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a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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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守a德》作者：冻柠红【完结】


    文案


    不守a德的alpha竟是他的天命a。


    风流视帝攻x富家少爷受视帝胥晖的桃花新闻又一次上了热搜。在柏繁眼里，alpha露出犬牙就是勾引，alpha在公众场合不用气味阻隔剂就是浪荡，alpha在易感期不带抑制剂就是不守a德。


    某天，胥晖的剧组被贊助方塞进一个omega，他发现这个漂亮的omega人前尊敬地喊他「胥老师」，背后骂他「胥狗」，剧里搭戏接吻难分难捨，转头漱口催吐满脸嫌弃。


    胥晖目睹柏繁上了不止一次豪车，认定他是个私生活随便的omega，这样的omega有什么资格同他拿乔。


    他们谁也看不上谁，直到某天早上从同一张床*醒来。


    毕竟，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百，抑制剂失效是早晚的事。


    第1章 热搜


    「胥晖和神秘omega现身医院」的新闻刚跻身热搜榜就一路飙升，五分钟后旁边出现一个「爆」字。


    胥晖乘坐的飞机刚刚落地，他的beta助理bowen关闭了手机的飞行模式，微信界面蹦出了无数条消息。


    「胥哥，你又上热搜了。」bowen皱眉，看到经纪人彭丘的留言，赶紧把电话拨了回去。


    胥晖戴着深灰色的飞行员墨镜，满不在乎地把棒球帽往脑袋上一扣：「我不是热搜包年用户吗？」


    胥晖在一年前拿下了具有含金量的最佳男演员奖，成为娱乐圈最年轻的一位视帝，拿奖后他的关注度和话题度空前提高，团队营销不拖后腿，成功地让他斩获了一大批粉丝。胥晖集演技与流量于一体，是热搜体质，他的名字隔三差五就出现在热搜里，引起粉丝、黑子、路人三方混战。


    粉丝吹他是业界楷模，才从一个剧组出来，又去了下一个剧组，待播出的剧上了星，正在热播的剧评分在九点一和九点三的高分之间徘徊。黑子骂他私生活混乱，前脚被拍到在酒吧和陌生男子搂抱，后脚被拍到带娱乐圈新人开跑车兜风，「胥视帝的确很专一，桃花绯闻的对象清一色的都是omega」。


    路人也分两队，一队激情吃瓜，热衷于各种「扒一扒」，一队对频繁的热搜反感，在评论区表达不满。


    这次的热搜也不例外，评论区早就炸开了锅，粉丝在前排安利胥晖的演艺作品，附上控评图：帅哥马上进组拍《风云台》了，远离演员私生活，多多关注作品吧。


    黑子在楼中楼讽刺：你哥哥的私生活可比作品精彩多了。


    路人震惊地发了一长排「我操」，竟然占据了评论区第一位。


    「操谁？」


    「我眼盲了，请问这是几嫂子？」


    「凭什么说这是omega？凭什么说去孕检了？禁止看图说话，造谣的挂反黑处理。」


    「小说照进现实，带球上位有。」


    「求娱乐圈生子文，有推文的吗？」


    「在这里要推文的你礼貌吗？」


    「笑死，恭喜胥晖粉丝，你们哥哥马上升级当爸了，但他还是处男。」


    「这又是哪位十八线？我听都没有听过。」


    「这个瓜看得我目瞪口呆，我还挺喜欢他的！之前为了去他新剧的发布现场，我那个月每天敷脸还吃减肥糖果，肚子和腿瘦了好多。」


    「你知道吗？乌拉圭的人口有345.7万，同时，仅澳大利亚就有4700万只袋鼠。如果袋鼠决定入侵乌拉圭，那么每一个乌拉圭人都要打14只袋鼠。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


    ……


    bowen一边浏览热搜微博的评论区，一边听彭丘在电话里发牢骚，而新闻当事人正对着手机屏幕打理鬓角的头发，嘴里还哼着上个世纪的民间小曲。


    工作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彭丘分身乏术，没空再抱怨，嘱咐道：「带胥晖走vip通道，千万不要再被拍到。」


    bowen连连答应。


    不过他转头告诉胥晖，这位爷明显不太乐意，小曲不哼了，嘴角向下垮。


    bowen知道外面有很多粉丝是专程来接机的，但现在不是宠粉的时候，他好言好语地劝了半天，胥晖才勉强点了点头。


    剧组安排了车接他们去片场，胥晖一到出口，司机就下车帮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胥晖长腿一跨坐到后排，扫视车内的装置，基本满意，手伸到bowen跟前：「我要喝水。」


    bowen把旁边的窗帘拉上，才从包里掏出几十块钱一瓶的矿泉水。


    胥晖：「你怎么像做贼一样。」


    bowen小声：「可不就是做贼吗。」


    原因无他，胥晖接了一家矿泉水品牌的代言，场面功夫得做到位，在公众场合只能喝金主爸爸的水。


    胥晖仰头喝了一口，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bowen不经意间侧头，心里暗自感嘆了一下胥晖出色的外貌。


    胥晖十四岁就拍了第一部 戏，在戏里饰演侠义无害的小王爷，一腔热血要习武，最后没死在战场上，却成了尔虞我诈的宫斗牺牲品。胥晖五官深邃，眉骨高耸，下颌稜角分明，额头长有美人尖，一出场，古装扮相惊艷了观众，他虽然演技青涩，但在戏里并不突兀，自此一战成名。


    bowen听彭丘悄悄提起过，胥晖的父亲是商业大亨，手下也有不少娱乐产业，当初那部戏的导演是胥父的朋友，一时起兴让胥晖去试试，哪想这一试，胥晖就下了决心要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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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平时爱摆少爷架子，但拍戏特别拼，用十年时间拿到了视帝，还得到了「古装一哥」的称谓。这次他们要拍的戏《风云台》同样也是古装，胥晖饰演的男一是位冷峻的大将军。


    七月拍古装戏很艰苦，彭丘原本准备替他接另外一部都市剧，但胥晖看了剧本，把都市剧批得一无是处：「他好爱他，他也好爱他，哈，我不懂了！他为什么好爱他？他们才第二次见面！有逻辑吗！这样的剧演出来有人看吗？」


    彭丘解释：「剧本里说了，这个omega特别漂亮，所以主角alpha对他一见钟情了。」


    「能有多漂亮？」胥晖不屑，「要真有这么漂亮的omega，我倒是想见见。」


    总之胥晖挑了《风云台》，但进组的前半个月，制片人告诉胥晖剧本有改动，临时加了一个和胥晖有对手戏的omega。


    胥晖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无非是投资方哪位大佬为了逗小情儿开心把人塞到剧组来，他只希望这位omega演技不要太拙劣，让他省点心。


    在车上闲得无聊，胥晖才有空关心自己到底为何又上了热搜，点开微博遭遇网络崩溃，他蹙眉骂了句脏话。等网络恢复正常，bowen能够感受到周围气压倏地降低了。


    胥晖黑着脸，看见团队用工作室的帐号发了条律师函，才两分钟就已经有了几万条评论。


    「终于等到了！工作室争气点！都给我告！」


    「胥晖多年来兢兢业业，拍出多部经典好剧，业务能力不容置疑，他热衷于做慈善，不与小人计较，却放纵了造谣者，使之日渐猖狂，肆意谩骂，网络不是非法之地，吃瓜也要明辨真假！」


    「笑死，这是今年第几次发律师函了？」


    「有多少位嫂子就有多少封律师函。」


    「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和素人omega出现在医院啊。」


    「孩子准备起什么名啊？」


    ……


    「啪」地一下，胥晖把手机甩到座椅上：「我要有孩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狗仔拍到胥晖和一男子出现在医院门口，男子扶着腰，手上还拿着一张纸，只不过距离太远，看不到纸上写了什么。男子的身份很快被扒出来，果不其然是位omega，大家也就猜那张纸是孕检报告。


    什么孕检报告，那分明是体检报告。


    酒吧里认识的omega想和他春风一度，衣服都脱了，胥晖拦住omega的下一步动作，问有没有最近的体检报告。


    omega愣了，说没有。


    胥晖推开怀里的人，一本正经地说那不行，他怕得病。


    第二天，omega就去医院做了检查，体检报告出来之后，他还特地打电话闹着让胥晖去医院。


    omega不是圈内人，但出现在vip制的高端酒吧，非富即贵，他并非想抱胥晖大腿，只是气不过被质疑，折腾一番就为了证明自己没病。


    哪知道还折腾出来这么一个乌龙热搜。


    一个小时后，车终于到了片场。于导和几个场务人员过来迎接，问胥晖要不要一块吃个午饭。胥晖婉拒了，回团队预订的酒店随便吃了点蔬菜沙拉。


    他一觉睡醒就是傍晚，起身换了套高奢花衬衣，喷了点气味阻隔剂，又喷了点海洋系列的香水，最后把墨镜挂上鼻樑。


    剧组围读会七点开始，胥晖住的酒店离剧组安排的酒店有段距离，他在六点五十八分推开酒店一楼会议室的门。会议桌上摆放着座位卡和矿泉水，矿泉水是胥晖代言的品牌，包装贴纸上还印着胥晖的俊脸。胥晖一眼望过去，看到无数个自己。


    会议室坐满了人，其他演员听到响动转过头来，有人出声打招呼，有人保持沉默，但眼神少不了打量，毕竟这位男主演还挂在热搜榜上。


    胥晖往前走，看见两个空位，其中一个位置旁边坐着留着及肩捲发的omega，胥晖瞅见他优越的下颔线，认定他就是另一位男主，径直走到他身旁的座位坐下。


    他腿太长，一不小心还踢到了omega的小腿肚。


    「对不起。」胥晖伸出食指把墨镜往下勾。


    身边的omega侧过脸来，脖子修长，肩颈舒展，脸颊线条柔顺，一双丹凤眼上挑，却是透出几分清冷。


    胥晖怔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于导笑着打趣：「胥老师，你怎么坐到苏枝旁边去了。」


    于导对他招手：「过来，你的岳书林在这边。」


    岳书林是omega男主的名字，而苏枝……胥晖想起来，这是编剧为了迎合投资方，临时加进来的角色。


    第2章 小树林


    胥晖目光落到面前的座位卡，的确写的是另一位alpha男演员的名字。


    于导解释说：「徐老师今天有点事没能来，请了假。」


    胥晖原本懒得挪动位置，可旁边的omega侧过身，一副等着他起身的模样。胥晖这才迈开腿走了两步，坐到了另外一边。


    从他的视角望过去，omega的面容更加清晰，他攥着一支笔，微卷的头发卡在耳后，垂眸盯着剧本，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在他前面的座位卡上写着两个字：柏繁。


    胥晖当然知道另外一位omega男主演是谁，庾云季是选秀出来的当红小生，虽然他们先前没有合作过，但角色敲定后，胥晖也简单地做了了解，只不过庾云季换了发型，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庾云季转头和他打招呼：「胥老师，今后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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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颔首：「互相关照。」


    围读开始，胥晖掀开《风云台》剧本——他早就把自己的台词背得滚瓜烂熟。


    在剧里，他饰演的是冷血将军夏绍元。夏家是开国功臣，多年前随着太祖征战，建国后便被封爵，世代承袭。夏绍元在长安城长大，父亲对他训练严格，他十四岁去了边关，开始领兵打仗，捱够了皮肉的疼痛，见过成片的尸体。


    夏绍元和宫中四阿哥交好，四阿哥聪慧，能文善武，只不过在十六岁那年意外从马背上摔下来，落得双腿残废。即便四阿哥行动不便，太子仍视他为眼中钉，连带着要打压夏家。加之当今皇帝多疑，对夏家有所提防，夏绍元的处境很是艰难，一边心繫国家与苍生，想建功立业，一边不能让自己锋芒毕露，以免功高盖主。


    庾云季饰演的omega男主名为岳书林，岳书林是神医谷后人，在江湖闯荡游历，偶然到过边关，救过夏绍元一命。


    萍水相逢，心动不自知，等到再见面，又是另一副光景。夏绍元被召唤回城，收回一部分兵权，皇帝赐婚，将太子的眼线苏枝安排进了将军府。而神医谷被灭门，独剩岳书林一人。皇帝生病，天下寻医，岳书林不得不进宫。


    岳书林治好了皇帝的病，被任为太医院御医。皇帝让他给四阿哥看腿伤能否治癒，岳书林前往四阿哥的府中，正好与夏绍元碰面。太子担心四阿哥的腿恢复正常，试图设陷阱除掉岳书林，却屡次被夏绍元察觉。


    少年时期，岳书林救过他，在深宫的尔虞我诈中，换他护岳书林周全。两人互生情愫，虽中途也有误会，但最终一一解开。


    四阿哥的腿伤痊癒，势头强劲，颇得皇帝欢心，太子按捺不住，企图夺权。朝局发生政变，太子夺权失败，其党羽全都不得善终。


    四阿哥登基后，夏绍元主动提出回到边关，岳书林则同他一起……


    这次围读主要是从头到尾地梳理一遍，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胥晖作为主演台词不少，嗓子有些细微的疼痛，他喝了口水，等着会议室里的人走光。


    于导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胥老师，念这么多台词，辛苦了。」


    胥晖客套地笑：「于导您辛苦了。」


    于导将他的台词功底夸赞了一番：「有胥老师坐阵，《风云台》的收视率是稳了。」


    胥晖和于导也是第一次合作，但他听说过这位导演的风格，吹捧归吹捧，对作品要求很高，批评起来也不会留什么情面。


    留下来寒暄了几句，胥晖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正好彭丘发来语音通话。


    任铃声响了一阵子，胥晖才接起来：「餵？」


    彭丘不卖关子：「围读还顺利吗？」


    胥晖淡淡地「嗯」了一声。


    「热搜已经撤下来了，过几天热度就会降下来，只要你不回应，大伙儿也就渐渐忘了。既然进组了，你就安心拍戏……」彭丘顿了顿，还是嘱咐道，「在这关头，你稍微消停点，可别再被拍到和什么omega拉扯不清了。」


    胥晖没说好不好：「知道了。」


    彭丘：「有什么事就告诉bowen，他会替你处理，还有……」


    胥晖捏了捏鼻樑：「行了，我有数。」


    挂了电话，胥晖走出酒店，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烟。这边是着名的拍摄基地，便利店工作人员对明星见怪不怪，收银时头都没抬：「扫一下码。」


    胥晖扫完码后，两下拆掉烟盒，叼一根烟在嘴里。他瞥见不远处有片隐蔽的小树林，朝着暗处走。


    久了无人打扫，枯叶把小道遮掩得严实，胥晖的皮靴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前方有人听到响动回过头，恰恰和胥晖对上眼。


    是饰演苏枝的omega，叫什么来着……


    胥晖花了两秒钟想起来，他叫柏繁。


    「胥老师。」柏繁的声音很轻，像是担心打扰到他。


    胥晖低头吐出一口烟雾，随口问：「在这做什么？」


    柏繁答非所问，向胥晖介绍道：「往里走有条小溪，还挺凉快的。」


    一个omega半夜在小树林里，就是为了乘凉散心？胥晖扫到柏繁的右手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指不定方才在和谁聊天。


    柏繁心虚，攥着手机的手往身后挪了些许。


    方才他从会议室出来就找着安静的地方刷微博，热搜第一已经不是「胥晖和神秘omega现身医院」，不过点开话题，阅读量还在上涨，讨论数差点上了百万。


    他先前用小号转发评论「不守a德的alpha就该套上贞操锁」，胥晖的粉丝自然将炮火对向了他，评论区热闹得很。


    「这位博主又开始出击了？他早就被我们反黑站挂过。」


    「这就是蹭热度的营销号吧。」


    「博主一个omega，张口闭口贞操锁像话吗？你对alpha恶意这么大是不是被alpha操傻了啊。」


    「会不会说话，在给胥晖套贞操锁前我建议你先给自己套个口珈。」


    「omega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这样的omega哪个alpha愿意要啊。」


    也有帮他说话的，不过数量和辱骂他的胥晖粉丝数不能比。


    柏繁的微博小号不是第一次被轰炸了，他激情开麦，熟练地骂回去。骂到一半，回过头发现胥晖本尊就站在他身后。


    分明是夜晚，胥晖还是戴着他那副墨镜，菸草也盖不住海盐味道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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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最讨厌在公众场合不用气味阻隔剂的alpha。alpha的信息素就像捕诱剂，容易让发情边缘的omega彻底失掉神志。绅士的alpha懂得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而卑鄙的alpha会利用信息素享受一段从天而降的性*。


    胥晖与他擦肩而过时，柏繁屏住呼吸，生怕不小心吸入alpha的信息素。不知道胥晖是不是故意走得那么慢，晚风一吹，烟雾顺着风飘啊飘，扑了柏繁一脸。


    胥视帝像没发觉似的，也没回头。


    柏繁垂眸，目光落在胥晖的皮靴上，皮靴考究，不过在这树林里行走，蹭了不少灰。


    等胥晖离开视线，他掏出手机，继续未完成的事业，把对话框的文字删掉，重新输入，半分钟后成功发送。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omega有没有alpha愿意要，但我肯定胥狗这样浪荡不知道廉耻还爱装逼的alpha，是没有正经omega愿意要的。」


    柏繁回到酒店就有些困了，他洗完澡忍着乏意又看了一会剧本。


    他拿到剧本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但对每一幕戏都很熟悉。苏枝作为一个配角，并不单纯是推动主角发展感情的工具人，他是苦情的、卑微的、心狠的。苏枝无父无母，从小在街头卖艺，是太子将他买下，好吃好喝地待他，所以太子给他身份让他嫁给夏绍元时，他为了报恩，想也没想地同意了。


    他定期向太子禀报夏绍元的行踪，他是太子的眼线，可他习惯了注视着夏绍元，不知不觉就把将军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他对夏绍元的情感复杂，有愧疚也有爱，有直白的勾引，也有悉心的照顾。


    后来苏枝意识到了岳书林的存在，接受不了夏绍元喜欢上其他人，在太子的旨意下，在夏绍元的酒中下了毒药。


    他本想着毒死夏绍元，再跟将军一起去死，既报了太子的恩情，又成全了自己的私心。但夏绍元早就知道他是太子的人，酒没有喝。剑刃抵在苏枝的喉头，夏绍元给了他唯一的选择：离开将军府。


    苏枝口头答应了，却在那个晚上选择自缢而死。


    柏繁挺喜欢这个角色的，就是可惜饰演夏绍元的是胥晖。


    他的alpha父亲好不容易同意了让他进组拍戏试试，七月开拍的剧组就这么几个，其他的要么演员配置不行，要么剧本一塌涂地。所以即使对方是胥晖，出于对演员职业的尊重，柏繁还是选了《风云台》。


    他只希望，戏里苏枝痴恋夏绍元，戏外，他和胥晖能井水不犯河水，维持表面的不熟的同事关系。


    第3章 轻浮


    剧本搁在大腿上，柏繁垂着脑袋差点睡着，手机突然振动让他惊醒，他收到柏盛的消息，问他进组的感觉怎么样。


    柏盛是他的alpha弟弟，十七岁的高中生，哥控属性，会走路起就爱跟在柏繁身后打转。他分化之后，柏繁也郁闷了很久，可爱的弟弟怎么就偏偏分化成了臭alpha呢。


    柏繁的手指修长白净，在屏幕的九宫格上敲打：还没开拍呢，不知道。


    柏盛秒回：哥，你还没睡啊。


    柏繁把剧本收到床头的抽屉里：知道我该睡觉了还发消息？


    柏盛直接发语音：爸让我别打扰你，我这不是没憋住吗？你们今天干嘛了？


    柏繁：围读。


    柏盛嚷嚷：那是啥？朗读吗？


    柏繁不想理他了：你是不是暑假作业太少了？


    柏盛又问：你见到胥晖了吗？


    柏繁看到「胥晖」这两个字，仿佛鼻间还萦绕着又咸又甜的海盐信息素：嗯。


    柏盛的声音充满担忧：你没有当面骂他打他攻击他吧？


    柏繁无语：……我疯了吗？


    柏盛又问他之后的拍摄行程，想找时间来剧组找柏繁吃饭。柏繁看了眼他的电子日历，第二天仍然是剧本围读，第三天是开机仪式。


    开机仪式结束后会有开机宴，柏繁排斥逢场作乐的场合，正想找藉口躲掉，便让柏盛到时候过来接他。


    柏盛乐呵呵地答应了。


    第二天围读开展了一整天，前一次围读是将故事流程理顺，这次的重心在于营造氛围和强调细节。


    苏枝自缢之前和夏绍元摊牌的场景也被于导特地提出来分析。


    胥晖坐在柏繁正对面，他取了墨镜，露出英气眉眼。有无数剧粉夸过胥晖的眼睛很好看，眉压眼头，眼尾上挑，描出桃花形状，看人时带着一点迷离，又带着一点深情。他和柏繁对视，念出夏绍元的台词。


    「喝完了。」


    柏繁神色淡淡：「将军，你把酒换了吗？」


    于导：「小繁，你的语气得改改，这句话不是质问。夏绍元是你的求而不得，你问出口时已经知道答案。夏绍元换了酒说明他知道酒里下了毒，你的身份被揭穿，既感到慌乱，又觉得悲哀，还有夹杂微弱希望的祈求。」


    再来一次，柏繁转移目光落点，盯着胥晖脸颊的一颗小痣，声线有几分颤抖。


    于导：「情绪可以往里再收一收。」


    这段台词试了七八遍才进入下一段。柏繁喉咙干涩想喝水，手伸到一半，看见矿泉水瓶包装贴纸上胥晖的脸，又缩了回去。


    胥晖和庾云季的对手戏最多，庾云季出演过两部戏，在演艺道路上算是新人，单单看他的表演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若是把他和胥晖放在一起就会被碾压。


    岳书林是神医谷后人，医术精湛，虽被迫进宫，身上仍留有傲气。庾云季气势不足，加上omega的声音又细又软，差了一些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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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导嘆了口气：「岳书林和夏绍元还得培养一下感情，你们是比肩的伴侣，不是谁依附谁的关系。」


    庾云季明显有些沮丧：「麻烦胥老师多包容了。」


    「没事，这才刚开始。」等到围读结束，胥晖又把他的墨镜戴上了，不是昨天那一款，是反光镜面偏光墨镜。


    柏繁一抬眸就被晃了眼，还在胥晖的墨镜镜面中看到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他在心里骂胥晖装逼挨雷噼。


    胥晖竟然还对着他笑了笑，像是对后辈的鼓励。


    虽然柏繁觉得那笑容也没有几分真心诚意。


    已是傍晚时分，柏繁从会议室出来，径直坐电梯到了自己住的楼层，刷卡进门，点了份外卖，洗完澡换上舒适的浴袍，躺在床上在脑内把自己的台词又捋了两遍，消化于导白天的提点，在剧本旁边做好批註。


    如果对手不是胥晖，柏繁有信心把爱慕演得更到位。但凡事没有如果，他也喜欢挑战。


    柏繁不是读表演专业的，只不过上过好几年的表演课。柏家家境优越，柏繁从小就被宠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但到高中毕业填志愿时，他的alpha父亲说不想他进娱乐圈，觉得娱乐圈鱼龙混杂，加上拍戏辛苦，不适合omega。


    柏繁选了历史专业，安心在学校待了一年，第二年还是按捺不住，偷偷跑去当群演。结果招群演的剧组制片人是他父亲的老同学，柏繁没瞒够两天就被揭穿。


    那时柏繁演的是个小乞丐，灰头土脸的，看着自己的omega儿子这副可怜模样，alpha父亲还是心软了。


    「你要拍戏就拍吧。」


    父亲嘴上说得不情愿，转头就让助理发了几个电子档的剧本到他的邮箱。


    柏繁挑了苏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角色不是临时加的，是在第一版就存在后来又被删减掉了。投资方要塞人，要求还不能只是跑个龙套，可主演已经定下，再换又要引起一波网络上的腥风血雨，编剧抓耳挠腮，觉得故事已经饱满，只能再将苏枝这个人物写活。


    柏繁对着镜子反覆练习表情和眼神，两个小时后再点开微博刷新消息。他习惯性地点开热搜榜，榜一难得不是娱乐新闻。


    #孕夫omega被家暴提出离婚诉讼#


    话题下有一段半分钟的监控视频和几张图片，视频里开始omega和alpha还在聊天，听不清omega说了什么惹恼了alpha，alpha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往墙上推，图片是omega自己发的腿部和手臂受到暴力外击的模样。


    柏繁以为群众都会为omega打抱不平，同情他的遭遇，点开评论发现并非如此。


    「已婚omega离婚根本就是找死。」


    「被家暴不会没有原因吧？说不定就是omega自己怀孕了还不消停，到处沾花惹草。」


    「这个omega真的太自私了，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一下啊，没有alpha父亲的信息素，孩子能健康长大吗？」


    「我看这大腿的青紫印记不像被家暴，倒像是……嘿嘿懂的都懂。」


    ……


    柏繁五指捏成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劝自己不要和垃圾生气。


    可这就是这个世界。在他出生的前两年，omega平权运动结束，社会表面上宣扬abo平等，可高傲和卑贱早就刻在了某些人的骨子里。


    omega不再被当作生育机器，可不愿意生孩子的omega仍被视为异类，即使所有人都知道omega生育有很大的风险。


    「omega不愿意生孩子？那他还是omega吗？不如把腺体和生殖器都捐了吧。」曾经有位名人说过此类的话，可悲的是下面还有一众粉丝表示贊同。


    omega被允许出入职场，可他们每个月都有三天的发情期，生了孩子还要休产假，资本家不愿意做不划算的买卖，要么不招omega，要么压榨omega的薪水。


    「我们没有不招omega，只是恰好符合职位要求的都是alpha和beta而已。」他们找好了理由。


    omega可以提出离婚诉讼，可几乎没有omega提出来，原因很简单，omega被alpha标记之后，得不到alpha的信息素，不但发情期难熬，腺体还会逐渐萎缩，会影响omega的生命安全。


    柏繁佩服这位omega的胆量，他用小号发过去私信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可以帮你联繫这方面的法律专家。


    过了一晚上，omega还是没有回覆他。家暴的热搜没了，热搜榜上一片风平浪静。柏繁瞟了两眼，居然看到了《风云石》的开机仪式也在榜上。


    开机仪式定在了早上八点半，剧组给他们定制了统一的白t恤，衣服后面写了演员的名字和角色的名字。柏繁换上略显宽松，衣服下摆快要遮住屁股，便把其中一角塞进了裤子里。


    他没有化妆，洗漱完后就去了片场等候。现场人杂，演员扎堆，场务到处跑，还有部分粉丝前来围观应援。


    胥晖出现的时候，人群中迸发出一阵尖叫。柏繁回过头，看见胥晖对着粉丝们打招呼，然后食指抵在唇边，似乎让他们保持安静。


    胥晖也穿着白t，不过把写着名字的那一面穿在了前面。


    柏繁瞥向旁边的庾云季，确定穿错的不是自己。


    有演员上前提醒：「胥老师，你衣服是不是穿反了呀。」


    胥晖低头看了一眼，抿嘴：「我故意这么穿的。」


    「哦、哦，还挺特别的。」


    柏繁没忍住嗤笑一声，庾云季好奇地问他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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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摇摇头：「多少点了？」


    「快开始了。」庾云季说，「哦对，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参加开机仪式？」


    的确是第一次，柏繁心里感到新鲜，眼神几次飘向被红布盖住的摄影机。供奉了美食和水果的案桌也用红绒布遮盖，桌上供奉关帝，旁边是香炉。


    时间到了，剧组主创依次上香拜神，大家神情严肃，柏繁担心做错出丑，他站在胥晖身侧，胥晖取香，他也取香，胥晖将香头对准烛火，他也照做。


    胥晖突然转头看他，柏繁吓得不轻，心脏都漏跳一拍：「……胥老师，怎么了？」


    胥晖伸手，手指指尖抚过他的耳发，声音低沉：「小心烧到了。」


    周围人声嘈杂，柏繁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即将触碰到烛火的发梢。


    他僵了两秒，满脑子都是「轻浮」两个字。


    第4章 吃瘪


    遮盖摄影机的红布被掀开，《风云台》正式宣布开机。


    柏繁第一天的戏份不多，拍的是他被太子救下那一段。那会他饰演的苏枝还在街头卖艺，穿着破烂的粗布衣，头发松散，脸上沾了灰。他从化妆间出来，发了张自拍给柏盛，柏盛回覆：哥，这好像和你群演那次造型一样，怎么你又是演的乞丐啊。


    柏繁：滚。


    第一幕戏拍的是夏绍元征战沙场，大获全胜。胥晖将头发束起，把脸部轮廓突显得更加分明，他穿着盔甲，系上白色披风，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他拍过很多古装剧，骑马技术一流，在马上挺直身子，一手甩鞭，一手挽缰，气势从容又洒脱。


    一条过。


    然后夏绍元被传召回宫见皇帝，饰演皇帝的演员是老戏骨，接得住胥晖的戏，同样也是一条过。


    太阳耀眼，柏繁攥着剧本反覆地读，轮到他出场时，反而不紧张了。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今日我和我弟初到贵宝地，因身已无盘缠，故在此卖艺，望各位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啦！先谢过大家了！」飞铊在地上荡了几圈，围观群众腾出一块场地，苏枝藉助桌椅站在高空，将脚尖上的碗踢到头顶。


    街头艺人将铜锣翻转绕场一周，群众的打赏决定了苏枝接下来两天的生活，就在这当头，太子出现了……


    于导看盯着取景器，没有叫停，等这一幕结束，指出问题让他们再来一遍。


    他们总共拍了三遍，于导勉强满意了，嚷着拍下一个场景。


    下午拍到五点半，场务开始清场，演员和各个组的工作人员准备前往酒店参加开机宴。柏繁向于导和制片人请了假，于导本想劝劝新人尽量不缺席活动，转念想到柏繁的家庭背景就作罢了。只要不影响拍摄，富家子弟的事儿，他少管。


    柏繁回酒店房间洗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等柏盛的时间还敷了一张面膜。


    柏盛给他打电话说到楼下了：「哥，你就住这酒店啊，我看着不太行，晚上有热水吗？」


    柏繁张不开嘴，含糊道：「你说话注意点，说不定旁边有剧组的人听见了。」


    柏盛：「没有，我在车上，你快点下来吧。」


    柏繁：「再过五分钟。」


    柏盛：「为啥？」


    柏繁：「我的面膜才敷了十分钟。」


    柏盛：「你敷着面膜下楼我也不介意。」


    柏繁：「谢谢，我介意。」


    五分钟过去，柏繁扯了两张纸把脸上的精华水擦拭干净，戴了个口罩出门，他走到酒店大厅就看见那辆招摇的兰博基尼。


    柏盛这高中生未成年alpha没有驾照，不影响他对车爱不释手。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请柏繁上车。


    柏盛：「哥，你又还没火，戴个口罩做什么？」


    柏繁忍住想揍他的冲动，翻了个白眼。他刚刚坐稳，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胥晖，胥晖明显是精心打理过，一身西装仿佛马上就要去走红毯。


    胥晖似乎在打量这辆车……司机油门一踩，胥晖的身影在镜子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柏盛：「在看什么？」


    「没什么。」


    柏盛挑眉：「哪个alpha男明星吗？」


    「嗯。」柏繁淡淡道，「有孩子那个。」


    「……」柏盛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胥晖啊？他真有孩子了？」


    柏繁曲起手指关节在柏盛后脑勺轻轻敲了两下：「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孩子，我知道你脑袋进了水。」


    一辆千万级的兰博基尼把柏繁接走了。


    凡是从酒店出来的人都会一下子看到这辆豪车，bowen惊嘆：「这车来接谁的，排场够大啊。」


    胥晖也爱买跑车，他多扫了两眼，就见柏繁径直地朝那辆车走过去。然后车上下来了一位中年男人，从动作和神态来看应该是司机，他尊敬地让柏繁坐到了后排。


    那就是说，副驾驶座上有人。胥晖摩挲下颚，猜测多半是柏繁的那位金主。


    没有后台，怎么可能让剧组临时加人？胥晖早就想到了，只不过目睹了，心里还是有点说不清的情绪。可能因为下午围观了柏繁和太子的那场戏，以为柏繁是认真敬业的。


    bowen也看见了，诧异道：「那是演苏枝的那位omega？看起来冷冷的，不像这样的人啊。」


    「看起来罢了。」胥晖说，他理了理领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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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风云台》官微在微博上发布了定妆照，又吸引了一波关注。


    点赞数最多的一条评论和剧没有任何关系：胥晖很帅，但我只关心他是不是要当爸爸了。


    官微很快将这条评论删掉了，彭丘请了专业的水军覆盖了评论区。


    「胥晖真是太帅了，古装戏扛把子名不虚传。」


    「将军x医师，我狠狠地嗑了。」


    「真是太期待啦。」


    ……翻到后排，才可以看见真正的路人和粉丝。


    「热评一被删了？胥晖有种删评论有种正面回答啊。」


    「官博删的关胥晖什么事啊，别造谣了，帅哥无辜【图片】」「期待庾云季饰演的岳书林！」


    「图六是谁？好漂亮。」


    「是我的新老婆。」


    「柏繁」这个名字也上了热搜，虽然是在榜单末端。柏盛在饭店包间大声朗读网友对他哥容貌的夸赞，柏繁往他嘴里塞了两块糕点让他闭嘴。


    柏盛边吃边问：「我是不是也可以当明星啊？」


    他俩的alpha父亲高大英俊，omega爸爸温润如玉，柏盛看长相自然也帅气。


    柏繁：「你不行。」


    柏盛不服：「为什么？」


    柏繁：「你太二百五，嘴上还没把门，分分钟能被黑到自闭。」


    柏盛：「……你是我亲哥吗？」


    柏繁进组前跟着师傅闭关学了段时间的才艺，恰好柏盛那会还在上学，他们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兄弟关系好，见面难免多聊了一会，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


    他准备躺下前确认门锁完好，再把粘在后颈的屏蔽贴撕了。屏蔽贴可以屏蔽omega的信息素，相比气味阻隔剂而言更为保险。非发情期omega释放信息素并不会导致alpha失控，只不过如果运气不好遇上处于易感期又没有自控力的alpha，会发生什么就是未知数了。


    柏繁从分化之后就一直习惯了贴上屏蔽贴出门，但如果屏蔽贴用久了，他的后颈会发红，所以独自在房间的时候，他会露出光洁的脖颈。


    没有了屏蔽贴，苦橙花的味道没几分钟就充斥了整个房间，柏繁在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中很快入睡。


    第二天，柏繁被六点半的闹钟吵醒。铃声一响，他就蹭起了上半身，大腿还埋在被窝里，他托着腮发了五分钟的呆，看见外面天色微亮，揉了揉眼，用手机下单点了杯美式咖啡。


    柏繁是咖啡因免疫体，喝完还是很困，坐在化妆间都差点睡着。


    化妆师用美妆蛋在他脸上轻轻拍，夸他的皮肤水嫩，说他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柏繁不知对方是真心实意还是客套恭维，抿嘴道了声谢。


    他化到一半的时候，胥晖进来了。胥晖的助理bowen提着两大袋早餐，放到闲置的桌子上：「胥哥买了豆浆和各种糕点，大家随意吃。」


    化妆间的演员们纷纷道：「谢谢胥老师。」


    柏繁也混在里面装模作样地动了动嘴唇。


    胥晖路过他身后，不知怎么地停下脚步望向镜子：「你不吃吗？」


    化妆师正在给柏繁画眼影，柏繁闭上眼：「谢谢，我已经吃了早餐。」


    「哦，这家早餐店豆浆和桂花糕还不错，下次可以试试。」胥晖说。


    柏繁敷衍地以「嗯嗯」作为回答。


    胥晖坐在他背后的化妆檯前，自带了一位化妆师。化妆师给胥晖化妆的时候，胥晖打开手机玩起了小游戏。


    背景音乐节奏感很强，一个女声激情高昂地宣布游戏开始：「gamestart。」


    两分钟后，「gameover。」


    「gamestart。」


    间隔两分钟，「gameover。」


    「gamestart。」


    又过了三分钟，「gameover。」


    「gameover」终于不再响起，柏繁以为胥晖放弃了，当他睁开眼，看见镜子里胥晖的手机屏幕仍停留在游戏界面。他能看见大大的灰色的裂开的「gameover」文字，但没有相应的音效提醒。


    玩游戏玩得太烂的人只配静音。柏繁压住唇角，不让自己嘲笑的心声流露。


    胥晖又玩了几局，每局都是没玩几分钟就挂掉，他把手机往桌面一扣，双手环胸靠着椅背，表情有些气恼，不知道说给谁听：「这破游戏还挺难。」


    太丢人了，谁说alpha天生都有游戏细胞，胥晖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反例吗。


    柏繁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敲打桌面，他发现了，如果胥晖吃瘪，他的心情会异常愉悦。


    第5章 误会


    早上要拍的戏主要是苏枝和夏绍元大婚，柏繁和胥晖都换上了红色的婚服。


    将军成婚是大喜事，皇帝也给足了排场，迎亲的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路旁是一排维持治安的士兵，围观的百姓伸头探脑，想要目睹将军的神采。将军府张灯结彩放鞭炮，挂满了红绸。


    轿帘被掀开，苏枝被扶着下了花轿，他的头上戴着凤冠和盖头，嘴唇抹了胭脂，跟着迎接的幼女进了喜堂。


    喜堂布置隆重，他们上香叩首喝交杯酒，然后送入洞房。苏枝坐在内室，等着夏将军揭盖头，夏绍元没有什么表情，拇指和食指捻住盖头一角将之拽下，对上苏枝的眼睛。


    苏枝之前并未见过夏将军，他想像中的夏绍元是粗犷的、鲁莽的，可眼前的夏绍元是俊美的、锋锐的。他的五指紧紧抓住婚服，不安中悄悄夹杂了一丝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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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


    于导抬头：「柏繁，其他镜头表现都没有大问题，就是胥老师掀你盖头时，你身子不要往后倒。这是你未来的夫君，躲什么呢。」


    柏繁态度诚恳：「……嗯，我知道了。」


    各位工作人员各就各位，镜头再次对准内室里的两人。


    洞房花烛摇曳，脚步声逐渐靠近，柏繁能够感受到胥晖就站定在自己面前，胥晖刚抬起手，他又下意识地想往后倾，后脑勺却突然触碰到温热的掌心。


    胥晖一只手从后脑勺滑到后颈，轻轻覆在他腺体表面的肌肤上，另一只手撩开盖头。


    他用力过猛，盖头飘向空中，又缓缓落下，落到了他俩头顶，宽大的红绸布将他们的视线都遮掩。


    看不见外界，只看得见对方。红色衬得柏繁的肤色更加的白，他的眼里含着水汽，不再那么冷冽。


    胥晖和柏繁对视了几秒，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把红盖头抛开，面向于导：「重来一遍。」


    再来一遍，柏繁没躲，胥晖也没有加戏，于导总算满意。


    中午时分，剧组发放便当，柏繁跟着人群去拿了一盒，揭开盖子看清里面的菜色，顿时没了胃口。他正打算去便利店买个饭糰将就，就接到alpha父亲的电话，说给他临时找的助理小田到片场了。


    柏繁原本觉得自己作为新人不需要助理，可小田带着饭馆外带的美食露面后，他就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小田懂事，还带了一箱雪糕来，发给各位工作人员和演员，谢谢他们关照柏繁。


    下午太阳毒辣，晒得大伙儿晕乎乎的，好在柏繁戏份不多，拍完他的镜头后，他就回酒店休息了。也许是酒店的空调制冷效果太差，他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还是觉得热。


    四五点的时候，小田买了冰镇西瓜，在得到柏繁的同意后送到了房间。小田是个女beta，她进门就开始感嘆：「我刚围观他们拍戏，于导好凶啊，差点把庾老师骂哭了。」


    柏繁有些诧异：「不至于吧。」


    「真的，一段戏ng了十几次，于导直接说再演不好换人了。」小田熟练地把西瓜划成块放透明打包盒里，插上牙籤，「胥老师挺好的，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还安慰庾老师来着。」


    柏繁心里「呵呵」地想，那恐怕是因为对方是个可人的omega：「天气这么热，你还去围观，不会是胥……老师的粉丝吧？」


    「没有，我不追星。」小田说，「我以前没有当过明星助理，我瞅瞅其他的助理怎么做，当作学习了。」


    小田送完西瓜就离开了，到饭点又准时发来问候，问柏繁想吃什么。


    柏繁不饿，让她不用管。


    小田：好的，柏老师有事随时呼唤我。


    柏繁刷起短视频来，完全忘了时间，等胃开始抗议，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他不想麻烦一个女孩子，就点了酒店的外卖。


    服务员送餐到门口，按响门铃。柏繁趿着拖鞋，从猫眼里看走廊外站的人，确认对方的身份。


    他的右眼刚贴近猫眼，对面的门突然开了，胥晖从里面走出来，转身和门内的人说话，他的手肘靠在门框上，是一副散漫的姿态。


    这是剧组统一订的酒店，柏繁记得剧组方的安排是omega住在同一层，所以住在对面的人应该是位omega，不过胥晖个子高，把对方遮挡住了。


    柏繁为了避免尴尬，把门开了条小缝，想要不露脸，只伸出一只手就把外卖拿进来。


    服务员不懂他的心思，看向订单，大声地问：「是柏繁先生吗？」


    柏繁：「……」


    胥晖转过头，这个动作让房间内的人暴露在了柏繁的视线内。


    是庾云季。庾云季穿着真丝睡衣，歪着脑袋往这边望。


    柏繁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感慨果然如此。胥晖这样的alpha不勾搭剧组的omega才怪了。


    「柏繁先生？」服务员又喊了一句。


    「是。」柏繁无奈地把门敞开，冲着对面的胥晖和庾云季笑了笑，一副瞭然的模样。


    「柏繁！原来你住我对门啊。」庾云季说。


    柏繁：「嗯，我也才知道。」


    庾云季：「那没事可以过来坐坐聊下天嘛。」


    那恐怕不是特别方便，柏繁想，不过庾云季多半也就是和他客气一下。


    「好。」他的眼神从胥晖脸上掠过，把外卖盒抱在怀里，「我吃饭了，你们继续。」


    胥晖很不舒服。


    他站在阳台上抽菸，心底宛如压了块石头，沉闷闷的。他思索了半天为何，从见了鬼的高阳天气，想到下午ng了十几遍的那段戏，记忆回溯就像放映电影，当柏繁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荧幕中，胥晖找到了结症所在。


    因为下午表现欠佳惹于导生了气，庾云季问胥晖能不能和他提前对一下第二天的戏。胥晖答应了，考虑到对方是omega，对戏的时候bowen和庾云季的助理都在，对完戏胥晖回到房间发现剧本忘拿了，又倒过头去敲门。


    庾云季刚洗完澡，开门时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让胥晖自己先找一下剧本，转头去拿吹风机。胥晖在房间里待了两分钟不到，离开时就这么巧被柏繁撞见了。


    柏繁的眼神带着一点揶揄，仿佛他和庾云季有一腿。


    胥晖知道自己在外的名声，也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和别人解释太多。他不是什么传统古板的alpha，谈恋爱或者结婚才能上床这种事在他看来特别可笑，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分化后就会有发情期和易感期的困扰，欲望是本能。但不违背道德是首要，你情我愿是根本，健康安全是关键，看对眼是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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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见一个好看的omega就会产生旖旎的心思。他对庾云季压根不来电。


    柏繁好像误会了，但胥晖不可能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特意去解释，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是多抽了两根烟。


    「咳咳。」bowen进房间的时候被烟味呛到了，低头咳嗽，「胥哥，明天有自媒体博主过来採访，採访提纲发你邮箱了，你有空看看。」


    胥晖把菸头掐断：「嗯。」


    bowen揉揉鼻头：「什么味道啊？」


    胥晖：「烟。」


    「不是烟味……」bowen也形容不出来，再一闻那味道似乎又消失了，他摆摆手，「哥你早点休息，少抽点，让彭哥知道了又该说我了。」


    胥晖漫不经心地答应，从兜里拿出一盒薄荷糖，丢了几颗到嘴里。


    六月天气多变，第二天拍戏中途下了暴雨，临时改为拍内景。胥晖拍完他的戏份，为了不剧透，换了衣服卸了妆再接受自媒体博主的採访。


    这位自媒体博主在微博上也有千万粉丝，影响力不小，他问了关于《风云台》的一些问题帮忙做宣传。


    採访结束，bowen邀请博主和他们一块吃晚饭。博主不是胥晖的粉丝，但是个影视迷，的确看了不少胥晖参演的电视剧，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饭后，胥晖让bowen把博主送到机场，自己打了个车回酒店。电梯的门刚要关，一个女生跑过来，急忙按亮了外面上行的按钮。门又缓缓开了，女生见到他，眼睛一亮：「胥老师。」


    胥晖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下一秒就知道了答案。


    柏繁出现在女生身后，叫她「小田」：「小田，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小田回答：「那好，我回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带掉的东西。」


    柏繁侧过头，神情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进了电梯：「胥老师好。」


    他腹诽：胥狗真的一点闲不住啊。前一天才从庾云季房间里出来，今天又跑到另外一家酒店开房。穿的这衬衫花里胡哨的，倒是适合他。


    胥晖意外柏繁会出现在这里：「换酒店了？」


    柏繁：「嗯，我住的房间空调坏了。」


    空调制冷效果太差是一个原因，事实上主要原因是柏繁怕再碰见庾云季和胥晖在同一屋，也怕酒店隔音效果不好。


    电梯停了，胥晖和柏繁一起往外走。


    胥晖迈着长腿：「你住哪？」


    他记得十六层已经满房了，所以连bowen都住在十五层。


    问他住哪是什么意思？胥晖不会还想「参观」一下他的房间吧。柏繁不想回答，干脆装作没有听到，加快速度往前走。


    16-8到了。胥晖停下脚步，柏繁也停下脚步。


    「……」胥晖摘掉帽子，「你要到我房间去坐坐？」


    柏繁差点就把「不要脸」骂出来了，仰着脖颈愤愤然：「我回我的房间！」


    「……」胥晖不明白柏繁的反应为何如此强烈，「……这么巧，你也住16-8？」


    柏繁低头看被他攥在手中的房卡，房卡上清楚写着：15-8。


    是他记岔了，一场误会，好尴尬。


    第6章 借位


    房间空调坏了这样的藉口实在拙劣，记错房号这样的託词更加烂大街，但柏繁脸红的模样很有意思，那张漂亮的清冷的脸染上红晕，生动且诱人。


    这样的omega注视着他，眼里水汪汪的：「胥老师，不好意思。」


    胥晖有一剎那失了神。但很快，他想到那辆招摇的兰博基尼跑车，心底认定这是柏繁惯用的把戏。


    柏繁道了歉，转身从安全通道下了楼，看似镇定，实际上恨不得立刻从胥晖跟前消失。


    胥晖盯着他纤瘦的背影，突然想到按照拍摄通告上的日程，他们明天会有吻戏。


    结果前一天是暴雨，第二天就是阳光明媚。于导决定补拍前一天的外景戏，临时通知将吻戏往后推了一天。


    气温升高，但外景戏拍得格外顺利，就连前几天被于导骂了的庾云季表现也不错，下班时间比预计的早了一个小时。


    酒店离片场有两条街的距离，柏繁不想和胥晖同路，在化妆间卸了妆，磨蹭了半天才动身。


    这次坐电梯，柏繁按楼层键时发现还有第17层，17层的按键旁边贴着张防水标籤，是家酒吧的名字。


    他正好想喝两杯酒助眠，回房间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后上楼。


    酒吧位于酒店顶层，半露天式，一半装修成欧式花园风格，座椅旁都是绿植藤蔓，另一半敞在空中，视野开阔，晚风温柔。


    柏繁点了一杯调酒，自如地坐到吧檯，他点开微博，私信又是99+。


    那个被家暴想要离婚的omega没有回覆他。


    柏繁知道这件事上了热搜得到关注，omega很有可能收到一堆私信，压根看不到他的消息。他点进对方的头像，发现没有新的动态。


    他点进相关话题，发现有媒体去採访了那位alpha，问他为什么不愿意离婚。


    记者：「以你的情况能找到更合适的omega吧。」


    镜头里，alpha看上去无比憔悴，不想和记者多言：「如果离了婚，他会死的。」


    柏繁觉得讽刺又好笑，现在担心omega会死，对omega家暴时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这位alpha爱不爱他的omega？柏繁不确定，但他一定不够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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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和大多数alpha一样，高傲地觉得omega就像自己的附属品，因为标记了，无论他怎么对待omega，对方都离不开他。


    他随手转发：真爱生命，远离垃圾alpha。


    柏繁又点开其他私信，他这个帐号虽然是小号，但因为经常激情发言上热评，关注他的也有十几万粉丝。


    有的网友向他分享omega维权的微博，希望他转发引起更多人的关注，有的网友把他当树洞，说起生活里不如意的事，有的网友……


    一位名叫「胥晖什么时候娶我」的网友发来一堆胥晖的精修图，并留言：你看看我哥这张脸，你还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吗？


    柏繁：「……」


    柏繁点开图片，图片上的胥晖有些失真，皮肤白得发光，脸颊的小痣也被磨皮磨掉了。


    还没有真人好看。


    一位名叫「胥晖的柳絮飘啊飘」的网友也发了一堆图片，都是胥晖的截图：我哥资本傲人，你是不是得不到才急了眼要黑他。


    图片里，胥晖有的穿着运动裤，有的穿着牛仔裤，有的穿着西裤，都可以看出来那玩意儿不小。


    柏繁想，他做错了什么要看alpha的这东西？


    他关上手机准备洗洗眼，一抬头又傻了，胥晖就站在他身前两三米远的位置。


    bowen也跟在旁边，还对柏繁招了招手：「柏老师，好巧。」


    柏繁的目光情不自禁地下滑……胥晖穿的是薄款的工装裤，拉链处的位置鼓鼓的。


    他在看什么？他是不是被胥晖的粉丝弄魔怔了。


    「胥老师。」柏繁咽下最后一口酒，利落起身，「我刚喝完准备回房间。」


    「嗯。」胥晖说，「明天见。」


    柏繁走了，bowen找了个两人座，问胥晖要喝什么。


    胥晖说了五六个名字，bowen挠头：「彭哥嘱咐了，只能喝一杯。」


    胥晖：「到底是谁给你发工资！」


    「嘿，你俩都是我领导。」bowen说，他到吧檯点完酒，在胥晖对面坐下。


    胥晖问：「你刚看见了吗？」


    「什么？柏繁老师吗？」bowen说，「看见了啊，我还和他打了招呼。」


    「你有看见他用手机在看什么吗？」胥晖神情严肃。


    「没有，我近视。」bowen的好奇心被勾起，「所以他在看什么？」


    胥晖抛出答案：「在看我。」


    bowen：「……」


    虽然隔了一定的距离，但胥晖对自己的衣橱瞭若指掌，图片上的男人穿的某奢侈品牌春季限量的外套，多半是他。


    胥晖：「你说他为什么要偷偷看我照片？」


    bowen沉默了一会：「明天你和他有重要的对手戏嘛，可能是为了找感觉？」


    胥晖：「没有那么简单。」


    bowen无语，想着哥你直说你觉得别人对你有意思不就得了。


    若是其他omega，bowen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想到对方是疑似有金主傍身的柏繁，他还是提醒道：「最近狗仔盯你盯得有点紧，哥你多注意点。」


    胥晖背后也有胥家撑腰，他们不怕得罪什么人，但能不惹的麻烦尽量不惹。


    酒保将酒端上桌，祝他们饮酒愉快。胥晖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


    一个夜晚过去，醒来又是艷阳高照的日子。


    开机，7场1幕，场记打板。


    夏绍元和苏枝成婚之后，一直分住在两室。苏枝作为明面上的将军夫人，对内悉心打理将军府，对外也会和其他官太太们喝茶听小曲。但私下夏绍元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对他也有防备，他们相见的机会并不多。


    这日，夏绍元难得清闲，在书斋练字，苏枝端上自己做的糕点放在一旁，为他磨墨。


    古时omega并没有抑制剂，未出嫁的omega一般按时吃中草药压制情慾，但效果甚微，更多时候只能靠他们自己熬过去。苏枝分化之后也咬牙度过了几个发情期，但他现在已经嫁人，应该得到alpha的安抚，虽然这个alpha将军严峻冷酷，让他难以开口。


    这一幕拍的是苏枝主动勾引夏绍元，苏枝虽是omega，但从小跟着街头卖艺人长大，勾引很是生涩。


    他释放出信息素，声音喑哑地唤他「夏将军」，夏绍元一脸正色地问他有何事要禀报。


    夏绍元不解风情，那个吻自然是苏枝先凑上去的。


    吻戏是借位拍摄，柏繁几乎是跪在胥晖的脚边，胥晖眉头轻蹙，似乎想要拒绝，但omega的双手覆上alpha的后背，呈现出依恋的姿态。


    柏繁抬起下颔，一手游走，勾住胥晖的脖颈往下压，想要他看着自己……


    「卡！」


    于导：「柏繁你动作再轻一点，胥老师的脖子要断了。」


    柏繁：「……」


    胥晖还真揉了揉后颈肉。


    alpha是水做的吗这么柔弱？


    柏繁这次动作放轻，但胥晖只微微低头，他够不着他的唇。


    「卡！」


    于导：「动作不要那么僵硬，柏繁，够不着就想办法。」


    柏繁把自己代入苏枝，夏绍元不为情所动，他只能勾引得更加露骨。他的胸膛贴着胥晖的大腿，一只腿的膝盖仍跪在地面上，另一只腿微微曲着作为支撑。


    他的唇降落到胥晖的唇边，在镜头里宛若无缝隙地贴合。


    他能感受到胥晖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柏繁想，胥晖昨晚喝了酒，身上竟然没有一丝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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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没有闻到那讨厌的海盐味信息素，反而有一股清香萦绕在鼻间。


    「卡！」


    于导：「你俩有没有接过吻啊？亲上去之后就不动了吗？让你们借位不是让你们贴一贴就算了，再拍不好就得给我真亲。」


    柏繁听得心惊胆战，他可不想和胥晖真亲。


    于是第四遍，柏繁演得特别卖力，错位吻上去之后闭上眼，身体发颤，唇部动作像是在讨好地吮吸。


    「卡！」


    「柏繁没有什么问题了，胥老师……」于导有些无奈，琢磨着措辞，「你看上去不太像被强吻了。」


    反而像是乐在其中。


    「好，我注意。」胥晖点头，对柏繁说，「麻烦你了，得再来一遍。」


    胥晖是不是故意的啊？柏繁没有证据，但前面的确是他没有表现好才重拍，他哪有嫌麻烦的资格。


    第五遍，一切正常。听到于导说通过时，柏繁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想站起来，腿蹲久了有些麻，一时力气不够。


    胥晖伸出手想拉他一把，柏繁犹豫了两秒，不想当着众人扫他面子，把手搭了上去。


    他们还维持着戏里的姿势，柏繁突然察觉他离胥晖的那处太近，又被胥晖拽着往前，整个人就陷在胥晖的两腿之间。


    柏繁：「……」


    然后他发现胥晖硬了。


    操！胥狗对着他硬了！


    柏繁额头渗汗，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开胥晖：「我去趟洗手间。」


    第7章 势不两立


    胥晖拍了十一年戏，和他拍过亲密戏份的演员不下两位数，但胥晖将戏和现实分得很清楚，从来没有在拍戏时情动过。


    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当柏繁的唇瓣落到他的唇边，他的身体迫不及待地做出了反应。


    柏繁会怎么想他？胥晖有些尴尬，在房车上喝了大半瓶冰矿泉水来降温，可方才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在颅内回放，柏繁闭着眼，睫毛卷翘，在眼睑下方投下阴影，omega皮肤水润细腻，像是稍微用点力，就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坐不住，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男洗手间分为alpha洗手间、beta洗手间和omega洗手间。胥晖刚走到omega洗手间的外面，就听见柏繁的声音。


    柏繁像是在和人通电话：「你想都别想。」


    「我和胥狗势不两立。」


    「你不知道，胥狗那王八蛋刚刚……算了，我不和你说，气死我了！」


    胥晖僵在原地，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胥狗是在称呼他吗？


    然后他看见柏繁走到洗手台前，往嘴里倒了小半瓶矿泉水，含了一会后又吐出来，他的食指和中指抵着舌根，像是在催吐。


    「胥老师，你走错了。」一位演员经过，出声提醒，「alpha洗手间在那边。」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柏繁缓慢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胥晖那张帅且臭的脸。此刻再怎么解释都是狡辩，他选择保持沉默。


    打脸来得太快了，胥晖觉得脸疼，胸腔酸涩，难堪至极，他竟然还以为柏繁对他有点想法。


    他该说一句「对不起」，毕竟在拍戏的时候有了反应的是他，但听到柏繁叫他「胥狗」之后，他说不出口了。


    他习惯受人尊重，习惯被人吹捧，即使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他，但从未亲耳听到这样的辱骂。


    「是，我走错了。」胥晖阴沉着脸转身，去alpha洗手间用清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水沾到了脸颊才想起脸上还带着剧里的妆容。


    果不其然，回到房车，bowen一看见他就连忙打电话把化妆师叫过来补妆：「胥哥，你这妆都花了。」


    休息时间结束，戏还得照常拍，接下来还有他俩的对手戏。两个人的氛围很微妙，于导一喊「action」，他们进入角色，于导一喊「卡」，他们就马上分开，一句话的交流也没有。


    只要不影响拍戏，于导对他俩的相处模式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是庾云季比较八卦，凑到柏繁跟前小声地问：「你和胥老师吵架了？」


    「没有。」柏繁否认。他们确实算不上吵架，是本来就不熟，是他单方面地对胥晖有意见，又恰好被胥晖知道了。


    其实柏繁自认不算是胥晖的黑子，娱乐圈大部分管不住下半身的alpha都被柏繁狙过踩过，只不过有一些明星太糊无人在意，胥晖的粉丝战斗力强，经常来柏繁的微博找存在感，才让柏繁对胥晖「另眼相待」。


    社死是什么感受？柏繁简直无法再回忆。结束拍摄之后，他打电话把柏盛骂了一通。


    柏盛觉得委屈：「不是，关我什么事啊？」


    柏繁：「就是因为你给我打电话不挑好时间，让胥狗听到了。」


    柏盛向同学炫耀他哥，说他哥进组拍戏要红了：「对对对，就是热搜上那个柏繁，我哥漂亮吧，就是当大明星的料。」


    然后他同学刚好是胥晖的粉丝：「既然你哥和我们晖晖在一个剧组，你让他帮忙要两张签名照呗。」


    于是就有了那通电话——「哥，你帮我同学要两张胥晖的签名照成不？」


    「你想都别想。」


    「为啥？」


    「我和胥狗势不两立。」


    「这么严重？」


    「你不知道，胥狗那王八蛋刚刚……算了，我不和你说，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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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都怪我。」柏盛认错是专业的，「所以胥晖到底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柏繁当然不可能告诉柏盛，胥晖在拍戏的时候对着他硬了。他看一眼阳台上晾着的内裤，心烦意乱。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有反应的其实不是胥晖一个人。


    他不想说，柏盛非得缠着他问。好在对面响起omega爸爸的声音：「小盛，在和小繁打电话吗？」


    柏盛的气势一下子弱了：「是。」


    omega爸爸说：「今天是不是还没有练字？」


    柏盛：「我马上去练！」


    omega爸爸：「把手机给我，我和小繁说两句。」


    omega爸爸在电话里聊了聊家常，然后说alpha父亲柏焰后天出差，出差地离柏繁他们片场很近，父子俩正好可以吃个饭。


    柏繁说「好」，但转头就忘了。


    那天有夜戏，晚上将近十点才下班，柏繁正打算回酒店休息，于导让他等一等。


    柏繁以为是自己哪里演得不到位，于导要单独提点一下，结果等片场的演员离开了，alpha父亲从不远处走过来。


    于导说柏焰来了快三个小时了：「你父亲说不打扰你拍戏。」


    柏繁问父亲有没有吃饭，柏焰说他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餐厅订了桌。


    柏繁又问于导要不要和他们一起，于导婉拒：「我年龄大了，得早些睡觉。」


    柏焰的车停在停车场，离片场也就十几分钟的距离，他们边走边聊。想到父亲围观了他拍戏，柏繁有点不好意思：「看到我拍戏，您有什么想法？」


    柏焰嘆了口气：「感觉你比我想的还要喜欢演员这个职业啊。」


    「是。」柏繁，「还有呢？」


    柏焰想了想：「和你搭戏的男演员还挺帅的。」


    「你说胥……晖啊？」柏繁小声，「哪里帅了。」


    柏焰笑：「这样的还不帅？那我们小繁对alpha要求还挺高。」


    柏繁：「……」


    柏繁认得父亲的车，径直走过去，拉开车门，发现后座还坐了一个人。


    柏繁抬眸，不解地看向柏焰。


    「解无卿，现在是市一院的医生，omega专科专家。」柏焰介绍道，又对解无卿说，「我儿子，柏繁，马上读大三了。」


    柏繁沖解无卿点头：「你好。」


    解无卿笑了笑：「你好，之前看过你的照片，本人原来比照片还要好看。」


    柏繁以为他说的是微博热搜上的照片。他坐在后排，和解无卿中间隔了一个空位，心里有些许不安。


    一个omega专科的alpha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父亲的车上？难道是他的omega爸爸生了什么病？


    直到他们在餐厅落座，解无卿主动替他系上围兜，柏繁才隐约意识到这场面有点像相亲。


    解无卿30岁，面容却是年轻俊秀，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穿的t恤上还印着卡通头像。他声音温和，基于柏繁的专业，和柏繁探讨了两个历史问题，又表现出对演员如何拍戏很好奇。


    解无卿：「你们拍水下戏怎么拍的？会真的下水吗？」


    柏繁说：「不一定。有的确实会在水下拍摄，但一般都不会是一次完成，会拍好几个镜头，再由后期将镜头剪辑在一起，有的水下戏是藉助绿幕完成的……」


    解无卿：「绿幕是什么？」


    「……可以理解成是拍摄特技镜头的背景幕布。」柏繁说，「演员在绿幕前表演，摄影机拍摄下来后，画面再在电脑中处理，换上其他背景。」


    解无卿高兴：「涨知识了。」


    出于礼尚往来，柏繁觉得他也得问点什么，他还真对解无卿的职业感兴趣：「解医生，现在国内omega腺体摘除手术成熟了吗？」


    omega腺体摘除手术在十年前才合法化，因为一部分人坚持认为这是反人性的。omega本来数量就少，摘除了腺体后受孕率会大大降低，直接影响人口总数。


    解无卿：「已经算成熟了，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手术之前通常会对omega腺体进行检查来判断是否可以摘除。」


    柏繁眼睛一亮：「那可以实现摘除腺体的同时保留信息素吗？」


    解无卿摇头：「还不行，这一点在未来十年都很难实现。怎么，你有朋友想做腺体摘除手术吗？」


    柏繁语出惊人：「是我自己挺想做的。」


    「……胡说什么。」柏焰听不下去了，给柏繁夹了一块牛肉，「吃饭，菜都凉了。」


    解无卿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在吃完饭之后，提出要加柏繁的微信。


    在柏焰的注视下，柏繁点开了个人名片二维码递过去。


    柏焰出差本就是和医院谈合作，解无卿在市一院分院工作，是院长的儿子。柏焰无意催着柏繁结婚，只不过知道自己omega儿子对alpha向来看不上眼，就想着让他接触一下优秀的alpha，说不定会改变一些想法。


    见两人加上了微信，他颇为欣慰，让解无卿先送柏繁回酒店。


    车开到酒店楼下，解无卿绅士地替柏繁拉开车门，柏繁道谢。


    解无卿认真道：「你有什么关于omega腺体摘除手术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柏繁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不会告诉柏叔叔。」解无卿说，「是否选择摘除腺体是每个omega的自由。」


    柏繁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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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解无卿说了再见，心情还算愉悦，转头走了两步，却发现胥晖站在酒店面前的阶梯上。


    胥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口罩扯下来，语气嘲讽：「哟，谁送你回来的啊？」


    第8章 太香了


    胥晖是下楼买烟的，没想到又一次目睹柏繁从豪车上下来。从他的位置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可以看见柏繁在笑。


    原来平日再清冷，对着金主还是会有另一副姿态。


    柏繁既然是这样的omega，那凭什么瞧不起他？


    胥晖极其不爽，自从那天看见柏繁在洗手间漱口催吐，肚子里就窝着一团火，此时正好发作。


    柏繁不想搭理他，敷衍道：「我朋友。」


    胥晖阴阳怪气：「哪种朋友？」


    柏繁侧目，也不客气了：「关你什么事，大明星这么八卦吗？」


    omega挑起眼梢，晚风吹动他的头发，黑色及肩的耳发将白净的脸蛋切割成好几部分。他高傲骄矜，和方才的模样截然不同。不屑的眼神就像一根刺，刺激着胥晖的神经。


    「同事问候一下都不行？」胥晖皮笑肉不笑，「他都来了怎么不留这儿过夜呢？」


    柏繁：「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闲。」


    胥晖指着自己：「我闲？」


    柏繁：「如果胥大视帝不闲的话，想必也没有这么多机会被狗仔拍到和不同的omega私会了。」


    胥晖恼了：「那是因为我红，狗仔才会盯住我不放。」


    柏繁「哦」了一声，往左右看了看。


    胥晖：「你看什么？」


    柏繁：「看有没有狗仔，我得赶快回酒店房间了，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拍到上热搜。」


    他说完就往酒店大厅走，像真怕被狗仔拍到似的，把胥晖丢在身后。


    柏繁回到房间，睡前发现解无卿给他发了几条消息，都是转发的关于omega腺体摘除手术的科普。


    他摸了摸后颈，发觉腺体有些发烫。即使按照日期来算还有一周左右才到他的发情期，但为了避免意外，柏繁还是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抑制剂。


    当代的抑制剂已经可以让没有被终生标记的omega在没有alpha抚慰的状态下安全度过发情期，副作用也小，但omega仍然会有概率出现全身发热、四肢无力、腺体疼痛等情况。


    如果真的能摘除腺体就没有发情期的烦恼了。柏繁想，与其依赖alpha，不如相信医学。


    柏繁认真阅读解无卿发过来的科普，看了看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迷糊地趿着拖鞋去开门，小田在门外急得不行：「柏老师，您快换衣服，我们赶紧去化妆间。」


    柏繁一看时间，闹钟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响过了。


    他匆匆换好衣服赶到化妆间，因为上午有群众戏，化妆间挤满了人，兵荒马乱的。


    「柏老师，这边。」化妆师沖他招手。


    柏繁从胥晖身后路过，看见胥晖仍然在孜孜不倦地玩那款小游戏。


    胥晖也不怕其他人听见：「哟，比我来得还晚，挺大牌啊。」


    有完没完了。柏繁用开玩笑的语气道：「胥老师，玩游戏认真点，别输得太惨。」


    bowen目瞪口呆：「胥哥，你们关系好到能互相调侃了？」


    胥晖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屏幕上又是讨厌的「gameover」：「呵呵。」


    他昨晚半宿都没睡着，越想越怄气。凌晨三点终于有了困意，在即将和周公会面的前一刻，脑子里又突然响起了柏繁的声音，左一句「胥狗」，右一句「王八蛋」。


    接下来的几天，胥晖时不时地就要对着柏繁阴阳怪气几句。


    比如拍到苏枝再次试图勾引夏绍元时，胥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这样的把戏你应该很擅长。」


    柏繁面不改色地回覆：「那也得看对着谁。」


    于导盯着镜头问：「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两人才闭上嘴进入角色。


    柏繁习惯了胥晖的挑衅，总是淡定地回击，心里还嫌胥晖太幼稚，他之前还纳闷胥晖怎么有那么多妈妈粉，现在算是懂一点了。


    只是仍不明白这些妈妈粉为什么会认这么不省心的儿子。无痛当妈，也该找个乖一点的才对。


    这天，他们拍皇帝出城打猎的这段戏，这段戏算是《风云台》的一个小高潮，因为四阿哥出色的狩猎能力，皇帝流露出对他的赏识，太子起了杀心，同时苏枝也是在这里意识到夏绍元喜欢上了岳书林。


    刺客来袭，夏绍元的第一反应不是为皇帝护驾，也不是保护苏枝这位明面上的将军夫人，而是将岳书林推到四阿哥身边，让四阿哥帮忙照看。苏枝在那一刻心凉了，后来故意从马背上摔下来，想试探夏绍元的反应。


    柏繁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的马术，只不过可能是临近发情期，他骑会马就觉得特别疲惫，从马背上摔下来那一段，他没控制好方向，假摔变成了真事故。


    胥晖不知道，走过来攥他起来的时候没有丝毫温柔：「能走吗？」


    苏枝的台词是「不能，你能不能抱我过去」，柏繁却没有说话。


    胥晖低头去看柏繁的神色，才发现不对劲：「……怎么了？真摔了？」


    柏繁低低「嗯」了一声。


    「那你不吭声。」胥晖骂了他一句「傻逼」，转头大声喊，「医护人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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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试图起身：「不用，只是擦伤。」


