《快穿做个好婆婆》 第1章 年代恶婆婆1 “志民！你家丽珍摔伤脚了，现在走不了路，你快去把人带回来吧。” 洪亮的男声惊雷般炸响，惊走了屋檐下鸣叫的蝉。 门边正编畚箕的男人动作一顿，放开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志鹏大哥，丽珍好端端的去河里洗衣服，怎么会……” “你去到就知道了。” 两个人脚步匆匆地离开。 屋里靠在躺椅上午睡的老太太睁开眼。 看着破旧的泥瓦房，石蒜飞速过了一遍脑海中的剧情。 背景是八零年代。 地点是在偏僻贫困的山村。 原身王兰花，今年60岁。 第一次结婚生有一个儿子，丈夫早死，她一个人拉扯孩子到十多岁，后儿子也死了。 三十多岁的时候改嫁到小坑村，先后生下一儿一女，小女儿六岁那年，第二任丈夫去世，她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 家里太穷，儿子到了谈婚的年纪，说不上亲事，不得已拿女儿和隔壁大坑村一户人家换亲。 对方也是一儿一女，家里一样的穷，但父母健在，且正值壮年，还能帮着干很多活。 他们家儿子不愁亲事，只女儿生得瘦弱，干不来重活，难以婚嫁。 原身的女儿健壮如牛，干活不输男人，她很不满意这桩婚事。 自罗丽珍进门，她就多方刁难，从来不给好脸色，动不动就开骂。 明知人瘦弱，偏把最多的活指派给人干。 吃饭的时候各种刁难，总不让人吃饱，人稍微吃多一口，就抱怨比养猪还亏。 儿子维护过老婆几次，都被她以不孝压了回去。 儿媳妇已经很顺着她了，原身还是横竖都看人不顺眼，明面上不给好话，背地里还总到村里去造谣。 说人娇贵、懒、脾气差、不孝顺、贪吃、教唆儿子与她作对…… 婚后第二年，罗丽珍到河里洗衣服，准备回家的时候因为饿得发昏，不慎摔倒扭伤脚。 原身拦着不给找大夫，还让她别装了，还逼她去干活，最后导致她跛脚。 原身的女儿嫁过去不久即怀孕，后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罗丽珍却是迟迟没能怀上。 原身因此对她越发厌恶，变本加厉地折腾她，还弄来无数恶心的偏方，害得人食物中毒，好险捡回一条命。 婚后第三年，罗丽珍终于怀孕，生下一女。 原身大失所望，看都不看长孙女一眼，月子没完，就要人下地干活。 罗丽珍月子里没人照顾，还得照顾女儿，落下很多病根。 身体就此垮掉，三年后生二胎的时候难产，母子一同去了。 儿子因此怨恨原身，不再和她说话，直到她离世。 自躺椅上起来，干瘦双脚套上缝补了不知多少次的烂拖鞋，石蒜进入原身的房间，打开装衣服的木箱子，取出5块钱。 锁门，离家。 用这5块钱，她很快请来村里唯一的大夫。 这大夫是祖传的本领，十分擅长跌打损伤，也能治治感冒发烧拉肚子等常见疾病。 诊金视药材的采挖难度而定，从几毛到十几块不等。 石蒜的5块钱算是订金，具体数目得等看完病才能确定，多退少补。 第2章 年代恶婆婆2 领着大夫到家，孙志民正好挎着洗干净的衣服，扶着罗丽珍回来。 石蒜打量着这瘦弱的女子，她个子不高，皮肤白净，五官清秀，模样颇惹人怜爱。 是这穷山村里少见的美人。 石蒜上前接过装衣服的木桶，在两个年轻人不解的目光中，将衣服晾到了檐下的竹竿上。 夫妻俩对视一眼，怀疑今天太阳是不是从南边升起来的。 “志民，快把你老婆扶进来我看看。”大夫在屋里催促。 夫妻俩同时看进屋去，认出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不禁怔愣住。 “妈，”孙志民试探地问，“是你请的大夫？” “嗯。”石蒜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催促道，“还不快点把人扶进去，在这里等天掉钱呀。” 也许今天太阳是从北边升起来的…… 夫妻俩默契地想着，步进门去。 脚伤的不重，敷几天药，好好休息，就能好。 大夫如此说道。 看完脚，孙志民跟着大夫回家去取药。 石蒜晾完衣服，步入屋门，就见罗丽珍忍着痛，扶着墙一点点往厨房挪。 她午饭没吃几口，饿的发慌，只想趁着婆婆不在屋里，偷偷吃一口剩饭。 “你怎么不好好坐着，乱动什么，还想不想好了？”石蒜上前去扶住她，忽略掉她一下僵住的身躯，往饭桌的方向带。 罗丽珍忍住推开她的冲动，配合着走到饭桌旁，坐在了凳子上。 “好好坐着。” 石蒜叮嘱一句，进入厨房，加热中午的剩饭。 到菜地去掐了把嫩韭菜，洗切干净。 回到厨房，自碗柜角落找出半碗藏起来的豆腐。 豆腐被切成小片，煎得两面微黄，加水稍焖一下就很好吃。 这也是这边人最喜欢的豆腐吃法。 这半碗豆腐是原身特意藏起来，留晚上吃的。 洗锅，烧火，将豆腐焖好，把韭菜加进去，起锅。 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和韭菜豆腐一起端出去，放到忐忑不安的罗丽珍前面，筷子塞进她手里，“吃吧。” 满脸错愕，罗丽珍吞了口口水，“……妈，你说什么？” 刚刚听见厨房里的动静，闻着飘过来的菜香，她只以为婆婆是饿了，要自己看着她吃饭。 做梦都不敢想她会特意给自己做吃的。 “快吃，不许剩。”石蒜换了一副严厉的语气，“吃完不要收拾碗筷，留志民回来再说。” 话落，石蒜径直出门，扛上锄头去了田里。 目送着婆婆的背影远去，罗丽珍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一口饭一口菜地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泪水不知不觉盈满眼眶，滴落碗里。 取了药和退还的诊金——三块钱，孙志民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梨花带雨的妻子，心疼不已。 “丽珍，怎么了？是不是妈又……” 罗丽珍扭头看他，“妈超好的，热了饭给我吃，还给我做了韭菜豆腐。” 孙志民看见桌上被吃了一半的饭菜，难以置信，“这是妈给你做的？” 自丽珍进门，母亲就恨不得一粒米都不给她吃。 只知道叫人干活！ 第3章 年代恶婆婆3 “嗯。”罗丽珍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 她不否认自己有些感动，但更多的还是忐忑。 “看来妈只是说话难听，其实还是很疼你的。”孙志民说着自己也是很不相信的话，摸了摸妻子的头。 罗丽珍回给他一个十分勉强的笑。 暗暗叹了口气，孙志民转身进入厨房，“我先帮你把药敷上。” 打水给她洗脚，抹干，将糊状的药敷上，包扎。 收拾好碗筷，应妻子要求，孙志民给她找了几件需要缝补的衣服，和一根充当柺杖的木棍，再三叮嘱她不要乱动，也去了地里。 — “四嫂，有了儿媳，怎么还越发勤快了，是儿子不孝吗？” “你都当奶奶了，怎么还在这里死干，是儿孙不给饭吃吗？” “……” 怼完就走，没有理会那人的反应，石蒜顺着曲折的田间小路，很快来到自家需要锄草的黄豆地。 黄豆地在半山坡上，许多梯田中的一块，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草很快锄完，石蒜来到梯田里侧，那里离地十多公分处有一个小洞，不时有蜜蜂进进出出。 挥动锄头，石蒜很小心地往里挖，没有伤及一只蜜蜂。 汗水不停下滑，没挖几下，露出了箩筐大的一个洞。 蜂巢层层叠叠，上面爬着无数蜜蜂，看不清是蜜糖更多，还是幼蜂更多。 到地边搭眼一望，很快找到便宜儿子，喊他回去拿家伙。 地形缘故，喊声传的很远，吸引来好些看热闹的村民。 纷纷提出要分一杯蜜。 “要蜜呀，可以，”石蒜拄着锄头，“拿东西换。” 一半的人闭了嘴。 剩下的问怎么换。 石蒜想都没想，“按惯例。” 那就是和鸡蛋一样的价格。 又一半的人闭了嘴。 剩下的各自预定了想要的分量。 孙志民很快带了东西赶来，装蜂巢的两个瓦盆，装蜜蜂的一个木桶，起蜂巢用的锅铲。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孙志民很快把巢、蜂分离，各自装好，挑回家去。 已是黄昏时候，围观村民们感叹着老太婆的好运气，各自归家。 石蒜进门，活捉一只拄着柺棍想要煮饭的罗丽珍，直接将人扶回客厅，按到凳子上。 很不自在地刚坐好，嘴里就被塞进一块甜甜的东西，罗丽珍抬头，对上丈夫灿烂的笑脸，“甜不甜？” 品味着那直入心头的甜，罗丽珍看见了丈夫身后地上，盛放在两个瓦盆里的蜂巢，“哪里挖的蜂蜜？” “咱们黄豆地里，妈挖到的。”孙志民满脸喜色，也掰了一块蓄满蜜的蜂巢塞进嘴里。 表情一滞，罗丽珍瞬间感觉嘴里没有那么甜了，不安地扭头去看婆婆。 石蒜鼓动着干瘪的双颊，吃着蜜，吩咐儿子在檐下搭起架子，安置木桶里的蜜蜂。 “妈，咱们要养吗？”孙志民不解，向来大家挖了蜜蜂，都是拿去卖给养蜂人的。 都没有养蜂的经验。 而且，接回来的野蜜蜂，有逃走的几率，不如换几个钱来得实在。 “养着好，随时有蜜吃。”石蒜回了句，进入厨房去煮饭。 第4章 年代恶婆婆4 这个世界的第一顿晚饭，石蒜吃得有些撑。 她一向奉行怎么省都不能省吃的。 晚饭除了顿顿不缺的青菜，还做了个份量十足的蒸水蛋。 开吃的时候，孙志民和罗丽珍推三阻四，就是不吃蛋。 石蒜干脆把蛋平均分成三份，舀进各自的碗里。 没吃几口，两个年轻人又开始把自己碗里的蛋舀到对方碗里，舀来舀去…… 直把好好的蒸蛋给折腾成糊糊，还不停手。 实在受不了的石蒜板起脸骂了句，“爱吃吃，不吃滚！” 夫妻俩这才老实，安分地吃饭。 — 次日午后，一家三口合力将蜂蜜提取出来，过滤之后存进瓦罐。 才开始忙碌，就陆续有邻居来串门，都是想要蹭蜜吃的。 看见安置在檐下的蜜蜂，听说他们要自己养，都不看好。 各种劝。 随时会飞走的东西，养来干什么？ “庄稼还随时会死呢，你们不也还种？”石蒜头也不抬地回了句。 邻居们暂时闭嘴，很快把话题扯到了蜂蜜上面。 “四嫂这个蜜好吃吗？” “好吃啊。” “是吗，我尝尝？” “行呀，你拿什么换？” 不管他们如何暗示明示，石蒜都不为所动。 老娘凭本事挖到的蜜，凭啥给你们尝？ 邻居们不满，在心底各种吐槽老太婆抠门的时候，罗丽珍的母亲赵秋英带着新挖的番薯，过来探望扭伤脚的女儿。 邻居们眼睛微亮。 这老太婆再抠门，也得招呼亲家，到时候他们就跟着伸手，不信讨不来这一口蜜。 有段时间不见母亲，罗丽珍下意识的想要上前，被石蒜一把按住。 孙志民很上道地出门迎接，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 哄得赵秋英脸上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她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自家女儿身上，看见她包扎好的脚，松了一口气。 听说她昨天摔伤脚，路都走不成了，担心亲家不会给她请大夫，特意过来看看。 闲聊几句，赵秋英问起女儿的脚伤。 罗丽珍偷偷瞥了一眼婆婆，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说到诊金，得知是两块钱，在场人都有些讶异。 这么贵，王兰花居然舍得！ 她不是一向不喜这个儿媳的吗？ 赵秋英很满意，主动说起儿媳的情况，说她很好，每天吃得好睡得好，精神头足…… “罗大嫂子，”一个大妈酸里酸气地打断她的话，“这门亲事你家倒是赚了，儿媳比牛还能干，才嫁过去就怀上，一生就是两个儿子。” 她的声音很大，“你家丫头体弱不说，也嫁过来两年了，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 说话这人，儿媳进门一年了还没怀上，每每听说谁怀了、生了，都会化身柠檬精。 她一边说，一边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瘦弱的罗丽珍。 她家儿媳不算很好，却也比这哪哪都不行的罗丽珍要强得多。 当着母亲婆婆和丈夫的面，被这样一通说，罗丽珍不禁难堪，头几乎垂到了胸口。 石蒜拍了拍她的肩，扭头看向柠檬精大妈，“生孩子这事可是看缘分，与结婚多少年有什么关系？” 第5章 年代恶婆婆5 柠檬精大妈不爽，“说的是，你家志民这辈子都没有那个缘分也说不定。” “没有也没关系，”石蒜撇了撇嘴，“家里这么穷，孩子生下来也是吃苦的命。” 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在场所有人同时一愣，怀疑她这是中邪了。 赵秋英狠狠剜了柠檬精大妈一眼，笑着打圆场说，“亲家母说笑了，以前父辈们更苦，也把咱们好好的养大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丽珍他们还年轻，再过些年一定能怀上的。” “我是认真的，”石蒜看着孙志民和罗丽珍，“从现在起，要不要孩子，什么时候要，都随你们的便。我只要能带得动孩子都会搭一把手，带不动就没办法了。” 两个年轻人对看一眼，各自暗暗松出一口气。 赵秋英表情一滞。 算了，她这样想也好，至少丽珍压力没有那么大…… 笑容重新浮现于脸上，赵秋英直接转移了话题。 她惦记着家里的孙子，聊了一会，客气地告别。 石蒜把过滤好的一小罐蜂蜜递给她，“带回去给亲家公他们尝尝。” “使不得，”赵秋英连连摆手，“这拢共也没多少蜜，还是留着换钱吧。” 这瓦罐虽小，但也能装几斤蜜，她实在不好意思拿。 直接把小瓦罐塞她手里，石蒜强势地把人推出门，“好走，不送。” 记忆中，这些大妈因为送礼，能打一个小时太极，石蒜实在没有这份耐心。 如果是别人送她什么，她也会爽快收下。 目送着赵秋英的背影远去，邻居们暗暗叹了口气，放弃蹭蜜的念想，各自离开。 时候不早，他们也该下地去了。 — 蜜蜂全部提取、过滤出来，拢共20斤左右。 除开送亲家，和村民们拿钱、鸡蛋，和各种票等换走的，还剩十来斤。 留下一两斤自己吃，其余的都让孙志民带到集上去卖。 蜂巢也放锅里蒸成腊，卖给了村里的大夫。 处理好蜂蜜的次日，孙志民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即带着蜂蜜出发。 临行前，石蒜自箱子里取出10块钱和好些票给他，告诉他需要买的东西。 钱是原身辛辛苦苦攒下，打算用来买牛的，攒了十多年，才两百多块。 接过这笔巨款，孙志民有些难以置信，但并没有多问，抓紧时间出门去了。 集市在镇上，得走两个小时，不好耽误太久，不然去到都散市了。 午饭是婆媳两个一道吃的。 石蒜把饭菜摆上桌，喊罗丽珍吃饭的时候，这瘦弱的女子很是诧异，“不等志民一起吗？” 有记忆以来，每次吃饭，都得等家里顶梁柱回来了一起吃。 不管多饿。 “我给他留了菜。”石蒜随口回了句，往她碗里夹了好几块肉。 “妈，我吃不了这么多。”罗丽珍暗暗吞口水，却是不敢吃。 这几天吃的比她过去20年加起来还要好，每天都有肉或是蛋，量还很足。 她吃得很满足，同时也很不安。 家里这么穷，还这样大吃大喝…… “少废话，赶紧吃，吃不完我削你！” 见她老脸板起，罗丽珍脑海中浮现过去被痛骂的情景，身躯颤了颤，老老实实把碗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 第6章 年代恶婆婆6 孙志民这次赶集，除开买些琐碎的生活用品，最主要的还是买布。 一家三口都很久没添新衣服了。 缝制新衣服的任务交给罗丽珍，在她脚伤完全痊愈的时候，三套衣服先后做好。 一水的深色布料，款式差不多的上衣、裤子，美感不足，实用有余。 抚摸过属于自己的这套，罗丽珍脸上浮现一抹笑，这可是她结婚以来，第一套新衣服。 “这个给你，”婆婆那并不亲切的声音传到耳边，一块白底碎花的布料塞进手里。 罗丽珍疑惑地抬头，却只看到婆婆的背影。 将布料展开，原来是一条漂亮的碎花裙。 她不禁怔愣住。 记忆中，她只有很小的时候穿过裙子，村里也只有那么小的女孩子会穿裙子。 长大后得干活，穿裙子不方便。 农活从年头干到年底，也少有穿裙子的机会，渐渐的，大家就都不穿了。 “妈特意让我买的花布，原来是要给你做裙子。”坐门边编畚箕的孙志民看见这一幕，流露出满脸的笑。 “妈给我做的…”罗丽珍双眼粘在裙子上移不开，她实在是太喜欢了。 “丽珍，快去换上看看。”孙志民期待地催促。 “嗯。”轻盈地起身，罗丽珍几乎是飞似地跑进了房间。 待她换好出来，却看见婆婆在饭桌旁边，搓粉准备做籺（hé）。 一下变得拘谨，两只手不知往哪儿摆。 石蒜将她从上看到下，让她转身，再转个圈圈。 罗丽珍不明所以，生硬地照做。 “很好看。”石蒜实话实说。 “嗯，好看。”孙志民痴痴地说。 罗丽珍本就有几分颜值，平时粗陋的衣着都掩盖不住她的光华。 这裙子更是放大了她的美，衬得她越发的清纯、轻盈、温柔、甜美。 人与衣服，达到了最佳的相互成全。 罗丽珍仍有些扭捏，但挡不住笑容如花般绽放于脸上，“妈，谢谢你。” 话落，飞身回房。 动作轻柔地脱下裙子，小心地叠好，用布包起，放进箱子，换上旧衣服出来，帮忙做籺。 籺，是这边一道传统美食。 用米或各种粗粮的粉辅以馅料做成，也有不放馅仅调味的。 形状不限。 她们今天做的籺，用的粘米粉，馅是午饭时候炒好的猪肉木耳花生。 一老一少动作很快，眨眼就做好了五六只籺。 孙志民停下手里的活，到厨房去煎籺。 煎好一锅，边吃边继续做剩下的。 做完籺，一家三口也吃得肚皮鼓胀。 将籺分成两份，一份留家里，另一份带上，去探亲家。 “什么？我们也一起去？”孙志民和罗丽珍异口同声。 “丽珍你有段时间不回娘家了，志民你也该去看看岳父岳母和你妹妹，还有小外甥。”石蒜将籺放进篮子，盖好。 夫妻俩对视一眼，觉得她说得对。 “探亲就别穿这个了，去换上新衣服吧。”石蒜看着俩人满是补丁的旧衣服，一脸嫌弃。 看了眼她身上罗丽珍缝制的新衣，夫妻俩回房去换衣服。 第7章 年代恶婆婆7 孙志民很快换好。 罗丽珍犹豫了一会，还是换上了她自己做的那套新衣服。 “丽珍你怎么不穿妈刚才给你的裙子？”孙志民不解。 “我不敢穿。”罗丽珍看了眼破旧的泥瓦房，声音很低。 那条裙子太漂亮太美好，好到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环境里。 有一点与众不同，便会招惹无数流言的这种环境。 孙志民握住她的手，“不怕，有我和妈在，不会再让谁欺负到你。” 不管以前怎么样，母亲现在对丽珍是真的好，他很欣慰。 罗丽珍心底一暖，婆婆确实是和先前不一样了。 她没有接话，只嘴角弯起，流露出动人的笑。 最后还是没有穿那条裙子。 — 走了半个多小时，一家三口来到罗丽珍的娘家。 罗丽珍的父亲罗佑华和哥哥罗海胜在檐下修农具。 赵秋英和石蒜的便宜女儿孙玉凤在门边缝尿布和小衣服。 没看到两个孩子，应该是在午睡。 “妈！”孙玉凤第一个看见走在前面的母亲，接着看见了母亲身后的哥嫂，“哥，丽珍，你们来啦。” 听见喊声，其余三人同时抬头，扬起笑脸，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来迎。 石蒜说着客套话，拉住便宜女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哺乳期间，人比较胖。 她生得比罗丽珍要矮些，粗骨架，皮肤偏黑，相貌平凡。 与一旁身材挺拔的罗海胜形成不小的反差。 在饭桌旁坐下，石蒜自篮子里拿出籺，打开放在桌子上。 首先拿起一个递给孙玉凤，“刚做的籺，还热。” 扭头招呼，“亲家公，亲家母，海胜，吃籺。” 客套几句，三人先后拿起一个，正要放进嘴里，就听见孙玉凤的声音，“猪肉馅的？！” “是，好吃吧。”石蒜笑眯眯地看着她。 “嗯，”孙玉凤连连点头，又咬了一口。 那三人却是不敢吃了，都要把籺放回来。 猪肉馅，这也太贵重了。 他们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肉。 石蒜拦住他们，“拿了不吃，是看不起我吗？” 三人尴尬，连说没有。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石蒜都板着脸，直到他们吃下这一只价值不菲的籺。 说实话，猪肉馅确实好吃，但想到猪肉的价格，三个人都很肉痛。 吃完一只，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再伸手。 石蒜也没有勉强他们，只在孙玉凤吃完一只，想拿第二只又不好意思的时候，亲手递给她。 连吃五只籺，孙玉凤脸上流露出一丝满足，拒绝了母亲递来的第六只，到厨房去洗手。 回到厅里，孙玉凤将母亲和哥嫂带到卧室，看望熟睡中的双胞胎。 几个月大的小婴孩，软乎乎地靠在一起，呼吸轻柔。 看得几人心都要化了，直后悔来的不是时候，不能抱一抱可爱的小家伙。 看过孩子，石蒜让儿子儿媳先出去，她要和女儿说几句体己话。 夫妻俩听话地离开，并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赵秋英见状，让丈夫和儿子陪女婿说话，也带着女儿回了房间。 石蒜给便宜女儿灌输了一大堆育儿经，自篮子里取出用布包好的一样东西，递过去。 “是什么？”孙玉凤很是好奇地打开。 一条好看的碎花裙。 第8章 年代恶婆婆8 这裙子和罗丽珍那条不同。 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更符合孙玉凤的风格。 “给我的？”孙玉凤抚摸着裙子上的碎花，不觉眼眸已经湿润。 自小，母亲就把她当男孩子养，一直穿的都是哥哥淘汰下来的衣服，直到出嫁，她连件像样的女人衣服都没有，裙子更是至今没穿过。 “当然是给你的。”石蒜拍了拍她的肩，“以前是我糊涂，现在我想通了，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虽然你已经做妈妈了，但并不迟。” “妈……”声音带上了哭腔，眼泪滚落，孙玉凤的嘴角却是抑制不住地上扬。 石蒜自贴身暗袋里摸出30块钱和一些票，塞进她手里，“拿着，女人家不能没有私房钱。” 看着手里的巨款，孙玉凤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妈，你该不会真是中邪了吧？” 这段时间，关于母亲的各种传言传遍了整个大队。 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串门，和村里的长舌妇一起编排别人的闲话。 说话很冲，语出惊人。 一向不待见的儿媳，突然待她比亲女儿还好。 还变得大手大脚，隔三差五买一次肉，肉票没有了就满大队找人去换。 记忆中的母亲，十分抠门。 为了攒钱买牛，连过年都不买肉吃…… 对了！她刚才还带来了那么多猪肉馅的籺！ 再看母亲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样。 “胡说什么？”石蒜往她脑袋上敲了一记，“对你好些就是中邪，我看中邪的是你自己才对。” 摸了摸头，孙玉凤还是不敢收下那么多的钱和票。 石蒜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叮嘱几句，转身离开。 “妈，你说婆婆她这是？”另一边，罗丽珍向母亲详细地诉说了婆婆最近的转变，问出了压在心底的疑问。 这段时间，赵秋英也在思考这其中的缘由，已经有了猜测： “性格的转变应该和年纪有关，许多人年纪大了都会性格大变。 至于她突然开始对你好，我想，她应该是怕再过些年老得走不动，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会暗中报复她。” 罗丽珍听说过类似的事例，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她这样铺张浪费总是不对，你得让志民多劝着些，别让多年积蓄都让一张嘴给败光了去。” “可那些都是婆婆年轻时候攒下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吧。 “你傻呀，”赵秋英戳了下她额头，“你们现在天天跟着她大鱼大肉，可等她那点积蓄败光，你们能一下子习惯没有肉吃的日子？习惯不了，去哪里能搞到钱买？” “我回去就跟志民说。”罗丽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一下严肃。 赵秋英欣慰地看着她，“不管怎么说，人和人是相互的，婆婆对你好，你也要对她好，知道吗？” “我知道的。” 说完私己话，一家三口告别离开。 — 次日一早，石蒜攥着钱和肉票，正要出门，就被便宜儿子拦下，一通劝说。 “你老娘我做事自有分寸。” 一句话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石蒜大步离开。 看着母亲微微佝偻的背，孙志民长长地叹了口气，进入厨房去煮早饭。 好伙食的日子又维持了一段时间。 期间石蒜又挖回来两窝蜜蜂，和先前那窝一道养在檐下。 这惹来村民们不少的冷嘲热讽。 不过大家议论得最多的，还是她买肉这事。 第9章 年代恶婆婆9 都说她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大限，回想过去吃苦的日子，觉得不值，要在死前吃个够本。 大家都很同情孙志民夫妇，摊上这样自私的老娘，不仅不能替他们分担，还要拖后腿。 同情归同情，但在石蒜找到他们换肉票的时候，还是答应得很爽快。 毕竟她会给多一些。 这日一早起来，石蒜没有出去买肉，而是自鸡舍里抓出最老的母鸡，一刀宰了。 孙志民和罗丽珍对看一眼，都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惊愕。 这边除了过年、生孩子、鸡病得只剩一口气，以及一些极特殊的情况，从来不杀鸡。 “你俩看啥看，过来帮忙。”石蒜把烫好毛的母鸡自开水中捞出，喊道。 不敢违背，夫妻俩答应一声，听话地上前，包揽下拨毛的工作。 中午，鸡汤还没熬好，香味已经盈满屋子，飘散至外面，引诱得过往村民不停吞咽口水。 刚从地里回来的罗丽珍吸了吸鼻子，提上昨日换下的脏衣服准备到河里去洗。 孙志民在门口，用铁锤敲平一把薅锄上的卷刃。 大队的喇叭忽然响起： 各位村民，各位村民，现有来自b市的玩具厂下乡招工，工钱可达8元一天。 要求18至35岁的青壮年男女，有意者到大队广场上来应聘。 各位村民，各位村民…… 大队长熟悉的声音将广播重复了三遍。 “一天8元，一个月就是240元，一年……”孙志民喃喃出声。 这可比种地强了不知多少倍。 “志民！”罗丽珍眼眸明亮地看着他，“咱们去试试吧。” “妈，你觉得呢？”孙志民扭头征求母亲的意见。 “你们想去就去，那么大个人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石蒜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那我们去了哈。” 夫妻俩兴致勃勃地出门。 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石蒜到菜地，把才长起来的菜心给摘了，认真清洗。 原剧情里也有招工这一段，孙志民和罗丽珍也去应聘了，而且都通过了。 但原身说什么都不同意他们外出打工。 生怕他们一离家，就会抛弃她这个孤寡老太婆，她老死了臭了也没有人知道。 村里第一批出去打工的人。 有的利用积累的资金和人脉，自主创业，后来或是发财，或是多了几段值得回忆的精彩人生。 有的一直打工，期间不断的学习充电，职位不断提升，工资也越来越高。 有的踏实死干多年，带着存下的钱回到老家，盖起漂亮的房子，安逸养老。 当然这都是正面的例子。 也有人出去后被花花世界迷晕眼，最后走上歧途，老了后悔的。 石蒜不知道孙志民和罗丽珍外出打工后会走上哪条路，也不在意他们是否外出。 无论他们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会尊重。 饭菜上桌的时候，孙志民和罗丽珍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告诉石蒜他们通过招聘了。 “妈，我们走后，地里的庄稼你随便理理就是了，不用管收成，粮食还够吃。 如果我们在外面干得好，明年还继续去，到时候家里田就不种了，都给亲戚们种。 妈，你觉得呢？” 第10章 年代恶婆婆10 “不错，”石蒜喝了一口浓香的鸡汤，语气平静，“什么时候走？” “下午三点，吃完我们就得收拾衣服被子了。”孙志民语速很快，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石蒜点点头，给他们说起外出之后需要注意的事，特别是防盗防骗以及如何保护自己等等的一些常识。 听得两个年轻人大开眼界。 “妈，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孙志民好奇地问。 “你爸年轻的时候出去见过世面，他告诉我的。”石蒜随便扯了个理由。 “爸真厉害。” 两个年轻人没有起疑，对那个已逝的亲人，心中再添几分敬意。 饭后，夫妻俩回房收拾行李，罗丽珍将婆婆给自己做的碎花裙装进褪了色的编织袋里，“志民，咱们这一走，可就只剩妈一个人在家里了。” 兴奋劲瞬间消失大半，孙志民心底生出丝丝缕缕的难过。 自应聘通过，他就只顾着自己高兴，都没有想过，母亲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会是怎样的孤单寂寞…… 一瞬间，想走的心出现了迟疑。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 雏鸟大了要离巢，人长大了也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石蒜也在收拾，她给两个年轻人装了10斤野蜂蜜，这是后来挖的，她特意留着没卖。 又将原身积攒的钱、票清点一遍，取出两份50块钱和一些票，用红纸包好。 孩子第一次外出，做妈的该给点傍身钱。 离别的时候转眼即到，石蒜将红包递给两个年轻人，“一帆风顺。” “谢谢妈。”夫妻俩伸手接过，将红包放进了贴身的暗袋。 满意地点点头，石蒜没有多少不舍地把两个人送到大队广场。 “出去后哪里都可以省，唯独不能省吃的，”石蒜板着脸叮嘱，“如果年底回来你们瘦了，明年就别想再出去了。” “知道了，妈。”夫妻俩同时应声，语气带着些伤感。 “亲家，志民，丽珍。”一道声音喊道。 三人同时回头，却是罗海胜一家。 如原剧情一般，罗海胜也通过了招聘，选择外出，父母妻子都很支持他。 他在外面打工，孙玉凤和公婆在家务农带孩子。 有了一定积蓄后，他和老乡合伙开厂，成为了村里最先富起来的人。 罗丽珍目光和孙玉凤的对上，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羡慕。 一个羡慕另一个有了可爱的孩子，还是两个。 另一个羡慕这个能够一起外出打工，不用和丈夫两地分离。 愣了下，分别收回视线，觉得其实自己这样也还好。 两家人会合，叮嘱三个年轻人在外面要互相照顾。 两家还有别的一道同行的亲戚，也围拢过来，组成了互爱互助的小团体。 大队广场上别的准打工人也是如此。 看见如此情景，留守的老父母们安心许多。 对他们外出会受到欺负的担忧消散许多。 招工的负责人拿着喇叭喊集合，背着行李的年轻人迈步上前，不时回头看一眼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心底的不舍前所未有的浓烈。 石蒜心底也生出一丝依依惜别之情。 这种情绪来自原身王兰花。 人年纪大了，会越来越像孩子，对亲人依赖性很强。 轻易压下这一丝情绪，石蒜目送孙志民和罗丽珍上车，车子发动，载着他们远去。 周围人痴痴凝望，有如石化。 石蒜找到便宜女儿，跟她说了好些宽慰的话，分别抱了抱两个可爱的小外孙，和亲家道过别，径自归家。 第11章 年代恶婆婆11 石蒜每天下地干活，打理庄稼，但劳作的时间很短。 忙不完的农活，就放着，绝不累着自己。 借助剧情，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挖回来一窝蜜蜂，不断增加养殖的数量，直到总数达到二十，才罢手。 看着她摆满了檐下的蜂桶，村民们嘴上不屑，心里却是一个比一个酸。 老太婆走啥狗屎运了，怎么总能让她找到野蜜蜂的？ 除开忙碌农活、家务、蜜蜂，石蒜就是在利用有限的食材，做些健康小零嘴，隔三差五的去探望孙玉凤和两个外孙。 每每闻到自她家飘散出来的香味，村民们都禁不住猛咽口水。 听说是给孙玉凤做的，更觉得王兰花这是大限将至，儿子儿媳不在家，生怕没人给她收尸，才拼命讨好一直不是很待见的女儿。 没有理会外人的编排，石蒜一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她宠女宠外孙的行为令罗佑华赵秋英压力很大。 想要仿效，但女儿又在外面。 干脆就帮着她把地里干不完的活给干完了。 甚至先做完她的，再做自家的。 把她家的庄稼侍候得比自家的还要好。 庄稼成熟，也是先帮着收完她的，再收自家的。 村民们对此十分羡慕，表示也想拥有这样的亲家。 收完庄稼，天气转凉。 大小坑村一带地处南方，气温相对来说并不算冷。 还能再种一季番薯、玉米、粟、麦等。 石蒜只选取了离家近的五分田种了玉米、番薯，剩下的田地全部拿来种油茶树。 秋天正是采摘油茶果的时节，山上的野油茶硕果累累，村民们晒完稻谷，视家里的人手充裕程度，各派了一两个人上山去采摘。 油茶果去掉厚壳得到茶籽，晒干后运到油行去榨油。 村民们每年所得的茶籽油，大部分都是拿去换钱，只自留一斤半斤，难得煲一次肉汤的时候放一两滴，或是肚脐、腋下、耳朵等红肿痛的时候拿来涂抹。 榨油后的渣，则用来洗头。 石蒜最先上山，精挑细选摘回品质最好的果，去外壳后阴干。 请罗佑华帮忙，把地深耕一遍，整理好，种下茶籽。 油茶树间距很大，在树苗长起来之前，空隙地带都可以种东西。 好几个亲戚主动找到石蒜，提出给她管理油茶，换取空隙地种庄稼。 石蒜欣然答允。 种植期间，村民们各种苦口婆心地劝她： 庄稼产量低，五分田一年的收成，根本不够几个人吃的。 这油茶树山上就有，不用管理，自己生长，每年只需要费些功夫上山，就能有收获。 实在没有必要占用种庄稼的地。 特别是如果志民和丽珍在外面做不下去，要回来种田…… 村民们是好意，石蒜这次没有回怼他们，只礼貌地笑笑，不说话。 对与错，就交给时间来证明。 转眼就是寒冬。 收完成熟的玉米，年关将至，农事暂停。 勤快的村民们没有就此停下来休息，成群结队地上山去砍柴。 天没亮出门，一担接一担的木柴挑回来，至天黑。 恨不得短短几天砍够一辈子烧的木柴。 石蒜也每天都去，只是每次都只挑一担木柴回来就算了事。 偶尔去看一眼油茶苗的生长情况。 其余时间就是收拾屋子，缝制新衣，打理菜地，为过年而作准备。 第12章 年代恶婆婆12 年三十。 这个喜庆的日子，村里却是有些愁云惨淡。 那些外出打工已有半年的人，今天赶不回来吃年夜饭。 据大队长收到的消息，他们应该明后天才能到家。 吃团圆饭的日子，亲人不能齐聚，年也不像年了。 石蒜是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她特地早起去买回猪肉和鱼，吃过午饭，烧水杀鸡。 养了两年的大公鸡，膘肥体壮、生龙活虎。 她在鸡舍里追了好几圈才捉住，用细麻绳绑了，一刀送上了西天。 按当地拜神鸡的要求处理干净，整只煮好，装盘。 把鸡放桌子上盖好，带上香和纸钱，锁门出去。 路上村民来来往往，手里拿着各种供品，脸上多少有了几分喜色。 他们都是去祭祖、拜神的。 碰见石蒜，都用少有的柔和语气跟她问好。 老太婆得一个人过年了，孤零零的，真可怜…… 到祠堂，石蒜在叔伯兄弟们疑惑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点了香插上，作揖道，“各位祖宗，过年了，今年的鸡太重老太婆拿不动，儿子儿媳出去打工还没回来，你们想吃鸡的自己回去吃，不想吃就算了。不要怪，怪的话以后不拜你们了。” 这也行？ 在场的人同时怔愣住，相对无言。 烧了纸钱，石蒜按这边的风俗又作了几个揖，转身离开。 到庙里，在村民们的注视下重复了一番刚才的操作。 到家，把鸡和猪肉摆到门口，上香，对着空气招呼开饭，等两分钟，烧纸钱，撤供品。 祭祖、拜神的流程就此走完。 红日西斜，时间来到了下午。 石蒜把鸡拿进厨房，剁块，下锅，小火慢炖。 两年的老公鸡，得炖久一点，不然牙齿已经掉了一半的她根本咬不动。 炖了大个小时，浓郁的鸡香笼罩了几乎小半个村子，馋得舍不得杀鸡的村民们口水直流。 石蒜洗锅煮饭，又砍了猪骨放进先前煮鸡的汤里，开火。 正忙得热火朝天，听见喧闹声由远及近。 她敏锐地自其中分辨出孙志民和罗丽珍的声音，还听见几个邻居在跟便宜儿子诉说她这半年来的“脑残行为”。 “志民，你们明年还是别出去了，留家里多陪陪老妈子，钱固然重要，但怎么也比不上亲人，你说……” 闹哄哄的一群人涌进门来。 石蒜放下火钳，抬头刚好对上孙志民关切的目光，“妈，我们回来了。” 半年不见，孙志民白了不少，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轻轻点头，石蒜移开视线，看向胖了一圈，整个人光彩夺目的罗丽珍。 “妈。”罗丽珍笑容真挚，带着几分关心。 夫妻俩衣着鲜亮，在破旧的屋子里，在衣衫简朴的邻居中，格外的耀眼。 大家看向他们的目光，也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妈，”孙志民笑容满面地伸手进包，抓出一把糖，“吃糖。” 石蒜不喜甜食，眉头略皱了下，还是接过来，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来，大家吃糖。”孙志民再次抓出糖，分给在场的邻居。 “谢谢。” “谢谢。” “新年快乐。” …… 第13章 年代恶婆婆13 吃过糖，邻居们寒暄几句即离开。 石蒜露出与老母亲般配的慈祥笑容，“一路上累着了吧，去休息休息，饭很快就好。” 进门前，两个年轻人被邻居们一通洗脑，此刻都觉得老人家精神状态不够稳定。 说什么都要老母亲去休息，他们来煮饭。 石蒜坚决反对。 不是她有多体贴儿子儿媳，而是他们做的菜一个比一个难吃，除了两个人自产自销，狗都不吃。 别的时候还可以让他们锻炼锻炼，年夜饭还是算了。 拉扯一阵，夫妻俩拗不过老母亲，只好就范。 但他们没有去休息，而是一个烧火，一个洗碗、抹桌子。 炖鸡、红烧鱼、花楠炒荷兰豆、猪骨淮山汤、生菜。 一顿这破瓦房建立以来最丰盛的年夜饭。 “妈，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饭菜？”孙志民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有些含糊地问。 厂里需要赶一批货，他们都以为来不及回家过年了，提前给大队长传了消息。 最后大家拼命加班，才在昨夜完成任务，连夜包车赶了回来。 “我昨夜做梦，你们就是今天回来的。”石蒜给啃鸡脖子的罗丽珍夹了块中翅，随口说道。 剧情里打工人就是今天回来的，她的到来会改变许多事情，但一些与她任务要求无关的事，不会有变。 “妈……”孙志民声音哽咽。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见母亲这是有多想念他们。 看了眼手里啃了一半的中翅，石蒜把鸡翅根夹到了他的碗里。 饭后，孙志民收拾了碗筷去洗。 石蒜和罗丽珍去贴春联、门神。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一家三口洗漱完，换上新衣，点起煤油灯，围坐在饭桌旁守岁。 “妈，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孙志民嘴上夸赞着，手上不停自包里拿出五彩缤纷的糖果、饼干、糕点等，堆在桌上。 石蒜身上的新衣服，是罗丽珍特意用自己工资买的，给婆婆的新年礼物。 款式永远不过时的奶奶装，好看是不可能好看的，但上身舒适。 “是，”石蒜也把自己制作的番薯干、柿子饼、肉干等拿到桌上，“你老婆眼光真好。” 孙志民笑笑，扭头看向身旁的老婆，“丽珍，你的裙子也好看。” 罗丽珍的裙子，出自石蒜之手，纯手工毛线织就，集温暖与好看于一体，修身显高，独一无二。 孙玉凤也有两条这样的裙子，符合她个人风格的颜色与款式。 轻抚过毛线裙温柔的纹理，罗丽珍笑得很甜，“都是妈手巧。” 扯了扯身上同样出自妈妈之手的毛衣，孙志民不自觉地流露出同款笑容。 “妈，你做的这些零嘴好好吃呀。” “好吃吃多些。” “嘭！” 一朵烟花蹿上夜空，绚烂绽放。 被惊艳到的村民发出欢呼，打破山村夜晚的寂静。 “妈，这就是烟花，好看吗？” 孙志民双眼发亮地看着老母亲。 石蒜愣了下，不忍心打击便宜儿子，没有告诉他自己老眼昏花，看不见烟花了。 她酝酿了一分钟，挤出几分惊叹，“好看，不过，这也太短暂了，一眨眼就没了。” “是，”孙志民有些感慨，“那是志鹏大哥买的，给一直想看烟花的侄子，那孩子从课文里知道烟花，一直想知道是啥样。这东西可贵了，但志鹏大哥还是眼都不眨就买下了。” 第14章 年代恶婆婆14 “志鹏是个好爸爸。”石蒜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剧情里有志鹏儿子的未来，自高等学府毕业之后，回乡发展，为家乡致富而出力。 “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话头止住，孙志民扭头看向妻子，她正有些愁地摆弄手里的糖纸。 夫妻俩都很想迎来他们爱情的结晶，特别每次看到别人家可爱的孩子，心中的羡慕简直有如山洪爆发，汹涌澎湃。 “你们不要着急这个，”石蒜出声打断两个年轻人的愁绪，“应该趁着没生孩子，努力工作，攒多点钱，争取在孩子生下来后，给他更好的生活。” 夫妻俩愣了下，脸上流露出一抹坚定，“妈说得对，眼下确实是挣钱要紧。” — 年初二开始走亲戚，先回王兰花的娘家，后回罗丽珍的娘家。 还有接待回娘家的孙志民的姑姑，和孙玉凤。 还有一些七弯八拐的亲戚，都趁着过年时候走一走，不然几年不见，面对面碰上都不认识了。 这是罗丽珍婚后过的第三个年，也是第三次面对夫家的三姑六婆。 回想起前面两次都是在指指点点、吆五喝六中度过，她就有点犯怵。 石蒜知道她的顾虑，特意给她编了一套彩虹屁，当着每个亲戚的面吹了一遍。 许多亲戚随着石蒜态度的转变而改变，搜肠刮肚地找话来夸罗丽珍。 连她头发黑，腰子一定很好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当事人听了，脸上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还有亲戚就是看罗丽珍不顺眼，非要碰钉子，也被石蒜一一怼了回去。 看着她们负气而走，罗丽珍感觉到一丝暗爽。 心情比被丈夫和母亲护着的时候还要舒畅。 心情好，时间过得也快，转瞬就是大年初七，次日就得回厂上班。 晚饭过后，两个年轻人找到母亲。 孙志民把一张存折、几百块钱现金和一沓票递过去，“妈，这是我和丽珍这半年的工资。” “行，”石蒜伸手接过，“你们带在身上不方便，我先帮你们保管着。” “妈，你辛苦了一辈子，现在我们能赚钱了，你就别种田了，谷子吃完，就拿这钱去买。”孙志民拉住母亲干瘦嶙峋的手，温言相劝。 “放心吧，我现在只种五分田，累不着。”石蒜并没有去数手里的钱，也没有打开存折看一眼数目，取来一块布包好，当着夫妻俩的面，取出墙上半块泥砖，把他们的工资藏了进去。 “行，反正妈你千万要记得，好好保重身体，我和丽珍再打几年工，攒够盖新房的钱，就回来陪着你。” “我不需要你们陪，你们爱干嘛干嘛，爱去哪儿去哪儿，不用顾及我。” “妈，看你这话说的，你养大我们不容易……” “行了，别啰嗦了，快去睡觉，明天可是得早起搭车。”石蒜把提前装好的番薯干等零嘴塞进他手里，把夫妻俩赶回房去。 送走孙志民和罗丽珍，春耕开始。 种和收，是农人最忙碌的两个时段。 为了不累着自己，石蒜只种了两分田的水稻，剩下的种了玉米、木薯、番薯、香芋、土豆、黄豆、米豆等。 第15章 年代恶婆婆15 这些庄稼的种植时间不一致，种完一样再种一样。 分摊下来，要干的活却是比往年春耕时要少得多。 以王兰花干惯农活的身躯，轻易承受住了。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冬日里鲜少露面的小蜜蜂恢复勤快的本性，自木桶的缝隙中飞出，到处采蜜。 蜜蜂也迎来了繁殖高峰期，成员数量激增，随时会分家。 分出来的蜜蜂，会飞到野地里去，找一处风水宝地，建巢开始它们的新生活。 石蒜再次减少干农活的时间，守在家里。 木桶已经提前请木匠做好，每当有蜜蜂分家，就带上桶和水去追，一边追一边洒水，一边喊它们停下来。 待蜜蜂停下来，就用木桶接回来。 接回来的蜜蜂，石蒜没有留下来养，而是拿去卖给了别的养蜂人。 她精力有限，养二十窝蜜蜂足够了。 每一窝蜜蜂都分一次家之后，又请木匠做了一批木桶。 并选了阳光灿烂的一日，请来罗佑华夫妇帮忙，开桶取蜜。 二十窝蜜蜂，一窝产蜜五到十斤，拢共一百五十多斤。 除开自留和给两位亲家的报酬，尽数卖掉换了钱和票。 加上卖蜜蜂所得，算是小小发了一笔财。 村民们统计过她的收入，很羡慕，有不少人也弄了蜜蜂来养。 卖掉蜂蜜，石蒜或买或换，往家里添了三十只鸡仔，二十只鸭仔，五只猪仔，和许多布。 安顿好这些年幼的鸡鸭猪，石蒜就看到大队长拿着一封信走过来。 “四嫂，志民给你来信了。” 石蒜把他请进门坐下，拿出番薯干招待他。 “我念给你听哈。” 见他撕开信封，石蒜下意识想要阻止，想起原身不识字，又忍下了。 信的内容很短，主要说的是罗丽珍怀孕了，目前身体状况很好，没有什么妊娠反应，会继续上班到月份大了再回家来待产。 他们夫妻俩都很好，希望母亲不要挂念，在家好好保重身体，别累着自己，别在吃的用的上节省。 “四嫂呀，恭喜了。”大队长把信纸折起，塞回到信封，递给她。 “麻烦你走这一趟了，”石蒜接过信，看见信封上歪扭的字迹，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孙志民这字不是一般的丑！ “不麻烦，”大队长摆了摆手，站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用送。” 石蒜象征性地送了两步，返回屋中，进入房间。 打开装衣服的箱子，将信放进去，取出先前买的布，开始做衣服。 — 养着鸡鸭猪，不时打理一下庄稼，检查蜜蜂是否发巢虫，定时查看油茶树的生长情况，隔三差五做些小零食去探望孙玉凤。 转眼春去夏至，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农作物先后成熟。 收割完晒干，用各种容器储存起来，接着耕地种上第二季作物。 虽有罗佑华夫妇的帮衬，石蒜还是踏踏实实地忙了一段时日。 把花生运到油行榨成花生油之后。 石蒜空闲下来，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遍，一次性做了许多吃的。 有即食的肉干、卤蛋、卤肉、小麻花、花生糖、米糖、番薯干…… 有需要二次加工的面条、粉条、腐竹、豆干…… 闻着屋子里散逸而出的各种香味，村民们一边吞口水，一边猜测，王兰花这是又抽的哪根筋？ 做那么多吃的，是要开饭店吗？ 第16章 年代恶婆婆16 把各种吃的分别装好，石蒜迎来了归家的罗丽珍。 她回来得比村民们预料的要早。 当时大队长报完信，一出门就把她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整个村子都知道。 他是好意。 他深知村民们是怎么在背后说罗丽珍不能生的，又是怎样看这一家人笑话的。 他这样做，算是帮着打村民们的脸，也是以此堵住他们说闲话的嘴。 大家都以为罗丽珍起码得快生了才会回来。 没想到才怀六个月就回来了，由孙志民陪着。 “丽珍倒是想多做两个月，但厂里不同意，不过早些回来养着也好。”孙志民把妻子送到家，语速很快地跟母亲交待事情经过。 “我算是被解雇了，刚好现在厂里订单多，我和志民还有哥哥就一起找了领导，提出让玉凤去接替我的位置。”罗丽珍接道。 孩子满周岁之后，孙玉凤就有了出去打工的心思，毕竟赚的多，又不用和丈夫两地分离。 只是他们厂里不招人。 询问过别的厂，也不招。 “我现在就得去找玉凤了，我们得马上坐车赶回去，不然明天上班要迟到了。”孙志民跟母亲说明情况，握了握妻子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石蒜追上去，将提前准备好的一袋食物塞他手里，“拿着，路上吃。” “谢谢妈。”孙志民抱着鼓鼓囊囊的一袋，头也没回。 年轻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于拐角，石蒜心中生出几分感叹。 奔波劳碌，不过是为了创造更好的生存条件。 乍一听到自己可以出去打工，孙玉凤心中首先涌起的，是强烈的不舍。 其时两个娃正在午觉，看着他们安静的睡颜，红扑扑的小脸，泪倾刻湿了脸庞。 虽不舍，还是以最快速度收拾了衣服，在邻居帮忙把婆婆从田里喊回来后，脚步坚定地离开。 目送丈夫的身影远去，想到接下来就是自己和婆婆的二人世界，罗丽珍不由得有些忐忑。 先前被苛待的那段岁月，已经深刻在她心底，难以忘怀。 特别是人年纪大了，性情不定，谁也说不准她会不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在那傻站着干嘛，挺着个大肚子都不知道累的吗？”石蒜回过头，没好气地说。 “还好。”罗丽珍干笑着，揉了揉酸痛的腰，找了张凳子。 “别坐这里，坐那边去。”石蒜拦住她，指向墙边。 那里摆放着一新一旧两张躺椅。 旧的那张是孙志民父亲生前置办的，后来成了王兰花午睡专用。 新的这张，是石蒜先前请木匠做木桶时请对方顺便做的。 石蒜全程参与了这张躺椅的制作过程，提出了许多改良方案，十分适合罗丽珍这样身形偏瘦的孕妇。 她坐下去，背一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恨不得就长在椅子上，永远不要起来了。 石蒜把饭桌搬过来，到厨房煮了一碗面条端出来，“吃吧。” 仓促间煮的面，却是有菜有肉有蛋。 香气扑鼻。 罗丽珍食指大动，刺溜刺溜，大口开吃。 第17章 年代恶婆婆17 “妈，你怎么又杀鸡？”罗丽珍吃完面，收拾碗筷到厨房去洗，正好看见石蒜在杀鸡。 家里下蛋的老母鸡，可是快要杀完了。 “你身体弱，得多补补。”石蒜头也没抬。 抚了抚隆起的肚子，罗丽珍没再说话。 想来婆婆还是很渴望抱孙子的，自己总算怀上，她会这样重视也正常。 洗了碗，上前去帮忙。 “这里用不着你，有时间收拾房间去，晚上好睡。”石蒜拒绝了她。 罗丽珍顿了下，点点头，带上行李回房去了。 房间里很干净，甚至连灰尘都很少（泥瓦房很难完全没有灰尘），和上次回来过年时一模一样。 她不由得有些感动。 这次回来得突然，没能提前给家里送信，婆婆不可能特意抽出时间来收拾房间，定是时常打扫的缘故。 这倒是个误会，石蒜不知道他们回来的确切日期，但能猜到就在这几天。 原剧情里，村里好几个女人在打工期间怀了孕，都是六个月的时候被劝回来的。 掀开洗得十分干净的蚊帐，席子已经铺好，枕被叠得方方正正的摆在中间。 旁边一摞叠得高高的，罗丽珍伸手拿起一件，是漂亮的裙子。 高腰大摆的款式，那裙摆大得，轻易能容纳下她的大肚子。 又拿起几件，都是高腰大摆的款式，只颜色和一些细节有所不同。 每一件都很好看，比她在外面商场里见过的裙子还要好看。 再底下，是婴孩的尿布和小衣服。 尿布没有什么特别的，小衣服也没有什么款式，只布料柔软，线头都隐藏在触碰不到的地方，最令她讶异的，颜色都很粉嫩。 浅红、浅蓝、浅黄…… 像是给女孩子准备的。 很不解。 放下小衣服，罗丽珍离开房间，来到厨房，“妈，我床上的裙子和小孩衣服是？” “裙子是给你的，天气热，大着肚子更怕热，穿裙子凉快，小衣服和尿布，是给我未来孙女的。”石蒜抬头看她一眼，语气平静。 “孙女？”罗丽珍愕然。 这还没生，怎么知道是男是女？ 不对！ 重点是，这整个大队，几乎是个人，都在拼了命地想生儿子，或是拼了命地想儿媳、孙媳，女儿、孙女儿生儿子。 怎么看婆婆这样子，倒是挺希望她能生女儿？ 性情大变，以前喜欢男孩，现在喜欢女孩？ 所以才会突然对她、对玉凤，这么好？ “妈，”罗丽珍试探地问，“如果不是孙女，是孙子呢？” “有区别吗？不都是孩子。” “那，你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石蒜想了好一会，“作为女人我更喜欢女孩，但是，我又觉得女人一生要吃很多苦，又希望你生儿子。” 罗丽珍看着她，想到她过去的经历，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婆婆这一生确实吃了不少苦。 石蒜：“你不要有负担，男孩女孩我都会一样地对待，只是你这一胎，我梦到是女孩，才给做了浅色的衣服，其实，就算是男孩，穿粉嫩些也没关系。” 第18章 年代恶婆婆18 晚饭后，石蒜收拾了碗筷，进房将夫妻俩先前给她保管的工资拿出来，递给罗丽珍，“你们小两口自己挣的钱，还是你们自己保管吧。” 罗丽珍怔愣住。 这次回来，她带回了夫妻俩这半年的工资，也打算交给婆婆的，没想到…… “妈，我自己保管，万一丢了怎么办？还是……” 石蒜打断她的话，“你做妈的人了，连保管自己工资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怎么给孩子做榜样？” “妈，这是我和志民两个人的工资。”罗丽珍弱弱地补充。 “反正都是你保管。” “哦。” 石蒜瞥她一眼，“你别这样不情不愿的，告诉你，手里有钱，万一男人变心，想要离婚再娶，将你赶家门，你也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目瞪口呆，罗丽珍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志民不会这样，他不是这样人。” “我没说他是这样人，只是打个比方。”石蒜轻轻吐出一口气，“你不明白，很多时候，钱比人要可靠得多。” “什么？” “没什么，天快黑了，趁还看得见，赶紧去洗澡。” “哦。” 白天坐了车的缘故，洗完澡，罗丽珍就感觉十分的疲累。 与婆婆打了声招呼，回房睡下。 但怎么都睡不着，小娃儿在肚子里各种闹腾，活动筋骨。 她笨重地翻了几次身，干脆起床，打算找点事情做做。 摸过放在枕边的手电筒，按下开关，雪亮的光束刺破黑暗。 这是婆婆特意买来，给她夜里起来上厕所用的，价格不菲。 “不说很累了吗，怎么不睡？”罗丽珍来到厅里，正好碰见刚洗完澡的石蒜。 “孩子踢我踢得起劲，睡不着。”罗丽珍摸着颤动的肚皮，语气有些无奈。 这么有劲的小家伙，真是女孩儿吗？婆婆的梦一定是做反了。 脑海中浮现孙玉凤的身影…都说侄女像姑…… “你发什么呆？让你坐呢。”石蒜捏住了她的手腕。 “啊？哦。”罗丽珍找准了躺椅的位置，坐了下去。 一只小蜜蜂循光而来，在雪亮的光柱中飞舞，不时撞向发出光的手电筒。 罗丽珍忙把开关关了。 蜜蜂不知去向，厅里被黑暗充斥。 石蒜摸黑搬过矮凳，在一旁坐下，“让我跟小宝宝打个招呼。” 得到罗丽珍同意，石蒜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与小宝宝互动。 顺便，给她检查了下胎位，很正，放下心来。 石蒜快穿之前只是个普通人，但正式任务之前参加过岗前培训，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技能，这检查胎位，就是其中之一。 收回手，拿过大葵扇不停扇动，驱赶蚊子，一边给罗丽珍说起了故事。 她精挑细选的胎教故事，温暖、治愈、猎奇，不乏精彩。 罗丽珍听得入神，浑然忘记了时间流逝，连孩子什么时候安静下来都不知道，眼皮越来越重…… 石蒜察觉到她呼吸的变化，喊了一声，“丽珍？” “嗯？”睡意稍散，罗丽珍恢复了几分清醒。 “别在这里睡着了，我扶你回房。”石蒜打亮手电筒，伸手去扶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罗丽珍婉拒了她的好意，撑着腰直起身，“妈，你讲的故事真好听。” “以后我天天给你讲。” “谢谢妈。” 第19章 年代恶婆婆19 睡到半夜，罗丽珍被尿憋醒，起床方便之后，又觉得饿，摸到厨房去找吃的。 她很小心了，还是碰倒了土灶前的小板凳。 老人家的身体很醒睡，石蒜被惊醒，凭着本能摸黑起床，顺着光来到了厨房。 “妈，”罗丽珍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饿了是吗，想吃什么？”石蒜直接发问。 想说随便吃点剩饭就好了，但心底却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 罗丽珍咬了下嘴唇，声音很低，“想吃苦瓜…炒辣姜，加点醋，再淋上点蜂蜜。” “去厅里坐着等一下。” 石蒜扔下一句话，打开厨房门走出去。 月光明亮，给旁边菜园里的植物镀上了一层银光。 她走过去，自茂密的苦瓜藤中摸出巴掌大的一只苦瓜。 这瓜表面凸起密集，是很苦的一个品种。 苦瓜清洗干净，切片，辣姜拍碎，先后下锅爆炒，加醋。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飘散而出，石蒜皱起眉头，淋上蜂蜜。 苦瓜上桌，罗丽珍双眼发亮，满是期待地夹了一片送进嘴里，陶醉地眯起双眼，吃得津津有味。 石蒜热了米饭和晚饭吃剩的鸡汤，一同端出去。 “谢谢妈。”罗丽珍一口饭一口苦瓜，速度很快地吃完，将鸡汤一饮而尽，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食物驱走了困意，她感觉神采奕奕，一点不想睡觉。 “妈，你能再给我讲故事吗？”收拾好碗筷，罗丽珍试探地提出要求。 “当然。” 婆媳俩在躺椅上并排而坐，黑暗中只听见石蒜不徐不疾的声音，语调温和。 一连听了好几个故事，罗丽珍也没有困意，反而越发精神。 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到时候绝对少不了难受。 “丽珍，咱们不讲故事了，我给你唱首歌听。”石蒜提议。 “唱歌？妈你还会唱歌？”罗丽珍很是惊奇。 石蒜没有回话，直接开唱。 苍老的嗓音，温柔婉转的旋律，宁静祥和的歌词。 像是看见了月光笼罩的静谧山村，心一下子安静下来。 唱完一遍，石蒜没有停顿，从头再来。 又唱完一遍，罗丽珍打了个呵欠，“妈，我困了。” 石蒜长长地松出一口气，忙把她给送回房去。 接下来的日子，村民们经过王兰花家，总能闻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气味。 他们能分辨得出这是由食物发出来的，只不知道是啥食物。 听说是王兰花给儿媳做的孕妇餐，都以为是她愚昧，为了安胎，偏信不知哪来的偏方，能吃不能吃的都给儿媳吃。 有几个大妈还私下里找到罗丽珍，提出要给她撑腰，找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帮她谴责无良的婆婆。 罗丽珍哭笑不得。 她婚后过得不好，可那时候，这些大妈都是站在婆婆那边一道数落她。 现在居然要帮她？ 抽空带着宝贝孙子来探望女儿的赵秋英一语中的：她们，不过是看在你能够外出打工挣钱，比她们有本事，所以巴结你罢了。 不会是真心替你打抱不平。 表面上同情你，暗地里还不知怎么笑话你呢。 她冷哼一声，满脸都是对那些墙头草大妈的不屑。 第20章 年代恶婆婆20 “好了妈，咱不说她们了。”罗丽珍自裙子口袋里拿出几百块钱和一些票，递给她，“你和爸养大我不容易，现在我能挣钱了，也该孝敬孝敬你们，这些钱和票你拿着。” 罗丽珍自小就知道父母对自己好，家里那么穷还愿意送她去读书，哥哥读了五年，她也读了五年。 这待遇在当年可是独一份。 赵秋英愣了下，立马扭头朝房门口张望，确认亲家没有在外面偷听，压低了声音，“丽珍呀，这是你偷偷攒的私房钱吧，留你自己花就好了，爸妈有钱的，你哥的工资都给我们了。” “不是，”罗丽珍摇头，也压低了声音，“我和志民的工资都在我这里，婆婆要我自己保管，她还说了，我的钱我自己做主，爱怎么花怎么花。” 赵秋英看着她，良久才消化了这段话的内容。 “那你钱可都藏好了？”两夫妻半年的工资，那可是大数目。 “放心吧，藏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罗丽珍很是自信。 “那就好。”赵秋英放下心，接过女儿递来的钱和票，“对了，你们平时买肉什么的花费，都谁出？” “这个月婆婆出，下个月我出，我们轮流。” 这是石蒜主动提议的，一味的无私奉献，她也怕养出个白眼狼。 “很好，这样很好。” 房门被推开，双胞胎兄弟捧着包子咬着，喊道，“奶奶，姑姑，外婆喊你们吃包包。” “好。”赵秋英把钱和票揣进兜里，扶着女儿起身，一道出了房门。 破旧的泥瓦房里，香芋包的甜香四处飘荡，闻着都有了几分饿意。 包子放在饭桌上，被分成四份。 石蒜坐在一旁，咬开了一个酸菜包。 见他们出来，石蒜介绍道，“最多这份是香芋馅的，这份是馒头，这份是酸菜和白菜馅的，这两个是丽珍的。” “丽珍的有什么特别吗？”赵秋英好奇。 她知道女儿怀孕后口味奇特，但不知道包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石蒜顿了下，“香蕉苦瓜馅，咸味的。” 赵秋英：“……” 默默拿起一个馒头，送进嘴里。 “妈，这是蜂蜜，蘸着吃更香。”罗丽珍把盛蜂蜜的小碗摆到了桌上。 “不用了，”赵秋英摆手，“这馒头很甜了，你把……” 话语戛然而止，她看着女儿包子蘸蜂蜜吃得津津有味，默默地咽下了口中的馒头。 — 家里多了个孕妇，石蒜干农活的时间并没有因此而再次减少。 孙玉凤外出打工，罗佑华夫妇要照顾孙子，没空再过来帮忙。 罗丽珍很愿意下地，这边的孕妇都是平常一样干活，在干活的过程中，把孩子生在地里的例子数不胜数。 但石蒜不让她多做，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就把人给赶回去休息。 地里的庄稼主要依靠石蒜一个人打理。 不过她远不如村民们用心，马马虎虎，不让野草把农作物完全盖住就算了事。 施肥次数倒是没有减少，保证了庄稼所需的养分，至于它们吸收速度能不能比得过野草，那就是庄稼们自己的事了。 这样懒散，农作物长势自然就跟不上，比别家的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算起来，石蒜种下的东西里，也就油茶苗长得好，已经是小小树了。 但这不是她的功劳。 看见她那长势明显不如自家的庄稼，村民们总算气顺。 哼！ 没有亲家的帮忙，你个懒散的王兰花啥也种不出个样子来！ 第21章 年代恶婆婆21 石蒜到花生地里锄草，和柠檬精大妈狭路相逢。 “我说四嫂，你种的这草真不错，长得比我的花生好多了。” “是呀，锄了多少次都不死，就像你那张嘴，每天怎么漱口，都还是臭，一样顽固。” 柠檬精大妈：“……” 重整旗鼓。 “丽珍进门这么久，总算怀上，真不容易。看四嫂你天天好吃好穿的侍候着她，还不让干活，想来是那肚子和玉凤当年一样，怀了两个儿子。” “你懂个屁！现在是新社会，生男生女都一样！” “……你不生儿子，死后连给你送葬的后代都没有！” “女儿不是你后代？再说了，如果儿子不孝，死后把你骨灰扬了都不知道。” “希望你家丽珍生的都是女儿才好！” “承你贵言。” …… 争吵暂时落幕，两个人不再搭话，各自干活。 大队长熟悉的声音通过大喇叭传来： 各位村民，各位村民，请每家每户各派一名代表，中午一点钟到大队来开会。 重复两次。 “诶，四嫂你说会是什么事呢？”柠檬精大妈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张望，似是这样就能看到大队那边的情况。 她活了这许多年，召集所有村民代表开会的情况，寥寥无几。 石蒜：“许是，有儿子发？” 白她一眼，柠檬精大妈埋头干活。 用过午饭，石蒜和罗丽珍一道前往大队。 “妈，喇叭里说每家每户派一个代表，我跟着去是不是不太好？”罗丽珍没走几步，停下来。 “你是代表，我才是跟着去的。”石蒜纠正她，“待会需要作出什么决定，可都得你来拿主意。” “可我什么都不懂……” “这话说的，你好歹读过几年书，又去城里见过世面，你都不懂，还有谁懂？” “好吧，看看是什么事先，如果需要拿什么主意，还是由妈你来。”罗丽珍妥协了一半。 到了大队，见石蒜把罗丽珍这个孕妇带来了，众人都有些不解。 听说她才是家庭代表，想到她出去打工可是挣二百多块钱一个月，顿时释然。 罗佑华走过来，与婆媳俩闲话。 聊了几句，正式开会。 说的是建立水电站的事。 大队长申请的款项已经拨了下来，比预期的少了一点，不太够，希望大家自愿捐点。 考虑到大家都没有什么钱，他决定不请工人，把工钱节省下来，这样，建水电站的人手就得大家来出。 希望大家踊跃参与，有钱出钱，有人出人，争取早日过上通电的日子。 大队长话没说完，底下就一片沸腾。 他们都去过已经通电的镇上，对明亮的电灯，还有神奇的电视印象深刻。 向往已久。 虽然眼下都买不起电视，但电灯不贵，又好用方便，必须得搞一个。 这个事情没得说，只得俩字：支持！ 首先表明态度的，都是家里没钱只能出人，或是捐钱数目比较少的。 整个大队都很穷，除了外出打工的那批人。 大家齐刷刷的把目光聚集到了有亲人在外打工的人身上。 其中看着罗丽珍的最多，弄得她不禁有些紧张。 第22章 年代恶婆婆22 罗佑华反应很快地挡在女儿前面，“我们家出不了人，只有出钱，但捐多少我做不了主，得写信去问过海胜，毕竟那是他挣的钱。” 大家纷纷附和，对此表示理解。 罗丽珍镇定下来，跟着表态，“我们家也是出钱，但出多少，也得问问志民的意思。” 其余有亲人在外打工的，先后开口，都说要写信去问过才能决定捐钱的数目。 大队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好，出人出钱都是自愿，但如果什么都不出……” “就不给他家通电！”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不给他家通电！”其余人异口同声地重复。 散会。 “妈，我想从我工资里拿出五百来捐。” 到家，沉默了一路的罗丽珍突然开口。 五百，是她目前舍得拿出的最大数目。 毕竟她只打了一年工。 虽然婆婆说过，生孩子带孩子不能上班的时段，志民的工资得分她一半。 但家里还没盖新房，孩子又即将出生。 经济压力还是很大。 石蒜：“好。” 她的钱她自己做主。 — 寄出的信很快收到回复，大队长再次组织了一次会议。 确定每家出人出钱的数目。 人都是一两个，三四个，有一家很能生儿子的，出了十几个。 钱有几块的，几十块的，出自没有人员外出打工的家庭。 有亲人在外打工的，都是三百，五百、六百。 罗海胜捐了七百。 罗丽珍五百。 孙志民五百。 石蒜一百五。 “孙志民，一千一百五。”大队长接过钱，边念边在本子上写道。 “不是，”石蒜纠正道，“是孙志民五百，罗丽珍五百，王兰花一百五。” 大队长愣住，“四嫂，你们家怎么搞特殊化呀。” “什么特殊化？”石蒜白他一眼，“我和丽珍这钱，都是我们靠自己双手挣的，凭什么算在孙志民头上？” 大队长：“是这么个理。” 划掉重写。 “那个，大队长，”罗佑华看了石蒜一眼，“刚才海胜那个也改一下，他的七百，有一百是孙玉凤的。” 听说要写信去问捐钱的事，赵秋英让丈夫把女儿管钱的事也写了上去，并表示：希望儿子也能这样尊重玉凤，她的工资自己保管，怎么花也是自己作主。 回信就说了，玉凤要他帮着保管工资，但怎么花是她自己做主。捐钱的话，他捐六百，玉凤捐一百，玉凤已经把一百给他，直接从家里拿七百就行。 “行，”大队长扭头看他一眼，划掉重写。 再次抬头，目光环视众人，“还有要改的吗？” “没有，”那些人纷纷摆手。 “我们可不搞特殊化。”有个人笑着回了句。 其余人先后附和，就这事展开了快乐的讨论。 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取笑，石蒜和罗佑华打过招呼，喊上罗丽珍回家。 一直有些害怕被议论，罗丽珍这次却没有，反而感觉到有几分自豪，和父亲说过再见，与婆婆一道回家。 — 三日后，吉时，水电站正式动工。 几乎所有村民都抛下了家里的农活，前往围观。 石蒜和罗丽珍也在围观之列。 罗丽珍这才知道本次工程的总指挥是大队长。 水电站的设计图也是出自他手。 这位年近半百的叔叔辈，是村里目前唯一的高中毕业生。 他自学了水利水电工程方面的知识，并参与设计、建造过好几座水电站。 拥有独自设计的能力。 第23章 年代恶婆婆23 简单的开工仪式后，大队长指挥着浩浩荡荡的人手，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石蒜带着罗丽珍跟在大队长的身边，听他讲述自己的设计思路。 利用地形，将高处的河水引至低处，借用水流落差带来的动能，通过能量转换，达到发电的目的。 罗丽珍听得云里雾里。 石蒜却是给大队长提了几个建议，帮助他纠正了几处小错误。 “真是想不到，四嫂你还懂得这个。”大队长很是佩服，把她的建议记在了本子上。 石蒜没有说话，她确实不懂得这个，只是看过剧情，知道水电站在修建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 “妈，你懂的可真多。”回家路上，罗丽珍有感而发。 能每天给她讲不重复的小故事，唱不重样的好听歌曲，做那么多好吃的美食，养蜂养得风生水起，连水电站的建造都懂。 “没什么，不过活得久了，见的多。” —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石蒜不再让罗丽珍下地。 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听故事，就是沿着村里的土路散步，不时回娘家去坐坐，或是去旁观一下水电站的建造。 身穿漂亮连衣裙，因为生活安逸而面色红润的她成了大队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 就没见过哪个女人怀孕了还能这样漂亮！ 生育过的妇女们羡慕不已，暗叹自己没有那么好命，能遇上王兰花这样的好婆婆。 临近生产，罗丽珍散步不再走远，只在屋子附近转转。 石蒜也不去距离远的地，只在屋子附近的自留地里忙活，罗丽珍有什么，喊一声她就能立马赶回。 这天下午，罗丽珍散步回来，扶着腰慢悠悠地进门，就看到婆婆在杀鸡。 “妈，你怎么又杀鸡？” “想吃。”石蒜忙碌着，头也没抬。 罗丽珍愣了下，想到婆婆养的小鸡小鸭都已经长大，没再说话。 煮好晚饭，石蒜把三副碗筷摆上桌，将大队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婆请了过来。 目前条件有限，难以达成去医院生产的目的，只能入乡随俗。 “妈，你这是？”罗丽珍满脑门的问号。 “你快生了，让三婆到家里暂住几天，方便。”石蒜把老太太让到饭桌前坐下，盛了鸡汤给她。 至于吗，她还不定啥时候生呢…… 罗丽珍觉得婆婆有点小题大做，但心底却是暖暖的。 三婆上手来摸过罗丽珍的肚子，打包票道，“兰花呀，丽珍这胎有我在，放一百个心！” “好，就拜托三婆了。”石蒜把炖得稀烂的一碗鸡肉摆在老太太面前，“三婆，你吃这份，这个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吃起来不费牙齿。” “有心了。”老太太夹了一块放入口中，老脸上浮现几分满意。 用过晚饭，没多久天就黑了下来。 石蒜洗漱过，安顿老太太睡下，照常来给罗丽珍讲故事。 今天的故事精彩不足，温馨有余，很美好很有代入感。 缓缓讲来，听的人心底一片平静，情绪无起无伏间，困意来袭。 听着黑暗中均匀的呼吸声，石蒜停止讲述，帮罗丽珍整理好随意盖在身上的薄被，转身出门。 撒了泡尿，也回房睡下。 第24章 年代恶婆婆24 后半夜，罗丽珍被阵痛闹醒，迷迷糊糊之间，下意识喊道，“妈！我肚子痛！” 石蒜早有准备，睡得并不踏实，一听到声音就醒过来了。 “诶，别怕，我马上过来。” 翻身起床，摸过提前放在边上的火柴，擦亮了点燃一盏油灯，端着走出房门。 叫醒睡梦中的三婆，将油灯留给她，摸黑来到了罗丽珍的房间。 这具身躯在这房子里生活了几十年，对内部空间就像自己的器官一样熟悉，一点不受黑暗的影响。 罗丽珍已经打亮手电筒，她躺在床上不敢乱动，手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神色慌乱。 “不要怕，这是要生了，”石蒜掀开蚊帐，蹲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想想，咱们很快就能见到小宝宝了，她一定很可爱，长得和你一样好看。” 慌乱之色褪去，罗丽珍期待而紧张，“妈，我要怎么做？” “不要慌，老婆子来了。”三婆端着油灯，拿着把剪刀，步伐稳健地进房，“兰花，去烧热水。” “丽珍，你听三婆的，我去去就来。”石蒜拍了拍她的手，走出房间。 知道罗丽珍今晚要生，她早有准备，饭后往锅里添了水，灶里添了柴。 现在水正烫。 用木桶，装了一桶热水，半桶凉水，并水勺和干净的木盆一道提进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婴儿洪亮的啼哭。 石蒜不由得一愣。 剧情里，罗丽珍第一胎是生得很顺利，但没有顺利到这种程度。 看来是身体好了带来的改变。 加快脚步进去，就见三婆抱着个皮肤红红的女婴，拿剪刀在火上烤过了，剪去脐带。 “真是乖孩子，不忍妈妈多受罪，麻溜地就出来了，看这小模样，真好看。”三婆絮絮叨叨地说着夸赞的话，听见石蒜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恭喜，是个漂亮的孙女。” “很好，”石蒜放下手里的东西，扭头去看床上的罗丽珍，“丽珍，你怎么样？” “感觉有点儿饿。”罗丽珍手放在空瘪的腹部上，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晚上的鸡汤还热在灶上，我给你去盛。”石蒜退出房间。 端着鸡汤回来的时候，三婆在给婴儿洗澡，罗丽珍在床上侧身看着，满脸柔和的笑。 “才说热水，你婆婆就弄来了，明显是提前准备，真是有心。”三婆一边洗，一边感叹。 正好看见石蒜进来，罗丽珍抬眼看她，目光真诚，“妈。” “先吃一碗鸡汤，有别的想吃的我再去给做。”石蒜把碗送到了她的面前。 拿起汤匙喝了一口，罗丽珍轻轻摇头，“不了，这就是我最想吃的。” 婴儿洗过澡，被包裹好送进石蒜的怀里。 抱着这小小软软的一团，石蒜体会着第一次当奶奶的感觉，有些奇妙。 三婆给孕妇身上清理干净，回去补觉。 罗丽珍吃过鸡汤，抱了会孩子，也沉沉睡去。 熟睡的孩子在她身侧，呼吸匀称。 石蒜将用过的热水搬出去倒掉，看着黎明前最浓郁的黑暗，快步走出门去。 她得告诉罗佑华夫妇，他们升级做外公外婆的事。 而且待会大队长会去镇上办事，她得托对方帮忙寄信，给孙志民报喜。 这穷乡僻壤的少有信件往来，邮差基本都不进村，要寄信都得跑镇上去。 第25章 年代恶婆婆25 “那么宝贝着这一胎，呸！还不是个女儿。” “就是，王兰花怕是很失望、后悔。” “可我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失望，仍旧好吃好喝的服侍着罗丽珍，三天两头的杀鸡，地里的活都不去干了。” “就是，听说孩子都是她在带，罗丽珍除了喂奶，啥都不用操心。” “而且她对孙女儿也很好，尽心尽力，洗屎洗尿…对了，听说这孩子可乖了，不哭不闹，吃饱就睡，拉了饿了就喊两声。” “你们懂什么！我看王兰花一定是装的，她心底不定多失望呢，只是怕被大家取笑，才表现得很宝贝这个孙女。” “装你妈的大屁眼子！”石蒜提着刚洗干净的尿布，大步走来。 几个大妈同时扭头，被她怼了的那个脸臭了几分。 她看着石蒜，不忿，“你……” “哼！满脑子落后的封建思想。”石蒜用余光鄙夷地扫她一眼，速度不变地走过去，很快走远。 “她，她……” “这老太婆，还是那么会气人。” 到家，石蒜放下手里的木桶，首先进门去看望产妇和婴儿。 萦绕着奶味的房间里，罗丽珍背靠床头坐着，侧身看着一旁的婴儿，嘴里低低唱着石蒜教给她的歌曲。 小婴儿躺在一旁，睁着纯净的双眸，安安静静的，十分乖巧。 想到这孩子不哭不闹，晚上也不像别的娃那样折腾人，罗丽珍心里欣慰的不行。 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叫她生了这样贴心的小宝贝。 石蒜也很欣慰。 罗丽珍生女没受什么罪，次日醒来感觉身体没什么大碍，就要起床替婆婆分担家务。 石蒜给她盘算了女人好好坐月子的好处与必要，并列举了一大堆的反面教材。 才把人吓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但石蒜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罗丽珍会做出什么不安分的事。 现在看来，她是真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会配合着好好坐月子，不用操心太多。 “妈，你回来啦，”罗丽珍满脸笑的抬头，“这孩子真体贴，看来是像志民，听妈说我小时候可闹了。” “才不是，”石蒜感叹，“他那时候老爱哭，还喜欢吐奶，事儿特别多。” 罗丽珍：“看来是像奶奶。” 石蒜笑了笑，“你好好待着，我先去忙。” — 孩子出生在秋天，又是深夜，孙志民回信说想到一个名，叫孙秋月。 罗丽珍觉得挺好，石蒜也没有意见，孩子的名字就此定下。 坐完月子，天气越发凉爽，地里的庄稼成熟。 罗丽珍月子坐得好，身体状况更胜从前，她提出要背着孩子到地里，婆媳俩一道把庄稼收了。 石蒜不同意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到地里，建议以后婆媳俩轮流干农活，上午你带娃我干活，下午我带娃你干活。 想到是为孩子好，罗丽珍同意了。 因为疏于管理，庄稼长势一般，收成也很差。 望着又小又少又瘪的稻穗，罗丽珍握着手里的镰刀，感觉到阵阵心疼。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长这么差的稻谷。 柠檬精大妈经过，一番冷嘲热讽，她不禁难受起来。 第26章 年代恶婆婆26 “妈，以后你在家带月月，地里就交给我。” 石蒜有些意外，“怎么了，不是说好轮流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罗丽珍轻轻叹息，“妈你操劳了几十年，年纪也大了，本就该好好歇息，那些重活，就交给我们年轻人吧。” 她是不会说，看妈你没什么心思打理庄稼，收成那么差看得我好心疼，以后地里的活还是我包揽了吧。 你老人家就在家里做做煮饭带娃的轻松活吧。 想到这里，她再次为女儿的乖巧体贴而感到欣慰。 也只有摊上这样的娃，带娃才能称得上是轻松活。 石蒜稍一思索，明白了她的意思，“丽珍，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就留在家里种田，是继续外出打工，又或是有别的想法？” 罗丽珍一愣，“我自然是想继续出去打工，种田一年比不上打工两个月，只是……” 只是她的职位被玉凤替了，现在的工厂根本不缺人，无数人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 “既然这样，就别把太多心思放在田里，咱们不求多，种出的口粮够吃就好，你庄稼再丰收，吃不完的也卖不来几个钱，且得投入很多，还比不上我养蜂，没必要。” 罗丽珍沉默，想了一会觉得有理。 想要庄稼丰收，确是需要大量精力去打理，还不一定能成，还得看天吃饭，随便一场恶劣天气，就能让你颗粒无收。 只是，看着那歉收的庄稼，她还是…… “我觉得你有点闲了，不如咱们买架自行车回来，你抽时间学学，学会了以后要去镇上也方便。”石蒜提议。 罗丽珍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可咱们没有票。” “咱们买二手的。” “二手，哪里有？” “隔壁村一户人家，男人摔断腿了需要钱治，要卖掉家里的自行车，很新的，没骑几次。” 自行车很快被送到家里。 在几个邻居围观之下，罗丽珍兴致勃勃地骑上去，没踩几下，连人带车摔了个狗啃屎。 引来好一阵嘲笑。 她臊得脸通红地爬起身，顾不上疼，再次尝试。 一次接一次地摔倒，嘲笑声吸引来越发多的村民围观。 罗丽珍咬着牙，不放弃地继续尝试。 当她终于学会，踩着车绕着围观村民转了好几个圈，笑得前所未有的得意。 石蒜从地里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妈，你看，我学会骑自行车了！”罗丽珍加速骑过来，笑得像个孩子。 “很好，”石蒜目光落在她摔破皮的几处伤口上，“摔了不少跤吧，痛吗？” “还好，”罗丽珍在她身边停下来，“妈，现在你来骑，我教你。” 石蒜笑，“不用，我会。” 在一道道惊异的目光中骑上车，熟练地踩了几圈。 “妈，你居然会，真厉害！”罗丽珍不由得惊叹。 “没有你厉害，一学就会，我还说要教教你的。” 罗丽珍没有接话，只露出了格外自信的笑。 — 收完这一季的庄稼，处理好储存起来，又种下番薯与玉米。 这两样不需要怎么管理，婆媳俩有了些空闲时间，选了不太冷的一天，早早起来，带着孩子到镇上赶集。 第27章 年代恶婆婆27 一个背孩子，一个骑车，婆媳俩花费了半个多小时，到达镇上的集市。 摊位一个接一个摆在道旁，多是卖各种农具、种子的，还有草帽、畚箕，各种竹筐，也有桌椅柜等家具，以及别的一些生活用品。 人很多，一部分在摊位前流连，一部分拥挤在路边的商铺里面。 石蒜推着自行车，罗丽珍背着孩子，婆媳俩顺着人流，慢慢逛着。 孙秋月在妈妈背上努力地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映入眼帘的一切。 小女孩戴着软糯的薄毛线帽，小脸圆润白净，十分可爱。 有与她对上目光的，都不自觉流露出和善的笑。 “咱们需要买一把镰刀，一顶草帽，一口瓦锅……”罗丽珍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就怕漏买了什么。 杂七杂八的必需品买齐，石蒜领着罗丽珍，买了许多布料、针线。 “妈，咱们买这么多布干什么？不对，咱家还有这么多布票吗？” “布票不是咱家的，最近地里的活少了，怕你无聊，我接了几个做衣裳的活计，教你做衣裳。” “可我会做衣裳……妈！你教我做裙子吧，这个我不会。” “当然，我会的都教你。” 赶集回来，吃过午饭，罗丽珍哄了女儿午睡，兴致高涨地要婆婆开展教学。 石蒜先教最简单的款式，从裁剪布料，到缝合成品，详细解说。 还教了她关于裁剪的小诀窍，以及几种实用的针法。 裁好布料，做了针法的示范，让她在一旁练习，石蒜再次裁布，开始做几个村民订下的衣服。 她速度快，手工还好。 村民们收到衣服，上身之后觉得特别舒服，比穿惯了的旧衣服还要舒服好几倍。 来找石蒜做衣服的人数暴增。 婆媳俩不再下地干活，专心做衣服。 在这日复一日的锻炼之中，罗丽珍的技艺突飞猛进。 在经过一段忙碌的高峰期之后，来找她们做衣服的人开始减少。 市场暂时处于饱和状态。 盘算了这段时日的收入，罗丽珍笑弯了眼睛，“没想到能有这么多，可惜不长久，不然我都想一直留家里做衣裳了。” 石蒜编着一件颜色粉嫩的小毛衣，头也没抬，“这大队个个都穷，哪个舍得多做衣裳的，都是两身换洗，穿烂了补补继续，直到补不起来，一身衣裳能穿好几年。” 罗丽珍动作一顿，想到自己，衣服不说，光是婆婆做的裙子，就有六七条。 绝对是整个大队衣服最多的人…之一。 另一个是玉凤。 “妈，”她靠过去，抱住婆婆的手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仅仅只是性情大变？ 仅仅只是怕自己不给她好好养老？ 总觉得不像。 石蒜扒拉开她的手，“别碍着我织毛衣。” 罗丽珍并不在意，“为什么呀？” “都是女人，更知道女人的不容易，所以惺惺相惜。” 罗丽珍有些动容，但眼中仍带着迷惑。 “我以前不是这样，”石蒜很努力地应付她，“大概是年纪大了容易心软，见着你总想起年轻时候的我，那时候我也被婆婆苛待，我想到自己一直渴望能有个好婆婆，你应该也是，我的渴望不可能变成现实了，但你的还有机会。” 眼中闪现两点泪花，罗丽珍嘴角弯起，“我以后，也要做个像妈一样的好婆婆。” “好。” 第28章 年代恶婆婆28 距离过年越来越近，到了结婚高峰期。 这边嫁女大部分都是在年底，大概是平时农事繁忙，舍不得家里少个劳动力，到了这个时候，没什么农活了，才能咬咬牙送出门去。 婚礼很简单，穷些的借个自行车到镇上扯了证就算了事，富有些的会请上亲戚，摆几桌酒热闹一下。 大多数新人都会为这特殊的一天，给自己添一身新衣服。 找石蒜做衣服的人再度多起来。 当中有好几个要做罗丽珍同款的毛衣裙子，被石蒜拒绝，经过交涉，对方同意改用厚实的土布。 有几家比较富有的要摆酒，上门来请石蒜去掌勺。 这一年多以来，大家对她会做吃的已经印象深刻。 石蒜想想也不费多少时间，应允下来。 罗丽珍目光灼灼地看着婆婆，表示自己也想一起去。 她对美食的兴趣不比裙子少，最近都有在练习厨艺，进步不少，打打下手不是问题。 在征得主家的同意之后，石蒜满足了她。 临时搭建的简陋厨房，热气混杂着菜香，驱走冬日的寒冷。 石蒜娴熟地翻动着大铁锅里面的精瘦肉，罗丽珍则在砧板前运刀如飞，将一根根胡萝卜切成均匀的细丝。 孙秋月在奶奶背上，时而往左边探出脑袋看奶奶炒菜，时而往右边探出脑袋看妈妈切菜，应接不暇。 另一个帮厨的大妈在洗青菜，脸上带着惊异，“只知道四嫂会做吃的，没想到丽珍你也这么厉害。” 罗丽珍谦虚：“没什么，都是妈教的，我可笨了，学了许久。” 话这样说，其实她在刀功方面，比炒菜有天赋多了。 新娘子接了回来，穿着石蒜量身定做的土布长裙，外面是同样出自石蒜之手的过膝长外套，一身穿搭显得整个人高挑苗条，鹤立鸡群。 新郎也是一身新衣，意气风发，目光不时落在新娘身上，透出坚定的温柔。 闲坐聊天的宾客们纷纷起身，围拢上前，说出各种祝福的话。 罗丽珍愣了下，眼中飞掠过一丝羡慕，很快压下，专心切菜。 石蒜也自她脸上收回目光，专心炒菜。 — 结婚高峰期过去，又有几个村民找到石蒜。 他们想要请她帮忙，做些过年吃的糕点、零食。 这些人都是有亲人在外面打工的，家里有钱，想要过个好年。 见她们要的分量不多，石蒜答应下来，反正自家也要做，干脆一起了。 “妈，咱们为什么买这么多食材呀？”罗丽珍看着满满的好几个箩筐，不解。 自家吃的，算上村民们要的，远远用不完这么多食材。 而且村民们要的都是甜味糕点，婆婆却是还买了一大袋木耳。 “多出这些是办酒用的，你嫁过来的时候没有办，现在家里有钱，我打算补回来，等志民回来就办。”石蒜张望着道路的另一头，等待运送泥沙回大队修建水电站的拖拉机。 东西太多，她带不动，打算请对方帮忙捎带回去。 罗丽珍愣了下，心底生出几分喜悦，嘴上却是抗拒，“妈，不用补的，太费钱了。” 石蒜回头看她，“咱们有这个条件，所以别人有的你也应该有，”她顿了下，“这个钱，就从志民的工资里出。” “妈，这是不是从谁的工资里出的问题，这……” “这个事情我已经和你爸妈说好了，你哥和玉凤的也要办，先办你们的，再办他们的。” 第29章 年代恶婆婆29 在大家满心的期待之中，时间来到年廿六，外出打工的亲人归家。 这一次打工人回乡过年，动静格外的大。 他们携带了各种稀有贵重物品。 自行车，缝纫机，电视机，电冰箱，电风扇…… 虽然水电站还在修剪，预计还得好几个月才能通电，但不妨碍他们先把心仪的电器搬回家。 村民们接到消息，纷纷前往大队广场，围观他们把东西运回家的过程。 眼中都是羡慕。 缝纫机自行车这些不算十分稀奇，即使不曾拥有也亲眼见过不少，他们的目光都在几件电器上面打转。 能放出各种精彩画面的电视机，能制冷保鲜食品的冰箱，能制造凉风驱散暑热的电风扇…… 真的很想拥有。 孙志民带回了一架缝纫机和一台电视机。 罗海胜、孙玉凤带回了一架自行车和一台电视机。 三人合力把两家的东西自车上搬下来，孙玉凤骑着自行车把电视机拉回家，罗海胜则帮孙志民把电视机扛回去，孙志民自己扛缝纫机。 没到家，迎面碰上接到消息出来迎接的罗丽珍，抱着冰雪可爱的孙秋月。 “丽珍！”孙志民脸上绽放笑容，放下缝纫机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思念多时的妻子。 婚后第一次分别，一别就是好几个月，整日看着妹妹妹夫成双成对，他觉得自己比柠檬精大妈还要柠檬精了。 “放开我，哥哥在呢。”罗丽珍小声地提醒，轻轻推开他的手，换回正常的语调，把女儿送到他面前，“月月，这是爸爸，给爸爸抱抱。” “哦，月月，”孙志民看着这粉嫩可爱的小丫头，那一双漂亮无暇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一点不怕生。 这就是他的女儿，他和丽珍的第一个孩子。 心软成了一团，孙志民赶紧舒展手臂，小心地抱住了那软软小小的身躯，“乖月月，爸爸抱。” 孙秋月不认生，乖巧地待在爸爸怀里，眼里的好奇分毫不减。 第一次抱孩子，动作不是很规范，罗丽珍耐心地纠正之后，扭头去和哥哥寒暄。 把东西搬进屋，罗海胜想要就此离去，被几人拦住，盛情难却之下，答应留下用饭。 边吃边聊，石蒜告诉两个男人，补办婚酒的事。 “明天办丽珍和志民的，后天办海胜和玉凤的。——海胜，我们明天得杀猪，你们可别忘了要早些过来帮忙。” 今年养的两头猪，一头已经卖掉，还有一头就是特意留着办酒用的。 两个男人对补办婚酒没有丝毫异议，他们在出去打工之后，也有过这个想法，只是两个女人都说不用，说没必要费这个钱，他们就没有坚持。 现在家里父母做主要办，说明他们重视儿媳，他们对此只感到高兴。 罗海胜：“岳母放心，明天我们定会早早地过来。” 他想念着家人，草草地吃过一碗饭，抱了抱外甥女，送上见面礼，告辞归家。 远远地看见家门，父母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门边。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地靠着妈妈，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嘴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孙玉凤手不停地抚摸着两个孩子，脸上笑容密布，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脸上添了许多岁月痕迹的父母也是满脸笑容，目光慈爱地看着母子仨的互动，不时抬头朝门外张望。 第30章 年代恶婆婆30 见到儿子，两个老人脸上笑容加深，直起身来。 罗海胜心底升腾起一股暖意，加快了脚步，“爸，妈，我回来了。” 罗佑华：“回了就好，回了就好。” 赵秋英：“就等你了，快去洗手吃饭。” 笑着进门，罗海胜在妻子对面蹲下，伸手去抱两个孩子，“臭小子，来，让爸爸抱抱。” 突然被人自妈妈身边抱离，拥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两个孩子有些懵地抬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不情愿地挣扎，咬字不清地说着骂人的话。 罗海胜有些无奈。 离家一年，孩子们已经不认得他，比不得离家半年的妈妈。 幸好早有准备，他自兜里摸出两颗糖，递到两个孩子面前。 两个小家伙眼睛一亮，停止挣扎，同时伸手自他手里拿走糖。 罗海胜露出宠溺的笑。 两个孩子忽然同时使劲，一把推开他，逃回了妈妈的身边。 “呵呵呵，”孙玉凤笑声响亮。 罗佑华和赵秋英也笑，“好了，好了，先吃饭，吃完再说别的。” 饭桌上，罗海胜说起补办婚酒的事。 作为当事人之一，却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孙玉凤：“都杀一头猪吗，吃不完的吧？” 赵秋英：“咱们办隆重些，村里沾亲带故的都请一请。” 罗佑华：“说来这还是亲家的主意，还是她想得周到。” 结婚酒办得隆重，代表着看重这个儿媳，也代表着主家有经济实力，是很有面子的事。 次日不到五点，石蒜自睡梦中醒来，于黑暗中探手，取过厚实的棉衣穿好，起床。 摸索着到厨房，往土灶里塞进一把柴火，擦亮火柴烧起火来。 锅里她昨晚睡前就已经洗好，装了水。 脚步声随着电筒的亮光传来，还有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孙志民和罗丽珍起床了。 敲门声响起。 夫妻俩将门打开，冰凉的寒风扑到脸上，驱走残存的睡意。 来的是罗佑华一家以及石蒜请来帮忙的几个男性亲戚。 其中罗海胜和孙玉凤抱着熟睡的娃，用厚实的毛毯严实包裹。 罗丽珍将他们领进房间，把娃放到了床上。 一群人在客厅集合，由石蒜分派工作。 男人们去扛猪杀猪，女人们打下手以及准备早饭。 忙碌驱散了寒冷。 猪与世长辞时的惨嚎打破了凌晨的寂静。 习惯早起的村民被吵醒，就此开始忙碌的一天。 早饭煮好，另外几个石蒜请来帮忙的女性亲戚也陆续上门，带来了好几个锅和盆。 吃过早饭，正好天亮，石蒜提前订好的鸡和鱼送上门来，大家埋头苦干。 男人们负责将猪变成猪肉，女人们负责打下手以及清洗整理各种食材。 工作量大，预计得午后两点才能开席。 但不到十一点，宾客就先后到来，带着桌子凳子，碗碟筷子。 这些亲戚不用招呼，自觉把桌凳摆好，从地堂摆到路上，从路上摆到不远处公用的晒场。 然后挤在地堂聊天。 作为主角的孙志民和罗丽珍已经换上新衣，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各种糕点、零食，招待他们。 第31章 年代恶婆婆31 地堂一角砌起四个临时用的大灶，都架着大铝锅，一个烧开水，三个煲着猪骨猪杂汤，香味浓郁。 罗海胜往汤里放了盐，指挥两个男人帮忙端起汤锅，把炒菜的铁锅架上去。 孙玉凤在带孩子，他厨艺还可以，在这边帮忙。 大铁锅先后烧热，石蒜手抓大勺舀起油，分别放进去。 一个铁锅焖鸡，一个炖排骨，一个做糖醋鱼。 一人兼顾三个锅，仍游刃有余。 看得大家啧啧称奇，围拢过来，不绝口地夸她厉害。 罗海胜收回佩服的目光，走到烧开水的铝锅前，把面条放进去。 这地方穷苦，大家很馋肉，办酒搞什么特别菜式都是虚的，肉管够就好。 石蒜也没有搞什么花里胡哨，弄的菜都很大众：焖鸡，红烧肉，红烧猪蹄，排骨炖腐竹，瘦肉炒木耳，糖醋鱼，花腩炒豆干，拌面，猪油渣青菜。 糖醋鱼是整条的，做好即上碟。 其余菜出锅后却是先装进盆里，待全部菜式完成，再统一装碟，送到桌上。 见满桌子都是肉，宾客们不禁眉开眼笑，热热闹闹地开吃。 但当吃下第一口食物，他们眼睛几乎同时亮起，不再吭声，埋头干饭。 这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孙志民和罗丽珍过来敬酒，“大家吃好喝好哈。” 众宾客满嘴都是食物，举杯，“好的，好的。” “不好意思招待不周请见谅哈。” “哪里，哪里。” 宴席在欢乐中结束。 待锅碗瓢盆洗干净，桌凳抹干净，宾客们各自带上自家的，打着饱嗝离开。 “亲家，志民，丽珍，明天可要记得早些过来帮忙。”罗佑华提醒一句，领着一家老小归去。 石蒜靠在王兰花专属的躺椅上，“放心。” 次日，一切像是昨日的复制粘贴，不同的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主角，也换了宾客。 两场婚酒都办得很圆满。 两个女主角都很高兴，她们也不知道高兴什么，明明花了那么多钱，想起来就心疼。 — 年无波无澜地过去，很快来到打工人回厂上班的日子。 罗丽珍依依不舍地送走丈夫，神色落寞地回到家。 石蒜正揭开一个个蜂桶的盖子，查看蜜蜂有没有发巢虫，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她丢魂似的模样。 摇了摇头，“丽珍，明年你和志民一道出去吧，月月就留给我带。” “出去，那得有厂子招人才行。”罗丽珍不抱希望，就算有招，也根本轮不到她。 石蒜：“你非得进厂，就没有别的选择吗？” “别的选择？”罗丽珍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别的不说，有人的地方，就离不开衣食住行。”石蒜收回目光，继续手上没完成的事。 罗丽珍眼一亮，“对了，我可以做衣服来卖，也可以做吃的来卖！——妈！你觉得哪样更好？” “吃的，民以食为天。” “好，不过我现在会做的不多，妈你可得多教教我。” “好，我会的都教你。” — 又一年春耕。 大家忙着耕地整地，种下各种作物。 农忙期间，水电站的修建都暂时停止。 第32章 年代恶婆婆32 石蒜请人耕过地，先种花生，再种玉米，浸泡谷种、下秧，种木薯、番薯、芋头……，种各种豆子。 把去年秋天种下的番薯挖回来，整理水田，插秧。 春耕就此完成。 对于懒汉或是石蒜来说，接下来就到了闲暇时刻。 只是控制野草生长，不让庄稼被遮盖住确实算得上是轻松。 石蒜立即着手教导罗丽珍。 从一些家常菜，到平时吃的点心零食，到制作繁琐、需二次以上加工的一些美食。 各种吃的。 一天教几种，一样食材多样做法。 “妈，你怎么会做这么多吃的！”罗丽珍已经习惯婆婆的厉害，还是忍不住惊叹。 石蒜想起自己的岗前培训，顿了下，随便扯了个理由，“我小时候贪嘴，谁家煮饭或是做什么吃的都去守着，看怎么做，然后自己一天到晚也琢磨，渐渐的会的就多了。” “自己琢磨？”罗丽珍眼睛微亮。 石蒜心底生出不妙的感觉。 果然。 “啊！王兰花家这是在炒屎吗？这么臭？” “怎么就扯到屎上面了，你炒过？” “……” …… “妈，你给我尝尝这个鱼腥草苦瓜叶鸡蛋汤呗，给我说说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我刚才拉肚子了，碰不得凉的东西。” “啊，怎么办？我做了不少，一个人吃不完。” “……你可以带去给亲家公亲家母尝尝。” “是耶，我也两天不回娘家了，还挺想念他们。” 看了眼鱼腥草和苦瓜叶都煲融化了的汤，石蒜默默地跟罗佑华夫妇说了句抱歉。 最后，这道黑暗料理还是没有祸害到罗佑华和赵秋英。 罗丽珍吃下后，喜获肠胃大清理套餐，拉得几乎虚脱，还是石蒜采来番石榴嫩芽煲水给她喝下，才止住。 经此一遭，罗丽珍吸取教训，每次研究什么吃的，都做很少的量。 做出来不好吃也不再舍不得浪费而强迫自己吃掉，直接倒去喂鸡。 在不断的尝试中，她的厨商慢慢提升，逐渐掌握一些食物之间的搭配，做出黑暗料理的次数在减少。 厨艺也突飞猛进。 石蒜见差不多了，隔三差五陪着她到集市上去摆摊，卖吃的。 有时是各种糕点面包馒头，提前准备好食材，当天早早起来做出半成品，到集上现蒸现卖。 有时是各种炒饭炒粉炒菜或汤粉汤面，当天也得早起，把食材清洗、整理好，到集上现炒现煮现卖。 香味是很诱人，可这边人少有舍得花钱买吃的，生意很差。 赚来的钱除开购买锅、灶、蒸笼、煤等成本，所剩无几。 这在石蒜意料之中，她也不是冲着钱去的，主要给罗丽珍累积摆摊的经验。 也提前给罗丽珍打过预防针，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态。 这期间，石蒜养的二十窝蜜蜂再一次分家，她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每一窝都追了回来。 卖掉新添的二十窝蜜蜂，过后便是开桶取蜜。 这二十窝养足了一年的蜜蜂，每一窝产蜜都不少于十斤，共得了二百多斤蜜。 零头自留，另外整二百斤并所有蜂巢蒸成的蜂蜡，全部卖掉。 收获颇丰。 另外跟风养蜂的村民，也是各有收入。 其余一心种田的村民都有些眼热，但并没有加入这个阵营。 一方面怕蜜蜂会蛰人，一方面是不会养。 第33章 年代恶婆婆33 石蒜仍在接做衣服的活计，接回来给罗丽珍做，并教她踩缝纫机。 虽然找她们做衣服的人很少，日积月累下来，罗丽珍还是积攒了不少做衣服的经验。 若日后卖吃的恰不上饭，她还可以去做衣服，再不济也还能依靠着经验，到服装厂去试试运气。 总好过只能在家里面死种田，寻不到别的出路。 — 春去夏至。 又一次的收获、播种之后，水电站正式建成，顺利投入使用。 一应的电线杆、电线，包括每一户村民家里的电表、电闸、电线、开关、插座、灯座……尽皆安装完毕。 电流顺着电线杆牵引的电线，被送进每一户人家。 修建的是小型水电站，发电量不大，仅能供应整个大队晚上用电几个小时。 但没有一个村民介意这个，在集体购买家里需要的电线、插座、灯泡等物品的时候，掏起钱来一个比一个爽快。 真正通电的这个晚上，村民们体会了一下电灯的便利，说实话，不是特别亮，有点昏黄昏黄的，但方便是真的方便。 体会了几分钟，大家很是默契地关灯，关门，摸黑前往有电视的人家。 白天的时候，他们都见证了对方安装天线的过程，对于今晚上电视的首播，十分期待。 “怎么样，清晰些了吗？” 屋外，石蒜抱着安装了天线的笔直杉树杆，用力地轻轻转动。 “清晰了许多，我感觉可以了。” 屋内，罗丽珍抱着女儿坐在电视机前，满脸兴奋地看着播放出声像的黑白电视机。 “完全清晰再告诉我，”石蒜凭着经验，又转了下笔直的杉树杆。 “更清晰了，不过还差一点点。”罗丽珍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但觉得距离婆婆的要求还差一点。 “现在呢。”石蒜幅度极小地又转了一下。 “行了！清清楚楚的。”罗丽珍声音拔高，语气崇拜。 婆婆真是太厉害了，不仅会安装天线，还这么懂得调整方位，转几下图像就这么高清。 石蒜走进屋，罗丽珍正拿了花生番薯干等零食放在饭桌上，嘴里一鼓一鼓的。 孙秋月被妈妈单手抱着，小脑袋努力探出去，漂亮双眼紧紧地盯在画面清晰的电视屏幕上。 石蒜顿了下，快步上前，“丽珍，这些吃的不要拿出来，蹭电视的人怕是快要到了。” 罗丽珍一愣，反应过来。 婆媳俩合力把零食收起来，没收完，迎来了蹭电视的村民。 “哟，四嫂这是知道大家要来，拿什么好吃的来招呼我们呢。” 人随声至，一个素爱贪小便宜的大妈小跑着上前，伸手去抓桌上的花生。 石蒜一把拍开她的手，将余下的吃的全部收了起来。 大妈后面几十个男女老少鱼贯而入，有的大人牵着娃，有的拿着小板凳。 “我说阿丽你也太不要脸了，到人家家里来蹭电视就算了，还想蹭吃的。” “就是，招呼什么招呼，我们可不像你这么没脸没皮。——四嫂，不用收起来，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只蹭电视。” “就是，你们爱吃啥吃啥，不用在意我们，我们能有电视看就已经很好了。” “……” 这群人七嘴八舌，进屋后很快找好位置，专心致志地盯住了电视屏幕。 他们中带小板凳的不多，石蒜家里的凳子不够坐，相当多的人只能站着。 但他们毫不在意，眼睛粘在电视屏幕上就再也移不开。 第34章 年代恶婆婆34 石蒜还是把吃的收了起来。 虽然这些人嘴上说不在意，但如果她真这样做了，怕是会有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好好看电视吧。 山旮旯里信号差，这边的电视只能接收到两个频道。 根据原身留下的记忆，石蒜直接切换到正在播放一部精彩武侠剧的频道，目睹着屏幕上飞檐走壁的主角，大家投入得几乎要忘了呼吸。 轻功也太神奇了，要是我也会…… 这个时候即使石蒜在吃龙肉，也不会引起屋里任何人的注意。 广告时间，精彩的打斗画面消失，大家脸上同时浮现失落的神色，很快又被广告吸引了心神。 看起来很好吃的火腿肠，很好喝的酒，很厉害的五金厂…… 一切都那么新奇。 时间接近十点，即将停止供电，石蒜不顾看得入迷的众人，关上了电视。 村民们不满，但埋怨的话还没出口，电灯熄灭，黑暗降临，很快反应过来。 停止供电了。 不由得一个个怔愣住。 当初大队长说供电时间是晚上七点到十点，大家都觉得没问题，毕竟平时没有什么事，他们都是吃完饭洗漱过就睡觉，再晚都到不了九点。 通电之后最大的好处，是大家干活到天黑再回家的时候，照明方便。 虽然家里有油灯，但有时候一时顾及不到，突然没油了，也只能摸黑活动。 摸黑煮饭，炒菜时掉了蟑螂进去也看不见，吃到嘴里才发现不对劲…… 摸黑洗澡，蜘蛛爬到身上也看不见，给当老泥搓到一半时发觉手感不对…… 他们甚至觉得供电到十点有些多余，但想想并不碍事，也就接受了。 现在才发现，七点到十点，这个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可惜，小水电站发不来那么多电，不然他们想看多久电视就能看多久。 黑暗中响起一道道遗憾的声音，大家一时都舍不得离开，就此讨论起电视剧情。 石蒜打开提前抓在手里的手电筒，“时候不早，大家明早还得下地，还是赶紧回去睡吧，梦里啥都有。” 村民们没再多留，携老扶幼地去了。 因为蹭电视一事，石蒜一家在村里的威望水涨船高。 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看了她家的电视，大家都不好意思再像以前那样，在背后恶意编排她们。 遇到别人这样的，还会帮忙怼回去，并转告正主，以此刷好感。 “日子越来越好过之后，感觉这村里还是好人更多。”罗丽珍剁着肉，感叹。 “不过一些欺软怕硬的势利眼，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石蒜揉着面，表情淡淡的，“不要管他们，过好我们自己就好。” “说的是，有闲心管他们，不如多多琢磨怎么做出更鲜美的饺子。” 每晚追剧，心心念念想着后续的剧情，罗丽珍觉得自己对丈夫的思念之情都被冲淡了。 她仍在学习和研究着做各种吃的，做衣服的经验也在持续累积，时不时下地干些农活，满怀爱意地照顾女儿，隔三差五和婆婆一道去集上摆摊。 但因为生活中多了电视，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又临近了年底。 孙秋月周岁的时候摆了酒，因为孙志民回不来，没有补办的结婚酒那样隆重，只摆了几桌，请了些近亲。 第35章 年代恶婆婆35 天气越来越冷，婆媳俩不再出门摆摊。 结婚高峰期到来，有几家准备办婚酒的上门来请石蒜去掌勺。 石蒜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极力向他们推荐了罗丽珍。 罗丽珍欠缺这方面的经验，而整个大队现在没有多少适婚男女，下一茬长起来还得好些年，机不可失。 基于对石蒜的信任，有两家接受了她的推荐。 经过这一年的学习锻炼，罗丽珍的厨艺已经很出众，两次掌勺，无论宾客还是主家都很满意，对她赞不绝口。 “都是婆婆教得好。” 罗丽珍很是谦虚，把功劳都归到了石蒜身上。 那两家人和宾客们对她印象大好，此后每每和人说起她，都是连篇的好话。 随着临近新年而思念日增，罗丽珍总算迎来了回家过年的丈夫。 孙志民这次归家，带回了一台电冰箱。 虽然以现在的条件，其实不怎么用得着这个大家伙，但他还是买了带回来。 说不定哪天就完全用得上了。 石蒜朝便宜儿子露出温和的笑，“总算回来了，一路坐车辛苦了吧，快去洗手吃饭。” “好，”孙志民答应一声，放下冰箱，满脸是笑地走向一路迎接自己进门的妻女。 一年不见，罗丽珍越发漂亮，状态好得像是十八岁，显见生活安逸。 孙秋月也白净漂亮，完全是妈妈的缩小版，一岁多的小女孩，已经会走路，安安静静地跟在妈妈身边，好奇地看着陌生的爸爸。 孙志民抱了抱大的，笑容慈祥地弯下腰，对小的张开了双臂，“月月，爸爸抱。” 孙秋月扭头去看妈妈，见她微笑点头，才伸出了小胳膊。 “真乖，”孙志民乐呵呵地抱起她，语气柔软得不像样，“月月，喊爸爸。” 长睫毛轻轻眨了眨，语声清脆，“爸爸。” “真乖。”孙志民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这就是养女儿的好处呀，听说那些人养的儿子，都皮得很。 “月月，快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打开行李袋，孙志民自里面拿出玩具、零食、可爱的小裙子，一样一样地展示给她看，“月月喜欢吗？” “喜欢，”孙秋月眼睛亮亮的，盯住了玩具移不开。 孙志民把玩具递给她，她欢喜地接过，抱进怀里，凑到爸爸脸上亲了一口。 孙志民喜笑颜开，与她玩起了举高高的游戏，逗得向来安静的小丫头咯咯大笑。 玩罢，开饭。 经过短短几分钟的接触，孙秋月已经认可了这个陌生的爸爸，紧靠着与他坐在一起。 孙志民柔和的目光看着她，片刻移到妻子身上，再移到老母亲身上，只觉得此生无憾。 边吃边聊，石蒜说出了年后罗丽珍要一道出去的事。 “卖吃的？”孙志民很是讶异，“妈也一道去吗？” 石蒜：“我不去，我在家里带月月，到时候就不种田了，你们记得给我生活费。” “可是……”孙志民欲言又止。 罗丽珍知道他的顾虑，问道，“今晚的饭菜怎么样？” “很好吃，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孙志民发自内心地夸赞。 第36章 年代恶婆婆36 石蒜：“这可不是我的手艺，是丽珍做的。这一年她都在学着做各种吃的，现在手艺不比我差。” 罗丽珍骄傲地挺了挺腰板。 “那感情好，”孙志民夹了口菜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在我们厂门口卖就可以，特别是晚上加班，工人们下班后都饿，要吃夜宵。” 罗丽珍憧憬着他所说的情景，嘴角弯起，但目光接触到他身旁乖巧的女儿，嘴角瞬间耷拉下去。 孙志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提议说，“妈，你和月月也一起出去吧，到时候租间大些的房子，咱们一家人不用分开。” 石蒜摆手，“不行，这卖吃的还说不定真能赚钱，我们全都出去，开销太大。” 夫妻俩对看一眼，叹气。 不再提这个事情。 — 离别这天，罗丽珍哭得稀里哗啦的，她舍不得女儿。 这段时间她也想过要放弃外出，就留在家里照顾老小。 每每生出这样的想法，她都会问自己，此番外出，仅仅只是忍受不了与丈夫的分离吗？ 也许最初生出再次外出的念头时是，但现在不是。 这两年来村民们态度的转变，让她渐渐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又穷又没有本事，就会受人欺凌，是个人都能唾你一口，即使你什么也没有做错。 她得找机会搞钱，争取让家里一日比一日好过，给月月更好的生活，不要再让谁瞧不起她们。 孙秋月懵懂地看着妈妈，直到父母的身影消失，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石蒜抱着她哄了许久，又是给好吃的，又是给好玩的，好容易才止住泪。 春耕已经开始，石蒜在兄弟叔侄中挑了个家庭比较困难、人品又可以的，把那五分田给他们种。 条件是他们每年种出来的作物，要卖一部分给她。 对方欣然接受。 说是不种田，也不是绝对，离家不远两块自留地石蒜还是种了点番薯、芋头。 孙秋月跟着奶奶，第一次下地的她，对奶奶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好奇，跟在后边模仿。 神态学了个十足。 这两块自留地很小，不过一天就种完了。 石蒜就每天带着小孙女到处遛弯，去探亲家，去看村民们种田，看水电站的发电过程，看小学里孩子们读书。 悠闲自在得叫别的老太太们羡慕不已。 好吃好喝地养着小孙女，亲自给她缝衣、剪发，每天给她唱歌、讲故事，把个小丫头宠得白白胖胖。 经常出门见人的缘故，孙秋月的性子活泼了一点，但还是很安静，不爱跑动，也不爱说话。 即使经常跟她两个调皮捣蛋的表哥一起玩，也没能有多少改变。 原剧情的孙秋月也是这样，自小安静、乖巧，一直都很懂事。 石蒜也不是一味地宠娃，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教她穿衣、刷牙、洗脸、洗头、洗澡。 复读机似地跟她念叨，身上不能给别人看，不能给别人摸。 — 蜜蜂又一次分家过后，大队长带着孙志民和罗丽珍的信上门。 罗丽珍摆摊很顺利，目前卖的是粉、面、饭、炒菜等快餐，生意很火爆，赚的钱比在工厂里多得多。 第37章 年代恶婆婆37 孙志民果断递了辞职申请，准备夫妻同心，合力经营这小本生意。 他们在外面一切都好，每天很忙碌，也很满足，就是很想念家中的祖孙俩，每夜都要梦见。 “四嫂，你想回什么话，我顺便帮你写好了，下次去镇上直接寄出去。”大队长念完信，自口袋里掏出纸笔，放到了桌子上。 “不麻烦你了，信我可以自己写，自己寄，最近常常到学校听课，学了好些字。”石蒜摆手拒绝了大队长的好意。 大队长愣了下，把信递给她，“是吗，四嫂你看看这上面的字可都认得？” 石蒜接过来，这信是罗丽珍写的，那字比孙志民的要工整许多。 浏览一遍，抬头看着大队长，“都认得。” 眼中浮现一抹佩服，大队长收起纸笔，“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来找我。” “谢谢了，慢走。” 送走大队长，石蒜翻找出赶集时买的纸笔，左手握笔，把最近的事大致地说了一遍，着重突出祖孙俩都很好，特别是孙秋月都长胖了，让他们安心搞事业，不用担心，她会永远支持他们。 写完，看着上面歪扭的字迹，很符合一个刚认字的老太婆，将信折叠好。 待过两天去集上，再买信封装了邮出去。 过两月，收到夫妻俩第二封信。 他们首先对老太太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快学会认字表示佩服，说她就是被耽搁了，如果能上学，绝对能有一番精彩的人生。 吹了一波彩虹屁，才开始诉说他们的情况。 孙志民已经从工厂里出来，小两口合力摆摊，每天从早忙到晚，很累，但赚得多。 罗海胜、孙玉凤以及别的同乡都很羡慕他们，想效仿，但没有这个手艺，又觉得干这个收入不稳定，不是长久之计，又放弃了。 有别的人模仿他们，分走了一些生意，但对方厨艺不及罗丽珍，比不上他们，暂时不足为虑。 如果顺利，一直这样赚钱，他们打算来年租个铺位，开店。 到时候换租大房子，把祖孙俩接出去，一家人不用再分开。 又两月，第三封信。 生意还是很好，最近多了很多竞争对手，虽然他们的厨艺一般，还是分走了不少客源。 好在附近多开了几间厂，人流量暴增，夫妻俩的收入不减反增，没有受到影响。 现在他们已经赚够开店的本钱有余，即刻开店并换租大房子，把祖孙俩接出去一起生活，也毫无压力。 但为稳妥起见，还是过完今年再计。 第四封信。 最近出现了两个厨艺出众的竞争对手，对方生意不比他们差。 好在附近又多开了一间大厂，保障了客源。 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个，他们累积了不少熟客，客源稳定，生意不会受到影响。 经过深思熟虑，他们决定提前开店，目前已经在寻找合适的店铺。 换租大房子，接祖孙俩出去的事还是等来年再说，现在他们实在太忙，抽不出时间。 第38章 年代恶婆婆38 第五封信。 铺子已经租下，店顺利开张，名字就叫“秋月快餐店”，生意兴隆。 夫妻俩忙不过来，请了两个员工，为人都很勤快机灵。 开店虽然要交租金水电，还要发工资，但能接纳的客源是摆摊时候的几倍，除开成本，还是赚的更多。 他们都有些后悔没有更早开店，但想想一路走来的每一个脚印，都是那么踏实，又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特别是现在天气转凉，寒冬将至，到时候肯定更多人愿意进店来吃，毕竟他们的价格和摆摊的一样。 他们已经在留意大房子了，想在回家过年之前租好，并布置好，到时候接了祖孙俩出去即刻就能住。 希望老母亲做好心理准备，另外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最好现在就开始着手，免得到时候赶不及。 收到信，石蒜就处理了家里的二十窝蜜蜂。 连蜜带蜂，卖了不少钱。 “四嫂，这养得好好的蜜蜂，怎么不继续养了？” 村里人都很不解。 “没什么，不想养了。” 石蒜随便扯了个理由，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来年要举家进城的事。 处理完蜜蜂，再没有什么需要提前处理的，石蒜继续着平淡而温馨的带娃日常，任时间如流水一般过去。 打工人回家过年的这一天，个个都是大包裹小包裹一大堆，唯有孙志民夫妇行李少得可怜。 村民们不免好奇，一问之下，得知这夫妇俩靠卖吃的发了大财，过完年就要接母亲和女儿进城享福，过好日子。 酸意涌上心头，原来大家都是柠檬精。 石蒜这个年过得前所未有的热闹，自孙志民和罗丽珍归家，每天过来串门的村民是络绎不绝，门槛都要被踩断了。 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来，单纯只是过来坐坐聊聊天的也还好，但很多都是来自荐的，他们想到孙老板的快餐店去打工。 说什么用外地人不保险，不如熟人可靠，说他们别的不敢保证，但人绝对勤快，保证能为孙老板的快餐店做强做大而出力…… 面对这些人满脸的笑容，孙志民一时有些卡壳，不知怎么回应。 还是罗丽珍果断，直接拒绝，说目前人手足够，不需要。 那些人脸色一变，自动忽略掉她，继续去问孙志民。 孙志民见他们这样，心生厌恶，硬邦邦地表示：丽珍的话就是我的话，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 那些人眼中掠过不快，再次堆起笑脸，放软了姿态。 但无论他们再说多少好话，夫妻俩也没有分毫动摇。 最后，这些人黑着脸离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去远，孙志民面上浮现些挣扎，“妈，你说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过？” “没有，咱们不欠他们的，”石蒜面无表情，“请谁都不要请这些所谓的熟人，不好处理。” “就是，张口闭口就是看在熟人的份上，都说不要还死缠烂打，达不到目的就甩脸色，谁敢请他们？”罗丽珍冷声道。 石蒜看着她，眼中是抑制不住的赞赏。 经过这一年的创业，她的成长是真的大。 扭头再看孙志民，石蒜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他不如罗丽珍。 不过也怪不得他，单亲家庭长大，自小缺乏父爱，身上的不自信是更难祛除些。 第39章 年代恶婆婆39 年后，一家三口开始收拾外出要带的东西。 各自的四季衣裳，一些豆子番薯等杂粮，上百斤米，几只活鸡活鸭，以及自行车。 电视机冰箱缝纫机不打算带，放家里又怕遭贼，都二手处理了。 电视机卖给了大队长，另外两件都卖给了亲家。 田地方面，那五分田仍是给原来的那家人种，已经长成小树的油茶树则托亲家管理。 把家里收拾好，孙志民骑着自行车拉着重物在前，石蒜和罗丽珍背着包牵着孙秋月在后，一道前往上车地点。 车子是一众打工人合力租的大巴，年底送他们回来过年，年后按约定时间来接他们回厂上班。 路上前前后后都是人，即将外出的和送别的。 目光接触到这一家四口，酸得不成样子。 车子还没到，大队广场上已经有了不少人，正在各种不舍地等待着分别。 石蒜第一眼看见了孙玉凤，她坐在行李袋上，两个捣蛋儿子坐在她大腿，互相打闹，笑声响亮。 她看着那两张相似的小脸，泪水在眼眶中流转。 抬头见着母亲，想到日后在他乡多个亲人，心头忧伤稍减，朝石蒜露出笑来。 罗家另外三人分别出声问好。 两家人凑近，闲聊了几句，车来了。 大家语速加快，翻来覆去念叨着保重的话，分开了拉在一起的手。 孙秋月不是第一次上这车，先前石蒜带她上来玩过，不过她还是十分好奇，东张西望，这里戳戳，那里戳戳。 车子开动，她很快被窗外飞逝的景物吸引，凑在玻璃前安静地看。 半路上睡着，到达目的地还没醒，直到被妈妈抱起。 车子停在打工人所在工厂的门口，很方便。 大家背上行李鱼贯而下，罗海胜和孙玉凤没有回工厂，跟着孙志民去了他租的大房子。 几个大人分工合作，买菜的买菜，煮饭的煮饭，搞卫生的搞卫生。 一切安置好，饭菜也上了桌。 有肉有汤，才坐车的缘故，特意做了清淡的口味。 延续了一贯边吃边聊的习惯，几个大人说到了快餐店。 罗海胜沉吟了下，“志民，我觉得你们现在可以多培养几个员工，到时候开分店用得着。” 孙志民：“分店？我还没想过这个，现在一家店都够忙了。” “我觉得可以，”罗丽珍接道，扭头看了眼婆婆，“培养几个厨艺可以的，到时候能够独当一面。” “但就怕人不可靠，学会本事后不给你们做。”一直闷闷不乐的孙玉凤接道。 石蒜：“这个是杜绝不了的，怎么都会有，我建议只教一些最基础最简单的，或是直接高薪招聘厨师。” “只教简单的镇不住店，好厨师也不知道容易招到不？”罗丽珍有些愁。 “你们可以不做炒菜，改成蒸菜，这个简单。”石蒜另提了个建议。 罗丽珍摇头，她就是靠炒菜做起来的，不想舍弃。 “或者你们另外搞个店，做各种蒸菜加汤粉面，炒粉面饭，这个店就不停的发展分店。现在这间‘秋月快餐店’则不开分店。” 几个年轻人思考了下。 觉得可行。 “哥，玉凤，”罗丽珍双眼亮起，“不如你们辞职，跟着我们一起干吧。” 第40章 年代恶婆婆40 “是呀，辞职跟我们一起干吧。”孙志民重复了一遍妻子的话。 罗海胜目光在他们脸上停留了一会，沉默不语。 他有个想法，但不好意思说出来。 石蒜猜到一点女婿的心思，接话说，“我有个建议，你们两边，各出一半的钱，合伙去开新店。菜式由我和丽珍确定，前面几批员工也是我俩来教，管理则交给海胜和玉凤，盈利平分。” “好呀，”罗丽珍第一个表示赞成，“这样我们就不用两头跑，还要担心顾不上了。” “好是好，”孙志民紧接着说，“但我们只出钱，不出力，是不是对海胜和玉凤有点不公平，要不……” “志民，”罗海胜打断他的话，“你别这样说，这事是我们占便宜了……” 石蒜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都是一家人，就别算那么清楚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四个年轻人交流了一下目光，是了，他们这关系这么亲近，可不就是一家人？ 接下来的话题，便是关于店子经营的各种细节。 次日，孙志民和罗丽珍打开店门，第一时间贴了招聘纸，才和两个员工一道打扫了店内的卫生，正式开业。 石蒜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牵着孙秋月来到了店里。 卫生已经搞完，所需的菜、肉、蛋、米、面、粉等一应食材也买了回来，两夫妻和两个员工忙着整理，汗都顾不上擦。 石蒜没有多说，直接带着小孙女加入到忙碌的阵营。 孙秋月是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喜欢模仿，喜欢参与大人在做的事。 虽然她做得不好，经常帮倒忙，但石蒜从来都不会拒绝她。 没有人一开始就什么都会做，多练练就好了。 食材整理好，开始准备午饭。 现在的“秋月快餐店”营业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供应午饭、晚饭和宵夜。 今天不是休息日，中午客人不多，平平淡淡的就忙了过去。 吃过饭，罗丽珍让两个员工回去休息，下午再来。 孙志民带女儿回去午睡，婆媳俩则开始琢磨新店的菜式。 俩人会做的菜很多，报菜名似地一人念一个，纸上很快写了七八个。 罗海胜和孙玉凤背着行李袋走进门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你们这是，辞职出来了？”罗丽珍愕然，这么快的吗？ “主管想带两个亲戚进厂，收到我们的辞职申请，立马批了，并即刻让财务到银行取了钱回来给我们发工资。” “怕死我们会反悔。” “很好，”罗丽珍也笑，起身进入厨房，“你们没吃饭吧，想吃什么？” 罗海胜：“随便整点就好了，你的手艺比厂里厨师好多了。” 孙玉凤：“只要不往菜里放糖，我都可以。” 吃完饭，这俩带着行李离开，租房去了。 石蒜和罗丽珍确定好新店的菜式，把不重复的部分抄写一份，贴到了墙上。 不知顾客反响如何，得在店里试卖一段时间，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时间来到下午，休息的，哄娃午睡的，租房子的，都回到了店里。 第41章 年代恶婆婆41 两个员工对店里一下子推出这么多的新菜式表示讶异。 罗丽珍告诉他们，关于要开新店的事，问他们愿不愿意学做菜，到时候作为第一批员工过去帮忙。 两个员工都觉得这是好事，会做些简单的菜总比只是打杂要好，欣然答应。 买齐了店里欠缺的食材，开始试做新菜式。 罗丽珍做，石蒜在一旁指导，并记录过程，其余人围观学习。 石蒜记得很清楚明白，从每一个步骤，调料的分量，以及放每一种调料的先后顺序、间隔时间，到每一样蒸菜的时长。 保证稍微有一点厨商的人认真地背一背，就能做出味道不错的来。 每样蒸菜做的不多，仅两份，毕竟第一次卖，不敢托大。 晚饭客人很少，也有对新菜式感兴趣的，但说明不了什么。 送走客人，吃完晚饭的一家人围坐一起，讨论关于新店的选址以及起名。 有个员工说他住的那附近有店铺出租，靠近商场，位置很好。 听他描述是很不错的样子，几人决定明天上午过去看看。 说到起名，两对夫妻都没读几年书，首先想到的都是直接用人名。 比如“秋月快餐店”。 但新店是两方合伙，选哪个人名都有点不妥当，组合起来吧，又不知道怎么个组法。 忽然，四个人同时安静，默契地看向满脸皱纹的老母亲。 名字就此确定。 时间渐晚，加了一晚班的打工人下班，带着饥饿的肠胃出来觅食。 快餐店短短几分钟就坐满了客人，还不断的有客人涌进门，见没有座位，有的转战他方，有的熟练地排队，等待座位，等不到就打包。 罗丽珍炒菜，孙志民涮粉，两个员工待客上菜，忙得脚不沾地。 石蒜撸起袖子加入到炒菜的行列，罗海胜帮着待客上菜，孙玉凤看顾小侄女，兼询问点了新菜式的客人吃后感，并记录。 分工明确，虽忙但不乱。 一批批顾客打着饱嗝满意离去，到了打烊时间，全部食材卖完，今年的第一天营业就此结束。 次日一早几个人去看了铺子，地段实在不错，虽然贵，还是直接租了下来。 装修期间，老店这边不断调整改进新菜式的口味，并告知客人们新店开张的日期，说明这些菜到时候这边不卖，想要吃就去帮衬新店。 同时，由石蒜对孙志民、孙玉凤和罗海胜进行特训，在短时间内把三人的厨艺拉升了一截。 由罗丽珍带老员工，老员工带新员工，各自熟练了需要做的工作。 “兰花快餐店”顺利开张，由石蒜坐镇，负责炒粉面饭这一块。 卖吃的，好吃很重要，罗海胜夫妇的水平还差不少，她得待上好些时日。 新店店租贵很多，但菜品价格和老店一致，还好吃，这边人流量又大，自开业就生意火爆。 不得不多招了几个员工。 其他人的压力是减轻了，但石蒜的没有，她抓锅铲的手都起了厚厚几层的茧，直炒到好几辈子都不想再吃炒粉面饭了，罗海胜和孙玉凤才终于支棱起来，接替了她的位置。 第42章 年代恶婆婆42 “妈，这段时间累着你了，现在我们的手艺足够镇店，也带得动新员工，你可以好好歇歇了。” “是呀，你操劳了一辈子，也该是好好享福的时候。” “店里的事有我们，你只管安心养老。” “好好休息保养，争取活到一百岁，多陪我们些年。” 几个年轻人如是劝说。 石蒜：“我可活不到一百岁，再陪你们些年，我就要走了。” 她可以待更久一点，但没有必要，打算等几个年轻人的事业稳定下来，就离开。 几个年轻人一愣，都没有当真，堆起笑脸来哄她开心。 石蒜不是那种不干活就骨头痒的老太太，就此开启了养老生活。 识字的她，带着小孙女到处游玩，去儿童乐园，去海边，去动物园，去博物馆……去看一些古代名人留下的园林故居。 把b市值得一看的地方游览了个遍。 一年过半，新店开起第一间分店的时候，罗丽珍怀孕。 孙志民的厨艺已经练出来，店里另外又培养出了一个不错的厨师，为了孩子的健康，罗丽珍放下锅铲，安心养胎。 石蒜也停下游玩的脚步，尽心尽力照顾孕妇。 给她炖各种补品，按时陪她到医院产检，每天督促她到不远处的公园散步。 这些事情孙秋月都有参与，知道自己做姐姐了，她还挺高兴。 这也是大人们没有因小的而忽略大的，对她一如既往的疼爱。 特别是不再跟着奶奶到处玩之后，奶奶和妈妈每天都能陪她一起搭积木、玩拼图、做手工、看小人书、看动画片…… 她可太喜欢小宝宝了。 时间在过，罗丽珍吃得好睡得好，胎象平稳。 几间店的生意也很好，很赚钱，没过几个月，第二间分店开张。 发展分店的速度不算快，罗海胜很稳重，务必把各方面都准备好了，确认风险不大，才开分店。 因为他考虑得当，两间分店生意都很好，不比老店差。 孙志民曾对新店的管理提过建议，罗海胜没听，坚持己见，事后证明对的是罗海胜。 那之后，孙志民忽然理解了为啥当初老母亲会提议，由罗海胜夫妇来管理新店。 明明他和丽珍在这方面更有经验的。 母亲真是慧眼识珠。 明白自己不如大舅哥，孙志民不再多嘴，安心在老店里面炒菜，新店那边有需要帮忙的，随叫随到。 转眼年关将至。 随着工厂放假，工人们回家过年，几间店也挂上了休息的牌子。 罗海胜和孙玉凤与同乡们一块包车回去了。 石蒜一家留在这边过年。 一是罗丽珍肚子大了，不宜奔波。 二是老房子一年不住人有得卫生要搞，辛辛苦苦搞干净了又住不了几天。 三是老家里啥都没有，没有电视，没有冰箱，没有热水器，还得购买米肉青菜等各种吃的。 实在没有必要。 话是这样说，但孙志民和罗丽珍都很有些惆怅。 老家再不好，也是他们出生成长的故乡，寄托了他们无限回忆的地方。 离开一年，甚是思念。 特别是所有的外地人都回去了，这边整片区域都空了，更显得他们孤单寂寞。 第43章 年代恶婆婆43 石蒜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买菜的时候，与当地人打听了这边过年有什么节目，回去就做了攻略。 重游一遍孙秋月最喜欢的游乐园和动物园，以及她觉得风景不错、距离又不远的几个地方，入乡随俗逛一逛花街，到广场上看烟花。 一通游玩下来，身心得到放松，孙志民和罗丽珍再没有多少愁绪，反而觉得这个年还挺有意义。 年后，罗海胜和孙玉凤把父母儿子也给接了出来。 他们年前已经抽空租好了大房子，与石蒜他们是同一栋，收拾妥当了只等入住。 家里比较值钱的大物件都卖了，水田给了关系好的亲戚种，旱地全种了松树。 石蒜的油茶树，罗海胜回去前她跟他说过，就交给村里人管理，每年的油茶果按人头分。 他照做了。 一年不见，天天下地的罗佑华和赵秋英又老了些，一见面，赵秋英就拉住石蒜的手，直夸她变年轻了，一点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大半截身子都迈进土里了还年轻…… 石蒜暗暗摇头，没有把她的客套话当回事。 “外婆！”两个晒得黑不溜秋的小男孩飞奔过来，相似的小脸朝着她笑，露出白晃晃的一口细牙。 “乖孩子，”石蒜揉了揉他们的脑袋，把两个红包递给他们，“新年快乐。” 两个娃欢喜地接过，又去给孙志民和罗丽珍问好。 一个喊姑姑，姑父。 一个喊舅舅，舅妈。 “真乖，快高长大。”夫妻俩也送出了提前备好的红包。 笑嘻嘻地收了，一左一右地坐在安静的孙秋月身边，“月月，月月，还认得表哥吗？咱们以前一起玩泥巴的……” “还乖，都皮得没边了。”罗佑华忍不住吐槽，“要有月月一半乖巧，都该烧高香了。” “男孩子难免活泼些，过几日就上幼儿园了，有老师管教，定会变得更加懂事。”罗丽珍抚着高高的肚子，笑容柔和。 现在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 双胞胎兄弟去上幼儿园之后，罗佑华和赵秋英闹着要到儿子管理的店里去帮忙。 “我们还年轻，养什么老？不让我们帮忙，就送我们回家去种地！” “我们又不是去管事惹你们嫌的，我们到店里，有什么要做的，你们吩咐就是。” 拗不过他们，罗海胜只得点头，由孙玉凤教他们做事，每个月发工资。 在大家的期待之中，罗丽珍的预产期临近。 “去医院？”罗丽珍不解地看着婆婆，“妈，我感觉还远没到生的时候呢，现在去医院，不是浪费钱吗。” “我也觉得不急，丽珍这一胎很稳，又是二胎，咱们这里距离医院也不远，等发动了再去也来得及。”赵秋英说。 其余人没有说话，几个大男人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孙玉凤是没有生二胎的经验。 “女人生孩子可是鬼门关，不管是几胎，怎么慎重都不为过，”石蒜一脸严肃，“丽珍，你生秋月的时候是没有这个条件，不然也得提前去医院待产，玉凤也是。” 第44章 年代恶婆婆44 罗丽珍就这样住进了医院，石蒜陪着她，带上了一应所需的物品。 “妈，我还是觉得你有点小题大作了。”罗丽珍坐在病床上抚着肚子，看着婆婆一脸的无奈。 “我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你这胎可能没有那么顺利，没事最好，可就怕万一……”石蒜眼中透出担忧，她是真的感觉到了不安。 “妈，你就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罗丽珍朝老人家露出了宽慰的笑。 入夜时分，阵痛突然而至，罗丽珍并不慌张，抚着肚子笑得柔和，“宝宝要出来了呢。” 石蒜忙去叫来医生，并摸出大哥大给孙志民和罗海胜报信。 孙志民和赵秋英很快赶到医院，带着满脸期待的孙秋月。 “妈，怎么样了？” 双方在产房外面会合，孙志民一把握住老母亲的手，声音微颤地问。 石蒜看了眼他来不及取下的厨师帽和围裙，“刚进产房。” “志民你别急，来这边坐着等，女人生孩子大多是头胎更难，二胎一般会比头胎顺利，丽珍生秋月的时候很顺利，相信这次一定也是。”赵秋英牵着外孙女在椅子上坐下。 她嘴上劝着女婿，却在不停地没话找话，一会儿问秋月更想要弟弟还是更想要妹妹，一会儿让女婿别走来走去晃得她眼花，一会儿又问石蒜东西都带齐了没，缺什么她去买…… 孙志民听了丈母娘的话，走过来坐下，还把小棉袄抱到腿上，但没两分钟又把她放回去，站起来走几步，又坐下，把女儿抱腿上，放回去，站起来，坐下…… “爸爸！”孙秋月嗔怒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 孙志民干笑两声，不再折腾宝贝女儿。 石蒜站在门边，沉默着，不安压在心底，脸上毫无表情。 罗海胜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石蒜让他过来把孙秋月带回去休息，这里就由她和孙志民以及赵秋英守着，有消息第一时间给他电话。 孙秋月很想等到宝宝出生，但还是乖巧地跟舅舅回去了。 奶奶说过，小孩子不能熬夜。 三个人继续坐立不安、喋喋不休、沉默不语地等着。 不知过去多久，门被打开，走出一个只露着双眼睛的医生。 孙志民和赵秋英猛地蹦起来，冲上前询问情况。 医生大意解释了一下，说，“需要剖腹产，你们谁签一下名。” “我！”孙志民听不懂医生说的啥，但听到要剖腹产，要签名，忙接过笔，在对方手指处签下名字。 因为紧张手抖，孙志民三个字前所未有的丑。 “不用急，安心等候。”安慰了一句，医生转身返回。 “老天保佑，一定要顺顺利利，大小平安，保佑保佑……”赵秋英念叨着，再坐不住，踱来踱去。 孙志民见她这样，反倒稍稍镇静了些，反过来安慰她别急，只是没有起到分毫作用。 夜幕渐退，天色一点一点亮起，至大亮的时候，那扇门再次被打开，医生走出来，眼含笑意，“恭喜，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护士姐姐把产妇和婴儿分别推出来。 第45章 年代恶婆婆45 三人连忙上前，围在罗丽珍身边。 “丽珍！”孙志民握住她手，“吓死我了，你还好吧？” “还好，就有点困。”罗丽珍一脸的疲倦，嘴角却是带着笑。 “困就好好睡一觉，妈守着你。”赵秋英心疼地看着女儿，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石蒜：“好好休息，一切有我们。” “诶，来个人来照顾小宝宝，”护士姐姐提醒说。 “我来。”石蒜给了罗丽珍一个安心的眼神，跟了过去。 孙志民和赵秋英也凑过去看了看小宝宝，一起把产妇推回到病房。 “妈，守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 “志民，你知道怎么照顾产妇吗？还是你回去吧。” “不懂可以学，我可以问护士的，”孙志民看向护士姐姐，“可以的吧？” “当然，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妈你就先回去吧。”孙志民把人推出了病房。 赵秋英耸了耸肩，并没有回去，而是找到石蒜，“亲家你回去好好歇息，我来照顾孩子。” “好，下午我再来和你换。” — 儿子出生在早晨，孙志民对照着女儿的名字，给他起名晨星。 后来在写的时候嫌弃晨字笔画过多，改为辰星。 孙辰星远不像姐姐那样安静，他很好动，每天各种舒展他的小胳膊小腿。 很早学会翻身之后，就在床上不停地煎饼。 会爬之后，屋子里不用拖地，就是有点费裤子。 稍大一点，会爬窗子、爬阳台、爬灶台、爬饭桌上当娃娃菜。 再大一些会走了，时刻像是一年遛一次的狗，跑起来没人能追得上。 更大一些了，会爬柜子、爬门，爬道旁的路灯、绿化带上的树。 因为看管不过来，附近幼儿园都不收他，撑不过三天就被退了学费送回来。 “我这是生了只猴子吗？”罗丽珍不知是第几次仰天发问，语气极其无奈。 石蒜沉默，次日就备了礼，带着亲孙子去拜访当地一个武术名家。 那老爷子给孙辰星检查一番，满意点头，“娃儿不错，不过学这个可得吃不少苦，你们舍得？” “我回去问问他们年轻人，如果顺利，明天再带着学费一起把他送过来。” “好。” 听说有个地方愿意收下这猴子，孙志民乐得合不拢嘴，即刻带上两家老少，出去吃大餐庆祝。 桌上好几个孙辰星爱吃的菜，他直吃得腮帮子都要撑裂了，再没有心思上蹿下跳。 大人们连干了三杯以示庆祝，高声说笑着发泄内心的喜悦。 孙秋月和两个表哥坐在弟弟身旁，神色间透出些怜悯，不停地给他夹菜。 这可怜的娃呀…… — 刚开始学武，因为新奇，孙辰星学得格外认真，可没到一个小时，他就恢复本性，不按老师傅教的做。 被老爷子整治了一番。 他闹，他哭，他无动于衷。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倒头就睡。 “还是妈有办法，”孙志民乐呵呵地捡碗、洗碗。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安静了，真是难得。 罗丽珍看着儿子的房门，脸上却是流露出几分心疼。 石蒜宽慰她，“玉不琢不成器，只要能学到本领，吃些苦不算什么。” 罗丽珍收回目光，“妈，你放心吧，我明白的。” 第46章 年代恶婆婆46 近些年，b市发展迅速，光是每年新增的工厂就堪比雨后的野草。 无数的打工人慕名而来，为这座城市注入巨量的活力，为经济的腾飞添砖加瓦。 罗海胜抓住机会，加快速度发展分店，占据市场。 他带领着妻子、妹妹、妹夫，忙得是脚不沾地，焦头烂额，吃饭都是随便对付几口，一天只睡几个小时。 “秋月快餐店”的管理交给了底下的员工。 石蒜都再次出山，帮忙去培训员工。 付出很多，好在回报也丰厚。 没几年，“兰花快餐店”就遍布b市各个区域，生意兴隆，声名鹊起。 罗海胜、孙玉凤、罗丽珍、孙志民都因此挤入了富豪圈。 手里有钱，他们也跟风做了不少投资。 罗海胜和孙志民随大流，投资了好些工厂、企业，收益可观。 罗丽珍和孙玉凤听从石蒜的建议，则是买了不少的房子、铺子，每个月收租也有不少。 这一段高速发展过后，罗海胜再次放慢“兰花快餐店”的发展速度，暂停了分店的开设。 快餐店的发展进入平稳期，很多工作底下的员工就可以完成，不用管理者亲力亲为。 他们抽空回了一趟老家，迁户口。 这些年，他们在b市买了房，买了车，习惯了这边的生活，打算真正在这座城市落脚。 这趟回家是在暑假，两家人老老少少一个不剩地回来了。 大队长接到电话，带领了几乎所有的村民出村迎接。 车子缓缓驶来，泥土路坎坷不平、曲折崎岖，快了极易翻车。 透过玻璃窥着车内的人，村民们各种议论、感叹。 想当初都是面朝泥土背朝天的农民，大家一样的皮肤黝黑、衣着简朴，手上各种划痕，指甲缝里藏着洗不净的泥垢。 短短几年，他们还是老样子，甚至脸上新添了许多岁月的痕迹，手上的划痕、指甲缝里的泥垢也比以前更多。 但对方却是越来越年轻，皮肤白净，衣着华贵，气度不凡。 车子在大队广场停下，孙辰星第一个拉开车门下去，好奇地打量着映入眼帘的一切。 其他人先后下来。 村民们涌上去，七嘴八舌地叙旧。 罗佑华夫妇，罗海胜夫妇，孙志民夫妇努力应对。 石蒜装出一副耳聋眼花样，和孩子们一起躲在后面，她实在不喜欢应付这样的场面。 拿出各种礼物分发给村民们，一行人摆脱开他们，跟着大队长去办手续。 期间大队长一直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最终像是舔不下脸，低低叹息一声，收敛起所有表情。 “大队长，怎么了吗？”孙志民不解问道。 “没，没事。”大队长有些生硬地摆了摆手。 办完手续，罗海胜把一张银行卡交给大队长，“这里有一笔钱，是我们四个人捐给村里修路用的，密码是六个六，大队长你收好了。” “这，这……”大队长瞬间结巴，泪水自细纹密布的双眼中涌出。 他抬手随便擦了一把，接过卡，用力地握住罗海胜的手，“谢谢，谢谢，谢谢你们为村里作出的贡献。” 第47章 年代恶婆婆47 孙志民：“大队长不用客气，我们虽然户口迁出去了，但还是这里的人，有能力，自然是要做些事。” 罗丽珍：“就是，再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忘记家乡，以后还要经常回来看看。” 孙玉凤：“修路也不知道得多少钱，如果不够，你到时候记得问我们。” “真是太谢谢了，”大队长又抹了一把涌出来的泪。 他把卡收起，“村里没什么能回报你们的，户口迁走，田地房屋都得收回，这样吧，房子我给你们留下，就当是你们买的。” 石蒜有些可惜，可惜她种的那么多油茶树，现在就这样易了主。 “好，谢谢大队长了。”几个年轻人礼貌道谢。 “当不起，当不起，”大队长不停摆手，“对了，这次难得两家老小一起回来，就留下来住几天吧，村里盖了不少平房，有些还没入住，我亲自出面和那几家商量，看谁愿意让你们住几天。” 他们的老房子都很久不住人了，在城里养尊处优那么久，肯定住不习惯。 “不用，我们就住老房子。”石蒜连忙拒绝。 刚才她已经看见，村里确实盖起了不少漂亮的平房，这些应该都是有亲人在外打工的家庭。 这些年在外面，快餐店招了不少老乡，其中不乏仗着认识老板而欺压其他员工，或是没做几天就胃口大开要升职要加薪的，弄得乌烟瘴气。 最后罗海胜一咬牙把那些气人玩意儿全炒了，定下了不招老乡的规定。 此举很得罪人，在b市老乡群里，他们的名声臭得不行。 不招他们，还要住他们辛苦打工挣钱盖起的新房…… 石蒜摇了摇头。 其余几人也是一样的表情。 大队长反应过来，尬笑两声，“那我找人帮你们打扫，放心，我不找别人，就找我家里人。”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 屋子收拾好，两家人就此住下。 一应吃的用的，都从村民那里购买，也不用多费口舌，出门问一声，就有村民排着队提着东西上门，任他们挑选。 “奶奶，你为什么非要走这一趟呀，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孙辰星不解。 原本这一趟只是罗海胜夫妇和孙志民夫妇要回来，他们也不打算在村里住，迁完户口就走。 石蒜说是想念家乡，要跟着一块回来。 罗佑华和赵秋英也好久不回了，提出一起。 不得不把几个孩子也带上。 罗海胜说既然这趟全家老小都回去，不如住上一段时间，他和志民可以顺便办件事。 石蒜当时看了他一眼，第一个同意了。 “这地方是有很多不好，但也是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是我的家乡。落叶归根，人无论去到多远，到最后都是要回到家乡。”石蒜看着天边悠远的云朵，语气飘忽。 几个年轻人都事业有成，她也该离开了。 原身不愿意死在异乡，石蒜打算给她最后一点尊重。 “奶奶！”孙秋月一把握住了她干枯的手，漂亮的眼眸透出不安。 第48章 年代恶婆婆48(完) 这聪明的丫头…… 石蒜暗暗叹息，揉了揉女孩黑亮的头发，“月月不怕，人都有这么一天，很平常的。” 孙辰星看看奶奶，又看看姐姐，不明白她们这是在说什么。 泪水盈上眼眶，孙秋月咬着唇，倔强地摇头。 石蒜没再多说，“给你爸爸打电话吧。”他们也该忙完了。 孙志民和罗丽珍在大队开会，罗海胜和孙玉凤也是。 今日大队长聚集了全体村民代表开会，告诉了大家四人捐款修路的事。 在众人感激兼崇敬的目光下，罗海胜说出了他和孙志民要在村里开服装厂的事。 原本他们打算等路修好再说这个事的，这次就顺便了。 他们负责投资、提供技术性人才，兼后期的销售。 大队长则负责管理。 “我管理？这不行，不行，这可是你们的厂。”大队长连连摆手。 罗海胜：“如果大队长不愿意管理，那我们就不开这个厂了。” 孙志民跟着点头，大队长是他们最信得过的人，交给别的谁都不放心。 至于自己管？ 他们才不要自讨苦吃！ 大队长愣了下，“好，就由我来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对这方面可一窍不通，管不好你们不要怪我。” 开厂可是能带动村里经济，提供大量就业机会，他可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孙志民：“大队长放心，我们会给你请个帮手，你主要管好人就行了。” 大队长呆了下，反应过来，面上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四人与大队长商议了各种细节，告别离开。 孙志民手机响起，“月月，怎么了吗？爸爸妈妈就回去了。” 孙秋月带着哭腔，复述了一遍她和奶奶的对话。 孙志民大惊失色，语气一下变得急促，“我们马上回去！” “志民，”罗丽珍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 孙志民一把拉住她，“妈，妈……咱们回去再说！” 他拉拽着老婆往家里冲去，忽然停下，扭头，“海胜、玉凤，你们也来一下。” 说完话，回头，拉着老婆继续飞奔，转眼就跑没影了。 罗海胜和孙玉凤对看一眼，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奶奶，我不要你走，我要你永永远远的陪着我。” 四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进门，就看到孙秋月泪眼汪汪地抱住老太太的手臂，满脸不舍。 孙辰星一脸天真地问，“奶奶，你要走吗？去哪里？为什么要走？” “妈！”孙志民扑上前来，双眼紧紧地看着她，“你……” 石蒜轻轻点头，“我要走了。” 罗丽珍上前来拉她的手，“可咱们日子才刚刚好过，你还没享几年福。” “够了，这几年我看过的风景，可是比村里所有老家伙加起来还要多。” “妈，我们舍不得你。”孙玉凤伤心落泪。 “舍不得也没用，人都有这么一天。” 罗海胜也走近来，在老太太跟前蹲下，他没有说话，只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罗佑华和赵秋英带着双胞胎兄弟急急赶到。 孙秋月给爸爸报信之后，石蒜让她通知的他们。 见人齐，石蒜一一说过道别的话，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49章 儿媳不是人1 （这之后的内容经过修改，会出现评论和正文对不上的情况，勿介意） 映入石蒜眼帘的，是一间简陋的木屋，带一个小院。 屋子破旧之中透着古意，很干净，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纤尘不染。 家徒四壁，看得出十分贫穷。 “吱呀，”院门被推开，有个人脚步轻轻地走进来。 石蒜抬眼去看，只见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裳、长发只用一支木簪挽起、容貌俏丽、气质空灵的女子。 她提着个木桶，美得不像是人类，走起路来姿势怪异。 石蒜仔细观察，发现这女子根本就是横着走路的。 只是她横的幅度极小，又刻意调整了移动速度，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 这就是她这个世界里的儿媳——谢山山，一个修炼千年，终于化形的大妖怪，一只山蟹精。 八百多年前，刚刚进化出灵智的谢山山遭遇大难，幸得成方玉搭救，才化险为夷。 自那后谢山山就把成方玉放在了心上。 当她修炼有成，一朝化形，第一时间找到了转世后的成方玉。 此时的成方玉正值及冠之年，没有说亲，也没有心上人。 谢山山果断上前去偶遇，成功令到成方玉为她倾心，生出求娶之意。 原身不同意这门亲事，她的儿子是读书人，将来是要金榜题名当大官的，那时候要娶什么大家闺秀没有，谢山山一个无父无母又来路不明的孤女，怎么配？ 她态度强硬地把谢山山撵出门。 谢山山虽无奈，虽不舍，还是跟成方玉告别了，约定下辈子再会。 但成方玉却因此而患上相思病，躺在床上好几天水米不进。 原身心疼儿子，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这桩婚事。 婚后谢山山勤俭持家，上孝敬婆婆，下体贴丈夫。 她仗着自己修为精深，法术玄妙，不仅一力包揽了所有家务、农活，还每天到河里打鱼捕虾，上山采药猎兽，赚钱补贴家用，供养丈夫读书。 堪称千年难遇的好儿媳。 但原身一方面惦记着不知能不能娶到的贵女儿媳，一方面记恨谢山山害得儿子生病，对她一直没有好脸色。 各种为难也是不少，只是谢山山有修为在身，每次都轻易化解。 为难不成，原身恼怒之下，也曾多次撒泼打闹的要儿子休了谢山山，只是成方玉虽孝但不愚，没有一次不驳回她的。 原身气得牙根痒。 这时候，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找到原身，告诉她谢山山的身份。 还编造了一大堆谢山山怎么吃人肉，怎么吸食男子精元来修炼的话。 把个没有见识的老太婆吓得要死。 成功唬住老太婆之后，那道士要她帮他一起对付谢山山。 既怕自己死，又怕儿子死的原身答应了。 她配合着给谢山山下药，并把蟹给引进了道人设的阵法。 谢山山入阵，原身当即被道人杀了放血，利用血液加固阵法，想以此困死谢山山。 但谢山山修为高深，最终破阵出来，反将道人给打伤。 眼看她步步逼紧，感受到生死危机的道人捏住了成方玉的脖子。 被抓住软肋，最终谢山山还是难逃一死，不过那道人也被她拉了垫背。 大难不死的成方玉心灰意冷，就此剃度出家。 第50章 儿媳不是人2 对上石蒜的目光，谢山山露出灿烂动人的笑，“娘，你饿了吧，我现在就煮饭。” 她提着木桶进屋，来到石蒜面前，将桶里的东西给她看，“娘，我今天又抓了好多鱼，都卖掉了，就留了一条最大的咱们自己吃，你看。” 石蒜看过去，桶里是一条六七斤的胖皖鱼，很安静地吐着泡泡。 “这鱼不错，”她露出微笑，夸赞道。 谢山山愣了下，婆婆居然夸赞她的鱼。 她很快回过神，笑容更灿烂地绽放于脸上，“娘，你是想吃汤，还是红烧、清蒸？” 石蒜看着她，“我想吃炸的。” “行，我马上去做。”第一次被婆婆点菜，谢山山感觉自己终于得到了渴求已久的认可，特别高兴。 石蒜站起身，“我来帮你。” 谢山山表情一滞，连连摆手，“不，不用，不用，娘，煮饭这样的小事怎么能劳烦你呢，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煮饭可是在法术辅助下完成的，不用法术，她根本不会煮，连火都烧不起来。 石蒜看着她，“你这样拦着我，是不是要背着我偷吃？” “没有，我怎么会偷吃呢，”谢山山笑得有些勉强。 她修炼有成之后不用进食，但抵挡不住食物烹制后的美味，每次都要吃很多。 为了不让婆婆以此为借口刁难她，她每次都是偷偷地在厨房里吃到九成饱，才开饭。 她做得很隐蔽，婆婆应该没有发现的。 “既然娘体贴我，要帮忙，那我也就不推脱了。”谢山山提起鱼，往厨房走去。 石蒜跟在后面一道进入厨房，厨房里干净得像是从来没煮过饭，不带一丝油烟味。 就连常年接受火烧的锅底都干净得像是新的。 只要是稍微细心点的人，看见这一幕都能知道这不正常。 原身是神经大条兼老眼昏花，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 谢山山则是一直窝在深山里修炼，不怎么与人接触，她聪明是聪明，但心思单纯，并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以为只要不在人前使用法术，就万事大吉。 最主要的，她每次打扫，都是直接丢一个大范围的祛尘术，眨眼间整间屋子就干干净净。 成方玉早察觉到异常，他曾多次劝说妻子，家里不用搞这么干净，特别是厨房。 谢山山还以为他是体贴自己，不忍心自己太累，嘴上答应了，回头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成方玉无奈，只能编了个迷信的说法骗妻子母亲：不能让外人进入厨房，不然他会考不上。 至于为什么不说家里太干净会考不上，他自己都觉得太扯了，而且那样还会给母亲找到借口来为难谢山山。 成方玉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知道妻子来历不凡，但她不说，他就不问，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配合她演戏。 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来到自己身边的动机。 毕竟他们认识的时候，他穷得连书都买不起。 仅有的几本书，都是各种蹭别人的抄来的。 那么穷，谢山山也能喜欢他，不要分毫聘礼嫁给他。 婚后接管家里的大事小情，替他服侍老娘，还每天下河上山，捉鱼采药，赚银子补贴家用，并供他读书。 对方能有什么动机，要这样无私地奉献自己！ 成方玉觉得，绝对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才能娶到这样的好妻子。 他才不管她什么来历。 有时间想那些还不如好好读书，争取早日高中，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让她和母亲再吃半点苦头。 第51章 儿媳不是人3 “我来杀鱼，你去准备鲜菇、木耳、白菜、豆腐、竹笋、蒜、姜、葱，全部洗净切好，我有用。” 石蒜一边打量着厨房，一边吩咐。 谢山山好奇，“娘，你要这些是有什么用，不说要弄炸鱼吗？” “你等会就知道了，先去给我弄来，别在这里偷懒。”石蒜弯腰将鱼捞出来，催促说。 谢山山低低地哼了一声，动作很大地转身离开。 石蒜看着她高高扬起的发尾，轻轻叹息，这蟹哪里都好，就太单纯，整一个小孩子性子。 到底是经历得太少。 鱼按在砧板上，一刀拍晕，开膛破肚，整理干净，分成两半。 鱼身横切几道，下料腌制，放一旁备用。 洗锅烧火，先把米饭焖上。 不多会，谢山山便垮着个滴水的竹篮进入厨房。 她腰背挺得笔直，俏丽的脸上带着不掩饰的自豪，“娘，你要的这些，我都准备好了。” 别以为说了两样家里没有的食材就能难得住我。 我可不是普通女子！ 石蒜往竹篮里看去，各样食材被切成十分匀称的样子，摆放得整整齐齐。 “我记得家里面没有鲜菇和豆腐，你怎么这么快弄到的？” 当然是我用土遁，到山上采，到集市买…… 谢山山怔愣住，她嫁进来两个月，不是第一次被这样为难。 但每次当她完美完成婆婆的要求，看到的都是对方气得不停变色的脸，比变戏法还好看。 她还从来没有问过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次怎么…… “你不说话，”石蒜上下打量她，“该不会是从哪个家里偷的吧？” 谢山山面露尴尬，她一开始是干过这样的糊涂事，但她百倍补偿了对方，虽然那家被突然出现的一屋子鲜菇吓得不轻，以为邪祟作怪，还请了个假道士回家驱邪。 假道士驱邪的时候她也去围观了，那人活蹦乱跳了小半个时辰，愣是没发现罪魁祸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如果她是坏妖怪，那人早被她一口吞了，下到地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后来那家人把鲜菇拉集上去卖了，得了不少铜板，剩下卖不掉的，吃了好几天，现在看见蘑菇都要变脸。 人类真好玩儿，个个都是变脸大师。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谢山山已经认识到偷盗不好，不会再犯。 “娘你这说的，”谢山山笑得很不自然，“我怎么会去偷东西呢，真是。” 她眼珠子灵动地一转，“这两样都是我从一个婶子那里买的啦，她刚从集上买了豆腐回来，鲜菇是她儿媳妇刚从山上采的，我出了两倍的价钱呢。” 石蒜：“哪个婶子？” 谢山山：“……” 大意了，看来以后不能再这么快就满足婆婆的无理要求。 洁白的牙齿咬住了柔嫩的唇，谢山山想了好久，也没找到合适的说辞。 “算了，这不重要，方玉快下学了，我先烧菜，你来烧火。”目的已经达到，石蒜见好就收。 “好。”谢山山松出一口气，坐到了灶口前的小凳子上。 第52章 儿媳不是人4 火是烧在灶膛里的，烧菜时看不到灶口这边，她只要施法的动作不太大，就不会被发现。 铁锅很快烧热，石蒜把油放下去，将鱼炸得表面金黄，起锅。 姜、蒜、花椒炒香，先后下各种配菜，爆炒一阵，添水，水开下鱼，过几分钟起锅，浇热油，撒葱花，完美！ 这一道菜分量太足，被石蒜盛在了洗菜盆里，满满的。 特意下了足量的姜，麻辣鲜香，十分诱人。 “好香！”谢山山使劲嗅动着鼻子，双眸一闪一闪的。 这可比她借助法术烧出来的菜香十倍百倍都不止。 没想到，婆婆还有这样厉害的本事。 深藏不露呀。 成方玉下学回来，进门闻到香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合上院门，他脚步轻快地走进厨房，人未到声先至，“娘子，今日又给为夫烧了什么好菜呀？可香死个人了。” 话落，他的人刚好进入到厨房，看见了锅边才放下锅铲的老娘。 谢山山扭头看着他，脸上是促狭的笑。 笑容一下僵在脸上，成方玉摸了下鼻子，忙换上正经的表情，“娘，今天是你亲自下厨呀，辛苦了。” “不辛苦，菜好了，端出去吧。”石蒜舀水洗手，吩咐道。 成方玉不由得愣住，自小到大，这还是母亲第一次吩咐他做事。 以前什么事都是娘亲力亲为，成婚后就全落在了山山的身上。 娘说过，他是读书人，他的手是用来握笔的，不是用来干活的。 虽然他直到这个年纪都还没有通过县试，成为童生。 “是。”成方玉很快反应过来，端起这一大盆诱人的美味，离开了厨房。 谢山山熟练地洗碗、盛饭。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不借助法术就能轻松完成的事情之一。 饭后。 谢山山意犹未尽地舔着唇，不停地给丈夫打眼色。 盛鱼的洗菜盆已经见底，分量十足的这道菜，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汤汁都被她拌饭吃掉。 这顿她足足吃到十二分饱，但她还是觉得不够。 实在太好吃了。 好吃到她都忘记了，自己在婆婆的面前暴露了真正的饭量，但向来刻薄的婆婆却没有半句责骂。 成方玉轻声一笑，扭头看着老娘，“娘，我晚上还想吃这个鱼。” “下次吧，”石蒜扫了眼谢山山的腹部，吃了那么多仍旧平坦，“今晚我给你们弄别的好吃的。” “有这个鱼好吃吗？”谢山山忍不住问道。 “当然。” “那可太好了，”谢山山高兴得手舞足蹈，“娘，需要准备什么你尽管给我说，我一定都给你弄来。” 成方玉忙给她打眼色，示意她收敛一点，端庄一点，小心等会又挨娘的训。 谢山山反应过来，赶紧模仿大家闺秀的模样，正襟危坐。 只是那一双灵活转动的眼珠子，多少有几分违和。 成方玉有些无奈地叹气，主动说起自己在私塾里的事，以此将母亲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石蒜很配合地给出便宜儿子想要的反应，十分专注地看着他。 说了一阵，成方玉扭头看了眼窗外树木的影子，站起身，“娘，时候不早，我先去私塾了。” “好，你去吧。” 第53章 儿媳不是人5 含情脉脉地目送着丈夫离开，谢山山收回视线，哼着欢快的小曲儿，收拾碗筷。 石蒜把需要准备的食材告诉她，都是一些常见的，不难找，让她得空就去准备。 特意提醒，“都是晚上吃的，不用急，慢慢来。” “好，我记住了。”谢山山答应得格外心甘情愿。 婆婆烧的一手好菜，已经征服了她贪吃的嘴。 点点头，石蒜离开了家。 谢山山以为她又去找哪个所谓的老姐妹说话，没有在意，施展法术将碗洗干净，背起背篓进山采药。 至于准备食材，那是采药回来之后的事。 村里人如果要上山，都是上午，午后他们会到河里洗衣服。 她特意上午摸鱼，午后采药，与他们错开时间。 免得施展法术的时候束手束脚。 石蒜出门之后，直奔私塾。 她到的时候，年迈的先生已经开始授课。 这位老先生是个秀才，当地人。 近来年景好，地里收成不错，穷村子里读书的人有所增多。 他特意回乡办的私塾。 石蒜凑到窗前，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里面授课的、听课的老老少少，很快留意到她的存在，好奇的探头看来。 成方玉以为老娘找自己有事，跟先生请示过，快步走出来，“娘，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方才听你说得有趣，也想来听听先生的课，你快回去，不用管我。” 成方玉松出一口气，“那好，我先进去，你有什么就喊我。” 母子俩对话的时候，屋里的人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先生板着老脸看着石蒜，“你这无知妇人，还听老夫授课，你识字吗？” 石蒜：“我识。” 原身嫁人之前在大户人家家里做丫鬟，是那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小姐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她也跟着沾了点。 后来小姐病死，她被打发出来嫁人，心中一直向往着那大户人家的生活。 但她的丈夫只是个略有家底的庄稼汉，指望不上，便把所有希望放在了儿子身上。 后来丈夫过世，她再苦再累都一个人咬牙撑着，坚持不让儿子干一点活，只让他安心读书。 老先生不信，嗤了一声，继续授课。 根本懒得与这无知妇人多作分辨。 成方玉眉头皱起，很想要做点什么，但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劝说他要勤勉读书、尊敬师长的话，又忍下了。 石蒜直听到红日西斜，这才离开，归家。 谢山山已经准备好所有食材，米饭也焖好，锅也洗好，正趴着门框等婆婆回来。 她方才施展法术查找婆婆的行踪，发现她竟在私塾外面听课，吃惊不小。 一直以为婆婆只是普通农妇，没想到她竟然识字。 那些之乎者也那么拗口，她居然都听得懂…… 见到本人，谢山山停止发散的思绪，扬起笑脸，“娘，你回来啦。” “嗯。”石蒜答应一声，进入厨房，“菜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谢山山连忙跟上，坐到灶前去烧火。 石蒜用一整只鸡做好汤底，调好蘸料，刚好成方玉下学回来。 他没进门就露出了满脸的笑，但明显心情不怎么好。 第54章 儿媳不是人6 “夫君！”谢山山笑得花儿似地回头来看他，“娘做了……”她忽然顿住，表情严肃起来，“你怎么了？” “没事呀。”成方玉若无其事地走到灶边，“娘这是做的什么菜呀？真香。” 谢山山揪住他的衣袖，“不对，你有事，你不开心。” 成方玉温柔地注视着她，“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哐啷！”石蒜将锅铲扔向一边。 夫妻俩被打断，一齐扭头看去。 石蒜叉着腰，“你们还要不要吃了？” “要！当然要！” 谢山山语气急切，给了丈夫一个威胁的眼神：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了。 起身去将各种配菜端过来，摆在灶边。 婆婆说过了，这是火锅，边煮边吃，配菜放汤里涮涮，烫熟了沾点蘸料就能吃，想吃什么涮什么。 汤底同样是麻辣口味，偏淡，配上香喷喷的蘸料，刚刚好。 谢山山一点不怕烫，配菜在汤里涮熟了，沾点蘸料，马上塞进嘴巴。 大口吞咽的模样，让人有些担心她会把自己舌头都给吞下肚去。 “山山，你别急，慢慢吃，小心烫。”成方玉柔声叮嘱。 “放心吧，我不怕烫。”谢山山一边吞咽着食物，一边口齿清晰地说。 这只贪吃蟹还真是天赋异禀…… 石蒜暗暗感叹，扭头看着便宜儿子，“你一回来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成方玉笑，“娘，我真没事，也没有不开心，你们想多了。” “才没有，你就是不开心，哼，全都写在脸上了，还想骗过我们！”谢山山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说。 眼见他们又要开始无意义的对话，石蒜忙继续往下说，“是私塾先生跟你说了什么吧，不用想，绝对是奚落我这个无知老太婆的。” “娘……”成方玉的声音低下去，“我和先生吵了一架，他让我以后都不要再去私塾了。” 他语气复杂，“娘，对不起，我也不想跟他吵的，但他说话实在太难听。” “说啥对不起？这事你做的对！”石蒜把鸡臀尖夹进他碗里，“吃吧，奖励你的。” 鸡臀尖，成方玉的最爱。 成方玉不解地看着老娘，“娘你不怪我？” 不能上这位先生的私塾，他想要继续读书，可是困难重重。 一直以来，在娘的心目中，再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学业更重要了。 “这样护着娘的好儿子，可没有谁舍得去怪。”石蒜将半碟子的鱼片倒进锅里，超薄的鱼片很快变色，她舀起满满的一勺，放进了贪吃蟹的碗里，剩下的她和便宜儿子平分。 谢山山塞得腮帮子鼓鼓的抬头，“谢谢娘。” 语气间多了几分真心。 “不上这私塾，是好事，”石蒜细细品味着鱼片的鲜香，“这老秀才没什么才学，根本不会教学生。” 成方玉被她的语出惊人雷得呆愣当场，就连谢山山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 对方可是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 他不会教学生？？？ 第55章 儿媳不是人7 石蒜说的是实话。 老秀才考秀才的时候，上一任皇帝还没死翘翘。 先皇时期的科考，更侧重于文章的表面。 华丽、漂亮、工整的，更容易过。 如今的科考，更重视文章的内容，看起来文采再好，没有实际内容也只是个空壳子，没用。 所以老秀才教学多年，没出一个童生。 “以前以为他好歹是个秀才，多少有几分真才实学，今日去听了课才知道。”石蒜失望地摇头。 抱歉的目光看着成方玉，“儿子，对不起，是我耽误你了。” 成方玉很不习惯老娘这样的说话方式，“娘你别这么说，你一心为儿子好，儿子知道的。” 石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从明天起，我亲自教你。” “啊？”成方玉表情瞬间凝固。 谢山山咬了一半的青菜掉回到了碗里。 夫妻俩四只眼睛满是懵然地看着她。 石蒜：“从明天起，我亲自教你。” 她顿了下，补充，“保证你明年考过县试、府试，一举成为秀才。” 成方玉笑了，长这么大第一天发现，原来老娘这么会说笑。 石蒜没再说话，专心对付食物。 这小世界里调料缺乏，但食材全是纯绿色无污染，自带一股子大自然的清香。 石蒜只恨没有谢山山那样能装的胃，可以多吃几斤。 次日，石蒜开始给成方玉授课。 谢山山如往常一般去河里摸鱼捉虾。 到河里之后，她掐了个隐身决，光明正大地遁回到家中。 她是来看成方玉的，无论摸鱼捉虾还是采药猎兽，还是干农活，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法术的事，不费什么时间。 她经常这样干，不过以前是去的私塾，今天是家里。 石蒜看见自地下冒出来的谢山山，被吓的一跳，差点儿没忍住，自脚上脱下一只鞋子砸过去。 作为任务者，她身上有个被动技能——免疫所有的超凡能力。 但什么时候免疫，什么时候不免疫，视实际情况而定，她无法控制。 其作用主要是用来保护她的小命。 谢山山刚出现时，注意力在丈夫身上，没有留意到婆婆的神色变化。 石蒜很快调整了表情与呼吸，没事人一样继续往下讲。 成方玉听得认真，老娘这课讲得是比那位老先生好，他很投入，并没有留意到她方才的异样。 谢山山见丈夫这样入迷，也听了一会。 不得不承认，婆婆不是狂，那位老先生确实远不如她。 她小看她了。 但谁又能想到，一介普通乡野老村妇，会有如此才华？ 对这方面兴趣不大，谢山山没继续听下去，她如往常一样来到丈夫身边，一屁股坐下，手肘撑在他的案几上，双手托腮看着他。 石蒜：“……” 成方玉：“娘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石蒜一本正经地摇头，感受着还很饱的肚子，“没事，就是忽然有点饿了，我去做些点心，你先把这书抄一遍。” “好。” 点心！ 谢山山耳朵灵敏地捕捉到这两个字，终于把黏在丈夫身上的目光收回，站起身，跟在婆婆身后前往厨房。 第56章 儿媳不是人8 石蒜在厨房里翻找一阵，根据已有的食材，做了些千层饼。 谢山山跟在一旁流口水，犹豫着要不要先到河里去把鱼虾捉了卖了，再赶回来吃。 石蒜把饼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块，用碟子盛了些出来，剩下的用大盆子装好，盖上锅盖，拿着那小小的一碟回到了厅堂。 谢山山眼睛像被点亮的烛火，闪烁着喜悦的光，待婆婆离开，立马揭开锅盖来偷吃。 一顿大吃特吃，待得手探进盆里，啥也没摸着，才惊觉那么多千层饼竟就这样被她吃完了。 她原本只打算吃一点点的…… 把盆里的碎屑归拢归拢，端起盆来倒进嘴里，才思考起应对之策。 那对灵动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唇边流露出笑意，谢山山施展遁术离开。 很快，她抓回来一只大肥猫，把猫放进盆里，盖好。 猫一下挣脱开来，撞得盖飞盆倒，嘡啷哐啷一阵响。 肥猫能察觉到她的存在，并不逃走，而是竖起耳朵，朝她所在的位置发出威胁的叫声。 谢山山毫不在意，还朝那猫挤眉弄眼。 肥猫倒是想一爪子挠死她，但它只能感应到大概位置，根本看不见。 石蒜循着声音过来，看到的就是一猫一蟹对峙的画面。 谢山山的唇角，还残留着千层饼的碎屑。 石蒜眼角跳动，目光从谢山山的身上掠过，看着那肥猫，“小猫咪，是你偷吃了我的饼吗？是的话就吱一声。” 谢山山：“……” 大肥猫：“……” “看来不是你呀，小猫咪，”石蒜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走吧，可怜的小家伙。” 肥猫警惕地盯着谢山山所在的方向，猛地蹿出门去。 石蒜将打翻的锅盖、盆子捡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地，“吃这么干净，应该是老鼠，这老鼠真能耐，一下子吃这么多，也不知道撑死没有。” 谢山山：“……” 整理好东西，石蒜继续去给便宜儿子讲课。 谢山山没再黏着丈夫，到河里去忙活。 此后，这样的一幕经常上演。 大肥猫又背了几次锅，石蒜都坚持偷吃的是老鼠。 谢山山有些郁闷，就此放过肥猫，任婆婆把自己当老鼠骂。 她更郁闷的，是每次偷偷来看夫君，婆婆都会肚子饿，害得她因为美食，失去了许多乐趣。 后来，谢山山发现，她只要在丈夫独处的时候出现，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再之后，老鼠偷吃点心这样的事再没有发生过。 石蒜还是经常做点心，分量很多，随便谢山山吃。 她说不够，她还会即刻准备食材再做。 对于婆婆态度如此明显的大转变，聪明的谢山山很快明白——她真心接纳了自己这个儿媳。 谢山山很高兴，特意摸回来个大蚌，开了颗流光溢彩的大珍珠送给婆婆。 石蒜收到珍珠，做了一套衣裙给谢山山当回礼。 以华丽着称的百鸟裙，耗费了石蒜好几个月时间，才得成。 裙子轻薄柔软、流光溢彩，颜色随着角度与明暗的变化而变化，就连上面栩栩如生的百鸟图案，也随之显现出两种不同的姿态。 谢山山穿上就舍不得再脱下来。 第57章 儿媳不是人9 “娘，谢谢你。”谢山山轻盈地转着圈，看着裙子上不断变化的颜色和鸟儿的形态，语气真挚。 先前婆婆让她采集百鸟羽毛，还要求绚丽多彩的，她还以为婆婆又转性了，故意没事找事的为难她。 暗地里抱怨了不少。 想起这个，谢山山就有些臊得慌，顿住身形，捏着手想要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去给方玉看看吧，我还有事，别在这里碍着我。” 谢山山眼睛亮起，笑颜如花地去了。 — 近来成方玉学业上的基础已经扎实、稳定。 石蒜不再上一天的课，只每天上午讲半天，然后布置大量作业，给成方玉下午去完成。 这天吃过午饭，成方玉回到书房奋笔疾书，石蒜和谢山山一道进山。 用木棍在地上划了个圈圈，谢山山暗暗掐了个决，“娘，你就在这附近，别走远，有啥危险就躲回到这个圈子里，我去去就回。” 谢山山无论采药还是猎兽，依靠的都是法术，为避免暴露，还是和婆婆分开行动比较好。 其实这山上没啥大型野兽，有的只是野兔子、小狐狸、小黄皮等小动物。 不然成方玉也不放心让谢山山一个人进山。 就这，一开始还是他跟先生告假，陪她一道来的。 连着几次，见识到谢山山的厉害，更确信她不是凡人，才放下心来。 谢山山给自己编造的身份是猎户之女，一直随父亲居住在深山，以打猎为生。 她自以为这套说辞天衣无缝，不知道自己那双漂亮无暇的手是多大的一个破绽。 石蒜知道她是好意，虽然这山上没有什么猛兽，但就怕万一。 她很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吧。” “好。”谢山山转身，大步地踏入了山林深处。 石蒜也垮着竹篮进入附近的林子。 她想要研究一下植物染料，这山上很多用得着的原材料。 保持着警惕，石蒜就在谢山山留下的圈圈附近寻找，先后采集到篮、红、黄、紫等色彩的原料。 一阵灌木枝条被挤开的声音传来，石蒜扭头就看到了万一。 一只獠牙快要刺破天际的大野猪。 它应该是出来觅食的，见到石蒜，即刻撒开四蹄奔来。 石蒜掉头就跑，目标明确，没几个呼吸就跳回到谢山山留下的圈圈里面。 野猪冲过来，却像是忽然失去了目标，停在圈圈外不停嗅闻，视那么大个猎物如无物。 石蒜小心翼翼自圈里探出一点手指。 野猪当即张开血红大嘴，用力咬来。 石蒜忙收入手指。 野猪又成了睁眼瞎，在原地转着圈。 谢山山感应到这边的情况，施展遁术赶回来。 她出现于一丛灌木后面，提着铁木棍冲出来，野猪看见她，当即弃石蒜不顾，往她扑去。 在双方距离拉近的时候，谢山山忽然平地起跳，身躯跃起一丈多高。 没有慢动作，在野猪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落下，手里的铁木棍狠狠地把野猪的脖子给扎了个对穿。 血柱飚射而出，像一道喷泉直上半空，差点喷了石蒜一头一脸，好在她见势不妙，及时躲避开了。 第58章 儿媳不是人10 野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它不甘地挣扎两下，不再动弹。 谢山山蹲在野猪旁边打量，“看这家伙不像是我们本地的，应该是刚从别的地方过来。” 石蒜走过来，手指着那个圈圈，“这是怎么回事，为啥在里面野猪就看不到？” 更确切的说，那个圆圈就像是独立出来的另一个时空，野猪根本触碰不到。 谢山山眼珠子转了半圈，一脸神秘地往婆婆的身边凑近些，“娘，其实我是天上来的仙女，来报恩的，我会仙术。” 石蒜上下打量她，“那你是不是要被王母娘娘抓回去，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等一个和尚来收你为徒，带你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终取得真经。” 谢山山：“……” 她白了婆婆一眼，“娘你胡说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石蒜：“是你先胡说的。” “哼，”谢山山低低地哼了一声，找到些柔韧的藤条，割下来。 石蒜上前去帮忙，婆媳俩把藤条编成垫子，把野猪挪到上面，用几根藤条拧成的一股绑在垫子一头，拖着走。 谢山山一个人拖。 她特意表现的很吃力，憋得脸红气喘，额头都冒出汗来。 石蒜视若无睹，一点没有上前去帮忙的意思。 毕竟谢山山力大如牛，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 下得山来，那些种地的村民看见这样一幕，纷纷弃了手里的农具过来围观。 这地界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野猪了。 “成老嫂子，你们这是打了野猪呀，这么大一头呢，真厉害。” “没有，是山山一个人打的，老婆子可没有这个能耐。” 谢山山脸上透出点自得。 “真厉害呀，成小嫂子，不愧是猎户之女。” “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成老嫂子，我说你怎么也不搭把手？就让儿媳自个儿拉那么重一头野猪，也不害臊。” “害什么臊？我这么大岁数了，又没啥力气，硬凑上去不是帮倒忙吗？” “手都没出就说帮倒忙，呵呵。” “就是懒，自儿媳娶进来，你们谁见她干过活了？” “这是人家有福，儿媳样样能干，还用做啥做，不直接躺家里享福？” “也是，都是娶媳妇，他成方玉咋就这么好命……” “……” 成方玉听到村民报信，扔了笔过来接应，帮着妻子一道把野猪拖回到家里。 合力把猪宰杀干净，分门别类整理好，做成各种美食。 腊肠、熏肉、扣肉、肉干…… 另外还做了些即食的香肠、肉丸等。 看见这么多好吃的，谢山山乐得每天合不拢嘴，看婆婆的眼神是越发亲密。 — 整理完野猪，石蒜开始捣鼓那些植物染料。 最先得到的是蓝色，染成的蓝布颜色均匀细致，做了件长衫给成方玉。 成方玉很适合蓝色，衬得他风度翩翩、儒雅如玉。 谢山山在一旁看着，一边为夫君的英俊自豪，一边羡慕他有亲娘给做衣裳。 她的娘，早在她还没生出灵智的时候就已经死去。 她连她是什么模样，都早忘了个干干净净。 第59章 儿媳不是人11 直到石蒜弄到红黄紫绿等颜料，一气给她做了好几套衣裙。 谢山山的羡慕才瞬间消弭于无形，为婆婆待自己这么好而庆幸、感激。 — 次年，成方玉很顺利地通过了县试、府试，成为了秀才。 消息传出，轰动了好几个村子。 都知道他先前考了好几次都没过，去年还因为顶撞先生，连私塾都不能继续上，只能一个人在家里读书。 这样居然还能考过。 大家都觉得，成方玉很厉害，但更厉害的，肯定还是私塾先生。 毕竟是他教导成方玉多年。 很多读书人备了礼来到成家，以祝贺的名义，打探成方玉的读书方法。 更多的读书人找到私塾先生，询问他是怎样教导成方玉的，让他以后也这样教自己。 成方玉很老实地表明，都是老娘的功劳，自私塾里出来，就是老娘在教他，老娘比私塾先生厉害了不止十倍百倍，如果没有老娘，他一辈子都考不过。 私塾先生则表示，成方玉这学生还是很聪颖的，只性子不是很好，不过看在他终于考上秀才的份上，他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能上门来赔礼请罪，他就原谅他，继续教导他。 那些读书人并不相信成方玉的话，在他们的眼里，女性一无是处，别说教书，她们字都不认识几个！ 成方玉这样说，绝对是在侮辱私塾先生。 先前就为了区区妇人顶撞先生，被从私塾里赶出来，现在还敢侮辱于他。 此人何止性子不好？简直恶劣到极点了。 老天无眼！竟然让这样的人考中了秀才！ 愤愤不平的读书人们，扭头就把成方玉不尊师重道、忘恩负义的事到处传扬。 成方玉无意间听见这些，气得火冒三丈，就要去找那些人理论。 石蒜和谢山山一道拦住他。 石蒜是知道那些人的愚昧，和他们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最好的反击，除开见面直接怼，把人套上麻袋揍一顿。 就是努力提升自己，至对方仰望不到的程度，到那时候，没有任何流言能够伤你，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谢山山是不想丈夫再招惹更多的是非，她准备亲自去教训那些人。 石蒜看着谢山山，想劝她不要冲动，但知道劝不住，也觉得那些人确实欠教训，终究没有开口。 劝住了成方玉，谢山山借口去地里侍候庄稼。 走到隐蔽的地方就隐匿住身形，前往私塾。 石蒜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吩咐便宜儿子去把田地卖了，然后收拾家当。 原剧情里害死谢山山的那个道士，现在就在隔壁县城活动。 距离他出现还有一段时间，石蒜原本打算等收过庄稼再走。 那个道士修为不如谢山山，但也极难对付，石蒜不想现在就和他对上。 先拖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有转机。 现在谢山山去教训那些人，估计会闹出一些动静，把人给提前引过来。 他们也只有提前搬走。 “啥，搬走，为啥呀？”成方玉一脸懵的看着她。 “你考上秀才了，明年就是举人，后年就是进士，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这破地方配不上你。” 第60章 儿媳不是人12 成方玉被逗笑，“娘，没影的事呢，谁知道能不能考的上？” “一定能的。” “好吧，那就等我考上了再说搬走的事。”成方玉退了一步。 “不行，住在这里会让那些恶言恶语影响到你。”石蒜态度坚决。 “好吧，”成方玉无奈地答应，出门去找买家。 私塾那边，老秀才正享受一众读书人的恭维。 这群人舌绽莲花，用词巧妙，将老秀才高高捧起的同时，把成方玉母子贬得一无是处。 谢山山自地里冒出个脑袋，听了他们的话，气得差点暴露。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双手掐诀，将方圆百里的老鼠聚集起来，运至那群人的头顶，放了下去。 屋子里忽然下起了老鼠，那些灰黑色的小家伙就这样砸在头上身上，吱吱叫着爬来爬去，到处乱蹿。 一向斯文的读书人被吓得大惊失色，不停拍打着身上，慌乱无措的往外逃。 谢山山冷笑，继续掐诀。 那些人就发现，他们去到哪里，老鼠跟着下到哪里。 撑伞没用，拿东西遮挡也没有用。 都崩溃了。 那些臭烘烘的老鼠并不只是爬去爬去。 它们还咬人，把他们露在衣服外面的身躯咬得坑坑洼洼、血肉模糊。 它们还爬进他们衣服里面，爬几下，咬一口，又爬几下，又咬一口… 他们跳动着想把老鼠抖出来，伸手进衣服里各种抓，丑态百出。 这边动静闹得很大，没多会就引得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过来围观。 被“鼠从天降”的人里面有很多是同村的。 他们的亲人上前去帮忙，接着他们的头上也下起了老鼠。 尖叫声惨叫声响彻长空，惊走了不远处山林里的飞鸟。 来不及上前的亲人吓得大哭，以为这是报应，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老天爷开恩，饶他们一命。 其余没有被波及的人看着这一幕，也觉得这是报应，不然为什么那些老鼠只出现在他们头顶，只咬他们？ 他们就站在边上，一点没被殃及到。 只不知道这群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读书人是干了啥亏心事，才会惹来这样的报应。 见差不多了，谢山山任老鼠们自行退走，施展遁术离开。 她只是给他们个教训，不打算闹的太大，以免万一弄出人命，要遭天谴。 她可是要和夫君过一辈子安生日子的，不想因为不重要的人而受到影响。 到地里才开始干活，谢山山就碰上了带着买家过来的成方玉。 “咱们要搬走，为啥？”谢山山拄着手里的农具，很不解。 在这里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她都已经教训过了。 经此一事，他们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 成方玉把老娘的话重复了一遍，眉头皱起，“不知为何，其实我也隐隐觉得咱们该搬走。” 听他这样说，谢山山将手背至无人的身后，占了一卦。 占卜算卦她一点都不擅长，果然啥也没算出来。 耗费修为，她重算一卦，感觉到了强烈的生死危机。 是那些满口正义的臭道士吧，这村里发生如此怪事，一定会有消息传出去，如果被他们探听到，绝对会来取她性命。 这次是她轻率了。 但她不后悔。 第61章 儿媳不是人13 成方玉看着她不断变换的神色，面露担忧，“山山，怎么了吗？” “没事，”谢山山扬起笑脸，“娘说的对，不能让那些恶人恶语影响到你，咱们换一个地方过日子。” “我的好娘子，有什么一定要记得跟为夫说。”成方玉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问出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疑问。 实在是怕万一捅破那层窗户纸，谢山山会离他而去。 有这样的好妻子已是祖上积德，不知道她的来历，又有什么打紧的？ — 田地连带庄稼，房屋连带里面一应的用具，尽数卖出。 得了不少的一笔银子。 这里面一大半都是谢山山卖鱼虾，卖药材野兽挣回来的。 原身在丈夫过世后，为了让成方玉安心读书，卖掉了不少田地。 所以成方玉认识谢山山的时候，是最穷的时候。 谢山山知道这不再是自家的屋子，在接受搬走的提议之后，就没有再打扫过。 下一任屋主没有从这方面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带着银子和各人的衣裳被褥，一家三口先是向东，随后转折北上，来到了新的居住地。 这地方是石蒜选的，距离京都只有几天脚程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 这里距离成方玉乡试的地方也是几天脚程，谢山山施展土遁，不过片刻能到，还不用耗费多少修为。 联想到这里有山有水，她几乎都要怀疑，婆婆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来历，特意选的这里。 但这是不可能的，她隐藏得那么好，夫君那么聪颖都没有发现。 安顿下来，买田买地，修建屋宅。 田地在石蒜的提议下，租给了当地的佃户，既然成方玉身份不简单了，谢山山也不该再亲自下地去干农活。 屋子修建成以前一模一样的，谢山山很怀念那时候的时光，希望能永远这样下去。 一切安顿好，谢山山仍旧每天下河上山的赚银子。 她一直以来无论是摸鱼捕虾还是采药猎兽，都限制在一个比正常人稍稍厉害的程度。 让人觉得她是有些真本事，但更多的还是运气，不会为此生出什么怀疑，暴露身份。 因此她赚银子的速度并不夸张，一家三口的生活只是小富有余，距大富还有不小的差距。 不会因此树大招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除了赚银子，她就是在努力的修行。 自嫁给成方玉，她在这方面多有懒怠，修为都出现了倒退。 这次生死危机给她敲响了警钟，实力很重要，有实力才能保住小命，才能保住自己在意的人，才能继续过安生日子。 石蒜察觉到她在修炼，甚是宽慰，看来她也是感应到危机，有了戒心和应对的准备。 也不用她再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了。 石蒜隔三差五的也会外出，打探附近是否有陌生人出没，如果道士过来这边，能尽早知道。 此外就是每天教导便宜儿子，同时继续研究植物染料。 她已经找齐几种常见的颜色，还通过混合，得到了新的颜色。 丑的淘汰，只把好看的，经过多次试验，确认能染出好看的布，才把其调配过程、比例，都仔细记载下来，收集于一本册子之中。 第62章 儿媳不是人14 染出的布，都给谢山山做了衣裳。 那些罕见的好看颜色，羡煞了小村子里的大小妇人，她们纷纷带了东西上门，提出要用东西换她们心仪的布。 石蒜见她们好相处，同意了。 这些妇人当中，有一个丈夫是做布匹生意的，见了妻子带回家的布，听说了石蒜的事，当即上门来拜访。 他要买石蒜手中的染色配方。 石蒜和这人聊了会，觉得他挺有生意头脑，同意卖，但不要一口价，而是要他之后布匹生意总盈利的三成。 对方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这个世界还是很落后的农耕文明，人们普遍才到吃饱穿暖的程度，吃的主要是五谷杂粮，穿的主要是颜色单一的粗布衣。 也有别的颜色存在，但很罕有，只在贵人圈里流行，且价格昂贵。 这是个巨大的商机。 双方签订契约，石蒜把手上的册子交给他，继续研究新的颜色。 两个女人各忙各事。 成方玉则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面。 在老娘亲自教他之前，他读书是为了金榜题名、出人头地，是为了不辜负母亲和妻子的付出。 现在，除了不想辜负这两个最亲近的女性，他还想要官服加身、为民造福，还想要做一代清官，流芳百世。 — 自老鼠事件之后，所有诋毁过成家母子的读书人，包括私塾先生，都落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们不能看见老鼠以及和老鼠相似的任何东西，不能听见人说“鼠”字，严重的连猫都不能见。 见了听了，就忍不住发抖，下意识找东西来遮挡住脑袋。 这日，私塾先生正在授课，底下的学生听得格外认真。 村里出了一个成秀才，让他们信心倍增。 成方玉那样的都能考过秀才，他们肯定也能！ 一个背着剑的中年人走近来，他身材高瘦，长须垂胸，看着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是来打探老鼠事件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屋子的读书人同时变脸，流露出浓浓的恐慌。 他们颤抖着，惊慌失措地离开座位，各处找寻能盖住脑袋的东西。 道士目光淡然地注视着这一幕，施展法术让他们冷静，让他们讲述当时的经过。 这群人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完，道士问他们，“那些老鼠出现之前，你们在做何事？” 读书人们没有多想，你一句我一句，老老实实的说了。 还顺嘴说了一大堆鄙视成老太婆的话。 道士不耐烦听这些，打断道，“他们家只有母子俩吗？” “不是，还有个仙子似的儿媳妇，说是猎户之女，一直住在深山里的，模样好看，一身打猎采药的本事无人能及，每天赚很多铜板，还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大小事和农事，十分能干。” 道士眼睛眯起，“这家人是住在哪里？” “搬走了，成方玉考上秀才，成老太婆觉得儿子高贵，住这小地方太寒酸，早搬走了。” “他们搬哪里了？”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焦急与懊恼。 “谁知道呢，哼，不过是考了个秀才，真以为能金榜提名了，做梦呢！” 第63章 儿媳不是人15 “你们可知道，他们搬哪里去了？”道士沉着脸问。 “有人问过他们，但他们都只是说还没找好落脚点，我看，他们就是……欸，道长你找他们做甚？” 道士：“他们家儿媳，是我一个故人之女，故人去后，托我照顾她。” 他是不能告诉这些人，谢山山的真实来历的，不然消息传出去，会把其他同道引过来。 他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头化形的大妖怪，可不想分别人一杯羹。 “原来如此，我们不知道他们搬哪里了，只知道她们是往东边走的。” 道士作揖道谢，离开了私塾。 他到成家人留下的屋子里面看了看，没发现啥有用的讯息。 又在村里细细访问好几天，连谢山山是什么妖都没弄清楚。 “这妖还挺谨慎，可惜还是蠢，居然对人类动了真情，哼，不知当她夫君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反应？” 带着满心的不爽，道士离开村子，占过一卦之后，往东而去。 — 石蒜没有看走眼，和她合作的这位确实是个有能耐的商人，很快把第一笔盈利的银子送到她手上。 同时送过来的，还有几箱礼物。 一些漂亮的珠宝首饰以及书籍、文房四宝。 “老姐姐，咱们的布可好卖了，贵人们抢着要！” 这位商人大马金刀的坐着，眉飞色舞。 石蒜把新研究出来的颜色交给他，“李老板，麻烦你亲自走这一趟了，你常在外面，另外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不麻烦，不麻烦，”李老板笑吟吟地接过册子，迫不及待地翻开看了一遍，才问，“是什么事，老姐姐你尽管说来，我一定给你办妥当了。” 石蒜把那个道士的画像递过去，“给我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这个人的行踪，发现他后不要声张，也不要贸然靠近，他很危险，绝对能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收起册子，李老板一脸慎重地接过画像，展开来看，“这位道长仙风道骨，不知……” “他可不算什么好人，你到时候让信得过的手下记住他的样子，就把画像烧掉，别留着，可能会带来危险。” “既然他很危险，那我……” “放心，只要你不招惹他，他没闲工夫来踩死你这只小蚂蚁。” “那好，我如果发现他，就给老姐姐你飞鸽传书。”李老板收起画像和册子，告辞离去。 石蒜拿到手的银子尽数买了田地，租给佃户，正式成为小小地主婆。 看到那片小有规模的田地，成方玉和谢山山目瞪口呆。 娘和李老板合作才多久？ 赚的银子就远超过谢山山每天下水上山，两年的总收入。 经商是如此有钱途的么？ 可为什么士农工商，商在最末？ “大概是怕大家都去做买卖，不做别的了吧。”石蒜随口扯道。 夫妻俩对看一眼，同时笑弯了眼睛。 日子继续平静地过，在收到第二笔盈利的银子不久，乡试开考。 石蒜让谢山山陪着成方玉一道过去，“出门在外，身边有个贴心人照看，能更心无旁骛些。” 成方玉看着老娘，很想问问她是不是认真的，又怕她会改变主意，答应下来。 第64章 儿媳不是人16 “我们不在，娘切记好好珍重自己，不出半月，我们便能回来。” 分别这天，成方玉拉着老娘枯瘦的手，再三叮嘱。 “放心的去吧，你老娘我不是小娃娃，能照顾好自己。” 石蒜把两个年轻人推出门去。 不到半个月，夫妻俩携喜讯而回，成方玉正式成为举人老爷。 两个人来不及进入家门，就被贺喜的人团团围住，他们提着礼物，不停说着恭维的话，一人一句，句句不重复。 谢山山看着那些人热切的表情，觉得好生有趣。 明明都不认识，他们却能笑得那么亲切，好像见着了走失多年的亲人。 成方玉很谦虚客气地说着不敢当，不敢当，都是老娘教得好，没有娘就没有他今日。 那些人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你看我，我看你。 确认没有听错，一个人追问道，“不知成举人除了令堂，可还有别的老师？” “有，”成方玉一脸老实，“是一位秀才先生，他耗费十余年，教会了我识字。” “成举人可真会说笑，你如此天资，识字而已，何须花费十多年时间？” “倒也不是我十分笨，”成方玉轻轻叹息，“但那位秀才老师教了我十多年。确实只教会了我识字。” 谢山山扭头看着丈夫，灵动的眸里透出讶异。 她的夫君什么时候学会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那位老秀才肚里是没有多少真才实学，但绝不只是教了他识字而已。 成方玉朝她眨眨眼，神色间飞掠过一抹得意。 我可不是只会读死书的哦。 老秀才能污蔑我娘，我也能抹黑他！ 谢山山眼中闪过几分异彩，这样子的夫君…她更喜欢了。 那些拍马屁的人再次安静，面面相觑了一阵，终于有一个问道，“成老夫人当真有如此才学，能教出成举人这样的高才？” “高才当不起，”成方玉很谦虚，“但成某除了认字、写文章，所有学识皆是母亲所教。” 有几个读书人当即变了脸。 “我却是不信。” “我也不信。” “我也是。” “……” 成方玉：“……” 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懒得和他们多说，成方玉作了个揖，“告辞。” 拉住谢山山的手往家里走去。 那些祝贺的人，除开变了脸的几个读书人，都跟了上去。 这些人也并没有信了成方玉的话，半信半疑的是有几个，更多的还是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但他们有的是不在意，今日过来就是攀关系、和成方玉混交情的，不会因他有几个老师，是男是女，又分别教给了他什么而改变。 有的则是存了为难成老太太的心思，想要当众打成方玉的脸。 还没到家，成方玉远远看到院门口摆着几桌席面，老娘领着村里的几个妇人来回上菜。 席面上已经坐了几个谈天说地的人，都是这边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 李老板领着几个随从收礼、记录各人带来的礼品，并招呼客人。 成方玉加快脚步上前，“娘，我们回来了。” 声音响亮，透着喜色与自豪。 第65章 儿媳不是人17 “嗯，”石蒜露出满意的笑，“很好，快去洗洗吃饭。” “是。” 席间，那些读书人高谈阔论，不免再次说到成方玉的成才之路。 一个人阴阳怪气地发表了一通赞扬石蒜的话，表示他有问题想要请教。 石蒜知道对方是找茬来的，让他尽管问，她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方被她的不谦虚气得握紧手，直接问她，知不知什么才是女人应尽的本分？ 石蒜笑，“这个我不知，我只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之亦然。” “胡说八道！”那人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起。 “来人，叉出去！”石蒜直接喊道。 “叉出去，叉出去，快！快！”李老板连忙催促身边的随从。 “老妖婆竟然敢！我可是秀才，我…唔……”李老板一把将自己擤鼻涕的帕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继续催促，“动作快些，利落些，把人扔远些。” 随从连连应是，架着人快步离开。 这个第一个挑事的人，被两个随从拖出老远，扔到了地上。 把他带来的礼还给他，俩随从大摇大摆地回去。 那人抱着礼盒，气愤地起身，就看到七八个拖着鼻涕的孩童，正站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澄澈的眸里满是好奇。 面上一阵火辣，他抱紧礼盒，转身走了。 “成举人，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目睹了那位秀才被拖走，他的朋友阴沉着脸问。 “他不敬家母在先，成某不是个计较的人，但谁敢冒犯家母，我也不会跟他客气。” 李老板适时发出几声冷笑，他的随从配合地摆出凶恶的表情，瞪着那些还想搞事的家伙。 那位秀才的朋友想发作，又不敢，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李老板让随从拦住他，让他带上他的礼品。 他动作很大地接过，用力往地上一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走出好一段路才想起那礼值不少银子，懊悔不已。 又送走几个板着脸的读书人，其余人继续吃喝。 酒足饭饱，客人们相继告辞离开。 李老板找到石蒜，提出要更改利润的分配方式，“老姐姐，就改成你四我六，怎么样？” 石蒜：“怎么突然要让一成出来？” 李老板笑得铜臭味十足，“这不是老姐姐能耐，教出了一位举人老爷，且我能看出，成公子不会止步于此，绝对能够金榜题名。” 他顿了下，压低了些声音，“待他日后为官，还得倚仗他多多照应咱们这生意。” “李老板放心，他会的。”只要不违法乱纪，怎么照应都没问题。 年后。 石蒜收到李老板的飞鸽传书，他在县城里见到了那位道士，对方在打探她一家的消息，有找上门来的意思，让她赶紧带上儿子儿媳离开，到别处去躲避。 他已经猜到，她们家当初搬到这里，就是为了躲避这个道士。 石蒜给李老板回信，让他最近不要回村，先找个借口带家人去外地躲一躲，等她的信。 李老板收到信，暂时把生意交给心腹打理，带着一家老小向西，回老家祭祖去了。 第66章 儿媳不是人18 石蒜把信送出去，当即催促成方玉和谢山山收拾行囊，上京去参加会考。 距离开考还有一个多月，成方玉和谢山山不考虑这么早出发。 但听说老娘要同行，要去看看京城风光，并见识一下三年一次会考、天下读书人尽数汇于京城的盛况。 立马回房收拾行囊。 在那个道士一路打探，终于找到他们新住所的时候，成家三口已经搭乘最舒适的马车，来到了京都。 再一次落空，听闻他们举家去了京城，那道士气得鼻子都歪了。 京城是他一个死敌的地盘，对方运气好得到了皇帝的重视，做了国师。 那家伙曾经放话，他若胆敢踏入京城半步，绝对叫他有死无生，有去无回。 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只能祈求谢山山能聪明一点，不要到皇宫附近晃荡，以免被那个家伙发现，便宜了他。 正气着，忽然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地在角落里。 他走过去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将人拎出来。 双脚突然离地，书生惊叫一声，胡乱瞪着双腿，手里的火折子一下没拿稳，掉落在地。 道士看见墙根堆着的柴草，心中明悟。 他放开书生，脸上露出莫测高深与正气凛然，双眼如电地注视着他。 书生看清道士的模样，心虚地作了个揖，“这位道长，不知忽然惊扰小生，是有何贵干？” “你是何人？”道士看了眼地上的火折子，“为何要烧这家的房子？” 书生低头看了一眼，叹气，“小生姓何，本县人，不瞒道长，小生非是奸恶之人，实在是，”他脸上显出愤愤之色，“这家母子欺人太甚。” 他把去岁成方玉中举，他上门祝贺，因看不惯成老太太区区一介村妇，却行事如此张狂，意欲出口训斥，却被对方指使恶奴当场拖走，面子尽失的事复述了一遍。 “他们如此过分，小生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但又无计可施，唯有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道士一副理解的神色，“但只是烧他们一间破屋，何小友心中郁气便能就此散去了么？” 何秀才看着他，疑惑不解。 道士露出讽刺的表情，“待他日成公子高中，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要啥金屋银屋没有？” 何秀才脑海中浮现那一幕场景，双手紧攥成拳，好气。 他看着道士，脸上现出几分希望，一揖到底，“还请道长帮我。” “相遇即是有缘，”道士一副侠肝义胆的豪迈模样，摸出一枚符纸递给他，“想法让成方玉把这枚符纸贴身带着，到他开考之时，就会头痛欲裂，无法写卷。” 何秀才如奉至宝，双手接过符纸，深深地一躬身，“谢道长赐符！” 道士那张仙风道骨的脸上露出几分轻蔑，施展遁术离开。 他先各处奔走，搜集到布阵所需的物品，带着这些物品，来到了京郊。 他舍不得放弃谢山山这块大肥肉，又不敢冒险进入京城，只能试试引蛇出洞。 在京郊，他寻到一处偏僻的山林，来回勘探几遍，开始布置。 第67章 儿媳不是人19 石蒜带着两个年轻人来到京城，租了一座清幽的小院子住下。 在京城的第一顿饭，谢山山吃得没有以往那样专注，她数次欲言又止，目光不停地看向丈夫，脸上含羞带怯。 石蒜蹙眉想了想，有些不可思议，“山山，你怀孕了？” 成方玉半根青菜挂在嘴边，眼睛微微瞪大地看着她，“山山，真的吗？” 被婆婆这样直白地说出，谢山山脸更红了，轻轻点头，“嗯，刚刚怀上。” “呵呵……”成方玉发出了傻子同款的笑。 石蒜慢慢吞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接受无能。 这人跟蟹，居然能怀宝宝。 那宝宝得是什么样？ 人头蟹身？蟹头人身？？ 对了，蟹是产卵的…… 不知道她的胡思乱想，成方玉笑得嘴巴合不上，不停地给谢山山夹菜，同时琢磨起孩子的姓名。 “就叫成玉山，怎么样？” 石蒜压下脑中杂乱的思绪，“很好。” 谢山山附和，“我也觉得很好。” — 距离开考还有二十余日，成方玉不敢松懈，恨不得白天黑夜都捧着书看。 但石蒜认为物极必反，以他如今的学识，考进士没问题，眼下没必要继续学习，应该跟她们出去玩，放松心情，以最好的状态上考场。 成方玉说不过老娘，答应下来。 一家人每日游山玩水，品尝美食，好不快哉。 “吃了那么多，还是娘的手艺最好。”谢山山往嘴里大口大口塞着糕点，一边不忘拍婆婆的马屁。 成方玉轻拍她的背，“慢点，慢点，小心噎着。” 石蒜撇了便宜儿子一眼，“你喜欢吃这个，我再去排队买点。” “谢谢娘。”谢山山笑出了两弯月牙眼，扭头看着丈夫，“哎呀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不会被噎到。” 成方玉笑，“谨慎些总是没错，以免真噎着的时候要难受。” “成兄！”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何秀才。 他进京之后，经多方打探，终于找到成家人的落脚地，特意选在街上相见，装作偶遇。 “是你，”成方玉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成兄不敢当，不知何秀才有何贵干？” 何秀才叹气，脸上露出懊悔之色，“当日冲撞了令堂，实属不该，小弟回家后是越想越悔。一直想找成兄赔罪，但又怕成兄不给机会，又拉不下脸。小弟此次进京，想要结识一下三年一次会考的盛况，没想到就在这里遇见成兄，特来致歉。” “你要赔罪不应当找我，而应该找家母。”成方玉稍稍缓和了一点表情，认真地说。 他还很体贴地给他指出了老娘的位置，“家母就在那边。” 何秀才的脸上现出一丝裂痕，摸着藏在腰带里的符纸，他很快控制住情绪，“成兄此言有理，小弟这就过去。” “哼，这人嘴上说的好听，但一看就知道他不是诚心的。”谢山山瞥着何秀才的背影，语气不屑。 成方玉点点头，“看他那样，分明是憋了啥坏主意，要害咱们。” “啥？”谢山山怔了下，“他要害咱们，那娘……” “放心吧，娘厉害着，才不会着了他的道，看着吧，娘一定会把他……”成方玉接下来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第68章 儿媳不是人20 他眼见着何秀才虚情假意的给娘鞠了个躬，然后娘对他说了句，看唇形应该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太婆原谅你了”。 何秀才脸上隐现一丝怒气，很快忍下，他弓着腰，大约是应了声“是”。 然后就这么跟在了娘的身边。 两个人还很和谐的说说笑笑。 “那何秀才笑的好假！”谢山山把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用力嚼着，“我看娘像是被他蒙蔽了，咱们去提醒提醒她。” 成方玉一把拉住她，“先别过去，我看娘不像是被他蒙蔽的样子，咱们看看再说。” “好。” 不多会，石蒜排队买到了糕点，在何秀才的陪伴下走回来，“小何刚才向我赔罪，我原谅他了，你们也都不能再怪他，记住了吗？” 谢山山和成方玉对看一眼，“记住了。” 石蒜得到回应，把视线移到何秀才脸上，“对了，小何你说你是刚来京城，可寻到落脚的客栈了。” 何秀才眼中掠过一道光，摇头，“还没呢，才进城，就遇着老太太你们了。” 成方玉打量着他整洁的衣裳，一点没有赶路之人的那种风尘仆仆，撇了下嘴。 “这样，”石蒜拍了拍何秀才的肩，“最近京城里人多，很多客栈都满了，不好找住处，你要不干脆来和我们一道住吧。” 谢山山吃着刚到手的糕点，听见这话，差点被噎着，她正要出声阻止，被丈夫拉到一旁，耳语好几句才恢复冷静，用那种没有多少表情的目光看着何秀才。 何秀才没有留意到夫妻俩的小动作，他脸上浮现出些拘谨，“这，会不会太打搅了？” “不会，这事就这样说定了。” 何秀才就这样住进了小院。 他准备了大量的问题，借着请教的名义，长时间地跟着成方玉。 而成方玉已经得到老娘的授意，对他爱搭不理。 热脸贴了几回冷屁股，何秀才再拉不下脸。 他不再找成方玉，转而讨好石蒜这个讨厌的老太婆。 石蒜也待他越来越好，亲儿子似的。 时光流逝。 眼看开考在即，何秀才再按捺不住，拿出了道士给他的符纸，“老太太，这是我去庙里特意求的灵符，你让方兄贴身佩戴，定能保佑他金榜题名。” 石蒜接过，笑得老脸皱纹堆起，花儿似的，“有心了，我一定让他好好带在身上。” 何秀才偷偷跟着她，直到看到她将符纸交给成方玉，并一再叮嘱他贴身放好，这才松出一口气。 接下来何秀才对待石蒜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 石蒜乐得如此，这人成天在她耳边唠叨，她早就受够了。 至开考那日，何秀才和成家的两个女人一起将成方玉送到考场，临分别时，老太太特意问起，护身符有没有带在身上。 成方玉摸出来给她看，“娘你放心，我好好地带着呢。” 目送着他进入考场，何秀才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都懒得给婆媳俩一个正眼，转身就走。 谢山山蹙起眉来，“这人怎么这样，招呼都不打……” 第69章 儿媳不是人21 “且不管他，”石蒜拉住她手，“咱们先回去，我有事要跟你说。” 谢山山很想问是什么事，但考场外人山人海，并不适合说事，忍了下去。 回到小院，石蒜将门锁死，把谢山山拉到房里，将一枚符纸拿出来给她，“这是何秀才给我的，说是他特意求来，让方玉带在身上，能保佑他高中。” 一看见这张符，谢山山好看的眉便紧缩成了一团。 她接到手里，俏脸即时变得阴沉，将符纸展开一看，顿时面沉似水，双眼更是折射出两道惊人的寒芒。 “娘，我离开一下。”她语气也夹冰带雪，冷的可怕。 石蒜没有放手，神色认真，“山山，我其实已经知道你不是人类，你不用避开我。” 到了这个时候，实在没必要再陪着她继续演戏。 作为一家人，坦白很重要。 谢山山看着她，嘴巴张得极大。 她来回审视婆婆脸上的表情，见她不似说笑，也没有因她不是人类而害怕、仇视。 谢山山慢慢合上嘴巴，脑海中浮现过往的一幕幕，好一会才开口，“你是怎么发现的，夫君他，他也……” “我怎么发现的并不重要，至于方玉，他是你枕边人，也不愚笨。” 谢山山感觉到揭开那层窗户纸之后，阳光照射进心底的那种亮堂，整个人一下敞亮了许多。 同时，她又有点郁闷，合着她小心翼翼地瞒了这么久，竟是早就露馅了。 她做妖是不是太失败了点？ 石蒜：“我并不在意你是不是人类，我想方玉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发生了眼下这事，我不会和你说这些。” “娘，”谢山山眼圈发红，声音哽咽。 “你且给我说说这道符。”石蒜提醒她。 谢山山的表情瞬间冷下来，“这是摄魂符，贴身带着，画符之人可通过这符，摄取你的魂魄。” “可能通过此符，找到画符之人？”石蒜问出重点。 谢山山有些讶异，“我方才要离开，就是要施法寻找画符之人，娘，你怎么很懂这个的样子？” “我以前在大户人家做丫鬟，那家老爷经常和道士打交道。”石蒜随便扯了个理由，“这不重要，你现在就施法，看看那画符的，到底是人是鬼吧。” “好。”谢山山将符纸放在桌上，对着掐了几个诀，眼睛变色，往空处看去。 很快她双目恢复正常，收回了视线，“是一个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臭道士，呸！黑心肝的恶毒小人。” 石蒜让她仔细形容对方的样貌，确认就是那位道士。 她将符纸拿到手里，“我认得这个人，当年那家老爷和他打过交道，他有一个死敌，也是道士，就在这京城里面，正是当朝国师。” 谢山山意识到什么，俏丽的脸上现出担忧，“娘……” 石蒜示意她先听自己说，“我带着这道符去找国师，你在家里好好地待着，京城能人辈出，切记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谢山山摇头，“娘，我和你一起去！” “你傻了吗？国师不会放过你！” “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第70章 儿媳不是人22 “同是人类，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石蒜放软了语气安慰她，“你现在有孕在身，冒不得这么大风险，再说你要有个好歹，方玉怎么办？” 谢山山蹙着眉，纠结得很。 “这样吧，感觉你也待不住，不如你去找那何秀才，教教他怎么做人。” 谢山山犹豫良久，总算答应下来。 石蒜拿着符，大摇大摆地出门，前往京城最繁华的大街。 心神不宁的谢山山，都没有留意到她就这样拿着符，没有丝毫顾忌。 京城最繁华的大街，最好的玉器铺子就坐落在这边。 国师是修道之人，需要各种有灵之物，这类物件，多是各类玉器。 他每隔那么几日，都会自深宫里出来，到这铺子里来看玉。 正巧他今天就在铺子里。 石蒜穿着现下最时新的布料裁成的衣裳，一看就知她非富即贵，很顺利地进入到铺子，在里面左逛右逛。 看到成色好的，直接递银票让包起来。 她的大方吸引来铺子的二掌柜，亲自将她领到二楼，“老夫人，咱们楼上的玉更好。” 才到二楼，大掌柜领着国师自三楼下来，神情肃穆的国师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猛然眯眼，朝石蒜看来。 他锐利的目光很快停在她手中的符纸上，“老妇是何人，手中之物自何而来？” 石蒜撇嘴，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二掌柜小声提醒她，“老夫人，这位是宫里来的贵人，你得罪不起，还请放尊重些。” 石蒜立即露出两分惶恐，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回大人，小妇人是外地来的，儿子进京赶考，想着不曾见识过京城的繁华，便带上儿媳一道来了。” 国师面露不耐，“说说你手上之物。” “这个呀，”石蒜扬了扬那道符，“一个道士给我的，说是烧灰混水喝下，我儿媳就能即刻怀上。” 国师肃穆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你是在何时何地，见着此人的？” “就刚刚，我自那边过来，路上遇着的。”石蒜随便指了个方向。 国师皱眉，觉得这老妇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把符纸给我。” 石蒜顺从地递过去。 国师接到手里，当即掐了几个诀，双眼圆瞪看着某处。 “在京郊。” 他声如寒冰地吐出三个字，一把撕掉符纸，揪住石蒜的衣领就遁入地下，往京郊赶去。 只留下大掌柜和二掌柜你看我，我看你，良久没有反应过来。 土遁的感觉还挺奇妙，不过石蒜没体会多久，人就被带着离开地下，到了地面。 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不远处立着一道背影，长发长衫随着山风起舞，很是潇洒。 国师暗哼一声，将手里提着的人扔过去。 石蒜落在道士背后十步远处，发出树枝断裂的声音。 确认安全，国师没有丝毫犹豫地飞扑上前，却触发了阵法，无数刀光剑影袭来。 他脸色大变，忙抽出宝剑来，叮叮当当一阵应对，眼角余光扫到一旁安然无恙的老妇人，不由得疑惑，“为何你一点事都没有？” 第71章 儿媳不是人23 石蒜没理他，很快爬起身，往阵法外面走去。 背身而立的道士已经转过身，面带得色，这只妖实在是愚蠢，这么轻易就中了他的计，哈哈。 当看到阵中的人，他脸上表情瞬间凝固，连一旁普通却突兀的老妇人都自动忽略了过去，“是你？” 他很快流露出狂喜，“哈哈哈，意外之喜，真是意外之喜！” 喜色收敛，得意尽露，“哼，做了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没想到吧，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这道士一边说，一边施展法术，攻向阵中的人。 他已经留意到那个老妇人的特殊，她竟然丝毫不受阵法的影响。 但他无暇顾及，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对付死敌。 这老妇人再特殊，也还只是个普通人，他随便一只手就能碾死。 石蒜离开阵法范围，进入了道士背后的山林。 道士以为她是要逃走，很不屑，想着等他收拾了国师再去追也不迟。 他修道多年，还能让这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妇人跑了不成？ 石蒜在林子里搜寻一阵，找到一根腰粗的枯树干，踢了两脚，确认还算坚硬，抱起来往回走。 距离那道士还有段距离，她猛然加速冲过去，枯树干对准道士背心的位置。 道士全副心神都在国师身上，待他听到声音扭头看来，粗大的枯树干已经狠狠撞在他身上，将就站在阵法边上的他给撞了进去。 这是个道士还无法掌控的凶阵，破阵之法在阵外而非阵内。 他特意布置来对付谢山山，意图将这修为高深的大妖一举拿下。 现在他也入了阵，当刀光剑影伴随着国师的攻击一齐袭来，他恨死了阵外那个抱着粗大枯树干，看起来颇为费力的老太婆。 他为啥不一开始就整死她？ 相比较于道士的憋闷，国师此刻心中是无比的畅快。 他躲避着来自阵法的攻击，同时出手一次比一次狠地攻向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道士被动承受了几下，咬牙反击。 他的修为比国师弱，但他肉身抵御力更强，对这个阵也更了解，两个人一时打了个难解难分，难定胜负。 这不是石蒜想要的结果，她抱着粗壮的枯树干，找准机会就给那道士来一下。 二对一，道士很快落败。 他还剩最后一口气时，朝国师喊道，“我修为不如你，死于你手倒不是十分不甘，但我有一事不明。” 他充血的眼看着阵外扔掉了枯树干，扶着树木不停喘息的老太婆，“她是什么人，为什么阵法伤害不到她半分？” 国师躲避着来自阵法的攻击，眉头轻挑，“你不认识她？” 道士一脸疑惑。 “不管你信与不信，”国师表情磊落，“我也并不认识她，不知她的来历。” 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你同党，所以把她丢出来试探危险。 道士：骗鬼呢你。 国师手起剑落，结束了他的性命。 阵法还在发出攻击，这由道士花费多日时间布置的凶阵十分厉害，国师难以破解。 他一边抵挡阵法的攻击，一边警惕地看着阵外仍在喘息的老妇人。 见识到她的不凡，他此刻对她再没有丝毫的轻视。 第72章 儿媳不是人24 思虑一阵，国师还是主动开了口，“你到底是何人，和这死人有何干系？” 石蒜轻揉着酸麻的手臂，“我和他没有干系，不过他想杀我儿媳妇。” “所以，”国师心头火起，“你就把我引了来，做了你手中杀人的刀？” 他堂堂的国师，居然被一老妇给耍的团团转？ 石蒜冷笑，“别这么一副委屈的模样，刚才你也把我扔出来试探危险了，咱们扯平了。” 国师瞪着她。 石蒜回他一个白眼，踢了踢一旁的枯树干，“而且你否认不了，我帮你干掉了死敌，对你有恩。” 国师脸色数度变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石蒜弯腰抱起那粗壮的枯树干，“传言国师为人磊落，敢做敢当，恩仇必报，现在看来，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国师盯着她手里的枯树干，看着她把树干一头对准了自己，“你这老妇，你要干什么？你停下，你给我停下！我有说过不认你这恩情吗？” 石蒜堪堪顿下脚步，“你拿你这一身修为起誓，如若恩将仇报，这一世之后就永为畜生，再也无法投胎作人。” 国师黑沉着脸，作为修道之人，这种誓言不能乱发，若违背了真有可能受到惩罚。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恩将仇报，既如此，不如我现在就解决了你，以绝后患。” “你停手，我发誓，我发誓还不成吗？”国师作出了妥协。 他修为虽高，但肉体的抵御能力远不如死去的道士，可经不住粗树干的几下撞击。 按要求发了誓，见她扔掉手里的枯树干，国师长长地松出一口气，抵挡着来自阵法的攻击，说，“此阵伤害不到你，你现在进来，按我说的做，看能不能把这阵给破了。” “你要破阵，很简单，把你剑扔给我。”石蒜走到一处阵基前停下，朝他招手。 国师脸上现出几分怀疑，自腰间取出一把软剑抵挡来自阵法的攻击，将手里的宝剑扔给了她。 石蒜任剑砸落地上，才弯腰捡起，一剑劈开阵基。 完整的凶阵出现破绽，国师抓住这一丝破绽，手里软剑快速挥动的同时，飞身而出。 石蒜将剑还给他，“欠我的情，还在我儿媳谢山山身上就成，还有，你带我出来的，麻烦你再将我带回去。” “为何是还给你儿媳？”国师将她上上下下审视得格外仔细，眉头皱起，“你身上好像有妖气。” 石蒜没有说话，只平静地看着他。 国师一下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儿媳是妖，这死人盯上了她，设阵埋伏，你识破了他的计谋，把我引过来杀掉他，并趁机让我欠下你恩情，以此要挟我不得对你儿媳下手。” 石蒜无视他阴沉的脸，微微点头，“可以这样说，但终究是我帮你手刃了死敌。” 国师沉默，忽然再次用锐利的双眼打量她，“你到底是何人，有何来历？” 能算计到他，又拥有如此不曾令人听闻的奇异能力，此老妇绝对来历不凡。 第73章 儿媳不是人25 “我能有啥来历，就一平凡的乡野老村妇，”石蒜不等他继续追问，催促道，“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了，快将老太婆我送回去，出来这么久，我家儿媳该着急了。” 国师面露不悦，还是揪住她的衣袖，带着她使用土遁，回了城。 至于道士的尸首，野兽们会给他收。 于一处无人的巷道现出身形，国师道了句后会有期，转身即走。 绕过一个拐角，他施法将身形隐匿住，返折回来。 他得看看这老妇人到底是何来历。 石蒜正找准了回小院的方向，往这边走。 与她打上照面，国师正准备让到一旁，他只是隐身了，不是不存在，不让是会撞上的。 石蒜看着他，“我记得皇宫也是这个方向，国师是还有什么事吗？” 国师表情一滞，“你能看得见我？” 石蒜：“嗯。” 板着脸，国师双手又掐了个诀，眼中透出丝丝期待看着她。 石蒜皱眉，“国师，你是不是今天出来得匆忙，忘记用药了。” 那张一向肃穆的脸现出几分便秘的表情，国师不再说话，施展土遁离开。 这次没再回头。 也不在意这个，石蒜径直回了租住的小院。 谢山山正在院门口张望，见到她，飞奔过来，“娘！” 那双灵动的眼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娘，你没事吧？” “没事，好好的，”石蒜展露笑颜，“那臭道士被国师杀了，我帮了国师忙，成了他的恩人，看在这恩情的份上，他不会来找你麻烦，不过你也不能行事嚣张，更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娘你就放心吧，我是好妖，是不做坏事的，不然会遭天谴，”谢山山挽住她的胳膊，“娘，你跟我说说，国师是怎么杀死那个道士的，你又是怎么帮到他的呗。” 石蒜略去自己那说不清来历的金手指，把自己对国师的帮助归为巧合，将事情给她讲了一遍。 “真是没想到，为了对付我，那死道士竟然如此煞费苦心，”谢山山声音有点冷，“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死的人是他。” “对了，那何秀才怎样了？”石蒜问道。 “他呀，”谢山山嘴角弯出凶残的弧度，“我喂他生吃了几只大老鼠，他现在估计是有点撑。” — 何秀才没有被撑着，也没有出现什么肠胃问题，更没有受到什么感染。 他就是再听不得鼠字，听不得鼠叫，更见不得老鼠，以及所有类似老鼠的东西，和类似老鼠的颜色。 不然就会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 会考结束，石蒜和谢山山一道接了成方玉回来。 问过考题和他的作答，石蒜觉得，稳了。 但她没有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便宜儿子，只跟他说，不管中与不中，此事都已成定局。就算是不中也没关系，他还年轻，三年后还可以再来，不要太耿耿于怀。 这些年，成方玉已经习惯老娘的转变，她不再把他的功课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他也锻炼出不错的心境，不会因为一次失败而气馁，“娘，你放心吧，儿子明白这个道理。” “很好，”石蒜对他的觉悟表示赞赏，将目光移向了谢山山。 第74章 儿媳不是人26 谢山山将帕子在手指上绕来绕去，目光看着别处，“还是娘你来说吧。” 虽然婆婆说夫君肯定已经猜到了，但现在要正式地，再揭一次窗户纸，她还是有些紧张。 “好。”石蒜答应一声，将她是妖的事说了出来。 虽早有猜测，成方玉还是愣了下，才握住了妻子的手，“是人是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皆心悦于对方，且咱们现在是夫妻，还有了小娃娃，这么美满。” 谢山山粲然一笑。 高兴得，当即表演了个大现原型。 千年的蟹，个头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大。 纵是作好了心理准备，石蒜和成方玉还是被震撼得好一会才回神。 “怎么样？”谢山山变回人类的模样，“我的真身是不是很威风、很霸气？” “是，是。”石蒜和成方玉连连点头。 说完这事，石蒜没多停顿，把道士一事也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成方玉。 成方玉听完，表情瞬时复杂。 万没想到，在他一门心思扑在读书、科考上面的期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就连当初他们搬家，都是因为此事。 他的神色黯淡下去，良久才开口说话，“娘，山山，你们该早些告诉我这些的，特别是娘，”他看着老娘，眼中带上了责备，“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你只是个普通人，国师和那道士可都是修道之人。” 石蒜：“告诉你有啥用，你一点忙都帮不上，只会影响你考试。” 谢山山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成方玉不禁有些失落，娘说的对，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石蒜拍拍他肩，“不用内疚，在这件事上帮不上忙，不代表你没用，人都是各有所长，不可能什么都会。” 成方玉将她的话反复在脑海中过了几遍，觉得是这么个理，“多谢娘，儿子明白了。” 不日，会试结果出来，在石蒜预料之中。 “中了，中了，”谢山山在人山人海中发出欢呼，一把抱住了成方玉，“夫君！你真是太厉害了。” 成方玉脸皮有点红，连忙将她自怀里剥离，小声说，“在外面不要这样，回家再说。” 石蒜大手一挥，“走，咱们去第一楼吃一顿，好好庆祝庆祝。” 第一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汇聚了这个世界最名贵的一些美食。 “好耶，”谢山山欢呼雀跃，却忽然顿住，看向不远处一个带着帷帽的风度翩翩的男人。 漂亮灵动的眸中透出丝丝警惕，把丈夫和婆婆往身后拉。 “山山，”石蒜轻轻挣脱她的手，又喊了声便宜儿子，给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了，快行礼。” 成方玉和谢山山脸上浮现出讶异，乖巧地见了礼。 国师看着只叫儿子儿媳行礼，自己仍旧腰板挺直的老太婆，很是郁闷。 这阵子，他已经把这家子的祖宗十八代给查了个底朝天，没什么特别的。 这算计了他的，拥有奇异能力的老太婆，确实只是个普通人。 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却又不能不接受。 第75章 儿媳不是人27 待夫妻俩行完礼，国师才开口，“成老夫人，如你所愿，你的恩我会报在谢山山身上。谢山山，你有一次求我出手的机会，但不得是伤天害理、违背道义良心之事。另外，如若有一日你作恶，我会不念恩情，第一个出手对付你。” “放心吧，”谢山山扬起下巴，“我不会做坏事，也不需要求你什么，只要你不来对付我，打搅我过日子，就感激不尽了。” 石蒜和成方玉在一旁配合地露出赞同的表情。 国师暗哼一声，道了声告辞，转身走了。 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成方玉这次拒绝了上门贺喜的人，闭门谢客。 一月之后殿试。 结果出来，成方玉得了三甲第十五名，被皇帝亲自任命，成为最南边蛮荒之地的一个知县。 那边是自古有名的穷苦之地，据说人们为吃饱饭都有两重身份，白天拿起锄头是农民，夜里拿起大刀是土匪。 传说那里的蚊子都有指头大，不吸血，但一口能把人给蛰死。 那里，一直是令人闻之色变的流放之地。 许多人都说成方玉倒了血霉，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才被皇帝这样嫌恶，被派去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边陲。 就他这样一个文弱书生，估计都到不了那边，半道上就被土匪给杀了。 即使是到了，估计也撑不到几天，也要被蚊子给蛰死。 可怜。 与成家人有过恩怨的那些读书人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大为畅快。 他成方玉中了进士，当了官又如何？ 他没几天活了！ 成方玉对这个结果没有不满。 他觉得皇帝不是嫌恶他，而是看重他。 那样一处难以治理的地方，按理应该派经验老道的官员过去，皇帝偏偏派了他。 说明皇帝觉得，以他的能力，足以担当此任。 成方玉为此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走马上任，去为穷苦百姓解决苦难，早日帮助他们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谢山山表示，她可以施展土遁，带着婆婆和夫君赶路，不用几日就能到。 此次上任，成方玉原本不打算带上妻子老娘，毕竟那边是不太平。 想着他先过去，将局势稳定了，再派人回来接她们。 但两个女人都要跟着他，拗不过她们，他只得同意了。 土遁的提议被拒绝，成方玉表示，这么快去到那边，会令人生疑。 而且他觉得就应该踏踏实实地赶路，也好在路上见识下各地风土人情，增长一些见识。 在夫妻俩讨论的时候，石蒜已经买回最贵最好的马车，以及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和一个性情温厚的仆妇，并收拾好一应行囊，来通知他们上路。 “为啥要买护卫，”谢山山不解，“不是有我吗？” “此行凶险，你的身份不宜暴露，且你有孕在身，得多多注意。” 抚着还没显怀的肚子，谢山山觉得，还是婆婆考虑的周到。 成方玉则为老娘的办事效率惊叹，“娘你怎么这么快，莫不是背着我们修习了什么法术？” “哪有什么法术，”石蒜笑，“不过是银钱的力量。” “这银钱确实是好东西，”成方玉打量着表面朴素，内里舒适度极高的马车，感叹。 第76章 儿媳不是人28 上路之后，每每走到平坦的官道，一家人以及那个仆妇都会自马车中出来，在护卫的教导下学习骑马。 南边多山，很多地方只有曲折的羊肠小道，马车过不去。 到时候大家都得骑马。 五个人之中，谢山山是最快学会骑马的，不需要任何技巧，她只要释放出那么一丝丝妖气，马匹就乖乖地听话，她说跑就跑，说停就停，快慢随心。 其余三人吃了好些苦头，也先后学会。 成方玉为此感到后悔，“娘，是儿子不好，应该派人送你回家的……” 石蒜：“少废话，一家人，就应该共进退。” — 赶路期间经过老家所在的县城，一家三口没有停留，只掀起马车帘子张望几眼，回忆了一下过往。 继续往南。 两个月后，谢山山怀相初显，石蒜根据上个世界的经验，开始给她讲胎教小故事。 故事是改良版，针对谢山山的个性，加入一些她感兴趣的元素，听得她回味无穷。 就连一边旁听的成方玉和仆妇都是如此。 “娘你讲的太好了，能再来一个吗？”谢山山一眨一眨的星星眼看着婆婆。 “娃娃要睡觉了，明天再讲。” 谢山山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笑脸温柔，“好。” 这时候，一行人已经进入蛮荒之地，这里地势起伏不平，山岭连绵，道路狭窄崎岖。 石蒜早卖掉了马车，一家三口和一个仆妇就此和护卫们一样，骑马赶路。 一路来一路细细感应，谢山山有些惊喜，“这边灵气越来越浓郁了！” 成方玉笑，“如此说来，咱们这次还真是来对地方了。” 石蒜敏锐地察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别高兴得太早，此行恐怕会有一些先前预料不到的阻碍，都警惕些。” “是。” 明显能感觉到这边不太平，护卫们格外紧张、警惕，时刻围绕在主人家的身边，手一直握着剑柄，出汗了也不松开。 风餐露宿，有惊无险地过了几日，这天，道路的前方出现一间客店。 队伍中的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有客店，就表示他们能好好洗个热水澡，躺在正常的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 谢山山看着那客店，美眸眯起，低声道，“有妖气。” 石蒜和成方玉扭头看她，她露出轻松的笑，“不是我对手。” 成方玉又看着她隆起的小腹，谢山山比出一根小手指，“我一指头能戳死他。” “好，咱们去看看。” 在客店外面勒住马，一行人翻身下来，将缰绳绑在门边的桩上，走进店去。 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乍一看还以为是猴子的男人迎上来，声音尖细，“各位客官里面请，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店？” “先弄点吃的，再给开几间房。”石蒜随口回道。 她打量着男人，发觉这根本不是像猴的人，这就是个猴！ 像人的猴。 这地界，妖都这么嚣张？ 套上人类的衣服、头巾、鞋子，剃掉露出来的部位的毛，就能光明正大地装人了？ 成方玉表情一言难尽，明显也是看穿了这猴妖的身份。 第77章 儿媳不是人29 护卫们加一个仆妇只觉得这人怪，但没有多想，毕竟他们都从来没有接触过妖怪。 “好嘞，”扮人的猴妖答应一声，站在门边，等所有人都进去了，快速将门关上，栓住。 “大白天的你关门作甚？”护卫队长瞬间发觉不妥，质问道。 “嘿嘿，当然是吃饭了，嘿嘿，”猴妖笑得嘴巴大大地裂开，本性尽露。 “什么意思？”护卫队长脸色一变，拔出剑来。 其余护卫也都拔剑，并移动步伐，将几个主人团团围住。 “嘿嘿，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猴妖跳上桌子，双目乱转着打量众人，像是在挑选着肥瘦。 当他目光终于停下，落在成方玉身上时，谢山山再忍不下去，发出一声冷哼，铺天盖地的妖气释放出去。 猴妖脸色大变，他一个还没化形的小妖可承受不住这个。 他的身躯很快承受不住压力，先是双膝跪下，再是整个趴了下来。 他抬起苍白如纸的脸，举起两只猴爪不停作揖，“不知这是前辈的饭，晚辈无意冒犯，还请前辈看在晚辈初犯的份上，饶晚辈一命。” 护卫们加一个仆妇，你看我我看你，同时愣住。 成方玉高高吊起的心稍稍放下，看着谢山山的眼中满是自豪。 我家娘子果然厉害，指头都不用，就把对方给吓趴下了。 “谁是你前辈，少在这里攀关系。”谢山山板着一张俏脸，语气冰冷。 护卫们和仆妇一下把视线移到她身上，脸上透着讶异。 想想一路上大家各有各的狼狈，而她一个孕妇却是悠哉悠哉，衣裳都不曾弄脏，人甚至还长胖了，气色好的不像话。 忽然又觉得并不是那么难理解。 “不是前辈，不是前辈，这位姑奶奶，求你看在小的不是有意冒犯的份上，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谢山山征询的目光看向丈夫和婆婆，“咱们找个地方盘问他？” 成方玉：“理应如此。” 石蒜附和点头。 “带我们去你这里最好的客房，”谢山山越过护卫，走到了那猴精的跟前。 成方玉连忙跟上，寸步不离。 他知道她很厉害，但还是不放心。 石蒜边走过去，边吩咐护卫们和仆妇，让他们自己到厨房去看有什么，煮些来吃。 “是，老夫人。”一众人同时应声，涌进了后厨。 谢山山朝猴妖比个眼色，示意他带路。 这猴子眼珠子乱转了一会，还是乖乖的照做。 他很精明，前面还是人模人样的行走，一到脱离护卫们的视线，便彻底恢复猴样，还扯掉了头巾和衣裳，踢掉鞋子，露出一身黄色的毛发。 进入到客房，他不等三人开始问，直接跪下，各种喊饶命。 谢山山在桌前坐下，自行囊中拿出糕点来吃，把盘问的活计交给了成方玉。 在她强大气势的压制下，猴妖老实交代，将他在这里开店多久，吃了几个人，修炼多久，有什么能力，交代得一清二楚。 他修炼三百多年，刚开了灵智，共吃了三个人，没什么能力，只会简单的搬运之术。 成方玉略微思索，问谢山山，“能让他先跟着咱们吗？” 他已经想到了怎么处置这猴妖。 第78章 儿媳不是人30 “没问题。”谢山山把一丝妖力注入猴妖脑海，将他收服。 让猴妖穿回衣服，三人一猴回到店堂，看见护卫们正将打回来的猎物开膛破肚，处理采摘回来的野菜，仆妇则在厨房里烧火。 看见他们，护卫队长当即埋怨猴妖开的是黑店，后厨一点吃的都没有。 对此猴妖只是嘿嘿笑着，什么也没有说。 在客店中停留两日，一行人养足精神，继续上路。 接下来意外频发，不是遇到拦路土匪，就是各种妖怪。 土匪们都像是饿了很久，没啥力气，轻易被护卫们打趴下，绑成一串。 妖怪们都被谢山山收服，成为了她的小弟。 土匪的人数都不多，少则十几，多则三十几。 经过盘问，他们都是附近村落的，实在养不起一家老小，总不能眼看着他们饿死，只能出此下策。 成方玉问过他们的收成以及家中人口，疑惑道，“这个收成确实是不够吃，但也不至于饿死，你们是每人每顿必须吃二斤米么？” “呸！”其中一个土匪头子啐了一口，“什么每人每顿二斤米，我们一家连一天二两米都没有，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上山好不容易打来的猎物，全交税了。” 成方玉一脸肃穆，“朝廷知道这边穷苦，百姓吃不饱饭，早免除了一切赋税。” “那就是县令贪了呗，”另一个土匪头子接道。 轻声叹息，成方玉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只是真听说的时候，还是有些难受。 “那些家伙不仅贪，还和妖怪勾结，以拜神的名义举行活祭，亲自把人送给妖怪吃，以此从妖怪手里换取值钱的宝贝，用来贿赂上级，待任期一到，就拍拍屁股走人，换下一个继续如此。”说话的，是第三个土匪头子。 “竟有这样的事。”成方玉大为震惊。 谢山山看向被她收服的几个妖，这几位都穿着人的衣裳，带着帽子、手套，蒙着脸，还戴了帷帽，一根毛都没有露在外面。 最早跟着谢山山的猴妖连连点头，“那些能和官老爷勾结的都是大妖怪，法力了得，当然，”他露出讨好的笑，“他们都远不如主人你。” “有个疑问压在我心底几日了，”成方玉道，“这边妖怪肆虐，为何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 “因为有我们呀，”猴妖声音中出现几分得意，“想进来的外人都被我们吃了，想出去的人都被那些大妖怪吃了，唯一能离开这里的，只有那些贪官污吏，他们做了坏事，遮都来不及，又怎会透露半分。” 石蒜接道，“那些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道士们，怎不来收了你们？” 现在经历的事不在剧情范围内，她现在也是两眼抹黑，啥也不知道。 “主人的婆婆，那些臭道士有来的，都被我们合力打死，分吃掉了。” “我们打不死的，请那些大妖怪出手，也整死了。” “如果不是主人是妖，实力强大，我们愿意臣服，她也也被我们整死吃肉……” “闭嘴！你这家伙瞎说啥大实话？主人是最厉害的，谁都打不过她！” “就是，主人法力无边，那几个大妖怪加起来都不够她一根小手指！” “……” 第79章 儿媳不是人31 妖怪们说着说着，吹起了各种彩虹屁。 幸好谢山山一早施展法术，将他们的声音限制在一定范围内，没被那些普通人听见，不然场面一定会很混乱。 石蒜将几张银票递给便宜儿子。 成方玉接过，直接递给土匪们领头的，“这个是银票，可以直接兑换银两，你们拿回去给县令，用这个抵押赋税，能过一阵轻松日子，如果被问起是哪里来的，实话实说即可。” 几个人半信半疑地接过，“你就这么放我们走了？” “嗯，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一群大老爷们瞬间眼眶湿润，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呢，都是被逼的。 收起这不知是否管用的银票，土匪们呼啦啦跪下，磕头道，“谢恩人饶我们一命，没得报答，只能给你们磕几个头，祝你们一切顺利。” 互相搀扶着起身，慢慢消失于山林之中。 继续赶路。 又收服了好些妖怪，散走好些银票，总算到了成方玉所管辖的县——绿云县。 这期间，一行人的到来已经引起当地人和妖怪的注意。 这么大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实力强大的护卫，有从头包到脚、高矮胖瘦各种体形俱全的侍从。 出手大方，还心善。 不知是何来历。 有人主动上前去拦路、询问。 成方玉实话实说，他就是绿云县新任知县——成方玉。 “主人的夫君居然是绿云县新知县！”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但以往过来这边上任的，哪一个不是穷困潦倒、独身上路，骑老马，穿破衣，哪有像主人夫君这么排场的？” “傻瓜，主人的夫君能是普通人？有这样的排场不是很正常？” “听说他惹皇帝厌恶了才被派到这边来的，可惜了。” “有啥可惜的，有主人陪着他，又有这样丰厚的家底，他去到哪里不是如鱼得水？” 一众妖怪都觉得此话有理，“你说的对！” 当地人和妖怪听闻他是绿云县新知县。 反应各异。 有的觉得他会是一股清流，有的觉得也是一丘之貉，有的没有任何反应。 不管他们什么想法，这一行人进入绿云县的地界后，听闻到一件大事。 前任知县在离开前的最后一次祭神，被山神给吃了。 这个山神，就是当地修为最强的那个大妖怪。 传言说是他们最后一笔交易出了差错，前知县收了大妖怪的宝贝，承诺送给对方的人却逃跑一个，大妖怪便拿他充了数。 说起这个事情的百姓们眉飞色舞，高兴得就像是提前过了个肥年。 前知县这个地方官做得有多失败，可见一斑。 走了两日，一行人到达县衙。 距离还远，就看到大门紧闭，上面腻着各种脏污之物，布满了石头砸后留下的痕迹。 门前地上，已经堆了足有半门高的石头。 还有一群小孩儿往门上扔泥巴。 几个行人神色麻木地走来，在靠近县衙大门的时候，都会蹲下捡一块石头，面露鄙夷、愤怒地，朝门上砸过去。 一行人拉住缰绳，停在数丈开外，被收服的妖怪没有骑马，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第80章 儿媳不是人32 “山山，你和娘绕到后门去等候，我领着人从前门进去，一会儿给你们开门。”成方玉安排道。 看这情形，从前门进去可绝对讨不了好。 “娘去后门等，我和你一道从前门进。”谢山山语气坚决。 石蒜：“一家人还分什么前门后门？一起从前门进就是了。” 成方玉劝了几句，没能劝动妻子老娘，反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看！是新来的知县！” “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人当先捡起石头，朝他脸上扔去，“砸死这些黑心烂肺的狗官！” 其余人也都捡起石头，一股脑的扔过去。 护卫们纷纷拨剑，挡在几个主人的前面，但不等石头来到他们这里，就被更外围的妖怪们拦下。 见扔不中可恨的狗官，百姓们气得大骂，声势将更远处的人吸引过来…… 拖下去没有益处，成方玉忙命令妖怪们开路，在围观百姓中挤出一条路，走向县衙的大门。 妖怪们合力将门推开，一行人走进去，合上门板，拴好。 石头砸门的声音雨点般密集，门板颤动，过了好一阵才恢复平静。 有几个人听到动静自后衙走出。 一个县丞，几个衙役，都长得不像啥好人，个个神色懒怠，衣衫歪斜，满身酒气，显是宿醉未醒。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县衙！”见到这一行人，县丞瞬间清醒，喝道。 “我是新上任的知县，”成方玉将文书递过去。 一个衙役上前接过，递给了县丞。 县丞摊开看了一眼，立马流露出谄媚的笑，小心地合上文书，双手捧着见了个礼，“原来是知县大人驾到。” 回头催促没反应过来的衙役赶紧行礼，他脸上讨好的笑容更盛，“不知知县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成方玉板着脸，用那种不怒自威的眼神扫视那几个歪瓜裂枣的衙役，“咱们县衙就这么点人了？” “回大人话，”县丞双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表情，语气恭敬，“这边的刁民性情凶悍，无法教化，他们仇视朝廷，不服管教，更不愿意为县衙做事。” 呸！ 谢山山暗暗啐了一口，白了这县丞一眼。 明明是做了衙役也保不住自己的亲人，甚至得亲自把他们抓走，送给妖怪吃掉，才没什么人愿意做。 成方玉表情不变，“衙里没个像样人不妥当，就让我带来的这些护卫充作衙役。” 他看向那几个歪瓜裂枣，“俗话说，宁缺毋滥，你几位如此尊容，实在有碍观瞻，看得我眼疼。还是别在这里干了，到义庄去吧。” 县丞的脸黑沉下来。 几个衙役则是惊惧不已，忙跪下磕头，求他收回成命。 他们不知曾把多少人抓走，送到妖怪的巢穴，百姓们都恨死了他们，恨不能将他们千刀万剐。 他们衙役的衣服都被大妖施过法，能护他们周全，如若不做衙役，脱下那身衣服从这里出去，绝对有死无生。 所以…… 这就是他让他们去义庄的原因？ “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县丞跪下大喊。 第81章 儿媳不是人33 “怎么，我作为知县，连换个把衙役都没有资格吗？” “不是，”县丞连忙摇头。 “那么，”成方玉语气冷下来，“此事就这么定了。” 护卫们上前来，按住那几个衙役，扒去他们的外衣，摘去他们的佩剑，将嚎叫个不停的他们扔了出去。 几个歪瓜裂枣拍了一阵门，引来路人的注意，对上他们仇视的目光，吓得转身就跑。 但没跑出多远，就被愤怒的百姓给围住，给揍成了一摊肉酱。 又去掉几个祸害，百姓们争相奔走将好消息传扬出去后，又给县衙的大门砸了几块石头，才回家去各忙各的。 县丞听着门外的惨叫，衣袖一甩，回后衙去了。 成方玉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透出冷意，收回目光，指使着护卫们将衙门打扫出来，他即日就要开始办公。 前任知县一门心思想要早日调离这里，只知道捞钱、贿赂上级，根本没有开衙办过一天公。 灰尘积了老厚。 谢山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小尾巴一样。 看着布满灰尘的屋子，她本想一个法术丢过去，被成方玉拦住，这样的小事，没必要劳烦她出手。 石蒜让仆妇照顾小夫妻俩，带上猴妖从自后门出来，花重金买下了距离县衙最近的小院落。 这里与县衙，中间就隔了一条小巷，来往十分便利。 这家的原主人，经常把一些厨余垃圾扔过县衙那边，以此恶心吸食百姓血肉的上任知县。 原主人猜到石蒜是新知县的家人，一开始怎么都不肯卖，后因为石蒜给得太多，还是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一家老小立即把屋子搬空，租了马车，直接搬隔壁县去了。 找好住处，石蒜一家正式安顿下来。 次日，成方玉用过早饭，来到衙门，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办公。 谢山山不放心他，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 一部分体型比较正常的妖怪也跟着他们，另一部分较为怪异的，则跟着石蒜。 护卫们已经成为衙役，全住在了县衙里面。 石蒜留在小院当中，取出一路带着的染料，继续研究。 道士死后，她第一时间给李老板去信，告知他已经安全，可以继续出来打理生意。 后来成方玉的任命下来，李老板来信，隐晦地问起要不要他帮着去打点下关系，好让成方玉任期一满，就能立马调离那个鬼地方。 他可是指望着成方玉官运亨通，一路青云直上，早日长成抱得住的大腿，庇护他的生意。 可不能长久地待在那样一个没有前途的破地方。 石蒜问过成方玉的意见，帮他拒绝了。 李老板有些郁闷，但也没有多说，他已经做好打算，如果成方玉的大腿粗不起来，就再找一个足够粗的来抱。 “大人，山神爷让我传话给你。”才自后门进入县衙，就碰见县丞下巴高抬地候在那里。 成方玉心底警惕着，面无表情，“说。” 县丞眼中飞闪过一丝不满，声音拔高，“山神爷说了，让你三日内准备好见面礼，亲自去见他。” 第82章 儿媳不是人34 “哦，”成方玉表情不变，继续问道，“不知山神他老人家喜欢什么？” 县丞皱眉，“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成方玉：“还请明说。” 县丞撇着嘴，一双眼上下左右来回地打量他，嘴边露出怪笑，“他老人家呀，最喜欢像你这样年轻、俊秀的男子了，看着舒服，且肉多、不肥，不会过老太柴，也不太嫩没有嚼劲。” 谢山山抬手掐了个诀。 县丞话音落下，忽然莫名其妙抬头，并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 一大坨新鲜鸟粪飞速落下，热乎乎地滑进了食道，那股浓郁的臭直冲脑门。 “啊——” 双眼爆突，县丞伸手扣着喉咙，弯腰用力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 那一幕发生得太快，成方玉根本没来得及看清。 县丞摆手，继续用另一只手扣着喉咙，血都出来了，但没有丝毫作用。 成方玉示意妖怪们押住他，端正脸色问道，“那位山神，本体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先前就问过被谢山山收服的妖怪，没一个知道。 对方应该是那种弱点特别明显的妖，一旦被知道真身，就有丧命的危机。 县丞双手被扭在背后，仍用力的想要呕吐，撕扯得一张脸通红。 成方玉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谢山山。 谢山山施展迷魂术，县丞立即双眼迷离，形如痴傻，“我不知道他的真身，他看起来就是一团黑雾，住在一个潮湿的山洞里，夜间才出来活动，对了，那个山洞里面到处都黏糊糊的。” 成方玉皱眉沉思一阵，心底有了大致的猜测。 眉头展开，他打量着县丞上下左右严重不对称的脸，“山神只吃年轻俊秀的男子吗，你这样的他吃不吃？” “年纪性别不怎么论，只要好看，我这样的也吃，但吃的不开心，他会将送祭品的人打飞出去。” “前任知县，每一批祭品都是他亲自送去的吗？” “是的，他要亲手将山神赐予的宝贝带回来，不放心经过别人的手。” “山神都赐予他一些什么宝贝？” “都是些很值钱的，金子，还有各种宝石。” “你亲眼见过山神出手吗？” “见过，就前知县死的那次，祭品跑掉一个，他想要蒙混过关，结果被山神吃掉。我们只看见黑雾飞速掠过，将前知县叼起，一口吞了。” “那团黑雾有多大？” “大概等于两个人。” 又问了些细节上的问题，成方玉让谢山山禁锢住县丞，在她依言照做之后，问她，能不能将妖都派出去，买盐，他需要的分量特别多。 绿云县位于极南处，比邻的县靠着海，出产海盐，这边的盐要多少有多少，且价格便宜。 “能，他们别的法术不精通，但土遁、搬运之法还是很熟练的，不需片刻，上千斤不是问题。”谢山山拍着胸脯保证。 她双眸明亮如星，闪烁着兴奋的光，显是已经猜测到，夫君这是要做什么。 “好，就这样办。” 目送着妖怪们施展土遁之术离去，成方玉集合所有衙役，命他们两两一组，敲锣打鼓去传扬一则消息： 三天之后的正午，新知县成方玉要亲自带人进山，去杀掉那个冒充山神，吃人多年的妖怪，为民除害。 第83章 儿媳不是人35 “夫君，这个消息放出去，会直接引来那妖怪的吧。”谢山山看着衙役们领命而去，眼眸再次亮起，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期待。 “肯定会。”成方玉语气肯定。 谢山山：“我猜他会晚上过来。” 成方玉：“我猜也是。” 夫妻俩相视而笑。 送走衙役，夫妻俩进入后衙。 由谢山山施法，将原本给知县住的屋子悄无声息地拆了，屋瓦砖块搬运到角落，整整齐齐堆叠起来。 “夫君，怎么样？”谢山山停止施法，目光得意地看着成方玉。 “很好，我家娘子最厉害了。” 谢山山看着他，眼神分明写着：就这样？ 成方玉摇头失笑，拉住了她的手…… “主人，我们回来了！” 一个接一个戴着帷帽的脑袋自地里冒出来。 大小妖怪们把各自带回来的盐堆放在地，站成一排等候主人的夸赞，没有留意到主人的夫君红了脸，松开了主人的手。 谢山山面色如常，一一打量各妖的收获，赞道，“很好，每个奖赏一只婆婆做的烧鸡腿。” “谢主人！”喊声成片。 自从这些家伙被收服，也为石蒜的厨艺倾倒，只是他们没有家庭地位，轻易吃不到。 接下来，谢山山带领着众妖，在原本屋子的位置上布阵，先是一个困阵，再是一个悬空阵，将那些盐给悬浮到半空，最后是屋子还在的幻阵。 又取过一家三口加一个仆妇的旧衣裳、头发、血液，分别弄了替身，放在里面。 施法掩盖住四个人的所有气息。 让各妖怪守在阵法附近。 陷阱设好。 衙役们敲锣打鼓，走街窜巷，历经曲折的过程，被百姓们扔粪便、吐口水、砸石头……最后总算成功地将消息传扬出去。 百姓们丢来的那些东西也没有一样砸到他们的，都在靠近之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走。 这是那身衙役衣服的作用。 见仍是伤不到他们，百姓们后面都不砸了，讨论起新知县葫芦里卖的啥药。 “能有啥？”一个挑夜香的老汉翻了个大白眼，“除了加税，还能有啥？” 一言惊醒梦中人。 百姓们瞬间眼红，不顾伤不到这些走狗衙役，抓了各种趁手的家伙就涌上前去。 衙役们好不容易才脱身，几乎是爬着回到县衙，呼呼喘气。 “老爷！”原本的护卫队长，现在的衙役头子悲愤地看着成方玉，“这碗公饭我们吃不起啊，除非，加钱！” 成方玉深知他们的不易，爽快地答应了。 “山神”很快收到新知县要亲自带人来杀他的消息，气得直笑。 想他自修炼有成，就开始鱼肉乡里，称霸绿云县。 他开始吃人的时候，他成方玉都还没有灶台高。 真是不自量力！ 听说此人面如敷粉、俊秀无双，更有个仙子似的娘子，怀孕不久。 俊男、美女、由他们结合而孕育的胎儿…… “山神”流下了大堆黏糊糊的口水。 在天黑之后，果断离开巢穴，遁往县衙。 距离靠近，他闻到了一股格外香甜的气味，加快速度靠近，钻出地面。 第84章 儿媳不是人36 一阵光芒闪烁，“山神”的身躯被定住。 在他还没来得及挣扎的时候，上千斤的盐倾倒而下，将他埋了个严严实实。 剧痛传来，身躯在融化，“山神”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 叫声惊动了附近的百姓，他们纷纷披上衣裳，摸黑开门，伸出脑袋来看。 不是不想点灯，是穷。 附近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并衙役们的大喊，“知县抓住冒充山神的妖怪了！知县抓住冒充山神的妖怪了……” 县衙大门洞开，灯火通明，后衙里，谢山山领着一众妖怪，将法力注入到阵法，死死困住“山神”，不让他逃走。 石蒜和成方玉站在谢山山左右，一副保护她的架势，成方玉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剑。 衙役们还在喊，“……大家不信的可以到县衙里面亲眼看看，那大妖怪是条蚂蟥精，比壮年男子还大，现在被知县夫人和护卫们施法困住，被压在盐山底下，已经融出水来流出来了！” 百姓们开始动摇，逐渐半信半疑，到有人迈出第一步。 开了头，顿时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走出家门，随着队伍，前往县衙。 貌美如仙的知县夫人领着十多个从头包到脚的侍从在一旁施法，五颜六色的光芒着笼罩中间的一个大盐堆。 惨叫就自盐堆底下传出，还在继续。 盐堆在缓缓下塌，与地面相连处流出透明、晶亮的液体。 腥臭难闻的气味飘荡于空中，百姓们纷纷掩鼻，认真观看。 随着盐堆塌陷的速度加快，液体也越来越多，汇成小溪流的到处都是。 恶臭浓郁，达到一种无孔不入的程度，有体弱的百姓，因为憋气过久，晕倒过去。 人群中出现一阵小恐慌。 谢山山抽空丢了个小法术过来，将人救醒。 顿时大家看向他们的目光就带上了丝丝复杂。 成方玉看着这一幕，心生感慨。 其实这群百姓还是很淳朴的，给他们一点好，他们内心就会动摇，会觉得你可能是个好人，是他们错怪了你。 “盐不起作用了。”谢山山好听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把目光放回到盐堆之上。 谢山山和群妖改变法术，将那蚂蟥精给拖了出来。 被盐融掉了外面的好几层身躯，此刻的蚂蟥精还有孩童大小。 他黏糊糊的身躯绷紧着，无法挣扎，只那张巨口还在惨叫。 谢山山看了丈夫一眼，成方玉朝她点点头。 她低低地喊出一声“杀！” 妖怪们的法力与她的汇聚于一起，形成五颜六色的一团，轰向身躯大大缩水的蚂蟥精。 “嘭”一声，不是很响。 光芒随着血沫散落，只剩一颗血红色的内丹缓缓漂浮于半空。 谢山山收起这颗内丹，给妖怪们传话，“跟我来，这颗内丹给你们分了。” 其实，谢山山一个就能应对这蚂蟥精的。 但她不能暴露实力，这边还有不少大妖怪，万一他们听说她的强悍，联合起来，那可不好对付。 众妖怪喜形于色，各个发出了原本声音的笑，惊得老百姓们脸色一变。 谢山山忙丢了个屏蔽术，催促他们加快脚步离开。 第85章 儿媳不是人37 “冒充山神的妖怪已死，”成方玉看着在场百姓，劝道，“大家此后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你怎么能证明，这死的就是山神？” “对，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随便自哪个角落抓来应付我们的蚂蟥精？” “也没听说山神的本体是蚂蟥……” 这蚂蟥精压榨了绿云县多年，已经成为百姓心头难以驱散的阴影。 