    胥晖按住他的脑袋：「不要动。」


    柏繁就像打地鼠里的地鼠，被按了回去。从马背上摔下来不算疼，但他后颈烫得像是在燃烧，连带着意识也变得迟钝模糊。这次的发情热比平日更汹涌，连抑制剂也没那么管用。


    跟着剧组的医护人员给柏繁涂了药，于导让柏繁先去休息。


    小田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柏繁慢慢往前走：「我要是个alpha就好了，有力气直接背你回去。」


    柏繁感觉自己一会冷一会热：「别说这种晦气话。」


    胥晖望着柏繁的背影很是纠结，一边觉得柏繁这样子挺可怜的，想要背他回酒店，一边又怕柏繁不给他面子，拒绝和他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丢脸是小事，但他的自尊心经不起再一次受挫。


    在他犹豫之际，庾云季小跑着追了过去：「柏繁，你要回酒店吗？酒店太远了，你可以先去我的房车上休息。」


    剧组有名气有经验一点的演员都有自己的房车，方便在片场吃饭和小憩。小田替柏繁答应下来：「太感谢庾老师了。」


    「就那边有一排房车，我的是右边倒数第二辆，白色的，上面有黑色的图案花纹。房车里有床，早上才做了清洁的，你放心睡。」庾云季交代完，又赶紧回到原地喝了两口水，开始继续拍下一个场景。


    小田感慨：「庾老师可真好。」


    所以啊，omega比alpha更靠谱。柏繁想附和，张开嘴没说出话来。


    房车停的位置离片场的确很近，只不过从外形上看，所有房车几乎都长一个样，有黑色花纹的都有五六辆。


    小田金鱼脑，记不清庾云季说的到底是什么位置：「右边还是左边倒数第二辆来着？应该是左边吧……就是左边的，门还开着呢。」


    房车内部空间宽敞，除了床和沙发之外，还有卫生间和厨房。背景墙和窗帘是同色系的，都是浅菸灰颜色。只不过桌子上还放着两袋被拆开的薯片，不像才做过清洁的样子。


    床倒是像庾云季说的一般干净，小田让柏繁躺下，替他开了空调，再盖上被子。


    小田：「柏老师，要喝水吗？」


    柏繁摇头，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小田，麻烦你去酒店帮我拿支抑制剂过来。」


    小田是beta，闻不到正常水平内的信息素味道，不过也知道omega发情会有怎样的表现。「我太笨了，怎么没有想到呢。」她拍拍脑袋，「我这就去拿！」


    如果不是他用的抑制剂是自家公司生产的，柏繁都快怀疑拿到假货了，明明他早上出门前还给自己扎了一针，怎么反应会这么强烈。


    他脸颊通红，腺体发烫，后背还在不断地冒着冷汗，双腿之间一片湿腻。他翻了个身，无意间闻到枕头上留有的香味，沉迷地吸了两口。


    凛冽的清新的松柏香像是能够缓解他的发情热，柏繁将脸埋进枕头，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只可惜香味很淡，没多久安抚的作用就消失了，好在小田在柏繁失控之前带来了抑制剂。


    小田是喜欢alpha男性或者beta男性的，但当她打开车门瞥向床的那一眼，还是被柏繁的美貌所折服。柏繁额间的头发湿淋淋的，他的眼角微红，眼眸还含着雾气，具有一种天然的诱惑力。


    小田赶紧把抑制剂包装撕开：「怎、怎么用啊？」


    柏繁伸出手，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脆弱的模样：「给我……你回酒店。」


    小田不放心，可外面的太阳正毒，她也不可能死死地站在门前，于是找了个有绿荫遮阳的台阶，蹲在台阶上守着。


    柏繁用了抑制剂后，燥热有所减轻，可两腿间那处空虚的感觉将他折磨得快要疯掉。偏偏这是别人的床，他做不出夹被子这样的事来，只能硬生生撑着。


    正在他快要撑不下去时，那股松柏香又出现了，并且离他越来越近。


    柏繁懵懵地掀开眼皮，看见胥晖一脸诧异的站在他跟前。


    他无法再去思考胥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松柏香让他理智的弦彻底崩碎，他抬起下颚想要追逐香气，伸出手搂住胥晖的腰，脸颊贴上胥晖的胸膛，大口地呼吸。


    好香，太香了。


    第9章 註定


    胥晖结束一段拍摄后准备到房车小憩，还没走到车门口就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像是香水瓶被打碎在地上迸发出的浓烈花香，又带着一丝果味。


    好香，太香了。


    他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跟着诱人的香气往前走，竟然走到了自己房车门口。


    他打开车门，看见躺在他床上的柏繁时，脑子已是一片混沌，他的腺体灼热，全身的细胞都宛如被激活，一股热气往下涌。


    柏繁眼圈红润，头发凌乱，伸出手抱住他时的眼神惹人怜惜。眼前的omega依偎在他怀里，又软又香，像块可口的蛋糕，胥晖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只觉得有股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让他无法自持。


    他想要和他做/爱。


    胥晖收紧双臂，将柏繁圈在自己的领地，带着他往后摔在床上。衣服散落了一地，他们手脚交缠，像原始的野兽，疯狂地从对方那里索取来满足欲望……


    ……


    ……


    bowen本来正在房车上惬意地吃着薯片追综艺，突然接到彭丘的电话，彭丘说他过来他探班，顺道和胥晖商量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人已经到了停车场，让bowen过去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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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wen走得急，房车门忘了关，不过房车上也没什么重要物品，所以他半路想起来时也懒得再回头了。接到彭丘，bowen给胥晖发了条消息知会，胥晖说他正打算上房车休息，于是bowen带着彭丘往房车停的方向走。


    「小田。」bowen看到柏繁的小助理在树荫下打瞌睡，有些奇怪，便打了声招呼，「这儿这么热，你怎么不回酒店睡。」


    小田揉了揉眼，清醒了几分：「我在这有事。」


    「哦。」bowen也不多问，继续往前走，又被小田喊住。


    小田情绪有些激动：「bowen哥，你们去哪？」


    bowen纳闷：「回房车啊，怎么了？」


    小田问：「哪辆是胥老师的房车？」


    「喏，就那辆。」bowen抬手指明。


    小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拦在他们面前：「等等，柏老师在里面……」


    bowen睁大眼：「可是胥哥刚刚给我说他回房车了。」


    三个人同时转过头，发现房车似乎晃了那么一下。


    「……」bowen吞了吞口水，「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beta一般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除非……omega发情，或者alpha被动发情。


    小田也闻到了，她自责得快要哭了，想要冲过去阻止这场荒谬的性*。


    「我来。」彭丘拉住她，他的脸都黑了，想着才让胥视帝消停点，这位就又给他搞出么蛾子来。


    他用力地敲房车的门，然后里面传来了胥晖的低吼：「滚。」


    「没办法了。」彭丘说，他环顾四周，观察有没有可疑的人，「被拍到就难解释了。」


    bowen心惊胆战，不光是因为自己失职，也因为他想到柏繁疑似投资方大佬的小情儿。胥晖明明和他一起目睹柏繁上了豪车，为什么还……


    彭丘也觉得奇怪，胥晖不是拎不清轻重的人，怎么能和一个omega在房车上就搞起来！何况……


    彭丘问小田：「你们柏繁最近去医院做过体检吗？」


    小田抹了抹眼泪：「没有，柏老师一直在这边拍戏。」


    彭丘：「进组之前呢？」


    小田：「没有，好端端的去医院做什么。」


    彭丘和bowen对视一眼，把他拉到旁边问起胥晖和柏繁平时相处的细节：「他不会谈恋爱了吧？」


    bowen连连摆手：「不会，我没发现他俩交往密集，只不过……」


    彭丘：「嗯？」


    bowen说：「好像还结了梁子。」


    三个人在大太阳下守着这辆房车，偶尔听见里面传出点暧昧的声音，皆是面红耳赤。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小田急得不行：「怎么还没完……」


    bowen：「……」


    彭丘：「……」


    她对胥晖的印象也不好了：「我们柏老师这么虚弱可经不起这番折腾！」


    bowen：「……」


    彭丘：「……」


    一声含糊的低吟从车内飘出来，小田：「太过分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车门总算开了，胥晖衣服松垮，脖颈上还有几个咬痕，浑身散发着情慾的味道，他堵着门让人窥探不了车内的风光，声音嘶哑：「彭哥，麻烦你把小车开过来，送我们去酒店。」


    小田急忙问：「柏老师怎么样了？」


    胥晖看了她一眼：「他在发情期，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彭丘把他的车停到房车门口，由bowen打掩护，胥晖抱着柏繁进了后排，快速地做了转移。


    发情热还没有结束，柏繁并不清醒，嘴里发出「嗯……」的呓语，胥晖低头吻他的后颈，用哄人的语气道：「马上。」


    到了酒店，彭丘联繫了酒店的经理，带他们走了特殊通道，胥晖带着柏繁进了他的房间，彭丘和bowen留下来善后。


    一进房间，胥晖更没有了顾忌，不需要再克制，他红了眼睛，信息素暴走，松柏香和苦橙花香混杂在一块，让人沉醉又迷乱。


    他和柏繁做了一次又一次，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所有纷纷扰扰，世界里只剩下彼此。


    ……


    经历了酣畅淋漓的性*后，柏繁又累又困，抱住胥晖就睡着了。胥晖闻着omega的信息素香味，心里平静又踏实，也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一亮，柏繁睁开眼，感觉四肢又酸又软，意识逐渐回笼，他猛地蹭起身，扭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胥晖那张俊脸。


    胥晖闭着眼，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间。随着柏繁的动作，原本裹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滑落一截，露出胥晖的大片肌肤，上面有青色和红色的印记。


    被窝很温暖，柏繁的心却一下子凉了，他一阵头皮发麻，想起来昨天下午到晚上，他和胥晖不知节制地做爱，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太荒唐了，他怎么可能和胥晖上床。好像对象是谁都比是胥晖更容易接受。


    柏繁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碎了，胥狗真的不愧是只疯狗。他踢了胥晖一脚，胥晖翻了个身，脸在被单上蹭了蹭，没有要醒的迹象。


    「胥晖。」柏繁清了清嗓子。


    胥晖没有反应。


    「胥晖！」柏繁不客气地捏住胥晖的鼻子，让他喘不过气。


    「咳、咳……」胥晖睁开眼，「你干嘛。」


    他有起床气，可房间里的味道安抚了他的情绪，让他下意识地暴躁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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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愣了几秒钟，也清醒了过来：「你怎么在这？」


    柏繁冷着脸：「你还好意思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胥晖在大脑里回忆，他记得……他记得柏繁被情慾染红的脸蛋有多漂亮，和平时的冷漠与讥讽全然不同，他记得柏繁的双腿缠着他的腰，他们舔舐对方的唇瓣，追逐着对方的舌头，他记得柏繁的身体又热又软，很好摆弄，让他欲罢不能……昨天的柏繁对胥晖来说就像烟/草，原以为吸一口能够解/瘾，却发现越陷越深。


    胥晖记得有多清楚，此刻看清柏繁眼里的杀气就有多不可思议。怎么会有omega在和alpha纠缠了一晚上之后，还能这么冷漠。


    再说了，明明是柏繁先上了他的房车，是柏繁先抱住他的。


    胥晖：「你昨天怎么在我房车上？」


    柏繁蹙眉：「那是你的房车？我以为是庾老师的。」


    胥晖质问：「你既然在发情期，为什么不用抑制剂？」


    柏繁咬牙：「我用了的！用了两支的量！」


    「哦。」胥晖明显不相信，「你买到假货了？」


    柏繁维护自家的产品：「就算你的鸡/鸡是假的，我的抑制剂也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不可能。」胥晖差点提不上气，「要是你用了抑制剂，我就不会闻到那么浓烈的信息素味道。」


    胥晖曾遇到过特意在发情期来勾引他的omega，身上的香味都没有昨天的柏繁十分之一重。


    「你少推卸责任了！」柏繁气恼，「就算我在发情期，你就该和我上床吗？你是不是觉得发情期的omega很好欺负啊！」


    「是，我有错。」相比之下，胥晖要冷静许多，「但是你有推开我拒绝我吗？」


    没有。柏繁活了快二十一年，也经历过好几十次发情期，没有哪一次发情期会让他像昨天一样失去理智。


    胥晖不傻，也知道按柏繁平时对他的态度，绝不可能乖乖任他操。


    在沉默之中，他们后知后觉意识到一种可能……


    alpha和omega都有自己独特的信息素，信息素之间有相应的匹配度，世上存在着匹配度百分百的alpha和omega，他们之间有着天然的性吸引，是抑制剂也无法阻隔的。


    通俗点说，他们是彼此的命中注定。


    第10章 请假


    如果他们是彼此的命中注定，那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毕竟柏繁拍戏时几乎天天都和胥晖待在同一空间，抑制剂失效在情理之中，也难怪他们会觉得对方的信息素特别的香。


    他们都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没有人愿意承认。世界上有这么多人，能遇见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的对象的概率太小，柏繁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遇见自己的天命alpha，更没有想到他的天命alpha会是胥晖这样不守a德的傢伙。


    胥晖倒是想过有可能遇见天命omega，只是没想过他的天命omega会管他叫胥狗。


    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柏繁先开口：「你的信息素不是海盐味吗？」


    他分明不止一次在胥晖身上闻到过海盐矿物的气息，如一阵海风吹过，余味悠长。


    胥晖解释：「不是，那是我平时喷的香水。」


    骚包。


    柏繁：「你居然用了气味阻隔剂？」


    他还以为像胥晖这样的alpha是绝对不会用阻隔剂的，alpha在心底会认为信息素是彰显alpha地位的重要部分。


    「我当然要用。」胥晖说，「如果我不用阻隔剂，万一有omega闻到我的信息素发情了怎么办？」


    「……」柏繁，「你想太多了。」


    胥晖挑眉：「你不就是吗？」


    柏繁辩解：「我能一样吗！那是因为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天命omega。柏繁闭嘴，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胥晖饶有兴致：「说啊，继续说，你是我的什么？」


    「懒得和你废话了。」柏繁双手支着床面，准备下床洗漱。


    胥晖拉住他的手腕：「你干嘛？」


    柏繁试图甩开他的手，没甩得开：「还能干嘛，收拾一下去片场拍戏啊。」


    胥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柏繁，你有常识吗？发情期有三天。」


    「我知道，所以呢？」柏繁斜过眼，明显不能接受，「难道我要和你做三天？」


    胥晖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嫌弃，一瞬间胸口有些堵。他陈述事实：「你在发情期，抑制剂失效，会散发出信息素，压根拍不了戏。」


    柏繁抿了抿嘴唇，倔强道：「我不想请假。」


    omega演员很少，连alpha演员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剧里很多omega的角色都是beta来饰演的。原因很简单，omega每个月都有三天的发情期，柔弱又多病，受不了艰苦的环境。


    柏繁一直想驳回这些大众认知，告诉更多人omega也是可以搞事业的，可以和alpha与beta一样专注于工作。


    可是现在要他因为该死的发情期请假？不就证实了omega的确很麻烦吗。


    胥晖以为他是难以面对于导：「我帮你请。」


    柏繁：「请什么请。我不请……我可以贴屏蔽贴，一片没有用我就贴十片。」


    胥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犟：「你今天和明天的戏都和谁演？你要是去片场，作为和你搭戏的演员，我肯定得跟着去，到时候很难保证不会发生什么，你要拍《风云台》还是拍gv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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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知道胥晖说得有道理，可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他开始想说不定昨天多打几针抑制剂就不会发现这样的事。


    要是多打几针抑制剂就好了，要是直接去了酒店就好了，要是能够维持意识推开胥晖就好了……他和胥晖上床这件事已经足够荒谬了，现在竟然还要因此耽误工作。


    柏繁的眼睛红了一圈，咬牙不让眼泪往下坠。


    「你、你别哭啊……」胥晖慌了，昨天做得那么凶，柏繁都没哭，现在怎么难过起来了，是因为他说话太重了？


    柏繁声音却带哭腔，觉得委屈：「我不想让他们觉得omega不能演戏。」


    胥晖闻言有些意外，但很快地理解到了柏繁的想法：「omega当然可以演戏。omega是有发情期，可发情期是要两个人共同度过的，如果因此否定omega的价值，那alpha也该受到同等的对待。」


    「柏繁，就算请了假，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你用了抑制剂，也贴了屏蔽贴，已经做到你能做的最好了。如果要论责任，那肯定是我的责任更大，谁让我是你的……」胥晖轻轻地说出那个词，「天命alpha。」


    柏繁怔怔地望着他，眼角还有水光。胥晖心脏猛地加速跳了几拍，他鬼使神差地低头，吻上他的唇瓣。


    很软，还有淡淡的眼泪的咸味。


    几秒之后，柏繁撇过头：「谁准你亲我的。」


    他吸了吸鼻子：「可是如果我们都请了假，他们不就都知道我们俩……」


    一个剧组的alpha和omega同时请了时间完全重合的三天假，但凡是个有思考能力的成年人都知道这意味着这个alpha和omega有一腿。


    胥晖倒是不在意：「知道就知道吧。」


    柏繁实在不是很想成为胥晖桃花新闻中的一员，小声道：「那我的名声岂不是毁了……」


    「……你什么意思？」被春风一度的对象这么说，胥晖觉得受到了侮辱，「和我做很委屈吗？」


    可能在别人眼里，一个名不经传的新人能够搭上胥晖这条船是幸运。可在柏繁眼里，他和胥晖做爱就等于……他脏了。


    柏繁：「不是委屈，是不道德，你都要有孩子了。」


    「我都没有结婚哪来的孩子？」胥晖想到了那条上了热搜的爆料，「那是狗仔瞎编的，你怎么什么都信！」


    柏繁：「你让那个omega把孩子打掉了？」


    胥晖冤枉死了：「没有孩子！没有产检！那就是份体检报告！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柏繁：「真的？」


    胥晖：「千真万确！」


    柏繁心里总算好受点了，他好歹没有破坏别人家庭。


    「你和于导请假吧。」柏繁双脚落地，「我要先去洗个澡。」


    他浑身都黏糊糊的，昨天做得太狠，他站起来时很费力，每走一步，就觉得浑身酸痛。


    胥晖盯着柏繁一丝不挂的背影，喉结上下滑动：「我抱你过去清理吧。」


    「不用。」柏繁扶着墙：「我的衣服呢？」


    胥晖弯腰从地板上捡起一团可疑的布料：「好像撕坏了。」


    柏繁皱眉：「那我穿什么？」


    胥晖想的是不穿，但知道说出口又会惹柏繁不高兴，他从行李箱里找出连标籤都没拆的衣服和裤子，递给柏繁：「尺码大了点，你将就吧。」


    柏繁点头，走一步停一步地进了浴室。


    胥晖从搭在床头柜的裤子兜里摸出手机，准备给于导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出于导不满的嘶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彭丘已经给我说过了！你俩真是好样的啊！为了一己私慾耽误整个剧组的拍摄进程！」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胥晖能够看见柏繁模糊的身影，他把通话音量调小。


    「于导，对不起，是我的问题。」胥晖说，「耽误拍摄进程所耗费的所有资金由我掏包，抱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您看能不能找个理由帮我和柏繁打一下掩护？」


    于导冷静了一些，还是想不通：「胥老师，我们之前没有合作过，但我听说你很敬业，我知道片场偏，夏天拍戏很辛苦，但这也不是你和柏繁……的理由。」


    胥晖连连应声认错。


    于导：「我可以帮你俩打掩护，但你也知道这混娱乐圈的都是人精，有几个人会信？还有，你想好怎么和柏繁他家里人交代吗？」


    柏繁也是成年人，怎么还要和家里人交代？胥晖仔细品，觉得于导说的家里人不像指的柏繁正儿八经的家人，而是……


    胥晖想起那天送柏繁回酒店的男人，脸色阴沉。


    再想到柏繁对自己的态度和对那个男人的态度，手背青筋直冒。


    胥晖早就忘了自己的底线是绝不和有对象或者有金主有固定炮友的omega上床，他低声回应：「我会处理好的。」


    于导嘆了口气：「你最好是。我是管不了你们……就三天啊，三天后必须按时到片场。还有……你克制点，别在显眼的地方留印记。」


    胥晖：「好，您放心。」


    胥晖刚挂完电话，柏繁就从浴室出来了，他扒拉着浴室的玻璃门，上衣松垮，恰恰遮住屁股，下面什么也没穿，小腿光熘熘的，修长纤细，脸颊红得不正常，眼神有几分迷离。


    胥晖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你……」


    「请好假了？」柏繁声音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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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胥晖又闻到了浓烈的苦橙花香，勾得他心痒痒，他强装淡定，下面已经有了反应，「我不是给了你裤子吗？」


    「懒得穿。」柏繁往床边走，脚步虚浮，「反正马上也要脱。」


    既然都脏了，又不能去片场，做一次也是做，多做几次也是做。柏繁身上仿佛烧着火，他不能自已地夹住双腿，觉得此刻能将他解救的只有那抹松柏香。


    「胥大视帝，我的发情热好像又来了。」


    第11章 没有反应


    【扒一扒胥视帝消失的那三天】


    1l楼主【图片】《风云台》开拍以来，视帝这位站姐一直在更新上班下班图。但是17号上午，站姐发了胥晖的上班图，无下班图，18号到20号，更是上班图下班图都没有。


    我又去翻了翻其他站子，没有一个在这几天出图了。


    【图片】这是工作室在月初发的胥视帝的行程图，这几天他本来该在片场拍戏的。


    那么这三天他到底去哪了？【促狭】


    2l这还用问？那必定是给omega解决困难去了啊。【狗头】


    3l给孩子买奶粉去了。


    4l三天这时间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但这位的粉丝不是一直吹嘘他们哥哥敬业吗？


    5l敬业不是应该的吗，这有什么好吹的【无语】


    6l不是吧搞这么野，拍戏中途还去打了个炮？视帝牛逼。


    7l我还以为楼主有什么大猛料，就凭站姐没有出图这一点就想治罪？


    8ly1s1，有可能是造型原因，不出图是涉及到偷跑物料吧。


    9l楼主别给我扣帽子，你哥私生活多乱还要我说？


    10l众所周知，胥视帝的生活是不能没有omega的。


    11l恭喜胥粉的房子又又又又塌了。


    12l笑死，原来胥粉是有房子的吗？


    13l胥视帝又不是爱豆，谈恋爱也算塌房？


    14l他这不是谈恋爱吧，我记得他在不久前的採访里说过自己是单身。


    15l我就问有锤吗？哪一次真的锤了？alpha是不能有omega朋友吗？


    16l怎么没锤，我只能说把你哥的床照发你你也能说是p的。


    17l【连结】这次进了同一个小区同一个门，待了整整一晚上还不够锤吗？


    18l楼上，拜託，都已经澄清了，朋友聚会，不是单独相处好吗？


    19l工作室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呗，有没有长脑子啊？


    20l我真的挺爱看这哥演戏的，为什么就是不好好搞事业啊？


    21l人家都史上最年轻视帝了还没好好搞事业吗？要求太高了吧。


    ……


    115l李涛，这位之前一直在剧组，会不会是和剧组的omega搞上了？


    116l吓得我去翻了一下庾美人站姐的微博，有出图有出图！


    117l剧组好像没几个omega，我记得有个叫什么来着，发定妆照的时候还上了热搜。


    118l楼上说的是我的新老婆柏繁吗【图片】


    119l这谁？操，好漂亮！我怒舔屏幕！快来个人给我安利！


    120l《风云台》饰演苏枝的，是新人，应该是第一次演戏，好像连微博都没有。


    121l【图片】竟然觉得这两人有点配。


    122l你什么眼神？


    123l视帝确实还是很帅……要是我有这张脸，我也要和不同的美人睡觉。


    124l118l，别做梦了，想娶我哥还要问我认不认你这个姐夫。


    第125l哪来的小学生？


    ……


    柏繁冷着脸翻完帖子，退出页面。发来连结的柏盛在微信上问他：哥，胥晖真的有三天没去片场吗？


    柏繁：不知道，滚。


    柏盛：你和胥晖一个剧组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柏繁：你问这个干嘛？


    柏盛：之前给你说过的我同学是胥晖粉丝啊，她看到这个帖子想求证一下。


    柏繁委婉回答：让她脱粉吧。


    柏盛：靠！真的啊！好刺激！他和谁啊？是不是你们剧组的？


    柏繁心想，就是你哥我。


    他们做了整整三天，基本都在床上，做累了就睡，睡醒了又做。早中晚三餐都是bowen送到门口，然后发消息让胥晖记得取。发情热完全结束时，柏繁觉得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他照镜子，身上全是情爱的痕迹。


    柏繁：你问这么多烦不烦。


    柏盛：我知道了！


    柏繁丝毫不紧张：你又知道什么了？


    柏盛：要保密嘛，我不问就是了。我这就让我同学赶快脱粉！


    为了讨他哥欢心，柏盛还把胥晖踩了一脚：这么随便的alpha有什么好粉的！


    「……」柏繁知道凭柏盛的智商怎么也想不到和胥晖有一腿的omega会是自己。他不由感慨，要是所有人的神经都和柏盛一样粗就好了。


    于导帮他们打了掩护，说有个gg商贊助，临时找上他俩去拍gg，所以先拍没有苏枝和夏绍元的戏份。


    但什么gg要拍三天？又是什么gg不找有粉丝基础的omega男主角，反而找名不经传的omega男配角和alpha男主角搭配？


    柏繁感觉自己再去片场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很微妙，目光时不时地在他和胥晖之间流传。柏繁假装没看到，不对戏的时候就尽量离胥晖远一些。


    庾云季最直接，拍戏中途休息的时候，勾住柏繁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问：「你和胥老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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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庾云季说：「你放心，我不会爆料的。我就是想澄清一下，之前你看到胥老师从我房间里出来那次，他只是来拿个剧本。」


    柏繁半信半疑：「哦。」


    「当时我懒得解释，但现在你和胥老师关系不一般，我以后肯定多注意。」


    柏繁纠正：「我们关系很一般。」


    庾云季揶揄道：「关系一般能给临时标记？」


    柏繁摸了摸后颈：「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也是有经验的嘛。」庾云季说，「你这两天后颈都贴了两张屏蔽贴，不就是怕我们闻到你身上有胥老师信息素的味道。」


    临时标记是柏繁主动索求的。后几次的发情热没有第一次汹涌，虽然他们都处于情动，但并非完全失去理智，当时胥晖的犬牙就抵在他的后颈肉上，却迟迟没有咬下去，只是伸出舌头舔舐。


    柏繁侧头，把腺体之上的光洁肌肤暴露在alpha的视线里：「给我个临时标记吧。」


    柏繁是第一次和alpha发生关系，但他记得生理课上老师说过，alpha的临时标记可以帮助omega减缓三个月发情期的发情热折磨，比抑制剂还好用。


    那不用白不用，反正就是被咬一口。


    那一口的感觉太奇妙了。alpha的犬牙触碰到后颈的软肉，像野兽叼住食物般咬了上去。松柏香信息素释放、注入，渐渐和苦橙花信息素混合，在空气中瀰漫。


    柏繁咬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却觉得身心都愉悦至极，仿佛处在天堂。


    回忆让他燥热，柏繁不自然地扫了坐在另一边吹空调的胥晖一眼，竟然发现胥晖也在看他。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触碰，又迅速地转移。


    三天发情期之后，他俩的氛围和之前又不那么一样，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剑拔弩张，只有说不清的别扭。


    庾云季发现了他俩的对视，「嘿嘿」一笑：「怎么样？胥老师技术好吗？」


    胥晖技术好吗？柏繁没和别人做过，没有比较的对象。但他有持续性地爽到，应该是很好的，毕竟胥晖又不是处男alpha。


    柏繁说不清为什么，情绪突然低落了那么一下，庾云季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还当他是害羞了。


    《风云台》里岳书林是主角，苏枝只是配角，随着拍摄顺利展开，岳书林和夏绍元的感情线也有了新的突破。


    但庾云季面对胥晖时明显放不开，像最开始拍戏一样ng了无数次，被于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停！不要这么侷促，你们不是在偷情！」又一次ng后，于导指着取景框，「庾云季！你入戏没有？眼睛在瞄哪儿？让你深情地望着夏绍元，你看场外干嘛？」


    庾云季挠头说知道了，但下一次还是犯同样的错误。又重拍了好多次，于导总算发现了端倪——庾云季看的是场外的柏繁。


    于导招手：「柏繁。」


    「嗯？」柏繁走过去。


    于导问：「现在没拍到你的戏份，你怎么不去休息？」


    耽误了三天的时间，柏繁只好表现得更勤奋一些，没有轮到他的戏份时，他就在旁边学习别的演员怎么表演。


    柏繁摇摇头：「我看他们演。」


    「你去休息会。」于导小声说，「你在这里看着，庾云季会有压力。」


    柏繁不明所以：「为什么？」


    于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和胥老师拍吻戏，怕你多想吧。」


    柏繁：「……」


    把柏繁支走后，庾云季果然放松了许多，这场戏也总算过了。


    但当岳书林、苏枝和夏绍元三人同台时，柏繁就必须在场了。有一幕是苏枝在门外看到岳书林给夏绍元上药，剧本里，岳书林倾身将药膏轻轻涂抹在夏绍元受伤的手臂，夏绍元望着他认真的侧脸，情不自禁地捋过他碍事的头发，吻了上去。


    即使都是作为旁观者，在戏里和戏外的感觉确实截然不同。在戏外时，柏繁能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在拍戏，再亲密的举动都是演出来的。当自己也置身于戏中，柏繁隔着一道虚掩着的门，看见胥晖的手抚上庾云季的耳发……他站在苏枝的立场上，心脏感到微微的刺痛。


    然后他就被于导的大嗓门吼懵了。


    「在干嘛！怎么停住了！亲个侧脸不会还要借位吧！」


    「不好意思。」胥晖举手示意，他喝了口冰水降温，「麻烦再来一遍。」


    他能感觉到柏繁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方才准备亲上去的动作突然卡壳。


    不，不是柏繁的视线，是苏枝的视线，苏枝难过、绝望，自卑地目睹他们亲近。岳书林能够为夏绍元治病疗伤，他又能做什么呢？


    胥晖让自己投入夏绍元的情绪，温柔地、深情地看着岳书林，唇瓣蜻蜓点水般落在对方的脸颊。


    「卡！」于导吐出一口气，「过了！」


    庾云季立刻把胥晖推开，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柏繁。


    胥晖：「……」


    动作是不是太麻利了点？


    柏繁抿了抿唇，目光控制不住地朝胥晖的下身飘过去。


    没有反应。


    第12章 添堵


    好在岳书林、苏枝和夏绍元三人同台的戏份不多，在柏繁经历发情热之前已经拍完了。因为夏绍元始终对苏枝有防备，特别是他察觉到苏枝对自己动了心之后，担心苏枝会嫉妒和针对岳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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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岳书林和夏绍元越走越近，苏枝心灰意冷，在太子的授意下，决定在酒里下毒。


    下毒失败，苏枝自缢而死。这是苏枝的结局，也是柏繁要拍的最后一场戏。


    《风云台》在七月初开机，如今马上就要迎来八月，柏繁作为一个男配角，即将迎来人生第一次杀青。


    苏枝下毒被夏绍元识破，夏绍元让苏枝离开将军府。可离开将军府，苏枝还能去哪里？天下之大，他没有家。小时候，他跟着街头艺人卖艺，经常挨打，分化后发情期没有人照顾，只能硬生生地抗过去，被太子买下后，吃的用的穿的东西好了起来，但太子本身就抱着目的，他看着这个omega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会是一颗合格的棋子。


    苏枝不是一颗合格的棋子，如果他真的是，他就不该爱上夏绍元。


    苏枝收拾自己的行李，睹物伤情，沉默半晌后，把包袱里的东西又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全都不该是他的，他带走有又有什么用？他的计划落空，太子难道会饶过他？


    他早就陷入了死局。原本想要在夏绍元喝了毒酒之后，同他一起去死，苏枝站上凳子，挂好白绫，赴死的时候想，其实走这么一遭也不差，只不过黄泉路上有些孤单罢了。


    画面定格在苏枝的侧脸，他闭上眼，眼角滑过一滴泪，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卡！」


    随着于导比了个「ok」的手势，柏繁正式杀青。他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在炙热的阳光下有些恍然。


    前一秒他还处在苏枝的情绪里，沉闷抑郁，后一秒，由庾云季带头，剧组的演员们一个个上前拥抱，祝他杀青快乐。


    胥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机屏幕停留在游戏页面，「gameover」都出现了五分钟，他还没有点「tryagain」。


    bowen提议：「胥哥，要不你也过去抱一下？」


    「我才不去。」胥晖抿嘴，「太傻了。」


    bowen摸不清胥晖的态度，心想你不抱那盯着对方看了半天是为什么。


    他最开始不理解胥晖为什么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和剧组里的omega睡觉，知道胥晖和柏繁的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之后，又觉得他们过于从容。


    事发之后，他和彭丘主动联繫了胥晖的各个站姐，旁敲侧听有没有拍到什么，花钱买了几张照片，照片拍得有点糊，但还是能够辨认出是胥晖抱着一个人从房车下来，然后快速地上了小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彭丘焦头烂额，向bowen埋怨胥晖越来越不省心，可当他知道柏繁是胥晖的天命omega后，就不说什么了。


    就像吃了春药控制不住发热一样，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的alpha和omega的性吸引是让人失控的。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但也听过alpha和omega有命中注定这回事，听说命中注定的两人只要待在同一空间，信息素就会指引着他们向彼此靠近。


    他一度以为胥晖和柏繁在经历三天的情事后会感情升温，但目前来看，就像能将戏里戏外分割一样，胥晖将床上床下也分得很清。


    bowen没忍住多嘴一句：「明天他就离开片场了，你不过去说点什么吗？」


    胥晖从包里摸出墨镜架到鼻樑上：「我自有打算。」


    「柏老师，杀青快乐！」演员们散开之后，小田抱着一束鲜花，塞到柏繁怀里。


    「谢谢，破费了。」柏繁笑。


    他从胥晖房间出来的那天晚上，小田对着他不停地道歉。小姑娘其实没有做错什么，就算他没有上错房车，抑制剂控制不住发情也是既定的事实。


    柏繁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田摇头：「不辛苦，能做柏老师的助理我很荣幸。」


    知道他杀青，柏盛还特地点了五星级酒店的外卖，包了整个剧组的晚饭：哥，排场到位了不？


    omega爸爸给他打了电话，说柏焰明天会开车过来接他回家，问他想吃什么，明天他在家里做一桌大餐。


    许久没有吃到omega爸爸做的菜，柏繁还真挺想念的，不客气地说了好几个菜名。


    在剧组的时间过得太快，在片场的最后一个晚上，柏繁还是有些许不舍。他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饭后就回到酒店洗澡，然后收拾第二天要带走的行李。


    他把一件件衣服往行李箱里扔，突然发现发情期期间，胥晖给他的那件衣服也在其中。他怔了怔，抬手将衣服放在鼻子底下轻嗅，还留有胥晖的信息素。


    他在剧组的群里找到胥晖的微信，点击添加到通讯录，成为好友后，他对着衣服拍了个照，给胥晖发了过去：这件衣服多少钱？我转你。


    收到柏繁的好友申请时，bowen正在用胥晖的手机和胥晖的微博帐号，准备发一组九宫格照片。胥晖还在旁边指挥他哪张照片要放在最中间。


    「胥哥。」bowen看到了蹦出来的验证消息，「柏繁加你好友，要通过吗？」


    胥晖眉梢一挑，脸上写着得意，他翘着二郎腿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bowen：「等等，照片还没发……」


    胥晖：「等会发。」


    bowen把手机递过去，好奇地探了探脑袋。


    胥晖把手机立起来，防止偷窥。


    bowen：「……」


    胥晖已经忘了那件借给柏繁的衣服，他衣柜里没拆标籤的新衣服有一大堆。但看到照片他又想起来柏繁穿着它的模样，宽大款的上衣凸显出omega的纤瘦，性感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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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身穿着他的衣服，下面连条内裤也没穿，比一丝不挂更勾人。


    胥晖觉得喉咙发痒：你不还我了？


    柏繁实话实说：忘了洗。


    平时他的衣服都是小田在帮忙洗，但沾了他俩味道的衣服，他哪好意思给小田。加上拍戏疲惫，忙起来就忘了。


    胥晖：那你洗了还我。


    柏繁：过这么多天了，洗不干净。衣服我丢了，你直接报个数。


    胥晖也不是真想让柏繁还衣服：你在哪？酒店房间吗？


    柏繁警觉：怎么了？


    胥晖发的语音：找你有点事。


    难道为了一件衣服要找他算帐？柏繁想拒绝，又觉得胥晖的语气稍微有点严肃，万一真有重要的事呢？孤a寡o的相约在酒店房间太危险，他便和胥晖约在了酒店顶楼的酒吧。


    找柏繁有什么事，胥晖走到酒吧门口都还没有找到合理的说辞。


    柏繁比他早两分钟到，已经找了个隐蔽位置坐下。他刚刷微博，微博给他推送了胥晖的九宫格照片。


    男人穿着灰蓝色的西装外套，衣襟还镶了几颗宝石，他随意地摆了几个姿势，贵气又慵懒，镜头下那张脸无可挑剔。


    p图p得脸上毛孔都没有了。


    柏繁点击右上角的叉，选择「不感兴趣」，希望微博不要再给他推送这类没有营养的内容，然后他再抬头，就见方才还在屏幕上的人正朝着他的方向过来。


    胥晖在他对面落座，身上还带着那股熟悉的海盐香。


    柏繁越发觉得胥晖品味烂，挑的香水不好闻：「找我什么事？」


    胥晖同时问：「喝什么？」


    柏繁：「我点了杯调酒，没给你点。」


    「哦。」胥晖招来酒保，说要杯和柏繁一样的。


    柏繁又问：「你找我什么事？」


    胥晖充耳不闻，把外套脱掉搭在椅子上：「有点热。」


    在三十六七度的天气穿两件，不热才怪了。柏繁的左脑想。


    在公众场合脱什么衣服啊，alpha就该裹得严严实实的。柏繁的右脑发言。


    柏繁：「到底什么事？」


    胥晖的大脑难得飞速运转，几秒后，他对着柏繁伸出手：「把你的体检报告给我。」


    要体检报告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胥晖怀疑他不干净。柏繁有些气恼，因为该先说出这句话明明是他，他要是有病那也是因为他和胥晖做了。


    他懒得告诉胥晖自己之前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关系，因为他俩只是上了个床，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柏繁靠在椅背上，眼神清冷：「做都做了，你要体检报告有什么用，你自己去做体检不就好了吗？」


    胥晖从手机里调出电子版的体检报告，推到柏繁跟前：「我每三个月就会做一次体检，这是进组前的。」


    柏繁瞄了一眼：「是进组前一个月的，谁来保证你这一个月没有和其他人乱搞。」


    胥晖闻言心脏像是往下沉了一下，胸闷气短。他觉得冤枉，可这事确实也没法证明。


    柏繁继续说：「我可以去做检查，等价交换，你也要做。」


    胥晖忽略自己心底的异样：「那三天之后……你吃避孕药了吗？」


    处于发情期的omega受孕率极其高，加上他们是命中注定的关系，如果没有吃避孕药，很大概率会中奖。


    做的时候没有戴保险套就算了，胥晖没想到他竟然会忘了提醒柏繁吃药，如果有了孩子……


    「吃了。」柏繁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放心吧，我不可能真让你当孩子他爹。」


    胥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如果有了孩子，我也能负责。」


    「难为你了。」柏繁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就这点小事，在手机上就能说清的，何必见一面添堵。」


    他站起身：「我先走了，酒就不喝了，胥大视帝应该不介意多付一杯酒钱吧？」


    第13章 体检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柏繁回到酒店房间，直接把那件染上他俩信息素的衣服丢进垃圾桶。


    他怎么会和胥晖这样的alpha是命中注定呢？明明可以戴套，非要omega吃避孕药，就为了自己爽的alpha都是垃圾，再说了胥晖自己荤素不忌，转过头还有脸怀疑他有病！


    好在今天是在片场的最后一天了，不管天命不天命，只要他和胥晖不相见，性吸引就不会存在，他也就不会再失控。想到这，柏繁心情好转了许多。


    第二天，柏焰早上八点过就到了酒店，和司机一块上楼帮柏繁提行李。


    柏繁两手空空跟在他们身后：「这次后座不会还有什么人吧？」


    「没有。」柏焰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儿子对他上次的安排有些不满，「柏盛想跟着一起来接你，我没让。」


    柏盛开学就是高三，学习任务重。


    柏繁：「他在家吗？」


    柏焰点头：「嗯，今天向补习班请了一天假，让他睡个懒觉，然后中午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因为连续一个月早起，柏繁的生物钟有了变化，在车上睡不着，只能斜躺着玩手机。


    柏焰还是没忍住问了两句他和解无卿的情况：「和小解还有联繫吗？」


    柏繁：「没有。」


    柏焰在意：「他没有主动找你聊天吗？」


    柏繁回忆，解无卿倒是找过他两次，一次是给他发腺体摘除手术的科普，一次……发消息过来的时候，他正和胥晖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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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过，我没回。」柏繁说，「父亲，你应该感觉欣慰，我没回说明我还没有摘除腺体的具体打算。」


    不过柏繁说完又想到，他还要去医院体检，解无卿正好是omega专科的，也许可以提前排个号。


    柏焰嘆了口气：「你呀。我是觉得小解这孩子还不错，长得人模人样又有学问，可以多接触一下。」


    「如果父亲希望我结婚，那他的确还不错，我可以考虑。」柏繁的目光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您是这么希望的吗？」


    「你才二十一岁，真要说到结婚，我也捨不得。」柏焰说，「小繁，不要误会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alpha都那么恶劣糟糕。」


    「我知道，我没那么想，您和柏盛就不是那样的alpha。」柏繁说，「但是父亲，您得摸着良心承认，恶劣的alpha比正常的alpha还要多，不是吗？这让我有点分不清到底怎样才是正常了。」


    柏焰沉默了一会：「是，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也要理解我和你爸爸为人父，是绝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做什么腺体摘除手术的。这手术得到法律允许和技术支持才多少年？做过手术的omega现在没出现问题，那之后呢？」


    「……再说吧。」柏繁嘟囔。


    他们到家的时候，柏盛还在睡觉，客厅就他们的omega爸爸一人，电视里正播着古偶剧，omega爸爸手上削着苹果，眼睛盯着屏幕，听到门口的响动，立刻放下手上的水果刀，手忙脚乱地把电视换了个台。


    可惜柏繁还是看到了，刚才omega爸爸在看的是胥晖主演的热播剧。


    「您继续看，我不介意。」


    「欢迎回家。」omega爸爸欣喜地过来抱了他一下，「不看了，我去厨房端菜，柏焰你去把小盛叫起来。」


    「我去叫他。」柏繁说。他的房间和柏盛的房间都在二楼，只不过中间隔了一间电影放映室，他拖着行李箱路过柏盛的房间，手捏成拳头大力地敲门。


    「咚咚咚——」「谁啊？」柏盛睡眼惺忪地拉开卧室门，看清是柏繁后瞬间睁大了眼，「哥！你回来了！」


    柏盛很激动，拉着柏繁，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说着他最近学习有好辛苦。


    「好了，先让我把行李放好，换件衣服。」柏繁拍拍他的脑袋，「睡这么晚会影响大脑发育，快去洗漱，等会就吃午饭了。」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看见一切就像他离开时的模样，没有灰尘，也没有多任何摆设，柏繁放松地坐到床边换上了睡衣。


    他准备撕掉屏蔽贴，撕到一半闻到松柏香的味道，才意识到他身上有胥晖给的临时标记。


    于是他又重新贴上屏蔽贴，对着镜子贴得方方正正，不让一丝属于胥晖的味道泄出来。


    收拾好后，柏繁打开门，柏盛就站在门外，他不该马虎的时候马虎，该大意的时候偏偏不大意了：「哥，你怎么在家还贴着屏蔽贴呢，多难受啊。」


    柏繁：「……我乐意。」


    柏盛：「又不是你的发情期。」


    柏繁：「我乐意！」


    柏盛闭嘴了。


    他们下了楼，餐桌上果然摆了一桌的好菜。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进餐，柏焰问柏繁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柏繁说想先休息几天，再去上一段时间的表演课。


    柏焰不阻止了，随他意愿：「既然已经决定，那就找个好的老师。」


    柏盛在旁边不平：「父亲，你怎么不问我呢？」


    柏焰瞥他一眼：「未成年人还没有成熟的心智，在我们家你暂时没有选择的权利。」


    柏盛假模假样地「呜呜」了两声。


    吃完饭，柏焰去公司上班，柏盛在书房做暑假作业，柏繁陪着omega爸爸逛街。


    说来也巧，他们逛街的商场和市一院分院就隔了一条马路。omega爸爸去试衣间试衣服，柏繁发了条简讯给解无卿：在上班吗？


    解无卿没过两分钟回覆：对，怎么了？


    柏繁：忙不忙？我想来做个omega专项体检。


    解无卿：不太忙，你什么时候过来？给你vvvvvip号。


    等omega爸爸从试衣间出来，柏繁告诉他自己要去医院找一下朋友。


    「是小解吗？」omega爸爸说，「你别管你父亲，他就是瞎撮合。」


    柏繁笑：「我知道，就是走到分院这边来了，顺便去看看。」


    omega爸爸挥挥手让他自己去，然后自个儿找了个喝下午茶的地儿，继续追起了上午没有看完的剧。


    他一点开追剧标籤，屏幕上就出现胥晖那张脸，omega爸爸还心虚地转头看自己的儿子是否已经走远。


    即便是工作日，分院的病人以及家属还是很多，柏繁坐电梯上六楼，等到第三趟才终于挤了上去。但omega专科门可罗雀，毕竟omega本身就是稀少的。


    柏繁找到解无卿的办公室，和他打了声招呼，在解无卿的引领下做了相应的检查。有些检查比较羞耻，不光会用仪器探测，科室的beta女护士还会问隐私问题。


    「有过性生活吗？」


    「最近一次性生活在多久？是不是发情期？」


    「alpha的性器有进入你的子宫吗？」


    柏繁被问得脸颊泛起红晕，脑内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三天的光景——快感、野性、一片狼藉，还有胥晖那张充满男性荷尔蒙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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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自然检测到了柏繁的腺体内有alpha的信息素，看到结果时诧异得眼睛都瞪大了：「你的男朋友和你的信息素是百分百匹配。」


    和他们推测的一样。


    柏繁懒得纠正胥晖并不是他男朋友，带着一点儿微妙的希望问：「信息素匹配度能改变吗？」


    医生斩钉截铁：「不能，这是生来註定的。」


    一个半小时后，总算把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了，柏繁的衬衫背面被薄汗浸湿，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解无卿给他买了一杯热奶茶，说检查结果要第二天才会出来：「到时候我把电子版发你邮箱。」


    柏繁点头道谢。


    第二天中午，柏繁收到了市一院分院发的邮件，他点开邮件看完报告，截图发给胥晖。


    胥晖大概是在拍戏，到了下午五点过才回，也回了一张体检报告，署名是胥晖的私人医生，时间是前一天晚上。


    他俩的报告都没有什么问题。柏繁以为自己做体检够积极了，没想到胥晖在剧组也没忘了这事。


    柏繁讽刺道：既然这么怕得病，那下次做爱记得戴套。


    胥晖竟然回了他一个「好」，宛如他方才那句话是真心的劝告。


    他憋了一股气，思索胥晖身体是没病，脑袋可就不一定了。


    接下来的几天，柏繁安心待在家里休息。他终于收到了那位被家暴的omega的回覆，omega说谢谢他愿意帮助，但事情曝光之后，有专业的律师主动联繫了他，马上就要开庭了，胜诉机率很大。


    柏繁由衷地替对方感到高兴。没想到又过了两天，omega再次在私信里找到他，说律师有问题，试图以帮他打赢离婚官司威胁他，想要骗他上床。他原本以为能逃离地狱，当律师把手伸进他的衣襟里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在第二个地狱里。


    omega说：我真是疯了，才会再次相信alpha。


    柏繁读完omega的文字，气得手都在抖。对方还是孕夫，那个律师怎么能下得去手。


    他问omega现在在哪，omega说了一个酒店住址，柏繁让柏焰手底下的两个beta保镖去保护omega，然后请了全国知名的以专打离婚案出名的律师来接手案子。


    这起离婚案按时开庭，经历两个多小时的法庭辩论，法官宣判家暴事实存在，感情确已破裂，准予离婚。


    柏繁在法庭旁听了全程，判决结果出来之后，那个在监控视频里一脸得意的alpha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覆地叫omega的名字，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而omega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有解脱后的如释负重。


    第14章 师哥


    因为孕期omega被家暴引起了广泛关注，这次离婚案胜诉也上了热搜末位。omega在微博上发表了长篇文章，前半篇追忆他和前夫alpha相识相恋的过程，后半篇揭露婚后alpha对他的种种恶行，最后还艾特了柏繁的帐号表达了感谢。


    omega在文章最后说：我一次又一次的忍让并不是因为我离开他活不下去，而是因为我曾经爱他，也曾从他的眼里看到过爱。我不是屈服于alpha的强势，而是爱一度让我变得软弱麻木。我差点忘了，婚姻需要爱，生活需要尊重，尊重比爱更重要。


    这篇文章发送成功后，下面的评论同样精彩。有alpha跳脚，有omega表示支持，有人质问omega孩子怎么办：你真的即将是一个omega爸爸吗？你真的爱你的孩子吗？如果爱孩子，你怎么忍心让孩子在一个没有alpha父亲信息素的环境里长大！


    这条评论被网友疯狂点赞顶到了第一位，omega回复了他：这句话你应该问我的前夫，造成这一切的是他而不是我。我当然不忍心，但我更不忍心让我的孩子在一个暴力的环境中长大。


    也有人替omega感到忧虑：离开这样的alpha是好事，但你的腺体会渐渐萎缩，你真的想好了吗？


    柏繁也私信了omega，问他有没有想过做腺体摘除手术。


    omega说：想过，但要过几年再做。


    柏繁还以为他是担心腺体摘除手术还不够成熟，omega又说：我的孩子出生后註定没有alpha父亲信息素的安抚，我不能再让他没有omega爸爸的信息素。


    柏繁愣怔，觉得那个质疑omega不爱孩子的网友特别可笑。他怎么可能不爱他的孩子，他明明把他的孩子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因为omega在微博里提到了柏繁的网名，柏繁又收到了很多的私信。


    有的骂他拆散别人婚姻：是不是没有alpha喜欢你，你才恨不得别的omega都和你一样啊？柏繁点开这位网友的头像大图，果不其然是胥晖。看到熟悉的面孔，他心里冷哼一声：你偶像都被我睡了，你说我有没有alpha喜欢？


    有的贊他人如其名——当然是网名——alpha粉碎机。


    「大叽叽！关注你很久了！别听那些蛆的！你太酷了！真的！」


    「我爽翻了！太打这些臭alpha的脸了！到底谁离不开谁啊！alpha人口数是omega的三倍多！大部分alpha根本就找不到omega当老婆好不好！」


    「我太喜欢你了，我是omega我能娶你吗？」


    有的是omega看了这条新闻后向他求助，但当柏繁询问具体情况时，大多数的omega又退缩了，说想了想，觉得alpha丈夫还是对自己很好。


    柏繁不是老好人，也不是救世主，对这类的omega，他不会费口舌去劝说。对于想要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不肯向命运屈服的，他也不介意拉对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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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闲来无事，觉得和骂他的网友辩论也蛮有趣。当他的表演课开始，他就没有时间去管网络上这些风风雨雨了。


    柏焰找了谢海洋给他上一对一的表演课，谢海洋是全国数一数二戏剧学院表演系的表演教师，同时自己还创立了一家表演工坊，培养出来的学生中有不少知名演员。


    柏繁自然也知道谢海洋的名号，第一次见面还有些许紧张，不过他面上看起来仍是淡然。


    谢海洋是个alpha，四十几岁，板着脸的时候特别严肃，他审视柏繁一番：「你有一个缺点。」


    柏繁心里一沉：「什么？」


    谢海洋说：「长得太漂亮了。」


    谢海洋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说过于出色的外貌容易抢夺观众对于剧情的注意力：「所以你需要过硬的演技……你父亲让我来教你是个明智的选择。」


    柏繁无语：「……」


    搞了半天在自夸啊。


    柏繁跟在谢海洋身后走到工坊二楼，发现走廊上挂了两张胥晖的照片，一张是剧照，一张是谢海洋和胥晖的合照。


    谢海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胥晖是我在学校的学生。」


    柏繁嘀咕了一句：「这么巧。」


    「哦，对，听柏总说了，你和胥晖拍了同一部戏，感觉怎么样？」谢海洋问。


    柏繁给谢海洋讲了讲网上就能搜到的《风云台》的大概内容。谢海洋表现得挺感兴趣，点了几个前段让柏繁重新演绎一下。


    没有贴合角色的服装和妆容，没有场景，没有道具，柏繁不是不能演，只不过又泛起一丝尴尬。


    「你知道柏总给我的课时费是多少吗？」谢海洋挑眉，说了个数，「所以我不介意你浪费时间，你呢？」


    柏繁明白他的意思，尽力放开自己，在表演教室里再一次代入苏枝。他才杀青没有多久，演苏枝并没有什么难度。


    谢海洋干脆地指出他表演中的几个问题，其中有两个问题在片场时于导也提起过，然后又问他如果让他演岳书林会怎么演。


    柏繁愣了愣，没想过演岳书林。


    谢海洋说：「你要想演好你的角色，需要琢磨的却不止是你的角色，想要把剧本琢磨得更深入一些，你就得让你自己可以很快地成为这部剧里的任何一个人。」


    「包括夏绍元。」


    ……


    第一节 课上完，谢海洋把柏繁送出教室，直截了当地问他觉得课程值不值，柏繁点头。


    「能看出你有学习表演的基础，只要你认真琢磨，演技肯定能有质的飞跃。其实以你的家庭条件，不论演技如何都能拿到好的资源……」谢海洋咧了咧嘴，「我想起胥晖，他读大学那会，学校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的家世，只知道他是专业课第一。」


    「视帝他是实至名归的。他能在校期间收到好本子也许是因为他有后台，但他的表演对得起他收到的剧本。你今后也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也能如此。」


    柏繁叫了他一句「老师」：「正是因为我的家庭给了我经济上的支持，我对表演的热爱反而是纯粹的。」


    「胥晖和你说过差不多的话。」谢海洋似笑非笑，「但是孩子，娱乐圈是名利场，处于其中的人有几个没有贪慾？不缺钱的人太多了，可肯沉下心来表演的人太少。」


    柏繁不否认，一切都只能用时间来证明。


    接下来的一个月，柏繁每天都在谢海洋的表演工坊学习，偶尔也会碰见两个小有名气的偶像明星。


    谢海洋和人不冷不热地打招呼，等人走远后，毫不客气地对柏繁说：「你知道他吗？参加一个歌唱比赛出来的，唱歌挺好听，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要演戏。」


    柏繁：「……」


    谢海洋：「最开始他让我教他，上的第一节 课我就发现他不是真想学表演，他就是想躺着收割当演员的红利，报名表演课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给粉丝们看看，证明他有这个资格可以演戏。」


    柏繁小声：「你不也让他混课程了吗？」


    谢海洋：「有钱不赚，我是傻子啊？」


    谢海洋讽刺技能点满，但很少明着夸奖人，柏繁和他相处起来反而自在。


    在这一个月里，柏繁也经历了一次发情期，有胥晖的临时标记在，这次的发情期悄无声息地就过了。


    胥晖居然还记得日子，发消息问他的临时标记管不管用。


    说不管用违心，柏繁又不想说管用让胥晖得意。


    柏繁：废话，你自己不清楚吗。


    胥晖还真不清楚，他又没标记过其他omega。他始终觉得标记是代表占有，不能轻易给出，但那天信息素作祟，加上柏繁主动把藏着腺体的那片肌肤暴露在他跟前……


    胥晖顺道问：我们过两天就杀青了，杀青宴你来不来？


    于导在微信上给柏繁提过这件事，柏繁没打算去。


    柏繁：不了。


    胥晖盯着这两个字的回答发怔，心想都说被alpha标记之后，omega会对给予自己标记alpha产生依恋，怎么在柏繁身上一点都没体现出来？


    其实于导给他说过柏繁不会来，只不过胥晖隐隐觉得他问出口得到的答案会不一样。


    胥晖不甘心：你很忙吗？


    柏繁：对。


    胥晖非要问清楚：忙什么？


    他暗暗想，柏繁不会忙着和金主厮混吧。下一秒又否定，毕竟柏繁身上还有他的标记，没有任何一个alpha可以接受自己床上的omega带着其他alpha留下来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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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个层面上来讲，临时标记确实很管用。


    柏繁回答很敷衍：忙着玩手机。


    他不想告诉胥晖自己在谢海洋这儿学表演，毕竟谢海洋在他面前提起胥晖时已经不说「胥晖」了，改口称「你师哥」。


    柏繁第一次听到「你师哥」时没反应过来：「谁？」


    谢海洋理所当然：「胥晖啊。」


    让他叫胥狗叫师哥？柏繁疯了才会叫出口。


    第15章 装到了


    《风云台》的杀青在八月初，杀青那天很热闹，不少参演的演员都再次回到了剧组。杀青宴上，于导和制片人发言感谢大家，主演也一一上台讲话谈论对这个夏天的感受，祝《风云台》能够热播。


    餐桌上，他们的位置前摆放着座位卡，胥晖的旁边自然是另外一位主演庾云季。


    「时间过得好快啊。」庾云季摆弄着自己的座位卡，「欸，胥老师。我想起来第一天围读的时候，你走错了位置，坐到柏繁身边去了……柏繁呢，他怎么没有来？在忙什么？」


    忙着玩手机。胥晖想。


    庾云季摸出手机提议要给柏繁打一个视频电话和他分享杀青宴现场，胥晖大爷似地靠在椅子上，认定柏繁压根不会接。


    「嘟嘟嘟……」


    看吧，胥晖想。


    「餵？」


    听到柏繁的声音，胥晖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绷直了身体。


    柏繁刚刚洗完澡，没有化妆，脸上还带着水珠，他及肩的捲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而庾云季和胥晖都是盛装出席，像是下一秒就要去走红毯。


    柏繁还以为是语音通话，接起视频时没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接起来看到庾云季和胥晖坐到一块，下意识就想去按屏幕上那个挂断的红色按钮。


    「柏繁！」庾云季沖他挥手，柏繁的动作又顿住了。


    「好久不见了！」庾云季和他聊天，问他吃饭没，最近在忙什么。胥晖在旁边一会理一下衣领，一会抹一下头发。


    柏繁给出的答案又变了：「最近在准备考试。」


    庾云季问：「考什么？」


    柏繁：「英语六级。」


    此话半真半假，他确实在准备，只不过每天只花了十分钟。柏繁背了一周单词，还停留在abandon。


    庾云季诧异：「你还在读书啊！」


    柏繁：「嗯。」


    胥晖也没想到，他知道柏繁年龄比他小，但不知道对方还没有毕业。


    有剧组其他演员路过这桌，看见他们在和柏繁视频，也凑过来打招呼，柏繁不冷不热地和人寒暄一番。


    胥晖插不上话，低头给柏繁发消息：你读大学？


    视频里，柏繁眼神没有再看镜头，他低头似乎在打字。


    十几秒后，胥晖收到他的回覆：放心，你睡的不是未成年。


    胥晖盯一眼视频里面无表情的柏繁，他美得冷艷脱俗，垂眸再看和他的聊天框，心里涌出一股微妙的感觉。


    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在挠。


    胥晖：你在哪个学校？


    柏繁就读的学校在国内不是数一数二，但也算知名学府，说出口不丢人。


    胥晖又问：大几？


    柏繁在视频里说着话，没影响他回消息：马上大三，调查户口吗？


    胥晖勾起嘴角，反将一军：都要大三了，六级还没过啊？


    他观察柏繁的反应，视频里的柏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他的心里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胥晖有些失望。殊不知柏繁切换到了浏览器窗口，搜索关键词：胥晖英语六级。


    当今娱乐圈重艺重外貌重情商重家庭背景，唯独不那么重学历，别说英语六级了，过了英语四级的都是少数。柏繁觉得胥晖这语气真欠揍，想嘲回去，但发现胥晖不光过了英语六级，还是高分过的。


    胥晖的粉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吹捧哥哥的机会，把胥晖的成绩单晒了出来，所以柏繁一搜就看到了。


    庾云季在和他聊他走之后片场发生的一些趣事，于是他假装没有看到胥晖的消息，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那几天天天下暴雨，感觉片场都快被淹了……胥老师，对吧？」庾云季说到一半侧过头，发现胥晖根本没听，低头在看手机。


    「嗯？」胥晖抬眸。


    庾云季发誓他不是故意的，他下意识地往胥晖的手机屏幕瞥了一眼，竟然发现胥晖在微信上和人聊天，而对方的备註就是「柏繁」。


    柏繁明明就在和他们视频通话，胥晖偏偏要搞私聊。庾云季心情复杂：「……」


    等到周围的人散得差不多了，他把还在视频通话中的手机塞到胥晖手里：「你俩单独说吧。」


    胥晖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对上视频里柏繁的眼睛，接着才注意到右上角小框里的自己，他离镜头太近，脸有一些变形。


    操。


    他把手机拿远，然后和柏繁双双陷入沉默。


    说什么？胥晖想起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酒吧，柏繁离开的时候似乎有些生气。


    气什么呢？气他说如果他有了小孩会负责？胥晖没想明白这句话有什么可气的，不过时间过了这么久，怎么也该气消了吧。


    柏繁没有他那么多活络心思：「我挂了？」


    胥晖：「别！」


    柏繁顿住：「你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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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也不知道，嘴巴张张合合挤，一句话都没挤出来。


    「那我挂了。」柏繁听见柏盛在楼下扯着嗓子喊他，没等胥晖反应，就按了红色的按钮。


    聊天时长：12：25。


    12分是给其他人的，25秒是给他的。胥晖脸色难看地把手机还给庾云季。


    杀青宴少不了喝酒，先是给制片人敬酒，再是给导演、编剧还有几个到场的投资方代表敬酒，喝了喝的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基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酒杯，在场地里随意地打招呼。


    胥晖特别注意了几个投资方代表，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其中有两个他还认识，没有那天开车送柏繁回酒店的那个人。


    托家庭关系的影响，胥晖从小就跟着自己的alpha父亲去过不少酒局，酒量极好，喝了一轮又一轮，还只是微微有些醉意。


    他从举办杀青宴的酒楼出来，晚上十一点过，晚风吹过有些凉。室内室外像是两个世界，室内喧嚣吵闹，觥筹交错，室外安静萧瑟，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胥晖拍过大大小小几十部戏，杀青对他而言不过是工作任务的告一段落，可难得地，他抬眸看天空，竟然感到心里空落落。


    他点开微信，盯着柏繁的头像发了会怔，发送了视频通话请求。


    响了三声，请求被拒绝。


    胥晖再点击发送，又被拒绝。


    与此同时在柏家，柏盛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听见他哥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看也不看伸手就挂断：「哥！有你电话！」


    柏繁在厨房翻冰箱，没听见。


    连续挂断了三次后，铃声又响起，柏盛更大声地呼唤他哥。


    柏繁问：「谁打的？」


    「没注意，我看一下呢。」柏盛一手操作游戏里的人物，「呃……」


    柏繁：「嗯？」


    柏盛：「胥狗……是胥晖吗？他这么晚给你打视频电话做什么？」


    柏繁从厨房小跑出来，从柏盛手里夺过手机。


    察觉到他哥的反常，柏盛游戏也不打了：「哥！怎么回事啊！他是不是在骚扰你！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说！」


    「没有。」柏繁说，「是剧组那边有点事。」


    并不知道《风云台》已经杀青的柏盛半信半疑：「你不是和他不合吗？怎么还加了他好友。」


    「你管这么多。」柏繁转身回到厨房，在对话框里打了一个问号。


    柏繁：？


    胥晖：睡了没？


    柏繁：没有。没有吵醒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熟悉的话里带刺反而让胥晖心情好转：在干嘛？


    柏繁：你打这么多个电话就问这种无聊的事？


    胥晖：怎么才不无聊？


    胥晖：要不我教你怎么学英语过六级吧。


    柏繁：你有病啊。


    文字到底还是没有语音生动，胥晖想像柏繁说这话时的语气，乐了。


    刚刚赶到的bowen手里拿着外套，见胥晖独自在笑，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胥哥，晚上天冷，加件衣服吧。」


    胥晖点头，突然问他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安排。


    bowen：「有个之前就定下来的恋爱观察类综艺要录，还有两个採访、三个代言gg、两个杂志封面……你粉丝已经五千万了，彭哥说最好拍一个生活vlog作为福利。」


    胥晖：「公众人物发vlog又不是发红包，算哪门子的福利。」


    「……粉丝看到开心嘛。」bowen摸摸鼻子，他听彭丘说起过，胥晖微博粉丝一百万的时候就在微博塞过红包，后来被很多营销号说他媚粉。


    胥晖皱眉：「还有什么恋爱观察类综艺？怎么不记得我接过。」


    「这类综艺现在很火嘛，彭哥说你去当嘉宾可以稳固一下人气……」bowen底气不足。


    胥晖瞥他一眼：「我是去提供话题和流量的吧？」


    bowen：「……因为胥哥你红。」


    胥晖：「节目组给了多少钱？」


    bowen说了个数。


    胥晖：「那可以接。」


    bowen：「……」


    在当今的娱乐圈，接综艺比拍戏更赚钱，同时也简单许多。但胥晖很少接综艺，以往接的也都是飞行嘉宾的角色，录一期就结束。


    胥晖问：「有多少期？」


    bowen：「12期。」


    胥晖：「我都要参加？」


    bowen：「按理说是的。」


    胥晖：「我要做什么？」


    bowen：「你就坐着看节目组邀请的素人alpha和omega谈恋爱。」


    胥晖嘀咕：「这钱这么好赚。」


    bowen趁火打劫：「那要不多接几个综艺？」


    胥晖摆手：「不了，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


    「……」bowen想，可恶，又被他装到了。刚刚听到通告费说可以接的到底是谁啊。


    第16章 易感期


    九月，气温在连续两天的落雨之后骤降，开学那天，柏繁已经穿上了长袖帽衫。


    为了给学生足够多的时间准备考研或者实习，大三的课程很少，基本一天只有一两节课，柏繁虽然决定要演戏，但他对历史不是完全没有兴趣，毕业证是一定要拿到的，所以两边兼顾，一半的时间在学校，另一半的时间继续去上谢海洋的表演课。他在校外买了套一室一厅的房，进出学校也方便。


    这天，柏繁上完abo发展史这门课，准备和以前的室友一起吃个午饭。学校外面有两条美食街，火锅、烤鱼、铁板烧应有尽有。他们一边讨论着吃什么，一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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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边的一辆豪车吸引了前室友的视线：「这车好酷。」


    柏繁评价：「紫色的，骚里骚气。」


    然后车窗就降了下来，bowen挥手示好：「柏繁老师，去哪？」


    柏繁愣了愣，才把这张脸和胥晖助理划上等号，他歪了歪脑袋，果然看见胥晖坐在副驾驶位上，帽子、墨镜、口罩一应俱全，表情都看不清。


    柏繁：「去吃饭。」


    旁边胥晖用手肘掇了他一下，bowen笑得很勉强：「真巧，我们也没吃午饭，要不一起？」


    前室友后知后觉：「你熟人啊？那就一起呗。」


    柏繁抿嘴：「我觉得不太方便，毕竟胥老师太红，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前室友知道柏繁去拍了戏，难得可以接触明星，他来了劲，说出一家餐馆的名字：「去那儿啊，有包厢的！」


    bowen顺着台阶疯狂点头，期盼地望着他，仿佛柏繁的选择和他的工资挂钩：「柏繁老师，上车吧。」


    不是胥晖本人，柏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这么容易说出口了。


    他们上了车，前室友才知道柏繁口中的「胥老师」是谁。他本人不怎么玩微博，不知道柏繁上过热搜，以为柏繁作为新人只是去拍了一部小成本的网剧，哪想到坐在车上的会是胥晖，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不是胥晖的粉丝，但见到视帝谁会不激动啊……


    除了柏繁。


    柏繁面无表情地玩着手机：「怎么跑我学校门口来了？」


    胥晖沉声：「有事。」


    有前室友在，柏繁没有多问。路上都是bowen在活跃气氛，他看见柏繁抱着书，被迫表现出了对abo发展史的浓厚兴趣。


    柏繁回答了几句就不想聊了：「我们课程允许旁听。」


    胥晖「哧」地笑了一声。


    bowen想不通，为什么他被怼，老闆表现得很开心呢？


    前室友是学霸，聊到专业知识有助于缓解紧张情绪，他热心解答疑惑，车上洋溢着奇怪的学术氛围。


    这种学术氛围蔓延到了饭桌上，前室友滔滔不绝地讲，bowen怕冷场，表现出倾听的姿态。


    「然后呢？」


    「怎么回事？」


    「那你说说。」


    ……


    在这样的背景音里，柏繁和胥晖自顾自地吃着饭。


    柏繁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


    胥晖：「减肥呢？」


    柏繁：「你觉得我需要减肥吗？」


    胥晖脑海里又浮现出柏繁纤细的腰肢：「不需要。那是不合口味？」


    「不是。」柏繁用纸巾轻轻擦拭嘴唇，「我只是在想你最近很闲吗？」


    「我早上刚拍完一条gg。」胥晖说。


    柏繁：「是什么？」


    胥晖说了一个牌子的耳机。


    柏繁包里的耳机就是这个牌子的：「哦，那我一定不买。」


    胥晖：「……品牌方送了我一些礼盒，除了耳机还有同品牌的蓝牙音箱之类的，你要吗？」


    「不要。」柏繁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胥晖没反驳，饭后让bowen去结了帐，然后让bowen把前室友送回学校。