如此厉害的存在，他们实在难以相信，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这简单，”成方玉没有一点不悦，“明天我就带人去挖穿这妖怪的巢穴，将他里面的宝贝搬出来分给大家。” 次日，成方玉与谢山山带着衙役和一众妖怪上山，石蒜跟着一道去。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不相信、要过来亲眼看一看的百姓，队伍拉的很长。 找到蚂蟥精的洞穴，谢山山与妖怪们合力施法搬运泥土沙石，没多久就让那腻了厚厚一层粘液的洞穴见了天日。 大家首先看见晶光四射的一小堆金子、宝石，接着看见白惨惨的一大堆尸骨。 这些尸骨都是蚂蟥精道行尚浅时吃完人肉留下的，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多。 令人震撼。 百姓们呜呜呜的哭起来。 悲伤凝聚成厚重的云，压在所有人心头，闷闷的。 那群被收服的妖怪注视着这一幕，不是很理解。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个吃来吃去的世界，被吃，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实力不够。 他们只管努力提升修为，才没空去为同类的死而悲伤难过。 征询过百姓们的意见，谢山山和妖怪们施展法术，在蚂蟥精的洞穴旁边挖了一个深坑，将尸骨掩埋好，堆起了一个巨大的坟包。 百姓们简单祭拜过，抹着眼泪给成方玉下跪，感谢他为民除害。 不管他之后是不是个好官，他眼下做了好事，就值得大家的感激。 金子和宝石带回县衙，经估算价值之后，按人口平分给了所有的百姓。 每个人，都分得了足够买一顿肉的钱。 拿着这一顿肉，脑海中回想着新知县冷静分宝的模样，大家都信了他不是贪官。 如果是，不可能拒绝得了这么大一堆宝贝的诱惑。 这日，成方玉写下告示，告知民众朝廷早已免除大家的赋税，是前几任知县擅自收税，现在起，那些擅收的税全部免除。 衙役们敲锣打鼓各处诵读，将告示内容传扬出去。 这次很顺利，一个砸他们东西的都没有。 所过之处，百姓成片地跪下，直呼老天开眼，派来这么一位好官，救他们于水火。 有山神之事作铺垫，乍一听闻此事，就有九成的人信了，剩下的一成也是半信半疑。 还没从免除赋税的惊喜中冷静下来，衙役们又敲锣打鼓地来了，告诉大家，成知县要在午后正式开衙审案，审历任知县擅增赋税，贪污受贿，勾结妖怪害人性命。 民众感激涕零，有空的没空的，全抽出时间，聚到了县衙来旁观。 受审人就一个，县丞。 第86章 儿媳不是人38 他眼下处于清醒，已经认清楚事实，明白自己已经玩完，很坦白，将知道的一切都当着百姓们的面尽数说了出来。 他是当地人，做县丞有十多年的时间，送走好几任知县，知道那几位在这里犯下的所有黑心事。 从明面上的擅增赋税、勾结妖怪，到暗地里的谋财害命、贿赂上级。 此案牵连甚大，目前已经有不下二十位大小官员牵涉其中。 而且这样的事还不止发生在绿云县，还有附近的好几个县。 事关重大。 不是成方玉一介小小知县能够解决。 不过他早有打算，他审此案，一是为了走流程，二是为了给民众一个交代。 审完案子，他当即让衙役头子带着一半的衙役，乔装打扮，将县丞押送回京。 同时让他们带回去的，是他提前写好的一份折子。 他在折子中完整地叙述了一遍进入蛮荒之地后的经历，包括收服路上遇到的小妖怪，只把夫人谢山山说成是修道之人。 还说了他听到的关于附近几个县的猜测，以及接下来的打算。 接下来，他要带着夫人和收服的一众小妖怪，到附近的县城去查探情况，如果也有妖怪为祸百姓，他会直接斩杀对方，如果也是官员与妖怪勾结，他会先把官员扣下，等待皇帝派人过来处理。 为确保折子和人犯不被半路截下，顺利到达京城见到皇帝，谢山山还给衙役们炼制了不少的护身符。 一半的衙役押送县丞上京，成方玉交代了另一半衙役接下来要做的事，即带着谢山山和小妖怪们上路。 他想要把老娘留在绿云县，但石蒜要一起去。 拗不过她，又想到她先前算计国师，坑死道士的事，还是同意了。 接下来很顺利，那些妖怪的本体都是类似于蚂蟥等存在着很明显缺陷的，并不强大。 如对付蚂蟥精一般找准相克之物，将其诱入提前布好的陷阱，谢山山和小妖怪们一顿群殴，解决。 成方玉对此很是疑惑，为啥这成了气候的大妖，都是平日里常见又不起眼的，一脚就能轻易碾死的小虫子？ 谢山山：“正是因为不起眼，所以大家都习惯忽视它们，不怎么赶尽杀绝，给了它们活下来的、一点点变得强大的空间。” 石蒜接道，“而且它们的生存能力、对环境的适应能力都很强大，各自都拥有一些特殊的天赋，有的能背负数百倍于自身的重量，有的一次性能吃够一年的食物分量，有的三年不喝一滴水还不死……” 在肃清了这边的大小妖怪，又把勾结妖怪的知县控制住，全部带回到绿云县，不久，皇帝的圣旨到了。 宣旨的竟然是老熟人——国师。 看见他气宇轩昂地进来，一众小妖怪顿时缩成一团，躲在了谢山山身后。 国师看着他们直皱眉，“你们收留这么多的小妖干什么？还是都吃过人的。” 成方玉朝他行礼，“这个，我自有用处。” “好吧，”国师点点头，“约束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再害人就行。” 第87章 儿媳不是人39 他移开目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向石蒜，行了一礼，“转眼间一别就是数月，成老夫人可还安好？” 石蒜冷笑，“我就知道是你。” 国师没有说话，只用表情默认了。 谢山山好奇，“什么，什么，是什么？” 成方玉打量着国师，解释道，“我会到这边来任知县，应该是国师给皇上推荐的。” “原来如此。”谢山山目光在国师脸上扫来扫去，思考着他是什么意图。 “山山，”成方玉拉了一下她的手，“国师应该没有恶意。” “的确没有，”国师一脸的坦荡，看着他眼中透出赞许，“我也才察觉到这边有妖怪肆虐，得知他们本体不强，修为也尚浅，刚好你需要一个官职，就极力向皇上举荐了你。” “如此，还得谢过国师。”不然不知这些民众还要遭多少罪。 “不用，此事算是各取所需，你过来了就不用我亲自跑一趟，可以留在京城处理另外的事。”国师摆手阻止他的行礼，示意他们跪下，接旨。 圣旨的内容分为两部分，一是对成方玉的各种夸奖，一是命他就地审理各个知县，按律定罪。 读完圣旨，还有口谕。 说的是这世上根本没有妖怪，妖怪不过是历任贪官为自己脱罪的借口，希望成知县谨记，往后不要再胡说八道，好好为民作主。 “这是啥意思？”谢山山一脸懵的站起身，疑惑的目光看来看去。 成方玉解释，“皇上应该是怕消息传出去，会因此而动摇民心，反正那些大妖已死，不如就把所有罪行都归于那些贪官身上。” “成知县果然聪颖。”国师微笑赞道。 谢山山给他一个白眼，还用你说，谁不知道我家夫君是最聪颖的？ 宣完旨，国师就在隔壁住下，他此行还有一件要事——旁听成方玉对那些知县的审理，并亲自将案卷带回京，交给皇帝。 有谢山山，又多了个国师，案件的审理变得特别简单。 但凡是不主动交代罪行的，一律迷魂术侍候。 这次审理这些贪官，没有像先前那次那样广而告之，但也没有藏着掖着，吸引来了相当多的百姓围观。 一半是绿云县当地人，一半是另外几个县日夜兼程赶过来的。 这段时日，成方玉无论除妖还是捉拿那些知县，都是明着来的，事情闹得很大，附近几个县是人人皆知。 来的人太多，挤得围墙上，屋顶上都没有了空地。 他们很自觉地保持安静，让衙门里的声音传得更远，让更多看不到的人能够听见，这些贪官的认罪过程。 国师目睹着这一幕，满心感慨。 原本想要用法术，令那些贪官否认妖怪的存在，把所有罪行揽上身，此刻也放弃了。 当着这些百姓的面否认他们遭受过的最大痛苦，他实在做不到。 皇帝要稳定人心，要否认妖怪的存在，那就在案卷上否认，在离开这里之后否认。 在这里，这些知县就是勾结妖怪，害人性命。 听完审理的过程，随着成方玉铿锵有力的声音落下，“按律，当斩！” 在场百姓纷纷泪湿了衣襟。 第88章 儿媳不是人40 说斩就斩，成方玉定完罪，当即命衙役押了几个知县，前往菜市口，一刀一个血溅了当场。 百姓们看着一个接一个滚落的人头，纷纷跪下，哭得泪水蒙住双眼，嘴里喊着死去亲人的名字，问他们看到没有，老天爷开眼了，坏人终于得到惩治，他们可以安心，好好地去投胎了。 国师幽幽叹气，这是他看过的最悲痛的刑场了。 成方玉也叹气，待大家哭的差不多，让衙役把他的另一个告示诵念给大家听。 他准备修一条平坦直道，穿越重重山岭，连接这边的几个县，连通外界。 需要征集身强体壮的男子。 每日包饭、包住，还给工钱。 愿意来的随衙役去登记。 悲伤瞬间被喜悦冲散。 人们并不相信成方玉能修起这么一条路，这边的山实在太多，堪称十万座，且其中分布着各种深涧断崖。 他们也没有想过，如果这条路修起来，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改变。 他们只听见了每日包饭、包住、给工钱。 成方玉已成功树立起言出必行的形象，只要不是十分荒谬，百姓们都会无条件的信他。 当天登记的人数就达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 国师看着成方玉，面露赞赏，“我果然没有举荐错人，不过，你真有那么多的工钱开给他们？” “没有，”成方玉表情有些丧，“我只能给一部分，剩下的先欠着，等路通了，再想办法还。” 这一部分，还是老娘资助他的，他自己是一个子都拿不出来。 这官做得是有点失败…… 摇摇头，成方玉露出明朗的笑，“我倒是忘了，神通广大的国师大人在此，请问国师，可有良策能助小人更好的解决这个事情？” 表情有瞬间的凝固，国师叹气，“你和你娘还挺像的。” “当然，她生了我，养了我，还教我读书。”成方玉满脸的自豪。 国师嘴角抽搐，“我会跟皇上提这个事，时候不早，告辞。” 土遁离开。 次日，成方玉就在谢山山的陪伴下，带领着征集来的壮丁，以及被收服的小妖怪，开始修路。 石蒜也去了现场参观。 一声令下，谢山山带领着小妖怪们齐齐施展法术，移山填涧，移岭填崖，一手搬运之术使用得淋漓尽致。 扛着各种锄头等工具跟在后边的百姓目瞪口呆。 知县说的修路，其实并不荒谬啊。 实在是知县夫人太厉害了。 “大家别偷懒，小心我扣工钱啊。”成方玉喊了句，挥舞着锄头跟在妻子身后，将浮土推至低处，用脚踩实。 民众们咧着嘴笑，七嘴八舌的回了他一些话，挥舞工具开始干活。 — 国师回京，将案卷呈上去，皇帝看后，当即下旨将涉事官员，足有一百多人，全部抓捕，外地的由地方官押送回京，在京的就此关押入狱。 朝野震荡。 成方玉在南边蛮荒之地所做的事就此流传开来。 传言有多个版本，说的都是他怎样察觉到各个知县贪污腐化，贿赂上级，如何与他们斗智斗勇、收集证据，最后将人拿下。 第89章 儿媳不是人41 并就此顺藤摸瓜，牵扯出历任知县与大批品级更高的官员。 没一个版本有提到妖怪作祟。 也或许原本是有的，也被人给压了下去。 不管如何，成方玉的名声算是传了出去，成为了这批进士中最出名的一个。 待全部涉事官员押送进京，皇帝当即点了几个铁面无私的老官员亲审此案，他作旁听。 审理过程不算顺利，但最后那些官员都认了罪。 按律该斩的斩，该流放的流放。 举世震惊。 成方玉的名气随着事件的流传、被讨论，更上一层楼。 大家都知道皇帝赐予他以知县之身审理同级的权利，且现在那边空缺了好几个知县的位置，也没有派人过去填补。 明显是那几个县的事务都暂时由他代理。 这是前所未有的特例。 成方玉就此成为受皇帝重视的幸运儿，再非当日人人讥笑的倒霉虫。 人们再说起他，只有羡慕。 同时，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多了一大批同盟。 皇帝处理掉这一百多个涉事官员，职位出现空缺。 他提拔了一部分原本有能力的，其余的都从这年的进士里面选。 这些被提拔的，被任命的，对成方玉都是感激非常，把他当成了同盟。 不知外界是如何的风起云涌，成方玉一心修路。 他首先修的是绿云县连通外界的这一段。 最大的阻碍——那一重重山岭、一道道山涧、山崖，被谢山山带领着小妖怪们轻易铲平。 他们每日干活半天，修炼半天，速度很快。 壮丁们跟在后面做进一步的填平工作，刚好能赶上前面的进度。 道路在以一种人们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北蔓延。 石蒜只第一天过去参观了，此后都窝在绿云县，教百姓们染布。 这是成方玉与她经过商议，一致决定要做的事。 这边山多，适合耕种的土地十分稀少，且农作物产量极低。 另外几个县都临海，还能卖盐卖海产品来获取收入，绿云县却是没有什么能卖的土特产。 只靠种田，绿云县老百姓连正常的温饱都难以维持。 母子俩都觉得，可以教老百姓们染布，等路打通之后，让李老板过来收。 正好李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人手欠缺，布匹供不应求，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国师回京，除了上呈案卷，也没有忘记提及修路一事。 皇帝很重视，当即拨了一笔巨款，命人运往南方。 成方玉收到钱，大概算了下账，刚好足够壮丁们的工钱。 倒把老娘资助他的那笔钱省了下来。 绿云县与外界的直道被打通的这一天，谢山山顺利生下一个白胖可爱的女婴。 因着这个特殊的日子，成玉山得了个小名：路儿。 路儿天赋异禀，一出生就会使用法术。 谢山山早知道这点，没有告诉婆婆与丈夫，想着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她能精准地感知到孩子的出生时候，并提前告诉婆婆，让她及时赶来，没有错过这个重要的时刻。 情况特殊，没有请接生婆。 小女婴出世的时候，石蒜接住她。 第90章 儿媳不是人42 感受到触碰，这丫头朝奶奶扔了好个小小的火球。 火球砸在石蒜脸上，像烟花一样炸开，没有伤及她一根汗毛。 谢山山拿剪刀剪脐带的手一顿，“娘，你这是什么法术？” “不是法术，”石蒜仔细检查女婴，发觉和寻常女婴没有丝毫不同，“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法术，好像伤害不到我。” “是吗？”谢山山看着她，眼中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光。 那光很快暗了下去。 谢山山不敢冒险，怕伤着了婆婆，打消了尝试的念头。 她一脸遗憾地处理好脐带，施展法术帮自己和女儿清理干净了，靠在被褥上调整气息。 相比较寻常女子，她生娃算得上简单至极，但也颇费精力，得好好休息休息。 石蒜用襁褓包住小孙女柔软的小身子，将候在外边的成方玉唤了进来。 成方玉脸上带着大部分男人第一次做父亲时都会露出的傻笑，脚步轻飘飘地进来。 “山山，你怎么样，还很痛吗？”听说女人生孩子可痛了。 “没事，我可不是一般女子。”谢山山笑颜如花，“你抱抱咱们女儿。” “好，”成方玉搓了下手，笨拙地朝老娘伸出手臂，“小路儿，爹爹抱。” 石蒜纠正他的动作，将小孙女放进了他怀里。 感受到陌生的怀抱，小丫头又放出几个小小的火球，成方玉扭头躲避，避开好几个，被一个擦着鬓角过去，将他疏理整齐的头发烧出一个缺口，一缕发丝垂落下来。 成方玉怔愣住，好一会才抬头看着妻子，“这就是咱女儿与众不同之处？” “嗯，”谢山山看着他的头发笑得花儿似的，声音清脆。 她从丈夫怀里抱过女儿，也被扔了几个小火球，她任火球砸在脸上，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看着女儿粉红的小脸，语气温柔，“路儿这是在跟我们问好呢。” 成方玉：“……”好特别的问好，不愧是咱们的女儿。 — 平坦宽阔的直道，大大缩短了自蛮荒外围进入绿云县所需花费的时间。 李老板以及他所带领的车队，是这条直道的第一批体验者。 石蒜提前通知的他。 双方碰面，李老板笑得少有地灿烂，将一箱接一箱的礼物打开来，“恭喜恭喜，喜迎贵女，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这段时间，成方玉名声大噪，连带着他的布都因此而大卖。 他一直没有对谁隐瞒过手里染色配方的来历，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和成方玉的老娘是合作关系。 买他的布就是买成方玉老娘的布。 大家都抢着买，布料刚摆上就抢完了。 他几个染坊的工人日夜上工，都快累死了，新人又没那么容易培养出来，为缺布这事，他头发都愁白了。 成老夫人真是个极好的合作伙伴，竟然就连这个都为他考虑好了。 接到她信的时候，李老板简直高兴得找不着北。 — 除开被收服的小妖怪还留在这边，修路的大队人马已经南下，各回各家。 还有各县之间的道路需要修，但为着女儿的降世，成方玉打算休憩几日再继续干活。 第91章 儿媳不是人43 谢山山修为深厚，稍稍休息半日就恢复了元气。 一行人也动身南下，回到了绿云县。 路上，李老板看着道路两旁高低起伏的山峦，心情一直处于震惊当中。 成家人这能耐也太大了！ 这种地方都能硬生生的开出这么一条平坦大道。 还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 他心生出一股崇拜，想要将布匹生意的盈利再让一成…… 不不不！ 他连忙收住自己的念头，作为一个重利的商人，这样的想法实在危险。 回到绿云县的次日，石蒜让一个衙役敲锣打鼓的去通知百姓们，将染好的布带到县衙来交易。 听着他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慢慢远去，没多久就有百姓带着布过来了。 他们表情复杂，想到能挣银子就高兴，但又怕自己染的布不够好，万一对方不收…… 李老板一看布，十分满意，给出了一个很公道的价格。 “谢谢，谢谢，谢谢这位大人，谢谢成老夫人，谢谢成知县，谢谢皇帝陛下。”攥着到手的银子，几个百姓连声道谢，他们眼眶湿润，甚至有的二话不说就跪下，不停磕头。 有了这染布的手艺，有了这挣银子的途径，他们穷苦无望的日子，总算是有了盼头。 “快请起，快请起，”石蒜还没有动作，李老板就冲了上去拉人，这买卖就是双方合作共赢的美事，他可受不起他们这样的大礼。 拉拉扯扯一番，还是几个衙役过来帮忙，才顺利把几个老百姓扶起来，劝回家去了。 其余老百姓陆续带着布过来。 后面还有想跪的，都因衙役的阻止没有跪成，揣着银子，抹着激动的泪水离去。 这一天从早到晚都在收布，所得布匹将李老板带来的马车装载得满满当当。 他的脸上也一直满挂着笑容，灿烂堪比阳光。 送走最后一位交易的百姓，李老板摊开一匹布看着，好奇问道，“老姐姐，你当初教了他们多久呀？” “不久，也就十来天吧。” “十来天？”李老板是又惊又喜，“老姐姐你是怎么教的呀，怎么才十来天就能染得这么好？我那些染坊里的工人学了十来天，还啥都不会呢。” “你让他们一个只染一个颜色，就快了。” 李老板仔细回忆，确实每一个百姓染的都是不同的颜色，“可惜，目前我染坊里没有那么多的人。” “你可以让他们每个都只染几种颜色，这样也能快些。” “老姐姐此言有理，待会我就修书一封寄去，让他们安排。” 送走李老板，石蒜开始为孙女儿的出生宴而忙碌。 路通了，又是第一个孩子，三个大人都决定办隆重些。 绿云县百姓得知这事，主动过来帮忙，出钱出物出力，赶都赶不走。 最后庆生宴被迫办成了流水席，大家从早吃到晚，整个县的人都吃了一遍。 这次宴席的规模巨大，参与的人数过多，石蒜和成方玉光是负责指挥调度，都累得腰酸背痛，好在还有一个李老板，不然都忙不过来。 第92章 儿媳不是人44 “李某活了这么些年，走南闯北的也算有几分见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上任不过数月的官员能如此得百姓爱戴。”李老板看着那些笑得比他们自己当爹还要高兴的百姓，感叹。 收完布后，李老板派了心腹运布北上，他自己则多留一段时间，办别的事。 成方玉：“其实小侄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百姓们这样，实在有些惶恐。” “你不用惶恐，”石蒜宽慰他，“不管是不是分内之事，改变不了你一心为民的本意，光是这点，就受得起他们的好。” 成方玉赫然开朗，“儿子明白了，儿子会为百姓做更多实事，回报他们。” 他扭头看着李老板，“李叔，你的朋友们什么时候过来呀？” 这边落后闭塞，粮食和各种外界常见常用的物品都很缺乏，现在道路打通，那些都能轻易地运送进来，改善百姓们的生活。 李老板南下的时候，把道路即将打通的消息告诉了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让他们运送相关物品过来开铺。 因为队伍庞大，他们赶路速度远不如他，落在了后头。 被喊叔，李老板笑得格外开心，“应该就是这两日了，知县放心，这事交给我就行了，你放心去修路。” 他会盯紧这几个朋友，不让他们因为提前到来占据了市场，就将物品价格定得过高，借此吸食百姓的血肉。 “好，劳烦李叔了。” “不劳烦，不劳烦。” 留下几个衙役做李老板的副手，成方玉带着妻儿老小，再次开始修路。 夫妻俩领着小妖怪和壮丁们开山凿路，石蒜抱着成玉山到处看风景。 跟她讲各种有意思的小故事，唱经过改版的歌谣。 小丫头听得出神，那双像极了母亲的眼眸一眨不眨，泛着惊奇的光。 她听得懂奶奶在说什么。 还在娘胎里就能听懂了。 她一出生就会火球术，就是那时候跟母亲学的。 这是谢山山怀孕期间除了搬运之术，使用得最多的法术。 对一个小胎儿来说，搬运之术太难，她就只学会了火球术。 那时候，她第一喜欢的是听奶奶讲故事和唱歌，第二喜欢的是感受母亲怎么施展法术，第三是听来自外界的各种声音。 最讨厌听父亲母亲单独说话，黏黏腻腻的，还好这多是发生在她睡觉的时候，不然真让小胎儿郁闷。 各县之间的平坦大道相继修好，丰厚的工钱到手，壮丁们兴高采烈地辞别成方玉，各回各家。 临行前，成方玉特意嘱托了来自隔壁几个县的百姓，让他们回家后多晒些盐，过几天会有人过去收。 这些人听后，大喜过望。 先前知道绿云县百姓通过染布，拿到第一笔银子，在县里新开的铺子里买了好多吃的用的，正羡慕。 还以为成知县毕竟只是绿云县的知县，能带着他们修路、帮着他们修路，已是很好，不该再奢求更多。 没想到，成知县根本就没有忘记他们，绿云县百姓有的，他们也有。 第93章 儿媳不是人45 激动之下，这些来自隔壁县的百姓又是双膝一跪，咚咚咚的磕头。 为免他们把脑袋磕坏，谢山山忙施展法术将他们扶起身。 成方玉很无奈，同时又为能得到他们的认可而高兴，摆手道，“都赶紧回去吧，特别是路途远的，小心天黑前到不了家。” “不怕，”好几个声音同时回道，“路这么宽，这么平，再黑也不怕摔着。” 与各县之间的大路打通之后，在李老板的监督下，他几个商人朋友的铺子已经在绿云县稳定了根基。 这几个朋友把店交给手下，拉着货物，与李老板一道，前往隔壁那几个县。 李老板是去收盐的，他这几个朋友是去开铺，同时也收盐。 这盐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做这个买卖稳赚不赔，他们自是不会放过。 李老板有机会独占先机，但他觉得这馅饼太大，独吞不下，所以带上了这几位。 这几位背后的大腿都巨粗，他和他们捆绑在一起，有利无害。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将盐的收价定高一点，给当地百姓留个好印象，这样，即便后头别的商人再想来分馅饼，也咬不去多大一口。 白花花的盐交出去，换回白花花的银子，再换回各式各样或吃或用的物品。 几个县的百姓感激涕零，抱着满怀的东西就朝着过来视察的成方玉磕头。 成方玉实在顶不住，板着脸喝住他们，“再这样动不动的就下跪、磕头，我可就不再管你们了。” 百姓们连喊不要，麻利地站起身。 他要不管他们，皇帝再派来个吸血食髓的贪官怎么办？ 成方玉很满意。 日子在转眼间好起来，百姓们再没有出去抢，整日不是忙着下地种田，就是染布晒盐。 有能耐的，时而出海捕鱼捞虾，或是下海捉贝捞珠，逮一些美味的海鲜，能换更多的银子。 只是出海太过于危险，少有人去。 随着大路打通，闻到铜臭味的商人纷纷行动，带上各种货物南下。 越来越多的店铺落脚于蛮荒之地，这边出产的彩布、海盐、珍珠，以及海虾、海鱼等，也随着这些商人的返北而送往各地。 和货物一道送出去的，是关于成方玉南下之后所做的一切，最接近真相的版本。 人们惊叹于妖怪的恐怖，历任知县的黑心，成方玉的正直，谢山山的厉害，以及那一众蒙面侍从的神秘。 更好奇前后两个版本，到底哪个真哪个假。 但这个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另一个事情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道路打通之后，通过染布晒盐，捕捞各种海产品，蛮荒之地的几个县迅速富起来。 确定这边情况稳定，发展蓬勃，皇帝下了几道任命。 将成方玉的官升至五品，把他调回京城。 同时，选派了几个能力不错的人南下，到这几个县任知县。 蛮荒之地的百姓收到消息，第一次显露出他们作为未开化之人该有的野蛮。 地不种了，布不染了，盐不晒了，海产品不捞了。 第94章 儿媳不是人46 几个县的人集中到绿云县县衙附近，跪成一片。 谢山山施法，让他们跪不成，他们也不离去，就这样团团围着，不吃不喝。 成方玉有的是办法脱身，但他做不到就这样一走了之。 只好上书皇帝，恳求收回成命，就让他继续留在这边做知县。 折子被谢山山用法术直接送到皇帝的手上。 皇帝看完，露出几分苦笑，随后命国师带着圣旨走一趟。 国师直接出现于县衙的屋顶，他看着底下乌泱泱一片的人头，直从县衙四周蔓延至好远好远，心底有些感慨。 一段时间不见，这些原本衣裳破旧、面带菜色、眼神无光的人，现在是个个衣饰鲜明、面色红润、双眼明亮。 “看，是国师大人！” “是他！” 百姓们认出国师，脸上流露出希望，呼啦啦地跪下，求他帮他们向皇帝求情，不要调走他们的成知县，不要别的人来当他们的知县，他们可以给皇帝交税，交多多的。 国师严肃着一张脸，感觉有点羡慕。 他示意大家安静，拿出圣旨，喊成方玉接旨。 知道他来，早作好准备的成方玉自屋里出来，跪好。 皇帝是个开明的好皇帝，既然百姓们舍不得成方玉走，那就留他在这里。 官还是五品，把这几个县独立出来，成立南州，让他做知州。 国师话音落下，百姓们齐声谢恩。 将成方玉的声音掩盖得找不着影。 国师自屋顶上落下，将圣旨交给成方玉，与他闲聊几句，提出要看一看他的宝贝女儿。 成方玉欣然答允，和谢山山一道领着他来到隔壁居住的小院。 石蒜正一边揉面一边讲故事，成玉山小大人似的靠坐在旁边椅子上，小手指无意识地掐出各种诀，灵动的眸注视着奶奶，神色专注。 国师眼睛瞬间大亮，飞快地冲过去抱起了小女孩。 已经知道不能用火球术打招呼的成玉山当即往他脸上砸了好几个火球，把他保养多年的长须烧得只剩短短的茬。 “你要干什么！”谢山山飞奔过来，将女儿抢回来塞进丈夫怀里，她挡在前面，一个法术就要扔过去。 国师拍掉脸上的火，笑得很是高兴，摆手说“别误会，别误会，我是看你们女儿合眼缘，想要收她为徒……” “你想得美！”谢山山不等他说完，怼道。 石蒜也抓起一旁的菜刀，虎视眈眈，“什么合眼缘，不过是看中我宝贝孙女的天赋，你别想了，她还小，我们不可能让她离开身边的。” “那待她大些？”国师看到了希望。 “娘……”谢山山紧张地看着她。 石蒜笑，“等她十八岁，你亲自来问她。” 谢山山跟着笑出声来，“没错，如果她那时候愿意拜你为师，我们绝不阻止！” 拜他为师，真是可笑，要学什么，她这个娘不会教吗？ 又情真意切地说了几句，始终没能打动这一家人，国师失望离开。 国师走后，百姓们找到成方玉，主动要求交税。 既然皇帝把他留下来了，那他们也要说到做做到。 不仅交，还要比别人交得多，他们有钱。 第95章 儿媳不是人47 成方玉了解大家的财力，确实交得起，同意了。 收到税金的皇帝属实意外了一阵，他有意恢复此地的税收，但不是现在，而是打算过一阵子再说。 没想到，这些百姓如此可爱。 高兴的他，在上朝的时候，当着满朝文武，说了好几句表彰南州百姓的话。 又是这群野蛮家伙，百官已经有些麻木。 前一阵子，因为这群人，朝廷多了个南州和南州知州，导致成方玉在全国狠狠地出了一次名，他如今的名声，比当朝宰相还要响亮。 以往那些到处奚落讥笑过他的人，现在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出门，就怕被认出是说过成知州坏话的人，要受一顿指点。 税交上去之后，百姓们开始偷偷的往成家居住的小院门口放金子、银子、珍宝、宝石…… 他们都觉得成方玉留下来受委屈了，原本可以回京去享受荣华富贵，现在却只能住这样破旧的小院。 谢山山用法术查出每一批金银珠宝的主人，派衙役送还回去。 但不久又被百姓送过来，一番送来送去，直将谢山山溯源寻根的法术给磨炼至大成。 成方玉放话威胁，再送这些东西他就要走，没起一点作用。 百姓们已经学精了，知道他是皇帝亲任的知州，根本走不了。 还是皇帝听闻这个事情，派国师带着钱过来，命成方玉建造新宅，连宅子的大小和豪华程度都在口谕里提及了。 成方玉谢过恩，送走觊觎自家宝贝女儿的国师，看着那几大箱银子，露出笑来。 口谕里说了，建完宅子剩下的，给他买下人。 成方玉想起最初读书的目的，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实现了。 建造新宅的人手还是当地百姓，一收到消息，他们就放下手上的事情过来了。 日夜赶工，没多久就建好了。 搬新宅又摆了次流水宴，规模比上次还大，连着吃了好几天，举州同庆。 宅子搬了新的，还买了十几个逃难过来无依无靠的人为仆。 百姓们目光转移，发觉知州穿的太寒酸，又开始往他门口送布。 成方玉有点顶不住，直接用俸禄跟李老板买了最上等的丝绸，让谢山山一个法术变成衣裳，穿在身上。 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他还顺便买了几块上好的玉佩，换着戴。 总算了却送东西的风波。 — 随着时间过去，几个赶路巨慢的新知县终于到任。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来拜见成方玉这个大名鼎鼎的上级。 但在他们见到成方玉之前，就被一群百姓拦住了去路。 对方凶神恶煞的威胁他们，上任后不要贪污，不要欺负他们老百姓，不然他们就告诉成知州，让成知州砍他们的脑袋。 他们都是有后台的老百姓，就问他们怕不怕。 看着这群人挽袖露出比他们大腿还粗的胳膊，实在不像是什么良民，几个新知县心里发憷，连连给出各种保证。 很满意他们的懂事，一群壮汉又说了几句威胁的话，扬长而去。 见到成方玉后，几个新知县说起这个事。 成方玉笑，“别介意，他们只是苦日子过多了，没过几天好的，害怕。” 第96章 儿媳不是人48 他打量着这几个人，语气依旧温和，“但有一点他们没说错，成某确实是他们的靠山，如若你们胆敢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我真会替他们出头。” 几个新知县连连摇头。 不敢不敢。 — 不知是皇帝终于吸取了选人的教训，还是威胁起到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又或是以上都有。 这几个知县都不贪污，也不受贿，他们一心为老百姓做实事，且才能出众。 在他们到来后，南州越发繁荣，渐渐成为全国最为富庶的地方，税收占全国总数的两成。 每到交税的时候，皇帝都是喜笑颜开，先给国师赏一笔，再给成方玉赏一笔。 眼看没有什么事，石蒜准备离开的时候，谢山山再次怀孕。 据她所说，这次怀的不止一个，是一窝，一泡卵，一群小蟹儿。 石蒜好奇，决定多留一段时间。 这时候，皇帝的圣旨下来：南州目前没有什么要事，一般事务交给副手和几个知县即可，让成方玉带着夫人和那群小妖怪去继续开路。 南州的繁荣让皇帝深刻明白了交通便利的重要性，曾让国师遍寻全国，去找能人异士或是修炼有成的妖怪。 看能不能仿照成方玉，组建一支特殊的队伍。 也找到了些。 但能人异士心高气傲差遣不动，妖怪又视国师如唐僧转世想吃他肉。 没能成功。 成方玉欣然前往，带着妻儿老小和懒散了一段时间、个个圆润好几圈的小妖怪。 按着皇帝的旨意，自南至北，自东至西，一点点将全国的道路梳理一遍。 在这项绝大工程完成十分之一的时候，谢山山生产。 这次接生的除了石蒜，还有一只母田鸡精，当对方用不甚美观的爪子将一堆卵捧起来，石蒜傻眼了。 脑袋中浮现某本小说，一开头女主就生孩子，生了七十亿。 “恭喜恭喜，十五位公子，十五位小姐。”母田鸡精把卵递给谢山山。 谢山山用法力包裹住他们，将他们圈在怀里。 成方玉牵着成玉山的手进来，“山山，你怎么样，还好吗？” 成玉山则凑近那堆卵，稚声稚气地问，“娘，他们就是弟弟妹妹了吧，谁大谁小呀？” “我还好，”谢山山回了丈夫的话，才指着那堆卵开始介绍，“这是成一，这是成二，这是成三……这是成三十，一到十五是哥哥，十六到三十是妹妹。” 她每指向一颗卵，那颗卵都会脱离兄弟姐妹，跳起来跟大家打招呼。 母田鸡精露出笑容，这笑容在她那张蛙脸上有些滑稽，“这名字倒是好记又别致。” 过了一段时间，蟹卵孵化出来，经蜕皮后变成三十只眉清目秀的小山蟹，他们还要修炼许久才能化形，但现在已经有了灵智，能说人言。 因为胎教的缘故，他们很喜欢石蒜这个奶奶，每天黏着她要听故事。 被三十只蟹围着喊奶奶，成了石蒜许多辈子都难以磨灭的记忆。 她在这个世界又多待了三十年，见证了三十只蟹化形成人，才离开。 第98章 虐文恶婆婆1 身躯传来坠感，石蒜发觉自己正扒在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走道上，一个男人正用力抓住一个女人的肩，不停摇晃，“你又去看他了！” 男人长相俊美，神色冰冷中带着疯狂。 女人瘦弱清丽，肚子微微隆起，显是有孕在身。 男人力气很大，直晃得女人快要散架，但她脸上没有多少痛苦之色，有的只是麻木。 就连嗓音都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是呀，我又去看他了。” “贱人！”男人眼中喷出火来，猛地用力，将她身躯摔向一旁的地上 女人表情依旧麻木，任身躯直挺挺地倒下，肚子向下，砸向地板，发出“嘭”的一声。 剧痛袭来的瞬间，她好看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脸上流露出一丝开心。 血自腿间流出，染红了地板。 男人眼睛像被针扎似的猛然一缩，“白茉儿，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你给我起来！” 女人一动不动。 他踢了踢她，“我叫你起来，听见没有？起来！” 她的脚被他踢得晃了晃，静止下来。 “白茉儿！”男人脸上总算流露出惊慌，他弯下腰，颤着手将她抱起来，“白茉儿，白……” 那张清丽的脸对上他，露出了他从来不曾见过的愉悦的笑，“楚寒，真好，我终于，我终于弄掉了你的孩子。” 楚寒的脸瞬间阴郁，低气压在身周肆虐，他一只手虚握，危险的双眸落在了女人纤长的脖子上。 “怎么，想掐死我？”白茉儿的笑带上了丝丝癫狂，“来呀，是男人就马上动手！” 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数下，那口气还是被楚寒忍了下去。 他眼中的危险褪去，换上了浓烈的占有欲，薄唇勾出冰冷的弧度，语气凉得像是深秋的寒风，“呵，你以为这样激怒我，就能如愿解脱了？没门！你白茉儿即使死了，也还是我楚寒的鬼老婆！” 脸上掠过一丝遗憾，白茉儿脑袋一歪，晕倒过去。 楚寒以为她装，威胁了好一通。 见人脸色越发地白下去，才感觉到害怕，大吼一声，抱起人直往楼下冲去。 石蒜打开门，一边摇头一边跟着下了楼。 这是个由虐文演变成的世界。 男主楚寒，这个世界几大商界巨头之一。 他年轻有为且俊美无双，是无数单身女性的理想型。 楚寒有个初恋，他很爱她。 但初恋却是移情别恋，踹了他，和另一个几大商界巨头之一好上了。 结了婚，还生了好几个娃。 他因此对这两个人恨之入骨。 但对方实力不在他之下，他千方百计针对，还是奈何不了对方。 这时候，楚寒遇见了和初恋样貌相似的白茉儿。 白茉儿出身普通，是刚刚毕业出来工作的大学生，有个感情不错的男朋友。 楚寒调查清楚白茉儿的一切，花重金买通她的家人与男朋友，设计将她变成了他的合法妻子。 白茉儿自此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受气包，他楚寒花重金买回来的受气包。 第99章 虐文恶婆婆2 他把对初恋，对初恋丈夫的恨，全部发泄到她身上。 他囚禁她，每天变着法的辱骂她，折磨她，伤害她。 楚母也恨儿子的初恋与她的丈夫，也把这份恨意发泄到白茉儿身上。 母子同心，直折腾得白茉儿多次死去活来、死里逃生、苟延残喘，最后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白茉儿一直不爱楚寒，当初被算计与他结婚之后，对男朋友的失望让她不再轻易相信感情。 原本想着既然已经结婚，那就像世间无数的平凡夫妻一样，搭伙好好过日子。 谁想婚后竟是地狱。 她一直没有放弃反抗，以羸弱的身躯和楚寒对打，想方设法逃出楚家别墅。 每次都因此而遭遇了加倍的伤害。 一开始她反抗，为的是逃离地狱，重获自由。 随着一次次失败而心灰意冷之后，所求就只是一个解脱。 在决定放弃生命之后，她先将为了钱把自己推进地狱的亲人、前男友算计了一番。 装作无比的在乎他们，每次千方百计出逃，都想尽办法去见他们。 终于引得楚寒对他们下手。 伤的伤，残的残，瘫的瘫。 之后，她开始求死，失败多次，总算跳江成功。 看着那滔滔江水，楚寒慌了，认清了自己的心。 他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爱她入骨！ 他不信她就这样死了，疯了似地找她，连公司都不管不顾。 在这期间，楚寒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深觉曾经那样对待白茉儿的自己和母亲都该死。 但他不能死，他得活着，找到她，补偿她。 于是他收集证据，将母亲送了进去。 楚母在里面没蹲多久，实在受不了那种生活，自杀了。 此后，楚寒找到了白茉儿。 那时候她已经巨人观，漂在江面，把第一目击者吓得连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通过dna对比，确认是她无异。 楚寒疯了。 …… 这种小说能演变为真实世界，就是为了吸引来任务者，对其进行大改造的吧…… 石蒜顶着楚母保养得当的身躯，在走出家门的同时，将剧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难以言喻。 叹了口气，在佣人的跟随下来到车库，她点了原身最常用的司机，选了最低调的一辆车，在佣人将门拉开之后，坐了上去。 车子直达最好的医院。 石蒜顺着剧情的指引，直接来到白茉儿所在的病房外面。 楚寒正掐住了这本小说里最厉害的妇科圣手、医学泰斗，将瘦弱的老太太给掐得面色发黑。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给我保住她肚里的孩子，不然我让你在医学界混不下去！” 旁边的医生护士一脸的怒气，但却敢怒不敢言，只不停地劝他冷静，语气卑微。 “你把她掐死了，这世界就没人能救白茉儿了，加把劲！”石蒜冷冷地飘了一句话过去。 楚寒身躯一震，松开手，老太太手捂住脖子，用力喘息几下，狠狠地瞪他，“你这人有病！那孩子都已经流出来了，保你妈保！” 第100章 虐文恶婆婆3 她喘着粗气，声音沙哑，语气微弱，却怼得楚寒一愣，接着脸黑下来。 见他还要发作，老妇人冷笑，“你和里面那位是有仇吧，不让我们尽快手术，在这里拖三阻四，人都快死了，还装出这样一副关心的模样，恶心谁呢？” 楚寒脸黑如碳，手用力地握紧又松开，咬着牙说，“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好起来，不然……” “不然怎么？”老妇人语气讽刺，“你要拆了医院是吗，耽误我们救人的可是你，你哪来这么大的脸威胁我们？精神病都没你精神！” 楚寒周身散发出冷意，一拳锤在医院墙壁上，没有什么声音，却痛得他脸色一变。 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声音低沉，“即刻开始手术！” 旁边的医护人员打开病房门，鱼贯而入，他们很快将昏迷在病床上的白茉儿推进手术室，忙而有序地开始各种术前准备。 石蒜看着前往手术室门口等候的楚寒，到医院外面找了个公用电话，报警。 这些小说中的人物受剧情牵制，不知道要报警，只能她来代劳。 警察很快到来，在查过监控之后，当即来到手术室门外，将楚寒这个医闹的家伙给拷走。 楚寒瞪着两只不可思议的眼，“你们竟敢抓我，不知道我是谁吗？限你们三秒之内即刻放了我，不然……” “不然怎么？”一个警察蔑视着他，“你要拆了警局？” “快带走，快带走，别让他扰了这清静地。”领头的警察催促。 楚寒拼命挣扎，一脚将一个警察踢得坐倒在地。 “还敢袭警，”领头警察严肃地看了他一眼，扣住他肩，亲自押送。 一些目睹了医闹过程的护士和病人拍手称快。 石蒜回到医院，守在手术室门口，打电话给楚宅的老管家，让他吩咐厨房做些清淡温补的食物送过来。 又让小护士请来院长，给医院捐了一大笔钱，用作是楚寒闹事的补偿。 收到转账，听到她说的话，院长不禁怔愣住，久久无法回神。 一开始听说楚夫人找自己，还以为她是要追究报警的事。 那时候他还想，不知是哪个医生护士这么勇，他一定要保下对方，再偷偷的给加奖金。 收到转账的时候，也还以为这是楚夫人看出他的想法，给来收买他的。 没想到…… 这位楚夫人啥时候这么讲道理了？ “教子无方，给贵院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石蒜朝院长微微鞠躬，态度十分恭敬。 这些真正救死扶伤的人，值得她如此。 “没事，没事，”院长摆手，试探地说，“楚先生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不知报警的是？” “不管是谁，”石蒜一本正经，“这个警报的好，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在这里闹事，就该收到惩罚。” 院长越发讶异，有些怀疑这位楚夫人是不是鬼上身。 他很快打住自己的念头，他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还有事忙，院长先行离开。 不管这位楚夫人怎么回事，都没有他的工作重要。 第101章 虐文恶婆婆4 手术顺利结束，拥有虐文女主打不死体质的白茉儿没有大碍。 她被推回豪华vip单间病房不久就恢复了清醒。 看见满眼的白，她没有像很多女主那样以为自己到了天堂，明确地知道这是医院。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从医院里醒来了。 自从被算计和楚寒结婚，她在医院待的时间比在楚宅还要多。 她不停地受伤，住院，还没康复，就继续受伤，住院…… 对疼痛都快免疫了。 偏偏她身体还不错的样子，明明感觉偏体鳞伤，但每一次还是都挺了过来。 “醒了？”石蒜看着她几乎和床单一样白的脸，语气轻快，“告诉你个好消息。” 白茉儿眼珠微转，用余光瞄了她一眼，没理会。 石蒜朝她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楚寒因为医闹被警察抓了！” “什么？”白茉儿以为听错，下意识问道。 石蒜重复了一遍。 白茉儿眼中掠过一道光，稍纵即逝，随即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楚夫人，你儿子被抓了，你高兴个什么劲？” 石蒜：“维护了社会的稳定，给白衣天使出了一口恶气，我当然高兴呀。” 白茉儿不解。 石蒜眉飞色舞，“是我报的警。” “为什么？”白茉儿打量着他，满眼的疑惑。 “不为什么，”石蒜将床头柜上一个保温盒打开，这是老管家先前送来的。 她语气认真，“遇到违法乱纪的，就该报警。” 香气飘出来，是炖得绵软的肉粥。 石蒜将粥盛进小碗，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好了，不说他，你一定很饿了，来，吃点粥。” 白茉儿闻到味，吞了一口口水，却并不张嘴，只定定看着她。 石蒜挑眉，“怎么，怕我下毒？” 白茉儿白她一眼，手肘撑床支起上半身，靠住柔软的靠垫，一把将粥夺过来，大口吃着。 连吃了三碗。 感受着肚里温暖的饱感，她脸上现出一抹恍惚，有种身处梦境的错觉。 忘记已经多久没有吃过温热的食物了。 那两母子每次给她吃的都是冷掉的剩饭。 “好好睡一觉，你需要休息。”石蒜扶她睡下，收拾了餐具离开病房。 “夫人，”候在外面的老管家和两个女佣人微微弓腰。 石蒜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管家，叮嘱两个女佣好好照顾白茉儿，离开了医院。 亲自到最好的保镖公司，石蒜挑了40个身手最好的保镖，让其中20个去医院保护白茉儿，另外20个保护她。 带着保镖，石蒜回到家，进入楚寒的书房打开电脑，调出监控视频，截取了多段楚寒暴打白茉儿的视频，保存出来。 其余视频也转移一份到手里，电脑里面的删除干净。 在保镖的簇拥下，石蒜来到拘留楚寒的警察局，将视频提交出去。 “这家伙也太狠了，”才看完第一个视频，警察们就连连摇头，为楚寒的狠毒而心惊。 同时，对受害者白茉儿也生出了无限的同情。 当初楚寒和白茉儿的婚礼办得隆重，举世皆知。 无数女人都因为羡慕嫉妒她而失眠至天亮。 大家都在猜测她的豪门生活有多风光。 没有人能想到，会是这样的惨绝人寰。 第102章 虐文恶婆婆5 石蒜在警局做笔录，将自己所知的儿子虐待儿媳的事一点细节也没有隐瞒地说了出来。 说完，坦白自己也有参与，但并没有禽兽儿子下手那么重。 她一直不喜欢儿媳，但今天儿媳肚里的金孙被儿子打掉了，她实在忍不了，特来告发。 将一个极度渴望抱孙的刻薄婆婆演绎的十分形象。 石蒜不是要躲避原身遗留的法律责任，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进去。 警察怀疑她，但一时找不到证据，去了楚宅，也查不到有用的，也没法自她的口供里找到破绽，只好暂时默认她是无辜。 警察要到医院看病历，白茉儿以往受的伤早已痊愈，无法验，但好在病历有记载。 那位亲自押走楚寒的警察坐到了石蒜车上，就坐在她身边。 一路上他各种套她的话，对她是越发怀疑，但却怎么都找不到证据，有点郁闷。 石蒜没有在意，只当着他的面，给相关部门也捐了一笔款。 这位脸色稍稍缓和，与她一道去看过白茉儿之后，独自去找了医生。 白茉儿还在睡，直到警察离开，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她太累了。 当她醒来，面对的仍是笑得一脸和蔼的婆婆。 旁边还有一位长得很严肃但眼神很和善的警察。 得知对方是来处理自己被家暴、虐待一事的，白茉儿先是不信，接着泪水就流了满面。 她终于拨开乌云得见明月了么？ “你别激动，先吃点东西，再慢慢说。”石蒜打开保温盒，将鸡汤盛出来，递给她。 白茉儿抹去脸上的泪，连干三碗之后，将楚寒是怎么收买家人与前男友，怎么在他们的配合下设计自己与他结婚，婚后又是怎么过来的，一一诉说出来。 她在说到婆婆参与的部分时，想到对方这两日所做的一切，故意说轻了许多。 警察看得出她在婆婆的事上有所隐瞒，提醒说，“你可知你婆婆来报警，只是因为楚寒伤掉了你肚里的孩子，一时气愤？” 言外之意就是她并不关心你，你个傻姑娘不要就这样对她心软。 白茉儿听了他的话，却是疑惑地看着婆婆。 她很确定，婆婆是有点期待她肚里的孩子，但绝对没到这种程度。 为了几个月的流掉的小胎儿，把辛苦养大的亲儿子送进去。 难道是有什么苦衷？ 是发现儿子出生不久就被调换了，然后这个儿子伤害了她亲生的那个…… 想到她突然对自己那么好，白茉儿脑海中出现一个震碎三观的猜测。 该不会，这位楚夫人当初生的不是儿子…… “白小姐，”警察的声音将白茉儿飘远了的思绪拉回来。 她目光古怪的看了一眼婆婆，语气有些复杂的对警察说，“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是她拉我出了火海，还有您，谢谢您，警察先生。” “不用，这是我们该做的。”警察摆摆手，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翻供的意思，告别离开。 “你这样看着我是为啥？”石蒜眯着眼看回去，眉头微皱。 第103章 虐文恶婆婆6 总觉得，她这眼神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楚夫人，”白茉儿犹豫了一会，“冒昧的问一句，楚寒真是你的亲生儿子？” 看着她那一脸复杂的表情，石蒜思绪转了几度，瞬间猜到她胡思乱想到了哪种程度。 撇了下嘴，“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屁股上有个胎记。” 白茉儿越发不解，“那你为什么……”要把他送进去？ 她前面说的那些理由，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正因为是亲生的，我才不能纵容他，”石蒜义正词严，“犯错了，就该好好教育，让他长教训，下次不再犯。楚寒已经这么大个人，犯的又不是一般的错，不是我这个亲妈能教育得来的，只有将他送进去。” 叹口气，“希望他能明白老娘的用心良苦，从今往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目光定在她脸上好一会，白茉儿才再次开口，“可是这次犯错的不只他一个。” “我知道，”石蒜目光坦诚，“我没有要逃避的意思，等我安顿好你，我会去自首。” 白茉儿眉头皱起，这次是直接问了，“我是不是你走失在外面的亲生女儿？” 石蒜摇头，“没有这么扯，”脑中思绪转了两圈，决定编故事，“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在魂归地府之后，被打入地狱，将生前施加在你身上的，加倍承受了一遍，我很后悔，想着如果能重来，一定好好待你，结果我一睁眼，就真回来了。” 白茉儿目瞪口呆，你这个更扯好吧？ 石蒜换了一副恳切的语气，“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赎罪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死后能少受些罪，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了。” 见她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信，石蒜干脆将地府、地狱里的一些细节描述出来。 白茉儿听后，大为震撼，对她的话信了九成。 — 楚寒因医闹被抓一事上了新闻，上了热搜。 一开始大家理解他，觉得他是太过在意自己的妻儿，虽行为过激，但也能够体谅。 后来有人扒出白茉儿流产的原因，大家难以置信，但仍在想是不是楚寒误伤的白茉儿，又或是他们夫妻俩有什么误会。 再后来有人扒出白茉儿多次受伤住院的经历，每一次都是被楚寒家暴，且楚寒因此被亲生母亲举报，警察证据都收集得差不多，他正待在拘留所里等待判刑。 全网震惊！ 无数曾经羡慕嫉妒白茉儿的女性心碎了一地。 梦中情人竟是个变态家暴狂，娶妻只是为了发泄暴力！ 心碎之后就是同情，对受害者白茉儿的无限同情。 许多人自发来到医院，探望她。 人太多，白茉儿根本见不过来，唯有全部拒绝。 二十个保安将前来探望的人拦在外面，态度很好地跟他们说明了情况。 大家都表示理解，把带来的小礼物托保安转交，安静地离去。 石蒜自门缝里看见这一幕，觉得这个小说世界还不错，演变成真实世界后，那些边缘人物都保持了最可贵的善良、热心、有脑。 第104章 虐文恶婆婆7 楚寒在拘留之中得知举报自己的人是亲妈，怒火冲天。 其时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模样落魄，再无丝毫以往的意气风发。 但发起火来还是气势十足，把心腹请来的律师吓得直想转身就跑。 冷静下来，他通过这位律师给心腹递信，雇了人去整亲妈。 他没有弑母的意思，就是想要让她和白茉儿的亲人以及前男友做个伴。 幸得石蒜有先见之名，花大价钱请了保镖。 那些受雇要害她的人没有得逞，反被保镖干翻，一个不落的送到了警局。 其时，石蒜正忙着，自楚氏集团里提拔了一位能力出众的高管做总裁，楚寒在里面受教育的这段时间，就由他来管理楚氏。 以免楚氏群龙无首，就此败落下去。 这是原身丈夫不希望发生的事，他是个不错的人，石蒜决定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 那么原身有没有心愿？ 石蒜任务期间使用的身躯，都是婆婆们自愿交出来，换取了同等价值的东西。 她们已经一碗孟婆汤下肚去投了胎，与这辈子永远告别。 即使有什么心愿，也早随着孟婆汤下肚而遗忘。 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和任何人无关。 安顿好公司的事，石蒜又找了专业人士，处理楚寒与白茉儿离婚以及财产分割的事。 白茉儿是空着两只手嫁给楚寒的，能分的只是不多的婚后财产的一半。 说是不多，也够白茉儿坐吃山空到死那天有余。 白茉儿说过不要这笔钱，但石蒜还是打算给她，这是她应得的。 至于到时候白茉儿收不收，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除了找亲妈的麻烦，楚寒也没有忘记白茉儿。 和石蒜那边的情况一样，白茉儿没有伤到一根汗毛，反而是受雇害人的家伙被保镖抓住，送进了同一间警局。 楚寒的心腹就此被揪出，就此被顺着摸到瓜，查到他是主使。 罪加一等。 这时候白茉儿才知道，婆婆居然给她请了这么多保镖。 虽然对方口口声声是为了赎罪，为了死后少受些苦，她还是有些感动。 已经好久没有人待她这样好了。 石蒜纠正她，“你这样是不对的，我现在对你再好，也掩盖不了先前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对你的好，你受着就是，没必要感动。” 白茉儿讶异地看她一眼，收回目光，没再说话。 虽然楚寒千不情，万不愿，婚还是很顺利地离了，那一笔平分的婚后财产被打入白茉儿的账户，她反手就把钱给捐了。 这时候她已经养好身体出院，没回楚宅，直接在地段一般的位置租到房，安顿下来。 为了放置那些陌生人送给她的小礼物，还特意租多了一个房间。 石蒜直接用原身的钱将整栋房屋买下，以房东的身份，住到了白茉儿的隔壁。 没多久，楚寒的判决下来，数罪并罚，除了给白茉儿的一大笔赔偿，还有好几年的铁窗泪。 全网欢腾。 大家各种开直播、录视频，劈叉、倒立、跳肚皮舞……，庆祝这大好日子。 白茉儿刷到这类视频，全部一键三连。 赔偿款入账，白茉儿这次没有捐出去，收下了。 她觉得，这才是她应得的。 第105章 虐文恶婆婆8 拿到赔偿款，白茉儿买了一辆代步的车子，开始找工作。 距离毕业已经好几年，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特长，虽然很多招聘者认得她，对她格外和善，但没能因此而破例。 找了半个月，没一家公司要她的。 这时候，自搬到隔壁就再没有找过她的前婆婆敲开了她的门，“听说你找不到工作？” “嗯。”白茉儿声音有点闷。 “我有间化妆品公司，想进去得从最底层做起，你要不要去？” 像是溺水者看见救命稻草，白茉儿一把抓住，“要！” 原身的这间公司，集生产、销售于一体，有自己的厂房和门店。 规模不大，经营多年，一直不怎么赚钱，目前濒临倒闭。 白茉儿被带着参观了一遍整个公司，感觉上当了。 如果是这种环境，她自己也能找到的。 她想要一间实力好些的公司啦。 “别这样一脸的苦相，即使我这个公司倒闭了，还有别的，我名下这样的公司多的是，保证不会让你失业。”石蒜信誓旦旦地说。 原身喜欢投资，基本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涉猎。 但都是赔多赚少，入不敷出。 好在楚家财大气粗，她自己也出身不凡，手里大把钱，败得起。 白茉儿：“……”不愧是你，够财大气粗。 石蒜看着生产线上按规定严格执行的工人，看着那一批接一批被生产出来的瓶瓶罐罐，“其实我们的产品不错，只是销售方面出了问题，导致卖不出去，才会落魄至此。” “何止是销售的问题？”白茉儿指着那些瓶瓶罐罐，“这包装也不行，看着奢华贵气，实际土气、老气得很，产品的受众还是追求时尚与颜值的年轻人，能卖得出去才怪！” 这包装是原身定的，在投钱进来定下包装之后，她就没怎么管过。 毕竟她投资了太多这样的企业。 石蒜不了解化妆品，经她提醒才豁然开朗，“那你觉得，应该换怎样的包装？” 白茉儿眉飞色舞，“当然是颜色可爱，外形精致，还要萌萌哒的，让人看见就移不开眼，即使里面装的是屎，忍着臭也要买下。” “那好，这更换包装一事就交给你了。”石蒜郑重地拍拍她的肩，一脸的我看好你，加油！ 白茉儿愣了下，连忙摆手，“不，不行，我没学过画画，我不会设计！” 石蒜摆手叫来化妆品公司的负责人，让他给白茉儿介绍个靠谱的设计师，“公司成败在此一举，如果不成，他们这些人恐怕都得给我去做豉油了。” 白茉儿不解，“为啥是做豉油？” 石蒜：“我那么多公司，就一间豉油厂收益还可以，能一下接收那么多人。也不知现在的孩子是咋的了，豉油都当饭吃，导致现在开豉油厂，稳赚不赔。” 扭头看向陪同过来的公司负责人，白茉儿低声问他，“你想去做豉油吗？” 对方露出苦笑，“当然是不想的，我家在这边，豉油厂距离这边太远了。这些工人也都是在这边待惯了的，估计都不想走。” 第106章 虐文恶婆婆9 白茉儿了然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夫人放心，我一直全力以赴。” 设计师是个与白茉儿差不多年纪的男生，长得斯斯文文的一脸内向。 对上人的目光还会躲闪，露出羞涩的笑和一颗惹人注目的小虎牙。 双方见面，相互介绍之后落座，白茉儿说出自己的要求，沿用了先前给前婆婆形容的那番话。 小虎牙听完，当场就想把手边的电脑狠狠砸向这个柔弱的女人，进去和她前夫做做伴。 咬牙忍下，人蓄无害的笑浮现脸上，“白小姐，你能说得更仔细一些吗？” “我说的已经够仔细了呀，”白茉儿疑惑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的设计师，心想是不是经理搞错了，这人这么年轻，靠谱吗？ “那好，我画个图，你看看。”小虎牙暗暗翻了个白眼，开始画。 白茉儿走到他身后去看，不停给出各种意见，“……颜色浅一点，深一点，太浅了，又太深了……” “……” …… 折磨了小虎牙好几个月，白茉儿终于拿到满意的设计。 石蒜看后，直接找到对方，花大价钱挖人，让他成为了化妆品公司的御用设计师。 小虎牙一开始坚决不从，但她给的实在太多。 设计图被送到原身名下的容器厂，即刻轰轰烈烈的开始生产。 想让公司起死回生，不能光是指望包装的更换，还得在营销上下功夫。 白茉儿在新包装生产期间，来到了公司仅有的几间门店中的一间。 这间店地段不错，但街上人流如织，愣是没一个进去的。 白茉儿看见了，也不想进去。 店铺的装修看着，就让人觉得东西很贵，有种高高在上，试都不会让你试，摸一下不买就要挨白眼的感觉。 偏偏货架上的瓶瓶罐罐又不吸引人，没有一点忍不住要走近去看看的欲望。 两个店员顶着化得肤白唇红的脸，半分不在意有没有生意，歪在椅子上，各自拿着手机刷视频。 白茉儿走进去，两个店员也没有察觉，直到她将店面参观一遍，不小心踢到货架，发出一声轻响。 两个店员同时抬头，“欢迎光……白茉儿！” 白茉儿一愣。 两个店员已经围过来，“真是你，真人比视频里的好看多了。” 白茉儿露出笑，展示工作证亮明身份，“我是来看看能不能提升一下销量的。” 两个店员脸上闪过尴尬，接着就叹气，“我们一开始也想了不少办法，但都没有用，慢慢的就放弃了，反正卖不卖东西都有工资……” 她们同时顿住，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 白茉儿看着门外的人来人往，想了好久，忽然扭头看着俩店员，审视着她们脸上的妆，“你们天天坐在这里，有没有留意过路过的女性，化妆的多不多？” “挺多的。” “化得好的多不多？” “少，除非是做我们这行的。” “化得比你们好的多吗？” “还没见过。” 白茉儿展露笑颜，“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第107章 虐文恶婆婆10(明天上架) 其实她是有特长的，只是总下意识的以为用不着，自我忽略掉了。 搬了小桌子小凳子到门边坐好。 一个店员拿着喇叭喊，“限时活动，买产品送化妆，满200一次！满200一次！限时活动……” 一个店员与白茉儿相对而坐，小桌子上已经摆好各种还没开封的化妆品和化妆用具，都是公司的产品。 待得几个女孩好奇地围过来，白茉儿当即利落地给店员卸妆，现出她带有不少瑕疵的素颜，再一一上妆。 妆化到一半，效果已经出来，店员的颜值从五分提升到七分。 几个女生的眼睛渐渐亮起。 “满200送一次化妆，你们这里有200的东西吗？”一个女生当先问道。 “有！我们店里的大部分产品都是这个价位。”拿着大喇叭的店员回道，她指向白茉儿正在使用的几样，“这些，都差不多是这个价。” 几个女生不由得凑近些，仔细观察白茉儿化妆，观察那些产品的使用效果。 见这边凑了几个人头，喜欢热闹的一些人也靠近过来，感兴趣的留下，不感兴趣的离开，人越聚越多。 有不少人认出白茉儿，亲切地和她打招呼，询问她的近况。 得知她一切都好，现在正在努力工作，都真心地替她感到高兴。 她们只是言语上的关心，并没有因为同情她的遭遇而买东西。 白茉儿也没有利用她们的同情，向她们推销。 与这些好心人聊着天，白茉儿手上动作不停。 目睹着店员的颜值自七分提升至接近九分，妆容完成。 刚才出声询问的女生忍不住了，她拿起一瓶遮瑕，“我遮瑕用完了，刚好要买，这个多少钱？” “299。” “好，就要这个，”她迫不及待地坐在刚化好妆的店员旁边，对白茉儿说，“我约了男神吃饭，想要化得清纯自然又好看，可以吗？” “没问题，”白茉儿看一眼她的衣着，动起手来。 化完，女生满意地付钱，带着遮瑕离开。 旁观的好几个女生都已经购买了产品，在一旁排队。 “第一次去男朋友家吃饭，想要看起来温和有礼、讨人喜欢，又不好欺负，还要美。” “参加前男友和前闺蜜婚礼，想要那种张扬的美，艳压全场，但不要有刻意抢风头的感觉。” “等会面试，希望看起来靠谱、稳重、值得信任，还要美。” …… 无论什么要求，白茉儿一一满足。 她的手速很快，但化完一个人也要一个小时。 从早到晚，白茉儿一直忙着，饭都是店员给她喂到嘴里的。 到打烊时间，共化了九个人，卖出三千多块的产品。 除开这九个人，还有几个买了东西，预约了另外的时间来化妆。 赚的不多，但总算是为这死气沉沉的店铺带来丝生气，让人看到了发展下去的一线希望。 石蒜知道这事，扭头就花大价钱去请了几个技术出众的化妆师，每间门店塞一个，同时搞起限时的“买200送化妆”活动。 第108章 虐文恶婆婆11 一开始，凭着高超的化妆术，吸引到的都是类似于见家长、参加前任婚礼，参加重要面试等特殊类型的客人。 每天营业额都在二千至五千之间浮动。 后来，这些人使用了购买的产品，很满意，不仅自己回购，还强烈安利给小圈子里的姐姐妹妹，带了不少客源过来。 营业额因此有了小幅度的上升。 没多久，新包装出厂，送到化妆品生产线上。 工人们当即加班加点生产，给产品全换上新包装。 门店这边则是暂停营业，重新装修。 白茉儿再次使出她的磨人功夫，差点将施工队逼疯，数次装修好又拆掉重来，总算弄出她想要的效果。 白茉儿因此被对方拉了黑名单而不自知，兴致勃勃的看着店员将换了包装的产品摆上货架，期待着次日的重新开业。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工作。 第一次经历自己的决策被采用，即将看到成果，她的心情很难平静。 事实证明，白茉儿的决策很有用。 换了新装修的店铺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进去看看。 进去见到换了新包装的产品，就忍不住要买。 根本不需要再搞什么买多少送化妆的活动。 但活动没有停止。 而是改成了，买旧包装产品，满200送一次化妆，买新包装产品，满1000送一次化妆。 仍是限时活动。 一些体验过化妆服务的老顾客，知道旧包装产品只是包装不行，果断出手。 她们大肆购买旧包装产品，以此换来多次化妆服务，积攒着，慢慢用。 当中有几个关心过白茉儿的，白茉儿看着她们笑容灿烂的模样，想到如果公司倒闭，她们会不会后悔。 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其实石蒜也可以砸钱，一直维持公司的运转，但这是原身都不会做的事，她更不会。 门店的生意火爆而稳定，为了能供上货，工厂连续扩大规模，公司的发展开始走上坡路。 白茉儿担忧的事没有发生。 事后石蒜在公司里开了个表彰会，将白茉儿扶起来，做了副经理。 不用去做豉油，大家都很高兴，用了最热烈的掌声为她祝贺。 升职后的第一件事，白茉儿带上新招的经验丰富的助手，去考察市场。 为继续发展，得增加门店的数量。 看了一上午，白茉儿感觉有些饿，“小吴，暂时到这里，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先。” “茉儿姐，”小吴像是才回过神，目光瞟向路旁，“那个流浪汉一直在看你。” 白茉儿疑惑地扭头，一眼认出这是前男友。 他现在这么惨了？ 不愧是楚寒，下手还是这么狠。 想当初，这也是个校草级别的帅哥，温和阳光、斯文儒雅。 追她的时候温柔浪漫，确认关系后体贴入微。 曾经不知多少女生羡慕嫉妒她有个这样的男朋友。 她也一度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朋友之一。 没想到…… 罢，她也报复回去了，她也脱离苦海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不管他，咱们去吃饭。”白茉儿很快收回目光，往停车场走去。 第109章 虐文恶婆婆12 小吴又看了那流浪汉一眼。 这人身上腻着一层垢，半长的头发凌乱纠结，认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裳满是破洞，瘦骨嶙峋地坐在破棉被里，神色痴傻。 实在不像是能和白茉儿有什么关系。 收回目光不再理会。 看着她们的背影渐渐远去，流浪汉脸上的痴傻瞬间消失，现出浓重的怨恨。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有人走了过来。 流浪汉连忙收起怨恨，恢复先前的痴傻模样。 脚步声停在面前，一双锃亮的皮鞋映入眼帘。 流浪汉眼底略过丝丝厌恶，将脑袋扭向了别处。 “你这么恨，就没想过要做些什么？”一道熟悉的男声，有如惊雷般炸响在耳边。 流浪汉猛地抬头，对上一张戴着口罩的脸，那露出来的双眸冰冷无情，透着股他厌恶而熟悉的高高在上。 楚寒！ “你这疯子怎么出来了？” 楚寒冷哼一声，语气讥讽，“你都能通过装疯卖傻来骗过警察，我能出来又有什么稀奇的。” 毕竟他可是真有病！ 先前警察来找这位前男友，询问他当初白茉儿被算计一事，他装作精神失常蒙混了过去。 楚寒在里面蹲了一段时间，吃够了苦，实在顶不住，忽然想到他也可以这样，很快被转送到精神病院。 在那里又受了一阵非人的折磨，才想尽办法逃出来。 “你变化还挺大的。”感觉比以前有脑，也更危险了，流浪汉往后缩了缩身子。 楚寒沉默，身周气压低的可怕。 这段日子的经历，真是有如天堂突坠地狱，落差之大，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说这个，”他阴冷刺骨的目光看着带着助手上车离开的白茉儿，语气像是暗处择人而噬的毒蛇，“你有今日，可都是拜她所赐，你就不恨吗，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楚大总裁，”流浪汉忽然笑出声来，“据我所知，把我变成这样的可是你，你这是在提醒我，要找你报仇吗？” 几句话就想把他当枪使，可笑，他又不是真的傻！ “可你也知道，如果不是白茉儿，我不会对你出手。” 流浪汉攥紧了放在棉被里的双手，沉默良久，紧抿一起的唇才分开，“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当然恨，也无比的渴望能够报复回去。 无论白茉儿，还是楚寒，都想要亲手弄死！ 但他双腿已废，行动不便，也只是想想而已。 和楚寒合作是很危险，但如果能报复到白茉儿，也是好的。 — 做完市场调查，新店顺利开张。 这是这片区域的第一间店，是切开这片市场的第一刀，十分重要。 已经快速成长起来的白茉儿亲自坐镇，帮着接待客人的同时，收集各种数据。 日子忙碌而充实。 这日正上班，忽然警察找上门，是一位陌生的警察。 白茉儿原来的那个家被人纵火，她瘫痪的父母和瘸腿的弟弟差点被烧死！ 在现场，发现了唯一的证据——带有白茉儿指纹的一个打火机。 第110章 虐文恶婆婆13 白茉儿知道这件事，很淡定地对审讯的警察说，“不是我做的，这明显是陷害。” “但你没有不在场证据，而且你家人差点被烧死，你还这么平静，一点都不难过？”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白茉儿露出讥诮的笑，“自我当初被他们卖给一个变态，就和他们再没有关系了。” 警察语气温和了一些，“我知道你的遭遇，你因此记恨他们也很正常……” 门忽然被打开，打断了警察的话，另一个警察走进来，“放了她，有人提供了她的不在场证据。” 白茉儿疑惑，案发时候她明明一个人待着呀，谁能给她提供证据？ 出来见到的，却是当初保护她的二十个保镖中的那个队长。 自楚寒伏法，白茉儿就再没有见过这群保镖，也没在意，只以为是他们已经离开。 当时还松了一口气，身边跟着这么大一群人做什么都不方便，觉得离开了才好。 保镖队长提交了一段视频，证明了案发时候她没有到过现场。 白茉儿这才知道，这群保镖没有离开，而是隐到了暗处，继续保护她。 为了向雇主证明他们尽职尽责，他们每天都会拍一段白茉儿的视频，发给石蒜。 这也是凑巧了，刚好昨天拍视频的时间就是案发时间。 白茉儿心情有些复杂，她其实不喜欢这种监视式的保护，但如果不是有这群保镖，她今天就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自警局出来，保安队长拦住了白茉儿离开的脚步，“白小姐，我们的存在是给你带来了一些困扰，但和身家性命相比，这都不算什么。” 顿了下，他又说，“而且我们没有隐瞒你的意思，多次在你面前露脸，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我们的存在。” “啊，这样的吗？”白茉儿惊呆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事。 “白茉儿！你个没良心的，害得弟弟父母伤残瘫痪不说，现在还想放火烧死我们，你没有心！” 一道气急愤怒的声音自一旁传来，白茉儿的弟弟拄着拐杖，很努力地朝她迈步。 但他却走不快，好容易到白茉儿跟前，又累得呼吸急促，一时话都说不利索。 白茉儿对这个弟弟没有好感，自小父母重男轻女，这个弟弟一直踩在她的头上长大。 当初要将她卖给楚寒，父母都犹豫了几秒钟，他却是第一个举手赞成。 他是没有参与设计她，但这不代表什么。 懒得理他，白茉儿转身就走。 白家宝要追，被保安队长拦下，不管他怎么闹，都越不过这如铁塔一般矗立于面前的男人。 白茉儿顺利坐上小吴开过来接她的车，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很好，人身安全有了保障，更能一心一意搞事业。 关于纵火案的元凶，白茉儿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楚寒。 自楚寒落网，为了早日放下过去，开始新生活，她没再关注过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他，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正要打个电话问问，接到前婆婆的来电。 第111章 虐文恶婆婆14 石蒜说了一通关心的话，告诉她，楚寒前段时间被确诊患有严重的狂躁症，已经转入精神病院治疗的事。 “知道你对他的事不感兴趣，就没有告诉你。我去看过他，那地方比监牢宽松不了多少，没想到……” 其实石蒜想到了，都不用脑子。 楚寒这明显就是要搞事，他不可能就此甘心，去承受应有的惩罚。 作为男主，气运加身，他要搞事也比一般人容易。 石蒜没有私囚他的权利，看不住他，只有提高警惕，加强防范。 特意给跟着白茉儿的保镖加了钱，让他们时刻注意，不可松懈。 做完这些，她就一头扎进到化妆品厂的生产线当中。 经过这些时日的了解，她对化妆品的生产生出了浓厚的兴趣，现在是每天吃睡都在厂里，已经将生产流程了解得七七八八，准备过两日就到研发部去看看。 接到白家出事，白茉儿被警察带走调查的消息，她已经在研发部亲自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件产品。 得知白茉儿在保镖队长的帮助下成功洗脱嫌疑，当即打了电话过来。 白茉儿：“这很楚寒，就这样安静地待在里面接受教育不是他的风格。” 夫妻一场，她也算了解他。 “确实，”石蒜拿着自己的第一件作品翻来覆去的看，叹了一口有些无奈的气，“听你这话，也怀疑纵火的主使是他了？” “是，”白茉儿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你主动跟我说起他的事，是你也有这样的怀疑？” 这是什么亲妈？ “是的，我还怀疑他现在就在你附近。” 白茉儿下意识地扭头，左右观察，透过车窗，却是看见不原处出租车上的保镖队长，心头大安。 “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提醒警察，让他们往楚寒身上查。我也已经给保镖加钱，他们会尽职尽责保护好你。不过如果你实在害怕，也可以过来和我一起。” 心底升起一股暖意，“谢谢，我想继续留在这边，新店生意差不多稳定，该为下一间店做准备了。” 奔波忙碌了这些时日，她已经感受到努力工作、一心投入的那种快乐，除非世界末日，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到她搞事业！ “好，你多加小心。” 挂断电话，就听开车的小吴羡慕的声音传来，“茉儿姐，是楚夫人吧，她可真关心你。” “她确实对我很好，”白茉儿也是迷惑，“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突然之间就变了，说是要赎以前的罪，不然怕死后要下地狱。” “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不单单是这样，楚夫人对你的好，是存了真心在里面的，她对别人的好也是，只里面的真心要比对你少一些。”小吴目视前方，头也没回。 真心…… 这个词用在楚夫人身上，多少有几分违和，但如果是现在的楚夫人，好像又十分契合。 联想到她面对亲生儿子时的那种无情，白茉儿心底生出一个离谱至极的猜测。 第112章 虐文恶婆婆15 警察还没找到纵火的元凶，一段视频先在网上火了。 拍的是白茉儿和弟弟在警察局外面相遇的情景。 标题起的很拉仇恨，“昔日的豪门太太竟然如此对待自己伤残的亲人！！！” 很多人看到了视频，在底下留言： “我觉得白茉儿会这样，绝对是她的家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觉得也是，她弟弟和父母都这么惨了，她还这样一副绝情的模样，绝对是那事十分过分。” “应该是父母重男轻女，从小就待她不好，长大后还压榨她，要她当扶弟魔。” “说不定她当初嫁给楚寒，就是父母要的彩礼太高，一般男的出不起。” “反正，我觉得不会是白茉儿的错。” “我也这样觉得。” “……” 楚寒看到网上的评论，气得一脚将电脑连带桌子一道踹翻，痛得他眉头紧皱。 继续砸钱，将白茉儿别的“黑料”放上去。 比如大学期间和多男关系混乱啦。 嫌贫爱富抛弃穷男友嫁给富豪啦。 婚后不幸就怪到亲人、前男友头上，派人将他们整残啦。 后来见到残疾前男友是怎么的无情装不认识啦。 金钱的力量令得这些“黑料”占满了热搜榜，惹得无数的圈内人眼红羡慕。 很多人一拿起手机，看到的都是各种白茉儿怎样怎样的推送。 瞬时白茉儿成了网络红人，大家都同情的那种红。 网络上一片倒的都是为她说话的声音。 “白茉儿这么漂亮，读书时候多几个人追，她犹豫一下，纠结一下也是有的，不算什么。” “什么嫌贫爱富？有更好的选择当然选好的，她又没有脚踏两只船！” “如果真是她整残的他们，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说不定她会嫁给楚寒这个变态，就和他们有关。” “前男友都变成了那个衰样，不认识不是很正常的吗，就算他把名字贴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吧。” “……” 石蒜刷到这样评论，收回了先前的想法。 不是这个世界的网友有脑，而是白茉儿有金手指，所有陌生人都是她脑残粉的金手指。 摸过手机来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 “白茉儿，你有兴趣进娱乐圈发展吗？” 那边愣了一下，“没有，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很有路人缘啊，进圈的话一定能够红红火火，如果你想，我即刻安排人，借着这股东风……” “我不想，没有这个兴趣。” 有些遗憾，“好吧，那你先忙……” “等等，”白茉儿出声阻止，咬唇思索良久，终是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你应该不是楚夫人。” 问完，她感觉到一阵轻松。 最近，这个问题一直纠结于心头，令她十分难受。 石蒜声音平静，“抱歉，不能。” 自她成为任务者，就做好了穿帮的心理准备。 毕竟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独特的思想。 虽然是第一次穿帮，此刻却是一点波澜也无。 但既然穿帮，保险起见，她不能在这个世界逗留太久，得尽快将白茉儿扶起来，然后离开。 第113章 虐文恶婆婆16 打定主意，石蒜对着电话劝道，“你就把我当成楚夫人就好了，一个会对你好的楚夫人。” 白茉儿静默良久，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不答应还能怎么样？ 见仍是这样的反效果，楚寒气得又踢废了一台电脑，放弃走网暴这一条路。 但白茉儿的事还在网上发酵，有人挖出了她自小被父母亏待的经历。 因为是女孩不受宠爱，自小活都是她的，好吃好玩都是弟弟的。 如果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父母甚至不想让她上学。 她初中开始做寒暑假工挣钱，自力更生，高中和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双手赚的。 接着有人挖出了她的感情经历。 大学的时候很多人追她，她选择了对她最好的一个，两个人的日常很甜，是学校里的模范情侣之一。 但后来白茉儿突然就嫁入豪门，成了变态家暴狂楚寒的妻子。 石蒜见事情到了这一步，干脆加一把火，公布了所有真相。 人们这才知道，白茉儿有多么的惨。 她的家人、前男友和楚寒，也因此成为了网络红人，那种纯黑的红。 他们的知名度，达到了万人中只露出半个后脑勺，也能被网友认出的程度。 家人和前男友还好，知道他们的惨样，大家都觉得他们已经遭受了报应，对他们都是各种奉劝好好悔改，好好做人的话。 炮火都集中到楚寒一个人身上。 网上骂他的话铺天盖地，现实中他一见光，就被举报，被抓回了精神病院。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这个时候，警察才找到纵火的元凶，正是白茉儿那双腿残废的前男友。 他知道自己行动不便，能耐不大，对付不了白茉儿，选择一个人揽下罪责。 保下楚寒，楚寒一定会找白茉儿的麻烦，不让她好过！ 他的说辞是在街上遇见白茉儿，见到她现如今好好的心头不忿，于是纵火陷害。 即使陷害不成，烧死她的家人也能出一口恶气。 至于他是怎么弄到白茉儿指纹的打火机，又是怎么靠双手带动残躯，爬行那么远去到白家纵火，则是一字不提。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他背后有个指使者。 经过调查，警察也怀疑楚寒，但没有证据。 更没能让这个重度狂躁症开口承认。 前男友就此蹲了进去。 失去了房子，白家宝来找过白茉儿几次，趾高气昂的问她要钱。 不等白茉儿拒绝，一旁的路人就出声了，“哪来这么大脸？她是你姐不是你妈，凭啥给你钱，真不要脸！” “即使是妈，你都成年了也不应该这样问她要钱。而且你父母当初收了楚寒的钱，和她断绝了关系，现在你和她也不是姐弟了，做个人吧。” “残疾人有补贴，足够你们一家三口生活了，这是你们的报应，好好受着吧，争取死前将罪赎完，死后好顺利投胎继续做人。” 群众的嘴巴格外利索，说得白家宝一个字插不上，他们团团围住他好一番说教，待得他好不容易摆脱他们，白茉儿已经走得没影。 这样的事发生过三五次之后，白家宝彻底放弃，再没有在白茉儿的面前出现过。 第114章 虐文恶婆婆17 风波过去，生活恢复平静。 白茉儿忙着开拓市场。 她被楚寒闹成全网红人之后，总算带动品牌，令到公司有了一些知名度。 产品质量可以，包装诱惑，门店本身也吸引人，生意再次火爆。 为保障供货，经理不得不一再的扩大生产规模，招工、培训、考试、上岗，忙得头顶冒烟。 石蒜待在研发部门，已经熟悉了每一种化妆品的制作，开始自主研发。 资格最老的副部长不知是第几次露出惊叹的目光，“夫人，你以前真没学过这个，你是读啥专业的？” “没学过，第一次接触，”石蒜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我是学中医的，但是……” “学中医的！”副部长声音拔高，将瘦削的一条手臂递过来，“那能请你给我把下脉吗？” “还有我。” “还有我。” “我。” 附和声成片响起。 石蒜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暗暗叹息，将手指搭到了副部长的手腕上。 只能说能感觉到跳动，但根本不知道这是啥脉。 更别说还有望闻问。 她是一窍不通。 “怎么样？”见她沉思了差不多一分钟，副部长有些急切的问。 “有点高血压，没别的了。” 副部长双眼明亮，“对了对了，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那些人更起劲了，一个个排起队来。 石蒜一一把脉，自剧情里翻到他们的情况，复述出来。 都没啥特别的病，除开三高就是亚健康。 全部把过一轮，这些人聚在一起，讨论起中医的神奇。 各种玄乎的说法让石蒜都刮目相看，有些好奇小说的作者是经历了什么。 讨论了一番，不知怎么的，这群人竟然生出要制造药妆的想法。 萃取天然野生草药的一些特殊成分，制成具有特别作用的化妆品。 供一些在特殊时期还想要美美的人使用。 比如，能够止血的散粉，能够消炎的防晒，能够活血化瘀的口红…… 石蒜：“……”前面两个我能理解，这活血化瘀的口红是要涂在哪里？ 不过感觉这个想法还挺新奇就是了。 “行，你们去搜罗人才，搜到了直接让他们开价，然后把账号给我。” “夫人，要挖这方面的人才，当然还是得你亲自出马呀。”副部长提醒，“你以前的同学、校友，快想想有没有符合的。” 石蒜想了几分钟，果然有几个人选，取过一张纸写下他们的信息，“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记得态度一定要好，去吧。” 要挖的这几位，目前都是领域中的大能，根本不把钱看在眼里。 听了药妆的想法，觉得挺有挑战性，得知邀请人还是楚夫人，才答应过来研究看看，但挖就别提了。 他们这小庙装不下他们几尊真菩萨！ 几个校友见面，一顿寒暄，感叹时光飞逝之快。 大家都老了，还是楚夫人这位校花风采依旧…… 这些老头看着一个比一个正经，但在楚夫人这样的漂亮老太太面前，却是比那些小年轻还要油嘴滑舌得多。 石蒜脚趾都抠出了半座城市，这些老家伙才收住话头，开始研究。 虽然口花，实力确实不弱，不过数年成果就出来了，轰动一时。 争议很大。 有人觉得这是个伟大的发明，有人觉得没什么用处。 第115章 虐文恶婆婆18(完) 知道市场需求，第一批面世的产品主要针对皮肤过敏、痘痘等常见问题。 得知这些困扰都能在美美美之中消弭于无形。 大量有此困扰的女性按捺不住钱包，纷纷购买。 更多的人处于观望，等待第一批试毒的人给出反馈。 效果显着。 瞬间无数等待已久的人飞速拥进各间门店，将产品给抢购一空。 那些反应稍慢些的人看着空了的货架，欲哭无泪。 纷纷喊话老板，赶紧给工人三倍工资，将他们绑在生产线上给她们干！ 完不成目标不许下班！ 趁着这波热度，石蒜推出了那些能够止血的散粉，能够消炎的防晒，能够活血化瘀的口红等用途特殊的产品。 有需求的人即刻买了，没需求的听说平时也能用，没啥副作用，也买了。 新产品为品牌带来不少的热度，旧产品的销量也因此被带动，销售额直线上升。 这些年，公司蓬勃发展，已经成为本国有名的企业。 白茉儿不停奔走于路上，将品牌门店开遍了全国各个一线城市。 借着这波热度，她继续冲击，向二线城市进发。 相比较于她事业的顺利，楚寒的经历要憋屈得多。 数次费尽心思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想找白茉儿的麻烦，但都没能见到她，就被热心群众一个电话给送回去。 随着治疗，他跑出来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不跑了，安安静静接受治疗。 借着药妆的热度将门店遍布国内所有城市之后，白茉儿提出要去开拓海外市场。 被石蒜拒绝，“以你目前的能力，管理公司已然足够，而且小吴跟你多年，你也该升上来，把位子腾给她了。” 白茉儿想想，觉得她说的对，同意了。 在公司所有高管的见证下，白茉儿被任命为公司总裁，原经理为总经理，其余众人职位各有调整，升职的升职，没升的也涨了薪水，普天同庆。 调整过公司职位，石蒜继续埋头研究，和校友老头们一起，不断开发出各种特殊用途的新品，补全了种类。 之后，更是将护肤成分融合到彩妆里面，推出来了兼具各种保养作用的产品。 能够保湿补水、改善暗黄、淡斑抗皱……的粉底液。 能够淡化黑眼圈、消除细纹、祛除脂肪粒……的眼影 能够保养睫毛，延长其寿命，令你轻松拥有浓密睫毛的眼线。 能够保湿滋润，预防皲裂，改善唇色的口红。 能够…… 样样逆天。 消息传出，整个世界为之轰动。 已经在海外市场暂露头角\u0000\u0000\u0000的公司因此而一飞冲天，成为业界无可撼动的第一。 石蒜和白茉儿。 一个在前经营公司，一个在后研发产品。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还曾是婆媳。 她们共同努力，将临近破产的小小公司发展成为如今的巨鳄。 成为了人人传颂的佳话。 在光芒最为闪耀的时候，石蒜处理好名下财产，化妆品公司整个的交给白茉儿，其余的全部捐赠。 而后将当初楚夫人参与虐打白茉儿的视频提交给警察，去了该去的地方。 她体验了一段时间别样的生活，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116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 “娘，我把饭放门口了，你待会记得出来取。”瘦弱温婉的女子扣了扣木门，放下手中竹篮。 她垂着满蕴哀愁的眸，正要离去，听见老太太熟悉而虚弱的声音自屋里传出，“别急着走，进来。” 田婉娘以为听错，呆在原地。 没多久就听脚步声自里面出来，一把拉开了门。 石蒜探出头发花白的一颗脑袋，“还以为你走了呢，愣在这里干嘛，进来。” 伸手抄起门口的竹篮，转身回屋。 田婉娘恍若入梦，神色怔然地跟上。 “拴门。”石蒜头也没回地提醒。 田婉娘不明所以，乖乖照做。 婆媳俩先后进入陈旧而窄小的屋子，石蒜将竹篮放在四方桌上，将里面的饭菜一样样取出来。 田婉娘下意识的想上前去帮忙，但却忽然露出一丝苦笑，停在了距离婆婆最远的位置。 摆好饭菜，石蒜捧着碗连扒几口，感觉饿得发虚的身躯有了些力量，放慢了进食速度。 一来就这么饿，可是有些狼狈。 “昨夜我做梦，梦见床头底下地里埋了银子，你去挖来看看。”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石蒜声音有些含糊地说。 “啊？”田婉娘哀愁的眼中浮现浓浓的惊愕。 见婆婆抬头看来，忙应了一声是，到厨房找来砍柴刀，蹲到了床边。 石蒜给她指明位置，“就是枕头底下，挖吧。” 田婉娘趴低身子，柴刀一下一下刨松地面，一点点往下挖。 石蒜吃着不算美味的饭菜，翻看起剧情。 原身唐姜氏，寡居多年，膝下有一子唐正岚。 唐正岚年方二十，于两年前娶妻田婉娘，未曾生养。 唐正岚是读书人，性子聪颖，年轻轻的就是举人，已于去岁进京赶考，至今未归，也没有任何音讯。 大家都猜他是落榜了，没脸回来见老娘，留在了京城准备下一次考试。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别的举子留京，都会寄信回家报平安，说明情况，并索要银两。 像唐正岚这样一走没有任何声息的，实在少见。 不提外界各种猜测，唐正岚走后数月，家乡突发大暴雨，洪水冲垮了他家的房屋，冲掉了即将收割的庄稼。 周围的百姓各有损失，但都不及他家严重。 突然遭此磨难，原身年老体弱，一下没顶住，生了重病。 田婉娘把仅有的首饰当了，得到的钱只够请大夫，不够抓药。 她求遍了认识的人，没一个有钱借她的。 眼看婆婆病得只半口气，她听从了一个半熟人的意见，自卖青楼，终于换得钱来救活婆婆。 她在青楼附近租了一处小房子安顿昏迷的婆婆，白天照顾病人，夜里回到青楼接客。 原身醒来，得知儿媳竟自甘堕落成了风尘中人，开口就是一顿怒骂，言语极尽侮辱、难听。 骂的田婉娘泣不成声。 骂完就喊她滚，不要脏了这屋子。 田婉娘伤心地离开，此后再没有踏入过半步这用她卖身钱租下的屋子。 她仍把婆婆当娘照顾，每天把三餐提前做好送到门口。 第117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 四季的内衣外衣，被褥、鞋袜，也都提前准备好送到门口。 还把她辛苦攒下的微薄私己，藏在这些东西里面，一并交给婆婆。 每次她都是敲门提醒一声，放下东西就走，唯恐多待会脏了婆婆的眼。 后来，有人将唐正岚的消息传回来，说他被皇帝点为状元，游街之时被户部尚书看中，现已成为尚书女婿。 他和尚书小姐大婚之日，正是家乡遭遇洪灾之时。 婆媳俩大为震撼。 决定上京去一探究竟。 原身一开始只打算自己去，她才不想带上田婉娘这个娼妇。 但她只是一个身虚体弱的老太太，一个人根本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只好默认了田婉娘的陪伴。 田婉娘拼命地攒银子，赎身，婆媳俩一道北上。 路途历尽艰难险阻，终于到京。 原身拦住直接要到尚书府叩门的田婉娘，想办法先见到了落单的唐正岚。 她对儿子抛母弃妻，一个人在京城独享富贵的行为没有半个字的指责。 抱着他哭了一通，将他离去后的一切细细告之，而后建议他赶紧一纸休书打发了田婉娘这个娼妇，千万别因为她而影响了他大好的前程。 唐正岚思索一番，皱起眉头，说田婉娘吃了那么多苦，好容易来到京城，绝对不可能轻易打发了去，处理不好，万一她闹起来，弄的满城皆知…… 原身老脸沉下来，“那就杀了她！” 当时唐正岚都吃了一惊，他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没料到会被母亲如此果断、毫不犹豫地说出。 一直以为她只是个没多少见识的普通妇人，原来竟长了这样一副歹毒、冷血的心肠。 田婉娘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丈夫，泪水自她眼中涌出，她垂眸不敢看他，在他走过来时还后退了几步。 唐正岚一把揽住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锋利的刃刺入她的心脏，宽大的手捂住她意欲喊叫的口，结束了她的性命。 唐正岚还没找好借口和原身光明正大地相认，接她回府享福。 田婉娘的尸体就被人发现，报了官。 负责此案的官员公正严明，在查实案情之后，一刀铡了唐正岚。 念在原身年老，又没有直接参与行凶的份上，判了流放。 她熬过路上的艰辛，到达流放之地，又熬了数年，乱世爆发。 各种义军四起，每天都在流血、死人，没多久，原身也成了那无数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之一。 石蒜填饱肚子，放下碗筷，就听田婉娘轻咦一声，讶异的声音传来，“真的有东西！” 她低头伸手进去，很快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小酒坛子出来，直起身，用帕子擦拭掉泥土，将酒坛子放到婆婆面前，退得远远地站好。 石蒜见她这样，轻轻叹息一声，取掉小酒坛子的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白花花的银子。 估摸着最起码也有一百两。 田婉娘眼都直了，很快心底冒起一股酸涩，如果当初能有这么一大笔银子…… 她止住思绪，嘴边露出苦笑，这怎么可能？ 第118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 且不说房子是她沦落青楼之后租的，如果不是婆婆梦到，谁又能想到那里会有银子？ 石蒜拨弄着那堆银子，“你的赎身银子是多少？” 田婉娘猛地抬头，忽然察觉婆婆神色居然少见地柔和，她心底生出一股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五十两。” 赎比卖，翻了一番有余。 石蒜刚好将五十两分离出来，让她拿手帕包了，又将剩下的五十两分成两份，“五十两给你赎身，剩下五十两，咱娘俩一人保管一半，明天一早就上京去找正岚。” 信息量太大，田婉娘一时消化不过来，愣在那边。 直到婆婆再三催促，她才回神，不停摆手，“娘，不行，银子还是你带着，我带万一丢了怎么办？” “丢就丢了，”石蒜不是十分在意，“丢了你那一份还有我这一份，全都我带着，丢了才是玩完。” 将银子往她那边一推，“快包起来，现在就去给你赎身，等会儿就去雇马车和车夫，还得准备干粮、衣服、被褥，多的是事。” 田婉娘傻愣愣地分别包好五十两和二十五两，放进袖里。 石蒜也装好银子，婆媳俩一道出门。 开青楼的老鸨很爽快，收到银子，就交出了田婉娘的卖身契。 石蒜接过确认无误，问过田婉娘的意见，当场向老鸨要过火折子给烧了。 注视着火焰跳跃、熄灭，卖身契化作灰烬消散于风中。 田婉娘眸间哀愁渐散，化作泪水盈眶而出。 “都过去了，”石蒜递过一块手帕给她，“有我在，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 “娘……”田婉娘对上她坚定的目光，泣不成声。 老鸨看着这一幕，心底生出丝丝缕缕的羡慕，垂头无所谓地一甩帕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待心中郁结随泪水倾泻而散去大半，田婉娘终于止住哭，恢复平静。 婆媳俩离开青楼，一样样将赶路所需备好，于次日天不亮出发，前往京城。 第一次离开家乡，田婉娘忐忑多过好奇，坐在晃动的马车厢里神色不定。 石蒜凑在车窗前打量着外面的情形，感觉往来行人的脸上多是各种愁苦与麻木，不见多少喜色。 显是日子穷苦，没几个能过得好些的。 乱世的征兆，这时候就有了的，只是没引起多大的关注…… 放下车帘子，石蒜自包袱里拿出一本书，这是她昨天买的，一连买了好几本，“婉娘，路途遥远，无所事事，我来教你读书吧。” 田婉娘眸间浮现丝丝期待，却有些不敢相信，“可以的吗？” 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不对，婆婆她认字？！ 石蒜看着她数次变化的表情，随口说，“正岚读书的时候我都有留意听，略识得几个字，教你是足够了。” 摊开书，示意她靠近过来，“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人活着，能学多些东西就学多些，总有用得着的时候，明白吗？” 田婉娘半懂不懂的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边，见她并没有露出嫌恶的神色来驱赶，小小地松出了一口气。 “咱们先在书本上读读，等安稳下来了再教你写字。” “好。” 第119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4 路途枯燥，但有读书解闷，田婉娘也不觉得十分难熬。 而且石蒜除了教她读书，每天还会抽出时间来讲故事，胎教小故事成人版。 经验丰富，她讲故事的技巧称得上是炉火纯青，听得就连车夫都神往不已，常常忘记自己正在赶车。 好在石蒜慧眼，选了三匹灵性十足的马，懂得自己拐弯，避开危险，才没有酿成车祸。 路上并不太平，乱象初显的时代，拦路打劫的不少，都被石蒜对照着脑海中的剧情，一一避开。 这日午后，他们行至一座小镇，车夫停车找人问路，路人告诉他们，“在这里找间客栈住下，明早再走，不然就只能露宿野外了，下一个村还远着。” 车夫谢过路人，却听见车厢里雇主吩咐说，“买些吃的就继续走，不住这里，露宿野外就野外。” 车夫也不多说，问过她的意见，按要求买回吃的，继续赶车。 一路走来这不是第一次了，收钱办事，人说咋就咋，他无所谓。 离开小镇，入眼的尽是荒凉的山野，越走，越荒凉。 随着天色暗下来，终于见得前方一座废弃庙宇，马车夫松出一口气，总算不用睡在野外。 将马车赶了过去。 三人先后下车，各自熟练地喂马的喂马，打扫的打扫，准备晚饭的准备晚饭。 忙完，吃下一顿热腾腾的蜡肉蔬菜粥，各自睡下。 马车夫睡在靠门口的位置，两个女人睡在里面。 裹着暖融融的棉被，马车夫分外满足地睡去。 他这些年给无数人赶过车，还是第一次雇主给他准备棉被，而且一路来吃的多是各种热食，少有冷硬的干粮。 能遇到这样的雇主，他实在太幸运了。 田婉娘靠着婆婆，也很快沉入了梦乡，赶路实在太累，根本都来不及去想啥，挨着被窝就睡了过去。 听到两个人均匀细长的呼吸，石蒜努力撑着眼皮，轻轻掀开被子，慢慢起身。 连打几个呵欠，她干脆往手臂上一拧，借着疼痛恢复几分清醒，取过脚边一个包袱，蹑手蹑脚地出了破庙。 借着月光，她找准方向，往荒野中的某处找去。 不多会，兵器相碰的声音随风传来，石蒜放缓脚步，慢慢摸过去。 月光下，老远便能看见兵器泛着冷芒，你来我往地打得激烈。 又靠近一些，石蒜眯着老花眼分辨许久，认出当中被四人围攻的，格外高大的一道身影。 他明显受了伤，动作迟滞，招架不住四人合攻，越打越落了下风。 待他们一击之后分开，各站一方喘气之时，石蒜猛地前冲，将手中包袱朝那四人砸去。 砸完连忙急刹，转身跑到远远的躲起来观战。 见包袱砸来，四人中距离最近的一个抬手就是一剑。 包袱被劈开，白色粉末劈头盖脸落了他们满身，烧得他们双目生疼，惨叫出声。 “啊——疼！” “是石灰！”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韩江！你竟使用如此下作手段，算什么大侠！” 第120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5 “哼！”那道高大的身影冷哼一声，语气不屑，“对付尔等宵小之辈，可不就得用下作手段！” 挥舞手里对比他身形显得很是秀气的长剑，猛攻过去。 一招一个，直接干翻了四个视力受到影响的家伙。 顾不得伤，他握剑警惕地往石蒜躲藏的位置找去。 石蒜提前冒出来，他停止前进，一边拿眼打量她，一边抱拳行礼，“多谢老人家出手相助，在下韩江。” “我姓姜，”石蒜回了个礼，不等他问，把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的倒出来，“老太婆上京去找儿子的，今晚宿在那边的破庙，夜里起来放矛听见你们打斗的声音，躲在旁边听了一会，知道你是好人，他们是坏人，又见你受伤，不是他们对手，偷偷回到马车上拿了石灰过来。” “姜夫人，”韩江又行了一礼“冒昧的问一句，你们马车上为何会有石灰？” “路上捡的，不捡白不捡嘛，没想到就用上了。”石蒜露出淳朴而老实的笑。 韩江一个字也不相信，但实在猜不透这老太太有什么阴谋，她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练过武，也没有修习过内功。 “姜夫人，不知你这一路上，可捡到什么药没有？” “我带了点伤药，”石蒜看着他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要是信得过老太婆，韩大侠就随我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握紧剑，韩江没多犹豫就同意了。 他伤得不算重，但伤口一直流血，不处理不行。 来到破庙，发现只有两个熟睡中的普通人，韩江没有放松警惕，握着剑，时刻留意着可能会有的袭击。 石蒜拿出自己配的伤药，她上辈子研究过相关功效的药妆，对此颇有心得。 一直到处理完伤口，也没有迎来韩江以为的袭击。 “对方的兵器有毒，留下的伤口会不停流血，不尽早处理很容易丢命。”石蒜很认真地跟他说明情况。 “现在江湖上的毒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毒了，”韩江感叹一句，郑重地跟石蒜道谢，“感谢夫人相助之恩，韩某无以为报。此番上京危险重重，一路就让韩某护送你们吧。” “好。” 韩江一愣，接着咧嘴而笑，露出一排明晃晃的白牙。 原来老太太这样帮他，是图的这个。 拐到满意的保镖，石蒜与韩江打过招呼，进入破庙，躺进被窝，一秒入睡。 韩江看着老太太露在被窝外面的半个脑袋，摇了摇头，毕竟是普通老人家，警惕心还是太低。 万一他是坏人，一剑一个砍了他们，比砍瓜还轻松。 收回目光，他直接在破庙门边坐下，背靠墙壁，闭目养神。 马车夫自睡梦中醒来，睁眼看见一位好汉，对方那不怒自威的目光正看着他。 吓得一激灵，残存的睡意尽数消弭，跳起来行礼，“这位英雄，不知这样看着小人是有什么吩咐？” 韩江看向自被窝中坐起的老太太，“姜夫人，你带着个年轻女子，雇这么一位正值壮年的车夫，是不是太轻率了些？” 车夫笑了，“英雄，你有所不知，妇人们雇到我，那才是最安全的。” 第121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6 韩江不解。 马车夫：“小的不喜女色，唯爱孱弱男子，这事认识小人的，都知道，嘻嘻。” 韩江抖了下身上的鸡皮疙瘩，看见石蒜那平常的神色，知道这事不假。 田婉娘有些惊疑不定，揪住了婆婆的衣袖，小声问道，“娘，这人谁呀？” “这位是韩大侠，”石蒜高声为她和车夫介绍，“为人仗义、武功高强，接下来就由他护送咱们进京。” 起来简单洗漱，各忙各事，继续上路。 石蒜仍旧努力躲避各种危险，一路太平让韩江这个老江湖都惊叹不已。 不过更让他讶异的，还是石蒜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太太，她识字就算了，教起儿媳来的各种道理，让他听了都受益匪浅。 而她讲述的那些涉及了人、妖、神、仙、鬼各种族的演义故事，更是让他都神往不已。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老太太，不过普通老太太也不会做出在他和贼人相斗的时候，撒石灰来助他。 民间，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 在厉害的人面前会下意识的展露实力，马车夫和田婉娘也见识到了这位韩大侠的厉害。 驾车技术一流，会修马车，会打猎，会分辨哪种野菜能吃、哪种蘑菇有毒，会各种生火的技巧，煮饭水平不在石蒜之下，还会穿针引线、缝补衣裳，补的还很好。 还能打，某次遇到地痞流氓耍横，他不过三五招就把人全收拾了，打的人跪下来喊爷爷。 堪称全能。 马车夫感觉到危机，也努力的表现自己，让大家深切的体会到了他溜须拍马的本领。 “娘，你花多少银子雇的韩大侠呀？” 这种一个赛十个的能人不便宜吧？她们余下的银子还够花到京城吗？ “一文不用，我帮了他个小忙，他护送我们进京，两不相欠。” 只是小忙就护送她们进京？这人也太好了吧，不愧是大侠！ 接下来的路途堪称一帆风顺，几个人风尘仆仆地到了京城。 不消打听，满城都是新科状元成了尚书女婿的佳话。 田婉娘随着进城而亮起的眸瞬间黯淡，坐在马车一角沉默不语，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的孤儿。 石蒜叹气，什么也没说，这种伤痛非言语能够减轻，也必须得承受，痛过了，才能更好地抽身。 找了客栈住下，石蒜找到韩江，让他再多保护她们一段时间，她出银子。 韩江向来洒脱，不重钱财之物，说他左右无事，就再保护她们一段时间，银子就不用了。 次日一早醒来，田婉娘就收拾妥当了要去拍尚书府的门。 被石蒜拦住。 尚书府不是随便能进的，要见他们，得把事情闹大。 但这是个内里已经开始腐败的朝廷，民斗不过官，闹大了对她们没有好处，事后也很难安然脱身。 还会招致流言的中伤。 “那怎么办？”田婉娘再次盈满哀婉的眸六神无主地看着她。 石蒜握住她发凉的手，“婉娘，这次的这个事，你可有想过，要得到怎样的结果？” 田婉娘想了想，语气凄婉，“此事但凭夫君做主，我只求一个说法，不管他是要我为妾，还是一纸休书将我打发，我都接受。毕竟，我已经脏了。” 第122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7 “脏的不是你，是人心，是这个不公平的世道。” 田婉娘愕然抬头，猛然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婆婆其实已经变了一个人。 “女子的清白，不在于她是否曾身陷泥泞，而在于她有一颗怎样的心。”石蒜说完，自己先摇头，“感觉这样说也不太对，怎么说呢，其实只要不偷蒙拐骗，不无故伤害他人，不做坏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田婉娘眼中有震撼，有不解。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扯远了，”石蒜将话头转回来。 “这事有这么几种可能，一，唐正岚重新接纳你，但尚书小姐不可能做小，你只能做妾。 二，他不愿意接纳你，一纸休书将你打发，也许还会给你一笔银子作补偿。 三，他怕你会把事情闹大，影响他的前途，不问你的意见，直接动手杀你，永绝后患。” “不可能！”田婉娘大喊一声，白着脸连连摇头，“夫君，夫君不会这样对我。” 石蒜并不与她争辩，“那我们私下里先去见他，看他什么反应。” “好。” 由韩江出手，送了信给唐正岚，约他见面。 在信中，石蒜特意将便宜儿子离去后的种种，事无巨细地交待得清清楚楚。 地点定在城中最大的湖边，一座别致的八角亭。 到了约定时间，天灰蒙蒙的下起雨来，越下越大，人迹渐无。 田婉娘独自待在亭中，攥紧手帕来回踱步，不时抬眼朝雨幕中张望。 这么大雨，他不会来了吧？ 再一次抬眼，忽见得一道人影，朦朦胧胧的出现于密集的雨线之间，脚步踉跄而来。 待得距离拉近，她一眼认出正是自己苦等的人，飞奔出去。 “夫君！” “婉娘！” 久不见面的俩人热泪盈眶，相拥而泣。 唐正岚蓄满雨水的眼中掠过一丝寒芒，松开手，“傻瓜，你怎么跑出来了，走，咱们去亭中说话。” 拉着她往亭子跑去。 雨水被亭盖遮挡，唐正岚快速扫一眼周围，没人。 脱下不断滴水的外衣给田婉娘披上，动作温柔地疏理她湿成一团的发，用湿透的衣袖抹她脸上的雨水。 “好好待这里等我就好了嘛，跑出去干嘛，白淋这一身雨。”责备的语气，却不掩温柔，令人动容。 “夫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田婉娘声音哽咽，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言。 唐正岚温柔地凝视着她，“怎么就你自己，娘呢？” 田婉娘脸颊发红，避开了他的目光，温声细语，“娘忽然闹肚子，留客栈里了，等雨停，你和我一道去看……” 话语戛然而止，男人的大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温柔地凝视着她，嘴边还噙着柔和的笑，手上却越发用力。 缺氧令到视线模糊，连带着看到他的脸都变得扭曲，像个魔鬼！ “既然没有在洪水中死去，就该珍惜这份幸运好好地苟活，为何要来找我？难道你认为凭你青楼女的身份还配得上我，还妄想当我的妻？” 田婉娘无力地抠他的手，脑袋费力地轻轻晃动。 嘴唇无力开合：不是的，不是的，不是…… 第123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8 一道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现，一掌劈向唐正岚肩头。 剧痛传来，手臂无力下垂，感觉骨头都碎了。 他抱着肩在一旁惨嚎，田婉娘则大口大口喘息，泪水流得比雨水还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根本不敢有这样的奢求，不远千里而来，只求一个说法而已，你却问都不问……” “田姑娘，”韩江扶起她，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不要妄自菲薄，要说不配，是这狼心狗肺的东西配不上你，还状元呢，那么多年书都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 唐正岚五官扭曲，“果然是荡妇，还勾结了奸夫来害……” 韩江一个大巴掌刮过去，顿时他的嘴高高肿起，舌头都大了一圈，“达蛋，害干处瘦尚任！”（大胆，还敢出手伤人！） 韩江又补上一巴掌，语气轻蔑，“你是姜夫人捡回来的吧，她那样的人，怎会生出你这样的东西？” 疼痛像蛛网蔓延，感觉稍一用力整个口腔就要碎裂成一块块掉下来。 唐正岚托着下巴，不再说话，只用充血的眼狠狠瞪着这对狗男女。 石蒜撑着伞出现，抖开手里的批风给田婉娘围上，询问的目光看着韩江。 “他动手了。”韩江如实告知。 石蒜点头表示明白，目光移向肿成了猪头脸的便宜儿子，“你既然不想再和婉娘在一起了，那便和离吧。” 唐正岚为她冷漠的态度不解，眼中透出丝丝委屈，“娘……” “别喊我娘，我没有你这样心肠歹毒，恩将仇报的好儿子。” “娘！”唐正岚眼即刻红了，泫然欲泣。 石蒜别过脸去，“婉娘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她婚后孝顺老人，操持家务，打理家里上上下下，还牺牲自己，救下了生你养你供你读书的老娘，替你尽了孝。” 唐正岚低下头去，一副聆听教训的乖儿子模样。 “你现在做了官，日子富贵了，和离分十万两银子给婉娘不算过分吧？” 唐正岚猛然抬头，眼中的伤心消失一空，透出浓浓的不可思议。 你是我亲娘吗？ 我做官才几个月，俸禄加起来都没有一百两…… “三天之内，将和离书和十万两送到，不然我们就把事情闹大，让全京城都知道！” 扔下威胁的话，石蒜扶住田婉娘，招呼上韩江，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正岚怔怔看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于雨幕，仍久久没能回神。 回到客栈，石蒜就跟店家要了热水，让田婉娘洗了，熬了浓浓的一碗姜汤给她喝下。 因为悲伤过度，她当夜还是病了，烧得神智不清、胡话不断。 石蒜请了大夫给她看，熬了药给她灌下也不见起效，不得已，请了韩江出手，用内力帮她逼退大部分病气，才好转起来。 “姜夫人，”韩江抹去额头沁出的汗，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唐正岚真是你亲生的？” “不是，”石蒜摇头，拍了拍腹部，“但他确实是从这肚子里爬出来的。” 可谓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韩江：“……”好吧，当我没问。 正要告辞回房，忽然他耳朵一动，给石蒜打了个眼色。 第124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9 石蒜反应很快地操起一张圆凳，躲到窗户旁边，将圆凳高高举起。 韩江不由得一愣，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老太太！我提醒你，是要你躲起来啊喂。 “嘭——” 窗户被破开，跳进来一个手持利器的黑衣蒙面人。 石蒜用力砸下，圆凳与那人脑袋接触，发出一声闷响，四分五裂。 凳子零部件随着那人身躯一起倒下，撒落一地。 第二个跳进来的黑衣人一愣，被飞身过来的韩江一脚踢中，臀部向后飞出，撞上下一个跳进来的人，双双倒飞出去。 后面还有人，都被韩江一个一脚送出去，待了一会，确认再没有人了，他跳出去，将那些黑衣蒙面人绑了回来。 加上房中昏迷这个，一共八个，被他绑成一串，还点了穴。 人由他带回去，一番审问，果然是唐正岚派来的。 石蒜托他给唐正岚送信，三天期限缩短至两天，不然报官，胆敢买凶杀妻杀母，他就等着玩完。 信送过去不久，第二批刺客上门，这批人身手不凡、武功出众，非前面那八个可比，但他们还是轻易被韩江拿下，和那八个绑在一起。 这时候田婉娘已经醒来，亲眼目睹了审问过程，本就没有多少神采的目光再次黯淡。 再次给唐正岚送信，一个时辰内将和离书和十万两送到，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唐正岚收到信，目光冷得可怕。 他这些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母亲怎会为了个外人这样对他？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被劫持了。 田婉娘得知他现在富贵，勾搭奸夫，劫持母亲，一同编了套说辞来诓他的钱！ 他不是甘于受制的人，所以买了刺客去灭口。 但没想到，一再折戟。 一个时辰…… 此事绝不能让尚书府知道！ 狠狠捶了一拳案桌，唐正岚选择了妥协。 和离书和十万两银票一起送到，同时到的还有一封言语极具威胁的信。 希望他们见好就收，不然真是大家一道玩完，而且他们绝对会死在他前面，并死得比他惨！ 信中还顺带提了一个要求，把他娘给带走，不要让她留在京城。 “姜夫人，你怎么知道他会答应的？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韩江甩着马鞭，将马车赶得飞快。 收到和离书和银票，他们就带上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动身离京。 至于来时那位马车夫，已经接了别的活儿，比他们更早地离开。 “因为他手里的银子不止这个数，只要事情不暴露，他还能不停地有银子进账。” 户部，真是个捞银子的好去处。 成为尚书女婿不过数月，孝敬银子就收到手软了。 韩江作为老江湖，对朝廷的事也有一些了解，思索片刻便明白了。 “姜夫人，其实你们还挺像母子的，”韩江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帮着儿媳要挟儿子，拿了十万两。 一个怀疑母亲被劫持，不去救，还要人把母亲给带走，生怕留下来给他惹麻烦。 “他们不是母子，”沉默多时的田婉娘忽然出声，恢复了一丝神采的双眸看着石蒜，“你不是婆婆，你是谁？” 第125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0 田婉娘早该发觉这个事情的。 以前婆婆的为人也还可以，但最讲究妇德，不可能偷偷跟着儿子认字，不可能教她读书，不可能说出那些离经叛道的话，更不可能会这样对待她唯一的儿子！ “我确实不是原来的唐姜氏，但我现在就是她，是你的前婆婆，”石蒜的话有些拗口，但意思明确。 田婉娘明显感觉到她不愿说出自己身份，转而问道，“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石蒜：“我也曾历经不幸，知道那种痛苦，在有能力有机会帮助别人之后，当然要帮。” 这就是她年轻轻的，为什么要来婆婆组了。 田婉娘眼角湿润，嘴边却是绽放出笑，“忽然就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呢。” 原来陌生人的关心爱护，这么有用。 唐正岚接到心腹回报，知道田婉娘等人已经离京，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主子，他们把那些杀手留在了客栈里，小的已经将人全部带回来，你看要怎么处置？” 唐正岚一下直起腰，“带回来干嘛，过年吗？全给我拉外面杀了！注意别走漏半点风声。” “是。” 离开京城，每到达一处城镇，石蒜都会拿出些银票换成碎银，路上遇见逃难的、穷困潦倒的，就送一些。 当然，这事有经过了田婉娘的同意。 那些接受了帮助的人，无不感激涕零、纳头便拜。 他们当中有些只是漫无目的地漂泊、不知自己要去往何处的，在问过大善人石蒜和田婉娘的意见之后，选择了追随她们。 他们要求不高，只要给口吃的，什么都愿意做。 韩江看着队伍后面越来越长的难民队伍，叹了口气，“姜夫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十万两虽多，但也禁不住这样花。” 石蒜：“那咱们就找处地方落脚。” 又走半日，石蒜指向边上的莽莽群山，“这山不错，咱们就从这里面找块净土，安顿下来。” 韩江和田婉娘同时扭头看她，愣愣的。 韩江：“大家都是把家往平整、开阔、人多的地方搬，老太太你怎么反倒反过来呢？” “那是盛世，地方宽敞平整、人多，自是各种便利，但现在盛世已经过去……” “姜夫人，慎言。”韩江低声提醒。 石蒜露出不在意的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大队人马先在附近城镇安顿下来，由韩江一个人独自进入深山，寻找适合居住的地方。 他高大的身形一跃而上树梢，像只大猩猩不停起跃、落下，很快远去。 看得田婉娘满眼星星。 石蒜：“你想学是吗？” “嗯，”田婉娘点点头，“不知韩大侠肯不肯教。” “等他回来你问问他。” “……好。” 逗留在城镇的这段时间，石蒜花钱给所有追随者添置了衣裳、被褥，并购买了大量的五谷种子、种田用具、粮食，和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驴。 她把东西分发下去，“从现在起，这些东西属于你们，是你们各自的财产，务必好好保管。” “是！”追随者的声音如雷贯耳。 第126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1 韩江自深山里出来，告诉石蒜他找到了个好去处，“一个废弃的小村子，田地轮廓还在，边上是河，河里有不少鱼，附近山上还有不少野菜、蘑菇，和各种野兽，我还找到了一群牛！” “很好，”石蒜很满意，他居然一找就找到了她看中的地方。 吩咐队伍做好准备，提前收拾好一应物品，于次日天没亮就起来赶路。 队伍集结，一人一个大包袱，牵一头膘肥体壮的大毛驴，毛驴驮着高高的各种物品。 个个精神抖擞、满脸期待。 他们，快要告别这不知尽头的漂泊，重新稳定下来，有一个家。 韩江牵着他也有的大毛驴在前领路，石蒜和田婉娘各牵着属于她们的跟在后面，再后面是拖延出一道长曲线的追随者。 队伍走得很慢，一路风餐露宿，但大家都没有半个字的怨言，反而相处融洽，时而说起对未来的憧憬，时而追忆过去。 轮流爆出一些凄惨却有趣的往事，博大家一笑。 走了十多天，到达韩江所说的好地方。 大家埋锅造饭，填饱肚子之后，各自选择心仪的地方建造房屋。 石蒜把人召集起来，询问他们各自的特长，然后分工。 有的负责整理地面，有的负责砍树，有的负责搬运树木，有的负责修理，有的负责盖房。 石蒜负责询问他们对房屋的要求，给画设计图。 “娘，你懂的可真多。”田婉娘跟在石蒜身边，双眼不停冒星星。 “算不上懂，皮毛而已，”石蒜摇头表示自己当不起。 “那也很厉害了。”韩江接过属于他屋子的设计图，面露赞赏，这正是他想要的。 这位行走江湖的大侠，其实打算等大家安顿下来他就离开，继续漂泊。 但看到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屋子忙绿，不由得心痒，也选了块地加入进来。 这次的追随者多为男性，也有几个女子，都是独身。 一人一间房屋。 每一间都是大家合力所盖，先盖石蒜的，后盖田婉娘的，而后是韩江，再是几个女子，然后他们不知怎么排，干脆按年纪从老到幼。 房子有了，接下来是田地。 一半人随韩江去搞定牛，将野牛群驱赶出来，一头头分开，分别驯服。 其余人手一把锄头，将废弃村子留下的地整理出来。 种上作物，再去开荒。 期间依靠外面带来的存粮，和上山打猎填饱肚子。 轰轰烈烈地忙碌了几个月，第一批庄稼收割，开荒出来的地足够大家种到吐。 收完庄稼的这天，为了庆祝新生活的开始，大家合力办了场宴，大吃大喝。 席间，你一言我一语，定下了村子的名字——姜田村。 按人头分了第一批庄稼，开始第二次种植。 庄稼慢慢长起来后，田婉娘终于得空，提出要和韩江学习武功。 “你这个年纪要学，不易有成，且很辛苦。”韩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不怕苦。” “好。” 其他人听见，表示他们也想要学。 韩江觉得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同意了。 此后，大家每天比往日更早地起来，扎马、打拳、练习各种步法、身法。 练完下地干活。 待忙完一天的活，到了晚上，则打坐修习内功。 过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第127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2 练武很苦，还只是增强体魄的基本功，就比种田要苦数倍，每天练完还得种田，大家叫苦不迭。 很多人心生退意，想要放弃，但见他们之中最为纤瘦羸弱的田婉娘都一直坚持了下来，没半句抱怨，也都咬牙继续支撑。 韩江很是意外，没想到这群人个个这么能吃苦，教得更为用心。 一段时间之后，一些天赋比较好的人越众而出。 或是比别人更早地修炼出内力，身体素质大大提升，再练基本功事半功倍。 或是筋骨强健，身体更具潜力，比别人更快适应这高强度的锻炼。 田婉娘，是当中修炼内功最有天赋的。 她第一天打坐就练出了内力，但听韩江说过，修炼内力最好是从年幼时期开始，那时候心无杂念，轻易就能入定，一心一意。 成人杂念太多，如果不是自小适应，入定都难，更别说是练出内力。 田婉娘问过韩江，要练轻功，必须得有一定的内功打底，不然很难做到让身体轻起来，也容易不持久，飞到半截后继无力，要掉下去。 是以在第一天就修炼出内力之后，田婉娘只以为是自己太渴望能成了，出现的错觉。 随着每天的打坐，那股内力在壮大，每天练起基本功来是越发轻松。 她这才有些怀疑，想找韩江问问。 但韩江一天教的人太多，还都是菜鸟，很费心思。 她不好意思打搅，反正目前身体没有什么不妥，就继续这样练了下去。 同伴们不知她的情况，只觉得她性子坚毅，从不叫苦，佩服的同时，也更加卖力。 直到有别的人也练出内力，田婉娘这个挂才暴露出来。 “田姑娘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韩江为此惊叹，同时惋惜不已，“可惜了，若你自小开始练，现在武功绝不在韩某之下。” 众人却是欲哭无泪。 原来她从不叫苦，那是真的不苦！ 但很快他们就重新展露笑颜，不管是这当中天赋再差的人，在咬牙撑过刚开始最苦的那段时间之后，现在练起来都轻松许多。 且他们打猎时，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灵活、反应敏捷，身体素质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 看到成效，众人积极性提高，练起来越发用功。 韩江对此十分欣慰。 接下来大家不再练基本功，开始练习招式精妙的拳法、掌法、刀法、剑法、身法…… 几个内功有成的，同时开始修炼轻功。 石蒜也有跟着练，顶着老太太身躯，她只能练些简单的拳脚招式，且每天练习时间不到别人的一半。 一段时间之后，也掌握了些花拳绣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能轻易撂倒一个壮年男子。 内功方面，她是真没有天赋，明明入定简单得像是喝水，但就是练不出分毫内力。 不过她有别的收获，每次打坐醒来，人都神清气爽、五感灵敏。 坚持修炼，敏锐地发觉，自己灵魂居然增强了那么一丝丝。 内功练的是精、气、神，对灵魂也能起到一定作用。 石蒜猜测，她本人是有天赋的，只可惜这具身躯没有。 并不在意，只每天继续坚持打坐。 第128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3 这一年风调雨顺，庄稼长得格外的好。 到了收获时节，看着那遍地的金黄，大家脸上的喜色多得都挂不住，到处散落。 干劲十足地开始收庄稼，习武数月的好处显现出来，大家体魄强壮，从天没亮收到天黑，也不怎么觉得累。 这一批的粮食晒干，按人头分发下去，各自封存好。 “活这么多年第一次种出这老多粮食，好几年吃不完，两年不种地，也饿不死了，哈哈哈……” “你个傻子，粮食哪有嫌多的，万一往后几年都是灾年，可怎么办？” “呸呸呸，灾你个大头鬼，咱们的灾早过去了，这往后呀，都是好日子。” “就是就是，咱们已经苦尽甘来，往后有的是安乐日子，不过，这粮食是怎么都不嫌多的，地还是要继续种的。” “依我看，咱们还是继续种地，有吃不完的粮食，咱们可以抓些野鸡、野兔、野猪、野鹿、山羊什么的来养，这样往后要吃肉也不用老跑林子里去。” “这个主意好！” 周围听见这话的人纷纷点头，对脑瓜子灵活的这位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驯养野兽的提议很快上交到村长——石蒜这里。 她早有这个打算，当即召集大家，把提议说与他们听。 在得到所有人的赞成之后，立即分工，先合力将兽栏修建起来，再抄上各自趁手的家伙，集体进山。 人踪罕至的莽莽山林第一次迎来这么多穷凶极恶的人类，无论是弱小的野鸡、野兔，温驯的野鹿、山羊，还是凶猛的野猪、野牛，统统遭了殃。 野兽的各种惨叫哀嚎刺破长空，惊得飞鸟久久地盘旋高空，不敢下落。 一些缩在巢穴中的大小野兽忍着饥渴，将它们的身躯缩得更紧一些，各种颜色的眸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惊慌。 “这些家伙也太吵了。” 一个瘦高个男人将一头眼眸湿漉漉的鹿按倒在地，翻转身，用粗大的麻绳绑住了四条细长优雅的鹿腿。 那头鹿挣扎不过，水润的眸满蕴惊恐，张着嘴快要叫破了喉咙。 “是呀，有啥办法让它们安静下来就好了，这样不停叫，吓得别的野兽都不敢出来了。” 旁边的人压住一头咩咩不停的山羊，抓住乱蹬的蹄利落绑好。 一头大野猪声势震天，撼山动地地撞倒无数树木，往这边而来。 两个男人目光一缩，正有些不知所措，韩江自后飞掠而出，落在野猪身上，一掌将野猪给劈晕过去。 这个主意好！ 两个男人眼一亮，向韩江请教了一下技巧，各自让自己的鹿和羊安静下来。 方法普及下去，山林里很快恢复安静。 接着时不时的还会响起零星的惨叫，但没有引起别兽的重视，饥渴的它们还以为危险已过，按捺不住地出洞，被一只只手劈晕。 天色越发地暗下来，提着两只小野兔的石蒜召集众人，清点收获。 人均六头大型兽，二十头小型兽。 将收获集中于一处，三分一的人留下看守，其余人负责搬运，分批将猎物运送回家。 第129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4 小野兽和温驯的大兽都很快适应了被圈养的日子。 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每天吃饱睡，睡饱吃，不用再担惊受怕。 人类都很友善，每天喂它们三顿，还给清理粪便，往窝里铺上柔软的干草。 安逸，遮蔽了它们的双眼，它们看不见人类眼中的口水。 猛兽们没有这么好糊弄，大家也知道怀柔政策不好用，直接用的拳头。 一天三顿揍，揍得满身伤再好好地给上药，给好吃好喝。 不小心揍死了就开膛破肚，加餐！ 暴力手段之下，大兽先后被驯服，顺着人类的心意吃食、长膘，下一窝接一窝的崽。 — 与世隔绝的日子，每天习武、种田，时间过得格外的快。 田婉娘在内功上很有天赋，依靠着体内日渐壮大的内力，练起轻功来是一日千里。 惊喜和惋惜，成为这些日子韩江脸上的常客。 这么好的天赋，他怎么没早些遇见她呢？ 田婉娘不知他所想，她沉迷于自身的变化，一心修炼。 当她第一次跃上枝叶摇曳的树梢，在一棵棵树上纵跃飞掠，感受到凉风过时身如无物般的轻盈，心底有如千年枯藤终于开出美丽芬芳的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笑容浮现于嘴边，心底的花开到了脸上。 自信而洒脱，带着夺目的光。 不经意的回头，对上一双专注的眼，里面倒映出她如花的笑颜。 一口气没提住，“啊”的一声，整个人栽倒下去。 韩江跟着她就是为了防备此类意外的发生，反应很快地落下去。 在他快要拉住她的时候，她胡乱挥舞的手已经拽住一根树枝，在把树枝扯断之后，她也借力好好地落到了地上。 他收回有些尴尬的手，眼中掠过几分愧疚，语气温和，“还不是很熟练，不要分心。” “嗯，”田婉娘垂着眼，不是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地应。 “继续练。” “是。” 接下来都不是很顺利，意外频发。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再来。” “好。” 各回各家。 石蒜如往常一样坐在门边择菜，看见田婉娘丢了魂似地回来，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迎面倒下。 她反应很快的伸出双手，撑住地面，好险保住了一张花容月貌。 双掌用力一撑，身躯向后仰起，田婉娘稳稳站好，一抬眼，对上前婆婆似是能够看透人心的眼。 石蒜一把掐断手里的菜，“你怎么了？” “没事，”田婉娘强装镇定，但声音掩不住的心虚。 “韩江欺负你了？”石蒜语速缓慢，收敛神色站起来。 “没有没有，他没有欺负我。”田婉娘连连摆手，表情慌乱得一看就知道有内情。 “他与你表明心意了？”石蒜坐了回去。 “什么？”田婉娘脸上恨不得刻出一万个惊愕。 石蒜：“看来他还没有跟你说，只是让你察觉到了。” “不是，娘，”田婉娘感觉脑子混乱极了，“他要跟我说什么？” “他心里有你。” “不可能！”田婉娘大声反驳，随后低声补充，“他长得挺好，武功厉害，一身本领，怎会，怎会看上我个残花败柳。” 第130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5 “一口气说出他那么多好处，看来你心里也有他。”石蒜看着她的目光中透出一丝促狭。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田婉娘头都快摇断了，“娘你不要多想。” “你不要紧张，”石蒜放软了声音，“我不是原来的唐姜氏，而且你已和唐正岚和离，你心中要有谁，都随你。” “娘，”田婉娘看着她，眼中透出感动。 石蒜继续择菜，“婉娘，方才你说自己是残花败柳，其实韩江也曾娶妻生子，你会嫌他吗？” “当然不会，”田婉娘下意识回道，忽然反应过来，脸上晕出一抹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石蒜却是径直说起了韩大侠的过往，“他生于武林世家，自幼聪颖，很有武学天赋，在父母的悉心照顾、教养下长大，十八岁娶妻生子。二十二岁时，亲人尽数死于奸人之手，他一个人幸免于难，后苦练武功数年，手刃仇人，此后一直独自漂泊，闯荡江湖。” “娘，你不用说这些，我真没有那个意思。”田婉娘摇着头，却抵不住那些话虫子似的钻进脑海，牢牢霸占她的所有思绪。 “没有就没有，”石蒜一脸的不在意，“菜择好了，拿去洗吧。” 田婉娘并不是和她住一起，只是在这边煮饭、吃饭。 石蒜煮饭、烧水、择菜，田婉娘洗菜、烧菜、洗碗，分工明确。 用过饭，田婉娘洗好碗，提着两桶热水回到她自己的屋子。 如往常一般洗漱过，回到床上盘腿坐好，开始修炼内功。 入定困难。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干脆倒头睡下。 梦里她目睹了韩江一家老少被杀，他无助地抱着亲人的尸体痛哭，双眼流出血泪。 她的心跟着揪成一团，醒来满脸是泪。 屋中黑得看不见自己的手，时候还早，她却是再睡不着，想了很多很多。 自从开始修习内功，田婉娘每天都是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今天的她却是少见的憔悴，眼底青黑一片。 吃早饭的时候，石蒜频频看她，但她心不在焉，丝毫没有察觉，食不知味地吃完，收拾碗筷洗了，出门去练功。 心不在焉，动作迟滞，招式数次出错，对练的时候还被差她一茬的另一个女子打败。 大家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围过来关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田婉娘一一谢过大家的好意，表示自己没事，视线随众人散开，碰到韩江关切的目光。 两个人同时别开脸，装作若无其事，没隔一会又偷偷去看，好几次目光相碰，火花四射。 到了独处的时候，田婉娘见树就要跳上去，继续昨天的练习。 韩江拦住她，“等等，婉娘，我有话要对你说。” 田婉娘很不自在地交握双手，双眼看着自己的鞋子，“你说。” 韩江少见地抓了下头，“我不会说话，我就直说了，婉娘，我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吗？” 田婉娘咬了一会唇，抬头直视着他，“你不介意我嫁过人，又入过青楼？” 第131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6 他笑得像是阳光洒落脸上，“你的过去我又不是今日才知。” 他顿了下，收起笑，“对了，你还不知我的过去，我……” “我知道，娘跟我说过了。” 韩江疑惑，“奇怪，我没有跟谁说起过，姜夫人是如何得知的？” 田婉娘只是摇头。 收起疑惑，韩江看着她，“那你可在意我曾娶妻生子？” “自然是不。” “那你这是愿意了。” 对上他满脸的笑，她眼中浮现一抹坚定，“嗯，我愿意。” 石蒜正在地里干活，老远看见两个年轻人并肩而来，虽然他们中间隔了两条手臂那么远，但明眼人还是一眼看得出他们之间交织的火花。 挺难得的呀，这么快就认清心意走到了一起…… 石蒜有些佩服，她想起了那些明明互相喜欢，还能误会个几千章才真正确认对方心意的言情小说。 停在石蒜面前，韩江郑重地行了个礼，说明来意，“姜夫人，我想求娶婉娘为妻，咱们相识数年，你还知道我的过去，应该了解我的为人，知道我不是一时冲动，会好好待她。” 田婉娘没有别的亲人，眼下只把石蒜当娘，他们要成婚，自是来找她做主。 “确实，”石蒜表示他说的对，扭头看向田婉娘，“这事我是十分赞成的，但不知婉娘……” “娘，我愿意。”田婉娘抬头飞快地看她一眼，局促地垂下眼。 “那就成，”石蒜将锄头扛上肩，转身往大家平时集合的地方走去，“喊人集合吧，咱们村建立以来的第一桩喜事，怎么办，得大家一起来商议。” 对看一眼，两个年轻人同时展露笑颜，跟了上去。 婚事当然是能办多隆重办多隆重。 这是众人一致的意见。 不过，自入了这深山，大家已有三年不曾外出，很多东西都缺，要办那样一场婚事，必须得出去一趟了。 想想，其实也到了走这一趟的时候，三年，很多深山里没有的东西即将用完，得去采买。 经过商议，留十个除韩江、田婉娘外武功最好的壮年守村，其余人带着驴出去采买。 其实，大家坚决反对石蒜一道去的，觉得老太太上岁数了，虚弱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但拗不过她，其实是钱死抓在她手里，不带她就买不到东西，只能路上多费些心照顾她。 照顾她是众人出发前心中所想，但到了路上才发现，他们属实是想多了。 老太太像是拥有预知能力，能提前躲开树林里忽然飞出的毒蜂，草丛里突然蹿出的毒蛇，甚至是高空坠落的鸟粪。 还能比韩江更快地找到猎物的踪迹和水源。 “老太太，你是不是背着大家，偷偷修炼出一身浑厚的内力了？”吃着烤野兔，有个人忍不住问道。 “是呀，你看着普普通通，其实已经比韩大侠还要厉害了，所以我们都看不出来。”另一个人附和。 旁边的几双眼都看过来，有些好奇。 石蒜：“你俩倒是挺有脑洞，不去识几个字写画本子可惜了。” 第132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7 那两个人对看一眼，确定无知的不是自己一个，异口同声，“啥是脑洞？” 石蒜：“就是你们脑子聪明的意思。” — 出山明显比进山的时候要容易、轻松得多。 毕竟那时候追随者们都才结束流亡不久，身虚体弱。 现在则是过了三年好吃好喝的安逸日子，又兼练就了一身好武功。 而且来时背负着包袱，现在是两手空空。 用了进来时一半的时间，大家来到了当初暂时停留的城镇。 三年时光，城镇倒是变化不大，但感觉来往的百姓，脸带愁苦的却是更加多了。 石蒜将几张千两银票递给韩江，让他带人去采买东西。 “姜夫人，你不和我们一道？”韩江接过银票，不解。 其余所有的眼睛都看着她。 “这有不少难民，他们需要帮助，”石蒜看着走过去的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叹了口气。 大家肃然起敬，分出五个好手来保护她，其余人去采买。 石蒜如当初那样拿银票换了碎银，见了难民就给。 有提出要追随的，有的收下，有的却是拒绝。 “老太太，”五个人中的一个低声问她，“你为啥不收刚才的几个人呢？”他还以为她只要是难民都会收。 石蒜：“那几个人品不行。” 乱世临近，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也开始暴露，坏人是越来越多。 五个人了然的点点头，对她的做法很赞成，是不能什么人都带回去，不然村子可能要遭殃。 同时他们对老太太也更多了几分钦佩，她看人的眼光是真准，村里那么多人，没一个是坏的。 韩江将采购队伍分成多个小队，把千两面额的银票折换成百两的，各个小队长人手一份，各执一张清单，分头行动。 花费整整一天的时间将东西买齐，带上新加入的成员，连夜返回。 这些年待在深山里面，大家坦诚相对、互帮互助、一团和气，实在不习惯外面这到处都有的勾心斗角、皮笑肉不笑。 回时比来时慢，但比第一次进山时快。 到村里，分几个人帮着新成员们一一盖好房屋，带他们熟悉村子，其余人则开始准备婚礼。 先过一遍媒、聘的繁琐流程，然后开始砍树做喜轿，裁布做新衣。 接着打扫村里村外，挂上大红灯笼，剪囍粘贴，做喜饼糕点。 新成员里面有个绣娘，包揽下了新人喜服上的刺绣。 石蒜负责喜服的裁剪、缝制。 合作期间，石蒜的工作先完成了，拿了块碎布头在一旁光明正大地偷师。 绣娘一点不在意，还很高兴，在闲暇时候亲自指点她。 见她绣得好，直喊相见恨晚，就差扔下喜服不顾，先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 在全村人的期待之中，大吉之日到来。 田婉娘早早起来接受一众女子的打扮，迎亲队伍绕村一周，吹打而来，她告别娘亲，盖上红盖头，被扶上喜轿。 韩江骑着上次特意采购回来的高头大马，领着队伍再次绕村一周，回到不远处他的屋子。 拜过天地和双方父母牌位，对拜之后把新娘送回房，众人拉了新郎直灌酒。 第133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8 一向沉稳潇洒的韩大侠，不知他醉酒后会是什么样子，想想就期待。 听说内功高手都能用内力将酒水自穴窍中逼出，还分了几个人看住他的脚下，一旦湿了就罚他加倍的喝！ 一气灌了二三十碗，韩大侠果是实诚人，全受了，还双眼清明毫无醉意。 好酒量。 “再来再来，满上满上，” “咚！”韩江高大的身躯猛然栽倒，砸在了给他敬过酒的几人身上。 旁边几个忙放下酒碗，弯腰来扶人。 叫了几声没有反应，知是醉了，忙喊人过来抬起，送进新房。 田婉娘听见动静，心下焦急，又不敢妄动，只等外人都出去了，才掀了盖头，去查看新郎的情况。 脸凑过去，却是对上一双清醒无比的眼，田婉娘愣了下，“你怎么样，他们说你一下子喝了二三十碗。” 韩江握住她的手，笑容自得，“酒全被我用内力逼出来了，他们只顾看我脚下，没留意到我头顶。” 田婉娘下意识看他头顶，见到一缕一缕的白烟升腾而起。 还能这样！ 一双美眸不由得瞪大。 韩江手上用力，一把将人给拉了过去。 — 韩大侠和田姑娘成婚之后，村里的许多单身汉敏锐地发现，这日子忽然就不一样了。 以前都是形单影只，现在是形单影只的他们，看着成双成对的他们…… 他们也生出成家的想法，盘算了一番家里的粮食和禽畜，拿去换银子也能有一大笔，足够撑起一个家。 各个开始往这方面努力。 有的兔子就吃窝边草，成功勾搭到村里仅有的女性之一。 有的翻山越岭到外面，去偶遇他们的缘分，外面开始不太平，流离失所的百姓有所增多，很多人为一口吃的，什么都愿意做，以他们衣食无忧的条件，都先后娶到了贤惠的妻。 姜田村人口暴增。 韩江已经带领壮丁们继续开荒，将人均占有的土地维持在以前的水平。 石蒜领着人，划分出一片地来种麻，并托外出的人带回一架一架的织布机，自新增人口中选了体格最为羸弱的那拔女子，负责织布。 还找到了差不多的植物染料，把先前钻研出来的染布技术教给了她们。 自此大家穿上了自家人做的衣服，比外面买的舒适、好看、耐穿。 忙忙碌碌一段时间，村里迎来人口暴增之后的第一段平静日子。 大家白日里除开习武、种田、织布、缝衣，吃喝拉撒，还能有空余时间。 用在了造人上面。 石蒜见他们精力如此充沛，将人聚集起来，一半砍树盖学堂，一半外出去采购书本笔墨。 “老太太，这是要给未来娃儿们盖的吗，你老考虑得可真周到，但这学堂也太大了。” “不是，是给你们所有人盖的，你们这些人大字不认识几个，出去外面很容易被人骗。” “可我们都老大不小了……” “学到老活到老，而且你们都还年轻。” “姜夫人，我们也要学吗？”问话的是那群才来不久的女子。 “当然，人人有份。” 第134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19 半月后，学堂开学，好几个老师负责教学：石蒜、田婉娘、韩江，以及一个屡考不中的读书人。 他们几个负责教，石蒜负责讲故事。 这个年纪还不识字的成年人，除非极度渴望知识，否则很少有能耐得下性子来读书的。 一开始只是教简单的课文、识字，没几天，就有大片的人屁股长了刺般的动来动去。 到写字的时候，大手握着的笔怎么都不听使唤，好半天写不出一个像样的字…… 当场就有人砸了砚台起身要走。 那个读书人连忙退下，换了石蒜上去讲故事。 她这次讲的是曾经看过的一部大长篇的玄幻升级小说。 首先讲述了开篇好几个小剧情，主角如何遇险，如何脱险并收获好处。 接着是一个大剧情的前奏，主角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至于接下来怎么样，石蒜表示，上完这节课再继续讲。 下面的人一脸憋屈，那几个人默默地捡回了自己的砚台。 接下来的课大家都安安分分，再没有一个闹的。 当然，这些学不进去的人并没有因此而认真听讲，他们满脑子都是故事的后续。 石蒜并不在意这个，只要他们安分地待在这里，再听不进去，时间久了也多少能学到些东西。 再不济，性格也能锻炼得沉稳些，这些年日子太顺，人心都跟着暴躁起来。 上了几个月的学，讲课听课的行列中，不知不觉多出了一个接一个的新成员。 看着这一个个隆起的腹部，石蒜加快了玄幻升级小说的节奏，略去次要角色的所有戏份，快速讲完了这个故事。 接下来就是猎奇与温馨并存的胎教风故事。 也听得众人流连忘返。 此外，石蒜还特别开设了音乐课和准爸准妈培训课。 音乐课主要是大家自主表演，唱歌、吹笛、弹琴、唢呐、二胡、民曲、戏曲……百花竟放。 准爸准妈培训课是石蒜结合了几世的经验，融合古今编写出教材，亲自教授。 听说要教他们怎么养娃娃，各位没有经验没有长辈帮衬的准父母眼露感激。 他们在心底暗暗决定，无论老太太待会教的有多枯燥，他们都绝不分心，认真聆听。 待得真正上课，才发现他们想多了，老太太讲得一点都不枯燥，相反十分诙谐有趣、引人入胜。 而且这课他们不是听就完的，还得动手，从怎么抱娃娃，怎么给娃娃洗澡，到给娃娃把屎把尿……，所有能想到的，都包含在里面。 上了几堂课，众人受益匪浅，对小生命的到来，越发期待。 在这种期待之中，最先怀上的田婉娘迎来生产。 她有武功在身，且怀孕期间心情愉悦，吃好喝好，还坚持了一定的锻炼，身躯强健，发动没多久即生下一个壮实的男婴。 石蒜接住孩子，就是一愣，这娃儿的身周竟萦绕着一股紫气！ 她闭了几次眼睛再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不得了，她改变剧情的走向，竟改出了一个身负帝王之气的孩子。 第135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0 “恭喜恭喜，是个小公子。” 旁边帮忙的一个妇人语气羡慕，她是村里少有几个还没有怀上孩子的妇人之一。 石蒜回过神，见她神色平常，知她并没有看见那股紫气，明白这是自己灵魂强大、视力已经远超一般普通人的缘故。 剪了脐带帮田婉娘清理身体，将孩子交给了帮忙的妇人。 田婉娘生产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当帮忙的妇人将孩子洗干净，用襁褓包好抱出去，跟韩江报喜，天色正好亮起。 “终是守过了黑暗，得见光明，”韩江熟练地抱过孩子，凝视着那张柔嫩的小脸，“就叫你见明吧。” 屋外除了韩江，还有村里一对对夫妻，见孩子抱出来，纷纷围上前去祝贺。 赞了几句韩大侠有文化、会起名。 注意力全被孩子吸引。 都说孩子长得好，有的说父亲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小人儿就初具了几分侠肝义胆的气度，有的说像母亲，眉眼如画，小模样儿俊俏，长大后还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 说着说着，少数服从多数，男人们先后改口，和大着肚子的妻子统一了说法。 孩子是娘生的，当然是像娘了！ 韩见明出生之后，村里别的孩子先后诞生。 村里不停响起娃娃的啼哭，人们脸上时时挂笑。 出生宴办了一场又一场，吃得石蒜脸上松弛的皮肤都被肥肉撑得紧绷了些许。 这期间大家没有继续习武和上学，一心一意照顾产妇和孩子，待得月子过后，才慢慢恢复从前的生活节奏。 韩江极为珍视这生命中的第二个孩子，百天的时候就开始用内力帮他温养经脉，按摩肌肉筋骨。 韩见明因此比多数孩子都要健壮，长得很快。 六个月会喊爹娘，七个月会走路，一岁会简单的交流，聪明伶俐。 见他长得好，别的村民纷纷效仿韩江的做法，也给自家娃儿温养经脉，按摩肌肉筋骨。 效果显着，虽然娃儿长得不如韩见明，但比他们见过的大多数孩子要好得多。 韩见明小的时候很像孙秋月，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但好奇心极强，一双眼总时时观察做事的大人，神色间透着几分若有所思。 再大一些，性格表现得很沉稳，总端着一张脸，小大人似的。 他不喜欢和小他几个月的同龄人待在一起，每天跟着大人，练武、下地、上学……大人做什么他做什么。 练武的时候小身子灵活敏捷，动作模仿得似模似样，遇到难度太大一下模仿不来的，他会停下来默默观察、思考，再重新尝试。 上学的时候，他一心听讲，双眼从满是疑惑，到疑惑渐渐减少，听得比多数大人还要认真。 有人问过他，能不能听懂先生在说什么？ 他但笑不语，越发像个大人。 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个人物！ 大老爷们的心底同时掠过这么一个念头。 惊叹的同时，有些羡慕。 特别回家看到自己那趴在妻子膝头撒娇要奶的娃，不由得失望摇头。 都是孩子，咋区别就这么大？ 第136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1 “都是父亲，这区别还更大呢。” 知道他们的想法，妻子们翻个白眼，回了一句。 这群人醒悟过来，自此纠正自己的想法，不再拿自家娃和别人比较。 — 田婉娘生了韩见明之后，肚子久久的不见再有动静，别的母亲却是接而连三的生。 一年一个，三年抱俩，双胞胎，三胞胎…… 像是捅了孩子窝。 父母为了带娃，不得已减少了习武和上学的时间。 虽忙，但没有一个放弃。 习武是能够保持强健体魄，上学则是因为老太太还在讲故事，虽然现在讲的都是幼童版，专为孩子们而讲。 这时候第一茬的娃儿，无论男女，都已经开始习武、上学。 这在外界算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姜田村众人早已经习惯。 虽然生于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但其实在最底层，常常饭都吃不饱，大家都没有尊严，这种尊卑之别并不明显。 更别说姜田村能建立，还是得益于两个女人。 孩子们性格各异，或老成、或安静、或调皮、或沉稳…… 但无论是练武，还是读书，都表现得比他们的父母要好得多。 那群曾经羡慕别人家孩子的父亲渐渐转变，开始以自己的孩子为傲，每天到处去炫耀。 那阵子的村里，就连过来偷食的八哥，都学会了说，我家娃儿怎样怎样的话。 面对这么一群出色的孩子，其中还有一个可能是未来的君王，石蒜不敢大意。 将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了他们的身上，为教好他们，亲自编写多份教材，还定时给韩江、田婉娘以及读书人特训，让他们在幼儿教学方面的水准大大提升。 随着孩子们年岁渐长，各方面越来越出众，外面的世界开始乱起来。 据最近一拔出山的村民说，最近流年不利，全国多地闹灾，朝廷的赈灾迟迟下不来，百姓们饿到吃土，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西南有人揭竿而起，组织难民烧杀抢掠，与强盗无异。 朝廷听到造反，反应倒是快，即刻派了人马过去平反，但听说派的是个酒囊饭袋，一个照面就被杀了，底下人马群龙无首，被恐吓几句就降了，成了义军的一部分。 这支队伍领头的因此信心大涨，霸占了当地县城，将知县吊到城门口暴晒而死。 他们在县城里搜刮民财，纵情享乐，虐杀百姓。 大家心情为此而沉重。 以前虽然历经各种苦难，但真没有直面过这种血淋淋的残忍。 部分血性重的，恨不得操上家伙杀出去，砍光那些贼人为民除害。 如果他们还是独身，现在应该已在路上。 但眼下拖家带口，底下一到好几张嗷嗷待哺的小嘴。 憋屈！ 出不去杀贼，他们干脆把气撒在了练武场上，每天延长了习武的时间，打拳时的气势，逼得左右的同伴退避三丈！ 石蒜摇摇头，看着才十多岁的孩子们，给他们讲起了兵法。 她对这方面不算精通，但求能教多少是多少。 韩见明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其实只要给他指出一条大致的道路，他自己就能走得很顺利，不用别人怎么操心。 第137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2 知道外面已乱，村里的人总有些坐不住。 石蒜干脆三天两头的就让人出村去打探消息。 继第一支起义队伍出现之后，全国各地义军四起。 这些后起的队伍，有的如第一支队伍那般做了强盗营生，有的运气好守住了一个义字，夺了官府的粮仓作据点，大肆收留难民，打着为民做主的旗号，得尽了民心。 “为啥说他们是运气好？”韩见明不解地看着石蒜。 石蒜叹气，“闹饥荒的时候，饿得失去理智，再好的人都会暴露出丑恶的一面。如果不是附近有粮仓，他们总不能饿死，为那一口吃的，也得去抢。” “这种时候就没有一个纯粹的好人了吗？还是说这种人活不下来？”韩见明眼中有着挣扎。 “有的，只是少。”石蒜看着他，忽然问，“如果你是一支义军头领，队伍好几天水米不进，附近没有官府的粮仓，你会去抢吗？” “我，”韩见明先是犹豫，接着稚嫩的脸忽然变得坚毅，“我不会，我就是让队伍吃死人的肉，我也不会去抢！” 石蒜怔了下，对他露出温和的笑，“曾经因为我的存在，令到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而你，是我最为骄傲的改变。” 韩见明不是很明白她说的啥，但知道这是在夸他，少见地露出笑来。 — 随着外界越发的乱，开始有难民翻山越岭，逃到姜田村来。 石蒜当初带人进山，后来的外出采购，还有更后来村民们的各种外出，都没有刻意隐瞒行踪。 附近人都知道这边有个村子，但不知是在哪里。 时逢乱世，他们无处可去，抱着尝试的想法，结伴进来，真有运气好的到了村里。 石蒜提前吩咐过，不让这些难民进村，不接济他们。 只让他们到山里去采野果、野菜。 如果他们想留下来，在此定居，就让他们到村子对面去盖房、开垦荒地。 村民们可以借砍柴盖房和耕地的工具给他们，甚至帮着他们盖房、开垦荒地，但别的就别想了。 若有非要进村或是吵着索要东西的，扔出去！ 村民们不明白石蒜为啥要这样做。 石蒜：“没办法，难民太多了，咱们接济不过来，而且有些人会习惯伸手，你给几次不给之后，就成了仇人，放心吧，这山里那么多吃的，饿不死他们。” 都是读书人，村民们一下子明白了个中道理，点点头，继续去处理事情。 迎来第一批进村的人之后，很快就是第二批，第三批，越来越多。 姜田村对面很快建立起一个新的村子。 相比较留下的人，扔出去的也不少，这些家伙不甘心，意图闹事，但面对人人习武的村子，根本翻不起浪花，很快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躲进到树林里去。 这日又一批难民来到姜田村，当中一个满脸污垢的男人老远看见田婉娘，大喊，“婉娘！婉娘！”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过来。 田婉娘扭头一看，居然是唐正岚，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第138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3 喊什么喊，谁还认识你？ 傻叉！ 负责接待难民的村民看过来，眼中带着询问。 田婉娘脸上透出厌恶与嫌弃，“这人是我一个旧识，不是啥好东西，你们狠狠打他一顿，给扔远些就是，不用多理会。” 不过是过来随意看看，居然会碰见这东西，晦气！ 也是这货恶心，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跑这旮旯里来倒人胃口。 几个村民凶神恶煞的眼，同时盯向了狼狈不堪的唐正岚。 唐正岚目光一缩，声音猛然拔高，“别动手，自己人！我是田婉娘的夫君！” 他此次离京，是狡猾的户部尚书意识到这场动乱不简单，极可能会颠覆王朝，利用职权给他谋了个离京的差事，让他借此偷偷护送家中女眷并一应财物回乡。 大概是报应，半路上就被流民抢了，他的妻子岳母以及别的女眷都被流民冲散，各个不知去向。 他身上所有能换银两的，包括那一身虽低调但却名贵的内外衣裳，尽数被人扒去，只剩个人在夜风中凌乱。 此后一路逃难，吃尽了他穷尽一生想象力也想不到的苦。 听闻这边有个桃源般的村子，如果能得收留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抱着碰运气的想法过来，没想到能碰见田婉娘。 这么大一根救命稻草，他当然得死死抓住。 见那些人同时愣住，脸上流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他扭头看向田婉娘，声泪俱下，“婉娘，当年是我的错，不该鬼迷心窍对你下手，但也怪你，你不该一声不吭的就来找我，害我误会……” “放你娘的狗屁！”见他还敢提当年，还敢把过错怪到她身上，田婉娘心底火气大盛，飞身过来，一脚将人给踹飞出去。 姜田村里九成以上都是难民，出身不高，言行举止粗陋无状。 田婉娘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些年，人也沾染了些粗鲁气息，发作起来不输泼妇。 唐正岚在半空中没飞多久，撞上村边的一棵树，滑落在地，“哗”的吐出一口鲜血。 全身都痛。 他抬起不可思议的眼，满是震惊地看着田婉娘，久久无法回神。 脑海中盘旋着她当初温婉柔弱的模样，怎么都没法与眼前这张脸重合。 田婉娘一步一步走过去，绣花鞋踩住他头，将他脸按进泥里，“当初明明是你一去不回，音讯全无，我们多方找人打听，得不到你一丝行踪，这才上京寻你。” 泥腥味填满鼻腔口腔，窒息感将他包围，唐正岚感觉如坠地狱。 不停挣扎、四肢乱抓乱踢，却只是徒劳。 死亡的阴影笼罩过来，他的心底满是恐慌。 “婉娘，”韩江飞掠而至，落在田婉娘的身边，看着她满眼的关切，“你没事吧？” 刚才一个村民见事态发展超出想象，忙去给他报信，他全力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来。 田婉娘松开脚，“没事，这个小弱鸡，连我一脚都受不住。” 唐正岚恢复行动能力，撑起身躯大口大口喘息。 第139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4 他缓了好一会才抬头，看清了韩江的模样，“是你！” 察觉到二人举止亲密，他难以置信且无法接受，“你们，婉娘你和他……” 当初田婉娘离京之后，他曾派人回乡调查，得知田婉娘并没有勾搭什么奸夫，是真的为了救他老娘而自卖青楼。 这时他已经恢复冷静，回头想想，觉着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然不会做到如此程度。 之所以一开口就要十万两，是知道他拿不出，一定会来求她原谅，求她留在他身边，这才是她的目的。 娘当时应该也不是被要挟了，是生气他背信弃义，所以选择了站在田婉娘那边。 后来他派刺客杀她们，一定伤透了她们的心，所以在收到十万两后，她们才会走得那么果断。 刚才看见田婉娘，瞬间猜到她是这村成员，他别提有多么激动了，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以后一定好好珍惜她，让她做他最宠的妾…… 韩江一把拉住田婉娘的手，“婉娘现在是我的妻，请你放尊重些，不要称呼她的闺名。” “怎么可能？”唐正岚逼视着田婉娘，“婉娘，你怎么能因为一时误会，就随便找个江湖莽夫再嫁？你……” 韩江一个大巴掌甩过去，“说了让你放尊重些，听不懂人话啊。” 唐正岚惨叫一声，低头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回忆起过去，他双眼燃起熊熊怒焰， 又一个巴掌打了过来。 韩江打掉了他全部的大牙，拳头往他身上各处招呼，打得他痛，但又不至于伤他性命。 打得唐正岚死狗一样软在地上，目光涣散，才停手。 韩见明飞掠过来，稚嫩的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沉稳老练，看了眼地上凄惨的人，没有理会，“爹，娘，吃饭了。” 唐正岚视线瞬间有了焦距，看清了韩见明的样子。 他们儿子都这么大了！ 答应一声，韩江和田婉娘相携着，领着儿子一道回村。 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光背影就令人羡慕不已。 靠吃山里的野草，唐正岚顽强地捡回一条命，在恢复了些体力之后，到村口闹了几次，尝够了挨打的痛。 身心备受摧残。 放弃了和田婉娘再续前缘的不合实际的想法。 第二次见到田婉娘，他气焰不再，耷拉着脑袋要她看在十万两的份上，想办法帮他进村。 村民们得到石蒜吩咐，没对外透露过村子的底细，没人知道这是她一手建立的。 唐正岚也不知道。 田婉娘拒绝了，“那十万两我只用了一点点，其余全部用来救济难民了，这银子原本也不属于你，是百姓的血肉，如此算是还给了他们，你没资格以此来索要什么。” 唐正岚不服，但他谁也打不过，纵使不服，也只有灰溜溜地退走。 — 随着外面越发的乱，进山的难民还在增多，姜田村对面的村子在不停的扩大。 韩江今日在村子里行走，探查每一个角落，排查隐患。 来到村口的时候，被一个难民叫住。 第140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5 “韩大侠，韩大侠，”那人双眼闪烁着意外的光，朝他不停挥手。 韩江见这人颇为眼熟，细细一想，恍然，“是你呀。” 那个马车夫，喜爱羸弱男子那位。 “韩大侠，”马车夫挤眉弄眼，“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这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让韩江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先后进入一旁的小树林，车夫左右张望一眼，确认周围没人，才低声道，“韩大侠呀，你快跑吧，带上你的亲戚朋友，马上收拾家当离开！” 见他一脸的凝重，韩江也换上了认真的神色，“跑？怎么了吗？” “义军要打过来了，听说你们村里有存粮，村民个个身手不凡，想打下你们，收编你们。”马车夫又往左右扫了眼，“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我才提醒你，纵使你武功高，双拳也难敌四手，何况是两千人的队伍。” 两千人，能把主意打到这里来，韩江很快猜到是哪支队伍。 “你是这支义军中的一员吧，”他语气笃定。 马车夫愣了下，“是，我刚加入的，哎呦这个不重要，你快带上亲朋好友离开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韩江仍旧淡定，“你是被派来刺探情报的吧，你在队伍中是什么地位？” “是，”马车夫表情忽然有些苦涩，“不过最末流的斥候，混口饭吃，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韩江：“既如此，你不如弃暗投明，告诉我那支队伍的底细，帮我们一起打败他们，然后加入我们。” 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现在姜田村人口众多，迁徙难度太大。 而且大家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对这地方感情深厚，根本舍不得走。 特别舍不得他们历经艰难开垦出来的地，他们在这里从无到有的一切。 唯有打。 马车夫表情有瞬间的凝固，“不是，韩大侠，你们村子是人多，过千了，但其中大半都是女人和半大孩子、小孩子，壮年男人不过几百。” 他看向姜田村对面的方向，“那个新建的村子也有千多人，但也多是老弱妇孺，没几个壮丁，你们即使是合起来，也不够我那队伍杀半天的呀。” “一时半会是没办法让你相信我们能打败他们的了，”韩江思索了下，“这样，你把队伍的情况告诉我，然后回去，把你知道关于我们的一切，如实告知。” “不需要我捏造些假情报去骗他们？” “那样能让他们收回打我们的想法？” “我觉得不能。” “那有什么必要？” 见他如此自信、镇定自若，马车夫不禁有所动摇，犹豫片刻，一咬牙道，“韩大侠，其实我不喜欢待在那里，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加入他们也是被迫的，为了活命，不得不听从安排。” “我明白，”韩江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你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脱离苦海了。” 马车夫没有接他的话，径直说道，“韩大侠，我决定了，加入你们，到时候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尽管吩咐！” 第141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6 送走马车夫，韩江即刻回村，将情况告诉了一家老小。 “老太太，你看此事咱们该如何应对？”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韩江习惯性地首先询问石蒜的意见。 在他心目中，老太太是天底下最睿智的老太太，没有之一。 “见明，你觉得呢？”石蒜却是把问题抛给了若有所思的小少年。 韩见明停下思索，“他们如此轻视咱们，想必不会有多谨慎，咱们就在村子外围设陷埋伏，坑死他们。” “为何是在村子外围，而不是在路上？”田婉娘问。 她不喜欢血腥杀戮，不想脏污了这片净土。 韩见明：“路上不断有难民进来，会误伤他们性命不说，还会破坏咱们的陷阱，暴露咱们的埋伏。” 韩江接着道，“把陷阱挖在村子外围，在此设伏，待他们走几天山路进来，精疲力尽，咱们正好以逸待劳。” 田婉娘明白这些理，没再多说。 一家人商议起挖陷阱、设埋伏的具体细节。 此后，韩江外出去找马车夫，告诉他该如何配合。 石蒜则让韩见明把村民分批次地聚集起来，告知他们即将有敌来犯，以及如何应对，同时，把需要他们做的事分派下去。 大家表面如往常一样守村的守村，下地的下地。 每个人每天都还坚持习武，学堂也还照常讲课，但上学的都是孩子居多，大人的身影寥寥无几。 事情太多，听故事的兴致都冲淡了。 暗地里，各种准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十天后，当伪装成难民的第一批义军到达，村民们已经做好所有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过日子，不动声色地把孩子们的活动范围限制在村子中央，大人们在外围。 其余伪装成难民的义军先后到达。 他们一副并不熟悉的模样坐在一起，看着村里红光满脸、衣着整洁的人，看见他们屋后肥美的各种牲畜，闻着不时飘来的白米饭和各种肉香。 口水糊了满面，他们一心只想快些冲进村去，烧杀抢掠，奴役这里的男性，霸占这里的女性，吃他们的食物，穿他们的衣裳，住他们的屋子。 根本没有留意到异样。 有少数几个察觉到不对劲，把事情和上头说了，没有得到重视。 月黑风高的一夜，他们悄悄包围整个村子，发动了攻击。 二千多个衣衫褴褛的壮年男人，手里拿着各种生锈、缺口的刀剑，凶神恶煞地冲进村。 一边冲一边发出各种兴奋的怪叫，吵醒了对面村子熟睡的人。 姜田村中亮起火光，一个个村民手持明亮的火把，自屋子里出来。 最外围是数百壮年男人以及武功高强的部分女人，然后是体格偏弱的男子和比较强壮的女人们，然后是半大孩子。 他们各自拿着趁手的锄头、铲子、砍柴刀、烧火棍等武器，虎视眈眈着冲向村子的所谓义军。 那些年纪更小的孩子，则由身体最为虚弱的女人陪伴着，熟睡于村子最中央的几栋屋子里。 他们还小，不宜熬夜，且容易受惊，不宜目睹这种可能流血的场面。 第142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7 被发现了？！ 火把照耀之下，义军所有成员对上一脸不好惹的村民，同时愣了下。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笑。 被发现了又如何，这群弱鸡！ 以为拿个破农具，拿个破烧火棍，就能奈何得了他们？ 可笑！ 脑海中幻想出待刀剑劈砍过去，那些无知农户脸上的恐慌神色，眼中掠过兴奋，更快地冲过去。 然后， 他们冲在最前面的一声惊叫，栽进了宽一丈，深二丈的陷坑之中。 后面的人眼看着同伴掉进去，想要停下却来不及，也倒了进去。 陷坑像是护城河包围整个村子，就这么将分散了的二千多人给一口吞下。 四仰八叉，许多人被自己或是同伴的刀剑所伤，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这动静吓退了对面村子想要过来查探情况的人，他们才出门就即刻缩回去，闩上门，抓了各种工具在手，战战兢兢躲进角落。 也不是所有义军成员都填了馅坑，还有一个幸存者。 马车夫谨记韩江的叮嘱，在发动攻击后躲在了队伍最后面，且故意跑得慢，就此避过了一劫。 他此刻站在陷坑边沿，俯视着坑底丑状百出的同伴，感觉心底无比的畅快。 这群以义军自居却无恶不作的家伙，你们也有今天！ 没有辜负恶人之名，这些家伙很快反应过来，以搭人梯的方式，自坑底爬上来一个个人。 看见他们狰狞着脸，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神态有如恶鬼，马车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刀口舔血之人，性情多有几分狠辣，倒是他小瞧他们了。 但姜田村的村民已经操着各种工具冲上来，将最先冒头的人给一个个打了回去。 他们下手不轻，一下就将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给打的头破血流，倒下之后就再没起身。 陷坑中顿时一片哭天抢地。 原来倒下的这些，都是队伍中的大小头领。 没了他们指挥，失去主心骨的队伍人心涣散，在姜田村人几句威胁之下，很快缴械投降。 将一个个投降者拉上来，封住穴位，并用绳子绑成一串，那些大小头领只是受伤昏迷，给上药之后也绑在了一起。 分出部分人手看住他们，其余村民清理掉陷坑中的杂物，用竹片和芭蕉叶封口，撒上泥土，重新伪装好。 花费半个晚上的时间，至天亮，完成了所有的伪装。 已经加入进来的马车夫为了好好表现自己，给大家打了下手，目睹了整个过程、看着与一旁地面完全没有区别的陷坑地带，佩服不已。 而更令他佩服的，是姜田村人体力好、干活快、手灵巧，人与人之间配合得默契十足。 那么长一段陷坑，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了清理以及伪装。 感觉即使不靠陷阱，真刀真枪的干，这支所谓的义军也只有落败的份。 马车夫此刻很庆幸，庆幸自己如此果断的加入。 对比那作恶多端的义军，明显姜田村更有前途。 天色完全大亮，担惊受怕一晚上的对面村民打开屋门，出来查探情况。 第143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8 却看见姜田村人人手一根大鞭子，各自驱赶着十个拿着农具的难民，在开荒。 那些难民都是壮年男子，有些面熟，像是外面刚逃进来的。 他们身上各个带伤，拿着农具苦着脸，锄地的动作却是熟练且快。 有个人稍稍慢了一瞬，就是一鞭子抽过来，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眼中闪过毒蛇般冰冷的怨毒，却是不敢吭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什么时候，姜田村人这般凶残了？ 新村子的人们心头充满了疑惑。 上去一问，才知这些都是所谓的义军，昨晚意图攻下姜田村，失败被俘。 姜田村人不忍杀人，于是让这二千人做了苦力，开荒种地。 二千多人的队伍，居然如此轻易被俘，姜田村人这也太厉害了吧。 新村子众人惊愕而佩服，同时如马车夫一样庆幸，还好他们当初没有闹事，能在姜田村对面定居。 这村人这么厉害，在他们对面实在太有安全感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想到这一层，新村子所有村民脸上浮现出笑容，高高兴兴地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 这二千多人没一个好鸟，姜田村人打起他们毫不手软，但除了每天高负荷、长时间的劳作，别的待遇都还好。 吃的虽然没有肉，但白饭青菜管够，住的虽然是通铺，但被褥是人手一套，每天还给他们时间去烧水，吃和洗漱都有热水。 其实这种日子也还好，每天累得脑子都凝固了，倒床就睡，比以前只知道打打杀杀，充实得多。 虽然累，但至少衣食无忧，性命无忧。 而且只要他们好好干活，也不会挨打。 一直这样过下去，好像也不错的感觉…… 这群凶名在外的家伙，就此被一点点消磨了野性，真正成为只知道埋头种地的苦力。 这期间，还不断有难民听闻消息前来投靠，进一步扩大了对面村子的规模。 收服这二千人不久，又有一支所谓的义军闻风而来，这支队伍不过一千多人，却很狂，知道前面偷袭的二千人栽了也不当回事，光明正大地杀进来。 山路曲折，石蒜听闻消息的时候，他们还没杀到半路。 经过商议，几人都决定这次不再利用陷阱智取，而是让村民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增加一点实战经验。 在这乱世，很难独善其身，他们也许不知哪一天就会被完全卷进去。 为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他们必须得努力变强。 这一次的战斗，半大孩子们都参与了。 少年们渴望成长，想要更早独当一面，为大人们分担。 大人们并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是乱世，他们无法时时护孩子们周全，必须得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 满是无奈地答应了。 为了不误伤到新村子人，姜田村人特意到路上去迎战。 在人数相差不远的情况下，这一千人根本不够打，一人一个地，被轻易干翻，绑成一串。 姜田村开荒种地的苦力，又增一千多人。 第144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29 自收服第二支所谓的义军，姜田村在外界的名声越发响亮。 这个愿意帮着外来难民们盖房、开荒，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的村子，其壮年男子不过数百，却拥有如此武力，实在令人心惊。 很多流民听闻消息，不管远近，往此而来。 这些后来者知道村子的厉害，从不要求加入，只求如前者一般，得到帮助，在村子附近安顿下来。 这时候新村子资历最老的那批人已经在此地扎根，在姜田村的帮助下种出了自己的粮食，并从那边得到畜牲幼崽，饲养起来。 小日子过得比逃荒前还要富足。 他们感恩自己的际遇，主动替姜田村揽下了安顿后续难民的事宜。 新村子的规模以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扩大。 随着声名远扬，被陆续吸引过来的除了流民，还有一些人数更多的义军队伍。 一些曾经作恶的所谓的义军，以及一些不曾作恶的真正的义军。 人数从几千至上万不等。 他们的意图都是收服姜田村，以此增强己方实力，扩张队伍，都被姜田村直接使用武力或是借用陷阱以及各种计谋给收服，成为种田的苦力。 亏得一些义军的手里有粮仓，那些粮食都归了姜田村，不然根本养不起这么多苦力，只能就此将他们遣散。 那样他们必定会卷土重来，后患无穷。 到这时候，外界已经知道，姜田村不止壮年男人们武力高，女人们同样不弱，而那些半大的孩子，更是比他们的父母加起来还要厉害。 这是什么变态村子？ 消息传到外界，吸引得更多的难民和义军队伍前赴后继。 这之后来犯的义军队伍，人数多，武力高，作战经验丰富。 陷阱不上当，单打独斗打不过就群殴，十分难缠。 姜田村每次都是险胜。 其中有一次抵挡得异常艰险，眼看即将落败，还是年纪尚幼的韩见明当机立断，自父亲手里接过统领大权，扭转了局面。 他在兵法上的天赋，初露头角。 大家都知道他聪明，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这孩子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们不知道的？ 此后再有敌人来犯，都由韩见明来指挥调度，每一次对抗外敌，在他层出不穷的计谋之下，都变得轻松。 大家对这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心底渐渐滋生出佩服，并在一次次战斗胜利之后得到积累，慢慢发展成为崇敬。 在韩见明的威望提升至村里第四位的时候，姜田村所集结的壮年男性已经接近十万，成为了全国都排得上号的一股势力。 未曾主动出手，却拥有了角逐天下的资格，这便是气运的作用吧。 石蒜看着即将满十八岁的翩翩少年韩见明，那张稍显青涩的脸庞仍带着一成不变的沉稳，身周的紫光绚丽生辉。 经过这些年不间断的修炼内功，石蒜的灵魂越发强大，就连韩江、田婉娘和一众村民们内力的浑厚程度都能轻易看得出来。 韩江是宽广无垠的海洋，田婉娘和韩见明是广阔连绵的湖泊，其余人是大小不一的池塘。 其中韩见明同龄的少年们的池塘都大得惊人，倘若一个个小型湖泊。 第145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0 韩见明成长过程中几乎都是在与各种难民打交道，耳边听闻到的外界消息九成以上都是皇帝不作为，朝廷腐朽，百官只知道吸食百姓血肉，导致饥荒年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而那些为反抗朝廷而揭竿的起义军，大部分都只会压榨老百姓，对待百姓的手段比之百官残忍不止百倍千倍。 时世动荡，唯老百姓吃尽各种苦楚。 作为老百姓的一员，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坚定了未来的道路：要亲手终结这腐朽的朝廷，终结这吃人的乱世，还人们平静安详的太平日子。 为此他在读书和习武上一直很刻苦。 仅仅十几年，就将父亲的一身好武功，以及老太太满腹的学问，给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是个喜欢把心里想法挂在嘴边的人，一直未曾对谁说起过自己的抱负。 但自姜田村收服的义军越来越多，他们也被深深卷入到这乱世的斗争之中，难以全身而退，唯有积极加入。 在壮丁数量达到十万的时候，这些年通过奴役苦力们开荒种地，也存下了大量的粮草。 于是大家决定，揭竿起义。 队伍需要一个头领，无任何意外，大家都选择了在兵法上拥有超高天赋的韩见明。 他也没有谦虚推辞，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地接受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大家制作了许多便携带的干粮，并决定了外出的人选。 姜田村人不能都走，老弱幼得留下，负责种田，壮丁也得留大半，一部分帮着种田，保护弱小，一部分负责往外运送粮草。 还把队伍定好编制，日夜操练，得到了一支纪律严明的人马。 一切准备好，他们来找石蒜，正式告别。 所有准备离开的人都来了，韩见明是第一个见的石蒜，其余人候在屋外，此去生死未卜，他们打算一个一个的见她，好好道别。 “老太太，你安心待在村里，等我们还这天下一个太平，再回来服侍你终老。” 韩见明说完，跪下就直磕头。 他满心的感激与感动。 老太太不仅是他的老师，教了他十几年，毫无保留。 她还是他的知己，是村里唯一一个早早知悉他抱负的人，不然不会教他兵法，黑他讲统治者与民。 石蒜现在这具身躯已经很老，还能用，但就像是生锈的机器，用起来很卡，动作缓慢。 她很想跟着去，但知道自己绝对会让年轻人们分心，还是选择了留下。 磨磨蹭蹭地起身，走上去扶他。 韩见明不敢让她用力，顺从地站起。 “我没什么说的，好好保重，我等你回来，你不回来我不闭眼。” 韩见明重重点头，“老太太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韩见明出去，进来的是一家三口，见着石蒜也是二话不说就跪下磕头，泪花闪烁地诉说起往事，感谢她的大恩。 石蒜有些无奈地扶起他们，叮嘱他们上了战场不要一味的冲在前头，要冲就让那些苦力们先冲。 一家三口更感动了，表示他们会多多注意，尽量活着回来见她。 接着是下一家人。 下一家人。 …… 第146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1 最后来见石蒜的，是韩江和田婉娘。 已经年过半百的夫妻俩，因为体内浑厚的内力，样貌看着不过三十出头，只双眼明亮睿智，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故事感。 他们进来也是跪下磕头，却没有前面那些人那么多话，千言万语，只凝成一句郑重无比的谢谢。 石蒜扶了一天的人，累得不想动弹，见得跪的人多了，也有些麻木，坐在椅子上懒懒的。 “不用谢，此番外出，好好辅助见明，不出意外，这天下可就指望他了。” 现在的时间线是在原身死后，她也不知道各种事情将会走向哪里，帮不了他们什么，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 夫妻俩的脸上浮现出惊愕，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 莫非…… 他们目瞪口呆，同时难以置信。 “就是你们以为的那个意思，”石蒜语气平静，“这个事情我只跟你俩说了，切记好好的辅助他。” 合上张了好一会的嘴，夫妻俩答应下来。 心头仍处于强烈的震惊当中，连分别的愁绪都冲淡许多。 晕晕乎乎地走出老人家的屋子，外面已经落霞满天。 一场告别，自早上开始，至此结束，花费了一天的时间。 韩见明正在村外看着已经出发的队伍，被群山连绵拉得细长。 思索着如果这时候突然遭遇袭击，要怎么应对…… 夫妻俩穿过熟悉的村子，看着他高瘦笔直的背影，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孩子长大了。 其实，不用老太太嘱咐，他们此番前去，就是要尽一切努力，为儿子流血流泪。 别的爹妈都早早打拼出一片广阔天地，孩子一出生就能无忧无虑地尽情翱翔。 他们的儿子还需要自己去打拼，是他们做父母的没用。 只能为他多出点力，算作补偿。 见父母出来，看着自己神色古怪，韩见明愣了下，问他们怎么了。 夫妻俩默契地说没事，只是第一次要离开村子那么久，舍不得。 “要不你们还是留下吧，也好陪陪老太太……” “不说了，队伍都快看不见了，咱们也该出发了，”不等他说完，夫妻俩默契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韩见明笑笑，也施展轻功跟在了他们后面。 队伍离开连绵群山，来到了与村里渊源颇深的那座城镇。 经义军多次肆虐，此地早失去了昔日的繁华，破败下来。 韩见明命队伍进城驻扎，修建城墙，他已经决定，就把队伍的老巢安在这里。 这是距离姜田村最近的城镇，一来方便接收粮草，二来也能守护村子的安全。 无论这城破成什么样，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城墙修好，推平城内破旧房屋，清理各种杂物，搭建军营，修建练武场，安顿粮草。 队伍真正在此驻扎下来。 并不急着去攻打谁，韩见明只是日夜练兵。 他记忆中老太太所说的关于明将的故事，个个都十分注重练兵。 他明白个中道理。 如果底下士兵不配合，无论上面的将军决策再英明，也只有一败涂地的份。 第147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2 你不去招惹人，却是有人来招惹你。 本身集结了十万壮年男性就引得无数人关注，很多距离不算太远的队伍都想要吃下这块肥肉。 听闻他们起义，真正加入争夺天下的行列，几支本就有所意动的队伍再忍不住，即刻发兵来打。 这时候的义军队伍都不如刚开始时候那样的纯粹，或是如强盗一般无恶不作，或是真正守住了一个义字，不曾害人。 历经多年的相互厮杀、吞并组合，现在的义军队伍都是好坏参半，只是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粮草供应，不需要再去抢，而且明白了民心的重要，不再干强盗营生，还反过来守护百姓。 现在的争斗厮杀，再没有针对老百姓的，都是义军之间相互攻打、吞并，以此壮大自身实力，好胜算更大地去争夺天下。 这个时候朝廷已经名存实亡，但皇帝还在，依靠着亲兵死守京城，苟延残喘。 只要实力足够，就能一举打下京城，并抵挡住其他义军的攻击，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韩见明对部下要求很高，每天训练量很大，直弄得底下人连喊顶不住，怨声载道。 但他们都只敢在暗地里喊，在暗地里怨，不然只要稍微露出一点不满，那些作为头目的姜田村人就会举起凶残的拳头，叫他们三天说不出话。 这些姜田村出来的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残暴，无论男女。 接到信报，得知第一波来犯的人马最快明早就能到，对方是九万多人，骑兵步兵各半，队伍里多凶残之辈，不好对付。 韩见明集结队伍，借用内力将声音送到每一个人的耳边，“明天，是咱们起义之后的第一场战斗，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取对方一个人头，免训练一天，俘虏一个四肢健全者和马匹，免训练三天，以此类推。如果是对方队伍的头目，再另外计较，但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本就打算将连日郁气都发泄到这些不开眼的家伙身上，听闻头领如此允诺，底下人不禁面露兴奋，连喊韩公子英明！ 这个称呼是韩见明要求大家沿用一直以来的叫法，那些主帅、大王一类的，他感觉自己受不起，听着也不习惯。 得知来犯敌人已经临近城外，韩见明一声令下，作为大小头目的姜田村人当即带着十万人冲杀出去。 他们目前比较穷，战马数量少，还没组建起骑兵。 韩见明作为主将，没有冲杀于前，而是在爹娘的保护之下，立于城墙之上，负责指挥调度。 对方头领正把一会到城下要喊的话一遍遍回忆，力求喊得大义凛然、气势十足…… 听得喊杀声排山倒海般迫近，回过神就看见一群人红着眼，满脸兴奋地冲来。 即使他骑于马上，气势还是矮了一截…… 头领尚如此，底下人更是被震慑住，眼看双方距离拉近，只想调头就跑。 察觉到己方士气低落，头领暗叫不好，忙振作起来，大吼一声，拍马冲杀过去。 随着距离更近，他看见了对面队伍中好几道女人身影。 愣了下，发出张狂的笑，“哈哈哈，姜田村这是没人了吗，就连女人都派上了战场，你们这十万人，有点水呀。” 第148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3 虽然早听闻姜田村人人习武，个个战力不凡，但不曾亲眼见识、亲身经历，不少人都以为这是谣传。 “兄弟们冲呀！他们不过虚张声势，没什么好怕的，队伍中还有女人。”那头领声音更高地喊，踢了马肚子一脚，加快速度。 田婉娘看不过眼，“夫君你保护好见明，让我去把这狂妄的家伙给拿下来。” 韩江却是拦住她，笑眯眯的，“有夫君在，怎敢劳烦娘子亲自动手呢。” 甩手放出一枚飞镖。 那飞镖寒芒闪烁，后发先至地越过己方队伍，狠狠扎入那头领的心口，将他自马上打下来。 “好！”田婉娘一声赞，眼中冒出小星星来。 韩江将腰背挺得更直一点，语气却是不满，“力气大了点，差点把人打死。” 田婉娘：“好厉害了。” 韩江：“实在不算什么。” 夫妻俩中间隔着个韩见明，你来我往。 韩见明：“……” 正好下面姜田村的一个大姐就冲在最前面，她往那头领身上补了一脚将人踢晕，拎着腰带将人提起，施展笨拙的轻功飞了回来。 眼见这人快要不行，韩江忙停止和妻子的交谈，去救人。 他医术一般，但擅长各种外伤，且借用浑厚的内力，能够给伤者续命，争取救助时间。 城外的战斗还在继续。 眼看着主帅被打倒，被一个他们不看在眼里的女流抓走，对面才鼓起一丁点儿的士气瞬间一空。 群龙无首，军心大乱。 队伍中的二把手意图力挽狂澜，重凝军心，但没能成功。 溃败之势已成。 那些每逢冲锋都躲在最后面的人扭头就跑。 其余人被带动，纷纷做了逃兵。 韩见明这边的人奋力直追，总算拦下对方半数人马，压迫得他们缴械投降。 俘虏送进城，打扫战场。 清算功劳，很多人没有单独杀到、俘虏到敌人，只能平分那举力拦住的半数人马，每人也分到了不用训练的一日。 欢呼雀跃，这群大老爷们眼闪泪花，相拥而泣。 这场面看得俘虏们一愣，啥训练如此恐怖，不过暂停一日，就能把人乐成这样？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 “韩公子，这里晕倒一个。” 不用训练的这一日，受训的是新来的俘虏。 韩见明的训练没什么新意，跑步，训练队形、阵型，锻炼挥动武器杀人的速度，习练一些简单的招式与身法、步法。 但受训期间得负重，一开始就是五十斤，后面待大家习惯了，再慢慢叠加。 不用训练，这些人也没处可去，干脆到练武场看热闹，看那些弱鸡的笑话。 顺便帮着把晕倒的人拖到韩见明身边。 然后，就看着韩见明取出一根长得恐怖的细针，往那俘虏身上某处一扎。 那俘虏身躯猛地一抽，双眼忽然瞪开，“嗷”的一声跳起来，又痛得重新倒下，不停抽搐。 好一会平静下来，被几个姜田村人扶起，换了更沉的负重，一脸懵地重新回到同伴中继续训练。 “看他那傻样，还不知道这是激发潜力的穴位呢。” “不怪他，谁能想到还有这样的穴位？刺激一次变强一次，除了痛，就是饭量变大些，没有别的后遗症。” 第149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4 每天接受非人的训练，但俘虏们还是很快被收服，心服口服。 实在是这里的老兵待他们太好了。 什么都让给他们。 吃饭时不多的肉，睡觉时不够分的棉被，洗漱时少得可怜的热水…… 看着老大哥们凶神恶煞的让他们别墨迹，赶紧收下，他们心底滋生出暖意与感动，觉得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又听闻针扎的真相，得知老大哥们针扎前后的变化，对韩见明的怨也慢慢消散，安心地留在了队伍之中。 不知道这一群人其实都是在演戏。 演得如此用心，当然是因为韩见明的一条命令：能把俘虏们一个不少的留下来，他们以后训练时的负重就永远减二十斤。 韩江得知这条命令，哭笑不得。 田婉娘问他笑什么。 韩江：“人的潜能是有限的，并非取之不尽，这群人的潜能已经尽数被激发，再怎么扎针都没用的了。” 田婉娘恍然，“咱们这儿子看着一脸古板，小心思倒是不少，像谁呢。” 明明肉没有这么少，棉被和热水都管够。 她怀疑的目光在丈夫身上扫来扫去。 韩江摆手，“这可和我没关系，你知道我向来不懂得拐弯抹角，只会直来直去。” “看来是像娘。” 韩江笑了，他也这样认为。 守株待兔地打败了好几支主动来犯的义军，韩见明队伍的人数增加至接近二十万。 他拥有了自己的骑兵，也肃清了附近好大一片区域。 在把又一批俘虏给彻底收服之后，留下五万人驻守老巢，带着那十五万离开。 往京城的方向进发。 石蒜收到信，正给孩子们讲完一节课。 她老得行动不便了，但嘴巴还很能说，坐椅子上一说就是一节课，水都不用喝一口。 接过信，她拆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大气运加身的恐怖。 才多久呀，这都准备要去打京城了？ 看来，告别的时候也不远了。 — 一路所向披靡，但韩见明领着队伍还没靠近京城，收到一则消息。 京城被另一支义军所破，皇帝不知所踪，这支义军霸占京城，拥立他们的头领为帝。 没多久，传来新消息，京城易主，称帝不过几天那位和他的队伍被歼，新的队伍霸占了京城，也将自家头领推上皇位。 再没多久…… 不过短短数月，京城里换了好几位皇帝。 “这些皇帝也忒短命了，”田婉娘不是很理解，“那些义军能一路走到现在，实力怕是都不差，怎么进了京城，倒轻易就被后者给灭了？” 韩见明：“娘，守城容易攻城难，无论哪支队伍，打下京城之后都得元气大伤，守城虽易，但他们实力太弱，承受不住几轮猛攻。” 韩江点头表示赞成，继而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先在这里待着，帮老百姓们修修屋子，种种地，等他们打个够再说。” 那些人却是不打了，只唾弃京城里那位皇帝不正统，带着人马到处去寻原来那位皇帝。 韩见明有些失望，在给老百姓修屋顶的时候都摆反了一片瓦，在把那片瓦放正之后，底下人来报，有个白胖老头要见他，说是能给他带来泼天的富贵。 第150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5 韩见明有所猜测，待得见到那人，果然是义军们都在找的皇帝。 他认得这位，是老太太给他看过画像，至于老太太哪来的画像，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关于她神秘的来历，成迷的身份，他做出了和父母同样的选择，不闻、不问。 除非老太太自己说出来，否则他们都不知道这事！ 皇帝衣衫褴褛，形容狼狈，除开白胖的形象，和难民们没有丝毫区别。 虽然处于落魄时期，但他气焰不减，一脸的睥睨，见到韩见明，眼中透出些不耐。 沉默一会，见他没有把自己请进去说话的意思，主动提出。 “有什么在这里说就好，”韩见明却是拒绝，见他意图靠近过来耳语，还退后拉远了距离。 皇帝无奈，当着守卫和不离韩见明身边的韩江与田婉娘，挺胸昂首，“你听好了，我就是你们起义军都在找的人，当今皇上……” “你打住，”田婉娘来回扫视着这个白胖老头，帮他认清事实，“我们可没有在找你。” “放肆！”皇帝脸上显露出他作为天下之主的威严，“哪来的长舌妇！竟敢顶撞于朕！” 他用眼角余光瞥向边上的韩见明，却见他没有丝毫反应，反倒是一旁的韩江动了，走近来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提了起来。 “大胆！该死的乡野村夫，竟敢如此对朕！”皇帝瞪着两条悬空的腿，暴跳如雷，“韩见明，你快把这两个大不敬的家伙给朕抓起来，砍他们脑袋！” “难怪这天下这样乱，”田婉娘用手里的剑柄敲了敲他的脑袋，“有你这样一个昏君，没有才能，却还又蠢又坏。” 皇帝更气了，但蹬着腿翻来覆去不是放肆就是大胆，无丝毫威胁性。 一家三口不再理他，直接在一旁商议起要怎么处置他。 田婉娘：“留着他还有什么用吗，能不能一刀宰了？” 韩江：“我看是没啥用，只会祸害老百姓，就宰了吧。” 韩见明：“宰是该宰，但不能让他死这么干脆，太便宜他了。” 皇帝：“……” 欲哭无泪。 不都说这是所有义军中最仁慈、最和善的一支队伍吗？ 大家到底是对仁慈、和善有什么误解？ 不管皇帝的心情是如何的崩溃，韩江封住他的穴位，将人暂时关押起来。 韩见明命人散播消息，告知天下人皇帝就在他手里。 顿时所有义军队伍闻风而动，日夜兼程的赶路，汇聚而来。 田婉娘表示不解，“不过一个狗皇帝，大家到底争啥争呀？” 韩见明：“狗皇帝是真正的皇帝，是正统，他没死的话，无论谁贸然称帝，都名不正言不顺，名声不好听。” 韩江接道，“那些人抢夺他，不过是想将人捏在手里，逼他退位让贤，博一个好名声。” 田婉娘看着父子俩，“那咱们还要把他交出去？” 直接逼他退位，让给见明不就成了？ 韩见明露出一丝笑，“当然得交，现存的义军队伍可还有十余支，没一支好对付，这贤不是好当的。” 而且他也不是十分在意这所谓的名声。 老百姓们更加不会在意，他们只会在意，上位者是否贤明爱民，是否能创建太平盛世，让他们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第151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6 很快距离此地最近的一支义军，其头领带着几万骑兵到来，亲自上门拜访，向韩见明索要狗皇帝。 他言语嚣张，态度恶劣，气得就连田婉娘半路上收养的一条大狼狗都想咬他两口。 韩江和田婉娘更是差点没忍住，提剑就要把人给砍了。 敢凶他们的心肝儿子，当他们两个是死人吗？ 韩见明死拉硬拽劝住爹娘，命人将狗皇帝和那头领一块扔出营地，继续劝，“这人本身作恶不少，是该杀，但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不然他那几万骑兵绝对会打咱们，咱们是不怕，但这边还有不少无辜老百姓，他们才安顿下来没几日。” 夫妻俩冷静下来，“那啥时候杀他？” “等他们离开，和下一支义军对上的时候，咱们再偷偷的去杀他。” “好，就让这狗东西多活几日！” 被扔出去，那头领暴怒不已，但看到同等遭遇的皇帝，他又露出笑容，一把将人揪在手里，大骂韩见明蠢货，带着皇帝快速回到临时驻扎地，带上骑兵们连夜往老巢赶。 还没回到去，皇帝在他手里的消息已经传出去，那些距离稍远的、已经在路上的义军当即掉头来追他。 距离最近的一支先追上。 双方于一处荒僻之地碰面，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一路急行军，大家都累，心照不宣地下了休整的命令，只待底下人恢复些力气，再作计较。 夜深人静，韩江和田婉娘一身夜行黑衣，潜入那狗东西的队伍，取了他命。 故意弄出些动静惊醒那些士兵，带着狗皇帝进入另一支队伍的临时驻地，将皇帝扔向床上熟睡的头领，转身即走。 被砸得自梦中惊醒，这头领下意识跳起来，拔剑就要砍，幸得皇帝出声表明身份，才保住一条小命。 将人拉到烛火明亮处一打量，果然是皇帝。 他手里也是有皇帝画像的，每支义军的头领都有，不然他们可找不到人。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外面传来喊杀声。 底下人来报，说是对面那几万骑兵冲杀过来，红着眼要为他们的主帅报仇。 这头领再看皇帝，顿时明白自己这是不知替谁背了锅，心头直骂那罪魁祸首不做人事。 他是要抢皇帝，可没打算偷偷下黑手，暗杀对方的主帅。 此等卑鄙行径，只会挑起整支队伍的愤怒。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干！ 生气，却也无济于事，还是得应对那些被怒火烧去理智，士气高涨的敌人。 命心腹看守好皇帝，换上盔甲出去应战。 这一战打得尤为激烈，双方伤亡惨重。 有头领的这方险胜，战斗一结束，他连伤员都顾不上，带着皇帝和残存的部下，全速赶往老巢。 一路上，看着折损大半的队伍，他是越来越生气。 将那罪魁祸首的祖宗十八辈给骂了个遍。 特别是没走几日，遭遇听闻消息赶来的另一支队伍。 对方兵疲马倦，但见他们更为狼狈，且减员严重，顿时士气大涨，在主将带领下，冲杀过来。 第152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7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头顶一口大黑锅的这位头领暗暗诅咒了罪魁祸首数十万遍，含恨而去。 皇帝被新队伍接手，被带着调转方向，前往对方的老巢。 在路上再次遭遇前来争夺他的队伍…… 一直被抢来抢去，辗转将十多支义军队伍待了个遍。 每支队伍都元气大伤、损失惨重，有的甚至名存实亡。 他像个灾星，去到哪里，哪里就要死人。 他白胖的体型瘦了好几圈，整个人再无丝毫往日的高高在上，蔫头耷脑有如六月天艳阳底下一个星期不曾浇水的小白菜。 见他们打得差不多，韩见明开始行动，兵分几路，由他本人和几个才能出众的姜田村人分别带领，将那十几支义军队伍的残存人马尽数收复。 将兵力扩展到了恐怖的五十万。 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人马，前去包围住了最后一支义军队伍的老巢。 皇帝就在这里。 五十万大军围城，那压力非常人能够承受，听说对方现在对俘虏很优待，许多士兵纷纷缴械投诚，弃暗投明。 接到消息，这支队伍的主帅正忙着举办登基大典，皇帝已经写下退位书，把皇位名正言顺地传了给他。 他身穿明黄绣金龙袍，拿着刚做好的冠冕，手一抖，差点给摔掉。 他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自发现义军队伍越来越少，就有所察觉，后来听闻韩见明收复了那些残存人马，越发确定。 也明白了当初他为啥要将送到手的皇帝拱手相让，为的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利。 真是个有智谋有胆识的年轻人。 换了他，即便早早想到如此计谋，也是不敢实施，成了固然一劳永逸，输了可就啥都没有。 而且，即使当初他们知道他的计谋，也没法做到不入局。 他们太想做这个皇帝。 “不管他，爱围就让他们围个够！”让亲随帮他把冠冕给戴好，在上任皇帝的指引下开始举行仪式。 他的兵快跑完了，他不在意，他的城门不知被谁打开了，他不在意，姜田村的队伍进城了，他不在意。 一心一意走完流程，坐上那张高仿的宽大龙椅，看着韩见明在父母的陪伴下领着人冲过来，团团围住他们。 前任皇帝麻木的脸上出现一丝波动，扭头想跑，被几个人一齐按住，押在一旁。 “你来的倒是巧。”他自龙椅上站起身，叹了口气，“韩见明，其实我想过，带着人马投诚，臣服于你。可惜，你是个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人，接受不了我这种曾经作恶多端的人，那样你也许不会杀我，但也绝对不可能重用我。” 他顿了下，忽然露出笑来，“也好，总算是真正地做了会皇帝，还是在你的见证下，也算是无憾了。” 一家三口都猜到他要做什么，没阻止，任他取出佩剑，自抹了脖子。 鲜血喷溅，染红了那张金光闪闪的宽大龙椅。 “现在怎么办？”田婉娘的目光在儿子和前任皇帝的身上来回切换。 第153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8 昔日的白胖老头面露惧色，就听韩见明说不急，可还没缓过来一口气，听见他喊来亲随，将一则十天后在城门口砍他脑袋的消息传出去。 眼前一黑，前任皇帝昏倒过去。 在无数百姓的围观下，前任皇帝人头落地。 血色喷溅，欢呼声响如雷动。 送走前任皇帝，就有许多人来见韩见明，劝他尽快登基。 这天下一日无君，就还有再乱起来的可能，大家都不想再受那种苦。 而眼下除了坐拥五十万人马的他，再没有旁人够资格坐上那个位子。 韩见明明白这个理，从善如流地应下。 定下国号为姜。 在派人将老太太和所有的姜田村人接过来后，当即举办了简化版的登基大典。 还没有回京，仪式方面很难齐全，韩见明干脆减缩了许多步骤。 目睹着他一步步走完流程，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身上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整个人瞬间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 底下一众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们热泪盈眶。 同辈们则是抬头挺胸，为他这个同伴终于成功而高兴，而自豪。 礼成，韩见明颁发的第一条命令是减免赋税，全国全免，三年。 天下为之而欢腾，百姓们主动拿出存粮的一部分，大吃一顿来庆祝这期盼了许久终于到来的好日子。 韩见明做的第二件事是招贤纳士。 皇榜到处张贴，写明不论男女，不计出身，只要品行端方，且有才能，都可自荐，经考核过关就能为官。 许多有识之士提出，皇榜上不论男女一处错了，女人怎么可能为官呢？ 直到韩见明大肆封官，打了他们响亮的一巴掌。 韩见明这次封官，姜田村中有才能的，不管男女老少，全塞到了适合的位置。 韩江和田婉娘都成为了礼部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专事女子方面的教育。 石蒜也挂了个夫妻俩顶头上司的闲职，平时不处理任何公务，只有俩人遇到不懂的地方时，才来向她请教。 此事引起极大的轰动。 外界流言四起，说新皇朝才刚建立，结果又是一位昏君，任人唯亲到连女人都要分一个官位。 那些有识之士围在他的临时住所外面，要求面圣。 一些登基前就汇聚到他身边的，纷纷劝谏。 女人能打理好后宅都不容易，她们懂什么做官，这不是胡闹吗？ 见他态度强硬，这些家伙居然指着他的鼻子骂，让他坐不好这个位置就让出来，天下有的是能胜任的人。 韩见明觉得这些人真是有病，明明男人女人都一样，都有才能出众，也有平庸普通，偏生要搞对立，要将别人踩在脚下。 他也不废话，直接让村里出来的大姐大婶们上，将这些不停喷粪的家伙嘴巴打肿，远远地扔出去。 这群人从来不曾有过如此遭遇，直呼奇耻大辱，与路过的百姓哭诉苦楚，说活不下去。 “那你们倒是去死呀，拉着俺们不让走是咋回事？要俺们说你们就是闲的，皇帝让谁做官重要吗？不重要！只要能让俺们吃饱穿暖，就是让猴子做宰相，公鸡做尚书，又有什么不可以！” 第154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39 “而且女人怎么了？皇帝的身边本就有许多女人，她们都是姜田村出来的，跟着皇帝一路征战，立下战功无数，有哪个是无能之辈？你们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连十斤重的大刀都举不起，还有脸低看别人。” “这是看女人占了许多官位，怕他们男人不够分，才如此跳脚吧。真是，打天下的时候不出力，就只想着坐享其成，忒不要脸！” 啐了这群人好几口，甩掉他们拉住不让走的手，扛着锄头下地去。 这群人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要他们说，干脆就把这群家伙全绑了放去种地，看还有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疯了，疯了…… 这群人顶着高高肿起的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无法接受。 任女官一事引起的反响很大，但没能让韩见明收回成命。 许多人大放厥词，表示他们不屑与女流为伍，别说自荐，皇帝三顾茅庐都不做这个官！ 韩见明当然不会三顾茅庐来请这些人，这些人想象中的皇帝招揽不来人才的事也没有发生。 贤能之士踏破了韩见明临时住所的门槛，不仅许多前朝官员前来投诚，更有几个隐世多年的大能主动出山来辅助他。 据这些大能所说，明君现世，盛世在即，他们自然要来出些力，换些功德。 这番话流传出去，瞬间扭转了韩见明的形象，更多的有才之士趋之若鹜。 石蒜一直坚持修炼，近来的灵魂又强大了些，能大致分辨出一个人是恶多还是善多。 除了礼部挂的闲职，还兼顾了人才的初步筛选。 其实就是坐在门口边上晒太阳，看着那些自荐的人走过，记下恶更多的，把名单交给韩见明，由韩见明想法子淘汰。 晒太阳的第一天，石蒜见到一个熟面孔，原剧情里铡了唐正岚那位。 那时候他的结局不好，铡了户部尚书女婿，无异于往对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没多久就被对方随便栽赃了个罪名，砍了头。 这辈子少砍一个人，他的脑袋也好好地保存到了现在。 此人名声不大，但知道他的都知道是个好官，考核通过之后，韩见明将他安置于最合适的位置。 他磕头退下，即刻上任，就风风火火地忙事业去了。 没几日，石蒜见到第二个熟人，那位户部尚书。 他的妻儿老小，他的族人，他的部下，他的许多熟识的人，都死于乱世，偏他虽然历尽艰辛，仍是活了下来。 可谓祸害遗千年。 知道他的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 但石蒜却是没有在名单上写他的名字。 韩见明听说他来，而老太太的名单上又没有他的名字，脸上扬起笑容。 吩咐人直接将他带进来，又是赐座又是赐茶。 一顿嘘寒问暖过后，表示他现在正需要他这样的前朝元老，很感激他的到来，自己一定会重用他。 但看他身体虚弱，怕是不适合现在就去处理公务，还是好好歇息一段时间，待精气神更好再说。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韩见明直接命人将他带下去，好吃好住招待起来。 第155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40 消息传出去，引得所有人疑惑不解。 不是得人品端方吗？ 前朝的这位户部尚书，不能说沾点这个边吧，他是完全的不相干！ 不管大家作何反应，韩见明待这尚书是十分的好，好到一些姜田村出来的官员都羡慕嫉妒。 外界的人直摇头叹气。 一些和户部尚书一样的前朝官员却是看到希望，纷纷前来。 韩见明给予了这些人同等的待遇。 外界流言四起，许多官员纷纷上书，劝皇帝不要行差踏差、亲奸而远忠。 韩见明没有理会，只等再没有前朝祸害来投了，一举将这些家伙下了大狱，择日斩于菜市口。 “韩见明，君无戏言，你竟如此戏弄于我等！”大好头颅落地之前，好几个祸害开口大喊。 亲自监斩的韩见明冷笑，“君无戏言是对百姓，对一心为国为民的忠臣，尔等奸贼小人，不配！” “说得好！”围观百姓们山呼海啸。 在他们声浪如潮扑来之时，刽子手手起刀落，送祸害们归了西。 明白大家都误会了他们的好皇帝，百姓百官们都有些懊悔，暗暗决定以后一定无条件的信任他、爱戴他，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 完成官员的任命，韩见明才带着大部队前往京城。 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原本赖在里面自封的那位皇帝吓得心胆俱裂，搂着爱妃跳了井。 他守城的部下直接大开城门，跪迎韩见明这位真皇帝。 在京城安顿下来，清点一遍国库，韩见明发现，这只够全国大小官员的两个月俸禄。 万万没想到，他长这么大最穷的时候竟是当皇帝之后。 为官者也是要吃饭的，还得吃的特别饱，不然他们多数人都会效仿前朝的那些祸害。 先把一个月俸禄发放下去，然后用剩下的银子作本钱，命人成立皇家商行，在全国开起了铺子。 卖一些常见的日杂用品，严令负责此事的人坚持物美、价廉，每人限购一件，且每日限量。 官员们收到数倍于前朝的俸禄，难以置信的同时，对皇帝是感激不尽。 不多久，听闻皇帝穷的快没饭吃，不得已成立自己的商行做买卖赚钱，更是感动得当场下跪，泪落不止。 然后红着眼就冲进皇帝开的铺子，要包下所有的货物，得知只能买一件，哭得更凶，纠结许久选了家里正好需要的，想给多些银子被退回，抱着东西一路哭回来。 派出手下到处喊话，呼吁百姓们有需要的东西，都到皇家商行来买。 你一件我一件，皇帝立马有饭钱。 没过片刻，大家就将铺子搬空，帮韩见明赚回了本钱。 许多慢了一步的百姓懊恼不已，围着掌柜的让他明天多准备些货。 掌柜把皇帝的命令复述一遍，喊道，“各位，皇上不是来抢商户们生意的，往后每日都买这么点，大家有需要的，还请到别家铺子里去买。” 话落，客气的把人给请出去，关门打烊。 紧随着商铺来到全国各地的，是新的律法。 第156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41 新律法与前朝旧律有很大的不同。 更重视生命，只有寥寥几条是死罪。 禁止随意杀人，不论身份。 除死罪外，其他惩罚尽数取消，只余下一种：以工抵罪。 凡犯法者，皆充进各地衙门去做苦力，负责每年的修建道路、疏通河堤、替老百姓修缮房屋、收割庄稼…… 以罪轻重而定该做多少年的苦力。 此外，新律法多了不少保护平民，保护老弱妇孺病残的条例。 还取消了青楼，风尘女子无处可去的，由各地女学堂收留、安置。 …… 其中还有关于皇家商行的几条，明确了不能囤积商行货物，不能高价转手等等，杜绝了某些人想要发皇帝财的心思。 新律法引起不小的震荡，惹得一些人跳脚大闹，令到各地衙门多了许多苦力。 替当地老百姓修建起不少房屋，地方官政绩上也记了一笔。 官民同乐。 看见如此结果，还有不满的人尽数忍下，不再吭声。 皇家商行办的很成功，韩见明查看过底下递上来的账本，觉得如果能够维持这样的盈利，根本都不用再收税。 但他没有发布这样的命令，只想着等三年过去再做打算。 到那时候，不论国库充盈与否，都先收一年的税，下一年如果国库充盈，就免一年，再下一年还是充盈，再免…… 此后如果国库都充盈，就这样一年一年的免，只偶尔收一次意思意思。 盘算了下手里的钱，韩见明才开始早该做的一件事。 封赏功臣。 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的，一个没漏，大小爵位眼都不眨地封下去。 赏地、赏钱，还给皇家商行的分红，十分大方。 韩见明想给老太太封个王爷玩玩的，被石蒜拒绝，新朝才刚建立，不适合搞那么多事情，而且她不在乎这些个虚名。 而且，她该离开了。 目光扫过一家三口，“见明，婉娘，韩江，我得走了。” “老太太！”三人异口同声，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不用这样看我，我活了这么久，早该走了，这几天把村里的人都见了一遍，大家都好，我也没有什么撼事了。” 三人眼中盈出泪水，不住的摇头，似是这样就能把她留下。 “好好保重。” 石蒜脱离这具苍老无比的身躯，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家三口声泪俱下，守着那再丝毫无生气的身躯，哭得背不过气。 良久，韩见明才恢复一丝镇定，封了老太太为太皇太后，则日下葬。 除开姜田村人，大家都以为死的就是皇帝的祖母，自觉挂上白灯笼，停止一切的宴饮作乐。 关于这位老人家的事迹，没有一个外界的人知道。 也没有多少人关注。 这是韩见明故意隐瞒所致。 毕竟老太太这辈子的经历关乎他爹娘的过去，虽然他们已经放下这些过去，但不代表愿意弄的人尽皆知，被大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作为儿子，必须得保护自己的父母。 而且这事只能瞒一时，他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在寻找一个更适合的时机。 第157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42 任人唯贤。 韩见明很快把他打下的江山治理得欣欣向荣、繁荣昌盛。 这时候的女学堂已经真正办起来，教出的学生也进入了各行各业，或为官，或经商，或教学…… 官场上的女性也早展现出她们的能力，凭着优秀的政绩一升再升，已有不少身处高位。 还有男性把女人屁事不懂挂在嘴边，但只敢私下里说说，不然被人问起他们懂得什么，再拿他们和某位十分出众的女性相比，免不了要被打脸。 韩见明每年都发布一两条新律法。 废除了人口买卖。 禁止了奴役平民，只可平等地雇佣，不满意可结束雇佣，但得结清工钱，如果因一方故意生事而导致的雇佣终止，得给予另一方对应的赔偿。 取消了阶级，士农工商、男女老少，再无贵贱。 严令不得轻薄女子、男子，侵害未成年男女，更是死罪。 …… 新律法每次发布，都引起一些轰动，给各地衙门补充了新的苦力，此外再没有别的影响。 毕竟这些条例对平民百姓百利而无一害。 而先前历经饥荒、战乱，全国各地的贵族早消亡下来，再翻不起啥大的浪花。 这期间，韩见明一次外出体察民情，对一个姑娘一见倾心，二见想好了孩子的名字，三见果断上门提亲。 事情很顺利。 现在皇后娘娘已经怀有身孕。 见女学堂这边一切顺利，已经上了年纪的韩江和田婉娘退下来，安享晚年。 他们住在后宫，每天给儿媳讲小故事、唱歌儿、做好吃的，教她练习一些简单的动作，时不时陪她外出去游玩、解闷。 偶尔夫妻俩也过一过二人世界，黑夜里施展轻功飞出皇宫，比谁飞的更快，最后田婉娘内力耗尽，被丈夫背回来。 他们也隔一段时间就回姜田村去小住几天，回忆过去的美好。 现在的姜田村没有人住，大家都是偶尔回来又离开。 对面的新村子发展壮大，每天都会有村民自觉过来打扫屋子。 石蒜走后十年。 田婉娘主动提出，要公布老太太所做的一切。 她也知道老人家不在意虚名，不然不会连名字都不愿意告之。 但她就是想要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他们现在的好日子，都有那人的一份功劳。 其实老太太离开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做。 但怕大家会以她的过去攻击见明，还有韩江，她又忍下了。 她这一生就这么几个在意的人，一个已经离开，剩下的两个怎么都得好好护着。 经过这十年一点点的改变，现在风气已经完全不同那时，正是时候。 父子俩对视一眼，温和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脸上，“好。” 很快，民众们便知道了姜田村创建的经过，石蒜和韩江做出的贡献，国号的由来。 以及田婉娘和韩江的过往。 举世震惊。 这样一位普通的，无人关注的老太太，竟在短短数十年间，造就如此之多的创举。 这位姜夫人是仙子下凡吧。 她知道儿媳未来会和别的男子生下未来君王，所以一早撮合他们，并借此救下儿媳，踹掉坏心肝儿子，还让他们因此生产羁绊，生出情愫。 第158章 儿媳曾是青楼女43(完) 之后更是用威胁坏心儿子得来的十万两，一路救济、收留难民，博得好名声的同时，也给未来的陛下拉拢到了忠心耿耿的心腹。 还借用太上皇之手，令到这群心腹拥有远超常人的武力…… 他们无法想象，这事其实是个巧合。 石蒜当初救济难民，只是大家都不容易，能帮则帮，而且那银子还是老百姓们的血汗。 她带着田婉娘离京，是想找些可靠的人一道进山，修建一个世外桃源，好躲避后来的乱世。 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真的只有这么点志气。 大家一道习武这事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只是乐见其成，毕竟有武功在身，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后面韩见明的诞生，更不是她能预见的。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已经到达下一个世界的石蒜不知道，这边关于她的传言是越传越神奇。 到最后，她被美化成九天之上慈悲为怀的神灵，因为看不得人间大乱，特此下凡来辅助明君，终结乱世，救百姓于水火。 各地建起姜婆婆庙，香火鼎盛。 — 田婉娘最后一次见到唐正岚，是在京城最大的姜婆婆庙外。 这时候的唐正岚形容枯槁，疯疯癫癫，如果不是旁人正好在说他的事，她都不知这是谁。 唐正岚自离开姜田村，一直漂泊，他也想过要加入义军队伍，但他在姜田村挨打后留有一些后遗症，导致身子骨比寻常男性要弱得多，没有一支队伍愿意收他。 他为保住性命，无所不用其极，过得极为凄惨。 这时候，他认识了姜田军中一个小头目，对方待他比亲兄弟还好。 他感激了没几天，知道对方好男风，对他好是看上了他。 那人主动坦白，没有强迫他，如果他不愿意就立马让他走。 唐正岚犹豫了好久，实在不想再继续过苦日子，留在了那人身边。 唯一的要求是对外保密他们的关系，特别是，不能让田婉娘一家三口知道他的存在。 对方现在风光无限，而他却是落魄至此。 可谓世事无常。 小头目欣然答允。 虽然做了小头目的男宠，但唐正岚并没有就此甘心，一直在不断的诅咒这一家三口，希望他们兵败，全都被人俘虏，承受超过他十百千倍的苦难。 他也想过从小头目那里套一些情报，然后去投奔别的义军。 但小头目嘴很严，无论他如何的旁敲侧击，半个字都不说。 他因此对小头目态度越发冷淡，应对起对方来越发敷衍。 没多久，小头目有了新欢。 他这个旧爱被冷落，连饭都没得吃，饿得奄奄一息。 不得不丢弃所剩无几的傲气，用尽手段去博取小头目的怜爱，再度获宠。 但新欢同样不甘挨饿，也是每天智计百出。 小头目对此乐见其成，哪个能给他更多的快乐就和哪个在一起，哪个当天就能吃上一顿好饭菜。 每天满脑子都是怎么讨男人欢心，唐正岚甚至一度忘记了田婉娘一家三口的存在。 他的不甘心也在不停的失宠、复宠之间，慢慢被磨灭。 第159章 末世反派儿媳1 后来，他因年老色衰被小头目厌弃，驱赶出府，再度过上忍饥挨饿的苦日子。 后听闻韩见明登基为帝，一朝成为天下之主，尊贵无比。 无数往事瞬间涌上心头。 他才发现自己不曾真的完全放下，无法接受，就此得了失心疯。 — 石蒜一过来，就听见嘭嘭嘭的撞门声。 她身处一间装修考究的宽大卧室，透过窗户看出去是花园，明显是二楼，旁边床上躺着个面色通红的漂亮女子。 这是她这个世界的儿媳，颜烟。 颜烟是个富二代，当地日化大佬的千金。 她读书期间和穷小子孟淮南相爱，后二人顺利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房是颜家给女儿买的别墅，车是颜家给女儿买的限量版，陪嫁是颜家给女儿的一间公司。 夫妻俩以后的孩子都姓颜。 孟淮南算是入赘。 他本人比较独特，不仅不在意这个，还经常有意无意地到处炫妻。 原身李春天，作为独自拉扯儿子长大的单身妈妈，把儿子看得比命都重要。 她一开始就反对这桩婚事，但舍不得放走这样有钱的亲家。 在明确颜家不会更改条件之后，心底各种不满，觉得他们欺人太甚。 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感恩、庆幸的模样，似是对婚事比谁都满意。 在商议婚事各方面细节的时候，她表面上也是一副的我什么都不懂，你们做主就好。 心底却又怪他们独行专断，不把她这个亲家看在眼里，不尊重她。 颜烟对婆婆印象很好，婚后主动让她搬进她的别墅来住。 原本只打算过二人世界，都在不远处给老太太买好房，请好了保姆。 原身住进儿媳的别墅，吃穿用都是最好的，每天什么都不用做，需要啥只管喊佣人。 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安逸舒适。 她享受着儿媳带来的一切，表面上很感恩，对儿媳各种体贴关心，花言巧语。 心底的不满却是与日俱增。 觉得这世界真是不公平，有钱人不用做什么就能这样挥霍无度，而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干农活，一年甚至挣不来他们一顿饭钱！ 她还总是嫌弃儿媳懒，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让佣人去做，时不时的还要儿子背她下楼。 还埋怨儿媳抢走了儿子，她每次暗暗劝儿子多从颜家捞好处，捞够了就一脚踹掉颜烟，另娶听话的生跟他姓的孩子，都被儿子板着脸驳回，说如果接受不了条件，当初就不该同意婚事…… 傻儿子还表示，如果母亲实在不满意颜烟这个儿媳，他可以离婚，但一分钱都不会要。 把原身给气个半死。 孟淮南和颜烟结婚一年后，末世突然降临，断电，通讯失灵，三成的人类在一场高烧之后变成了丧尸。 还有不少人在高烧后觉醒了异能。 末世来临的时候，颜烟因痛经而没有和丈夫一起去公司，她和原身以及几个佣人待在别墅。 那改变世界的一场高烧过后，颜烟失去了娘家所有的亲人，她自己则是幸运的活下来，还觉醒了异能。 第160章 末世反派儿媳2 颜烟的异能堪称逆天，是控制丧尸。 在她醒来了解清楚事情之后，第一时间使用异能支走了别墅中变成丧尸的佣人，带着婆婆驱车去公司找孟淮南。 她不用纠结丈夫和父母先救哪个，他们都在同一个方向，她的父母距离还更远些。 刚觉醒的异能没法连续长时间使用，路上艰险重重。 历经坎坷，婆媳俩总算安全到达公司，找到了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面的孟淮南。 那时候变成了丧尸的同事们咧着血红色的大口，已经快要撞破厚实的木门，将孟淮南当点心分吃掉。 他觉醒了空间异能，但只能装死物，奈何不了门外的丧尸。 颜烟透支异能，才将丈夫救出来。 在勉力支撑着回到车里之后，她就此昏迷，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原身得知世界大变，好日子再回不来，在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把颜烟丢下车。 她当初同意这桩婚事，图的就是这好日子。 既然回不去，何必还巴着这大小姐，踹了她再找乖的岂不是美滋滋？ 若不是孟淮南动作快，先一步锁死车门，她都要直接将人给推下去了。 颜烟再次醒来，异能有所提升，能够同时控制的丧尸数量增加不少。 面对完全变了个人的婆婆，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来到了父母所在的公司。 通过查看监控录像带，她知道父母已经死于丧尸之口，那时候她还处于高烧昏迷当中，怎么都赶不来救他们。 伤心过度之下，再次昏迷。 醒后她的异能再次提升，能够同时控制的丧尸数量大大增加。 原身见她这么厉害，安全感倍增，暂时打消了丢下她的念头。 但待她再不如先前那样热切。 颜烟在丈夫的安抚下慢慢缓过了同时失去父母的痛。 察觉到婆婆的不同，还以为是受末世的影响，没在意。 仍待她如从前。 夫妻俩带着原身行走在末世，一个控制丧尸，一个收集物资，过得很不错。 期间他们的异能提升速度很快，随着实力变强，日子越过越好。 后来，他们厌倦了在外漂泊的日子，进入了安全基地。 夫妻俩有意隐藏实力，但一次丧尸围城，情况危急，颜烟出手救下所有人，还是暴露了。 她逆天而强大的异能，征服了基地所有人，被奉为英雄，受大家敬仰。 人们说起孟淮南，都说的是颜烟的先生。 原身对此十分不满，加上颜烟结婚几年终于怀孕，定下了孩子的名字，姓颜。 原身再忍不下去，当场爆发，大闹着要他们离婚。 她态度坚决，甚至用死来威胁儿子。 孟淮南把手上所有物资交给颜烟之后，同意了。 离婚后，基地中人人都说孟淮南不知好歹，颜烟那么好也要跟她分，还说分了也好，是他不配。 孟淮南每次出门，都要被扔臭水沟里挖出来的泥巴。 原身也是。 她被气得心梗，把这一切都算在了颜烟的头上，觉得都是她指使的。 这时候，颜烟无意间撞破基地大管的一件丑事。 第161章 末世反派儿媳3 这件事如果揭露出去，大管绝对要下台。 颜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当然是选择广而告之。 但大管比她动作更快，先一步派人在基地中到处传扬，说她已经不是人类，是丧尸王，所以才能操控丧尸。 说末世就是因她而起，是她弄了丧尸病毒扩散出来，才害得所有人现在这么惨。 还说她之所以站出来保护大家，不过是耍大家玩的，作为始作俑者却被敬为英雄，她背后不知怎么笑话他们笨！ 原身听见这些，像看见鱼腥的猫一般扑上去，以前婆婆的身份帮着造谣。 说他们母子就是发现了颜烟的真面目，才提的离婚…… 民众们还没反应过来，突发了丧尸围城，丧尸的数量比先前几次加起来还多几倍。 大管接到消息，直接说这是颜烟气急败坏，竟丧心病狂的想要屠城。 民众们得知了基地外的情况，被丧尸的数量吓得胆破，回过神来就求颜烟放过他们。 颜烟不可置信，这些人居然信了大管的话。 他们的脑子都被丧尸吃了吗？ 其实这次来袭的丧尸虽多，但如果倾尽整个基地的力量，未必不能挺过危机。 颜烟思考起要如何说服大管，无论有什么事，她觉得都应该待这次危机过去了再说。 但大管却是抓了孟淮南，以他的性命要挟她退走所有的丧尸。 没等她答应。 离婚后一直郁郁寡欢的孟淮南却是朝她粲然一笑，自爆了。 那朵血花绽放于无数人的注视之下，绚丽而悲壮。 震撼人心。 所有人同时沉默，相对无言。 目睹了这一幕的原身一声尖叫，当场疯了。 颜烟双眼黯淡下来，面无表情，她的异能倾泻而出，控制着基地外的丧尸爬墙进来。 在无数她果然是丧尸王的喊声中，进入基地的丧尸包围住大管，将他撕成了碎片。 民众发出一声声惨叫，四散奔逃，慌不择路之下，踩死踩伤无数。 颜烟回头看一眼被人海淹没的前婆婆，决绝地离开。 这个基地很快被丧尸攻破，幸存者寥寥无几。 之后，颜烟的恶名传出去，她就这样由英雄成为了末世的始作俑者，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 她为无数人所唾弃，被所有的异能强者追杀。 她千方百计躲避他们，不想伤及无辜，但那些人为逼她出来，却是编造出许多污蔑孟淮南的流言，到处传播。 颜烟不再控制自己，如大家所愿成为了那个反派，在带领着丧尸杀破所有基地之后，选择了自爆。 …… 浏览过一遍剧情，石蒜来到颜烟床边，将手放在她看起来已经不那么红的额头上。 感觉温度不太高了，应该再过一会人就能醒。 离开床边，石蒜靠近窗户，看见花园里一个手拿绿化剪的男人，灰色的皮肤和眼睛，目光呆滞，是丧尸无异。 打量一阵，记下一些主要特征，石蒜收回目光，离开窗前，翻找起屋子里是否有吃的。 这具身躯已经两顿没吃，现在饿的很。 第162章 末世反派儿媳4 这是颜烟和孟淮南的房间，他们两个除开正餐都不怎么吃别的，石蒜只找到些小饼干。 她吃下一半，感觉好些了，盘算起自这房间到一楼的食物储存室，怎么走最近，又能避开门外的丧尸。 “嗯——”颜烟睁开眼，漂亮的眸子满是迷茫地看着石蒜，慢慢有了焦距，脸上露出笑来，“妈，你怎么这样一脸严肃的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石蒜表情不变，“你昨天下午睡过去不久就发起了高烧，到半夜的时候停电了，今早，更是手机都打不通，外面还传来惨叫，不知哪个佣人喊的凄凉，一直让厨师不要吃她，她老了肉柴……” 颜烟怔愣住，留意到一直存在的撞门声，“外面是？” “一个应该就是厨师，另外的不清楚，他们现在都变成了丧尸。” “丧尸？”颜烟满脸大写的懵。 石蒜将她的手机递过去，示意她自己打开，查看信息。 颜烟接过，看了一眼时间，“确是一觉睡了这么久。” 手机开锁，她很快看到有关部门群发的信息，那是信号断掉前收到的。 信息里明确告知大家末世已经到来，提醒大家慎重对待高烧中的人，他们醒后有可能变丧尸，也有可能觉醒异能。 丧尸灰皮肤灰眼睛，神色呆滞。以新鲜血肉为食，视觉很弱，听力很差，嗅觉灵敏，力量大，防御强。 大家遇见丧尸千万不要逞强，躲到安全地方，等待救援就好。 被丧尸抓伤咬伤，有极大的几率被感染，被变成他们的同类，为安全起见，这类人最好单独隔离。 如果必须得和丧尸搏斗，切记猛击其头部，那里是他们的弱点。 …… 看完，颜烟沉默了几分钟，给自己母亲打去电话，没通，又给父亲和孟淮南都打了一遍，没有奇迹。 “妈，”她掀开被子起身，神色已经恢复镇定，“咱们不能等在这里，得去救淮南和我爸妈。” “好，”石蒜将剩下的小饼干递给她，“吃些垫垫肚子。” 扯过床上的被单床单绑接到一起。 颜烟几口将小饼干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问，“妈，你干啥？” “门外好几只丧尸，咱们两个女人斗不过，还是从窗户这里下去，花园里只有一只丧尸，好对付得多。” 抱着绑接好的被单来到窗前，死死绑好一头，放下去。 颜烟取过轻便的运动服换上，“妈，其实我觉醒了异能，可以控制门外的丧尸，让他们不伤害我们。” 石蒜已经爬上窗台，“从这里到你公司可不近，路上还不知有多少丧尸，你这异能够用吗？” 话落，人就抱着被单顺溜地滑了下去，脚踩实地，石蒜隐约听得原处传来零星的惨叫，没有惊动花园里那只丧尸。 丧尸的感知距离有限，这个距离很安全。 朝上面的颜烟比个手势，石蒜往一楼开着的大门口走去。 见她不等自己，颜烟忙有样学样的爬出来，抱住床单滑下去。 石蒜等在门内，示意她安静地跟着自己，沿着墙根慢慢走去。 第163章 末世反派儿媳5 颜烟跟在婆婆身后，看她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进的熟练模样，有些讶异。 这是该一般人熟练的技能吗？ 悄无声息地进入食物储存室，没有引起楼上丧尸的注意。 不过他们大概已经发觉屋子里的食物离开了，正处于迷茫，在楼上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石蒜拿起一片面包，打开一瓶奶，低声对颜烟说，“厨师一早就变丧尸了，厨房里没有准备吃的，咱们随便吃点。” 说来原身也是幸运，为了讨好儿媳，假惺惺的在她房中陪护，不然可能都被厨师吃了，再没有后面的那么多事。 颜烟心系丈夫父母，点点头，学着婆婆的样子吃起面包牛奶。 填饱肚子，石蒜抱起一件12瓶的纯净水，示意颜烟去抱那整箱的面包，“咱们先拿这么点，等找到了淮南他们，再回头来搬剩下的。” 末世里物资宝贵，这些都不能浪费。 颜烟恨不得立即飞到亲人们的身边，没有异议。 抱着吃的喝的出门，石蒜换了个方向，领着颜烟自后门离开，顺利避开花园里的丧尸，来到车库。 坐上车身庞大的越野车，婆媳俩离开别墅，惨叫声自原处传来，小区里还算安静，只路上游荡着几个保安变成的丧尸。 他们闻着血肉的气味，嘴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猛扑过来。 颜烟咬牙一踩油门，直直地撞过去。 那些家伙被庞大的车身撞飞，落地还滚了好几圈，有的脑袋都撞歪了90°，却仍像没事人一样很快爬起，追逐于车子后面。 “这都什么怪物！” 撞的时候提着心，撞完发现丧尸这样变态，颜烟的紧张被冲淡，吐槽了句。 石蒜：“信息上说猛击头部才能杀死他们，看来咱们得找些斧头锤子一类的趁手工具。” 颜烟一顿，回头看了婆婆一眼。 作为一个身材瘦小的中老年妇人，遇到这种事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要和丧尸正面搏斗。 当代农村人都这么有胆识的？ 回想起自她苏醒至现在坐在车里，才过去半个多小时。 这其中可都是婆婆的功劳。 她像是早准备好了要去救人，还想好了要怎么离开，只等她醒来就一起行动。 一直以来都把婆婆当成淳朴单纯的普通妇人，遇事才知她如此冷静、机智。 是她小看她了。 撞飞小区大门拦路的几个保安丧尸，撞开大门，越野车驶上了前往公司的道路。 各种惨叫此起彼伏，随处可见神色呆滞的丧尸来回游荡，他们闻着血肉的味道，飞扑过来，而后被撞飞出去。 石蒜对比脑海中的剧情，给颜烟指出了一条不堵车，且丧尸数量比较少的路线。 “妈，你怎么知道这些路的，我都从来没有走过。”颜烟十分惊讶，要知道，婆婆进城来才不过一年。 石蒜知道会有此一问，早准备好了说辞，“我其实不知道这些路，只是我也觉醒了异能，能大概预知到往哪里走更安全。” “真的吗？太好了。”颜烟一点没有怀疑婆婆的说辞，毕竟她自己就是异能者。 如果不是一门心思挂念着亲人，她应该都会主动问起这个。 “不过感觉我这预知能力不是十分准，咱们还是得多加小心。” 石蒜的出现会导致剧情走偏，会发生许多无法预料的事，剧情仅能起到参考作用。 第164章 末世反派儿媳6 “妈，我明白，我不会放松警惕的。”颜烟双眼注意着路况，同时做好了随时使用异能的准备。 这条路线只是避重就轻，躲避开了大部分的危险，并非百分百的安全。 好几次遭遇大群丧尸拦截，都是颜烟使用异能控制住他们，安全通过。 婆媳俩比原剧情提早半天来到了颜烟的公司。 这里处于繁华地带，丧尸密集。 颜烟直接将车开向公司所在的大楼，朝大门口冲去。 在靠近时眼睛眯起，双手猛然一打方向盘，车身一个大转弯，稳稳停下，刚好横着将大门口给堵住。 大群丧尸自街上汇聚过来，不停拍打着一侧的车门。 大楼里游荡的丧尸也靠近过来。 颜烟朝里一打量，发现这里还有电，应该是启用了自备电源。 “妈，走！”颜烟喊一声，用异能控制住大楼里的丧尸，开门下去。 石蒜和她同时下车，同时关上车门，并着肩快步冲向就停在一楼的电梯，方向明确。 “里面有俩丧尸，”颜烟提醒了句，按开电梯门。 被她提前用异能控制住的丧尸自里面走出来，是三十多岁的一男一女，前者衬衣敞开大半，后者外衣直接到了地上。 颜烟愣了下，这俩她都有印象，各自有家庭的，平时在公司也没听说他们之间有啥交集，没想到…… 石蒜见惯不怪，一把拉住她，进入电梯。 一路上行，电梯将婆媳俩送到顶层。 自里面出来，颜烟用异能控制住距离最近的丧尸，带着婆婆前往孟淮南的办公室。 昨天没有需要外出处理的事，他应该是在这里面。 随着靠近，婆媳俩同时看见了正撞门的大群丧尸。 厚实的木门不住晃动，但感觉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颜烟松出一口气，异能不要钱似地倾泻而出，将所有丧尸同时控制住。 她的脸猛然一白，明显有些支持不住。 石蒜快步上前拍门，“孟淮南，快开门，你老妈和老婆来了。” 孟淮南正好待在门后，寻思着要不要将沙发推过来顶住门。 忽然拍门声消失，门板停止晃动，来不及疑惑，听见熟悉的喊声。 没有丝毫停顿，孟淮南将门打开，当看见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好好的，热泪涌上眼眶，差点当场哭出来。 石蒜一把将他拉出来，“快走，小烟要顶不住了。” 孟淮南已经看见了老婆煞白的脸，紧张地扶住她，“小烟你怎么了吗？脸这么白，是哪里不舒服？” 石蒜扶住颜烟另一边，催促说，“先走，等进入电梯再说。” 孟淮南留意到边上动也不动的大群丧尸，有所猜测。 他没再吭声，直接一把抱起虚弱的老婆，冲向电梯。 石蒜收回空落落的手，快步追上，冲进电梯之后第一时间按下关门键。 厚实的金属门合上，石蒜按下一楼，听见后边便宜儿子松出一口气，“小烟，没事了。” 他顿了几秒钟，责备道，“你们怎么就这样来找我了，也太危险了，万一路上有个好歹……” 第165章 末世反派儿媳7 忽然打住，他连呸三声，才继续说话，换了一副腻人的语气，“老婆～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这样冒险了，好嘛？” 透过电梯光滑的镜面，他撒娇的丑陋模样被石蒜尽收眼底。 翻了个大白眼，别过脸去。 “好。”颜烟摸摸他扎手的短发，答应下来。 孟淮南笑得狗性十足，将她的手按住，蹭了几下。 “好了，妈在呢。”颜烟抽回手，小声提醒。 孟淮南并不在意，只一下直起腰，换上了平时常用的温和中带三分笑意的表情，问道，“小烟你刚才用的是异能吧，是什么异能？好厉害的感觉。” “控制丧尸。”颜烟笑容浅浅地回答，并把自己的异能介绍了一遍。 具有一定的感应范围，能够控制这个范围内的丧尸，数量与体内的异能成正比。 “好厉害。”孟淮南笑眯眯地又赞了句，脸上换上了炫耀的表情，“我也觉醒了异能呢，你猜猜是什么？” 颜烟摇头，关于异能，她了解的实在不多。 笑容放大，孟淮南献宝似地自空间里取出一把精致的紫砂壶，“是一个随身空间，有咱们的卧室那么大，只可惜只能装死物，我也进不去，不然咱们一家人就能躲进去，再不怕什么鬼丧尸。” “随身空间，”颜烟接过她最喜欢的紫砂壶之一，大为讶异，“也就是说，你能带着一卧室的东西到处跑，还不用出一分力，不占丝毫地方。” “是的，”孟淮南露出些得意，“而且我这是觉醒不久的异能，感觉往后还能提升。” “很好。”颜烟双眸煜煜生辉，已经想好了要往空间里装什么。 “对了，”孟淮南终于想起电梯里还有个妈，“妈，你觉醒异能没有？” “有，”石蒜语气冷淡，只回了他一个字就懒得再多说。 孟淮南等了一会没下文，有些尴尬。 颜烟轻声跟他复述了一遍。 “真好，咱们都有异能，这末世不会那么艰难了。” 电梯到达一楼，颜烟做好使用异能的准备，孟淮南则手快地将她抱起。 电梯门打开，石蒜当先走出，往卡住大门口的越野车走去。 孟淮南抱着颜烟跟在后面，颜烟控制住屋内的丧尸不让他们动弹。 围在外边的丧尸已经离开车子，漫无目的地来回走动。 打开前后车门，石蒜候在一旁，待孟淮南把颜烟放上后座中间，才坐上去。 “淮南，你搞错了，我开车才是的，这车你开不出来。”颜烟有些焦急。 “放心，你老公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孟淮南笑容自信地上车，轻易将车开出来，开上了大路。 “怎么样？”他目视前方，手有些抖地撞飞扑过来的两只丧尸，一副邀功的语气。 颜烟眼中透出惊讶，认真的点点头，“很厉害。” 脸上露出高兴的笑，接着被收起，流露出关切，“小烟你刚才消耗太大，好好地歇歇吧，有我开车你尽管放心。” 想到一路上不会太平，是得尽早恢复些精力，颜烟没多推辞，调整座位往后靠去。 第166章 末世反派儿媳8 在石蒜指路下，越野车比原剧情顺利得多地到达了颜烟父母的公司。 昨日，未知来源的病毒笼罩了这个世界，九成的人受到感染，发起烧来。 严重的比如颜烟、孟淮南等，甚至昏迷。 烧退之后，有人变成丧尸，有人觉醒异能，有人什么改变都没有，仍是普通人。 颜烟的父母就是后面这种情况，他们感染了病毒，高烧昏迷，醒来还是普通人，被变成丧尸的下属吃掉。 石蒜轻轻推醒陷入梦乡的颜烟，孟淮南直接将车开进了颜家公司的大堂。 这边有三个门，堵不住。 颜烟挺直腰，感觉体内恢复了些异能，精神好了很多，明白睡觉能够补充异能。 她看着这熟悉的大堂，看着那些面熟的丧尸围在车子周围要吃她肉，心头却是升起紧张与担忧，犹豫起来。 “趁自备电源没用完，咱们赶紧去找爸妈。”孟淮南回头来提醒。 颜烟压下所有情绪，用异能控制住外面的丧尸，三个人开门下车。 通过电梯，顺利地到达颜家父母的办公室，没有找到他们。 把整层都给翻找了一遍，没有，颜烟想到了监控录像。 自楼上下来，到保安室，轻易找到了对应的视频。 颜烟看过后，两眼一黑，当场晕倒过去。 孟淮南忙扶住她，看着周围涌来的丧尸，神色凝重，“妈，麻烦你背一下小烟，我来对付丧尸。” 石蒜却是自抽屉里取出甩棍，冲出门去，“少说废话，你快把她带回车上。” 孟淮南不满意母亲的冲动，但没多说，抱起颜烟跟在她身后。 他提醒自己做好出手的准备，却见老太太身形灵活，甩棍耍出各种虽简单却熟练的招式，同时拦住了好几只丧尸。 妈她居然还会武功！ 孟淮南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惊讶间，三人到了车子边上，孟淮南打开门将颜烟放进后座中央，喊了一声妈，坐上了驾驶位。 石蒜一下击退几只丧尸，跳上车，关门。 几只丧尸撞过来，孟淮南启动车子，一个急转将他们甩飞，扬长而去。 “妈，咱们去哪里。”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颜烟，孟淮南情绪低落。 他很担心颜烟的情况，也也接受不了岳父岳母的去世，他们都待他很好。 “回家吧，小烟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好。” 一路上，石蒜频频看向昏迷中仍愁着脸的颜烟，心底有些难受。 其实她可以指条错误的路，让大家在路上多耽误些时间，这样颜烟就不用那么快承受这份悲痛。 但迟来的悲痛不会有所减轻。 她也可以想办法永远瞒住她，不让她知道。 但那样，这件事也会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放不下，找不着，同样是个很大的折磨。 回到小区，虽然大门被撞坏，但没有什么丧尸进入小区，很顺利地回到了别墅。 石蒜让便宜儿子先去干掉花园中的丧尸。 孟淮南记得要重击头部，到处找武器。 石蒜：“找什么武器，你把这辆车收进空间，再放出来，砸不死他？” 第167章 末世反派儿媳9 石蒜所说的车子，是车库中一辆中看不中用的小跑车。 孟淮南呆了两秒钟，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 是了，还能这样！ 他怎么没想到！ 脑海中想象出亲亲老婆把一群丧尸控制住，然后他从空间中取出重物，一下砸死所有丧尸的画面。 真好，以后可以和小烟并肩作战，不用做她背后的男人…… 车库中每一辆车子都还好好的，虽然在末世不再值钱，但还能代步，孟淮南舍不得拿来砸丧尸。 他选择了花园中一座上千斤的石雕。 通过手的触摸将石雕收进空间，无所畏惧地直面着丧尸走过去。 距离拉近，提着大剪子的丧尸闻着血肉气味，呆滞的脸上现出浓烈的渴望，直扑过来。 那张灰脸转眼即至跟前，孟淮南不禁紧张起来，手抖地将石雕自空间中取出，砸了过去。 重物迎头而下，砸得丧尸头破脑裂，灰红色鲜血混合脑花迸射而出，丧尸无力倒下，被石雕严严实实压住。 红中透灰的血液流出来，染了石雕周围一圈。 “我杀人了。”没有想象中的淡定，孟淮南慌的不行，他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脏，嘴唇白了两个度。 “他已经不是人了。”石蒜提着个沉甸甸的灭火器跟在他身后，语气平静，“而且，你不杀他，他就得吃你，吃我，吃小烟，你不杀他，就得我，得小烟，咱们与丧尸，无法和平共处。” 孟淮南瞬间恢复冷静，这些他都明白，刚刚只是一下没有转过弯来。 挺直胸脯，他把石雕收进空间，现出地上血肉模糊的丧尸，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惨状让他想起母亲剁的肥瘦相间的饺子馅，干呕一声，脸再次白下来。 石蒜放下手里的灭火器，若无其事地上前，用一根灌木枝头在丧尸裂开的脑子里搅来搅去，挑出来一枚弹珠大的晶核。 脑海中浮现小时候母亲给他搅拌豆腐脑的画面，孟淮南再忍不住，冲到旁边的垃圾桶大吐特吐。 石蒜目光淡淡地看他一眼，取出纸巾包住晶核，仔细擦拭干净，露出了浅灰色半透明的晶体，还挺漂亮。 孟淮南吐完，直起腰，看见母亲递来的手，老茧褪去不少的掌心躺着枚浅灰色的漂亮珠子，“这是什么？” “不知道，丧尸脑子里发现的，里面含有一股微弱的能量，感觉吸收了对我们的异能有好处，你拿去给小烟试试。” 孟淮南僵持了两秒钟，确实感受到了珠子中的能量，伸手接过，“好。” 他回到越野车上看颜烟，石蒜则到花园中的小房子里找出工具，就近挖了个坑，把没有形状的丧尸埋在了一棵月季花底下。 打开浇花的水管冲刷地面的时候，竟然听见门铃声响起。 石蒜不由得愣住。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关上水龙头，往大门走去。 脑海中对照着剧情，猜了八百回也猜不到按门铃的会是谁。 镂空的铁艺大门在望，石蒜远远地看见按门铃的人，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身穿小区物业的工作服，满脸慌张。 这不是木紫苏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168章 末世反派儿媳10 石蒜脑海中浮现出密密集集的问号。 颜烟控制丧尸的异能已足够逆天，但门外这个木紫苏的异能却是更胜一筹。 复制同级及以下异能者的异能，她自身每升一次等级，可复制异能就多一项，且每一项异能都会随着她本身等级的提升而提升，只升级比别人要困难许多。 即使这样，只要有足够的成长时间，她绝对能够傲视群雄。 只可惜，她异能觉醒的太晚，正是颜烟撞破大管的丑事之后，基地被丧尸攻破之时。 说来，她还是那件丑事的主角之一…… 安全基地是由无数人类合力组建起来的，大管是由大家投票选出来的，实权不是很大。 如果不能做到公平公正，他就得被换下来。 他一直表现都不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没让人抓到丝毫把柄。 没谁能想到，他会拿重要情报，去和一些漂亮女人做交易。 那些情报是基地的公有财产，记载了一些比较安全的、存放物资的地点，按惯例是由基地安排人手去取回来，存入公库，大家有需要的再用贡献值去兑换。 石蒜记得，木紫苏不是这边人，她出生、读书、工作，都在另外一座城市，末世后才跟随着依附的一个异能者，被带到安全基地。 她啥时候来的这里，进入了小区的物业管理处？ “大娘，大娘，”见到石蒜，木紫苏大喊出声，同时用手不停拍着镂空的铁门，“麻烦你开开门，物业管理处的人都疯了，他们见人就咬，好可怕……” 喊声吸引来不知在哪里转悠的一个保安丧尸，循着声音走过来。 “啊！”木紫苏尖叫出声，“大娘快！快些给我开门，他和那些疯了的人，一模一样！” 石蒜眉头紧皱，直觉木紫苏这一顿喊，吸引来保安丧尸，是故意的。 剧情里的木紫苏，就是外表柔弱内心坚韧，为了活着，为了过好日子，不择手段。 脸上露出看见保安丧尸之后的惧怕，石蒜站在原地不动，一副被吓破胆反应不过来的呆傻模样。 就是不上去开门。 眼看保安丧尸越来越近，木紫苏越发焦急，见怎么呼喊里面的老太太都不过来，一咬牙，攀着镂空的铁门就爬了上去。 看她这动作熟练的，说没有练过三十遍石蒜是打死都不信。 非亲非故、不认识、没有丝毫交情，她为什么要刻意的来到这里？ 木紫苏安全落地，刚好保安丧尸追上来，猛地撞向铁门，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木紫苏身躯一颤，拔腿跑向石蒜，喘着粗气躲到了她身后。 “大娘，”她一脸歉疚的看着她，“对不起，我一路按着门铃过来，就你这里有人，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朝她深深地鞠了个躬。 石蒜板着脸，语气没有起伏，“既然知道给人添麻烦了，识趣的还不赶紧走？还躲在我后面，你跟我是很熟吗？” 木紫苏一愣，脸上露出可怜巴巴中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指了指铁门外的丧尸，“大娘，不是我不想走，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一出去绝对会被那家伙吃掉，你就忍心看着我死在你家大门口吗？” 第169章 末世反派儿媳11 石蒜：“我不看就是了。” 木紫苏：“……” 好看的眉皱成八字，双眸蕴出楚楚可怜的泪光，“大娘，我在这里上班不久，但听大家说起过你，说你是整个小区里面，最热心、最善良……” “所以，我不给你开门，你就当我面爬进来，料定了我热心善良好欺负？” “不是，不是的，”木紫苏连连摆手，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孟淮南走过来，他看了眼门外的丧尸，又看了眼边上的木紫苏，目光停在石蒜身上，“妈，我到处找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没事，你先回去，照看好小烟。”石蒜摆手。 “好。”见丧尸进不来，而木紫苏又只是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危险的女孩子，孟淮南放心地转身。 “孟先生！”木紫苏却是冲上去，死死抱住他胳膊，“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出去喂丧尸！” 孟淮南狗咬似地跳起来，一把抽回胳膊，连退几步，食指指着她，“说话就说话，不要乱碰，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木紫苏没再上前，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声音哀切，“但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 “妈。”孟淮南是个善良的人，不知木紫苏别有目的，开口求情，“她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又是咱们小区物业的，要不……” “好，那就让她留下。”石蒜答应得干脆。 她倒要看看木紫苏这样费劲心思的接近原身一家，是为的什么。 “谢谢，谢谢，”木紫苏布满泪痕的脸上流露出笑意，对着俩人不停鞠躬。 石蒜没理她，只暗暗用眼角余光观察她的表情，问孟淮南，“小烟怎么样了？” 孟淮南还没出声，石蒜就看见木紫苏的耳朵动了一下。 她是冲着颜烟来的。 孟淮南吐出一口气，“感觉好些了，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石蒜没有接话，就听木紫苏开口问道，“是颜总怎么了吗？” 孟淮南皱眉看她，脸上明显透出不悦。 这女人怎么回事，人家母子说话，她一个刚认识的外人插什么嘴？ 也太没礼貌了。 木紫苏察觉到他的反感，连忙堆出满脸的笑，“对不起，我唐突了，但自从来到这里上班，就一直听人说起颜总，我最崇拜像她这样能干又漂亮的总裁姐姐，一直把她当成偶像，只可惜无缘结识，颜总这样的身份，也不会和我这种人有交集……” 她声音低下去，最后像是自卑，脑袋也跟着深深地埋下去。 孟淮南神色柔和下来，“你说的都对，但有一点错的离谱，她这人性子好着，根本不会在意什么所谓身份，谁都能好好相处。” “真的吗？”颜烟抬头，满眼渴望的看他，“那我能见见她吗？” “现在怕是不行，她不舒服，昏迷着。”孟淮南一脸的黯然。 “那个，”木紫苏犹豫一会，还是说了出口，“其实我学过医，也许我能让颜总醒过来。” 石蒜一下正视她，目光中夹带着丝丝凌厉。 这女人是在梦里学的医吗？ 白日梦那种梦。 第170章 末世反派儿媳12 “你有行医资格证吗？或是相关专业的毕业证，拿来我看看。”见便宜儿子有所意动，石蒜抢先开口。 木紫苏挠了挠后脑，“其实，我是学中医的，自小跟着我爷爷学，后面爸妈不同意，没读这个专业。” 见母子俩明显不信，她抬眼观察石蒜的脸，“大娘你每次大便的时候都会肚子剧痛，痛得倒地抽搐，每次解决完都要换衣服。” 这女人居然知道原身的难言之隐！ 石蒜瞬间对她的来历有了猜测。 原身一直死死瞒着她的这个秘密，只在末世之后瞒不住，被人得知。 想尽办法，后来才被一个老中医开的偏方治好。 木紫苏应该是重生了，还是带着异能的那种。 她千方百计的在这时候接近颜烟，明显是要趁着颜烟弱小，复制她的厉害异能。 颜烟异能的升级速度有如火箭升空，如果她现在复制不到，往后就基本再无机会。 至于她对颜烟还有没有别的想法，石蒜却是一时看不出。 但她会阻止木紫苏，除非木紫苏自己跟颜烟坦白目的，颜烟愿意给她复制。 木紫苏说完，期待地看着石蒜，果然见她露出难以置信，急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出来的呀。”木紫苏笑容自信。 “那能治吗？” “当然，只是现在我手里没有药……” 石蒜瞬间对她客气了很多，“能治就好，药好说，等后面抽个时间出去找就是，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不容易，对了，你叫啥？” “木紫苏。” “紫苏呀，你家里还有谁呀？” “没有，他们在几年前都去世了。” “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谢谢大娘。” 孟淮南一路听着她们的交谈，对自己突然多出一个家人感觉莫名其妙。 到了车库，木紫苏就提出要为颜烟看看。 石蒜同意了，还帮着将生出犹豫的孟淮南拉到一旁，给木紫苏留出了发挥的空间。 颜烟这是异能升级当中，需要能量补充才能醒来，没有外来的能量，就得沉睡慢慢补充。 木紫苏要救醒她，用晶核是唯一的方法。 即使她真拿得出这么多晶核救醒颜烟，她复制异能时，也需要直视别人眼睛十秒。 石蒜有把握不让她得逞。 “妈，你怎么轻易就信了她？万一，……” “你仔细感受车里，看是否有能量波动，有的话，等波动一停止就过去。”石蒜低声提醒。 帮助昏迷者吸收晶核，得用自身异能化开晶核的能量，对方渴望能量的身躯感受到，会自动吸收。 这过程波动很大，只要刻意去感应，很容易能感知到。 孟淮南有些讶异，没说话，照做了。 他很快感知到能量波动，察觉到木紫苏在干什么。 他摸索好一会才知道怎么帮老婆吸收那珠子的能量，这女人做起来却是十分的熟练。 末世可是才开始不久。 这个女人不简单！ 孟淮南暗暗提高警惕，在维持了好一会的能量波动终于停止的时候，快步冲了过去。 “老婆～”他深情呼唤，一把揪住木紫苏后衣领，将她自车上提溜下来，他上车，凑过去查看颜烟的情况。 第171章 末世反派儿媳13 颜烟已经醒来，但人很丧，见到他，只轻轻抬了下眼皮，又耷拉下去。 孟淮南心疼不已，握住她发凉的手，轻声说话。 木紫苏看着堵住车门的孟淮南背影，极力压制住抓狂的情绪。 这孟淮南真是属狗的吗，那么黏人！ 晚个十秒钟要死人啊！ 深深呼吸，打算舔着脸从另一侧凑上去。 她不了解末世刚开始的时候颜烟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能看得出现在她的情绪处于崩溃，很容易下手。 这难遇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她现在就要得到她的异能！ “紫苏，”石蒜过来拉住她，“这时候已经不早，你一路从物业管理处过来，也饿了吧？” 木紫苏点头，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确实……” “那好，我们同意收留你，但不代表你可以吃白饭，你得做事，才有饭吃。” 空着两只手过来，却能拿出那么多晶核救颜烟，木紫苏应该是复制了空间异能，身上有食物。 但任谁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末世，都不会轻易暴露食物这张底牌。 “大娘，我明白，我不会白吃你们的，有什么吩咐你只管说。”木紫苏看着越野车无声地叹气，看来眼下是不成的了，应付完老太太再找机会吧。 “我们家里有几只丧尸，佣人们变成的，他们在屋子里面我们进不去，拿不到吃的。” 木紫苏表情凝固，有没有搞错，让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娇弱女子去对付几只丧尸？ 有这样糟蹋人的吗？ 很快她反应过来，现在的颜烟情绪低落，孟淮南又是个只会崇拜老婆的废物，这个黑心肝的老太婆更是连异能都没有觉醒。 没一个能打丧尸。 可不就只能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罢了，适当的展露实力，也更能得到这一家三口的认同，方便她之后的行事。 “他们在屋子里的哪个位置？” 她这样问，是想独自过去，不想暴露自己的异能。 石蒜当然不会如她愿，“我带你去。” “大娘，你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事，我不靠近，我就远远的看着。” 狠狠剜一眼她的背影，木紫苏跟了上去。 当看到丧尸是在二楼活动，距离一楼的厨房和食物储存间还远着，她脸上露出了讥讽。 老人家就是胆小。 石蒜停在安全距离之外，看着她。 木紫苏考虑了几秒钟，选择暴露她的空间，进入丧尸的嗅觉范围，将他们吸引过来，自空间里甩出一块方方正正的实心混凝土块，一下将几只丧尸同时压成了肉泥。 她收起水泥块，特意让到一旁，让石蒜目睹了几只丧尸的惨状。 