    前室友问bowen：「下午有场教授的讲座，是讲信息素的由来和变迁，你要不要一起去听？」


    bowen看胥晖眼神，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把两人都支开后，胥晖松了口气，开门见山道：「我易感期到了。」


    「哦。」柏繁纳闷，「关我什么事？」


    因为家里有个alpha弟弟，柏繁知道alpha是有易感期的，一年一两次不稳定。易感期的alpha心理敏感脆弱，缺乏安全感，柏繁就曾经目睹过柏盛一边看偶像剧一边哭得稀里哗啦说好想谈恋爱。


    柏繁好心劝告：「易感期的alpha就不要随便出门，万一你当着狗仔镜头的面哭了怎么办，多危险。」


    胥晖在柏繁的语气里发现了一丝期待：「……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柏繁：「什么？」


    易感期的alpha除了情绪上面会有变化，还会渴望omega的安抚。胥晖按捺住心底的躁动：「你说呢？」


    柏繁认真想了想：「来借抑制剂？」


    alpha的易感期不同于omega的发情期，熬一熬也能过去，但同样也有alpha的抑制剂可以帮助他们调解情绪和压制欲望。柏繁知道自己家公司有款alpha抑制剂就卖得特别火。


    「我已经用了抑制剂，没用。」胥晖不想绕圈子了，昨晚他梦见了柏繁，半夜醒来发现下面撑着帐篷。早上他去拍gg，即使贴了屏蔽贴，还是有几个alpha反应闻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


    他说：「你今天下午还有没有课？请个假吧，我们找个离你学校远点的酒店。」


    柏繁一头雾水，听到酒店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你来找我上床的？」


    「我们上次上床是意外，你要解决生理需求去找别人。」


    胥晖不高兴：「我找谁？」


    柏繁：「随便你，我不信胥大视帝身边还缺omega。」


    「别人没用。」胥晖厚着脸皮，「你才是我的标记对象。」


    柏繁「哈」了一声：「我第一次听说，临时标记会对alpha也有影响。」


    胥晖也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标记的影响，反正他察觉到易感期的到来，在和彭丘报备之后就到柏繁的学校门口守着了。


    这次易感期来势汹汹，当他坐到柏繁身边，身体里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迸发出想要再次占有眼前这个omega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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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胥晖声音喑哑，喉头滑动，他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靠得更近。


    想要亲吻，想要闻到那抹苦橙花香，想要……想要把眼前的omega按在身下操。


    柏繁嗅到了泄露的松柏清香，腺体瞬间变得滚烫，临时标记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胥晖是他的alpha。


    他不是性冷淡，在经历过原始的性爱后难免会惦记，柏繁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好色，胥晖再怎么讨厌，颜好身材好技术好是事实，回想起在剧组那三天的疯狂，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舔了舔唇：「你想要和我上床也不是不行，有三个条件。」


    这时候无论柏繁说什么，胥晖都会答应，他眼睛亮亮的：「你说！」


    「第一，给我口一次。」


    柏繁知道对于自尊心强的alpha而言，这几乎是不可理喻的条件，但他光是想想alpha降低身段为omega服务就爽到头皮发麻。


    胥晖愣了愣，倒没有强烈的牴触情绪：「行。」


    柏繁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第二，做爱时我在上面。」


    他说的是骑乘，alpha一般都喜欢占据主导地位，但胥晖第一条都答应了，第二条没有理由不答应：「好。」


    柏繁难以维持平静：「最后一条，再加深一下临时标记。」


    胥晖：「你把我当工具人了？」


    柏繁挑眉：「你不愿意？」


    「……愿意。」胥晖走近一步，微微低头，鼻子在柏繁的颈间轻嗅。


    「你是狗啊。」柏繁浑身僵住，一动不动。


    胥晖倒是坦然：「你不是就叫我胥狗吗？」


    「胡说，我明明叫的是胥老师。」柏繁捂住自己的后颈，「你别在这里发情，我在学校外面有套房，我们去那。」


    「好。」胥晖等不及了，觉得自己下面胀得发疼，他把外套脱了遮掩住底下的尴尬情形，攥住柏繁的手腕往外走。


    柏繁买的房离饭馆很近，只有步行五六分钟的距离，他几乎是被胥晖拉着在跑，肾上腺素迅速上升，一进门，他们就互相扒对方的衣服。


    从玄关到卧室，衣服散落一地。无论是气味阻隔剂还是屏蔽贴，此时都没有任何作用，松柏香和苦橙花香像是催情剂，让他们沉溺在欲望之中。


    柏繁手肘撑在床上向后倒，胥晖蹲下，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分开他的双腿……


    太爽了。柏繁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可被alpha照顾和讨好的感觉太刺激，他难以自制。


    等到柏繁释放后，胥晖替他擦干净腿间的液体，从裤兜里拿出一盒保险套，嗓音嘶哑：「这次我记得了。」


    柏繁伏在胥晖肩头，眼角湿润，用牙齿咬住保险套的一角……


    室内春光正好，他们都没听见客厅的开门声。


    「哥，我那件灰西装是不是放你这了？」柏盛推开门，见到一地的衣服裤子，傻住了。


    第17章 危机感


    柏繁这套房有两把钥匙，一把在他自己手上，一把给了柏盛。柏盛要去参加同学成人礼，翻箱倒柜没有找到合身又贵气的那件灰西装，以为是家里保姆阿姨收拾衣服时放错了，就来柏繁这边寻。


    地上的衣物暂且不说，屋子里混杂着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味道骗不了人。


    柏盛比易感期的alpha还感性，眼睛瞬间就红了，撸起袖子敲卧室的门，想和欺负他哥的alpha打一架。


    「咚咚咚！！！」


    柏繁含着的保险套才撕开一个缺口，掉落在床上。


    「谁？」胥晖皱眉，任何一个alpha在这种时候被打断都会暴躁。


    门并没有锁。柏繁急忙地伸手从衣柜里拽出一条裤子，踹了胥晖两脚：「快，你找地方躲起来。」


    前一分钟才准备和他共赴云巅，下一分钟就试图把他撇开。


    胥晖又气又委屈：「我才不躲！我凭什么躲！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外面是不是你金主！我倒要会会他是什么人！」


    金主？


    柏繁侧过头，在慌乱中分一些理智琢磨胥晖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你觉得我是靠陪睡进组的？」


    陪睡太难听了。胥晖不想这么说，但他的神情给了柏繁答案。


    柏繁笑了，他的眉眼之间还带着爱欲，笑起来别有风情：「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胥晖忽略胸口的酸胀，在逐渐猖狂的敲门声中，把矛头对准了门外人：「不是吗？我见过你从他的车上下来。」


    柏繁泄愤地把衣服裤子砸到他身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胥晖咬牙，像狼盯着羊一般紧盯着柏繁。


    穿好衣服，柏繁还去卧室里的洗手间抹了把脸，重新贴上新的屏蔽贴，他开了条门缝，探出脑袋对上门外柏盛铁青的脸，嘆了口气：「去客厅坐着说。」


    柏盛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他指着柏繁的身后，手都在抖：「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他是迟钝但不是蠢，联想到之前网络上的八卦帖子，说胥晖在片场消失了三天……他哥不是看不惯胥晖这副德行吗，怎么会和胥晖搞在一起？


    胥晖眯眼：「是你？你不是还在读高中吗？你父亲知道你在外面……」


    说到一半，胥晖卡住了。他才反应过来，柏盛姓柏，柏繁也姓柏。


    他是见过柏盛的，有次父亲组了一个高尔夫局，柏盛就跟在他的alpha父亲柏焰后面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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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盛和柏繁一个遗传alpha父亲多一些，一个和omega爸爸的容貌更相似，一眼不能看出是兄弟，可知道了他俩的关系再打量，胥晖怀疑自己脑子进了水。


    「他是你弟？」


    柏繁：「嗯，亲的。」


    柏繁既然是柏焰的儿子，那就不可能去当什么人的小情儿。胥晖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纳闷自己为何会先入为主地给柏繁下了定义，心底有一个角落却在暗暗窃喜。


    「你继续说啊，我在外面怎么了？我又没惹祸！」柏盛也能闻到胥晖身上的信息素，但omega闻到的是具有诱惑力的香气，alpha闻到的却是带有冲击性、压制性的味道。


    他暗中不服气地释放信息素，想要和对方抗衡：「倒是你！我父亲要是知道你对我哥做了这种事！肯定不会放过你！」


    「小屁孩。」胥晖说。


    柏盛涨红了脸，拳头捏紧想要动手，被柏繁拦住。


    柏繁：「好了，你来这不是找衣服的吗？你乖乖去坐着，我帮你找。」


    「现在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柏盛急了，「哥！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胥晖接话：「这还用说吗，你们学校没有上过生理课？」


    柏盛直愣愣地看向柏繁。


    在弟弟面前说过太多次胥晖的坏话，柏繁实在不好意思承认：「你别问了。」


    柏盛：「为什么啊！那、那解医生怎么办……」


    胥晖挑眉：「解医生是谁？」


    柏盛想气他：「解医生是我哥未婚夫！」


    胸腔升起一股无名火，胥晖揽过柏繁的肩膀，磨牙凿齿：「是吗？你还有未婚夫？」


    柏盛差点跳起来：「你搂我哥肩膀干嘛！动手动脚的！」


    「……」柏繁说，「怎么？只准你们alpha脚踏两只船吗？」


    「我没有。和你……」胥晖瞥了一眼柏盛，「上床」两字含糊带过，「……之后没有找过别人。」


    柏繁推开他：「……那是因为你在片场。」


    胥晖说：「不在片场我也一样。」


    「第一我不信，第二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所以这不关我的事。」柏繁拉远距离，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冰红茶，直接朝柏盛怀里扔。


    柏盛手一抬抓住了。


    柏繁问胥晖：「你喝什么吗？」


    胥晖阴着脸，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矿泉水就好。」


    柏繁拿了两瓶矿泉水，把其中一瓶递给胥晖，正是胥晖经常喝的牌子。


    见胥晖盯着矿泉水logo看，柏盛讨嫌道：「你知道我哥为什么买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吗？因为你代言了他之前常买的xx矿泉水！」


    胥晖说不明白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想让柏盛这傢伙快点走。


    柏繁和他想得一样，他翻遍衣柜没有找到柏盛口中的灰西装，就开始赶柏盛走：「你再回家找一下，说不定是放到爸爸他们房间了。」


    「我已经去爸爸他们房间看过了。」


    「那就去书房、放映室、会客厅找。」柏繁摊开手，「你把钥匙还我。」


    柏盛捂住裤兜，察觉到了危机感。


    柏繁重复道：「给我。」


    柏盛不情不愿地交出钥匙：「我不能过来找你吗？」


    「可以，打声招呼。」柏繁说，「不是什么时候都方便。」


    「胥晖还不走？」柏盛都踏出一只脚了，不甘心地回过头，「我是不会认他这个哥夫的！」


    因为家庭教育的关系，在柏盛的概念里，上床就是和恋爱划上等号。


    柏繁懒得解释本来也不是什么哥夫，他关上门转身，鼻子差点撞到胥晖的下颚。


    「哥夫。」胥晖翘起嘴角但没什么笑意，他的手指掠过柏繁的耳发，撕掉后颈的屏蔽贴，「你弟把什么解医生当哥夫吗？」


    恐怕柏盛连解无卿的面都没有见过。柏繁想，他微微仰着脑袋：「上次在剧组，送我回酒店的不是柏盛而是他。我有未婚夫你就不睡我了吗？这么有底线啊胥老师。」


    如果是别人，胥晖能绝对地说当然，他没有兴趣去当一个第三者。可是面对柏繁，胥晖心虚，毕竟当初他以为柏繁背靠金主，还是照样和他上了床。


    因为柏繁是他的天命omega吗？


    「他不是我未婚夫，是柏盛瞎说的。上次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严格来说相亲对象都算不上。」柏繁在胥晖胸膛前点了点，「我坦诚了，希望你也坦诚。我不想哪天突然出现一个omega来找我算帐。」


    胥晖闻言，脑内原本紧绷的一根弦松了，他搞错重点：「你家里人介绍认识的？」


    柏繁：「嗯，吃个饭而已。」


    胥晖不舒服：「你才二十一岁，没必要给你介绍alpha吧。」


    柏繁有些诧异：「你觉得二十一岁很年轻？很多omega刚成年就结婚了。」


    社会为了传承，作为受孕率最高的omega，只要腺体发育成熟，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一般会受到周围人的催婚。


    「二十一岁，生命才刚刚开始，未必有足够的判断能力，这个时候和alpha结婚生子完成终生标记，如果遇上了错的人，要用一辈子来后悔。」胥晖怕柏繁又怼他，补充说，「没有说你没有判断能力的意思。」


    柏繁倒是第一次从除了家里人之外的alpha口中听到「omega不用着急结婚」这样的话。


    他容貌出色，家境优越，还没分化的时候就有人追求。追求他的人说：「我将来肯定分化成alpha，你一看就是omega，我们现在谈恋爱，等你成年就可以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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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问：「为什么我成年就要结婚？」


    那人说：「成年就结婚多好啊，可以多生几个小宝宝。」


    柏繁冷笑：「多生几个？你养得起吗？」


    在部分alpha的思维里，给omega一个家像是一种恩赐。因为这个社会对未婚的omega恶意太大，婚姻成了评价一个omega是否优秀的指标。在柏繁成长的这些年，趋势有所好转，但一些陈旧的思想早就在某些人的心里扎根。


    柏繁不是没有尝试过谈恋爱，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奇葩的没有自知之明的alpha实在太多，没有一个开始就已经结束。他见过太多看似仪表堂堂的alpha，他们心底却认定omega是欠*的、低贱的、用来彰显他们地位和能力的。


    在柏繁收到的私信里，omega会原谅爱玩的alpha丈夫「他只是有点孩子心性」，可很少有alpha会发现给自己生育宝宝的omega伴侣其实还在该读书的年龄，也不过是个孩子。


    婚姻不是omega的必需品，omega不是一到婚龄就该结婚。这样简单的道理，柏繁却没想过有一天会从胥晖这个花花公子嘴里听到。


    第18章 偏见


    柏繁想理性地展开探讨，但耐不住信息素的浓度逐渐升高，他双腿发软，五指紧攥着胥晖的胳膊，脑子里刚组织的语言全都坍塌。


    他是被胥晖抱进卧室的。柏繁觉得被公主抱有些丢人，双腿不停扑腾，胥晖握住他的脚踝：「你再抗议就在客厅做。」


    柏繁瞪他，胥晖说着不相关的话：「你太轻了。」


    保险套还在床中心，他们将做先前没有做完的事。柏繁没忘记他们的约定，要主动坐在上面。可他没力气，动了一会就不想动了，趴在胥晖身上，拍拍他的腹肌，指挥道：「还是你来。」


    胥晖搂住他的腰，两人翻转过来，他低头像只小狗，对着柏繁的脖颈舔了又舔。


    柏繁又下指令：「快点。」


    「你就是把我当工具人了。」胥晖语气委屈，但动作却是强势的……


    ……


    ……


    柏繁被折腾得腰酸背痛，叫得嗓子也哑了，临睡前，他迷迷糊糊地想，胥晖的表现一点不像在易感期，也没看到他落两滴泪，真可惜。


    胥晖没什么困意，做完后反而神清气爽，抱着柏繁在床上躺了一会，听到电话铃声在响，下意识地就伸手挂掉。


    刚刚拒接，铃声又响起来，胥晖这才探过头去看来电人的名字：谢海洋。


    他和谢海洋一般只在微信聊天里沟通，可能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胥晖点了静音，握着手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客厅，关上卧室门，才接通电话：「餵？」


    对面却是沉默了一会，试探着叫出名字：「胥晖？」


    胥晖：「对啊。你打错了？」


    谢海洋挂断了，然后没过半分钟，电话又打了过来。胥晖一头雾水地接起，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没打错。」谢海洋解释说，「但我找的是柏繁。」


    胥晖垂眸盯手机，才发现确实不是自己的。他和柏繁用的是同一款的手机，还都是黑色，但他的手机前天录採访时摔了一下，屏幕有条小的裂痕，手上的手机却没有。


    不过柏繁怎么认识谢海洋的……没等胥晖问，谢海洋就说：「柏繁在我这里上表演课，今天下午有课但没来，你问他到底什么情况，还要不要学了！」


    胥晖抓了抓头发：「师傅，这事怪我。」


    谢海洋敏锐：「你俩不会搞一块去了吧？」


    胥晖：「嗯。」


    谢海洋呵呵道：「你们可真会挑时间，白日宣淫呢这是。」


    胥晖低声：「我在易感期。」


    谢海洋：「这不是理由。我不信你以前演戏没遇上过易感期，那时候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不一样。」胥晖说，「柏繁是我的天命omega。」


    谢海洋惊讶，愣了会才说：「你小子，运气挺好，遇上天命omega这么小的机率都让你碰到了。那柏繁呢？现在在睡觉吗？」


    「嗯。」胥晖朝卧室的方向扫了一眼，「你们课程是怎么安排的？我能帮他请几天假吗？」


    「你让柏繁醒了之后自己给我说。」谢海洋说，「你有什么权利替他请假？真把自己当他alpha了？就算是他alpha也得先徵得他同意。」


    「你说得对。」胥晖笑了笑，随口再和谢海洋闲聊了几句。他虽然叫谢海洋「师傅」，但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朋友。


    晚上七点过，柏繁是被飢饿唤醒的，醒来发现胥晖就坐在床头，衣服也没穿，胸膛前还有他抓出来的指甲痕迹，莫名色情。


    柏繁吞了吞口水：「点外卖了吗？」


    「点了。」胥晖点开软体查看，「骑手距离我们还有一千米，本想着他到了你还没醒的话再叫你。」


    柏繁问：「点了什么？」


    胥晖报了一串菜名，没有一样是重盐重油的。


    柏繁听着觉得没了胃口：「你在控制饮食吗？」


    「没有。」胥晖说，「暂时没接新戏。」


    柏繁嘟囔：「吃得这么清淡……」


    「……」胥晖想，明明是柏繁作为承受方不能吃味道重的，他怕他眼馋就一起点了营养餐，怎么听这语气还有几分埋怨。


    柏繁拿过手机，未接来电也没看，直接点进微博，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抬眸：「你盯着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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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谢海洋给你打了几通电话，我以为是我的手机就接了。」


    「操。」柏繁骂了句脏话，「我忘了我还有课。」


    他给谢海洋拨回去，谢海洋直接问他要请几天假。


    柏繁懵了：「我不请假啊……」


    谢海洋：「那你是打算直接旷课吗？」


    他没有打声招呼就旷课了，谢海洋生气也是情理之中，柏繁道歉，说之后一定按时上课。


    谢海洋沉默了一会，语出惊人：「你还能按时上课……胥晖是不是不行啊。」


    「……」柏繁「蹭」地一下看向胥晖，双颊发烫。


    胥晖没听见谢海洋的话，一脸无辜。


    谢海洋最后还是强制性放了柏繁一周的假期，说学习不急于一时，好的状态强过太多其他东西。


    通话结束后，柏繁就沖胥晖开炮：「你都和谢老师说了些什么啊！」


    胥晖无所谓地耸肩：「实话实说。」


    「你们alpha还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能分享。」柏繁有些不高兴，「我以后怎么面对谢老师。」


    即使柏繁的神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但胥晖能够通过信息素精确地判断对方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好冤枉：「我分享什么了？他打给你，是我接的电话，谢海洋又不傻，当然能猜到。」


    柏繁穿了一件宽大的白t，双腿光熘熘的，目光却是带着审视的意味。胥晖被勾得心痒痒：「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


    柏繁不否认，他对是「偏见」还是「意见」持待决议态度。毕竟他曾不止一次亲耳听见几个alpha坐一块讨论自己的omega在床上的表现。


    他反问：「你认为我找了金主就不是偏见吗？」


    胥晖认真思考了一会，无法反驳，毕竟他一开始这么认定就是因为柏繁太漂亮。可漂亮的omega未必靠alpha，他可以靠他的家人，可以靠自己。他如此认定的确是刻板印象在作祟。


    敲门声打破他们的对峙，有男声说是送外卖的，胥晖开门把外卖拿进来，和柏繁换好衣服后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一起吃。


    柏繁一边吃一边刷微博，夹一口菜又放下筷子，手指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


    胥晖：「好好吃饭。」


    柏繁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在好好吃，菜又没丢鼻子里。」


    胥晖也打开手机切入微博，看到消息那栏数不清的红点，随意点开一条私信，映入眼帘的是黑粉p的黑白照。


    他悻悻地放下手机，挪过去一小段距离：「你在看什么？」


    柏繁迅速地退出了微博页面，胥晖没有看清。


    胥晖问：「你不是不玩微博吗？」


    《风云台》的官博@各个演员时，只有柏繁没有微博，胥晖还以为他不玩。


    柏繁：「我没说过我不玩。」


    胥晖说：「你微博名叫什么？互关一个。」


    柏繁摇头：「我不是什么人都关注的。」


    胥晖说：「……我有五千万粉丝，你和我互关不亏。」


    柏繁皮笑肉不笑：「你有一亿粉丝的时候我再考虑一下。」


    作为喷过胥晖不止一次的博主，柏繁忍不住想如果他和胥晖互关了，胥晖的粉丝会是什么心态，估计他的私信会爆掉——还说看不上我哥？还不是舔着关注了！说一套做一套！你就是欲擒故纵吧！绿茶！


    胥晖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柏繁越是不告诉他，他就越是好奇。


    沙发上，他俩一个翘着二郎腿，一个脑袋枕着扶手半躺着。柏繁问：「bowen什么时候来接你？」


    胥晖：「明天下午两点左右吧，下午有组硬照要拍，晚上去隔壁城市录综艺，录完可能凌晨了，我只能在那边酒店睡一觉再回来。」


    「你什么意思。」柏繁诧异，「你要在我这里待到明天下午？」


    胥晖：「……对啊。」


    柏繁介绍：「出门右转就有家酒店。」


    胥晖厚着脸皮：「我在易感期，要抱着你睡。」


    做爱归做爱，睡觉归睡觉，柏繁想拒绝。胥晖又说：「我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抱着睡一晚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你还想不想加深临时标记了？」


    他庆幸自己预知了柏繁会下床就翻脸不认人，留了一手，用临时标记来当诱饵的确很有用，柏繁松动：「你易感期一般有多久？」


    他上过生理课，也有基本的概念，书上说alpha一次易感期在三天至半个月都算正常。


    胥晖答：「一周左右。」


    柏繁冷酷：「那就一周，一周后我不管你是不是还在易感期，给我把临时标记给了然后走人。」


    身上还带着情爱的痕迹，言语仍然无情，柏繁双眸清澈，眉头轻蹙，冷静自持。望着他这副模样，胥晖升出一丝后悔。


    他不该如此实诚，应该说半个月或者更长的。


    第19章 理想型


    天命的alpha和omega躺在一张床上，alpha在易感期，omega身上还有alpha的标记，不发生点什么都不正常。他们晚上又做了两次，后来柏繁不停求饶，他求饶的方式是踢胥晖大腿，胥晖让他小心点踢，不要踢到要害了。


    柏繁就故意往那儿踢，胥晖轻松地攥住他作乱的脚：「你天天宅家里玩手机体力不行，不经操。」


    柏繁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了，但嘴上不能输：「你是打桩机吗？有这体力不如多接点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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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你要睡了？」


    柏繁「嗯」了一声，侧身蜷缩着腿。


    胥晖撑起上半身，歪头去看柏繁的脸，确认他是否睡着。


    他小声：「柏繁……」


    没有人应，他放心地把手搭上去，满足地做好了入睡准备。


    迷糊之中，柏繁感受到后背落入一个怀抱，安全、温暖，鼻间还萦绕着松柏的香气。


    他没有推开。


    第二天，两人睡到中午才醒，胥晖中途醒过一次，醒来看见柏繁的后脑勺，omega被乖乖地圈在他的怀里，于是又闭上眼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就是被柏繁的动作惊醒的，柏繁正尝试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胥晖低声：「别动。」


    柏繁转头：「你醒了啊，快松手，勒死我了，我又不是人形抱枕，你抱着我睡干嘛。」


    胥晖：「抱着暖和。」


    柏繁没有情趣道：「你把空调关了更暖和。」


    胥晖：「……」


    他俩又搭伙吃了个午饭，吃完饭，柏繁要去学校上课，选修课性质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到场答到就好，他特意带了一个软坐垫来缓解酸痛。起床洗漱时他照了镜子，发现屁股上有块青色的痕迹，回溯昨天胥晖是不是趁他意识不够清醒打了他屁股。


    应该没有这么卑鄙吧？也说不定。


    bowen来接胥晖，顺道把柏繁送进学校，前一天被迫听了讲座，他现在对历史系的学生充满了敬意，一路上主动和柏繁聊天，聊abo社会的生成。


    胥晖听得云里雾里，说不上话，柏繁一走，他就发脾气了：「你今天吃错药了？」


    bowen闭上嘴，专心开车。过了一会，胥晖又不甘心地问：「你们刚才说alpha是由omega变异来的？」


    「不准确。」bowen说，「以前人类只有男女两种性别，信息素的存在刚被发现时，大家还以为是新型催情香，但奇怪的是一部分人可以闻到，一部分人几乎闻不到味道。因为有信息素的人能够控制他人的情慾，所以omega一度是上位者。可以闻到信息素的人相当于隐性alpha，只不过他们没有腺体，世界上第一个alpha就是隐性alpha和omega结婚生的孩子。」


    胥晖点头：「你昨天听讲座听得很认真。」


    bowen听不出他的语气，他本来对讲座没有兴趣，但想到是带薪听讲座，觉得听听也不错。他听了听的就犯困，如果不是柏繁的室友在旁边兴致勃勃地念叨，他一定会在十分钟内睡着。


    不过胥晖没有再问，他翘着二郎腿，从旁边的包里扯出一件衣服搭在大腿上。


    bowen以为他冷：「我把空调温度开高点？」


    胥晖：「你要热死我吗？」


    「……」bowen不敢动了，弱弱地说，「胥哥，这件衣服没见你穿过。」


    胥晖说：「这不是我的衣服，这是柏繁的。」


    bowen：「柏繁老师忘记带走了？」


    「不是。」胥晖脸不红心不跳，「是我从他衣柜里偷出来的。」


    alpha在易感期会出现筑巢行为，表现为收集omega的衣服为自己筑巢，类似于动物做窝，极其需要omega的气味和陪伴，但这一般都出现在终生标记过后的alpha和omega之间。


    bowen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们……没有进行终生标记吧？」


    终生标记的意义相当于结婚，是需要给彭丘报备的，公关部才能提前做好准备。


    胥晖轻嗅衣服上残留的苦橙花香：「没有，柏繁不会让我终生标记。」


    bowen纠结了半天，还是问道：「他不会，那你呢？你想不想？」


    情慾正浓的时候当然是想的，圈地盘占有是alpha的本性，但终生标记是alpha给予的，受到更多影响的却是omega。


    「没必要。」胥晖戴上耳机，摆出一副不愿意再交流的姿态，「好好开车，你问题太多了。」


    bowen犯愁，柏繁给别人当小情儿，他老闆不就是在当第三者吗？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有心，这要是被扒出来，微博程式设计师又得加班了。


    从这座城市开车到隔壁城市需要两个小时，胥晖低头玩了几把小游戏，又闭着眼睛听歌假寐了一会。


    他们先到摄影棚拍了三组硬照。胥晖的脸没有死角，是最让化妆师和摄影师省心的那一类，不需要过多的妆容修饰和后期处理，加上摄影师是合作过的，拍摄结束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早。


    周五下午路上有些堵车，bowen开车去电视台，二十分钟的路程花了近一个小时，胥晖在车上吃了两个面包当晚饭。


    他把咬了一口的面包拍照发给柏繁，想要卖一下可怜。


    柏繁：老鼠啃的？


    胥晖：……


    胥晖：你吃了吗？


    柏繁：正要上桌，和家里人一起的。


    柏繁发了个「拜拜」的表情包：吃饭不宜玩手机。


    这时候知道吃饭不宜玩手机了？怎么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手机就没离过手？


    胥晖问吃的什么，柏繁果然没回复了。


    柏繁刚放下手机，柏盛就开始怪声怪气：「哟，在和谁聊天呢？」


    柏繁瞪他一眼，柏盛下意识地就想认怂，但一想到柏繁为了胥晖把他的钥匙收了，还是很不爽。他哥明明之前那么讨厌胥晖，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omega爸爸笑：「怎么了？你还开始管你哥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哥他……」柏盛做出一副要抖落秘密的模样，等着柏繁打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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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淡定地舀了一碗汤，一点儿看不出心急。


    柏焰问：「小繁最近是有认识新的alpha吗？」


    柏繁否认：「没有。」


    柏焰开玩笑：「总不会是和小解有什么发展吧？」


    柏繁摇头：「解医生人很好，更适合当朋友。」


    好人卡一般都是委婉拒绝的代名词，但一个alpha能在柏繁这里拿到好人卡实属不易。柏焰说：「能当朋友也不错。」


    柏繁给柏焰和omega爸爸都夹了一块肉，微笑：「别操心我了，还是想想柏盛吧，柏盛马上就要满十八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


    柏盛：「……」


    柏焰无奈，看向柏盛，问得并不走心：「班上的同学有喜欢的吗？」


    「没有。」柏盛刨饭，不敢再招惹他哥了。


    因为路上拥堵，胥晖在最后两分钟进了录播厅，和总导演及其他到场的明星观察员打招呼。


    这档综艺节目叫「abo心动冒险男版」，有六位素人嘉宾，两个alpha两个beta和两个omega，嘉宾都是男性，但第二性别是未公开的。嘉宾们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培养感情，每天选择一位心动对象，节目结束时他们会做出最后的选择，如果互选则牵手成功。


    这档节目好玩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不知道对方的第二性别，有可能存在alpha喜欢上alpha的场面，对于观众而言既有神秘感又有新鲜感。


    为了让节目更好看，节目组请了五位观察员和观众共同嗑cp，观察员负责观察小屋里的六位嘉宾，分析他们的情感动态。五位观察员一位是beta男主持，一位是alpha男演员，一位是omega男演员，一位是alpha女歌手，一位是omega女模特。


    节目已经录制了两期，嘉宾们的感情线是一团乱，几位观察员没有嗑到糖，反而引发了对恋爱关系的思考，男主持问各位观察员的理想型是怎么样的。


    这个问题曾在各个採访里出现过，胥晖给的标准答案是男omega、漂亮善良孝顺。


    这次他说到男omega之后却卡了壳，忘了彭丘给他设定的理想型都有哪些形容词。


    男主持给出方向：「胥老师喜欢有事业心的还是喜欢顾家的？」


    胥晖突然就想起某人发情期的时候非要去片场：「他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男主持又点了两个素人嘉宾的名字：「像他们就是一个内敛一个热情，胥老师你更偏向哪种？」


    胥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喜欢高冷的。」


    「哦——」观察员们纷纷起闹。


    「你呢？」男主持逮住起闹声最大的女alpha，顺着把话题引到下一个观察员身上。


    这次一次性录制了两期的内容，录到凌晨两点才结束。bowen提前订好了酒店，就在电视台对面。


    胥晖戴着口罩帽子从电视台出来，外面还站着一群粉丝。


    「胥哥——」「晖仔——」「儿子儿子！看看妈妈！」


    胥晖又累又困，站在台阶前，让bowen去给粉丝们买水，然后和粉丝们闲聊了几句。


    他们有的问风云台什么时候播，有的问胥晖接下来准备拍什么戏。


    「我们不急的，希望你能够好好挑剧本，拍戏的同时要照顾好自己。」


    胥晖点头：「你们也是，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多不安全。」


    bowen和便利店的小哥一人提着一袋水和一袋饼干过来发给粉丝：「太晚了，附近奶茶店都关门了，在录播厅都听见你们的应援声，要保护好嗓子。」


    水和饼干都不算多贵的东西，粉丝们却是感动得不行，嚷嚷着说这一趟太值了。


    胥晖挥手和他们说再见，有个粉丝突然大声地问：「胥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胥晖愣了一秒，认真回应道：「没有，有的话会告诉你们。」


    第20章 占有欲


    胥晖躺了三个多小时，没有睡着，情绪控制不住地低落，是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alpha分化之后就会有易感期，他之前经历易感期，无非是暴躁易怒，信息素味道变浓，无法简单地用气味阻隔剂遮掩。


    这次不一样，就像拼图少了一块的感觉，他极度渴望拥抱omega。只有抱着柏繁穿过的衣服才会让不安状态有所缓和，苦橙花香如同罂粟，让人上瘾。


    天刚刚亮，他就迫不及待地让bowen开车送他去柏繁家。


    柏繁被敲门声吵醒，冷着脸开门，一句话还没说，就被alpha抱了个满怀。他在家里没有贴屏蔽贴，胥晖低头在他的腺体旁嗅过去嗅过来，像个变态。


    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他并没有那么反感，只轻轻推了推胥晖的脑袋：「怎么来这么早。」


    胥晖把脑袋搭在柏繁肩膀上：「你还在睡觉吗？」


    「你说呢？」


    胥晖把帽子摘了，反扣在柏繁头上，遮住他的眼睛：「那我们一起睡。」


    柏繁把帽子弹开，没说同意也没拒绝，径直走进卧室。


    胥晖当他默许了，跟着他就想上床。


    柏繁抬头：「你要先洗个澡。」


    胥晖：「我昨晚洗了，才过了几个小时。」


    柏繁严格执行标准：「洗过出了门就要重洗。」


    「……哦。」胥晖转身又回头，「我穿什么？」


    柏繁翻了两下衣柜：「有件柏盛的睡衣，你要吗？」


    胥晖闻言不高兴：「你弟弟会在你这过夜？也太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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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o有别，即使柏盛是他亲弟弟，柏繁当然懂这个道理。印象中柏盛只有一次在他这儿过夜，是因为和柏焰吵了架。他担心柏盛在气头上做蠢事，就暂时收留了他一晚「他睡沙发。」柏繁说，「你也想睡沙发吗？」


    胥晖闭嘴，没有要柏盛的睡衣，只拿了他自己带的未开封一次性内裤。洗完澡后，他光着上半身就出了浴室。


    在浴室，他在镜子前照了半天，确认自己的身材足够性感、无可挑剔，结果到了卧室，柏繁早就和周公会面去了，压根没有看到他开屏。


    他搂着柏繁睡到十点过，被闹钟声惊醒。柏繁起床换衣服，说上午有个班会要开。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柏繁换衣服时，胥晖也没回避。omega的皮肤白嫩，后背还有几个显眼的咬痕，看得胥晖口干舌燥。


    胥晖问：「我能跟着你一块去吗？」


    柏繁觉得好笑：「你是我们班的吗？」


    胥晖：「不能旁听吗？」


    「不能，胥大视帝，你太出名了。」柏繁觉得自己占理，但出门的时候看到胥晖可怜兮兮的表情，竟然生出了一股于心不忍的情绪，「你就待在我家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嗯。」柏繁想了想，「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胥晖失望：「你不回来吃饭啊？」


    柏繁说：「开完班会要聚个餐。」


    班会只开了四十分钟，说的也都是可以就在网上说清的内容，开完会，大部分同学朝火锅店走。柏繁和前室友一块坐到了红汤桌，接了碗开水，把菜蘸一蘸开水再吃。


    大三开始，同学们备考的备考，实习的实习，除了上课外很难再聚集到一起。他们叫来了两打酒，边聊边喝。


    有些不关注娱乐新闻的同学问到柏繁最近在干什么，问他打算继续读书还是参加工作，前室友十分积极地替他回答：「柏繁前段时间去拍戏了！」


    同学不相信：「真的假的？我要认识明星了？」


    「真的！」前室友喝了酒没脑子，一下子供出来，「他和胥晖一起拍的啊！胥晖！你们没人不知道吧？去年拿了视帝的！你们就说牛逼不！」


    柏繁：「……」


    胥晖国民度高，提到他，班上的同学还真没有不认识的。他们最感兴趣的就是娱乐八卦，追问柏繁网上的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胥晖是不是和xxx在谈恋爱？」


    「啊？这什么瓜？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俩认识吗？」


    「胥晖不是有孩子了吗？好像两个多月前还上了热搜。」


    「那个没有实锤，我觉得看着挺假的。」


    ……


    柏繁无比清楚胥晖的桃花新闻有多少，可一句一句地听下来，他的心情没有预兆地开始变差。特别是在听到有同学开玩笑地说：「柏繁，你这么漂亮，和胥晖一起演戏，他不会对你出手吧？」


    「没有。」柏繁说，「我和胥晖不太熟。」


    前室友觉得认识大明星是值得吹嘘的，刚想问柏繁为什么撒谎，就被柏繁捂住了嘴。


    「唔……」灵光一现，前室友突然醒悟了。


    胥视帝是真出手了啊！


    吃完饭，同学们相约去玩狼人杀和k歌，柏繁到隔壁的饭店给那位不太熟的大明星打包饭菜。


    他刚到家，钥匙还没插进孔洞，门就开了。胥晖一边拿着手机打游戏，一边自然地伸手接他手上的袋子。


    柏繁缩回手：「你当我送外卖的啊？」


    「……不是。」胥晖杵在门口，他个子高，像一堵墙，「这局手感很好，说不定能破记录。」


    柏繁：「你玩两分钟就挂掉了，破你自己的记录有什么难的。」


    距离破纪录一步之遥时，游戏gameover了。胥晖嘆了口气，扔下手机：「你给我买的什么？」


    柏繁把袋子放餐桌上：「随便买的，泡椒牛肉和笋子烧鸡。」


    「你们吃的什么？」胥晖嗅觉灵敏，「火锅吗？」


    柏繁：「嗯。」


    「我也想吃，好久都没吃火锅了。」胥晖掰开一次性筷子，「辣吗？」


    柏繁：「我吃的不辣。」


    胥晖说：「你是不是还喝酒了？」


    「嗯。」柏繁就象徵性地喝了两杯，「你觉得omega不能喝酒吗？」


    「omega为什么不能喝酒？当然可以。」胥晖觉得柏繁这个问题很奇怪，「我在想酒属不属于辛辣食物，激烈运动前后不能吃辛辣的。」


    柏繁盯着胥晖，似乎在观察他有没有撒谎，觉得和想像之中的不一样。


    胥晖注意到他的目光，把筷子又放下：「你想问什么就问。」


    方才饭桌上的问题还梗在他心间，柏繁几经纠结，觉得独自猜测和揣摩不如直接问出口：「上次你说你陪着omega在医院产检那条新闻是假的，那其他的呢？你和xxxx同居是真的吗？」


    胥晖：「假的，被拍到的地方是我们一个共同朋友的别墅，他开了一个小party，很多人都去了。我运气不太好被拍到，其实被拍到的也不止我们两个，只不过我们俩粉丝多，比较有话题度。」


    其实大多数新闻发之前，狗仔会想办法联繫彭丘。但胥晖坚决不花钱买新闻，假的部分他问心无愧，没有必要理会，真的部分他无可辩解，而他作为公众人物就得牺牲一些个人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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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传闻你潜规则你们公司的新人……」


    胥晖无语了：「你觉得他和我谁好看？」


    柏繁心想怎么突然开始比美：「？」


    胥晖：「我比较好看吧，那我为什么要潜规则他？那小孩挺有灵性的，我只是提点一下，有两次见导演顺带把他捎上了。」


    柏繁：「听说你抢了xx的男朋友xxx……」


    胥晖：「这都听哪个营销号说的？一点儿不靠谱，xx的男朋友根本不是xxx，另有其人。」


    柏繁没被轻易忽悠过去：「那你确实和xxx谈过恋爱？」


    胥晖迟疑了一会：「没有谈。」


    柏繁：「暧昧？」


    胥晖：「……也不是。」


    柏繁：「哦，就是睡过。」


    胥晖下意识地想否认，可欺骗是没有意义的。营销号放的八卦十有八九都为假，但他不是什么纯情处男。


    他抿嘴：「我没有办法改变以前，我只能保证以后。」


    他们不过是上过几次床的关系，他对于胥晖而言如果有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他是他的天命。他不需要胥晖保证什么，毕竟单身alpha和谁上床是他的自由。可是不光是alpha有占有欲，omega也有占有欲，柏繁不能接受胥晖和他有床笫之欢的同时还和其他人纠缠不清。


    他一直知道胥晖风流，事实上胥晖好像比他认知里的要收敛许多。先前被情慾沖昏了头脑没有细想，今天被问到关于胥晖的事，他才发现他并不理智。


    柏繁托腮，陷入深思：「你想和我当固定的床伴吗？」


    胥晖「啊」了一声，脑子短路。


    柏繁说：「为了我们彼此的健康安全，在我们保持床伴关系的期间，你不能和其他人上床，当然我也是。」


    胥晖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柏繁眉梢挑动：「不愿意？」


    「愿意。」胥晖说，心里却提不起劲，总觉得哪里不对。


    健康、漂亮、有分寸、不谈感情，还是他的天命omega，柏繁几乎是最完美的床伴。他能有什么不满意呢？


    胥晖低头，快速消化掉莫名出现的消极情绪。眼前的饭菜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热了，他夹了一块牛肉，吃得没滋没味。


    第21章 平等


    吃完饭，胥晖又睡了一觉。他往常的睡眠质量堪忧，在柏繁家里却总是醒不来，睡到下午四点过，意识才逐渐归位。


    柏繁趴在床上用平板看电视剧。虽然没有去上表演课，但谢海洋给他布置了观剧的任务，按照类别罗列了好几十部，让他注意剧中演员的表演手法。


    胥晖在旁边跟着一起看，时不时地点评两句。


    其中有一部剧是胥晖刚成年的时候友情出演的，他在剧里饰演一个有情有义的小混混，留着飞机头，露着有大片纹身的膀子，因为痞帅的外貌吸引了学校很多omega和beta的注意。


    那时候他名义上已经出道三年多，实际上因为专注学业并没有演过太多戏，演技虽不尴尬，但略显不足。


    胥晖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出现，抬手就要捂柏繁的眼睛，怀疑谢海洋推荐这部剧给柏繁看到底有什么居心。


    柏繁拍打他的手背：「让开，我又不笑你。」


    胥晖解释：「这是小说影视化的剧，小说里这个角色就是这个造型，我本人十八岁不是这样。」


    柏繁不咸不淡「哦」了一声，心想胥晖还挺有偶像包袱。


    有那么一幕，胥晖饰演的小混混和学校的优等生omega躲在体育馆的杂物间接吻。


    胥晖看得如坐针毡：「把这段跳过去吧。」


    柏繁问：「这不是借位？」


    胥晖印象挺深的，这是他所谓的「荧幕初吻」：「不是，拍这剧的是任导，他觉得演员接吻借位是不专业的表现。」


    柏繁认真道：「吻技挺好。」


    胥晖：「好不好你不知道？」


    想起在片场酒店时落于唇瓣的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柏繁斜睨他一眼：「我还真不知道。」


    他们做过好多次，却只有一个吻。


    胥晖凑到他跟前：「试试？」


    柏繁喉咙滑动：「试个屁，不要打扰我看剧。」


    「那抱一下。」胥晖双手放在柏繁的腰间，脑袋从后面搭在他的肩膀上。把omega圈在怀里给了易感期的alpha极大的满足。


    柏繁的后背紧接着他的胸膛，能够感受到alpha的心跳。他有一丝慌乱，急忙找别的话题：「我发现你很少拍现代剧。」


    胥晖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你看过我出演的剧吗？」


    「嗯。」


    胥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看到主演是我就会弃剧。」


    柏繁：「……」


    胥晖演过的好几部剧收视率在同时段的剧中都是一骑绝尘，柏繁在读高中的时候看过其中两部，甚至每天守着等更新。


    胥晖还没有那么红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蹲他的狗仔，也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新闻，喜欢他的人大部分是理智的，反黑站基本不用工作。柏繁记得他高中班上有两位同学校园卡卡贴都是胥晖，他们坐在前桌，下课后会讨论胥晖剧里饰演的角色究竟和谁更配。


    胥晖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接那么多古装剧吗？」


    柏繁有点好奇：「嗯？」


    胥晖：「你不觉得我古装扮相很帅吗？」


    胥晖容貌俊美，五官深邃，是适合古装的，但现代装也是大帅哥。柏繁黑胥晖从来没有黑过他的外貌，因为就连生图也是时常让人惊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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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谁都能撑住古装的，近两年古装丑男太多了。」胥晖说，「我是为了拯救观众的眼睛。」


    「……」柏繁总算停止了心跳的不正常加速，无语地呵呵了两声。


    毕竟只是友情出演，胥晖在这部剧里的戏份不多，那一年他刚刚考上戏剧学院表演系，还没成为谢海洋的学生。其实他从戏剧学院毕业也才三年，但因为处于娱乐圈，每天都有很多事发生，忙碌的生活让人飞速成长，他回过头，觉得校园生活已经过去很久。


    胥晖说：「谢海洋是我们那届最严格的老师，他不管你什么来头，是否已经小有名气，都不能无故缺席他的课。我大一刚进去还看他不顺眼，当时我因为在跟组拍戏没调和好时间，迟到了半小时，他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柏繁想到自己放了谢海洋鸽子：「……」


    「他现在没这么凶了。」胥晖说，「其实是想开了，以前把表演看得太神圣，不允许学生吊儿郎当，觉得是在亵渎表演。但他一个人改变不了娱乐圈演艺界的发展，娱乐圈浮躁，流量至上，现在很多拍戏的人根本没有学过正儿八经的表演。他只能尽到自己的责任，如果学生愿意学，他就愿意教，学生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柏繁点点头，胥晖口中的谢海洋和他了解的谢海洋确实有些不一样。


    「说起来……」胥晖把玩着柏繁的头发，「谢海洋是我师傅，你是他的学生，那你岂不是该喊我一句师哥？」


    「……」柏繁装作沉浸于电视剧剧情。


    胥晖没有拆穿他，剧播完的时候还主动帮忙切换到下一部。


    柏繁还以为这事儿就过了，结果晚上到了床上，胥晖仍是缠着他让他叫他师哥。


    柏繁咬着唇坚决不喊，他就堵住出口不让释放。


    胥晖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沉声道：「叫不叫？」


    柏繁被逼急了，破口大骂「胥狗」。


    之前听见柏繁叫他胥狗，胥晖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现在不但不生气，还配合地「汪」了两声。


    「汪！汪汪汪！」


    柏繁骂他有病，一句话说得接不上气，软软糯糯，毫无威慑力。


    胥晖：「感觉怎么样？」


    柏繁眼眶都红了，嘴上仍未求饶，用最惹alpha怜惜的表情说着最脏的话。


    他最后是体力不支被做晕过去的。他晕过去的时候，胥晖还以为他在诈他玩，他额头贴着柏繁的脸颊拱了拱：「别装了。」


    柏繁没有反应。


    「还装呢？」胥晖动了两下，柏繁还是没有反应。


    他意识到柏繁是真的晕过去了，慌乱地伸出手指到柏繁的鼻子底下，探测到温热的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他给柏繁做了个简单的清理，然后去厨房接了杯温水，用勺子一点一点舀起餵到柏繁嘴边。


    柏繁呛了一下，就醒过来了，一睁眼看到胥晖近在咫尺的脸，心脏好像被捶了一拳，僵了两秒钟。


    胥晖放下杯子，陈述事实：「你晕过去了。」


    「……」柏繁回溯记忆，记得他在和胥晖做爱，他不肯承认，「没有，我是太困了睡着了。」


    被做到晕过去和做了做的睡着了，这两者天差地别。胥晖觉得有一把刀准确扎到自己心口，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柏繁看胥晖神色，心虚地转移视线，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你快去洗澡。」


    胥晖些许郁闷地进了浴室。


    体力不支是真的，困也是真的。柏繁一边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一边刷微博，看了两条私信也没进脑子，眼皮承受不住困意合上了。


    胥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见柏繁低垂着脑袋，手机屏幕还亮着。


    他把手机从柏繁手中抽走的时候无意间瞄了一眼屏幕，瞬间怔住了。


    手机页面停留在微博-「我」那一栏，可以看到柏繁的微博名字：alpha粉碎机。


    胥晖觉得下面一凉。


    时间长了屏幕熄灭，胥晖把柏繁放平在床上，盖上被子。他坐到另外一边，用自己的手机搜索这个帐号。


    柏繁的微博帐号里藏着一个他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的柏繁比平常的柏繁更加具有攻击性，会把出轨、家暴、抛弃omega的alpha骂个狗血淋头。有时候甚至与所有alpha为敌，犀利抨击alpha的劣性。


    alpha粉碎机：alpha说omega露出后颈的腺体就是勾引，那我可不可以认为alpha露出犬牙同理。建议洁身自好的alpha笑不露齿，否则就是不守a德。


    alpha粉碎机：有的alpha在公众场合不用气味阻隔剂是以为自己的信息素很好闻吗？在教室里闻到有些alpha的信息素，比闻到汗臭味还让人倒胃口。


    alpha粉碎机：是不是每个alpha都以为自己很行啊？要是真的行，那怎么药店门口最显眼的就是伟哥到货通知呢？


    ……


    胥晖一条一条地看下来，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还不低。在柏繁眼里，自己就像典型的渣男alpha，花心、玩弄感情、自以为是……


    他知道柏繁不喜欢他，但没想过不是不喜欢，而是憎恶。他觉得冤枉和委屈，鼻头发酸，心脏针扎一样难受。


    他看一眼熟睡中的柏繁，忍住将人叫醒听自己辩解的冲动。


    在这个世界里，胥晖还看到了社会对omega的不公：无数的omega生存艰难，生了孩子之后只能被迫待在家中，变成alpha的附属品；竟然有30%以上的omega在成长过程中受到过猥亵；有40%以上的omega在婚姻里遭遇过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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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alpha，胥晖也想骂alpha无耻。


    这是他没有想像过的世界真貌。


    胥晖家境优渥，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上的贵族学校，认识的omega也都是富二代富三代，也许因为第二性别有异，没有一个omega曾向他抱怨过社会不公。


    到了大学，胥晖一边读书一边跑剧组，在学校待的时间并不算多，对于omega的处境没有什么深的体会。而他在娱乐圈认识的omega，大多都是思想开放、跳出框架的，他从他们身上也很难看到普通omega的影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周围的alpha虽然换对象换得快了些，但都是有底线的，不强迫不噼腿不无缝衔接。


    胥晖还以为abo平等快要实现，原来还差这么远。


    他理解了柏繁对alpha的态度，慢慢又不难受了。至少他有时间告诉柏繁，他不是他柏繁以为的那一类alpha。


    第22章 一家三口


    胥晖心绪复杂，把柏繁的一千多条微博都翻完，到了凌晨四点过才入睡。第二天醒来接近中午，柏繁已经上课去了。


    柏繁回到家，看见他还躺在床上玩平板，无语道：「胥老师，你没有通告是快过气了吗？」


    胥晖已经自动把「胥老师」翻译成了「胥狗」，他把手机屏幕翻转对着柏繁：「我在挑剧本。」


    柏繁问：「有合适的吗？」


    「不知道合不合适，有两个感兴趣的，不过时间冲突。」胥晖说，「要不你帮我看看？」


    柏繁迟疑了会：「我可以？」


    「嗯。」胥晖放心大胆地把平板递给他，「一个是古装剧，悬疑破案类……」


    柏繁毫不留情：「听上去是烂剧设定。」


    「……编剧改得很有意思，但我也是觉得很难拍出来，加上导演是新人导演，我无法评估他的专业水准，所以很冒险。」胥晖说，「另外一部是家庭正剧，制片人说在和两位老前辈接洽，班底应该不错，不过角色没有那么讨喜。」


    柏繁认真地看了一部分：「其实角色不讨喜侧面证明了这个角色真实、有稜有角，有缺点也有优点，正考验演员的表现力。你还害怕角色不讨喜吗？你被骂得又不少。」


    「……」胥晖无法反驳，「嗯，其实我也偏向后者。」


    柏繁：「那你纠结什么。」


    胥晖：「没有拍过这类角色，就多想了一下。」


    柏繁淡淡道：「你又不是不能演。」


    胥晖眼睛亮了，当即拍定选择家庭正剧，给了彭丘回复。


    柏繁：「拍不好不能怪我。」


    「不会。」


    「定下来的话什么大概时候进组？」


    胥晖说了个时间，柏繁挑眉：「那时候我也刚开始拍下一部剧。」


    胥晖问：「是怎样的？」


    柏繁想了想：「算是都市职场爱情剧？两个男主角都是律师，不过观念不一。」


    胥晖：「alpha男主是谁啊？」


    柏繁：「蒋光勛。」


    胥晖：「他啊，我挺熟的。」


    柏繁不急着拍戏，但遇上好的本子和好的制作，还是想要进组的。


    胥晖问：「你现在是不是还没签公司？」


    柏繁：「嗯。」


    胥晖：「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公司？」


    柏繁摇头：「我打算自己组建一个工作室。」


    既然柏繁有自己的想法，胥晖也不强求，他自己也有工作室，以过来人的角度提了几点建议。


    说到一半剎住车，想着柏繁是不是讨厌alpha说教，但柏繁在备忘录里做笔记，抬起眼眸问他「然后呢」。


    胥晖在柏繁家又待了几天，期间拍了两条商务gg和录了一个採访，不过都在这座城市，倒也方便。


    其余时间就看看剧本、打打游戏、和柏繁一起看以前的老剧，到了晚上，他们基本都在床上度过。


    七天时间一到，柏繁找胥晖要了临时标记，就要赶人走。


    胥晖走之前，柏繁翻衣柜把他的衣服找出来让他带走，途中攥着一件衣服疑惑：「这件我前几天找遍了都没找到，还以为是在那边家里，怎么突然钻出来了。」


    正是胥晖去拍综艺那天拿走的衣服，过后避免柏繁发现，他偷偷地塞回了衣柜里。


    胥晖心虚道：「你衣服太多了，找不到也正常。」


    胥晖也不清楚易感期到底有没有结束，大概是因为信息素的作用，他天天都想和柏繁黏在一块。为了弥补内心的空虚感，他极其不要脸地表示看上了柏繁卧室床上的抱枕，厚着脸皮把抱枕带走了。


    抱枕上有残余的信息素，胥晖一口不捨得吸多了，生怕信息素跑走，还用个口袋封起来。


    从柏繁家离开那天，他正好要去录abo心动冒险男版的综艺，同时这档综艺的第一期也正式上线。


    当晚，节目组就买了两个热搜，其中一条就挂着他的名字。他点开评论区，下面全是他粉丝的控评，终于划到非控评的评论，还是骂他的。


    开播的数据很好，讨论度高，不过第一期也许是因为嘉宾们才认识，没有明显的火花。观众的注意力是在几位观察员身上，而不是在素人嘉宾身上。


    录完两期综艺，正巧赶上胥晖的alpha父亲胥予诚生日。胥予诚年轻一点时，为了资源和生意，热衷于举办聚会，现在只想安静地、低调地和家里人一块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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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作为独子，自然要回胥家。他给胥予诚买了一套具有收藏价值的茶具，提前就托人送回了家。


    胥予诚看见他摆着张臭脸，说：「不是你老子生日，你就不回来是不是？前段时间在拍戏就不说了，你爸爸问了bowen，这几天你就没有多少行程安排。」


    「这几天我有其他安排。」胥晖说，「我爸呢？」


    「回家就知道找你爸，你还没断奶啊。」胥予诚拍拍桌子，「坐下，我们父子俩好久没聊天了。」


    胥晖知道父亲想说什么，无非是让他把重心转移到经营管理家里的产业上，他开口不给任何机会：「你五十都还没满，身体素质又好，还可以工作二十年。」


    胥予诚脸都气红了：「还工作二十年？美得你！你知不知道在我的计划里，公司应该是你接手了，我就和你爸到处旅游去！」


    胥晖：「谁让你们当初不多生一个……」


    「你爸生你就够受罪了，我哪敢再要一个，简直就是来讨债的。」胥予诚意有所指，「上次我看到有娱乐八卦传你有孩子了……」


    胥晖：「假的，不信谣不传谣。」


    胥予诚瞪他：「我知道是假的！是真的我就打断你的腿！但我觉得，公司需要人继承，你要是不想管，生一个也不是不行，前提是要和你确定了关系结了婚的omega生。」


    胥晖懂了，胥予诚这次想聊的不是工作，是私生活，变着花样提醒他到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胥晖：「我要是生一个，多影响你和爸爸过二人世界。」


    胥予诚：「你还指望我们帮你带孩子？谁的孩子谁带！」


    胥晖：「那我不生了。你心疼爸爸生育受罪，我还心疼我的omega呢。」


    「哟。对象都还没有，就开始心疼了？」胥予诚冷嘲热讽，「说不定你的omega喜欢孩子。」


    胥晖没多想：「他不像会喜欢孩子的。」


    客厅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半晌，胥予诚出声问：「谈恋爱了？」


    胥晖找补道：「没有，我是说我不喜欢小孩，我找omega也会找不喜欢小孩的。」


    胥予诚没有这么好骗，他狐疑地盯着胥晖：「你二十五了，谈个恋爱怎么还要藏着掖着？」


    胥晖：「真没谈。」


    「在说什么？」胥晖的omega爸爸元若阳从楼上走下来，他似乎刚刚睡醒。


    胥予诚打报告：「你儿子谈对象了。」


    元若阳看向胥晖，胥晖摇摇头。他说：「你管他呢，反正户口本在我这，总不能悄无声息把婚结了。」


    胥晖：「爸说得对。」


    「那你就不要搞出这么多娱乐新闻！这么多科研成果和社会问题值得关注，你一演戏的天天霸占热搜榜好意思吗！」胥予诚吹鬍子瞪眼，「我每次出去谈生意，别人都问我这是不是真的那是不是真的，问得我都烦了。」


    「又不是我想上热搜，撤热搜还得花钱。」胥晖说，「我才不花冤枉钱。」


    胥予诚：「花钱买清净，这能叫冤枉钱？」


    父子俩拌嘴是常态，元若阳见怪不怪。他追了abo心动冒险男版这档综艺，好奇地问胥晖有没有剧本。


    胥晖：「导演会制定一个大致的走向，然后根据观众的反应安排后面的剧情。」


    元若阳又问其中两位男嘉宾在后面的发展，胥晖凭着记忆回答。


    胥予诚插不上话，等到家里阿姨把饭菜端上桌，才开口提醒开饭了。


    元若阳不会下厨，但自己做了个生日蛋糕，他给蛋糕插上蜡烛，一一点亮，很有仪式感地指挥胥晖唱生日歌，让胥予诚许愿、吹蜡烛。


    一家三口坐一块吃完了饭，胥予诚接到个重要电话去书房了，元若阳坐在沙发上剥坚果，剥了问胥晖吃不吃。


    「你吃吧，我自己剥。」胥晖伸手抓了两颗夏威夷果在手上，他看向元若阳，突然问，「爸，做omega是不是很难？」


    元若阳笑：「怎么这么问？」


    胥晖捏住手中的坚果：「最近才发现，这个社会似乎对omega不太公平。」


    元若阳的笑容敛了敛：「你知道我成立了基金会吧？」


    胥晖点头，他自己也要做公益，每年都会捐收入的10%。


    元若阳：「朝阳基金会就是帮助omega的，设立了omega助学基金、omega就业基金、omega保健基金等专项基金。」


    「胥晖。」元若阳说，「我以前告诉你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因为父母早逝，可事实上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父母，我是被他们丢在福利院的。我身体健康，被丢弃多半是因为他们提前检测到我将来会分化为omega。」


    第23章 佳话


    胥晖诧异，他一直以为他的外公和外婆是去世了，所以omega爸爸才会没有亲人。


    「像我这样被丢弃的omega有多少？那是一个你难以想像的数字。」


    「那时候不像现在，现在虽然没有完全做到abo平等，但至少宣扬abo平等，我成长的过程中，abo平等就像一个笑话，第二性别要到十几岁时才会显现，可几乎百分之九十几的家庭都会在孩子出生前或者出生后检测他的第二性别，而检测是正规的、被允许的。」


    「不止一个人觉得omega进福利院进学校是在浪费资源，因为反正都是要嫁给alpha生孩子的。但我很幸运，福利院的院长是个有同情心同理心的beta，他保下我继续读书，我也凭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学拿到出国交换的资格，然后在国外遇见了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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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亲从来没有瞧不起omega，这也是我能和他在一起走下去的原因之一。你出生的那一年，平权运动刚出现苗头，我在想，无论这个社会如何发展，不管我生的孩子是alpha、beta还是omega，我都会一样地养育他、守护他。」


    胥晖艰难开口：「你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这些。」


    「关乎第二性别的社会问题太沉重了。」元若阳说，「何况这个世界的是与非、公与不公本身就是要你自己去发现的。」


    他转而问：「那么是谁促使你发现了？」


    胥晖避而不答：「他应该和你很有共同话题。」


    元若阳耸肩，没有追问：「我期待能够见到他。」


    胥予诚打完电话从书房出来，让胥晖给他剥几个坚果。


    过生日的人最大，胥晖用开壳器夹了一小碗，放到胥予诚面前，胥予诚勉强满意地哼哼两声。


    下午，他们一家人去商场逛街购物，胥晖负责提袋子和刷卡付款。在一家奢侈品店，胥晖被店员认了出来，店员激动地打招呼，还夸胥晖一家人都外貌出众。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胥晖」，旁边店铺的顾客也过来凑热闹，一传十，十传百，陆陆续续有路人和粉丝围过来。最后还是商场的保安出来维护秩序才让他们成功脱身。


    胥予诚脸都黑了：「你看你这个工作性质，走哪儿都不自由。」


    胥晖倒是无所谓：「高薪行业，牺牲点自由是应该的。」


    胥予诚：「你这就叫高薪了？」


    胥晖：「不和你比。」


    胥予诚说他「没出息」，元若阳在旁边推了推他的肩膀：「得了啊，数落儿子上瘾了。」


    他们一家三口逛街被路人拍了照，还上了热搜榜，一部分网友感慨胥晖的颜值果然是天生的，表示胥晖的父亲和爸爸也很帅，一部分网友愤愤然说这也要买热搜营销，无不无聊，还有网友科普说：你知道胥晖的alpha父亲和omega爸爸是什么人吗？【百度百科截图】


    柏繁也看到了这个热搜话题，他点进去瞄了两眼，见照片里胥晖戴着墨镜，胥予诚也戴着墨镜，觉得很好笑。


    胥晖综合了胥予诚和元若阳的长相，既有胥予诚的硬朗，又遗传到了元若阳的五官深邃。评论里已经有算命大师开始看面相，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发现两位大师算得不一样，在a大师的楼里艾特b大师，在b大师的楼里艾特a大师，让他们商量一下再发。


    晚上吃饭的时候，柏盛故意提起这条热搜，把营销号发的内容念了一遍，还把手机拿给柏焰看：「这么一看胥总也还挺像明星的。」


    柏焰和胥予诚也算有所交际，肯定地「嗯」了一声。


    柏盛话里有话：「听说胥总专一，和他的爱人元先生感情稳定，是商界一段佳话。纳闷了，怎么父亲和儿子就不一样呢？」


    柏盛：「胥晖这么多花边新闻，看上他的omega是昏了头吧。」


    柏盛：「要我说，找alpha还是不能找虚有其表的。」


    柏繁：「……」


    omega爸爸知道柏繁不喜欢胥晖，给柏盛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柏盛没说够，但一看柏繁平静的神色，还是怂了。


    他哥越平静越唬人。


    柏盛其实对胥晖无感，就算以前时不时从柏繁嘴里听说关于他的负面评价。但现在心里那股哥哥即将被抢走的危机感让他暂时性地把胥晖视为敌人。


    柏繁想揪住柏盛的衣领揍他一顿，转念想想，柏盛说的和他以前说的难听话相比，压根不值一提。


    胥晖究竟是不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他没有发言权，也没有必要解释。


    柏盛一闭嘴，饭桌上就安静下来。一顿饭吃得有些闷，吃到半途，omega爸爸起身去开阳台的玻璃门。


    「把空调关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omega爸爸说，他从柏繁身后绕过，「小繁，怎么在家里还贴着屏蔽贴。」


    柏繁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习惯了。」


    「撕了吧，戴久了后颈会发炎。」omega爸爸说。


    柏繁没有动。


    omega爸爸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柏繁，神情诧异。


    柏焰也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


    作为知情者的柏盛同时望向他哥。


    客厅的氛围变得古怪，柏繁些许尴尬地放下筷子：「我都二十一岁了，有性生活不是很正常吗？」


    对于别的omega而言的确很正常，对于厌a情绪严重的柏繁而言，就是极其不正常。


    柏焰和omega爸爸都想柏繁能够尝试着接触多一点的alpha，但突然间得知自己的omega儿子和alpha发生了亲密关系，心里还是郁闷更多一些。


    omega爸爸艰难地问：「是小解医生吗？」


    柏繁：「不是，别问了。」


    柏焰更在意的不是对象是谁：「小繁，你确定你是自愿的？」


    柏繁轻松道：「嗯，谁有本事逼我。」


    柏焰：「是临时标记？」


    柏繁：「嗯。」


    柏焰说：「你说得对，你二十一岁了，和alpha有进一步的接触也很正常。只要你们的关系建立在彼此自愿的前提下，且能够做好安全措施。」


    omega爸爸接话道：「还有就是临时标记可以，不能轻易让alpha终生标记，这是影响一辈子的事儿。」


    柏焰：「当然，我们知道你很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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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ega爸爸：「也相信你能够保护好自己。」


    柏繁被他俩的一唱一和弄得无语了：「……」


    吃完饭，柏繁就回卧室了。柏盛则被留下来盘问。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又不擅长掩饰。


    柏焰不让他为难，没问他对方到底是谁：「你觉得那个alpha怎么样？和你哥配吗？」


    柏盛有发言权了：「不怎么样！不配！」


    omega爸爸闻言忧心忡忡：「长得难看？」


    柏盛实话说：「那倒不是。」


    omega爸爸：「很矮？不会比你哥还矮吧？」


    柏盛：「没有，个子是高的。」


    omega爸爸更担心了：「那就是人品有问题了。」


    「别想了。」柏焰搂住他的肩膀，「你别听柏盛的，他眼里谁配得上他哥啊。」


    柏盛：「……」


    所以是谁问他的啊？


    柏盛熘回二楼，走到柏繁卧室门前，准备和他哥聊两句的，听见门内传来一阵笑声。


    反常，特别反常，他哥肯定在和胥晖聊。


    柏盛不爽，手都挨着门了，还是没有敲。一边想，凭什么胥晖可以逗得他哥这么开心啊，一边想，要是胥晖能够改过自新，似乎也……呸！


    门内，柏繁在看微博首页的搞笑小视频，视频里，一只中华田园犬在学柯基走路，贱兮兮的，他没忍住笑出声。


    屏幕上方突然弹出胥晖的对话框。胥晖发了一张图片，是他和他胥予诚的合照。


    同样的照片，三分钟之前，柏繁在首页刷到了，他没关注胥晖，但他关注的人转发了胥晖的微博。


    微博上，胥晖配的文案是：我和老胥。


    柏繁关注的博主转发并评论：骂胥晖的时候不能看他的脸。


    胥晖在微信里说：我觉得这届网友不行，怎么看都是我比我父亲帅吧。


    胥晖：你评评。


    柏繁回覆：评什么，你比你父亲年轻二十几岁，要脸吗？


    过了两分钟，胥晖又发过来一张图，是拍的相册里的老照片，照片里的人和胥晖很像，穿着西装革履，神情严肃。


    胥晖：老胥不爱拍照，就找到这一张。还是他和我爸结婚前试礼服时拍的。


    柏繁突然想起方才吃饭的时候，柏盛说胥予诚专一，和他的爱人元先生是商界一段佳话。于是他问了一句：你父亲和你爸感情很好吗？


    问出口柏繁就察觉到太突兀，家庭关系是否和睦也是对方的隐私。


    他赶紧点了撤回消息，同时，胥晖的回答跳出来：好啊，好到我小时候就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


    胥晖：他们是彼此的初恋，是一见钟情，从学生时代就开始谈恋爱，这把年纪了还是一样腻歪。


    胥晖：我父亲看似有权有势，实际上我们家omega的地位高，做决定的都是我爸，他听我爸的。


    胥晖：哦对，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也是百分之百。


    第24章 想得美


    人一生会遇上很多人，和很多人相识，和小部分的人相知，和一些人相爱，天命对象却是至多一个。


    柏繁不信命。信息素匹配难道性格就契合吗？科学论证不出这样的道理。他无法确认胥晖的意思，是单纯陈述一个事实还是意有所指。


    胥予诚和元若阳的信息素匹配度的确是百分之百，但他们是在做婚前体检时才知道的。在那之前，他们一直以为是因为太喜欢对方，才会觉得对方的信息素格外香甜。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胥晖没有说这些。他见柏繁没有回覆，干脆转移了话题。