石蒜：“这倒是跟我剁的饺子一模一样，咦！那是什么？” 她走过去，直接自血肉模糊之中取出两枚晶核，拿着走向木紫苏，扯过她身上的衣服来擦拭。 “大娘，你干什么！”木紫苏拍掉她手，看着白衬衫上的灰白红三色，眼角直跳。 她不是过分追求干净的人，但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 石蒜：“没事，我家里有很多衣服，赔你一件就是。” “大娘，你可以用水洗的。”木紫苏压制住心头的怒火，提醒道。 第172章 末世反派儿媳14 “说的是，”石蒜拿着两枚晶核，往洗手间走去，没回头，“对了，那几摊肉你给埋花园里，再把地面清理干净。” 木紫苏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差点控制不住扔出空间里的实心混凝土块砸死她。 石蒜洗干净晶核，让孟淮南把颜烟抱回房间，好好守住，“不要让木紫苏进入房间，在小烟好起来之前都不能让她靠近，特别不能让她看小烟的眼睛，明白吗？” 事关亲亲老婆，孟淮南比谁都谨慎，“妈，放心，我会小偷一样防着她，不让她有机会对小烟做什么。” 石蒜点点头，去花园里找到刚刚埋好几摊丧尸的木紫苏，“我看你很厉害吗，为何先前在门口不把保安丧尸给解决了，非要爬我家的门？” 木紫苏叹气，“大娘，我那个是异能，随身空间，水泥块是装在里面的，先前在门口的时候，我体内的异能耗尽，用不了了，刚才好容易才恢复一点点，现在又没有了。” 石蒜露出恍然之色，然后让她去沿着围墙，检查一下周围的情况，看看附近游荡的丧尸多不多，有没有什么安全漏洞。 木紫苏：“……” 老太太你没有心！生产队的牛都不是这样用的啊！ “我去煮饭。”石蒜抛下一句话就回了屋。 木紫苏不情愿，还是照做了。 待她按要求做完进屋，正好开饭。 颜烟还没缓过来，孟淮南陪她一道在房里吃。 饭厅里只得木紫苏和石蒜相对而坐，相对无言。 饭菜不错，吃得木紫苏格外舒心，饭后还主动揽下了洗碗的工作。 石蒜指出几间佣人房间，让她随便挑，告诉她里面有换洗衣服，就上楼去了。 天慢慢的黑下来，她洗漱之后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世界，盘腿坐到床上，继续内功的修炼。 这具身躯也没有这方面的资质，一夜修炼下来，还是灵魂得到了增强。 身躯与灵魂完全契合，五感瞬间灵敏数倍，恢复了离开上个世界时的水平。 听见楼下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没有在意，洗漱之后，下楼。 香喷喷的早餐摆在桌上，木紫苏一身佣人服围着围裙，模样乖巧，“大娘，早。” 石蒜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她身上笼罩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光芒，是异能，看这光芒的浓郁程度，应该是四阶异能，与她死前的等级一模一样。 也不知她除了空间，还复制了什么异能。 “嗯”一声，石蒜坐下就吃。 木紫苏眼角抽搐一下，看见下楼来的孟淮南和颜烟，颜烟还是郁郁寡欢，但眼里有了些光亮。 她脸上一喜，就要使用复制异能。 但孟淮南却是警惕的看着她，挡住了她的目光。 女人看他老婆都不行？ 木紫苏心里奔过好几头草泥马，直觉得这孟淮南有病，有大病。 不顾他威胁的眼神，小跑过去抱住颜烟的手臂，“颜姐姐，你起来了，感觉好些没有？身上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颜烟笑得温和，“好多了，昨天的事淮南告诉我了，谢谢了啊。” “颜姐姐客气，你是我最崇拜的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难受，无论想尽什么办法，我都会救你。” 第173章 末世反派儿媳15 “谢谢，”颜烟又说了句。 “姐姐你真的不用客气……” “木小姐，你有什么话请等会再说，小烟饿了。”孟淮南不客气地打断她。 “对不起，”木紫苏低头认错，“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崇拜姐姐了，能和姐姐说话实在三生有幸，我以前是做梦都……” “既然不是故意，那就闭嘴。”石蒜轻飘飘地扔来一句话，打断了她。 “对不起，让你们不愉快了，都是我的错。”说的是认错的话，声音却满满的委屈。 孟淮南再忍不住，一把推开她，揽住颜烟走到饭桌旁坐下，将她爱吃的摆到跟前。 独留木紫苏一个人在哪里伤心失意。 颜烟回头，“紫苏是吧，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谢谢姐姐。”木紫苏笑得满脸生光，屁颠屁颠地走来，坐到了她对面。 期间，她一直试图复制颜烟的异能，都被孟淮南破坏掉。 这个废物男人一直凶巴巴的瞪她，好像她是抢他老婆的情敌。 “淮南，你别这样，紫苏她毕竟救了我，”颜烟柔声劝阻过丈夫，又抬眼去看木紫苏，“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木紫苏心头大喜，眼里闪现许多小星星，“因为，姐姐的眼睛很漂亮呀。” 颜烟愣了下，垂眼低笑，“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真的吗？”木紫苏惊喜的捧住脸，但嘴角很快塌下去，“可是姐姐你都不看我。” “没什么，”颜烟轻轻摇头，“我只是不习惯和丈夫以外的人四目相对。” 木紫苏仿佛看见，孟淮南那不存在的尾巴快要翘上了天去。 吃过早饭，木紫苏自觉去洗碗，石蒜则是叫上孟淮南和颜烟，到颜烟的书房去开会。 “我有预感，丧尸会越来越强，而随着生产线断掉，物资缺乏，咱们的生活会越发艰难。 为了好好活着，咱们必须得离开别墅，出去搜集物资，出去杀丧尸取他们脑海中的珠子，提升实力。” 颜烟：“丧尸是真的在变强，昨天我就发觉了，有些丧尸各方面的身体素质格外突出。” 孟淮南：“我也发觉了，我猜这是吃了血肉的缘故，说不定他们脑海中的珠子都和这个有关系。” 石蒜满意地点头，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聪明，很好带。 “小烟，你感觉怎么样，如果没有问题，咱们这就出发去搜物资，杀丧尸。” “我是没有问题，”颜烟轻轻摇头，“可是妈你也要一起吗，你的异能……” “当然，我的预知能力在关键时候可是能救命。” “那，”孟淮南有些欲言又止，“咱们要带上木紫苏吗？” “必须的，她可是空间异能者，厉害着。” 商量完，石蒜提醒他们一些需要警惕木紫苏的地方，会毕。 出门看见等在外面的木紫苏。 “姐姐，大娘，孟先生。”她分别问好，那双眼却一直意图和颜烟对视十秒。 孟淮南哼了一声，没理她。 颜烟淡淡一笑，移开目光。 石蒜则是拉住她，仔细述说外出的事。 第174章 末世反派儿媳16 木紫苏还以为听错，当确定这一家三口都要外出，嘴边的讥讽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这老太太也太不懂事了，她以为杀丧尸是杀鸡呢，也要掺和进来。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思绪一顿，滋生出一丝恶毒。 这老女人这么讨厌，干脆弄死得了，反正留着也没多大用处。 对付颜烟，她一个人够够的。 打定注意，木紫苏爽快地应下了外出的事。 颜烟、孟淮南、木紫苏三人呈品字站位，将提着把精钢大尖铲的石蒜护在中间，小心谨慎地前进。 这把铲子是种花用的，先前石蒜拿来埋丧尸，感觉用着挺顺手，就此决定用来做武器。 对此木紫苏只觉得可笑，老太太还是太天真，不知丧尸的厉害，等会怕是有得她哭的。 提前商量好分工，由颜烟控制住丧尸，孟淮南与木紫苏扔出石雕和混凝土块去砸，各自负责一片范围，配合得还算默契。 当一开始看到同款的攻击方法，孟淮南还小小地诧异了下，木紫苏则是完全没在意，只以为对方是学了她的。 类似的攻击方法，可都是末世后期，异能者们累积了多年杀丧尸经验才琢磨出来的。 小区地广人稀，丧尸数量稀少。 他们一路杀着丧尸前行，每遇一栋别墅都要停下，进去搬运食物。 待把空间塞满，把食物带回别墅存放好，才继续外出。 这期间木紫苏一直不放弃复制颜烟的异能，为了能看她眼睛十秒，不停地各种讨好，吹彩虹屁，博取好感。 孟淮南恨不得一石雕砸死她。 臭女人，老分走亲亲老婆的注意，害得她都没空理他了！ 木紫苏感觉到孟淮南的跳脚，心底生出丝丝得意，越发地讨好颜烟。 同时，她还惦记着要害石蒜，故意一点点的误导颜烟，让她带着小队往集中于一处的小群丧尸走去。 石蒜很快察觉到她的意图，没有破坏，更没有揭穿，只是寻思起木紫苏怎么知道这边聚集有这么多丧尸的。 她是四阶异能，复制了一个空间，预留一个位置给颜烟的控制丧尸，还有两个位置。 不知她是重生到了什么时间点，如果是不久前…… 石蒜大概知道了她的另一个异能是什么。 小队很快与那聚集一起的小群丧尸相遇。 当拐弯后相见，颜烟看清对面的丧尸数量，当场变脸。 她现在是二阶异能，能同时控制的丧尸数量是20，且控制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但那是24只丧尸。 那些家伙已经嗅闻到食物的气味，加速冲来。 “我先控制住其中20个，淮南，紫苏，你们砸死剩下4个，再来帮我！” “好！” 答应得干脆，但木紫苏在砸死一只丧尸之后，却是故意失手，让另一只突破防线，冲向了石蒜。 这只应该是二阶丧尸，速度很快，孟淮南和颜烟都赶不及救，木紫苏已经脑补出老太太被丧尸咬破喉咙，血液飞溅的画面。 石蒜早做好了准备，在丧尸靠近时，对准膝盖猛铲过去。 第175章 末世反派儿媳17 冲击力震得石蒜双手发麻。 骨骼断裂声响起，丧尸迎面倒下。 石蒜快步上前，竭尽全力将钢铲戳向其后脑薄弱处。 动作快而力道足，一连几下，锋利的铲尖都落于同一位置。 终于听得一声闷响，铲尖没入过半，血液飞溅，挣扎中的丧尸身躯软倒下去。 二阶丧尸就这样轻易被杀死了？ 木紫苏看得一愣。 末世刚开始的时候，这老女人这么厉害的吗？ 可为何到了后面，除了污蔑颜烟，她啥也不会？ 越老越不中用了吗？ “你发什么愣，我们收留你是看你发愣的？还不快去帮忙！”石蒜白她一眼，踩着丧尸脑袋把钢铲拔出来，去对付被颜烟控制的丧尸。 一心多用，颜烟看见了婆婆对付丧尸的经过，见她过来，控制着丧尸一个个侧躺下来，暴露出更为薄弱的太阳穴。 这些都是一阶丧尸，石蒜使出吃奶的劲，一铲一个。 另一边的孟淮南知道老婆支撑不久，石雕也是不停的收、放、收、放…… 只恨他等级太低，收不进体积、重量更大的石头，好一下就能全部砸死这些恶心的玩意。 木紫苏还要刷颜烟的好感，忙过来帮忙。 在三人合力将丧尸全部送走，颜烟也脱力地坐到了地上。 孟淮南也感觉异能差不多耗尽，但他顾不上累，急急忙忙取出先前捡的晶核，给颜烟补充。 颜烟先前试过，使用异能的时候吸纳不了晶核中的能量，只有停下来了才可以。 晶核这个名称，还是木紫苏告诉他们的，她实在听不惯“丧尸脑海中的珠子”的说法。 石蒜捡起地上的晶核，擦拭干净，也都递了过去。 颜烟却是不接，“这是大家的共同收入，不能我一个人全用了。” “什么大家，咱们是一家人，我的和淮南的，都是你的。”石蒜将晶核塞进她手里。 “妈说的对，”孟淮南也攥住一枚晶核，补充流失的异能。 颜烟：“那还有紫苏呢。” 木紫苏脸上闪过一丝委屈，露出温顺的笑，“只要姐姐能好，我无所谓的，叫我去死我都愿意。” “你是不是忘记你现在是被我们收留，是在为我们做事，还去死，你戏怎么这么多？”石蒜不留情面地拆她台。 “我没有忘记，我……”木紫苏咬着唇，泫然欲泣。 孟淮南心头火起，“说不到三句就要哭，那么委屈，苦巴巴地留下来做什么？赶紧走了才是！” 眼泪这下是再也忍不住，“我不是留下来委屈，我是伤心大娘误会了我，明明我只是想要姐姐好……” 看她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孟淮南火气更甚，差点控制不住动手。 恢复了些力气的颜烟拉住他，给了他安抚的一笑，他才冷静下来。 “紫苏，”颜烟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也很想留下你好好报答，但我看你和我们相处不来，这样，你开个条件，只要我们有的，都拿出来给你，就当报了你的这个恩，此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互不相干。” 第176章 末世反派儿媳18 以颜烟的性格，如果木紫苏提出复制她的异能，她也会答应。 木紫苏也相信她会答应，但她偏不提，她就要留下来，待在颜烟的身边！ 至于颜烟的异能，她有把握今晚过后，绝对能得到！ 眼泪流得更凶，“姐姐我错了，你不要赶走我，我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这末世又这么凶险，求求你了。” 话落，又转而跟石蒜和孟淮南道了歉。 石蒜已经确定，她对颜烟别有所图。 她要复制，只让颜烟和她对视十秒就成，不会暴露她的异能。 但她没有这样做。 石蒜淡淡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木紫苏要留，那就先留着。 反正她有的是办法能逼走她。 颜烟也是点头回应了木紫苏，只孟淮南一言不发，甚至别过脸去。 见三人态度冷淡，但没有继续要她走，木紫苏才抹掉眼泪，安静下来。 四人回到别墅煮了饭吃下，休整片刻补充了异能与体力，继续外出扫荡。 第一天没有什么波澜地过去。 次日一早，修炼半夜睡了半夜的石蒜自房间里出来，一眼看见了候在颜烟、孟淮南卧室门对面的木紫苏，状态很特殊。 石蒜根据她的表情，结合剧情与先前猜到的她的另一个异能，瞬间猜到她现在正处于隐匿状态。 剧情里觉醒了这个异能的是个年轻男人，居住在城市的另一边，那时候的木紫苏和他毫无交集，只知道他也是这边人。 一晚上不见，她就找到这个人，弄到了他的异能。 复制异能，不亏为这个世界最厉害的异能。 拥有这么牛叉的异能，又带着记忆重生到了末世之前，木紫苏妥妥的天选之子。 她想要继续过好日子，易如反掌。 巴着颜烟不放，到底是为的什么？ 石蒜脑海中思绪起伏，面上神色如常，目光更是与木紫苏对上的瞬间就若无其事地滑了过去。 一边走过去，一边用力假咳，在到木紫苏前面时，用力抿出一口唾液，呸！吐到了她身上。 木紫苏：“……”怒火上涌，将一张美丽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眼看她还在咳，还要再来一口，木紫苏再忍不住，转身离开。 房门被打开，颜烟和孟淮南挽着手走出来。 看见她，有些意外。 石蒜：“吃早饭了。” 转身下楼。 夫妻俩交流一下目光，都摸不着头脑，还是跟上。 早饭摆上了餐桌，三人坐下等了一会，换了一套衣服的木紫苏走过来，笑容满面地和他们打招呼。 在看向石蒜时，眼角分明跳动了下。 待她坐下，石蒜说话了，“以后咱们收集到的所有食物、晶核，都分成三份，紫苏拿一份，我们一家人拿两份。” 木紫苏微微一呆，摆手拒绝，“大娘，不用……” 石蒜打断她的话，“有一个条件，你以后得贴身24小时保护我，我去哪里你去哪里。” “这怎么成！”木紫苏拍桌而起，差点暴走。 她那么多事要做，哪来的时间去保护这个老女人？ 石蒜目光平淡地看着她，“那你就走。” 第177章 末世反派儿媳19 眼中显现两点泪光，木紫苏巴巴地看着颜烟，“姐姐……” 颜烟：“你还是走吧，”她扭头征询丈夫和婆婆的意见，“她毕竟救了我，咱们把手上所有的食物都给她，可以吗？” 石蒜和孟淮南同时点头。 柔和笑容露于脸上，颜烟语气轻柔，“紫苏，咱们所有的食物都给你，也算是还了你救我的恩，你以后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小心，别轻易暴露空间和食物。” 木紫苏眼中的泪一点点收起，神色冷漠下来。 腾地起身，不顾暴露空间容量，将所有食物收进去，大步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孟淮南和颜烟同时松出了一口气。 听石蒜说她很危险，他们一直提着心，也是累得很。 石蒜仍是面无表情，提醒道，“快吃，吃完收拾东西，咱们得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了。” 夫妻俩反应过来，同时应是。 吃过早饭，一家三口收拾了各自必须的相关物品，坐上越野车离开。 距离小区大门还远，石蒜忽然喊停，指着边上的别墅，“听说这家主人窝藏有弩和箭，咱们去看看，顺便弄点食物。” 确实需要一把远程兵器，颜烟和孟淮南眼睛同时一亮，比她更快地下了车。 控制住屋里游荡的几只丧尸，三人将屋子每个角落都搜查一遍，发现了一个偌大的射击训练场。 找到了几把弩和十多箱的箭。 “这东西做得真是巧，该怎么用？”孟淮南翻来覆去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弩，好奇道。 颜烟接触过这东西，手把手教他，成功将箭装了上去。 孟淮南双眼发亮，“老婆真厉害。” 一旁传来破风声，石蒜已经把箭射出去，每一支都中靶，但没有中靶心的。 “妈，你怎么懂得这个的？”孟淮南惊叫出声。 “小时候我爷爷教的，”石蒜随口扯了个理由。 孟淮南：“那些武功也是吗？” “是的。” “太外公真厉害！” 孟淮南和颜烟也体验了一把射击的乐趣。 一个打不中靶，一个次次靶心。 “哇哦，”孟淮南看着他的亲亲老婆，瞬间化身无脑小迷弟，再收不回崇拜的目光。 两个女人各自背了弩和一袋箭，其余的放在孟淮南空间，一家三口回到车上。 小区大门口在望，石蒜看见张开双臂大鸟般飞在低空中的木紫苏，嘴角抽搐。 飞行，应该就是木紫苏重生之后复制的第一个异能。 这个异能配合隐匿异能使用，引丧尸效果一流。 隐匿只是看不见，但还能闻着味。 果然，木紫苏身后的地上追着一大群丧尸，他们跟在后面，不时起跳意图将她拉下来，场面滑稽。 孟淮南看见这样的一群丧尸，摸不着头脑，“他们这是在干嘛，这是丧尸，还是僵尸？” 颜烟双眼锁住隐匿中的木紫苏，“他们应该是在追半空中的什么东西。” “停车，射！”石蒜喊一声，不等车子停稳就拉开门下去，稳稳落地，举起弩对准了半空中的木紫苏。 箭矢飞射而出，一下扎中了大意的木紫苏的肩头。 隐匿异能发挥作用，箭矢消失不见。 第178章 末世反派儿媳20 木紫苏痛得闷哼一声，差点跌落下来。 箭插在她身上被隐匿了，但自体内滴落的鲜血并没有，底下的丧尸张口来接，跳得更高。 木紫苏沉着脸飞高了一点。 看着凭空滴落的一道血线，颜烟和孟淮南同时露出惊诧的神色。 诧异归诧异，颜烟的箭还是只比婆婆的晚一步射出去，钉中了木紫苏的另一边肩。 剧痛传来，木紫苏的脸瞬间扭曲。 滴落的血线多了一道。 婆媳俩的第二支箭射过去，木紫苏瞳孔剧缩，拔高身形躲避开去。 石蒜和颜烟手里的弩追着她，不停扣动扳机。 箭一支接一支地射来，木紫苏躲避期间，又中一箭，感受到因疼痛而渐渐流失的体力，扭头怨毒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飞走。 底下丧尸们追着她滴落的鲜血，一路远去。 “这是什么东西？”孟淮南首先发问。 颜烟：“该不会不是东西？而是人。” 孟淮南脑海中灵光一现，“该不会是木紫苏吧？” “可她是空间异能，”颜烟蹙眉，“或是她觉醒了不止一个异能？” 孟淮南顿了下，“那这坏女人也太厉害了。” “真这样厉害，那她先前为何要委屈自己，留在我们身边？”颜烟十分不解，“你们都说她是冲着我来的，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为什么呢？” “妈，”孟淮南把目光落在了石蒜身上，“今天你突然把她逼走，是不是发现了啥？” 他早想问的了，但一路上都在考虑接下来要去哪里，忘记了。 石蒜点头，“先前我看见她，就觉得十分危险，但今早起来，感觉她的危险程度上升了起码十倍。” “那妈你还要她贴身保护你，万一……”孟淮南满脸担忧。 石蒜：“她杀不死我，我的命还有好些年。” “然后呢？” “然后她离开我们了呀。” 孟淮南别过脸，生起了闷气。 颜烟拍拍他的肩，“妈的意思是说，木紫苏的危险程度在一夜之间足足提升了十倍，难道是，她新觉醒了什么厉害的异能？” “我看就是，她比以前厉害，所以也更硬气，让她走，就走了。”孟淮南很快气消，重新加入讨论。 “妈，刚才你能射中那…不明飞行物……”颜烟还是不确定那就是木紫苏，随便用了个称呼来笑容。 “运气。” “实在好奇木紫苏的眼睛到底是有什么鬼，为什么不能和她对视？”孟淮南想起母亲的叮嘱，自说自话。 石蒜：“总有一天咱们会知道的。” 时候不早，关于不明飞行物与木紫苏的讨论暂告一段落，三人继续上路。 边走，边在商议中确定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由石蒜指路，顺着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渐渐远离了别墅所在的小区，远离了繁华的市中心。 到了郊区颜烟父母名下的另一处别墅。 这边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丧尸也少，内部各项设施完整，两米高的围墙安全感满满，很适合用来避难。 当然，这是在丧尸还比较弱小的末世前期，到后期，丧尸的强大让人类无处容身，除了安全基地，再没有任何地方称得上安全。 第179章 末世反派儿媳21 为了躲避不明飞行物，出发不久，三人就舍弃越野车，换了两辆高大霸气的大货车。 颜烟和石蒜一辆，孟淮南一辆。 路上也不只是赶路，还顺便收集了食物，杀了丧尸。 到郊区别墅的时候，孟淮南空间里除开放石雕的地方，全塞满了真空包装的米，两辆货车车厢里也装满了各种食物。 武装了弩箭的缘故，三人杀丧尸的速度大大增加，除开用掉的晶核，还存下不少。 别墅依山傍水，风景独好，夏天的时候十分凉快，颜烟和她父母都很喜欢到这边来避暑。 孟淮南和原身也跟着来过一次，对这边印象不错。 大货车在别墅门口停下。 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一家三口分别走下来。 背着弩和箭袋的颜烟，背着弩和箭袋、手提精钢尖头铲的石蒜，双手空空的孟淮南。 石蒜朝里面看了眼，“没有危险，可以进去。” 按响门铃，好一会没有回应。 只好由孟淮南将锁砸坏，三人顺利进入。 花园里百花竟放，入目不见半只丧尸。 货车开进去停好，用其中一辆顶住门，三人穿过花园走进去。 一路十分安静，到进入屋子，里面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奇了怪了，门锁着，这里的人呢？”孟淮南打量着屋子，首先提出了疑问。 “到处搜搜看，”颜烟接了句。 石蒜没有说话，只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三人自屋内搜到屋外，搜到后花园的池塘，终于在池塘边碰见了唯一的幸存者——一只小牛大的白羽番鸭。 这鸭子羽毛洁白生辉，眼睛周围链状的红色肉瘤肥厚鲜红，圆溜溜的眼睛透着灵动，正啄食着只剩半截的丧尸。 锋利的嘴甲每次下口就是一大块肉，连骨头都能啄断吞下去。 周围散落着一摊一摊的血，显然都是它进食的残留。 看见三人，番鸭停止进食，羽毛竖起，发出威胁的声音。 孟淮南：“这鸭子成精了！” 颜烟：“应该是觉醒异能带来的改变。” 石蒜：“我猜，它能飞，还能驮个人。” 孟淮南和颜烟的双眼同时一亮。 “鸭鸭，”孟淮南自空间里取出一包米，朝番鸭招手，“到哥哥这里来，哥哥给你煮好吃的饭饭。” 番鸭没有反应。 “它应该吃肉吧，”颜烟看着那半截丧尸和地上的血迹，“咱们回车上去拿肉。” “试试这个，”石蒜摸出一把晶核，将其中一枚扔过去，高高的。 番鸭顿时收起威胁的架势，硕大的身躯努力起跳，伸长短脖子去一口吞了那枚晶核。 落地之后，圆眼睛透出讨好，巴巴地看着石蒜，摆了摆尾巴。 俨然换了一副鸭样。 “真成精了。”孟淮南惊叹。 示意两人也拿出晶核，石蒜领着他们走过去，分别摸过了番鸭的脑袋，才把晶核喂给它吃。 番鸭吃完，意犹未尽，但见三人手里再没有晶核，也不闹，把剩下的丧尸吃完，乖乖地跟在了他们的身边。 这乖巧的模样，让孟淮南和颜烟心都要萌化了，恨不得把所有晶核都掏吃来喂给它。 第180章 末世反派儿媳22 “不用再喂它，它能自己杀丧尸，”石蒜提醒，“咱们明天带它出去杀丧尸就成。” 作为本世界最省心的宠物，剧情里它的主人曾让无数人羡慕嫉妒。 只可惜那人不懂珍惜，生生作死了这么好的宠物。 还能这样？ 孟淮南和颜烟对视一眼，为她的机智而震撼，一时无话可说。 当天就在新住处安顿下来，搬空几个房间存放好食物，休息一夜，于次日开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生活。 天亮外出去打丧尸、收集食物，天黑回来休息、补充异能。 有番鸭的加入，小队杀起丧尸来势如破竹。 往往颜烟控制住丧尸，孟淮南才砸死一只，石蒜才射死一只，剩下的就被鸭子一口一只啄破了脑袋。 它的习惯很好，很馋晶核，但只要周围有活着的丧尸，就不会停下攻击去进食，必须先杀死所有的丧尸才开饭。 它会先吃晶核，但也不会浪费丧尸，一口不剩地全部吃完，堪称毁尸灭迹最佳小能手。 石蒜总趁它还在杀丧尸的时候，偷偷挖它咬死丧尸的晶核。 傻鸭子从来没有发现，一直把她当成最亲近的人，去到哪里跟到哪里。 孟淮南和颜烟看不过去，于一天晚饭后跟石蒜说起了这个事。 石蒜拿出两大袋晶核给他们，“白毛的等级高，这些是低阶晶核，对它作用不大，更适合你们。” 经过这段时间对异能的使用，孟淮南的异能总算到了升级的时候。 正需要大量的晶核。 异能升级，得熟练运用体内现有异能，得心应手，然后感应到一道坎，冲破它。 生死危机和剧烈的情绪刺激，有几率会令异能无意识地冲破坎，提升等级。 但这种情况如果连着发生两次以上，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无论是哪种升级，冲破坎都需要大量的能量。 “妈，你留着自己用就好，不用给我们，我们有。”夫妻俩同时拒绝。 “拿着吧，我用不着这东西，虽然异能提升不快，但每天都有提升，我现在已经三阶了。”石蒜把晶核塞进了他们手里。 孟淮南：“妈！你也太厉害了吧，你真是我亲妈吗？” 石蒜板着脸，“不是，我没有你这么大个的儿子。” 孟淮南只以为她说笑，很给面子的笑了两声，接过晶核，“那这些我先拿去用，等回头我异能等级高了，再还给白毛。” 颜烟打开袋子看了眼，提出要把自己这袋的一半给丈夫。 她现在没到升级的时候，日常消耗不大。 “我给你的，拿着就是，淮南自己也会打丧尸。” 孟淮南连忙表态，他现在已经独立，不用再靠老婆养，以后她再不用一个人那么累，他会永远和她并肩而行。 颜烟露出动人的笑，收下了晶核。 孟淮南异能升级，空间容量翻倍，他能同时收进空间的物品，重量、体积也翻了一倍。 升级后的第一件事，他立即去到后花园，将石雕换成了池塘边的一块巨石。 第181章 末世反派儿媳23 孟淮南异能升级不久，石蒜开始训练番鸭。 鸭子与她亲近，训练过程并不困难，没多久三人就轮番体会到了翱翔空中的感觉。 很不错。 除开训练它驮人，还教会了它一些简单的指令，比如：攻击、全力攻击、拼命攻击、停止攻击…… 过没几天，颜烟的异能升至三阶，实力翻倍。 又过几天，养好了伤的木紫苏卷土重来。 养伤期间，木紫苏除了怨恨害她受伤的石蒜和颜烟，就是后悔，后悔当时太冲动，非要引丧尸去包围这三人，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出这一口恶气。 如果当时能够冷静下来，一心一意谋取颜烟的异能，说不定现在已经成功。 时光不能倒流，她只能从现在起努力控制自己，一切等把颜烟的异能弄到手了再说。 她隐匿着身形在空中飞了好多天，终于找到这一家三口的行踪。 竟然是在郊区一栋占地面积巨大的别墅。 吐槽了句有钱人弄那么多房子吃太饱了撑的，木紫苏落了下去。 石蒜在下面等着她，背着弩和箭袋。 木紫苏看见老太太这张讨厌的脸还来不及生气，石蒜朝旁边屋子里的番鸭比了个全力攻击的手势。 大番鸭收到指令，发出威胁的叫声，扑扇着大翅膀冲出来。 我的天！这鸭子怎么会在这里！ 木紫苏脑海中闪现无数个卧槽，番鸭已经拉近距离，张开锋利的嘴甲啄向她的头。 巨大的危机笼罩心头，木紫苏心慌不已。 匆忙之间，她下意识一扭头，番鸭的嘴甲错过她的脑袋，正中她旧伤初愈的肩头。 硬生生揪住一块皮肉，撕扯而下。 鲜血迸射，木紫苏的肩头出现一个缺口，显露出森森白骨。 剧痛之下，木紫苏惨嚎出声，眼看番鸭吞下她的肩头肉，锋利的嘴还要再次发威，忙腾空而起，大鸟一样飞走。 番鸭毫不犹豫，张开大翅膀就要去追，早有准备的石蒜冲过来，爬到它的背上，随着鸭子一道升空。 石蒜看见底下，原本在屋里忙着的颜烟和孟淮南自门口跑出来，喊道，“好好待在家里，我们去去就回。” 夫妻俩看见空中一道滴落的血线渐渐去远，番鸭驮着母亲就追在后面，瞬时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理会母亲的喊话，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冲向停靠于大门口不远处的货车，坐上去，开着朝血线飞走的方向追去。 石蒜坐在鸭子背面，上半身趴伏下来，弩对准了前面的木紫苏，扣动扳机。 风声掠来，木紫苏身躯横移，躲了过去。 石蒜再射，不停的射。 木紫苏躲过几箭，感受着肩膀处入心入肺的痛，心头暗恨不已。 再次后悔，为什么要这样执着于颜烟的异能，非要留出个位置，不先复制了治愈系异能再说。 如果有治愈系异能，她怕死老太婆个鸟！ 暗下决心，这一家人现在收了那鸭子，不好对付，这次逃离后，还是等更有把握的时候再来了。 变换方向。 石蒜紧追不舍，木紫苏一再转向。 追逐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一鸭来到了距离不远的邻市。 第182章 末世反派儿媳24 木紫苏中途自空间里取出各种药，不要钱地倒在肩头，总算止住血。 虽如此，她的体力流失严重，还是接近了极限，在石蒜穷追一阵之后，终于因为脱力，现出身形，不甘地跌落下去。 石蒜让番鸭追上去，将人接住，找了一处安全的高楼天台，落下去。 “你是不是一直都能看得见我！”木紫苏双眼怨毒的看着她，语气阴冷。 “怎么会呢，我都没有觉醒异能。”石蒜一脸无辜。 木紫苏看着她，却是不信。 石蒜才不管她怎么想，“说吧，靠近我们是有什么意图？” 木紫苏思考了几分钟，“说出来，你要放过我。” “好。”石蒜信誓旦旦地答应。 “其实，你的儿媳，颜烟，她是个反派，就是影视剧里面，会毁灭世界的那种坏人，再过几年，她会带领着丧尸，杀死全人类，毁灭这个世界。”木紫苏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凝重。 石蒜和她对视着，眼中出现一丝讥讽，“你当我老糊涂了？这样幼稚的慌话，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对视超过十秒，木紫苏毫无所获。 才确认这老太太真的没有觉醒异能，只是个普通人。 心头不知是什么感觉。 嘴上却同样露出讥讽，“你就别装了，你根本不喜欢颜烟，你一直都想要孟淮南和她离婚，你嫌弃她太强势，想要换个更乖更温顺的儿媳妇。颜烟后面会毁灭世界，可是有你一份功劳。” 她把剧情里原身的一些过分事复述了一遍。 顺便说自己有预知能力，能看的到未来。 “大娘，虽说你很多事做的不地道，但颜烟与丧尸为伍，杀死全人类，还是她的不对，而且，孟淮南确实是因为她而死。” “你什么意思？” “大娘，为了拯救全人类，咱们很有必要联手，一起对付颜烟。” “杀了她吗？” “倒还不用，她还没有黑化，咱们就这样杀了有什么意思？咱们应该好好地待在她身边，做她最重要的人，然后待她黑化，被全人类厌恶，再站出来杀她……” “如果你的预知出错，她不会黑化呢？” “不可能！”颜烟下意识反驳，她顿了下，换了一副语气，“如果她迟迟不黑化，咱们就帮她一把，她能做出这种事，骨子里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帮？” 木紫苏愣了下，“当然是到处传播她是丧尸王的谣言了，你别看现在不见几个活人，其实还是有幸存者的，都躲藏起来了，现在通讯断绝，大家接收不到外界信息，还不是咱们说什么信什么？ 现在各地都已经有聚集一起的幸存者在建立基地，待基地完成，所有幸存者汇聚过去，就可以集中所有异能强者，轻易灭杀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颜烟。” “你就这样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不怕我会弄死你吗？” 真是可惜，木紫苏样样出众，可就是脑子不够灵光。 也幸好是这样，不然就太难对付了。 “你弄死我，”木紫苏瞪着眼，“到时候谁救你儿子？你可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大娘，和我合作，没有坏处。” “好吧。” 第183章 末世反派儿媳25 木紫苏脸上露出轻松的笑。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世界但凡为人父母，就没有一个不为自己儿女着想的。 放松下来，她自空间里面取出一把晶核，准备吸收了补充补充。 石蒜等她这样做很久了，一把就夺了过来。 “大娘……” “弄死你太便宜了，同性相惜，我向来对女子更为宽容、体谅，愿意给更多的机会。”石蒜叹了口气，“但既然你不珍惜，我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感情。” “你什么意思！”木紫苏脸色大变。 “你曾为钱而做人外室，你们双方各取所需，合作愉快。后来你为了更多的钱出卖合作伙伴，和他的竞争对手合作，整得他公司倒闭、债台高筑、家破人亡，自身也成了太监。你的合作伙伴，他可是还活着，也觉醒了异能，而且一直惦记着你。”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你这是什么异能，什么等级？” 木紫苏首先想到的就是异能，比她本人等级还要高的异能。 又或者，她是被那位竞争对手魂穿了…… “这不重要，”石蒜摇了下头，“既然他对你那么念念不忘，我准备做回好人，把你送回到他身边。” 如果要评选最奇特异能，这位合作伙伴的异能绝对榜上有名：他的异能是奴役，奴役亏欠自己的人，不论等级。 木紫苏对这个异能挺心动，但她活了两辈子，还没有谁能亏欠到她，目前要来没什么用。 “不要！”声音尖锐刺破天际，木紫苏挣扎着又取出一把晶核，再次被石蒜抢走。 目光期待地看着她，见她只是惊怒愤怒，嘴里不停说着咒骂的话，没有再掏晶核的意思。 石蒜遗憾地叹口气，将两把晶核喂给鸭子，摸了摸它的脑袋，一掌拍晕了虚弱的木紫苏，提着她坐了上去。 这里距离那位合作伙伴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番鸭努力扇动着翅膀停在半空，飞了那么久，又同时驮着两个人，对它也是一件很费劲的事。 底下是一支异能者小队在搜寻物资，这些人的异能都是些比较普通的元素系，等级也不高，行进间小心翼翼，生怕惹来成群的或是等阶高的丧尸。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秃头男人，被队友驱赶在最前面做炮灰的，就是木紫苏当初的那位合作伙伴。 小队注意力都在周围，没有留意到半空中的情形。 待合作伙伴离开同伴的视线，石蒜让番鸭降低身形，将昏迷的木紫苏对着那秃头扔下去。 砸个正着，那男人闷哼一声，和木紫苏一道跌倒在地，待他扒开挡住视线的人，压力大减的番鸭已经驮着石蒜飞远。 男人低声咒骂一句，爬起身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四周，满是不解地翻动地上女人的身躯，“木紫苏？！” 熊熊怒焰自心底起，烧得他五官扭曲，手上现出青筋，高高举起了带着血迹的狼牙棒。 手顿住，接着轻飘飘落下来，垂在身侧，他看着重伤昏迷的木紫苏，嘴边露出了残忍的笑，“贱人，就这样让你去死也太便宜你了。” 使用了自觉醒后还从来没有机会使用的异能。 第184章 末世反派儿媳26 番鸭驮着石蒜往回飞，不时落下，让石蒜去捡箭。 这些箭制作精良，可多次使用，不能浪费。 石蒜捡箭，番鸭就把被吸引过来的丧尸给杀死，吃了补充体力。 它的肚子像是个黑洞，怎么装都没有满的时候，吃了十几个丧尸，肚子没有一点变化。 距离别墅还远，老远瞧见底下聚集着一群人，正团团围住了中间的颜烟和孟淮南，想要递给他们什么东西，被不断拒绝。 这群人八成都是异能者，元素系居多，也有几个特殊的，等阶都很低。 他们衣裳破旧，灰头土脸，形容狼狈。 与整洁干净的颜烟和孟淮南形成强烈对比。 石蒜让番鸭靠近，降低高度，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妈，”孟淮南声音关切，“你怎么样，还好吧？” 颜烟没有说话，但目光中的关切并不比丈夫的少。 “我没事，”石蒜让番鸭落下去，跳到地上，双眼环视一圈四周，“你们这是遇到麻烦了？” 那些人目光惊异，不停地在她和鸭子之间来回切换，脸上有崇拜，有羡慕，也有嫉妒。 “你好，”队长模样的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伸出了友好的手，“阿姨，我们是自发组织的救援队，我是队长裴海。” 石蒜与他握了握，“李春天。” “李阿姨你好，”裴海笑得很有礼貌，神色间带着感激，“我们这次出来救援，遭遇大群丧尸，差点应付不过来，引发伤亡，多亏了孟先生和孟太太出手相助，我们正要感谢他们呢。” 继续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按说应该准备更贵重些的谢礼，但我们实在穷，只能拿刚才挖的晶核给你们，你们就别推了，收下吧。” 颜烟继续摆手，“我们出手，只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怎能收你们的东西？” 孟淮南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眼看他们又要开始拉扯，石蒜出声打断，“小烟，淮南，这是他们的一片心意，你们还是收下吧。” 队长：“是呀，就收下吧。” “好吧。” 见母亲都这样说了，颜烟和孟淮南没再拒绝，伸手接过。 队长松出一口气，露出爽朗的笑，“还以为今天是倒了血霉，遇见那么多的丧尸，现在才知是大大的幸运，能认识你们这样厉害的一家人。” “哪里哪里，”石蒜笑得谦虚，“能认识裴队长这样救苦救难的英雄，是我们的幸运才是。” 互吹了一波彩虹屁，裴海留下了他们临时驻地的地址，石蒜也低声告诉了他别墅的位置，双方告辞，各自离开。 石蒜跟着颜烟和孟淮南上了货车，番鸭独自飞翔空中，三人一鸭往回走去。 “妈，那个不明飞行物？”孟淮南一关上车门，就迫不及待问道。 “是木紫苏，”石蒜直接宣布答案，并把编好的说辞告诉他们，“她异能耗尽后现出身形，跌落到了丧尸群中，不知生死。” “活该！这么厉害做点啥不好？非要打我家小烟的主意。” 第185章 末世反派儿媳27 走了一段，石蒜提出要弃车步行，待走远些再重新捡一辆车，颜烟第一个赞成。 孟淮南怔了下，“你们是担心裴队长会对我们下手吗，可我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颜烟：“裴队长不是这种人，但不代表整个救援队都不是。” 石蒜：“小烟说的对，不过我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这样做，但有备无患。” 孟淮南觉得有理，没再多说。 带齐东西下车，石蒜打手势让番鸭落下来，卯足劲带着三个人低空飞行数百米，落在一栋视野开阔的高楼天台。 三人一鸭缩在天台围栏后面，各自露出一对眼睛，向货车停放处张望。 过不多久，果有两个速度异能者顺着车轮印一路找来。 看见停在道旁的货车，这俩人明显十分意外，围着上下左右里外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往附近找了两圈，惊动了两只丧尸。 战力低下的他们打不过，转身逃了。 孟淮南：“咱们怎么办，要追吗？” 颜烟摇头，“我觉得不要，他们应该已经找好理由，说是裴队长派来传话什么的。” 石蒜接道，“咱们先回家，过几天再抽时间到他们的临时驻地看看。” “好。” 回到地上，重新找了一辆更新的大货车，三人一鸭回到了别墅。 继续每天打丧尸、收集食物的生活。 没过两日，伤痕累累的裴海晕倒在别墅门口。 孟淮南将人背进屋，掏出晶核帮他吸收。 石蒜取过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颜烟给婆婆打下手。 夫妻俩为她专业而熟练的手法而惊讶。 “妈，你会的也太多了吧。” 石蒜说谎是张口就来，“是你们太外公会的多，他是个老中医，全才的那种。” 交谈之间，裴海缓缓醒转，迷茫双目扫视一圈三人，露一抹悲怆的笑，“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裴队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异能都耗尽了？”孟淮南把晶核交给他，让他自己慢慢吸收。 裴海一心二用，目光陷入追忆，“末世后，我的亲人全部死去，而我觉醒了异能。看见丧尸肆意伤人，我不忍心，决定做点什么。我到处寻找幸存者，组成了救援队。 一开始的队伍人人单纯，无论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都怀着感激之情，愿意去帮助更多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队伍里却是多了不少蛀虫，他们不仅不愿意帮助别人，还想要奴役、控制、掠夺、压榨别人。 这些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都是在队伍里有立足之地后，才渐渐的显露本性。 我想赶走他们，但他们联合起来，在队伍中的地位已然不低于我，我无能为力，只能借着队长的威信，尽力牵制他们。 昨日，他们看你们异能厉害，而且身上干净，面上有肉，手里一定有不少食物，见你们没有加入我们的意思，动了心思。 我发现后竭力阻止，和他们发生冲突，被打成这样，一直支持我的那些队员舍命相救，才让我有一口气逃出来，找到了你们。” 第186章 末世反派儿媳28 “那些人也太过分了，”孟淮南攥紧了拳头，“裴队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裴海收起笑容，“等养好伤，异能恢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可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需要我们帮忙吗？”孟淮南跃跃欲试。 裴海沉默了一会，“可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怎么好意思再要你们掺和到这样的斗争中去？” 颜烟接道，“我们愿意帮你，是敬佩你的为人，我们做不到像你这样大公无私、舍己为人，但希望你能够更好的活着，创造价值。” 石蒜给他包扎好最后一个伤口，“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他们手上的晶核，就都给我们就好了。” “如此，就多谢你们了。” 休息两日，裴海伤势恢复，异能顺利升到二阶，当即带着外援，杀回去。 救援队临时驻地，石蒜和颜烟摸到附近建筑中躲好，孟淮南骑着番鸭盘旋于半空。 裴海开着摩托车大喇喇地出现，很快引起注意，一群人冲出来，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 “裴海，你还没死呢？命还真大。” “没死也不知道找个老鼠洞好好藏着，还回来送命，傻叉！” “以为请到个骑鸭的帮手，就能奈何到我们了，可笑。” “快带着你的帮手滚过来，好好舔大爷的鞋，舔干净了放你们一条生路。” 几个领头的越众而出，各种挑衅。 见裴海并不说话，只沉着脸往人群中打量，领头中的一个大笑，“你是在找那些支持你的杂碎吗，他们一个都没活下来，哈哈哈……” 裴海闭了闭眼，猛地按响喇叭。 孟淮南接收到信号，让番鸭降低高度，继续盘旋，他则将空间里的水倾倒出来。 底人的人被浇成落汤鸡，滴滴答答淌了一地的水。 那群人懵逼了几秒钟，反应过来。 各种骂娘的话出口，他们的嚣张气焰瞬间全部消散，一个比一个惊慌失措地外逃。 大意了，没有想到裴海这么阴险。 他们逃的快，裴海的异能发动得更快。 刺眼的雷电自天而降，劈中领头中最该死的那个，电蛇弥漫，传导至流水充斥之处，救援队成员同时抽搐，成片的倒下。 被劈中的那个更是成了焦炭，不再动弹。 雷电散去，异能耗尽的裴海摸出一把晶核，慢慢吸收。 番鸭驮着孟淮南落下来，孟淮南跳到地上，取出先前收集到的手铐，将这群晕倒抽搐的家伙一个连一个地拷成一串。 番鸭好奇地用嘴甲碰碰那些人，用它自己的语言询问孟淮南，它能不能吃一个这个，试试味道。 “不行，”孟淮南摇头，“这些人裴队长留着有用，”他把烧焦那个递给鸭子，“你要实在想吃，就试试这个吧。” 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一眼那具焦炭，番鸭别过脸去。 “你自己一边去找吃的，别打人的主意，不管死活，不然小心大家把你当坏鸭子烤了吃！” 石蒜和颜烟自躲藏的地方走出来，听见孟淮南和番鸭的交谈，颜烟逮着番鸭就是一顿叮嘱。 第187章 末世反派儿媳29 番鸭懂事的点点头，飞一旁找丧尸去了。 三人动作很快，裴海补充好消耗的异能，他们也拷完了那群人，并从他们身上搜走了所有的晶核。 三人撤离到安全区域，裴海再次召唤雷电，将这群人给劈的苏醒过来后又再晕倒。 重复几次，直到他们只剩半口气，才罢休。 即使这些家伙都是异能者，也不怕他们会在短时间内醒来，再次作妖，到时候时不时的劈一次，不让他们凝聚异能，就能长久地控制了。 “真没想到，裴队长人如此正派，却能想出这样阴险的办法。”孟淮南凑在老婆耳边说悄悄话，嘴上说人阴险，但脸上满满的都是佩服。 “对付阴险之人，就该这样。”颜烟脸上除了佩服，还有赞成。 裴海进入临时驻地，没有在里面发现半个喘气的人，一脸沉痛地走出来，“三位，此次多谢你们出手，里面还有不少食物和晶核，就都给你们，当作是报酬。” 他顿了下，继续说，“不要推辞，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东西，晶核我也留下了够用的，当我是朋友，就爽快地收下。” 见他神色悲伤，根本都不想再开口，孟淮南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默默地走进屋去。 待他收了东西出来，裴海已经开来一辆大货车，将那群被拷在一起的人搬上了车厢。 “谢谢你们的帮忙，我得走了，再见。”再次道谢，裴海朝三人摆摆手，坐上了货车的驾驶位。 三人回了声再见，目睹着货车远去，消失。 “我很好奇，他费这么多功夫去控制住这一群人，有什么用？”孟淮南皱眉寻思。 “他说要重新组建救援队，一个人做起来很吃力，大概是想驯服这些人，分担一下压力。”颜烟若有所思。 “他不会放过这些人，”石蒜接了句，“食物都没带，这群人说不定能活多久。” 颜烟和孟淮南的脸色同时变化，“妈，你的意思是……” “他要去救人，一个人确实很难，但如果有人能帮忙引开丧尸，那就简单多了。” 对视一眼，夫妻俩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善良是分人的，不是谁都配。”石蒜补了句，摆摆手，“好了不说这个，咱们也该回家，忙咱们自己的事。” 回路上，颜烟使用异能控制了几只丧尸，带着一道回到了别墅。 番鸭自半空中落下来，以为这是它的饭，探嘴就啄死了一只。 颜烟哭笑不得，抱住鸭脖子解释了好一通，才保住剩下的丧尸。 石蒜扛了锄头过来，一只丧尸分一把，她自己一把，就地锄起草来。 颜烟控制丧尸，让他们学着婆婆的动作，跟在她后面锄草。 这群家伙身强体壮，锄起草来一个顶三，很快花园里漂亮的草地就秃了一大片。 石蒜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开始锄地，颜烟控制着丧尸，跟着锄地。 然后是松土、施肥、起垄、播种、浇水。 种的是一些常见的青菜，末日以来，三人能搜集到的青菜越来越少，决定自己种。 第188章 末世反派儿媳30 “其实，咱们就一直在这里生活，自己种点蔬菜粮食，养点鸡鸭猪羊，也很不错。”孟淮南放置好带回来的食物，自屋里出来看见整齐的几垄地，有感而发。 “那是因为这边的环境，眼下还算安全，没有丧尸会随时跳出来，逼你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你每天外出战斗，不管再苦再累，回到这里都能放松下来，好好休息。 但丧尸一日比一日强，且他们的活动范围还在扩大，原本主要在人口密集的城区，现在郊区都能偶尔发现他们的行踪。 咱们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 石蒜看着远处慢慢西沉的红日，语气没有多少起伏地说着令人警醒的话。 两个年轻人的脸上浮现出凝重，沉默下去。 接下来，一家三口继续每天外出去杀丧尸，收集食物。 日子过得像是复制黏贴。 这期间，偶遇到的幸存者是越来越多。 大家手里的存粮已经吃完，又迟迟等不到信息里所说的救援队，不得不出来面对丧尸，博取那一份渺茫的生机。 这些幸存者九成都有异能在身。 普通人不是成为了丧尸的食物，就是已经饿死，活下来的这一成，大部分还是因为得到了异能者的保护。 幸存者们经历了末世的残酷。 有的习惯了强取豪夺，碰面就要杀人越货，被三人反杀，赚了不少晶核和食物。 有的保持了在某些人看来很可笑的善良，碰面就提出组队，大家合力对抗丧尸，更好地争取生存空间。 三人友好地拒绝，并建议他们去找裴海。 自那次分别，裴海在这一带就出了名，恶名。 他开着那辆塞满昔日队友的货车，遇上需要帮助的幸存者就丢出一个人去吸引丧尸的注意力，再出手将丧尸杀掉，救下幸存者。 被他救过的幸存者有的避他如蛇蝎，有的自愿追随在他身边。 追随他的人如果心怀不轨，意图做一些触犯他底线的事，他二话不说就会将人给电倒，控制住，也拿来吸引丧尸的注意力。 许多人都觉得，那些人心怀不轨是不对，但也是同胞，裴海不应该如此迫害于他们。 但凡亲耳听到这样的话，裴海都不会解释，只从车厢里拖出一个拷住的人，扔给他们。 没有幸存者听从三人的建议，去找裴海，随着他们经常提起裴海，也被他的恶名拖累。 那些保持了善良的幸存者遇见他们，都是扭头就跑，再没有拉拢的。 三人谁都没有在意这个，只神色越发凝重。 最近幸存者们因为抢夺食物而打起来的事件开始变多。 见面就抢的情况也越来越常见。 末日之后，生产骤停，各种物资尤其是不可或缺的食物成为了有限资源。 随着时间过去，这有限的资源被消耗，出现紧缺，为活下去，人们不得不拼命。 这时候衣着整洁、面上有肉的人是所有幸存者的目标。 为避免麻烦，一家三口外出都会换上灰扑扑的破烂衣裳，并由石蒜出手，画上逼真的饥饿苦难妆。 第189章 末世反派儿媳31 一家三口的形象看起来比绝大多数幸存者还惨，倒是没有人再抢他们。 看着到处都是为一口食物而打起来的幸存者，石蒜惦记上了他们兜里的晶核。 “咱们收集的食物里面有不少不耐放的零食，可以拿出来和一些品行还可以的幸存者做交易，换取晶核。” 反正零食那么多，吃不完也要过期。 换了晶核可以提升实力，还能结交一些人品不错的异能者。 不亏。 “妈你这个办法好。” 颜烟和孟淮南很赞成这样做。 经过商议，一家三口决定私下里偷偷交易，还得隐瞒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最后决定，由孟淮南去做这个事，随身空间携带着零食，亲自去和雇主谈交易。 关于判断幸存者的品行，石蒜给出一个很有用的建议，问他们对裴海这个人的看法，意见相同或是接近的，可交易。 孟淮南乔装打扮之后去做他的货郎。 石蒜和颜烟则继续去杀丧尸。 异能升级的关键在于熟练度，得不停地运用、消耗，眼下他们的食物足够吃到植物系异能者成长起来，缓解食物紧张，正好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增强实力上面。 孟淮南卖零食很顺利，第一天就与十几个幸存者达成了交易，还是大宗交易，换回了数百枚晶核。 这些晶核大部分是二阶，少部分是三阶，还有几枚四阶。 丧尸吃下血肉就能变强，吃的越多越强，它们不挑食，无论曾是同类的人，还是常见不常见的各种动物，还是一些突破人们想象力的虫子。 人们憎恨厌恶已久的蚊子蟑螂，已经快要被吃到灭绝。 吃得狠，现在最强的丧尸都到了六阶，普遍是二阶，一阶的没剩几个，差不多被幸存者们杀绝。 而异能者这边，现在最强是四阶的颜烟，三阶的包括孟淮南，一只手数得过来，大部分还是在二阶、一阶。 战力方面异能者比丧尸强，同等阶下单打独斗能够险胜，高一阶的二比一也能勉强拿下，更高一阶的说不准，主要看配合程度。 “这十几个人都是团队的头领，他们对裴海的看法和咱们特别接近，有半数人主动加价，要和咱们做长久买卖，有几个在交易后偷偷跟踪我，我费了好大劲才甩掉。” 结束第一天的卖货，孟淮南回到别墅，将晶核倾倒于桌子上，大致地和母亲，老婆述说了下遇到的客人。 番鸭被这一大堆亮晶晶吸引，猛扑过来，被石蒜抱住，仍努力伸着短脖子往晶核的方向够。 颜烟失笑，抓起一把，一颗一颗地投喂给它，同时说道，“咱们就和那半数人建立长久合作吧，这样淮南也能抽时间出来提升异能。” 孟淮南露出笑容，“我就是这样打算的，只是还想问问你们的意见，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我没意见，”石蒜轻轻摇头，“不过我想知道那些人都是谁，想抽空去接触接触，看是不是啥特别危险的人物。” 第190章 末世反派儿媳32 孟淮南说出一串名单，都是剧情里到死都守住了大部分底线的几个人。 石蒜听后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让他添加了一个合作伙伴。 “裴海？”孟淮南挠挠头，“妈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他现在手底下也跟了些人，是需要不少食物。” 商定好往后和这些头领们交易的一些细节。 颜烟和孟淮南收起晶核，三人一鸭回房的回房，回窝的回窝。 随着食物越发短缺，幸存者们为食物而起的争端每天都在增加。 人们每天外出后回来，后面至少要跟好几个尾巴，不警觉点全部甩掉，回老窝后绝对被抢的短裤都不剩。 除了防备丧尸，还得防备同类，大家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人心惶惶之下，饿得发狂的幸存者，干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事——吃丧尸。 “晶核都能吸收，丧尸又有啥不能吃的？” “就算被毒死，至少肚子是饱的，怕他娘的鸟！” “反正丧尸被杀死了扔在那里也是污染环境，吃了还能填饱肚子，两全其美。” “以前饥荒连人都吃，咱们这样实在不算啥毛毛雨。” “我没有这么多理由，吃就完事了。” “说不定咱们能再创壮举，把丧尸给吃得灭绝！” “哈哈哈……” 怀着伟大目标的幸存者们先后停止了同类相残的行为，纷纷磨刀霍霍向丧尸。 人类的思想总能在冥冥之中达到统一，几乎是一夜之间，世界各地就都发生了同样的事。 根据各自的习惯、口味，丧尸被做成各种各样的口味。 清蒸、红烧、爆炒、油炸、烧烤、炖煮…… 到吃的时候，发现味道一言难尽，放再多调料都不好吃。 但聊胜于无。 人们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 一夜过后，这些吃了丧尸的幸存者，有的变成丧尸，有的异能增强，有的没啥变化，就是看身边的同伴有点可口。 一次试毒之后，有人止步不前，有人继续探索。 人类食谱上总归是多了一样新物种。 “其实大家的生存能力一直很强，只要不是世界顷刻毁灭那种类型的灾难，人们总能找到适应的方法，活下去。” 餐桌旁，石蒜看着近来胃口不佳的颜烟和孟淮南，感叹说。 这俩人是末世中过得最好那一拨人中的两个，没有遭受过什么大的苦难，还保留了和平时代培养出来的那份善良。 他们每次亲眼目睹了外面的人为食物而遭受的各种罪，回家后就不怎么吃得下。 他们知道自己的食物也有限，不可能拿出来分给大家，特别是他们都那么在乎仅存的亲人，不希望亲人遭受什么磨难。 而且幸存者那么多，也非他们一己之力能够帮到。 但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石蒜是能劝就劝，至于他们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想开，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作为成年人，不能什么都依赖妈妈。 别墅的位置得天独厚，距离城区不算太远，但十分偏僻且出人意料。 即使外人知道这附近有这么一栋建筑，但没人带领的情况下，再怎么用心都很难找的到。 第191章 末世反派儿媳33 这边不是那种感觉能找到很多食物的，一直也没什么幸存者过来。 只有什么肉都吃的丧尸，会循着各种人类意想不到的大小动物，找到这边。 为了隐瞒底细，开始带妆外出之后，石蒜一家三口就再没有带番鸭外出过。 只让番鸭留在别墅附近，对付那些找到这边来的丧尸。 这只鸭子的异能主要是吃，但保留了动物的敏感，五感比石蒜还要灵敏，连木紫苏都逃不过它的感知，有它看家石蒜是一万个放心。 一门心思都在异能上面，颜烟和孟淮南的实力不断提升。 在他们一个升到七级，一个六级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一架飞机。 幸存者们纷纷仰头观看，惊疑不定。 直到飞机投下一个个包裹。 “是食物！” 一时有如凉水滴入油锅，人们沸腾起来，顾不上会引来丧尸，纷纷离开躲避的地方，冲出去抢夺。 抢到了当即撕扯开包装，不停的往嘴里塞，嚼都不嚼就往肚里咽去，噎倒一片。 顺过气来继续狼吞虎咽，吃得食物自胃部满到食道，再吃不下才停止。 接着又为抢夺剩余的食物而大打出手。 一片鸡飞狗跳之间，丧尸如期而至，大家自觉转移战火，合力对外。 解决完丧尸，正待继续打，被一道声音阻止，“大家看看包裹上面的字，是安全基地，咱们有救了！” 一个个按着提示看去：在世界各地已建起多座适宜人类生活的安全基地，其中这里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城市，就有一座。 基地内部各项设施完备，物资充裕，有专门的植物系异能者种植庄稼，不愁吃喝。 欢迎所有的同胞到此来定居，大家一起合力打造人类未来的天堂！ “真的是，咱们有救了，有救了，哈哈哈……” 幸存者们各自念叨着类似的话，又哭又笑。 待他们冷静下来再去寻找飞机，早已不见踪影。 也不在意，只满心欢喜地回到住处，收拾家当准备前往安全基地。 “这安全基地真有这么好？”孟淮南看着手里皱巴巴的包装纸，这是石蒜拿半个馒头换回来的。 “我想没有，”颜烟摇头，“能给大家一个庇护应该是真的，但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 石蒜：“那么好奇，等去看到就知道了。” “咱们要去吗？”孟淮南打量着别墅，十分不舍。 “怕是不去不行，”颜烟也舍不得这里，语气无奈，“等这座城市的幸存者们离开，咱们可是顶不住那么多的丧尸，特别这边是山林，生活有一些小动物，到时候丧尸一定会涌过来。” “咱们先跟着大部队离开，等实力强大了，足以在那么多丧尸之下保命了，再回来。”石蒜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这一趟是必须得去的，那里还有个害死孟淮南、污蔑颜烟的大管，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孟淮南明白这个理，不再多说，和老婆一道去收拾东西。 六级的大空间，内部称的上广大，除开一块用来砸丧尸的超大石头，还能装进去所有的食物，以及足够他们一家三口使用多年的生活必需品。 第192章 末世反派儿媳34 还留有不少的闲置空间。 为掩人耳目，大部分的食物和生活必须品都用空间装了，还有少部分装进货车车厢，三人都背着弩和箭袋，石蒜还带着那把大钢铲。 让鸭子自己飞，三人坐上大货车，去找裴海。 石蒜在回来之前，已经和他打过招呼，约定了一道上路。 到的时候，裴海的队伍已经收拾妥当，等在那里。 下车去打招呼。 当看到队长要等的朋友是这样饥苦寒酸的一家三口，队员们疑惑不已。 表面凶残、实则心善人好的队长，从不放过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幸存者，他怎会容忍好友过的如此凄惨？ 裴海接收到队员们的目光，摇头失笑，眼中满是对这三人的佩服。 这一家子，从异能到生活技巧，那是样样厉害。 可惜他们不愿意加入他，不然救援队的规模一定还能够扩大十倍，成为这座城市出去的数一数二的大团队。 “久等了，裴队长。” “不久，不久，也是刚收拾好。”裴海露出爽朗的笑，继而问道，“咱们这是立即就走，还是再等等？” “走呀，为啥要等？”孟淮南不解。 “大家都在等呢，”裴海抬手指向安全基地的方向，“往那边去的路还没通，谁先走谁就得开路，不划算。” 末世后，各处道路都滞留有不少的车子，需要想办法弄走。 颜烟：“不用等吧，我和淮南可以开路，刚好异能就是要多用，才升级的更快。” “女士，可是异能消耗那么快，你们怎么补充的过来？”救援队一个成员忍不住问。 如果补充不及时，又遇上丧尸，那可是危险。 “放心，我们有晶核。” “可一路上那么远，你们能有……” 裴海拦住了他的小弟，“诶，我说你小子就别操心这个了，好好回车上待着，等出发就是了。” 那小弟白了他一眼，动作很大地转身，上车。 裴海不禁愣住。 “裴队长，”颜烟靠过去一点，声音很低，“这是个女孩，你可长点心吧。” “啊！”裴海再次愣住，看着那车上的小妹，久久无话。 颜烟和孟淮南相视一笑，招呼石蒜上车。 “等等，”裴海拦住他们，“咱们一块上路，这开路一事可不能只是你们做，我这边也该出几个人。” 裴海点了三个人名，犹豫一会，把那个小妹也喊了过来，“你们四个，帮着孟先生和颜女士一块开路，有问题吗？” “没有。” 商议好一切，正式出发。 石蒜指路，颜烟开车，后面跟着裴海的大部队。 走上一段，前面出现堵塞，由孟淮南和裴海的人下车，依靠空间或是使用力量系异能搬运走。 颜烟这才知道，那个一副男孩形象的女孩，是裴海队伍里最厉害的力量系异能。 看着瘦弱，却能轻易搬起一整辆的车子。 路通，继续向前。 “有丧尸，”裴海身边一个队员小声提醒。 裴海扭头看了眼，正要召唤雷电，一道白影落下来，一口啄死丧尸，愉快进食。 第193章 末世反派儿媳35 “很好，看来这一路没我什么事，我可以好好休息几日了。”裴海摇头，语气感叹。 “原来他们就是那一家人。”刚才提醒裴海的小弟却是忽然出声。 另外三人经他一提醒，也反应过来。 目光看着前面的货车，流露出钦佩。 他们都知道救援队的过去，这在队里不是秘密。 裴海时时拿这事教育他们。 在他们的心中，这一家人的地位几乎与裴海同等。 再一次停车开路的时候，石蒜三人明显感觉到这四个人的变化，称呼他们的时候语气崇拜，看着他们的时候眼里有光，像是遇到了偶像。 当他们说出缘由，石蒜却是一脸郑重，“我们这不算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真正伟大的人，是你们的队长。这世道，能如他这般的救助弱小，无私奉献，没有几个。” 裴海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我并不比你们伟大，我只是不像你们有牵挂，有在意的人，才能够心无旁骛地做想做的事。” 他顿了下，“如果我成家了，第一时间离开救援队。” 原来你是这样的队长？ 他的队员露出了哭脸。 “别这样看我，成家后当然要以家庭为重，不然还是一根光棍到老，别连累人女孩。” 他扫视着他们，“你们记住了，我们能力有限，最好提前弄清楚自己更在意什么，别到做出选择后，再去后悔。” 队员们若有所思。 继续上路。 堵路的车子很多，裴海的四个队员很快耗尽了异能，他们拒绝了孟淮南递过去的晶核，回到车上去睡觉补充。 裴海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从队里喊来另外四个人接替他们。 这四个人异能也耗尽后，他把剩下的非力量非空间系异能者分成两拨，轮流用最原始的体力来搬。 一拨一拨的轮流，用人海战术，实现了一起开路的豪言壮语。 而直到这时候，颜烟都还没出手。 石蒜这边开路的只得孟淮南一个。 也是一路走来遇见的丧尸太少，零散的那几个都不够番鸭塞牙缝，颜烟的异能派不上用场。 有人开路之后，其余的幸存者闻风而来，一辆接一辆的车子跟在救援队后面，慢慢连成了长龙。 裴海跳上车顶望了一眼，神色顷刻变得凝重。 有人聚集的地方必会引来成群的丧尸，情况不妙。 深吸一口气，他找来保存公共财物的手下，让他自空间里取出不多的晶核，给所有人使用。 队员们个个恢复巅峰状态，看着屁股后面的长龙，同时沉了脸。 该死的家伙，跟那么紧，晚两天再上路要死啊！ 裴海的担心很快变成现实，当他看见丧尸成片的飞速靠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多了。 不过还好，丧尸们不是只冲着他的救援队来的，而且冲击的重心更靠长龙的后端。 “准备战斗！” 这些丧尸的等级几乎都在三级以上，各项身体素质大大强化，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进入了攻击范围。 队员们一脸凝重地放出火球、冰针、钢针、水流…… 第194章 末世反派儿媳36 那些丧尸居然站定不动，生生受了这一波攻击。 然后顶着冒火的脑袋，越过他们的车子向后，对上后面袭击幸存者的丧尸，揪住他们就是一顿凶猛的攻击。 每一下都对准要害，下死手。 第一次目睹丧尸袭击丧尸，所有人都不禁怔愣住。 “这群丧尸是脑抽了吗？” 没有人给出答案，但裴海第一个把目光移向了淡定站立于货车旁边的颜烟。 一直以为她的异能是定住丧尸，是他见识浅薄了。 救援队成员们很快留意到队长的神态表情，猜到他所想，心头是羡慕又崇拜，一时都不知哪种情绪更多。 惨叫声自队伍后面传来，更多的丧尸已经和幸存者们接触，打得惨烈。 番鸭自空中落下来，扑进了丧尸群中一口一个。 石蒜和孟淮南守在颜烟的身边，不停扣动手中连弩的扳机，射出一支支箭。 裴海回过神，抬臂招呼队员们，“都准备好，咱们去帮帮那些菜鸟，——记住，自己的命最重要，见势不妙第一时间跑，明白了吗？” “明白！” 丧尸数量太多，如果不去帮忙，后面人都被吃掉，他们处境也会变得艰难。 而且打丧尸能收获晶核、提升实力，不是纯付出。 后面的队伍长龙都明白这个理，更后面还没有遇到丧尸的幸存者都下车赶到了前面来帮忙。 火烧，水冲，雷劈，冰封…… 土刺土墙突起，各种藤蔓缠绕绞杀，飞刀飞针攻势凌厉…… 各种异能百花竟放，筑起了一道抵御丧尸的防线。 丧尸们前赴后继地倒下，越堆越高…… 丧尸数量逐渐减少，不知杀了多久，除开被颜烟控制的那些，全部变成了地上不会动弹的尸首。 现场尸山血海，血腥气直冲得人脑袋发昏。 许多人异能耗尽，一屁股坐到地上，扒过开瓢的丧尸直接用手去挖出晶核，顾不得脏，直接吸收。 其余人反应过来，精神一震，你争我夺地开始挖晶核。 石蒜一家人也不例外。 有颜烟控制的丧尸帮忙，收获颇丰。 为了不引起误会，一家三口和颜烟控制的丧尸一起活动，许多人近距离看到他们，心生敬畏。 控制丧尸，这个异能也太逆天了。 挖完晶核。 许多幸存者回到车上，吸收晶核补充异能。 还有一些则是被番鸭吸引，团团围到了它的身边。 颜烟和孟淮南同时皱眉，就要过去解围。 石蒜拦住他们，“我去就行了，你们继续开路，咱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丧尸到了五级，它们会吃掉死去的同类，这里那么多死掉的丧尸，一定会吸引来不少活的。 不快点离开，又会是一场恶战。 “好，妈你小心。” 颜烟控制着丧尸回到最前面，让丧尸们四个一组，搬起一辆辆拦路的车子，扔到旁边。 孟淮南一边补充异能，一边陪着她，满眼的温柔。 石蒜找到了被异能者团团围住的番鸭。 这些人意图收服它，喂了它不少晶核。 傻鸭子吃人心软，看谁都目光和善。 那些人正在争它的拥有权。 石蒜在人群外面，找了个高高的尸堆站上去，朝鸭子打了个手势。 傻鸭子正被一群拉扯得脑子发懵，看见真正的主人，眼里流出出喜悦，展翅拍开那些人，飞了过来。 到手的鸭子居然飞了，那些人连忙追来。 石蒜爬上鸭背，稳稳站好，“这鸭子有主人，你们别想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一会路就通了。” 第195章 末世反派儿媳37 那些人不服，这鸭子吃了他们不少晶核呢，就这样让它走，也太亏了。 “好吧，都吃了多少，我还给你们。”石蒜打量着这群人，漫不经心地说。 当中的一小部分直接喊出了数目，都是一枚两枚的二阶晶核。 石蒜取出自己的晶核，一一还了。 那些人接过，不舍地看一眼鸭子，转身走了。 其余人见她好说话，也先后开口，但喊的都是十枚二十枚以上，还是四阶以上的晶核。 石蒜露出冷笑，指向一旁停着他们车子的路，“这条路，可是我们开的。” 有些人神色一滞，羞愧地低头，转身走了。 有些人却是拔高了声音。 “那又怎么样？是我让你们开这个路的吗？傻叉！” “路本来就有，又不是你家开的。” “就算是你家开的，它长在地上，我爱走就走！” “有本事你们现在停止开路，看能不能回头！” “想就这样昧下我们的晶核，没门！” “要不还晶核，要不交出这鸭子！” …… 动静闹的很大，惊动了裴海和他的队员。 二话不说，他带着所有人下车，前去支援。 石蒜已经仁至义尽，不打算再废话，直接给番鸭下了攻击的指令。 鸭子傻归傻，但在这方面从不含糊，脖子伸缩之间，转眼啄残一片。 剩下的大惊失色，四散溃逃。 番鸭扑扇着翅膀一个个追上，将他们先后给放倒。 裴海愣了下，还是带人走了过来，“唉呀，还说过来帮一把，是我们太想当然了。” “你们来的正好，”石蒜摸出一小堆晶核给他，“借你的人我用一用。” 裴海想说人随便用，晶核就算了。 石蒜了解他，先一步开口，“不收的话就算了，我去找别人。” “好吧，”裴海伸手接过，然后露出了随便吩咐的表情。 石蒜让他们把那群人抬回一处，搜走身上的晶核和所有用得着的东西，让觉醒了治愈系异能的队员把他们医治好。 裴海不解，还是照做了。 那群人伤势恢复，下意识就要跑，但对上那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又不敢轻举妄动。 其中一个脑子灵活的，叹了口气问石蒜，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 “给我到前面去开路，开到到达安全基地为止。” 这群人不想答应，但看看周围这么多人，还是点了头。 算了，搬车而已，他们都有异能，异能用不上的，也有一把子力气，不算什么。 来到最前面，颜烟已经弄死那些丧尸，在恢复异能，现在开路的是孟淮南。 将车子收进空间，取的时候扔到路边，一次两辆，速度很快。 见有这么一个厉害帮手，且救援队这边又上去好几人，搬车扔车十分熟练快速。 这群人越发觉得轻松。 石蒜看见他们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也露出笑，给他们分成十人一组的小队，催促他们赶紧动手。 骑着鸭子在一旁监督。 这群人不以为意，按要求忙活起来。 搬了一段，车子的数量变得稀少，渐渐的，出现了一望不见尽头的路面。 干干净净，无一辆拦路的车。 第196章 末世反派儿媳38 “老天开眼！” “哈哈哈……” 刚好感觉到疲累的这群人仰头大笑，被石蒜喝住，“笑啥笑，引来丧尸扔你们去喂，一群脑残！” 脑残们你看我，我看你，敢怒不敢言。 好一会，其中一个人开口，提出现在不用开路，他要回头去开他的车。 “开啥车，自行车吗？”石蒜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不是很能的吗？给我跑到安全基地啊。” 不管那群人如何的哀嚎不从，石蒜没有丝毫动摇，只让番鸭把意图逃跑的啄伤，再请救援队的人来治好。 折腾一阵，这帮人老实下来，认命地迈动双腿。 货车在后面追，追上了并不减速，他们想要闪避开躲到边上，就会迎来鸭子锋利的嘴甲。 苦不堪言。 前往安全基地的这一路算不上顺利，波折重重，不是丧尸袭击，就是幸存者之间因各种矛盾而发生打斗。 每天都有人伤亡，跟在石蒜一家人后面的队伍，还是越来越长。 在路上走了好几个月，在所有异能者都提升了一阶两阶之后，众人期盼已久的安全基地总算在望。 那是直接在城市的外围，筑起一道道宽厚高大的城墙，隔着老远，大家就看见了里面高耸的楼房。 窗口黑洞洞的，透着萧索。 城墙上放哨的人神色疲累中透着麻木。 待走近些，入口在望，钢铁铸就的门板严丝合缝，上面布满各种撞击后留下的凹陷。 城墙上放哨的人发现了这支长长的队伍，脸上露出狂喜，各处奔跑通报。 许多人聚集到城墙上，目光热切中带着期盼，张望过来。 钢铁门板洞开，几个人走出来。 孟淮南将车开近去，停下来，看着他们。 “各位，欢迎来到龙南安全基地，请下车接受检查，并登记个人资料。”那几个人露出灿烂的笑，高声说道。 石蒜一家自车上下来，并把天上飞翔的番鸭也叫下来，等候检查。 那几个人看见鸭子愣了下，才分别拿出本子，一对一开始提问。 姓名，年纪，哪里人，是否为异能者，什么异能，什么等级。 登记完，示范一下异能以作证明，检查就此完成。 三人在来的路上有过商量，不能暴露实力。 因此孟淮南和颜烟都说的是五阶，不弱，也不强的离谱。 石蒜的“异能”不好示范，直接说自己是普通人。 孟淮南当场把东西收进空间并取出，颜烟控制着提前藏在车厢里的丧尸走出来，表演了几个倒立，任其被鸭子一口啄死，吃掉。 一家人的检查就此完成，进入下一个环节。 是要成为基地的a类住民，还是b类住民。 前者基地提供免费住房，根据异能等级每月发放一定的贡献点。 可在基地各部门任职，每天上班十个钟以上，没有假日，每月发放丰厚贡献点。 可做自由民，每月必须完成定量贡献点的任务，其余时间自由支配。 必要时候得听从基地的差遣，让去哪里就去哪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若遇丧尸袭城，必须冲在最前面。 第197章 末世反派儿媳39 后者完全自由，爱去爱留完全自便，但进入基地得每人缴纳一枚二阶晶核，或是同等价值的其他物品。 在基地中的衣食住行都需要贡献点，且价格是a住民的两倍。 做任务所得的贡献点也要打九折。 至于贡献点的来源，除开接任务做任务，就是拿东西换。 晶核、食物、武器、情报等等都可以换，具体价格到交易中心询问。 “两位异能等级那么高，要是选择成为a类住民，完全可以做我们基地的高管，住小别墅顿顿吃肉，每日定量供应蔬菜瓜果。” 简陋的接待室里，接待人员笑得花儿般灿烂，极力劝说。 石蒜，颜烟，孟淮南都对此无感。 他们都有自己在乎的人，不愿意在生死存亡之际冲在最前面。 由孟淮南自空间里取出四枚二阶晶核，交给了接待人员。 接待人员一脸惋惜地接过，很快给他们办好了身份卡，“三位，身份卡是你们在基地内的通行证，请务必贴身保管，鸭子的也是，若遗失请及时补办，如果被查到没有身份卡，可是要被驱逐。” 见他们听进去了，并帮鸭子把身份卡挂上它脖子，接待人员继续说，“如果改变主意，想要成为a类住民，欢迎随时来找我们。” “好的，谢谢。” 三人客气道谢，由石蒜骑着鸭子，离开了接待室。 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孟淮南和颜烟返回车上，一家人进入了安全基地。 首先看见的是交易中心，人进人出，十分热闹。 找到地方停好车，缴纳了一枚一阶晶核的停车费，一边抱怨贵得离谱，一边进入了交易中心。 “请注意约束你们的宠物，如果在里面拉屎可是要罚款。”工作人员看见这么大一只鸭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客气提醒。 让他放心，三人商量起兑换的事。 他们自己有食物，有各种生活必需品，只需要一套不太差的房子，和配套的停车位。 可直接在交易窗口用晶核或是别的有价值的东西兑换。 “咱们先换一个星期的吧，到时候接任务赚了贡献点再续费，省点晶核。”颜烟建议。 石蒜和孟淮南很赞成。 换好房子，石蒜拿出几个情报和对方交易。 关于附近一些存放有食物的地点，以及丧尸的分布情况。 工作人员记录下她的所说，讶异地看着她，“阿姨，这些情报需要时间核实，如果属实，到时候才能确定值多少贡献点。” 他顿了下，“如果不属实，那你可得支付我们核实情报所花费的一切。” “明白。” 离开交易窗口，三人来到一旁的任务大厅。 交易中心里九成的人，都聚集在这里，有独行侠，有各种异能搭配的团体，都在查看大面板上挂着的任务。 任务分等级，普通、困难、危险、地狱。 普通任务是种菜、种粮，盖房，修城墙等等。 困难是杀一些等阶不高的丧尸，守城墙，参与基地组织的对丧尸的围剿。 危险是杀高等阶的丧尸，参与基地组织的队伍，到丧尸集结之地去搜集食物和物资。 第198章 末世反派儿媳40 地狱难度与危险难度任务内容差不多，只是后者更易丧命。 “我看这个修城墙的任务不错，我可以顺道和旁边这个杀丧尸的任务一起接，一起做。”颜烟思考了几分钟，确定了要领的任务。 一路过来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她现在很想要做些轻松点的事。 孟淮南和她抱了一样的想法，“我也觉得这个不错，咱们就接这个吧。” “妈，你呢？”四只眼睛同时看向了石蒜。 石蒜拍了拍好奇张望的鸭脑袋，“鸭子胃口太大，咱们养不起，我就和它一起接围剿丧尸的任务了。” “也好，”番鸭现在的实力不比颜烟弱，夫妻俩都没有反对，“不过妈你一定要记得注意安全。” “放心。” 接下任务，三人一鸭出门就遇上了后面进来的裴海与他的队员们。 这群人比较穷，全接受了基地的招安，现在正被其中一个接待人员带领着，前往他们的住处。 他们带着风霜与疲惫的脸上笑容灿烂，正向那个接待人员询问，如果他们的队长要在基地任职，能得到什么职位。 虽然被招安，但他们全部选择做自由民，都末世了，他们才不想继续做社畜。 见着石蒜一家，他们停止交谈，围了过来。 当知道这一家人的选择，他们脸上的笑容散去些，浮现出遗憾。 一路上互相照应，他们对这家人都生出了不浅的感情，很想继续和他们相处。 接待人员插话进来，问石蒜他们定好住处没有，是在哪里。 得到答案，他笑着表示，裴海他们也可以选择那个小区的房子，随便挑。 笑容重现脸上，救援队众人都变得有些急不可耐，催促他赶紧带路。 住处是在一个绿化不错的半旧小区，楼房不高，只得六层，石蒜他们的是其中一栋的一楼，三房一厅，带个小院。 小区空荡荡的，这栋楼附近的几栋，全都没有住户。 救援队的人也不挑，就把这几栋楼全占了，刚好够住。 “这基地里人不多的样子，咱们是第一批过来的幸存者吗？”收拾屋子的时候，孟淮南好奇问道。 “不会吧，咱们距离可是算远的，都在路上耽搁了好几个月。”颜烟接道。 “咱们不是第一批，”石蒜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基地原本收留了许多幸存者，但历经几次丧尸袭城，差不多全牺牲了。” “难怪看到咱们过来，他们那么高兴。”孟淮南恍然。 “看来这基地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咱们做几天手上这个轻松任务，还是换些有难度的吧，提升实力要紧。”颜烟建议。 石蒜：“基地的安全，来自于人多势众，大家团结于一块，共同对抗丧尸，不是这座城本身有多么的坚不可摧。” 颜烟和孟淮南同时点头，很赞成她的说法。 次日，三人一鸭出去做任务，在交易中心门口遇到了裴海和他的大部分队员。 除开植物系异能者，他们其余人一半接了修城墙的任务，另一半接了围剿丧尸的任务。 第199章 末世反派儿媳41 拥有雷电系异能的裴海和石蒜一道，他的身边跟着包括那位力量系异能小妹在内的众多队员。 所有参与任务的人集结一起，番鸭成为全场最受瞩目的存在。 像这样觉醒了异能的动物也听说过，但很稀有，不是谁都见过，大家都很好奇。 杀丧尸和围剿丧尸的队伍分别出发，他们都要离开基地。 前者在基地周围活动，杀那些零散游荡过来的丧尸。 后者则要到距离基地较远的地方，围剿那些集结的丧尸群。 石蒜和便宜儿子儿媳道过别，随着队伍远去。 安全基地建立后，每天都有幸存者过来投奔，只是人数有多有少。 这些人一路过来，多少会吸引到些丧尸追随其后。 队伍没走多远，就远远地看见一群不到三十只的丧尸。 大家精神一震，脚下加速，就见番鸭震翅高飞，落进丧尸群中一口一只。 待大部队围上去，丧尸已然全部倒下，晶核都被鸭子挖了吃掉，毛都不剩一根。 众人惊讶佩服于鸭子的厉害，也有些无奈，只得继续寻找丧尸。 直到好几次发现丧尸，都被鸭子捷足先登，一只鸭干翻全场，大家终于忍无可忍，提出分头活动。 幸好队伍庞大，基地派了两个管理员，刚好一边一个。 番鸭在这边大杀四方，颜烟在那边已经控制住了一百多只丧尸，让它们搅拌水泥、搬砖、砌砖……修理城墙。 这一段残破城墙被分给了他们夫妻共同负责，大家都不敢靠近这里，只敢远远地围观。 此刻丧尸的感应范围之外，聚集了人山人海，见多识广的幸存者们，此刻看着丧尸干泥水活，直觉得这就是世界第一奇观。 颜烟任务没做到一半，就已扬名整个基地，大家可能不知道基地大管叫杨青，但一定知道那个会控制丧尸的美女叫颜烟。 一天的任务完满结束。 三人一鸭到交易中心去领了贡献点，到市场去买了些蔬菜瓜果，回到家里。 正煮饭的时候，杨青来访，带了许多吃的用的物资。 进屋见到里面的布置，见到石蒜正在捣鼓的各种食材，他愣了好一会，才开始说客套话，然后表明来意。 经基地高层的商议，决定给予一家人a类住民的待遇。 不需要他们在危难时刻冲在第一线，不需要他们与基地共存亡，只求他们在基地有难的时候，力所能及地帮一把。 以颜烟异能的特殊，她的名气，如果丧尸围城的时候愿意出手，绝对能够起到很大的鼓舞人心的作用。 他态度谦卑，言辞恳切，毕竟是基地众人票选出来的大管，身上还是有不少的闪光点。 以孟淮南和颜烟的性子，即使没有基地给出的条件，也会帮这么一把。 特意询问过石蒜的意见，得知她并不反对，答应下来。 “帮一把没有问题，但如果遇到生死危机，我们是一定会先顾好自己和亲人的性命。” “没问题，”杨青答应下来。 做了几天难度比较低的任务，石蒜给出的情报经过确认，一切属实，换到了大堆的贡献点。 第200章 末世反派儿媳42 贡献点全换了五阶以上的晶核，给孟淮南放在空间，用于夫妻俩异能的补充。 接了个地狱难度的任务，走出交易中心的时候，看见自基地入口进来的一个熟人——木紫苏。 她跟在一个满脸得意的秃头男人身边，形容狼狈，神色颓丧、不甘、麻木……像一具行尸走肉。 那么久不见，她的异能也升到了六阶，比颜烟低两阶，比孟淮南低一阶。 她现在是人类中数得上数的高手，但却摆脱不开秃头男人的掌控。 迎面对上，木紫苏脸上表情凝固，继而浮现出浓烈的恨，二话不说使用了最新复制到的异能，召唤出一道水桶粗的雷电，当头劈向骑在鸭背的石蒜。 目睹了这一幕的人目瞪口呆，颜烟和孟淮南则是心中一坠，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但人再快都比不过雷电，那水桶粗的雷电在他们注视下，没有丝毫误差地劈在了石蒜身上。 番鸭身子颤了颤，尾羽散发出一缕轻烟，分毫无损。 石蒜更是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怎么会？”木紫苏惊得下巴都差点脱臼。 不等她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基地的执法队伍过来，要他们走一趟。 安全基地内禁止打斗，主动出手者视情节严重程度，或处死刑，或罚做各种年份的苦力。 木紫苏不想做苦力，依靠着厉害的异能，她打算和执法队伍硬刚，大不了离开这座基地。 以她的厉害，大把基地抢着收留她。 但秃头男人外强中干，却是命令她住手，要她配合，乖乖跟着执法队伍走。 还朝执法队长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跟他说是自己没教好下属，请他不要介意。 木紫苏气得想要一道雷劈死这老货，但受对方异能控制，根本无法做到。 嘴唇都咬破了，也只有按照秃头男人的吩咐做。 与颜烟说了几句客套话，执法队长带着人离开。 看着木紫苏的背影隐没于人群，孟淮南感叹说，“她居然又觉醒了一种异能，她到底能觉醒多少种异能啊？” 颜烟若有所思，“也许这就是她的异能，可以学会别人的异能，随着等级提升，能学会的异能也是越多。” 她顿了下，双眼亮起，“她当初靠近我，应该是想学会我的异能，妈说不能和她对视……她只要用眼睛看，就能学会我的异能！” 说完，颜烟看着婆婆，眼带询问。 孟淮南也满是惊奇地看着母亲，等待她的回答。 石蒜：“应该是这样的，我只觉得她的眼睛很危险，对视之后咱们都有性命之忧。” 孟淮南有所猜测，“意思是，她学会小烟的异能之后，要杀咱们灭口？” 颜烟回想了一遍木紫苏做过的事，“有可能，我看她不是善茬，只不知什么时候动手，会给咱们什么死法。” “我看她不会轻易罢手，”孟淮南板着脸，眼中透出一丝凌厉，“要我说，与其等她来害咱们，不如咱们主动出手，先灭了她。” 颜烟点头表示赞成。 第201章 末世反派儿媳43 石蒜还没说话，基地中拉响警报，大群丧尸来袭！ 这次袭击剧情中不曾有，应该是被木紫苏和秃头男人一道过来的队伍引来的。 “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石蒜扔下一句话，指使着番鸭飞上半空。 居高临下，看见丧尸数量虽多，但并不算十分夸张，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应对起来不会太难。 落下去，石蒜把自己的判断告诉颜烟和孟淮南，表示可以帮一把。 “咱们尽力就好，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危机都渡不过，也是大家的命。” “妈，放心，我明白。” 三人一鸭走过几道城墙，上了最外围的一道，丧尸已经临近城下。 无数异能者在基地管理人员的带领下爬上城墙，异能不要钱地砸下去。 最前面的丧尸没有悬念地倒下，后面的很快涌上来，填补空缺，不停地倒下，不断地填补，似是无穷无尽。 但终究是阻拦住了它们的脚步，没有让它们更进一步。 颜烟和孟淮南对大家的表现很满意，纷纷出手。 鸭子展翅，带着背上的石蒜飞下去。 两个年轻人看得心底一慌，但很快发现鸭子并没有落进丧尸群里，而是飞在它们够不着的位置，不时降低身形，用嘴甲去袭击它们的脑壳。 石蒜举着弩，将箭一支支射出。 现在用的箭早已不是最开始那批，是后来请救援队金属系异能者凝聚的，更锋利，杀伤力也更强。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经验累积，石蒜现在都不用怎么瞄准，基本是随手一射就一个，高阶丧尸一剪杀不死，还特意挑低阶丧尸下手。 她这边身处丧尸群的头顶，番鸭白色羽毛十分夺目，但不如城墙下丧尸杀丧尸的场面引人注目。 颜烟再次大出风头，给在场所有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这次没有出乎石蒜的意料，在所有人齐心协力应对之下，战斗顺利结束。 大家杀红了眼，就连受颜烟控制的丧尸也没有放过。 当最后一只丧尸倒下。 有人欢呼，有人大笑，有人痛哭，有人双掌合十赞美各种神。 待他们反应过来，去寻找颜烟和番鸭的身影，却发现他们一家三口加个鸭子，正在底下捡晶核，捡了好一会。 靠近城墙位置的丧尸堆得老高，很多丧尸被打得脑壳开裂，晶核掉了一地。 裴海带领着队员也跟着下到了地面，加入到捡捡捡的行列。 这怎么能忍？ 一时人像下饺子似地跳下来，都去捡晶核。 能捡的捡完，又去开脑壳完整的丧尸去取。 人多势众，不过片刻就把晶核瓜分完毕。 杨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城墙上，当场发布了处理丧尸尸体的任务。 报酬丰厚。 已感觉到疲累的人们瞬间像打了鸡血，按要求忙活起来。 石蒜三人捡了不少晶核，没把这点贡献值看在眼里，就此回了基地。 “三位，”杨青等在交易中心门口，见到他们，露出满脸的笑，“十分感谢你们出手，挽救了咱们的基地。” 第202章 末世反派儿媳44 能当选基地的大管，杨青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光这么会说话，孟淮南就自认远远比不上。 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客套几句，三人带着鸭子回到住处，煮饭吃饭。 杨青目送着他们离开，脸上笑容收起，也往他的办公地点走去。 进门才坐定，有人进来，说今天刚抓的一个人要见他，留了一串名字。 那些名字都是女性，传话的人不知其中深意，杨青听了却是瞳孔剧震，面上还保持着镇定，却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那人是谁，关在哪里。 传话的人细细说来。 杨青听完，确认他不认识这么一号人，嘴上却是随口编来，“这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但做错就是做错，我去好好劝劝她，让她安心戴罪立功，你忙你的去吧。” “是。” 待那人离开，杨青才背着手前往临时关押室，表面淡定，实质心乱如麻。 “你是谁？怎么知道的那些人名？”杨青打量着这个漂亮但陌生的女人，眉头深深皱起。 “这不重要，”木紫苏摇头，“你先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关于颜烟一家人的事。” 杨青脑海中出现各种猜测，没有问为什么，很直接地说了。 “丧尸袭击？”木紫苏眯起眼，“看来她现在已经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了呢。” “你说什么？”杨青不解。 木紫苏露出明媚的笑，“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抖出去，让大家都见识一下你的真面目。” 杨青有片刻的失神，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说来听听。 “作为基地的一把手，名声却是不如一个进入基地不久的女人，你就甘心？” 杨青没有说话，只看着她。 木紫苏直入正题，要他如前世那般去散播颜烟的谣言，把她捏造成这末世最大的反派，逼她走上老路。 杨青沉默许久，“我可以按你说的去做，但你怎么才能保证，事后不把我的事抖出去？” “我抖出去有什么好处？”木紫苏反问。 杨青：“你现在正拿这个事威胁我，要我去造谣。” 颜烟一时无语，忽然感觉到秃头男下达的要她好好配合调查的命令，眼中掠过一丝怨毒。 杨青没有漏掉她的表情，挑了下眉。 木紫苏很快收起怨毒，展露笑颜，“不如我们再做一单交易，你帮我杀了和我一起被抓那个男人，我任你摆布，如何？” 她说完话，换上一副杨青无法抵抗的表情，依偎过去。 搂住人，杨青这次没有多犹豫，答应下来。 …… 听闻秃头男人的死讯，石蒜第一时间找到裴海，把杨青做过的破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他，让他去找当初杨青的手下败将举报。 “这些都是真的？”裴海十分讶异，他接触过杨青，怎么都看不出他是这么一个人。 “当然，我说得这么详细，像编出来的？” “不是，不是，我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我现在就去举报他！” 裴海匆匆离开。 石蒜回到住处，没事人一样开始煮饭。 第203章 末世反派儿媳45(完) 当初因数票之差而落选，不得不屈居杨青之下，做二把手。 竞争对手一直不甘心，一直没有停止寻找杨青的错处，想把他拉下马。 但杨青事情做的隐秘，没让他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得到这么一大堆送上门来的把柄，竞争对手在派人调查过，证明部分属实之后，立即联系自己派系的人，开展行动。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杨青和与他交易的女人们，押着游街示众，大声宣读他犯的事。 待杨青派系的人反应过来，想要做点什么，他的事情已经传遍半个基地，名声臭了大半。 再救他只会惹火烧身。 于是大家果断放弃他，一起作出他的处决。 杨青丢了大管的位置，还因基地民众对他的唾弃，被剥夺继续在基地生存的权利，驱逐出去。 那些和他交易的女人则被处罚大量的贡献点，现有贡献点清零，还得做苦力还债。 杨青不服这样的处决，亮出他一直隐藏的实力——金属系七级异能。 这些年假公济私，他可没有忘记提升自己的实力。 凭着等级压制，他轻易干翻治安队、护卫队，将竞争对手劫持于手里。 众人手足无措之时，还是石蒜让番鸭出马，才救下这位即将上任的新大管。 新大管想要就此弄死杨青，被石蒜拦住，骑着鸭子，亲自把他给送出了基地。 临别的时候，石蒜“好心”地给他留了一句话，“小伙子，以后，别轻易相信女人了。” 沉重的门很快合上，杨青脑海中思绪起伏，很快得到这么一个结论：他们都是一伙的！ 木紫苏，颜烟这一家子，还有他的竞争对手，他们是一伙的！ 连遭变故，他情绪起伏过大，没能维持一直缜密的思维，主动掠过了许多细节。 就此认定这是事实。 毕竟是接触了木紫苏之后他才出的事。 毕竟木紫苏现在还好好的。 另一边，听说杨青事情败露，被驱逐，木紫苏知道这基地不再适合她，不再受秃头男人的控制，她很快在做苦力的时候，寻到机会逃走。 却被暗中等候多时的杨青截住，一记偷袭将她打的重伤，她凭着隐匿异能与他周旋多时，最终耗尽了他的异能。 但她一开始伤的太重，最后也力竭而倒。 两败俱伤，只便宜了碰巧经过的一只丧尸。 石蒜骑着鸭子飞在半空，眼睁睁看着那丧尸吃下一个七阶，一个八阶异能者后，等级连续突破，才落下来收晶核。 此后的日子就是不停的杀丧尸、升级，杀丧尸、升级…… 次年，颜烟生下一女，用的是她父母在世时就取好的名字——颜安。 颜安五岁那年，基地实力足够强大，开始了首次人类对丧尸的反击。 随后其他基地跟着一起反击。 颜安十岁那年，反击胜利，末世过去，人类开启新的生活。 石蒜离开。 — d城牛贵镇。 好便宜超市。 工作日的午后，超市里面客人很少。 员工们在各自岗位上，或是整理货品，或是擦拭货架。 第204章 傻儿媳1 “啊——” 一声惊叫自最里面的日杂日化区传出。 一个系着超市围裙的女人捂着臀部自里面冲出来。 她三十出头，模样身材都挺周正，但一眼就能看出人有些傻。 隔了两米远跟着女人出来的，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身材瘦小，脸上带着些尴尬。 “妈，”女人冲到蔬菜区，朝坐在称旁边系着同款围裙的大妈喊道，“车大牛他抓我屁股！” 她边说，边回头伸手指向跟出来的那个男人。 声音很大，将超市里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女店长很快站起身，大步地走过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车大牛他抓我屁股！”女人指着男人，又大声地说了一次。 车大牛停在她两米开外，眼神闪躲，“刘如仙你少胡说，我那是不小心碰到的。” “你才胡说，你明明用力抓了一下。”刘如仙大声说着，伸出自己的手用力虚抓一下，“就是这样！” “我没有，你个傻子少在这里诬陷……啪！”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他脸上。 空气有瞬间的安静。 大家看着原本坐在称旁的大妈，有些愣。 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了？ 几个员工和店长则是讶异不已，这吕芬芳向来厌恶她的傻子儿媳，特别是前不久儿子死后，还到处抱怨是被刘如仙克死的，想要把人赶出家门。 没想到，她会这么护着她。 想来是她的儿媳，她自己能欺负，但别人休想碰掉一根汗毛。 “觉得她傻，就好欺负是吗？”石蒜揉着发疼的手，语气阴冷，“诬陷？车大牛你是脑袋灌尿了吧，连这里有监控摄像头都忘记了？” 车大牛脸色一变，“好男不和女斗，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想走？”石蒜拦住他，摸出脱落了一个按键的老人机，“做了坏事还想一走了之，做什么白日梦？” 车大牛顿时恼了，举起骨节嶙峋的拳头，“你个死婆娘！信不信我揍你？不过是抓了把，有什么大不了，你这样威胁我是想干吗？讹钱？你才想的美！” “别别别，”店长牛莉莉忙过来劝，“吕芬芳，算了吧，不过是抓了下，又没有少块肉，大家街里街坊的，就别计较了。” “牛莉莉，”石蒜按下派出所的电话，冷笑，“那你让他抓一下给我看看。” 牛莉莉表情一滞，一时说不出话。 石蒜看着车大牛，将手机凑到耳边，“你尽管动手，这可是故意伤害，好几个摄像头等着记录你的罪证。” 车大牛脸上出现一丝迟疑，见她电话接通，开始和民警讲述事情经过，态度终于改变，“不要，你不要报警，看在都是一个镇的份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你要钱是吧，我给，我给你。” 石蒜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与民警说明情况，挂掉电话。 完了。 车大牛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再没有半分先前的嚣张。 即使这事不至于坐牢，但惊动了警察，绝对会闹得整个镇子人尽皆知。 这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第205章 傻儿媳2 心底后悔，不该趁着曲永强死去，就来欺负他的傻老婆。 以为吕芬芳厌恶这个儿媳不会帮她，谁想…… 牛莉莉重重地叹口气，拉住石蒜低声责问，“吕芬芳你也太冲动了，事情闹大可是会影响超市生意的，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怎么？想炒我？你有这个资格？”石蒜双手叉腰，老气横秋的看着她。 牛莉莉脸沉下来，没说话，只胸膛急剧起伏。 吕芬芳自超市开业干到现在，整整十年，比她这个店长资格要老得多。 连老板都敬她三分。 想到这，牛莉莉是越来越气，她的目光扫过旁边惊惶无措的车大牛，顿了下。 她一把抱住石蒜，喊道，“车大牛，快走！” 管她吕芬芳是因为什么这样护短，反正她偏不如她的愿。 气死她！ 车大牛很快反应过来，拔腿就往超市外面冲去。 石蒜一膝盖撞开牛莉莉，脱下一只鞋，自开始穿就没有洗过一次的布鞋散发出陈年咸鱼的芬芳，她眉头狠狠皱起。 手上动作不停，用力将鞋子给扔过去，准确砸中了即将出门的车大牛的脑壳。 陈年咸鱼的气味随着空气流动，弥漫了半个超市。 几个员工脸上色变，纷纷捂住了口鼻。 车大牛脑壳一阵剧痛，抬手摸到个大包，痛得泪水都快流出来了，回头就骂。 “吕芬芳你个卖不出去的死老娼妇……” 牛莉莉痛得躬着腰，不忘抬头瞪了他一眼。 蠢货！骂你妈逼骂，还不快跑！ 车大牛反应过来，转身却被门外摆水果摊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他不声不响，但线条深刻的脸上神色坚毅，壮硕的身躯像一堵墙，一堵车大牛无法翻越的墙。 “牛秋海我跟你说这不关你的事，你最好快快让开，不然大家闹僵了可是不好看。”体型差摆在这里，车大牛有些怯，但仍强撑着没有退缩。 “好看？大白天的欺负人傻寡妇，你还是不是男人了？”牛秋海自是不会被他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吓退，冷声反问。 恼怒不已，车大牛眼中浮现出那种看透了的神色，讥讽道，“装什么好人！你不也对傻寡妇有想法？不然干嘛总让你女儿送她烂水果？我问三问四要不到一只，说什么可以退货，却是全进了傻寡妇的肚子！” 一番话引起超市里靠近门口几个人的注意。 感觉到他们打量过来的视线，牛秋海有些恼，“你胡说什么？我让瑶妹给她水果，是因为瑶妹总跑进超市里玩，每次她都会帮忙照顾，这是……” 车大牛打断他的话，“你倒是个好爸爸，才几岁的女儿都利用，只是，如果她知道你是要给她找个傻后妈，不知道会不会愿意？” 牛秋海被他气得胸膛不住起伏，差点忍不住要撕烂车大牛那讨厌的嘴脸。 “自己心黑，所以看什么都脏，”石蒜赤着一只脚走出来，嫌弃地套上布鞋。 她心里盘算着等回头弄点啥秘方来泡脚，嘲讽道，“你每天吃饭，看见碗里的都是屎吧，真是可怜。” 第206章 傻儿媳3 车大牛回头，正好对上她满脸的嘲讽，锐利得像一根长针，直扎入到他的心底。 脸上仿佛还残留着火辣的感觉。 怒火中烧，车大牛不信他还打不过一个婆娘，举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石蒜淡定地一脚踢出，正中他的膝盖，车大牛身躯失去平衡，迎面扑倒。 一声脆响之后，惨叫声杀猪一样响起，车大牛嚎叫着坐起身，露出满嘴的血。 地板上一团血印，还有两颗门牙。 “吕芬芳我跟你拼了！” 车大牛气得眼红，强撑着起身要去打她，石蒜转身就跑，“啊啊啊啊没天理了，死变态非礼了我家傻儿媳还要来打我这个老太婆，救命，救命……” 她在前面跑，车大牛在后面追。 一直插不上话的刘如仙见状，面露关切地冲过来，“妈，我来帮你。” “打死你个……” 石蒜一把拉住她，拖着她一起跑。 剩下的话就此卡在喉咙，刘如仙满脸大写的懵。 牛秋海正为石蒜的操作迷惑，民警到了。 派出所距离这里不到一千米，他们来的很快。 牛秋海脸上露出丝恍然，和两位还算熟悉的民警打过招呼，让到了一旁。 民警没进门就看到大喊大叫拖着儿媳到处乱跑的吕芬芳，以及追在后面满嘴血的瘦小男人。 两个民警表情瞬时严肃，大步追进去，“站住！说你呢，对，站住，蹲下，双手抱头。” 车大牛不敢违抗，听话地照做。 石蒜停下脚步，拉着不知就里的刘如仙，满脸控诉，“你们可算是来了，再慢一步，只怕我们婆媳都要被这家伙给打死了。” 车大牛不服，缺了门牙的嘴巴开合，“你倒是有脸说，打得我牙都掉了，到底谁打死谁？” 石蒜并不理他，“警察叔叔，他牙是打我的时候不小心绊倒磕掉的，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婆，可做不出那样凶残的事。” 两位民警有些头大，其中和吕芬芳更熟的那个抓了抓头，“吕芬芳，你和我妈一样年纪，就别学小朋友的称呼了。” 另一个点点头，让她描述事情经过。 “这个该死的，”石蒜指着蹲着的车大牛，“趁着日杂日化区没有客人，只得如仙一个在里面，就去非礼她，以为她傻就不懂得吭声，没想到她会喊出来。事情败露，他想走，我不让他走，他就要打人，自己没站稳摔倒磕了牙，还赖我。” 车大牛不忿地瞪她，数次想要插嘴，都在民警威严目光的逼视下放弃了。 待石蒜说完才小声分辨，“我不是自己没站稳摔倒，是她踢的。” 他挽起裤腿，露出干瘦的一截腿，挨了一脚的膝盖处看起来却是十分正常。 车大牛整个动作僵住，一时无语。 两个民警直摇头，找到牛莉莉要看监控。 牛莉莉各种推脱，一会说监控摄像头坏了拍不到，一会说这里电脑看不了，都被石蒜当场戳穿。 “警察叔叔，她就是故意阻挠你们，她是和车大牛一伙的，先前还不给我报警，还拦着我帮助车大牛逃跑，你们快点把她也抓起来。” 第207章 傻儿媳4 牛莉莉和两位民警也是熟人，但此刻对上他们威严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犯怵。 她缩了下脖子，声音带着些低弱，“我也是为了吕芬芳好，大家街里街坊的，闹得这样难看实在不好。” “这你就不对了，”民警语气严肃，“猥亵妇女可是涉嫌犯罪，你包庇他……” “我没有包庇他的意思，”牛莉莉有些慌了，“只是大家都一个镇的，我不想闹的太难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不过就是抓一下而已。” “换位思考，”民警语气没有变化，“如果是你，你身边的女性亲人遇到这事，你还觉得只是小事吗？” 牛莉莉低下头去，“对不起，但我真不是故意包庇他……” 民警点点头，继续提出要看监控。 牛莉莉不情不愿地配合。 监控完整地拍下了车大牛犯罪的经过。 包括他和石蒜的对骂，牛莉莉的阻拦，他和牛秋海在门口的对峙，他追着婆媳俩跑了半个超市…… 石蒜打他那一巴掌也拍下了，但没给车大牛带来什么伤害，不算个事。 踢他那一脚算是很重，却偏偏没有拍下来。 正好被货架、收银台给遮挡住了。 询问过超市里的所有人，唯一看见石蒜出脚的牛秋海表示没有这回事，车大牛就是自己没站稳摔掉牙的。 好好教育了一番牛莉莉，时间来到下午，街上的人多起来，超市也迎来了人流小高峰。 在无数双眼睛好奇的注视下，民警将三位当事人带回派出所。 正式录口供之后，石蒜领着东看西看的刘如仙离开。 车大牛被拘留十日。 走出派出所大门，夕阳斜照，将婆媳俩的影子拉得老长。 电话响起，是老板打来的。 石蒜撇撇嘴，接通了放到耳边。 老板开门见山，表示他已经从牛莉莉那知道了发生的一切。 关切地询问了事情经过，以及她们婆媳俩的状况，啰啰嗦嗦好大一通。 石蒜没有认真听，只偶尔嗯一声敷衍应付。 老板感觉到她的态度，终于切入正题，“吕芬芳，我明白你关心儿媳的心情，也十分赞成你报警，但当时毕竟是在上班，你不该把事情闹的那么大，影响了超市的生意。” 石蒜冷哼一声，“这不怪我，要怪就怪牛莉莉非要帮着车大牛，超市今天的损失，都该算在她的头上！” 老板一副劝说的语气，“吕芬芳，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也不要怪牛莉莉，她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怕影响到超市……” “少跟我说废话，如果是你女儿被车大牛揩油，你还能这样心平气和？” 老板沉默，良久才开口，“也确实是牛莉莉的处理欠缺考虑，我已经说过她了，你就别再放在心上了。” 石蒜没有说话，只等着他的下文。 终于，这只铁公鸡说出了他这次通话的真正目的，“吕芬芳，牛莉莉告诉我，事情发生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距离你们婆媳下班还有一个半钟，你们今天的上班时间，就算六个半钟，你看你们是选个日子加班加回来，还是直接从工资里面扣。” 第208章 傻儿媳5 乡野小镇的经济很差，人均工资不过两千。 超市的工资是每月1800，每天8个钟，没有全勤，没有奖金，没有假期，休息一天扣60块钱，一个小时7块5，一个半小时就是11块3。 以吕芬芳的性子，一定是第二天加班加回来。 石蒜却不在意，“扣吧。” 挂断了电话。 “妈，不是老板吗，为什么你手机上写着的是铁公鸡？” 吕芬芳的老人机声音很大，刘如仙听得清清楚楚，婆婆挂电话的时候，还看见了上面的备注名。 “铁公鸡就是他很抠门、很小气的意思。” 刘如仙哈哈大笑，引来了街上许多人的注意。 今天发生的事已经传出来，整条街就连烤鸭店里的烧鸭都知道了“好便宜超市”里的傻寡妇被非礼的事。 作为小镇最大的超市，刘如仙又在这里上了几年班，很多人认得她。 当即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些人满眼的八卦之火，肆无忌惮地大声讨论，甚至有人上前来询问细节。 刘如仙看不懂他们眼中看热闹的神色，见他们脸上带笑，也露出笑，问什么就准备答什么。 石蒜瞪着那些人，“那么想知道，等车大牛被放出来，找他亲身体会一下不是更好？问啥问！” 拖着傻儿媳就走。 那些人愣在原地。 啥？ 车大牛被关了？ 就因为摸了下傻寡妇的屁股，这屁股是金子打的？ 有路过的高中在读学生实在看不过眼，停下脚步，好好给这群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大叔大婶们普及了一下法律。 “妈，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也不等我和他们说几句话。”刘如仙脚步匆忙地跟着婆婆，抱怨说。 “不要理那些人，他们不安好心，那么高兴，是在取笑你呢。” “可我感觉他们挺好的呀。” “他们不好，对于你，这镇子没几个好人。”石蒜低低叹了口气，不住摇头。 这地方的很多人，又蠢又坏，又没有同理心。 他们习惯把别人的痛当笑话，当成忙碌生活中难得的乐趣。 吕芬芳，给小镇人们提供了不少的乐趣。 当刘如仙自超市最里面跑出来找婆婆，得到的不是维护，而是责备，是“你不犯人，人不犯你”，是轻飘飘的“摸一下不算什么，值不得如此的大惊小怪”，是“别这样大吵大闹的影响了生意，你还在上班”。 放任车大牛大摇大摆地离开。 无视刘如仙眼中的不解与委屈，转头就跟超市员工编排，定是她行为不够检点才惹得狗男人大白天的忍不住要动手。 骂她娼妇，儿子才走没几天就这样耐不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子还在时就和别人搞三搞四…… 自她口中出来的恶意猜测，经超市员工传出去，很快就成为了所谓的事实。 刘如仙长相不错，加上人傻，一直有心怀不轨的人打她主意。 曲永强还在的时候，防得紧，那些人找不到机会。 他死没几天就传出这种事，顿时那些人再按捺不住，纷纷出手。 第209章 傻儿媳6 经车大牛一事，那些人都知道刘如仙会喊会反抗，都没有采取直接硬来的方法。 他们都是先装好人靠近她，再把她骗到没有人的地方。 刘如仙是智力障碍，但清楚有些事只有夫妻之间能做，只是体力悬殊反抗不过，还是不幸受害。 她第一次受到伤害，就在事后找到婆婆，向她哭诉。 但吕芬芳却是臭骂她一顿，操起扫把将她赶出家门，把她的衣服、日用品也一并扔出去，让她滚。 她是外地人，没有父母，婆婆是她唯一的亲人。 被赶出家门，刘如仙无处可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一直站在门外。 过往邻居对她指指点点，有人上前来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老实回答，哀切地表达了自己受到的伤害，希望能得到帮助。 那些人却是满脸的八卦与兴味，不停地追问她细节，问她感受，往她心窝戳了一刀又一刀。 刘如仙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 这天她在门外待到天黑，才有个男人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提出要帮助她，刘如仙信了，再次受害。 她接连被骗，身心备受折磨。 不懂得报警，求助无门。 反而在一次次的哭诉中给别人带来了大量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他们的生活增添了无限的乐趣。 她成了小镇最放荡、最贱的女人。 那些男人的老婆见她一次打一次。 其余人说起她，不是摇头叹气，就是嫌弃厌恶。 就连小孩子，都会唾上一口，骂她“贱东西”。 超市老板不敢再用她，她没有了住处，又失去了收入来源。 也有几个好心人帮助她，给她吃的，收留她。 但她们很快被她连累，被流言伤得体无完肤。 那些人都收回了伸出的援手，与她保持了距离。 只有牛秋海完全无惧外界的风言风语，一直帮助她。 给她吃，给她住，还保护她。 那些男人再伤害不到她，恼羞成怒，觉得是牛秋海吃了独食，对他恶语相向，甚至怒而动手。 牛秋海从来不怕他们，每次对上都是硬刚，即使他因此而多次受伤。 他对她没有任何图谋，做到这种程度，只是因为不忍心。 他是个真正的好人，但没能有个好结局。 赶走刘如仙的次年，吕芬芳生了一场大病。 病好后身体虚弱，不仅无法继续上班，生活都很难自理。 她这时候想起了刘如仙这个儿媳，找到她，让她回去服侍她。 刘如仙没傻到那种程度，没有同意。 吕芬芳就坐在牛秋海家门口嚎啕大哭，翻来覆去骂着狗男女，引来众人的围观。 流言再起。 那些意图不轨的男人给吕芬芳出主意，让她去派出所告状，告牛秋海拐骗智力残疾人。 吕芬芳去告了，但没有告成，反牵扯出那些男人对刘如仙犯过的罪，一个没剩全被送了进去。 经过此事，刘如仙学会了有事找警察，在之后被那些男人的家属骚扰时，都没有吃到什么亏。 那些家属奈何不到她，又气不过，起了杀心。 第210章 傻儿媳7 一个最为偏激的女人弄了耗子药，两家齐下，同时将吕芬芳和牛秋海父女给送走。 刘如仙没有离婚，这时候已经回了婆家，那顿饭她因为胃口不佳，吃的少，经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 她在警察陪同下去看了牛秋海父女的遗体。 一天前还好端端的人，此刻躺在那里了无生息。 脑海中是他们的音容笑貌，心中是沉甸甸的难受。 离开医院，三伏天的太阳照在身上，她只感觉到入骨的冷。 一个老太婆带着她的几个小孙子冲过来，眼里带着怨毒，嘴里骂着各种难听的话，要打她，要她给他们的亲人偿命。 他们是那个偏激女人的婆婆和儿女。 警察阻拦住他们，他们就躺到地上耍无赖，喊警察打人，各种撒泼打滚。 吸引来半条街的人围观。 给警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目睹了警察焦头烂额，花费大半天时间才处理好这事，刘如仙心底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 临别时，警察让她放宽心，好好生活，有事尽管找他们。 她答应得好好的，当晚就吊死在了那家人的门口。 将那老太婆和她的几个小孙子吓得够呛。 — 刘如仙迷惑地看着婆婆。 石蒜给她说了几个人名，“你记住，除开这几个人，剩下的没一个好东西。” “好人就那么少吗？”刘如仙愣愣的，过了几秒她忽然笑出声，“妈，你说漏一个人了，你把自己给忘了，真傻。” 石蒜也笑，不再谈论这事，领着她往超市走去。 一路上偶遇不少出街来买菜的人，被问起午后的事，石蒜都只有一句答复：车大牛以为我家如仙傻就好欺负，现在被警察抓起来了，要关十天。 看着他们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样子，想到他们不在婆婆说的几个名字里面，刘如仙挺直腰，露出了一脸的我不好惹。 石蒜暗自摇头，拉着她回到超市。 门边的水果摊上，牛秋海正在给客人称苹果，他五岁的女儿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以泡沫箱为桌子，正在画画。 “瑶妹，你放学啦，今天老师教你什么了？”刘如仙熟稔地开口询问。 牛梦瑶翻过画本，将上面五颜六色的一条海豚展示给她看，“今天老师教画海豚了，姨姨你看漂亮吗？” “是鱼呀，好漂亮呢。” “不是鱼，是海豚。”牛梦瑶纠正她。 摸着头笑，刘如仙实在区分不出这有什么不同。 牛梦瑶把画撕下来，递给她，“送给你了姨姨。” “送给我呀，”刘如仙眼中浮现一丝惊喜，伸手接过，“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牛梦瑶摆了摆小手，将注意力放回到画本上，继续她未完成的画。 自始至终，没给石蒜一个正眼。 她自小因为妈妈跑了，受了不少白眼与欺负，很敏感，能区分得出谁对她不好，谁对她不好。 而吕芬芳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永远失去了做奶奶的机会，不喜欢小孩子，看到小孩子总忍不住目光深沉。 被她吓哭的孩子有不少，喜欢她、亲近她的，是一个都没有。 第211章 傻儿媳8 她对牛梦瑶还格外看不惯。 因为牛秋海总让女儿把一些摔伤、砸伤、表皮有破损的水果送给刘如仙。 她觉得牛秋海对刘如仙有企图，她讨厌这个男人，连带着讨厌他的女儿。 如果不是给刘如仙的水果有她一份，她早和牛秋海翻脸，让他离刘如仙远一点。 见女儿这样明显的区别对待，牛秋海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但石蒜没有在意，朝他客气点点头，带上刘如仙进入超市。 牛莉莉已经下班，换班的几个同事老远看见婆媳俩，顾不上买东西的客人，自超市里出来，围住她们询问事情的处理结果。 得知车大牛被拘留十日，惊呼出声。 都以为只是小事，是吕芬芳小题大做，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里面的客人被吸引，跟着出来看热闹。 议论纷纷。 当中一个体型高瘦的男人，双眼看着刘如仙移不开，目光放肆。 曲家栋，吕芬芳的邻居，剧情里第一个伤害刘如仙的人。 他的老婆，就是性子偏激，买耗子药那位。 石蒜微胖的大妈身躯挡在了刘如仙前面，叉着腰，“看够没有？你个王八！” 她声音很大，打断了那些人的议论，将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骂谁王八呢，”曲家栋像一点就着的鞭炮，怒气炸裂出来，“你个死胖婆娘……” “你就不觉得奇怪，为啥你几个孩子，没一个像你，也不像你老婆，不像你家里任何人，反而像村西的曲永安？” 曲永安，剧情里第二个伤害刘如仙的人。 这个时候出来买东西，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相互之间都认识。 听见这话，围观群众眼中当即浮现浓浓的八卦与兴奋，低声议论起来。 “仔细想想，家栋的孩子好像是和永安有几分像。” “我觉得不止几分，起码有七八分。” “不止吧，我怎么觉得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是，他们确实很像，不说我都没有留意到。” “说来，我见过几次家栋嫂子和永安打招呼，笑得可热情了，一回头见着我，那笑就收起来，问也不问。” “我也见过几次，他们在角落里拉拉扯扯，可亲密了。” “我见过……” “……” 七嘴八舌之间，现场一下多出好几个曲家栋老婆与曲永安奸情的目击证人。 讽刺的是，其实曲家栋的孩子并不像曲永安，而是像他们的外公、外婆，舅舅、姨妈。 这些人造谣生事的本领，可见一斑。 曲家栋不管这是不是造谣，他此刻回想起和妻子结婚以来的种种，感觉疑点重重。 再顾不上许多，扭头就离开了超市。 那些人想跟着他去看热闹，又舍不得石蒜这里的热闹，转而问起车大牛是怎么被拘留的。 “那么想知道，你们打一架，下手重些，就能亲身体会被关起来的过程了。” 那些人笑，锲而不舍地追问，并把提问目标转换为刘如仙。 给机会也不知道珍惜…… 石蒜低低叹气，将这些人暗地里做的一些阴损事爆了出来。 第212章 傻儿媳9 爆出来的阴损事，损的都是在场人的利益。 你偷看过他老婆洗澡，他顺走过他婆娘的贴身衣物，她和你男人说过荤话，你和她汉子一道上过厕所…… 乌七八糟的一通爆料，成功点燃这群人的怒火，他们眼红脖子粗地先是骂架，而后控制不住动起手来。 群殴的动静吸引来隔壁商铺的老板、员工，吸引来路过的人。 他们津津有味的看热闹，不停地询问打起来的原因。 石蒜如实告知，他们听得眼也不眨，目光专注中透出兴致勃勃，丝毫不顾那边已经有人受伤、流血…… 石蒜没有袖手旁观，一边和围观者解释，一边劝他们住手，还上前去拉架。 她出手的时机很巧，每拉住一个人，都能让他们多挨几下打。 然后被他们怒火更盛地挣脱，重新加入战团。 导致他们越打火气越大、下手越重。 她还抽空将一旁发呆的几个同事喊回神，让她们来帮忙。 这些人在超市门口打架，她们不能袖手旁观，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但她们不是石蒜，没她那个能耐，根本就拉不住，还白挨好几下打，痛得直冒肝火。 眼看旁边的货架都被打倒，货物掉落一地，石蒜才摸出手机来找警察。 一群鼻青脸肿的人被民警带进派出所，事情被围观者传扬出去，引发小镇人们的关注。 这事信息量大，比刘如仙被车大牛非礼要劲爆得多，瞬间吸引了小镇居民几乎所有的注意力。 大家再没有空当去议论关于非礼一事的细节，闲暇时都在讨论那些人之间的关系。 到底是谁和谁占了谁老婆的便宜，又是谁和谁的老公不明不白。 越讨论越分不清。 最后，衍生出十几个全新的版本，一个比一个离谱。 斗殴被抓的这群人，由于他们认错态度良好，没有一个进去和车大牛作伴的，被警察好好教育一番之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派出所。 感受着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郁闷不已。 他们都是出来买菜的呀，不过是顺道听了个热闹，看到当事人，想打探更多细节而已，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吕芬芳是怎么知道他们那些污糟事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被旁边商铺的老板、员工们团团围住，询问他们那些污糟事的各种细节。 面对那一双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眼睛，这群人心底冒火，差点没忍住再次动手。 粗鲁地推开围观的人，大步离开。 — 第二次自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下来，石蒜再次拉着刘如仙来到超市。 门口处没有了水果摊的踪影，牛秋海已经收摊，带着女儿回家吃饭。 超市里被打倒的货架已经扶起，重新摆好货物，正是饭点，店里没有什么客人。 几个员工站在门边，探着身子和隔壁奶茶店的老板娘交谈，议论刚才那群人的污糟事。 眉飞色舞、口沫四溅、手舞足蹈。 那激动模样，堪比中了好几千万的彩票。 连婆媳俩进入了超市也没有一个人发现。 第213章 傻儿媳10 石蒜是来买菜的。 吕芬芳家里有几分地，种有稻米和好些杂粮，婆媳俩业余时间都是用来打理庄稼。 也养有几只鸡鸭鹅，每天都有蛋捡。 但最近雨季，青菜长不起来，大家都得买。 吕芬芳从来没有买过菜。 在蔬菜稀缺的时候，都是捡超市里剥下来的黄菜叶子来吃。 当来到蔬菜区，刘如仙就十分熟练地自称底下拖出来满满一大袋的黄叶子菜。 这都是吕芬芳今天上班的时候捡的。 这么大一袋，挑拣出其中比较嫩的人吃，剩下的还能喂鸡鸭鹅，十分划算。 石蒜看了眼那袋子菜，扯过塑料袋，自货架上挑了些小白菜和一条丝瓜。 又打开冰柜，取出条两斤重的海鱼。 一一称好。 “妈，咱们今晚吃鱼吗？”刘如仙双眼亮亮的，满蕴着喜悦，她最喜欢吃鱼了。 “嗯。”石蒜淡淡地应了一声，提着东西朝门口走。 刘如仙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将那一大袋菜扛到肩上，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将收银员喊回来，在她讶异的目光下付过钱，婆媳俩步行十分钟，回到了家。 这是一栋一层半的小平房，小小的院子被一米多高的围墙围着。 推开哐啷哐啷响的铁门，唯一的鹅在黑暗中发出嘹亮的喊声。 “鹅鹅，”刘如仙回了句，扛着黄叶子菜走进去，按亮了屋门口檐下的灯。 半大的灰鹅卧在灯下，拉了好几坨屎，看见主人回来，站起身，伸长了脖子朝她大声叫唤。 刘如仙回头偷偷看了眼婆婆，快速用脚将鹅屎拨弄到黑暗隐蔽处，放下袋子，自里面挑出特别黄的几片菜叶，喂给鹅吃。 石蒜锁好院门走进来，一边摸出钥匙来开门，一边说，“不用挑了，要挑也挑好些的，鹅还小，这些这么黄，还是留着明天喂鸡。” “好。”刘如仙高兴地应下，即刻选出最嫩的喂鹅。 眼看婆婆提着菜进入厨房，她更是直接蹲下身，将鹅圈进怀里，轻轻抚摸着那柔滑的羽毛，“鹅鹅呀，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饿坏了吧。我今天被人吃豆腐了，那坏男人真可恶，好在有妈……” 她絮絮叨叨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厨房，石蒜耸耸肩，按亮电灯，开始煮饭。 厨房里有烧柴的土灶，也有电饭锅和煤气灶。 后两样都是曲永强在世时添置的，但吕芬芳习惯了土灶，很少用。 这倒是方便了石蒜。 不到一个小时，饭菜就上了桌。 红焖鱼，丝瓜蛋花汤，清炒小白菜。 闻到菜香的时候，早饿得肚子咕咕响的刘如仙自觉地关门，进屋来洗碗，盛饭。 坐到桌前，她眼巴巴地盯着碗里的鱼，却只夹回小小的一根青菜，扒了大大的一口饭。 每回桌上有什么菜，她要敢主动去夹，准要挨婆婆的打。 “夹菜，夹鱼，夹多些，吃汤，”石蒜一一吩咐。 她抬头盯着她认真地看了一会，露出笑脸来，“是。” 看着她吃得香，石蒜脑海中浮现出婆媳俩的过往。 第214章 傻儿媳11 曲永强生下来就带有残疾，左腿比右腿短。 因为家里穷，又早早没有了父亲，他长得也不帅，读书方面没有天赋，也没有学到啥一技之长。 平凡普通到一直娶不上老婆。 三十多了，才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刘如仙，结为夫妻。 吕芬芳一开始对这个有点傻的儿媳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人勤快，任劳任怨，而且看体型就知道是能生儿子的。 但随着他们结婚多年，刘如仙一直没有怀上，吕芬芳顶着小镇人们各种嘲讽、看笑话的目光，被明里暗里的指指点点，日复一日，厌恶渐生，并越发浓烈。 她做梦都盼着儿子和刘如仙离婚，再娶个能生的，给她生下一窝的大胖孙子。 但也明白以曲永强的条件，一婚都娶不到老婆，更别说二婚了。 是以她虽然厌恶刘如仙，但表面上还是会稍稍遮掩，也不做实际伤害她的事，只在背后抱怨她比较多。 后来曲永强意外去世，吕芬芳不再掩饰对刘如仙的厌恶，但仍没有做什么实际伤害她的事。 直到刘如仙被车大牛占便宜…… …… 这个时候，刘如仙对婆婆还是很依赖很信任，把她当成唯一的亲人。 所以她让她干什么，她都会听。 吃完饭，刘如仙打着饱嗝收拾碗筷去洗。 石蒜进入卫生间插上热水器，开门到檐下去收衣服。 灯光照射出去，卧在门口的鹅站起身，高声叫唤。 灯光一直照到几米外的围墙，一个男人的脑袋很快缩下去。 石蒜看清了他的模样，也是剧情里伤害刘如仙的人之一。 石蒜挑眉，立即转身进屋，用粪瓢自尿桶里舀了满满的一勺，对准那处泼去。 “啊——” 惊叫声吓得才卧下的鹅跳起来，声音更大地叫唤。 墙外那人当即止了声，再没有动静。 石蒜提着粪瓢过去查看，已不见那人的踪迹，跑得还挺快。 但此事不能就此打住。 放下粪瓢，石蒜酝酿了几秒钟，大声开骂，“哪个脑袋长裤裆里的死男人，大晚上扒寡妇家墙头，还是街坊邻里，曲永强才死多久？就敢做出这样的事，不怕报应！快回家看看你儿子的屁眼还在不在吧！” 骂声引来了两旁的邻居，几个大妈好奇地探出脑袋。 当中一个嗓门特别大的问道，“芬芳，是谁呀。” 声音传遍了半个村子。 “那个满头尿的家伙！婆娘们，快看看谁家男人不在屋里，又一身尿的吧。”石蒜的声音比她还大，半个村子清晰可闻。 好多人闻声而动，自屋里出来，七嘴八舌议论着这事，往石蒜这边汇聚过来。 大晚上的有热闹，当然是不能放过。 “妈，怎么了吗？”吕芬芳举着两只滴水的手，自屋里出来。 灰鹅亲昵地去啄她的裤腿，安静下来。 “有个坏男人想来欺负你，被我赶走了。” 石蒜话音刚落，就自不远处响起一道尖利的女声，“曲家乐你个死男人！放着自己老婆不理，居然去找寡妇，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惨叫声刺破天幕，惊走了人们脸上的八卦，他们眼中浮现出些不安，转头往那边赶去。 第215章 傻儿媳12 “妈，”刘如仙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眼中流露出不安。 惨叫声多了一道，又多一道，紧接着还响起孩子的哭声，闹哄哄的。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石蒜提着粪瓢返回，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对上她坚定的目光，刘如仙慢慢恢复平静，信了她的话。 收好衣服，关门进屋。 没有理会那边的闹剧，石蒜让刘如仙去洗澡，她则是接了些烫水，倒醋进去，泡脚。 边泡边加热水，让水温始终保持在烫的程度。 汗水濡湿衣衫，脚上的厚皮被软化，用指甲刀刮下厚厚一层，感觉脚轻了好几斤，再没有什么气味。 倒掉洗脚水，洗澡、回房。 练了半个晚上的内功，倒头就睡。 次日上晚班，不用早起，石蒜本打算睡到自然醒，却一早被拍门声吵醒。 强大的灵魂完全接管了肉体，五感大增，躺在床上的她清晰听见了屋子里各种小动物活动的声音。 老鼠、蟑螂、蜈蚣、蜘蛛、壁虎、蚊子……居然还有一条蛇！ 正快速爬行在厨房里。 注意力转移到院门外，那人一边拍门一边喊，“开门开门，都死了吗，那么久都没反应。” 这声音……是车大牛的老婆邓三梅。 另一个房间里传来刘如仙起床的声音，她正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坐起来，石蒜套上拖鞋走出去，快步追上刘如仙，让她去煲粥，她来解决门外的事。 刘如仙应一声好，熟练地洗锅、洗米、添水、烧火。 跟着进入厨房，石蒜搬开米桶，自一堆空塑料袋底下抓起一条蛇。 “啊蛇！”刘如仙惊叫一声，跳到了矮凳上。 “不用怕，没毒的。”石蒜朝她笑笑，抓着蛇离开厨房，打开大门走出去。 灰鹅正伸长了脖子往袋子里叼菜吃，看见她，嘎嘎的叫。 石蒜走到被拍得不停颤抖的铁门后面，“谁呀，门都拆下来了，有什么事？” “快开门给我滚出来！我是车大牛老婆！” 将手里的蛇藏到身后，石蒜将门打开。 提着把菜刀，邓三梅一脸凶狠，“就是你个死老太婆报警把我男人抓进去的？” 她直到现在还觉得难以置信，抓一下屁股居然要被拘留，太没有天理了。 “是，”石蒜看着她握刀的手，轻轻点头。 果然，邓三梅的脸上现出一抹狰狞，举刀砍来。 石蒜站定不动，将蛇扔了过去。 尖叫声刺破耳膜，邓三梅的手一抖，菜刀掉落地上，她几下扒拉开砸中脸上的蛇，扔惊惧不已，一连退到了十多米远之外。 拍着心口，邓三梅惧怕之余，是又气又恼，指着石蒜就要开骂。 石蒜捡起菜刀，露出阴恻恻的表情，慢慢走近，“一大早上的跑来闹，是不想活了？正好。” “你，你要干什么？”盯着她手里的刀，邓三梅不住后退。 “看在都是一个镇的，你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你。”石蒜冲了过去。 邓三梅发出尖叫，拔腿要跑，却被石头拌了一下，狠狠摔倒，痛得五官扭曲。 第216章 傻儿媳13 居高临下看着惊惶不已的邓三梅，石蒜直摇头，“这么点破胆子，还敢上门来闹，真是又蠢又笨又没鬼用，难怪会嫁这么一个鬼男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着挥舞于眼前的菜刀，邓三梅什么话也不敢说，脸上除了害怕，也没第二种表情。 “你男人被抓，是他咎由自取，抓他的是派出所，你有什么不满，有本事去派出所闹，欺负我一个老太婆算什么本事！” 菜刀高高举起，用力砍下。 尖叫声像是扯破了喉咙，邓三梅被吓得小便失禁，紧缩着身躯瑟瑟发抖，可怜极了。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邓三梅下意识睁开眼，对上石蒜嘲讽的目光，“我才不会真动手，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像你那么傻，为了个破男人就要来做违法的事。但如果你不识好歹，我也不怕事，毕竟我只是个老寡妇，而你，上有老下有小。” 扔下菜刀，转身回屋。 邓三梅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一脸复杂地捡起菜刀，转身离开。 这边人个个八卦，但还挺勤快，没上班的大部分都一早起来去了地里干活。 这附近没有什么人声。 邓三梅走了好一段，才看到两个很老的老太婆坐在门口，眉开眼笑地聊着天。 零碎的话语传入耳中，一下吸引了邓三梅的注意力，她把菜刀别到腰后，凑上前去认真倾听。 原来说的是昨晚这村里一个叫曲家乐的男人，大晚上的扒寡妇家墙头，被老寡妇泼了尿，回家后又被老婆给打的下不来床，公婆来劝，也被打的一个骨折，一个头破，现在三个人都还在医院里面躺着。 “这老婆这么凶悍，就不怕她男人和她离婚吗？”邓三梅好奇。 “离婚？离了他自己煮饭做家务，照顾爸妈孩子吗？要说再娶一个，就他这条件，谁愿意？你愿意吗？” 邓三梅愣愣摇头。 两个老太婆又说起了别的话题，都是谁家老公和谁家老婆怎么怎么样的八卦，内容很劲爆，但邓三梅却是没有再听的心思，径直走了。 — 吃过早饭，刘如仙去喂鸡鸭鹅，石蒜则到街上，到超市去买菜。 这时候街上聚集了很多其他更远村子里出来买菜的人，十分热闹。 入耳的除了人们讨价还价、客气寒暄的声音，就是关于昨日一连串八卦的讨论以及后续。 在一大堆谁家老公和老婆怎么样的话题之中，刘如仙被车大牛非礼一事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众人只是感叹几句原来这样会被拘留，就忽略了过去。 石蒜耳力出众，轻松从各种交谈之中收集到想知道的内容。 昨日那群受她挑衅，在超市门口打起来的人，回家后又和自己的老公老婆干了一架，现在有好几个躺在医院里，就在曲家乐父母子三个的隔壁。 至于曲家栋，他回家后也和老婆打了一架，气得老婆今天一早回了娘家，他则天没亮就起来找到车，带着几个孩子去省城做亲子鉴定。 第217章 傻儿媳14 “诶，你们说，三个孩子，能有几个是曲家栋的？” “能有一个就不错了，我看是一个也没有。” “我觉得也是，而且说不定那三个孩子也都不是曲永安的，曲家栋这次，应该多带几个人的头发，顺便去查查几个孩子都是谁的，好问他们要抚养费。” “哈哈哈……” 石蒜的出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与她相熟的都围拢过来，询问她是怎么知道那么多八卦的，还有没有别的，都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笑容浮现脸上，石蒜表示还有，要听的话等她午后上班，到超市里来，现在她没空。 那些人双眼大亮，却是围着她不走，也不让她走。 石蒜无奈，环视一圈，开始爆他们的料。 爆完，这群人也没有意外地打起来，难解难分。 这一次的斗殴，参与人数比昨天超市门口那次要多得多，很快引来几乎半条街的人围观。 他们笑着看着，到处询问打起来的原因。 石蒜却是已经抽身离开，来到了超市。 牛秋海在摊位后面朝她笑，朗声问好，石蒜礼貌地回了个笑，点点头，进入超市。 街上群殴一事已经传过来，许多人东西也不买了，自里面出来去看热闹，没几个人留意到石蒜。 买了上好的猪骨、瘦肉、玉米、面粉、青菜。 回到家，刘如仙在认认真真的搞卫生。 她嫁进来将近十年，每天都记不住自己该做什么，都是吕芬芳母子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唯一记住的，就是搞卫生，一有空就搞，把个不大的家给拾掇得十分干净。 石蒜让她去剥玉米，她则熟练地和面、揉面、醒面，将猪骨焯水之后下锅去煲，然后剁馅、调馅…… “妈，咱们这是要做什么好吃的？”刘如仙兴致勃勃。 “饺子。” “好耶。” 一切准备好，石蒜手把手地教刘如仙怎么包。 刘如仙学什么都很慢，石蒜教得很仔细，示范着包完所有饺子，她还是没学会。 嘴角耷拉下来，刘如仙的不开心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石蒜让她去菜地拔葱，这是家里菜地唯一存活的绿色。 刘如仙答应下来，瞬间忘掉不快，蹦蹦跳跳出门去了。 石蒜将一半多的饺子放进冰箱急冻，清洗用具。 下饺子的时候，民警上门，是昨天到超市来抓车大牛的那两个。 “哟，包饺子呢，吃这么丰盛。” “是呀，你们来得够巧，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我们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两个民警顿了下，和吕芬芳更为熟悉的那个先开口，“今天街上二十几个人打起来了，听说当时你也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石蒜点点头，毫无保留地复述了一遍。 听完，两个民警都有些沉默。 “我说，吕芬芳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这些人的污糟事？昨天也是你，今天也是你，你是故意的吧。” 石蒜直摇头，“没有的事，我只是好心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谁知他们的承受能力居然这么差。” 第218章 傻儿媳15 “那你能不能以后别再这样干了，你这样，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多大的麻烦啊。” “就是，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也不想看他们这样天天打成一团的吧。” 石蒜表示，她想看。 心里话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石蒜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他们。 她本身就不打算再继续这样干。 吃过两次教训，那些八卦的家伙不会再轻易上当。 锅里的饺子浮起来，她拿勺子轻轻搅动几下，下盐调味。 刘如仙拔了葱回来，按吩咐洗净了递给婆婆。 石蒜切好葱花，将浮起的饺子舀进碗里，撒进去，先递了两碗给两位民警，“你们摘下帽子，咱们就是街坊，既然到了饭点，就吃一碗再说。” 确实是饿了，闻着喷香的饺子两位民警都再忍不住，接了过去，“谢谢吕阿姨。” 吃饱，送走两位民警，石蒜将剩下的装进饭盒，到了婆媳俩上班的时间。 牛秋海忙过一阵，正准备打电话叫外卖，中午女儿在幼儿园吃，他一个人都是叫外卖。 一个饭盒递到眼前，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吕阿姨和颜悦色，“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中午吃的饺子，不小心煮多了，给你带了些。” “这怎么好意思，”牛秋海十分意外，摆着手并不收。 石蒜将饭盒放在他摊上，“就放这里了，你实在不想吃，就倒掉吧。” 领着刘如仙进入了超市。 牛秋海看着她们的背影，收回目光，还是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他怎么也做不出，糟蹋食物的事。 “好便宜超市”是小镇最大的超市，但其实面积不大，员工一共也没有几个人。 一个店长，三个收银，八个普通员工。 店长和一个收银长期早班，其余人早晚班轮流上。 零食区两人调班，蔬菜四人调班，日杂日化区两人调班。 打卡之后，各自来到自己的岗位。 系围裙的时候，和石蒜一道的另一个大妈车坤妹凑过来，声音压的很低，“吕芬芳，你知道那么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想问问你……” “上班时候不要交头接耳！”牛莉莉自卫生间里出来，板着脸，看着石蒜眼中透出浓浓的不满。 石蒜摇头叹气，“都下班了你还在这里，快回去看看你男人在不在家吧，如果不在，到你二嫂家里去看看。” 牛莉莉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石蒜没再搭理她，转身去整理有些混乱的蔬菜。 还想继续追问，感觉到超市里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牛莉莉抿了下嘴，转身匆匆走了。 “诶，吕芬芳，怎么了，她家男人是和她二嫂有一腿吗？”车坤妹和零食区的大姐邓红一道靠近过来，满脸好奇。 石蒜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你们俩……” 她双眼透出洞察的神色，来回扫视着两个人。 “上班时候不要交头接耳！”邓红当先反应过来，喊道。 车坤妹慢她一步明白过来，连连点头。 恰好有客人进来，两个人各忙各的去了。 石蒜轻轻摇头，继续摆弄她的蔬菜。 第219章 傻儿媳16 一群带伤的人进入超市，后面跟着更多看热闹的人，乱糟糟的涌到蔬菜区来。 看架势，明显的不好惹。 他们都是因石蒜的爆料而受伤的。 有的伤于昨天超市门口和今天街道上的群殴，有的伤于回家后和老公或是老婆的对打。 几个员工脸上浮现出惊惧，眼神无措地看来看去。 “吕芬芳！” 这群伤员团团围住石蒜，双眼逼视着她。 石蒜轻轻挑眉，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打算。 那群人瞪着她看了一会，见她无动于衷，推出来一个代表。 居然是曲永安。 他的伤是老婆打的，姓曲的村子里有两大母老虎，一个是曲家乐老婆，一个是他老婆。 昨天，他老婆听说了曲家栋几个孩子都像他的传言，当场发飙，将他给狠揍了一顿，好在他家里人多，及时拉开她，不然他现在也得在医院里和曲家乐做伴。 曲永安酝酿了一下情绪，寒声质问她为什么要造谣害人。 “造谣？”石蒜露出一丝浅笑，“可是曲家栋老婆不是亲口跟你说，她给你生了几个孩子，让你不要亏待她？” 这女人这样说当然是为了向曲永安要钱，曲永安也信了她的话，一直以为那三个孩子都是他的，每次约会之后都会给她钱。 听见这话，那些伤员暂时忘却了痛，眼中燃起八卦之火，期盼地看着石蒜。 吕芬芳，会说话就多说点！ 曲永安气的胸膛急剧起伏，“胡说八道，她什么时候和我说过这话？各位，这老太婆死性不改，依我看，咱们还是不要与她多说废话，直接抓住了打一顿，看她老不老实。” 牛秋海自门口进来，挤过一众人，挡到了石蒜的前面，“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家，也不害臊？” 石蒜拍拍他手臂，“我没事，你要真想帮忙，就给我去拦住如仙。” 刘如仙正自超市最里面走进来，手里握着一根晾衣杆，一副要和这群欺负婆婆的人拼命的架势。 牛秋海犹豫了下，再次挤出去，按石蒜说的，去拦住了刘如仙。 曲永安提议动手，但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他们身上都还有伤，实在没有这个兴致。 双方僵持了一会，曲永安决定直入主题，“不管怎么说，吕芬芳，我们这伤是因你而来，你怎么也应该赔我们医药费。” “对！”所有伤员同时喊道，声势颇大。 “如果我不赔呢。”石蒜自是不会被他们吓到，表情依旧平静。 “不赔？”他们扭头看向超市里的货架，“那我们就把这破超市给砸了！” 石蒜愣了下，露出笑来，“砸吧，反正不是我开的。” 那群人见状，也愣了下，改变了策略。 他们将超市里仅有的两个顾客赶出去，堵住超市门口，来一个客人赶一个。 石蒜很快接到了老板的电话。 对方先是说了一大堆批评她的话，继而要求她即刻解决这个事情，如若解决不了，那就给他混蛋。 石蒜表示，解决不了。 第220章 傻儿媳17 “那你就别做了，现在就带上你的傻儿媳给我滚！” “行呀，你先把工资结给我。” “你给超市惹了这么大麻烦，还好意思要工资？” “这是我们辛辛苦苦上班换来的，凭啥不能要？不结工资就想我走，你是脑子被车轧了吧。” 那边顿了一会，“说话别这么难听，你要工资，我结给你就是，但我们一直都是押一个月工资，月底发……” “现在就结给我，不然我就去刺激他们，让他们砸超市！” 那边低声骂了句，沉默良久，还是妥协了。 没几分钟，婆媳俩的全部工资共5400元到账。 石蒜收下钱，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 看见民警们到来，那群一直很嚣张的人秒怂，一个个分别找了不同的借口，意图偷偷溜走。 被民警们拦下，带回去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吕芬芳，”那位和原身最相熟的民警看着石蒜“你年纪都这么大了，能不能安分点，少惹点事？” “我没有惹事，都是事惹我好吧。”石蒜无辜得很。 民警头痛，“反正，你以后就安分点，遇事多忍，年纪大了要少折腾才能长命百岁，你说是不？” 石蒜：“你说的都对。” 无奈地摇摇头，民警转身离开。 石蒜回头找到牛秋海和刘如仙，“秋海，你又一次帮了我们两个老弱妇人，我也不说谢了，就请你们父女吃顿饭，今晚收摊后，直接带瑶妹来我们家。” “这可使不得，”牛秋海不停摆手，“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今天已经吃了你们的饺子，怎好再……” “你这样推辞，是看不起我们，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吃饭吗？”石蒜直接打断他，使出绝招。 牛秋海顿时噎住，好一会才应，“既然吕姨盛情，那我们今晚一定到。” 约定好，牛秋海继续看他的水果摊，石蒜则取下自己和刘如仙的围裙，买了些青菜、鸡翅和五花肉。 买单离开的时候，收银喊住她们，“诶，你们去哪里，不继续上班了？” 邓红和牛坤妹也走出来，讶异地看着婆媳俩。 “我们被炒了呀，还上什么班？”石蒜拉着傻愣愣想回头的刘如仙，直往家里走去。 “你们好歹上完今天啊喂，我们三个怎么忙的过来？”牛坤妹的喊声远远传来。 石蒜回头，好心地提醒，“找老板。” “妈，我们被炒了，为什么？”刘如仙这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点接受无能。 “你别不开心，这是好事，”石蒜揽住她的肩，“超市的工资太低，一直做下去没有前途，咱们迟早得找别的出路，如果正常的辞工，老板拖着不让走，都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工资也没有这么快能到手。” “可咱们要找什么出路？” 又能找什么出路，她们一个傻一个老，除了超市，谁要她们？ 这些话是认识婆媳俩的许多人说的，说的次数太多，刘如仙都记忆深刻了。 “放心，我已经找好了路子，保证能赚到钱，保你余生衣食无忧。” 第221章 傻儿媳18 刘如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随着婆婆回到了家中。 时候还早，石蒜把鸡翅清洗干净，倒上调料腌制，盖好放进冰箱。 喊上院子里抱着鹅说话的刘如仙，婆媳俩到地里干了会儿活，才回到家继续煮饭。 鸡翅裹上鸡蛋液下油锅炸，五花肉做红烧，再蒸上些饺子，炒个青菜，晚饭完成。 牛秋海提着一大袋水果，牵着有些不情愿的女儿来到。 刘如仙给他们开门，看见她，小女孩乖巧问好，脸上的不高兴消散了一半。 围桌而坐，看见诱人的一样样菜，牛梦瑶双眼一下有些直，冲散了更多的不情愿。 石蒜招呼牛秋海不用客气，用公筷给小女孩夹菜，直把她的碗给堆满。 牛梦瑶小朋友眨巴着纯净的眸，看着石蒜脸上露出来些不解，不知她怎么突然对自己转变了态度。 毕竟是小孩子，注意力很快被香喷喷的饭菜吸引，埋头开吃。 厨艺是石蒜最大的长处，就连千年大妖都为此而倾倒。 牛梦瑶区区五岁的小朋友，更是在这顿饭没吃到五分钟的时候，就对石蒜的印象发生了改变。 她能给她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定是个好奶奶…… 忍不住狼吞虎咽，被牛秋海温声提醒，“瑶妹，吃饭的时候不可以这样，要规矩些，知道吗？” 牛梦瑶动作一顿，放慢速度，一举一动瞬时变得斯文许多。 石蒜微笑看着他们父女的互动，眼中抑制不住流露出赞赏。 这男人是真不错，除了穷，不够帅，没有别的缺点了。 只可惜他前妻不喜欢这样的，不然，牛梦瑶也能父母双全，拥有更幸福的童年。 — 次日，石蒜早上起来去买菜，听见满街都是这对夫妻闹离婚，那对夫妻闹离婚的传言。 都是这两天被她爆过料的人。 来到“好便宜超市”，与门口的牛秋海打过招呼，进门就看见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神色不知是悲更多还是怨更多的牛莉莉。 几个员工忙着卖东西，时不时扭头偷偷看她一眼，神色间掩不住的好奇。 看见石蒜，牛莉莉愣了下，脸上浮现出纠结与复杂，扭过头去。 石蒜低低叹气，买了猪手和青菜，付钱离开。 走到街上，老远听见一个声音经喇叭传出来，“只需要388，教你学会9999种饮料和小吃的做法，包含奶茶、果汁、柠檬水、花果茶……保你开店无忧，半个月回本，一个月赚钱，三个月买车，一年买房……” 顺着声音，能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得热火朝天。 “说得这么好听，一定是骗人的！” “就是，傻子才信！” “诶，你们不信，围在这里干什么？让路给信的人呀，别挡了别人发财的路。”大喇叭传出的声音透着无奈。 “走啥走？我们就要留在这里，看哪个傻蛋会上当。” “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们这地方人不傻，不会轻易上当。” “什么上当，老乡你们不要乱说话，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招学生，诶，这位阿姨，你有兴趣是吗，过来这边，我和你详细说说。” 第222章 傻儿媳19 “吕芬芳你不要傻，这明显就是骗人的，你别信。” “就是，天下间要真有这样好赚的钱，就不会有那么多穷人了，你还是好好在超市做，脚踏实地，慢慢攒钱。” 看见石蒜被那手拿大喇叭的人领到一旁，围观者七嘴八舌的喊。 石蒜置若罔闻，径自交钱，随便填写了资料。 “两个人是吧，回去后收拾换洗衣服，下午跟我们一起离开，培训地点在县城。” “明白。” 在大家看傻子的目光中，石蒜提着菜回家。 下午，收拾了婆媳俩的几套衣服，领着刘如仙出门来。 把院门钥匙交给牛秋海，托他帮忙喂几天鸡鸭鹅。 “吕姨，”牛秋海接过钥匙，语气郑重，“你们真要去吗？我也觉得那像是骗钱的。” “放心，”石蒜朝他笑笑，“这世界还没有人能骗我的钱。” 摇头叹息，牛秋海没再劝，只让她多多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谢过他的好意，石蒜领着刘如仙来到集合点。 拿着喇叭的那个男人就候在一辆破旧面包车旁边。 看见婆媳俩，露出热情的笑，打开车门，“人齐了，上车吧。” “就我们两个吗？”石蒜拉着东看西看、一脸好奇的刘如仙走了过去。 “那些人眼光不行，大好商机摆到了面前，也不知道要牢牢抓住。阿姨，还是你有远见，到时候学成出来，赚大钱让那些人羡慕去。” 石蒜露出开心的笑，拉着刘如仙坐上车去。 男人也笑，坐上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三个小时后，面包车停在县城一条不算繁华的街上，男人开门下去，“到了。” 培训点位于一间健身房隔壁，里面各种设施齐全，不少学员正在围观培训师做饮品，看着挺正规。 实际这教的无一不是有手就会的东西，复杂些的他们根本不会。 男人带着婆媳俩参观过一遍，表示：388只是报名费，想要学到真本事，还得另外交钱。 石蒜面露犹豫。 男人发挥出众的口才来劝，每一句话，都能深深戳中一个渴望赚钱的人。 最后，石蒜流露出抵挡不住诱惑的神色，交了最低价位的两份学费，只能一边旁观，没有实操机会。 一份588。 “如果你们后面想要实操，可随时加钱办理。”男人笑眯眯的收下钱，和颜悦色的说。 “好。”石蒜随口应下，带着刘如仙离开，到旁边的新开业的宾馆开了间双人房。 培训期间不包吃住，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旁观了三天培训师们榨果汁、做柠檬水、煮奶茶…… 刘如仙是看得兴致勃勃，石蒜却直摇头。 这些人的错误操作，简直多得她都没眼看。 也太敷衍了。 收那么多钱，连多花费两分心思去学都舍不得。 第四天，才来到培训点，就迎来一群身穿制服的人，将培训点给查封了，原因是无证经营。 培训点的工作人员垂头丧气地被拷住，学员们懵逼了一会，闹腾着一边骂，一边要求退钱。 第223章 傻儿媳20 身穿制服的一个大叔表示：钱一定会退，但请大家耐心等候几日，等他们的通知。 如若等不及，也可由他们直接打入他们的账户。 登记好学员们的个人信息。 培训点的工作人员被带走，学员们骂骂咧咧地离开贴了封条的培训点。 石蒜拉着一脸懵懂的刘如仙走在最后，见没人了，刘如仙才开口，“妈，怎么回事，咱们还能继续学怎么做那些吃的吗？我可一样都还没学会。” 石蒜给她解释了好几遍什么叫做无证经营，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待她完全明白了，才不在意地笑笑，“你不会没关系，我学会了，够咱们开店了，到时候我再慢慢教你。” “好耶。” 离开培训点，石蒜带着刘如仙找到这边最靠谱的一个供货商，与对方商定了第一批要送的货和大致日期，交了定金。 “具体的送货日期，还有详细地址，到时候等我电话。”石蒜收起收据，在对方讶异的目光注视下，带着刘如仙离开。 “店铺都没找好就来订货，真是活久见了。”供货商收起钱，嘀咕了句，继续忙活。 石蒜带着刘如仙，走遍县城稍微值得一去的地方，吃遍最好吃的几样特色美食。 这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收拾好换洗衣服退了房。 石蒜带着刘如仙来到有关部门变卖收缴物品的地方。 前些天培训机构里面的各种工具和机器，都在今天摆出来售卖，得到的钱用来退培训费。 那些人收到钱就开始花，剩下的肯定不够全款退还给大家。 只有尽早变卖这些物品，看能值几个钱。 这些东西几乎是全新的，但现在成为了二手，价格要比原价便宜很多。 石蒜根据需求，购买了用得着的一整套，比买新的节省了好几千块钱。 付过钱，租了车将东西搬上去，婆媳两回到小镇。 她在登记个人资料的时候已经表明，退还的培训费直接转入她的账户。 将机器和各种工具先搬回到家里，石蒜带着刘如仙来到街上，准备租店面。 街上的人看见婆媳俩，凑过来问她们学的怎么样。 “挺好，我们准备开店，现在去看店面。”石蒜一脸自信的回。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明显是不怎么相信。 石蒜没有多做解释，带着刘如仙离开。 今天街上人不算多，到处聚集了小团体在讲八卦。 凭着出众的耳力，石蒜轻易区分出他们各自讲的是什么内容。 这几天他们不在，小镇上爆出一件令所有人难以置信的事。 牛莉莉的丈夫居然是双，出轨对象是牛莉莉二嫂的大哥。 牛莉莉知道这事后，为了正上高中的女儿，决定忍，当什么都不知道。 但事情不知怎的被她女儿撞破，当场与父亲大吵一架，闹得人尽皆知。 事情传出来，瞬间压过小镇近来所有的八卦，成为大家讨论最多的事，热度高居不下。 据最新消息，牛莉莉已经和丈夫办理离婚手续。 唯一的女儿跟她养，丈夫每月出抚养费，同时一次性赔给她几十万块钱。 牛莉莉已经在镇上租好房子安置下来，做好了独自抚养女儿的准备。 第224章 傻儿媳21 除开牛莉莉这事，最为大家津津乐道的，是曲家栋和他老婆李葱兰，以及李葱兰与曲永安之间的纠结。 曲家栋做完亲子鉴定，三个孩子都是他亲生的。 拿到鉴定结果的那一刻，曲家栋想了很多，最后，他决定给李葱兰一个机会，只要她和曲永安断绝来往，就原谅她，以后夫妻俩好好过日子。 回到来，他第一时间到岳丈家去找李葱兰，把话与她说明白了。 李葱兰没有说答不答应，直接提了离婚。 “宁愿信外面的胡说八道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婆，你这种男人要来有什么用，滚！” 自他带着孩子踏上前往省城的路，她对他的所有念想就已彻底破灭，下定了离婚的决心。 曲家栋火气上来，“李葱兰！你个不识好歹的臭婆娘，以为老子稀罕你吗，老子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忍心他们小小年纪没了妈，你以为你有多高贵，除了老子，谁会要你？” “滚！”李葱兰一盆洗菜水泼出来，将他泼个正着。 带着满身滴答的水，曲家栋大步离开。 他前脚才走，李葱兰后脚也被自己的父母赶了出来。 他们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做了错事，丈夫宽宏大量原谅了她，她却不领情，叫人滚还叫得如此的理直气壮。 李葱兰也不在意，扭头跟着曲家栋回家，收拾了自己的所有物品，没有理会婆婆和三个孩子的挽留，义无反顾地离开，也在街上租了房子住下。 安顿下来，她到“好便宜超市”去应聘，已经上了两天班。 据她说，一个人的日子别提多美了，不用每天围着一大家子转，煮一顿饭都得考虑婆婆不吃太硬，丈夫不吃太淡，孩子们不能吃太咸，都没有空当去顾及自己。 现在她爱吃啥吃啥，高兴了饭都不煮，随便整两个雪糕又是一顿。 前天夜里，李葱兰和同样离了婚的曲永安到一片芒果林里去约会。 被果林的主人牛胜天误以为是偷果贼，用锄头砸伤。 她伤的不重，今天已经出院，在出租房里躲着。 曲永安的伤很重，脑袋当场被打破，流了很多的血，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昏迷。 镇医院不敢收治，连夜用救护车将人送到县医院，经医生日夜抢救，还是没能让他醒过来，成了植物人。 曲永安的家人到牛胜天的家里大闹，双方爆发冲突，又有几个人受伤，住进了医院。 经民警调解，牛胜天赔给曲永安家里三万块钱，了却了这桩恩怨。 曲永安的家人现在正在闹李葱兰，堵在她的出租房门外，不停拍门、辱骂，要她嫁给曲永安，照顾他和孩子们的下半生。 “李葱兰和曲永安这算是活该，大半夜的不在屋子里好好待着，非要找什么刺激，只可怜了牛胜天，无辜受累。” 石蒜知道这事，有些意外。 牛胜天并不无辜，剧情里伤害刘如仙的人有他一个。 只是石蒜还没有出手对付他，他就被她引发的蝴蝶效应给波及到。 第225章 傻儿媳22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早有定数…… 一边竖着耳朵听别的八卦，一边前往她看中的铺位。 那个铺位在街道前端，靠近中小学校，与一间奶茶店比邻。 那间奶茶店的老板叫牛初五，是个大龄单身汉，他和许多有夫之妇是朋友，曾扬言一辈子不结婚。 也是剧情里伤害刘如仙的人之一。 年轻的时候口出狂言，说婚姻是自由的坟墓，他才不要自掘坟墓。 在有夫之妇中间周旋多年，年纪大了之后，却想安定下来，要别人给他介绍好女孩。 要年轻、漂亮、温柔、体贴，还要单纯没淡过恋爱…… 被媒婆好一通怼，拒绝了，让他晚上垫高些枕头，做个好梦。 铺位面积不大，租金一月五千。 已有不少人看中这里，正在跟房东扯皮，想要把租金砍便宜一点。 当石蒜表示愿意以原价租下，并愿意一次支付三年的租金，房东立马同意了，和她签了十年的合同。 转账的时候，石蒜很感谢吕芬芳的节俭。 自曲永强从学校出来开始赚钱，她近十年的工资几乎就没动过，加上刘如仙那份，共三十多万，整整齐齐的躺在卡里。 如果没有这笔钱，她要开啥店都没有这么容易。 接下来是装修，画设计图，买材料，请工人…… 每一步，都让刘如仙参与其中，并不厌其烦地与她讲解。 虽然刘如仙听得一脸懵逼，都没能理解是怎么回事。 装修期间，石蒜把牛秋海约到家里，以钱不够为由，委婉地向他提出合伙的建议。 “如果赚钱，咱们按份例分钱，如果不赚，就当钱是借的，我会想办法凑钱还你。” 牛秋海是那种善良深刻入骨的傻子，同情心泛滥。 听她这样说，二话不说把七成的积蓄掏了出来，“不要说还不还这样的话，合伙就是合伙，做生意本身就有风险，赚了，赔了，咱们都应该共同承担。” “只是，”他顿了下，“咱们开奶茶店，吕姨你怎么把店面定在牛初五奶茶店的隔壁，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挨这么近的抢人生意，实在不是很地道。 而且，人那店已经开了好些年，根基稳固，她就跟着个不靠谱的培训班学了几日，怎么去和人抢？ “全条街就那附近最适合开奶茶店，就那店面位置最好，我也没办法。你放心，既然我找你做合伙人，就断没有让你赔钱的理。” 牛秋海摇头露出丝苦笑，没再多说。 石蒜很快请来律师拟好合同，各自签名。 奶茶店算是石蒜、刘如仙、牛秋海三人合伙，目前主要由石蒜和刘如仙打理，收益三人等分。 — 牛初五接到员工的电话，得知隔壁要开奶茶店，而且老板还是吕芬芳，那张带着红肿的脸瞬间沉下来。 前几天石蒜爆出许多八卦，引得小镇动荡，他这个妇女之友也受到牵连，被好几个妇女的丈夫半夜里截住，套上麻袋狠揍了一顿又一顿。 最近大家都被石蒜带的，学会了有事找警察，他们也因此懂得了打人不能光明正大。 为了躲避妇女们的丈夫，他已经躲在家里好几天，只把奶茶店完全交给底下的员工打理。 第226章 傻儿媳23 “可恶！” 牛初五一把将手里的杯子掼到地上，狞着脸走来走去。 他有信心，认为吕芬芳怎么折腾都不可能抢得到他的生意。 开了几年的店，生意一直不错，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抢到生意？ 还是吕芬芳这样只跟着不靠谱培训班随便学了几日的外行人。 但他前面被打就是因为吕芬芳，旧仇未报，老太婆又恶心到了眼前，怎能不气？ 走了几圈，牛初五走到窗边，掀起一点窗帘看向楼下，几个妇女的丈夫还提着大麻袋候在隐蔽处。 他其实也可以报警，但他一个惯三，实在没有这个底气。 拿起手机，牛初五发了条朋友圈抱怨此事。 往日他随便在朋友圈放个屁都能引来妇女们前赴后继的点赞、问候，今日直等到天黑，却是半个睬他的人都没有。 气闷、愤怒。 最后他拿起手机，打给小镇无所事事、平时喜欢开个摩托车到处轰…轰……的一群染发青年。 — 石蒜带着刘如仙跑了几趟，办好各种相关证件，又找到剧情里帮助过她的几个好心人，以每月2500的工资、上8小时、四天假期、包饭的待遇，将她们自并不满意的岗位上挖了过来。 简单地培训过，店铺装修完毕，各式机器和工具安置妥当。 通知供货商送货上门。 花费一天的时间做好准备，于次日周末，正式开业。 第一批售卖的饮品与小吃和隔壁奶茶店的一模一样，定价也一致。 开业大酬宾，全场买一送一。 奶茶的受众主要是学生。 周末，是隔壁奶茶店生意最好的时候，每次人都多得要排好久的队。 见旁边新开的一间奶茶店，新店铺原本看着就有种干净整洁的感觉，已足够吸引人，还装修得那么漂亮，还搞活动。 是个想喝奶茶的人都忍不住。 人涌进来，挤满了不大的店铺。 大部分人都没有急着去点单，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最先购买奶茶的几人身上，看着他们喝下一口，露出惊喜的目光，说是比隔壁店要好喝十倍，然后一气喝完一杯，再干第二杯。 他们才抢着开始排队。 店里仅有的七八张桌子很快坐满，大家熟练地要求打包， 这边人满为患，那边门可罗雀，原本有意进店的几个老顾客，都被旁边客人说的“比隔壁店好喝十倍”给吸引过去。 他们请示过老板，也搞起买一送一的活动，才总算拉回些熟客，但人流量远不如隔壁。 正忙着，染发青年们轰…轰……着摩托车出现。 老远石蒜就感觉到，他们的目标是自己的店铺。 让员工们先顶着，空着两只手迎出门去。 摩托车一一停下，青年们摆出拽样，甩了甩他们五颜六色的头发，各自摸出一根烟，用自认为最酷的姿势点上。 下得车来，他们埋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被石蒜拦住。 “老太婆，”为首的青年吐出一口烟，“这是你的店？” 石蒜点头，“你们是牛初五派来的，来找茬的？” 青年们一愣。 第227章 傻儿媳24 石蒜了然的点点头，挽起袖子，“听说你们是华山派，应该武功不错的了。这样，咱们来比划下，如果你们能打赢我，我的店铺任你们处置，如果不能，你们以后都要听我的吩咐。” 她修习不出内力，但毕竟练习过招式，还记得那么几招花拳绣腿，加上活久见多，经验丰富，对付这么几个小青年不是难题。 店里的学生们好奇地看出来。 旁边奶茶店的几个员工也探头来看。 青年们捧腹大笑。 “阿姨，你会武功？” “小心些，说大话是会闪到腰的。” “这是要老笑老子好继承老子的染发剂吗？” …… 石蒜表情没有变化，直接冲过去，三两下将他们全部放倒，每一个都重重打击了麻穴，让他们一时都无法起身。 只能蜷着身躯不停哎呦。 店里的学生们发出喝彩声。 旁边奶茶店的几个员工张着惊讶的嘴，连忙进店去给老板汇报情况。 好一会，青年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 “愿赌服输，既然你赢了，说吧，要我们几个干什么？” “我这店里需要一些食材，刚好你们有车，你们就给我到附近村里去收购东西，一些水果，五谷杂粮等等的，不白干，我会给你们开工资。” 目前店里的东西品种单一，石蒜得不断开发新品，一些能从村里收购的食材，就从村里收购。 那些都是村民们种来自家吃的，绝对的绿色、安全。 听她说完工资待遇，几个青年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阿姨，你这是要请我们？” 她脑袋坏掉了吧？ 整个镇子谁不知道他们，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请他们回来吃白饭吗？ “如果你们不好好做事，”石蒜捏了捏拳头。 青年们脸上色变，连忙举手作发誓状，“阿姨，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石蒜给他们分配好任务，进入店铺继续做饮品。 牛初五听说几个青年没鬼用，冒险拨通了妇女们的电话，让她们帮忙将丈夫的注意力转移到石蒜的身上，去针对她。 妇女们也恨石蒜恨的牙痒，依言照做。 但没有用，她们的丈夫都有不少的小秘密，怕被石蒜再爆出来，根本都不敢见她的面，只能勒令自己的孩子不许再去这两间奶茶店消费。 只是孩子们嘴馋，不能来这两间奶茶店消费就去了别处，结果那店卫生不达标，闹出几个肠胃炎，打了好几天点滴。 无奈，孩子是手心宝，只能不再让他们参与大人之间的恩怨，任他们继续到讨厌的人那里去消费。 开业大酬宾的买一送一活动持续了三天，导致隔壁店的存货都放过期，被员工们打包回去喂鸡喂猪。 牛初五的心在滴血。 他又打电话请了不少人去给石蒜找麻烦，但都被石蒜轻易化解。 听说她的店推出新品，生意持续火爆，牛初五再按捺不住。 他给妇女们打电话，提出愿意给予一点经济赔偿，只求她们的丈夫不再纠缠他，让他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第228章 傻儿媳25 还有这种好事？ 妇女们的丈夫当即牢牢抓紧机会，各个狮子大开口，要的数目都在十万往上。 开店几年，牛初五是有一点积蓄，但没到这种程度，十万十万的随便就可以往外给。 那么多好朋友，也给不过来。 经过一番扯皮，确定了赔偿数目，每个三万，和牛胜天赔曲永安家人的一样。 脱身出来，牛初五直接来到店铺，和石蒜正面对线。 这时候他累积几年的老客，已经全被石蒜抢走，隔壁排队一直排到街上，他这边却只有苍蝇。 仅有寥寥的几个客人，也是实在没有耐心排队才到他这里来，但奶茶到手喝下一口后，却是跟他们吐槽不如隔壁的好喝。 气归气，牛初五还是很快想到了策略：降价，全场半价！ “老板，如果隔壁也跟着一起降怎么办？” “那咱们就再降！老子有钱，就不信她吕芬芳耗得过老子！” 降价的消息传出，确实吸引回了不少的回头客。 但隔壁店没有跟着降价，生意依旧火爆。 而且到他这里买了的客人都要吐槽不如隔壁的好喝、好吃。 来了一次就不来第二次了。 存货再次面临过期，被员工们打包回去。 几天下来，亏损不少。 牛初五不服，让员工到隔壁店，排好久队买了几杯不同的饮品，亲自尝试了味道。 当喝下第一口，美味冲击味蕾，他的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情绪，是嫉妒。 怎么可以这么好喝？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美味？ 脑子急剧转动间，一杯奶茶就此下肚，还想再来一杯。 灵光一闪，牛初五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举报吕芬芳的奶茶店添加了违禁品，食用后让人上瘾。 民警很快来了，到隔壁店采集了样品去化验。 但这事居然没有丝毫影响到她们的生意，那边还是那么多人。 牛初五伸长了耳朵，听见了吕芬芳的大嗓门，“不要慌，都是隔壁老板竞争不过我们，故意抹黑，大家一个镇的，我也有过孩子，不会这样害你们，你们要有个什么事，你们父母分分钟将我给砍死。” 可恶！ 牛初五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不仅没有违禁品，而且各方面都十分符合要求，添加剂分量极少。 石蒜得到了褒奖。 “很好，做食品的，都该向你学习。” 石蒜让染发青年们把这个事情宣扬出去，吸引来了许多成人顾客。 牛初五气，但无计可施，只能看着账上一天天的亏损，叹气。 用尽所有能想到的手段，牛初五挣扎了半个月，没能令到店铺有丝毫的起色。 他生出一个极端的想法。 但就在他泼了汽油，才掏出打火机，还没来得及点火，人就被几个染发青年给揍趴下，牢牢按在地上。 民警过来将人带走，送了进去。 他父母在外地探女儿，提前赶回来，到石蒜的店里来闹，被一对夫妻拉住，“四叔，四婶，初五进去了，我们这里有个事情需要你们帮他解决解决。” 第229章 傻儿媳26 这个女人怀孕了，是牛初五的。 “不可能，”牛四婶愤怒的眼神瞪着夫妇俩，“我家初五是好孩子，怎会和你个有老公的搞到一起！” 牛四叔没有说话，只幽幽叹气。 知子莫若父。 他捂住老婆的嘴，把夫妇俩领回家，给了打胎费加安胎费共二万。 石蒜让染发青年们把这个消息大肆宣扬出去，许多和牛初五做过朋友的妇女们心思瞬间活络。 顿时，一个接一个怀了牛初五孩子的妇女找上门。 牛四叔赔了几个，意识到不对，没再理会。 但剩下那些妇女们不甘心，凑在一起商量过后，集体以告牛初五强女干为威胁，要两位老人家给钱。 牛四叔牛四婶是又气又怕，又无可奈何，只得一一赔钱。 牛初五才进去不久，他辛苦数年攒下的积蓄，就所剩无几。 好在他的父母都有养老金，不用他养，没有受到牵连。 这期间，牛初五的奶茶店被房东提前收回，按合同赔了钱给他父母。 石蒜一直等着，在房东出现的时候即刻自隔壁过来，提出要租这个店面。 经过简短的商议，双方签下合同，石蒜多了一间店。 这店有些旧了，但各方面都还不错，石蒜直接让员工搞了大扫除，各种器具严格消毒，换上招牌，就此投入使用。 目前员工们还没有一个能独当一面，这边就只做一些简单的饮品和需要提前准备的甜点，要复杂的还是到那边去找石蒜。 地方大了，也需要几个服务员，刚好几个染发青年可以兼任，在石蒜的压迫之下，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努力工作的快乐，做起事来稳妥又利索。 一切都在快速习惯，没多久就成为了常态。 经过石蒜持续不懈的推出新产品，现在奶茶店的菜单十分丰富。 除了各种奶茶饮品，甜品，还有囊括了大家所有心头好的各类小吃。 经过先前吸引来的部分成年客人的宣传，现在店里成人客人的比例已经很可观。 当然，这些上门光顾的人，都是还没有被石蒜爆过料，或是受到爆料事件影响的。 被她坑了的那部分人，其实也好奇她店里的东西是不是真有这样美味，但心头存着对她的怨，只时刻盼望着她能倒霉，并没有过来帮衬的意思。 每天为赚钱而忙碌，石蒜也没有忘记关注外面的各种消息。 车大牛被拘留十日后被放出来，见着外面自由的阳光，即刻把民警教育他的话忘到脑后，就要去找石蒜算账。 但手臂被人揽住，熟悉的声音叫着老公，温柔地问他饿不饿，累不累。 车大牛热泪盈眶，揽住老婆就回了家。 进屋，心心念念的热饭菜不见踪影，一路柔声细语的老婆却是突然拿起扫把，将他劈头盖脸一顿打。 这十天伙食清淡，没有多少油水，车大牛都饿虚弱了，而且邓三梅有心算无心，直把他给揍得哭爹喊娘，连声求饶。 并保证不再盯着哪个寡妇，不再和别的女人牵扯，也不再去打牌赌钱，不再喝酒抽烟。 一定努力赚钱，好好养家。 第230章 傻儿媳27 直到手臂酸软，邓三梅才住手，坐于一旁的椅子，看着地上不住喊痛的丈夫，感觉心头无比畅快。 因为过于在意家庭的完整，她一直害怕被离婚，在这段婚姻里勤勤恳恳、小心翼翼，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比谁都要卑微。 车大牛好半天才站起身，指着老婆就要发作。 邓三梅眼一瞪，扫把一举，他又啊的一声缩回去，双手抱头。 怂的一批。 邓三梅脸上现出几分得意与轻视，没有察觉到此刻的自己，像极了以往的丈夫。 车大牛的父母哥嫂循声而来，看见伤痕累累的车大牛，指着邓三梅直骂毒妇，让她滚出这个家。 暗哼一声，邓三梅直接进房去收拾了换洗衣服，回娘家去了。 一开始，车大牛的心情是畅快的，但没能维持几天。 几个娃上小学，每天六点半就得起床吃早饭，他得五点多起来准备。 一天三餐，几个娃尽闹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但端上桌后只吃几口就不再动筷，过后又跟他喊饿要钱买零食。 不给就哭，闹着要妈。 学校老师不停地打电话，这个娃没交作业，那个娃上课不停地开小差…… 放学回来，他挨个揍了一顿，煮个饭的时间，娃就都不见了，纠集半个村子的人直找天黑，他们竟在山沟里摸螃蟹，累得就在那里睡着了…… 车大牛只得低声下气地把老婆求了回来。 之后，车大牛安分守己还则罢了，一有点旁的什么心思，都免不了挨一顿揍。 常年干农活的女人，身材粗壮力大如牛，发起狠来几个大老爷们都拉不住。 偏车大牛不愿意安分。 此后，邻居们对时不时传来的他的惨叫，见怪不怪。 李葱兰被曲永安的家人闹了整整三日，放弃抵抗，嫁给了植物人曲永安。 说是嫁，其实就是从出租房搬到曲永安家住，不说领结婚证、摆结婚酒，连正经请亲戚们吃一顿都没有。 像结了个假婚。 婚后不久，一家人将曲永安接回家里，自此由李葱兰照顾。 除了不分白天黑夜的照顾植物人，李葱兰还得照顾曲永安的两个孩子。 俩孩子知道她是妈妈离开的罪魁祸首，对她态度恶劣，表面上不给她好脸色，背着她还要跟爷爷奶奶告状，说她虐待他们。 李葱兰每天都被公婆给骂的狗血淋头。 身心俱疲，李葱兰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于一天早晨搭乘巴车离开，再无音信。 所有的消息中最让石蒜意外的，是曲家栋居然去骚扰牛莉莉。 据说他是半夜去的，特意避开了所有可能遇见的人。 在门外喊了几声，门被打开，一个人走出来，他迫不及待的抱过去，迎接他的却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他的手被划了一道大口子，喊痛的时候，牛莉莉的女儿尖叫出声，大喊色狼。 声音吵醒了牛莉莉和左右的租客，曲家栋被当场抓住，被民警带走，步了车大牛的后尘。 曲家栋的家人上门来闹，牛莉莉当场发飙，拿着菜刀大杀四方，砍倒一片。 此事被定性为斗殴，双方在民警调解下，由牛莉莉赔偿曲家栋亲人一应的医药费，了结了此事。 第231章 傻儿媳28 转眼，奶茶店开业一个月，石蒜按时将属于牛秋海的那份收益转入他账户。 牛秋海看到数目，大惊，实在没想到能有这么多，是他卖水果所赚的几倍。 石蒜提出建议，让他别再卖水果了，一起到奶茶店来上班，她教他做奶茶小吃。 她不是个勤快的人，每天这样长时间的在奶茶店里忙活，实在有些顶不住。 得尽快带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徒弟，她好退下来好好休息。 智力障碍的刘如仙指望不上。 而店里的员工虽然品行不错，但都不如他可靠。 她要选一个人教授真本事，还真就他最合适了。 牛秋海犹豫，他能有这么个摊位，是因为“好便宜超市”的租主是他同学，同学特意给他留的这地。 因他在这里卖水果，超市里的水果没有销路，现在都不卖了。 如果他放弃摆摊卖水果，同学肯定要把这地方转租给他人。 他去卖奶茶，万一亏损想要回来卖水果，可再找不到这么好的位置。 “你可放心吧，这店开在学校边上，学生几年一换，怎么都少不了客源，想要亏损都没那么容易。” 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牛秋海同意了，“那好，等我卖完这些水果，就过去上班。” “还卖啥卖，直接送店里面来，不用两天就用完了。” “也是，那我明天一早就带着水果过去。” — 牛秋海到奶茶店上班，牛梦瑶小朋友是最高兴的人。 以前爸爸卖水果，她有吃不完的水果，现在，则是喝不完的果汁、各种适合她的奶饮品、甜品、小吃。 她每天自幼儿园放学，奶茶店里再多人，最里面的小桌子都为她留着，才坐下，吕奶奶就给她送来好吃的，她吃完后就在那里画画、写作业、做手工。 偶尔吕奶奶得空，还会教她画画，帮她做手工。 这个以前总不喜欢她的老奶奶，原来却是画得一手好画，手工也很会做，做得比爸爸的要好十倍不止。 唯一的遗憾，是吕奶奶烧的菜也比爸爸的好吃，只可惜她不能天天吃到。 听说只有家人才天天坐在一起吃饭，如果她能和吕奶奶做家人，那就好了。 石蒜对牛秋海倾囊相授，同时暗中叮嘱于他，除非是不打算继续做这行了，否则他教徒弟都得有所保留，不能什么都往外掏。 这世上除了他的女儿和她婆媳俩，没有人值得他信任。 “我记住了，吕姨放心。”牛秋海郑重的点点头，语气认真。 他是烂好心，但不会随便将别人的东西转赠他人。 得知石蒜是累了，想休息，牛秋海学起来是格外的认真，进步也很快，没多久就能独当一面，顶替了她的位置。 石蒜得以空闲下来，在家好好的休息了一段时间。 她只有买菜的时候出去，顺便打听最近的八卦，却发现街上的人都安静了许多，只有嘴最碎的那部分人还在聊别人的八卦，给予各种不管是否合理的猜测。 当中就有说牛秋海的，说他因为老实被石蒜看上，要认他作儿子，不仅能白得一间赚钱的奶茶店，刘如仙这个傻女人也会是他的。 第232章 傻儿媳29 石蒜待牛秋海好，是对他的报答，当然也有她离开之后，托他父女照顾刘如仙的想法。 但并没有要他和刘如仙结婚的意思。 她没有逼迫正常人和残疾人做夫妻的喜好。 刘如仙是智力障碍，需要人照顾，石蒜会尽量活得久些，陪她更多时间。 到她离开，刘如仙即使还活着，估计也离死不远，到那时候，真正能照顾到她的，其实是牛梦瑶。 也不用她亲自动手做什么，只需要给请个可靠的保姆，同时替刘如仙打理下个人财产。 至于牛秋海和刘如仙之间要怎么相处，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最近小镇是太风平浪静了些，导致这些人连这样无聊的事都说得这么起劲。 石蒜认为，这是她的失职。 为了弥补，她主动找到这些人。 告诉a，b在外面上班的时候，他老婆在家里每晚做生意，赚到了多少钱，包养了隔壁的两兄弟。 告诉b，c家捡来的孩子之所以越养越像他们夫妻，是因为c不孕不育，她老公干脆找她妈偷偷生了个，再设计被她捡到。 告诉c，a家里跟着他们夫妻俩生活多年的大舅哥，其实是他老婆的前男友。 …… 这些比吕芬芳家的那点破事要劲爆得多，那些人顿时如获至宝，将事情到处去分享。 但却在半道上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议论…… 在石蒜慢悠悠提着买好的菜回家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对夫妻在大街上打起来。 场面一度失控，许多家长捂住了自家孩子的眼睛。 这次打架事件之后，小镇的人安分许多，造谣传八卦的事骤减。 随后他们有几次好了伤疤忘了疼，都被石蒜爆料教训，自此即使是改不了说人闲话的臭毛病，也不敢再造吕芬芳婆媳和牛秋海父女的谣。 吕芬芳绝逼是鬼上身了，能知道那么多他们的秘密。 惹不起。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石蒜休息够了之后，每天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奶茶店。 每次教牛秋海一样新品种。 除此外，就是教刘如仙，刘如仙一直在学习，已经学会了几样最简单的饮品怎么做。 石蒜很细致的教，她也很努力的学，一杯最简单的饮品，她跟着做上几十遍，基本都能学会。 等教到石蒜离开这个世界，她估计能把奶茶店里所有的产品给学会。 除开教两个大人，石蒜还教牛梦瑶。 她对儿童教育已经很有心得，能让牛梦瑶成什么大才不敢保证，但绝对能保证她不长歪。 至少不会恩将仇报，也不会因太过善良而吃什么亏。 时间过得很快，奶茶店生意一直火爆。 有人提议牛秋海开分店，他来询问石蒜的意见，被石蒜否了。 她懒，所以钱够花就好，不想费那么多心思去管理分店。 刘如仙是指望不上的。 牛秋海又太老实太善良，不是做生意的料，能守好这一间店就已经很了不起。 每日在奶茶店长时间的相处，并没有让牛秋海和刘如仙之间擦出什么火花。 有人好奇偷偷问过他们对对方的感觉。 刘如仙说牛秋海像亲人、像哥哥，亲切又可靠。 牛秋海则说刘如仙像小孩，什么都不懂，像他女儿一样处处要人操心。 第233章 傻儿媳30 石蒜知道这俩差距大，但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着实吃了一惊。 不过她没在意，只每晚更努力的修习内功，让自己的灵魂更加强大。 越强大的灵魂，才能支撑她在这个世界逗留得越久。 毕竟石蒜不知道，刘如仙还能活多久。 — 李葱兰一直到头发白了才回到家乡，小镇已经大变样，就像她满是沧桑的心。 自客车上下来，就见街边一个身体硬朗的老太太挥舞着拐杖，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瘦弱的丈夫，她丈夫抱头蹲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发誓，再也不去发廊了，也不赌了…… 路人围在边上看，嘻嘻哈哈的说笑，没一个上去拦。 从路人的交谈中，李葱兰知道这俩是邓三梅和车大牛，她和他们没有过什么交集，只随便瞥了眼，继续走。 “你去死吧，都老成这鬼样子，还要年轻漂亮没谈过恋爱的，人老太太不嫌弃你又穷又花心，你就该烧高香了。” 一道苍老的女声压过附近的嘈杂，传入李葱兰的耳边。 她微微一顿，认出了那满脸皱纹的老头，牛初五，当初他们也是朋友。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她继续走。 一个个熟人被遇见。 患了老年痴呆症的牛莉莉，被儿子儿媳弃养而疯癫的牛胜天，和第二任丈夫挽手逛街的曲家乐前妻…… 有人留意到李葱兰，好奇看着，猜测她是哪家久不联系的亲戚。 李葱兰没有在意，这些年她的样貌变化太大，不会有人认得她。 经过打探，李葱兰很快知道她三个孩子的下落，两个儿子都还在本村，已经成家立业，女儿则是嫁到了隔壁村。 至于曲家栋这个前夫，早几年就已经死去。 还有植物人曲永安，也死在了曲家栋之前。 顺着村民的指点，李葱兰顺利找到曲家村，找到她两个儿子的家。 她这些年一个人漂泊，潇洒是够潇洒了，但钱没存下一分，还得了病。 走投无路之下，想起家乡的三个孩子，所以回来找他们。 毕竟是她生的他们，他们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但当李葱兰和孩子们见上面，说明来意，迎接她的是他们如出一辙的冷漠，和相差不大的回答： 如果他们大富大贵，可以不计较她当初抛弃年纪尚小的他们，一走多年杳无音信，出钱救他。 但他们现在的家境最多只能算是伪小康，仅能维持还算可以的生活水平，不可能为了救她，让一家老小去吃土。 无论李葱兰如何的大哭大闹，三个孩子都没有动摇。 他们经过商议，三人一起凑了钱，将她送进了养老院。 一年后，她因病情恶化而死。 石蒜听闻这个消息，正坐在奶茶店最里面的位置给牛梦瑶的女儿讲故事。 刘如仙坐在她身边，听得比小女孩要认真得多。 来往客人看见这俩老太太，目光都不由自主多停留会。 主要是停留在石蒜身上。 作为小镇最长寿的人，石蒜早习惯了大家的打量，没有在意。 只看着和牛梦瑶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女孩儿，目光不自觉的柔和。 第234章 傻儿媳31(完) 牛梦瑶完成学业，选择回到小镇，继承了奶茶店。 之后她和中学里的一个老师相恋、结婚，先后生下一子一女。 儿子目前上初中，女儿也上了小学。 牛秋海做爷爷不到十年，撒手人寰，走得没有多少痛苦，也没有什么遗憾。 牛梦瑶伤心了好久，总算是缓过来，继续努力生活。 一个故事讲毕，上课时间临近，牛梦瑶在柜台后面催促女儿去上学。 小女孩满脸不舍的一一和大家说过再见，背上小书包离开。 “妈，我想睡觉，咱们回家去吧。”刘如仙忽然出声。 石蒜脸上现出些意外，这还没到她午睡的点，难道…… 抬头深深的看一眼没有丝毫察觉到不妥的牛梦瑶，石蒜领着刘如仙回家。 闭眼的瞬间，刘如仙整个人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脸色灰败下去，走得十分安详。 石蒜已经提前写好遗嘱，把婆媳俩的所有财产分成两份，一份捐给慈善机构，专门用于帮助智力残疾人，一份则留给牛梦瑶。 刘如仙去世，这个世界的事已了，石蒜拿出手机给牛梦瑶发送了道别短信，找了张最舒服的椅子靠好，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 这次出现于任务世界，石蒜是以本身最真实的状态，魂体的状态。 只外形受任务影响，变成了中年妇女的模样。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名叫崔亚敏的中年妇女，一个已经死去，但因执念太强而滞留于人世的魂体。 至于真正的崔亚敏，现在应该身处地府，在走投胎的流程。 入目是冷肃、寂静的公墓，崔亚敏的尸身已经化作骨灰躺在地下，墓前是她沉默不语的儿子儿媳。 夫妻俩的脸上带着沉痛与恍惚，明显是还没有完全接受亲人的去世。 良久，蒋月明拉住贺欢的手，夫妻俩一道离开。 石蒜熟练地飘着，跟了上去。 走出墓园，他们走了几百米来到公交站台，搭乘公交车回家。 他们原本有车，都卖掉换了钱救原身。 崔亚敏患的是癌症，经检查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以这个世界目前的医学水平，很难治愈。 两个年轻人当时都没有丝毫犹豫，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卖车、卖房，尽心尽力筹钱救她。 只可惜没有发生医学奇迹，钱花了，人还是没有救回来。 崔亚敏对于活着的执念十分强大，因此滞留人间，成了一道孤魂。 她对于自己的死生出怨气，无处发泄，把死亡的原因怪到了儿子儿媳身上。 觉得是他们不够尽力的筹钱，才害得她丧命。 儿子是自己生的不好怪，便把一切算在了儿媳的身上。 她跟着贺欢，寸步不离，寻找各种机会制造灵异事件，只让贺欢一个人看见的灵异事件。 贺欢被吓得不轻，一度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到处去看医生吃药。 自然是没有任何作用。 灵异事件不减反增。 日复一日之后，贺欢的精神崩溃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原身感觉解恨了，不再纠缠贺欢，一个孤魂到处飘荡，看遍了整个世界。 第235章 婆婆是魂体1 感觉此生无憾，崔亚敏准备去投胎，在离开之前想见一见儿子。 找了许久终于在精神病院找到他，却是目睹了他和贺欢一道被害。 夫妻俩一死，魂魄还处于懵懂状态，就被地府连接过来的通道引渡离开。 崔亚敏连和他们说声再见都来不及。 这间精神病院并不正经，不仅虐待病人，还干一些杀人卖器官的违法事。 贺欢进去后的遭遇并不好。 蒋月明每次来探望妻子，都能察觉到不对，但又不明白到底是那里不对。 他每次来都格外认真的观察环境，着意收集各种细节以及不寻常的地方，终于在今日撞破了精神病院的罪恶。 在他想要偷偷退走报警的时候，却是不小心暴露行踪，被抓住，软禁了十日之后，被害。 贺欢和他同时遇害。 夫妻俩的器官被摘取，通过不明渠道被送到需要的地方，进入了等待救命的人体。 崔亚敏当时愤怒交加，恨不得即刻扑上去咬死那些人。 但她灵魂不够强大，无法影响到现实，只能不停的制造灵异事件，把那些人给吓崩溃，主动报警自首。 也算是报了仇。 后来，崔亚敏下到地府，面对还没前去投胎的儿子儿媳，无比的后悔。 — 蒋月明和贺欢一身黑衣，面带沉痛，又是自这个站上的车，乘客们一看就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自他们一上来，气氛就变得沉默，几个正说笑的年轻人都下意识停止了交谈。 大部分人在面对生命的消逝时，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默默地找到空位坐下，夫妻俩下意识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熟悉的气息，感觉到了些许心安。 石蒜没有跟着上车，她飘到公交车顶部，在靠边的位置坐下，双腿搭下来，如果车里有阴阳眼，就能透过车窗，看到她半截的腿。 魂体不能长时间暴露于阳光之下，会被灼伤而变得虚弱。 但石蒜灵魂强大，早不惧太阳的伤害。 公交车一连走了几站，到了“木秋精神病院站”。 这就是蒋月明和贺欢遇害的那间精神病院。 石蒜自公交车顶滑下来，透过车窗看了眼里面的蒋月明和贺欢，朝精神病院飘去。 她其实也可以像人一样走路，但飘着感觉更轻松。 顺着大路拐个弯，“木秋精神病院”大门在望，远远看着，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萧索感。 石蒜很快飘过去，穿过高高的合金大门，进入了内部。 病人们在午睡，里面静悄悄的。 石蒜顺着剧情的记载，直奔其中一栋建筑，穿过几道门，来到了一间手术室。 手术床上躺着个失去意识的女人，一只戴手套的手握住锋利的手术刀，即将划开她腰间的皮肤。 石蒜落下去，一把抓住那只手的手腕，她灵魂强大，能够轻松影响到现实、和活人有实际的接触。 魂体没有温度。 但如果心存杀意，就会散发出冷意，杀意越浓，越冷。 握刀的医生就感觉到，有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冷意瞬间冻僵了血液，他的手失去知觉，手术刀掉落下去。 第236章 婆婆是魂体2 惊恐浮现于脸上，主刀医生看着什么都没有的手腕，渐渐浮现出一只腐烂出许多洞洞、洞里有蛆蠕动的手。 瞳孔放大，主刀医生视线顺着那条手臂往上，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眼珠子吊在眼眶外面，嘴巴裂到耳根，鼻子的位置是两个洞、蓄满了蠕动的蛆…… 双眼猛然瞪大，“有鬼！啊——” 惨叫声尖厉刺耳，旁边的医护人员一惊，扭头看来。 主刀医生疯狂拍打着那只触摸不到的手，死命抽取出自己的手，惊慌失措地冲向门口。 灯光在一阵闪烁之后熄灭，手术室位置特殊，自然光投不进来。 此刻屋内就像是倾倒了墨水，黑暗浓稠地包裹着众人，窒息感伴随着恐惧一齐袭来。 主刀医生撞上一个护士，俩人双双摔倒。 脖子上传来熟悉的刺骨冷意，主刀医生吓得大喊大叫，双手乱抓双脚乱踢。 旁边的护士躲避不及，无端被抓了几下，脸上火辣辣的痛，委屈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还好吧，需要我扶你一下吗？”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好的，谢……” 话语戛然而止，不知哪里来的光照亮了眼前的黑暗，暴露出一张腐烂的脸，那吊在眼眶外面的眼珠子和黑洞洞的眼眶，同时瞪着她。 尖叫声扯破了喉咙，护士白眼一翻，晕倒过去。 石蒜脸上恢复正常，去找下一个医护人员。 将他们一个个翻来覆去的吓唬了好几遍，全部吓晕倒后，石蒜恢复了手术室的照明。 看着晕倒地上还在抽搐的几个医护人员，石蒜觉得还是做魂体更痛快。 不用吃饭，不用穿衣，且能力出众。 不像做人，没多少好处，还弱得一批。 只可惜魂体状态没办法维持太久，长时间不做人，记忆就会慢慢流逝，待得忘记所有，魂体就会消散。 替床上的女人穿好衣服，石蒜打开手术室门，将她推出去。 一道一道的门被打开，石蒜顺利地将女病人推到外面，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带着点微灼。 外面吵吵嚷嚷的一片，医生护士们正组织午睡醒来的病人出来放风。 在无数人的注视中，病床自己移动，自屋子里出来。 病人们嘻嘻哈哈地说出各种不属于正常人的话。 医生护士们则是大惊失色。 一个资历最老的医生很快反应过来，带人上前给女病人检查过，没发现什么异常。 带着人推着病床，前往手术室。 石蒜跟在他们身后，每过一道门，就悄无声息地关掉一道。 进入手术室，几个人看见晕倒地上的同事，顾不得病床上的女病人，冲上去替他们检查。 忽然“嘭”一声响，手术室的门被关上，接着灯光熄灭，石蒜把先前做过的事重复了一遍。 这几个家伙行动力强，被吓得在屋子里到处跑，好几次踩中地上晕倒的同事。 痛醒过来，被迫接受再一次的惊吓，直至再次晕倒。 所有人都晕倒之后，石蒜打开门，将女病人推出去。 阳光洒在身上，微灼的感觉不变，病人们仍嘻嘻哈哈的发表他们的独特言论。 医生护士们脸上的惊愕却是浓郁了十倍不止。 第237章 婆婆是魂体3 又出来几个医生护士，给女病人检查后将她推回手术室。 石蒜再次跟上…… 再次出来，外面的医护人员再没有脑子都知道是出事了。 他们经过简单的商议，把才出来放风不久的病人重新锁进病房，留两个人看守外面，其余人一齐推着女病人进去。 当病床再次在没有人的推动下自屋里出来，那两个人的脸上除了惊愕不解，还多了几分深深的恐惧。 这是…闹鬼了吧？ 两个人目光交流，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表情。 围着女病人转了几圈，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又透过洞开的一道道门观察里面的手术室，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互相说了几句壮胆话，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去碰女病人和病床，直接进屋。 石蒜当然是跟上。 把这两个人也吓晕倒之后，石蒜把所有的医护人员锁在手术室，游走精神病院每一个角落，将他们虐待精神病人、谋杀精神病人，以及非法交易器官等证据收集整齐。 给各大媒体和相关部门同时发送了一份。 给前者的故意隐瞒了大部分证据，后者的则没有丝毫保留。 事件很快引起轰动，警察很快到达。 那些医护人员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苏醒，看见警察叔叔只觉得无比的亲切，抱住大腿就和他们哭诉说有鬼。 警察们无语地将他们拷住，高效而快速地完成了取证。 试图查找举报人无果，他们调取了相关专业人士暂时接手管理精神病院，带着情绪还没稳定下来的一众医护人员离开。 石蒜一一辨认接手管理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确认他们即使不是十分有爱心的人，也爱岗敬业，不会对病人们做什么，才飘走。 警察们带着人回去，当即开始审问。 被翻来覆去吓得够呛的医护人员处于崩溃，啥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很快将一切如实招来。 根据他们的口供，警察们马不停蹄地出发，去抓捕参与器官买卖的所有人。 到达的时候，发现这群人也和那帮医护人员一样数量齐全地躺在一间屋子里，满脸惊慌失措的喊着有鬼，见着他们就抱大腿。 警察们一下猜测到，是举报人来过了。 但经勘查现场之后，仍是没能找到关于这个人的任何线索。 她像是这些黑心罪犯说的，就是一个来去无踪的鬼。 没有时间关注这个，警察暂时把举报人放在一边，专心处理案件。 石蒜已经离开，开始下一步，找到了非法购买器官，以及成功接受器官移植的人。 她按照自己的评判标准，将那些知道器官来源的给好好吓了一通。 剩下的，交给警察。 今日改做的事已了，石蒜往家里飘去。 一路上，但凡有人，几乎都在议论“木秋精神病院”的事。 各大媒体收到爆料，第一时间想出各种炸裂标题，发放到各大网站。 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事，只要有手机就能收到多条推送，想忽略掉都难。 而且“木秋精神病院”一直无偿收治家里负担不起药费、或是失去了所有亲人的精神病人。 在当地名声很好，很受大家尊敬，看到是这精神病院的事，大家几乎都没有忽略。 第238章 婆婆是魂体4 没想到，这精神病院这么不干人事。 同时大家也明白了，为何他们格外热衷于收治那些没有亲人的精神病人。 为的就是如果这些人突然死去，不会引发什么关注。 “木秋精神病院”的病人，过半都是这样的孤家寡人，他们占受害者总数超过九成。 也有几个受害者是有亲人的，但家境贫寒、没有任何人脉和后台。 被精神病院精心伪装出来的自杀假象所迷惑，没有追究亲人的逝去。 许多人骂“木秋精神病院”黑心，不配为人，应该上绞刑架接受凌迟…… 特别是那几个受害者家属和曾经因为精神病院的善举而感动，捐过款的人。 因为声望高，很多人给“木秋精神病院”捐过款。 这些善款，加上慈善机构和有关部门的定时拨款，足以支撑精神病院的正常运营，以及医护人员们远远高于平均线的薪酬。 他们何至于此！ 对此石蒜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外界看来已经是很高的薪酬，并不能让他们满意，于是他们铤而走险。 哪里都有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出奇。 回到家，蒋月明和贺欢正在收拾东西。 这个家很陌生，夫妻俩搬进来还不到一个月，崔亚敏更是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这是崔亚敏病发住院后，夫妻俩为筹医药费卖掉了房子，租的房。 这期间他们轮流请假照顾崔亚敏，根本没有时间收拾屋子，乱糟糟的。 崔亚敏来自农村，没有多少文化，嫁的丈夫爱喝酒，婚后生活并不如意。 后丈夫因喝酒吐血而死，她毅然带着儿子离开老家，到城里租了房，找了份家政工。 母子俩相依为命，一直到蒋月明读完书，成为城里一所中学的老师。 他读书期间认识了出身相似，家境相近，人生经历也差不多的贺欢，两个人相互吸引，很快成为情侣。 幸运的是，毕业之后，贺欢也成为了同一所中学的老师。 俩人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数学，同级不同班。 工作数年，在双方家长的催促下，他们正式结为夫妻。 并在双方家长的资助下，在城里买了房子车子，定居下来。 此后没两年，崔亚敏被确诊癌症晚期。 辛苦半辈子没过几天好日子就遭遇这样的事，崔亚敏万分不甘。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她为自己过往一直省吃俭用攒钱、没好好享受过而后悔。 特别她所有积蓄都拿出来资助儿子儿媳了，身上没几个钱。 虽然两个年轻人一再跟她保证，怎么都不会放弃治疗，卖车卖房，砸锅卖铁，到处找人借钱……想尽一切办法都会救她。 并且他们也是这样做了。 但她在死后，还是因为无法接受而心生怨气，抵御住地府的引渡之力留在了人间。 崔亚敏不喜欢儿媳，但表面上对她还算客气，也从来不干涉到夫妻俩中间去。 她有不满也从来不说，只会摆脸色。 贺欢与蒋月明最大的不同，是她父母双全，自小家庭氛围融洽，养成了她比较没心没肺没烦恼的性格。 她从来没去深究过婆婆板着脸是看自己哪里不爽，只以为人到中年，多少有点难以避免的更年期。 心情不好很正常。 第239章 婆婆是魂体5 她不去招惹她就是了。 是以在贺欢的印象中，婆婆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所以在婆婆确诊癌症晚期后，她才那么心甘情愿的卖车卖房。 婆婆死后，她也是真情实感的难受。 虽然她的难受有一半是为了丈夫的难受而难受。 — 出租房不大的厅里堆满东西，仅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往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 卫生间在厨房里面。 除了必需的用品摆在顺手的位置，其余东西都是胡乱堆放，像极了楼下不远处的废品回收站。 蒋月明搬动大件沉重的物品，贺欢整理小件轻巧的东西。 夫妻俩各忙各事，全程没有交流，默契得就像是多年的老夫妻。 整理完各样物品，合力搞干净卫生，夫妻俩一道进入厨房。 一个淘米煮饭，另一个洗菜切菜，一个炒菜，另一个洗碗。 当极为家常的两菜一汤摆上饭桌中央，三副碗筷已经沿着桌子的边缘摆好。 蒋月明和贺欢对视一眼，同时愣住，继而脸上流露出悲伤。 “吃吧。”蒋月明首先反应过来，握了握她的手。 贺欢点点头，俩人面对面坐下。 仍是没有交流，屋子里只有餐具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却微弱，显得整个世界无比的寂静。 有种他们被独立出一个世界的感觉。 孤独、寂寥。 石蒜默默地看着，并不打算做点什么。 失去亲人的痛，终究要靠他们自己承受，随着时间过去，总能慢慢放下。 饭后，夫妻俩稍坐一会，洗漱睡下。 次日周一。 蒋月明和贺欢早早起来，搭乘公交车到学校去上课。 租房处距离学校不远，只有两站，但早高峰上班上学的人非常多，车厢里的乘客直被挤得变形，司机还不停地喊往里面走。 石蒜这次没有上车顶，跟着一道上了车厢。 她刻意收敛了气息，任身躯和一个个陌生人重叠，跟随在蒋月明和贺欢的身边。 夫妻俩面对面站着，贺欢抱着俩人的包，蒋月明则抱着她，两个人随着车身的晃动，和一众乘客整齐划一的前后摆动。 很像是大风肆虐下的植物。 石蒜站在贺欢背后，侧着身，半个身躯和贺欢重叠，另半个则和一个大妈重叠。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乘客中的两个。 这两个相貌平凡的男人，微胖那个在大妈左边，精瘦那个在大妈右边。 其中微胖男人的手正摸索到大妈的包，指间的刀片蓄势待发。 精瘦男人的手则是穿过石蒜的身躯，探向贺欢。 在微胖男人亮出刀刃，划向大妈包的瞬间，石蒜抓住精瘦男人的手，送了过去。 皮包都能轻易划开的刀片，一下将精瘦男人的手拉出一道深可及骨的大口子，手筋都割断了。 鲜血淋漓而出，剧痛让精瘦男人惨叫出声，“啊——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 微胖男人在下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划到了人，心底暗叫倒霉。 听见喊，他一脸的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地准备收起刀片。 但手腕却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高高举起。 那手中带血的刀片，像极了挑衅。 第240章 婆婆是魂体6 “是偷包贼！”距离微胖男人最近的大妈当先看清他手里的刀片，尖声大喊。 乘客们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为偷包贼伤了人而愤愤。 许多人出声谴责这种黑心的行为，车厢里一片嘈杂。 更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还有医生挤到了精瘦男人身边，替他包扎止血。 微胖男人见势不妙，顾不上害怕，轻易挣脱了那只看不见的手，挥舞着刀片叫大家让开。 有精瘦男人流血的手在前，乘客们都不敢拦他，激发出身体的最后一丝潜力，硬是挤到一边，让出了一条通往车门的道路。 司机也怕微胖男人伤着乘客，配合着将车停下，打开了车门。 嘴边浮现一丝轻蔑的笑，微胖男人用余光瞥了眼敢怒不敢言的精瘦男人，大步而去。 大家看着他嚣张的背影，很想扑上去按住了揍一顿，但都不敢。 唯有石蒜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门口就在眼前，只差最后一步。 微胖男人心底生出丝丝得意，迈出了这一步。 石蒜也在同一时刻出手，一脚踹在了他的膝弯处。 在一车乘客的注视下，微胖男人迎面扑倒下去，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乘客们连声叫好，靠近车门的几个乘客跳下去，将人给控制住。 这几个热心群众押着微胖男人，和受害者精瘦男人一道留下，等待警察的到来。 石蒜也留下了，盯着精瘦男人。 公交车继续向前。 乘客们议论着这事，为精瘦男人的遭遇而唏嘘。 无缘无故被伤实在可怜，但也正是他被伤，才揪出了偷包贼。 这伤挨得，也算是还有那么一丝丝价值。 警察到来。 其中一个认出精瘦男人，是他们正在找的公交色狼。 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警察们一下都笑了，偷包贼因误伤了色狼被见义勇为，真是好事。 几个热心群众这才知道精瘦男人不是好东西，对他再无同情，只觉得活该、报应。 胖瘦两个男人一同被带上银手镯，押上警车离开。 满意的点点头，石蒜飘向蒋月明和贺欢教学的中学。 夫妻俩自公交车上下来，感到一身轻松，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短短路途上的遭遇冲淡了些他们的悲伤，两个人也谈论着刚才的事，前往不远处的学校。 开始了他们新一天的教学工作。 第一节两个人都有课。 石蒜旁观了一会蒋月明上课，守在了贺欢的教室外面。 两个人业务能力过硬，讲的课都不错，有心向学的学生们都听得很认真。 而之所以待在贺欢这边， 下课铃响起，贺欢刚好讲完，微笑着和同学们说再见，离开了教室。 学生们各自活动。 两个女生左右包抄了一个瘦弱平凡的女生，一个揽肩，一个抱腰，笑着说，“何筱欣，走，咱们一起去上厕所。” 名叫何筱欣的女生一脸抗拒，比着手语无声的拒绝。 但两个女生态度强硬，且又都比她壮硕，她还是被拖曳着离开了座位。 临出门时，两个女生回头，笑得意味深长地喊一个男生的名字，那个男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第241章 婆婆是魂体7 看着他们离开，几个学生脸上浮现出些担忧与纠结，坐立不安。 更多的学生没有留意到不对，兀自各做各事。 何筱欣被两个女生带离教室，带到了楼顶摆放杂物的小屋。 那个男生跟在她们后面，石蒜跟在他们后面。 两个女生一把将何筱欣推到空地上，那片地方格外干净，不似别处都积了厚厚的灰尘。 居高临下俯视着无措的她，个子更高的女生露出邪恶的笑，“我今天想知道男人是怎么让女人怀小孩的，林语乔你呢？” 个子稍矮的女生双眼亮起，笑得同样邪恶，“听起来很有趣，我也很想要知道呢。” 无视何筱欣无助摆动的手和脑袋，她们同时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男生，“谭言，你过来，和她一道表演给我们看。” 谭言愣住，“我，可是我不会呀。”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在我爸的电脑里看过一点，”高个女生笑得越发邪恶，“听说这是很美的事，便宜你了。” 谭言皱眉，直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好，但又不敢违逆两个女生，犹犹豫豫地走上前。 林语乔自暗袋中取出手机，“等一下，可不能忘记了录像。” 等她举着手机找好角度，高个女生眼中现出一丝残忍与冷漠，走向弱小无助的何筱欣。 没有留意到何筱欣被碎发遮挡的眼底，渐渐滋生出怨恨与狠辣。 石蒜摇头叹气，飘上前挡在何筱欣前面，朝高个女生露出变化后的恐怖面容。 黑洞洞的眼眶，碎裂流血的脸，还有一条吊出来长长的舌头。 双方距离近得，快要脸贴住脸。 高个女生尖叫一声，扭头就往楼下跑。 明明下脚处有一阶楼梯，她却是诡异地踩空，滚落下去。 “张茗！” 林语乔和谭言惊叫一声，就要追下楼梯去扶人。 石蒜一人推一把，帮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和张茗会合，同时压在了她的身上。 张茗发出了堪比杀猪的惨叫。 贺欢和蒋月明刚好自底下走过，听见动静，脚步一顿，快步走上来。 认出这是贺欢班上的学生，夫妻俩忙把人扶起来，关切地询问他们伤着了哪里没有。 张茗回头看了一眼，满是痛苦的脸上掠过一丝恐惧，嘴上却是说道，“老师，是何筱欣，是她推我们下来的。” 林语乔和谭言怔了下，“异口同声，对，就是何筱欣推我们下来的。” 何筱欣正愣神，听见动静，自地上起来，走到楼梯口，朝两位老师比划着手语解释。 “你还敢辩解！”张茗凶狠地打断她，“别以为是哑巴就了不起，就所有人都得让着你，做了坏事也能轻飘飘的揭过去，贺老师和蒋老师可不是你爸妈，才不会惯着你！” 说完，她扭头看着贺欢和蒋月明，“贺老师，蒋老师……” 不等她把话说完，石蒜来到林语乔躺在地上的手机旁边，找到一个以前的视频，音量调至最大，播放。 “你个贱货，你爸是贱货，你妈是贱货，所以生下你个死哑巴也是贱货！”张茗恶毒的声音伴随着掌掴声自手机里传出。 第242章 婆婆是魂体8 现场一静。 贺欢和蒋月明对看一眼，脸上同时浮现出凝重。 他们的成长环境算不得十分好，虽然不曾亲历校园霸凌，但都有同学受此伤害，对此记忆深刻。 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三个学生大惊失色，张茗的脸色最差，痛都顾不得了，朝手机扑过去。 贺欢拉住她，蒋月明更快一步地上前，捡起手机。 视频记载了何筱欣受欺负的经过。（因数次吞字所以这里不能有任何描写） 这样的视频手机上还有几十个。 .... 完了。 三个学生面面相觑，不敢再看贺欢和蒋月明，低下头去。 何筱欣则一屁股坐下去，泪流满面。 贺欢和蒋月明交流了下目光，由贺欢开口说，“四位同学，现在跟老师到教导处去走一趟。” 夫妻俩默契地让到一旁，示意三个学生先走。 张茗，林语乔，谭言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走下楼梯去。 拿着林语乔手机的蒋月明跟在他们后面。 贺欢则走楼梯上去，抱住哭泣的何筱欣柔声安慰，表示老师一定会为她做主，揽住她的肩跟在了丈夫身后。 夫妻俩任教的学校是本地最好的中学之一，因为管理严格，从未出过霸凌事件。 有欺负同学的，跟老师一报告，老师打电话给家长，家长给整几个培训班，都不敢再继续。 这也是何筱欣不会说话，自小就受欺负，性格自卑懦弱，不敢找老师。 听说出了十分严重的霸凌事件，所有校领导齐聚教导处，个个严肃。 在看过林语乔手机里的视频之后，大家脸色都变得沉重。 这绝对是建校以来，最严重的霸凌事件了。 由两个男老师看住三个施害者，让贺欢把何筱欣带下去好好安慰、开导，校领导们就此事开了个会。 会上，大家一致赞同对三个施害者处以开除的处罚并报警。 定下处理方式，又商讨了关于后续要如何杜绝这类事件的发生。 在校园所有隐蔽的地方加装监控摄像头，务必做到不留死角，请多几个保安，时刻留意监控。 组织老师+学生的巡视队伍，不定时查看厕所、寝室等私密地方，争取尽早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加强学生对老师的信任，给他们长辈般的关怀，让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知道来找老师。 …… 校领导们开完会，先打电话通知了何筱欣的父母，再打电话报警，后打电话通知三个学生的家长。 何筱欣的父母是本地人，衣着普通的他们给人一种老实巴交的感觉。 见着女儿一把抱住，哭得说不出话。 良久，他们冷静下来，听闻了事件的详细经过和处理方式，握住几位校领导的手直说谢谢。 几位领导都不好意思，一再表示是他们失职，才让何筱欣同学受了委屈，受不起他们的道谢。 何筱欣父母则认为，哪里都有老鼠屎，他们已经做得很好，特别是这么快就给出了让人满意的处理方式。 第243章 婆婆是魂体9 两方说着话，各自态度谦虚，谈得十分顺利。 警察到来，何父何母陪着女儿做完笔录，把她领了回去。 他们跟学校请了假，准备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一家三口离开。 石蒜拿起林语乔的手机，给每个视频的何筱欣打上码，把视频发到了各大网站。 警察给那三个学生做笔录。 他们的父母赶到学校，听闻事情经过，只说不信。 “我们家孩子是好孩子，自小到大都很乖，这是街坊邻里都知道的，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当他们看到视频。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家孩子那么乖，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不然班上那么多学生，为什么偏偏这样对她？” 当得知警察已经做完笔录，三个乖孩子说出了欺负何筱欣的原因。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看她不爽，她整天一声不吭装可怜的模样欠揍极了。 没有，她没有对我们做过什么，她就一胆小鬼，哪里敢？ 被发现就被发现呗，有啥好怕的，我们都还是只是孩子。 …… “哎呀，孩子总有淘气的时候，不碍事的，我们领回去好好教一教就好了。” 当被告知三个学生不用进去喝茶，家长们脸上流露出了得意。 但听说要赔偿精神损失费，个个拉下脸去推三阻四。 在警察一番教育之下才同意赔偿。 到最后，得知学校的处理，更是直接大闹。 “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只是这玩笑开得大了些，何至于此！你们是收了那哑巴家里的什么好处，要这样针对我们！” 石蒜发完视频，就窝在隐蔽处，举起了林语乔的手机，把几位家长的每一根汗毛，每一句话都录得清清楚楚。 撒泼打滚，没有丝毫作用。 几位家长被警察连同他们的孩子一同请出了学校。 这些家长不服气，继续闹，最后被警察请回去喝茶。 石蒜把视频编辑好，发到了网上。 之所以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原剧情里的他们实在过分。 那时候崔亚敏没有插手这个事情，何筱欣暴发。 三个学生喜获医院一月游。 他们的父母各种闹。 到最后，何筱欣一家离开这座城市，远走他乡，事情才结束。 视频不会那么快引起关注，最近大家都在关注“木秋精神病院”的事。 因为关注的人太多，影响太大，且案件本身证据确凿，犯人也都对他们做过的一切供认不讳。 很快定案。 “木秋精神病院”一众医护人员，全去了该去的地方。 投胎的投胎，喝茶的喝茶。 待张茗三人的父母喝完茶出来，发现满街都在议论，他们和他们孩子做过的事。 无论去到哪里，街上的人都看着他们。 神色鄙夷，目光不善。 在他们经过时，街边一些店铺里的员工还往他们身上泼水、扔垃圾。 还骂一些听了令人耳朵疼的话。 …… 三人的父母气的肝疼。 该死！ 是那个王八蛋把事情捅了出去！ 他们腆着脸寻求警察的帮助，最后发现，视频是由林语乔的手机拍摄并上传。 那个时间点，没有任何人碰过那个手机，且上面除了张茗三人和蒋月明的指纹，再没有别人的。 第244章 婆婆是魂体10 根本找不到始作俑者。 张茗三人的父母气愤、恼怒、跳脚，但无济于事。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打开门看到的是满地零食包装袋和汽水瓶子，乱糟糟的无处下脚。 而他们闯出这一连串祸事的乖孩子正坐在卧室的电脑前打游戏，戴着耳机十分投入，嘴里不停骂着各种他们听不懂的话。 火一下子冒上来，三对父母默契地冲进房，为他们的乖孩子表演了一场男女混合双打。 三个乖孩子习惯了父母的溺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选择了以牙还牙。 表演进入白热化。 太过投入的父母们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门铃声急促响起，他们才恢复理智，看着蜷缩地上不再嚣张的乖孩子，心头的火气总算降了下去。 透过门铃看出去，竟是几位警察等在外面。 心底生出不妙，三对父母磨磨蹭蹭许久，还是只能将门打开。 三个乖孩子喜获父母赠送的医院一月游。 他们的父母则再次被请进去喝茶。 当在老地方碰见另外两对父母，知道他们同样的遭遇，他们脸上一时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警察们则是一脸严肃，这事也太巧合了。 三对父母回到家，选择做同样的事，然后他们先后接到报警，上门去请人。 怎么看怎么像是人为设计。 石蒜表示，她只是请好心人帮忙报了警而已，那些家长怎么对待他们的乖孩子，可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再次喝完茶出来，街头巷尾议论的事又换成了别的。 但大家见了他们，仍是先前的态度。 回到家，面对更乱、有如垃圾场的家，面对自医院回来瘦了一圈的乖孩子，他们好歹是忍住了没再动手。 收拾干净屋子，他们想要让生活恢复以往的平静和乐。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闹腾，他们的工作丢了，人也出名了，根本都找不到新工作。 没有工作就养不起家。 而且还没有愿意接收他们乖孩子的学校。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卖掉房子、车子，带上孩子到远离这里的城市去生活。 三方各不不在一座超市，还特意断了联系。 “他们真的爱孩子吗？平时溺爱孩子过甚，动了真火的时候又下手那么狠。” 自公交车上下来，贺欢和蒋月明边走，边讨论张茗三人的父母。 “应该是爱的吧，只是相比于孩子，他们可能更爱自己。” “唉，”贺欢叹气，“希望经过这许多事，他们能受教训，学会该怎么去和孩子们相处。” “但愿吧。”蒋月明对此不抱多少希望。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正走着，忽然一顾无形的力量撞开贺欢，把她直撞得扑入丈夫怀里。 紧接着，自空中忽然砸落一个玻璃杯，响声清脆，玻璃碴子四处飞溅。 “好险！” 夫妻俩后怕。 探头朝上望去，一个女人正好伸出脑袋，“很抱歉，我一时没看好孩子，你们等等，我现在就下去。” 想想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夫妻俩都不打算等，快到上课时间了。 托旁边店铺的老板娘帮忙转告一声，他们继续前往学校。 第245章 婆婆是魂体11 “月明，刚才有谁推了我一下。”贺欢十分肯定的说。 蒋月明愣住，“怎么说，我刚才根本没看到有人，我还以为你是崴脚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确确实实是有人推的我。”贺欢摇着头，满脸的迷惑。 蒋月明想说什么，夫妻俩已经来到校门口，遇见了和父亲摆手无声说再见的何筱欣。 这期间，她每隔几天去见一次心理医生，积极配合对方的开解与疏导，心理状态在慢慢好转。 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恢复完全健康的心理。 见到夫妻俩，父女俩各自问好，朝他们现出灿烂的笑。 和何父寒暄几句，道别，夫妻俩和何筱欣一道进入了校园。 次日周末。 蒋月明和贺欢睡到自然醒，起床煮过早饭吃下，一道出门去买菜。 才打开门，看见一对夫妻抬着一件大包裹走过来，隔壁房门大开，里面随便摆放着几件包裹。 明显是新搬来的邻居。 见着蒋月明和贺欢，那对夫妻眼一亮，那个女人开口说道，“好心人，来搭把手，我们刚搬来的，对，就在你们隔壁。” 蒋月明和贺欢对看一眼，觉得只是搭把手的话，问题不大，于是走上前去。 不料，在他们帮忙抬住包裹之后，那两夫妻却是忽然撒手，“就麻烦你们了哈。” 拍拍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那里电梯门的旁边，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包裹。 眼中同时浮现不悦，但蒋月明和贺欢都没有发作，还是帮他们把包裹搬进屋去。 转身出来的时候，那对夫妻搬了另一件包裹走来，还想如方才那般让他们接手。 蒋月明摆手拒绝，“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帮不了你们太多。” “诶，只是搭把手而已，不占你们什么时间，而且你们不是老师吗，今天又不用上课，能有什么事？”那女人尖声说道。 “就是，大家邻里邻舍的，互相帮助不是应该？”那男人接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老师的？”贺欢皱起眉来。 “问房东呀，他说你们搬过来也没几个月呢。”女人笑得熟稔。 他们直把手里的包裹往两个人的方向递，不断用表情示意夫妻俩快点接手。 蒋月明和贺欢不为所动，贺欢直接不想再说话，蒋月明则语气冷淡，“很抱歉，虽然今天不用上课，但我们有别的事。” 那对夫妻顿时变了脸，眼中透出怨恨，直接堵在了走道中间。 “不就是搭把手，能耽误你们多少时间，大家一起出力，不用几分钟就搬完了。” “就是，邻居有难都不帮一把，你们也太冷漠了。” 蒋月明和贺欢对面的房门被打开，一对男女探出脑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听完事情经过，他们瞥了眼蒋月明和贺欢，“不就是搭把手，真不算什么事……” “那就请你两位好心帮帮他们吧，我们真有事。”蒋月明打断了他们的话。 抬包裹的夫妇也转脸看着他们。 那两个人愣了下，同时缩回脑袋，啪地将门合上。 走道上两对夫妻继续对峙。 第246章 婆婆是魂体12 石蒜穿过他们的包裹走过去，走到电梯旁边，将一个个包裹堆叠起来，一股脑的推至楼梯口，推下去。 大大小小的包裹顺着楼梯滚动，发出一阵霹雳哐啷的声音，停在了拐角处。 拍拍手往回走的时候，正好迎面遇上那对夫妻。 他们黑着脸，嘴里骂骂咧咧。 刚才正堵着蒋月明和贺欢不让走，没成想一回头，就发现这边的包裹不见了。 不得不过来查看。 蒋月明和贺欢跟在他们后面，满脸的无语。 待看见自家包裹各有凹陷地堆积在楼梯拐角，那夫妻俩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哭天抢地地飞扑下去。 蒋月明和贺欢好奇地跟上，探头看了一眼，就摇着头收回视线，转身进入了电梯。 这夫妻俩如此为人，一定得罪了不少人，这应该是报应来了。 这与他们无关，他们要做的，还是在以后尽量远离这俩人。 买了菜回来，那对夫妻正在通道里和警察闹，“什么，你说是我们自己把包裹推下去的？” “根据现场的痕迹，只有你们夫妇的脚印来到了楼梯的边缘。 你们邻居夫妇的，只来到了这个拐角。 这个距离，无论他们怎么伸长手臂，都不可能把包裹推到这个位置，再推下去。 如果真有人动了你们的包裹，只能是你们自己。” 警察一脸的平静中透出威严，语气没有起伏。 “可是，我们图什么呀？”那女人瞪着眼，气得呼吸紊乱。 住蒋月明夫妇对面的那对夫妻在一旁看热闹，一人一句插嘴说， “很明显，你们怨恨他们不帮你们搬东西，用这法儿污蔑他们。” “以为这里没有监控就天衣无缝，没想到警察叔叔英明神武，轻易识破你们的诡计。” “人家不愿意帮忙就这样，真不知道该说你们蠢还是该说你们坏。” “又蠢又坏呗。” “你们闭嘴！” 那夫妇俩气得头顶冒烟，瞪过来的时候，却是看见了提着菜回来的蒋月明和贺欢，不由得更气。 骂着各种脏活就冲上去，要找他们算账。 石蒜飘上来，一脚一个将他们绊倒，两个人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痛得满心憋屈。 蒋月明和贺欢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他们都看到了，那两个人都是被什么绊住脚才摔的，至于是什么，他们却是不知道了。 那两夫妇爬起来，还要找蒋月明和贺欢的麻烦，警察上前来拦住他们，将他们带了回去。 一直到他们进入电梯，还能听见他们不屈的叫声，“没有，我们没有报假警……” 蒋月明和贺欢摇摇头，提着菜回家。 “两位，”关门的时候，住对面的夫妇快步上来，那个丈夫强势地推门，“你们是第x中学的老师是吧，我们有事找你们。” 蒋月明皱眉，“什么事？” “让我们进去先，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妻子也来推门，蒋月明差点没顶住，幸得石蒜帮了他一把。 只觉得压力大减，蒋月明轻松将门板合上大半，留下不大的一道缝，“家里乱，不好请你们进来，有什么在这里说就好。” 第247章 婆婆是魂体13 那夫妻俩不放弃推门，但推不动，唯有回头打量了眼，压低声音。 “老师，我们家孩子，想转到你们学校，能帮帮忙吗？” “放心，我们不让你们白帮，事后必有重谢。” 蒋月明有些无语，“很抱歉，这个我们帮不上，要转学过来，还请你们通过正规渠道。” “老师，我们问过了，别的一切都好说，但需要考试……” “据我所知，考试不会很难。” “学校方面也是这样说，但我们家孩子上的那学校不会教，他最近成绩下滑得有点厉害，通过考试的把握不大。” “可以给他报学习班，请家教，把成绩提升上来。” “这也太麻烦了。” “那你们的意思是？” “你是学校里的老师，一定有办法接触那试卷的吧。” “这是违法的事，我们不会做，”蒋月明板起脸来，“想让孩子读好学校，认真督促他功课比弄这些歪门邪道要好的多。今天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当你们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话，希望你们也不要再提，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说完不顾他们难看的脸色，将门完全合上、锁好。 那夫妻俩看着无情合上的门，脸沉下去。 “居然一点商量的机会都不给，是看我们租房住，觉得我们寒酸，给不起多少好处吗？” “一定是这样，连门都不让咱们进，他奶奶的，他们也租房，还看不起我们，什么东西！” “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也是，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恨恨地看一眼紧闭的门，这夫妻俩转身回屋。 石蒜穿过房门出来，跟在他们身后进屋。 这俩人商议了一会，决定举报对面的教师夫妇。 就举报他们收了好处不办事。 看他们被辞退之后，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上网查到举报电话，男的念号码，女的拨号。 不等电话接通，石蒜一巴掌打过去。 “哎呦，”女人手上一痛，手机跌落地上，屏幕碎成蛛网，熄灭下去。 “怎么毛手毛脚的，”男人抱怨着捡起手机，按了几下，没反应，“这就坏了，一千块钱真不耐用。” “老公，有人打了我一巴掌。”女人摸着红了的手背，声音委屈中透着惊恐，“你看，我的手。” 男人眉头紧紧皱起，“怎么回事？这屋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 “不知道，那人的手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她顿住，眼中浮现浓浓的惊惧，“咱们，咱们屋里是不是进来什么脏东西了？” “别乱想，”男人白了她一眼，默念几次查到的号码，用自己的手机拔号，“现在是白天，啥脏东西敢出来？” 石蒜给了他一脚。 男人手上剧痛，手机脱手飞出两米远，屏幕碎裂，熄灭下去。 看着慢慢肿起的手，男人额角跳起青筋，眼底冒出怒火。 他猛地转身往厨房走去，女人连忙跟上。 没多久夫妻俩各拿一把菜刀冲出来，对着空气一顿劈砍，边砍边满脸凶悍地骂各种脏话。 石蒜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直到他们累得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第248章 婆婆是魂体14 “老公，你说那东西走了没有？”女人靠着男人，眼带惊恐地扫视着屋内。 “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走了。” 夫妻俩把刀放好，出门去买手机。 石蒜飘着跟在他们身后。 在手机店磨了店员三个小时，夫妇俩以满意的价格买到新手机出来，继续打举报电话。 先前一幕再次重演。 感受着手上的痛，看着地上碎屏的手机，女人恐惧得哭出来，“呜呜…老公，那东西没走，它还跟着我们……” 男人此刻也感觉到了丝丝恐惧，还是强行撑住了，“看来刚才的办法不管用，咱们去找个懂行的试试。” 他们是外地来的，第一次在外面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哪里有懂行的，最后只能到天桥去找摆摊的。 不知啥时候起，这里摆摊的全成了十分漂亮的年轻女人。 找了个生意最火爆的，排了好久队。 “你们那之前，做什么事了？”漂亮的年轻女人板着脸问。 夫妻俩如实告知。 “你们这是诬陷，”漂亮女人摇头，“难怪脏东西找上门，你们的心脏了，啥东西不来找？” 给了他们一把符，“屋子但凡有口的地方都贴一张，余下的，一张贴身带着，一张烧了混水喝下，一张烧了和桃枝、艾叶混水洗澡。” “大师，下水道口和厕所要贴吗，怎么贴？”女人紧紧攥住符，感觉到了些安全感。 漂亮女人翻了个白眼，“不用，脏东西最怕脏东西，如果你们不放心，上厕所的时候在屁股上贴一张。” 谢过大师，肉疼地付过钱，夫妻俩走下天桥，才发觉时间居然已经来到了下午。 随便找间快餐店填饱肚子，跑了许多地方总算弄到柳枝和艾叶。 待到家，天已经黑下来，夫妻俩忙不迭地贴符，喝符，洗符澡。 热水一遍遍冲刷身躯，带走一天的疲倦，夫妻俩同时闭上眼，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待他们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漆黑。 “灯坏了吗？” 女人熟练地摸向开关，却触到一只冰凉的手，“啊——” 猛地跳起，整个挂在了她丈夫的身上。 她身材比较高壮，分量十足。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没有撑住，滑倒在地，夫妻俩摔得脑花震荡，眼前金星乱舞。 好容易缓过来，相互搀扶着起身。 黑暗中亮起微光，他们下意识地看过去，见着了一道飘着的人影。 长发白衣，脸上五官的位置被线缝住，流出一道一道黑红色的血。 眼睛位置的线忽然崩开，跳出两枚布满血丝的眼球，和黑洞洞的眼眶一道盯着他们。 “啊！！啊！！！” 女人死死抱住身旁的丈夫，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男人却是一把甩开她，手忙脚乱地打开卫生间门，冲了出去。 黑暗中，他撞上各种东西摔了不知多少次，终于摸着出租房门，逃了出去。 门外，七八个邻居正准备扣门，被吓得齐齐后退几步。 看清男人的模样，女人们同时扭过头去。 有个女人多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第249章 婆婆是魂体15 “我说兄弟，半夜三更的你这是…遛鸟吗？” 一个大叔叼着烟，声音有些含糊。 其余几个男性笑出来。 男人反应过来，忙捂住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也没那么害怕了，但声音还是颤抖，“屋里，我们屋里，有，有鬼。” “男鬼女鬼呀？”一个男性问道。 “女鬼。” “刚才的尖叫就是女鬼发出来的？”叼着烟的大叔接了句。 大家哈哈大笑。 男人愣了下，“那是我老婆，对了，老婆，我老婆还在里面！” 他转身要进屋，看着黑漆漆一片安静的屋子，又顿住了。 叼烟的大叔一脸无语，一把推开他走进去，按亮了门边的电灯开关。 光亮驱散黑暗，男人感觉没有那么怕了，在邻居的陪伴下走进屋。 随便扯了块布解放双手，男人直奔卫生间。 他心心念念的老婆正倒在地上，四肢一下一下的抽搐，双眼无焦距地注视着天花板。 “老婆！”忙取过浴袍包住人，扶起来。 抓住肩膀晃了好久，女人才回魂，抱住丈夫呜呜呜的哭，边哭边埋怨他居然抛下她一个人。 “啧啧，你们夫妇这是动静太大，打扰到人女鬼了吧。” 邻居们涌进来，看着卫生间里的混乱，表情怪异。 男人白他们一眼，“什么动静？不过是洗个澡，你们这些人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见他们明显不信，男人懒得多说，扶着老婆到客厅沙发上坐好，跟她解释他方才没有抛下她的意思，先走一步只是为了搬救兵。 邻居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女鬼，倒看见了那些符纸。 “这屋里贴这么多符纸，哪个女鬼进得来呀，我看是这夫妻俩心里有鬼。” “有道理，他们肯定是做了啥亏心事，租房前我可是多方打听过，这栋楼从来没发生过不吉利的事。” “也有可能是他们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带回来的女鬼。”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说来说去都是这夫妇俩做了不好的事。 男人现在不怕了，只觉得烦，见老婆的情绪稳定下来，给那些人下了逐客令。 送走邻居，夫妻两个面对着安静的屋子，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女鬼的模样。 紧紧抱住对方，蜷缩在沙发上，男人还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把音量放到最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鬼没再出现。 这夫妻俩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梦中感觉越来越冷，两个人越抱越紧…打个哆嗦，苏醒过来。 屋里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电视还在播放，满屏的雪花折射出并不明亮的光线，隐隐照亮屋内。 眼前飘动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扫得他们的皮肤痒痒的，还有液体滴落他们的头顶和身上，带来透骨的凉。 夫妻俩迷迷糊糊地抬头，同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鬼脸，对方的两颗眼珠吊下来，静静注视着他们。 被缝住的嘴巴和鼻子不断沁出黑红色的血液，低落到脸上，冰凉、刺骨。 嘴巴张到最大地发出惨叫，夫妻两个着急忙慌地起身，冲向出租房门口。 第250章 婆婆是魂体16 石蒜封住了门，没让他们出去打扰到别人休息。 这夫妻俩出不去，唯有在屋里到处躲藏，但根本无处可躲。 每次他们都以为自己安全了，女鬼都会以他们想不到的方式和角度出现，吓得他们喊破了喉咙，最后晕倒。 天亮之后，回想起昨晚被鬼追了半夜，精疲力尽的夫妇俩气愤地离开出租房，去天桥找美女大师算账。 “别乱说话，我可不是骗子，符纸不起作用，那是女鬼不愿意放过你们，要和你们不死不休。” “啥？让我把那女鬼灭了，我为啥要灭她？她并没有伤害无辜的人，可见是一只好鬼，我不帮她，都是看在咱们都是人类同胞的份上。” “解决办法呀，有，你们试试搬走看管用不，如果不管用，我建议你们还是一根绳子吊死吧，兴许还能变个厉鬼，把那女鬼狠揍一顿。” 夫妇俩气得直骂脏话，拍着桌子要美女退钱。 一群墨镜西装男冲过来，架起两个人扔到了天桥下，不让他们再靠近那美女半步。 看着这群人雄壮的体魄，这夫妻俩不敢再闹，打电话把闹着去了同学家小住的儿子叫回来，搬家。 听说他们因屋子闹鬼而搬走，大家纷纷嗤笑。 “这俩大概是在卫生间里玩大了，磕着哪里把脑袋磕坏了，出现了幻觉。” “就是，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要真有，早被抓起来切片研究了，还让他们胡乱出来吓人。” “我看这就是他们找的借口，毕竟大家都知道了他们在卫生间里的事，再住下去也太丢人了。” …… 蒋月明和贺欢也听说了这事，没有理会。 他们都不喜欢这对夫妻，只想着走捷径，不去好好督促孩子学习。 他们继续着学校与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没几天，新搬来的邻居夫妇喝完茶回来，与蒋月明，贺欢在电梯里相遇。 他们看见这气质斯文的夫妻俩就来气。 那女人故意去踩贺欢的脚，男人则是用手肘去撞蒋月明。 电梯里除了他们四个，还有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硕男人，牵着一条可爱的小狗狗。 那女人一脚下去，不知怎的居然踩到了小狗狗，小狗狗狂吠一声，吓得她连忙收脚，然后那小不点狗就狠狠咬了她一口，逃到了主人的脚边去告状。 她丈夫的手肘，更是撞到了那高大男人的腰，疼得对方“嗷”一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小鸡儿似地提起来。 “你们一个踩老子的狗，一个顶老子的肾，很嚣张嘛。” 夫妻俩连忙堆起笑脸，各种道歉认错，并说明这只是误会，他们要针对的不是他。 “不是我，你们是要欺负这两位老师？” 夫妻俩想说不是欺负，但男人不给他们机会，按停电梯把他们扔了出去。 “你们都没有孩子要上学的吗？居然欺负老师，滚！以后别让我在这电梯上看到你们。” 电梯门合上，这壮硕男人对上蒋月明与贺欢的目光，朝他们露出了憨厚的笑，若无其事地抱起小狗狗，确认它没有伤到，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第251章 婆婆是魂体17 “我刚才看得很清楚，那女人是要踩我的脚，但她的脚落到一半，却是莫名其妙地换了个方向，踩中了狗。” 回到家，贺欢一脸疑惑地说起方才电梯上的事。 蒋月明：“那个男人也是要撞的我，半路忽然变换的方向。” 夫妻俩陷入沉思，都想起了前几次类似的事。 石蒜在这屋里待了一会，任由他们去想，穿过墙壁来到了旁边的屋子。 她能影响到现实，是避免不了被发现的，这点她一开始就清楚。 被两个年轻人察觉她的存在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她总不能一直制造灵异事件，那样对他们的影响更大。 新邻居夫妇俩已经爬楼梯上到来，正一脸猪肝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呼呼喘气。 厅里胡乱摆放着包裹，他们刚搬家就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还从来没有哪次搬家，像这次这样折腾人。 感觉自从碰上隔壁这对教师夫妇，就接连倒霉。 越想他们越气。 决定要做点儿什么。 讨论了一会，女人忽然捂住肚子，“我去拉个屎先。” “诶，”男人拦住她，双眼闪着兴奋的光，“你拿个什么东西把屎装好，咱们扔他们门口去。” “好的呢。”女人眼睛亮起，高高兴兴地去了。 很快用旧脸盆端着一大坨走出来。 老远男人闻着味，脸即时绿了，“你吃的啥，怎么这么臭？” “屎不臭难道还香咩？”女人白了他一眼。 石蒜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 剧情里的他们，也是这样对待蒋月明和贺欢，手段一点都不高明，但很恶心。 还好魂体状态没有嗅觉，不然石蒜怕是忍不住即刻动手。 捉了几只蜘蛛，在夫妇俩端着旧脸盆刚走出门，就把蜘蛛顺着他们衣领扔进去。 并把房门关上。 察觉到身上痒，他们放下脸盆，打算互相查看怎么回事。 但石蒜没给他们这个时间，脸盆一着地，就一人一脚将他们放倒，揪住后衣领，在他们凄厉的惨叫声中，将他们的脑袋先后按进脸盆里去。 臭味直冲大脑，两个人被熏得头昏脑涨，想进屋去清洗才发现门被锁上打不开，唯有不停用衣袖擦拭着脸，一边狂吐口水。 对面的门被打开，一对小情侣探出脑袋。 愣了几秒，他们年轻的脸上同时流露出兴奋，举起了手里的手机。 其余房门先后打开，走出一个个邻居来查看情况。 “我去！居然真有人好这口！” 所有人同时愣住，发觉到小情侣已经举着手机从房间里出来，也纷纷摸出手机，对准了那对夫妇。 “不要拍，不要拍！”男人暴躁的挡住脸。 邻居们不为所动。 骂了句脏话，男人眼中现出一抹阴狠，伸出沾屎的手，抓向那些举起的手机。 因为味道太烈，大家都保持了足够的距离，没有让他得逞。 见这招有效，女人也有样学样，夫妇俩反守为攻，追着邻居们在通道里跑，直到他们躲回自己的屋子。 走道上只剩下他们夫妇。 “刚才是有人按住我的脑袋，按到盆里去的。”两个人同时开口。 对看一眼，男人先说话了，“那个人应该躲在了咱们屋里。” “那咱们怎么办，这也进不去呀。”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脱下上衣，夫妇两个把脸和手擦拭干净。 虽然还是臭，但总算能够勉强忍受。 男人摸出手机叫了人上门来开锁，正要报警，一条推送弹出来：活久见！这世上居然真有人吃屎！！ 第252章 婆婆是魂体18 男人额角现出青筋，点开推送，果然拍的是他们夫妇，刚才那满脸屎的模样。 看角度，也不知是刚才哪位邻居拍的。 大概是同城的缘故，他才会第一时间收到推送。 女人凑过来看了视频，脸上露出抓狂，“啊，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把视频传上去了，还不打马赛克。” 男人看着不停增加的观看、点赞、评论，眼见视频有火起来的迹象，捏紧了手机。 果断拨通了报警电话。 开锁师傅很快到来，他进入通道的时候还在刷视频。 夫妻俩分明自他手机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脸沉下去。 开锁师傅很快收起手机，抬起头，见这边有人，大步走过来，“就是你们给我打的……” 浓郁的臭扑入鼻端，他怔了下，捏住鼻子，目光打量着那对夫妻和周围的环境，“你们，就是那对吃屎的夫妻！” “你才吃屎，你全家都吃屎！”男人忍不住骂道。 开锁师傅被怼得一愣。 “还傻在那里干嘛，赶紧给我们开锁！”男人不耐烦地催促。 “是。”顾客为上，开锁师傅收回自己的目光，专心干活。 果然是专业人士，没几分钟就把锁打开了。 夫妻俩一脸戒备地进去，在屋里找了好几圈，半个人影也没有，那把他们脑袋按进盆里的人，仿佛凭空消失。 顾不上许多，他们先到卫生间去狠狠搓洗一顿，去掉了身上顽固的臭。 警察上门，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差点笑场。 好容易忍住了，兵分两路去办事。 一路勘查屋子，看到底是谁压迫他们吃的屎。 一路找到拍视频的邻居，让他们删掉视频，并告知不能再上传到网上。 视频的事很快处理好，完满解决。 但压迫他们吃屎的人，却是找不到。 “这屋里只有你们夫妻的脚印，”警察语重心长，“这年头许多人有异食癖，这不丢人，去找个医生好好看看就能好。” 夫妻俩想骂人，但想起才喝完茶出来，又忍下了。 送走警察，已经天黑，这夫妻俩气闷归气闷，总算不再闹腾，煮饭吃饭，洗漱睡下。 以为视频这事已经过去。 但次日他们早起去上班。 自出门，就不停地有人回头看他们，各种议论。 都认得他们就是昨晚吃屎的夫妻。 视频虽已删除，但当时看到的人非常多，加上各种转载，吃屎夫妇已经成为本城网红。 搭公交车的时候，明明人那么多，可他们身边就是空出一圈，那些人被挤得再难受，都不往他们身边靠。 被迫距离他们最近的人，都用手紧紧捏住鼻子，像快被他们熏死了似的。 到公司，同事们全都围过来，问他们各种问题。 “你们这样多久了，去医院看过吗？” “屎那么臭，吃起来真的会感觉到香吗？” “你们吃屎就吃屎，为啥在通道里面吃，不知道会臭到别人的吗？” “那些视频现在都找不到了，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同事们一句接一句，根本没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还是老板解围，将那些人全赶回到他们各自的岗位。 笑眯眯看着他们，老板说话了，“有这样的喜好也不早说，你们老板我别的弄不来，这个还是可以的，我已经让人在每个厕所都放了塑料桶，让大家以后都拉桶里，保证让你们夫妇吃个够。” 夫妻俩自上班路上一直累积的怒火差点爆发，咬牙切齿，“老板，我们不吃这个！” 第253章 婆婆是魂体19 “哎呀，你们就别客气了，不吃白不吃，不用在意大家的看法，勉强自己去吃不喜欢的东西。而且我已经跟煮饭阿姨交代了，以后不煮你们的饭。”老板笑得弥勒佛似的，说出的话却十分气人。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夫妻俩反应过来。 听说老板最近有裁员的想法，他这样做，明显是要逼他们主动辞职。 阴险。 现在工作不好找，而且夫妻俩要学历没学历，要技能没技能，辞职后根本找不到同等待遇的工作。 定是前几日进去喝茶引起了老板的不满…… 想到这里，这夫妻俩再次怨恨起他们的新邻居。 自从遇见他们，真没一件顺心事。 按压下所有火气，准备跟老板解释昨晚的事，老板却拍拍他们的肩，让他们好好工作，他不会亏待他们。 然后就把大堆的事安排给他们，工作量是平时的几倍。 两个人埋头苦干，到下班饥肠辘辘的时候，却被同事们推进卫生间，并体贴地递上勺子，还帮他们带上门，“慢慢吃哈。” 对着那满满一塑料桶的恶臭，这夫妻俩终于再忍不住，冲出来就写了辞职申请。 老板满眼得意，装作一脸惋惜的挽留他们，一边让财务即刻结清了他们的工资。 回家路上，公交车停在天桥附近，男人愣了下，拉着女人冲下去。 “咱们最近太倒霉了，可能是沾着了什么脏东西，听说斜对面都因闹鬼搬走了，想想咱们自搬来就各种不顺，也许就是这栋房子不干净的缘故。” 夫妻俩走上天桥，选择了那个生意最好的美女。 “又是这栋楼这一层，又是欺负那对教师夫妇，”美女忍不住翻白眼，“人老师怎么你们了，你们都要欺负他们？” 夫妻俩一时无语。 “捉弄你们的，应该是这对教师夫妇已故的家人，你们欺负人家在先，这是你们活该，我不会帮你们。 你们要不搬家，要不就找根绳子吊死，看做鬼后斗不斗得过方。” 无论夫妻俩怎么哀求，美女都不再理他们。 “咱们怎么办？”女人拉住男人的手臂，满脸愁容。 男人看着明烈的阳光，“咱们去找那对教师夫妻。” 路上，他们经过商议，完善了对策。 回到去，正好与下课回来的蒋月明和贺欢相遇。 他们堆起满脸诚恳的笑，朝俩人鞠躬，“是我们的错，不该把包裹的事嫁祸给你们，更不该生出把屎扔你们门口的想法，求求你们看在邻居的份上，向已故的亲人求个情，别在为难我们，我们才搬到这里，又刚丢了工作，不想再搬家。” 蒋月明和贺欢一脸懵。 嫁祸的事他们知道，这俩夫妇吃屎他们也知道。 原来那屎是要用来恶心他们的，这也就算了，向已故的亲人求情是什么意思？ 那夫妻俩一番解释，继续哀求，“我们以后真不敢了，你们就好心放过我们吧。” 贺欢和蒋月明眼中透出震惊，他们都想到了去世不久的母亲，但真的会是她吗？ 蒋月明首先回过神，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们也没伤害到我们，我会向母亲求情，让她不再找你们。” 连声道谢，这夫妻俩心情大好地回了家。 他们很有默契地说着各种忏悔的话，心里却都在盘算要去哪里找个厉害大师，把这该死的鬼给收了。 “咱们真要帮他们求情吗？”回到家，贺欢边换拖鞋边问。 “当然不，”蒋月明摇头，“母亲心善，如果他们不再针对我们，绝不会再捉弄他们。” 第254章 婆婆是魂体20 “问题是，”蒋月明蹙起眉，“真的是妈呀？” 贺欢摇头，她比他更不确定。 没办法证实这事，他们也没有过于纠结。 亲人去世已有段时间，他们都已调整好心态，如果她还在当然很好，但如果不在，他们也不会再像当初那样伤心。 石蒜很赞成他们的做法，毕竟人鬼殊途，他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在这边待了会，穿墙过去找新邻居玩。 那俩还在表演，不时念叨两句绝对改正的话，已经吃过了饭，一个在卫生间里洗头，一个在客厅里看球赛。 卫生间总是更容易吓到人，石蒜飘了进去。 女人低着腰，双眼紧闭，脑袋置于热水冲刷之下，手抓挠着头发，嘴里哼着歌。 那水散发着阵阵白烟，将她的头皮烫得通红，她却感觉十分舒服。 每次洗头，她的耳边都会浮现丈夫吐槽的话：用那么烫的水，也不怕把皮烫掉，头发掉光…… 嘴边浮现不以为意，但洗着洗着，她忽然发觉自己的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她睁开眼，看见顺着头发冲刷下来的根本不是水，而是黑红色浓稠的液体，夹带着大量的头发和tp。 心狠狠地慌了一下。 她猛地起身，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头皮只是有点儿红。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烫死我了……”惨叫声若轻若重地传到耳边。 女人正惊疑不定，就看见镜中自己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个白衣长发的魂体。 头发所剩无几，几处坑洼之中积着水，水里浮着死去的q。 两只眼睛吊在眼眶外面，已经bs，兀自瞪着她。 没有牙齿的嘴巴开开合合，不停重复：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瞳孔猛然放大，迸射出浓烈的惊恐。 女人嘴巴张到极致，发出了超越人类水平的一声惨叫。 转身冲到门前，却怎么都打不开门，女鬼的声音越来越近，回头，对上一张放大的脸，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石蒜封锁了卫生间，没让声音传出去，在解决了女人之后，落到地上，带着脚步声走出去。 男人头也没回，“老婆，给我倒杯水，谢谢。” 石蒜自厕所里给他弄了一杯，附加上对应的灵异特效。 男人伸手接过，眼睛死死盯住屏幕，喝了一口。 有点洗发水和头油的味道，还有点苦…… 他愣住，往杯子里一看，黑红色浓稠的液体，交织着丝丝缕缕的tf，当中还漂浮着两枚硕大的yq，正蹬着他。 手一抖，杯子摔了个粉碎。 他弯腰将晚饭尽数吐了出来。 有人碰了碰他的肩，递过来几张纸巾。 “谢谢，”他伸手接过，忽然整个人僵住，看着那半fl的手臂，爬来爬去的q，纸巾上沾染的暗红色发臭的液体，一条q滚落地上。 “你摔坏我的眼睛了……”幽幽的女声入耳。 他下意识低头，满地的黑红色液体与碎玻璃，那两枚大yq静静躺着，上面扎了不少的玻璃碎片，还在瞪着他。 呼吸一下变得急促，他猛地起身冲向门口。 却不慎踩着一枚yq，身躯后仰，滑倒地上，第一次看清了那个白色身影，差点被送走。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幽幽的声音追上来。 他忙爬起来，冲向门口。 打开门冲出去，来不及松出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客厅中央..... 白衣服那位正捡起yq装回去。 塞回去，掉出来，塞回去，掉出来…… 男人惊恐无比的看着这一幕，再次冲到门前，将门打开，没来得及走出去，又回到了客厅中央。 第255章 婆婆是魂体21 不知循环了几次，男人再支撑不住，也晕倒过去。 石蒜回到便宜儿子儿媳这边，进入原本要给崔亚敏住的，现在布置成客房的房间，盘坐到床上去修习内力。 修炼，早已经成为她的习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次日一早，大家被闹铃吵醒，与被窝拉扯纠缠、难舍难分之际，一男一女凄厉刺耳的惨叫先后传来，瞬间斩断了他们与被窝的藕断丝连。 起床后并不急着洗漱，而是出门去查看惨叫的来源。 那对因报假警被请去喝过茶的夫妻正在走道上来回跑动，不停拍打着邻居们的门。 见着大家出来，其中正好包括了衣着整齐、背着包的蒋月明和贺欢，他们是去上班的。 那对夫妻指着他们，跟大家哭诉，“楼里有鬼，就是他们家死人变的！这两个蔫坏的家伙，不过是一些小矛盾，就让家里的死鬼来吓我们，他们对面那家也是不知哪里做的不合他们心意，被他们家的鬼给吓跑了。” 邻居们一脸无语。 自楼上下来的大个子第一个出声，“又是你们两个，上次在电梯里就欺负他们，现在又编出这么鬼扯的话来污蔑，什么仇什么怨？” “能有啥仇怨，”一个邻居接过话，“两位老师一看就是斯文人，而且搬过来后安安静静，从来没有打扰过大家。这俩一来就是报假警、吃屎，现在又闹鬼，弄的乌烟瘴气，一点不像是正经人，他们分明就是看不得人好，故意污蔑。” 大家纷纷赞成，异口同声地谴责起这对夫妇。 蒋月明和贺欢旁听了一会，客气地和大家说再见，大步离开。 时间不早，上课要紧。 见没有一个人向着他们，夫妻俩满心苦涩。 想他们自出来工作，已有十多年的租房经历，每一次都是他们肆无忌惮、占足便宜，闹得邻居们鸡犬不宁、神经衰弱、接连搬走，闹到最后，房东、中介不得不倒贴好处，请他们搬走。 这次居然出师不利，先丢工作，后被鬼吓，不敢再住。 只能灰溜溜地回房，打包行李。 蒋月明和贺欢回来的时候，这俩正在跟中介闹。 租房时候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和一个月押金，说好不住满三个月不退押金，现在中介却是连租金都不愿意退。 蒋月明和贺欢仗义执言，替那俩要到了租金。 出门的时候，那俩看着这对夫妻，表情复杂。 蒋月明表情冷淡，“你们不用多想，我们没有以恩报怨的意思，只是有事情问你们，这算是交换条件。” 那俩对看一眼，脸上现出少有的顺从，“你们问吧。” 夫妻俩把他们带回家，取出一家三口的合照给他们看。 看见上面的崔亚敏，这俩手一抖，忙把照片递回给蒋月明。 “虽然脸看起来不一样，但就是她！” 这俩打量着屋子，下意识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不知道石蒜正飘在不远处，打量着他们。 “你们确定？”蒋月明眼睛亮起，语气透出喜悦。 得到他们肯定的回答，夫妻俩高兴地把人送走，开始准备午饭。 石蒜则跟出去，警告了那俩一番，让他们不要再回头来找麻烦。 回来的时候，蒋月明和贺欢正坐饭桌前吃饭，饭菜是标准的两人份，但摆了三副碗筷。 石蒜眉头轻皱了下，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第256章 婆婆是魂体22 度过亲人去世后最伤心的时段，蒋月明和贺欢决定要努力搞钱。 把每日的业余时间利用起来，争取早日买房，然后生一个小宝宝。 盘算了一番各自的特长以及眼下比较热门的副业。 贺欢决定去写网文，蒋月明则决定去拍手工视频。 也是这个时候，贺欢才知道自家老公居然是个折纸高手。 看着手里逼真的纸玫瑰，她满脸惊叹，“我说，你折得这样好，当初追我的时候还买啥真花？” 蒋月明笑，抬头扫视着屋内，“我自小就喜欢这个，一直很痴迷，妈说会影响学习，不让我折。我背着她折了很多，被她发现，她很生气，把我折的东西一把火烧了，让我保证以后都不碰这个，我就一直没有再碰。” “其实，”贺欢也打量着屋子，“妈低估你了，你就是再多几样爱好，都不会影响学习。” 石蒜在阳台，看着楼下来往的行人，对夫妻俩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毕竟他们说的是崔亚敏。 而且明显他们没有怪她的意思。 对于家庭条件不好的人，读书是最好的出路，他们都能体谅她。 夫妻俩选好副业，趁着周末，各自开始忙活。 俩人做的第一件事都是上网去看课程。 拍视频更容易上手，蒋月明很快看完课程，购买了一些材料和设备，就拿手边能找到的东西，开始练习。 石蒜站在旁边看他折，为他的巧手惊叹，同时，偷学了不少。 贺欢还在看课程的时候，蒋月明的材料和设备到货，开始拍视频。 贺欢看完课程，去扫榜的时候，蒋月明拍好第一条视频，经过细致的编辑，上传。 贺欢抽时间去看了一遍。 舒缓的音乐轻轻流转，斯斯文文的男人静坐桌前，大手灵活翻飞，一边细细讲解着每一个步骤，将几张普通的彩纸变做了逼真的红玫瑰。 看完感觉她都会了。 点赞、收藏、转发。 蒋月明很快收获到一些播放量和来自陌生人的赞，还有关注。 他拍第二条视频的时候，贺欢还在扫榜。 他拍第三条视频，第四条，第五条……直到他有了不少的粉丝，每天被各种催更，贺欢才开始写大纲。 蒋月明的账号做起来，有了小小的人气，贺欢才开始写小说的正文。 她写的是末世无cp。 背景是穿书，性子冷漠的女主身穿男频末世后宫文，把文中男主的老婆们一个个拐走，组成末世最强娘子军，所向披靡，一直走在对抗丧尸的最前线，至末日结束。 不仅女主无cp，娘子军们也没有。 蒋月明好奇她为什么写这个。 “初中时，班上流行看网文写网文，那时候男生那边最流行的是一本男频末世后宫文。 作者一直强调女主们有多么优秀，而男主是多么强大，但在女主们爱上男主的时候，都以为男主平庸至极，聪明漂亮能干又异能强大的她们，偏偏爱的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男人。 男主一直收后宫，和女主们各种黏腻，不分场合。甚至他的手下在外面对抗丧尸，面临生死危机，他还和女主们在车里开车。 我那时候就想写这么一个故事，其实已经开始写了，被爸妈发现，说会影响学习，逼停了。 他们一直看的很严，我没机会写，后来都渐渐忘记了。” 