    胥晖：你看我的综艺了吗？


    柏繁看过一点片段，abo心动冒险男版播到第二期的时候，微博有人爆料说某位嘉宾是beta，还有装alpha骗omega谈恋爱的黑历史，而此前网友都猜测他是alpha。


    柏繁问：xxx真的是beta吗？


    胥晖：我不知道啊，还没录完。


    柏繁：你混得太差了，导演都没向你剧透吗。


    胥晖：……


    柏繁看了眼时间：我去学习了。


    胥晖：学什么？


    柏繁：英语。


    胥晖：好，不懂的可以问我。


    可真是牛逼坏了，柏繁在心里吐槽。他把手机屏幕向下扣，定了闹钟，打开习题集模拟考试。


    两个多小时后，闹钟响了，柏繁正好做完，翻到答案开始订正。他粗略地算了算，按照他这个水平是过不了六级的。


    见胥晖那么自信，柏繁拍了一道做错的完形填空和一道阅读题给他，过了几分钟，胥晖发过来一段语音。


    柏繁戴上耳机点开，胥晖的声音很有磁性，他讲题思路清晰，表述和标准答案大同小异。


    胥晖：懂了没？


    没想到毕业了三年，胥晖还真能说上来。柏繁：我本来就懂，就是考考你。


    胥晖把柏繁发过去的题目上勾画的红色叉叉用马克笔圈了出来。


    柏繁不想理他了。


    胥晖似乎很闲，还给他发语音传授经验，然后又吹嘘了一把：「我当年考戏剧学院，文化分和专业分都是第一。就算我不学表演，考国内前十的学校也是轻而易举的。」


    柏繁冷漠：我没问，谢谢。


    胥晖这阵子通告少，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他平时工作忙，全国各地到处飞，陪伴家人的时间不多，但这一回来，发现胥予诚和元若阳好像也不怎么需要他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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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予诚和元若阳都有自己的事业，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基本都是早出晚归。周六休息，他们出门看电影，胥晖想跟着一起去，还被胥予诚嫌弃了。


    胥予诚：「我和你爸就想看个电影。」


    胥晖：「我知道啊，我也想看，这部电影评分还挺高的……」


    胥予诚：「你去另外一家影院看。」


    胥晖：「？」


    胥予诚：「这是爱情电影，又不是合家欢电影。」


    胥晖懂了。


    不过当天正巧有朋友约他去唱k，胥晖自然没有去当电灯泡。


    胥晖有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富二代朋友，他们从幼儿园时期就认识，见过彼此玩泥巴糊一脸的模样，也知道对方学生时代的所有糗事。虽然毕业后大家都忙，但群聊总是99+，时不时地会抽空小聚一下。


    这次约他唱k的就是这几个朋友，ktv还是其中一个朋友家里开的。胥晖全副武装地出了门，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去到包房。


    两个人在对着麦克风飙音量，剩下一个躺在沙发上，回过头张了张嘴，声音被完全掩盖。


    胥晖走过去，把口罩、帽子都摘了：「你说什么？」


    盛黎有气无力：「我说——哟，大明星来了。」


    胥晖：「……生病了？」


    盛黎摇头。


    向以群唱破了一个音，还不忘转头幸灾乐祸：「他家让他联姻，你猜联姻对象是谁？」


    婚姻是一场投资也是一场合作，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更是如此，看中的不是感情，是对方的家庭背景。


    胥晖挑眉：「谁？」


    「左池。」向以群说了一个名字，盛黎脸更臭了。


    向以群越说越起劲，放下手中麦克风，坐到胥晖旁边：「盛黎和他虽然不像和我们一样铁，但也熟得不能再熟了，就算左池分化成了omega，盛黎还是把他当哥们儿，在一起得多尴尬。」


    胥晖想得简单：「拒绝不就行了吗？」


    「是吧，本来要是双方都不愿意，推掉也挺容易的。」向以群说，「可左池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答应了。」


    盛黎开了一瓶酒：「小学三年级，我掉泥坑，是左池不顾考试迟到把我捞起来的，初二的时候，左池去追初三的omega学长，我他妈当僚机帮他，后来他分化了，我还劝他说没关系，一万个omega里总有一个omega是喜欢omega的。让我和他结婚？真是疯了。」


    向以群重点错了：「你掉的是泥坑？不是粪坑吗？」


    盛黎：「你没因为话多被揍过吗？」


    胥晖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盛黎说：「能躲一阵是一阵，反正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唱完一首，邰星宇喊：「下一首谁的？」


    向以群推了推盛黎的后背：「我给盛黎点的伤心情歌！」


    「你是不是找死！」盛黎说着狠话，还是接过了话筒。


    向以群四指弯曲，示意胥晖把耳朵凑过来，在音乐声里说：「等会我男朋友要过来，他带了一个朋友。他朋友也是omega，我见过，感觉是你会喜欢的类型，你可以认识一下。」


    胥晖疑惑：「我喜欢什么类型？」


    向以群：「就那种长得漂亮白净的呗。」


    「哦。」胥晖不满意，「敢情我就这么肤浅。」


    半小时之后，向以群接到电话，去把他男朋友和男朋友的朋友接进包房。大家边喝酒边聊天，omega主动和胥晖搭话，胥晖礼貌疏离地回答，没有半分过界。


    手机一阵振动，胥晖瞥了一眼，是柏繁发过来一道题目。他起身：「我出去下。」


    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按住语音录制的按键开始说话。


    邰星宇在外面抽了根烟，回来见胥晖站在门口，还以为他在打电话，走近了听见他一会中文一会英文，又提到什么考试什么选项的，诧异地停住脚步。


    等胥晖说完，他才开口问：「怎么大明星开始兼职英语辅导了？」


    胥晖笑了笑，伸手讨了根烟。


    邰星宇指着门：「不进去？」


    胥晖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你先进去吧，我再透会气。」


    两分钟后，柏繁听完语音：你在外面？


    胥晖：嗯，和几个朋友。你可能也认识，向以群、邰星宇还有盛黎。


    柏繁一点儿不给面子：我不认识。


    胥晖：我们唱k，你要过来玩吗？


    柏繁：我开始看剧本了。


    这两句话同时发出，胥晖想撤回，又猜测柏繁已经看见了，于是作罢。


    果然，柏繁说：不了，你好好玩吧。


    胥晖吸了两口烟，把菸头掐灭丢进垃圾桶，转身进门陪盛黎喝酒。


    向以群男朋友的朋友见胥晖态度冷淡，也就没有再自讨没趣，他待了一会就藉口说有事先走了。


    向以群夺过胥晖的酒杯：「你怎么回事啊？不来电？」


    「老向，你少操闲心了。」邰星宇说。


    「行，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向以群把酒杯倒满，示意碰杯。


    盛黎心情不好，喝得有点多，向以群觉得朋友难得相聚，心情好，喝得有点多。最后胥晖和邰星宇一人扶着一个出门。


    「向以群太重了。」邰星宇，「胥晖，我们换一下。」


    向以群撑着一丝意识反抗：「我拒绝！要是胥晖扶我被狗仔拍到，我第二天就被传成omega清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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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行不行啊。」胥晖拽住向以群的手臂，「我能把他丢包房里睡一觉吗？」


    向以群男朋友笑：「丢啊，我不介意。」


    胥晖把向以群和他男朋友送上车，自己也叫了个代驾回家。


    他回家时，书房的灯还亮着。胥予诚在看文件，听到响动，推开门朝外望了一眼：「我还以为你有工作就走了。」


    胥晖也有一丝醉意，他坐到沙发上喝了口水，盯着水杯发怔：「老胥。」


    胥予诚言简意赅：「说。」


    胥晖：「你会让我去联姻吗？」


    胥予诚哼了一声：「我都快五十了，管公司够累了，还要帮你物色对象？美得你。」


    胥晖猜到了这个答案。他的alpha父亲和omega爸爸是相爱的，所以他们相信感情。而盛黎的父辈就是联姻认识的，他们没有感情，自然觉得盛黎的婚姻也应当如此。


    他低声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都物色好了，你帮我去提呗。」


    「自己看上的omega自己追，追不到就是没本事，别人不喜欢你，谁提都没用。」胥予诚走过来踢了胥晖小腿一脚，「浑身酒气，快去洗澡，别在家里发酒疯。」


    胥晖被催着进了浴室，洗完澡意识便清醒了，躺在床上没有睡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他第二天醒来已经接近中午，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眯着眼睛解锁。


    一大堆消息和十几个未接来电蹦出来。


    胥晖心脏重重一跳，点开bowen的消息：胥哥，你又上热搜了。


    第25章 落空


    胥晖点开微博，热搜榜第一位是#胥晖谈理想型#。


    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点进去话题第一条，营销号发文带节奏：胥晖谈理想型，大家品品，这说的不就是郭澄吗？郭澄和胥晖搭档拍摄过xxx，剧里也是扮演的一对情侣。这是假戏真做了？


    营销号还配了几张截图分析，第一张，男主持问各位观察员的理想型是怎么样的，胥晖说到男omega之后卡了壳，然后瞥了郭澄一眼。


    「这一眼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啊！问理想型看郭澄做什么！懂的都懂。」


    第二张，男主持问胥晖喜欢有事业心的还是喜欢顾家的，胥晖说他应该有自己的事业。第三张，郭澄在某个採访里说到自己其实事业心很强，是有计划和目标的。


    「这就差点名道姓了吧？」


    第四张，胥晖说喜欢高冷的。


    「众所周知，郭澄人设就是高岭之花。」


    第五张，观察员们纷纷起闹。


    「这像不像以前班上情侣被cue到，同学们起闹的场面啊？」


    评论里，胥晖的粉丝和郭澄的粉丝吵得不可开交。


    郭澄的粉丝说：抱走郭澄，禁止把未婚omega和有孩子的alpha拉郎配。


    胥晖的粉丝说：笑死，郭澄蹭热度吸血鬼有人反驳吗，请问点进热搜来看的路人有几个认识他？


    胥晖扫了两条，没有再往下看。在几位观察员里，他因为和郭澄合作演过一部武侠剧，相对来说是比较熟悉，但也仅限于互加了微信的地步。


    郭澄有没有事业心他不知道，但一天能发七八条微信动态，实在不是什么高岭之花。


    胥晖佩服网友的发散能力，像这种没有实锤仅凭藉猜测的发言，他一向是懒得理睬的。所以这条热搜在榜一待了快一个小时，热度毫无要消退的意思。


    bowen收到胥晖回复的时候正在边喝水边检验请的水军控评效果，差点呛到。


    bowen：「彭哥……」


    彭丘忙着应付媒体私信和电话：「说。」


    bowen：「胥哥让我们赶快撤热搜。」


    彭丘挂断电话，bowen懂事地把手机屏幕朝向他。


    胥晖：撤热搜，搞快点。


    彭丘看备註看头像，的确是胥晖没错：「他吃错药了？」


    bowen哪敢说话。心里觉得胥晖反常和他的天命omega多少有点关系，愁得慌。


    彭丘办事效率极高，热搜在五分钟之内降到了十名开外的位置，十分钟的时候到了热搜榜末位。


    胥晖守着微博实时动态，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点开「alpha粉碎机」的主页。柏繁最新的一条转发还是两天前的。


    他纠结了半天，去卫生间洗漱了出来，还是给柏繁发了个语音通话邀请。


    语音被挂断。


    胥晖又打。


    这次接通了。柏繁说：「我正准备吃午饭，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平静得让胥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沉声问：「你看热搜了吗？」


    柏繁攥住手机的五指收紧：「嗯。」


    「我说理想型的时候想的不是郭澄。」胥晖说，「我和郭澄私下没有联繫。」


    柏繁抿嘴：「……我知道。」


    胥晖情绪大幅波动，「那你觉得我想的是谁」差点问出口。却听柏繁继续说：「明星谈理想型，说的也不是真的理想型，答案是早就写好的。至于你和郭澄……你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


    他们的约定？


    胥晖慢了半拍领会到柏繁所指——在保持床伴关系的期间，不能和其他人上床。


    胥晖沉默了几秒钟：「没有忘。」


    柏繁：「那我去吃饭了。」


    胥晖不高兴：「你很饿吗？」


    柏繁：「吃完饭要去谢老师那里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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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话结束，胥晖心里憋了气，又撒不出来，点进微信挑着回复了一会消息，然后家里阿姨敲门提醒可以下楼吃饭了。


    胥予诚临时被生意场上的合伙人约出去吃饭，饭桌上就只有元若阳和胥晖。阿姨贴心地准备了一杯醒酒汤还有一桌子佳肴，但胥晖没什么食慾，随便吃了两口。


    吃完饭，胥晖陪着元若阳喝茶下围棋，他虽然是业余的，但从小学习围棋，技术不赖，这次下了好几回合，却连连溃败。


    院子里阳光很好，元若阳慢条斯理地收起棋子，似笑非笑：「看你的样子，是有心事啊。」


    胥晖否认：「没有。」


    「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但我不和你玩了，你不认真没意思，不如去书房看会书。」元若阳说着站起身，「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不要浪费时间。」


    胥晖在花园里走过去走过来，抽了根烟，拿水壶胡乱地浇水。


    阿姨看到后连忙制止他：「晖少爷，再浇就会淹死了！」


    胥晖停手：「这么娇气。」


    「倒不是娇气。」阿姨说，「每种植物特性不同，对水的需求也不同。」


    「哦。」胥晖把水壶交给阿姨，坐在摇椅上听歌，发了会神。抬头看了眼大厅的的挂钟，已经是下午四点。


    他动身往车库走，上车后跟着导航指示开到谢海洋的表演工坊。他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刚毕业的时候，他们同一届的几个同学给谢海洋庆生，当时谢海洋许愿让他们混出点成绩改变演艺圈，可惜他们都只能在娱乐圈里沉浮。


    工坊和以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胥晖走进门，前台的女生认出他，惊喜地打招呼，夸他比电视里更帅，彩虹屁吹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他来找谁。


    「我找柏……」胥晖改口，「谢老师。」


    「哦！对！您是谢老师的学生！我都忘了！」女生挠头，「谢老师在楼上上课，您看您是在楼下坐一会还是……」


    胥晖清楚谢海洋上课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摆手：「我随便走走，你不用管我。」


    谢海洋上课还喜欢拖堂。胥晖开始饶有兴致地看走廊墙边挂的照片，看完一圈后还没结束，就有些不耐烦。


    他在门口守着，于是谢海洋一开门，差点撞上他的额头。


    谢海洋：「哟，稀客。」


    胥晖往里望，看见柏繁站在窗前收拾剧本，他把及肩的头发挽成一个小啾啾，耳发垂落在脸颊边，随着他的动作而飘动。


    他侧过头，伸手取掉发圈，头发散落，衬得肌肤格外白皙，漂亮得惹眼，余光扫到胥晖，诧异地挑了挑眉：「……你来找谢老师的？」


    谢海洋小声揶揄道：「找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胥晖用手肘碰了碰谢海洋的手臂，示意他给点面子。


    谢海洋爽快地问：「柏繁，一起吃个晚饭？」


    柏繁迟疑了几秒，胥晖连忙问：「你想吃什么？」


    柏繁：「你们决定吧。」


    「那我决定了，去吃烤肉吧，我好久没吃了。」谢海洋说。


    他们去了当地最有名的一家烤肉之一，谢海洋大手一挥就点了一桌子肉。胥晖把菜单递给柏繁，柏繁说：「应该够了吧。」


    谢海洋：「我点的是我一个人的量。」


    柏繁：「……」


    因为都要开车，他们就没有喝酒。谢海洋边吃边和胥晖聊娱乐圈的发展以及八卦，发表完意见还要问柏繁怎么看。


    柏繁就一个答案：「不太关注。」


    胥晖腹诽柏繁分明天天在网上冲浪第一线。他故意说几个典型的塌房塌到没有房的渣男事例，观察柏繁的表情。


    柏繁面容平静得让胥晖怀疑「alpha粉碎机」是不是他本人。


    胥晖伸出筷子，柏繁也伸出筷子，两双筷子相碰撞，同时缩了回去。


    谢海洋眼疾手快，精准地夹起他们仅剩的那块五花肉。


    胥晖无语：「你当老光棍不是没有理由的。」


    「哟，你不是光棍了？五十步笑百步。」谢海洋的目光在胥晖和柏繁之间游走，他没问他们是什么情况，但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谢海洋把烤肉扫荡得一干二净，还颇有点不尽兴，和胥晖约定下次找个时间喝个不醉不休。


    「别了。」胥晖结了帐，「我上次和你喝酒还被拍了。」


    他和谢海洋拼酒，喝得分不清方向。beta侍应生和bowen扶他到门口，被狗仔一拍，营销号发出来就成了「胥晖酒吧夜会omega」，bowen那么大一个人都被截掉了。


    谢海洋「啧」了一声，问柏繁：「你会喝酒吗？」


    柏繁说：「不太会。」


    胥晖想起在片场酒店的酒吧偶遇过柏繁，加上柏繁去同学聚会也喝了酒，「不太会」明显是谦虚了。


    谢海洋感嘆：「喝个酒都有顾虑，生活越来越没意思了。」


    从烤肉店出来，谢海洋自己开车回去，胥晖送柏繁回家。


    柏繁左顾右盼，生怕旁边有狗仔偷拍，坐进后排时甚至用手掌把脸挡着。


    胥晖：「……和我传绯闻有这么可怕吗？」


    柏繁：「有。你知不知道郭澄最新的那条微博下面全是你粉丝在骂他，骂得可凶了。」


    胥晖没提郭澄，柏繁倒是提了。胥晖唇角微微上扬：「你关注他了？」


    「没有。」柏繁顿了顿，解释说，「热搜有相关用户，我随便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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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柏繁：「……」


    「其实我还挺烦恼的。」胥晖盯着前方的车辆，车开得很稳，「近两年粉丝增长速度快，成了所谓的流量明星，以前遇到事儿还能在粉丝群里和他们说两句，现在很难控制了。」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不能控制，可以引导，就看你敢不敢得罪粉丝了。」柏繁说，「如果你不敢得罪粉丝，那粉丝很有可能代表你去得罪其他人。」


    胥晖点头：「有道理。」


    车开到一半，柏繁望着窗外的街景，发现方向不对：「你是不是开错了？」


    胥晖看导航，他去过柏繁在学校外的房子，对名称有印象：「xx小区？不是吗？」


    「我不回那里。」柏繁说了个地址，「我回父亲爸爸那边。」


    胥晖原本想趁机留宿的计划落空。他开到离柏家还有四五百米左右的位置，柏繁就让他在路边停了车。


    胥晖知道原因，柏繁不想让家人发现。他恍惚间觉得他们像是早恋的alpha和omega，背着家长刚约会完。


    第26章 自作多情


    柏繁下了车，胥晖没有急着走，以最低的车速跟在他身后开了一段路，见他进了别墅区，才掉头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胥晖有新剧播出，又恢复了往常的忙碌，隔三差五地坐飞机在全国各地跑，经常是凌晨三四点才结束一场节目录制，天一亮又要去机场赶下一个行程。


    他到哪儿都把之前从柏繁家里拿走的抱枕带上，原本残留的苦橙花信息素实际上已经消散，不过习惯养成后就很难改掉。


    新剧热度在预期之内，剧组买了几个热搜引流，不过都是关于剧里人物的讨论。因为和他搭戏的omega已经结婚了，网友只嗑剧里的cp，没有涉及到演员本人。


    等剧终于过了宣传期，胥晖差不多要进下一个组了。


    进组之前，他又去了一次谢海洋的表演工坊。没见着人，谢海洋说柏繁也进组了。


    「哟，看你这表情，还不知道呢。」谢海洋嘲笑道。


    「我知道。」胥晖死要面子，「柏繁给我说起过，是一部讲律师爱情的都市剧。」


    胥晖记得柏繁还说过，这部剧的alpha男主是蒋光勛。他点开蒋光勛的朋友圈，果然见对方在一周之前发了一条开机大吉的动态。


    他和蒋光勛曾一起拍过两部戏，也算很熟了。胥晖直接问他在哪儿拍戏，蒋光勛发了个定位过来：怎么？要过来探班？


    胥晖原本就是随口问两句，看见「探班」两字，眼睛一亮，让bowen把行程安排发过来又看了一遍，发现可以挤出一下午的时间。


    第二天，胥晖早上拍了一组公式照，就让bowen开车去了片场。


    都市剧取景就在城市，所以车程很近，胥晖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拍一场法院开庭审理的戏，蒋光勛和柏繁饰演的角色分别作为原告和被告的诉讼代理人出场。他们一方心中只有法律，觉得法律是约束和评判人对错的武器，另一方心怀悲悯，觉得法律是为维护正义和弱小而生。


    柏繁的头发为了拍摄顺直了，还剪短了一截，衬得他的脖颈格外白皙修长。他穿了一身黑西装，优雅又迷人。


    胥晖在旁边看他们拍戏，为了不影响拍摄，他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但他个子高气场足，站在哪儿都能引起注意。


    柏繁听到一阵骚动的声音，余光往场外扫，就见胥晖杵在镜头后方，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双手插兜，拽得一如往常。


    胥晖来找他的？


    他走神走了半分钟，听到蒋光勛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蒋光勛也是科班表演出身，台词功底好，抑扬顿挫、字字清晰。


    导演一喊「cut」，蒋光勛就立刻松弛下来，一边问「怎么样？需要重拍吗？」，一边朝胥晖的方向走过去。


    他们哥俩好地撞了下肩膀，又握了握手，然后转了半圈。


    柏繁：「……」


    「这段还行。」导演和胥晖打招呼，「胥老师，都不知道你会过来探班，早知道给你安排一个可以客串的角色了。」


    胥晖摆摆手：「饶了我吧，好不容易偷懒一下。」


    导演哈哈大笑，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差不多该吃饭了，你们休息两小时吧，下午三点继续。」


    演员们散开，三三两两地去拿盒饭。片场的盒饭难吃，又翻不出什么花样，柏繁准备打电话让小田去旁边便利店帮他买个三明治。


    刚解开屏幕锁，看到胥晖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吃饭。


    他抬眸，胥晖和蒋光勛还站在原地聊天。蒋光勛转头向他招了招手：「小柏，过来呀。」


    胥晖跟个复读机一样：「小柏，过来呀。」


    他戴着口罩，但柏繁直觉他在笑。


    胥晖提前打电话给酒店预订了午餐，让bowen打包拿到蒋光勛的房车上。拍戏是项体力活，他们拍了一上午也饿了，靠近房车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蒋光勛的房车内部构造和胥晖的房车相差不大，颜色以黑、白、灰为主。柏繁走进去，就联想到他和胥晖在房车上做爱的那段荒唐记忆。


    不知道胥晖是不是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意味不明地朝他挑了挑眉。


    柏繁皱眉，他就马上收敛了表情，坐下来把饭菜的包装盒揭开：「刚刚看你们拍戏，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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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蒋光勛：「你之前不是去拍电影了吗？怎么又想起来拍电视剧了。」


    蒋光勛：「我本来就是演电视剧出身，有什么奇怪的。我演电影挑不到好的本子，还不如来演电视剧，再说看剧本觉得挺对胃口，陈导又是合作过的，就接下来了。」


    胥晖：「你们这部剧计划拍多久？」


    「将近三个月吧。」蒋光勛说，「拍完差不多就跨年了。」


    胥晖看似随意地又问了几个问题，蒋光勛笑：「怎么？敢情你是来採访我的啊？」


    绕了大半天，没有问到重点。胥晖不问了，闭嘴吃饭。


    吃完饭，蒋光勛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副扑克牌，提议斗地主。胥晖总摸到地主牌，牌差牌技更差，还非要当地主，连着输了好几把。


    「赢得太容易，我和小柏都没点成就感。」蒋光勛说，「就你这运气，你可别沾赌。」


    「不赌。」胥晖说，「我是五好青年。」


    「得了吧。」蒋光勛说要下车抽根烟，问胥晖要不要一块。


    胥晖说不抽，然后房车上就剩下他和柏繁两个人。


    胥晖突然不知道什么：「吃饱了吗？」


    柏繁：「嗯。」


    胥晖：「和蒋光勛相处得怎么样？」


    蒋光勛是外向健谈的alpha，又能和人保持合适的距离感。柏繁说：「还不错。」


    胥晖：「你这边拍戏的话，学校那边是请假了？」


    柏繁托着下颔，有些困意，声音缱绻：「你这是又开始採访我了？」


    胥晖把车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把身上的风衣外套脱下来递给他：「你困了就趴着睡一会吧。」


    柏繁不客气地接过来，嘴上嫌弃道：「你怎么还喷了这个香水啊，不好闻。」


    胥晖不同意：「你不觉得这个香水闻上去就很贵吗？」


    柏繁无语了「……」


    胥晖：「那你觉得什么香水好闻？」


    柏繁下意识地想起胥晖的信息素，松柏香比他闻过的任何一种香水都好闻。他要是说出口，胥晖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


    柏繁：「都不好闻，我不习惯喷香水。」


    胥晖：「那你怎么是香的。」


    柏繁想举报他性骚扰了：「……」


    胥晖被自己噁心到了：「……」


    柏繁迷迷糊糊地睡了半个小时，然后听到蒋光勛喊他起来说要准备开始拍下一个场景。


    他睁眼，发现胥晖坐在他对面，侧着脑袋靠在椅背上小憩，他摘了帽子，头发凌乱，口罩拉到下颚处，看上去有些疲惫。


    柏繁把身上的风衣披到胥晖身上，跟着蒋光勛下车去了片场。


    即使胥晖和蒋光勛相熟，但柏繁又不傻，隐约还是察觉到胥晖是来找他的。他想来想去，觉得胥晖可能是想和他上床，不然不会这么巧，来表演工坊找谢海洋时他在场，来片场探班，他刚好和蒋光勛在一个剧组。


    距离他们上一次做又过了一个多月，如果胥晖基于他们的约定没有找其他omega，那有欲望也是正常的。


    柏繁摸了摸后颈的咬痕，想起那极致的快感，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低头发消息让小田另外订一家酒店的套房。


    胥晖睡醒之后又到片场旁观他们拍戏，他坐在陈导旁边，还时不时地请教两句。下午五点，bowen提醒他该走了，胥晖才起身说要离开。


    他走的时候，柏繁的注意力还在剧情里，和蒋光勛对着戏，没有留意到场外的动静。拍完这场中途喝水，才发现胥晖不见了。


    蒋光勛：「胥晖呢？」


    陈导说：「胥老师好像明天就要进组了，就先走了。」


    柏繁没想到胥晖要走，还以为他会留下来住一晚。他笑自己竟然自作多情了，又让小田把酒店退掉。


    小田把预订的页面截了图，回覆说退不掉了。


    柏繁本想那就算了，但发现小田订的是温泉房，又改了主意。


    这天结束拍摄已经是凌晨一点过，柏繁下班之后，就去酒店办理了入住。


    房间很大，宽阔明亮，床有两米宽，又软又舒适，房间还配有沙发和餐桌，适合睡前喝两杯红酒。温泉是室内的，单独隔出来一间房，视野很好，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的夜景。


    柏繁简单洗了澡之后就开始泡温泉。虽然他喜欢拍戏，但人终归需要休息，结束一天的行程后至入睡前的那段时间，才是最放松和舒适的。


    他放着音乐，一边泡在池子里，一边欣赏窗外的灯火。没有了屏蔽贴，苦橙花的香味混杂着松柏香瀰漫了整个空间。


    城市的夜晚是安静的，灯火却是璀璨的。柏繁无聊地数着光点，心里感受到一种不曾出现过的空荡。


    也许因为在他的设想中，在这里过夜的应该还有一个人。


    第27章 失效


    胥晖进组了。这次拍的是家庭正剧，要在乡下去取景。


    乡村空气好、绿化好，就是网不好。胥晖打游戏，页面刚刚加载出来，他什么都还没点，就卡机了。


    还有住宿环境比较糟糕。胥晖从小到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能为了拍戏吃苦，但心理能克服，生理反而不能，皮肤过敏起了红色的小疙瘩。


    他的私人医生知道情况后赶过去给他做了检查开了药，让bowen找人把住的房间从头到尾清理打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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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人医生和胥晖有好几年的交情，问他需不需要顺道做个体检，胥晖说不用。


    「哦？」私人医生说，「距离你上一次体检已经快三个月了，你以前可是三个月就要检查一次。」


    「算了。」胥晖说，「我最近可洁身自好了。」


    私人医生笑：「谈恋爱了？」


    胥晖：「那倒没有。」


    医生也没多问，说太频繁的体检确实是没有必要的。他在乡下跟着剧组待了几天，见胥晖的过敏情况有所好转后就离开了。


    拍戏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月。乡下拍戏条件艰苦，特别是遇到雨季，连下几天的雨，路也没法走。天气降了温，室内没有空调暖气，只有烤火炉。基本上是导演一喊「cut」，助理就会连忙拿着暖手袋递到演员手里，然后给演员披上棉大衣。胥晖有阵子还患了感冒，好在他身体素质好，吃了两包感冒沖剂就扛了过去。


    十二月中旬，柏繁请假参加了英语六级考试，考完收到胥晖的消息，问他考得怎么样。


    柏繁说听力有些难，没有什么把握。等了半天对方都没回复，过了两小时胥晖才说网太差了，对话总是发送失败。


    圣诞节的那天，全国好多地方都下了雪，乡村雪景漂亮，bowen给胥晖拍了照片发微博，粉丝们纷纷在评论区表示想他了。


    「第一！！！宝贝我爱你！」


    「好久不见啊！！！是活的胥哥！」


    「圣诞快乐哥哥！」


    「太帅了太帅了！帅哥你知道微博可以发十八宫格吗！」


    「胥晖，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给你五个选择：a：想你；b：很想你；c：非常想你；d：想你想得无法入睡；e：以上皆是。」


    ……


    柏繁在微博小号也发了一张雪景图，评论区有粉丝说想他了。


    「博主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你我骂渣a都找不到地！」


    「大叽叽！你最近忙什么去了，！我可太想你了！」


    「我天！你可算出现了！我还担心是不是有哪个丧心病狂的alpha线下找你算帐去了！」


    还有人在名称为渣a图鑑的视频下艾特了他：宝，不听你骂一句我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于是柏繁又发了条微博报平安，说自己这段时间工作强度比较高，最近没有时间关注微博动态。


    圣诞一过就是跨年。跨年当天拍摄结束得很早，柏焰开车接柏繁回家吃饭，一家人守着电视机看跨年，气氛和谐融洽。


    然后主持人开始播报：下面要登场的是胥晖，他将为我们带来一首xxx。


    omega爸爸：「要不换一个台？听说菠萝台有xxx和xx，阵容也很ok。」


    「不用。」柏繁说。


    胥晖穿着一身白西装登场，那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英俊得不像话。镜头切到台下，有几排粉丝举着「晖」字的灯牌，又亮又闪。


    柏盛阴阳怪气：「啧，不愧是大明星啊。」


    omega爸爸：「我们小繁以后也是大明星。」


    跨年晚会是提前录制的，所以胥晖的声音有明显的修音痕迹。不过粉丝压根不在意他唱得如何，只顾着尖叫和欢呼。


    微博热搜上有个一路飙升的话题是#难听#，点进去一看内容很杂，几乎是黑粉的狂欢，从某某男团到才复出的女歌手，他们把各个台参加跨年晚会的艺人都嘲了个遍。


    话题热度第二条就是嘲胥晖的——「修音师辛苦了。」


    「我朋友去了现场，说没有一句在调上。」


    「他怎么能够唱得这么自信且陶醉啊？」


    「喜欢胥晖的人是没长耳朵吗？」


    「前面的太过分了，我觉得挺好听的。挺好听的，就是下次不要再唱了。」


    柏繁想起谢海洋曾问过他是想演戏还是想当明星。


    他说都想，应该没有一个演员希望自己演一辈子戏却默默无闻。


    谢海洋问，那让你去唱歌呢？让你去主持呢？


    柏繁说那他做不了。


    谢海洋说当今的娱乐圈乱了套，演员出唱片，歌手去主持节目，主持人来演戏。所以不论是音乐、综艺节目，还是电视剧、电影，质量都在下降。现在有很多年轻人的梦想不是唱歌、表演、主持，而是站在大众面前，得到很多的关注和爱。可专业的人不做专业的事，拉低的是整个社会对于文艺的审美，让整个社会变得浮躁。


    他说资本家才不会在乎你会不会唱歌，只要有粉丝愿意为你的专辑买单，那就有公司愿意为你出唱片。


    「就说胥晖吧，他五音不全你知道吗？但去年就有四家唱片公司找上他。不过他没答应，他对唱歌不感兴趣。」


    「不是说演戏就不能唱歌，只要你有本事，什么都能做。但没有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


    胥晖至今为止没有发表过一首歌，可是跨年晚会要的是气氛，不是专业。演员偶尔唱歌，唱不好没什么可嘲的。


    柏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站到胥晖的角度来思考了？


    于是转念又想：该嘲，反正胥晖收了钱的。


    柏盛不知道从哪儿找到观众偷偷录制的胥晖原声现场，开最大的音量公放：「哥，你觉得唱得怎么样？」


    柏繁皮笑肉不笑：「柏盛，你是不是太久没挨揍了？」


    零点时分，外面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柏繁低头看手机，微信上收到好多条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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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也发了一条。不知道是不是群发的，柏繁没有回。


    过了两分钟，胥晖又问：你看晚会了吗？


    看来不是群发的，柏繁才回：同乐。


    柏繁：看了。


    胥晖：看的哪个台？


    柏繁：看了你唱歌。


    胥晖：我觉得我唱得挺好的，修音师修得不行。


    柏繁：……


    真不要脸啊。


    胥晖问：是不是快要杀青了？


    柏繁：嗯。


    胥晖：我们前几天总算拍完了乡下部分，现在在xxx那边拍，有网了。


    柏繁：哦。


    胥晖：什么时候见一面吧。


    柏繁愣怔的片刻，柏盛突然伸出手抢走他的手机，撒腿就跑上楼梯去二楼。


    柏繁立刻站起身去追：「柏盛！你皮痒了是不是！」


    柏焰和omega爸爸在客厅，无奈地相视一笑。这样的场景在柏繁和柏盛的成长过程中，出现过无数次。


    柏盛一边跑一边看聊天记录，才看了一行字，屏幕就黑了，嚷嚷：「你果然在和胥唔……」


    柏繁一只手扯住他的后领，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你懂不懂尊重我的隐私。」


    「我错了我错了！」柏盛一米八几的alpha，被柏繁堵在二楼角落，被迫弯着腰不敢还手，「还给你，但是哥……」


    柏繁冷酷：「没有但是，少管我。」


    柏盛不服气：「我是你亲弟，我难道对于你未来alpha的选择没有一点发言权吗？」


    柏繁转身就走：「没有。」


    柏盛紧跟在柏繁身后：「哥～」柏繁：「你不要撒娇。你以前撒娇有用是因为你还没分化成alpha。」


    和柏盛闹了一会，柏繁回到卧室锁上门，发现距离胥晖上一条消息已经过了七八分钟。


    他点击输入框，打字又删除，来来回回，最后说：好。


    跨年之后，新年初始，柏繁参演的第二部 电视剧就杀青了。这部剧因为是都市现代爱情剧，即使里面有一些对于人性的思考，但整体的基调还是轻松的。


    蒋光勛在微博上发了plog庆祝杀青快乐，其中有两张是和柏繁的合照。


    评论区有人在问这位和他搭戏的演员是谁，蒋光勛还好心地安利了一波，说柏繁的待播作品有《风云台》。路人表示两人颜值般配，可以期待一下。


    从剧组出来以后，柏繁重新回到了学校，准备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有时候他走在路上，或是坐在自习室，会感受到有人在偷瞄他，或是指指点点，偶尔也会有alpha或者beta上前来要联繫方式，柏繁一概不搭理。他身上有生人勿近的气场，而且从不给追求者留面子，倒没有什么勇士敢死缠烂打。


    他因为拍戏欠下了太多功课，而历史需要背的内容太多，所以基本一整天都在自习室度过。


    这天，柏繁依旧在自习室。自习室开着暖气，他觉得又闷又热，心浮气躁，便抱着书准备去走廊透气。


    还没走出自习室，路过最后一排的同学身边时，听见对方和同伴的低声对话。


    「你有没有闻到一阵花香？」


    「没有啊。」


    「像是信息素，估计是哪个omega没有用屏蔽贴……」


    「没闻到，你是狗鼻子啊。」


    柏繁的脚步顿了顿，他的背嵴起了一层冷汗，在心里快速地计算着距离上一次临时标记过了多久。


    已经超过三个月了，临时标记的作用失效了。


    第28章 私人空间


    几乎所有omega都会把自己的发情期记得一清二楚，为了避免当众发情的尴尬，他们一般会提前使用抑制剂。


    柏繁用了六七年抑制剂，没想到仅仅依靠临时标记度过了三个月，就开始把发情期抛到脑后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腺体，果然在发热，怪不得他觉得室内温度过高。初期的发情症状还不明显，柏繁咬了咬牙，用围巾把脖颈包裹得严实，快步走到卫生间的隔间，给前室友发消息，让他送两支抑制剂过来。


    前室友大概也在自习室学习，没有看手机，过了几分钟还没有回消息。


    柏繁又问了两个omega同学，一个不在学校，一个同样没有回覆。


    他正有些着急，一阵脚步声响起，有omega走进了卫生间。


    柏繁尝试沟通：「你好。」


    omega声音软软的：「嗯？怎么了？」


    柏繁说明自己的情况后，omega爽快地答应了帮忙，去教学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抑制剂送过来。


    抑制剂的针扎进腺体中，柏繁顿时缓了口气。发热症状得到缓解，但腺体隐隐作痛，浑身无力。他强撑着去自习室把书收拾好，然后回到自己在学校外的那套房休息。


    他躺在床上看书，看了没两页开始犯困，午饭也没吃就睡着了。


    柏繁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一会是门铃声叮铃铃，一会是敲门声咚咚响，宛如来催债的。


    柏繁裹紧睡衣，不耐烦地起床，没忘了从猫眼往外看。胥晖全副武装地站在门外，一手拉着二十寸的行李箱，一手敲门。


    柏繁开门：「你怎么来了？」


    「我提前报备了，导演放了我三天假。」胥晖说，「我给你发了好几个语音通话，你都没接，我就找得到这，来碰碰运气。你怎么在这个点睡觉？」


    柏繁不解：「你放假就放假，你来我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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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哪双拖鞋？」胥晖拖着行李就要往里走，「帮你度过发情期啊。」


    「……」柏繁有些诧异胥晖能够记得，但仍是冷着脸挡在门侧，「不好意思，我已经用了抑制剂，不需要你了。」


    胥晖：「你的发情期不是明天起吗？」


    柏繁：「不是，提前了。」


    胥晖「哦」了一声，毛遂自荐：「我比抑制剂好用。」


    柏繁呵呵：「那不见得，抑制剂随时随地都能用，你是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吗？」


    胥晖愣了愣，琢磨出点意思：「你在生气？」


    「我没有。我是在陈述事实。」柏繁转身朝里走。


    胥晖赶紧拽着行李箱进了门，跟在柏繁身后：「外面好冷啊，我们拍戏那里温度都是零下了。」


    室内开了空调制热，胥晖进门就把大衣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穿的一件灰色羊毛衫。


    柏繁警觉道：「你脱衣服干嘛。」


    「……」胥晖无辜，「你空调开的二十八度。」


    柏繁：「哦。」


    胥晖促狭地笑了笑：「不然你以为呢？」


    柏繁没搭理他。他的头发剪短了，遮掩不住后颈，后颈的肌肤白里透红，像是被omega自己挠过。


    胥晖没忍住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柏繁敏感地捂住后颈，转头瞪他：「胥老师，请注意交往分寸。」


    胥晖被他的模样逗乐，他闻到惦记很久的苦橙花香，却要努力控制自己，以免像个变态一样向前去嗅omega的腺体。


    这是他第二次进入柏繁的私人空间，他一点儿不拘谨，进入卧室就自觉坐到了小沙发上。坐下的那瞬间，他突然就冒出来一个感慨：回家真好。


    片场的条件太差，他这段时间拍戏也是一波三折，身心都有些疲惫。屋里暖和，沙发柔软，形成强烈的对比。


    可这又不是他家。柏繁知道又得骂他不要脸了。


    胥晖放松地往后靠，舔了舔嘴唇：「我要喝水。」


    柏繁：「自己去冰箱里拿。」


    「我要喝热的。」胥晖说，「怎么没有看到饮水机。」


    柏繁：「因为没有。」


    胥晖说：「那家里没有烧热水吗？」


    柏繁：「没有。」


    胥晖闻言皱眉：「你发情期喝冰水？」


    柏繁：「要你管。」


    「……喝冰水不好，何况现在天气又冷。」胥晖无奈，「烧水壶总有吧。」


    柏繁想了想：「有，好像塞在厨房柜子里了。」


    胥晖去厨房柜子里找，发现柜子里塞了不少生活用品，有垃圾袋，有抽纸和捲纸，也有没有拆封的烤箱。


    他在最底层找到了烧水壶，同样也是未拆封的。他清洗了两遍，倒了大半壶水，放在灶台上烧。


    他倒了两杯烧开的水，又从冰箱里倒了一点冰水沖兑，摸了摸温度合适后，端进卧室里。


    柏繁坐在床上看书，嘴里还叽叽咕咕地背着什么教材内容。


    胥晖把水递过去，柏繁没有接，他低下头，自然地喝了一小口。


    胥晖笑了笑，柏繁抬头问他笑什么。


    「没什么。」胥晖摇头，「我先去洗个澡。」


    他洗完澡之后也上了床，坐到柏繁旁边，戴着蓝牙耳机玩游戏。


    柏繁背书背累了，转头看胥晖玩游戏，玩的还是当时在《风云台》片场的那款小游戏。过了这么几个月，胥晖还是玩不到五分钟就迎接gameover了。


    柏繁：「你太菜了。」


    胥晖不高兴：「这个游戏很难。」


    柏繁不信：「我来试试。」


    胥晖把手机递给他，脑袋凑近了盯着他。


    第一把，十四秒结束。


    「……」打脸来得太快，柏繁不服，「再来一次。」


    第二把，十六秒结束。


    「我肯定是用不惯你的手机。」柏繁被激起了好胜心，「你把连结分享给我，我用我的手机玩。」


    ？胥晖想，我们俩手机不是一个型号吗。


    柏繁一直觉得小游戏挺无聊的，但偏偏又容易上瘾。特别是当他有一个目标的时候，他会想着再来一把，说不定就能超过胥晖的记录了。


    他玩得来劲，胥晖在旁边煞风景道：「你都玩了两小时了，该背书了。」


    「……」柏繁说，「都怪你，耽误我学习。」


    他嘴上这么说，五指还是攥着手机不放。又玩了好几把，才不舍地关了页面。


    柏繁又学了一个小时，觉得肚子有些饿，正盘算着晚上吃什么，他的身体和大脑产生同步反应，发出「咕叽」一声。


    声音被胥晖捕捉到，他问：「饿了？」


    柏繁抿嘴：「还好。」


    「你不会没吃午饭吧？」胥晖问出口就有了答案，「想吃什么？」


    手机里有一大堆外卖可供选择，柏繁明明饿了，看了一圈却没什么食慾，想吃楼下那家煎饼果子，又不想动身出门。


    他犹豫了一小会，看向胥晖：「你是不是要下楼买烟？」


    「……」胥晖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还是满的，不过他没有那么不给面子，「……正有此意，要帮你带什么？」


    楼下那家煎饼果子好吃归好吃，但不一定在营业。柏繁想了想，把从柏盛那里收回的备用钥匙放在掌心：「如果楼下有卖煎饼果子的，就帮我买一个，没有的话，就去便利店买点关东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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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出门还是全副武装，口罩帽子都戴了，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他甚至照了两分钟镜子，确保即使包裹得如此严实，还是能让人通过气质和氛围看出来他是个帅哥。


    柏繁受不了他：「你还出不出门了？」


    胥晖这才出门了。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柏繁运气好，煎饼果子摊营业了，胥晖闻着香就给自己也买了一个。


    他很少吃这类的路边摊，拿到之后立即咬了一口，觉得有种另类的满足。


    卖煎饼果子的是位五六十岁的阿姨，她奇怪地盯了胥晖一眼。


    胥晖还以为她认出了自己，纠结是承认比较好还是否认比较好。


    阿姨却只是感慨了一句：「小伙子，这么怕冷啊。」


    「是啊。」胥晖笑了笑，重新把口罩戴好。担心柏繁不够吃，他还是到便利店买了关东煮。


    胥晖刚用临时讨到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柏繁就探出头：「买到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积极有些不妥，柏繁添了一句：「我怕你在楼下晃悠太久被狗仔拍到。」


    「买到了。」胥晖把煎饼果子和关东煮递给柏繁，「到床下来吃。」


    柏繁坐到沙发上，低头看关东煮。他不喜欢吃牛肉丸，但胥晖拿了好几串牛肉丸。


    他把牛肉丸串挑出来：「你吃。」


    胥晖没注意到他挑选的动作和挑剔的眼神，自作多情地认为柏繁在和他分享。


    虽然柏繁之前很讨厌他，但他们毕竟上过几次床，又是临时标记过的关系，也许现在没这么讨厌了也说不定？


    胥晖心情愉悦。


    柏繁和他正相反，他咬了一口煎饼果子觉得不对劲，发现自己忘叮嘱不要加香菜了。他慢慢地咀嚼，在吐出来和咽下去、吃和不吃之间徘徊。


    胥晖没有多想，以为他是在意煎饼果子的温度：「这么快就冷了吗？要不用微波炉加热？」


    「没冷。」柏繁望着他的侧脸，想到胥大视帝专程为他跑腿，难得地打算委屈自己一下。


    第29章 有碍市容


    冬日的夜晚，窗外黑沉沉的，偶尔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房间里亮着灯，柏繁裹着一床被子，书本放在他的膝盖上，差点滑落。


    他嘴唇翕动，无声地背书本第五章 的重点内容，背到半途卡了壳，余光瞥了胥晖一眼，发现胥晖一脸认真地在看自己参加的恋爱综艺。


    柏繁有些困扰。


    他和胥晖算不上朋友，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朋友来拜访，只要对方性别为alpha，又是单独前来，柏繁绝对不会放他进门。


    他愿意放胥晖进门是猜得到会发生什么的。作为一个成年omega，柏繁觉得有欲望不可耻。虽然他用了抑制剂，但免费的按摩棒送上门来，他岂有不用的道理。


    可这都九点了，胥晖怎么还在看综艺？他来这里不就是来和他上床的吗？


    时间让气味阻隔剂的效果渐渐减弱，柏繁的肩膀和胥晖的肩膀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能够闻到从alpha身上传来的松柏香，清冽且诱人。


    平板屏幕上，恋爱综艺的素人嘉宾气氛暧昧，胥晖直勾勾地盯着，唇角还带着点笑意。


    柏繁心痒痒，不知觉地把脑袋凑过去一点：「好看吗？」


    胥晖：「还可以，收视率挺高的。」


    柏繁问：「你在观察室不是看过一遍了吗？」


    「对啊。」胥晖指向屏幕上的嘉宾，「但是当时我以为他俩有戏，录制结束后才知道他俩有的是剧本。」


    柏繁没接着追这综艺，但abo心动冒险男版收官那天霸占了七个热搜位，柏繁想不知道都难：「他俩不是成了吗？还在微博上官宣了。」


    胥晖意味深长地笑：「所以这就有意思了，他俩估计只是营业cp。」


    柏繁压根不在意别人，他换了个坐姿，一只脚不小心踢到胥晖的小腿。他愣了两秒，没有移开，反而顺着往下滑。


    胥晖感觉有股电流随着柏繁的作乱而乱窜。他隔着被子攥住柏繁的脚踝，嗓音低沉：「干嘛？」


    柏繁偏过头，脖颈成优美的弧度，他故作坦荡：「咬一口吧。」


    他像一只天鹅，像一只海豚，再看看更像一只猫。


    胥晖搂住柏繁的腰，让omega坐到他的大腿上，指腹在omega腺体那块肌肤上摩挲，勾得柏繁唇边泄出一声低吟。


    临时标记已经不见了，胥晖记得上一次见面时，这块白净的肌肤上还清晰地留有他的牙印。


    是不是再咬深一点，就能留得再久一点？胥晖的牙齿没入omega的后颈，却不急着注入信息素。


    柏繁被alpha的信息素包裹，渴望不减反增，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望着胥晖无声催促。


    松柏香信息素终于开始缓慢地流动，胥晖一边注入一边观察柏繁的反应。信息素融合的滋味太美妙，何况他们的匹配度是百分百，柏繁腺体发烫，止不住地小声哼哼。他想骂胥晖小气，给信息素给得不够痛快，可张开嘴，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叫得真好听。」胥晖松开牙，满意地抚摸自己刚留下的牙印。


    柏繁浑身都发软，他夹着腿，就像香甜的蛋糕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他还想要更多的信息素。


    胥晖不客气地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宝贝，剩下的信息素要付费了。」


    他的声音就在柏繁耳边，「宝贝」两字让柏繁左边身子彻底酥软，他大脑晕乎乎的，脸颊红透，还不忘在心里评价：轻佻！放荡！花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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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是故意的，他一只手钻进柏繁的睡衣下摆，顺着omega的嵴背游走，另一只手捏住柏繁的耳垂，轻轻地挠了挠。柏繁被刺激得弓起背，下意识地攀住胥晖的肩膀。


    胥晖以为他要推开他，动作一滞，可柏繁接着把脸埋到他的颈窝，却没有表达抗拒。


    真乖啊。


    ……


    他们做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胥晖动作慢了下来，被柏繁质疑「你行不行」。


    胥晖想，是谁之前被做晕过去了。他敢想不敢说，柏繁脾气还挺大的。这段时间拍戏天天都是早起晚睡，胥晖的确有些累，但alpha的自尊心让他不可能承认。


    柏繁也不过是嘴硬，实际上已经软成了一摊泥，完事后准备去卫生间清理，仅仅走几步路都耗费了所有力气。


    胥晖跟过去想帮他清理，「嘭」地一下，柏繁把门关了，胥晖吃了闭门羹，差点撞到鼻子。


    胥晖心虚地摸了摸鼻樑。他是戴了保险套的，只不过有一只在过程中破了。这不能算在他身上吧？


    「你站在这儿干嘛？」柏繁清理完，打开门看到胥晖站在门口，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如果不是卫生间的门是实木的，柏繁简直怀疑胥晖是个试图偷窥的变态。


    胥晖觉得柏繁看他的眼神很微妙，他右手食指挑着一条内裤：「我要洗澡啊。」


    「哦。」


    柏繁侧过身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床上运动消耗了体力，他饿了，去冰箱翻了两块吐司。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叼着吐司回到卧室，看到胥晖的手机屏幕亮着，来电人是「左池」。


    「胥……老师。」柏繁，「你的电话。」


    胥晖都没问是谁：「你帮我接一下。」


    柏繁犹豫了，等着电话被那头的人挂断，还没松口气，铃声又响了起来。


    他还是接了。


    「喂，胥晖吗？」对面是个声音温柔的男声。


    柏繁说：「他在洗澡。」


    对面沉默了一会，说：「那等他洗完，让他给我回个电话，麻烦了。」


    柏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洗澡」这句话是有些许暧昧的。他盯着已经变暗的屏幕发怔，琢磨左池是alpha、beta还是omega。


    如果是和胥晖有过牵扯的omega，他接电话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卫生间的水流声停了。两分钟后，胥晖只穿了一条内裤，大咧咧地走出来。他的身材无可挑剔，胸肌腹肌都有，腰肢劲瘦有力，皮肤上还遍布水珠，充满了荷尔蒙，三角内裤包裹着那玩意，光是肉眼估量就知道尺寸可观。


    骚包。柏繁怀疑胥晖是故意在勾引他。


    胥晖一边用干发巾擦头发一边往床头走：「谁打的？」


    柏繁：「左池。」


    胥晖似乎有点诧异：「他说什么了？」


    柏繁：「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胥晖没有回避，直接翻到通话记录拨打回去，对面很快接通。


    「什么事？」


    左池问：「你知道盛黎在哪吗？」


    胥晖茫然：「这么晚了，他不在他家吗？」


    左池：「他在躲我，我需要和他好好谈一下。」


    「幼稚。」胥晖啧啧，「你就让他躲吧，他要工作的，躲不了几天。」


    左池轻轻笑了笑：「我和盛黎要订婚了，作为他的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胥晖认真道：「我觉得怎么样不重要，婚姻是你们两个人的。你怎么想我大概猜得到，盛黎他怎么想，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柏繁抱着教科书，一个字没看进去，耳朵情不自禁地接听他们的通话。他听不清左池在说什么，但也能从胥晖的回答推断出几分。


    左池是个omega，要和胥晖的朋友结婚了。可他为什么要问胥晖觉得怎么样？


    柏繁脑补了一出大戏，见他们还没聊完，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耐烦，他从被窝里拽出胥晖的睡衣，往胥晖身上丢。


    胥晖挑了挑眉，伸直了腿，用目光示意：你帮我穿。


    柏繁才不伺候大少爷：「有碍市容。」


    胥晖乐了：「我在家里怎么就有碍市容了？」


    柏繁指着自己：「我不是市民吗？」


    左池听到这边的动静，心领神会，说不打扰了，很快挂断了电话。


    柏繁面部没有什么表情，但嘴唇微微向上撅，明显不太高兴。


    胥晖突然捕捉到什么一闪而过的想法，凑得更近了：「左池是我朋友，他和我朋友也是朋友，他喜欢我朋友，要和我朋友订婚了。」


    柏繁：「……你在说绕口令啊。」


    胥晖简单地把左池和盛黎的那档子事儿说给柏繁听。


    柏繁被表述中出现的人名绕晕了，最后只能感慨：「贵圈真复杂。」


    柏繁发懵的模样看上去纯真无害，胥晖心潮有些躁动，低头轻轻贴住了他的唇。也许是之前拍《风云台》在片场卫生间目睹柏繁催吐留下了阴影，胥晖吻得小心翼翼，根本不敢伸舌头。


    那时候知道柏繁嫌弃自己，他不过是自尊心受挫，说不上难过伤心。


    可要是现在……


    这是个浅尝辄止的吻，却仿佛带着巨大的电流，空气中信息素的浓度骤升，柏繁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不知道胥晖为什么突然吻他，但也许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天命alpha，他觉得接吻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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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胥晖被柏繁推开了。他早预料到这个结果，只不过心脏还是有一瞬间的刺痛。他用大拇指擦拭唇角，思索着怎么道歉，没有徵求同意就吻上去，的确是流氓行为。


    柏繁蹙眉，没有骂他：「你不是吻技很好吗？」


    胥晖不解：「嗯？」


    柏繁提意见：「那你倒是动一动啊。」


    第30章 后怕


    胥晖傻了那么两秒钟，反应过来后用手按住柏繁的后脑勺，含着omega柔软的唇瓣，毫不客气地吮吸蹂躏，和他交换彼此的气息。


    柏繁乖乖地张开嘴，任alpha展开强势的进攻，透明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他快要无法呼吸。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攀住胥晖的后背，像溺水者攥着唯一的浮木。


    房间里的温度骤升，气氛热烈而暧昧。柏繁的耳尖红了，脸颊红了，连眼角也红了，他窝在胥晖怀里喘气，像被欺负惨一般，可怜又可爱。


    「宝贝。」胥晖叫上瘾了，「怎么样？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吗？」


    柏繁胸膛剧烈起伏，他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不要乱喊。」


    哪个正经alpha会这么轻易地喊omega「宝贝」。胥晖太熟练，一定曾经也这样称呼过其他人。


    胥晖的手在柏繁的发间游走，盯着他红润的唇，突然发问：「和我之外的人接过吻吗？」


    没有。


    在柏繁的认知中，他多半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胥晖是个意外，胥晖是他的天命alpha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但他不想回答，他能够预料到如果他说没有，胥晖会多么得意。


    胥晖没有得到回覆，不依不饶：「拍吻戏的时候，你和蒋光勛是借位吗？」


    柏繁故意说：「借位多不专业啊。」


    胥晖果然很在意：「真的亲了？」


    胥晖：「怎么亲的啊？」


    胥晖：「借位不行吗，我觉得要多考虑一下未成年观众。」


    「……」柏繁其实是骗他的，「你这么好奇，那我给你描述一遍？」


    「我不想听。」胥晖抿嘴，他一边觉得演员真身拍吻戏很正常，吻戏是情感偶像剧里很重要的一部分，一边又忍不住多想，「你和他关系是不是很好？」


    柏繁：「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柏繁虽然性子冷淡又慢热，但并不是完全不懂交际。他和蒋光勛在剧组朝夕相处三个月左右，沟通还算愉快。


    「他在微博发了你们的合照。」胥晖很是计较，「你和我都没有合照。」


    「怎么没有？」柏繁一只手钻进被窝去找手机，翻出《风云台》官方微博发的照片，摆在胥晖面前，「这不是吗？」


    胥晖：「这是剧照，不能算。」


    「我们没有合照也正常。」柏繁想了想，「我俩在一起不都在床上吗。」


    胥晖没有反驳，但他有点不高兴，具体表现就是拉开距离，穿上睡衣睡裤去阳台抽了根烟。


    一根烟的时间，他很快就和自己的情绪和解了。几张照片而已，他不稀罕。柏繁后颈还有他的标记呢。


    他回到床上，又贴到柏繁身边。柏繁轻轻推他：「有烟味。」


    胥晖鼻子动了动：「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柏繁瞪了他一眼，胥晖投降，「行，我再去阳台散散味。」


    胥晖在阳台没闲着，打电话给盛黎关心一下情况。盛黎那边很闹，他说他在酒吧。


    「你躲左池躲酒吧去了？」


    「他给你也打电话了？」盛黎说，「谁躲他了。他非要和我结婚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是不知道我父亲的态度，他以前就让我和左池多来往，现在就差把我打包送到左家去了。我这是在表明我的态度，就算和他结了婚，我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让他最好知难而退。」


    「你真对左池一点意思都没有？」左池分化成omega这件事当时在他们学校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因为左池谈过好几次恋爱，对方不是omega学长就是白净纤瘦又好看的男生。而且左池口口声声说他母亲怀他的时候做过检测，检测结果指明他会分化为alpha。


    胥晖记得那段时间左池情绪低落，盛黎主动去安慰他逗他乐，终于把左池逗笑后，他自己傻了。


    「晖仔，有没有觉得左池分化之后更漂亮了？」


    「是吗？」


    「真的，他刚刚对我笑的时候……我去洗脸清醒一下，可能学习得魔怔了，不太正常。」


    盛黎把左池定位为朋友，他觉得alpha和omega的相互吸引是短暂的，但朋友是一辈子的。所以听他父亲说让他和左池结婚，他想左池一定不会答应这荒谬的联姻。


    哪想他猜错了。


    酒吧人声嘈杂，似乎是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话，盛黎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刚刚问我什么？」


    胥晖：「没什么，傻逼。」


    「没事骂人干嘛。」盛黎说，「你不是在剧组吗？拍完了？那过来玩啊。」


    「没拍完，不在剧组，没闲心玩。」胥晖看了眼时间，觉得烟味散得差不多了，「不和你聊了。」


    「等会……」盛黎还想问左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电话就被果断地掐断了。


    「好冷啊。」胥晖坐回床边，把脑袋探到柏繁跟前，「你闻闻还有没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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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菸草味被风吹散，柏繁一呼吸，闻到的只有松柏香。


    方才平静下去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他舔了舔唇：「你还有一半的信息素没给我。」


    「我又不会耍赖。」胥晖问，「你这次发情期提前了多久？」


    他想他有三天的假，如果有多出来的时间，他们可以一起去看个电影或者去俱乐部玩射击游戏。柏繁不是说他俩在一起的时间都在床上吗，那不妨改变试试。


    柏繁说：「今天早上察觉到的。」


    胥晖愣了愣：「那你什么时候用的抑制剂？」


    柏繁：「今天早上啊，我都忘了标记到了失效时间。」


    胥晖皱眉，心底涌上一股浓浓的后怕。


    他之前拍戏时曾经遇到过在片场进入发情期的omega，omega释放出求偶的信息素，引得不少alpha失了态，如果不是现场的几个beta工作人员对omega进行了隔离，后果可想而知。


    他知道柏繁的发情期，计划在发情期前见一面补上临时标记，不过因为工作安排没有实现。他不能及时出现，也难怪柏繁说抑制剂比他好用。


    柏繁不知道胥晖在想什么，他认真地思索着一个问题：「注入的信息素越多，是不是临时标记的有效期就会越长？」


    如果生理课老师在场，一定痛心疾首。在日光灯下，柏繁的神情带着几分纯真。胥晖呼吸一滞，胸口酥痒，即使明知道答案是不会，但他乐于配合：「不如试一试？」


    alpha的犬牙再次注入omega的后颈，松柏清香充盈着整间卧室。柏繁浑身都沾满了胥晖的味道，也许是标记的作用，又也许因为他是他的天命alpha，柏繁不但不反感，入睡的时候反而格外安心。


    发情期的后两天，柏繁都待在家里，早上背书，下午劳逸结合，做会题，再和胥晖打会游戏。有时候他上瘾了，胥晖会没收他的手机，监督他学习。


    到了晚上，他们就做爱。做到胥晖带来的保险套都用完了，只得点外送服务让快递员送过来。


    第四天，柏繁的发情期结束了，胥晖的假期还有一天，他虽然享受和柏繁待在床上，但又不满足仅仅如此，于是纠结了很久到底是去私人电影院还是去俱乐部，问柏繁什么想法，柏繁说他没有时间。


    胥晖理解期末的紧迫感：「你是要复习吗？」


    「不是。」柏繁说，「今天有场有意思的讲座。」


    胥晖：「你们学校组织的？」


    「不是，法院组织的。」柏繁从手机相册里调出讲座海报。


    讲座关键词：omega基本权益、如何预防和制止家庭暴力、ao婚姻法事务分析、ao离婚子女抚养权问题、维权途径。


    胥晖：「……」


    柏繁扫一眼胥晖的表情，把手机返回到主页面，有些后悔地想不该和他谈讲座。


    胥晖却接过话：「我也挺感兴趣的，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柏繁像是不相信他感兴趣，像这一类敏感的话题会戳到很多alpha的痛处。他在出门前反覆确认：「如果你不认同教授讲的内容，也不能当场甩脸。」


    胥晖无奈：「我不会。」


    两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冬日的大衣，开车去了法院。柏繁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来听这场讲座的人还挺多，开场前十分钟，座位已经坐满。


    主讲教授是位omega，他採用案例与法条相结合的方式，多个角度对《omega权益保护法》《反家暴法》《abo婚姻法》相关内容进行了详细的讲解。


    柏繁听得认真，听到重点会在手机备忘录里做笔记。


    他做完一条笔记，抬眸发现胥晖在看他：「嗯？」


    胥晖不自然地收回视线。


    柏繁小声说：「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


    胥晖摇摇头。


    在认识柏繁以前，他不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可讲座的内容既是法律，也是社会问题，很容易让人听进去。


    他只是觉得很奇妙……觉得这种被一个人引导进入一个世界的感觉真不差。


    第31章 好像瘦了


    讲座在下午五点准时结束，柏繁做了整整一页笔记。他们在座位上等着其他听众都离场，才起身往外走。


    胥晖订了一家会员制的餐厅，饭吃到一半，bowen打电话来提醒还有两个小时就要登机。于是他们只有把饭菜打包了带回去，胥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坐上了接他去机场的车。


    车上，胥晖从经常访问那一栏点进「alpha粉碎机」的主页，发现柏繁转发了一条关于教授发的讲座总结的微博并评价：受益匪浅。


    下面的网友评论什么的都有——「听xx教授的讲座真的能学到东西！建议omega们都听一下！辨别渣a远离渣a！增强自我保护意识！」


    「abo婚姻法？博主你想不开要结婚了？」


    「靠！我也在场！我不会见过大叽叽本人了吧！」


    ……


    路上遇到红灯，bowen从后视镜扫到自家老闆的低头在傻笑，心情复杂。


    柏繁到底有没有和那位投资方大佬分手？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胥大视帝是不是知三当三？bowen哪敢问。


    胥晖回到片场拍戏，柏繁在学校继续准备期末考。他运气比较好，没把握的两门恰好过了及格线，其他科成绩则都不错。


    所有科目考完的第二天是柏盛的十八岁生日。柏焰和omega爸爸为柏盛筹办了生日宴会和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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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宴会不止是为了庆祝，更是提供一个社交的渠道。所以宴会隆重，来了很多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柏盛盛装出席，头发抹了发胶，昂首挺胸，站在台上毫无怯意，好像成年就是迈过了人生的一道坎。


    柏繁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作为柏盛的哥哥，他当天还是穿着订制的黑色修身礼服，跟着柏盛一起挨桌敬酒。


    走到台前的第二桌，他发现胥予诚和元若阳也在。柏焰和他们打招呼寒暄，说了说生意场上的事儿，末了自然谈到小辈，胥予诚先祝柏盛成年快乐，然后又夸柏繁长得好。


    面对胥予诚那张和胥晖有几分像的脸，柏繁有点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柏焰：「我们小繁最近也在拍戏，还和你们家胥晖合作出演了一部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播出。」


    「什么剧？」胥予诚有些诧异，「胥晖那小子，很少和我们聊工作上的事情。」


    「叫什么来着……」柏焰记起来，「《风云台》，是部古装剧。」


    元若阳若有所思，看着柏繁笑：「那倒是很有缘。」


    柏繁心一跳，想着元若阳不会是知道什么吧。


    这一桌坐的都是在商界大鳄，柏焰自然不可能冷落了其他人，所以话题没有再往下延展，柏繁松了口气，敬完酒之后，他们走向下一桌。


    柏盛在他身后小声说话，语气兴奋：「你看胥晖都没有和他父亲爸爸提起你，他对你不够认真！」


    柏繁：「……」


    柏盛：「哥，你这相当于见了他家人啊，你有什么想法没？」


    见家人……他和胥晖又不是恋爱关系，他能有什么想法。


    「有啊。」柏繁抿了抿嘴，转过头，「我的想法就是，如果今天不是你生日，我就要动手了。」


    柏盛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但没坚持到两分钟，又在柏繁耳边嘀咕：「我关心你呀，问一下怎么不行了。」


    他们一桌一桌地敬酒，柏繁喝的红酒，也许是喝得急了，喝了几杯之后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柏盛该细心的时候还是很细心，他瞥见柏繁的脸颊浮上一层薄红，把他拉到旁边的空座位边上：「哥，你还是先休息吧。」


    柏繁不逞强，顺势坐下。这桌坐的都是柏盛的同学，柏盛嘱咐其中一个男生：「这我哥，帮忙照顾一下。」


    男生看见柏繁，呆怔了几秒，「刷」地一下，脸比柏繁微醺状态下的脸还要红。


    柏盛的哥控属性藏不住，得意洋洋：「我给你说过了，我哥超级无敌漂亮，没骗你吧。」


    柏盛走后，男生向柏繁介绍了自己，旁边还有几个同学在起闹。


    柏繁有些尴尬，态度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


    男生：「哥，要喝水吗？」


    柏繁摇头，想着谁是你哥呢。


    男生和柏繁搭话，柏繁刷着微博，心不在焉地回应。


    他刷到一条胥晖站姐发的胥晖上班图，点开大图扫了一眼。


    好像瘦了。


    等到柏盛他们敬完酒回来，柏繁才坐回主桌，随便吃了点菜。


    柏盛喝了不少酒，非要凑到他身边呼气。柏繁又气又好笑：「这位寿星，现在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柏盛趁着酒意，抱着柏繁的胳膊撒娇：「我成年了也是你弟，分化了也是你弟，是亲的！你不能有了alpha就把我丢一边了。」


    柏繁：「……」


    柏盛说了个名字：「你觉得他怎么样？」


    柏繁问：「这是谁？」


    柏盛：「我同学啊！他刚看你眼神都直了，问我要你微信号。」


    柏繁眉梢轻挑：「你给了？」


    「没有，没有你的授意我哪敢。」柏盛说，「但我觉得你应该多接触一下别的alpha，可能你就会发现胥晖不怎么样了……也不对，你之前不就觉得他不怎么样吗……我觉得我同学挺不错的，他个子高长得俊年龄还小……」


    柏繁无视柏盛对他同学的推销，兀自吃着盘子里的千层蛋糕。


    宴会在晚上十一点过才结束，对于柏繁而言，社交比运动还让人劳累，他一踏进家门，就打算上楼洗澡睡觉。


    柏焰叫住他，说给他和柏盛都准备了礼物。


    柏繁诧异：「我也有？」


    「对。」柏焰说，「柏盛总算成年了，你当哥哥的也不容易。」


    高中生alpha是不一样，在外开了一天的屏，回家仍旧精神饱满，柏盛叽叽喳喳地问：「是什么是什么！给我买的新车吗？」


    「不是。」柏焰拿出两把钥匙放在桌上，「两套房，在市中心的新楼盘，上下楼，你们随便分吧。」


    房比车更值价，但柏盛很是失望：「我住家里，给我买房没什么用，要不给我换成车吧！我最近看上了一辆跑车……」


    柏焰轻轻弹了弹他脑门：「你现在住家里，难道还能一辈子住家里不成？」


    柏盛嘟囔：「为什么不行……」


    柏繁闻言笑，即使柏盛从外表看是英俊的高个子alpha，可心底还是住了个小孩。


    他把钥匙攥到手心收好，和柏焰道了谢，有滋有味地旁听了一会柏盛和柏焰讨价还价，才往二楼走。


    贴着西装裤裤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柏繁解开锁屏，看到胥晖给他发了条消息。


    胥晖：才知道今天是弟弟生日，帮忙转达一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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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弟弟」，不是「你弟弟」。


    柏繁盯着消息看了许久，思考胥晖是输入错了，还是有意的。


    胥晖才收工，脸上的妆容还没来得及卸，接到元若阳发来的视频通话。


    一接通，元若阳语气含笑地问：「你知道我和你父亲今天去哪儿了吗？」


    他们一家人各有各的事业，很少向对方汇报行程。胥晖挑眉，顺着往下问：「去哪儿了？」


    元若阳：「你知道你柏叔叔吧？之前你陪你父亲打高尔夫时应该见过。他alpha儿子成年了，今天举办成人礼。」


    胥予诚和元若阳多聪明，胥晖不就是在拍了《风云台》之后的那段时间疑似有了爱慕对象吗？他俩从酒店出来对视一眼，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胥予诚：「柏家和我们家也算门当户对吧？」


    元若阳反问：「门当户对重要吗？」


    他当初和胥予诚结婚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不也过得很美满。


    「我没有说找对象要门当户对的意思。」胥予诚连忙解释，「不过是想起来胥晖之前问过我有没有让他联姻的打算。」


    「还有这回事？」元若阳说，「我对柏繁这孩子挺有眼缘的。」


    胥予诚：「我们的态度倒是不重要，主要是不知道柏繁看不看得上我家这混球。」


    「……」元若阳一记眼刀飞过去，「怎么了，真觉得你儿子很差劲啊？」


    胥予诚说什么都不对：「……」


    元若阳于是提出打个电话给胥晖试探一下。但胥晖也不傻，面上不露马脚，坦然回答：「知道，我和柏叔叔的omega儿子合作拍过一部古装剧。」


    「真的？那真是巧了。」元若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今天我们见到他了，是很漂亮的omega。」


    胥晖太了解他爸了，如果不是有什么推测，元若阳压根不会打这通电话。


    不过，在对他家人坦白他的想法之前，他应该先对柏繁坦诚。


    「嗯。」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我也觉得他漂亮。」


    末了，却没忍住补充一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omega。」


    第32章 晚安


    胥晖所在的剧组赶在年前杀青了。这次从进组到杀青，他足足瘦了十五斤。他把体重秤上的数字拍照发给胥予诚看，胥予诚没理他，只有彭丘一见到他反应强烈，当场下单了一堆营养品说要让他补身体。


    bowen开车接他从剧组离开，胥晖坐在后排，从车窗往外看，街道上的树枝都挂上了灯笼，挺俗气的，但让人看了又温暖。


    胥晖已经有两年因为参加晚会没有在家过年了。今年难得有空闲，他回家后也想体验一把烟火气的春节氛围，积极地表示可以负责採购年货，又被胥予诚嫌弃了。


    胥予诚：「你不要给别人超市工作人员添麻烦。」


    胥晖：「我戴了帽子和口罩。」


    胥予诚：「你哪次被拍不是全副武装？你粉丝和黑子比我还了解你，你化成灰他们也能认出来。」


    胥晖无法反驳，心想哪有父亲不够了解儿子还这么振振有词的。他放弃去凑热闹，活动轨迹改成在家和健身房两点一线。


    他想过去找柏繁，但柏繁学校放了假，这段时间都在他alpha父亲和omega爸爸那边，频繁去亲戚家往来做客拜年，很是忙碌。胥晖能够想像到，柏繁面对一群算不上关系亲密的亲戚，表面礼貌客气，脸上说不定还带着笑，实际上却是敷衍客套，恨不得立刻回家睡觉。


    相对于柏家而言，胥家就没有什么浓厚的年味。元若阳是孤儿，年前会去拜访已经退休的福利院院长，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亲近的长辈。胥晖的爷爷奶奶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他父亲胥予诚，一个就是胥晖的小姑，小姑找了个混血alpha，在国外定居了，很少回来。


    除夕当天，胥晖一家三口到爷爷奶奶家吃年饭。长辈雷打不动地准时收看春节晚会，看到一半，奶奶纳闷地问胥晖：「今年你没有参加吗？」


    胥晖觉得好笑：「春晚是直播，我要是参加了，怎么还会坐在饭桌上。」


    「老糊涂了。」奶奶也笑，「不过多点时间陪你父亲爸爸挺好。」


    爷爷和胥予诚脾气很像：「好什么好，春晚没邀请他，说明他快过气了。」


    胥晖闭嘴：「……」


    胥予诚接过话：「过气了正好回公司来工作。」


    「你还有脸说。」爷爷哼哼，又把矛头指向胥予诚，「要不是当初你让小晖去试你朋友的戏，他会一股心思想当什么演员吗？」


    胥予诚闭嘴：「……」


    奶奶不高兴：「大过年的，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你又开始装怪了。」


    一山更比一山高，爷爷：「行行行，我不说了。」


    胥晖以前听小姑说过，当时胥予诚想要和元若阳结婚，爷爷其实是反对的，倒不是介意对方的经济条件，而是觉得元若阳是孤儿，没有在完整的家庭背景下长大，也许会有心理上的缺陷。不过奶奶见过元若阳之后，就认定了他是自己儿子的omega，爷爷只能松了口。


    这么多年过去，爷爷也早改变了对元若阳的看法，对元若阳比对亲儿子好，吃完饭两人就在一旁下象棋。


    胥晖坐在沙发上，在群里和向以群他们聊天。


    向以群：兄弟们，新年好。


    邰星宇：还没有到零点，能不能严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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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以群：今天到我男朋友家里来跨年了，那么问题来了，我该主动去洗澡吗？


    邰星宇：？你不主动去洗澡，还要人逼你去洗澡啊？


    盛黎：到别人家里就想着洗澡，你有问题。


    向以群：九宫格输入法的错！我说的是洗碗！


    邰星宇：这问题还要问？你有没有思想觉悟啊。


    向以群：那我去了。


    向以群：我被赶回来了，让我不要添乱。我们今年什么时候聚啊？


    邰星宇：我都行，主要看你们这些有家室的。


    向以群：我们？本群非单身贵族的不就只有我一个吗？


    邰星宇：@盛黎。


    盛黎：@我干嘛！！！


    邰星宇：形婚也是婚。


    向以群：胥大明星呢？去哪儿了？


    胥晖：我也都行。


    向以群：那就后天。向组织报备一下，我要带男朋友。


    邰星宇：组织同意了。


    邰星宇：左池要来吗？


    盛黎：来个屁！


    邰星宇：大过年的，你好暴躁啊。


    胥晖看着聊天记录笑，奶奶好奇道：「谈恋爱了？」


    胥晖：「没有，在和朋友聊天。」


    奶奶：「该谈一个了。你看这家里过年这么冷清，多一个人就会不一样。」


    以往，胥晖会说工作忙没时间，或者找对象得看缘分不能强求。这次他改了说辞：「好，我努力。」


    老年人习惯了早睡，还没等到跨年，爷爷奶奶就睡了。


    零点的时候，窗外有烟花绽放，胥予诚和元若阳并肩站在阳台仰头欣赏。


    胥晖凑到两人中间：「让一让，这总该是合家欢的场合了吧。」


    他随手拍了一张烟花的照片，发给柏繁。然后他就无心看烟花了，过几秒钟就盯一眼手机，看有没有回覆。


    五分钟后，柏繁回复了：你这拍的什么。用座机拍的吗？


    胥晖：烟花啊，拍得不好吗，我觉得挺艺术的。


    柏繁：等等。


    然后柏繁也拍了一张烟花的照片给他，紫色的粉色的，灿烂至极。胥晖抬眸，确认他们看的是同一片天空的烟花。


    他点击保存图片，设置为屏保。


    柏繁：怎么样？


    胥晖答非所问，发语音：新年快乐。


    柏繁不小心按到语音外放，急忙调小了音量，好在大家沉浸于新年的到来，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


    耳机在卧室，他没有上楼取，他把手机举到耳边，把这个只有两秒的语音听了五六遍。胥晖的声音温柔有磁性，就像在他的耳边。


    他想起新历跨年的那天，胥晖也发了新年快乐，只是那时候他怀疑胥晖是群发的祝福，现在他知道胥晖是单独说给他听的。


    也许给其他人也说了新年快乐，但这一句是说给他的。


    柏繁按下语音键：新年快乐……早点睡。


    想了想觉得最后一句有点多余，刚想撤回，胥晖就发了晚安过来。


    柏繁没有对alpha说过晚安，他读初中的时候曾听同学剖析过晚安的含义，说wanan可以拆分成「我爱你，爱你」。


    他又觉得胥晖轻浮了，把手机揣回外套兜里，用手背给脸颊降了降温，小跑着去帮忙贴春联。


    大年初一，胥晖起得早，跟着胥予诚和元若阳去祭拜去世的亲人。回家后吃了午饭回笼补觉，晚上一家三口打扑克牌，胥晖输了几万块钱，还欠了胥予诚一块手錶。


    大年初二，他和向以群他们约好了聚会，起床臭美地对着镜子打理了一番，从胥予诚的酒柜里选了两瓶红酒带上，开车去了邰星宇独居的别墅。


    他刚停好车，就见向以群和他男朋友周景从车上下来，向以群搂着周景的后背，周景的手还放在向以群的大衣口袋里，好不黏糊。


    向以群瞥到胥晖，不但没有不好意思，还做作地探出脑袋往胥晖车里望：「副驾驶座没人啊？」


    「让开。」胥晖「嘭」地一下关了车门，「我说你们能不能好好走路。」


    「情侣都这样走路。」向以群显摆，「你不懂。」


    周景和向以群从高二开始谈恋爱，虽然中途分过手，但断断续续在一起也有五年多。所以周景和胥晖他们相熟，加入聚会很是自然。


    不过胥晖没想到盛黎真会把左池带过来。


    门一开，他看见左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下意识地看向邰星宇。如果左池作为朋友来，他们肯定欢迎。但左池如今是盛黎被迫联姻的对象，情况就有些微妙了。


    邰星宇耸耸肩，表示提前并不知情。


    盛黎摸了摸鼻樑：「他非得跟着我来，赶也赶不走。」


    「……」其他几个人想，这说的是人话吗？


    左池闻言面不改色，站起身和胥晖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胥晖想，这场面已经够尴尬了，再尴尬一些也无所谓吧。


    他掏出手机发给柏繁消息：今天有事吗？我和朋友聚会，你要不要过来玩？


    第33章 好戏


    柏繁刚坐上车就有些后悔了。他其实已经买了电影票，打算下午和家人一块去看春节档电影。那部电影评分不错，说是有望创造动画片类别的票房新高。


    这是胥晖第二次邀请他去参加朋友聚会，他答应的时候在想，如果他又拒绝，胥晖是不是不会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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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说开车过来接他，柏繁看了眼距离，表示不用。他没驾照，家里的司机休假，于是直接打了个车到定位的别墅区，在车上止不住胡思乱想。


    是什么性质的朋友聚会？会不会是一群富二代开乌烟瘴气的party？胥晖爱玩，十有八九是。可他压根不喜欢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到时候他该怎么介绍自己？若是别人问起他和胥晖的关系，他该怎么回答。


    柏繁越想越想逃，他刚准备让计程车司机掉头，司机从后视镜观察他的表情，似乎以为他很着急，说马上就快到了。


    这一犹豫，计程车就停到了别墅区门口。柏繁打开车门，见胥晖站在花坛边，他穿着棕驼色的羊毛大衣，搭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身材高挑，像从画报里走出的模特。


    「冷吗？」胥晖走近。


    柏繁摇头，他望向四周，确认没有可疑对象偷拍。


    胥晖笑：「狗仔不过年啊？」


    柏繁认真：「不能放松警惕，说不定正是他们沖业绩的时候。」


    胥晖伸手，把柏繁的帽沿往下压：「那就快进去。」


    这时候再退缩太迟了。柏繁跟着胥晖往里走：「人多吗？」


    「不多。加上你打麻将还少一个。」胥晖说，「我们中午煮火锅吃，不过他们平时都不怎么下厨，你少吃一点，免得吃了不舒服，饿了下午可以点外卖。」


    柏繁：「……」


    门是虚掩着的，胥晖拉开门，把拖鞋摆放好，侧身让柏繁先进去。


    听见响动，向以群兴奋地从厨房跑出来，好奇胥晖带来的omega会是什么模样。


    「靠………唔！」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胥晖从旁边拖过去捂住了嘴。


    胥晖用眼神示意：刚刚和你们说了不要起闹。


    向以群点头，表示了解，等胥晖的手一松开，他向前和柏繁握手打招呼：「你好，我是向以群。」


    「那是我男朋友。」他指向周景。


    「你好，邰星宇。」邰星宇也从厨房探出头，发现柏繁有些面熟，想了想说，「上次你弟弟成人礼，我也去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柏盛成人礼宾客太多，柏繁不记得了。


    「你也去了？我都不知道。」胥晖说，「那你给了多少红包？」


    邰星宇说了个数。


    胥晖勉强满意：「还行。」


    邰星宇笑了：「又不是给你，关你什么事啊。」


    周景、盛黎和左池也一一做了自我介绍，对于盛黎和左池这两个名字，柏繁倒是有印象。


    左池对声音很敏感：「那天我给胥晖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你吧？」


    柏繁：「……嗯。」


    盛黎藉机发作：「你不要随便给我朋友打电话问我在哪，他们没有义务告诉你。」


    左池说：「胥晖也是我朋友。」


    盛黎：「我就不是你朋友了？和朋友联姻这样的荒唐事儿你也能做出来。」


    左池：「是你父亲和母亲让我们联姻的，先提出这个想法的不是我。」


    他俩旁若无人地吵起来，胥晖低头在柏繁耳边轻声道：「别理他们。」


    这个氛围和柏繁想像的很不一样，他以为会是群魔乱舞，实际上却充满着生活气息。他少了些侷促，听见厨房里夸张的切菜声，问需不需要帮忙。


    「你等他们瞎折腾吧，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了，连洗菜切菜都弄不好，真丢人。」周景说，他拉过柏繁聊天，大概是知道柏繁没能记住所有人名，又仔细地慢慢地给他说了一遍，还连带着说了一些他们在学生时代的过往经历。


    因为是在室内，周景没有贴屏蔽贴，他身上既有他自己的omega信息素，又有向以群的alpha信息素，直接明了地彰示着他俩的关系。


    柏繁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隔着屏蔽贴也能感受到那排整齐的牙印。


    胥晖则把大衣脱了，挽着袖子去厨房掺一脚，不忘嘲讽：「向以群，一个土豆你对半切也叫切的土豆片啊？」


    向以群：「你牛逼你来切，我就不信了。」


    胥晖：「我来就我来，你闪一边去。」


    周景努嘴：「这些alpha是不是很幼稚？」


    柏繁弯了弯眼，认同道：「嗯。」


    他们在下午一点总算吃上了火锅。红油锅底烧开之后冒着泡泡，他们把各种荤菜倒入锅中，没一会儿开始动筷。冬天吃火锅很暖和，也许是因为蘸碟的辣椒太香，味道比柏繁想像的好。


    胥晖把带来的红酒开了，大家举杯庆祝「新年快乐」。


    邰星宇嫌弃道：「怎么才带两瓶？」


    「我就意思一下，你这儿又不缺酒。」胥晖说，「老胥收藏柜里的，年份好，再拿两瓶我回去得挨骂。」


    邰星宇在桌下踢了向以群一脚：「你来别人家里做客怎么空着手？」


    向以群：「兄弟能算别人吗！你家还不就是我家！」


    邰星宇：「滚。」


    柏繁听他们拌嘴，手上没有停，捞起一块肥牛卷，再抿一小口酒。


    吃到一半，向以群提议来玩掰手指游戏，谁输了谁负责把所有碗筷洗了。


    游戏规则是每个人有十根手指，如果对方说出他有做过而「你」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就要掰下一根手指，谁先用完谁就输。


    游戏开始，第一个发言的是向以群：「我染过蓝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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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掰下一根手指。


    周景惊讶：「你染过蓝发？我怎么不知道？」


    邰星宇揭短：「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和你分手之后染的，说要染个头发告别这段感情，哎哟你是不知道，约我们去酒吧买醉那叫哭得一个惨，当时我们就知道他栽了。」


    向以群难得有些害臊：「够了啊。」


    周景来了兴趣：「有照片没有？」


    邰星宇：「有，我找找发你。」


    第二个是周景，周景说：「我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和现任。」


    所有人都掰下一根手指，向以群尤其心虚：「初中那种过家家的也算恋爱啊？」


    周景飞了他一记白眼：「废话。」


    第三个是邰星宇，邰星宇笑得不怀好意，目光在柏繁和胥晖，以及左池和盛黎之间徘徊：「我现在是单身。」


    向以群和周景自觉地掰下手指，柏繁抬眸，正好对上胥晖的视线：「……」


    他俩都没动。


    盛黎也没动，左池却掰下一根手指。


    场面有些尴尬，盛黎却像浑然没有察觉般：「你和谁谈恋爱了？」


    左池轻飘飘地说：「你啊。」


    「哈。」盛黎说，「我怎么不知道。」


    左池耸了耸肩，到他的轮次时，报复性地发言：「我和第二性别相同的人谈过恋爱。」


    左池是omega，在分化之前，他和不止一个omega交往过。


    盛黎原本在喝酒，闻言炸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左池：「玩游戏而已，我不过是陈述事实，你不要多想。」


    盛黎：「你交往过的omega知道你现在非得缠着alpha要结婚吗？」


    「不知道，我不介意他们知道。」左池挑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我会把我们结婚的请柬发给他们的。」


    盛黎气得脸都红了，他盯着左池，针对性极强：「我和omega上过床。」


    柏繁和周景掰下手指，左池愣了愣，也掰了一根下来，他找补道：「和学长谈恋爱时我还没有成年。」


    盛黎脸色铁青：「成年了你就要和他上床吗？你也是omega你能让他爽？」


    邰星宇蹙眉，撞了下盛黎的肩膀，低声说：「行了，过分了。」


    盛黎把碗往前一推：「什么破游戏，不玩了。」


    精彩。


    柏繁想，这要是综艺，弹幕就该说这是演的了，生活远比剧本更加drama。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其他人的表情，发现胥晖还在自顾自地吃牛肉。


    说不定是最后一片牛肉……胥晖是不是特意拉他来看好戏的啊。


    第34章 朋友


    盛黎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半小时后很没面子地去厨房包揽了洗碗的任务。其他人坐在沙发上看喜剧节目，周景拿手机点奶茶外卖，问柏繁要喝什么。


    柏繁要了杯手打柠檬茶，胥晖说：「我和他一样的。」


    周景揶揄：「又没问你。」


    柏盛打了一通语音电话过来，柏繁接了往阳台的方向走。


    柏盛问：「哥，你不和我们看电影了吗？」


    柏繁模糊回答：「嗯，我今天有事。」


    「好吧。」柏盛有些失望，「那我看了给你剧透。」


    柏繁：「你找打？」


    挂了电话，他转过头，被突然从旁边冒出来的胥晖吓了一跳：「你干嘛，偷听啊。」


    「抽根烟。」胥晖晃了晃手上的烟盒发现不对劲，打开烟盒是空的，「……」


    抽菸像是一个藉口，的确也是一个藉口。胥晖双手抵在围栏上，作状随意地问：「感觉他们怎么样？」


    柏繁侧头往客厅看，向以群凑在周景旁边说说笑笑，左池在摆弄游戏机，盛黎繫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瞥了左池一眼，转身问邰星宇碗筷洗了放在哪。


    「你洗这么快？」邰星宇怀疑道，「洗干净了吗？」


    盛黎说：「洗没洗干净你要问洗碗机去。」


    向以群俊朗，邰星宇清隽，盛黎痞帅，柏繁能够想像在他们的学生时代，会招惹多少beta和omega的爱慕。


    柏繁也有朋友，但没有这么一群可以没有顾忌随便开玩笑的朋友。


    他骂人有一个词库可以骂上三天三夜不重复，夸人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小声说：「大家都挺好的。」


    胥晖挑了挑眉，不确定柏繁说的是否是实话，以他把「alpha粉碎机」三千多条微博翻完的经验来看，盛黎饭桌上的发言值得被投稿共赏。


    柏繁的粉丝大概会这么评论——omega就不能让omega爽了？按摩棒可比alpha好用。


    他替朋友解释：「盛黎平时不这样。以前左池分化成omega，他还鼓励左池去追求喜欢的omega，现在……大概因为他还不想结婚，对左池难免有意见。」


    柏繁怔怔地点头，没想明白胥晖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或者说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却无法证实。


    阳颱风大，他们站了一会就回到了客厅，玩起了剧本杀。玩了三轮，柏繁两次抽到凶手的角色牌，两次都逃脱了嫌疑成为赢家。


    后来向以群嫌剧本杀要动脑子，太杀脑细胞，要求玩简单一点的，场面就变成了四个人玩飞行棋，三个人玩大富翁。


    晚上，没有人愿意再去管中午剩下的火锅，直接点了外卖，寿司、烧烤、海鲜锅……摆了整整一桌，边吃边喝酒边吹牛逼。后半场他们玩起了骰子，在这样的氛围下，柏繁也多喝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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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以群酒量差，喝多了就挂在周景身上要抱抱叫老婆，周景无奈，让邰星宇帮忙把向以群扶到二楼房间睡觉。


    「人菜瘾大。」盛黎评价向以群，结果没过几分钟，跑到卫生间吐了。


    柏繁慢了半拍意识到大家是准备要留宿的，他戳了戳胥晖的胳膊，倾身问他能不能回家。


    omega清冷的脸颊染上潮红，嘴唇因为沾了酒水淋淋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胥晖喉头一紧，心底却是一软，沉声道：「可以，我送你。」


    柏繁：「你喝酒了又不能开车。」


    胥晖：「我找代驾。」


    柏繁嘀咕：「麻烦。」


    也许是因为过年，也许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对，胥晖进入平台呼叫代驾，迟迟没有人接单。


    柏繁手指触碰到「取消」的标识，做了决定：「算了，我不回去了。」


    胥晖求之不得：「给你父亲或者爸爸打个电话吧，不然他们担心。」


    柏繁低头给omega爸爸报备一声，omega爸爸没有多问，给他转发了一条推送：注意！omega如何避免不合适的终生标记，家里有omega的一定要看……


    柏繁：……


    邰星宇的别墅有三层楼，客房完全足够他们所有人住下。柏繁去冰箱拿苹果醋醒酒，邰星宇挪到胥晖旁边，悄悄问：「你和柏繁住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胥晖手势比了个「2」。


    邰星宇开玩笑说：「你行不行啊，都给人辅导英语了还没追到？」


    胥晖：「你怎么知道我辅导的对象是他？」


    邰星宇和他碰了碰酒杯：「还用说吗，对不感兴趣的人，你哪有这个耐心，至少在这之前我就没见过。」


    虽然名义上住了两间房，但胥晖没打算一个人睡，他和柏繁睡过这么多次，没必要装什么正人君子。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起当初在片场，他俩度过发情期的三天之后，柏繁不高兴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搞上了。


    他惦记苦橙花的的味道，想到一阵心痒难捱，洗完澡就去敲门。


    「胥……老师吗？」柏繁问。


    胥晖：「还能有谁。」


    柏繁开门，因为没有带多的衣物，洗完澡后他就拆了房间里邰星宇提前准备的一次性浴巾，松垮垮地缠在腰间。omega的皮肤白皙，腰肢纤瘦，头发还在滴水，旖旎而诱惑。


    胥晖挤进门后立刻反锁，如愿地被苦橙花香包裹。他把脑袋埋在柏繁的后颈，像离岸太久终于回到水中的鱼，深呼吸几口气。


    柏繁没有推开他：「我还以为你睡了。」


    胥晖：「过来和你一起睡。」


    柏繁歪头：「要做吗？没有套子，做的话不要弄在里面。」


    「不做。」考虑到这里不是柏繁家，不是他家，也不是酒店，胥晖说，「让我抱一下就好。」


    胥晖知道做爱舒服，从来不知道拥抱也能这么舒服，仅仅是和他肢体接触，就会快乐和满足。他用舌头舔舐omega的腺体，想要给予对方快感。


    柏繁喘着气，眼尾猩红，受不了地趴在床边：「你是狗啊，不做就不要乱蹭！」


    胥晖蹬鼻子上脸：「宝贝，你用手帮我一下。」


    「你刚才还说抱一下就好。」alpha真是善变的、说话不算话的生物！


    柏繁能够感受到抵在自己身后的那玩意有多大多烫，他还是伸出手扯住胥晖的裤腰带，握了上去：「我不太会。」


    柏繁的手白净修长，指甲剪得整齐，握住那玩意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胥晖呼吸粗重，俯身堵住了他的唇，用力吸吮着，舌头毫不客气地扫荡湿热的口腔。


    「没关系，我教你。」


    ……


    胥晖释放之后，他也主动用手帮了柏繁。他们闹了两个钟头，加上酒精作用，柏繁觉得全身软成一摊泥。


    他嘟囔：「我要睡了，别吵我。」


    「睡吧。」胥晖用洗面巾沾水做了清理，也跟着躺下。


    他们交颈而卧。


    第35章 定档


    第二天早上，柏繁意识甦醒，贪恋被窝的温暖不想动弹，过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翻了个身，身后空荡荡。


    「胥老师？」


    没人应。


    「胥……狗？」他试探着叫，喊出口嘴角抿出一个浅浅的上扬弧度。


    还是没人应。


    柏繁换上前一天的衣服，轻轻嗅了嗅，有些嫌弃残留的火锅味。


    换好衣服，他推开门，看见胥晖站在廊厅，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沖他招手：「来和师傅拜个年。」


    柏繁凑近了，和视频中的谢海洋对上视线，脑子还处于休眠状态，没转过弯来：「谢老师，生日快乐。」


    谢海洋穿着唐装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呛到：「我生日我怎么不知道？」


    柏繁懵了一会才意识到说错了，纠正道：「是新年快乐。」


    「现在才起床？」谢海洋说，「都快十点了。」


    胥晖在旁边接过话：「我们年轻人不上班都起得晚。」


    谢海洋哼哼：「你得意什么，过十几年你就和我一样，想睡睡不着了。」


    「你这是差一个人暖被窝。」胥晖挑了挑眉，「我可和你不一样。」


    「哟。」谢海洋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节，「你很有信心啊。」


    没有具体的对象时胥晖倒是可以大言不惭，他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单身到四十岁，初见时他会错了意，以为柏繁对他有点意思，在有过亲密关系后却是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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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手机屏幕有限，他们共同出现在视频框里，脸颊靠得很近，几乎快贴在一起，胥晖余光扫了柏繁一眼，颇有些生硬地转换了话题。


    一通电话打了二十分钟，结束后他们下楼吃饭。周景点了一桌外送早点，不过因为天气缘故有些冷了，胥晖问柏繁要吃什么，用盘子盛去微波炉加热。


    向以群家里还有安排，就和周景先离开了。邰星宇边吃早饭边对着电脑忙工作，还有空关心一句他俩昨晚睡得好不好。


    胥晖：「好啊。」


    柏繁摸了摸酸痛的腰，违心地点头。


    胥晖问：「盛黎和左池还在睡？」


    邰星宇：「他俩昨晚又吵架了，左池一大早给我发了条消息，说他先走了。盛黎应该还在睡，我起来的时候顺道去敲了门，没人应。」


    胥晖评价：「冤家。」


    邰星宇耸耸肩，表示认同。


    吃完饭，胥晖开车送柏繁回家，车上开了暖风，放着催眠的轻音乐，柏繁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又差点睡着。


    他问：「还有多久啊？」


    胥晖看了眼导航：「七公里，睡吧，到了喊你。」


    因为天气冷了路上风大，这次他开到了柏繁家门口。他停好车，绕路走到副驾驶座旁，正准备为柏繁开车门，眼前豪宅的大门突然开了。


    omega爸爸穿着加厚的睡袍，提着垃圾袋走出来，看到胥晖愣了愣。其实胥晖演的大部分电视剧他都看过，前段时间刚刚追完胥晖演的古装剧，很是喜欢胥晖在剧里饰演的角色，所以即使算不上粉丝，不经意间见到演员本人还是有些兴奋。


    他连忙把垃圾扔垃圾桶里，用纸巾擦了手，往前一步打招呼：「胥晖老师，你来这边拜访亲友吗？」


    胥晖没见过柏繁的爸爸，但他从样貌上也能猜测到omega爸爸的身份。听到对方叫他「老师」，他浑身一激灵：「叔叔好。称不上老师，您叫我小胥就好。」


    omega爸爸摆手：「称得上的，你不用谦虚，我看了你演的王爷，演得可好了……」


    他还没说完，就见副驾驶的车门动了，一只白净的手攀着车门往外推。他联想到关于胥晖的桃花新闻，还没有前排吃瓜的实感，就对上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


    omega爸爸先是觉得尴尬，因为他知道柏繁向来看不惯胥晖，然后疑惑，他的omega儿子怎么会从胥晖的车上下来呢？


    「爸。」柏繁喊了一声，打断了omega爸爸的寒暄，转头对胥晖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嗯，好。」胥晖抿嘴，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的低落，很快调整好，又对着omega爸爸笑了笑，「叔叔，我先走了，下次见。」


    omega爸爸和柏繁往屋里走，他憋不住话：「你和胥晖是半路遇上的吧？他顺路载你？」


    「不是。」虽然爸爸已经替他找好了藉口，但柏繁觉得隐瞒与否是他的自由，欺骗却没有必要，他说，「我昨天就是和他待在一起的。」


    omega爸爸傻了：「你们不是不和吗？」


    柏繁：「谁说的？」


    omega爸爸：「小盛说的，而且你一直都讨厌……」


    讨厌招蜂引蝶、风流多情的alpha。omega爸爸弄不清柏繁到底对胥晖是什么意思，后面的形容词说不出口了。


    「开始是这样。」柏繁蹙眉，「后来……」


    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有了改变，他们相处不再是一味地针锋相对。


    omega爸爸心情复杂，他是认可胥晖作为一名演员的，但要他用挑未来儿婿的目光来看就有些值得担忧了。


    且不说对方那些真真假假的新闻，胥晖比柏繁大了四岁，进娱乐圈的时间又早，阅历丰富，段数肯定不在一个级别。


    柏盛坐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头也没抬：「爸，怎么丢个垃圾这么久啊。」


    柏繁接话：「你有手有脚的你怎么不去丢。」


    柏盛站起来，游戏也不管了：「哥！你终于回来了，昨晚爸说你不回家，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怎么都没接啊！」


    柏繁想起昨晚他和胥晖闹的时候，是有来电提示，不过他当时被沉浸在情慾之中，顾不上看手机。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樑：「我二十几岁了，还能走丢不成？」


    柏盛酸熘熘：「走丢是不会，就怕被有些图谋不轨的alpha拐走了。」


    omega爸爸适时地嘆了口气。


    柏繁：「……」


    春节过得很快，在元宵节的那一天，《风云台》正式定档了。


    剧组买了热搜，许多大v博主也发了软广宣传，离谱的是「alpha粉碎机」也收到了私信，问接不接《风云台》的推广，柏繁想也没想就拒了。


    胥晖的粉丝终于找到了事做，积极地占据各个评论区的前排。庾云季的粉丝也紧跟其后，带着几张花里胡哨的安利图开始摆摊。


    「胥晖眼神台词太绝了，古装第一男神【玫瑰花】」「能不能快点播，我等不及了！期待胥晖的夏绍元夏将军！」


    「演什么是什么，你永远可以相信演员胥晖【贊】」「我喜欢日落，也喜欢日出,但我更喜欢日出,因为庾云季就是太阳@庾云季」「庾云季可以是爱豆也可以是演员，期待庾云季的岳书林就对了！」


    ……


    柏繁在寒假结束后回到学校，能够感受到比往常更多的打量和指点，还有同学上前要和他合照、要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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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不太会处理，同意也不是，拒绝也不是，笑不出来，也知道不应当摆张臭脸，理解到原来当演员最难的不是演戏。


    有综艺节目组开始邀请他们做嘉宾，想赚第一波热度，也有杂志平台嗅到此剧会火的气味，请主演们去拍封面。


    柏繁作为主演之一，自然也受到了邀请，他还没享受够清闲的大三生活，就又忙了起来。


    第36章 幼稚


    他们去拍杂志那天，刚好出六级的成绩。柏繁考完就把这事儿放到一边，奈何「英语六级」在热搜榜挂着，他想无视也难。


    他坐在后排车座，打开查分连结，输入准考证，用手挡住分数，再一点一点地挪开。


    4。有希望。


    2。危险！


    0。完蛋。


    他给胥晖发成绩截屏说六级没过，胥晖回了一条语音，语音里声音还带着笑意：你听力也太差了，是捂着耳朵听的吧。


    柏繁听完，该语音就撤回了。


    胥晖重新发了一条，语气温和：没关系，就差5分，下次肯定能过。


    虚伪！


    柏繁没有搭理他，靠在椅背上播完了学校要求观看的学习视频，又看了几条私信，就到了摄影棚。


    他第一个到，造型师先给他做了古装造型，和剧中的苏枝相呼应，青衣长发，妆容美得锋利，配上柏繁这张脸，同时又有种易碎的脆弱感。


    做造型的同时，杂志编辑做了一个简单的採访，也许因为他是新人，问的都是有关工作和职业规划的问题，先是问他饰演的苏枝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再问在拍戏的途中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分享，然后问他接下来想挑战什么样的角色。柏繁根据自己的理解一一做了回答。


    採访途中，庾云季和他的助理进来了。即便是冬天，庾云季也只穿了一件印花t恤和一件棒球衫，他走近了沖柏繁张开双手，柏繁怔怔地望着他。


    庾云季歪头：「抱一个呗。看见你这身装扮，突然还挺想念去年夏天。」


    柏繁闻言也有点感慨，搂住他的肩膀回应：「庾老师，好久不见。」


    扮演四阿哥的演员和扮演太子的演员前后脚到了，跟着寒暄一番。柏繁被採访完，趁着化妆师助理给他补妆的空隙，低头给微信聊天页面的第一位发消息：你耍大牌啊。


    胥晖早上还有行程安排，结束之后立刻往摄影棚这边赶，可周末出行的人多，城市的小车也多，他发了一张照片，内容是随手拍的车外拥堵的道路：宝贝，是真的堵车了。


    化妆师助理捏着化妆扑给柏繁补散粉，无意间瞥到一眼聊天记录，没看清别的，就看到一句「宝贝」，笑着调侃：「在和男朋友聊天吗？」


    柏繁连忙把手机锁上屏，否认道：「不是。」


    在摄影师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柏繁先和四阿哥、太子的演员拍了一组照片。二十分钟后，胥晖总算到了，他一进场，摄影师就转头熟稔地打招呼。


    「你来了。」


    胥晖单手把口罩摘下，对着柏繁的方向挑了挑眉：「嗯。」


    「快去做造型。」


    「行。」见柏繁他们摆好了姿势，胥晖举起手机拍了一张。


    摄影师笑：「你抢我饭碗啊？」


    胥晖：「拍得还可以。」


    「我看一下。」摄影师凑过去，和胥晖挨得很近，「有那么点意思。」


    柏繁盯着眼前的道具棋盘，动作都快僵硬了，想着摄影师怎么不务正业啊。


    胥晖点了保存，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他走到旁边做造型，本想补一会眠，就见编辑走过来对着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胥老师，打扰您一下……」


    胥晖无奈：「问吧。」


    编辑问了两个关于《风云台》的问题，就把话题引向了演员：「这是您第一次和庾老师合作吧？对老师的初印象是什么呢？」


    胥晖客套地回答：「在见面之前就有听说过庾老师了，庾老师拍戏很认真很敬业。」


    「庾老师和岳书林有相似的地方吗？在现实生活中，您会喜欢像岳书林这样的omega吗？」


    庾云季正握着水杯暖手，闻言望过来：「……」


    「相似的地方……」胥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这个要等播出之后，靠庾老师的粉丝们来发现了。」


    编辑想听的当然不是这样的回答，小声道：「胥老师，这样写出来没有cp感，大家嗑不到的。」


    胥晖一副「你爱问不问」的模样：「那你小瞧观众了。」


    编辑硬着头皮问了下去，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素材。不过他们杂志重心在于摄影画面，不在于内容，倒是没指望挖掘出什么新闻，所以走完过场也就可以了。


    胥晖做完造型后和庾云季一起拍海报，摄影师不断强调让他们靠得更近一点。庾云季身体往胥晖的方向挪动，眼神心虚地飘向柏繁。


    胥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柏繁在和四阿哥的演员聊天，压根没注意他们：「……」


    啧。


    庾云季放松了：「胥老师，我的採访稿也有不少关于你的内容，你不要在意。」


    言下之意是虽然拍照要亲密，但是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胥晖点头：「我知道。」


    摄影师是个beta，举着相机时脱了外套，露出手臂上的纹身，纹的希腊字母，意味不明。他边拍边夸赞胥晖的表现力，说去年拍了一套胥晖的海边写真，是他这两年来最满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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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已经不知道四阿哥的演员在说什么了，他的思绪飞到了那套海边写真，他记得其中有一张图，胥晖的衣服湿透了，当时一群人在嚎叫湿身诱惑，各个营销号评论区下面一群瞎叫老公的，而他在微博转发讽刺说：alpha穿这种衣服和没穿有什么区别，出卖色相不就是为了博omega欢心，这样随便的alpha看看就行了，千万不能要。


    那套写真竟然是这个摄影师拍的，柏繁心里翻涌出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不舒服。


    「柏繁？」


    柏繁回过神：「嗯？」


    「想什么呢。」四阿哥的演员说，「我们一块过去拍五个人的，然后换现代造型。」


    柏繁走到镜头前，还没站定，感到袖子被谁扯了一下，他转头，对上胥晖似笑非笑的神情。


    「干嘛。」


    胥晖低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不干嘛，我来之后你就没和我说过话。」


    「幼稚。」柏繁嘀咕，不舒服的感觉却是被沖淡了些许。


    这次拍杂志共有两套造型，现代造型是古装造型的翻版，他们脱掉了繁杂的服饰，回到现代的装扮，做着同样的动作，位置相似，神态相似，宛若只是时间穿梭了千年，能够给观众一种代入感，仿佛剧中的角色是真实存在。


    现代造型拍得很顺利，摄影师还拍了他们的单人照，说是会定做成明信片，随着杂志一块出售。


    柏繁只希望不要採取随机抽取明信片的方式，那抽到他的明信片的网友就会在网络上各个地方摆摊试图交换其他人的明信片，交换不成则贱卖，卖不掉还要怪他没名气。


    他离开之前打了声招呼说去卫生间卸妆，对着镜子擦拭了好几分钟，眼线笔是防水的，用力才能抹掉，所以弄得眼角泛红。


    终于卸干净后，他推开卫生间的门，胥晖就在门口站着，眉头紧皱：「哭了？」


    「……」柏繁无语，「神经病，我哭什么？」


    胥晖眯眼，走近两步这才看清楚，他递过一张湿巾纸：「原来是把妆卸了啊，对自己也不动作轻点。」


    柏繁不客气地接下：「胥大视帝怎么还不走，今天没通告了吗？」


    「胥老师？」摄影师收好器材，听到卫生间这边的动静，在外面喊，「要一起吃个饭吗？」


    「谢谢，不了，我还有事。」胥晖回绝，压低声音对柏繁说，「我特地把后面的时间空出来了。」


    「为什么？」柏繁问完就觉得自己知道了答案。


    还能为什么？他和胥晖不就是床上那点事吗？


    他抿嘴：「去我家？」


    胥晖给了另外一个选项：「我在金融街有套房，离这儿很近，要去吗？」


    第37章 浪费时间


    这是柏繁第一次来胥晖家。胥晖不止一处房产，但金融街这套房是常住的，室内装潢奢华，灯饰繁复，地毯柔软，客厅的酒柜具有欧式风情，但从地板上放置的拆开的快递盒可以窥见生活气息。


    胥晖记错了钟点工每周来打扫的时间，有些尴尬地把占据了走道的空盒子踢到角落：「都是品牌方寄来的新品。」


    柏繁默默打量室内的布置，把缠绕在脖颈上的围巾解开：「哪间是你的卧室？」


    「这边。」胥晖抬了抬下颚，没有动，「你要喝什么？有椰奶和橙汁。」


    他故作随意地补充：「我会做咖啡，手//沖的，要尝尝吗？」


    柏繁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伸手把屏蔽贴撕了下来：「我不渴，别浪费时间了，去卧室做吧。」


    苦橙花的香气迅速地在室内扩散，上一次的标记还在，但松柏香已经很淡。胥晖体内的肾上激素因为omega的信息素而飙升，可心情却因为柏繁的话变得很差。


    胥晖重复一遍：「浪费时间？」


    在开车过来的路上，他都想好了，他先做两杯咖啡，然后他们可以在沙发上看部电影……


    柏繁：「你约我来你家，不是为了做爱还是为了吃饭吗？」


    他想和柏繁做爱，也想和柏繁吃饭，胥晖不明白这怎么成了单选题，他想要辩驳，可当柏繁的手攀上他的后背，嘴唇贴近他的面颊小口呼气，胥晖大脑宕机，什么也想不了了。


    他下意识地回搂住柏繁，反客为主，吻密密麻麻地落在omega的额头、唇瓣、锁骨。


    柏繁屈腿，在胥晖的膝盖处乱蹭，胥晖攥住他的腿，把他整个人公主抱起来，往卧室走。


    胥晖的卧室和衣帽间相连接，衣帽间约有四五十平米，以白色为基调，配上棕色玻璃柜门，古典又雅致，里面整齐地陈列着各个季节的衣物，卧室反而没有那么浮夸，一张定制的oversize大床占了房间大部分的空间。


    柏繁跌落到床中间，呼吸频率全然乱了，努力保持着最后一分理智：「套套在哪？」


    胥晖手上挑逗的动作顿住：「……还没买。」


    柏繁怀疑胥晖在骗他：「你家会没有保险套？」


    「……」胥晖听出言外之意，「什么意思？我又没有带人回来做过。」


    他讨厌牵扯不清的关系，认定酒店才是适合发生one-nightstand的最佳场所。


    「……」柏繁心里酝酿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他别扭地把脑袋埋进被套里，声音嗡嗡的，「那你也不能不戴套。」


    胥晖没说话。


    柏繁想胥晖是不是不愿，任谁箭在弦上被打断都会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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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想退一步，胥晖握住他的手覆在那处：「我的错，但是宝贝，你就让我这样去楼下买保险套？我会被当成变态吧。」


    柏繁缩回手，心跳如擂鼓：「你本来就变态……」


    「先帮我用手……成吗？」胥晖用有些委屈的语气说。


    柏繁不是第一次用手帮alpha了，再说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怎样让另一个男人舒服……


    ……


    他花招用尽，手都酸了，烦躁道：「你就这样下楼吧，一手捂裤裆一手捂脸。」


    胥晖：「……宝贝，不带你这样的。我要是被拍了又上娱乐新闻又上社会新闻。」


    柏繁趁机踩一把alpha：「有些alpha男艺人当众起反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没见他们上过新闻？」


    胥晖不要脸：「我比较有名。」


    柏繁：「……」


    胥晖：「我黑粉比较多。」


    柏繁：「这倒是实话。」


    ……


    胥晖弄出来一次后，就戴上口罩帽子下楼买保险套。他对自己的尺寸有清楚的认知，拿了两盒相应型号的，到自助结帐机扫码支付完，没有花上十分钟。


    他回到家，柏繁躺在床上放空。胥晖拆开一盒套子，用食指和中指从里面夹出一枚，在柏繁的眼前晃悠：「吹个气球？」


    柏繁用嘴衔住套子的一角，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高傲又不屑。


    胥晖被勾得心痒，按捺不住俯身，犬齿咬住另外一角，利索地将套子撕开……


    他们做了三次，胥晖再次加深了临时标记，柏繁被咬住后颈的时候格外乖巧，像只任人宰割的兔子。alpha信息素缓缓注入腺体，像一股电流穿过，让兔子颤抖。


    标记完成后，胥晖欣赏自己留下的牙印：「你听没听说过，临时标记多次会产生叠加效应？即使以后没了临时标记，omega也会依赖给予自己多次临时标记的alpha。」


    「嗯。」柏繁不太在意，「没有科学依据。」


    胥晖盯着他：「就算是真的，你也能控制自己不受信息素影响，是吗？」


    也许有人能够丝毫不受信息素的影响，但柏繁知道他不能。如果他能够控制住，他就不会在半年多以前和胥晖滚上床。现在他和胥晖做了一次又一次，他却不能确定是否全部都是信息素在作祟。


    柏繁沉默的几秒钟，胥晖感觉特别漫长，心脏宛若悬空的感觉让人不安，他受不了地转移话题：「去洗澡？」


    柏繁：「你先去。」


    「我抱你。」


    柏繁实在不想动弹，任胥晖抱他去浴室，被alpha服务的体验不赖，只不过浴霸适宜的温度让他昏昏欲睡。


    胥晖余光见柏繁眼皮快要合拢，侧过头在柏繁唇角啄了一口：「别睡着了，还没有吃晚饭。」


    「嗯……」柏繁小声哼哼，「多少钟？」


    「八点半。」


    柏繁：「我睡一会再吃。」


    「不行。」胥晖说，「吃了再睡。」


    他把柏繁从浴缸里拉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用浴巾裹住：「等会去衣帽间找套新衣服当睡衣，我的尺码你应该穿上都很宽松。」


    「嗯。」柏繁懒懒地掀开眼皮，正好对上alpha的那玩意，「你怎么又硬了。」


    胥晖：「……」


    天命omega光着身子和他在水里肌肤相贴，他没反应才怪了。


    「我那里都肿了。」柏繁小声说，他的手指抵住胥晖胸膛，「你自己解决。」


    「好。」胥晖揉捏他的耳垂，沉声道，「不折腾你了。」


    柏繁自己出了浴室，在衣帽间驻足，左边柜子里有件卫衣的吊牌露出一角，柏繁扯出来一截又缩回手，他转向右边的衣架，瞥见一件眼熟的连帽衫，鬼使神差地取下来，放到鼻子底下轻嗅。


    他记得胥晖的站姐发过胥晖穿这件衣服的上班图，可惜留香珠和洗衣液的味道盖住了松柏香。


    ……他在做什么啊？


    柏繁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很奇怪，触电般地把连帽衫挂回去，动作幅度太大，衣架发出声响。


    胥晖在浴室问：「怎么了？」


    柏繁心虚：「没事。」


    他还是换上了新卫衣，和胥晖预料的一样，卫衣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盖住了屁股，弯腰的时候往一边滑动会露出肩头。不过衣料质地柔软贴肤，穿上很舒服。


    他换好衣服听到门铃声，走到客厅玄关处，警觉地透过猫眼观察，发现外面的人穿着印有外卖标志的衣服：「胥老师，你点餐了？」


    胥晖「嗯」了一声，嗓音带着情慾的味道。想到他可能正在做某件事，柏繁红了耳朵。


    他让外卖员把东西放门口，等到对方离开后，才开门拿了进来。


    胥晖早在下午就订好了餐，和酒店经理打了招呼说送餐时间待定。酒店是二十四小时提供服务，在收到消息后就指定了外卖员配送。


    在高强度的床上运动后，柏繁也饿了，他悄悄拆掉包装袋，掀开保温盒，回头望一眼卧室确保胥晖没出来，立刻捞了两块塞嘴里。


    牛肉片有嚼劲，汁浓味厚。柏繁舔了舔唇角，才把保温盒盖上，没忍住又打开。


    「好吃吗？」胥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偷吃被抓了个正着。


    第38章 陷落


    柏繁的嘴角沾有一丁点酱汁，胥晖的指腹隔着纸巾轻捻，他坐到柏繁旁边，身上还带着浴室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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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使用气味阻隔剂的alpha宛若一剂行走的迷香，柏繁需要屏息，才能压制住想靠得更近的冲动。


    他余光扫到胥晖下颚的水珠，发散地想像方才他在浴室中解决问题是怎样的场景，他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是否和与自己欢愉时一样。


    胥晖把保温盒一一从包装袋里取出来摆放在餐桌上，跟着夹了一片牛肉，问下午拍杂志有什么样的感觉，才把柏繁从虚空拽回眼前。


    「拍照累吗？」


    「嗯。」柏繁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脸和四肢都僵了，不够自然。」


    胥晖：「我看你和徐老师聊得挺开心的，你们在说什么？」


    徐老师就是饰演四阿哥的演员。


    柏繁想了想，只对其中一句话有印象：「他说我瘦了。」


    其实徐老师只是普通的寒暄，但落在胥晖耳里就不是滋味。他语气酸涩，故意反着说：「瘦了吗？我怎么感觉长了两斤？」


    「有四斤。」柏繁夹菜的动作慢下来，「很明显吗？」


    胥晖不逗他了：「不明显，掂着还是太瘦了，多吃点。」


    「那你呢？」柏繁总算找到一个出口，把憋了几个小时的话问出来，「你和摄影师很熟？」


    「还可以，合作过几次。」胥晖说，「他性格就那样，和谁都喜欢套近乎。」


    柏繁较真：「他就没有和我套近乎。」


    胥晖：「你是娱乐圈新人，他不了解，不好贸然打扰。」


    柏繁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想到摄影师是beta，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你是只喜欢omega。还是beta也可以？」


    胥晖只和omega上过床，可是喜欢……他注视着柏繁，柏繁正低头咬一块西蓝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单纯地对此感到好奇。


    「我也不知道。」他说，「我没有喜欢过beta。」


    柏繁抬眸：「我觉得感情和第一性别、第二性别都没有关系。」


    「不管一个人是什么性别，他当然有权利喜欢任何人。至于我自己，要遇见了才知道，没有经历过不代表不可能，我不否定未知。」胥晖很少与人讨论感情与性，以他和柏繁的关系，似乎不该站在理智的角度来谈，「可是如果alpha喜欢omega，倒是很难分清楚感情是纯粹的，还是因为信息素了。」


    当今世界的人口比例失调，beta占了将近一半，而alpha的数量也远远超过omega的数量。大多数alpha是找不到omega结婚的，可即便这样，他们做的不是珍惜omega，而是把omega当作猎物，来证明自己的地位和魅力。


    在许多alpha的成长过程中，身边长辈会有意无意地向他灌输一个理念：alpha应当追求或者占有omega，如果和alpha结合的另一半是beta，那就会被人瞧不起。


    柏繁在网上和无数个alpha有过争吵，那些alpha说他压根不懂，说感情和性别分不开，说omega天生就是该被alpha操。


    胥晖有很多花边新闻，另一位主角无一例外都是omega，柏繁曾以为，胥晖会和那些愚蠢的alpha一样，把omega当成攻略的目标。意外地和胥晖做了，他渐渐知道胥晖没有那么糟糕，所以在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后，心里是抱着一点期待的。


    他期待胥晖的想法和他讨厌的alpha不同。可胥晖说的话，比他能想到的都要好。


    柏繁怔了怔，心脏的某一块正在陷落：「一开始也许分不清，时间久了总能分清楚。」


    历史书上说，信息素的产生不是人类的倒退，而是进步。人不是低等动物，不会被信息素蒙蔽一辈子。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柏繁吃完已经十点钟，自然不打算回去了。


    他洗漱完就坐在床上刷微博，还转发了两条官媒关于「延长omega产假」会议报导的动态，批判对omega不公的决策，发了一长串感嘆号。


    胥晖也拿着手机，正好刷到了alpha粉碎机的「义愤填膺」，转头对上柏繁漠然的脸：「……」


    柏繁抚摸自己的面颊，以为是有东西粘上去了：「怎么了？」


    胥晖摇头：「还不睡？刚刚不是很困吗？」


    「马上睡了，再玩十分钟。」


    柏繁穿着宽松的卫衣，姿态随意，从胥晖的方向能看到露出来的内裤花色，他使坏地用食指勾住布料弹扯。


    柏繁转头瞪他，胥晖大方地松开睡裤腰带：「礼尚往来？」


    柏繁：「无聊！」


    说玩十分钟，结果半小时之后柏繁才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他刚钻进被窝，胥晖四肢就缠了过来。柏繁轻轻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算了。


    第二天，他们是被bowen叫醒的，bowen知道胥晖家里的密码，进卧室前敲了门没人应，想到时间来不及了，硬着头皮推开门，看到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觉得此情此景异常熟悉。


    「胥哥。」


    胥晖的脑袋在柏繁颈窝拱了拱，才睁开眼，见到bowen语气有点不爽：「你怎么来了？」


    bowen：「今天要去xx当飞行嘉宾。」


    胥晖揉眼：「那不是下午吗？」


    「……」bowen不忍心，「现在就是下午了。」


    柏繁翻身，睡意朦胧，觉得有些闷，伸手要把被子扯下来。


    胥晖按住他的手：「还有别人在。」


    作为「别人」，bowen知趣地退出卧室，隔着门提醒，「飞机是两点半的。」


    胥晖起身去洗漱，他习惯了忙碌，也习惯了从一座城市赶到另外一座城市，只花了一刻钟，就打扮得人模狗样，穿着麂皮绒夹克外套，牛仔裤衬得双腿又直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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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也醒了，他留恋被窝的温度没有起床，安静地看着胥晖走过去走过来的身影。


    「我要走了。」胥晖说。


    「嗯。」


    胥晖拉着行李箱：「等会帮你点外卖，留你的电话。」


    「行。」


    胥晖踏出一步，又转过头：「家里密码是803715，我父亲生日加我爸生日。」


    「……好。」


    胥晖：「录完综艺还要去xx剧组帮忙客串一个警察，暂时回不来。」


    「哦。」


    胥晖扭开门把：「那我走了。」


    bowen在门外心急火燎，觉得老闆被完全拿捏了，都要误机了还在这拖拖拉拉不捨得走。老闆总算说要走了呢，又听见柏繁开口了。


    「胥老师。」柏繁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记得喷气味阻隔剂。」


    胥晖笑：「好。」


    柏繁：「还有……嗯……录制顺利。」


    卧室的门开了，bowen还没松口气，看见胥晖那张帅气的、春风满面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被拿捏，这是栽进去了啊。


    bowen的认知还停留在柏繁有金主的阶段，觉得以胥晖的态度迟早会出大问题，纠结许久，还是趁着候机的时间给彭丘发消息报备情况。


    彭丘何许人也，听说柏繁是胥晖的天命omega后就去调查了柏繁，自然知道柏繁是柏焰的儿子，不可能做什么所谓的小情人。


    不过他以为他俩就是睡一次两次的关系，毕竟他认识胥晖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正儿八经地谈什么恋爱。


    也许命中注定是不一样的。


    彭丘当即发了个语音通话请求，bowen做贼心虚，被铃声吓了一跳：「彭哥……」


    彭丘：「让胥晖找个没人的地方接。」


    「哦、哦……」bowen转达，「胥哥，彭哥的电话。」


    胥晖一脸狐疑地接过来，走到旁边角落：「怎么了？」


    彭丘不和他绕弯子：「你谈恋爱了？」


    胥晖：「没有。」


    「不准备公开？」


    胥晖不高兴：「我说了没有谈。」


    彭丘：「行，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公关组——只是拍戏认识的同事，胥晖目前单身。」


    胥晖：「……」


    恋爱还没谈，恋情澄清的公关稿已经出了好几个版本。


    只是胥晖没想到，用上它的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第39章 宝贝男士


    《风云台》播出的前一周，着名狗仔在微博上放预告：五千万粉丝男星恋情曝光，带同剧组omega回家过夜，举止暧昧。


    先到评论区的是货真价实的吃瓜网友——「五千万粉丝男星有哪些？」


    「还用猜吗，就差报身份证号码了。」


    「那位不是都有孩子了吗？」


    「又来了又来了，他又带着瓜来了。」


    「能不能直接放锤啊。」


    「同剧组omega是谁？庾美人？」


    「粉丝马上来沖你了。」


    后到评论区的是听到风声来占据场地的粉丝——「我笑了，《风云台》要播了，这热度蹭得爽吗？」


    「五千万粉丝男星不止一个，别被带节奏了。」


    「是有什么毛病？胥晖是你们营销号流量密码吧，不带胥晖不能行走吗？」


    「评论区有的人别空口造谣了。你视帝有孩子的谣言早八百年就澄清了。」


    ……


    狗仔发预告的时候，胥晖正和蒋光勛往餐厅包厢走。他俩恰好在同一座城市录节目，就相约顺道一起吃个饭。


    蒋光勛才发了一条商务gg，点进微博看粉丝的反馈，看到有一条最新评论——来看了眼勛勛的微博粉丝数，三千万还差点，我放心了。


    好奇心害死猫，他在广场搜到了预告，还不忘和胥晖分享：「有大瓜！」


    「什么？」


    「五千万粉丝男星恋情曝光，带同剧组omega回家……」蒋光勛后知后觉，「你微博粉丝多少来着？」


    胥晖皱眉，伸过手：「借我看看。」


    胥晖和狗仔的关系一向糟糕，胥晖时不时被跟踪，偶尔也会反侦察，对发现的狗仔没有好脸色，狗仔爱拍胥晖是因为有料可挖，但他们爱流量更爱钱，胥晖不买娱乐新闻，让他们少赚了不知多少笔。


    可这次的爆料，不得不买。他有那么多桃花新闻，不介意多一条，可柏繁不一样。


    胥晖第一时间给柏繁发消息：我会解决。


    柏繁在忙成立工作室的事儿，断网有几天了，盯着这条消息发了两分钟的呆，一头雾水，把他们相处的细节都回忆了一遍，仍是不清楚胥晖在说哪一件。


    柏繁：解决什么？


    胥晖甩出微博连结。他并不是想邀功，只是觉得柏繁有知情权，而以柏繁恨不得和他撇清关系的性子，若是知道他俩被拍，肯定会找上狗仔。


    不能让狗仔赚两份钱。


    胥晖见柏繁没回覆：宝贝，生气了？下次不去我家了，他们应该是在蹲点。


    柏繁：没有生气。


    柏繁没生气，但的确有些不悦。原因不在于他和胥晖被拍，而是评论区某一层楼对于同剧组omega是谁展开的探讨。


    大部分人都认为那个omega是庾云季，毕竟他们是双男主。还有网友认为他们很合适，说视帝x流量小生就是娱乐圈文的标配，同人文开篇都写好了——因戏生情浪子回头不好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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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说，娱乐圈文里一般不都是影帝x小演员、影帝x粉丝、影帝x影帝吗……


    柏繁回忆起那天他见到胥晖从庾云季的房间里出来的场景……当时他只觉得尴尬，如今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后来庾云季解释了是误会，但如果不是他和胥晖的信息素百分百匹配，一切的发展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柏繁点击投诉，跳转到选择具体原因的页面，仔细地审视，没有一个选项符合，倒是察觉自己也太没有娱乐精神了。


    任他们嗑吧，反正都是假的。


    胥晖追问：真没生气？


    柏繁维持了怼人的正常水平：花钱的是你，我生什么气。


    胥晖：……


    既然是预告，那就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彭丘联繫了狗仔谈价，对方狮子大开口，彭丘压住火气，谈了近半小时才谈拢。


    狗仔得了便宜还卖乖，挂电话前还八卦了一把：「胥老师是真的恋爱了？」


    彭丘呵呵笑：「真的假的还不都是你们说了算嘛。」


    没有了狗仔手上的照片和视频，网友们无论得出什么样的推论也都只是猜测。摆平狗仔后，工作室立刻发了声明表示胥晖与营销号口中的五千万粉丝男星无关。


    粉丝见工作室这么硬气，松了口气。围观的网友等了几天，看营销号没有了动静，失望地散开。


    《风云台》开播的那天，柏繁是和家里人一起看的，柏盛和omega爸爸都很兴奋，还没开始就守着平台不断刷新。


    柏盛发弹幕：第一。


    omega爸爸指着飘着「第一」的弹幕问柏盛：「这个是不是你发的……不对啊，怎么这么多个第一。」


    柏繁在第一集 没有出现。柏盛刚开始还叫嚷着「我哥呢」，投入剧情后就把他哥抛一边了。


    胥晖出场是在边关战场上，他身披厚重的铠甲，俯身马背，一手紧抓着缰绳，一手紧握长矛，疾驰如风。


    「将军——」夏绍元回头的动作是一个慢镜头，足以让观众看清那张掩盖在面甲下，沾染了血渍却仍然剑眉星目的俊脸。


    柏盛不屑地啧啧两声。


    柏焰感慨：「胥晖和他父亲是有点像。」


    omega爸爸想起胥晖和柏繁不明朗的关系：「但是一个alpha最重要的是品行不是相貌。胥晖要是像他父亲一样专一……」


    柏繁低着头玩手机，假装没有听见。他微信上收到了很多消息，大多数都是来自各个阶段的同学。有的发来夸赞，说早就觉得他这张脸长这么好看不上屏幕就是浪费，有的发来祝贺，说希望他大红大紫。


    剧组群里也很热闹，主演的表情包乱天飞，有工作人员在统计实时的观看数据，于导和制作人发了好几个红包，柏繁运气好，抢得慢，却连当了三次运气王。


    胥晖也在群里发了红包，柏繁家网络恰好开了小差，加载的图标转啊转，最后抢到了一块三毛二。


    柏繁：「……」


    胥晖在私聊的界面单独给他发了一个红包：补给你，我的运气王。


    柏繁不确定金额，犹豫了一下才点开，数额不大，精确到了角和分。他把这个数和一块三毛二相加之后，发现正好超过第一名。


    太会了，柏繁想。


    抬头，屏幕上正播放夏绍元和岳书林在边关的初遇，低头，胥晖问他是不是在看剧。


    柏繁：嗯。


    柏繁：你呢？你在看首播吗？


    胥晖：你也太不关注我了。


    柏繁：？


    胥晖：我在直播。


    柏繁切进微博，果然发现胥晖发了一条动态，点进去就是他的直播间。


    胥晖用的bowen的手机，实时直播看《风云台》，边看边和网友聊天，中途摸鱼玩了会手机。


    网友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剧组群里在发红包，我得抢啊。」


    「我缺这点钱吗？不缺，但手速不能输。」


    「群里都有哪些人？等会你们可以看一下字幕。」


    「我能不能认真一点看剧？」直播中的胥晖念出网友的评论，笑了笑，「行，我看看播到哪里了。」


    ……


    想到胥晖是在众多网友的见证下给他发的消息，柏繁心如鹿撞，砰砰地跳。即使知道胥晖是正视摄像头，他仍产生了一种胥晖在对着他笑的错觉。


    柏繁饰演的苏枝在第二集 末尾正式上线，他在街头卖艺，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脸上脏兮兮的，还有泥泞，柏繁演的时候觉得贴合角色，服化正常，哪想平台的弹幕不断地增加，朝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好漂亮［流口水］」「是我老婆吗？」


    「我的眼泪从嘴角流下，这声老婆我先叫了，我看是谁要和我抢！」


    「嘶哈嘶哈。」


    「老婆好辣。」


    ？


    柏繁不能理解，生怕网友发更多露骨的话，威胁柏盛把弹幕关掉，转头看胥晖的直播间，直播间粉丝多，粉丝对于其他演员的关注度没有那么高，但还是有一些关于苏枝的评论很快地刷了过去。


    「听说夏绍元拒绝了苏枝，夏绍元行不行，不行让给我啊。」


    「我的老婆小可怜。」


    「我草，这谁能顶得住。」


    「这omega哪位啊，长相简直就是我的天菜。」


    胥晖眯眼，神色晦暗不明：「柏繁。」


    柏繁一下子绷紧了神经，手心都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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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饰演苏枝的演员。」胥晖是在向网友介绍他，他没有回避，大方坦荡，还顺带宣传了一波，「你们可以关注一下……哦，他没有微博，但有部待播的都市职场剧，是和蒋光勛合作的。」


    柏繁缓了一口气，披着「alpha粉碎机」的皮，悄悄地送了一颗小星星。


    「都市职场剧？那不是爱情小甜剧吗？」


    「没有微博，太可惜了。」


    「我哥真好，替好兄弟打gg［贊］」「不关注其他人，只关注你。」


    《风云台》首播结束，胥晖的直播就要结束了，粉丝不舍地和他道别，疯狂地送礼物。


    「谢谢大家的礼物，别刷了，留着买杯奶茶吧。」胥晖说了晚安，利落地关了直播间，下班刻不容缓。


    柏繁退出微博，去浴室洗澡，洗完出来见手机屏幕亮着，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不过多次被标记为「快递送餐」。


    他思索自己有什么快递到了，接通了电话。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男声难以启齿道：「是宝贝男士吗？」


    柏繁哪敢应：「……」


    「你的奶茶到了，按备註给你放在门口了，记得来取。」


    第40章 事故


    宝贝男士。


    宝贝。


    叫他宝贝的只有这么一个人，是谁送的奶茶太过明显。柏繁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下楼，不想惊扰到家里人，却正好和走出厨房的omega爸爸对上视线。


    omega爸爸无声的询问让柏繁主动开口：「我去拿个外卖。」


    「我去帮你拿。就放在门口的吗？」omega爸爸说，「你现在不能随便露脸，被拍到了怎么办。」


    《风云台》才播出，他出场不过几分钟，爸爸的语气却宛如他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可外卖包装袋子上的订单纸条还写着「宝贝男士」，omega爸爸要是看到了，指不定怎么想。柏繁臊得慌，腹诽都怪胥晖不要脸。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拿吧。」柏繁说完，迅速地往大门方向走。


    外卖就放在门口的花坛台子上，柏繁开了门，伸出手就能够着。他把订单纸条撕下来揉成团状，顺手塞到外套兜里，犹豫了会，又展开瞄了一眼。


    柏繁不嗜甜，但也许是天气还没回暖，他吸了一口奶茶，觉得异常好喝。


    他发消息：怎么想起来买奶茶？


    胥晖：在朋友圈刷到好几个人说出的新品好喝。


    胥晖：所以好喝吗？


    柏繁松了一口气，胥晖下播的时候说了句让大家别刷礼物，留着钱买杯奶茶，他竟然以为胥晖看到了他送的小星星。


    也对，他是以「alpha粉碎机」的名义送的，胥晖即使看到了，也不会知道那是他。


    奶茶已经喝了一半，柏繁说：还可以。


    胥晖也松了一口气，想着差点暴露了。如果柏繁稍微关注一下奶茶，会发现这压根不是什么新品。


    他们聊《风云台》播出之后的反馈，开始是打字输入，后来变成了语音通话。柏繁问数据是不是很好，胥晖说目前来看是，让他准备好面对一炮而红后的风风雨雨，他认真地罗列可能出现的问题，还有如何调整好心态。


    胥晖平时不正经，但正经起来格外有魅力，二十五岁多的男人，在娱乐圈打拼了十年的男人，充满着阅历和见识。


    可惜没坚持到半小时，胥晖原形毕露，开始读网友的评论给柏繁听，专挑好笑的和有梗的讲。其中有条评论网友称呼柏繁为「老婆」，于是胥晖也说「老婆」。


    他的声音低沉，柏繁侧身躺在床上，心脏漏跳了一拍。


    「都说了不要乱叫。」


    「不是我叫的。」胥晖还委屈上了，他控诉道，「再说了，这么多网友都瞎叫，我跟风叫一句老婆怎么了。」


    柏繁不理他，他把脸埋在被子里，脸颊的灼热难以消散。


    语音聊天看不到对方的脸，胥晖见柏繁不吭声了，没法判断他的反应是害羞还是气恼，只得退一步，换了一个话题，问他工作室组建的情况。


    聊了聊的，柏繁犯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语音通话居然还没结束，他能够听到胥晖那头的声音。


    bowen在汇报近一个月的行程安排，不带停顿地念了一大堆。


    胥晖不太高兴：「就算是机器人，也要有维修的时间吧。」


    bowen说：「这不是因为现在《风云台》在播热度高……」


    胥晖：「趁机捞一波？」


    bowen：「……没有这个意思。」


    胥晖：「行程表发我邮箱了吗？」


    bowen：「发了发了！」


    一阵沉默后，胥晖问：「十五号录综艺是主创团队都去吗？」


    bowen：「应该是吧。」


    胥晖：「所以柏繁也会去？」


    bowen已经从彭丘那里听说了柏繁的真实背景：「我觉得吧……胥哥你可以直接问他。」


    「……」正在偷听的柏繁连忙心虚地挂了语音电话。


    他刚挂断，就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是他的经纪人罗娟。


    罗娟也算有点名气的经纪人，带出来过好几个知名的演员，是被柏焰亲自高价挖过来的。


    电话接通，罗娟说一夜之间邮箱收到了很多合作邀约：「这说明《风云台》很受关注，我们要把握好机会在大众面前留下印象。但不是所有邀约都有价值，同时我也会参考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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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问起胥晖提过的综艺有没有邀请他。