蒋月明一下想起来，那时候他班上男生们也爱看这个，还天天被女生们吐槽，他这个不爱看的还因此显得鹤立鸡群，被女生们注意到，收到不少情书…… 第257章 婆婆是魂体23 摇摇头，蒋月明收回注意力，根据自己的见解，给妻子提了些小建议。 贺欢觉得很有用，拿小本本记下，继续码字。 蒋月明也继续拍他的视频。 夫妻俩各忙各事，十分投入，直到肚子饿得难受，才惊觉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他们停下来准备去煮饭，就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两菜一汤和两碗米饭。 是他们喜欢吃的菜。 眼中涌现些感动，愣了好一会，夫妻俩对着崔亚敏生前最喜欢站的位置说了声谢谢，洗手坐下。 饭菜格外的香，吃下去整个人都暖暖的，夫妻俩比平时吃多了一碗。 在他们吃完要收拾碗筷的时候，却发现碗筷像是长在了桌子上，根本拿不起来。 “妈，你煮饭辛苦了，还是我们来洗碗吧。”蒋月明轻声劝道。 “是呀，你无聊就到那边去看看电视，或是出去找别的老太太……”贺欢把即将出口的“玩”吞回去，改口说，“看看她们最近聊什么有趣的事。” 石蒜没有理他们，按住碗筷不放，这俩那么努力，值得她帮着做点家务。 反应闲着也是闲着。 夫妻俩拗不过她，妥协了。 看着碗碟筷子悬空而起，叠成一摞，一路漂浮进厨房，他们眼中掠过惊异，感觉很是神奇。 嘴边露出笑，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台继续忙碌。 石蒜洗好碗筷，给他们各切了一盘水果。 切成一口一口的小块，插上牙签，端过去。 盘子悬空而来，落在手边不远的位置，夫妻俩怔了下，朝空处露出笑，“谢谢妈。” 切完水果，石蒜开始搞卫生。 抹桌、擦椅、掸灰、扫地、拖地…… 夫妻俩忙着自己的事，总忍不住扭头，去看那些清洁用具凌空飞舞的场面，再没能如先前那样投入。 这可比某些大制作的电影特效好看多了。 石蒜发觉到自己的失策，停下来，决定等他们睡觉或是上班的时候再做这些。 拿笔写了字条告知他们，不再弄出分毫的动静。 此后，蒋月明和贺欢每天睡醒和下班回来，看见的都是纤尘不染的家，以及摆在饭桌上热腾腾的三餐。 一应家务已经完全做好，吃饱稍稍休息，就能投入到副业的创作。 效率大大提升。 在持续更新下，蒋月明账号的人气不停上涨，速度不快，但稳。 而贺欢的末世文发表出去，没多久就顺利签约，并有了读者。 人气还不错，评论清一色的好看、催更。 没多久开始来推荐、pk，顺利过关进入下一轮，再过进入下一轮，一路十分顺利。 这让贺欢有种自己很厉害的感觉，像是已经赚到钱，买了房子。 这时候她收到一条评论，对方说她文笔啰嗦，情节拖沓，人物设定不够立体，剧情老套，难看！ 还没有做出反应，蒋月明就留下了回复。 他以老语文老师的口吻，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态度，一一指出了对方短短一段话中的好几处错误。 “我说，像你这样挑，看我文的时候是不是特难受？”贺欢心中因差评而生出的不快烟消云散，好奇问道。 这期间，他们一直关注着对方的作品，点赞、评论、分享，打赏…… 第258章 婆婆是魂体24 “没有，”蒋月明摇头，“每次我都被剧情吸引，主要心思都在角色们的经历上面，忽略了其他。” 不管是否带了滤镜，老婆写的文，必须好看！ 又有别的读者看到差评，写了回复，表示这文真没有那么差劲。 贺欢想了想，到首发网站，把自己的文从头看了一遍。 看完，她觉得自己这文确实有很多缺点，但并非一无是处。 把缺点记下来，提醒自己后面要记得改正，继续码字。 忙碌之中时间过得特别快，末世文顺利上架，订阅还可以。 没过多久，夫妻俩收到了来自副业的第一笔收入。 合起来刚好够交一个月房租。 并不多，远远不如他们的工资，细细算来，付出与收入也不成正比。 但这是一条确实能来钱的路子，他们还是很开心，买了几个好菜庆祝，并决定要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转眼寒假到来，学生们先后拿到手机，蒋月明账号的人气提升比往时快了一大截，贺欢的末世文也一下增多了许多读者。 假期时间多，贺欢果断增加每天更新的字数，令到订阅和人气再度提升，收入翻了一番。 蒋月明除了拍视频，就是在不停的研究新的折纸，以免后面没有东西可拍。 假期过半，贺欢忽然饭量大增，并出现嗜睡，容易犯困的症状。 看着她吃完四大碗，放下碗筷就要去睡觉，蒋月明拉住她，“我看你这有点反常，很可能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贺欢感觉良好，想说不用，一张字条飘过来：还是去看看吧，应该是怀上了。 看见纸条上的字，夫妻俩愣了许久才回过神，忙收拾了东西出门，打车前往医院。 果然是怀上了。 走在医院冰冷肃穆的走道上，两个人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他们是很想要孩子，但不是现在，以他们目前的条件，养孩子实在有些勉强。 应该等买了房子，再存一笔钱，再计较此事。 但要打掉孩子，两个人又舍不得。 一路纠结着回到家中，夫妻俩询问了母亲的意见。 石蒜表示，要不要这个孩子，全在他们自己。 如果他们要打掉孩子，她会照顾好小产的贺欢。 如果他们要生下这个孩子，她也会照顾好孕妇和孩子。 看了她的纸条，两个人有些心动，计算了一下养孩子的成本，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见他们打定注意，石蒜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他们罗列了一大堆关于孕期需要注意的事。 从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到每天要做什么运动，有什么不能做的事，到如何胎教，十分详细。 两个人认认真真地看了，贺欢皱起眉来，“这别的都不难，只是不能久坐，那我每天的码字量可要大打折扣，现在文正处于上升期……” 蒋月明明白她的顾虑，网文最重要的就是更新，更新给力不一定会出成绩，但更容易出成绩。 他提议说，“要不，你把接下来的剧情告诉我，我来帮你写，然后你修改修改，再发出去？” 第259章 婆婆是魂体25 贺欢：“可以试试。” 她这文是个大长篇，估计能写一年，但往后这一年，她能花在这上面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如果他能帮得上这个忙，最好不过。 石蒜在厨房里煮饭，夫妻俩就在电脑前忙活。 一章写出来，贺欢查看成果，直摇头，“你写的好归好，文笔精湛，可和我完全不是一个风格，读者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实在没办法，就减少更新量。” 石蒜把饭菜端上餐桌，给他们递纸条：用手机码字，用语言输入。 夫妻俩怔住，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这样你躺在床上，都可以码字了耶。”蒋月明眼睛放光。 “等会我试试，”贺欢嘴角露出笑，对着婆婆可能站的位置说了声谢谢。 饭后她试了下，一下就爱上了语音输入，便捷而不累手，速度与她敲键盘不相上下，写出来的内容也很流畅，不用怎么修改。 戴个耳机的话，连手机都不用拿着省的手累，把手机放一旁，甚至可以一边做事一边码字。 “妈你太机智了！”贺欢靠在沙发上看自己刚码完的一章，眉开眼笑。 石蒜把一碟水果摆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把另一碟摆到蒋月明手边，然后站在他身后继续偷师。 贺欢吃着水果，忽然问道，“妈，你还从来没在我们前面出现过，也不说话，是有什么讲究吗？” 搬走的邻居都看过了她现在的样子，听过她的声音，他们夫妻却是都没有。 石蒜写纸条解释：魂体出现于人前，消耗很大，不是为了吓人没必要。 至于她不说话，则是为了降低存在感，好日后离开了，夫妻俩能更快地适应没有她的日子。 这点自然是没有写出来，直接忽略。 贺欢也没有追问，继续码字。 蒋月明折了拆，拆了折，终于给他折腾出一件复杂但十分惊艳的作品。 整个过程被摄像头记录下来，他认真剪辑了视频，发表上去。 视频一下成为爆款，账号人气暴涨，引来大量关注。 他因此火了一把。 趁热打铁，他在自己首页那里写上末世文的书名，为自己老婆打广告。 为这本文引来好大一波读者和人气，订阅暴涨。 虽然只火了那么几天，但好处是实打实的。 第二次收到来自副业的钱，加起来已经和工资持平。 夫妻俩笑得合不拢嘴，更用心地对待自己的副业。 转眼就是新年，年后蒋月明陪着妻子回去探娘家。 贺欢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已经结婚，娶的老婆各方面都好，就是太在乎钱财。 当初她嫁进门，听说老两口曾经拿钱给贺欢买房买车，对贺欢就存了不满，每次见面都是各种阴阳怪气。 如果父母弟弟敢说一句向着贺欢话，她就能一言不发抱起孩子就回娘家，闹得一家子都怕她，让着她。 如果发现父母弟弟和她联系，过后都要查看手机，看他们有没有给她钱。 为了家庭和睦，贺欢都很少回去，也很少和家人联系了，除非有什么大事，不然只是过年的时候回去看一下。 大好的日子，弟妹对姑姐再不满，也会留几分面子不说难听话，不至于引发父母和她之间的争吵。 第260章 婆婆是魂体26 贺家人住的不远，打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哎呀，人来就是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贺父贺母看着女婿用小推车拉着叠得老高的礼品盒，惊呆了。 这些都是给老年人的补品，是石蒜建议两个年轻人买的。 以往他们都是给钱，但转头都会被弟媳妇用各种理由搜刮走，没有半分能落到两位老人的手上。 蒋月明和贺欢只是笑，没有说什么。 接过女婿手中的小推车，见他们脸色红润，人比亲家母去世时胖了几圈，两位老人脸上露出高兴的笑，把他们迎进屋去。 蒋月明和贺欢一进去就看见靠在沙发中央看电视的弟媳妇朱云香。 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艳光四射的美，黑着脸，浑身上下都写着不高兴。 以往每次见面，朱云香虽然也摆脸色，但从来没摆这样难看过。 这是她在为蒋月明和贺欢卖车卖房给崔亚敏凑医药费而生气。 那钱有贺家父母的一份，贺家父母的钱都应该是贺鑫的，而贺鑫的钱都是她的。 就这样打了水漂，她不忿。 夫妻俩目光交流，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没有理会。 她喜欢生气是她的事，和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弟弟贺鑫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听见动静，探出脑袋来朝他们笑了一下，很快缩回去继续忙他的。 贺父贺母看了眼朱云香，叹口气，把女儿女婿让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了，拉着他们说话。 朱云香也不看这边，全程盯着电视，但耳朵明显竖了起来。 当听说贺欢怀孕，她整个身躯一下僵硬，耳朵都往这边伸过来了一点。 这夫妻俩为救崔亚敏，落得个租房的下场，哪里养得起孩子？ 他们一定会问两个老人要钱，或是要老人过去照顾孕妇孩子…… 朱云香已经开始生气。 贺欢与蒋月明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两个老人有，没聊几句，贺母就提了出来。 “亲家母走了，你们很快又要上班，孕妇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你们年轻人没有经验，让我过去住一段时间，帮帮你们吧。” 贺欢和蒋月明正要拒绝，朱云香就开始了阴阳怪气。 “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儿，明明有份好工作，却不知道孝敬父母，还整日变着法的吸父母的血，今天要钱买房，明天要钱买车，后天要钱结婚。 婆婆病了要钱，婆婆死了要钱，怀孕了要帮忙，到时候坐月子要帮忙，照顾孩子也要帮忙，还有二胎、三胎…… 贺欢你是打算要爸妈养你到老吗？” 几人停止交谈，脸上的表情冷淡下来。 贺欢冷笑着反驳，“我们没有要爸妈帮忙的意思，我结婚时候确实是收了爸妈的钱，但这是爸妈给我的，关你什么事？你有能耐，也叫你爸妈给你呀，在这里酸啥酸？” 贺鑫爱死了这个漂亮老婆，而且据贺父贺母所说，她除了爱钱，没有其他缺点。 而她之所以爱钱，也是因为家里穷，日子一直过得很苦，书都没能读上几年。 是以贺欢每次和朱云香对上，都会选择忍让。 这次大概是怀孕了，心情不稳定，就是不想忍。 第261章 婆婆是魂体27 这话一下刺到了朱云香的痛处。 她底下也有个弟弟，父母重男轻女，弟弟在宠爱中长大，什么都不用做还能吃最好的，她一直承受着责骂，干最多活却只能吃弟弟挑剩的。 结婚的时候，父母跟贺家要了一大笔彩礼，连根毛都没有给她。 婚后，父母还时时以各种理由找她要钱，去帮扶好吃懒做的弟弟。 她每次闹起来带着孩子回娘家，其实都过的不愉快。 仍是干的最多，吃的最差。 她很厌恶父母弟弟，但每次看自己能帮得上他们，又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成就感。 想要脱离他们，又深深依赖。 她明白自己这样不正常，却又无力改变。 她针对贺欢，也有嫉妒的原因。 嫉妒她被父母疼宠、看重，自小生活幸福，嫁人后还被父母时刻惦记，想着法的去帮扶。 朱云香像被蛇咬了似的跳起来，满脸怒容，“你也就好运生在一个好家庭，有一对好父母，除了出身，你哪里比我强？” 贺欢：“别的不敢说，我投胎的技术是比你强那么一点儿。” “不，她哪里都比你强。”贺父贺母以及蒋月明异口同声。 三人各自罗列出一大堆贺欢的优点，没等他们说完，孩子的哭声自婴儿房里传出。 朱云香大吼一声，“住嘴！吵醒孩子了！” 动作很大地起身，冲进房去。 蒋月明和贺欢不由得有些懊恼。 贺父贺母忙安慰两个年轻人，“别听她胡说，这孩子每天都这时候醒，而且他不怕吵，雷打都不醒。” 听见争执自厨房出来的贺鑫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的，孩子都这时候醒，你们不要在意。” 风风火火抱了孩子冲出来的朱云香刚好听见这话，转身又冲了进去。 贺鑫一看她背影就知道她要干嘛，忙追过去，“云香，云香……” “嘭！” 门被无情甩上，差点撞到贺鑫，他退后，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只传出很响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看着弟弟那无奈的背影，贺欢心底生出内疚，“月明，等咱们有钱了，就把爸妈当初给咱们的钱还给他们，好吗？” 蒋月明：“好。” “好什么好？”贺母一脸的不高兴，“那是我们做父母的给宝贝女儿的新婚礼物，哪有收回来的理？” “就是，”贺父接道，“而且我们给鑫鑫的更多，这房子，他娶亲的彩礼，还有我们所有的积蓄，现在我们手上，是十块钱都拿不出……” 他忽然顿住，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贺欢眼中迸射出冷意，瞪着自家弟弟，“你们竟能做到这种程度，十块钱都不给爸妈留？” “姐，我……”贺鑫低着头，好半天说不出话。 贺欢视线移到父母身上，“这就是你们说的，除了重钱，别的都很好？” 贺父贺母对视一眼，同时把目光移到贺鑫身上，叹了口气。 这样的儿媳哪里好了？不过是架不住儿子喜欢。 之所以瞒着贺欢，当然是不想她掺和弟弟的婚姻。 万一儿子儿媳最后要分，儿子难免迁怒于她。 第262章 婆婆是魂体28 贺欢一下明白了父母的意思，目光回到弟弟身上，“贺鑫，我看你是照顾不好爸妈了的，还是让他们跟着我，租房也比在这里受气强。” 贺鑫直摇头，忽然房门打开，朱云香背着孩子拖着行李箱大步走出来，往大门口走去。 贺鑫上前去拦，被行李箱无情撞开，朱云香顺利打开大门走出去，很快走远。 贺鑫边喊边追出去。 贺父贺母摇头叹气，对此很是无奈。 贺欢暗暗哼了一声，把丈夫推进厨房，让他继续煮饭。 十几个菜摆满桌子，贺父贺母却是食难下咽。 “快吃，吃完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去，”贺欢给他们夹菜，催促道。 贺父贺母不停摆手，“你们现在连房子都没有，我们两个人花销不少，可不能连累你们。” “什么连累？你们不是说了，要过去照顾我这个孕妇，这就变卦了吗？”贺欢脸上露出些委屈。 “我们没有变卦，只是现在你弟弟他们不在家里，我们不好就这样跟你们走……” “我不管，我就要你们现在跟我们回去，哼！” 拗不过她，贺父贺母答应下来，放下碗筷就回房收拾了换洗衣服，开上他们的车，前往女儿女婿的住处。 路上贺欢联系到中介，租下了隔壁的房子。 “你们那里不是还有一间卧室吗，为啥还要再租一个房？”贺母不解。 开车的蒋月明露出笑，“那是我妈的房间。” 他这笑容，这语气，像极了所说之人还真实的存在于世间。 贺父贺母看向他的眼中带上了几分担忧。 贺欢连忙解释，“那屋里都是婆婆的遗物，不适合给你们住。” 贺父贺母再看蒋月明，神色间更多了几分心疼。 觉得他还深陷于丧母之痛，无法自拔，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大家为他担忧。 贺欢不禁无语，没再继续解释。 回到去，安顿好，贺父贺母得知小夫妻俩都在搞副业，一个拍折纸视频，一个写网文，还赚了些钱，好奇不已。 在两个年轻人的介绍下，贺父贺母对这两份副业有了一定的了解，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提出加入。 说是过来照顾女儿，其实就是帮着煮煮饭搞搞卫生，不费多少时间。 经过这段时间石蒜的照顾，贺欢的精神状态很好，不用他们操多少心。 贺欢和蒋月明觉得可行，同意下来。 当时就开始带他们。 贺母感兴趣的是拍视频，她会一手很出色的剪纸技艺。 蒋月明调整好摄像头，让岳母直接开剪，一边剪一边讲解。 贺母动作很快地剪好一副作品，动作流畅。 蒋月明看了一遍录出来的视频，告诉她这不用剪辑，配上音乐就能直接上传。 在女婿的指导下，贺母配上心仪的音乐，成功上传了第一条视频，她反复观看自己的作品，看着慢慢增加的播放量，笑得一脸灿烂。 贺父感兴趣的是写文，他年轻时也做过作家梦。 贺欢询问过父亲想写什么，听他说想写过往的经历，找了几篇年代文给他看。 贺父看了几章，挑出一大堆的刺，直说看不下去。 第263章 婆婆是魂体29 贺欢又给父亲找了一堆课程。 贺父勉强看完了，直说难以理解。 无奈，贺欢只有直接给他下载了码字软件，帮他注册了作者号，告诉他可手打，可语音，让他爱怎么写怎么写。 往事上心头，贺父看着那边n刷了自己第一条视频的妻子，嘴边露出笑来，开始写他的故事。 他写的很快，那些字争先恐后的往外蹦，组成句子，段落，没多久就是一章。 一直写，到吃晚饭的时候才暂停下来。 贺欢检查了父亲写的内容，发现很不错，比她写的要好，佩服不已。 贺父得到女儿的夸赞，吃完饭就把写好的内容发表了出去。 次日，贺父收到签约站短，笑得合不拢嘴，情绪高涨之下，一天码了二万多字。 老少两对夫妻忙着搞副业，石蒜此刻却是跟着朱云香。 当时贺鑫追出家门，一直追着朱云香回到娘家，被岳父母和妻子用扫把撵出来，连门都没能进，灰头土脸地回到家。 发觉爸妈不在，打电话一问才知他们已经到了姐姐家，他有点不高兴，但也没有说什么，只让他们好好保重。 此后他连着三天都到岳父家来找老婆，每次都被撵出来。 第四天他就有点心灰意冷，不打算继续去，想着等老婆冷静一点再说。 偏偏这天朱云香出门买菜，遇见了前任。 贺鑫爱死了朱云香，但朱云香却不爱他，她的心中只有这位前任。 前任是个无业游民，人长得很帅。 他和朱云香谈恋爱的时候，突然就娶了新寡的富婆，过上了不用奋斗的日子。 朱云香恨极了他的见异思迁，一气之下，她和认识不久的贺鑫走到一起，并嫁给了他。 她怀孕、生子，做了妈妈，却一直忘不掉那负心的前任，夜夜都要梦见。 今天在街上不经意的一个回眸，朱云香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愣在原地。 前任却是一脸狂喜的冲过来，抱住她直啃嘴。 她不管手里跌落地上摔烂的菜，啃了回去。 石蒜若无其事地靠近朱云香，伸一只进她包里，用她手机给贺鑫发了条微信。 约他在旁边旅馆的某一间房见面。 发完删除记录，拉开距离。 贺鑫收到微信，高兴得跳起来，当即打车前往旅馆。 朱云香和前任在大街上互啃了一阵，决定换个地方继续啃。 他们像热恋时候一样，搂搂抱抱着来到边上的旅馆，开了间房。 贺鑫匆匆赶到，石蒜在他快要到达房间门口的时候，偷偷穿过门板进去，将门打开，留了一道很明显的缝。 贺鑫见门没关，还以为是老婆粗心，直皱眉头，但很快听见了自屋里传出的声音。 “我为什么那么快嫁人？还不是你贪图钱财，抛弃我去娶了有钱寡妇，我一气之下，才随便找个人嫁了。”熟悉的女声，是他的老婆。 一道陌生的男声接道，“你误会了，我没有抛弃你的意思，我和别人结婚，只是为了搞钱，搞到钱就离婚，和你结婚的。而且就算是我不离，也不影响咱们在一起，就像现在，你我都没离婚，还不是躺在一张床上。” 第264章 婆婆是魂体30 贺鑫心底升腾起怒火，攥紧了拳头。 就听他亲爱的老婆问道，“那咱们以后都只能这样偷偷在一起了吗？” 男声安抚道，“这只是暂时的，你放心，只要我搞到那肥婆的钱，立即和她离婚，娶你。” 贺鑫再忍不住，推门进去。 听见动静，朱云香和前任自床上坐起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看见丈夫，朱云香毫无愧疚，反倒沉下脸去，“你跟踪我？” 贺鑫气归气，总算是还有三分理智，拿出手机对着俩人就是一顿拍。 这样拍有啥意思？ 石蒜摇摇头，走上前，一把将床单扯落地上。 贺鑫一下拍了好几张限制级大片，看着惊呼着拿枕头遮挡的狗男女，他气得青筋直跳，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违法事，他扭头就走。 蓄着满腔的怒火，贺鑫径直来到岳父家，“咣咣咣”地踹门。 门被打开，朱母手握扫把，狠狠地朝他打来。 他双手接住了，用力一扯，扫把就到了他手里，他双眼喷火地瞪着朱母，吓得对方愣在那里，话都不会说。 丢开扫把，贺鑫摸出手机，把限制级大片亮给她看，“朱云香出轨，我要跟她离婚，孩子不能留在这里，我现在就接回去。” 朱母一眼就看清了照片上是女儿和她前任，整个人不由得懵住。 女儿不是和这人断了的吗，啥时候又搞到一起了？ 贺鑫一把推开她，举着手机走进屋去。 朱父和儿子坐在沙发上刷视频，听见动静抬起头。 贺鑫把照片给他们看了，重复了一遍对朱母说过的话，熟练地进入客房，他的儿子果然正在床上午睡。 把属于儿子的东西收进行李箱，正忙着的时候，朱家三人围拢过来。 朱父：“云香出轨是她不对，可也是你们家待她不好在先，你们双方都有错，不如各退一步，互相原谅，让她跟你回去好好过日子。” 朱母：“云香有什么不对？她一定是太难受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要怪就怪他们家老是欺负她。——贺鑫，明明是你们家对不起云香在先，你还好意思提离婚？” 朱弟：“像我姐这么漂亮，应该嫁到有钱人家里去享福的，却嫁给了你这个穷酸鬼，婚后还受你一家子的气，她愿意跟你都好了，出轨算什么？” 贺鑫本不想理他们，实在被吵得烦，于是威胁，“给我闭嘴，不然我把手机上的照片打印出来，贴满你们这栋楼。” 那也太丢人现眼了…… 朱家三人不再吭声。 贺鑫顺利地收拾好东西，抱起仍熟睡的儿子，离开了朱家。 他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碰见朱云香。 “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儿子去哪里？”朱云香冲过来尖声质问。 “明天带上证件，咱们去把婚离了，以后儿子由我来养。”贺鑫板着脸，语气冰冷。 “凭什么？离婚就离婚，凭什么儿子给你养？”朱云香不服，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就凭你婚内出轨，”贺鑫冷笑，“你如果不同意，我就把刚才拍的照片打印出来，见人就派！” 第265章 婆婆是魂体31 “你敢？”朱云香瞪他。 贺鑫没有说话，只看着她，眼中不带丝毫情绪。 自认识以来，这个男人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朱云香心生委屈，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贺鑫冷哼一声，抱着孩子越过她，径直离开。 贺父贺母接到儿子电话，得知这事，气得饭都少吃了半碗。 “这个朱云香，咱们对她那么好，她居然……唉！可怜咱们的宝贝孙子，他才那么小。” 蒋月明和贺欢安慰好两个父辈，帮着收拾好东西，送他们回家。 “麻烦你们走这一趟，”贺鑫有些过意不去，“可惜明天你们就要回学校上课了，不然我得留你们住几日。” “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贺欢摆摆手，和丈夫一道说了好些安慰他的话，打车返回。 “真没想到，他们才结婚没几年，就发生这样的事。”回去的路上，贺欢忍不住感叹。 “其实这样也好，反正朱云香也不喜欢弟弟，他们早些离婚，爸妈也能少受些委屈。”蒋月明接道。 “你也觉得她不喜欢弟弟呀。”贺欢颇为意外。 “很明显了，如果她喜欢，就不会那样对他的亲人。像你，对我妈是那么的好。”蒋月明握住她的手，满眼柔情。 贺欢回握住他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贺鑫和朱云香的离婚手续办的很顺利。 房子归贺鑫，车子和所有的现金归朱云香，孩子由贺鑫抚养。 其实朱云香并不甘心放弃房子，虽然这是贺家出钱买的，但房本上有她的名字，她有份。 无奈，贺鑫拿照片威胁她，她不得不放弃。 为这事，朱家人好几次想要上门来闹，才出门，就滚楼梯的滚楼梯，被狗咬的被狗咬。 各种意外。 闹事不成，反贴进去许多医药费。 后来经人介绍，他们找到天桥上的美女大师，得知贺家人都是灾星，沾上一点儿边都要倒霉，自此收起闹事的心，偶尔碰见，也是掉头就走。 开学之后，蒋月明和贺欢恢复了上班教学，下班搞副业的勤奋日子。 蒋月明账号的人气还在持续上涨，每个月的收益都有小幅度的提升。 贺欢因为写文的技艺日渐熟练，小说的人气也不错，收入也是每一个月都比上一个月多一点儿。 两个人副业的收入，加起来已经超过他们的平均工资。 贺鑫也开始上班，贺父贺母照顾孙子，这个娃爱睡觉，他们每天还有不少的时间用在副业上面。 贺母的剪纸视频有受众，账号的人气一直在提升，速度不快但很稳定，她每天和网友互动，乐呵呵的。 贺父的小说自发表就反响平平，没有收藏，没有评论，没有投票。 直到开始推荐，各方面数据才出现增长，蹭蹭蹭的上涨，很快爬上了各种榜。 一路顺利地pk至上架，已经是一本很多人都面熟的小火文，各项数据与贺欢现在的末世文相当，订阅十分可观。 “爸，你要火了，以后记得多带带女儿我。”贺欢给父亲打电话，那语气比自己的文出成绩了还高兴。 “哈哈，一定一定，我怎么都不会忘记我家宝贝女儿的。”贺父笑得春风得意地应下。 第266章 婆婆是魂体32 “想不到，爸爸比我更适合做这个。”贺欢挂掉电话，感叹了句。 “我觉得未必，”蒋月明却是摇头，“你第一本的成绩是不如爸，但你一直都在进步，你现在回头去看你开头就知道自己进步有多大了，用不了多久，你也能写出成绩火爆的文。” 贺欢笑笑，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写网文能有现在这个收入，她已经很满意了，她的主业是老师，教好学生才最重要。 接过婆婆递来的果汁喝了口，“谢谢妈。” 放下杯子，开始码字。 — 随着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贺欢对于码字越发熟练，速度再次提升，她开始准备存稿，为日后的生产做准备。 蒋月明特意肝了十几个视频存着，以备不时之需，同时抽出时间来查找、整理了胎教需要的一应资料。 到了该胎教的时候，夫妻两个一齐上阵，每天定时和小胎儿互动。 见他们做的很好，石蒜没有干扰，不过她也没有闲着，除了在家煮饭做家务，也时常出去见义勇为。 城里最近到处都是坏人因蠢而落网的事迹。 杀人犯驾车逃逸，误把刹车当油门。 资深碰瓷党勇拦警车。 在逃多年的大毒枭因马蜂袭击而向过往警察求助。 惯偷误入警犬训练基地。 抢劫犯平地摔，手卡进下水道网格中取不出。 …… 这天，蒋月明偶尔看到手机上的这些推送，脑海中掠过一道光。 他把这些文章都看了一遍，视线落到了妻子的身上，她正接过母亲递过去的糕点，拿起一块塞进了嘴里。 “老婆。” “嗯？” “你还记得那次咱们坐公交车，偷包贼划伤了一个男人的手，行踪暴露被抓的事吗？” “记得呀，后来听说被划伤手那个是色狼来的，真是活该。” “妈，”蒋月明看向悬空飘来的糕点，“是你做的吧，还有什么碰瓷党拦警车，抢劫犯平地摔这些，这都是你做的吧。” 贺欢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石蒜放下糕点，写了张小纸条：不是。 蒋月明：“真的不是？” 石蒜没再理他。 夫妻俩却是凑到一起，说起这事是她做的几率有多大。 说着说着，贺欢灵光一闪，“诶，你说我拿这事写个文怎么样？” “可以呀。”蒋月明十分赞成。 “妈，”贺欢把电脑让出来，“把你这段时间的感受和经历给我写一下呗，新书就靠你了。” 石蒜看着夫妻俩脸上露出的笑，翻了个白眼，坐到了电脑前面。 把她死亡时的感觉，看着自己尸首在焚化炉中焚烧时的感受，以及穿过来后做的事一一写了下来。 看见键盘被缓慢地按下，组成一个个文字出现在屏幕上，夫妻俩好奇地凑上来。 “木秋精神病院这事也是妈你做的呀，还有那几个学生……还有朱云香出轨被发现……妈，你居然背着我们做了那么多事。” 每一件事石蒜都写得很简短，没多会就写完，忙她的去了。 “咱妈这也太厉害了。”蒋月明惊叹。 “厉害是厉害，可这许多事都不能写进去，容我想想怎么处理先。”贺欢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第267章 婆婆是魂体33 肚子越来越大，随着预产期临近，贺欢跟学校请了假，安心在家待产。 贺母上门来照顾女儿。 为方便，石蒜主动让两个年轻人把崔亚敏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 石蒜的存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夫妻俩明白这个理，把里面的东西打包放好，重新布置，让贺母住了进去。 把照顾孕妇和一应家务交给贺母，石蒜就只在暗地里偶尔搭把手。 贺母就发现自己最近记性变差了许多，洗了的碗以为没洗，晾了的衣服以为没晾，关了的煤气以为没关…… “不知是不是要老年痴呆症了，老贺呀，要是我忘记了你，你可不要怪我。”贺母躲在房里偷偷给丈夫打电话，如此说道。 这话被五感敏锐的石蒜听个正着，心底生出些愧疚，决定以后不再轻易插手家里的事。 贺父的大嗓门自手机里传出，“什么老年痴呆症？你才几岁？胡思乱想啥？一定是最近照顾女儿，还录视频，累着了，我现在就让儿子去给你买些补品送过去，你吃了就好了。” 他吩咐了儿子，继续说，“我让他买最贵的，顺便也给我自己和儿子，还有女儿女婿都买一份，哈哈，今天稿费出来了，比上个月又多了不少……诶，孩子醒了，我先去看看，待会再讲。” 挂掉电话，贺母放下手机，露出满脸的笑。 开门出来，看见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语音输入的女儿，目光一下变得柔软。 “妈，什么事这么开心，”贺欢感受到母亲的目光，回过头来。 “你爸的稿费又涨了。” “是吗，爸也太厉害了，第一个月稿费就是我的几倍，还每个月都涨，我现在是坐火箭都追不上他了。” “诶，你这话可别让你爸听见，不然他不知要怎样得意了。” “得意也是应该的呀，要是我有这样的成绩，我也得意。” “一定会有的，而且更好。” — 贺鑫很快将补品送了过来，贺欢看见这么多东西，问是怎么回事。 贺母这才把记性变差的事告诉她。 贺欢听完，表情有瞬间的凝固，宽慰了母亲几句，往客厅里扫视一圈，进入了卧室。 石蒜跟进去，写纸条告诉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让她放心。 贺母吃下补品，发现记性果然变好了，兴冲冲的给丈夫打电话，“这补品太有用了，我才吃下，记性就回来了。” “是吗，哈哈……果然，贵有贵的好，你先吃着，等吃完了我再让儿子去买！” 听着父母的对话，一旁的贺欢和蒋月明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好容易才忍住了没有笑出来。 晚饭过后，一家人先后洗漱了躺到床上，蒋月明正要关灯，贺欢一把拉住他，“老公，我要生了！” “什么？” “我要生了！” 蒋月明猛地自床上弹起来，“要生了要生了，快快快，你还能走吗，要我抱吗……” “能走能走，你先别急，先扶我起来，再喊妈一声。” “哦哦，”蒋月明扶起她，房门已经被贺母撞开，“要生了是吗，月明你先扶她出去，我带上证件和需要用的东西。” 第268章 婆婆是魂体34 蒋月明镇定下来，拿起手机塞进口袋，扶着妻子走出去。 贺母带上提前准备好的物品和证件，跟在后面，锁门。 坐上刚买的车，蒋月明深呼吸几下，发动了车子。 顺利到达医院。 医生简单地询问了几句，温声安慰，“不用急，还没那么快……” 贺欢朝他摆手，“不是，快！要生了要生了！！” 医生愣了下，忙让护士过来，一起把贺欢送往产房。 蒋月明和贺母连忙跟上。 一行人脚步匆忙地进入产房，贺母很快退出来，听从护士的指点，去办理各种手续、缴费。 蒋月明留下陪产，他看着痛得直冒冷汗的妻子，以及忙得团团转的医护人员，控制不住的紧张。 用力握住了妻子的手，不停念叨，“不用怕，我在，不用怕，我在……” 贺欢第一次见他这样，觉得好笑，心底的紧张一扫而空，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生产上面。 “快了啊，”医生沉稳的声音传至耳边，蒋月明的紧张散去大半，忽然一只手扯住他，把他拉到医生旁边，正好看见了那大片的红。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蒋月明眼前发黑，眼看就要倒下去，一个人扶住他，往他人中一掐，他即刻恢复清醒，听见了响亮的啼哭。 贺母攥着一把收据回来，正好和粉嫩的外孙女见上面，女婿正抹着泪，握着女儿的手不停地和她说辛苦了。 “怎么了，刚才有发生什么了吗？”贺母不由得提起一颗心。 “没事，”贺欢笑着解释，“他看了我生产的过程，被血吓着了。” 贺母恍然，看向女婿的目光柔和下来，叮嘱了他几句，跟着护士去照顾外孙女。 次日，贺父带着孙子过来，接女儿出院。 贺鑫刚好出差，没赶回来。 回到出租屋，贺父松开小孙子的手，任这孩子在屋里跑来跑去，爬上爬下，这里碰碰那里摸摸。 他跟着女儿进入到那算不上宽敞的卧室，扫视了几圈。 “爸，怎么了吗？”蒋月明把妻子扶到床上，帮着盖好被子，回头就看见了岳父脸上的不满。 贺父托着下巴，“你们这房子也太小了，先前只是你们两个住倒还好，现在有了孩子，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宝贝孙女。” 蒋月明认真的点点头，“爸，你说得对，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准备明年就买房。” “要买就现在买，还等什么明年，”贺父摸出一张银行卡，“知道你们钱不够，爸这大半年来写网文赚了些，给，拿去用。” 蒋月明连忙摆手，“不用，爸，不用的，我们有钱。” 贺欢也是拒绝，“是呀，买房的钱我们自己能够解决，毕竟我们都有副业。” “哼，不是我小看你们。”贺父蔑视着这俩人，“就你们副业那点收入，明年也就勉强凑够个首付吧。” “爸，不勉强，现在我们就够首付了。”蒋月明笑得很满足。 “也就是个首付，”贺父不屑，把卡塞进了蒋月明手里，“给我拿着吧，就当这是我给我宝贝孙女的。” 顿了下，补充说，“放心，不只是孙女有，我后面也会给你们侄子补上，而且这事我也跟你们弟弟说过了，他不会觉得我偏心的。” 话说到了这个程度，蒋月明和贺欢没再拒绝。 “那我们就替兰兰谢谢外公了。” 第269章 婆婆是魂体35 “不用谢，等出月就给我去把房子买下来。”贺父板着脸命令。 “好。”夫妻两个异口同声。 “还有就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买贺鑫那个小区，这样也不用我和你们妈长期分开。” 贺母在外面听见对话，走进来，“能买在那边当然很好，你们爸带孩子不够精细，我总不放心，但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要买在哪里，全凭你们自己。” “什么我不够精细，我哪里不够精细了？”贺父不满。 贺母撇嘴，走了出去。 “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不精细了。”贺父追了出去。 “老公，你怎么看？” “弟弟那边距离学校是远了半个小时，不过这不是问题。” “咱们问问妈的意见？” 不等蒋月明回答，石蒜写了纸条给他们：你们自己做主就好。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贺父很快回到儿子家，贺母一个人照顾孕妇和孩子。 经过一段时日的磨合，石蒜已经学会怎么帮忙又不被她发现，于无形之中，给她减轻了许多负担。 贺母只觉得，还是自己生的女儿体贴，照顾月子都比别人的女儿省事。 石蒜瞬间想到了朱云香，暗暗说了声抱歉。 出月后的第一件事，贺欢和蒋月明到贺鑫的小区去看房，最后相中了同一栋的楼上，即时交钱把一应手续办下来。 搬进新房后，贺欢回到学校上课，孩子就交给了几个父辈。 贺父贺母经常把孩子放在一起带，上午在儿子家，下午在女儿家。 让两个奶娃娃在一起玩，他们就边做事边看。 几个年轻人也是每天串门，上午在你家吃午饭，下午在我家吃晚饭，大家越发亲近。 不久，贺欢完结了末世文，准备新书。 因为软糯糯的女儿，她生出了写萌娃的想法，经过一番探讨，故事框架成型。 一场车祸之后，原本死去的女主忽然复活，还怀上了来路不明的孩子，受尽闲言碎语，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打掉孩子。 怀孕期间经常遇见脏东西，那些欺负她的、说她闲话的人，各种倒霉。 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抓她，说些她听不懂的话，要剖她的肚子吃孩子，每次都被她莫名其妙地杀死。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她才知道自己怀的是冥界鬼王…… 不知是有过一本完结文的经验，还是就适合写这个，新书贺欢写得十分得心应手，文思如泉涌，各种梗和剧情应接不暇。 新书发布，人气猛涨，后顺利签约，一路高飞，势头强劲。 已经累积了几十万粉的蒋月明给她切了水果端过来，熟练地帮她捏着肩，笑得十分得意，“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贺欢敲打着键盘，头也没回。 “试一下水果，甜不甜？” “甜。” “那以后我天天切给你吃，怎么样？” 贺欢愣了下，“最近几天确实都是你切给我吃的啊。” 蒋月明也反应过来，“我好像有阵子没见到妈了。” 贺欢直接喊道，“妈！妈！你在吗？” 第270章 婆婆是魂体36 “诶，在呢，怎么了？”贺母举着两只滴水的手，自厨房里冲了出来。 贺欢愣了下，“我饿了，想问问什么时候吃饭。” “快了哈，”贺母露出慈爱的笑，“你先吃多点水果，垫垫。” 转身回了厨房。 “妈，妈，你在吗？”蒋月明压低了声音，继续喊。 石蒜站在客厅窗子旁边，金黄色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穿透过她无形的身躯，落在沙发上玩耍的蒋兰和贺铭的身上。 旁边，贺父正抓住了儿子，低声问他是不是要和朱云香复合。 “爸，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可我看到她来找你，还抱你了。” “她说被初恋骗了，想想还是我更好，想和我重新在一起，我说我有喜欢的人，她就当着我喜欢的人那样，想把她气走。” “你喜欢的人？你那个同事，离异带着个女儿的？” “嗯，爸你觉得她怎么样？” “很好，比朱云香好多了，她没有被气走吧？” “没有，朱云香被气走了。” 石蒜露出一抹浅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有得到回应，蒋月明和贺欢自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天边如火燃烧的红霞，火云随风移动，形成两个大大的“再见”，转眼又被风搅乱，凝成常见的形状。 他们怔在原地，直到听见贺父喊他们，才回过神，轻轻说了声“再见。” “你们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贺父继续喊，“过来，爸爸有大喜事要告诉你们。” — 这天周末，蒋月明起床后就一直闷闷的，吃过早饭，陪着女儿玩了一会，打开摄像头来直播。 这是之前有人喷他的声音不是本人，所以开直播澄清，直播后发现涨粉很多，就坚持了下来。 现在他的粉丝直追百万，副业算是搞得十分成功。 粉丝们涌入直播间，和他花式问好。 他低低地说了声“大家好”，不再吭声，取过纸张，手指随心所欲的折折折。 粉丝们活跃起来，有人砸礼物，有人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人好奇他这次要折什么，有人请求他折这个那个。 有黑粉喷他，被群殴，灰溜溜地退出。 蒋月明没有理会，全副身心都在双手之上。 作品一点一点成型，是一个小小的人像，一个身形发福的中年妇女，惟妙惟肖。 粉丝跪倒一片，不停的砸礼物。 蒋月明手上不停，取过纸张继续，没多会折出来个苗条斯文的年轻女子。 礼物继续砸，粉丝们疯狂发表赞美。 蒋月明再次取过纸张，这次，是一个娇憨可爱的小女孩。 满屏的惊叹，各种礼物交相辉映。 蒋月明折完母亲、妻子、女儿，又折了岳父、岳母、小舅子、侄子。 最后，才是他自己。 看着桌子上整整齐齐，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谁的一家人，粉丝们已经懒得打字，直接甩礼物。 看着自己的作品，蒋月明嘴边流露出柔和的笑。 — “老先生你好，请问，你是贺欢小姐的父亲是吗？” “是的，你是……” “贺老先生你好，我是记者，来采访贺小姐和蒋先生的，也是他们的粉丝，请问你能为我引见一下吗？” 第271章 婆婆是魂体37(完) “诶，他俩有啥好采访的？还不如采访我，我呀，就是写那个……” “贺老先生，我看过你的年代文，很精彩，不过我这次……” “不说年代文，咱们说说我的新书，我的新书……” “贺老先生，我也看过你的新书，每一本都看过，说实话，水平比年代文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你是出道即巅峰，但后来就一直在谷底。” “我那么差劲吗？” “怎么能说差劲？你已经很厉害了，只是没有贺小姐那么厉害。” “哦，你说说她厉害在哪里？” “她进步神速呀，第一本书的时候成绩中等，第二本就拔尖，第三就封神了，也有人比她更厉害，但我依然觉得她才是最厉害的，因为她每一本题材都不一样，她这三本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都是我的最爱。” “哈哈，毕竟是我的女儿，当然是厉害的了。” “贺老先生，你不只是女儿厉害，你女婿也厉害，那双手简直尽得了女娲娘娘的真传，什么都会折。” “其实我老婆也很厉害的。” “当然，但我还是更喜欢蒋先生，颜值高，手又巧，在那场直播之前，我都不知道他还会折人像，真的，真的，当时我在屏幕前都跪下了，妈妈还以为我是不是入了啥邪教组织……那时候怎么都想不到，我最崇拜的两个人居然是夫妻，啊！幸福死了。” 贺父露出笑来，“你这小姑娘说话好听，我喜欢。” “是吗？那贺老先生你能给我引见一下吗，采访他们一直是我的心愿。” “引见可以，但要不要接受采访，这得看他们的意思。” 记者小姐姐跳起来转了个圈，深深鞠躬，“贺老先生，我明白的，多谢了。” — “不好了，不好了，大伯母，知理大哥摔进落凤坳山沟里，摔没了！” 石蒜刚穿过来，就有一道慌张尖利的男声传到耳边。 顺着声音看去，那人二十七八，又黑又瘦，模样和声音十分相搭。 他神色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站在两米开外，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石蒜自椅子上起身，留意到身处的是一间破旧泥瓦房，愣了下。 心底生出一丝亲切感来。 “唉，知理大哥挑着香蕉，没料到后面一头被路边的树枝勾住，我才看到没来得及提醒，他继续往前走，就被带进了沟里。我吓死了，喊了知胜知礼一道下去找他，他的头正好磕着了石头，当时就没气了。” 石蒜浏览了一遍脑海中的剧情，回头看了眼上锁的某间房门，“带我去看看。” 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悲伤大哭，蔡知武愣了下，这才转身、出门。 石蒜跟了上去。 蔡家村是一座被重重山岭包围的偏僻小山村。 在这个经济腾飞、日新月异，快要实现人均小康的时代，蔡家村人还住着泥瓦房，以耕地为生。 除了山高路远、道路崎岖，也和当地人思想守旧，离不开土地有关。 有冲劲、有拼搏心的村民，都已翻山越岭到外面去打工挣钱。 原身周艳，来自外界距离这边非常遥远的、一个不算贫困的农村。 第272章 儿媳是重生的1 周艳以前的日子算不得多么幸福，但也和凄惨不挨边，算得上是平平淡淡。 她读完初中，和村里的同龄人一样，选择了辍学，外出打工。 她读书晚，那年是16岁。 但出去没多久就被人骗，后辗转流落至蔡家村，成为一个大龄单身汉的妻子。 这村里嫁进来的女人，几乎都是这样的来路。 这样的“婚姻”没有哪个女人想要，周艳因为反抗，受尽了丈夫和婆婆的各种折磨。 随着时间过去，她慢慢屈服于所谓的命运，渐渐被同化，成长为婆婆、丈夫一样的人。 虽然婆婆去世了，后来丈夫也去世了，但她没有丝毫改变。 在大儿子蔡知理30岁的时候，她托“媒人”给他自外面“娶”回来一个女孩。 女孩名叫凌菱，不到二十，白净好看，“彩礼”两万，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凌菱刚进门，还没和蔡知理见上面，蔡知理就不慎摔落山沟，就此去世。 周艳几乎哭光了眼泪。 她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蔡知理，小儿子蔡知义，兄弟俩相差十来岁。 相比较于蔡知理的听话、老实、本分、孝顺，蔡知义算得上是叛逆、聪明、有主见。 他自小就和母亲不亲近，总和二叔家断了双腿的二婶黏在一起，听她讲外面的广阔天地，跟她学识字。 后来还非要到外面去上学，才几岁就离了家，一年只有寒暑假才回来帮着干些活。 听说他学习很好，受到学校重视，免了学杂费和食宿费，自小学一直读到了高中，即将参加高考。 大家都说周艳要养出一个大学生，光宗耀祖。 周艳对此不以为意，只觉得小儿子不懂事不孝顺，就是只白眼狼。 没了大儿子，她才想起小儿子也是儿子，托人给学校递了信，把他叫了回来。 处理完大儿子丧事的当晚，周艳提出要小儿子留下尽孝，娶了凌菱，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其时凌菱已经被她打得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养伤。 如果不是蔡知义及时请来大夫医治，早已下去找蔡知理。 大儿子去世，周艳直觉得是凌菱克夫，把所有情绪发泄到了她身上。 虽然觉得凌菱克夫，但毕竟出了二万的“彩礼”，只能不情不愿的让小儿子娶了。 蔡知义了解这个村子，了解母亲的为人，口头上答应了，打算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带着凌菱离开。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以往每次回村，遇到这样“嫁”进来的，只要她们想离开，他都会帮忙，带着人出村后，还给路费。 他读书好，学校除了免除学杂费，还给他奖学金，不多，他偷偷分了一半给大哥，剩下一半自己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不敢让母亲知道有这笔钱，不然定会分文不留的尽数要走。 其实，那二万块的“彩礼”，就有一部分属于蔡知义的奖学金。 蔡知义问过了，这个女孩和他同岁，是大一学生，因为好心帮助了一个外地口音的妇女而沦落至此。 她无比想念自己的亲人朋友同学，死都不愿意留下。 第272章 儿媳是重生的2 安抚好凌菱，趁着月黑风高，蔡知义背着她出发了。 这次是走得急了些，但没办法，高考在即，蔡知义耽误不起。 他不是第一次救人，但这次没有成功，才出家门就被母亲发现。 周艳大喊着吵醒村民，告知他们这俩要逃跑。 这些年村里跑了几个，村民们十分痛恨这样的事，当场把俩人狠揍一顿。 村民们凶神恶煞、人多势众，两个年轻人无力反抗，只有被动挨打。 蔡知义唯一能做的，是用自己的身躯去保护凌菱，替本就有伤的她挡去大部分伤害。 这么一遭下来，他伤得和凌菱一样重，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知道自己再赶不上高考，他也不气急，只冷静询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那么肯定他是要离开，就不能是送凌菱去上厕所？ 周艳告诉他，她知道那几个女人都是他救走的，希望他能就此绝了离开的心，不然她就向村民告发他，让他们打断他的腿！ 蔡知义表示，他没有不顾她的意思，只是想去完成自己的学业，然后找份好工作，待赚了钱，再把她接出去，远离这个吃人的地方。 如果她不放心，他也可以现在就带她走，只是他现在没什么钱，可能要她吃几年苦…… 周艳打断他，说她才不要离开，就要他留下来。 怎么劝都没用。 蔡知义无奈，只得保证，反正他再赶不上高考，离开也没有意义，不如就听她的话留下来。 为了麻痹周艳，他还让凌菱配合，两个人做起了假夫妻。 但周艳并没有放松警惕，近乎病态的盯着他们两个，不分日夜。 还找各种由头折磨为难凌菱，向她宣泄因大儿子去世而生出的满腔郁气。 深知凌菱的无辜，蔡知义每次都护着她。 周艳因此越发厌恶这个小儿子，在他们再次离开的时候，向村民们告发了他。 知道村里居然出了叛徒，村民们火冒三丈地去追。 两个人在半路被追上，差点被愤怒的村民们打死，蔡知义双腿就此被毁。 那之后，蔡知义眼里再看不见一点光芒，整个人就此消沉下去。 他把自己的残疾全怪到了凌菱身上，每日对她各种打骂。 凌菱也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从不还手，只会哭。 见他们这样，周艳放松了警惕。 但其实这两个人是演的，他们并没有放弃。 蔡知义偷偷画了路线图让凌菱背熟，于又一个深夜，开始了第三次出逃。 这次的计划是兵分两路，两个人各走一条路线，蔡知义负责吸引村民们的注意力，凌菱负责跑，逃脱了就去报警求助。 他一直不报警，一是以前离开的几个女人不愿意，二也是对这些愚昧的村民还存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感情。 经历过那么多，他是啥顾虑也没有了。 计划周详，凌菱成功逃脱。 但当她领着警察们进村，把愚昧的村民们一网打尽，却听闻蔡知义已经死亡。 为拖住村民的脚步，他主动对他们出手，愤怒的村民们下手一时失了轻重，待反应过来已经无力回天。 第273章 儿媳是重生的3 穿过几间泥瓦房，石蒜随着蔡知武踏上了田间的小路。 地势拔高，前面是一块一块的梯田，每块都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形状曲折各异，种着绿油油的秧苗。 路旁，就是水流顺着地势，积年累月冲刷形成的沟，蔡知理摔死的位置，在上游。 回头，是一片泥瓦房聚集形成的村子，看屋子总数在五十多间，除开几个留守老人，实际现在剩下的人家不到三十户。 村子被重重山岭包围，入目山清水秀，一片宁静祥和，很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而这村子之所以存在，也是当初一个大家族为逃避战乱，特意选择在此定居。 这里地势偏僻，要步行整整两天才能到外面，战乱是波及不到，但也少有女人愿意嫁进来。 用特殊手段娶妻，是多年的传统。 随着外界发展迅速，蔡家村年轻一代，已经找不出一个有外婆的。 小路细窄崎岖，因为一边临沟，雨季期间受山洪冲刷而时有崩塌，十分曲折。 很容易出事。 随着地势俞高，沟俞深，距离蔡知理出事的地点俞近，听见了人声。 是地里干活的村民听说蔡知理出事，汇聚于此，长吁短叹。 蔡知武领着石蒜走过去。 看见石蒜，村民们脸上露出感慨，纷纷退让。 蔡知理和香蕉都被抬了上来，年轻男人的后脑上破开一个血洞，地上洇了一片血迹，面色灰败毫无生气。 叹了口气，石蒜上前将人托到背上，背着沉甸甸的尸体，慢慢返回。 见她这样沉着冷静，村民们都有些意外，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只有沉默。 “大伯娘，我帮你吧。”石蒜走了一段，耳边传来蔡知武的声音，他追了上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 “大伯娘，事情不想发生都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没有用，你看开些，毕竟日子还要……” “你别在我耳边吵吵，烦！”石蒜打断了他的话，“也别跟着我，我现在心情不好。” “哦，好。”蔡知武顿住了脚步。 石蒜低低叹口气，继续走。 这蔡知武看着挺好的样子，但打老婆是出了名的狠，面对这样的人，石蒜很难有好态度。 说来这村里也揪不出几个好人，蔡知理算一个，蔡知义算一个。 其实周艳很有福气，她自己被这吃人的村子感染，成为了吃人的一员，却生养出两个好儿子，可惜，两个儿子命都不好。 特别是这老大蔡知理，如果石蒜能早到一个小时，他一定能活下来。 到家，石蒜把蔡知理放下，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蔡知理身材不甚高大，但毕竟是个壮年男人，分量十足。 如果不是这副身躯常年干活，有一把力气，石蒜根本都背不动。 感受到目光的打量，石蒜再次看向那上锁的房门。 透过五毫米宽的门缝，能看到里面的阴影，有人正趴在门后看她。 是凌菱。 也是这姑娘没有见识过泥瓦房，不知这木门很容易拆卸，不然她刚才就可以逃出来。 只是她不认识路，也逃不出去。 没有在意她的打量，石蒜休息够了就起身，进入房间去换了身衣服，到厨房装了碗米，端着走出门去。 第274章 儿媳是重生的4 找到明天要外出去买东西的一个村民，石蒜摸出仅剩的一块钱，和米一起交给他，托他给蔡知义的学校打电话，告知哥哥意外去世的消息。 这地方还没通电，电话什么的更是没有。 回到来，石蒜从菜地里摘了些豆角，进入厨房做了个豆角炒鸡蛋，用大海碗装了中午的剩饭，将菜盖在上面，又用一个大海碗装了水，端着前往上锁的房间。 开锁的时候，明显听见脚步声往里移动，待门打开，石蒜走进去，就看见凌菱蹲在房间角落里，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这是蔡知理的房间。 女孩抬头看来，白净的脸上怯怯的，眼中透着害怕、不安与惊惶。 看见石蒜手里的碗，她明显怔住，流露出几分意外，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怯怯的样子。 石蒜把水和饭菜放在靠墙的桌子上，“家里出了事，现在才顾得上你，饿坏了吧。” 没有说话，凌菱只是眨了眨眼，打量着她。 石蒜并不在意，继续说，“慢慢吃，我先去忙，有什么你叫我。” 白净的脸上掠过难以置信与猜测，凌菱仍没有吭声。 石蒜点点头，退出来，将门重新锁上。 不锁是怕她会跑出来，不认识路的话，很容易迷失在林子里，很危险。 还是等蔡知义回来，再把她带走。 也不知没有了那些磨难，这俩要怎么发展…… 看着倒在地上的蔡知理，石蒜收起思绪，打水给他清洗干净，换上原身特意为他结婚而做的新衣，将他放进了原身为自己准备的棺材里面。 停放在厅里最阴凉的一角。 取出白布来缝孝服。 事情已经在村里传开，很快有村民上门，他们是来帮忙办丧事的。 穷归穷，但人死为大，怎么也得好好的办一场。 吹唢呐、请吃饭什么的不能少。 石蒜知道人死后自有去处，办这些实没必要，而且这家里也是穷到办不起，她才不想借东借西的请这些人吃饭。 一一拒绝。 村民们劝了几句，见她爱搭不理，还以为她是接受不了大儿子的死，伤心得人都傻了，没再多说，就此离开。 想着等蔡知义回来再说。 针线活是石蒜最熟悉的技能之一，很快做好一件孝服，开始做第二件。 敲门声响起，屋里凌菱细声细语的说，“阿姨，我想上厕所。” “就来。”石蒜放下孝服，起身去给她开门。 凌菱自里面出来，将两个空碗递给她，“阿姨，谢谢你的饭和水。” 石蒜接过，随手放在了饭桌上，“不用客气，我带你去厕所。” 凌菱目光在棺材上停留了好一会，移回到石蒜的身上，若有所思。 石蒜领着她出门，前往菜地旁边的粪坑。 一路上凌菱不停地打量她，一副思考的模样。 石蒜察觉出不对劲来。 作为一个刚死了儿子的人，她的表现确实反常，引人注意。 但凌菱现在最急切的应该是离开这里，她怎么能在离开屋子之后，都不观察一下环境的？ 脑海中掠过几个猜测，石蒜一时没有定论，打算先观察观察再看。 第275章 儿媳是重生的5 “到了。”石蒜停下脚步。 凌菱视线落在“厕所”上面，这是一间低矮陈旧的泥瓦房，里面深挖的一个大池子蓄着排泄物，上面一半封住了养猪，一半搭着宽厚的条石，方便的时候就蹲在两块条石之间，让排泄物自缝隙处下落。 又脏又臭就算了，它居然没有门！ 凌菱回头迟疑地看着石蒜，石蒜朝她点点头，“是这里了。” “门呢？” 石蒜：“不知被谁偷了。” 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凌菱指向隔壁粪坑竹篾编的门，“我可以去那里上吗？” 石蒜轻轻挑眉，摇头，“不能，家里的庄稼都不够粪，不能便宜了他们。” 凌菱皱眉，不明白她是故意装糊涂还是没反应过来，一咬牙，冲进了没有门的粪坑。 石蒜听见她移动装猪屎的木桶，应该是用这个来作有限的遮挡了。 这姑娘居然知道隔壁那门是属于原身家粪坑的。 隔壁粪坑属于一个留守老人，这老人还能跳能动，但懒，自己粪坑门坏了也不弄一个，专拿原身家的来用。 原身和蔡知理也不在意这个，要用的时候直接拿回来就是。 只是有时候拿门的时候，人刚好粪坑里蹲着，就比较尴尬。 特别大家嘴上习惯了，见了人总要问一句：你吃了没。 石蒜思绪转回来，觉得这个凌菱应该是带着记忆重生了。 脑海中浮现出对应时间段的剧情，凌菱才进门，周艳得知大儿子去世，惊慌失措地跑出门去。 在村民们帮着把蔡知理送回家后，她抱着儿子直哭到天黑，饿极了才想起到厨房里去煮饭。 同样饿坏了的凌菱在屋里敲门要吃的，周艳开门进去，将人暴打一顿…… 啧。 她这个恶婆婆已经暴露了呀。 不过，暴露就暴露吧，她的任务只是做好婆婆，并没有不能暴露的要求。 凌菱方便完出来，脸上带着丝幽怨，“阿姨，我好了。” “嗯，”石蒜应了声，忽然眯着眼看向隔壁粪坑，“这不我家粪坑门吗，这老家伙真是的，用了不还。” 上前去拆下那门，装了回去。 凌菱看着她熟练地拆门装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回到家，石蒜坐回到椅子上继续做孝服，没有让凌菱回蔡知理房间的意思。 既然是重生，知道出去的路，就不怕她迷路，而且她也清楚村里没几个好人，不会轻举妄动。 石蒜一点不为她的安全忧心。 但以石蒜暴露的程度，凌菱应该不知道她脑海中有剧情，也不知道她自己也暴露了。 这倒是得瞒一下。 “我就不关着你了，这里山高路远，不认识路根本出不去，对了，村里还有不少老光棍，你少到处乱跑。” 石蒜穿针引线，一边随口说道。 凌菱低声说了句“谢谢阿姨”，站在那里看着蔡知义的房间出了一会神，搬了张椅子坐到石蒜不远处，看着她。 石蒜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目光和善，表示她并没有恶意。 感受到她的善意，凌菱开始套话，“阿姨，我好像听说，你儿子出事了是吗？” 第276章 儿媳是重生的6 “是的，可怜他才三十岁，就这么没了。” “真是不幸，”凌菱叹了口气，“可事情已经发生，阿姨你再伤心，也得好好地处理后事，你一个女人也不容易，为什么不接受大家的帮助呢？我看街坊们还蛮好心的。”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个小儿子，”石蒜抬头看她，“他和你一般大，在外面读书，我已经托人给他递信，过两天他就能回来。” 缝了两针，停下来，“你不要觉得这里人好，他们对同村人还可以，但你不是同村人。 蔡知义已经离家好几个月，而她知道他的存在，也不知是她穿越得早，还是她拥有周艳的记忆…… 因为石蒜的表现，凌菱一开始就否定了她是周艳重生。 说来也有些郁闷，重生于刚到蔡家村的时间点，凌菱都想好了要怎么报复周艳这个坏女人。 首先当然是狠狠揍一顿，把前世挨的打还回去。 前世脱离苦海之后，她可是去学了格斗，同时干翻三个壮年男人，不在话下。 可很快她就发现，这坏女人居然完全变了个人，面对大儿子的去世淡定自若，还有时间来关心她，送饭送水，还让她出门去上厕所…… 这和她记忆中的周艳，起码差了百十来个蔡知义。 不可能是性情大变，只可能是换了个芯子。 脑海中思绪转动着，凌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阿姨，你说你小儿子像我一般大，还在读书。其实，我也还是个学生，在外面，像我这么大的男孩女孩，都还在读书，没有这么早就结婚的。” 石蒜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见她这样，凌菱的声音软下来，透出难过，“阿姨，你心疼自己的孩子，而我的父母，他们也心疼我。我突然不见了，他们还不知道有多焦急……” 说到后面，她眼都红了，蒙上了一层泪光。 前世她失踪之后，父母为了找她，吃尽了苦头，待得再次相见，他们都老了十岁不止。 石蒜叹气，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大概是报应，所以我大儿子才会……” “阿姨你别这样说。”蔡知理是个好人，只能怪命运不公。 石蒜摇摇头，“说来，继续留着你也没必要，这样吧，待我小儿子回来，就让他带你出去。” “真的吗？”凌菱脸上流露出感激，“阿姨你放心，待我回去见着了父母，一定把你那二万块钱还给你。” “你怎么知道是二万块钱的？”石蒜忽然问道。 凌菱愣了一下，“我，我来的路上，听那些人说的。” 石蒜没有揭穿她，补充说，“其实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只是你不认识路，只有等多几日。” 凌菱反应过来，是了，她认识路，她现在就可以走！ 只是，如果她就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要和蔡知义错过了？ 石蒜眼中掠过一丝好奇，想知道她的选择。 前世她和蔡知义同甘共苦，慢慢的互相喜欢上，但直到分别，两个人也没有互通心意。 这成了凌菱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第277章 儿媳是重生的7 是走还是留？ 是先和爱人偶遇，还是先抚慰紧张焦急的父母亲人？ 凌菱好看的眉深深蹙了起来。 良久，她咬了一下牙，作出了决定，“阿姨，你能告诉我出去的路怎么走吗？” 看来，是亲人更重要。 石蒜没有立即告诉她，“怎么，你要一个人走？” “是的，我爸妈现在一定很焦急，吃不下睡不着。——阿姨，你放心，我回去后会把钱还给你，三倍。” “钱的事先不说，”石蒜轻轻摇头，“只是你一个女孩子不是很安全。” “阿姨你放心，其实我会功夫，能保护好自己。” 石蒜微微一愣，是了，经历了那样的事，脱险后当然要去学些武术防身。 如果她没有穿过来，不知周艳现在…… 凌菱一双清秀的眼看着她，石蒜收起散远了的思绪，把出村的路线告诉她。 凌菱认认真真地听了，“谢谢阿姨，你放心，我回去后会第一时间把钱给你。” 话落，她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等等。”石蒜跟着起身，到厨房里装了几斤番薯出来，递给她，“拿着，路上吃。” 凌菱表情有瞬间的僵硬，她想起了前世，有一次周艳不给她饭吃，蔡知义就烤了几个番薯给她，有一个番薯没有熟透，她也吃下去了，后面放了一晚的臭屁…… “拿着，别客气，”石蒜把番薯塞她手里，“我也没有别的能给你了，你也不要嫌弃。” 又取过一根扁担递给她，“防身用。” 凌菱回过神来，接过扁担，“谢谢阿姨。” 朝她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出门。 石蒜继续做孝服，没多久，听见通往外面的方向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其惨烈程度，和猪上路时有得一拼。 这个声音石蒜认得，是村里一个经常骚扰妇女的老光棍，绝对是见着了落单的凌菱，心生邪念，反被教训。 活该！ 没多会，人声嘈杂地靠近，石蒜过人的耳力一下分辨出，是老光棍纠集了村民，要去抓“逃走”的凌菱，在出发前，他们过来找石蒜确认情况。 凌菱的离开，只有老光棍一个看见了。 石蒜放下孝服，冲进蔡知理的房间，将窗户栓好，出门来锁好房门。 重新坐回去，老光棍顶着高高肿起的半张脸，在村民的簇拥下走进门来。 “大嫂，你还在这里呢，你儿媳跑了！” “不可能，她就在屋子里，我一直在这里看着，她跑不掉。” 石蒜是不会说，是她放走了凌菱，那样村民们会追得更狠，特别是那个老光棍。 眼见村民们怀疑地看着自己，老光棍连忙解释，“真的，我亲眼看见，我这脸就是她打的。” “不可能，她那样瘦弱的一个小姑娘，怎会把你打成这样？” 村民们觉得有理，纷纷附和。 老光棍急了，“你不信，开门看看就知道了，她绝对不在里面。” “哦，”石蒜恍然大悟，放下孝服站起身，叉着腰，“你这样闹这一出，就是为的这个，你安的什么心？” “我没有，我就是……” “我都说了人在里面，你还要我开门给你看，我家的新媳妇，凭啥给你个老光棍看？” 第278章 儿媳是重生的8 “大嫂，我没有坏心，就是人真的跑了，你还蒙在鼓里。”老光棍极力解释。 “怎么可能？我一直在这里盯着，连只苍蝇都没放出来。” “我真的看见了，咱们快追吧，人都快跑远了。”见石蒜不为所动，老光棍放弃了说服她，转而去劝村民们。 但村民们却是懒得理他，和石蒜说了几句节哀、打扰之类的话，各自回家。 老光棍气恼不已，狠狠一甩手，也回家去了。 他倒是有心去追，但想起凌菱的身手，又退缩了。 凌菱打退老光棍，就以快跑的速度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移动。 老光棍一定会回去找帮手，她必须得快。 幸好她平时也锻炼，身体素质过硬，加上前世脱险之后针对性地进行了不少训练，此刻保证了速度的同时，体力也没有过度消耗。 跑了几分钟，前方出现岔路。 两条小路，一南一东。 她停下来，看着东边的小路，脸上现出几分伤感，当初蔡知义就是死在这段路上。 回头看了眼一路跑来留下的痕迹，小路少有人行，疯长的野草完全盖住了路面，一旦有人经过，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叹息一声，凌菱往东跑去，在跑出几十米远，留下痕迹之后，撑着手里的扁担跳入树林，踩着落叶返回，往南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感到体力剩余不多，停下来摘了些野果，慢慢吃下，以散步的速度继续走。 夜晚降临，凌菱停下来，拿出两个番薯放溪水里洗净，咬掉皮，生吃下去，选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松树，爬了上去。 今晚，她就歇在这上面。 — 石蒜收起做好的孝服，栓上大门、侧门，进入蔡知理的房间，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打包。 按这边的风俗，这些都得烧给亡人。 忙完，天色已经不早，石蒜锁好门出来，煮饭、喂鸡喂猪，吃饭、洗漱、睡觉。 次日，石蒜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清点了家中的资产，给蔡知义洗晒了被子、席子。 第三日，石蒜带着工具上山，找到前世安葬蔡知理的所在，开始挖坟。 这坟也是周艳早请村里懂风水的选好，为自己准备的。 村民们看到，个个提了工具过来帮忙，被石蒜拒绝，“知理还在的时候，我没让他过过几天好日子，就让我为他做这最后一件事吧。” 虽说的是实话，但其实周艳本身过的更惨。 石蒜这样，只是不想和这些人有牵扯，也是家里现在穷，不想借东借西的请他们吃饭。 村民们为她的话而动容，各个叹气，提着工具离去。 石蒜直挖到日头接近中天，因为好久不下雨，山地硬实，才得半米深。 又饿又渴又累。 扛着工具，提着方才打到的一条蛇，回家。 白米饭就着蛇汤，对付完午饭，石蒜睡了一会午觉，继续挖坟。 一天下来，刚好挖了一米深。 第二日起来腰酸背痛、四肢疲软，好在底下泥土松软，工作难度小，咬牙挖够了两米。 第三日，石蒜找到村里力气最大的四个壮汉，用仅有粮食的一大半，清他们抬棺。 然后就坐在门口，准备纸钱等物。 第279章 儿媳是重生的9 下午，接到消息的蔡知义赶了回来。 这个清瘦文弱的年轻人满脸倦容，疲惫不堪，眼底青黑一片。 他是连夜赶回来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边居然跟着同样疲累的凌菱。 “阿姨，我掉了很重要的东西，我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就马上回来找了。路上正好碰见了蔡知义，可巧了。”凌菱声音沙哑地解释。 石蒜表示，不巧，一点都不巧。 打了声招呼，石蒜到厨房去加热白粥，她装了两大海碗端出来的时候，远远的闻着一股臭味。 蔡知义正揭了棺盖与哥哥道别，满脸的泪，声音哽咽。 凌菱在一旁轻声安慰，她眼中也有难过，但更多的还是对爱人的心疼。 石蒜端着碗回到厨房，遥望着他们。 哭的差不多，蔡知义抹去脸上的泪，合上棺盖，他扭头的时候，凌菱忙移开了视线，做贼似的。 蔡知义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态度客气，“一路跟着我那么急地赶回来，很累了吧，随便坐。” “好，好的。”凌菱略有些不自然地应下，找了最近的椅子坐了。 趁蔡知义没留意她，目光追随过去，看着他进入房间，放下背包，走出来，拿起孝服穿上。 她走过去，也拿了一件穿上。 “你不用穿的，”蔡知义出声提醒，对上她怯怯的目光，耐心解释，“你不是我们家人，不用穿。” “哦，”凌菱低头，不情愿地脱孝服。 石蒜适时出声，“既然穿上，就别脱了，你也算我们半个家人。” “是。”凌菱放下手去，声音透着一丝满足。 石蒜继续说，“一路上饿坏了吧，先进来喝点粥，等会就吃晚饭了。” 母亲柔和的声音入耳，蔡知义看着厨房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几个月不见，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 是哥哥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吧。 轻轻叹了口气，“凌菱，走，吃粥。” 两个年轻人吃粥的时候，石蒜出门去找那四个力气最大的村民，让他们过来抬棺。 蔡知义已经见过哥哥，该下葬了，再拖下去，棺材都阻隔不了臭味。 四个帮手到家，蔡知义刚洗好碗自厨房出来，凌菱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 “现在就下葬，是不是太急了些？”都不办丧了吗。 “不急，如果不是等你，你哥早入土为安了。” 提到入土为安，蔡知义没再多说，把人让进屋来。 母子两个，一个举幡，一个撒纸钱，凌菱跟着撒纸钱，简简单单地送了蔡知理去下葬。 四个帮手把棺材抬到地就回去了，石蒜给的报酬只够买他们这么多的服务。 蔡知义反应过来，原来是家里没钱了，难怪。 三个人填埋好棺材，堆起坟包，点上香烛纸钱，祭拜过，归家。 石蒜点了艾放在厅里，开始煮饭，蔡知义熟练地打下手，凌菱也来帮忙。 两个年轻人忙着，蔡知义很快发觉，凌菱像是能够预判他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想了下，觉得应该是她经常做这些，又善解人意，懂得配合。 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第280章 儿媳是重生的10 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饭菜上桌，青瓜炒鸡蛋，韭菜炒鸡蛋，丝瓜鸡蛋汤。 “最后的几个鸡蛋，都在这里了，吃吧。”石蒜招呼两个年轻人。 为给蔡知理“娶妻”，家里下蛋的母鸡都拿去换了钱，只剩一群少年鸡带领着小鸡仔。 这几只鸡蛋，是原身特意留出来给蔡知理的。 蔡知义还没习惯她的转变，诧异地看了她一会，才动筷。 凌菱知道这不是原来的周艳，没有什么感觉，她的注意力也全放在了蔡知义的身上，一边吃，一边偷偷看他。 蔡知义回想着和哥哥以前的时光，没有察觉。 石蒜先吃饱了，回房去铺床。 没多久，两个年轻人同时放下碗筷，蔡知义看着凌菱，问她，“吃饱了？” “嗯。”凌菱点了下头，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我来吧，你是客人，怎好让你来做这些。”蔡知义伸出手，示意她把手里的碗筷给他。 “我留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就让我帮着做点事吧，不然我过意不去。”借着越来越暗的光线，她直视着他。 他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但还是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心乱了一下。 待反应过来，凌菱已经叠起所有的菜碗饭碗，并筷子一起端进了厨房。 摇摇头，蔡知义忙跟上去，于黑暗中熟练地找到烧热水的锅，舀了热水放进碗盆。 凌菱舀了凉水兑进去，开始洗碗。 蔡知义不好意思凑过去，取过一个木桶，“麻烦你了，我去给你准备洗漱的热水。” “谢谢。” 舀了些热水，加凉水兑成温水，蔡知义准备好水，凌菱也洗完了碗。 “凌菱，我带你去洗漱的地方。” “好，等一下。”凌菱摸黑来到了周艳房间的门口，“阿姨，我没带换洗衣服，你能借我一身吗？” 黑暗中，石蒜把几套换洗衣服收进木箱，“我没有，让我儿子借你吧，——知义，借你衣服给凌菱穿一下。” “可以吗？”凌菱回头，看着自厨房里出来的蔡知义。 屋里很暗，她只能看到个黑影。 蔡知义犹豫了下，“可以，只要你不介意。” “那谢谢了。” 蔡知义拿了自己最新的一套衣服给她。 洗漱的地方在粪坑。 蔡知义点起一把竹白，插进泥砖缝里，看了眼猪圈里的两头半大小猪，帮她把干净衣服和水桶放好，“我在外面等你。” “谢谢。”火光映亮凌菱的脸，她双眸倒映着跳动的火焰，流露出真切的喜色。 蔡知义一直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些，离开粪坑，走到黑暗中去等待。 石蒜提着热水，拿着换洗衣服来到，凌菱刚好出来。 长至大腿的衣服，裤腿卷了又卷。 “还挺合身。”石蒜随口说道，没有理会两个人的反应，继续说，“凌菱，你晚上和我睡，直接回我房间就好。” “嗯，谢谢阿姨。” —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石蒜问凌菱，“你说丢了东西，是什么东西？” 凌菱抬起纤细的手腕，“是一根手链，我妈妈送我的。” 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摸了摸裤子口袋，确认手链还在。 第281章 儿媳是重生的11 扫视着屋内，“这屋子我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没有看见什么手链，应该是丢在外面了。” “没事，”蔡知义接道，“凌菱，等吃完早饭，我陪你去找。” “谢谢。” 早饭过后，两个年轻人到村里找手链。 石蒜去找到村长，提出要把家里的小猪和小鸡卖给他。 村长不解，“侄媳妇，你这是有什么难处，连猪仔和鸡仔都要卖？要不，叔借你点钱，你叔我多的没有，但几十块钱还是拿得出来。” “不用了，”石蒜摇头拒绝，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准备离开村子，到外面去照顾知义，这些年我只顾着知理，亏欠他太多。” “你要离开村子？”村长眼中浮现出惊喜，她这一走，她家里的田地可就无主了。 “嗯。” “哎呀，其实也可以让知义留下来的，他都快二十了，也该娶妻……对了，你家儿媳妇……” 石蒜：“她当然是跟我们一起走。” 村长一下子明白了，她这儿媳和蔡知义年岁相当，死了大儿子，还有小儿子呢，这儿媳怎么都不会白“娶”。 不过，等到了外面……村长摇摇头，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村长以一百块钱兼两只成年母鸡，买下了石蒜的猪仔和鸡仔。 钱货两清，石蒜揣着一百块钱，提着两只母鸡回家。 路上，遇见了找手链的蔡知理和凌菱。 村民们打量着他们，眼睛里跳动着八卦的光，各种议论。 “这俩这是，在一起了？” “很明显了，那女的不是穿着男人衣服吗，一看就知道是蔡知义的。” “周艳这儿媳娶得不亏啊，大儿子没用上，还能给小儿子用。” “说来这姑娘年岁和知义差不多，倒是和他更般配。” “嗯，模样儿也般配。” 他们的声音一点不收敛，蔡知义和凌菱听得清清楚楚。 “凌菱，”蔡知义附在她耳边，声音很低，“你千万别跟他们解释，他们这样误会，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不然你一个无亲无故的外地女孩，很危险。” “嗯，我记住了。”凌菱垂着眼，声音同样很低。 村民们肆无忌惮的声音传来。 “啧，还说悄悄话呢，新媳妇还害羞了。” “真是不像样，哥哥才去世，这转眼就……” 蔡知义的脸沉了下去。 凌菱暗暗剜了那些人一眼，把手链攥进手里，蹲下去，“找到了。” 蔡知义看过来，见她拿起一根银手链，手链款式别致，看得出不值多少钱。 但这是她母亲所送，意义非凡，其价值不是金钱能够衡量，不然，她定不会费尽周折的赶回来找。 “找到了就好。”蔡知义发自内心的替她感到高兴。 石蒜提着母鸡走过来，“很好，咱们正好一道回去。” 看见她手里的鸡，蔡知义和凌菱愣了下，就听见村民问，“周艳，你这两只鸡怎么看着像是村长家里的？” “就是村长的。”石蒜把鸡递给蔡知义，向在场人宣告了自己要离开的事。 村民们个个露出了开心的笑，又走一个，他们又有田地可分。 第282章 儿媳是重生的12 凌菱知道她不是周艳，有过她会离开的猜测，不是很惊讶。 蔡知义诧异了一会，他劝过母亲离开这里，也劝过哥哥，哥哥被他劝服过，但母亲没有，母亲还不让哥哥有这样的念头，哥哥很孝顺，顺从了。 是哥哥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吧。 也能理解，她一直不是多坚强的人，以前依赖他的混蛋父亲，后来依赖哥哥，现在哥哥没了，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走了，”石蒜打断他的沉思，当先往家走去。 两个年轻人跟上。 到家，石蒜去洗锅烧水，让凌菱帮着蔡知义，把鸡割了。 “妈，两只都割？”蔡知义再三确认，“咱们吃不完呀。” “一只咱们吃，一只到时候煲好了，给你堂哥送去，你小的时候，你二嫂照顾你不少，咱们也该回报些。” 说到二婶，蔡知义轻松许多的心情再度沉重。 二婶，那个一度比母亲还重要的人，在他还读小学的时候，已经与世长辞。 “我知道了，妈。” 午饭过后，石蒜指挥两个年轻人将屋里的各种东西搬到院里，请了村民过来挑选。 全部家当大贱卖。 犁耙、锄头、镰刀等很快出手，接着是锅碗瓢盆，然后是棉被、席子、床…… 因为带不走，东西的价格给的极低，整个家卖完，也不过十块钱。 “这比卖破烂便宜多了，好亏。” 石蒜数着手里的毛票，村民们交谈着搬运东西，凌菱和蔡知义在屋里收拾行李，远远地看着，她忍不住吐槽了句。 “这些东西就是破烂，虽然都还有用，可咱们带不走，就是破烂。”蔡知义叹了口气。 村民们都可以不买，等他们走后，再上门来白捡。 凌菱想到这点，也叹了口气，脸上的哀愁比蔡知义更甚。 处理完一屋子的东西，石蒜当即带着两个年轻人上路。 “现在就走，也太急了，得在山里休息两个晚上。你们应该明天一早走，只在山里休息一个晚上就行。”村民们劝。 石蒜表示，高考在即，耽误不起，还是早些出发为妙。 村民们是客套话，其实恨不得他们早些走，那样他们就可以早些分田地。 一边挽留，一边就有人低声议论要怎么分。 石蒜：“分田的事，我看到已经有人去找村长了，你们也快些去吧，要是晚了，好的可没有你们份。” 这就找村长了？ 村民们一惊，连再见都没有说，全找村长去了。 蔡知义瞥了眼那些人远去的背影，背上行李，“哇！好沉，妈你往里面装什么了？” “都是一路上需要的，你背得动吗？背不动我来……” “妈，放心吧，这点子力气我还是有的。”蔡知义背起行李，大步走出门。 凌菱手快地背起他的包，跟了上去 看了眼空着的两只手，石蒜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穿过村子，走上曲折的山路。 高考是临近了，但现在就出发，完全赶的及，是以三人的赶路速度并不是很快，只和平常走路一般。 第283章 儿媳是重生的13 边走边聊。 石蒜给两个年轻人说起蔡家村的历史、周艳的经历，以及蔡知理的为人。 凌菱和蔡知义沉默地听着，对她的经历感触最深。 “这吃人的村子……” 两个人异口同声发出感叹，在心底盘算起要怎么做。 放任这村子存在下去，还会有别的女性受害。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必须得从源头解决问题。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报警，但眼下他们没有证据。 蔡知义感觉到无力。 凌菱也是。 凌菱是人证，但她只能证明周艳干了这种事，牵扯不到其他村民，而且周艳还换了个人，凌菱不想伤害无辜。 前世，村民们被抓起来，也是因为故意伤害，故意杀人。 并没有牵扯到这方面。 那些逃脱了的女人不愿意站出来，那些融入到村民之中的女人更不愿意告发她们的丈夫。 前世凌菱试着去寻找把她骗进来的人，但一直没有结果。 石蒜感觉到两个年轻人情绪的低落，转移话题，问起蔡知义这些年在外面的生活。 蔡知义努力回想，他这些年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他不是天才型的学霸，时刻不松懈才能维持住成绩，保住学习的机会。 想了一阵，他说，“妈，我过得挺好的，这些年我过得挺好的。” 石蒜了解他的经历，暗暗叹了口气，问起凌菱关于外面的世界。 凌菱很想让喜欢的人了解自己，把她自小到大的经历，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叙述了一遍。 对比周艳和蔡知义母子，她的生活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石蒜知道剧情，对此没有多大反应。 蔡知义的反应也很平静，他早看出来，凌菱是那种被父母长辈娇养着长大的女孩。 他班上，也有很多这样的女孩。 凌菱说着话，忽然一只马蜂嗡嗡嗡地扑向她红扑扑的脸，蔡知义伸手想要帮她打掉，她一巴掌将马蜂拍落地上，面不改色地碾死。 不，她和她们不一样。 “凌菱，你以前也打过马蜂？很熟练嘛。”石蒜问。 打马蜂有讲究，得快，得用力，不然只有被蛰的份，这东西有毒，被蛰了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还有，你走山路的样子和我们一样熟练，以前走过？”石蒜补了句。 凌菱愣了下，反应过来，“哦，我外公外婆住在乡下，我每年都会去看望他们。” “原来这样。” 蔡知义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向不远处的草丛，那里露出一抹浅灰色毛发，是一只野兔子。 凌菱眼睛亮起，做了个他十分熟悉的手势，示意她和他一起，左右包抄。 蔡知义怔了下，凌菱已经放轻脚步走过去，他忙也放轻脚步，往另一边去。 两个人像是曾经合作过，默契地靠近后，一下就扑住了兔子。 “抓住了。”凌菱看着在两个人手里挣扎的兔子，眉开眼笑。 面对她近在咫尺的笑脸，蔡知义微微失神，偏过脸去。 “我按住了，你快抓它耳朵。”凌菱提醒。 “嗯。”蔡知义松手，提住了兔耳朵。 两个人站起身，清理身上的草屑，凌菱拍掉自己身上的，见蔡知义一只手不得空，又去帮他。 第284章 儿媳是重生的14 “谢谢。”蔡知义呆了下，却是退后两步，拒绝了她的帮助。 凌菱的手僵在空中，她收回来，脸上露出些不自然，“不用。” 石蒜走过来，看了眼开始暗下来的天色，指向不远处的山溪，“时候不早，咱们到那溪边去烤兔子吃，再在附近找处合适的地方过夜吧。” “好。” 到达溪边，蔡知义放下行李，石蒜走过来打开行李袋，翻找出一把菜刀递给他，然后自里面拿出锅、米、打火机和盐。 蔡知义接过菜刀，“我说呢，这么重。” “有备无患嘛。”石蒜回了句，让凌菱去捡木柴，把米放进锅里，装进溪水去洗米。 凌菱捡回木柴，石蒜已经清理出一片空地，架好锅。 凌菱熟练的点火，添柴。 石蒜用菜刀削尖一根木棍。 蔡知义提着清理干净的野兔子回来，往兔身上抹盐，石蒜把木棍递过去，他接过，把兔子插在木棍上，架到锅边去烤。 天色完全暗下来，凌菱抬头看了一会又大又亮的星星，视线落在身边两张映着火光的脸上，露出了花儿绽放般令人惊艳的笑。 “是想起了和外公外婆在一起的日子吗？笑得这样好看。”石蒜温声问道。 凌菱摇头，“不是，是这样的感觉太美好了。我做过很多选择，唯有这次最正确。” — 两日后的午后，三个人离开重重叠叠的山岭，来到了距离蔡家村最近的城镇。 楼房林立，车水马龙，三人俱都有种穿越的感觉。 没有时间去体会这种差异，三个人第一时间找到旅馆开房，各自洗漱睡下。 美美的一觉醒来，到了傍晚，正好有些饿了，石蒜拉着凌菱去找蔡知义。 石蒜和凌菱一个房间，蔡知义一个房间。 “我记得这边有一家店特别好吃。”走出旅馆，石蒜领着两个年轻人，直往偏僻靠山的方向走。 “妈，你记错了吧，这边好像没啥卖吃的店。” “不会，我以前来吃过，那味道我一直没有忘记，只是后来每次出来都留不长时间，再没有来过。” 蔡知义半信半疑，但没再说话。 前面的房屋越来越旧，人倒是不少，手里都提着菜，或是牵着孩子，或是一手提菜一手牵孩子。 转过拐角，对面出现一间很小的小卖部，门口坐着个样貌普通、满脸慈和的中年妇女，她举着手机，笑得花儿似的，“乖宝，乖乖的，妈妈过几天就回去，以后永远都不再离开你……” 凌菱触电似的一颤，立马抓住蔡知义的手臂，躲到了他身后。 蔡知义怔了下，反应过来。 他和凌菱相遇时凌菱告诉过他，她是被一个长相普通、满脸慈和的中年妇女骗到这边来的。 这应该就是那个中年妇女了。 “妈，凌菱不舒服，咱们先回去，下次再来找那家店吧。”蔡知义握住母亲的手腕，朝她打了个眼色。 石蒜面上露出关切，“哪里不舒服呀，怎么突然这样，还能走路不？——知义，你背她。” “啊？” “快点，”石蒜拍他的背，“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背去医院看看。” “哦，哦，”蔡知义僵硬地半弯下身，石蒜一把将凌菱按上去，蔡知义背起人，原路返回。 第285章 儿媳是重生的15 “呼，没被发现。”走出一段，凌菱自蔡知义背上跳下来，拍了拍心口。 “小卖部外面那个就是骗我的人。”对上石蒜和蔡知义的目光，凌菱低声解释。 话落，她脸上犯难，看着石蒜欲言又止。 她不想连累这个占据了周艳身躯的陌生人，又不想放过那个中年妇女。 蔡知义把其中利害与母亲说明，特别点明了，“妈，你有可能会被请进去喝茶。” 石蒜却是皱眉，“我忽然想起，那个人的口音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是哪里……我想起来了，当初骗我的人也是这个口音！” 蔡知义和凌菱同时怔愣住，心底升起一个猜测，“她们是同一伙的？” “绝对是了，”石蒜咬了咬牙，“该死的臭婆娘，今日既然碰上，这个仇就没有不报的理由。——知义，凌菱，你们去报警，我去盯着那个婆娘。” “这怎么行？妈，还是你和凌菱去报警，我去……” “她的同伙可能就在附近，你让我和她去，万一她又被那些人盯上，我怎么护得住她？” “阿姨，其实我……” “你别说话，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就让他和你去。” “阿姨……” “妈……” “别说了，就这样。”石蒜摆摆手，转身走了。 蔡知义看着她的背影，十分后悔为啥自己不买个手机。 双拳紧握、松开，“走，咱们快些。” “嗯。”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跑起来，直往警察局跑去。 石蒜靠近那个拐角，扶住墙，弯身脱下布鞋，把里面不存在的沙子倒出来，趁机探出眼睛看了眼。 那个妇女说了拜拜，结束了视频通话，提起了身旁地上的可乐瓜子。 石蒜收回眼睛，将鞋穿回去。 扫视一圈四周，妇女离开小卖部，她一边走一边左右打量地远去。 石蒜估算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转过拐角走过去。 路上早没有了那妇女的人影，石蒜目的明确，直接来到一栋院门紧锁的平房前面，拍门。 里面原本传出的打牌声戛然而止。 石蒜不停拍门，好一会才有人来开，正是那个妇女，她自里面探出一张脸，“阿姨，你有什么事？” “我找我女儿的，”石蒜一把甩开她，走了进去。 妇女撞在铁门上，颧骨突突的疼，咬着牙，“阿姨，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的女儿。” 七八个男女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明显是老大的男人，指着他们当中的两个妇女，“阿姨，这里面有你的女儿吗？” “没有，她应该是在里面。”石蒜直接往里闯去。 见她作死，七八个男女也顾不得低调，动起手来。 几分钟后，这七八个人躺在地上呼呼喊痛。 石蒜坐在一旁呼呼喘气，这群人不会武功，但都有把子力气，真不好收拾。 打斗吸引来路过的人，围在门口观看。 蔡知义和凌菱带着警察过来，老远注意到这里，加快了快步。 听说这里在打架，七八个壮年男女被一个老大妈打趴下，蔡知义和凌菱还有些好奇，想见见是怎样气度不凡的老大妈。 第286章 儿媳是重生的16 “妈！” “阿姨！” 蔡知义和凌菱冲了进去。 五个警察跟进去，倒在地上的七八个人见到他们，面露惊慌，强撑着想要起身逃跑，却提不起力气，神色萎靡下去。 警察们经验丰富，一下明白了怎么回事，领头的呼叫支援，其余四个拿出银手镯给身材最壮的先戴上。 “原来是你，”那中年妇女看见凌菱，讶异非常，“蔡家村如此偏僻，你居然能跑得出来，倒是我小看你了。” 凌菱没空理她，和蔡知义一道扶起石蒜，问她有没有事。 “没事，很好，你们不用担心。”石蒜喘匀了气，慢慢走到那个中年妇女前面，形容了一下当初拐骗原身的那个妇女的样貌，“这个人，是你妈还是你婆婆？” “都不是。”那妇女白了她一眼。 “这么说，你认识她了，你和她什么关系？”石蒜换了个问法。 那妇女偏过脸去。 石蒜看着她，忽然挑眉，“我怎么觉着，你挺面熟呀，你是不是也在xx厂做过？” 中年妇女怔住。 “我记得你那时候不是这个口音……我知道了，你也被那个人骗了，骗到她那边嫁了人，后来还成为她的接班人。” 中年妇女难以置信，其余人面露诧异。 领头的警察最先反应过来，派了两个同伴进屋，他和石蒜交涉，问她事情经过。 石蒜老老实实地说了，还说了自己为啥一个人冲进来，“我做错了事，不想进去喝茶，想要戴罪立功……” 见警察面露疑惑，把凌菱一事主动交代了。 凌菱在一旁替石蒜说好话，帮她开脱。 “你这也太危险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能再这样做了，自身安全最重要。”警察板着脸，语气严肃。 “是。” 支援的警察到来，给其余人也给戴上了银手镯，进屋的两个警察也出来了，领着三个抹泪的年轻女人，两个警察不停安慰她们，没事了。 围观群众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各种议论，其中一对夫妻交换了一下目光，想要静悄悄地离开。 一个眼尖的警察大喊，“站住！” 那夫妻俩拔腿就跑，几个警察飞奔出门去追，很快追上，把人抓住了押回来。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神色慌乱，不停重复着他们不知道。 “骗鬼呢，这是你们的房子，你们会不知道？” “真不知道的话，你们跑啥跑，明显是心虚。” “亏你们也是有女儿的人，竟帮着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家儿媳妇，也是这样娶回来的吧。” 围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瞬间淹没了夫妻俩的声音。 领头的警察让两个同伴留下，领着其余人手，把戴银手镯的和受害者和报案人一起带回了警局。 做完笔录，警察对石蒜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好了，回去好好日子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们。” “谢谢。” 石蒜出得门来，遇上蔡知义和凌菱，凌菱问蔡知义要了银行卡号，蔡知义写了递给她。 第287章 儿媳是重生的17 “阿姨，”看见石蒜，凌菱喊了一声，“咱们现在就去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把钱转过来。” “急什么，你都不饿的吗？”石蒜越过他们往外走，“天大的事，也等吃饱了再说。” 夜幕早已降临，因着路灯与霓虹灯的光芒，夜色并不浓重。 这里和蔡家村，真是两个世界。 找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小餐馆，三人填饱肚子。 蔡知义刷卡买单，对上母亲不经意看来的目光，偏过脸去。 离开餐馆，凌菱向石蒜要了两块钱现金去打电话，母子俩在一旁等候。 蔡知义看着母亲，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向她解释了自己的存款是怎么来的。 “先前在旅馆的时候就想跟你说的，那时候太困，等睡醒后又忘记了。” “很好，”石蒜露出欣慰的笑，“小小年纪就知道攒钱，不乱花，很值得你妈妈为你骄傲。” 叹口气，“也亏得你攒有这么一笔钱，要不然，咱们这住、这吃的花费，还不知从哪里来。” 听见她这样说，蔡知义放松下来，还是挺怕她会闹起来的，还好没有。 凌菱的声音传过来，她正在撒娇卖萌地向父母要钱，“我就要七万嘛，别管我花哪里了，是跟你们借，等我回去就还你们……我怎么没有这么多，我压岁钱够这个数了……是的，我一直攒着，一分没花。” 她还没有告诉父母自己遭遇了什么，只说暗恋的人有了对象，她心情不好，出来散心，路上弄丢了手机。 为此，挨了他们好一通责骂。 不过，知道她人没什么事，他们又原谅了她，只求她快些回去，别在外面又出什么意外。 “她攒钱这点倒是和你一样。”石蒜看着便宜儿子，笑得意味深长。 蔡知义却是摇头，表情认真，“不一样，妈，她跟我们不一样。” 石蒜敏锐地自他眼中发现一丝失落，安慰道，“人跟人当然不一样，每个人都独一无二，她有她的好，你也有你的优点，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凌菱说服父母，报上了蔡知义的账号，她停顿一会，倾听了父母的话，哭笑不得的回，“放心吧，他不是坏人，目前和我是朋友，帮了我不少……真的，不用担心，我离警察局不远呢……嗯，转吧，我等会买了手机，再和你们联系……好的，拜拜。” 挂断电话，凌菱转过身，“阿姨，蔡知义，钱转过来了，咱们现在去取。” “好。” 到了自动存取款机前，凌菱提醒蔡知义，“六万是我答应三倍还给阿姨的，五千是我给你们的这几天的食宿费，你取五千给我就好了。” 蔡知义顿住，看着石蒜。 石蒜摆手，“我不要你三倍，你还我二万就好，食宿费也用不着五千，给个五百就够。” “可是……” “你不用再说，——知义，你现在先取五千给她，回头你问她要个账号，再把剩下的转给她。” “是。”蔡知义拿出银行卡，放进了入口卡。 “阿姨，咱们说好的。”凌菱扁着嘴，有点失落。 蔡知义卡里不剩什么钱，他即将高考，两个月后就要去上大学，现在又多个母亲要照顾。 她想要帮帮他嘛。 第288章 儿媳是重生的18 “我可没有答应过你。”石蒜见她脸垮下来，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是好心，想要接济一下贫困的我们，但是不用了，我手上还有两万，而且我会去找事做，去挣钱。” 蔡知义拿着五千块钱过来，递给凌菱，“快暑假了，我也会去找工作，上大学后，我也会继续兼职。” 凌菱接过，塞进兜里，“那钱也可以当我借给你们的，你们以后再慢慢还。” “那就等我们有需要了，再找你借。” “好吧。” 拿到钱的第一件事是买手机，进店，凌菱直奔一款二千多块钱的手机，这是眼下性价比很高的一款。 “阿姨，蔡知义，你们也买一个吧，顺便办个卡，没有手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凌菱建议。 石蒜点头：“是，得买一个。” “小姐姐，”凌菱看着店员，笑得比冰淇淋还甜，“我们买三部这款手机，你给我们二千一部，好的吧？” “我不用那个，”店员还没说话，蔡知义就指着一部老人机，99元特价的，“我用这个就好。” 凌菱：“这个现在连贪吃蛇都没得玩了，也用不了微信，也没办法视频。” 蔡知义：“我只要能打电话能发信息就可以了。” 石蒜拉住他，“知义呀，咱们就买那个，我给你买。” “妈，用不着，手机就是个通讯工具，除开打电话发信息，其余那些功能对我来说都是多余。”蔡知义说的是实话，他自同学那里接触过手机。 “就买这个。”石蒜说完这句话，不再理他，配合着凌菱去跟店员砍价。 蔡知义摇摇头，在一旁找张椅子坐下，看她们与店员交涉。 一张嘴说不过两张，店员败下阵来，同意了，“好好好，六千三部，要新机是吧，我这就给你们拿。” 试手机的时候，凌菱教石蒜怎么用，蔡知义在一旁挑号码。 店员打量着两个年轻人，露出姨母笑，“阿姨，你儿子真有福气，找个这么好的女朋友。” 当事人不禁尴尬。 石蒜连忙解释，“别误会，他们还只是普通朋友。” “哦——” 更尴尬了。 选好号码，卡装进手机，付过钱，三个人离开手机店。 凌菱把自己的手机塞进兜里，“阿姨，我帮你注册微信，咱们加个好友，然后你手机再借我用用。” 她新手机里没有卡，打算等回去补办了原来那张再装上去。 “好。” 凌菱很快帮石蒜注册好微信，加了好友，并给父母打了电话报平安。 她把手机还给石蒜，直接对蔡知义说，“咱们也加个微信吧。” 蔡知义愣了下，“哦，好。” 拿出手机注册微信，点开通讯录递给她。 凌菱输入自己的微信号，发送了添加申请。 将手机还给他，三人正好走到了这里最热闹的，主卖衣服鞋子的街。 “我要买两身衣服，阿姨，你来帮我挑挑。” “好。” 两个女人挽着手，逮着一间女装店就走了进去。 蔡知义站在门外，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站在门边的店员小姐姐露出体贴的笑，“靓仔，进来坐着等吧，女人挑衣服没有那么快，店里有wifi，你可以边玩手机边等。” 第289章 儿媳是重生的19 蔡知义走进去，在小姐姐的指引下，坐到了待客的小沙发上，那里已经坐了两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 他们明显认识，正一起玩着时下最流行的游戏。 他们的伴侣穿上了新衣服自试衣间里出来，转着圈问他们怎么样。 其中一个男人：“很好。” 另一个男人：“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们的伴侣不满，要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露出了同款的无奈。 “这位姑娘，你的这个裙子显瘦，但太长，显矮。” “这位姑娘，你的这套衣服颜色好看，但上衣显得肩很宽。” 一旁的石蒜忽然出声。 那两个女孩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她说的有理。 “依你看，我们该换什么样的？” 石蒜分别拿了裙子和上衣递给她们。 两个女孩接过，对着镜子比了比，觉得不错，再次进入试衣间。 “阿姨，你眼光这样好，帮我看看哪件更适合我。”凌菱举起两条连衣裙。 “浅色的。” “我两件都试试。”凌菱拿着裙子进入试衣间。 那两个女孩自试衣间里出来，对着镜子一看，露出了满意的笑。 “果然这样更好看，你们说是吗？”她们再次询问问自己的伴侣。 两个男人连连点头。 “算了，看他们敷衍的。”一个女孩翻了个白眼，扭头朝着石蒜笑，“阿姨你眼光好，再给我挑一套。” 另一个女孩附和，“也给我挑一套。” 石蒜给她们各选了三套，“这三套都很适合你们，你们都试试看，选最喜欢的。” “谢谢阿姨。” 两个女孩抱着衣服，喜笑颜开的前往试衣间。 凌菱穿了深色的连衣裙出来，裙子很好看，只是衬得她很端庄稳重，不像十九岁的女生。 蔡知义看着她，联想到了她五六年后的样子。 对着镜子打量一会，凌菱去换了浅色的裙子，同样的好看，浅色更活泼轻盈，灵动甜美，确实更适合她。 凌菱对着镜子看了一阵，忽然扭头，“蔡知义，你觉得呢。” “都好看，但深色的衬得你像二十五岁，还是浅色更适合你。”蔡知义实话实说。 正好两个女孩换了第一套衣服出来，听见了他的话，连连点头。 “你看人男朋友。”一个女孩有些恼的看着男朋友。 “比你们年轻，比你们帅，还比你们眼光好。”另一个女孩接道。 “诶，我承认他年轻，但哪里比我帅了？”更帅些的男人不服。 “而且，明显我们眼光更好啊，看看我们女朋友就知道了。”样貌比较普通的男人则是笑嘻嘻的。 “油嘴滑舌！”他的女朋友笑得合不拢嘴，对着镜子转圈，“这套怎么样？” 另一个女孩瞥了眼男朋友，也展示起自己的新衣服，“说说看这套和刚才那套，哪套更好看。” 两个男人顿觉头大，求助的目光四处扫射。 凌菱看了几眼蔡知义，“两位姐姐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两个女孩注意力被转移，看看她，再看看蔡知义，了然的点点头，“妹妹，加油！” 第290章 儿媳是重生的20 凌菱脸上现出一抹不自在，扭头扎进衣服堆中去。 两个女孩笑笑，返回试衣间去换第二套衣服。 凌菱后面再换了衣服出来，不再去问蔡知义的意见，但石蒜每次都帮她问。 蔡知义每次都实话实说，评价全在点上。 两个女孩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如果能年轻几岁就好了。” “如果我是单身就好了。” 感受到凌菱的目光，她们同时收敛起所有的神色，扭头朝她露出鼓励的笑，“妹妹，加油！” “嗯。”凌菱这次很淡定的应下了，把蔡知义说适合她的衣服裙子全买下了。 看着她付钱，蔡知义心底生出一种拦住她，他来付这个钱的冲动，知道自己付不起，他压下这种冲动，整个人变得沉寂。 特别是看到两个男人熟练的付钱，并替女朋友提起大大的袋子。 “蔡知义，你可以帮我提下袋子吗，我等会请你喝奶茶。” 蔡知义回过神，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当然可以，不过奶茶就……” “走了，去看鞋子。”凌菱打断他的话，走出门去。 蔡知义连忙跟上。 石蒜慢悠悠地跟在最后面。 买了鞋子，又买贴身衣物，凌菱需要的东西买齐，天色也已经不早，三人返回旅馆。 距离旅馆不远处就有一间奶茶店，不少人排队。 “我困了，就不等这一杯奶茶了，先回去睡，你们也别太晚。”石蒜打个呵欠，抛下两个年轻人先走一步。 蔡知义想说他不爱喝奶茶，要不还是算了，却又说不出口，甚至感觉舍不得离开。 到他们的时候，凌菱点了一杯奶茶，蔡知义也点了一杯奶茶。 要付钱的时候，蔡知义先一步把一百块现金递了过去。 “这次我请你，下次你再请我。”面对她询问的目光，他语气很不自然地说。 “好。” 两杯奶茶很快好了，两个人捧着杯子啜着，慢慢走回到旅馆。 临分别的时候，凌菱忽然叫住了蔡知义，“我认真地想过了，虽然现在不是很适合，但有些话还是趁早说出来的好，要不然很有可能一错再错，到最后留下终生的遗憾。” 蔡知义隐隐猜到她要说什么，心跳一下一下地快起来。 “蔡知义，我喜欢你，是那种想要和你结婚，生孩子，过一辈子的喜欢，我知道你还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可以等，晚安。” 把话一股脑的说出来，凌菱转头就走，推门进入了房间。 迎面对上一张笑脸，她吓了一跳，“阿姨，你还没睡呢？” “嗯，你跟知义表白了呀。”石蒜单刀直入。 凌菱不禁有些紧张，“嗯，阿姨，我……” “你放心，我不反对你和他在一起，”石蒜示意她坐下，才接下往下说，“但你考虑过没有，怎么跟你家里说这个事？” 凌菱皱眉思考良久，叹气，“只有实话实说，一来我不忍心骗他们，二来万一瞒不住……” “很好，是该坦白，”石蒜对此表示赞成，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但你说的时候得讲究一些策略。” “策略？”凌菱不是很明白。 第291章 儿媳是重生的21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说实话，”石蒜一脸坦诚，“是我，我也不愿意自己女儿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凌菱哭丧着脸，她是很喜欢蔡知义，甚至上辈子为了他终身不嫁，但如果实在说服不了父母，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石蒜：“你得先把知义打动你的地方，他的优点，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告诉你家里，再说他的家庭。说到我的时候，你也先说我凄惨的过去，引起他们的同情，再说我后来我买你的事，轻轻提一句，然后说现在我已经知错了改好了，再回去细说我买你的事。” 凌菱点点头，“嗯，我会多替你说好话，说你是一时糊涂。” “好，快去洗漱睡觉，不早了。” 次日，是分别的时候，石蒜要和蔡知义前往他就读的高中，在本地市区。凌菱要回到省城，她的家和学校都在那里。 三人早早起来，各自收拾好行李。 碰面的时候，凌菱见到蔡知义满脸倦容，黑眼圈浓重，“你昨晚没睡好……” 她心生愧疚，一定是因为她昨晚的话，她太心急了。 “对不起，昨晚我……” “不关你的事，是我有点认床，如果不是特别累，换了新环境总要适应几天才能睡好。”蔡知义露出些无奈，说得像是真有这么回事。 凌菱眼中透出担忧，“那你回到学校能睡好的吧，快高考了，会不会受到影响？” “能，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走吧，去吃早饭，不然赶不上最早那趟车了。”石蒜在一旁催促。 两个年轻人不再说话，各怀心事地跟在了石蒜的身后。 吃完早饭，石蒜和蔡知义把凌菱送上车，叮嘱了许多注意安全的话，才坐上前往市区的车。 车子开动，一直沉默的蔡知义忽然说话，“妈，我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是凌菱的事吗，昨晚我都听到了，碰巧听到的。” 蔡知义微微囧了一下，“妈，你说，她这样好的家境，父母会同意她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不会。”石蒜实话实说。 见她应得这样干脆，蔡知义倒是不服气了，“我就没有个争取的机会？” “你要怎么争取？” “我，我考到她的学校去，我努力完成学业，争取比别人更优秀，找到更好的工作，努力赚钱。如果她能嫁我，我每天做饭给她吃，包揽所有家务，工资全部给她管。” “嗯，既然决定好了，那就去做吧。”石蒜露出温和的笑，“我支持你。” “妈……” “我也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至少挣够你的学费生活费，你可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学业上。” “妈……” “等凌菱微信通过好友申请，你记得给她说一声，别让人等，表白这事，本来也该你来。” “我知道了。” 蔡知义应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看，收起手机，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石蒜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盘算起赚钱的事。 省城消费高，房价更是天价，如果她不努力点，凌菱这个快要进门的儿媳一定会飞。 第292章 儿媳是重生的22 九点多到市区，蔡知义就读的高中。 石蒜和蔡知义提着行李下车，在学校附近找出租房。 蔡知义要找一房一厅，“咱们钱不多，一房一厅便宜点，反正住不久，我睡厅里没有问题。” 他这几天还是住学校宿舍，等放假才出来住，在这里等成绩。 石蒜坚持二房一厅，“你已经是大人了，得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就算只住一天，也该找二房一厅。” 钱是石蒜出，最后当然是听石蒜的。 签好租房合同，交了租金，拿了钥匙，石蒜把蔡知义撵回学校，“快回去复习，这几天各种事影响很大，赶紧回去找状态。” 蔡知义深知她说的有理，叮嘱几句，背着包匆匆回了学校。 石蒜给房子搞了个大扫除，出门去买东西。 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炖补汤的材料，几样菜。 回到来，先把补汤炖上，煮饭吃下，睡了个午觉。 醒来已经临近放学，煮饭吃下，提上炖好的汤前往蔡知义的学校。 登记过进入校门，还有几分钟才下课，校园里空荡荡的。 石蒜来到蔡知义的班级，正好下课，学生们涌出来，见着石蒜，有些好奇，不知她是谁的家长。 蔡知义走在后面，一个人，脸上带着笑，明显心情不错。 应该是和凌菱联系上了。 石蒜喊他，他抬头，怔愣了下，走过来，“妈你怎么来了？” 学生们不禁讶异，纷纷扭头打量。 原来班里成绩最好、全校最自律的好学生蔡知义，他妈妈长这个样子。 “我给你带了汤，”石蒜把汤递给他，“补身体，补脑子的。” “谢谢妈。” “你去吃饭，我现在去找工作，明天再带汤给你。” “好。” 石蒜走出学校，穿过几条街，来到了人来人往的美食街，找到了生意最差的一处烧烤档。 “阿姨你要吃什么？”老板是个不到三十的男人，膀大腰圆，见着石蒜，笑容客气的问。 石蒜指向他对面排队的烧烤档：“信不信，我能让你生意比他那边好。” 她当初参加岗前培训的时候，在美食和做衣服上面最为用心，这两项是她最拿得出手的技能，想要轻松些搞钱，从这两方面入手最好。 这边刚好有美食街，又临近生意最火爆的暑假，所以有此选择。 “呵，”陆庆露出不屑的笑，“阿姨你做给我看看？” “你让开。” “好吧。”陆庆让出了位置。 石蒜站到热哄哄的碳前，抓一把羊肉串摊上去，翻动间，各种油、辣椒粉等调料招呼上去，香味飘散而出。 几个食客闻香而来，各要了几串。 “哇，好吃，再来十串！” “我也要十串！” “我要二十串！” 又有几个人被声音吸引过来，在后面排队，见这边排起队，更多的人排队。 因为好吃，队伍越排越长，很快就超过了对面。 陆庆早转变了态度，闪闪发光的双眼不停打量着石蒜，笑容满面地在一边打下手。 石蒜双手快速地翻动着各种烤串，不时添加各种佐料，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第293章 儿媳是重生的23 “怎么样？”她甚至还能抽出空当来说话。 “厉害，”陆庆比起大拇指，“是我小看阿姨你了。” “来说说报酬吧。”石蒜直截了当。 陆庆略略想了下，将五根手指伸过去，“五……” “五百一天？不行！太少了。”石蒜头也不回。 陆庆傻眼，收回手去，“那阿姨你要多少？” “你赚多少，分我一半，这样我也更有动力。”石蒜把烤好的串递给客人，又添了新的放到烧烤网上。 “这……” “如果你不答应，”石蒜抽出手，指向对面的烧烤档，“那我就去找对面老板。” 陆庆沉默一会，“好，我答应你。” “你每天算账，都要把钱分给我。”石蒜补了句。 “好。” 谈好报酬，石蒜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烤串上面。 天黑以后人越来越多，最近天热，大家都是晚上出门的多。 石蒜面前的队伍没有排上很长，后面等不及的，都去光顾别摊了，但因为她动作快，还是接待了相当多的客人。 食材很快告急，陆庆回去取了存货过来，跑得满头大汗，却乐得像个傻子。 他在这里摆摊好几个月了，第一次生意这样好。 夜色渐浓，人流量开始减少，所有食材卖完，收摊。 陆庆乐呵呵地举起手机，“阿姨，加个微信，我明天把钱转你。” 石蒜撑着不停打架的眼皮，拿出手机来扫，“好了。” 收起手机，无力地摆摆手，“我先回去了，明天啥时候出摊你再通知我” “再见。” 回到出租房，石蒜煮了点白粥吃下，洗漱完，倒头就睡。 次日直睡到上午十点，醒来就收到陆庆的转账：300块钱。 “阿姨，这是昨天一天净利润的一半，你只帮了晚上，我也按一天的给你了，够仗义了吧。” 底下是一天的收款记录截图。 下午出摊，白天根本没什么生意，九成九都是晚上赚的。 石蒜瞄了一眼，直接点了收款，放下手机去煮早饭，洗漱。 手机滴滴地响。 石蒜把早饭端出来，一边吃一边查看，是陆庆发来的，“阿姨，你这么早醒了呀，下午三点出摊，记得准时哈。” 石蒜回了个好，开始洗衣服，买菜，炖补汤。 午饭后照例睡一会儿，把汤送到学校给蔡知义。 年轻人今天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看得出补汤效果显着。 “明天就考试了，加油！”石蒜给他打气，并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工作。 “我会努力，”蔡知义一脸认真，“妈你也要注意身体，别累着，钱没有健康重要。” “放心吧，我去上班了，再见。” “再见。” 到了美食街，整条街空荡荡的没几个行人，摊贩们正忙着把自家的摊子支起来。 陆庆摆好烧烤架，笑得阳光灿烂，“阿姨你来啦。” 石蒜看着那崭新的、加长的烧烤架，点点头，帮着一起安置各种东西。 摆好摊位，陆庆原地转了两圈，看着石蒜欲言又止。 “你有事？”石蒜看完凌菱的朋友圈，抬起头来。 “阿姨，”陆庆弯下腰，笑得特别讨好，“你看昨晚你一个人烤，咱们只赚了五百多，如果今天起我一起烤，你说会怎样？” “会把客人吓走一半。” 第294章 儿媳是重生的24 陆庆脸上的笑凝固了下，他抓抓头发，“瞧你这说的，我有那么差劲吗？” “不差劲至于生意那么差？” “好吧，”陆庆叹气，“我确实是笨了点，烤了那么久，就是不如别人的好吃。” 见石蒜没有接话的意思，他犹豫一会，直接说，“阿姨，我想拜你为师，你一个人烤咱们一晚上只能赚五百多，咱俩一起烤，不说一晚上赚一千，九百绝对有。特别过段时间放暑假，会有不少外地人过来，还有美食节……阿姨，我也不要你白教，我给学费，你说个数。” “教是能教，”石蒜瞥了他一眼，“也不要你学费，但我只能教你羊肉串一样。” “为啥？” “羊肉串最好卖，我教你这个，往后两个月里你就专烤这个，够了。” “两个月？” “嗯，我儿子在xx中学，明天高考，到时候我要跟他一道去大学。” 陆庆愣了好一会，“xx中学，阿姨你儿子有前途。” 石蒜露出一个母亲该有的自豪的笑，“来吧，我教你怎么烤羊肉串。” 点起碳，石蒜一边示范一边讲解，陆庆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底，一一照做。 毕竟是有着几个月经验，他学得很快，可以说是一点就通。 烤好一串，陆庆送进嘴里试了一口，眼睛亮起，“是比我以前烤的好吃。” 石蒜把她烤好的递过去，陆庆接过来送进嘴里，立马感受到了差距，“我练习练习。” 他拿过羊肉串继续烤，石蒜在一旁看着，不时指点。 练到陆庆满肚子都是羊肉串的时候，他烤羊肉串的水平已经稳定，但比石蒜还差那么一点。 “如果还想烤得更好吃，只有继续累积经验，或是改良调料，不过你又不参加什么美食比赛，只是在这里赚些钱，足够了。” “阿姨你还懂得弄调料？” “嗯。” “能烤出更好吃的？” “嗯。” “阿姨，要是真的，你教我，我把这两个月赚的所有钱都给你！”陆庆眼中透着期待。 石蒜摇头拒绝，“我不能教你，不过我准备到时候卖这个，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省城凌菱所在的那所学校，附近有个香料派发市场，很适合做这个。 当然，如果蔡知义和这学校失之交臂，石蒜再盘算别的营生。 交谈间，客人开始多起来，两个人投入到忙碌当中。 这天晚上美食街的人流量比昨晚少，但光顾他们摊位的人却比昨晚要多。 两个人直忙得没有时间去上厕所。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他们才步履蹒跚地去解决。 这一天下来，果然挣了接近一千块，乐得陆庆快要笑出鱼尾纹。 次日，石蒜早早起来，去买了不同的食材回来炖汤，在中午考完第一场的时候，给蔡知义送去。 考场外面人山人海，堆满了等候的父母。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学校的方向，沉默地等待。 到点，学生们走出来，家长们看到自家孩子，一秒切换成慈祥模式，露出满脸的笑，迎上前去。 第295章 儿媳是重生的25 石蒜很快看到自信淡定的蔡知义，也走过去。 把汤递给他，说了几句鼓励的话，目送着他进入食堂，石蒜返回出租房吃了午饭，倒头睡下。 — 高考结束，蔡知义收拾了东西搬进出租屋。 石蒜刚开始忙，手机不停的响，抽出一只手取出手机，是蔡知义打来的。 “喂。” “妈，你在哪里上班，我去看看你。” “不用，你刚考完，好好休息，实在有空，就和凌菱说说话，明天再过来帮我，我忙着，先挂了。” 石蒜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兜里，继续烤串。 “阿姨，你儿子呀，明天让他来帮忙是吧，可太好了。”陆庆笑得很开心。 现在摊上就缺个打下手的。 “他可不是白帮忙，得开工资。” 陆庆微微一愣，“没问题呀，阿姨你看一月五千怎样？” “等我回去问问他。” “好。” 忙完，石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房，进门就听见蔡知义房里传出他和凌菱交谈的声音。 “诶，你怎么都不看我，你看什么呢？” “看书。” “都考完了你也不放松下，小心累垮了。” “我已经放松好几个小时了。” “好吧。” 后面就是凌菱一个人说，蔡知义时不时应两声。 石蒜笑了笑，放轻脚步进入房间，取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出来，听见蔡知义在厨房里煮东西，凌菱的声音传出来，“你煮的面条看着好好吃，我也想吃。” 蔡知义：“我以后给你煮。” “咱们啥时候能在一块呀，对了，等放假我就找个由头，过去找你。” “好。” 关火，蔡知义把面条盛进碗里，单手端出来，正好看见石蒜，“妈，辛苦了，我给你煮了面条。” “谢谢。”石蒜接过来。 “阿姨，听说你找了工作，是什么工作呀？”凌菱听见石蒜的声音，好奇问道。 石蒜把面条放在饭桌上，坐下去，“是凌菱呀，我在美食街一处烧烤档帮忙，”目光移到蔡知义脸上，“你说要找工作，想找什么样的。” 蔡知义：“我都可以，只希望待遇好一些。” 石蒜吃下一口面条，说，“烧烤档缺一个打下手的，老板愿意给五千请你去。” “好，我去。”蔡知义没有多作考虑，答应下来。 他在这边读了几年书，知道这边工资，普遍在三千出头。 “诶，阿姨，我也去烧烤摊打下手可以吗？我不要五千，我三千就可以了，你帮我跟老板说说呗。”凌菱插嘴说。 “好，我明天帮你问问。” 次日，石蒜和陆庆说了这事，表示，未来儿媳要来，她断没有拒绝的理由，工资也得和儿子的一样，就从她的盈利里面扣。 “好说，好说，”陆庆摆摆手，看着蔡知义面露佩服，“年轻人了不起，小小年纪就有了女朋友，不像你大哥我，快三十了还是个光棍。” 蔡知义笑得很幸福，“是她人好，不嫌弃我条件差。” 陆庆感觉到酸意，“还是年轻时候的感情纯粹啊，到我们这年纪，都以物质为重。” 第296章 儿媳是重生的26 “不然呢，没有物质，你拿啥去维持一个家的开销，拿啥养孩子？”石蒜接道。 “也是，”陆庆垂下头去，“终究是我没用，才让她选择了别人。” 石蒜：“展开说说。” 陆庆点起一根沧桑的烟，讲述起他唯一的一段恋情。 他和女朋友在一起好几年，感情很好，连吵架都很少。 女朋友二十六岁的时候，却突然跟他提分手，说是家里托人介绍了条件不错的男生，要回去结婚。 他再三挽留，女朋友说，已经给过他机会，不要求他有房有车，但求他能上进那么一点点，但他总不改，一直那么懒散，她累了，不想再耗下去…… 抹去眼角的泪，陆庆吸进去好大一口烟，看着开始暗下来的天色，久久地沉默。 蔡知义看着他，神色严肃，反复在心底提醒自己不能懈怠，一定要努力。 客人的光顾打破沉默，三个人投入到忙碌之中。 目前客流量还不大，三个人忙一个烧烤摊，也累，但感觉都还撑得住。 随着各年级学生放假，大量学生涌入美食街，大家的摆摊时间调整至上午十点出摊，凌晨收摊。 陆庆的烧烤摊也不例外。 他这摊已经在美食街打下根基，熟客都知道这摊的烤串最好吃，一来就到这里排队，带领得许多新客也跟着排队。 从出摊到收摊，几乎就没有断过客人。 石蒜就连饭，都是一边烤串一边吃的，没几天，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天早上，石蒜起床来洗漱，听见出租房门被打开，知道是蔡知义把凌菱接了过来。 她甩掉手上的水，开门出去。 就看到凌菱把蔡知义逼到角落，蔡知义脸都红了。 “诶，打住打住，干什么呢。”石蒜直接上前去把凌菱拉开。 “阿姨，”凌菱脸上露出尴尬，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蔡知义干咳几声，把手里提着的早餐举高些，“妈，吃早饭。” 一手提着早饭，另一手拖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进屋子中央，把早饭放到了餐桌上。 “凌菱呀，分别不到一个月，人又漂亮了。”石蒜拉着她，走向餐桌。 “哪有，倒是阿姨你，年轻了好多。”凌菱缓过来，露出了俏皮的笑。 咬一口油条，石蒜看着她的行李箱，“关于住在哪里，你可有想法。” “阿姨，我跟你挤一挤就好了。”凌菱取过豆浆，喝了一口。 石蒜看了眼蔡知义，摇头，“不行，这个床小，而且最近很累。” “那，到旁边旅馆开一间房。”蔡知义建议。 “不安全，也费钱。”石蒜摆手否决，“这样，知义，你房间给凌菱住，你到陆庆那里去住，他那里也是两房一厅。” “好。”蔡知义没有意见。 凌菱努了努嘴。 吃完早饭，蔡知义先带上换洗衣服和几本书去找陆庆。 石蒜拦下要跟去的凌菱，把她拉回到饭桌旁坐下，语重心长，“凌菱，你是女孩子，可不能太主动了。” 凌菱眼中露出点感激，“阿姨，谢谢你这样为我着想，但我实在好喜欢他。” 第297章 儿媳是重生的27 “喜欢也不能这样，”石蒜语气认真，“你们还没结婚，还在读书，得有点界限。” 顿了下，“而且，这事你还没和家里说吧，就这样完全栽进来，不好。” 凌菱皱起眉来，“是还没和家里说，至少得等知义到学校报道，或是等我快毕业，反正不能现在说。” “就是了，还有的是时间，大可以慢慢来。” “其实我明白的，但我总怕会来不及，会留下遗憾。”上辈子就是，一直拖着，结果就成了终生的遗憾。 石蒜撇撇嘴，“有啥来不及，又有啥遗憾的？你们总不能现在就去领证结婚，然后生娃吧。你们这个年纪，什么最重要？” 凌菱沉默，认真的点点头，“阿姨你说的对，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石蒜拍拍她的手，“你得给知义一点时间，让他成长起来，配得上你，有能力养家，这样，你父母才更容易同意你们在一起。” “嗯，我记住了，谢谢阿姨。” “我去上班，你坐车辛苦了，在家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上班了再去上。” 本来，石蒜今天是要让蔡知义陪她的，但这姑娘重生回来不久，还没平复好心情，恨不得一天之内弥补完上辈子的遗憾。 得把他们隔开，让她冷静几天，找回理智再说。 “好。” 有凌菱的加入，陆庆感觉轻松许多，但每天看这一家三口温馨和乐，你给我擦擦汗，我给你扇扇风，总有种他这个外人很多余的感觉。 明明他才是这摊的老板。 好在每天挣得多，金钱能够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转眼暑假就过去了一半，蔡知义以638分的成绩被凌菱的学校录取。 得知这一好消息，石蒜给两个年轻人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去约会。 这一天，陆庆累得手直抽筋。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最最忙碌的美食节过去，美食街人流开始减少，紧接着开学在望，再一眨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阿姨，知义，弟妹，你们这一走，留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这也太可怜了，太可怜了呀。”陆庆抹着不存在的眼泪，眼中满是对金钱的不舍。 石蒜走后，他这生意很难维持，得少赚很多钱。 “看你人不错，咱们的合作也愉快，”石蒜摸出一包调味料递给他，“这个给你，有了这个，你也能烤出我现在的水平，能留住客人，记住，赶紧去多招几个人。” 陆庆眼睛大亮，“是吗，谢谢阿姨，谢谢阿姨。” “不用谢，如果有人问起，记得给我做做广告，有想买的，就推我微信。” “好。” 告别陆庆，三个人搭公交车到高铁站，前往省城。 到目的地，先在学校附近租好房子，还是二房一厅，蔡知义放假了需要一起住。 三个人一起搞好出租房的卫生，安置好各种生活用品。 凌菱陪着蔡知义去学校报道，石蒜前往旁边的香料批发市场。 她转了一圈，直接找上门口写着转让的一个小铺位，询问租金。 第298章 儿媳是重生的28 巴掌大的铺子，每月两万。 这铺子卖各种原料，也卖制好的粉料——祖传的鲜香调味料，店里面包含有一个制作粉料的小作坊。 “这铺子，稳赚不赔，赚多赚少的问题，我这也是家里有事，没时间继续开店，才转让的。”老板一边招呼客人，一边说。 “两万可以，但我租金得按月交。”先前帮陆庆做烧烤，石蒜赚了九万多块钱，给了蔡知义一万多做学费和零花，再除开租房的费用，目前手上只剩七万，但开店除了租金，还有别的地方需要花钱。 “给多一个月押金。” “可以，你去准备合同。” “这铺里的香料没剩多少了，我按进货价给你，还有我这个员工，还有供货商的联系方式。” “好，都给我，包括你作坊里面的所有东西。” “好。” 签好合同，石蒜把钱转过去，成为了这铺子的新老板。 办理好各种手续和相关证件，注册商标，换上新招牌，并订购了所需的包装罐包装袋。 