    罗娟：「有啊。这档综艺国民度和话题度都很高，去参加没意见吧？」


    柏繁当然没意见，接着和罗娟商讨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事宜。他打开微博，发现《风云台》霸占了四个热搜。


    #风云台首播#


    #胥晖直播#


    #夏绍元岳书林初遇#


    #柏繁颜值#


    柏繁盯着最后一个热搜有点无语：「……」


    《风云台》是真的火了。服化在线，宣发给力，编剧不乱写，导演不乱拍，剧情虽然俗套但不把观众当傻子，逻辑有，高潮有，情感波动有。加上演员既有实力派又有流量派，所以在一众电视剧里杀出一条路。


    开播前几天还能看出剧组的营销痕迹，后来全靠广大网友为爱发电，有画图的，有剪辑视频的，还有写同人文的。网友们喜欢的已经不仅仅是《风云台》里的人物了，更是在各种衍生作品中的那个符号。


    柏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他现身在学校会被围堵，有两次在便利店被行人认出，他的成长轨迹也出现在百科里，比他的记忆还要清楚。


    谣言也随之而来，柏繁搜自己的名字，看到有几个网友声称是他的高中同学，说他和好几个alpha纠缠不清。


    下面有路人附和:「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柏繁就直觉他肯定私生活很乱。」


    也有新晋粉丝回覆：「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还不是因为我老婆家境好，脸蛋又好看。」


    柏繁突然就能体会到一点胥晖的感觉，即使劝自己别较真，也知道这网络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被误会难免会郁闷。


    因为《风云台》的收视率一路飙升，独播网络平台决定临时举办一场小型的见面会，恰好在录制综艺的前一天。


    那天下午，柏繁还回学校参加了期中考，因此到得有些晚。


    胥晖一报还一报，问他是不是耍大牌。


    柏繁作为新人，迟到还是很不好意思：大家都到了吗？主创就差我一个？


    胥晖：没有。你别急，注意安全。


    十几分钟后，柏繁到了化妆间，他和演员们打招呼问好，路过胥晖身后，不那么区别对待地叫道：「胥老师」。


    胥晖转头，张嘴但没出声。


    柏繁不明所以：「嗯？」


    胥晖照样张嘴不出声。这次，柏繁从口型读出——「宝贝。」


    又来。


    柏繁控制住自己不翻白眼，坐到旁边的位置，任化妆师在脸上涂抹。


    等演员们准备就绪，时间一到，见面会正式开始。演员们有秩序地从后台走到台前。粉丝们的尖叫声一阵比一阵高，他们举着手幅，神情激动。


    「胥晖——」「庾云季——」「柏繁！」


    柏繁听见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他侧目看向台下，就见一个瘦弱的男子举着水杯朝他冲过来，神色有些许狰狞。


    他楞怔的剎那间，有人搂住了他的肩膀，带着他转过身去，温热的胸膛抵在他的后背，呈保护的姿态。


    「哗——」然后他听见水倾倒在衣服上的声音。


    「天吶！」


    「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回事？」


    现场一片嘈杂，粉丝的质问、保安的道歉、其他演员的关心……


    柏繁的耳朵嗡嗡地响，他心慌得要命，不是后怕，而是恐惧。


    是什么水？


    有没有泼到胥晖皮肤上？


    胥晖不是站在他前面两位吗，为什么会护住他？


    「别怕。」而身后的人还在安慰他。


    第41章 心意


    柏繁回过头，眼泪夺眶而出，他平日的清冷在此时全然不见踪影。他是慌张的、脆弱的、漂亮的，也是让人怜惜的，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胥晖一定会吻他。


    有专业人士赶到，确认该闹事男子泼的水只是纯净水，没有任何毒性。胥晖这才松开手，淡定地表态：「我需要去换身衣服。还有，他为什么攻击柏繁，一定要弄清楚。」


    主办方的负责人弯着腰连连点头，无论是柏繁还是胥晖出了事，他都将吃不了兜着走。可闹剧已经发生，他能做的就是将后续处理好。


    柏繁脸色苍白，负责人让他去后台休息室喝杯热水缓和一下心情，他没拒绝，到了后台，却是跟着胥晖进了更衣室。


    胥晖反手锁上门，低声：「不是让你去休息吗？」


    柏繁望着胥晖的脸，他以前骂胥晖的时候就觉得这张脸长在胥晖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现在再看，发现从眉到眼，从鼻到唇，都是按着他的心意长的。


    而这个人，恰好也合他心意，只是他发现得晚了一点。


    柏繁抱住他，像搁浅的鱼重新回到海里，大口地呼吸：「你有没有想过，他泼的不是纯净水，而是硫酸怎么办？」


    「宝贝，我哪有时间想这些。」胥晖轻笑，「再说，即使是硫酸，泼我身上总比泼你身上要好。」


    柏繁以前一直以为，他不稀罕alpha所谓的保护，他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可听到胥晖这番话，鼻子却是止不住地泛酸。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他抬眸，问出埋在心底很久的一个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胥晖嘴角的弧度渐渐往下坍塌，柏繁手心出了汗，开始后悔问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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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他没有谈过恋爱，他以为胥晖为他辅导英语、带他参加私下的朋友聚会、在他有危险时护住他，多多少少是喜欢他的。


    原来不是吗？


    他失魂落魄地收回手：「你先换衣服，我……」


    胥晖嘆了口气，拽住他的衣角：「你才发现啊？」


    「啊？」


    胥晖无奈地重复：「我是喜欢你，你才发现吗？」


    那颗心终于归位，才归位就躁动不安，柏繁语无伦次：「不、不是，也不是才发现，但你没有说，我……」


    他知道胥晖风流的ao交往史，先下了结论觉得自己不会是特殊的那一个，反覆提醒自己不要陷进去，可心不由着大脑走，只能认了。


    他舔了舔下唇，鼓起勇气：「我们要谈恋爱吗？」


    胥晖没有立刻答应：「我不希望你因为感动而做出这样的选择……」


    柏繁捂住他的嘴，他此刻只想听到一个答案：「所以你是不想和我谈了？」


    胥晖蹙眉，似乎在纠结。


    「那就算了。」他作势要往外走，胥晖再次拦住他，「嗯？」


    胥晖咬牙：「不能算了！谈！」


    柏繁觉得他这副模样有点可爱，飞快地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胥晖刚想加深这个吻，柏繁就往后退了一步：「行了，还换不换衣服了？」


    「……」是谁先撩的啊？


    胥晖换好衣服出来，负责人已经在休息室向柏繁解释了。


    闹事的男子被现场的保安控制住，起先嘴里还在谩骂柏繁，骂他是勾引alpha的狐狸精。后来警察来了，他才开始感到害怕，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他相恋七年的alpha和他分手了，他不甘心，觉得一定有人在背后插足他的感情，然后他发现alpha的微博转发了很多和柏繁相关的动态，便把怒火转移到了柏繁身上。


    omega一边和警察讲因果一边哭：「我能怎么办，他都把我终生标记了，我和他分手我会死的啊。」


    「我不想死啊。」


    「让我见见柏繁！我给他道歉！我给他和胥晖下跪！」


    两个警察都是alpha，一个受不了omega的示弱，有些为难，另一个不屑道：「还没有结婚就让alpha终生标记了？挺会玩啊。」


    负责人是beta，他说到这看了看柏繁的脸色：「柏繁老师，你要见他吗？」


    柏繁问：「他会被拘留吗？」


    负责人：「这个……看您的意思。」


    柏繁：「别看我的意思，看法律的意思。」


    负责人明白了：「他的行为违反治安管理，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我没必要见他。我和他本来就是陌生人，他的alpha与我而言同样是陌生人。」柏繁说，「没有了alpha，他还有清除标记和移除腺体的选择，没有做手术的钱他可以向omega联合会发出集资申请，所以如果有死路，也是他自己逼自己。还有，他的悲惨经历不是他伤害无辜人士的理由。」


    胥晖站在门外，闻言笑了笑。他方才还担心柏繁听到omega的经历会动恻隐之心。实际上，柏繁他有自己对于是非的判断。是他多虑了。


    他敲门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负责人打开门，殷勤地给他倒水，然后站在旁边赔礼道歉：「两位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都是我们现场工作人员的失职……」


    胥晖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负责人：「啊？」


    胥晖：「我有话要单独和柏繁说。」


    负责人懂了，立刻关门离开。


    胥晖坐到柏繁身侧：「让我看看妆哭花了没。」


    除了柏繁的眼眶有些泛红之外，妆容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胥晖还是去找了遮瑕膏和化妆刷，要给柏繁补妆。


    柏繁质疑：「你行不行啊。」


    「……」胥晖垂眸，右手持着化妆刷，神情认真得像在对待一件艺术品，「别小看我。」


    「闭上眼。」


    柏繁闭上眼，感受到刷子扫过他的上眼睑，在眼尾轻轻按压：「痒。」


    胥晖也痒，心痒。他的眼神在柏繁的脸上逡巡，仿佛在思索哪里可以下口。虽然刚才确定了恋爱关系，但场地不对，时机也不对。


    「柏繁？」


    「嗯？」


    胥晖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你知道，通过你的作品喜欢你的人会比讨厌你的人多很多。」


    胥晖：「不管是omega、beta还是alpha，都有不明事理的、偏执的、疯狂的，我不否认alpha普遍存在的劣根性，但也不是所有的omega都纯良。这和你无关，你已经做到你能做到的最好了。」


    胥晖：「还有，现在你成名了，平日走机场或者参加活动，记得多带两名保镖。」


    柏繁抿嘴，声音软糯，还带着一点哭腔：「啰嗦。」


    胥晖的心脏随着他的尾音颤动：「睁眼。」


    「好了吗？」柏繁睁开眼。


    胥晖离他只有几英寸，能够看清他瞳孔里倒映着的自己，他没忍住，低头在omega的后颈蹭过去蹭过来：「让我闻一下。」


    隔着屏蔽贴，他闻不到苦橙花的香，但仍然能够通过肢体接触给予体内横冲直撞的信息素一个信号。


    柏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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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嗯？」


    柏繁伸手按住alpha蠢蠢欲动的那玩意：「乖一点。等会还要上台。」


    第42章 恋爱实感


    虽然发生了意外事故，但所幸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该举行的见面会仍然按着计划举行。


    柏繁和胥晖回到台上时，见面会正进行到问答环节，看到他们来了，演员们纷纷表露出关心，问情况怎么样。台下胥晖的粉丝更是激动，撕心裂肺地叫着他的名字。


    胥晖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和粉丝们报平安：「让大家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柏繁也简单地说了两句，顺带着做了个自我介绍。


    问答结束后，他们开始玩小游戏。先是抽籤把他们分成两个队伍，抢答题板上所写网络词彙的意思，答对一题加一分，答错扣一分，积分制，十轮之后积分多的一队获胜，输的队伍则接受喝柠檬汁的惩罚。


    胥晖从得知自己和柏繁被分到了不同的组起，就猜到会输，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网络词彙对于柏繁这样的资深冲浪选手而言，没有什么难度。只不过他反应没有其他人快，好几次错失第一个回答的机会。


    主持人调侃：「小繁，听说你没有微博帐号，怎么知道的词彙比我还多。」


    柏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运气比较好。」


    最后赢的队伍成员负责为输的队伍成员榨柠檬汁，在三分钟的计时内榨柠檬，不能加糖，要求输的队伍成员一口喝掉。


    柏繁捂住耳麦，问胥晖：「你怕酸吗？」


    胥晖也悄悄将耳麦调整了方向：「还行。」


    柏繁：「那我就不客气了。」


    柏繁说不客气就不客气，榨了满满一杯。虽然仅仅是看着就胃里泛酸，但胥晖还是故意挑了柏繁榨的那一杯喝。


    主持人问他感觉怎么样。胥晖无视牙齿的抗议，笑道：「很甜。」


    之后他们又做了两个其他的小游戏，一个是根据动作猜诗词，诗词都是《风云台》里出现过的，一个是经典的萝蔔蹲。


    游戏环节完成，进入互动时间。屏幕上呈现了很多网友画的同人图，主演们一人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给这几位网友送主演签名的《风云台》周边。同时，主演抽座位号，台下对应位置观众也会获得相应礼品。


    一场见面会历时两个小时，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因为第二天他们还要录制综艺，所以平台方为他们安排好了酒店。


    柏繁坐上保姆车，还觉得有些恍惚。拍戏现场人也多，可他把演戏当作工作，并没有其他感觉，见面会就不同了，台下粉丝观众看着他们玩游戏，柏繁表面淡定，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况且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粉丝见面会，偏偏遇上戏剧性的纠纷事故。这场见面会在网络上还有直播，现在微博上大概可热闹了。


    他打开手机，微信收到了无数条消息，家里人更是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


    柏盛：哥！吓死我了！那个疯子被抓起来没有！


    柏盛：我操，现场保安是吃白饭的吗！


    柏盛：胥晖还算有点用处。


    柏盛：网上说只是纯净水，是不是啊？


    柏繁回拨电话，还没有响第二声，柏盛就接了，他着急道：「哥！没事吧！」


    「没事。」柏繁说，「你不是该在上晚自习吗？怎么还有时间了看直播？」


    柏盛声音瞬间变小了，心虚道：「晚自习哪有你的直播重要……」


    「少拿我当你偷懒的藉口……」柏繁胸口流淌一阵暖流，「你现在下课了吗？」


    柏盛：「嗯，父亲和爸爸也在旁边，我让他们和你说两句。」


    柏焰倒是比较冷静，他和胥晖想的一样，说之后会多请几个保镖，保障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omega爸爸起先没说话，柏繁听见柏焰在安慰他：「水都没有泼到小繁身上，你别担心了。」


    omega爸爸才开口：「这次是因为胥晖在，那下次呢？」


    柏焰笃定：「不会有下次。」


    omega爸爸嘀咕了几句什么，柏繁没有听清。柏焰转告他：「你爸爸觉得当艺人太危险。」


    当艺人当然有危险，可世上有多少职业都比当艺人更危险，却还不能得到相应的回馈。柏繁心底清楚，但没有反驳：「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挂断电话，他扶住额头，有些郁闷地靠在车窗玻璃上。外面还有来来往往的粉丝。他随便往外一扫，就看见好几个粉丝戴着标了胥晖名字的发箍。


    胥晖。柏繁在心里叫这个名字，觉得不可思议。


    他和胥晖是真的在谈恋爱了？


    要是在一年前，有人告诉柏繁他会和胥晖在一起，柏繁打死也不会相信，还会和那人对骂几个来回。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他在骂胥晖不守a德的时候，不知道胥晖是他的天命alpha，他知道他和胥晖信息素百分百匹配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恋爱对象发过来一条消息，是个房间号：17-6。


    柏繁：你的？


    胥晖：用bowen身份证另外开的。


    柏繁的郁闷消散了一点，至少今晚他不是一个人度过。他进了酒店后直接坐电梯到17楼，走到17-6的门口，还没敲门，门就开了，门内伸出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


    柏繁险些摔倒：「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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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解释：「我怕有私生。」


    柏繁：「你遇见过？」


    「不止一次，改天再聊他们。」胥晖的手自然地环在柏繁的腰上，逗弄似地在他腰际掐了一把，「我还没洗澡，要一起洗吗？」


    柏繁瞥向浴室，像在审视空间够不够他们施展。


    「嗯哼？」胥晖不安分，右手又开始拨弄omega后颈的屏蔽贴，想要将这碍事的玩意儿撕掉。


    柏繁勉为其难地同意一起洗。他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服，转头见胥晖动也没没动，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omega皮肤光滑白皙，像上好的羊脂玉，天鹅颈和双肩呈现出优美的弧度，双腿又直又长，他是纤瘦的，臀部在内裤的包裹下却显得圆润挺翘。


    柏繁只剩下一条内裤，而胥晖仍穿戴整齐。


    「干嘛，要我帮你脱啊？」


    胥晖竟然真的问：「可以吗？」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柏繁抬手，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纽扣，隔着衣物，他能感受到胥晖的肌肉线条。也许是浴霸灯暖，他的面颊逐渐升温。


    胥晖：「我也帮你。」


    柏繁还没反应过来，alpha的手就勾住他内裤的边缘，轻轻地往下扯。


    太色了。


    柏繁：「不用你帮！」


    拒绝无效，内裤落到了小腿处，柏繁下意识地搂住胥晖的脖颈，抬起腿。


    热水器打开，水温合适，浴室里渐渐升起雾气。他俩站在蓬头下，接了一个湿漉漉的吻。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没有工作在身，胥晖终于能够尽情地欺压omega的唇瓣，汲取他的呼吸，像要把他拆吃入腹。


    唇舌之间，柏繁的心脏跳动如擂鼓，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他慢了好多拍地有了恋爱实感。


    他和胥晖在谈恋爱。


    不管这人的风流过往，此刻他是他的alpha，只是他的alpha。


    胥晖将他抵在墙上，手心托着他的背嵴，吻从唇瓣落到锁骨，再往下滑……柏繁身上的每一处都令他欢喜。


    屏蔽贴早就湿透，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胥晖在满屋诱人的香气里，用犬齿叼住柏繁后颈的软肉。


    「啊……」


    柏繁敏感地一哆嗦，唇角泄露出低吟。他舒展四肢，做出任人摆布的姿态，又乖又软。水将他的头发打湿，衬得他的脸蛋格外水灵。


    alpha的信息素流入腺体，胥晖关掉水，抱着柏繁走出浴室。他把柏繁放在床边，蹲下身，用干浴巾擦拭他的头发。


    胥晖：「好像长了一点。」


    柏繁：「该剪了。」


    胥晖：「长发也好看。」


    他记得第一次见柏繁时，柏繁就留着一头微卷的齐肩发，像从某本漫画书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柏繁问：「寸头呢？」


    胥晖笑：「你想尝试吗？」


    柏繁试探：「你介意吗？」


    「不介意。宝贝，这是你的自由。」胥晖将他的耳发往后撩，揉捏着omega的耳垂。


    柏繁顺势往后躺，将胥晖也拽上床。alpha那玩意抵在柏繁大腿，蓄势待发，胥晖在他的腿间蹭了蹭，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柏繁不解地抬眸：「酒店床头应该有保险套。」


    胥晖觉得他又纯真又诱人，那里更硬了些，嘴上却说：「明天还要录综艺，录综艺很耗体力的，不做到最后。」


    柏繁抿了抿嘴，直截了当：「可是我想做。」


    操。


    胥晖脑内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了。


    第43章 耍流氓


    柏繁第二天就后悔了。闹钟响了好几次，他迷迷糊糊地侧身去关掉，牵扯到那处，强烈的痛感让他一下子清醒了。


    酸软的四肢让他回忆起昨晚的情事，他看旁边仍在熟睡的胥晖哪儿都不顺眼，拿过掉落在地上的抱枕，摁在胥晖脸上。


    「唔。」感受到不适，胥晖下意把抱枕推开，嘴上还嘀咕着，「宝贝……别闹……」


    「这是叫哪个宝贝呢。」柏繁凑近了端详胥晖的俊脸，手指轻轻拨动他的睫毛，「胥狗，起床了。」


    胥晖攥住他的手腕，语气绵长，带着未消尽的睡意：「叫我什么？」


    柏繁改口：「叫的胥老师。」


    胥晖睁开眼，双手抱住柏繁，像只黏人的树袋熊：「撒谎，我都听见了。」


    「叫的胥狗，你就是狗。」柏繁不乐意了，「你勒太紧了，我胸口痛。」


    「胸口痛？我看看。」胥晖作势要掀柏繁的睡衣。


    柏繁捂住睡衣下摆：「你昨天还咬……」


    他是想做，他和胥晖才确定了关系，他需要做爱来给心里堆积的情绪一个出口。胥晖嘴上说着不做到最后，跟个绅士似的，结果做起来没完没了，拉着他尝试新的姿势，把他翻来覆去地折腾，用了三个保险套。


    胥晖也有些懊悔，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上床，他应该温柔一些。可他喜欢的omega邀请他做爱，他哪里能够把持住，他一头栽进情慾里，把什么都抛得一干二净，只看得到柏繁迷离的眼，只看得到柏繁一张一合的唇，只想和眼前人共赴巫山。


    他们不止是床伴，柏繁是他的男朋友。这个念头让胥晖全身血液都翻滚起来。


    他原本担心太早暴露自己的心意会让柏繁往后退缩，毕竟柏繁曾说过和他势不两立。他的高傲，他的自尊心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和破碎。所以他想借着临时标记的便利，在柏繁面前刷存在感，一点一点地进入柏繁的生活，也欢迎柏繁光临他的世界，等到柏繁喜欢他了再说出口。可当柏繁提出交往，他觉得自己不答应就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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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不傻，他知道要安抚自己的omega：「我错了，给你按摩一下？」


    「行吧。」柏繁趴在床中央，一边刷微博，一边享受视帝的服务。


    胥晖贴心地问：「轻一点还是重一点？」


    柏繁：「可以再重一点……好，行了。」


    胥晖从颈部按到腰部，过了一会，柏繁质疑：「你是在按摩还是在耍流氓？」


    胥晖无辜：「和自己男朋友的事，怎么能叫耍流氓？」


    「歪理。」柏繁说，他不承认在听见「男朋友」三个字时，他的心软得不像话。


    前一晚的见面会直播果然上了热搜，虽然已经掉到了榜单末尾，但切换到实时频道，仍有不少网友在话题下发表看法。路人感嘆闹事omega的疯狂，夸赞胥晖「有种」，胥晖的粉丝在联合问主办方要说法，顺带在夸胥晖的帖子下摆摊卖安利，彩虹屁把《风云台》和夏绍元都吹上了天，偶尔也有几个柏繁的粉丝表示心疼柏繁。


    柏繁看到换上自己照片的网友头像时还愣了愣，点开大图确认没有认错。


    这么一出之后，自然有人嗑起了「邪教」，觉得夏绍元x苏枝，胥晖x柏繁才是正确的嗑法。


    「没人觉得xh帮bf挡水那一幕很苏吗？」


    「不用缩写不行吗？」


    「能不能不要用缩写啊，是吃瓜还是猜谜啊我晕。」


    「bf？男朋友？」


    「楼上嗑得精准。」


    「我嗑了我嗑了！我嗑到昏天黑地！我为我骂过视帝是渣男而道歉！」


    ……


    「在看什么？」胥晖见柏繁沉浸在网络里，轻轻地在他的背嵴挠痒。


    「在看网友夸你。」柏繁回头睨了他一眼，把页面关了，闭上眼睛小憩。


    胥晖：「哟，网友还会夸我呢，是我粉丝假装路人吧。」


    柏繁哼哼：「你对你粉丝还挺了解嘛。」


    下午的综艺录制在三点钟开始，他们在床上赖了一会，起床洗漱后点了外卖，吃完错开时间出了酒店，赶去后台做造型。


    造型师让柏繁换上运动服时，他就感觉很不妙。他看过这档综艺，主要是访谈、游戏、互动，没想到轮到《风云台》剧组时，还多了体力的考验。


    他们的运动服分为两个颜色，灰色和紫色，分别代表着两组。柏繁看到胥晖穿着和他一样的灰色运动服，就猜到他俩这次是一组的。胥晖穿上运动服，不像快要二十六岁的男人，像刚二十出头的男大学生，朝气蓬勃，笑起来唇角上勾又带点轻狂。


    柏繁站在镜子前理衣领，胥晖走过来，看向镜子里他俩的成像，附在他耳边问：「像不像情侣装。」


    柏繁抬了抬下颚，指向四阿哥的方向：「那边还有一堆情侣装。」


    「那不算。」胥晖说，「只有我俩是真情侣。」


    柏繁被一记直球击中，脑袋晕乎乎的。胥晖顺势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等会应该会有运动的项目，你挑简单的上。」


    「嗯。」柏繁本身就不擅长运动，他也不在意综艺里的出镜率。


    胥晖：「胸还痛吗？」


    「……」柏繁屈起手肘，没好气地往胥晖胸膛撞了一下，「怎么这么硬。」


    胥晖挑眉，语气得意：「你说呢？」


    柏繁还没回话，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们还有十分钟就要上场。后台一下子变得热闹，该补妆的补妆，该喝水的喝水，该去卫生间的去卫生间。


    庾云季在扯着嗓子唱歌，唱的是《风云台》主题曲，等会他们要一块唱着主题曲出场，作为主演里唯一一个出过专辑的，庾云季扛起了控制局面的责任。


    他抓住他助理问：「唱得怎么样！」


    「没有。很好听。」助理说，「你放心，实在不行咱们还有修音师。」


    庾云季：「……」


    修音师也许不能做到让庾云季的歌声更上一个台阶，但胥晖可以。


    庾云季和胥晖作为两位男主，出场时在主题曲的高潮情歌对唱，本来是令人「嗑到了」的场景，但他们仿佛不在一个频道。胥晖声音是好听的，可惜一句都不在调上，台下第一二排有几个观众在胥晖听到唱歌时笑得合不拢嘴。庾云季本身唱歌没有过多的技巧，但句句在调上，又有情感起伏，和胥晖形成强烈对比。


    如果台下的观众能刷弹幕，大概全屏都是：#庾云季专业#、#胥晖难听#。


    庾云季放心了，音乐结束后发自肺腑道谢：「谢谢胥老师。」


    胥晖不明所以：「嗯？」


    那不过是他的正常水平。


    几位主演除了柏繁，都不是新人，他们和综艺主持人认识，开场做了自我介绍后，就如同老朋友简单地闲聊，先聊剧里的一些场景，再聊拍戏现场的一些趣事，逐渐展开。


    主持人问最近在做什么啊？然后演员们开始宣传作品，卖单曲的卖单曲，推自传的推自传，都没有的帮忙读一下贊助商金主爸爸的gg词。


    主持人又问《风云台》开播了，是不是行程更紧凑了？这么忙有时间健身锻鍊吗？然后顺利进入正题，几个工作人员搬上道具：一个可以调整高度的栏杆、两块体操垫、一面攀岩墙……


    主持人宣读规则，两组分别派出选手参加游戏，仍然是积分制，最后胜出的一组将获得美食奖励。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美食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想吃什么平日也能吃到，更何况演员基本都要进行身材管理。不过为了节目效果，加之可以在镜头前表现，两组演员都是拼尽全力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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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参加了伏地挺身的比拼，规则是谁先做到50个为胜出，他没有用到一分钟。主持人调侃说这对胥晖是轻而易举，应该加强一下难度，让庾云季坐到胥晖背上。


    台下观众纷纷捧场地尖叫。庾云季面露难色，试图推脱：「我最近长胖了一点，要不换一个人来吧？」


    主持人愣了愣，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那要不……柏繁来？」


    胥晖看向柏繁，用气音说：「过来。」


    柏繁私心不想让其他人坐胥晖背上，被叫到名字那刻，他觉得自己的心思像是被看穿。他尴尬又心虚，坐到胥晖背上，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胥晖做伏地挺身，他也随之一上一下，为了防止从胥晖背上滑下去，他情不自禁地攥住alpha的衣角。


    观众在起闹，其他演员在看热闹……柏繁有一种他们在当众做爱的错觉。


    第44章 异地


    胥晖接着参与了攀岩，同样为他们组挣了分，柏繁则选择袋鼠跳和下腰过杆。袋鼠跳是把布袋套在腿上，在布袋中跳着前行，看谁先到终点。他跳的时候摔了一跤，输给了对面组的演员。下腰过杆则是考验柔韧度，柏繁险胜，不过随着杆子离地面的高度逐渐下降，他弯腰时能感到腰侧有些酸痛。


    床上一时爽，运动火葬场。


    庾云季笑嘻嘻地夸他厉害，伸手帮他把往上窜了一截的运动服往下拉。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转头避开耳麦小声提醒：「你腰上有抓痕。」


    柏繁：「……」


    庾云季揶揄：「昨晚和胥老师过的？好羡慕啊。」


    柏繁纳闷：「羡慕什么？」


    庾云季眼睛放光：「羡慕你有性生活。」


    柏繁无话可说。


    下腰过杆是最后的比赛，结束后主持人公布结果，宣布柏繁他们组获得美食奖励——火锅，考虑到嘉宾的口味多样，火锅是鸳鸯锅，菜餚自己煮，肥牛卷、麻辣牛肉、毛肚、鲜虾……什么都有。节目已经录制了四个多小时，大家都没吃晚饭，工作人员把火锅端上台，热腾腾的，台下观众配合地「哇——」。


    另外一组的演员表现出眼馋，所以最后还是大家一起吃。柏繁也真有些饿了，他刚夹起红汤锅里的一块午餐肉，就被一双筷子截获。


    胥晖意有所指：「柏繁你不是不吃辣吗？」


    主持人惊讶：「小繁你不吃辣啊？」


    「……」柏繁无奈地转向清汤锅，「我最近是在注意饮食。」


    综艺整整录制了六个小时，快结束的时候，观众困了，他们也困了。可走出录制厅，外面还有一群在等待他们的粉丝，等了不知道多久，粉丝们举着《风云台》剧照做成的手幅，只为了看他们一眼，表达出对于剧组和演员的喜欢。


    柏繁以前一直觉得粉丝的喜欢很神奇，为了那么一个屏幕里的人，花费那么多金钱和时间，有意义吗？


    可有剧粉告诉柏繁，说她最近职场情场皆失意，做什么都没劲，是《风云台》让她死水般的生活有了波澜。在剧里，她最喜欢的角色是苏枝，感谢柏繁把苏枝演活了。


    柏繁突然理解了，喜欢不会没有意义。明星和粉丝的距离是最远的，也是最近的，他们可能没有相见过，却冥冥中给了对方动力。


    从录制厅回到酒店，这次柏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胥晖第二天还有行程，要坐晚上的飞机到另外一座城市。


    他不断地给柏繁发消息汇报：到机场了。


    胥晖：【登机牌照片】


    胥晖：在办託运。


    胥晖：过安检了。


    胥晖：在登机口这边的椅子坐着，离起飞还有四十分钟。


    柏繁：我知道了，我坐过飞机。


    胥晖问：……你在干嘛？


    柏繁想了想：在听你讲坐飞机的流程。


    他俩在小程序下了两盘五子棋，胥晖就上了飞机，这一分别，两个星期都没有见上面，两人都很忙，在微信上聊天也有时差。


    柏繁的工作室终于步入正轨，註册了微博才几分钟，粉丝就破了万，然后陆陆续续地涨粉，稳定在五十万左右。胥晖接了好几个商务代言，忙着拍gg、参加大牌活动、接受媒体採访，每天只睡了四五个小时。


    终于彭丘良心发现放了胥晖一天假，胥晖在走完红毯后就迫不及待地让bowen订了回程的机票。


    柏繁一大早听到门铃响，开门看见胥晖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对他笑，才发现原来很想他。


    「宝贝。」胥晖张开双手，「怎么刚谈恋爱就异地这么久。」


    柏繁向前两步：「怪我？」


    胥晖扣住柏繁后脑勺，让omega的脸蛋埋在他的衣襟之间：「怪我。」


    他抱住柏繁就不撒手。好在alpha的气味阻隔剂还没失效，柏繁能够保持住理智：「时间还早，我先看会剧本。」


    胥晖：「好。」


    柏繁在卧室看罗娟发过来的剧本，胥晖凑过去一起看，看了看的打起瞌睡，脑袋顺势倒在柏繁肩膀上。


    柏繁抬了抬右肩：「你好重，起来。」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他转头才发现胥晖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胥晖醒来时，脑袋下垫着枕头，腰间还搭着被子，鼻间缠绕着苦橙花香，但不见omega的人影。他走出卧室，透过厨房透明的玻璃门，看见柏繁繫着围裙站在燃气灶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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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轻了脚步，想要从背后靠近柏繁吓唬他，被柏繁察觉。


    柏繁回过头：「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胥晖：「你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


    柏繁：「闻到信息素了。」


    胥晖：「……哦。」


    柏繁：「睡傻了？」


    胥晖低头，脸颊凑到柏繁唇边：「是有点，亲我一下让我清醒点？」


    柏繁：「我打你一下让你清醒点。」


    胥晖哈哈大笑，柏繁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跟着唇角上扬。


    胥晖讨嫌地拨弄围裙的肩带：「粉色的，好看。」


    「不是我买的。」柏繁说，「是柏盛买的，他有一颗未泯的少男心。」


    胥晖感嘆：「你和柏盛关系真好。」


    「嗯。」柏繁说，「我爸爸刚检测出怀孕那会，我们一家都希望他能生一个女孩子。后来出生发现是男孩，我就想有个omega弟弟也不错。柏盛小时候可会撒娇了，总跟在我身后跑，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所以我压根没想过他会分化成alpha。」


    柏繁以前还总和柏盛讲alpha的坏话。柏盛初中的时候，有次在学校上课，老师问他们想分化成alpha、beta还是omega，班上绝大多数同学都选择了alpha，柏盛作为唯一一个明确表态想分化成omega的，被老师挑出来提问，问他为什么不想分化成alpha。


    柏盛说因为哥哥说了，alpha都是坏蛋，是自以为是的蠢货。然后老师给柏焰和omega爸爸打电话，拐弯抹角地反映家庭对第二性别的教育存在问题。柏焰和omega爸爸尴尬又无奈。


    别家有小孩分化成alpha是件喜事，只有他们家不同，柏盛分化成alpha时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隔离间病床上问哥哥怎么不来看他，是不是因为他是alpha就不喜欢他了。


    「因为哥哥是还没有被标记的omega啊，会受到发情期alpha信息素的影响，所以不能来看你。」omega爸爸艰难解释。


    对于弟弟分化成alpha这件事，柏繁起初情绪低落不适应，但慢慢也就想通了，亲情也好，爱也好，和性别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胥晖曾经想过家里要是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免得胥予诚时不时地就想让他回去管公司。听柏繁谈兄弟俩一起长大的趣事，羡慕不已，过了一会装模作样地嘆口气：「怎么办。弟弟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实际上，他并不太担心，他和柏盛打过照面，柏盛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无非是觉得他会辜负柏繁。


    这一点，柏盛确实是多虑了。


    「能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柏繁嘴上说，「你站一边去，不要打扰我煮面。」


    他暗暗思忖，那要不然，他在柏盛面前多夸胥晖两句？


    哎，会不会太刻意了？


    第45章 不容易


    柏繁很少下厨，在家有阿姨负责餐饮，在学校有食堂和餐馆，一个人住时有外卖和速冻食品。所以他难得煮个面还没把握好时间，面条粘在了一起。


    胥晖负责往面里放佐料，柏繁盯着他，疑心他会把酱油当成醋，把味精当成盐。


    胥晖替自己辩解：「我会做饭。我的厨艺比向以群他们几个都要好。」


    柏繁还记得那天去邰星宇家里几个alpha在厨房闹腾的场景：「你拿他们做对比的参照物，说明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胥晖：「……」


    柏繁想起高中时期的课堂讨论，老师问班上的omega对未来的家庭生活有什么期待。一个omega说，他憧憬的场景是他在厨房做饭，他的alpha从背后抱住他，他觉得很有烟火气，很温暖。另一个omega说，要是他的alpha会做饭就好了，他希望角色对调。然后他们问柏繁怎么想。


    柏繁说，就不能阿姨在厨房做饭，他和他对象在后面拥抱吗？


    当时他被吐槽说一点儿不浪漫，可按照他和胥晖的情况来看，想像即将成为现实。


    面的味道很普通，但胥晖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大碗，把面汤也喝得干净，吃完主动地承包了洗碗的任务。


    吃完饭，柏繁要午睡，胥晖跟着他一块儿又钻进被窝。他欠了太久的睡眠，困意席捲拦也拦不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胥晖睡醒，脑袋昏沉沉，瞥见窗外的天色，摸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懊悔万分：「我睡了这么久？怎么不叫我？」


    柏繁正在网上冲浪，最近微博频频升堂，他快要跟不上节奏。闻言分出一点精力回答：「你这段时间行程多，能够休息就多睡一会。」


    胥晖捨不得多睡，就算不做爱，他宁可和柏繁打两把游戏、看一场电影。


    柏繁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小声道：「反正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也是。」胥晖轻笑。


    「以后」这个词让他感到愉悦。


    趁着柏繁在刷微博，胥晖也打开微信回复了几条消息，看到四人群里未读消息又有好几十条，他顺着往上滑，发现向以群和盛黎还在群里艾特他了。


    四个帅哥（4）


    向以群：@胥晖，看你站姐发的机场落地图，你回家了？


    邰星宇：你怎么还关注了他站姐？


    向以群：不要乱说，我没关注，买的推广吧。


    盛黎：出来喝酒吗？


    邰星宇：我不来，我在加班。


    向以群：我不来，我在应酬。


    盛黎：@胥晖胥晖：我不来，我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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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黎：？


    向以群：？


    邰星宇：？


    向以群：真的假的？


    邰星宇：和柏繁吗？


    胥晖偷拍了一张柏繁的侧脸照发群里，一切尽在不言中。


    盛黎：这不是广大网友的新老婆吗？


    胥晖：滚，是我老婆。


    邰星宇：恭喜恭喜。


    盛黎：【牛】【啤酒】


    向以群：上次你们举办什么见面会，周景看了直播就说你俩绝对能成，我还和他打赌，我说不可能。


    胥晖：你是我兄弟吗？能赌点好的吗？


    向以群：你真喜欢上了？不是贪图别人的美貌？


    邰星宇：你见过晖仔带过其他omega来参加我们聚会？


    胥晖：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智商差距。


    向以群：操，虽然被内涵了，但我还是好激动。什么时候把人带出来吃个饭？


    胥晖：不是吃过了吗？


    向以群：上次你俩又没开始谈。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是个好日子！


    胥晖：忙，改天说吧。


    盛黎：@向以群，你不是在应酬吗？


    盛黎：@向以群，别装死。


    向以群不说话了，过两分钟被盛黎踢出微信群，又过了两分钟，被邰星宇拉进群。分明是几个在各自领域小有成就的alpha，私下却幼稚得不行。


    胥晖伸手摩挲柏繁的后颈，随口说：「向以群说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柏繁头都没抬：「好啊。」


    胥晖想了想，还是提示道：「这次性质不太一样。」


    柏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其中意思，上次去邰星宇家，他和胥晖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现在他们已经确认了恋爱关系。


    他认真地回答：「我知道。」


    胥晖的喜悦藏不住，转头就在群里问：吃饭你请客吗@向以群。


    向以群：你脱单我请客，有没有天理？


    胥晖：有啊，我老婆是明星，你和他吃饭当然是要给出场费的。


    向以群：谁有柏繁微信啊？我真想截图发他，揭穿胥晖真面目！


    晚上七点过，天色沉下来，胥晖在群里和他们胡聊了一会，穿戴严实去楼下生活超市买了蔬菜和肉。正是饭点，超市里人不多。胥晖尽量避开来往的顾客，结帐时也走了自助通道，倒是没有被人认出来。


    柏繁还以为他是去买烟了，见他提了两个塑胶袋回来觉得很新奇：「你要下厨？」


    「嗯。中午你做的，晚上我做。」胥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束花，不是什么包装精贵的花束，只是路边推车卖的牛皮纸裹住的几只向日葵。


    「送我的？」柏繁心中微微一动，接过来。


    家里没有花瓶，他找了瓶牛奶喝干净，玻璃瓶经过清洗之后装上花放在阳台。


    柏繁微博也不刷了，在旁边看胥晖炒菜。胥晖动作不算熟练，切的牛肉丝也不够细，但能够看得出并不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他做了两个菜，一荤一素，一份芹菜炒牛肉，一份醋熘白菜，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借着消食的名义，他们做了两次。柏繁后颈的咬痕没有来得及消失，就又被alpha的犬齿没入加深。


    第二天，照例是bowen来接胥晖去机场，胥晖坐在后排，不知道是因为没睡醒还是分别，气压极低。他把鸭舌帽搭在脸上，问bowen等会有什么工作安排。


    bowen每周都会把行程表发给胥晖，胥晖虽然看似不靠谱，但对于工作还是会往心里去。所以bowen有些惊讶：「胥哥，你不知道吗？等会要去拍xx手机代言gg和海报。」


    胥晖接着问：「那明天呢？」


    bowen：「明天早上有xx的採访，下午要去参加xx的彩排，晚上正式录制。」


    胥晖：「后天呢？」


    bowen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如实汇报行程。


    胥晖：「我这一个月是不是都排满了？」


    bowen知道这位哥是又不乐意了：「差、差不多吧。」


    胥晖的代言费和片酬都很高，找上他的也都是有名气的大品牌，所以bowen能理解彭丘的做法，如果是他，他也捨不得放弃赚钱和增加曝光的双重机会。但作为助理，他太了解胥晖有多辛苦，也希望胥晖能够多一点私人的时间。


    胥晖当即给彭丘打了个电话，态度强硬：「现在已经签了合同的就算了，之后接代言和综艺都要再三斟酌，尽量少接。」


    彭丘一听就头痛：「我给你接的代言都是经过挑选的，综艺也是，知道你不喜欢，让你去当固定嘉宾的通通都拒了，你要知道其中好几个都是别人求不到的好资源……」


    「彭哥。」胥晖打断他，「我给自己的定位是个演员。」


    胥晖十四岁踏入娱乐圈，那一年就下了决心要当一个演员。他有演技，有事业心，不在乎环境艰苦，不在乎日夜颠倒，也不在乎全国各地到处飞。他知道大环境让这个原本就浮躁的圈子变得更加浮躁，但他入圈不是单单为了赚钱。


    彭丘沉默了会：「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行程安排太紧让你没有时间谈恋爱了？胥晖，你马上二十六了，不要恋爱脑，事业才应该是你的重心。」


    胥晖：「我马上二十六了，谈个恋爱不容易。」


    「……」彭丘一时失语，想起他成为胥晖经纪人的这些年，胥晖真真假假的桃花新闻不少，恋爱确实一次没有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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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工作是接不完的，老婆要是没了就找不到了。」


    彭丘成功被他带偏：「都叫上老婆了？！」


    胥晖乘胜追击，把话题掰回正轨：「不是所有工作都是事业。我可以进组闭关几个月不回家，但天天为了我不喜欢的事情奔波不值得。」


    胥晖要是草根出身的明星，彭丘还会多劝他几句，但胥家本就家大业大，彭丘明白多说无益，只能妥协：「随便你，你考虑清楚。」


    胥晖认真：「谢谢。」


    bowen只听到一半，但「老婆」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在电话挂断后，他打量胥晖的神色，没忍住八卦：「胥哥，你要和柏繁老师结婚了吗？」


    胥晖放下一门心事，浑身放松，懒得解释，满嘴跑火车：「差不多吧，年底领证，明年年初办婚宴，最近在拟定邀请名单，怎么也得请个九十九桌……」


    「这算闪婚吧！」bowen见胥晖和他分享这么多私事，思维跳跃起来，「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


    「生你个头！」胥晖啧啧，「你还真信了啊。」


    虽然……也不是不行。


    第46章 搭戏


    《风云台》从播出起，在网络各个平台的讨论度一直居高不下，收官的那天，更是在广大网友的微博首页刷了屏。各个演员都发了微博庆祝收官，分享在剧组的生活，感谢网友们对角色的喜爱。剧粉们忙坏了，一边看大结局，一边到演员们的微博评论区表达不舍。


    胥晖也发了一条动态，是九宫格照片，有bowen拍的他在房车上闭眼小憩的侧颜图，有刚做好造型后对着镜子的自拍，还有和其他演员的合照。他和柏繁除了剧照外没有合影，就放了一张花絮同框的截图。


    「老公！！！」


    「夏绍元后会有期！」


    「感谢三月与四月，感谢遇见。江湖再见，夏绍元。来日方长，@胥晖。」


    「不想和夏绍元说再见！【泪目】」……


    微博评论区多数都是胥晖的唯粉，评论和谐且无趣，但在论坛上，千晖柏转cp粉和金晖庾洁cp粉为了这一条微博内容，吵得不可开交。


    金晖庾洁cp粉：合照没有，花絮来凑。《风云台》拍了多久？真就一张合照都找不出来呗，而且我去看了这段花絮，完全不甜！两人都没有视线交流的！就这你们还嗑到了？可不可怜啊。


    千晖柏转cp粉：视帝把和谁的同框放中间了我不说，千晖柏转不需要工业糖精，看了见面会和综艺懂的都懂，真情侣向来低调。


    金晖庾洁cp粉：笑死，综艺妥妥的剧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欺欺人有意思吗？金晖庾洁好歹互关了，你们的cp真的认识吗？


    千晖柏转cp粉：确实不是很熟，只不过视帝知道小繁最近不吃辣罢了，互关什么的我们不稀罕，嗑不到千晖柏转是你们没福气。


    柏繁工作室直接转发了《风云台》官博的微博，附上一句「收官快乐，下部剧再见」。下面一群粉丝求福利，要求工作室多发点新鲜的照片或者视频。


    没过两天，工作室刚好一百万粉丝，便发了一组柏繁的室内写真。柏繁穿着浅蓝色的家居服，碎发乖乖搭在额间，充满了少年感，他坐在床上看书、听歌、打游戏，画面干净温暖又柔和。这组写真被各个营销号转发夸赞，小小地出圈了一把。


    胥晖也看到了这组照片，他向柏繁讨要更多没发出来的，其中一张柏繁靠着抱枕睡觉的近照，omega的肌肤吹弹可破，睫毛又长又卷，家居服的领口朝一边倾斜，露出半个肩头。


    胥晖设为了屏保。bowen吓得赶紧下单了防窥屏膜。


    调整了工作内容安排之后，胥晖多出来不少时间，他让bowen叫了一辆车，把衣服、鞋、首饰品都往柏繁家里搬，甚至还搬了两个衣柜。柏繁开门看到门口堵着好几个半身高的储物箱，表情出现一丝裂缝：「哪儿来的搬回哪儿去。」


    胥晖：「宝贝，累了，搬不动了。」


    柏繁看向窗外，楼下明显站着几个穿着工装的搬家工人：「装吧你。」


    他嘴上嫌弃胥晖带过来的东西占位置，但还是帮着一起整理。柏繁住的地方不大，一室一厅，本就是为了在学校外面有个落脚的地方，买的是二手房，柏焰请人重新装修了后，搁了一个假期才住进来的。五六十平米一个人住刚刚好，两个人住就略显拥挤。


    不过胥晖还挺喜欢这里，他没有行程的时候就待在柏繁家，上午睡个懒觉，下午去健身房锻鍊。反倒是柏繁比较忙，每周除了商务工作之外，要去上表演课，偶尔还要参加学校的考试。


    柏繁演戏本就算是半路出家，比起现在很多一次表演课都没上过就想入行的花瓶要好，但比起科班出身的，差了还是不止一星半点。虽然喜欢苏枝这个人物的网友不少，但柏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需要提升演技，这是一个长期的功课。


    所以他还是一有时间就往谢海洋的表演工坊跑，谢海洋担心他接收到《风云台》的红利就不愿再勤恳磨鍊，故意问：「不是混出点名堂了吗？怎么还来？」


    「差得远。」柏繁组建工作室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心虚地问，「谢老师，你看《风云台》了吗？」


    「看了几集，没看下去。」谢海洋说，「我看网上的评价了，但要我说，大众审美近些年出现偏差，现在的观众太容易满足了。这部剧如今火了，可要是放在十年前，绝对会被一连串的好剧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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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听多了夸奖，听谢海洋这番话反而觉得踏实。


    谢海洋嘆了口气：「虽然一部剧的好坏不仅仅是演员决定的，但如果演员本身没有过硬的演技，那更遇不上所谓的好剧本、好导演。」


    柏繁点头：「我会继续加油的。」


    胥晖有次兴起跟着柏繁去参加表演课，谢海洋见到他，不念师徒情谊，无情地把他赶出教室：「你不要打扰柏繁学习。」


    胥晖死皮赖脸：「我也是来学习的。」


    谢海洋朝他伸出手：「学费呢？」


    胥晖：「……」


    等到表演某段戏剧，需要多一位搭戏的演员，谢海洋才开门放他进去。胥晖拿起乔：「像我这个级别的演员，请我搭戏没有那么容易……」


    他还没说完，谢海洋就要关门。


    胥晖连忙按住门，改口：「但是给我的omega搭戏肯定是义不容辞的。」


    「你的omega？」谢海洋有些惊讶，「你单方面确认的关系吗？」


    胥晖愣了愣：「……柏繁没有告诉你？」


    谢海洋摇头：「我们每天就是上课，没有聊到私人生活。你俩真在一起了？」


    胥晖反问：「很奇怪？」


    谢海洋说：「虽然知道你们俩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百，可我以为信息素匹配度只代表了性的吸引力。」


    柏繁见门开着，他们俩还不进来，探脑袋打望。胥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笑了笑，声音却压得很低：「所以我喜欢他，和信息素没有什么关系。」


    谢海洋教表演十几年，教出的学生里自然也有情侣，不过娱乐圈情侣聚少离多，长久走下去的很少。他感嘆：「我还以为你会很难定下来，和我一样到了四十几岁还单身，或者找一个圈外人。」


    胥晖耸了耸肩：「其实我也没想到。」


    谢海洋侧身让胥晖进门：「就算柏繁是你的omega，你也不能放水。」


    表演是件很神奇的事，好像很简单，又好像很复杂，既讲究独立，又讲究合作，同样一齣戏，不同的人演有不同的效果，同一个人和不同的人搭戏，也有不同的反应。


    入戏之前，胥晖还吊儿郎当的，拿到剧本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气场一下子变得很强。柏繁自己练习这段剧情时觉得差不多到位了，可当和胥晖对上台词，就发现他还在角色之外游走。特别是胥晖临场发挥加了戏，他怔了两秒才做出反应。


    接不上戏。柏繁想起在片场和胥晖对戏的场景，意识到胥晖演夏绍元是收了力的。


    「卡。」谢海洋说，「这才像点样子。」


    那声「卡」就像开关，胥晖又没了正经，懒散地靠在窗台边，注意到omega低落的神色：「慢慢来，我二十一、二岁的时候演得……」


    他想安慰柏繁，可要说他二十一、二岁的时候演得没有柏繁好，未免太假。


    他顿了顿：「……演得确实还不错。」


    柏繁原本的懊恼都被冲散，睨了他一眼：「你还不如不说。」


    第47章 家庭地位


    下了课，时间还早，谢海洋拉着他俩一块去喝酒，去的是家小酒馆，酒馆四面都是落地窗，数不清的易拉罐做成风铃垂挂在天花板，遮掩住室内的光景。


    他们找了间包间，环境很安静，连音乐也没有，但谢海洋非要玩骰子。


    谢海洋把菜单推到柏繁面前：「放心，私密性很好，我八九年前就来过这家酒馆，一直没什么生意。」


    柏繁：「……」


    不知道老闆听了作何感想。


    菜单上的名字都稀奇古怪的，柏繁随便勾了几个小吃，过了一会儿，酒馆里的小哥端上来几小盘把把烧和凉菜。


    胥晖陪谢海洋摇骰子，柏繁坐在旁边看他俩玩，时不时上网读几条私信，抱着玻璃瓶喝柠檬水。


    谢海洋作为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光棍，没别的爱好，除了表演之外，也就吃肉喝酒，他玩骰子是行家，把把赢，瞅着胥晖一直喝还埋怨「没劲」。


    谢海洋开盅，盅里是两个一加四个六：「你之前不是挺会玩吗？」


    「有段时间没玩了，没状态。」胥晖喝了白酒，又喝了几瓶啤酒，过了一会说要去卫生间，起身没站稳，手下意识地放到了柏繁肩上寻找支撑，他的指尖拂过omega露出的后颈，轻轻地挠了两下。


    「没事吧？」柏繁说，「好像有点醉了。」


    「胥晖。」谢海洋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


    胥晖收回手，眼神有几分迷濛，声音低哑：「可能是喝杂了。」


    从卫生间回来，他和谢海洋接着玩了两轮，胥晖手肘搭在木桌上，叫数时慢了半拍，迷迷糊糊地抓酒瓶，捏住瓶身后倒酒，又洒了些许在酒杯外。


    「……」谢海洋想，太假了，作为视帝能不能尊重一下观众。


    「他不能喝了。」柏繁却是把骰盅抢过来，「要不我来试试？」


    谢海洋挑眉：「你能喝？」


    柏繁能够闻到胥晖身上的淡淡酒气：「至少比他能喝。」


    胥晖：「……」


    柏繁喝了酒，意识还清醒，但脸颊浮上一层红晕，衬得白净的面容更加生动。谢海洋喝得尽兴了，情绪比往常亢奋，也不管胥晖是在装醉，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蹦。


    「胥晖大学时也是学校里的传说，知道他从片场赶回来考试，特地来看他的同学不少。一堆师弟师妹围在走廊间喊他名字，胥晖装逼地戴着墨镜，走路带风，昂首挺胸，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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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怎么了？」柏繁眼睛亮亮的。


    谢海洋拍腿大笑：「然后他没看见台阶，把脚崴了。」


    柏繁的脑内已经浮现出场景，他跟着笑。


    胥晖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休息，闻言没忍住「诈尸」辩解：「那台阶设计有问题，我不是没看到，是踩空了。」


    「哟。」谢海洋拆穿道，「清醒了？」


    「……也不是特别清醒。」胥晖揉了揉太阳穴，往柏繁身上靠。


    三个人都喝了酒，谁也不能开车。谢海洋酒量好，喝多了之后烦人，能一个人说半个小时不停，但给自己找代驾时言语逻辑清晰。胥晖则把手机给柏繁，让他给bowen打电话。


    「bowen？」


    bowen接通，听到柏繁的声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嫂子？」


    柏繁没想到：「……」


    「是柏繁老师吗？」bowen嘿嘿两声，特别上道，「你们还在外面？是不是需要我来接你们？把定位发给我就好。」


    柏繁把定位发过去，才留意到胥晖的屏保是自己：「这样不会审美疲劳吗？」


    胥晖侧头亲亲他的耳廓，唇间携卷酒香：「那你多发几张给我让我换，我要别人没有的。」


    柏繁低头笑，没有解释说胥晖误会了他的意思。


    等了半小时，bowen开着车来了，左右打望确认没有狗仔跟着，才打电话让他们上车。见柏繁扶着胥晖，他吓了一跳：「胥哥这是醉了？」


    「没有。他醉了我可扶不动。」柏繁说，「好了，别演了。」


    「我是想早点回家，你明天早上不是还有採访吗？谁想到你还和师傅喝上了。」胥晖站直身体，但手还揣在柏繁外套口袋里，「宝贝，比我能喝？什么时候比比？」


    「比就比呗。」柏繁抬起下颚，神情倨傲。


    胥晖特别喜欢他这副模样，没忍住又搂过人亲了两口。


    bowen正打算为他们开车门，此刻非礼勿视地盯着前方。


    他俩回家洗了澡没有多折腾就睡了，第二天柏繁有採访，採访地点定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咖啡厅，胥晖开车送柏繁过去，到了之后找了停车场，在车里坐着等。


    採访人是近来很火的一位网红女alpha，以塔罗牌占卜出名。她穿着一身皮衣，身材高挑，见到柏繁捂住嘴笑，兴奋地对着镜头说终于见到柏繁本人了。


    她语气夸张：「你们绝对想像不到，照片和视频已经够漂亮了吧？但真人更漂亮！羡慕吧！」


    柏繁寒暄道：「你也很漂亮。」


    「我是承认的。」女alpha哈哈笑，很会调动气氛，「不知道网友们承不承认了。」


    她表示自己是《风云台》的忠实剧粉，在播期间总是守着时间追更新，对苏枝的人设爱到不行，让柏繁读几句苏枝在剧里的台词，接着问在剧组里大家的关系是不是很好：「胥老师直播当天还说你们在群里抢红包。」


    「嗯对，抢了。」


    「谁抢得最多？」


    柏繁不是很确定：「我？」


    女alpha：「那《风云台》收官后，大家还经常在群里发消息吗？」


    柏繁实话实说：「很少了，大家都很忙。」


    「和其他几位主演私下有联繫吗？」


    说没有显得大家关系太塑料，柏繁回答「有」，然后顺理成章地进入到连线环节。女alpha让柏繁随便挑两位剧里的演员拨语音电话，找他们约饭，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柏繁先打给庾云季，庾云季很快就接了，听到约饭爽快地答应了，追问约在哪里，两人商量了半天，才发现不在同一座城市。


    庾云季反应过来：「你在录节目吧？」


    女alpha出声和庾云季打招呼，让庾云季和会点开这条视频的网友们问个好。


    第二个电话，柏繁真不知该打给谁。女alpha见柏繁纠结，提议要不要打给胥晖，不知道她是不是千晖柏转的cp粉，提起胥晖时，神色有些微妙。


    柏繁不敢打，生怕胥晖一接通，就是一句「宝贝」。


    「胥老师应该在忙，我就不打扰了。」柏繁说，他犹豫了会，打给了饰演四阿哥的演员，结果对方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然后发了条微信过来，说在片场的，地方偏，信号不太好。


    女alpha也没有继续为难柏繁，说任务算是完成，进入到最后的占卜环节，她先说明简单的占卜具有娱乐性质，然后在桌上摆放了几张牌，让柏繁选一张。


    占卜的内容是事业，柏繁听女alpha解读的结果，似懂非懂，只在乎结果：「所以是好的吗？」


    女alpha夸他可爱：「总体来说是好的，也有一点波折，但只要你坚持，在演艺道路上能取得不错的成就。」


    採访录制了将近一个小时，柏繁没吃早饭，顺道在咖啡厅买了两杯咖啡、两个三明治和两个大福打包带走。


    关了镜头，女alpha调侃道：「怎么买的都是双份，买给我的吗？」


    「您要吃什么？」柏繁发现自己考虑不够周全，找补道，「我买给助理的。」


    女alpha：「不用了，我减肥呢。」


    和她道别出了咖啡厅，柏繁按着胥晖发过来的地址走到停车场，在众多黑车和白车之间，一眼就看见了那辆骚气的紫色豪车。


    「胥助理。」从外面看不见里面，柏繁敲车窗，「开下车门。」


    「我怎么成助理了？」胥晖摘下蓝牙耳机，打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委屈地接过柏繁手上的早餐，「我不是司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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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他宝贝，他把他当助理，未来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第48章 拐弯抹角


    【千晖柏转】


    1l楼主大家看了白饭的新物料没？


    2l还没来得及？什么情况？


    回复:快去看！有糖！


    3l「要不要打给胥老师？」


    主持人是自己人吧！


    4l家人们！看提到视帝时白饭的表情！是不是超级不自在！这不就是被cue到在意的人的反应吗！


    5l越遮掩越好嗑！


    6l不是……见面会还不够我们嗑的吗？这倒不用硬嗑吧。


    7l我觉得很甜有什么问题吗？白饭都知道视帝在忙了，说明私底下肯定有联繫啊。小情侣才汇报行程。


    8l我还想看白饭给视帝打电话呢，想听小情侣甜蜜对话。


    9l不给视帝打电话是对的，要是电话一接通，视帝:喂，老婆——到时候关系藏也藏不住了。


    10l当初不是传闻视帝在片场消失了三天吗？我有个朋友在剧组当群演，说反正他在的那天，这两人都不在。


    一整天两人都没戏份？好歹是男一和男三，不太可能吧，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俩是真的。


    10l什么什么！缺课了！楼上，有没有指路连结！


    回复:【扒一扒胥视帝消失的那三天】


    ……


    【金晖庾洁】


    1l楼主没别的，开个帖子嘲笑一下对家罢了。在综艺上各种肢体接触，在私下连个电话都不敢打，年度最假cp不颁给他们我不服。


    2l营业罢了。


    3l没有提前通知视帝，白饭可能怕电话打过去露馅吧，万一视帝拒绝约饭就很尴尬。


    4l看到对家被打脸，谁爽了？


    5l我。我现在在床上扭秧歌。


    6l我合理怀疑他俩微信都没加。


    7l不用怀疑！就是没加！你们看白饭的表情，就是不知所措了！微信没加怎么打语音电话！


    ……


    热心网友把这两段超话截图私信发给alpha粉碎机，并发出了爆笑：哈哈哈哈哈哈他们为什么在争一个有孩子的alpha当瓜啊。白饭和庾美人实惨！


    看完这条私信，柏繁面无表情地退出界面，在被窝里踢了胥晖一脚：「你孩子几岁了？」


    他倒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插曲能够被分析解读出这么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要是无关自己，他肯定也会觉得好笑。


    「嗯？」胥晖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他的腰间，睡意缱绻，「说梦话呢？」


    也不知道到底谁在说梦话。


    咖啡厅的採访在半个月之后才发布在微博。柏繁刚录完的两天还有点担心自己的表现，后面一忙起来，就把这段採访扔到脑后了，要不是网友给他发私信，他都不知道视频上传了。


    视频剪辑之后也就九分钟，播放量可观。他觉得自己在镜头里懵懵的，不太聪明，但不妨碍粉丝在评论区舔颜叫老婆。


    第一部 戏播出的剧是《风云台》，也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有了不错的粉丝基础。先前柏繁在罗娟的建议下，从手中的剧本里挑了两部去试镜，和预料中的一样，试镜都通过了，但因为时间冲突，他只能二选一，几番纠结后选择了民国戏作为新的尝试。


    柏繁五月下旬就要进组，本想在进组之前和向以群他们吃个饭，结果向以群又去国外出差了，聚会只能往后延。


    胥晖的生日就在五月底，他三番五次拐弯抹角地提醒柏繁他的生日快到了，比如突然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问柏繁身份证上的照片帅不帅。


    柏繁假装没注意到出生年月日，凑近了对着照片端详半天：「也就正常水平。」


    胥晖不甘心：「你再仔细看看。」


    柏繁这次认真看了，看了会照片抬起头看胥晖：「嗯，没整过容。」


    胥晖：「……」


    比如胥晖收到了品牌方的礼物，让柏繁帮他拆。


    「你没手啊？」柏繁解开丝带，无视印着「happybirthday」的卡片，从礼品盒里拿出香水，喷了一点在手腕，评价道，「比你那款鱼腥味香水好闻。」


    因为胥晖在外会用气味阻隔剂，所以网络百科里关于胥晖的信息素那一栏是空白，但又因为他钟爱海洋系列的香水，传闻都说他的信息素是海盐味。


    柏繁曾经也对此产生过误会，以为胥晖故意散发出信息素。


    「宝贝，那不是鱼腥味，xx的海洋系列很贵的，现在都断货了。」胥晖纠正道，极力证明自己的品味没有问题，后来也忘了那张生日卡片。


    再比如打游戏途中突然提起bowen的女朋友要过生日了，bowen不知道该买什么生日礼物。


    柏繁跳过他的暗示：「bowen还有女朋友？他天天任你随叫随到的，还能有时间谈恋爱？」


    胥晖梗了一下：「怎么说得我像压榨员工的老闆……」


    柏繁：「不是吗？」


    「钱到位了就不是压榨，我是徵求过bowen意见的，问他我是多请一个私人助理还是给他双倍的工资，他选了后者。」胥晖反应过来，「重点不是这个……」


    柏繁懒得再装了：「好了，我知道了。」


    胥晖挑眉：「你真知道了？」


    柏繁打开微博，把手机翻了个面：「微博开屏写着呢——胥晖530生日快乐。还有十几天才到你生日，这要是天天开屏都是你，网友得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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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轮着来的，不一定是我，而且可以跳过。」胥晖也点开微博，出现的开屏是某平台线上晚会的出场嘉宾，大多数都是一些网红，「你不觉得这些开屏里，我最养眼吗？」


    柏繁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无法反驳：「你往年生日怎么过？」


    胥晖想了想：「生日前后会找一天回家吃个饭，当天该工作还是照常工作，晚上一般会有生日直播。去年举办过生日会，但我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生日会只能和粉丝聊会天，还不如开直播。」


    他对于过生日其实没有那么执着，年龄是日和月的累积，并不是在规定的某一天突然跨向下一个更加成熟的阶段。但今年有点不一样，好歹生日在名义上是一个特殊的时刻，他想要柏繁多知道一件关于他的小事。


    alpha过生日，身为男朋友，应该怎样表现，这对柏繁而言是知识盲区。他先前向柏盛咨询了alpha想要收到的礼物，柏盛猜到他是为了谁而问，闹起别扭。


    柏盛嚷嚷：「哥！你从来没有送过我礼物！怎么胥晖就可以收到礼物，这不公平！」


    柏繁：「……」


    柏盛：「我最近看上了一块表【连结】」柏繁：「帮你转发给爸爸了，不用谢。」


    柏盛：「？」


    柏繁点击连结，没有犹豫地买了这款表，打算等柏盛高考完再送给他。


    他放弃问柏盛了，可胥晖什么都不缺，柏繁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最后干脆直接问他：「你想要什么？」


    问出口他觉得自己问得太生硬，语气像讨债的。


    胥晖倒是飘飘然：「什么都行？」


    这时候，柏繁已经觉得胥晖心里想的是十八禁的东西，警觉地想他可是有底线的，穿情趣套装角色扮演可以，再过火的就要考虑一下了。


    然而胥晖难得正经：「这几天你天天看剧本琢磨角色都没空理我，能不能在进组之前，抽出一天的时间，我们去约会。」


    还没等柏繁说话，他自顾自补充道：「实在不行半天也可以。」


    「……」柏繁强行抹去脑内出现的马赛克画面，抿了抿唇，「我来安排约会行程？」


    他觉得既然是胥晖的生日，他多少应该做点什么。


    胥晖想到唯一算得上约会的那一次，他和柏繁一起去听了法院举办的omega权益保护主题的讲座。听讲座虽有益，但少了点约会的氛围。


    他委婉道：「你最近太忙了，还是我来吧。」


    「行。」柏繁本就不擅长计划出行。他对约会有期待，可考虑到他俩都算公众人物，约会也只能偷偷摸摸，心头涌上一点酸。


    过了两天，他向胥晖打探去哪儿约会，胥晖说要保留一点神秘感才有惊喜。


    柏繁狐疑，目光对胥晖进行了上下扫射，腹诽约会不会约到情侣酒店去吧。


    事实证明是他多想了，约会的那天，他们先是去一家会所吃了私房菜，环境雅致舒适，味道可圈可点，然后下午去了度假山庄，骑马品酒赏花，晚上去剧院看了话剧，话剧男主演还是和胥晖同一届的同学，结束之后，他们到后台合影。


    嘴上说着和男主演合影留恋，拍了两张后，胥晖就把同学晾到了一边，和柏繁自拍起来，拍起来没完没了，像是要把以前欠下的都补上。柏繁脸都僵了，捂住他的手机摄像头不让拍了，胥晖才作罢。


    比起户外活动，柏繁其实更喜欢在家待着看书看电影，但和胥晖在一起好像不太一样。菜品符合他的口味，山庄的风景美酒让他心情开阔愉悦，骑马和话剧也很有意思，他不得不承认约会很完美。


    他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有网友发微博声称在剧院偶遇了他俩。不过因为网友没带话题没发超话，加上剧院太黑，他俩又戴着口罩，偷拍的照片看不真切，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第49章 正经omega


    五月二十号，柏繁出发进组，因为前一天在床上胡闹了几个钟头，两人早上都有点起不来，好在路上没有堵车，倒是不用改班次。


    机场人多摄像头也多，胥晖开车只能送到机场外，时间有些来不及，他刚说了句「拍戏顺利」，还想来个告别吻的，「啪」地一下，柏繁就把车门关上了。


    柏繁现在的行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加了黄牛微信就能知道，所以他出现在机场引来了一波粉丝的围堵。


    粉丝们跟在柏繁身后，像一串小尾巴，他们激动兴奋，夸柏繁漂亮，想要和他说上几句话。保镖和机场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柏繁挑着简单的问题回答。


    「小繁，这次进组待多久啊？」


    「三个月左右。」


    「那我们岂不是又有三个月看不到你了！」


    「我的新剧过两个月也该开播了。」


    「老婆，能不能让工作室多发些vlog或者plog啊，我们也好解解相思之苦！」


    说这话的是位女孩子，柏繁侧目扫到她颈间的屏蔽贴，笑了笑应道：「好。」


    等到了候机厅，身边安静下来，柏繁才有机会看手机，他发给胥晖：过安检了。


    发完才意识到，他竟然也开始cue坐飞机流程了。两个人相处，可能有一半时间都在说废话，可原来说废话也能让人变得开心。


    柏繁进组之后，胥晖就住回了胥家，顺道给bowen放了几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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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予诚钓鱼回家看到门口摆放的鞋就知道儿子回来了，他故意咳了两声发出声响想引起关注，结果胥晖在厨房饶有兴致地看阿姨炖汤，压根没发现他。


    倒是元若阳从书房里走出来，问他钓了几条鱼。


    「十几条吧，没数。」胥予诚抬了抬下巴，指向胥晖，「他什么时候对做菜感兴趣了？」


    元若阳：「你问他啊。你们的父子俩就该多交流。」


    「多交流？」胥予诚哼哼，「那得看他多久回一次家，你说他这段时间忙什么了，又没拍戏，回来吃个饭都没空？肯定又是和那群娱乐圈的狐朋狗友混夜店开party去了。」


    胥予诚说得大声，故意说给胥晖听的，胥晖想不听见都难。过去胥予诚数落他，胥晖无话可说，明星的生活在别人看来足够闪耀，他自己却觉得有几分乏味，因为生活处处是镜头，他能够释放压力的娱乐的方式也就那么几种。可他现在都记不得上一次去夜店是什么时候了，实在是冤枉。


    他走出厨房，往胥予诚提着的鱼护袋一瞥，笑得丝毫不给他父亲面子：「哪有十几条，明明只有七条，你怎么当着我爸的面乱说呢。」


    「有几条分你陈叔了。」胥予诚瞪眼，「我又不像你，成天不着调。」


    胥晖：「你当然不像我，哪有父亲像儿子的，反正我是你和我爸生的，要说我爱玩，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胥予诚刚成年不久就遇见了元若阳坠入爱河，如果他们没有遇见，他会是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


    胥予诚：「你一回来就气你老子是吧！」


    元若阳见父子俩又要吵起来，连忙岔开话题，问胥晖这次生日在不在家里过，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明显挺高兴。


    正巧阿姨端着汤从路过他们身旁，元若阳闻着香，突然产生一个推测，他状作无意地问：「生日那天会邀请你的朋友过来吗？」


    他说的是「朋友」，但胥晖清楚他在问什么，也不藏着掖着了：「他进组拍戏去了，来不了。」


    这仿佛是一段加密通话，胥予诚一头雾水：「谁进组了？」


    元若阳意味深长：「还能有谁。」


    胥予诚琢磨了会也明白了，他不喜欢打哑谜，坐上餐桌就直接盘问胥晖：「和柏繁谈恋爱了？」


    胥晖：「嗯。」


    胥予诚：「认真的？」


    胥晖：「我是认真的。」


    胥予诚点点头，难得表示认可：「谈恋爱了要稳重一些，负起责任来。以前你有多少花边新闻我不管，现在既然你说你是认真的，就要和其他的omega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元若阳也叮嘱道：「就算你们决定是彼此了，没结婚之前，不能终生标记，你不能因为自己无所谓就给小繁添麻烦。」


    「我会尊重他的意愿。」胥晖想柏繁多半是排斥终生标记的。alpha粉碎机发过这么一句名言——让alpha终生标记就是不幸的开始。


    没有哪个alpha情到深处不想标记自己的omega，但他看过柏繁转发的微博，见多了被终生标记后又被抛弃的omega，也就知道对于omega来说，终生标记意味着什么。omega不是alpha的所有物，终生标记不该是单方面的，可偏偏是，alpha从生理结构上就占据了先天优势，却以优势来打压和控制omega。


    终生标记终归只是一个标记，其中宣示主权的成分大于表露爱。alpha几乎都有很强的占有欲，可如果不能把控自己，也就和低等动物无差异。


    胥晖生日那天，胥予诚和元若阳都请了假，开车把爷爷奶奶也带过来，中午一家人在家里吃饭。下午，胥晖和邰星宇、盛黎在ktv小聚，三个alpha唱了会歌，就躺在贵宾沙发上睡午觉。晚上七点半，bowen赶到胥晖家，协助他在卧室举行生日直播。


    直播刚刚开始，就涌进来一大堆粉丝，导致直播卡顿。好不容易解决了卡顿的问题，胥晖开始拆礼物。


    有工作室同事送的小礼物，都是些实用的，比如靠枕之类，有娱乐圈好友送的礼物，比如蒋光勛就送了他一只进口的钢笔。


    胥晖拆的时候当然不会说是谁送的，所以当柏繁的礼物混杂在其中，胥晖把那对精緻的蓝宝石袖扣戴到衬衫袖口，笑容得意，也没几个网友起疑。倒是有网友夸袖扣贵气，求同款，扒出来价格后就死心了。


    拆了半小时礼物后，胥晖读了两封粉丝来信，再和粉丝们聊天。最后，bowen把蛋糕推出来，唱生日快乐歌，胥晖当着线上百万网友闭眼许愿吹蜡烛，直播也就顺利结束。


    柏繁这天拍戏拍到晚上十点过，导演喊了「卡」，让他们早点休息，他从小田手里接过手机，第一时间点开微博，发现直播已经结束了。


    他直接用「alpha粉碎机」的帐号转发了胥晖微博自动跳出来的生日动态，附上一个蛋糕表情。


    片场离酒店有一段距离，柏繁坐上保姆车，在车里回看直播。手机屏幕里，英俊的alpha穿着黑色的衬衫，对着镜头反覆摆弄手腕处的袖扣，他不笑的时候随性优雅，笑起来时有点痞，又有点可爱的傻。


    他盯着屏幕发呆，手机振动了一下，上方通知栏提示胥晖发来视频通话请求，显得他们心有灵犀了。


    「餵。」柏繁瞥向司机、小田和保镖，把手机举得更近一些。


    胥晖问：「在车上？」


    和方才直播中穿戴整齐的alpha不同，现在视频通话里的胥晖只裹着浴袍，露出胸膛，头发湿漉漉的，往床上一靠，一副勾引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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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柏繁按捺住内心的波荡，小声道，「生日快乐。」


    「太没诚意了。」胥晖的脸放大，「亲一口？」


    柏繁把镜头朝下，嘴上发出「啵」的声响。


    「人呢？」胥晖啧啧，「害羞了？」


    柏繁把高领毛衣的衣领拉上来捂住下半张脸，重新出现在镜头前：「没有。」


    胥晖：「今天拍戏累吗？」


    「还好。」柏繁说。就是搭戏的演员ng了很多次，反覆ng就算了，还和副导演吵了一架。那位演员也是选秀出身，柏繁想起庾云季，同为爱豆，庾云季虽然一开始被何导批评得很惨，但好歹态度没问题，肯虚心学习和接受意见。


    柏繁：「你今天怎么过的？」


    胥晖说他们在唱k，出差中的向以群非要和他们视频以巩固兄弟情，结果蓝牙没连上，加拿大某个会议室的所有人都听见了盛黎和邰星宇鬼哭狼嚎般的「情歌」对唱。


    柏繁：「你没唱吗？」


    胥晖：「我唱了，我唱得小声啊。」


    保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柏繁笑：「我要到酒店了，回房间再和你说。」


    他挂断视频，走进酒店，坐电梯的空隙，切回微博看了眼方才他用alpha粉碎机帐号转发的那条微博底下评论区——「？」


    「大叽叽是卖号了吧？」


    「我早就察觉到皮下应该是换了人。」


    「博主这是从良了？还是被我们视帝的魅力征服了？」


    「活见久？我记得大叽叽家庭条件很好啊，就算没时间玩微博了，也不至于卖号吧，应该是被盗号了吧。」


    「不理解，这是在追星了？追的还是胥晖？我记得你说过正经omega都不会喜欢这样的alpha。」


    ……


    这样的反应在柏繁的预料之中，他回复了其中一条：谁说我是正经omega了？


    第50章 苦橙花


    柏繁刚开始建立「alpha粉碎机」这个帐号时，只是想有个地方能够让他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对于alpha基本盘的不满以及斥责社会对于omega的不公。也许是因为他的吐槽说到了很多人的心坎上，有不少alpha感到冒犯，也有不少omega和他同仇敌忾地痛骂alpha，总之他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成为了一个颇有争议的博主。


    尽管每天都会收到辱骂他的私信，但也会有鼓励他的粉丝掺杂其中。有粉丝曾经对柏繁说过，从他分化为omega起就觉得自己被剥夺了人生价值，註定要为alpha和下一代而活，是柏繁让他有勇气和并不喜欢的alpha分手，尝试新生活。


    也正是因为这些粉丝，柏繁觉得「alpha粉碎机」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所以他还是发了一条微博声明皮下没有换人。


    有网友信，有网友不信，柏繁拿出态度之后就不再回应了。


    网络上的纷扰只是忙碌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柏繁在剧组勤勤恳恳地拍戏，每天下班还要花两小时准备学校的考试，过得疲惫又充实。


    在这期间，他和蒋光勛的都市职场爱情剧在线上播出，虽然没有《风云台》出圈，但看过的网友评价还不错，毕竟alpha主演和omega主演在颜值上很搭配，看着养眼，剧情有起伏但不浮夸，作为一部小甜剧是很下饭的。柏繁也再次吸了一波粉，工作室粉丝数突破五百万。


    胥晖本着支持自己omega的想法也看了这部剧，弹幕都在刷「好甜」，他只觉得酸，这部剧的亲密互动怎么这么多啊？广电的审核是不是开小灶了？


    他以游客身份发了一句「甜什么啊，都是演的」，被攻击成了ky精。


    「不爱看滚啊！」


    「前面觉得不甜的是不是生活不如意，看不得情侣发糖啊？」


    「演的？演的怎么了？人生如戏，不能演吗？真搞不懂为什么有些人天天在下面怀疑别人演不演的，爱看不看不看拉倒就是演的也比你们强，整天看到你们在这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真的气的我眼泪在眼眶打转，手攥紧了衣角整个人都在颤抖，太让我失望了。」


    「这不是演的谢谢，不要用你的心思来揣测别人，我有时候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觉得人家如果是演的，这么演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你是针对网际网路还是针对网友们，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退网的。」


    「……」胥晖实在不是很懂网友的发疯文学，但不影响他看蒋光勛不顺眼。


    蒋光勛通过之前狗仔在微博上的爆料预告，加上胥晖那次来探班的氛围，已经猜到了胥晖和柏繁关系不一般，连忙向胥晖澄清：虽然很多人嗑我们，但我只当柏繁是弟弟。


    胥晖：你少茶里茶气了。


    蒋光勛：？恋爱中的男人不讲道理。


    胥晖：等你老婆和其他alpha卿卿我我，你看你还讲不讲道理。


    蒋光勛无法共情：我没有老婆。


    胥晖：哦。


    胥晖：我有。


    柏繁在组三个月，共请了两次假，一次是为了宣传新剧，和蒋光勛去公司扫楼，一次是参加学校期末考试。


    他顺道和胥晖碰了面，但时间有限，两人见面只来得及咬一口腺体加深临时标记，胥晖刚被撩起火，柏繁就推开他说要走了。因为剧组没有其他相熟的人，胥晖找不到正大光明探班的藉口，想得心痒痒了，也只能视频解馋。


    虽然没有进组，但胥晖没闲着，有商业活动的时候出席活动，不跑通告的时候，上午在家学习做饭，下午去戏剧学院导演系蹭课，晚上去健身房锻鍊，洗完澡后躺床上翻阅彭丘发在邮箱的剧本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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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演而优则导，胥晖在获得视帝荣誉后，就萌生了跨界的心思。娱乐圈虽浮躁，但其实好演员不少，只是被发掘的好演员少，追逐流量的人博取眼球，而真正的实力派被埋没。说到底，作为演员太被动，遇不上好的班底，再优秀也要打折扣。这就是为什么有些演员会为了一部戏争得「头破血流」——因为他们都清楚，好剧本好导演好团队难得，只要不是演技太差，谁演谁会火。


    他想要掌握主动权。


    胥晖十四岁之前没想过踏进娱乐圈，他像很多富家子弟一样，学琴学书法学围棋学搏击，什么都会一点，但没有目标。出演第一部 戏纯属偶然，胥予诚老朋友的剧里需要一位英俊少年饰演阿哥，原本定好的演员生了病，他愁得不行，正好那天和胥予诚约着喝茶时灵光乍现：「我瞅着你儿子很合适。」


    迫于胥予诚的威严，胥晖虽不情愿，还是勉强答应了进组，哪想这一入戏，觉出点趣味来——他在剧里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人来世间一趟都只能活一次，可演员不一样，只要融入角色，他就能够将自己变成别人。


    胥晖想，他乐意拍古装戏也有此类原因，现代戏或多或少和现实有关联或相似之处，而换一个年代，就是背景全然不同的故事了。


    也许是近来的剧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套路，拍不出新的花样，也许是胥晖演得有些累了，又也许是恋爱让他想要改变，体验不同的人生当然不错，打造一个世界却更能激发他的挑战欲。


    光是蹭课不够，胥晖还找了几位关系不错的导演讨教，其中就包括那位胥予诚的老朋友。


    胥予诚知道胥晖的想法后，明里暗里开始劝他继承家业：「你想要主动权？投资商金主爸爸才有主动权，所以你说你搞投资多好。」


    胥晖：「你说得很对，你以后就给我拍的剧投资呗，我们上阵父子兵，也不怕赔。」


    胥予诚气不打一处来，让他赶快滚。


    八月，正是天气炎热的时节，柏繁作为主演的第三部 剧终于杀青，他下了飞机，接机的粉丝比去时还要多。


    柏繁在组的时候，也能见到站姐拍他，他清楚意识到他现在不算是素人了。可粉丝们举着手幅、灯牌，喊着口号，那阵势还是把他吓了一跳，若不是应援物上写着他的名字，他会怀疑有其他人气高的艺人和他坐了同一班次的飞机。


    他一步一停地往前走，有一位女生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突破人群挤到他面前。柏繁愣怔的瞬间，女生把玫瑰往他手上一塞，跑了。


    红色玫瑰太招摇，柏繁其实不太想收，但丢掉未免太辜负粉丝心意，他只能迟到地对着空气补上一句「谢谢」。


    花束里还躺着一封信，柏繁犹豫了会，出了机场后在车上拆开了，原以为会是粉丝的倾慕或者祝福，没想到信上只有两排字——「胥老师托我送的，但我也很喜欢你。」


    「请你们长长久久。」


    胥晖有通告，不能来接机。柏繁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胥晖还留了一招。


    红玫瑰，怪俗的。


    但他心里柔软的角落还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就像他曾以为他不需要alpha保护一样，他也曾以为他不稀罕alpha送花，可原来只是那时他还没有遇见胥晖。


    小田见他这副表情，好奇地问他信上写了什么：「那女孩子送了就跑的样子有点娇羞，该不会是情书？」


    柏繁把信小心地摺叠收好，模糊道：「差不多吧。」


    小田笑着数有多少朵花，数着数着发现玫瑰里还有东西：「咦，这什么啊？」


    柏繁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九十九朵玫瑰的中间，藏着一小簇苦橙花。


    第51章 软饭


    柏繁小心捻起那簇苦橙花，放在鼻间轻嗅，果然和他信息素的味道相差无几。他把花放进信封里，和那封信一起珍藏。


    他抱着红玫瑰先回了柏家，柏盛见到他，兴沖沖地跑过来：「哥！你怎么不说你今天回来啊……靠，谁送的玫瑰，太土了。」


    柏繁：「……」


    「多好看的花啊。红色热情又张扬，让人瞧着都开心，家里就是需要添一些生气。」保姆阿姨从柏繁手里接过玫瑰，笑逐颜开，「我去找花瓶装起来放客厅。」


    柏繁笑了笑：「好。」


    柏盛高考完，来探过一次班，不过片场人多，兄弟俩没能好好地说上话。


    柏繁将自家弟弟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好像晒黑了。」


    「我去海边玩了两周，能不晒黑吗！」柏盛拿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尾巴快要翘上天了，尽情地享受假期，和同学们到处去旅游，「我给你带了很多礼物！」


    柏盛从行李箱里把礼物一件件地掏出来，海水珍珠、贝壳制品、海产鱼干、海参……


    柏繁：「都是给我买的？」


    「对啊。」柏盛点头，嘿嘿傻笑，手腕往柏繁跟前晃悠，他戴着柏繁送的那块表。


    中午，omega爸爸回来了，他拉着柏繁左看右看，非说他瘦了，让他称下体重，多吃点营养品补回来。


    柏繁一上称，体重反而涨了两斤：「……」


    柏盛在旁边笑出声。omega爸爸仍然坚持他一定在剧组吃了不少苦，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柏繁说：「晚上我不在家里吃。」


    omega爸爸诧异：「晚上还要赶通告？你这才拍完戏，不休息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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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柏繁顿了顿，「我准备回学校那边一趟。」


    胥晖晚上会回来。


    「你还住那边呢。」omega爸爸没多想，「你马上大四了，也没什么课，加上现在工作本来就没怎么去学校，住那边不方便，不如搬到市中心的房子，离家里也近。」


    柏盛生日的时候，柏焰送了他们一人一套房，柏繁收了钥匙，但一直没有过去参观过。听omega爸爸说完，他也有点心动，毕竟学校外面那套房子实在不够宽敞。


    在家里吃了午饭，柏繁陪omega爸爸看了会电视剧，和柏盛联机玩了会游戏。保姆阿姨提前做了几样饭菜，让柏繁打包带走，叮嘱不要总吃外卖。


    快到六点钟时，柏繁起身离开。司机把他送到楼下，他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落地，就看到旁边停着的一辆全黑豪车车门也开了。


    胥晖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柏繁也是，两个全副武装的人见着对方，只愣了一秒，齐齐向楼里走。


    走到二楼拐角，胥晖忍不住转身抱住柏繁，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好想你。」


    「没狗仔吧？」柏繁小声。


    「应该没有。」胥晖有点委屈，「这么久不见，见面第一句话居然是关心狗仔，倒是关心一下我。」


    柏繁抬头，食指勾住他的口罩往下扯：「让我看看。」


    楼层昏暗，没有什么光，柏繁的目光在胥晖的脸上认真描绘。胥晖的头发剪短了一些，看上去更有男人味，可惜用了阻隔剂，闻不到他惦记的松柏香。


    胥晖：「帅吗？」


    柏繁轻笑：「还行。配我刚刚好吧。」


    有人接着电话走进楼道，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氛围，柏繁迅速地往台阶上走了两步，低下头，假装在正常地过路，胥晖则重新把口罩戴好，站到电梯旁。


    那人狐疑地盯了他们俩一眼，嘴里「啧啧」两声，估计以为他们在楼梯间做见不得人的事。


    等他走了，柏繁倒转回来，和胥晖一块等电梯：「进了家门再说。」


    家门就像一道开关，在外即使没人也要克制，指不定隔墙有耳，可门一关，窗帘拉上，谁也不知道室内正发生什么。


    他俩一进门，胥晖就把柏繁抵在墙上想吻他，结果嘴唇还没贴上，两副墨镜「咚」地一下成功碰撞。


    柏繁笑得双肩颤动。


    「……碍事。」胥晖不耐烦地把墨镜摘下丢到一边，重新亲了上去。柏繁张开嘴，眼睛半眯着，任他把舌头伸进来在牙根扫荡。


    胥晖膝盖顶进柏繁的双腿之间……柏繁仰着头，轻声哼哼，动情的同时还没忘了提醒：「还没有洗澡。」


    「我抱你去洗。」胥晖使坏地拍了拍他的屁股。


    柏繁瞪他，还报复性地在胥晖后背挠了下，可眼眸水汪汪的，动作像小猫撒娇，只会激起alpha的施虐欲。


    胥晖用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抱进浴室，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服，水流浸湿了柏繁后颈的屏蔽贴，苦橙花的清香溢出。胥晖低头，犬齿咬住屏蔽贴的一角把它撕掉。


    浴室里有镜子，胥晖擦掉镜子上的水雾，拉着柏繁站在镜子前，让他看他们在镜子里的成像。


    镜子里，alpha露出结实的胸膛，他弯着腰，嘴唇附在omega的耳边，像是在亲吻，omega双手按在洗手台上，皮肤白里透红，睫毛上挂着水珠，惹人怜惜，宛若情慾的艺术品。


    他们在浴室做了一次。在狭小的房间内，柏繁脸颊升温，快要透不过气，最后催着胥晖弄出来。


    才做完，胥晖替柏繁裹浴巾，触摸到omega滑嫩的肌肤，又开始蠢蠢欲动。


    柏繁声音软绵绵地骂道：「你禽兽啊……」


    「宝贝，这是正常反应，我们有多久没做了？」情事之后，胥晖嗓音喑哑，「我都快憋坏了。你再在剧组待两个月，我只有趁着晚上摸黑熘进你住的酒店。」


    这么久没有做，柏繁也馋，他腿软，整个人几乎是挂在胥晖身上：「去卧室吧。」


    ……


    三个小时后，两人才吃上晚饭。好在阿姨打包的菜都是清淡营养的，热量不高，微波炉加热后吃着正合适。


    柏繁和胥晖说起搬家的事，问他有什么想法。胥晖装模作样地嘆了口气：「感觉我像是吃软饭的。」


    柏繁挑起眉梢：「不乐意吃？」


    胥晖夹起一块排骨，递到柏繁嘴边：「乐意，吃得特别香。」


    市中心的那套房是精装房，四室两厅，柏繁和胥晖商量着怎么改造布置，要定制哪些家具。


    柏繁：「两间卧室，一间观影房，一间书房，客厅与餐厅中间可以添一个吧檯。」


    胥晖问：「怎么要两间卧室？」


    他猜可能是考虑到朋友留宿，柏繁却认真地说：「万一我们吵架了呢？」


    「……宝贝，你真好。」胥晖笑，「吵架了还捨不得让我睡沙发。」


    还没有搬过去，就想到了吵架，柏繁说出口后有点后悔，没想到胥晖厚脸皮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嘀咕：「我才不会捨不得。」


    胥晖之前在电话里告诉了柏繁，自己准备慢慢转行做导演，趁着吃饭时间又提了一次。


    想到这张脸不再出现在电视剧里，柏繁觉得有些可惜，但也能理解胥晖的决定。胥晖当演员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当导演则是一条未知的路，未必能顺畅，可如果连尝试冒险都不敢，人生多没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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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好了？」


    胥晖：「嗯。手上还有一部剧，年底进组，之后就安心朝新的领域发展。」


    柏繁托着腮帮子：「那以后该叫胥导了。」


    胥晖立刻入戏了，用筷子挑起柏繁的下巴，语气轻浮：「美人，叫两句好听的，胥导捧你当最佳男演员。」


    柏繁一点儿不配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莲藕：「胥导，还是先把软饭吃好吧。」


    第52章 不完美


    他俩决定搬去市中心套房的那天，请向以群他们来家里吃饭，算是庆祝乔迁。对于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而言，换个住所其实是平常的小事，毕竟胥晖自己就有好几处房产。


    起初是盛黎家里的产业有涉及家居装修这一块，在房子改造上帮了点忙，柏繁提出请盛黎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以胥晖和盛黎的交情，当然不用刻意感谢，但耐不住他嘚瑟，想向朋友分享恋爱新进展。


    想到之前答应的聚餐还没有兑现，胥晖经过柏繁同意后，索性让大家来家里玩。


    四个帅哥（4）


    胥晖：周五搬家，记得来出力。


    邰星宇：大明星是请不起工人了吗？


    向以群：我才不当苦力，腰酸背痛的，累死了。


    邰星宇：昨晚做什么了就腰酸背痛的，你行不行啊。


    向以群：想什么呢，陪我父亲打羽毛球去了。


    盛黎：知道了，你昨天就发过了。


    盛黎：以后结婚是不是要提前一个月每天提醒我们一遍啊？


    邰星宇：同居有这么快乐吗？


    向以群：你们要理解一下二十六岁第一次和omega同居的alpha。


    向以群：@盛黎。


    盛黎：艾特我干嘛，你有病啊。


    向以群：和左池同居快乐吗？


    盛黎：别提他了。


    邰星宇：@胥晖，这房子你买的还是柏繁买的？


    胥晖：柏繁父亲买给他的。


    邰星宇：为什么不住你金融街那套房，那边不是离机场更近吗？


    胥晖：住我的房子，可能让他没有安全感。


    邰星宇：？


    「胥晖」撤回了一条消息。


    胥晖：我猜的。那边有狗仔蹲，也不太方便，再说住哪儿都无所谓，人对了就行。


    在这段关系里，胥晖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主动的一方，第一次上床是意外，第二次是他厚颜无耻地以易感期为藉口进到柏繁家中。虽然他们的信息素有着百分百的匹配度，但若是《风云台》杀青后就不再联繫，再多的激情和冲动都会被消磨。他就是想见柏繁，所以一有空闲，就跑到柏繁家里去。


    他没有问过柏繁要不要去他家长住，他是真的不在意。


    胥晖有时候觉得奇怪，alpha粉碎机发了很多微博，无关于自己的，他都只浏览了一遍，可柏繁说了些什么，他总是记得很清楚。


    比如有这么一个案例——omega私信粉碎机，说他依附alpha生活，没有经济来源，alpha出轨、家暴，他却不敢离开这个人渣，因为离开他意味着流落街头。


    柏繁在打了马赛克后发出私信内容，强调omega一定要有自己的工作，能买房则买房，买不起至少有钱租房，不至于寄人篱下事事看脸色。


    柏繁不信任alpha，胥晖既觉得失落，又喜欢他的聪明。信任本身就不易，信对了获得幸福，信错了则跌落万丈深渊，承诺不是卖身契，珍惜当下就已经足够。


    胥晖让朋友们来出力显然是开玩笑的。搬家那天飘了点小雨，搬家公司的司机开了一辆大货车把东西拉走，他们请了四个负责搬运的工人，三个整理收纳师，大半天就把房子收拾得干净整洁。


    这次聚餐，向以群和周景是到得最早的，他俩到的时候，胥晖和柏繁还窝在新家大床上睡午觉，向以群按了门铃又打电话，阵势浩大。


    胥晖起身去开门：「来这么早？不包下午茶。」


    向以群挥了挥手上提的袋子，袋子上印着某家着名茶餐厅的logo：「没关系，我们自带了。」


    周景朝里望：「柏繁呢？」


    胥晖：「在换衣服。」


    柏繁换掉睡衣，穿了简单的白t和灰色休闲裤，走出卧室和他们打招呼。向以群和周景参观他们的新家，讨论着以后的新房该怎么设计。


    周景：「我喜欢这个吧檯，以后我们家也弄一个，可以坐着喝点小酒，多有闲情雅致。」


    向以群：「去酒吧喝不就行了吗？」


    周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


    向以群：「……你。」


    胥晖问周景：「你俩都在一起快六年了，你父亲还没松口？」


    周景家家教严，alpha父亲是他们高中学校的副校长，曾抓到周景和向以群在操场亲嘴，对这个和自家omega儿子早恋的alpha印象很不好。再加上向以群认识周景以前就谈过几次恋爱，年级上还有人散播他一周换一个omega的传闻。所以周景父亲刚开始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也许是发现向以群对周景足够认真，也许是他们分分合合仍没走散，近两年态度有所好转，至少准许向以群登门拜访了。


    向以群抢答：「岳父说让我好好工作，做出点成绩，他就让我们结婚。哎，我这富二代当得不轻松啊。」


    周景笑：「岳父？」


    向以群：「迟早是嘛。」


    逛了一圈后，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聊天，打无聊的赌，赌邰星宇和盛黎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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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我赌星宇，他这会正好下班，过来也近。」


    向以群：「都赌邰星宇先来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赌点好玩的。」


    胥晖：「嗯？」


    向以群兴奋道：「赌左池会不会和盛黎一起过来！」


    胥晖和柏繁都猜会，向以群和周景猜的不会。既然是打赌，当然有赌注，谁输了谁负责在餐桌上充当「服务员」。


    果不其然，邰星宇比盛黎先到，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胥晖提前联繫好到家做饭的两个大酒店的厨师。


    厨师做好一桌菜，盛黎刚好到。胥晖往他身后望，不甘心地确定他是一个人来的。


    「左池呢？」


    盛黎：「你不知道？」


    胥晖：「什么？」


    盛黎神清气爽：「我和左池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胥晖转头看向向以群：「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邰星宇接话：「这个圈子里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了。你是自己日子过得太滋润，无暇关注八卦。」


    胥晖：「你早就知道了还打什么赌！」


    向以群：「我不管，愿赌服输！」


    盛黎：「你们又拿我的事打赌？有没有人性啊！」


    几个alpha闹成一团，周景和柏繁在旁边看笑话。最后，胥晖还是按照赌约履行惩罚，负责照顾几位「客人」，一会帮这个倒水，一会帮那个夹菜。


    向以群挑三拣四：「让你帮我夹一只虾，你是不是专门找小的扔我碗里？」


    胥晖：「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盛黎：「这水有点烫啊。」


    胥晖：「嫌烫别喝。」


    柏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胥晖说这两句话时的语气竟然和他有点像。


    周景沖他招手，示意有悄悄话要说：「我认识胥晖也有好几年了，从学生时代到现在，都有很多omega喜欢他，但他在其他omega面前，一直是端着的，想要维持完美的假象。只有面对你的时候，他才最真实。」


    柏繁心中有所感触，在他这里，胥晖从一开始就不是完美的，甚至他私自给胥晖判了「不守a德」的罪名。


    不完美，但合拍，不是因为百分百匹配的信息素，而是因为他们步调一致。


    第53章 梦


    朋友聚会，总要喝点酒。


    胥晖特地又从胥予诚收藏柜里薅了几瓶好年份的红酒倒上，六个人边喝酒边闲聊，好不痛快。向以群举杯，手一伸，杯子快要碰到盛黎的鼻樑，周景没好气：「你要和他喝交杯酒啊？」


    「我是敬他……」向以群打了个酒嗝，「敬他取消婚约，重新获得自由。」


    周景设下圈套：「那你不要自由了？」


    向以群皱眉，似乎在认真地思考，半晌后傻乐，搂过周景在他脸颊上「吧唧」了一口：「我不要，我要我老婆。」


    邰星宇露出受不了肉麻的神情，胥晖配合地「呕」了一声，盛黎拆台：「向以群你就搁这儿装醉吧。」


    「嘿。」向以群仰头饮酒，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放，脸有些红，「胥晖你呕什么，你有本事把群里的聊天记录发柏繁看，看我俩谁更噁心。」


    柏繁侧头：「嗯？」


    胥晖将他耳边的碎发往后撩：「别听他胡说。」


    他们有从小一块长到大的交情，但alpha这种生物就喜欢把心事往肚子里咽，特别是盛黎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alpha，觉得为情所困特别傻逼。所以他和左池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局中人，谁也说不清。


    向以群平日说话就不太爱动脑子，喝了酒更是把脑子丢一边，追问道：「你父亲不是恨不得你和左池立刻领证吗？你取消婚约没被打？」


    酒精使人的意识在清醒和不清醒之间游荡，盛黎闷了一口酒，难得有些倾诉的欲望：「是左池主动取消的。」


    「怎么可能。他要是肯取消，那当初何必非得答应，搞得你俩多尴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邰星宇说，「是你逼他的吧？」


    盛黎不悦地眯了眯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迟疑着问：「真的朋友也做不成了？」


    向以群乐了：「你还想和他做朋友呢。」


    周景不客气：「渣男。」


    向以群附和：「就是！」


    盛黎脸上有点过不去：「行了，讨伐我算怎么回事，今天是庆祝胥晖和柏繁同居的，他俩才是主角。」


    柏繁：「庆祝同居？不是庆祝乔迁吗？」


    「都差不多。」胥晖搂住他的肩膀，试图把人往怀里带。


    当着胥晖朋友的面，柏繁坐得端正：「干嘛？」


    胥晖松手，索性自己靠过去，从背后抱住柏繁的腰，将人圈住。


    朋友们起闹，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嚷嚷着亲一个。


    胥晖盯着怀里omega红透的耳尖：「这是付费内容，不给看。」


    向以群：「小气，我们又不是没看过，《风云台》第几集来着？苏枝向夏绍元索吻。」


    周景：「我记得，是十二集。你们不会当时就看对眼了吧？」


    邰星宇：「在座的各位都是vip，有什么不能看的。」


    盛黎：「怎么谈个恋爱还纯情起来了。」


    柏繁脸颊发烫，飞速地转过身在胥晖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


    胥晖的心在天上飞，嘴角止不住上扬。他眼睛黏在柏繁身上，恨不得向以群他们快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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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过，向以群他们告辞。门一关，胥晖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把柏繁压在门背上，堵住他的嘴唇亲了回去。


    柏繁感觉到温热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扫荡，酒香和松柏香缠绕，勾得他沉迷其中……


    他们在客厅做爱，从沙发做到地毯…………


    ……


    冲动的后果是做完一次，两人才意识到没有戴套。


    柏繁趴在胥晖胸前，回过神后，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腰，指挥道：「抱我去清理。」


    ……眼前的画面活色生香，胥晖咽了咽口水，将耳朵放到他的肚皮上：「让我听听有没有动静。」


    柏繁：「滚。」


    胥晖满意地观赏了好一会「美景」，才将人抱去浴室。


    从浴室出来，他们转移阵地，到床头柜拿了套子，在新家的大床上翻云覆雨。交欢之后，柏繁累得抬不起腿，闭着眼睛躺床上，让胥晖马上买避孕药。


    胥晖拿过衣服：「我下楼？」


    「你有没有点公众人物的自觉啊。」柏繁想，难怪他会被拍到这么多负面新闻，「网上点外送。」


    胥晖在某外送软体上点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我不是没有弄到生殖腔里吗？」


    和他匹配度百分百的alpha要是在生殖腔里成结，他很大概率都会怀孕。柏繁凶巴巴：「你要是敢弄到生殖腔里，我掐死你。」


    omega的避孕药有很多种，有紧急避孕药、短效避孕药、长效避孕药。胥晖点开商品详情，只看到无论哪种避孕药，后面都有几行对于副作用的解释。


    ——可能出现噁心、呕吐、信息素紊乱、发情期提前等副作用。


    胥晖看得心惊胆战：「买哪种？」


    柏繁说了一个牌子：「我上次吃的这种，就买它吧。」


    上次……胥晖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做爱时也没有戴套。


    这是他第二次让柏繁吃避孕药了。


    半小时后，外送员打电话说买的药到了，胥晖站在门背后，不露脸，伸手就把口袋取了进来。他到客厅的饮水机接了杯热水，端着回到卧室。


    柏繁眼皮子直打架，差点睡着了，听到脚步声，艰难地支起身，接过水杯。他把一片避孕药丢嘴里，余光瞥见胥晖站在旁边，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柏繁低头再看了一眼药盒：「怎么了？」


    胥晖摇摇头：「没事。」


    柏繁吃了就往被窝里缩，胥晖也随之上了床，关灯睡觉，交颈而卧。


    柏繁做了一个梦。


    梦里，主持人公布最佳男演员奖，念到他的名字，他站起身，对着镜头微笑，然后从容地走上领奖台。


    他穿着西装革履，头发还抹了发胶，正式端庄地握着金灿灿的奖盃，发表获奖感言。他说感谢父亲、爸爸还有弟弟对他事业的支持，感谢谢老师孜孜不倦地教他表演，感谢粉丝们的喜爱，感谢观众们的包容……


    他看见站在台下的胥晖，正准备说还要感谢我的alpha，画面却突然抖动起来，像是坏掉的电视机，发出「吱吱」声。


    接着，场景一转，他在家穿着宽松的睡衣，听到门铃响，捧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去开门。门一开，一群记者捧着摄像机挤了进来，无数话筒递到他跟前，争前恐后地追问他怎么怀孕了，怀的是谁的孩子。


    梦里的柏繁满头是汗，脸色惨白，他的心跳逐渐加速……他被吓醒了。


    柏繁大口喘气，庆幸这只是一个梦。梦大多数都是无厘头的，可心悸的感觉确是真实的。他垂眸看胥晖，手指在胥晖鼻尖轻轻戳了戳：「胥狗。」


    胥晖熟睡中，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柏繁转头，望向窗边桌台的那杯水，小心翼翼地起身，为了保险，又吞了一片避孕药。


    第54章 不是滋味


    后半夜倒是无梦，但柏繁没睡好，醒了好几次。早上，他听到淅淅索索的声音，睁眼发现胥晖在穿衣服。


    他俩经常互换行程表，柏繁迷糊之间还想了下，确定胥晖今天没有通告，倒是自己晚些时候要飞去另外一座城市参加一档节目录制。


    「去哪？」


    「把你吵醒了。」胥晖站在窗台边，身形高挑修长，「我小姑今天从国外回来，让我去机场接她。昨晚睡得晚，你在家多睡会吧。」


    「嗯。」柏繁翻了个身，牵扯到胯部，还有些轻微的痛感，「那中午不在家吃饭了？」


    「你下午要走，我中午肯定得在家吃。」胥晖低头，「你想吃什么，我打包带回来。」


    柏繁不客气地点餐：「金枪鱼沙拉、海鲜冬阴功汤、牛肉焗饭。」


    「好。」胥晖弯腰，想要来个早安吻。


    「我还没洗漱。」柏繁捂住他的嘴唇，感受到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手心。


    「我又不嫌弃。」胥晖笑得张扬，「欠着，之后还。」


    柏繁嘟囔：「谁欠你了。」


    胥晖的小姑是omega，二十岁和来中国留学的混血alpha谈恋爱，二十二岁和他结了婚，二十三岁移民到俄罗斯定居。


    胥晖的爷爷和奶奶不贊同这门婚事，更不支持女儿远嫁。那年胥晖已经在读中学了，印象中，小姑为了这事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爷爷曾经放了狠话，让小姑去了国外就别再回来，小姑哭也哭了，求也求了，最后还是跟着alpha出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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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予诚立场微妙，一边他认为真爱至上，并且当初元若阳不被父亲接受时，妹妹帮他说过好话，一边他也捨不得妹妹去那么远的地方，所以在妹妹去了国外后，和她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繫，连带着胥晖和她关系也不错。


    小姑在国外待了很多年，只回来过几次，对国内娱乐业不熟悉。她知道侄子是个明星，但没想到让他接个机，会引起机场出口拥挤堵塞。


    她隔着人群，听见一群女孩子激动地在叫「胥晖」，才确定人群中间，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高个子男人是自己侄子。胥晖一边和粉丝说话，一边沖她弯了弯眼睛，指向停车场的路标，示意换个地方再说话。


    胥晖有流量，有话题，有庞大的粉丝群体，但他也有作品，拿过奖，具有很高的国民度。拦住他的不止是粉丝，还有很多路人，路人们不放过近距离围观明星的机会，甚至挤得比粉丝还要努力。他尽量往宽敞的场地走，以免影响正常来乘机的乘客。


    几个保安过来维持秩序，拦着粉丝不让他们继续跟，胥晖转头轻声说：「我是来接家人回家的，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他快步走到停车场，一眼看到了小姑和表弟，小姑还没到四十岁，穿着白衬衣黑裙子，烫了捲发，充满女性魅力，表弟才六岁，皮肤白嫩，头发乌黑茂密，蓝色的瞳孔像一汪清水。


    胥晖捏了捏他的脸，由衷夸奖：「长大了一定是个大帅哥。」


    小姑在等他的时间里去娱乐新闻里逛了一圈：「好久不见，我们晖仔成熟了，更俊了，可厉害了，有那么多粉丝。」


    胥晖打开后座车门，让小姑和表弟先进去：「父亲说这是不务正业。」


    「别听他的。」小姑说，「他懂什么啊。」


    胥晖一问：「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不知道。」小姑嘆了口气，似乎有些惆怅。


    「嗯？」


    「和他吵架了。」


    他指的谁不言而喻，两个人生活难免有摩擦，胥晖没有多问，他把小姑和表弟接回家，安排住进阿姨已经提前收拾好的客房。恰好元若阳从公司回来，便和小姑在花园边喝茶边叙旧。


    他们聊起来没有停歇，胥晖出声：「我要先走了。」


    小姑诧异：「你去哪？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


    元若阳意味深长地笑：「他现在可是有另外一个家了。」


    小姑来了劲，追问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胥晖大方地从相册里调出他们的合照，不管小姑怎么想，自己先欣赏了一遍。


    小姑：「比你小？」


    胥晖：「小四岁。」


    小姑说：「让他晚上来这边一起吃饭呗。」


    胥晖：「今晚不行，他要去录节目。」


    「他也是明星啊，难怪长这么标緻。」小姑说，「那真可惜，还说想见见你的omega呢。」


    按照柏繁的口味，胥晖提前打电话订好菜，回去路上顺道去餐厅取了餐，然后两个人在家里饱餐一顿。


    刚进入秋季，天气还没转凉，海鲜冬阴功汤还是热腾腾的，汤里有海虾，胥晖献殷勤地剥了几个放柏繁碗里。


    柏繁：「你自己吃，别管我。」


    胥晖：「没关系。」


    柏繁：「有关系，你剥夺了我吃虾的乐趣。」


    胥晖：「……」


    金枪鱼沙拉清爽可口，牛肉焗饭牛肉大块，酱汁浓郁，芝士奶香十足。吃完，胥晖讨嫌地问：「娟姐没让你控制饮食吗？」


    「谢谢你等我吃完再问。」柏繁呵呵，「昨天运动了，今天多吃点不过分吧？」


    「昨天我和你一直待一起，你什么时候运动了……」胥晖说完就领悟到他是什么意思，合着他们是一起运动的。


    作为演员，柏繁还是会在意身材管理：「明天开始，我就吃西蓝花了。」


    「只吃西蓝花对健康不好。」胥晖说，「我拿视帝那部剧，不知道你看了没，演的是得了绝症的男人，当时导演让我三个月内瘦二十斤，彭丘帮我找了位营养师定制食谱，我可以联繫一下他。」


    下午，柏繁出发去机场，胥晖帮他把行李收拾好后，小田来接他。


    小田一直觉得当初怪她没有守好房车，才导致柏繁和胥晖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上了床，见到胥晖，有些许不自在。


    胥晖倒是对她笑了笑，还问她要不要进门喝两口水。


    「谢谢胥老师，不用了，我有水。」小田抬起手上的矿泉水，发现瓶子包装上还清晰地印着胥晖的脸，「……」


    柏繁蹲在玄关处穿鞋：「来不及了。」


    「等下，屏蔽贴怎么是歪的。」胥晖俯身，把omega后颈的屏蔽贴摆正，完整盖住腺体。


    柏繁质疑：「是不是你牙印咬歪了？」


    就像没有男人会不在意自己的身高，没有alpha会不在意自己的犬齿是否尖锐锋利，在自己omega身上留下整齐标准的牙印，会让alpha产生满足感。


    胥晖咬牙切齿：「……那不可能。」


    从家里出来，柏繁注意到小田欲言又止的表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说出口有些唐突，感觉你们相处和我想的不一样。」小田说，「和胥老师在一起后，你更容易开心了。」


    柏繁回忆：「我刚有笑吗？」


    小田解释：「我指的是身上散发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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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次在《风云台》剧组见到柏繁时，觉得柏繁比很多艺人都要好相处，至少对她礼貌，也不会随便发脾气，只不过带着点生人勿近的气场，不说话的时候冷冰冰的。


    现在……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是吗。」柏繁弯腰钻进车门，喃喃自语，「肯定是胥狗的傻气传染到我了。」


    柏繁走之后，胥晖过了一会也出了门，他走进咖啡店，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看了会剧本，然后远程指挥bowen去商城买了一盒乐高积木和一辆玩具赛车，打算送给表弟。


    小姑难得回国，接风宴的菜餚自然丰盛。只是胥家人口不多，除去胥晖的爷爷奶奶，坐一桌也才五个人，有些冷清，所以他们等着胥予诚下班回家再开饭。


    胥予诚是快到傍晚六点才回来的，到家时脸色微沉。


    「怎么了？」元若阳知道他是谈生意去了，「谈得不好？」


    「谈成了。」胥予诚瞥了正在陪表弟拼乐高的胥晖一眼，「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元若阳不解：「难道又上什么热搜了？」


    胥晖用手机瞄了一眼热搜榜，摇头。他跟着胥予诚走进书房，把门关上：「什么事啊？」


    胥予诚转过身，眉头紧锁，手指在红木桌上敲打，严肃地问：「你和柏繁真的在一起了？不是你单方面的认知吧？」


    胥晖：「？」


    胥予诚：「我知道你喜欢柏繁，但他要是看不上你，你也不能勉强别人。」


    胥晖心里一紧，他父亲从来不说无缘无故的话：「什么意思？」


    胥予诚观察儿子的反应，松了松领结：「我今天遇上柏繁他父亲了，他完全不知道柏繁在和你谈恋爱，你这小子，任重道远啊。」


    其实谈恋爱不告知家里人也正常，只不过胥晖在他们面前提过柏繁很多次，他才会下意识地以为他们感情稳定。他平时爱埋汰自己的儿子，但当胥晖脸上真露出失意的神情，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胥予诚下午约了生意伙伴打高尔夫，在球场碰见了柏焰。他俩本来就认识，见面自然会打声招呼。


    一声「胥总」，一声「柏总」，寒暄过后，胥予诚想着都是亲家了，随口说了一句等两家人都有空的时候，一起吃个饭。


    柏焰有些诧异：「是小繁和你们家胥晖又有新合作吗？」


    胥予诚愣了愣：「以他们的关系，应该暂时不会合作。」


    都是情侣了，要避嫌嘛。


    柏焰还停留在柏繁讨厌胥晖的阶段，以为胥予诚是知道了什么，想要通过饭局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尴尬地笑了笑：「确实。以后都在娱乐圈，难免会碰见。」


    两人鸡同鸭讲了一番，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胥予诚绕了回来：「柏繁年纪小，倒不是说现在就要定下来，只不过我和我爱人都想认识一下他。吃顿家常饭，不必多正式。」


    每个字都能听懂，组合再一起缺难以理解。柏焰还是问出自己的疑惑：「什么定下来？他俩到底怎么了？」


    「……」胥予诚才明白过来，柏焰压根不知道他俩的事。


    第55章 委屈


    书房中。胥晖垂眸，反应平淡：「看你这副表情，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柏繁没有告诉他的家人，当然是有他的想法，我怎么可能勉强他。倒是现在他父亲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了……」


    他怕柏繁不高兴。


    胥予诚哼哼：「怎么？你还要反过来怪你老子？」


    胥晖否认：「没有。」


    胥予诚在商界场上心思沉稳、能说会道，下午面对柏焰的追问，难得地感觉到了窘迫。两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陷入僵局，还是生意伙伴出声救了场。


    想来谈恋爱到底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没有经过商量，就越过他们，直接和柏焰谈论两家人吃饭，确实有些不妥。


    「你就和柏繁实话实说。」胥予诚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出去吃饭吧。」


    饭桌上，小姑讲国外生活的经历，她虽在国外生活多年，可毕竟俄语不是她的母语，心里憋了些话，在家人面前才能畅所欲言。胥予诚和元若阳配合地倾听，时不时关心地询问，而胥晖则沉默地刨碗里的饭。


    柏繁没有和柏焰提过他们的关系，胥晖并不是不在意，他是不想让父亲觉得柏繁不认真。他也自我暗示，柏繁忙，不工作的时候还总是和他在一起，和家人袒露心迹的机会并不多。


    可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一些事。想起他曾经送柏繁回家时碰见过柏繁的omega爸爸，柏繁似乎不愿意让他们说上话，让他赶快回家。想起柏繁有段时间天天去谢海洋那里上表演课，可并没有主动告诉谢海洋他们谈恋爱了。想起他们在一起后，柏繁见过他的朋友，他却没有见过柏繁的朋友。又想起他们第一次上床后，柏繁唯恐和他扯上关系的态度，越想心里有个角落就越痛，像被一只手攥住，无情地拉扯。


    「胥晖？」


    元若阳叫他的大名：「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胥晖：「嗯？」


    元若阳的目光在胥予诚和胥晖之间流转：「有心事？」


    「不是。」胥晖收敛情绪，「是阿姨做的菜太好吃了，一时没有听见你们在聊什么。」


    元若阳瞥了眼胥晖的饭碗，里面就只有半碗白饭，但儿子不想说，他追着问也没意思。「明天我和你小姑有事，下午你能在家看着表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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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点头答应。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他强行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了。吃完饭，他发了一张自己和表弟的合照给柏繁，问他是不是他们胥家的基因很优秀。


    柏繁大概在录节目，过了三小时才回覆：你小姑的孩子？


    胥晖：嗯。


    柏繁：长大了肯定比你帅。


    胥晖：我不就差双蓝色眼睛吗？等你回来我戴美瞳给你看。


    他们聊了一会天，胥晖几次想告诉他下午胥予诚在柏焰面前说漏嘴的事，还没开口，就被别的话题转移了注意力，到柏繁说困了准备早点休息时，也没能顺利说出来。


    胥晖被委以重任在家带表弟。本以为表弟听话懂事，结果全是在他妈面前的假象，等小姑他们一走，就闹着要出去玩。


    胥晖不敢带他去人多的地方，就找了家快餐店，试图用食物搪塞他。表弟中文蹩脚，和胥晖沟通有些困难，但玩起电子产品来丝毫不受影响，他缠着胥晖陪他玩游戏。


    胥晖没耐心，发消息给bowen，想让他过来帮忙带孩子：加班吗？有三倍加班费。


    不一会儿，bowen过来赚钱了。他看到表弟吓一跳：「胥哥……这谁啊？」


    胥晖：「我表弟。你以为呢？」


    bowen拍拍胸脯，心里松了口气：「一看就是你家亲戚。你不知道，之前有个测试网站很出名，专门测试一个人未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有网友用你的照片去测了，测出来的结果图片和这孩子太像了。」


    「网友也太无聊了。」胥晖好奇，「孩子又不能无性繁殖，测试孩子长什么模样不得看两方的长相吗？」


    bowen：「对啊。网友估计是用了你两张照片测试的。」


    胥晖：「……原来我是自己和自己生。」


    胥晖：「你把网址发我看看。」


    「……」bowen想，还说网友无聊呢，胥哥你也挺无聊的。他把网址发胥晖，然后在一旁陪老闆的表弟玩小游戏。


    对表弟来说是益智小游戏，对他来说是降智小游戏。


    胥晖点开网址，把他和柏繁的照片放上去，生成了两张未来孩子的照片，一儿一女，颜值都很高。


    哎，他们不生孩子实在是很浪费基因。


    可表弟也是位小帅哥，此时正气高趾扬地指挥着bowen操作游戏，吵闹的声音传进胥晖耳朵，他感慨，果然小孩子还是不会动的比较可爱。一想到养孩子要花无数的时间和精力，胥晖就没有了兴趣。


    回家路上，胥晖花几十万改装过的音响放着某卡通片的主题曲，表弟坐在后排随着音乐扭动。他试图从后排座椅爬到副驾驶，被胥晖制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后视镜侧方的玉石挂件摘了下来，差点摔碎。


    把表弟送回去后，胥晖就找了藉口回到他和柏繁的小家。家里仍是空荡荡的，柏繁在外地录节目还没回来。


    胥晖洗漱完躺床上，床太大，他一个人有些不习惯，侧过身闻到枕间残留的苦橙花香，他深呼吸几口气，贪心地想要汲取更多信息素，却没能得到满足。不知怎么的，心绪格外浮躁，硬生生熬到凌晨三点过才睡着。


    柏繁是第二天中午回来的，刚一开门就被alpha抱了一个满怀。他就像只大狗，听到门响，噔噔地从卧室跑出来，摇着尾巴迎接。


    「在腹诽我什么？」胥晖见柏繁眼里有笑意。


    柏繁取下渔夫帽，放在玄关的置物架上：「还以为你不在家。」


    胥晖比柏繁高出大半个头，他微微弯腰把脑袋搭在omega的肩膀上，手指拨弄后颈的屏蔽贴：「怎么会，吃软饭的当然要洗干净等着了。」


    屏蔽贴的一角已经被揉开，清新的花香掩藏不住。柏繁干脆地把它撕下来，往胥晖嘴唇上一按：「花言巧语。」


    赶通告令人劳累，柏繁打算先去洗个澡，他经过卧室，发现床上还散落着几件他的衣服。他以为是他走之前整理行李拿出来的，顺手塞回了衣柜里。


    柏繁：「这两天钟点工阿姨没来，你也不帮我收拾一下。」


    胥晖心虚：「……不乱啊。」


    柏繁走进浴室没多久，他的手机振动提示有来电。


    手机是正面放着的，胥晖不经意瞄了一眼，就看见来电人那一栏显示的是「父亲」。


    浴室有水流声，柏繁没听见振动，等他从浴室出来，边吹头发边划开手机锁屏，才发现有未接来电。


    柏繁拨了回去：「喂，父亲。」


    「……」


    胥晖竖起耳朵，什么也没听见，等通话结束，才假装随意地问：「你父亲说什么？」


    柏繁如实告知：「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家一趟，他有点事情要问我。」


    果然和他推测的差不多。胥晖神色不明：「我大概知道你父亲要问你什么。」


    「嗯？」柏繁嗅到空气中的松柏香带了一丝苦味。


    气味阻隔剂发明了几十年，作用是遮盖alpha的信息素，一是担心在公众场合，alpha的信息素横冲直撞会造成混乱，二是因为信息素会随着人的情绪变化而变化，人要想不暴露自己的情绪，就得先把信息素遮盖起来。


    比如现在，柏繁能够感知到胥晖在难过，可他想不通为什么。


    「你怎么了？」


    「宝贝。」胥晖叫得黏糊，语气却是极其委屈，「你是不是压根不打算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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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名分


    柏繁不是守规矩的、乖巧听话的omega，但他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几件离经叛道的事儿。他想要演戏，可在填志愿时还是选了历史，他觉得大多数alpha自大妄为且愚蠢，在网络上和他们激情对骂，可在现实生活里，仍然会对不熟的alpha保持基本的礼貌。


    和胥晖在一起是出乎预料的决定。他认定了alpha这种生物具有劣根性，却还是想要赌一赌。


    对着陌生的网友，他可以大胆地表达他对胥晖态度的转变，可面对知根知底的家里人，他竟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以前对他们倾诉过太多对alpha群体的不满，胥晖是其中一个典型的案例，现在他和胥晖谈恋爱，不就像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和胥晖谈恋爱这件事，柏繁只告知了罗娟和小田。罗娟是他的经纪人，于情于理都该知晓，方便做好危机公关。至于小田，柏繁告诉她，一是因为他们相处时间太多，二是想让她摆脱愧疚感。


    胥晖眼巴巴地望着他，把来龙去脉简单地讲了一遍，长睫毛还在瑟瑟抖动，委屈的神情在他那张俊脸上毫不违和。


    柏繁咬了咬唇：「我不是特意想瞒着，只是没想好怎么说。」


    这句话太像藉口，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因为空气中的松柏信息素味道更苦了。


    胥晖试图接受这个说法，但嘴巴却不顺从他的意思：「我们不是地下情，我的父亲、爸爸、我朋友、我的经纪人、助理都知道你的存在，我们在一起半年了，你还没有想好，你是不是……」


    「是不是觉得和我谈恋爱很丢脸？」


    毕竟柏繁曾经讨厌他、嫌弃他，对他避之不及，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把柏繁当宝贝，所以忍不住炫耀，想让周围所有人都知道，柏繁的想法是不是和他正相反？胥晖帅气多金，家庭美满，年纪轻轻拿了视帝，他本来是心高气傲的，但从卫生间的那声「胥狗」开始，他就尝到了自尊被碾碎的滋味。


    柏繁脑袋「嗡」地一声，无法理解。第一次意外上床后，他是想和胥晖划清界限，因为那时候胥晖对他而言，只是那个经常出现在热搜榜娱乐新闻里的视帝，但后来他们的交集越来越多……他早就不那么想了。


    他怎么可能一边瞧不上他，一边还和他亲昵，胥晖把他当什么人了？胸腔窜上来一股火苗，柏繁反问：「我要是觉得丢脸，还会和你同居？还会在床上任你摆弄？还会准你一次次地标记？」


    「我是你的天命alpha……」胥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柏繁恼了：「我不是信息素的奴隶。」


    胥晖见过羞赧的柏繁，见过阴阳怪气的柏繁，见过充满攻击性的柏繁，还是第一次见柏繁发火。柏繁指着门让他出去，见他没动作，想要推他，结果没推动，更生气了。


    他被赶出了卧室，电光火石间，没忘了拽走柏繁的枕头，上面残留的信息素不多，但聊胜于无。


    他抱着枕头不撒手，有些迷茫，明明他是占理的一方，怎么情况突然对调了。


    当初留两间卧室就是考虑到了吵架的情形，可另外一间卧室离主卧有段距离，胥晖嫌远。他坐到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主卧的门，心里又酸又涩。


    半小时后，门终于开了。胥晖下意识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以为门是为他而开的。


    结果他又自作多情了。柏繁穿着整齐，口罩都戴好了，明显是要出门。


    「宝……」接到一记眼刀，胥晖险些咬到舌头，「你去哪？」


    柏繁：「回柏家吃饭。」


    胥晖没听清：「回娘家吃饭？」


    柏繁：「……」


    柏繁发了一通火，可门「啪嗒」一下关上，把alpha隔绝在外，他又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胥晖也许不是真的误会他，只是太憋屈才会胡乱猜测。


    他努力将脑子里的一团乱码理清，冷静下来察觉到一些问题。


    就像柏盛总把哥哥好挂在嘴边，他却很少夸赞弟弟。他不习惯、不擅长表达爱意。他和柏盛有亲缘关系支撑，但ao之间的感情和亲情不同，即使是alpha，也需要安全感和认同感。


    不就是在家人面前承认他和胥晖在谈恋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父亲让他有空回家，他不如现在就回去说清楚。


    打开门，柏繁又觉得胥晖像条大狗，可怜兮兮地守在门外，听到响动，耳朵立刻竖起来了。


    什么回娘家吃饭，柏繁说：「回柏家，给你一个名分。」


    胥晖眼睛亮了：「真的？」


    「嗯。」柏繁抿嘴，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已然消散，他小声说，「争取下次带你一起回去。」


    回柏家的路上，柏繁在心底打了很多版本的草稿，当初他骂胥晖骂出了花样，如今想要家人认可胥晖，恐怕得写一千字的小作文，从外到内地讲解胥晖有何优点……然后他写了五十个字，卡壳了。


    接着再删除不方便讲的四个字——「器大活好」，剩下四十六个字，再怎么编也编不出来了。


    今天是周六，他打开家门，柏焰正好在客厅看午间新闻回放：「你回来了。」


    他把电视声音调小，招手让柏繁过去坐：「吃饭了没？」


    柏繁：「还没有。」


    柏焰：「我们刚吃完，你爸上楼去午休了，那让阿姨给你热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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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柏繁观察柏焰的神色，开门见山，「您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对。」柏焰严肃起来。


    柏繁有些紧张，「是，我在和胥晖谈恋爱！」都到了嘴边，柏焰却问了他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第57章 还行


    柏焰问：「昨天和解院长吃饭，他提到你，说你和小解还有联繫？」


    柏繁懵了一下，他没想到柏焰要问的是这个。在他去解无卿的医院做了体检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络了。前几天做了怀孕的噩梦，他想到解无卿是omega专科医生，便向他咨询了一些问题。当时解无卿似乎正在吃饭，语音背景音里还有解院长让他不要边吃饭边玩手机的呵斥。


    「只是前两天在微信上说了几句话，怎么了？」柏繁警觉，父亲不会对胥晖不满意，还想撮合他和解无卿吧。


    知子莫若父，那次见面结束，柏焰就没想过柏繁和解无卿会有什么发展。所以解院长不过在觥筹交错之间随口提了一句，他心里却压了块石头。柏焰：「你不会是还想着做腺体摘除手术吧？」


    「……」


    柏繁真想过。他先前想要了解腺体摘除手术是觉得自己不会有alpha，与其一辈子受发情期折磨，不如把腺体摘掉一了百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有他的alpha，有alpha不用白不用，发情期是不用愁了，可又有了新的烦恼。


    他不想生孩子，可他和胥晖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受孕率也就不会低。保险套不是百分百保险，避孕药同样不是，他和胥晖又不可能谈柏拉图恋爱，就算胥晖能做到，他自己都不行。


    于是他又起了摘除腺体的念头。omega做了腺体摘除手术后很难受孕这一点足够令他心动。


    「……我只是想一想，没有打算做。」柏繁知道父亲对此持反对态度。


    柏焰：「等你打算做的时候就晚了。腺体是omega身体的一部分，你的身体当然由你自己做主，可这个手术如今不可逆，要是你哪天后悔了，谁也没办法帮你。」


    柏繁抿嘴，他也有顾虑，做了手术没有发情期固然轻松，但他很喜欢自己的信息素，特别是苦橙花香和松柏香交融在一起时。


    「我和你爸都不是古板的家长，我看过几篇关于腺体摘除手术的论文，你爸更不用说了，他甚至曾经还研究过……」柏焰，「我们认可这个手术的存在意义，但只要是手术，就有风险，没到非得做手术那一步，我们是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去冒险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柏繁沉思半晌，轻轻点头：「父亲您放心，我会为自己考虑的。」


    「小繁，爱自己其实不只是本能，也是一门学问。无论如何，你不能瞒着我和你爸去做手术。」柏焰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从小到大，他和爱人对于兄弟俩的教育截然不同，柏盛神经大条，很多事情必须一五一十地和他说明白，他才明白其中利害，但柏繁心思敏感，又有很多主意，他们向来都是点到为止。


    阿姨热好了饭菜端上桌，柏焰没有继续往下说，让柏繁赶快吃饭。


    倒是柏繁心里还有事，坐到餐厅吃饭，有些耐不住性子，眼神下意识地往客厅的方向瞟。


    柏焰想忽略都难：「看来你还有话想对我说啊。」


    柏繁深呼吸一口气，放下筷子坦白：「我和胥晖……」


    「嗯？」柏焰露出瞭然的神色，「我听胥总说了。」


    柏焰反应平淡，是柏繁没有预料到的，他问：「您不觉得奇怪吗？」


    柏焰：「刚从胥总嘴里听到是有些诧异，但回来想了想……之前临时标记你的就是他吧？」


    柏繁：「……嗯。」


    柏焰：「我问过你爸，他说他碰见过胥晖送你回家。你们应该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柏繁：「……嗯。」


    「胥晖的品行我不清楚，和他拍戏的是你，和他朝夕相处的是你，我相信你的判断。你对胥晖有意见的时候，你没有见过他，也许在你和他相处之后，对他有全然不同的认知。」柏焰笑了笑，「你们年轻人谈恋爱我管不着，反正柏家的omega不是好欺负的。」


    柏繁有了心情开玩笑：「是不是以前我太反感alpha让你们担心，现在只要我有意愿接触alpha，对方是谁都行？」


    柏焰：「那可不行，我们小繁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找alpha得万里挑一。」


    这话实属给胥狗贴金了。柏繁心里这样想，四十六字的优点早就被抛到云霄之外，嘴上说：「他的确……还行。」


    柏盛去大学报导了，没有在家。omega爸爸睡了午觉起来，和柏繁边嗑瓜子边聊天，他的爱好是追剧，问了好几个娱乐圈明星的八卦：「那个pdf说的是真的吗？」


    柏繁觉得好笑：「我哪知道，我才拍了三部剧，没认识几个明星。」


    「这样啊。」omega爸爸有点失望，「我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柏繁：「论起编故事的能力，网友比很多编剧都要强。」


    omega爸爸先前就知道柏繁和胥晖不是普通同行的关系，站在理智的角度，他觉得并不合适，但耐不住柏繁乐意，他也没有棒打鸳鸯的兴趣。况且胥予诚提出两家人一起吃饭，也能从中看出胥晖的态度是认真的。


    临走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找出一张胥晖主演的剧的海报，让柏繁帮忙让胥晖签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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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报是捲起来的，柏繁打开一看，居然是胥晖和其他人的双人剧照。


    柏繁：「……」


    omega爸爸：「……」


    omega爸爸只是剧粉，没想那么多，此刻也觉得不太对：「要不算了……」


    「没事。」柏繁说，「我没那么小气。」


    柏繁吃完晚饭才回的市中心，胥晖一直在微信上问他什么情况，他使坏吊着他胃口，故意没回答。结果打开家门，发现胥晖并不在家。


    柏繁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人声喧嚣，音乐震耳，像是在酒吧。果然，胥晖说了个酒吧的名字，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柏繁没听清，兴许是信号不好，十几秒后，网络中断了。


    不会是因为他迟迟没回消息伤心买醉了吧？要是平日里肯定不会，但是……易感期的alpha可说不准。


    是的，易感期。柏繁回想起白天胥晖委屈的模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第58章 回应


    酒吧。灯光闪烁迷离，音乐鼓点强烈，空气掺杂着淡淡的菸酒味道。男男女女要么三三两两地坐着喝酒，要么在舞池里疯狂地扭动。


    柏繁进门就被一个留着平头的alpha拦住搭讪了，他戴着口罩，冷冷地瞥他一眼：「我是来找人的。」


    alpha暧昧地笑：「我知道啊。请你喝杯酒？」


    「谢谢，不喝。」柏繁绕过alpha往里走。


    alpha不甘心地跟在他身后：「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之前没有见过你。」


    他没有理会，在人群中搜寻着胥晖。


    陌生的alpha伸出手，触碰到他的肩膀，柏繁嫌恶地甩开，转过身刚准备发作，就见alpha手腕被盛黎捏住，骨头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响。


    alpha吃痛地叫了一下，他明显认识盛黎，悻悻道：「盛哥，你这是做什么。」


    「收好你的手。」盛黎松开他，对柏繁点点头当作打招呼。他大概是喝了不少酒，脸有些红。


    陌生alpha见柏繁和盛黎认识，便不再纠缠了，只不过一步三回头，好奇地望了几眼，像是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盛黎低声：「来找晖仔？」


    「嗯。你们几个人？」看到盛黎在，柏繁放下心。


    「就我和他。」盛黎说。


    柏繁跟着他走到角落的卡座，桌上乱七八糟地摆了十几瓶酒，大部分已经开了盖。胥晖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一根烟，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轮廓清晰的侧脸。


    他戴的是柏繁的帽子。


    盛黎：「咳咳。」


    胥晖抬头，看到柏繁，烟没拿稳，差点烧到手指头。他连忙把烟往菸灰缸里一摁，起身凑到柏繁跟前：「宝贝，你怎么来了。」


    柏繁蹙眉，确认他喷了量够多的气味阻隔剂：「易感期还乱跑，有没有点alpha的自觉。」


    胥晖被说了还很高兴：「你知道我在易感期？担心我啊？」


    怎么可能不担心。易感期的alpha情绪不稳定，容易低落，容易暴躁，还容易失控。柏繁张了张嘴：「……你说呢。」


    音乐声突然变大，胥晖拉柏繁坐下，嘴唇紧贴着他的耳垂，问他惦记了一天的问题：「你父亲怎么说？」


    「他说……」


    灯光倒映进胥晖的眼眸，那双桃花眼眼角略带浅浅的红晕，期待地望着他。


    柏繁说：「他说让你不要欺负我。」


    「我让你欺负。」胥晖闻言，心里就像有一壶刚烧开的水，沸腾地冒着泡泡。柏繁走后，他在空荡荡的家里待着很是不安，难得反思自己的在外的名声是不是不怎么好听，柏繁的父亲、爸爸会不会介意。他知道问多了烦人，但忍不住想问情况，他这名分到底稳不稳啊。


    柏繁没回，他非常忐忑，正巧盛黎给他打电话让他出来喝酒，他便一口答应，想着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此时，他抱住自己的omega就不撒手，鼻子在颈肩处乱嗅：「闻不到信息素。」


    盛黎本来心情就不好，见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气压更低了，接连灌了自己几杯酒。


    胥晖想回家了，但看盛黎的状态，有些不放心。


    柏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喝多少了？」


    胥晖：「基本都是他喝的。」


    柏繁摸到桌上的开瓶器，利落地开了一瓶酒：「上次不是说什么时候比一下谁更能喝吗？择日不如撞日。胥老师，比一比？」


    胥晖喉结上下滑动：「行。」


    虽说是比酒，但并没有比出什么结果，柏繁刚喝得有了几分醉意，胥晖就认了输。一是盛黎喝得不要命，等会他得送他回去，二是似醉非醉的柏繁太招人，胥晖得清醒点看紧。


    柏繁去卫生间，胥晖也一步不离地跟着去。ao有别，胥晖只能在外面等。


    一个omega走出来，盯了他两眼，胥晖长期受到注视，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立刻转过身，把帽子拉低，以防对方认出他。


    柏繁出来时，就看到他站在男omega卫生间外面，对着墙，像在罚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一动不动，有些许好笑。


    柏繁：「面壁思过呢？」


    胥晖转头，黏糊地牵住他的手：「你进去三分钟了。」


    柏繁无语：「……你神经病啊，还给我计时。」


    回到卡座，柏繁又喝了两瓶，喝的是冰酒，却越喝越热，意识还清醒，精神得到放松，心脏跳啊跳，有一点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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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盛黎喝得趴在桌上，胥晖给bowen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来接人。


    这活bowen熟练，过了二十几分钟，他就到了，和胥晖一人搀着盛黎一只胳膊往外走。好在酒吧光线昏暗，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上了车，他们先送盛黎回去。bowen问：「盛哥怎么喝这么多？」


    柏繁托着腮帮子，盯住胥晖，一副也很好奇的模样。


    胥晖：「这事儿不算什么秘密。左池和他的婚约不是取消了吗？」


    柏繁：「嗯，这不是正合他意？我看上次见面他是挺高兴的。」


    「他讨厌他父亲和他爸把他当商品、当筹码、当工具，讨厌自己的事情自己却做不了主，所以他讨厌联姻。」胥晖顿了顿，「既然左池和他的婚约取消了，左家就让左池和其他alpha订婚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取消一段婚约，立刻进入下一段婚约，左池也是商品、筹码、工具。