忙碌了近半个月，“好婆婆”调味品店顺利开张。 店里除开各种原料，还有烧烤、炖肉、炒菜……等专用调味粉料，每一样都按比例调配好，烹制食物的时候放上这一样，能令美味加倍。 店铺交给员工看管，石蒜负责制作调味粉料。 批发市场每天人来人往，店铺易主、关门半个月，丝毫没有影响生意。 顾客们进店主要冲着各种原料来的，但有些喜欢逛、喜欢尝鲜的顾客，看到有需要的粉料，价格又不贵，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买了些。 随着这些顾客吃到“好婆婆”调味料做出的美食，回味无穷，忍不住到处推荐，为店铺带来了新的客人。 新的客人再带新的客人，店铺的客源在缓缓增多。 这期间，陆庆使用了石蒜送给他的烧烤料，一瓶里面包含各种味道，比一堆瓶瓶罐罐省时省力，且烤出来的串确实更美味。 美食街人流锐减，他的生意还是那么好，惹人嫉妒。 同行们很快发觉了他的成功秘籍，纷纷前来打探他这个调味料哪里买的。 陆庆感念石蒜对他的帮助，告诉了他们，不过他没有白白的说出去，而是每人收了他们五百块。 这些人也找到石蒜，成为了她的稳定客源。 店铺发展稳定而快速，每个月赚的钱都比前一个月多。 这期间，蔡知义每到周末，都会过来帮忙，学习调味粉料的制作。 凌菱也跟着来，两个年轻人只要在一起，就幸福得头上的呆毛都弯成心形。 做什么都很快乐。 见他们学得用心，石蒜也不藏私，把怎么分辨原材料的好与不好，怎么研磨，怎么调配，毫无保留的教给他们。 “妈，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这方面的行家。”蔡知义很是讶异。 石蒜说谎早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你外公家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个的，只是战乱的时候你外公带着一家老小逃到乡下，改做了农民。” “外公，”蔡知义愣了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呀？” 第299章 儿媳是重生的29 “他人很好，只是早已经去世了。你外婆和舅舅人不好，我就不带你去见他们了。” 为免他多心，石蒜多解释了几句，“你外婆看重你舅舅，对我并不好，你舅舅也仗着外婆的偏心，总欺压我，要不是你外公护着，我很难有好日子。” “诶，都是自己的孩子，外婆为啥要偏心呀。”凌菱表示不解。 “很正常，我自己也这样。”石蒜拍了拍蔡知义的肩，“一直忽略这孩子，眼里只有他哥。” “阿姨，过去的事还是别提了吧，咱们向前看。”凌菱看了眼蔡知义，扯了扯石蒜的衣角。 蔡知义看见她的小动作，笑了，“放心吧，我不怨妈偏心，如果不是她偏心，更看重哥哥，放任我跑外面读书不管，我根本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 凌菱却是不赞成，“你人这样好，就算你没有出来读书，我们也还是会在一起的。” 蔡知义怔了下，摇头，“那样你家里人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忍心看你为难。” 凌菱露出温柔的笑，握住了他的手，“还没有跟你说，我决定了，今晚就跟我爸妈摊牌，告诉他们你的事情。” 蔡知义不禁紧张，“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没办法，”凌菱有些无奈，“他们察觉到我在谈恋爱了，不停追问，还要我抽空把人带回去。” “带回去？”蔡知义更紧张了。 “先等我跟他们坦白了再说吧。” 晚上，凌菱回到宿舍，她的舍友都不在，约会未归。 洗漱过爬上床，拿出手机犹豫了几分钟，母亲的电话却是先打过来了。 “喂。” “菱菱，你现在有空没有？” “有的，我正要打给你们呢。” “菱菱呀，爸爸也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男朋友的事了。” 咬了咬牙，凌菱把这辈子被骗后的一切都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按照当初石蒜提醒她的那样。 至于重生，那太过匪夷所思，父母估计不会信，搞不好还会以为这是她为了和蔡知义在一起而编出来骗他们的。 得知她当初是遇到骗子，还被带到那样偏僻的地方，凌父凌母一颗心不禁紧紧揪起。 但他们谁都没有打断女儿的话，只死死攥住对方的手，太过用力，关节都泛白了，也不知道痛。 随着凌菱的叙说，她父母的心不停的提起、放下、提起、放下…… 不知多久，凌菱说完了经过，“事情就是这样，他们家当时那样的条件，你们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才瞒着你们。” “菱菱呀，”沉默许久，凌父才开口说话，“我和你妈也不是只看家庭条件的，还要看人品。” “他们人都很好……”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你才几岁，见过多少人心险恶？” “那你们是怎么个态度？” “菱菱，”凌母说话了，“你说你暑假的时候，也是和他们母子在一起，你们是怎么住的？” “我原本要和周阿姨一起住，结果她把蔡知义赶出去和烧烤摊老板住，让我住蔡知义的房间。” “那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那个……” 第300章 儿媳是重生的30 凌菱有些尴尬，“没有，我们连嘴都没亲过，妈你就放心吧。” “那你们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怎么过的？” “就，我就靠着他，一起说说话，看看书。” “就这样。” “嗯，他为了更优秀，毕业以后找个好工作，赚更多的钱，恨不得梦里都在学习，除了帮周阿姨做事，一个星期抽出一个晚上和我约会逛街，都在学习。” “他很爱钱？” “他是爱我，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所以不停的努力。” “菱菱，如果他们母子的为人真有你说的这样好，然后这个年轻人毕业后能在这边立足，我们就同意你们这事。”凌父作出了承诺。 “谢谢爸。” 电话挂掉，凌母埋怨丈夫，“你怎么就松口了？咱们可只有这一个女儿，现在多少男人，盯着这类型的女孩子。” 他们家倒不算很富有，但胜在省城有房，又只有一个女儿，以后这房子妥妥是女儿的。 省城的一套房，诱惑还是很大。 他们倒不十分介意男方穷，但就怕遇到白眼狼。 “我松口？”凌父哼了一声，“不过是缓兵之计，菱菱那么喜欢这年轻人，咱们反对有用吗？” “那怎么办？” “我这就休年假，过去看看这对母子是什么样的人。” “好，你可记得偷偷的，别让他们发现。” “放心吧，我知道要怎么做。” — 经过警方数个月的侦查、追捕，拐骗凌菱与周艳的那个团伙，被一网打尽。 许多洗手多年的拐子被一一揪出，那些参与了“卖”的村民，也无一遗漏，蔡家村全村覆没。 那些村民都是些刁民，冥顽不化，还试图反抗。 可把警察叔叔累了个够呛。 该抓的一个不落地拷回来后，事情才经媒体，透露给民众。 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好日子过久了，大家都放松了警惕，总觉得一些危险不再存在，离他们很远，没想到…… 网络上，现实中，到处都在议论这事。 凌父拿着手机，每刷到一条关于这事的新闻，就发一条评论：拐子都该千刀万剐！卖方买方一视同仁！ 此刻的他，已经乔装打扮，偷偷跟踪了蔡知义好几天。 这年轻人平时一直板着个脸，除了吃饭上厕所，就知道学习。 有漂亮女生给他递情书，送礼物，要微信，他都是摆出一脸高冷，毫不留情的拒绝。 也只有和他的宝贝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像个正常的十九岁男生，脸上会有表情有笑容。 他看起来不好相处，其实人很善良，遇到女同学被流氓欺负，会替对方报警，遇到女同学平地摔，会替对方叫救护车。 凌父被这未来女婿折服了，打电话给妻子，不停口的夸了半个小时，每一句话都不重样。 凌母直觉得丈夫被灌了迷魂汤，决定也休年假，过来看看。 她过来的时候，凌父已经来到香料批发市场，找到“好婆婆”调味料店。 石蒜正和供货商算账，见他大喇喇的进来，愣了下。 虽然经过了乔装，但只要是稍为熟悉的人，正面对上，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凌父不知已经暴露，在店里东看西看，各种挑毛病，不断折腾石蒜唯一的员工。 第301章 儿媳是重生的31 石蒜觉得有些好笑，送走供货商，让员工去招呼别的客人，亲自陪他折腾。 闹腾几个小时，凌父让打包了上百斤的各种原料，然后随便找个借口说不买，大摇大摆的离开。 员工气得不停的朝他背影飞眼刀。 才走出店铺，凌父就被几个人围住，领头的凶神恶煞，“臭老头，折腾几个小时，都打包了百多斤的香料，说不买就不买，你想死啊！” 凌父瞪着眼，“买卖自由，不满意便不买，你们还想强迫不成？” “不行，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买下那百多斤的货！”领头的打个手势，几个人上前去架住他。 “走！” “慢着！”眼见他们要把人架走，石蒜忙追上去阻拦，“放开他，不然我报警了！” “死老太婆，你管什么闲事，你……” “啊……”凌父忽然捂住心脏，翻着白眼缓缓倒下。 架住他的几个人愣了下，连忙撒手，任他倒在了地上，“老板，不好，这老头心脏病发作了。” 那老板怔了下，看着倒在地上呼吸困难，手不停颤抖的凌父，嘟囔了句什么，手一挥，带着人离开。 石蒜耸耸肩，蹲下身去问凌父，他身上有没有药。 凌父喘着粗气，手颤抖着，就是说不出话。 石蒜装模作样的翻开他的衣兜，取出速效救心丸的药瓶，打开，倒出里面仅有的一枚小黑丸。 忽略掉飘到鼻端的甜香味，石蒜捏开凌父的嘴，把小黑丸扔了进去。 吃下“药”，凌父慢慢的气不喘，手不抖，自地上起身，朝着石蒜鞠躬道谢，告辞走了。 “阿姨，他这样过分，你还这样帮他救他，也太好人了。”员工站在店门口，看着凌父背影的目光仍带着丝丝埋怨。 石蒜没有说话，微微一笑，进屋去带上一应资料，交代了员工几句，离开了店铺。 她现在已经回本，准备开个网店，得先把证件办下来。 — 凌父准备回家，得知妻子也过来了，赶过去和她汇合。 “怎么样？” “咋一看，感觉这年轻人是不错，你见过他母亲了？怎么样？” “很不错，如果这俩年轻人能一直谈下去不分手，我同意这门亲事。”凌父认真的说，并把自己试探的过程也告诉了妻子。 “确实是挺好人的，等我再看看这年轻人，如果真的不错，那我也不反对。”她瞥了丈夫一眼，“不反对他们两个谈恋爱，但结婚，必须得这年轻人在这边立足了再说。” “好好好，都听你的。” 凌菱接到父母的电话，“爸妈，你们同意了！” 她高兴得在床上打滚，“谢谢爸爸妈妈，嗯，我明白了，我会注意，嗯，我知道，放心。” 挂掉父母的电话，她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分享给蔡知义，然后，抽空跟石蒜说了声。 “很好，恭喜你们了。”石蒜回了句，继续忙碌网店的事。 网店很快开起来，然后是各种推广，慢慢的开始有订单，订单数量增多，到寒假的时候，网店已经开始获利。 第302章 儿媳是重生的32 石蒜忙不过来，还多招了两个员工。 凌菱跟着蔡知义过来店里帮忙，每天被父母电话轰炸。 让她既然放假了就早点回去，好好陪陪他们。 凌菱表示，回家也是无聊，不如就在这里帮忙，能学着怎么调配调料，还有工资拿。 凌父凌母很是无奈。 学校离家不远，先前女儿是每个星期都回家，可自打认识蔡知义，就改成了两个星期回一次，还是吃顿饭就走。 女大不中留啊。 凌父凌母仰天长叹。 左盼右盼，直到临近过年，店里放假，凌菱才归家，带着石蒜和蔡知义送给凌父凌母的礼物。 礼物是石蒜按着凌父凌母的喜好选的，夫妻俩拿到手，一直绷紧的脸都松缓下来。 让女儿给蔡知义打电话，让他年后开学前，上门来见家长。 “现在就见叔叔阿姨，是不是太早了点。”蔡知义接到电话，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放。 “不早了，他们早就说过要见你，都拖了好几个月。” 挂掉电话，蔡知义找到母亲，一脸严肃的跟她说了这事，然后用无助的小眼神看着她。 石蒜拍拍他的肩，“不用紧张，把他们当成最亲近的长辈，就够了。” 蔡知义默默记下母亲的话，继续干活。 放假的第一日，母子俩把出租屋仔仔细细打扫干净。 然后外出购买年货，往屋里装饰上喜庆的装饰品、字画。 然后做各种好吃的糕点小吃，置办年夜饭，过年。 年后，石蒜特意做了些符合凌菱一家三口喜好的糕点，让蔡知义带上，去见家长。 送走便宜儿子，石蒜一个人到街上，去品尝一些不曾见过的特色美食，琢磨其制作过程。 假期转眼即过，店铺开门营业，石蒜再度投入到忙碌当中。 蔡知义吊着心被女朋友牵进家门，见着满脸笑的凌父凌母，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还算温和，放松下来。 他沉稳有礼的样子让凌父凌母很满意，笑容越发灿烂。 晚饭的时候，凌父拿出一瓶酒来，要蔡知义陪他喝两杯。 蔡知义面露犹豫，“叔叔，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酒，只怕……” 凌父眼一亮，笑着拍拍他的肩，“没关系，自己家，醉了出些丑也不打紧。” “如此，那我便陪叔叔喝两杯。” “喝！” 一杯下去，蔡知义就醉了，面色潮红，眼神迷离。 凌父凌母眼中闪着光，凑在他身边开始问问题。 从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女孩子，有没有和女孩子有过什么接触，到他家里的情况，他的过往经历。 蔡知义全都老老实实的说了。 他19岁以前过得很苦，小时候在蔡家村过得苦，后来独自外出读书，过得更苦。 他语无伦次的诉说着，听得凌父凌母无比的动容。 这些凌菱也是第一次听说，直心疼得眼泪直流。 蔡知义说起很多很多，包括他挨饿受冻，被同学欺负，被人嘲笑为难……眉头都不皱一下。 唯独在说到婶婶，那个教他识字，告诉他外面世界多么广阔美好的婶婶，他语气低落，眼圈泛红。 “村里那些想离开的女人，被我遇着的都救出来了，但婶婶没有，她也想离开，只可惜我那时候还太小，而等我大一些，她却已经去世……” 第303章 儿媳是重生的33 见他这样，凌父凌母百感交集，都不想他再说下去。 但蔡知义打开了话匣子，却是一时停不下来。 “以前哪里会有喜欢的人？我都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的事，没有时间去想，我不够聪明，必须得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学习上，才能维持好的成绩。 别说和女孩子接触，我连朋友都没有，小的时候是没有人愿意和我来往，长大些则是习惯了，不在意。 大概是一个人久了，内心孤独，当我第一次和女孩子近距离相处，就控制不住的心动了，我知道她家庭好，我配不上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那时候很唾弃自己，痴心妄想。没想到，她也喜欢我，还跟我表白了。我真是没想到。我一晚上没睡，脑海中不停回放着她的话，我还是觉得我不配，但女孩子都这样主动了，我不能辜负她的喜欢，不能辜负！” “你，你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凌菱扒拉开父母，攥住了他的手。 蔡知义盯着她看了一会，“凌菱？” “是我。” 蔡知义一把抱住她，“你个傻瓜，喜欢谁不好，偏喜欢我，你个傻瓜，才认识几天，你就跟我表白，万一我是坏人，是渣男……你个傻瓜……” 凌父凌母交流一下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帮着女儿一起，把蔡知义送回到客房。 脑袋挨上枕头，没两分钟，蔡知义合上眼，沉沉睡去。 此后几日，凌父凌母对蔡知义像女儿一样的好，蔡知义也把他们当爸妈一样对待，他和他们相处和洽，快要融入到这个家。 假期结束，分别的时候，凌父凌母拉着两个年轻人满脸不舍，不停的叮嘱他们要常回家看看，然后塞了他们一大堆的东西。 “回来的时候一个不满的行李箱，走的时候三个满满的行李箱，如果不是怕累着我，还要再塞两个行李箱。” 回路上，凌菱看着三个大行李箱，语气感慨。 “只可惜条件不允许，不然叔叔阿姨一定要把家都搬到学校去。”蔡知义笑着接道。 凌菱也笑，但没接话，只抱住他，把脑袋靠在了他肩上。 她很心疼他，亲妈对他不好，还不如一个不知哪里穿来的人对他好。 蔡知义拥着她，看着窗外景物飞逝，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实体店和网店都在不停的发展，生意一月比一月好。 石蒜又招了好些员工。 转眼半年过去，商标注册成功，石蒜也赚到了不少的一笔钱。 她拿这笔钱到郊区租了间厂房，购买设备，招兵买马，办起了调味料厂。 店铺交给员工们打理，石蒜全身心投入到调味料的生产之中。 她负责生产，把调味料配方紧紧抓在手里。 工厂还需要一个值得托付的管理人员，她一个电话找到了陆庆。 “什么！阿姨你开了个厂，想请我帮你管理工人？”正在和相亲对象吃饭的陆庆接到电话，差点被鱼刺噎着。 感受到鱼刺艰难地顺着食道滑到了胃里，陆庆喝了口水压惊，“一年不见，阿姨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现在都要开厂了，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陆庆的心底满是佩服，一年前，这阿姨还给他打工，一年后，人家却是反过来请他给她打工了。 第304章 儿媳是重生的34(完) “你要不要来？”石蒜直截了当的问。 “可阿姨你为什么找我？”陆庆不解，“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石蒜：“我找不到人，在认识你之前，我刚从山里出来，不认识什么人。——你没有做过，不会做，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 “你可以到人才市场去招的呀。” “你这人还可以，给我推荐了不少客户，还都是你的竞争对手。” “哈哈，这个，也没有白推荐啦，我收了他们一人五百。” “你倒是老实，怎样，要不要来？” 陆庆表示，他要问一下相亲对象的意见。 相亲对象在这边上班，他目前和她还没有什么感情，但双方挺聊得来，都决定要深入发展一下。 “嗯，如果你女朋友愿意，可以和你一起过来，我这里还需要人手。”挂断电话之前，石蒜特意把待遇说了下。 挂断电话，陆庆把事情告诉相亲对象，听见待遇，这女孩双眼闪闪发亮，连连点头应下了。 陆庆领着相亲对象来到工厂的时候，石蒜正在看新闻。 拐卖周艳和凌菱的团伙已经被判刑。 那群可恶的拐子，加上蔡家村人以及一些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卖家，全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按灭手机，石蒜和陆庆以及他的相亲对象聊了几句，即刻把他们安排到合适的岗位，让他们发光发热。 “诶，阿姨你不是说让我来管理工人的吗，怎么现在却要我去开拓市场？”陆庆不解。 “你们两个各有所长，你女朋友更适合管理工人，你更适合去开拓市场。” “可我也不懂得要怎么去开拓市场。”陆庆耸肩表示无奈。 石蒜把刚招到的专业人才推给他，“不懂就学，好好学。” 把他们送出门，石蒜让陆庆的相亲对象跟在身边，继续忙活。 事实证明，石蒜的安排很对，陆庆两口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他们的努力工作下，工厂的发展很快步入正轨，市场的开拓也很顺利，“好婆婆”调味料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经过不停的推广、扩大生产线、推出新产品……“好婆婆”调味料发展迅猛，很快在调味料界立足，成为许多厨师与妈妈们的首选。 石蒜逆袭成了富一代，她拍着二代的肩，“知义，看，这是我给你打下的基业，你不用再担心自己配不上凌菱了。你往后的生活，可以不必再为了钱而多有掣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过得更加潇洒自在。” 蔡知义有种身处梦境的感觉，这才几年？母亲就创业成功了。 如果她当初没有被骗到蔡家村，又或是能够早一点脱身，现在该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石蒜知道他的想法，目光悠远，“那样，就不会有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蔡知义毕业，和凌菱求婚，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婚礼办得很隆重。 为表诚意，石蒜把新房买在距离凌家不远的小区，让两家可以随时走动，且房子特意买的很大，让凌父凌母可以随时过来小住。 询问过两个年轻人的意见，他们都愿意接手石蒜的事业，替她把“好婆婆”调味料发展下去，做大做强。 石蒜写下遗嘱，把所有的名下财产一分两半给小夫妻俩，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305章 番外，快穿之前1 石蒜生于七零年代，一个普通的农村。 那天，林边的石蒜花盛放，灿若云霞，她因此得名。 生下她之后，父母没能再怀上二胎，只有她一个女儿。 邻居们都为他们没有儿子养老送终而叹惜，她的父母却没有在意，满怀爱意地抚养她长大。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地方，石蒜绝对算得上是全村女孩过得最好的。 她不用自己包揽所有的家务，不用做重活，还能上学，一直读到初中，如果不是家里实在穷，说不定还能继续读高中，读大学。 她名字是花，生得也像花一样好看，同村的青年有一半都喜欢她。 也许是自视甚高，那么多人喜欢她，但却没一个能入她的眼。 18岁那年，城里的工厂下乡招工，她有幸通过招聘，到了城里打工。 打工没多久，她遭遇意外，在路上遇到失控的车子。 关键时刻，同村的一个青年唐永成推开石蒜，石蒜毫发无损，唐永成却全身瘫痪。 唐永成的家人要石蒜嫁给他，照顾他的下半生，以此报答他的恩情。 石蒜答应了。 婚后她尽心尽力照顾唐永成，帮衬家务、农务，孝顺婆婆以及兄嫂。 但婆婆恨小儿子为救他而全身瘫痪，对她十分苛刻。 总有干不完的活派给她，她每天天没亮起床，直忙到凌晨，睡不到几个小时又要起来继续忙活，生病了也不能稍稍停歇，喘口气。 还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说的话没一句不刻薄，吃的是剩饭冷饭，时不时还动手打她。 石蒜心怀愧疚，一直没有和婆婆翻脸，默默忍受她的苛待。 但婆婆却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过分……最终因为下手没有分寸，直接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 死后她的魂魄还在，看见父母悲痛欲绝，难受不已。 而婆婆还到处造谣中伤她，还为难她的父母。 石蒜为此而愤怒。 这时候她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牵引，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个漂亮小姐姐告诉她，她的灵魂符合她们快穿公司的要求，她们愿意高薪聘请她。 石蒜表示，她不要高薪，她只想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只要能满足她的心愿，她不需要任何薪酬。 小姐姐思考一会，同意了。 石蒜回到原来的世界，出现于唐永成家里，手里攥着一枚药丸。 她趁着唐永成张嘴，把药丸喂给他吃下，附身到了婆婆高橘红的身上。 她这种附身很特别，她能感觉到高橘红的存在，但高橘红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且高橘红的身躯是由她自己控制，但石蒜可以随时剥夺控制权，想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而高橘红只会感觉到身不由己，不会因此察觉到她的存在。 唐永成吃下药丸，慢慢感觉到身体的存在，他脸上流露出狂喜，猛地自床上起来，却不小心狠狠栽到了地上。 “永成！”高橘红刚进去就看见这一幕，脸上是又惊又喜，“你，你能动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儿子，“快，快起来。” 唐永成搭着她的手站起身，坐到床上，“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恢复了知觉。” 第306章 番外，快穿之前2 他刚才其实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被他吃了下去，但那东西没有气味，入口即化，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管是为什么，能动就好，能动就好，”高橘红高兴得语气颤抖，手在儿子身上摸索，“能动就好。” “妈，”唐永成拦住她的手，“我已经没事了，现在是还不习惯，毕竟也躺了好些年，你让我缓缓，缓缓我就好了。” “哎，还害羞上了，我是你妈，有啥不好意思的。”说归说，高橘红也明白儿子已经是大人，收回手去。 她双手合十说了几句菩萨保佑，往门口走去，“我去喊你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石蒜控制她的一只手将门合上，控制她的双脚继续走，让她整个狠狠的撞到了门上。 “嘭”的一声，木门震荡，光看着都能感觉得到门有多痛。 “妈！”唐永成连忙起身，想要上前来查看她的情况。 但他没走出几步就摔倒在地，躺的久了，一时半会还没法行走。 高橘红顾不上撞得生疼的鼻子，回头来扶儿子，“永成，你别急，妈没事，来，快回床上坐好。” 石蒜挑了挑眉，嘴边浮现一抹冷笑。 很好，高橘红受伤了，她感觉不到痛。 高橘红把儿子扶回到床边，唐永成一抬眼就看到鲜血自她鼻子流出来，“妈！你流鼻血了！” 高橘红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脑袋后仰，高高昂起鼻子，并举起一只手，“流鼻血而已，小事，不用紧张，咳咳咳……咳咳……” “妈！” “没事，没事，不用管我。”高橘红连连摆手，保持着脑袋的后仰，举着另一只手，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在做母亲这方面，高橘红倒是不比别人差…… 石蒜让她顺利走出唐永成的房间，控制着她的双脚忽然停下，她的身躯反应不及，还在向前，就此迎面扑倒。 高橘红啃了一嘴的泥，感觉门牙传来一阵剧痛。 “啊！”痛呼出声，她撑着地面爬起身，看见漆黑的泥地上一枚带血的门牙，心底满是憋屈与无处发泄的怒火。 今天怎的这么倒霉，莫非是，碰着什么脏东西了…… “妈！你怎么了？”唐永成的声音自房里传出。 “没事，”高橘红捡起牙齿，远远丢出门去，“有只猫想来偷吃，被我吓跑了。” 唐永成“哦”了一声，继续按捏身上各处，想要快些恢复行动能力。 高橘红站起身，忍着痛，弄了点草纸塞住鼻孔，前往地里去找她的大儿子。 一路上村民们看见她，眼中即时浮现浓浓的八卦之火，越烧越旺。 “唐大嫂子，你这吃谁家小孩来了？怎的搞的满脸都是血。” “还用说，当然是石家女儿了，娶回来牛一样用了几年，活生生把人折腾死了，连好好安葬都舍不得，随便一张草席卷起尸首，就送回给石家。” 高橘红一下子怒了，“你们胡说什么呢你们，石家那女儿……” “谁胡说了，你就听不见老石夫妻俩的哭声？你个黑心烂肺的恶毒女人！” 第307章 番外，快穿之前3 “哼！他们女儿会死，那都是命，关我什……” 石蒜控制她的身体，整个地迎面倒下，倒向一旁臭烘烘的水沟。 高橘红发出惊叫，挥舞着双手寻求平衡，但还是无可奈何地倒下去，泥泞四溅。 “哈哈……” “这报应呀，来得还真是快。” 两个和高橘红关系比较好的妇女上前来扶起她，她满身的泥水，脸上还吸着两条大蚂蟥。 “这蚂蟥机灵，这就找着伴了。” “可不是，都是吸人血的。” 高橘红抹了一把脸，手触到湿滑黏腻的大蚂蟥，恼怒地揪住，用力自脸上扯下来，扔向一旁。 她狠狠瞪了一眼那两个奚落她的妇人，“神经病！” 手一甩，继续往自家庄稼地走去。 “高橘红，人在做，天在看，等着吧，你会有报应的！” 心底生出一股怒火，高橘红差点没忍住，要回头来干架，但她惦记着儿子，还是忍下了。 到了她家的庄稼地，她的大儿子唐永恒和大儿媳马新琼正在锄草，见着满身泥水的她，十分讶异。 唐永恒直接问，“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要在家里照顾永成？” 马新琼则是默默地缩到丈夫身后，祈求婆婆看不见自己。 高橘红冷哼一声，刀子般的目光刺向马新琼，刻薄的话还没出口，石蒜控制着她膝盖一软，跪倒下去。 “妈！” 唐永恒和马新琼一惊，忙扔了手里的锄头过来扶她。 “妈，你怎么了？” 高橘红脑海中回荡着“报应”二字，心底充斥着怨怼，她抬眼对上大儿媳的视线，马新琼默默地低下头去。 “都是你这个不孝的，”高橘红用力甩开马新琼的手，指着她的鼻子怒骂出声，“叫你照顾永成，推三阻四，有你这样做嫂子的吗？” “妈，你这话说的不对，”马新琼还没出声，唐永恒就埋怨道，“哪有叫嫂子给小叔子擦身的？你去问问，这算什么道理？” “有什么？”高橘红音量拔高，“你弟弟都瘫了，整个人除了个头，脖子以下就是一块没有知觉的肉，她有啥不好意思的？” 唐永恒懒得与她继续争执，说道，“先不说这个，妈你是有什么事吗？” 高橘红愣了下，反应过来，“对！对了！永恒呀，你弟弟恢复知觉了，他能动了，他刚才都下床了。” “真的？”唐永恒脸上浮现出惊喜，做哥哥的，实在很渴望弟弟能早些好起来。 “真的，绝对是姓石的克夫，害他一直好不起来，现在她一走，你弟弟就好了……走，咱们回去看看他。”高橘红转身大步走，她看见地上锄刃朝上的薅锄，想要避开，石蒜却控制她的脚踩上去，锄头的长木柄猛的竖起来，狠狠打中她的脸。 “啊——”高橘红松脚，一把拍开锄柄，捂着脸连连惨叫。 “妈！” 唐永恒和马新琼凑过来，要看她的脸。 高橘红放下手，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还在不停的变得肿胀，痛得她不断吸气。 唐永恒一眼看见她掉了颗门牙，忍不住叹气，“门牙都打掉了，妈，你也太不小心了，都不知道要看着点。” 第308章 番外，快穿之前4 竟倒霉到如此程度。 高橘红满心的愤怒，狠狠挖了大儿子一眼，“我这是先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摔的，不是撞的！” “妈你也太不小心……” “什么小心不小心！”高橘红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妈我这是走背运了，又是撞门，又是摔跤，还挨锄头的打。” 马新琼自丈夫背后探出脑袋，“我看妈你这不像是走背运，反倒像……”她忽然反应过来，将“报应”二字咽回去，脑袋也收回去。 “像什么？”高橘红双眼放出凶狠的光，掰着儿子的肩要去和马新琼面对面，相处几年，凭语气，她已经推测出儿媳要说的是什么。 “妈，”唐永恒忙拦住她，“弟弟还在家里，咱们先回去看他，他刚恢复知觉，可能还不是很会走路，妈……” “你给我让开！” “不让！” “让开！” “不让！” 婆婆儿子儿媳，就此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追逐。阻拦。躲避。 石蒜控制着高橘红的脚，让她摔倒好几次，次次挂彩，总算磨去她心底大半的戾气，让她消停下来。 回想起自小儿子恢复知觉，这一件件的倒霉事，高橘红再控制不住，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我命苦呀，早早死了丈夫，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结果儿子胳膊肘向外拐，一点不孝顺……” “妈，妈，”唐永恒看着地边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满心的无奈，“先别哭，回家看弟弟要紧。” 高橘红不理他，哭喊得越发悲伤。 唐永恒无法，只得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弟弟可是还不知道弟妹没了，咱们不快些回去，他不知要从邻居嘴里听到什么。” 高橘红因下手过重而致石蒜死亡之后，第一时间让大儿子用草席卷了石蒜的尸首，母子俩一道把她送回娘家。 只用一句“她走路不小心，摔倒磕着脑袋，当场就没气了”打发了石家父母。 对唐永成当然是另一套说辞，“她想念父母，回家去了，估计会住上一段时间。” 唐永成对石蒜没有爱情，但很感激她，绝对接受不了她被自己的母亲打死。 高橘红怔愣住，抹去脸上的泪，接受了他的搀扶。 母子俩走在前面，马新琼扛着锄头跟在后面，往家里走去。 还没到家，他们就看到唐永成靠着门框，眼神阴郁，旁边两个村民聊得火热。 根据他们那边传来的只言片语，高橘红一下判断出，小儿子啥都知道了。 “说什么呢，好热闹的样子。”她板着脸走过来，目光如利剑，在那两个村民的脸上来回扫视。 两个村民讪笑，“也就随便说些闲话，——永成，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再过来看你。” 两个村民离开，唐永成看着他们的背影，久久无言。 “永成呀，妈扶你进屋。”高橘红没事人一般，抓住了他的手臂。 唐永成甩开她的手，语气低沉，“石蒜呢？” “你这孩子，”高橘红露出温和的笑，“不是说了吗，她回娘家了，估计得住一段时间才回来。” 第309章 番外，快穿之前5 “是吗？”唐永成直视着她，眼神复杂。 “当然是了，难道你妈我还会骗你？” 唐永成没接话，抿着唇迈步出门，他还没完全适应，走路姿势有点儿僵硬。 高橘红追上去拦住他，“永成，你这是去哪里？” “我去探望下岳父岳母，结婚几年了还没去探望过他们，顺便告诉石蒜，我恢复知觉了，这样的好消息，怎么也该告诉她一声。” “这个，你才刚好，不适合到处跑，小心累着，岳父岳母可以等过段时间再去探望，至于你好起来的消息，让你哥跑一趟，告诉他们就行。” “也没有多远，我正好锻炼锻炼，妈你实在不放心，让哥陪我一起去。” 唐永恒接道，“是呀，让我陪永成一起去吧。” 高橘红瞪他一眼，“陪什么陪？你给我一边去！” 唐永成绕过母亲，往石家的方向走去。 高橘红再上去拉他，被甩到一旁，她挤出眼泪，哭天抢地，“我这命真苦呀，年轻轻死了丈夫，好容易拉扯大两个儿子，又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妈，我命苦呀……” 唐永成胸膛不停起伏，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我说多少次了，当时车子撞来的时候，如果我不推开她，只会两个人一起被撞，无论怎样我都躲不过。我会瘫痪，和石蒜无关。可你就是不听，非拿这个要挟着要人嫁给我，婚后又不好好对她，甚至……” “我就是打死她了！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还要你亲妈给她偿命？”高橘红不再装了，直接撕下了伪装。 “不用你偿，事情因我而起，我去给她偿命。”唐永成头也不回，加快了脚步。 “永成，永成！”高橘红急了，忙去追。 唐永成还走不快，高橘红很快追上，拉住他手臂，他甩开，她再拉住，他再甩开…… 拉拉扯扯之间，母子俩距离石家越来越近，听见了悲痛欲绝的哭声。 唐永成再次加快了脚步。 石蒜家，她的父亲石松和母亲李小英正抱着她的尸身哭得肝肠寸断，屋子里站满了热心的村民，他们一边劝他们节哀，一边商量要怎么处理这事。 “你们看！这是谁来了？”靠近门口的一个村民喊道。 屋里的人同时抬头看出去。 “高橘红？唐永成？唐永成他站起来了！” “高橘红这个杀人犯，还有脸到这里来，也太欺负人了吧。” 石松看见高橘红，脑海中浮现她先前将女儿尸首送回来时的情景，那刻薄恶毒的话语，仍刺得他心脏抽痛。 他满是悲伤的眼中迸射出凶光，腾地起身，冲进厨房，没一会手握菜刀冲出来，冲出大门，挥刀朝着高橘红斩去。 “啊——”高橘红尖叫出声，抱着脑袋直往小儿子身后躲。 石松满心恨意，恨不得连唐永成一道斩了，但想到他毕竟救过女儿的命，还是忍下了。 唐永成满心纠结，既怨母亲做的太过分，又惦记着母子情谊，不忍她被石松的菜刀伤到，为难不已。 总不能真让石松把高橘红给斩死，屋里的村民反应过来，忙出来阻止，死死的拉住了石松。 第310章 番外，快穿之前6 石蒜看着这样的父亲，还有屋里抱着自己尸首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母亲，不知不觉泪湿了脸庞。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石松挥舞着菜刀，声嘶力竭。 身高体壮的大队长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抢下菜刀，“石大哥，你不能这样！她是该死，但你斩死她也是违法，而且她死了也救不回侄女，你想想侄女，她肯定也不想你为了她，把自己给赔进去。” 石松冷静下来，“违法，对了，报警，报警把她抓起来，报警把她抓起来。” 大队长安抚他，“别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料理侄女的后事，别的后面再说也不迟，大家说是不是呀？” 大队长最后一句话，是对在场村民们说的。 有的村民当即应声，“是，大队长说的对。” 有的村民愣了下，左右交换了下眼神，才弱弱的应，“大队长说的对。” 大队长露出满意的笑，暗暗朝自己的亲信挥手，那几个亲信一拥而上，团团围住高橘红，半拖半拉地将她拖走。 石蒜眼中浮现出丝丝嘲讽，脱离了高橘红的身躯，附到了大队长的身上。 附身没有这么随便，但石蒜回来之前和漂亮小姐姐约法三章，答应过只对付有亏于自己的人，以及不暴露行踪，不让活人知道她的存在。 小姐姐就送了她这个挂，能附在亏欠她的人身上。 “你们干什么？” 石松大惊，要去追，大队长忙指使另外的亲信将他拦住，“石大哥，不管他们，咱们来商量下侄女的后事。” “你……”石松手指颤抖地指着他，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就看见大队长忽然举起手里的菜刀，斩向他的心腹。 他的心腹惊叫着各种躲避，还是每个都挂了彩，最后抱头鼠窜，骂骂咧咧地离开。 石松吓得一激灵，发现他不斩自己，还是躲回到屋子，将门闩上，趴门缝上往外看。 石蒜赶走大队长的心腹，控制着大队长握刀的手，狠狠斩向他的肩，鲜血迸射，大队长惨叫着倒下。 石蒜被弹出来，大队长欠她的已经还清。 太阳光照射下来，石蒜感觉自己在慢慢的变得虚弱，叹口气，她穿过家里的木门进到屋里，感觉身躯虚弱的速度有所减缓，将注意力放到了父母身上。 屋外还剩不少村民，看着倒地不停惨叫的大队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将人扶起，送他去看医生。 石松回头看着妻子，叮嘱道，“我去报警，你留下好好看着咱们女儿。” “不，不要去。”李小英却是摇头，“高橘红对咱们女儿做过的，也该让她也亲身体会一遍。” 石松愣住。 李小英放下女儿的尸首，眼神决绝中透出冷漠，“你要是怕了，就窝在家里混吃等死，这事让我自己去做。” “不！我不怕！”石松离开门边，走过来握住妻子的手，“你说，咱们要怎么做？” 敲门声响起，夫妻俩没有理会，李小英把嘴巴凑到石松耳边，石松认真倾听。 第311章 番外，快穿之前7 敲门声还在继续，唐永成的声音传进来，“岳父岳母，是我，唐永成，你们开开门，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石松和李小英愣了下，视线交汇，决定不理他，一个继续说，一个继续听。 直到李小英说完忽然自她心底生出的计划，唐永成还在叫门。 “我去把他赶走，臭不要脸的东西！”石松沉着脸说。 “等等，”李小英拉住他，“或许咱们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年轻人。” 唐永成：“怎么利用？” 李小英给他一个“看我的”的眼神，起身走过去开门。 “妈，”唐永成即刻换了更亲切的称呼，目光在屋内搜寻到石松的身影，“爸。” 打完招呼，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石蒜的尸首上面，露出满脸的愧疚，“这事是我妈做的不对，但不管怎样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们不要太难过了。” 李小英眯起眼，“你来的正好，你和石蒜夫妻一场，就拜托你留在这里看好她的尸身，我们要去镇上找警察。” 唐永成眼中浮现痛苦与挣扎，忽然猛的一摇头，跪下来，“妈！爸！求求你们，别为难我妈，我妈她养大我们不容易，你们有怨气，尽管撒在我身上，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石松火冒三丈，指着他就要破口大骂。 “老石。”李小英轻飘飘的一声喊，压下了石松所有的火气。 石松重重的哼了一声，看着女儿的尸首抹起泪来。 李小英冷冷一笑，目光轻蔑的看着唐永成，“把怨气撒你身上，我们女儿就能回来了？” 唐永成愣住，忽然有了主意，“她回不来了，但我，我可以做你们的儿子，亲儿子，照顾你们服侍你们，给你们养老送终。” 石蒜对于唐永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一点也不奇怪。 高橘红很疼这个儿子，自小对他百般呵护，他们母子感情十分深厚。 虽然唐永成不满母亲伤害了石蒜这个照顾了他几年的无辜，但如果要送高橘红进去吃枪子，他第一个不同意。 一个名不副实的妻子，怎比的上母亲重要？ 石松再忍不住，自屋里冲出来赶人，“谁稀罕你个毒妇生的儿子？走走走，还亲儿子，鬼都不稀罕。” 唐永成跪定不动，任老丈人把口水都喷在他脸上，神色决绝，“爸尽管骂，只要这样可以让爸心里好受一点。” 石松气得转身进门，就要到厨房去再找一把菜刀。 李小英拦住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石松憋屈的踢了一脚墙，继续对着女儿的尸首抹泪。 李小英俯视着跪地的唐永成，“既然是亲儿子，去，看看我们家地里有什么要干的，都给我们干完了。” 唐永成呆了下，答应下来，起身扛着锄头就去了石家的地。 “老婆你怎么就接受他了。”石松有些郁闷，他实在不喜欢这个年轻人，以前感念他救了女儿对他还有几分情谊，现在是啥好感都没有了。 “有什么不好？家里多个壮年劳力，而且，能气死高橘红那个毒妇。”李小英咬着牙，语气愤恨。 第312章 番外，快穿之前8 “好吧。”石松还是不情愿，任谁要经常面对这样的人，也不会乐意。 “别忘了咱们的计划。”李小英提醒他，“要高橘红把咱们女儿吃过的苦都吃一遍。” “你提醒的对，”石松点点头，“替咱们女儿报仇更重要。” 石蒜在想，为啥成了魂体，还能有这么多泪水？ 她很后悔，一直觉得欠唐永成一条命，怎么去做都报答不了，一头栽进报恩的漩涡，最后饱受折磨，连性命都不保。 一直把唐永成的恩情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却是忽略了父母，父母生她养她爱她，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报。 直到死后，看见他们悲痛欲绝的模样，才幡然醒悟。 幸好，她还有机会。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石蒜没有理会还在以一种极慢速度变得虚弱的魂体，守在了父母的身边。 她要报复高橘红，父母也要报复高橘红，一家人目标一致，正好一起行动。 石松和李小英又抱着女儿的尸身哭了一会，一个去打水来给女儿清理身体，一个出去请人上门来帮忙操办白事兼买棺材。 石蒜跟着买棺材的父亲离开，一路上尽量往有阴影的地方飘。 活人生存的世界不适合魂体，她时时刻刻都在变得虚弱，太阳底下更甚。 她的魂体是强，消耗得起，但也不能这样平白的浪费。 请了村里非大队长亲信的人帮忙，石松买了棺材回来，李小英已经清洗好女儿的身体，换上新衣服。 好心的村民们帮忙布置好灵堂，赶制出孝服，石蒜的尸身被放进棺材，白事乐队奏起阴间曲调，念起经文。 石松和李小英由抱着女儿哭变作守着火盆哭。 他们夫妻俩是外地来逃难的，在本地无亲无故，没什么人上门吊唁。 这期间，唐永成一直在石家的庄稼地里干活，到了饭点就回自家去煮饭、吃饭。 他好几次想到岳家去帮忙，都被石松用话刺了回来。 高橘红接受不了小儿子这样做，闹了几次，唐永成扬言要报警，才让她安静下来，她因此恨死了姓石的这一家子。 但也怕石松和李小英会报警，不敢轻举妄动。 停灵三天，石蒜被葬于风水先生千挑百选的风水宝地。 完成女儿的身后事，石松和李小英再无牵挂，开始他们的计划。 他们进入深山，踩点一间早已荒废的猎屋，大概的收拾整理了下，带着令人害怕的笑容下山。 此后，夫妻俩各种留意高橘红的动向，当得知她要上山砍柴，脸上同时露出喜悦的笑。 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冷不丁的对上他们的笑脸，吓得掉头就跑回了屋子。 高橘红提着柴刀上山，石松和李小英若无其事地跟上，远远的吊在后面。 夫妻俩的脑海中盘旋着各种高橘红落单后怎么被他们拿下、拖走的画面。 石蒜已经飘到前面，附到高橘红身上，在她走上山溪的独木桥的时候，控制住她的双腿，整副身躯扑倒下去。 第313章 番外，快穿之前9 惨叫声将石松和李小英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夫妻俩对视一眼，快步跑过去。 高橘红跌落在两米深的山溪里面，幸好不是山洪暴发的时期，清透的溪水只得十多公分深，没有把她冲走。 她趴在被自己砸得浑浊的水里，努力撑起上半身，不停的喊痛。 走在她前头的三个村民返折回来，两个滑下去，帮她翻了个身，一个跳上旁边的土坡，大声呼喊她的儿子。 “好痛，我的腿，我的腿断了。”高橘红惨兮兮的，“四叔，三哥，麻烦你们，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吧。” 那两个村民爬到路上，一个直接走了，一个说，“你放心，已经帮你叫人了，你儿子很快就会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顾高橘红如何呼喊，这个村民也走了。 喊话的村民得到回应，也走了。 李小英来到桥上，蹲下来俯视着高橘红那张忍痛的脸，“呵呵，你也有今天。” “李小英，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不过是一时倒霉……啊！”她痛呼一声，举起生痛的手，看见上面钳着一只偌大的山蟹，脸沉下来，用力甩手。 山蟹松开大钳，被甩到独木桥上，石松手快地一把按住，喜笑颜开，“老婆，咱们有蟹吃了。” “吃吃吃，就记得吃！”李小英白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底下的高橘红，“你这不是倒霉，你这是运气好。” 站起身，“没关系，不信你一直这样好运。” “你说什么？”高橘红喊道。 李小英没再理她，朝丈夫打个眼色，“走了，咱们还得去砍柴，可没有时间和她啰嗦。” 石松看看手里的蟹，眨了眨眼，不解。 “哎呀，走了。”李小英拉住他，快步顺着山路往上。 石蒜脱离高橘红的身躯，跟上去。 “老婆咱们要做什么？这蟹……” “你想吃等回去我蒸给你吃，先忙正事。” “不是我想吃，是我记得，你喜欢吃。” 李小英愣了下，揪过几根草，接过蟹，将其五花大绑，递回给丈夫。 石松接过，揣进兜里。 李小英让他望风，她则来到山溪旁边一颗小树边上。 那颗小树只得人高，朝着山溪的方向生长，叶子满是洞洞，枝叶上爬满了五彩斑斓的刺蛾，足有一桶那么多。 李小英挥动柴刀，小树的枝叶伴随着各色刺蛾纷纷扬扬落于溪水当中，被水流裹挟着向下。 很快自下游传来高橘红喊救命的声音，饶是她务农多年，见惯各种虫子，也不曾被一桶的刺蛾包围过，太恐怖了。 李小英把小树上的刺蛾全送去和高橘红作伴，又钻进旁边人高的草丛，扒开地上的枯草叶，找到无论什么虫子都扔进溪水中去。 蚂蚁、蜈蚣、蜘蛛…… “老婆，”石松忙上来拉住她，“小心，这些虫子有毒。” “不怕，只要我扔的快，它们就咬不着我。” 石松左右张望一眼，也钻进草丛里去，有样学样。 石蒜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不远处一棵大树，上面一根枝条挂着个个大的黄蜂窝。 第314章 番外，快穿之前10 指头大的黄蜂密密麻麻，爬满偌大的蜂巢。 这种蜂毒性不大，但被蛰之后创口奇痒难忍。 石蒜飘上去，轻轻取下蜂巢，落下来，将蜂巢对准高橘红扔去。 蜂巢在飞行途中，许多黄蜂被甩飞出去，到处飞舞着寻找敌人，更多的蜂被巢带着，正正扔中在和刺蛾作斗争的高橘红。 蜂巢落下，黄蜂们奔涌而出，争先恐后将毒针扎入高橘红的皮肤。 高橘红惊恐万状，喊得声音都嘶哑了，双手挥舞着不停拍打脸上身上的黄蜂，状若疯狂。 明显听出她的声音与方才不同，李小英疑惑地抬头看着丈夫，“怎么忽然要死了一样，老石，你是抓了毒蛇给她吗？” “没有呀。”石松也是不解，“我都没抓几只虫子，还都是无毒的。” “喊这么惨，”李小英倾听着，眼中的好奇越发浓郁，“老石，走，咱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夫妻俩回到路上，借着旁边灌木丛的遮掩，慢慢探头。 待看清高橘红的模样，都是一愣。 她被一团黄蜂包裹着，黄蜂们飞舞盘旋，找着顺眼的位置就落下去，蛰她一口。 她身上除了黄蜂，还有几条刺蛾，露在外面皮肤已经红肿得不像样。 她挥舞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身上，那些黄蜂死了一把又一把，但却给人总数并没有减少的感觉。 “蜂巢自己跌下来，砸中她了？”石松说出了一个感觉很离谱，又感觉像是事实的猜测。 “报应，一定是报应。”李小英低喃出声，“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妈！妈！”唐永恒的声音自小路的另一边传来。 夫妻俩连忙噤声，缩回脑袋。 唐永恒跑到独木桥上，看见母亲的惨状，愣了下，“妈！怎么回事？” “永恒，快救救妈。”高橘红可怜无助的呼喊。 唐永恒点点头，拍掉几只蛰过来的黄蜂，到旁边拢起一把干草，做了个简易火把，滑下去，点燃火把驱走黄蜂，一一摘去母亲身上的刺蛾，背着她顺溪而下，到了距离地面不高的地方，再爬上去。 看着他们母子走远，石松感叹，“这恶毒女人倒是养了两个好儿子。” 李小英没有接话，哼了一声，转身往山上走去。 来都来了，也该砍些木柴回去。 石松收目光，追上了妻子的脚步。 石蒜飘在后面，不远不近地看着父母的身影。 — 高橘红一条腿骨折，经医生妥善的上药、包扎，静养三个月即好。 她前面这几天躺在床上，感受到身上刺蛾留下的火辣，黄蜂留下的痒，痛不欲生。 医生开了药，说是能够尽快痊愈，但火辣和痒的感觉，丝毫不减。 特别是那痒，像是深入骨髓，控制不住的要抓挠，虽然医生再三叮嘱说不能抓，但高橘红就是忍不住。 她身上被黄蜂蛰了的位置已经破皮、露出鲜红的血肉，她还是停不下手，直抓挠得身上血肉模糊。 待得痒意退去，伤口开始发炎，到了夜里火辣辣的痛，直折腾了近一个月才真正的好起来，留下了大片的疤痕。 第315章 番外，快穿之前11 这一个月，李小英每天听着关于高橘红各种惨状的传言，感觉出了一口恶气的同时，心头涌起悲伤。 她想起女儿还在世的时光，那时候也常常听说女儿被高橘红苛待，但她每次找到女儿询问，得到的回答都是误会。 她就这样信了女儿的话，没有重视，直到最后无可挽回。 看着父母难过，自己却无可奈何，时间越久，石蒜越感觉顶不住，不再时刻跟着父母，抽出些空当去找高橘红玩。 自石蒜死后，高橘红连遭变故，心情是一天比一天暴躁。 石蒜还在的时候，她的气全撒在石蒜的身上，现在没有了石蒜，她所有的不满，就尽数撒到了大儿媳马新琼的身上。 马新琼比石蒜进门晚，虽然也不得婆婆的喜欢，但好在有石蒜抵挡住婆婆九成九的怒火，她一直过得还算可以。 没有石蒜的这一个多月，她是从巅峰到谷底，狠狠体会了一把人生的起落无常。 特别是她怀孕了，婆婆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好转，这令她郁闷不已。 石蒜飘到唐家，就看到拄着拐杖的高橘红正指着马新琼骂，“不过是怀个孩子，这村里哪个女人没怀过孩子？就你娇贵，还不到两个月，下地不到两小时，就回家来偷懒。” 唐永恒跟在妻子身后进门来，眉头皱起，“妈，医生说了，新琼身体弱，不能干那么多活。” “你就护着她！”高橘红剜了马新琼一眼，“当初我就说过，她这干巴巴瘦瘪瘪的，娶回来干不了多少活也不好生儿子，你不听，非要娶！” “妈，新琼主要是吃的不够好，营养不良。”唐永恒解释。 “吃的不好？”高橘红瞪着眼，“你还想怎么个好法？难道你还想老娘我，割自己的肉喂她？”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你和你弟弟，没一个好东西，我当初，生两块叉烧都好过生你们！” “妈，”唐永恒梗着脖子，“说到弟弟，弟妹那事是你做的不地道，你……” 高橘红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拐杖，石蒜看准时机附上她身，控制着她握拐杖的手，将拐杖狠狠打向她骨折未愈的腿。 杀猪般的惨叫自喉咙传出，高橘红蹲下身，抱着腿，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妈。”唐永恒跑过来扶她，“你这又是何苦呢，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撒气呀。” “滚开，”高橘红气得面色通红，挥舞着手里的拐棍，“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了，我明明是想要打你的。” “妈……”唐永恒退开一些，避开了她手里的拐杖。 高橘红眼一红，抹起泪来，“作孽呀，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自石蒜那个扫把星死后，我就总控制不住手脚呀，不是撞门就是无缘无故摔倒，不是跌进浅沟就是摔进深沟，没有一日安宁呀，我说要请个神婆看看吧，这不孝的总拦着，可怜呀……” 摔断腿之前，高橘红就有过请神婆看看的想法，只是那时候她舍不得花钱，而且后面过了几天正常日子，就搁下了。 第316章 番外，快穿之前12 断腿之后，当时被刺蛾和黄蜂双重夹击的感受太过深刻，创伤太过严重，高橘红连着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此后，她痛定思痛，决定花这一笔钱，去请神婆看看！ 好容易下定了决心要放血拿钱，破财消灾，却因大儿子的阻拦，久久没有实施。 “妈，说多少次了，这世上没有神，没有那些所谓的脏东西，你封建迷信的思想，什么时候能改改？”唐永恒一脸的苦口婆心。 “你滚！”高橘红怒吼出声，“你不是我亲生的，你是我仇人，你是来讨债的，你去死！” 唐永恒叹了口气，“妈你冷静冷静，我去给你请医生。” 他目光移向妻子，示意她和自己一道去，免得留在家中要一个人承受母亲的怒火。 马新琼轻轻点点头，先他一步出门，在外面等他。 “你眼里只有你媳妇！”高橘红看见了他们夫妻的互动，怒火上涌，“枉我辛辛苦苦十几年，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大你们，一个比一个更忘恩负义，只会往我心窝子扎刀……” 唐永恒没理她，快步出门，和妻子并肩离开。 走出一段，马新琼拉住丈夫的衣袖，“永恒，咱们还是给妈请神婆看看吧。” 唐永恒摇头，“你不知道，那些神婆都是骗子来的，张开嘴胡说八道一通，给一张乱画的符，就收几十块钱，把大家当傻子。” “可是大队长先前自己砍了自己，也请神婆看了，后面就再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那神婆这么灵，怎么不帮大队长治好他的伤？” 石蒜砍大队长那一下，用了他十成的力，经医生诊断，伤易好，但绝对会留下后遗症，以后这条胳膊基本是废了。 马新琼眨眨眼，不再说话。 夫妻俩很快请了医生回来。 石蒜打她的那一下没有节省力气，前面的治疗算是白费，需得从头再来。 “希望你们多多注意，这样的意外再来几次，这腿怕是要保不住。”给高橘红重新上药包扎好，医生一脸凝重的叮嘱。 唐永恒连忙表示他会注意，付过钱，将医生送出门去。 高橘红也不闹了，躺床上看着灰扑扑的账顶，像只斗败了的鸡。 石蒜慢慢的调整时间，晚上陪父母，白天陪高橘红，每次高橘红要欺压马新琼，就大显神威。 她这样帮马新琼，也是每次她受欺负的时候，他们夫妻俩都会暗暗给她一些帮助。 反正她也要报复高橘红，顺便了。 唐永恒一直想要扭转妻子的迷信思想，但母亲每次想要欺负她，最后遭罪的都是母亲自己。 “一定是我妈妈，是她在保护我和孩子的安全。”马新琼抚着平坦的腹部，笑容温柔。 唐永恒这次没再反驳，他实在不知道是哪种巧合，能做到这种程度。 受苦受难地渡过了三个月，高橘红骨折的腿终于痊愈。 恢复自由行动的第一天，她当即兴致勃勃地出门，到村子里去逛。 但没到半个小时，就败兴而归。 她被马蜂围攻，一张脸是重灾区，满脸的疤实在不好看，半个小时，吓哭了好几个小孩。 第317章 番外，快穿之前13 回来看见挺着大肚子坐在厅里的大儿媳，高橘红心底火起，张嘴就是各种难听的话。 什么娼妇，偷人，甚至还牵扯上多少代祖宗。 马新琼却丝毫不生气，还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婆婆：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她现在是有母亲护着的人，她谁也不怕！ 高橘红气得一头天然卷的头发都直了许多，看着墙角竖着的扫把，手张开又握紧，狠狠一甩手，再次出门。 扛上锄头，高橘红气冲冲地往自家的庄稼地走去，她准备去看看自家的庄稼，作为务农数十年的人，关注庄稼是她的本能。 一路无视那些村民看见她时怪异的目光，高橘红目标明确，觉得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自己停下来。 直到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唐永成，你回家去吧，不用你再给我们干活了。” 是李小英。 高橘红停下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李小英一脸不耐的应付着唐永成，“让你走你就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女儿已经去世，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女婿，我们不认，滚吧。” 这是李小英和丈夫经过商量作出的决定。 李小英最近冷静下来，觉得唐永成虽然讨厌，但他毕竟救过自家女儿，也没有伤害过她。 他们既然决定了要报复高橘红，就不应该再牵扯到他。 唐永成却是不愿走，怕他走了，转头岳父岳母就要去找警察来抓他妈，虽然现在石蒜已经下葬，警察很难取证。 看着李小英与自家小儿子的拉扯，一个百般嫌弃，一个各种讨好，高橘红心底怒火越烧越盛。 她最爱的小儿子，还没有这样讨好过她。 想当初，唐永成为了给石家干活、做石家儿子，不惜和她这个做母亲的完全闹翻，搬到了祖上留下的破旧房子去住。 李小英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怒火灼烧理智，很快片甲不留，高橘红高举着锄头就冲了过去。 “妈，不要。”唐永成看见她气势汹汹的朝李小英而去，忙上前两步挡在了岳母的前面。 高橘红越发生气，吼道，“你给我让开！” “不让！” 石蒜撇撇嘴，控制着高橘红的双手，将锄头锄到了她的脚上。 “啊——” 鲜血喷溅，高橘红惨叫着扔开锄头，扯了把能够止血的野草塞进嘴里嚼着，坐到地上，吐出嘴里混着唾液的野草，糊到了伤口上。 这一下石蒜控制了力道，没有伤及高橘红的筋骨，但伤口及骨，剧痛难免。 “妈……”唐永成傻眼，忙撕扯下一圈衣服下摆，跑过去帮她包扎。 “你走开！”高橘红打掉他的手，泪水奔涌，“我不是你妈，你这种没有心的儿子我高攀不起！” “妈。” “滚！” 高橘红拿过锄头，拄着站起身，拄着锄头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李小英眼中透出几分幸灾乐祸，她看向唐永成，脸沉下来，“看见你，我就想起我可怜的女儿，识相的就给我快点走，走得越远越好。” 感觉到她不加掩饰的厌恶，唐永成思考一会，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第318章 番外，快穿之前14 次日，唐永成一早就收拾了行李，外出去打工。 他临走前去和家人道别，被高橘红拿拐杖给砸出来，亏得跑得快，没砸着。 高橘红气不过，把火撒到了大着肚子的马新琼身上，手边没有能砸的东西，她就言语攻击，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 马新琼一脸的有恃无恐，眼中甚至透出期待。 果然，下一秒高橘红就咬中舌头，痛得神色狰狞，她死鱼一样张着嘴，血沫自嘴边流出，余下的话再说不出来。 马新琼没想到还能这样，愣了一会，才急忙起身，出门去找丈夫，让他去请医生。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唐永恒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 “不是我，是妈，她咬着舌头了，满嘴的血。” “这……” 唐永恒也愣了一会，忙放下锄头去找医生。 — 高橘红脚伤完全痊愈的这天。 晚上。 石蒜从自家飘到高家，附到熟睡中的高橘红身上，控制着她的身躯起床、开门出去，扛起檐下的锄头，披着月光前往地里。 她来到自家庄稼地，在月光下挥舞起手里的锄头，开始干活。 干活的动作很大，高橘红很快惊醒，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大半夜的来到了石松家庄稼地，在卖力的干活，身体不受她控制，就连想喊叫，嘴巴都张不开。 恐慌与绝望铺天盖地，压得她几近窒息，她想要做点什么，但什么也做不了，就此陷入煎熬。 石蒜感觉不到累，速度很快地把草都锄了，又将土给松了一遍，然后换一块地继续。 高橘红感觉到越来越疲累、酸痛、乏力的身躯，越发绝望，但除了默默忍受，无计可施。 直忙到月亮落下去，整个世界陷入浓郁的黑暗，石蒜才在小溪里洗干净手脚，摸黑回到高橘红家，躺回到她的床上。 高橘红试着动一下手脚，发觉能控制身体了，久悬的心落下来。 她是想做点什么的，但顶不住身躯的疲累，很快睡过去。 毕竟白天也干了一天的活。 次日，石松和李小英去到自家庄稼地，看着锄完草、松好土的几块地，不由得傻眼。 明明昨天傍晚他们回家的时候，这几块地还是杂草丛生，怎的一夜过去…… “该不会，是鬼干的？”石松紧皱着浓黑的眉，说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信的猜测。 “哪只鬼能这样好心？”李小英白了他一眼。 石松抓抓头发，笑了笑。 “算了，管这是谁干的，反正不是啥坏事，干活。”李小英扛着锄头，前往另外的庄稼地。 高橘红累的不行，直睡到马新琼煮好午饭都还没起。 唐永恒自地里回来听说了，当即被吓得身躯一抖，飞奔进了母亲的房间。 自小到大，唐永恒还没见过母亲睡懒觉，生怕她这是一睡不起了。 撩开蚊帐，唐永恒手往母亲鼻前一探，没有呼吸。 这个大男人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同时不停的摇晃母亲的身躯，喊她不要就这样走，好歹看一眼快要出生的孙儿。 高橘红被闹醒，双眼充血，“嚎什么丧？你妈没死！” 第319章 番外，快穿之前15 唐永恒愣住，“那我刚才探你鼻子，怎么没气？” “你才没气！我看你是恨不得我死，好拜山！” “妈，我没有。” “一边去，别碍着老娘睡觉。” “妈，都中午了，你还睡呀，你都不饿的吗？” “滚！” 高橘红骂完儿子，准备继续补觉，却发现身躯再次不受控制，麻利地起床，穿鞋，走出门去坐到饭桌前，干仗似的将白饭倒进嘴里，大口吞咽。 唐永恒和马新琼目瞪口呆。 高橘红欲哭无泪。 依照高橘红的饭量干下三碗白饭，石蒜放下碗筷，扛起锄头去了地里。 这次去的高橘红自家的地。 这段时间高橘红受伤，家里的农活都唐永恒一个人做，石蒜过意不去，决定不再这样做。 农活从正午做到夜幕降临，一刻不停，路过的村民都在夸高橘红勤快，石蒜一概不理，埋头干活。 唐永恒劝了母亲几次，让她注意身体，别累着了，都没有得到回应，只有自己先回去了。 高橘红一直盼望着能有人发觉她不对，来解救她。 每路过一个人，她心底都会生出希望，那个人离开，她心底的希望被失落替代，反反复复。 就连亲生儿子都没能发现她的异常，她又在期盼些什么呢？ 高橘红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 石蒜没理她，直到天黑得看不见了，才扛着锄头回去。 马新琼刚做好了饭，唐永恒正准备去喊妈吃饭，石蒜一声不吭，洗了手就坐饭桌前，大口吞咽米饭。 “妈，你吃点菜。”唐永恒夹了块肉送过去。 高橘红看着肉，口水流了满脸，但她的身躯却不受控制地侧过去，用手盖住了碗。 高橘红：“……”好委屈。 石蒜以最快速度帮高橘红干掉三碗米饭，扔下碗就进入卫生间间，打开水龙头来冲刷身躯。 天气已经凉了，水冷冰冰的淋在温热的身上，皮肤传来针扎般的疼，鸡皮疙瘩迭起，高橘红瑟瑟发抖。 石蒜用指甲把身上挠一遍，在高橘红的惨叫声中完成洗漱，换上干净衣服，回房躺下。 直到高橘红陷入沉睡，石蒜才离开她的身躯，回家去看了眼父母。 后半夜，石蒜准时自家里飘过来，附上高橘红的身躯，到自家地里去干活。 日复一日。 因为好奇是谁给自家干的活，李小英和石松还连夜蹲守过，没有个结果。 夫妻俩除了关注这事，也没有放弃寻找实施计划的机会。 因为石蒜暗中阻止，他们没能有丝毫机会。 气闷不快的同时，夫妻俩又因为高橘红时不时奇葩的受伤而感到解气，觉得老天还算有眼，让这坏女人得到了报应。 — 十月怀胎，马新琼一朝分娩，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 高橘红一听说是个孙女，将脸偏到一边，回房去睡觉。 她最近太累，人都瘦了几圈，每天除了疲倦还是疲倦，难得有空余时间，都只想用在睡眠上。 “妈，”唐永恒抱着女儿，笑得合不拢嘴，“你去哪里？麻烦你帮帮忙，去杀只鸡给新琼补补身子。” 这边的习俗，即使再穷，这女人生下孩子之后，都是要给她杀鸡的。 第320章 番外，快穿之前16 “哼，杀鸡？她生个没用的女儿还想吃鸡？”高橘红岔着腰，“我告诉你，连鸡屎都没有！” 无论唐永恒怎么劝，高橘红始终不为所动。 石蒜飘过来的时候，母子俩都快要打起来了。 没有多作停留，石蒜附到高橘红身上，转身往鸡舍走去。 本来争得面红耳赤，一方却是突然退走。 唐永恒有些傻眼，不明白母亲这是闹的哪一出。 石蒜挑了鸡舍里最瘦的一只老母鸡，马新琼喜欢吃瘦的，一把抓住了提出来，干脆利落的割了，烧水烫毛。 唐永恒跟在母亲身后，见她妥协，放软了语气来道歉，“妈，刚才是我不好，不该说重话和你闹，但男孩女孩都是你亲孙，你不该厚此薄彼。” 石蒜没理他，将鸡处理干净，下锅煲汤。 唐永恒想起还有妻子要照顾，也不在意，先去照顾妻子。 塞了一大块耐烧的木柴进灶，石蒜走出家门，扛起锄头去了地里。 高橘红各种哀嚎怒骂，但都只是徒劳。 这之后，唐永恒就很少再下地，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照顾老婆女儿上面。 石蒜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农活，因此唐永恒对母亲并没有多少埋怨，反而越发的敬重她。 同时唐永恒还觉得，其实不搭理人埋头干活的母亲更讨人喜欢。 得知哥哥喜添千金，唐永成特意请假回来了一趟。 他不是一个人，还带了女朋友。 那个女孩石蒜认识，是唐永成先前一个厂里上班的，她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唐永成回家见过亲人，有些奇怪母亲的沉默，但没有很在意，托兄嫂照顾好女朋友，一个人离开家，来到了石蒜家里。 石蒜脱离高橘红的身躯，跟了上去。 见着石家夫妇，唐永成倒头就拜，夫妇俩默契地避开，没有受他的礼。 唐永成站起来，摸出这几个月的工资，抽出路费和生活费留下，把其余的递给夫妇俩，“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们了，以后我真不是你们女婿了。但你们放心，说给你们养老，我一定会做到，我以后的工资，一半都给你们。” “你还是走吧，我们才不稀罕你的钱。”石松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李小英没有说话，只进入厨房去抓起一把菜刀，对着唐永成挥舞。 唐永成生怕她真会伤到自己，收起钱，灰溜溜地走了。 在家停留几日，给侄女办了出生宴，唐永成带着女朋友再次外出。 石蒜继续控制高橘红的身躯，不分白天黑夜的干活，同时，极力阻止父母复仇计划的实施。 几年过去，劳累过度的高橘红就老了整整二十岁。 她的身躯现在已经适应了如此高强度的劳作，干活之后再没有感觉到四肢酸痛乏力那些，只时不时的这痛那痛。 石蒜当然不会让她去找大夫，高橘红只能凭借意志力忍下这些痛，苦不堪言。 这天，石蒜夜里没再让高橘红到自家地里去干活，放任她睡到天亮，才上门来附身。 第321章 番外，快穿之前17 几年了，高橘红终于睡了一个饱觉，醒来的时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翻个身准备睡多一会，身躯却不受控制的起床、穿鞋，走出门去。 “妈，早。”唐永成打着呵欠自房间出来，和她打招呼。 石蒜没理他，直接走出大门，走上村里的小路，往镇上走去。 唐永成习惯了她的不理人，以为她这是要去上厕所，没有在意。 高橘红看着路旁熟悉无比的风景，心头疑惑。 这条路不止通往县城，还通其他地方，她一下猜不到自己这是要去哪里。 走了两个小时，石蒜到达镇上，直接前往当地警察局。 在高橘红的震惊之中，石蒜第一次控制她的嘴巴开口说话，将她对自己做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警察。 高橘红听着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将一切诉说出来，心头震惊的同时，洞悉到一个真相：她被石蒜上身了！ 这是唯一的解释，能说清楚她这几年的经历和眼下正在做的事。 高橘红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她还是反应很快的喊出心声：“石蒜，石蒜，我知道我错了，你也报复了我三年，我也给你家干了三年的活，你怎么也该解恨了，就放过我吧。” 石蒜自然是没理她，连诉说的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 高橘红说了许多哀求忏悔的话，没有丝毫作用。 眼看石蒜已经诉说完，事情已成定局，高橘红的语气忽然转变，变得恶毒阴郁，将石蒜十几代祖宗都问候了几轮。 而随着腕上被戴上银手镯，被送进去，她的语气开始变弱，透出不安与害怕。 石蒜静静地待着，等候警察的调查取证。 唐永恒煮好早饭，和妻女一起坐在桌旁等待母亲一起吃，但迟迟等不到人。 出去找听村民说她去镇上了，还以为她是去买什么东西或是去逛逛散散心，毕竟她好久没去镇上了。 没想到快到中午的时候，警察上门，找他夫妇俩了解母亲故意伤害杀害石蒜一事。 一问之下才知道，母亲竟然去自首了。 唐永恒心情无比的复杂。 “唐永恒，是你母亲让我们找你的，他说你是目击证人。” 警察的话让唐永恒一愣，在他们的多番劝说之下，他长叹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随后警察又找马新琼和别的村民了解了情况，最后前往石家。 石松和李小英在地里干活，接到消息往家里赶，半路上遇上警察，得知高橘红真去自首了，心情复杂。 这几年他们一直没有放弃报复的念头，但总找不到机会。 虽然每次看到高橘红倒霉的受伤，都觉得有老天爷收她也不错，但还是不如他们亲自动手整治她来的解恨。 直到警察了解完情况离开，他们还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家，就是沉默的坐着，也不知道要去煮饭。 — 证据充分，各种流程走得很顺利，石蒜一直霸占着高橘红的身躯，不让她有丝毫作妖的机会，直到行刑之前才离开。 高橘红才掌控自己的身躯，就被正义的枪子给打中，离开了人世。 第322章 番外，快穿之前18(完) 石蒜看着她的身躯倒下，感到压在心底的阴霾完全散去，用比以往更快的速度飘着离开，回到了家里。 石松和李小英正吃午饭，夫妻相对而坐，对着饭桌久久的不动一下筷子。 他们这段时间都是这样，吃不好，睡不好，在纠结自己太没用，一点帮不上女儿。 石蒜在她的位置上坐下，静静看着他们，她现在只剩这一个心愿了。 随着高橘红已经行刑的消息传来，石松和李小英也慢慢放下心结，将重心放在了生活上面。 没有了女儿，但还有伴侣，生活还要继续。 举办高橘红葬礼的时候，数年不归的唐永成带着女朋友赶了回来。 他这几年努力打工，已经攒了不少的一笔钱，准备年底就带着女朋友回来，盖新房，结婚。 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说要好好给母亲养老，报答她生他养他的恩情…… 满心都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叹。 对于母亲突然去自首，他倒没有多想，只觉得是这几年母亲都在接受良心的拷问，终于忍受不住，所以自首。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以为。 石蒜没有管他们怎样想，也不再关注那些人怎样生活，只一心陪伴着父母，在他们受欺负的时候保护他们，直到他们走到生命的尽头。 送走父母，石蒜被漂亮小姐姐召回，她看着对方笑容温和的脸，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懂，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没关系的，”漂亮小姐姐很温柔，“我们公司有岗前培训，你可以根据自己的特长和喜好，去学习一些东西。不过每个人能学到的东西都是有限的，这和灵魂强度有关，要学什么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漂亮小姐姐说完，征询过石蒜的意见，将她送进了培训中心。 培训中心是一片独立的空间，里面漂浮有许多光点，每一个光点是一个独立空间，里面有整个团队教你学习。 石蒜在这里学会了许多种美食的做法，各自衣服的缝制，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知识和技能。 当她再也学不进去，人被传送到漂亮小姐姐那里，小姐姐告诉她，公司里有许多部门，问她想去哪一个。 石蒜想去好孩子部门，报答世界上所有的父母。 小姐姐笑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这个部门目前不缺人，你另选一个吧。” “那就，”石蒜想了想，“去好婆婆组吧。”成为高橘红那样的恶婆婆，去关爱和她一样命苦的儿媳。 “好，”小姐姐点点头，“在送你过去之前有一点特别提醒你：原主的身躯都是由公司出面，拿同等价值的东西和原主交换得来的，交易是在原主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发生。你穿过去后，可随意处置她的一切，不用有负罪感。” “谢谢你，我记住了。” 一道光打下来，包裹住石蒜，将她送到了岗位之上。 — 新的世界，石蒜睁开眼，看见的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她靠在凉亭的栏杆上，手里拿着鱼食，正撒进水里。 一群胖锦鲤浮上水面，争相抢食，你拥我挤，很是热闹。 第323章 儿子不是亲生1 “老太太，已经按你的吩咐办妥。”脚步声轻轻来到身后停下，一个苍老的妇女声音低低地传入耳中。 石蒜手一顿，翻看起脑海中的剧情。 原身张李氏，商贾世家张家的老太太，宅斗翘楚。 她原是张老爷年轻时候的贴身丫鬟，后张老爷娶妻，她被抬为二姨娘。 她一路斗败正房夫人、以及各个来路不同的姨娘，最终被扶正，在张老爷过世后，成为张府中最尊贵的老太太。 这时候，张府里除了原身，就是原正房夫人所出的大公子张昭，和原身所出的二公子张晚。 原身继续谋划，准备整死张昭，让自己的儿子继承所有家业。 但在她对张昭下手之前，张晚在外出经商的路上遭遇流寇，就此丧命。 因为没有找到尸首，原身一直不信儿子已经去世，她搁置了谋害张昭的计划，各种派人去寻找亲儿子的下落。 一连寻找了多年，毫无音讯。 张晚死后，张府里除了原身和张昭，还有张昭的一妻五妾。 正妻林氏，也是富商之女，双方是家族联姻。 二姨娘赵氏，由张昭的贴身丫鬟转正。 三姨娘郭氏，是原身安排给张昭的。 四姨娘夏氏，是合作伙伴送给张昭的。 五姨娘段氏，是青楼里的头牌，张昭主动为她赎身纳进门来的。 凭良心说，张昭的这五个妻妾都还算老实，只想本分做人、静享富贵，不想去争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原身坚信儿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继承属于他的家业，张昭眼下只是代为掌管。 待张晚回来，张昭是一定要死的。 是以原身各种阻止他的妻妾有孕， 花样百出的下避子药，有疏漏让某一个怀上的，也想办法让胎儿流掉，再有遗漏的，设计让孩子夭折。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还会顺便留下线索，指向妻妾中的一个。 妻妾们因此相互结下仇怨，各种报复。 原身还不时的添一把火，使得她们的斗争不断升级，到最后闹出人命。 她为人亲和，待人接物如春风吹拂，一直没有人怀疑过她。 期间张昭又抬了新的姨娘进来，妻妾的数目时多时少，走了旧人，又来新人。 后宅一直不宁，张昭一直无后。 当原身得到确切的儿子已经死亡的信息，想要弥补，张昭的妻妾却是再生不出孩子。 后来张昭走在原身的前面，已经老得走不动的她根本守不住偌大的张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家族人汹涌上门，将整个家瓜分干净。 原身被赶到街上，冻饿而死。 眼下这个时间点，正是段氏怀上了张昭的第一个孩子，原身在她饭菜里下了堕胎药，栽赃给和段氏关系最好的夏氏…… 石蒜猛地转身，提起累赘的裙摆，往段姨娘所住的院子飞奔而去。 原身的得力心腹钱妈妈和几个服侍的丫鬟站在原地，一脸呆愣。 刚才那个跑起来一闪就不见了的人影，是她们养尊处优的老太太？ 还是钱妈妈最先反应过来，“老太太！” 她瞪了一眼几个服侍的丫鬟，“还愣什么？快追！” 几个丫鬟反应过来，提起裙摆追了过去。 钱妈妈嘀咕了句什么，也追了上去。 第324章 儿子不是亲生2 段姨娘的院子，丫鬟仆妇各司其职，正各忙各事，认真且投入。 忽然，一道身影风一般地飞掠进来，大家都没看清是谁，就冲进了屋里。 几个丫鬟仆妇面面相觑，比较得脸的一个丫鬟最先回过神，也冲进屋去。 摆了十多道菜的饭桌旁，风情万种的段姨娘端坐着，正由丫鬟婆子服侍着洗了手，拿起筷子，就看到一道残影闪进屋，在桌前现出婆婆的身影。 段姨娘满脸愕然，一旁的丫鬟婆子也张大了嘴巴。 石蒜连喘几口粗气，若无其事地在对面坐下，拢了下凌乱的鬓发，“我听钱妈妈说，你身子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 段姨娘眼中浮现出疑惑，慢慢起身，朝婆婆福了一礼，“回老太太，我很好，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旁的丫鬟婆子跟着她一道向石蒜行礼。 石蒜让她赶紧坐好，她目光轻轻移动，看了眼旁边的丫鬟婆子，才坐回去。 随着她视线的移动，风情隐现，流转于眉眼之间，十分动人。 这样的大美人，却只能做个妾…… 石蒜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 “回老太太，”陈妈妈站了出来，“五姨娘今日一切都好，早饭还比往日多用了半碗。” “嗯，”石蒜点点头，双眼扫视着饭桌上香喷喷的菜，把段姨娘最爱吃的那一碟端到了面前，“正好我也还没有用午饭，就在你这里一道用了，你不介意吧。” 那碟菜，是唯一下了药的一碟。 这是段姨娘的家乡菜，府上厨子只会做这一道，她每顿都要吃。 段姨娘怔愣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上流露出笑容，“怎么会？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陈妈妈忙指挥两个丫鬟出去打热水，她则把一套雅致精巧的碗筷摆在石蒜面前，待水到来，她服侍着石蒜洗手、抹干，把石蒜刚才端来的菜夹了一块到她碗里。 石蒜一口吃下，示意陈妈妈再夹。 这堕胎药只伤胎，寻常人吃了无事，为了掐灭这个阴谋，把证据吃到肚里是最妥当的办法。 陈妈妈再夹，石蒜仍是一口吃下，让她继续。 段姨娘也动起筷子来，见她爱吃这道菜，一口没动。 堕胎药被石蒜吃下一半，追她的钱妈妈和几个丫鬟才赶上来。 留了丫鬟在稍远的位置侍立，钱妈妈来到主子身边，看见她在吃的菜，老脸上控制不住的浮现出惊愕。 “钱妈妈，我明日想出一趟远门，你现在给我回去收拾行李。” 钱妈妈忙收上脸上的表情，行礼应是，退了出去。 “老太太你要出远门？”段姨娘疑惑的问。 “嗯，”石蒜轻轻点头，“我大概感知到阿晚的位置了，去看看。” 段姨娘露出温和的笑，“二爷有老天庇护，一定没事。” 她偷偷看一眼婆婆，想劝几句“外出危险，老太太你年纪又不小了”的话，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忍下了。 这些话，还是由老爷夫人来说比较好。 一顿饭吃完，石蒜叮嘱了段姨娘和陈妈妈许多孕期需要注意的事，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第325章 儿子不是亲生3 走出不远，迎面碰上张昭大步走来。 他刚回家，进门就来看段姨娘，这是他最爱的女人，还怀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母亲。”张昭拱手行礼。 原身将本性掩饰得很好，待张昭也不错，张昭对她还算敬重。 石蒜按着原身的习惯，对他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在丫鬟的陪伴下离开。 张昭进入段姨娘的屋子，就看到心尖上的人红着脸，旁边的丫鬟婆子神色也多有怪异，面露不解，“秋萤，可是母亲与你说了什么？脸这样红。” 见着他，段姨娘脸顿时更红，垂下头去。 她站起身仓促的行了一礼，就转身回了房。 张昭越发不解，扭头去问丫鬟婆子们。 “老爷你还是亲自去问姨娘吧。”向来老道的陈妈妈拢了拢鬓发，领着丫鬟们退了出去。 张昭进房去找爱人。 段姨娘支支吾吾好半天，最后双眼看着地，把老太太的话复述了一遍。 张昭听完，脸上不禁出现几分尴尬，“这，这真是母亲说的？” “嗯。” 张昭咳了下，“这样，这段时间我先不在你这里过夜，这对孩子更好。” “嗯。”段姨娘点了下头，把老太太明天要出远门的事告诉了他。 “有二弟的消息了！”张昭脸上流露出狂喜，表情忽然凝固，“什么？娘要亲自出门去找？” “老爷，你去好好劝劝老太太，她年纪大了，怕是受不住这一路舟车劳顿。” “是，我该好好劝劝她。”张昭点点头，叮嘱她仔细注意身子，转身走了。 石蒜前往原身居住的院子，一路慢悠悠的走着，欣赏这悦目的园林美景。 正是春意最浓之时，百花盛放、绿树成荫，更有一汪碧水环绕，点缀着雅致古韵的桥、亭、楼、阁、廊…… 美景洗涤着双眼与心灵，所有烦愁之事一扫而空。 “娘！”喊声叫住了石蒜，她停下来转过身，张昭快跑几步上前，朝她见礼，“有二弟的消息了？” “是我忽然生出的感觉，准不准还未可知。” “定是老天感念母亲的思念，给出的指引，准不准，去看一看便知。”张昭语气有些激动，顿了下，劝道，“只是母亲年事已高，不适合劳累奔波，这一趟还是交由儿子来走，你就在家静候消息。” 石蒜摇头，“我只隐约感知到一个大概，到底在哪里，还得走一趟，边走边寻，才能确定。” 张晚失踪牵扯甚大，必须得她亲自走一趟，张昭一个人去，怕是也得折在那边。 张昭又劝了几句，见母亲态度坚决，无奈地妥协了，扭头吩咐小厮，让他去通知管家，做好外出的各种准备。 吩咐好下人，他道了声告退，在下人的跟随下，前往夫人的院子。 石蒜又看了一会美景，也带着丫鬟回到了原身居住的院子。 院里没有花木，只种了大片修直的竹子，清幽安静。 原身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能让她入睡，这院里竹子成林，将面积不算大的建筑包裹在中间，外面即使是放火杀人，也不会有什么声音传到屋里。 踏着碎石小路进入屋子，钱妈妈正领着两个丫鬟在收拾东西。 第326章 儿子不是亲生4 “老太太。”见着石蒜进来，屋里忙碌的几人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行礼。 石蒜示意她们起来，瞟一眼翻箱倒柜的屋内，示意丫鬟们都退下。 丫鬟们鱼贯而出，将门关好候在外面。 “钱妈妈，你把那些东西，往后头挖个坑烧了，深深埋了，别让任何人发现。”石蒜看着钱妈妈，吩咐道。 钱妈妈疑惑地抬头，对上石蒜的目光，她明白了她说的是哪些东西，眼中透出浓浓的不解，“老太太？” 不怪钱妈妈这样，她是跟着原身一路从年轻斗到现在，是原身的唯一心腹，她手上沾染的人命比外面那些所谓的亡命之徒要多得多。 石蒜双手合十，“我斗了大半辈子，终坐到了眼下这个位置，但我的儿子却是下落不明，焉知不是我手上人命太多，遭了报应……” “老太太不要这样说，”钱妈妈打断她的话，“以老太太当日的处境，不争，又怎能在这深宅里立足？” 男人们纳妾如添衣，喜新厌旧，不争，只能被厌弃于角落，孤独终老。 石蒜叹口气，摆手，“过去的咱们不提，我如今已坐到这位置，又到了这岁数，也该收手，静下心来安享晚年。也当是，为我可怜的儿子积些微薄的阴德。” 钱妈妈不再多说，开门出去把负责打理竹林的仆妇全安排到前院，才进屋来打开一个暗柜，拖出一口大箱，扛到肩上，自后门扛出去，进入竹林深处去处理。 看着她扛那么大一口箱子如无物，石蒜不由心生感慨，要成为宅斗翘楚，除了心机、手腕，还得有个得力仆从。 像钱妈妈这样，聪明能干，手段了得，懂得守口如瓶、审时度势，忠心耿耿，力大如牛，还会简单的武功，简直是仆从界精英的精英，开着千瓦灯都难找的人才。 如此人才，却屈居于此，着实可惜。 将几个最伶俐的丫鬟叫进来，让她们捡出几套便服装好，把屋里的东西收拾整齐。 钱妈妈毁灭完东西，扛着空箱子回来，“东西怎么都收起来了，老太太出门的行李收拾好了？” 石蒜：“好了，我带几套便服就行，不用那么累赘，你也回去收拾几套衣服，明日和我一道走。” 钱妈妈把箱子放好，“这次外出，老太太打算都带谁去？” “你一个就够了，人多了累赘。”见她一脸不赞成，还想劝说，石蒜忙挥手让她退下去。 晚饭一家子聚在一起吃。 平时大家都各吃自的，只有过年过节，或是张昭出远门之前和出远门回来才这样。 石蒜穿越后第一次见齐了儿媳们的面。 林氏端庄，赵氏秀美，郭氏温柔，夏氏清冷，段氏风情。 个个都是大美人。 府里规矩不大，没有吃饭时候不说话的习惯，平时都是边吃边说。 大家动筷，吃了几口，林氏就先开口了，“娘，听说你有了二弟的消息，要亲自去寻？” 石蒜举起一只手，摆了摆，“这个事情我已经下定决心，你们不用劝了，说点别的吧。” 第327章 儿子不是亲生5 张昭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吃了一口菜，“听说娘只打算带钱妈妈一个，这一路山长水远的，钱妈妈一个怎么够？娘还是多带几个人吧。” 林氏接道，“老爷说的对，最好娘身边服侍的人全带上，还有别的穿的用的，都带多些。” 张昭赞成的点点头，看着妻子的目光透着满意与温柔。 “可别，”石蒜连连摆手，“东西和人带多了，只会拖累行程，还是简简单单的好，也能早去早回。” 见他们还要再劝，石蒜忙转移话题，拿段氏做幌子，说起关于胎教的事。 什么时候开始胎教，怎样胎教。 一家子的注意力瞬间全被吸引，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段氏和张昭作为孩子的父母，对孩子自是关注，而另外几个女人，她们以后也总会有自己的孩子。 石蒜说完关于胎教的事，一顿饭刚好吃完。 放下碗筷，丫鬟端上洗手的热水，石蒜将手洗净、抹干，环视桌旁几人，“明日得早起，我就先回去歇着了，你们也别太晚。” “是。”张昭和妻妾们同时应声，行礼恭送她离开。 次日天没亮，石蒜起床，在丫鬟婆子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完毕，带着钱妈妈和张昭会合，自大门出去，坐上早等候在外的马车。 马车夫不用吩咐，自觉驱动马车，驶往张晚失踪的方向——隔壁的平州。 石蒜带的东西很少，张昭经常外出，习惯风餐露宿，带的东西也不多。 两驾马车在家丁的护卫下，速度很快，不过五日，便抵达张晚失踪的地点，距离平州城一日路程的一处荒山。 自张晚失踪至今，原身和张昭不知派了多少批人马过来探查情况，张昭也亲自来过不知多少趟，都不曾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娘，就是这里了。”马车停下，张昭跳下来，来到母亲的马车旁边，将掀开帘子弯腰出来的母亲扶下来。 这地方前不见村，后不着店，没有半个路过的人，说实话，没有什么好查的。 石蒜搭眼望了一圈四周，这地儿荒凉得连鸟都嫌弃，“这里真的有流寇出没？” “很少听闻，”张昭摇摇头，叹气，“二弟这是时运不济呀。” “我感觉他不在这里。”石蒜收回目光，往马车走去，“前面就是平州城了是吧，咱们进城看看。” “娘，二弟他是在城里？”张昭追上来问道。 “是在那个方向。”石蒜搭着钱妈妈的手爬上了马车。 张昭也上了他的马车，吩咐下人们继续赶路。 一日后，平州城巍峨的城墙在望，远远的看见城门口许多百姓，排队进城。 石蒜掀起帘子，让护卫告知前面的张昭：让她走前面来引路，他跟在后面。 待得护卫回来，石蒜让车夫改变方向，走上了官道旁边的一条小路。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小路越来越难走，马车再无法向前，石蒜自马车上跳下来，吩咐大家弃车步行。 “娘，”张昭自后面赶上来，“这路这么难走，你说说二弟是在哪里，让下人先去探探路。” 第328章 儿子不是亲生6 “我只知道是那个方向，说不准有多远，”石蒜指着延伸向远处的小路，继续走。 “娘，让钱妈妈背着你吧。”张昭留了两个下人看车，另提了个建议。 石蒜白他一眼，“放心吧，我身体硬朗着，走这几步路不是问题。” 推开钱妈妈搀扶的手，大步流星。 走了约摸两刻钟，夕阳拖长一行人的影子，山风吹来，将一股臭气送入大家的鼻端。 前面出现几只野狗，红着双眼，神色凶悍。 见多识广的管家脸色一变，“不好，前面可能是乱葬岗！” 大家同时怔愣住。 张昭拦住母亲，“娘，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石蒜的语气带着叹息，“你二弟，应该是不在人世了。” 张昭眼中现出一抹悲痛。 张晚失踪那么久，其实他早有此猜测，只是一直不能接受，毕竟他们兄弟自小感情就很好。 石蒜继续带路，护卫们上前来驱赶野狗，不多会，一行人来到了乱葬岗。 坟包混乱堆着，许多草席卷着白骨，还有被野狗扒出来的新鲜程度不同的几具，臭气熏天。 大家神色中多了一抹悲叹，为生命的轻贱。 石蒜指向其中一座明显有了些年月的旧坟包，“挖吧。” 护卫们看了眼张昭，解下身上的佩剑，挖了起来。 一具白骨很快显现，其中一个护卫摸出块玉佩，递过来。 钱妈妈接过，拿手帕仔细擦拭干净，显出老虎的图形，递给石蒜，石蒜看了一眼，递给张昭。 张昭接过，仔细端详，看见了上面刻着的小小的“晚”字。 “是二弟的玉佩。”他的声音沉闷，带着痛苦。 石蒜没有接话，吩咐护卫把尸骨埋好。 “娘？”张昭不解的看着她。 “你二弟如果是被流寇所杀，尸身怎会出现在这里？明显其中有冤情，咱们去报了官，再让官府派人来起尸骨，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可这尸骨不一定是二弟的，他把玉佩送了别人也未可知。” “是不是，等报了官，让仵作一验便知。” 这话说的对，张昭没再坚持，一行人原路返回。 再次回到平州城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城门早已关闭。 来不及进城的人都已在客栈中歇下，几个远道而来的旅客扣响一间客栈的门。 石蒜让车夫把车赶过去，所有人下车，站在那几个人身后等候。 这几个人看着普通，张昭却感觉他们不像是平凡人，多看了几眼。 “老人家，”几人当中明显是主人的中年男人朝石蒜行了个礼，问她这是自哪里来，办什么事。 其实原身的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外表显老，石蒜又打扮的老气，看着是像差一个辈分。 石蒜唉一声，手帕捂住半边脸哭起来，边哭边将找儿子的事与他说了。 客栈门打开，那中年人也不动，听完了石蒜的话，才客气地让她先走。 进了门，他吩咐了店家做吃的，请母子俩和他一起坐下，问起张晚这事的细节。 石蒜毫无保留地说了。 第329章 儿子不是亲生7 张昭眼中透出疑惑，不明白这中年男人为何如此好奇，也不明白母亲为何愿意把事情的细节透露给一个陌生人。 边吃边聊到很夜，两方人马各自分开，回房简单洗漱、睡下。 次日，张昭醒来，一出门就被中年男人的随从拦住，领到一处客房，没多久，石蒜也被中年男人的另一个随从领进来。 分别落座。 中年男人拿出几样东西，表明了他的身份：他姓骆，是奉皇帝命到此来查案的钦差，此次他查到了一些要紧的东西，为免打草惊蛇，特意隐瞒身份，乔装打扮。 张昭一下有所猜测，“我二弟的死，和钦差大人要查的案子有关？” 骆钦差笑而不答。 张昭是个聪明人，直接问他，需要他们怎样配合。 骆钦差让他们隐姓埋名进城，找地方住下，静候消息。 他会派人保护，有需要的时候再传召他们。 再三叮嘱这个案件很危险，让他们千万不要暴露。 “钦差大人还请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石蒜表情郑重的说。 骆钦差点点头，让他们先各自回房，“我们现在就走，为不引人注目，你们半个时辰后再动身。” 留下保护他们的人，带着随从们离开。 张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母亲，回了自己的客房。 石蒜回到去，让钱妈妈收拾好行囊，时间差不多了才出门和张昭回合，吃了简单的早饭，和自乱葬岗回来的护卫回合，进城。 早上人很多，排了一个时辰才到他们，进入城里，由张昭带路，找了不起眼的一处独立小院租下。 仆人们打扫布置房间的时候，张昭去找母亲，他很想问问她，是不是早知道了二弟的死和什么案件有牵扯，知道了骆钦差这时候过来查案。 却听钱妈妈说她人已经出去了。 “什么？你居然让娘一个人出去！”张昭大惊失色，扭头就要出门去追。 钱妈妈拦住他，“大少爷，老太太说了，她这一路过来，都是受了神仙的指引，现在神仙告诉她，骆钦差有危险，让她去救……” “可娘一个女人家，又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至少，你也该跟着她呀。”张昭急的不行。 钱婆婆叹了口气，“老太太让我留下来看着你，她说了，段姨娘还没生产，你现在是张家的独苗，如果你有个好歹，我就是整个张家的罪人，死后张家的列祖列宗都得找我算账。” 她一个下人，实在担不起这么大一个罪名。 张昭愣了下，转而问道，“那你可知，骆钦差是在哪里遇险？” 见她一脸茫然，张昭直接越过她，往大门口走去。 钱妈妈拦住他，“大少爷，老太太说了，你来过这平州城不少趟，这城里有人认识你，你贸然出去暴露了，打草惊蛇，很可能会导致钦差大人前功尽弃，咱们所有人都丢掉小命，大少爷，你想想段姨娘肚里的孩子，他不能没有爹。” 这番话很有用，张昭放弃了外出的想法，在母亲的屋子外不停踱步。 第330章 儿子不是亲生8 石蒜穿着颜色暗沉的布衣裳，头上没有任何首饰，一副普通老太太的形象出了小院，直往骆钦差所在的位置。 骆钦差不是第一次入平州城，已经打草惊蛇。 他这次一进城门，守城官兵就把他的消息报告了上去，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密切关注着。 这次入城，骆钦差先找了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然后乔装打扮，带着贴身随从自后门离开，准备去见他留在城里调查的心腹。 一路上看似随意的走着，骆钦差却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留意着是否有人跟踪。 街上人很多，有人跟踪也很难察觉到，他心底有点不安，但没有因此而退缩。 正走着，忽然一道人影冲出来，是个老太太。 骆钦差看清她的模样，就是一愣，这不张老太太吗？ 石蒜无视他，直接揪住一个年轻男人，破口大骂，“就是你个鳖孙，偷看我女儿沐浴，死不要脸的臭东西，上回偷看了，这回还看……” 骂声吸引了行人的注意，大家围拢过来。 年轻人脸上流露出被捉包后的恼怒，一边搜肠刮肚的想这老太太会是哪个姑娘的母亲，一边寻找离开的机会。 石蒜看穿他的企图，拉拽住他的手臂，抽出一只手在他麻穴上敲击一下，年轻男人顿时再使不上劲，只能被动接受大家目光的审视。 围观众人认得这个年轻人，他多次作案，专对外地来的陌生面孔下手，不是第一次被人当街堵住了，大家看热闹的时候，还在讨论，他哪一次被堵更狼狈。 骆钦差听着石蒜骂的话，看着越聚越多看热闹的人，瞬间反应过来，借着人潮的掩护，偷偷退走。 石蒜当街将年轻人训了好一顿，扬言要报官，拉扯着他往衙门走去。 人潮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缓缓移动，速度比乌龟还慢。 没走多远，年轻人身上的麻劲退走，他感觉整个人一松，有了力气。 暗暗蓄了一会的力，他猛地推开石蒜，趁机钻入到人潮当中，很快消失不见。 这也是看热闹的人很多都认识他，暗暗提供了掩护，帮助他逃脱。 石蒜脸上流露出懊恼，狠狠跺脚骂了几句，在围观行人戏谑的目光中，甩袖离开。 快回到租住的小院，一个卖脂粉的拦住她，“老太太，看看这胭脂水粉呗。” 石蒜一眼认出这是骆钦差，虽然他换了装扮，还贴了一把盖住半张脸的大胡子，但他不停的朝她各种眨眼、给予了很明显的暗示。 看了看他的脂粉，石蒜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看着还不错，这样，你随我来，我让我女儿亲自挑。” 骆钦差答应一声，跟着她回了小院。 大门一开一关，刚进门的骆钦差拱手行了个大礼，“感谢老太太相救，骆某无以为报。” 石蒜让他起来，叹了口气，“我救你，也是为我那可怜的儿子，希望你能早日抓到凶手，为他报仇。” 骆钦差神色变得严肃，眼不眨一下地看着她，“老太太，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我行踪暴露了的？” 第331章 儿子不是亲生9 石蒜告诉他，“是神仙的指点，我能到这里来，找到失踪多年的儿，全靠神仙的指点。” 这个世界的人很迷信，而且原身一直居于距离这里六日路程外的内宅，不可能知道这案件的内幕。 骆钦差信了石蒜随便扯出来的理由。 他行了一礼，问她，老神仙可还有别的指点。 石蒜还没回答他，张昭听到下人的汇报，自屋子里冲出来，“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看到骆钦差，他一眼没认出来，愣了下，“娘，这是？” “这些脂粉不错，买几盒给你的妻妾们带回去。”石蒜挑选着胭脂水粉，趁张昭没留意，把一张提前写好的字条塞给了骆钦差。 骆钦差不动声色的收下，表情不变的介绍着他的商品，说得天花乱坠。 石蒜根据几个儿媳的喜好，一人各挑了两盒，让张昭给银子。 张昭爽快的给了，让人送洛钦差出去，门一关上，就迫不及待的问石蒜，骆钦差是遇到了什么事，现在怎么样了。 石蒜沉吟一下，把先前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并告诉他骆钦差现在很好，不用担心。 张昭还想知道更多，石蒜把胭脂水粉递给他，“你现在先别问，事情很快会有结果，到时候想知道什么，我再跟你说。” 张昭很不情愿，但还是点头说好。 晚上，石蒜吃过晚饭，回房换了另一身低调的装束，再次离开了小院。 她这次是架梯子爬墙出去的，除了钱妈妈，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在黑暗中穿行，走过一条条小巷，前方传来不甚明亮的光，走近去，是知州府的后门，檐下挂着两个红灯笼。 石蒜给骆钦差的纸条，写的就是让他到知州府里面的书房，找一处密室。 这事难度太大，骆钦差一个人很难做得成，石蒜打算帮他一把。 顺着高高的围墙走入黑暗，石蒜来到距离柴房最近的位置，爬上墙头。 往里看了眼确认附近没有守卫，掏出火折子扔进柴房中去。 干柴一点即着，毕毕剥剥的燃起来，越烧越旺，火焰一下窜起老高，浓烟滚滚而出。 距离最近的守卫看见火光，大喊走水了走水了，提着水冲过来。 石蒜忙自墙头上下去，快步回到了小院。 知州府那边，一片鸡飞狗跳。 柴房着火不是儿戏，府中所有仆从、侍卫都放下了手上的事，尽力救火。 骆钦差正蹲伏在书房外面等待着潜入的机会，但知州大人一直在里面处理公务。 柴房火起，火势控制不住的在变大，知州也没有离开书房的打算，只是打开门，就站在门口看着高高窜起的火焰。 直到成群的下人来报，说是大火惊动了知州的妻妾、孩子。 他们都很怕，需要他的陪伴与安慰。 知州这才关上书房门，去找他的妻妾与孩子。 骆钦差觉得这火烧的也太巧合了，但顾不上多想，他麻利地潜入书房，找到机关打开密室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知州收受贿赂，贪墨巨额税款的铁证，足以将他定罪。 骆钦差大叹自己运气好，迅速打包了证据，偷偷离开。 第332章 儿子不是亲生10 离开的时候，火势已经自厨房蔓延至旁边的屋子，火光映亮了半个夜空！ 知州府上九成的人都在救火，守卫松懈，骆钦差离开得十分顺利。 他到知州府外与随从回合，迎面就受了一顿埋怨，“大人你居然骗我们留在这里，一个人跑去做最危险的事，万一你要有个意外……” 骆钦差摆手，示意有话回去再说，小心暴露。 他不是事必躬亲的人，但还没有和心腹会合，这几个随从的身手都不如他，让他们来，实在没有把握。 一行人离开，回到他们的秘密据点。 骆钦差问了随从大火的事，都说不知道。 他顿时确定了，这是张老太太干的。 匆匆查看过一遍手上的证据，骆钦差大吃一惊。 这案子比他想象的要重大得多，受牵连人数极广，甚至背后的主使还是皇亲。 收起证据，骆钦差分别派了随从去给心腹和张家人报信，让他们连夜收拾行装，城门一开就离开平州城。 让其余的随从收拾行装，他则是又换了一套装扮。 听说要离开，张昭很是不解，但也明白事态紧张，没有多问，吩咐下人偷偷把熟睡之人喊醒，收拾东西。 天没亮城门就开了，骆钦差带领着随从，他的心腹带领着手下，石蒜和张昭带着护卫，混在出城的百姓中离开。 到城外走出好远，除了他们三批，再看不到半个活人。 骆钦差先和心腹会合，听他们汇报了调查经过，才来找石蒜母子。 “骆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张昭一见他，便忍不住问道。 骆钦差直摇头，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此事你们不要再提，就当不曾知道，且回去好好等信。” 张昭心头闪过许多个猜测，询问的目光看向母亲。 “骆大人放心，我们必守口如瓶。”石蒜一脸认真。 骆钦差点点头，道了声“保重”，离开他们的马车，挑上马，带着一众手下绝尘而去。 “娘？”张昭心头不踏实，不安的看着她。 他早长成了家中的顶梁柱，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 但这事他实在是两眼一抹黑，不得不依赖受到了神仙指点的母亲。 石蒜蘸了杯中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丽妃弟弟。 水迹很快干去，张昭脸上的惊愕却久久不散。 丽妃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素闻她的弟弟爱财，贪墨无度。 而平州知州，听说他和丽妃之间…… 张昭脸色越发凝重，“娘，咱们会受到牵连吗？” “当今皇上是个明君。”石蒜看着车厢内不停晃动的帘子，语气平静。 张昭冷静下来，确实，皇上是个好皇上，即使不整治国舅爷，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放松下来，张昭开始思考起待回府后要怎么做。 虽然觉得不会受到牵连，但最近整个张家还是谨慎些，不要出任何风头和错处，以免引来什么麻烦。 在下一处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张昭给张家其他几房去了信，让他们最近谨慎行事。 没有说为什么，只说可能会有无妄之灾，事关重大到不能提。 其余几房的家主都是狐狸精，相信他们会处理好。 第333章 儿子不是亲生11 六日后，石蒜和张昭回到张家。 进入后院，几个等在那里的女人一拥而上，围着张昭满脸关切，不停的说他：瘦了、黑了、憔悴了…… 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再看石蒜这边，身边只得钱妈妈一个，看着孤零零的，有种凄凉的感觉。 钱妈妈老脸上现出一丝不满，想要提醒他们，这边还有个老太太，石蒜朝她一摆手，拉着她回到了竹林环绕的院子。 清风吹拂，清凉沁爽的空气灌入鼻端，石蒜感觉神清气爽，疲乏消除大半，内心一片宁静安详。 让丫鬟婆子们准备热水，石蒜洗去一身疲惫，换了干净衣服出来。 在廊下晾干一头灰白头发，刚好张昭派了人来，请她过去用饭。 石蒜到的时候，人已经来齐，几个女人正跟张昭打探，这趟外出的经过。 张昭只说这事有些麻烦，得等进展，不能议论。 几个女人都是体贴的，听他这样说，没再追问。 石蒜进来，一大群人起来行礼，她忙摆手让他们坐好，也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边吃边说话，石蒜说些外面的风光和风土人情，几个儿媳则说些家中趣事和段姨娘的近况。 用完午饭，石蒜在钱妈妈的搀扶下到花园里去散步消食。 夏日将至，主仆俩慢悠悠的走着，浏览着最后的春色。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靠近了段姨娘的院子。 远远的看着院门，刚好看到张昭走进去，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丫鬟撞了个满怀。 那丫鬟连忙退开，跪地磕了几个头，仰起一张脂粉装点的清秀面容，“奴婢该死，还请老爷责罚。” 张昭深深的看她一眼，摆手，“退下吧，下次切记当心些，不可再如此冒失。” 那丫鬟眼中掠过一丝失落，再次磕了几个头，“谢老爷不罚之恩，奴婢记住了。” 张昭没再理她，大步走进去。 “这小蹄子，段姨娘也太不会管束下人了，果然那地方出来的，就是不正经。”钱妈妈的声音尖酸且刻薄。 石蒜朝她摆手，“你忘了吗，这丫头是我派过去的，可不关段姨娘的事。” 钱妈妈不禁语塞。 “这样，”石蒜沉吟了下，“钱妈妈你把她叫到房中，好声好气的，问一问她对于自己的嫁娶之事是个什么想法。” “是。”钱妈妈答应一声，吩咐丫鬟们照顾好老太太，兀自去了。 石蒜散完步回到住处，钱妈妈刚好问完话，来回她，“老太太，翠香这丫头说了，她嫁给谁都没关系，只要能见一见爹娘，她去勾搭大少爷，就是想着做姨娘后，能求大少爷开恩，把爹娘接进府来见上一面。” “这样呀，”石蒜喝了口茶，“你派人去给她爹娘递个信，让他们来接人吧。” “老太太？”钱妈妈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操作。 “翠香爹娘当初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卖的她。她在府里十多年，做事还算勤勉。现在她也到了说亲的年岁，既念着爹娘，就还她身契，放她自由，让她回到父母身边去吧。” 见钱妈妈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石蒜补了句，“咱家里不缺银子，也该多做些善事，积多些德。” 第334章 儿子不是亲生12 “老太太菩萨心肠，佛祖一定会保佑老太太福寿安康。”钱妈妈双手合十，感叹。 石蒜笑着摇了下头，“还有呢，别的到了年纪的丫鬟你也去问清楚了，然后来回我。” “是。” “还有年纪大些的未嫁的，守寡的，也问一问。” “是。” 钱妈妈去问话，石蒜则召集了自己院里的丫鬟仆妇，亲自询问。 这个羞于说嫁的时代，石蒜废了巨多的口水，才终于撬开一众女人的嘴巴。 年轻的丫鬟里面，有几个想恢复自由身回到爹娘身边；有几个想做富贵人家的姨娘，被人服侍；有几个与外院的小厮护卫看对了眼，希望主家成全；还有的目前没有什么想法。 年纪大些的几个单身的仆妇，都看中了外院的某个汉子，希望得到成全。 扫视着一众低头扭捏攥衣角的女人，石蒜灌了一口茶，说，“我记住你们各自的想法了，稍后就给你们安排，成不成的还说不准，你们先下去好好做事，等信。” “是。” 丫鬟仆妇们散开去，各做各事。 石蒜派人给想要赎身的丫鬟家里带了信，在几个丫鬟的陪伴下，去找到张昭，把事情与他说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钱妈妈问了不少丫鬟仆妇。”张昭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娘你说的很对，咱家有钱，是该多做善事多积德。” “我来找你，是要你留意，有哪些人品可以的老爷需要纳妾，把府中想做姨娘的，给送出去。”石蒜道明来意。 同为女人，其实她不想把她们送去做妾，但在这时代，她们这样的出身，想要嫁个衣食无忧的人都难。 而且无论做妻做妾，都要与人分享丈夫。 既然她们自愿为妾，她就成全她们。 “行，这个就交给儿子来办。” “还有，你也派人去问问外院的小厮、护卫，看他们有想法没。” “好。” 花费好一段时间，石蒜安排好了府中八成以上的适龄男女。 首先是内院与外院互相看对眼的，挑了个适宜嫁娶的好日子，办几桌酒席，给予同样多的嫁妆与聘礼，一齐办了婚事。 然后是想做姨娘的，给予一样多的嫁妆，各自抬了出去。 再是要恢复自由身回家的，烧掉卖身契，给予嫁妆一半的银钱，让他们跟爹娘回去。 剩下的二成，除开目前没有想法，就是看上的人看不上自己，看上自己的又看不上。 外院的一个高大英俊的护卫，就好几个丫鬟同时喜欢他，而他喜欢的内院最漂亮的一个丫鬟，却是一心想做富贵人家的姨娘，已经被张昭送给合作伙伴，目前过得如鱼得水。 护卫因此黯然神伤，拒绝了所有喜欢他的丫鬟。 任这些人单着，石蒜让他们有想法了随时告诉主人，找到牙行，新买了一批下人。 新买的下人个个样貌平凡且性子老实，调教出来分到各院子之后，大家用着都觉顺手，很满意。 处理完下人的事，段姨娘的孕肚已经很明显，石蒜开始帮着她胎教。 因为张昭这段时间没出去，整天和妻妾们腻在一起，剩下的四个女人，也先后怀上。 第335章 儿子不是亲生13 石蒜陪着段姨娘做胎教的时候，另外四个女人也经常过来，听她讲述令人神往的小故事。 段姨娘也会拿出她头牌的看家本领，唱曲、弹琴、作画…… 她表演才艺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这模样令四个女人动容，也献丑表演了她们的特长。 唱戏、跳舞、作诗、茶艺…… 明明个个技艺高超，还要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献丑。 看表演的当然都是各种溢美之词，赞不绝口。 渐渐的，几个女人从经常聚在一起，变成每天都聚在一起，相互之间的关系，都融洽了许多。 这天，妻妾们用过午饭，照常在丫鬟婆子的陪伴下，来到了婆婆这里。 行礼过后，她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石蒜让下人奉上适合孕妇的茶点，正要开始今天的小故事。 “母亲。”林氏唤了一声。 “怎么了？” 林氏清了清嗓子，“眼下我们几个都有孕在身，没人服侍老爷，我寻思着给老爷抬个姨娘，眼下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想问问母亲和各位妹妹有没有人选，不然就只能找别人去打听了。” “这事你问过大郎没有？”石蒜抚着额，眼中透出一丝叹息。 林氏此举也是无奈，男人是下半身动物，现在五个妻妾都不方便，她不主动给他弄个妾，怕他自己也会去找。 找的老实本分的还好，就怕不安分的，到时候闹得家宅不宁。 倒不是不信张昭的眼光，而是女人在自己依靠的男人面前，多少会表现得比较听话、温顺、体贴…… “还没有，我想等到确定好人选，再跟他说一声。”林氏摇头。 石蒜喊过钱妈妈，让她去请张昭。 张昭最近不出门，每天不是看账本，读书，就是和妻妾们厮混于一起，很有时间。 没多久他就来了，这段时间过得安逸，人胖了几圈，加上一下有了几个孩子，整个人容光焕发，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母亲。”他大步走进来，给石蒜行了礼，大喇喇地在他的位置上坐下，关切的目光将妻妾们尽数笼罩。 石蒜把林氏想要为他纳妾的事说了，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夫人办事向来妥当，由她操办此事，我很放心。”张昭的目光汇聚于林氏身上，语气温和。 “我问的是，你想纳妾吗？有多想？”石蒜看着他，眼中带着嫌弃。 “倒没有很想……” “那便不要纳了。”石蒜打断了他的话。 “娘，为何？”张昭不解。 “你纳妾是为何？”石蒜问他。 “这……”张昭说不出口。 石蒜撇撇嘴，“你们男人娶妻纳妾，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为了传宗接代，是吧？” “是。” “那你现在有了五个孩子，作为一个父亲，最应该做的，是去找新的女人？” 张昭一下愣住，不知怎么搭话。 “要把一个孩子教养成才，须得花费很多心血，特别需要父母的亲力亲为。 你要了孩子，就得付出时间，付出精力去教、去养，尽全力把他们养好，不然你就别要。” 第336章 儿子不是亲生14 “娘，我也不是不管孩子，这不是他们还没出生吗。” 当着所有妻妾的面被母亲这样教训，张昭感觉拉不下脸，语气都带上了几分郁闷。 石蒜轻哼一声，“你这是，都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张昭沉默，他就是觉得母亲多此一举，但他不敢说这个话。 石蒜叹气，“你就不该要孩子，至少不该这么早要。” “娘！你何故这样说？”张昭不服气，声音都拔高了。 “你不在意孩子，”石蒜指着他的妻妾，“真正在意孩子，听说这样对孩子好，就会这样去做，至少不会像你这样，不曾经过细细的推敲，便一口否定。” 张昭愣住。 石蒜摆手让他回去，“要纳妾自己去纳，妻妾都有身子了，还好意思劳烦她们。” 张昭沉思着离去了。 他的妻妾们你看我，我看你，神色有些不安。 石蒜安抚了她们几句，开始讲述今天的小故事。 张昭回去不久，接到来自平州城的消息，知州和一众大小官员…足有好几十号人，被皇帝下旨抓获，押送回京。 被这消息吓的一激灵，他纳妾的心暂时收起，比先前更老实的缩在府中。 过了许久，骆钦差亲自上门，让母子俩跟他走一趟京都。 案子已经在审，他要母子俩过去作证，还告诉他们，张晚的尸身也已经作为证据运到了京都，待案子结束就可以交还给他们。 收拾了行囊，母子俩各带一个下人，轻车简从，跟着骆钦差进京。 案子是皇帝亲审，不过数日即审理清楚，主犯国舅爷判斩首，一众从犯尽皆下狱。 张昭这才知道弟弟的死，是因为机缘巧合撞见了他们的密谋，被灭口。 皇帝命令行刑的时候，四皇子，也就是主犯的亲外甥冲出来求情，抱着皇帝的大腿，痛哭流涕。 见没能求得动，居然说出大逆不道之言，激怒皇帝，被当场贬为庶人。 张昭看得心惊胆颤，在案子了结，领着弟弟尸首回家的路上，又听见了四皇子的生母，丽妃娘娘自戕。 皇帝气得，将丽妃母族，所有有官职在身的男人全革了职，让他们三代之内，不得为官。 “娘，都说丽妃是最受宠的妃子，四皇子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可怎么？”张昭心惊的同时，也很不解。 “你以为这案子的主犯真是国舅？不是，是丽妃母子，国舅舍命保他们，皇帝也愿意给他们改过的机会，但他们都不知道珍惜。” 张昭表示，他实在是没想到。 “如果不是神仙的指引，我又何偿能得知这其中内情？只怕你弟弟这冤，不知何时方能昭雪了。” 张昭对此很赞成，在回到家，将弟弟厚葬之后，便来询问母亲神仙的模样，要为其立金身，修建庙宇。 石蒜被他问得烦了，给他画了一张美女画像，是当初把她带进公司的漂亮小姐姐。 庙宇建成，香火还不错。 尘埃落定，张昭纳妾的心思被冲散，再没有凝聚。 他在母亲的指点下，加入到胎教中来。 和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互动，给他讲故事，弹奏乐器…… 日复一日，他越来越熟练，段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另外四个胎儿也到了该胎教的时候，他变得忙碌，更没有时间去想纳妾的事。 第337章 儿子不是亲生15 特别是危机过去，他也恢复以前的生活，需要经常外出去打理生意。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转眼就是段姨娘生产之日，孕期有石蒜这个经验丰富的婆婆照顾，孕妇和胎儿都很健康，顺利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孩。 几个稳婆给段姨娘清理身体，喂食羹汤。 石蒜动作轻柔的给孩子清洗干净，用襁褓包好，放在了段姨娘身边。 段姨娘轻抚着孩子柔嫩的小脸，眼中的温柔满溢而出。 她忽然叹了口气，目光转为黯淡。 为这不是儿子而难过。 这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子艰难，青楼出身的小妾所生的女子，会更艰难。 “唉啥唉，”石蒜给她掖好被角，“月子里不要多想，养好身子，往后才有精力好好教养孩子。你别以为生下就完事了，我告诉你，这才开始呢。” 说着话，稳婆清理干净了房间，把在外等候的张昭和四个孕妇请了进来。 大家围在段姨娘床边，关切的问她是否还好。 感受到大家的关心，段姨娘心底的难过消散大半，露出笑来。 问候过产妇，大家的注意力落到孩子身上。 张昭首先抱起孩子，石蒜教过他，他的动作还算规范。 凝视着孩子柔嫩的小脸，他满眼的慈爱。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盼了许多年终于盼来的孩子。 为着这第一个孩子，张昭意欲举办空前盛大的庆生宴。 石蒜问他，第一个孩子的庆生宴这样盛大，那后面的孩子呢？ 张昭很自然的答，到时候除夫人所生的孩子大办，别的都简陋一些。 “这样不好。”石蒜摇头，“对孩子，你得一视同仁，至少对几个庶子女得如此。” “难道每一个孩子都这样大办？这也太张扬了，这不好，容易惹来祸端。”越富，越该低调行事，才不易招人惦记。 石蒜白了他一眼。 张昭嘴角往下撇去，他何尝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只是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他最爱的女人所生，他想更疼这个孩子些。 “你可还记得四皇子？”石蒜问他。 张昭不明白为啥好好的忽然就扯到了四皇子。 “皇上对这个儿子，就是爱屋及乌，格外偏宠疼爱，你看现在四皇子是什么下场？” 表情瞬间凝固，张昭张着嘴，一时无话。 石蒜让他好好想想，带着钱妈妈和丫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屋里已经准备了许多装订好的空白本子，石蒜指了个丫鬟磨墨，提笔开写。 趁着大孙女才刚出生，她得赶紧编写早教教材，到时候孩子长大些，就能用上。 至于她怎么会这些，一律推给那位老神仙。 — 因为石蒜的劝说，张昭总算克制住为庶长女大办庆生宴的冲动，办了一场符合规矩的。 庆生宴过后，张昭每天依旧忙碌，打理生意，陪大女儿，和另外四个妻妾一起做胎教。 连应酬的时间都大大减少了。 他因此很是受了一番朋友们的挖苦，说他惧内，一天到晚都离不开妻妾。 张昭并不在乎，大女儿的可爱乖巧，已经占据他的全副心神，他爱这个女儿的同时，无比期待即将出生的另外四个孩子。 第338章 儿子不是亲生16 石蒜除了编写教材，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段姨娘的院子里。 她不再参与另外四个孩子的胎教，把这事完全交给孩子的父母。 她专心照顾坐月的段姨娘，为她准备营养均衡的月子餐，帮她按摩，教她跳操。 帮助她早日恢复。 也让另外四个儿媳带着下人过来学习，到时候不用石蒜再事事亲力亲为。 月子坐完，段姨娘恢复得很好，整个人容光焕发，颜值到达巅峰。 张昭更爱她了，除了白天轮流陪另外的一妻三妾，夜里都待在她这里，黏她有如膏药。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府中的四个孕妇都临近了生产之日。 石蒜请了八个当地最好的稳婆和四个妇科圣手，住在府中。 做足另外的各项准备，静待孩子的降世。 首先生产的是林氏，过程略为曲折，平安生下一个男孩。 接着是二姨娘赵氏，平安生下一个男孩。 再是三姨娘郭氏，平安生下一女。 最后是四姨娘夏氏，平安生下一女。 四个孩子都健康可爱。 庆生宴一场接一场，除了嫡长子的庆生宴办得盛大隆重，另外三个弟弟妹妹的庆生宴都和大姐姐的一个规格。 妻妾们都很满意。 张昭很高兴，婚后盼了几年都没有孩子，现下一生就是五个，个个漂亮乖巧可爱…… 现在没人嘲笑他了，都追着他要生育秘方。 “没有什么秘方，时候不早，我该回了，告辞。” 目送着他离开，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 “你们说，是不是他和妻妾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所以才更容易有孩子？” “我想应当是的，再难种的庄稼，撒多些种子，总能多长几颗。” 大家深觉有理，一时手里的酒都不香了，结了账，个个赶着奔回家去。 张昭每天忙着陪孩子，陪产妇，打理生意。 石蒜忙着编写教材，照顾四个儿媳月子。 这次她主要是监督，不让下人们出现什么纰漏。 这边这四个女人出月，身体状况更胜从前，颜值攀至巅峰，那边段姨娘又怀上了二胎。 待段姨娘显怀，林氏也怀上了二胎，然后是另外三个姨娘。 张昭成了当地名人，每天一出门，就被追问生孩子秘方。 他的朋友站出来，让他们多和妻妾亲热，并表示亲测有效。 因着此事，当地青楼生意萧条，倒闭了好几间。 好些原本要被卖的少女，因此逃过一劫。 — 随着时间过去，张府迎来第二次生产高峰期。 很凑巧，这次妻妾们生的孩子，性别都和头胎相反，各一子一女，合一个好字。 张昭大喜，除办庆生宴外，还拿出一大笔银子做善事，施了十天的粥。 这日张昭去找他最爱的段姨娘，在花园里被母亲拦住。 他恭敬的行礼，问她有什么事。 石蒜是提醒他注意避孕，不要再弄出孩子来的。 张昭老脸一红，万没想到母亲会跟他说这个。 不自在的感觉很快被疑惑取代，张昭直接问她为什么。 “孩子都需要父母，你有一个孩子，你是他一个的父亲；你有两个孩子，你是他们两个的父亲……现在你是十个孩子的父亲，这等于你被分成了十份，一个孩子一份。 你说，是这十份之一的父亲大，还是一整个的大？” 第339章 儿子不是亲生17(完) 答案很明显。 石蒜看着他，语气认真，“十分之一的父亲已经很小，再分，可就养不好孩子了。除非，你要忽略现在的哪一个孩子，把该给他的父亲，分给后面的孩子。” 张昭仔细的想了想，这十个孩子都是自娘胎里他就一直关心、教育的，感情深厚，每一个他都很喜欢。 要忽略哪一个，他都舍不得。 “娘，儿子知道要如何去做了，谢谢你。” “咱们娘儿俩，客啥气？”石蒜摆摆手，带领着丫鬟婆子们离开。 妻妾们坐完月子，她们的头胎也到了该启蒙的时候，石蒜把她画的启蒙图册发下去，五个儿媳一人一份。 图画得很精美，画风可爱，妻妾们拿到手，看得津津有味。 她们自己看了几遍，才拿来教孩子。 张昭经过石蒜的点拨，现在是个尽职尽责的父亲，每一个孩子的启蒙教育都没有缺席。 但他需要打理生意，还要陪伴第二批出生的五个孩子，没有多少时间。 孩子们的教育，主要还是依赖女人们。 如果孩子听话，很少哭闹，且身体康健，带起来省心，就会让大人觉得时间过得快，觉得他们长得快。 张府的这十个就是。 转眼第二批娃儿也开始接受启蒙教育，第一批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 更高层次的教育，由张昭和识字的林氏、段氏负责。 没有什么难度，对着石蒜编写的教材一步一步来就行。 不识字的三位姨娘，就此转变成为学生，和孩子们一起听课。 石蒜还在编写教材，更高层次的，她把自己多世的经验，融合了这个世界的知识，想要给予孩子们最好的教育。 同时，她也让儿子儿媳们教孩子一些别的，琴棋书画，舞乐，女红，武术等等。 教得来的他们亲自教，教不来的请了老师。 毕竟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特别是在这个时代里没有什么地位的女孩子们。 张昭和林氏甚至说过，女孩子们读书无用，没必要教她们太多，小心嫁不出…… 被石蒜驳了个没脸，“如若因为念书太多而嫁不出，那就不嫁，可以招赘，也可以在家做一辈子姑娘，咱们家有钱，养得起！” 现在不是女孩不嫁会犯法的时代，石蒜嗓门很大，腰板很直。 因为她的缘故，他们的孩子是比别家的更优秀，夫妻俩不敢反驳她，只得都听她的。 甚至她让女孩习武，男孩学女红，他们也都不敢流露出一丝的不赞成。 随着孩子们慢慢成长，才学很快超过他们的父母，张昭和妻妾们再没法教他们。 只得退下来，或跟着一道学习，或在孩子下学后，给予他们足够的陪伴。 这时候，孩子们开始显露出各自的喜好。 林氏的儿子好读书，功课最好。女儿好武，武功一学就会。 二姨娘赵氏的儿子喜欢酿酒，女儿好舞。 三姨娘郭氏的儿子喜欢种花，女儿喜好女红。 四姨娘夏氏，儿子好棋，女儿喜欢各种木工活。 五姨娘段氏，儿子好画，女儿喜欢编写故事、画本。 石蒜大力鼓励他们深耕各自的喜好，并因才施教。 张昭和妻妾们强烈反对，觉得儿女们的许多喜好不合理。 石蒜搬出老神仙，他们才无奈何地收起反对。 最终没有辜负石蒜的心血，孩子们后来都成了才。 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做到极致，为后辈所敬仰，尊他们为圣为神，建祠叩拜，敬仰不已。 石蒜离开这个世界，被接引回公司，被安排到另一个部门，不再做婆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