    柏繁诧异：「左池肯同意？」


    胥晖耸耸肩：「估计左家给他施压了。他先前答应和盛黎的联姻，除了盛黎之外，我们都觉得可以理解，无论他对盛黎……虽然在盛黎看来他们就是兄弟，但好歹认识了很多年。现在这位是从国外回来的，除了名字和相貌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左池的名字，盛黎翻了个身，嘴里嘟哝着什么。


    柏繁：「那他……」


    「谁知道呢。」胥晖「大鸟依人」地歪头，把脑袋枕在柏繁肩上。结果盛黎一翻身，顺势往胥晖的方向倒，整个人靠在胥晖的身上。


    柏繁肩膀承受着两个alpha的重量：「……你俩很重，心里能不能有点数。」


    「起开。」胥晖毫不留情地推开盛黎。


    但喝醉的人不讲道理，没两分钟，盛黎直接趴胥晖腿上了。


    胥晖：「我真怕他吐我身上。」


    柏繁立刻挪动位置，让自己离他们远一点：「那今晚我们只有分房睡了。」


    「……」胥晖低头，视线掠过他眉间的皱褶，收回再次把他推开的念头，嘆了口气。


    没有老婆的alpha好可怜哦。


    把盛黎送回家后，后排车座宽敞了不少，bowen识趣地升起车中间的隔板，给他俩一个私密空间。


    后排的车窗没有开，柏繁脸颊升温，脑袋晕晕的，以为他想要在车上做，欲拒还迎道：「不太好吧。」


    「没什么，bowen是beta，闻不到的。」胥晖迫不及待地用犬齿叼住屏蔽贴一角，伸出舌尖舔舐omega的腺体，汲取信息素。


    易感期的alpha对omega信息素的渴求超乎寻常，胥晖抱住柏繁，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捨不得放。


    苦橙花香气在车内瀰漫，柏繁怀疑自己是人形香薰，不合时宜的话借着酒劲问出口：「要是哪天我没有信息素了，我们还和现在一样吗？」


    胥晖轻轻咬了一口他发烫的耳垂：「你是学历史的，你知道在很多年前，人类没有产生第二性别，没有alpha、beta和omega的区分，也没有信息素，但同样有相爱的人。有人觉得信息素是原始的、野蛮的，将素昧平生的人捆绑在一起，也有人觉得信息素是先进的、智慧的，让我们能够节约时间和成本去寻找另外一半。我不认为信息素匹配度象徵着两个人的匹配度，我猜你也不认同，但我很高兴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百。」


    胥晖：「我一定会爱上你，只是我不确定，如果没有那次信息素导致的意外发情，我有没有机会来到你身边。」


    胥晖：「我从前见过苦橙花，并没有怎么留意。我现在喜欢苦橙花香，是因为我爱的人赋予了它特别的意义。」


    爱。


    柏繁的心脏因为这个字而狂跳，alpha的怀抱格外温暖。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他，可他现在不想再深究这个答案。信息素匹配度有没有科学性、人类分化出第二性别到底是在进步还是在倒退……他不想思考哲学，只想凭藉着冲动抒发爱意。


    窗外的月亮很圆，路灯的光零星地挥洒进车内。柏繁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就是为了说出平日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他侧过头，洁白的脖颈呈现出优美的弧度，锁骨处染上一点粉红，他看向胥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回应：「我也爱你。」


    第59章 比想像的还要好


    柏繁刚说出口，alpha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地袭来，胥晖手掌捧着他的后脑勺，迫切、急躁地吻他，唇舌掠夺他的口腔，津液在两人口中流转，发出嗞嗞水声，时不时泄出断断续续而又模糊的音节。


    胥晖不喜欢妄自菲薄。虽然在一起的契机是他在见面会为他挡了水，但柏繁看着他的眼神，不仅仅是感动。他猜柏繁心里有他，可也等柏繁说「爱」很久了。


    他高兴得快要疯掉，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这是一个深入的、漫长的亲吻，唇齿之间充溢着淡淡的酒味，使人沉溺。


    柏繁攥住胥晖的衣领，喘不过气来，脸颊蒙上一层薄汗，他浑身发热，外套落到胳膊处，松垮垮地搭着，额前的碎发翘起一缕落在睫毛上，目光瞥向挡板，后知后觉地感到害臊。


    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bowen把车开到了停车场，他坐在驾驶座，面红耳赤地听着后排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思索他是不是不该还待在车里。


    「咚、咚。」


    胥晖敲了两下挡板：「准备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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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然不该待在车里。bowen把手机和充电宝拿上，利落下车，站立在离车几米的位置，替他们望风。


    胥晖纳闷地把车窗降下来一条缝，压低声音问：「你干嘛呢？有人？」


    bowen：「哥，我帮你们把关啊。」


    胥晖反应过来：「不是让你下车，是我们要下车。」


    听起来像绕口令，bowen才明白是他理解有误：「……」


    他将周围打量一番，确认没有可疑的狗仔或是私生，将后排的车门打开。柏繁把屏蔽贴重新捂上，口罩戴得严实，弯着腰从车里出来。


    几分钟后，胥晖也从车里出来，朝电梯的方向走。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电梯里没有人，直接升到十六楼。


    胥晖打开门，径直朝里走，见柏繁坐在卧室的床边发呆。


    胥晖：「想什么呢？」


    柏繁回过神：「我白天回来的时候，床上有几件我的衣服……是你拿出来的吧？」


    以前的生理课上，柏繁有听老师讲过，易感期的alpha可能出现收集大量的伴侣衣服为自己筑巢的行为，类似于动物做窝，来寻求安全感。


    胥晖被抓包：「……」


    柏繁故意问：「你是不是用我的衣服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胥晖连忙澄清，「我就闻了一下！」


    柏繁想像alpha在他不在的时候，在床上抱住他的衣服缩成一团的画面，心里软乎乎的。他沖胥晖勾勾手：「回家了，让你闻个够。」


    外套和裤子被扔到地毯上，屏蔽贴被揉成一团，掉落在洁白的被单，柏繁的肩膀和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镀上一层绯红，他被慢慢放倒在柔软的床上，配合地仰起脑袋，发丝在胥晖的手掌心蹭了蹭。


    胥晖已经硬得不行，一只手顺着他双腿往下摸索，一手拉开抽屉找保险套。


    …………


    释放的时候，胥晖仍然紧紧地抱着他，眼眶泛红。柏繁怕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想抬手刮一下他的鼻樑，手却又酸又软。


    受到易感期的影响，胥晖比平时做爱时话更多，在乎地问他舒不舒服，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像是温柔体贴地徵求意见，可落在柏繁耳里全都是骚话。实际上柏繁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张嘴就情不自禁地叫出声，察觉到自己叫得太色情，他咬着唇想忍住。


    胥晖做得更用力，哄他：「宝贝，叫出来。」


    ……


    激烈的床事后，他嗓子都哑了：「去给我倒杯热水。」


    「好。」胥晖趿着拖鞋去接了水，将柏繁从床上搂起。


    柏繁低头嘬了两口，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床头柜最下面一格有上次买的避孕药，帮我拿两片。」


    胥晖愣了愣，听话地去找药：「不是戴套了吗？」


    柏繁摊开手，示意他把药片放在自己手心：「双重保障比较安全，再说了，就算戴套，也有一定的机率会中……」


    胥晖盯着柏繁吞下药：「宝贝，你喜欢小孩吗？」


    他们没有谈过这个问题，胥晖本想着以柏繁的年龄，考虑这些还太早，也就没有问。可长期吃避孕药对身体的伤害太大，总不是好办法。


    他问得直接，没有任何铺垫，柏繁心尖一颤，仿佛看到眼前有座难以跨越的大山。


    他才告了白，不想那么快将气氛破坏，斟酌着开口：「我才二十二岁，演艺事业才刚刚开始，我想磨鍊演技，想接好的剧本，想尝试不同的角色，我没有办法把重心放在家庭……」


    「这样吗？」胥晖轻笑，笑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那等事业稳定了，你愿意和我一起生个小孩？」


    柏繁：「我……」


    胥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说实话。」


    受到鼓励，柏繁心一横，不管不顾地把心里话说出来：「omega可以生孩子没错，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怀胎十月辛苦，生育还可能留下后遗症，更别说生了小孩还需要时间和精力去养育，教他说话、教他走路、辅导作业……有数不清的麻烦。人一生的时间有限，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世人都把omega生育当作理所当然的事，omega成了生育机器，似乎有生育功能不使用就是浪费。可是如果让这世上的alpha摸着良心问答，有一天alpha能够生孩子了，会愿意代替自己的omega扛下生育的痛苦吗，百分之九十几的alpha是不愿意的。他们不会想那么多，仅仅是躺在手术床上张开腿，就足够令他们感到没尊严。


    上天给omega生**时到底在想什么呢？是想给他一个礼物，给他一个选择的权利，还是给他一个被捉弄的命运？


    如果有人问胥晖那个问题，有一天alpha能够生孩子了，你会愿意代替自己的omega扛下生育的痛苦吗？胥晖的答案也是不。但他和大部分alpha不一样的是，他同样支持柏繁对「omega必须为alpha传宗接代」这样的古板思想说不。


    所以他将omega揽入自己怀里，说：「那我们就不生。」


    柏繁怔了片刻，似乎没想到胥晖会是这个反应，往alpha胯下瞥了一眼：「该不会是你本来就不能生吧？」


    「……」胥晖也没想到温情时间会变成a科就诊，「操，我比窦娥还冤。」


    柏繁歪头：「你真这么想？」


    「嗯。」胥晖坦白，「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小孩。」


    柏繁：「你现在这样想，你三十岁的时候还会这样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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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反问：「那你三十岁的时候呢？」


    他们都没有办法预料到未来，人的想法当然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但他们已经是成年人，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柏繁抛出另一个问题：「你家里人能同意你不要后代？」


    胥晖：「我爸生我的时候，情况很危险，生了我之后的两三年身体都不太好，老胥一度非常后悔，觉得就不该让我爸生小孩。他能理解我的。」


    柏繁心里有所触动：「但我们信息素匹配度太高……」


    胥晖打断他：「我可以去做……手术，你不要再吃避孕药了。」


    那两个字被胥晖模糊带过，柏繁没听清：「什么手术？」


    「结扎手术。」胥晖无奈地重复一遍，「我问过我的私人医生，手术比较简单，一般也不会发生副反应。」


    柏繁睁大眼，呆呆地望着他。


    他一直觉得alpha这种生物缺乏同理心，却有着很强的自尊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懂得何为换位思考。


    好像也不全是。


    胥晖：「傻了？」


    柏繁的心脏渗出一丝酸涩，他笑，眼角却有些许湿润，攀住alpha后背的手收紧，确认这是他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


    「怎么办啊，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好。」


    第60章 红毯


    深夜，胥晖和柏繁对着行程表商量什么时候去做结扎手术。手术是微创手术，比较安全，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做完，除了向私人医生咨询外，胥晖还联繫过a科方面的专家，对手术没有什么疑虑，唯一让他感到不爽的就是手术结束后的一个多月都不能做爱。


    胥晖：「医生说最好禁慾四十五天以上，如果我们两天做一次，那你欠我二十二点五次。」


    煽情总是短暂的。柏繁：「不对，怎么成我欠你了？」


    胥晖立即换了个说法：「既然我这么好，你得奖励一下我。」


    柏繁明知故问：「怎么奖励？」


    松柏香很快变得浓郁，alpha没有固定的发情期但不影响他发情，怎么奖励不言而喻。


    柏繁眼角还泛红，他又娇又傲地「啧」了一声，拽过胥晖的衣领，塌下腰埋着头，牙齿咬住alpha睡裤的边沿向下扯……


    室内又是一片旖旎春光。


    就在同一时间，网络上也很热闹，营销号在微博上发布了「胥晖带儿子现身餐厅」的话题。照片拍的是前两天胥晖带表弟出去玩，两人坐在快餐店打游戏的场景，从玻璃的反光可见拍照的人是站在门外拍的，拍得却异常清晰。


    bowen第n次被无情地裁出画面框，营销号：胥晖儿子疑似曝光。


    胥晖工作室发过声明和律师函，但网上时不时还流传着胥晖有孩子的娱乐八卦。无论爆料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无论当事人有没有闢谣，一旦某个话题上了热搜，就会在大多数网友的记忆里留下痕迹。网友总喜欢用「无风不起浪」来解释一些明星的负面传闻，因为他们不用负责，还能在茶余饭后增添谈资。


    但是这次网友并不买帐——「这个阴间时间发，是不是买不起热搜啊？」


    「去年七月拍到疑似视帝陪omega孕检的照片，这才一年，孩子就上小学了？」


    「笑死，两个中国人生了一个混血儿？别把我们当傻子。」


    「我兴沖沖地赶来吃瓜，就给我看这个？」


    「这孩子虽然长得和胥晖有点像，但起码有六岁了，往前推意思是胥晖二十岁的时候就生了个孩子？怎么不干脆说他十二岁就生了个孩子啊？」


    「这个时间点还在刷微博，大家是不是都没有性生活。」


    胥晖很少在採访里谈及自己的家庭，但网络时代没有什么秘密，没多久，就有网友扒出胥晖的小姑嫁到了俄罗斯，图片中的小孩是胥晖的表弟。


    评论风向再次变化——「我也想要视帝当我哥。」


    「我可以等表弟长到十八岁。」


    「这一家人的颜值都绝了，哥哥弟弟我都可以。」


    「表弟拍戏吗？」


    ……


    话题没有发酵，刚挤进文娱热搜榜的末位，又掉了下去。


    胥晖他们是第二天上午才看到营销号编造的内容。


    向以群当个笑话发在群里，附带一长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个帅哥（4）


    向以群：恭喜我们晖仔喜提儿子。


    邰星宇：你笑太大声了。


    胥晖：滚。


    盛黎：@胥晖，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胥晖：不然？


    盛黎：你就把我扔床上不管了？我鞋子也没脱，脸也没洗，还没盖被子。


    胥晖：没把你扔大街上不错了。


    邰星宇：我们哪次送你回去不是这样？你最近喝酒是不是喝太凶了。


    向以群阴阳怪气：哟，谁送你回去还给你脱鞋洗脸盖被子啊？是谁这么贴心啊？


    盛黎不说话了。


    胥晖和他们在群里瞎扯，顺手把粉丝发布的澄清微博转发给了柏繁——「胥晖带孩子现身餐厅？不是儿子，是表弟。」


    柏繁一头雾水：「你发给我做什么？我知道是你表弟，你给我发过你和他的合照。」


    胥晖说：「你是知道了，但万一你父亲、你爸爸、你弟弟误解了怎么办？你可以转发到家族群里。」


    柏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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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当然没发群里，他转发给柏盛，连结只显示了前半部分的字：胥晖带孩子现身餐厅……后面的字没有显现出来。


    柏盛：哥，你想不开要给别人当后爸了吗？


    柏繁：？


    柏繁：不信谣不传谣。


    被窝暖和，蓝牙音箱里放着民间小调，柏繁后腰垫了一块抱枕，右脚在被子下轻轻勾住胥晖的小腿，难得清闲地刷着微博。


    他的未读私信有好几万条，发什么的都有，多数网友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树洞分享生活。有时候私信的时间跨度很大，能够从短短的几句话里看出一个人的变化——「虽然平时总在大叽叽这里和大家一起吐槽alpha，但谁不想谈甜甜的恋爱啊。等了这么久，今年我好像遇到那个对的alpha了。」


    「被标记有点痛，但是痛完好爽哦。」


    「天天都想和他在一起。」


    「准备和他结婚了。」


    「两家人商量婚事有点不愉快，我父亲嫌弃他作为alpha连房子都买不起，他家里人也在意我年龄比较大。」


    「结婚了，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他好像出轨了。」


    「劝别人很简单，一句好日子在后面，劝自己好难，我知道我该离婚，但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


    ……


    看到中途，柏繁还想回一句「新婚快乐」，进度条拉到最后，却是不必回复了。他发现自己的心态有了些微变化，过去收到这样的私信，他既想骂alpha人渣，又恨omega不争气——「不离婚等着过年呢？」


    可实际上，就算是alpha和beta，在感情上出现问题时，也未必能潇洒地立刻说拜拜。清醒的人不需要他人多语，只需要时间自己想明白。


    柏繁看他发第一条私信的时间，正好是去年七月他进组拍《风云台》的时候，而最后一条私信就在前几天。


    那时候发私信的粉丝遇见了喜欢的alpha，还不知道接下来婚姻的变数，那时候他看胥晖很是不顺眼，难以相信他们现在正躺在一张床上。


    自从他转发了胥晖的生日动态后，有些胥晖的粉丝试图拉拢他到同一阵营，给他私信发了很多帅照安利。


    有胥晖的机场图，多数都是墨镜、鸭舌帽加黑口罩，不过alpha个子高腿长、身材比例好、衣品在线，走机场像在走秀；有胥晖参加大牌活动的宣发图，alpha穿着黑西装，英俊又贵气；有胥晖古装扮相的剧照……


    还有胥晖十七八岁的照片……alpha皮肤白嫩，满脸胶原蛋白，五官和现在相差无几，轮廓线条却更加柔和，他穿着白蓝相间的校服，坐在学校操场的单槓上，妥妥的玉面小生。


    胥晖扭头，发现柏繁刚才还一副怅然的模样，转眼就盯着手机看得有滋有味。


    怎么好像看的是个男人的照片？再定睛一瞧——手机屏幕上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他伸手揉捏omega后颈的软肉：「我人在这里，你还需要看照片？」


    柏繁直o发言：「不一样。你又不是十几岁了。」


    胥晖吃味儿：「怎么？你喜欢十几岁的？」


    柏繁眉梢轻挑：「谁不喜欢年轻的。」


    「你没机会了。」胥晖环住omega的脖项，顺势将人往怀里带，「十几岁有什么好的，恃才放旷，不知好歹，没多少阅历，也不够稳重。」


    柏繁笑：「说得像你现在很稳重。」


    胥晖将脸凑到他面前：「嗯？不是吗？」


    「是是是。」柏繁敷衍道，他扯过搁置在床头柜上方的海报，「那稳重的胥老师，能否帮我签个名？」


    「签给谁的？」胥晖把海报摊开，看见他和某位beta演员的双人剧照，反应和柏繁当初看到这张海报时一样，「……」


    柏繁：「给我爸的，我爸是剧粉。」


    「行。」胥晖说，「笔呢？」


    柏繁下床在书桌上翻了翻，没找到笔。


    胥晖：「哎，现在的学生，还没毕业呢，笔就找不到了。你英语六级还打不打算过了？」


    柏繁斜睨他一眼：「还不是你这个老师不行。」


    「你拉抽屉，我剧本里夹着两只笔。」胥晖说，「需要写什么话吗？」


    柏繁：「随便你。」


    胥晖想了想，写了句角色的经典台词，落款也是角色的名字：「爸爸还需要另外一位演员的签名吗？我可以带给他签。」


    柏繁：「你和他关系很好？」


    「一般吧，合作过两次，再说了他是我们公司的，要签名比较方便。」胥晖眨巴着那双桃花眼，「醋了？」


    柏繁否认，等字迹风干后，他把海报捲起来：「没有，不用了。」


    中午，胥晖下厨做了简单的一菜一汤，吃完后，柏繁主动收拾碗筷，躺床上玩了几把游戏，被胥晖拉起来背单词。


    他们今晚有同一个慈善晚会的行程，虽然住一起，目的地相同，但仍然不能一起走。下午一点过，小田和bowen分别来接他们去做造型。


    慈善晚会盛典在晚上六点半开始，在这之前，是明星们走红毯的时间。被邀请的明星全都盛装出席，网络直播实时开启，讨论度居高不下。


    胥晖穿了定做的黑色v领西装，别了一颗镶满钻石的胸针，短发三七偏分，两侧的发丝做了掏空处理，露出饱满的额头。工作室提前给他拍了一组照片，胥晖很满意，要了两张原图存手机上，迫不及待地发给柏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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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你这是偷跑物料。


    柏繁：西装里面没穿？真空的？


    胥晖想要得到omega的夸赞：帅吗？


    柏繁不得不承认，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他心跳落了一拍：帅。


    他补充：下次别穿v领了。


    胥晖：为什么？


    柏繁：不守a德。


    胥晖：……


    胥晖也想让柏繁发两张照片给他：快三个小时没见了。


    柏繁：我马上就要出场了，你现在打开直播，兴许几分钟后就能看到我。


    胥晖：……


    柏繁穿了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领口点缀暗色的刺绣，西装有收腰设计，勾勒出腰部的线条。他出现在无数的镜头前，在礼仪迎宾小姐的引领下移步到红毯点。


    胥晖点开直播，还没将人看仔细，满屏的弹幕就遮住了柏繁的身影。


    「老婆！！！」


    「白饭颜值好优越啊。」


    「老婆好美！」


    「老婆好瘦多吃点！」


    「老婆笑一笑！」


    「笑了，awsl！！！」


    「我也不想被钓啊，可是他对我笑耶。」


    「哥。」bowen叫他，「要准备出场了，把手机给我保管吧。」


    胥晖：「马上，我再看两分钟。」


    两分钟后，胥晖恋恋不捨地把手机交到bowen手上。当车门一开，他就像换了一个人，气场强大，自得地走上红毯。


    红毯终点设有签名墙，胥晖走完红毯后，主持人让他在墙上留下签名。


    他侧过身，眼睛仿佛装了雷达，在那么多名字中间，一眼就看见了柏繁的签名。他往右挪了两步，装作在找墙上的空位，然后将笔落在柏繁的签名旁。


    第61章 想好了


    慈善晚会请了这么多明星助场，自然少不了大合照环节。合照也有很大的学问，一般默认谁站中间，谁的咖位就更高。营销号通常会拿大合照做文章，比比同个年龄阶段的明星谁的状态更好，讨论谁出了风头、谁又被艷压，站c位的人是不是有这个资格。


    在镜头下，大家纷纷谦逊起来，都往两边走，中间的位置没人站，最后还是圈内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和主办方的负责人站了过去，才不至于尴尬冷场。


    原本在庾云季右边的beta女演员退到了第二排，空出来一个位置，他应当顺着往旁边挪，可转过头，对上了一张他不想看见的脸。


    他正纠结着，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胥晖向他招手：「来这边。」


    庾云季看了看他身侧的柏繁，又看向站在柏繁旁边的「四阿哥」，心领神会，松了一口气，立马站了过去。


    他知道，不管cp粉如何嗑，大部分网友的评论还是「《风云台》剧组感情真好」。


    柏繁和庾云季打了个招呼，小声道：「谢谢庾老师。」


    「这点小事谢什么。」庾云季正视前方的摄影师，脸上摆出招牌笑容，但作为知情人，他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余光留意着真情侣——柏繁和胥晖都没有说话，但下意识地挨得很近。


    柏繁又贴了两张屏蔽贴。


    胥晖的手像是不经意地在柏繁的裤腿侧蹭了蹭！


    ……


    与此同时的cp超话——【金晖庾洁】


    1l楼主要是有人没看见这张动图，我会伤心的ok？【动图】视帝招手让庾美人站过去！庾美人乖乖地就过去了！好萌！


    ……


    【千晖柏转】


    1l楼主家人们，在看直播吗？我失语了。一黑一白真的好配！签名就要挨一起！合照也要贴贴！都给我狠狠地嗑！


    2l【大合照截图】我宣布这是结婚照。


    3l我来了！在哪里给份子钱！


    4l笑死，那个签名好像不是白饭签的。你们暂停看白饭签名时落笔的位置，完全不是那一块。


    5l我刚切回前面的签名墙看了，确实不是。


    6l这签名太艺术了，谁能认得出来，我就只能看出来一个「白」字，所以是谁的签名。


    7l这龙飞凤舞的是有点像，可能白饭看了也疑惑。


    8l我找到白饭真正的签名了【截图】，我们白饭是小学生字体，写得规规矩矩。


    9l所以视帝是看错了？


    10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发出今天第一声爆笑。


    11l嘘，不要揭穿他。


    12l连老婆的字都认不出来？视帝今晚回家跪搓衣板。


    ……


    晚会结束，外面蹲着太多记者和狗仔，胥晖和柏繁一个回了金融街的房子，一个在大酒店住了一晚。


    柏繁第二天有通告，早上要去赶飞机，干脆直接定了机场附近的酒店。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们都各自忙着工作，直到胥晖要去做结扎手术的前一天，两人才见上面。柏繁特意让罗娟空出了几天时间，打算陪胥晖去医院。


    胥晖心里得意得不行，嘴上还要卖乖：「是小手术，你没必要陪我去。」


    柏繁：「别废话，我假都请好了。」


    胥晖照常看剧本、玩游戏，反倒是柏繁有些坐立不安，问了好几遍他是不是想好了。


    问第一遍的时候，胥晖只是点头，问第二遍的时候，胥晖笑着回答：「想好了，我又不是为了哄你开心。」


    等他再问，胥晖才严肃起来：「宝贝，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柏繁坐在床上，揉捏着抱枕其中一个角：「你要是以后后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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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手术性质来看，alpha结扎的伤害比omega结扎的伤害要小太多。柏繁之前考虑腺体摘除手术，而没有考虑结扎，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他之所以从自己身上找办法，不是什么狗屁的为了爱，爱是平等的，没道理omega要为了alpha牺牲，他吃避孕药、琢磨摘腺体仅仅是因为他愿意为自己的想法买单。


    即使是相爱的人，他也没有资格干涉alpha在人生大事上的决定。


    「我不是哄你开心，也没有想给你压力，更不是那天一时兴起。」胥晖把剧本合上，坐到柏繁对面，「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别说我们俩都不太喜欢小孩了，我们工作忙，拍戏时几个月待在外地，将来有了孩子谁来带呢？把孩子丢给父辈或是保姆阿姨？生而不养、养而不育、育而不教，这才是最糟糕的。」


    胥晖：「我以前对未来没有确切的计划，就像在雾里前行，现在不过是将那一层一层的雾逐渐拨开，将自己想要的看得更明白一些。」


    「胥老师。」柏繁将脑袋搭在抱枕上，吐出一口气，「我俩还没结婚呢，怎么你一口一个孩子。」


    柏繁：「我呢，自私自利，不会撒娇不会服软，不会像社会上大多数omega一样将重心放在家庭。我现在想要好好演戏，想有两部像样的作品，可即使以后我不演戏了，我也不会闲下来的，我会找另外的工作，追求自己热爱的东西。」


    柏繁：「你想好了吗？」


    这次问的不是手术。


    柏繁第一次意识到事业的重要性，还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家的四代抑制剂刚上市，家里来了一些教授做客。


    教授和柏焰在客厅聊天，omega爸爸在一边督促柏盛写作业。


    不知聊到了什么，柏焰说：「说到这些专业名词，我可就不懂了。」


    其中一位教授笑了笑，看向一边的omega爸爸：「学长应该知道。」


    柏繁被好奇心驱使着追问：「爸爸为什么知道？」


    他才知晓，omega爸爸以前是学医的，读的是抑制剂研究学。在歧视omega读书的时代，omega爸爸凭藉优秀的成绩读了重点大学，毕业后进了柏氏集团，还是二代抑制剂的研究员之一。


    他后来遇见了柏焰，两人工作中频繁接触，双双坠入爱河，很快就结了婚，也很快就有了孩子。omega爸爸是喜欢这份工作的，怀孕初期仍在做研究，甚至熬夜做实验，可omega的身体柔弱，经不起这番折腾，到了怀孕的中后期，omega爸爸经常半夜肚子痛，有两次还进了医院，医生让他好好休息，切勿劳累，权衡之下，omega爸爸选择辞掉了工作。


    柏繁在家里书房翻到过一本医学类期刊，里面有omega爸爸在大学期间写的一篇学术论文。


    虽然omega爸爸最初是为了他才选择辞职，但柏繁抚摸论文标题下的名字，仍替他感到惋惜。


    他曾经是抑制剂二代研究员梁溢，可现在，百科上他只是柏氏集团执行长柏焰的omega爱人，是演员柏繁的omega爸爸。


    omega想要在这个社会留下姓名没有那么容易，柏繁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无法去改变社会现状，但至少他要坚持。


    「再问一遍，再问一百遍，我的答案也是想好了。」胥晖搂过柏繁，像是要把omega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不要你和其他omega一样，我就喜欢柏繁，你别想借什么理由抛下我。」


    柏繁轻轻推他的肩膀，拉开距离，下一秒却仰着头对准alpha的唇瓣吻了上去。


    嘴唇贴着嘴唇，柔软而温热，鼻息交织，让柏繁脸颊温度直线上升。胥晖先是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反客为主，摩挲他的唇，逐渐更深入地探索。


    他们唇齿相交，纠缠吮吸，用舌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彼此的气息。要不是医生说做结扎手术的前一天不能有性生活，柏繁真想将胥晖按倒来一次骑乘。


    第二天，bowen开车送胥晖和柏繁去了市一院，为了防止被拍，他们仍然是一前一后下的车，将面部包裹得很严实，口罩、帽子、墨镜一样不差，就差拿围巾把脑袋全捂住。


    胥晖预约了a科专家做手术，手术前进行了系统的术前检查，确保身体状况稳定。手术很顺利，比预计的还要快，半小时左右就完成了。


    柏繁在手术室外等着胥晖，门一开，他就沖了过去：「没事吧？」


    胥晖伸手，示意柏繁主动抱一下。


    柏繁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上他的胸膛，听alpha的心跳：「现在什么感觉？痛吗？」


    「不痛，用了麻药。」虽然用了麻醉药物，但是在手术开始时，将麻药通过注射器注射在皮肤下就会产生疼痛。胥晖觉得这么一点痛，说出来也太不像话。


    既然来了市一院，柏繁想着之前找解无卿咨询过腺体摘除手术，应该顺道和他打声招呼。omega专科就在alpha专科的上面一层，柏繁走到门口，问咨询台的护士：「解医生在吗？」


    护士：「初诊还是复诊？」


    柏繁：「我是解医生的朋友。」


    「什么名字？」护士抬头看他，似乎是觉得他和胥晖的打扮有些奇怪。


    柏繁：「我姓柏，你给他说，他就知道了。」


    护士打了个电话到解无卿的诊室：「解医生吗？你朋友来了，他说他姓柏……」


    两分钟后，解无卿出来迎接他们，将他们带到自己的诊室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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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晖盯着解无卿白大褂上别的工牌，觉得在哪里听过「解医生」这三个字。因为柏繁说对方是o科的医生，胥晖想当然地认为解无卿是个beta或者omega，可见了面一看，并非如此——他又根据刻板印象来揣测别人了。


    「柏繁，好久不见。」解无卿将目光移向胥晖，「这位是……」


    诊室的门紧关着。诊室除了解无卿之外，只有一位beta女护士。柏繁自己的口罩和胥晖的口罩一併拉下来：「这是我的alpha。」


    解无卿平日里很少看剧，只看漫画和动画，不认识胥晖，但他也见过胥晖的面孔出现在gg里：「有些眼熟……」


    beta女护士「啊」了一声，激动道：「柏繁老师，你上次来体检，有些检查是我给你做的……」


    那一次来体检，柏繁刚拍完《风云台》，没有人认识他，只不过因为他样貌出色，科室的医生和护士都对他有印象，等到《风云台》播出了，他们才知道解医生带来的朋友是位演员。


    胥晖皱眉，担忧道：「体检？你什么时候来体检了？你怎么了？」


    柏繁：「还说呢。还不是当初你让我拿出体检报告给你看。」


    还有这回事？胥晖想了想，记起来了：「……」


    beta女护士的眼神在柏繁和胥晖之间流转，感觉自己窥探到了大八卦。胥晖对她笑了笑：「麻烦你帮我们保密。」


    她连忙答应：「一定保密！」


    胥晖和解无卿是第一次见面，胥晖礼貌地伸出手介绍自己，在手掌相握的剎那，总算想起在哪里听过解医生的名号了。


    是柏盛说的——「解医生是我哥未婚夫」。


    操。


    虽然柏繁解释过，胥晖也早就把这茬丢到千里之外去了。可现在「解医生」就在跟前，胥晖看他对着柏繁笑，迟到地感觉到蛋疼。


    第62章 礼物


    解无卿和柏繁相谈甚欢，胥晖坐在一旁没出声，佯装玩手机回消息，实际上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他们在聊什么。


    解无卿问怎么来医院了，柏繁含糊地说有点事，他转而问解无卿最近工作忙不忙，解无卿说不忙，毕竟omega人数不多，o科相较于其他的科室而言，算清闲的。


    「但是这周有两台腺体摘除手术。」解无卿提到专业知识，就开始娓娓而谈，说了大半天，反应过来，「你现在应该不需要了解了吧。」


    柏繁心虚地瞥了胥晖一眼，摇了摇头：「我还是很愿意听你讲，多知道一些总比不知道要好。」


    他们聊了十几分钟，有电话打进来，是beta女护士接的。beta女护士说：「是咨询台打的电话，问解医生您是否有空，有位女士点名要挂您的号。」


    柏繁听了站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胥晖跟着站起身，把口罩重新戴上。他转身替柏繁拉口罩，结果用力过猛，把口罩拉到了鼻樑上方，遮住了半只眼睛。


    解无卿差点笑出声，捂嘴咳了两声掩饰：「改天再联繫。」


    柏繁食指勾住口罩边缘调整位置，有些许无语：「好。」


    beta女护士主动送柏繁和胥晖到电梯口，路上没忘了表示自己一集不落地追完了《风云台》。


    「柏繁老师和胥老师会不会二搭呀？看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俩超级有cp感！」


    「谢谢。」胥晖赞许道，「你很有眼光。」


    柏繁：「……」


    电梯里人多，他们俩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到了负一层，他们也是等电梯里的人都走完了，才缓缓踏出电梯门。


    看到他俩的身影，bowen将车门打开，关心了一番：「哥，还好吧？」


    「我的手术是挺好的。」胥晖上了车，搂住柏繁的腰，手指弯曲，在他腰际挠了挠，「宝贝，要不你给我解释一下腺体摘除手术？」


    在封闭的空间里，alpha释放的信息素带有一点压迫感，让气味阻隔剂失了效，柏繁痒，攥住胥晖作乱的手，手指钻进alpha指间缝隙，掌心贴合严实，十指相扣。


    松柏香信息素立刻变得柔和，胥晖小声嘀咕：「你就拿捏住了我吃这套。」


    柏繁从实交代了先前的想法：「我只是向解无卿咨询了一下，要是真的打算做手术，我会告诉你的。」


    胥晖在意：「那现在呢？打消这个念头了吗？」


    柏繁将两人紧扣的双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当然。」


    胥晖嘆了口气：「你评价你自己自私自利，我倒是希望你再自私一点，无论如何，都要尽力规避伤害自己的风险，好吗？」


    柏繁理亏，乖乖点头。


    他俩回到家，在家休息了几天。虽然不能做爱，但胥晖可以时不时地抱着柏繁，闻苦橙花香解解馋。要不是知道胥晖前段时间才经历了易感期，柏繁都会怀疑他的易感期是不是又来了。


    很快到了年底，胥晖进组拍之前已经签下约的戏，柏繁也忙着跑通告，提前录制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在庾云季的新歌mv里露个脸，还抽空去考了个英语六级。


    元旦的前一晚下了雪，因为天气缘故，拍摄困难，对胥晖所在的剧组造成了影响，导演干脆给大家放了一天假。胥晖让bowen开车到附近的城市机场，再坐飞机回家。


    转眼又是近一个月没见，柏繁收到胥晖要回来的消息，也是抑制不住地有些高兴。


    当时柏繁正坐在沙发上吃砂糖橘，梁溢就坐在他旁边，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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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胥晖说剧组假，他现在赶回来。」


    「不是吧哥！」柏盛嚎叫，「新年第一天，说好的在家吃饭！我也很久没见你了！你都不想我吗！」


    柏繁愣了愣：「要不……大家一起？」


    他原本指的是让胥晖到他家来，正式介绍认识一下，柏焰却误会了：「行，我和胥总商量一下，还是订家酒店吧。」


    于是胥晖下了飞机，就得知这次见面变成了两家人一起吃饭，位置都订好了，就等着他去。


    他连忙冲进机场卫生间照镜子，整理仪容仪表，还抹了点发胶，确认自己虽然每天睡眠不足，但仍是风流倜傥。


    他让bowen回去休息，打了个车直接去了酒店，走到柏繁发的包间号门口，又掏出手机前置摄像头左看右看。


    「看出什么花样了？」


    胥晖转头，发现是胥予诚站在他身后，松了一口气。


    「你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胥予诚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所有人都等着你，你还有空在这臭美。」


    「老胥。」胥晖难得没有和他抬槓，「里面气氛怎么样？」


    胥予诚：「怎么？紧张？」


    胥晖坦率：「是有一点。」


    胥予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进去吧。」


    胥晖毕竟是公众人物，应对过许多大场面，他手心出汗，面上却不显忐忑，他推开门，笑着和梁溢、柏焰、柏盛打招呼，忍住想过去一把抱住柏繁的冲动，只是对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胥晖：「不好意思来得匆忙，没有带什么见面礼。」


    柏焰摆摆手：「本来也是临时起意。听小繁说，你也就休息一天，来回奔波辛苦了，快过来坐。」


    胥晖：「不辛苦，过节嘛，能和家人见上一面比什么都好。」


    梁溢笑：「胥晖老师，签名我收到了，你签的那句台词正好也是我在这部剧里最喜欢的。」


    「您喜欢就好。叔叔，叫我老师就太见外了。」胥晖说，「还是叫我小胥吧。」


    经过见面会的意外事件，柏盛对胥晖的印象也有改观，不过他看到他就想起上次在他哥那儿看到的一地衣服裤子。


    太堕落了。无法直视。


    柏繁和元若阳见面聊得投机，胥予诚和柏焰有生意场上的话题，胥晖则坐到柏繁和柏盛中间的座位上，主动和柏盛攀谈。


    alpha之间的感情也很神奇，刚开始柏盛还爱理不理的，到菜上齐时，柏盛已经叫上了「哥夫」。


    柏繁听到时差点呛到，拿着手机在餐桌下发消息给胥晖：你给柏盛灌什么迷魂药了？


    胥晖回覆：人格魅力。


    柏繁：……


    没有人开口提婚事，双方家长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高度统一，不劝阻，不催促，让他们自己做主。他们举杯庆祝新年快乐，气氛融洽和谐。


    一顿饭吃到下午快三点才结束，走出酒店时，两家的司机都在门口守着了。


    胥晖坐上了回胥家的车，人却趴在车窗边，直勾勾地看着柏繁。


    柏繁上车前朝他的方向望了眼，挥了挥手。


    胥予诚：「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胥晖：「还不是你遗传的。」


    回家路上，柏焰说：「胥晖看起来比传闻中的靠谱许多。」


    柏盛和柏繁果然是亲兄弟，当面叫「哥夫」，私下评价：「还行吧。」


    倒是梁溢什么都没说，柏繁喊了他一声，他只笑笑：「太久没喝酒了，头有些晕。」


    到了家，柏盛回了房间午睡，柏焰去书房开临时会议，柏繁上楼换了套睡衣，下来接热水时发现梁溢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柏繁坐到梁溢身边：「爸，在想什么呢？」


    梁溢回过神，轻声说：「我在想今天的一切像一场梦。」


    柏繁:「嗯？」


    梁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排斥alpha，那时候你父亲还很担心是他的什么言行举止让你对alpha这个群体失望。我和你父亲都花了很长的时间做好了心理建设，虽然你父亲嘴上说希望你多认识alpha，但即使你决定一辈子自己过，我们也是会尊重你的。转眼间，我的小繁也有了值得相守的对象，我很开心，又有一点惆怅。」


    柏繁被他说得也有些伤感起来，眼睛涌上了一股热流，问出他想问了很久的问题：「爸，你有后悔生过我吗？」


    他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何况如果不是当初怀上了他，梁溢也不用辞职，他应该在他的领域里继续做研究，被很多人认识和崇拜。他好像成了梁溢的拖累，梁溢的人生没有他和柏盛会更加精彩。


    梁溢有些诧异：「我怎么会后悔？」


    柏繁抿嘴：「你为我和柏盛付出太多了。」


    梁溢想了想：「其实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和你一样，对整个社会对omega的不公也很气愤，我那时候就想我得更努力，证明omega也可以。可是其实我从小心底梦想的生活就是长大了能找一个高大英俊的alpha，组建一个家庭，生一个或者两个宝宝，一家人过得简单又快乐。」


    「我现在的生活不就是理想里的生活吗？」梁溢温柔地看着他，「所以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啊，小繁。」


    第63章 不要伤心


    梁溢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情：「你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只，软软糯糯，特别可爱，你会说的第一个词就是爸爸，你刚学会走路的时候走不稳，摔跤了也不哭，只是要我抱。后来你慢慢长大了，模样长开了，懂事了，在学校交了新朋友了，没有那么黏人了，可只要你在身边，我心底就会感到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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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翻涌，柏繁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可是爸爸，如果你还在工作，你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研究员，说不定抑制剂的研发会因为你而有新的突破。」


    梁溢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热爱我的工作，可我也是普通人，我会觉得累，会因为写不出论文而焦头烂额，会因为要加班而心生不满。人不能太贪心了，我不过是做出了我的选择。」


    每个人来到这世上的目的不一样，有些人想通过奋斗爬到事业顶端，获得尊严和荣誉，有些人信奉真爱至上，品尝情的各种滋味，有些人只想认真地享受生活，哪怕只是平凡的一天。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没有对错。


    柏繁突然意识到他过去的想法有些是偏激的。他抱住梁溢，哽咽道：「谢谢你。」


    柏焰开完会从书房出来，见他俩眼眶都是泛红的，诧异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人回应他，柏繁像回到了小时候，亲密地搂着梁溢的脖颈，过了好一会才放手。


    他陪着梁溢在客厅看了两集电视剧，聊了会娱乐圈八卦，后来梁溢有些犯困了，他们才上楼休息。


    柏繁回到卧室，去浴室里洗了把脸，把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他掏出手机，看到胥晖发了一连串的消息过来。


    刚开始，胥晖问：在做什么？到家了吗？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一直没收到回复，他逐渐急躁：表现不好吗？你家人对我印象怎么样？是不是没带见面礼失了礼数？但我想了想，临时买的没有诚意，而且叔叔他们什么没见过啊，不花点心思怎么能讨他们喜欢。


    后来大概是以为他在睡觉，才消停下来：宝贝，睡醒给我回个消息。


    柏繁直接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胥晖正躺床上，听见铃声，也不管镜头拍摄是不是死亡角度就接了：「睡醒了？」


    柏繁：「没睡，和我爸聊了会天。有这么担忧吗？你不是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很自信？」


    胥晖小声：「被你家人认可很重要，我自信和不安不冲突。」


    柏繁想起他今天刚和胥予诚、元若阳见面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学不来甜言蜜语，向来不会讨长辈开心，打完招呼后，甚至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好在他们坐下后，由元若阳很自然地打开了话题。


    柏繁给出一颗定心丸：「我家呢，其实最难搞定的就是我。我父亲、我爸、我弟都对你很满意，不用多想了。」


    「他们都很关心你。弟弟今天给我说……」胥晖蹭起身，正视摄像头，学起柏盛的语气，「不管你以前到底怎么样，既然和我哥在一起了，以后要是敢辜负我哥，我怎么也饶不了你。我可是学过拳击的！」


    柏繁能够想像出柏盛说这番话的神情，被最后一句话成功逗笑：「他学拳击，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胥晖：「我不会让弟弟有出手的机会。」


    柏繁笑，他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是高冷的、淡漠的，笑起来外眼角微微向上，亲人又漂亮。


    胥晖看呆了两秒，才听见柏繁问他刚才在做什么。


    「我以为你睡着了，就陪我爸下了两盘棋，后来他嫌我下得太烂，让老胥来顶替了。」胥晖说，「我爸特别喜欢你，回家后一直夸你，说当初就想生个像你这样的儿子。」


    「元叔叔很厉害，他发起的朝阳基金会帮助了很多omega。」柏繁感慨，「我和他说好了，下次和他一起去偏远山区参加救助失学omega的捐款捐物活动。」


    胥晖认真道：「宝贝，你也很厉害。」


    「我？」柏繁轻轻摇头，「我是经常关注这类信息，可真正为omega这个群体做的事儿太少了。」


    「我不这样想。」胥晖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情绪的垃圾桶，你需要消化来自四面八方的负能量，仍然保持善良，告诉微博上关注你的omega们，omega可以反抗、可以说『不』，可以不依靠alpha，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觉得这是很有意义的事。」


    柏繁吸了吸鼻子，刚有些感动，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微博？你怎么知道我微博上发什么了？」


    胥晖：「……」


    柏繁：「……我微博名叫什么？」


    胥晖知道也说不出口，他下意识地把手机倒扣在床上：「……」


    柏繁看见对面变成了一片黑：「别装死。」


    胥晖沉默了几秒钟，艰难道：「……大叽叽。」


    柏繁：「……」


    什么大叽叽！明明是alpha粉碎机！粉丝们的称呼和微博名能混为一谈吗！「大叽叽」这三个字在现实里说出口也太羞耻了！不过胥晖连「大叽叽」都知道，想必是看过他不少微博。


    柏繁的脑内炸了一朵又一朵烟花：「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柏繁一直将网络和现实分得很清楚，胥晖是第一个知道他微博帐号的人。他倒没有恼怒，可能因为在胥晖面前，他从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对于alpha、beta和omega的看法，也可以随心所欲地表达。不过想到微博里过去和胥晖相关的内容，心情还是有几分微妙。回想起来，自从他认识后，尴尬的事儿就不少。


    胥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上上次易感期，我录完素人恋爱综艺回来。」


    柏繁：「前年的事？」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推算起来的确是前年。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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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繁：「你知道这么久了，没想过告诉我？」


    胥晖坦白：「对不起，这是你的隐私。我是无意间看到你的微博帐号的，但我不应该私自去搜索，不应该悄悄地关注……」


    他那时候对于柏繁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而柏繁是还有些牴触他的。


    「把手机拿起来，看着我。」柏繁命令道。


    胥晖重新举起手机，摆出一副悔过的模样，却发现柏繁的神色没有他想像的严肃：「宝贝？」


    柏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五官是放松的：「你看到我在微博里怎么说你了吗？」


    胥晖：「……嗯。」


    柏繁：「你怎么看？」


    胥晖：「批评得对。」


    柏繁：「太假了。你当时肯定也在心里骂我吧。」


    「真没有。我只是有一点伤心。」


    「不要伤心。」柏繁语气放缓，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我骂你，最后不也把自己骂进去了吗？」


    胥晖想确认柏繁没有生气，他凑得更近一些看屏幕，手机这时正好响起铃声。


    胥晖扫一眼上方的来电显示，随口道：「彭丘打电话来了。」


    柏繁：「接吧。找你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急不急……」胥晖话还没说完，视频就被挂断了，他在心里补充，经纪人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急不急他不知道，但一般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电话一接通，彭丘开门见山地通知：「看下微博。」


    胥晖点微博图标，准备跳过开屏，不知怎么地跳到了购物页面，即使商品是他自己代言的香薰，他也有些气。


    他问：「我又上热搜了？这次又被拍了什么？没有拍到柏繁吧？」


    「热度还没上去，我已经通知公关部立刻加班着手处理了。」彭丘似乎是在家里，背后还有亲戚讨论家长里短的声音。


    「这次的性质不一样，不是狗仔也不是营销号，是拍了你七年的站姐发文，指责你瞒着粉丝恋爱，只顾恋爱不顾事业，还喊话让你回应。」


    第64章 公开吧


    胥晖在搜索框输入关键词:胥晖站姐，很快找到了彭丘说那条微博动态。


    站姐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小作文，先是回忆七年前——「七年前我刚毕业，听说你要来我们县城拍戏，赶去现场凑热闹，偷偷用手机拍了一张你的侧脸，被你发现了。你走过来时，我以为你会让我删掉照片，但是没有，你礼貌又温柔，说你想看看拍得怎么样，看了之后还鼓励我很有摄影天赋。」


    「于是我就这么做了你的站姐，那张照片我也一直留着。我见过屏幕上的你，见过镜头外的你，相机内存卡里只有你一个人，追寻你已经成了生活的习惯。」


    「这七年，我见证了你每部戏的拍摄和播出，见证了你的粉丝从五百万变成五千万，见证了你从小有名气的少年演员成长为有演技有实绩的视帝。你红了，黑你的人也多了，可不管他们怎么说，你兢兢业业地拍戏，对粉丝尊重且真诚。」


    「可是，现在呢？」


    她终于说到了重点——「你曾对粉丝说过，谈恋爱了会第一个告诉我们。粉丝无条件信任你、维护你，你却把你说过的话都忘了。」


    「你真的很不清醒，和他谈恋爱后，去年一年的商业活动大量减少，整天住在他家，把事业丢在一边，我不信你才拿了奖会无戏可拍。你能不能对自己、对粉丝负点责？」


    ……


    后半段是情绪化的指责，她没有点明柏繁的名字，却道出了很多他们的恋爱细节。在文章最后，她艾特了胥晖，让他是alpha就回应。


    底下已经有好几万条评论——「看完了，视帝竟然是个好男人。」


    「看完了，不做站姐了还是找个厂上班吧。」


    「救命，这世间原来真的存在恋爱脑的alpha。」


    「整天住在他家。我笑死。」


    「？？？我塌房了？」


    「胥晖不是演员吗？谁规定演员不能谈恋爱了？」


    「你有没有认真地看，问题不是他谈恋爱了，而是他之前说过谈恋爱了会告诉粉丝。」


    「上升期的演员就是不该谈恋爱，认真搞事业不香吗。」


    「不懂就问，拿了视帝还算在上升期？那怎么样才算稳定？合着谈个恋爱还得粉丝颁发个恋爱许可证？」


    「粉丝是不是管太多了，别真把自己当胥晖的父母了，你也生不出胥晖这样的儿子。」


    「能不能不要站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粉的到底是谁，胥粉什么时候能有点脑子。」


    「胥家这么有钱，拍不拍戏对他来说还真不重要，你们就是替主子瞎操心。」


    「我怎么记得胥晖都有孩子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夸你有摄影天赋其实只是拐个弯夸自己很帅。」


    「他和谁谈恋爱，你倒是放点锤。」


    「我嗑到真的了？」


    ……


    胥晖点开站姐的头像，在她的主页面往下划拉，这个帐号发的内容全都和他相关，每张图上都有站姐微博暱称的logo。


    他对她有印象。不是因为她拍过的图有几张特别出圈，而是有几次她跟着他进了酒店，敲酒店房间的门。胥晖之所以能把现实里的人和网络上的帐号对应上，还是她在电话里自报家门，语气熟稔，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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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站姐，也是不止一次打扰他生活的私生粉。


    彭丘在电话说：「你千万不要回应，我让职粉多发点剧的宣传混淆视听，只要不上热搜前几位，过一会热度就降下去了。只是你的粉丝有一部分关注了她，可能粉圈会受到些影响。」


    胥晖「嗯」了一声。


    彭丘嘆了口气：「你现在和柏繁待在一起吗？」


    胥晖：「没有。」


    彭丘：「其实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公开恋情。按你们这股子热恋劲，迟早都会被迫公开，就算不承认，粉丝心里也有数。我看了下评论，大家对于你谈恋爱的接受度挺高的，再说了……恋爱挺有助于你改变形象的。」


    彭丘说得委婉，所谓改变形象就是立人设。现在素人的恋爱综艺不吃香了，开始拍明星的婚后日常，好几位过气的明星通过树立宠妻的好男人人设重新得到大众关注，这成为新的流量密码。


    胥晖揉了揉额头：「彭哥，别说我打算转行了，就算没有，我也不需要用恋爱来包装自己。你说的都是对我的好处，那对柏繁呢？」


    胥晖曾经的想法确实是恋爱了会告诉粉丝，也不想遮遮掩掩谈恋爱。但是……


    「柏繁才是在事业的上升期，现在公开我和他的关系，对他来说弊大于利。」


    在如今的娱乐圈，即使是演员也需要流量，单凭演技未必能接到好戏。柏繁的粉丝群体里有一部分是alpha，他们如果知道柏繁恋爱，大概率会脱粉，还有一部分是cp粉，嗑的是柏繁和其他人，如果知道柏繁恋爱，也会感到幻灭。


    更何况一旦被贴上恋爱的标籤，有些观众把情感带入剧中，戏里戏外不分，会先入为主地认定柏繁的角色和其他人的角色之间没有火花。而剧组一般也更偏向于用单身的演员，毕竟炒cp的热度来得最快。


    彭丘是胥晖的经纪人，当然首先站在胥晖的角度考虑：「要是不打算公开，你们最近还是稍微保持一点距离，否则少不了被拍。」


    胥晖郁闷：「我晚上就要赶回剧组了，想见也见不了。」


    傍晚，胥晖在家里随便吃了点沙拉，bowen开车来接他去机场。


    在他坐飞机的时间里，「胥晖柏繁」的话题刚刚冲上热搜榜，就被撤了。


    等他落地之后，才看到彭丘在微信里又给他转发了几条微博消息。


    站姐全文没有提柏繁的名字，不是为了替胥晖隐瞒，是即使她对胥晖失望了，她也不想让柏繁白蹭热度。但当代网友都是福尔摩斯，很快就有网友整理了时间线和线索，力图证明胥晖的恋爱对象就是柏繁——「去年一年的商业活动大量减少说明是去年或者前年认识的。我总结一下视帝前年和去年的公开行程【图片】」「大家还记不记得《风云台》播出前一周被买下的新闻——五千万粉丝男星带同剧组omega回家过夜，时间正好对得上。」


    「视帝去年大部分时间在s城，众所周知白饭在s城上大学，如果说视帝整天住在他家，也不是不可能。」


    「《风云台》主演见面会事件【截图】，当时不是有一大堆人夸视帝帮白饭挡水苏断腿吗？视帝本来是走在白饭前面的，要是后脑勺没长眼睛，你说怎么这么巧能注意到有人沖向白饭。」


    「还有综艺的糖可以去千晖百柏cp超话看看，白饭下腰过杆时腰上甚至还有疑似抓痕的东西【截图】，谁看了不说一句千晖百柏好真，视帝好猛。」


    「最重要的是，有路人拍到过他们约会，虽然很糊……双方粉丝能来认领一下吗？」


    有胥晖的粉丝说就是胥晖：这身影我太熟了。


    有胥晖的粉丝放出胥晖的照片：一看就不是。谢谢关注。


    柏繁的粉丝态度倒是一致：是又怎样？同剧组的同事不能在一起聚会吗？


    柏繁挂断了电话，就躺床上敷了张面膜，本想等过十几分钟问下胥晖是否有什么事儿，结果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是被罗娟的电话铃声吵醒的。他接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了预感，所以听到罗娟说有网友扒出他俩在谈恋爱时，并不觉得意外。


    罗娟：「热搜撤得很快，估计是彭丘那边在操作。你和胥晖现在在一块吗？」


    柏繁：「没有。」


    罗娟：「那就行，最近多注意一下，可能会有狗仔蹲点。」


    柏繁看了眼时间，这会儿胥晖都已经在飞机上了。他突然觉得很憋屈，他俩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亲也没亲，做也没做，结果睡一觉起来，网友还知道他俩谈上了。


    他们都是公众人物，要想关系一点儿不被人察觉几乎不可能。既然总有一天会被更多人知道，为何不现在公开？至少这样，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剧组探班。


    柏繁的心突突地跳，被自己的想法给弄激动了。


    和罗娟的通话结束后，他立刻给胥晖拨了过去。


    胥晖刚到剧组，还没进酒店房间，声音压得很低：「宝贝，我看到网上……」


    柏繁没等他说完：「胥老师，要不我们公开吧。」


    第65章 玩这么大


    胥晖愣住了，他的脑子有几秒钟是一片空白，想问柏繁有没有考虑清楚公开的后果，可喜悦让血液沸腾，心脏砰砰直跳，他深呼吸一口气，最后只应道：「好。」


    他们各自和自己的经纪人商量，相约在同一时间点官宣。胥晖工作室先是发表声明表示严禁一切私生行为：艺人和粉丝之间应该互相尊重，对侵犯艺人隐私权益的相关人员，将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紧接着大方地承认了恋情，字里行间的意思是原本不准备隐瞒粉丝，打算等感情更稳定些再公开，不过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祝福，最后还艾特了柏繁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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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站姐长文的铺垫，粉丝们并不太惊讶，大部分的态度是：谈恋爱可以，事业也要好好搞。当然也有粉丝接受不了，选择脱粉，但热评第一还是在安利影视剧：点进这个热搜的路人都来看看胥晖的代表作，不看真的是损失。


    他们又上热搜了。#胥晖柏繁#的话题后面跟着一个「爆」字。


    和罗娟预料的一样，柏繁工作室发了官宣微博后，底下评论的风向和胥晖那边的有很大差别。有粉丝直言他不该公开恋情，还有粉丝说他识人不清，有粉丝发了挥手的再见表情表明立场，也有cp粉狂喜：我的cp必须百年好合！


    看到粉丝失望，柏繁心里不是没有触动，但他不后悔。粉丝基数决定了他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让所有人满意。他作为演员能够做的，就是拍出好的作品来证明自己。


    柏繁明面上没有微博，所以只有工作室代替官宣。胥晖嫌工作室发得太官方，在自己的微博帐号上直接发了一张和柏繁的合照。


    合照是他们之前去约会时，在剧场后台的自拍，胥晖轻轻搂住柏繁的肩膀，两人挨得很近。


    下面的评论比工作室的评论有意思——「算命大师主页【连结】，大师前年就说了胥晖去年感情方面会有转折，好准！」


    「怎么就你一个人发？我老婆呢？他什么时候开微博啊。」


    「听说你恋爱脑，是真的吗？」


    「为什么整天住在我老婆家，你自己没有房吗？」


    「还挺有夫夫相。」


    「工作室都成双成对呢，你一个人发不尴尬吗？」


    「操，这辈子没想过我嗑的cp能成真，感谢父亲。」


    「结婚照，kswl。」


    「份子钱在这里给吗？」


    ……


    千晖柏转超话在当晚新增了十几万关注，非常热闹，新人求投喂，老人指路糖点锦集，其中一些网友先前既不是胥晖的粉丝，也不是柏繁的粉丝，只是由单纯吃瓜变成了吃瓜顺带嗑cp。


    柏繁去超话里逛了一圈，退出时感觉学习到了不少新知识。他随意看了几个粉丝剪辑的他俩cp向视频，好笑、离谱又奇蹟般地不违和，有他穿越的，有他带球跑的，甚至还有第二性别互转——他是alpha，胥晖是omega的。


    公开之后，柏繁收到了无数条微信消息，很多来自过去的同学，他们显得比柏繁还要激动，满屏都是感嘆号，有人惊讶，有人祝福，还有人找他只是为了要胥晖的签名。其中就有高中时期校园卡贴着胥晖卡贴的同学，他说：记得高中我和同桌追胥晖的剧，疯狂地买胥晖的周边，你坐在后面不吭声，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我们还是在追胥晖的剧，你直接去和胥晖对戏了，还把真人搞到手了，行啊小繁！


    是啊，谁能想到呢。


    第二天早上，写着他俩名字的热搜仍然高高挂在榜单首位，甚至后面还多了几个相关的——#胥晖柏繁合照#


    #风云台#


    #庾云季转发祝福胥晖#


    胥晖入行十余年，在圈内认识的明星多，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合照那条微博的评论区已经变成了明星留言板，一眼望过去全是「恭喜」。各个明星的粉丝都在下面捞一捞，暗自较量，力图把自家偶像顶到前排。


    元旦一过，雪停了，剧组开工，胥晖戴着口罩来到片场，相熟的演员、工作人员和他调侃两句，没那么熟的演员也会打声招呼。


    「胥老师，一天不见，你怎么公开恋情了。」


    胥晖看似很平静，实际上口罩下的嘴角一直上扬着：「都见家长了，公开恋情很正常。」


    有场务大着胆子问：「胥老师，我很喜欢你男朋友，他会不会来探班啊？」


    胥晖望了他一眼，确认说话的人是个beta：「不知道，他工作也很忙。」


    「宝贝，你什么时候过来探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胥晖在微信上问。


    「我看看。」柏繁正在车上，调出自己的行程表，「这一个月是不行了。」


    胥晖用筷子扒拉盒饭里的饭菜：「今天不是才这个月第二天吗？下一个月能空出时间吗？」


    「我尽量。」柏繁说，「托我们胥老师的福，成功蹭到了五千万男星的热度，娟姐说凌晨工作邮箱收到了一堆节目邀约。」


    胥晖委屈：「下个月要是还没有空，我戏都快拍完了。」


    柏繁笑：「那你拍慢点？」


    胥晖：「……这话导演不爱听。」


    他们聊了十几分钟，然后拍戏的继续拍戏，赶通告的继续赶通告。


    柏繁代言了一款大牌面膜，下午举办新品发布会，线下宣传，线上也会同步直播。来发布会现场的媒体特别多，但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面膜上，等到自由提问环节，象徵性地问了两个有关于产品的问题，就开始提起他和胥晖的恋情。


    拿到话筒的记者说：「你会让胥晖也敷这款面膜吗？」


    底下一片起闹声。


    经过一年多在娱乐圈的历练，面对这样的场面，柏繁已经不会犯憷了，他说谢谢品牌方的贊助：「家里放了很多盒面膜，他当然会敷。这个面膜适用性很广，无论是男是女，是alpha、beta还是omega，都可以用。」


    下一个记者更直接：「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谁先追的谁啊？」


    柏繁手上还拿着面膜礼盒：「就像我和xx面膜达成合作关系是互相欣赏一样，我和胥晖达成恋爱关系也是互相选择，谈不上谁追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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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没有饶过他：「那是谁先告白的？」


    柏繁心情不错，但不想在发布会上谈太多私人感情，他歪了歪脑袋：「这个问题很好，可以留着，下一次问胥老师。」


    「哦——」「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大家给点面子，不要让我喧宾夺主了。」柏繁将右手手指抵在唇边。主持人抽了提前安排好的媒体代表人，重新将话题拉到面膜上。


    胥晖晚上收工后，在酒店回放了这场发布会。


    当时bowen也在他房间，听见「下一次问胥老师」这句话反覆播放了不下十次。


    bowen搞不懂：「……」


    柏繁以前当着镜头叫胥晖也叫胥老师，但胥晖就是觉得这句话的语气很甜。他看完回放后，给柏繁发语音：谁先告白的？我们商量一下答案。


    胥晖：是我吧？


    柏繁过了一会才回：你那属于被动告白，我要是不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胥晖想了想，他之所以迟迟不採取行动是担心柏繁对他还有意见：等大叽叽发微博夸我了，我就说。


    柏繁仍然对这个暱称从胥晖嘴里说出来这件事很无语：……


    不明所以的bowen听到「大叽叽」三个字，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刚才不是还纯情着吗？怎么突然进入到了成人频道！


    胥晖让柏繁发微博夸他大叽叽？bowen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冷汗直冒，就算是公开的情侣，也不能玩这么大吧。


    bowen弱弱道：「胥哥，我觉得不太合适……」


    「嗯？」胥晖转过头，「什么不合适？」


    bowen抓狂，心想这还用他说吗！


    胥晖：「确实不合适。」


    他反应错了方向，若有所思，谈恋爱是柏繁先提的，见父母是柏繁提的，公开恋情也是柏繁提的……确实不合适。


    下一步，他总不能再慢半拍了。


    第66章 除夕


    二月中旬，在春节的前一周，柏繁和元若阳一起去偏远山区参加活动。朝阳基金会捐建了几十所学校，贊助了上千名omega上学，几乎每一个项目，元若阳都会跟进，确保资金落到了实处。


    他们带了很多omega需要用到的屏蔽贴和抑制剂，分发给山区的omega。山区比较贫困，认识柏繁的人不多，偶尔有两个认出他，想要拍短视频，被元若阳制止了。


    元若阳不喜欢上新闻，他说新闻总是让很多事情变了味，他不想让慈善变成炒作。


    这个流量时代，有很多人热衷于炒作，也有很多人被误解。柏繁和元若阳回城的时候还是被狗仔拍到了，发网上又引起一波讨论。


    「真的很有爱心。」


    「支持。」


    「爱了。」


    「买的评论吧。」


    「先是公布恋情上热搜，接着带上胥晖爸爸一起作秀，柏繁这波操作可以。」


    「千晖柏转见父母了！都给我传下去！」


    ……


    网上的评论对他们没什么影响。那天晚上，柏繁顺道和元若阳共进晚餐。元若阳虽然是胥晖的爸爸，但和柏繁的相处模式更像是朋友，他以前选修过历史，对此很感兴趣，他俩有很多共同话题。


    反而是胥晖有点担心元若阳揭他老底，毕竟大明星小时候也有糗事。


    他趁着休息的时间问：我爸没说什么我的黑历史吧？


    柏繁：？


    柏繁：压根没有提起你。


    柏繁：少自作多情了。


    胥晖：……


    柏繁：你的黑历史还有我不知道的？


    胥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没有多少。


    柏繁挺好奇的，随口问了元若阳几句，元若阳完全没有替儿子保密的意思，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有次班上同学的羽毛球挂树上了，让胥晖帮忙想办法，他出风头爬上树，把羽毛球摘下来还同学了，结果自己下不来。他死活不承认下不来，那多不帅啊，就藉口说要在树上睡会觉，结果那天司机没有接到人，打电话给我们，我们才派人去找。」


    柏繁笑：「什么时候的事？」


    元若阳：「好像是上小学二年级，那会还是冬天，他在树上待了几个小时，回家就感冒了。」


    柏繁乐得不行，追问：「还有呢？」


    元若阳想了想，继续爆料，全都是胥晖没有在任何综艺里提过的。胥晖眼中的自己，从小就是草，走哪儿都是焦点，元若阳嘴里的胥晖，有点儿傻，有点儿好玩，靠装逼行走校园。


    柏繁听得滋滋有味，回家就把胥晖嘲笑了一通。


    胥晖：真是亲爸。


    胥晖：不公平，我也要听你小时候的故事。


    柏繁从相册里找了很久，翻出一张幼儿园的合照给他：没什么故事，我很早熟的。


    在那么多小朋友里，胥晖一眼就认出了柏繁。柏繁三四岁的时候和现在很像，他冷着一张脸，不过脸蛋有些婴儿肥，不但不凶，看上去还很好捏，特别可爱。


    胥晖：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


    柏繁：？


    胥晖：订个娃娃亲多好。


    柏繁：……


    春节前两天，柏繁终于空出来时间，提前和家里人一起吃了饭当作团年。


    保姆阿姨也回家过年了，他们吃得反而比平时简单。柏繁以前不觉得一家人坐一起吃饭可贵，现在回家的时间少了，和家人吃着饭菜闲聊，心里就会特别的踏实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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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当天，他则坐飞机去了胥晖拍戏的片场。去机场的路上，还收到胥晖的微信消息。


    胥晖：我送给你父亲和你爸的礼物收到了吗？


    柏繁回：收到了，他们很喜欢。


    胥晖送的是一对纯金的貔貅摆件，还有一套珍藏版的茶叶。首次见面仓促，即使不能登门拜访，新年礼物总不能再敷衍了。


    胥晖：那就行，替我向他们问声好。


    柏繁没回答，怕说多了露馅，他准备去过安检，心里暗自计算着见面的倒计时。


    他到的时候，胥晖正在走戏，这是一部都市职场剧，他饰演的是一位医生。胥晖穿着白大褂坐在会诊室，低头在诊断报告上签字，他戴着口罩，只露出眉和眼，眼窝深邃，眼尾略弯，垂眸的时候显得睫毛特别长，头发剪短了，少了一点随性，多了一丝英俊。


    等到导演叫停，他把笔扔到一边，揉了揉手腕，抬眸的瞬间，正好和柏繁的视线对上，他呆了片刻，仿佛在确认是否真实。


    「胥老师，你男朋友来探班了！」有人嚷嚷道。


    胥晖急忙站起身，慌乱中大腿磕到了桌角。柏繁向前走了两步，就被胥晖低头抱住。alpha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意外地不难闻。


    柏繁蹙眉：「磕青了没？」


    「不知道，大庭广众的，我也不能脱裤子啊。」胥晖的嘴唇就落到他耳边，小声地说，「等会你帮我看看。」


    「大庭广众的，胥老师，矜持点。」柏繁余光瞥见几个群演兴奋地盯着他们，轻轻推开胥晖。


    胥晖：「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会在家吗？」


    柏繁言简意赅：「陪你过年。」


    他和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及演员们打招呼，还带了很多的精緻甜点分给大家，原本有些许沉闷的氛围因为他的到来轻松了不少，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除夕快乐，百年好合」，后面的人复读似地说着这句话来调侃他们俩。


    胥晖不害臊，把脑袋支在柏繁肩膀上，张开嘴等投餵：「我也要吃。」


    柏繁拿了一颗泡芙塞他嘴里：「下午有感情戏吗？」


    胥晖咀嚼两下，愣了愣：「操，还真有。」


    这部剧的重点在职场，从主角团队遇到的病例来延伸到病人背后的故事，想要突出人在面对生老病死时的本性和良知，所以爱情线的描写不是很多，表现得也比较隐晦。


    下午拍的其中一个场景是主角omega在找一份学术期刊，主角alpha帮他一起找，两个人的脑袋无意间碰撞到一起，他们侧目对望片刻，alpha打破沉默，倾身把期刊从众多书里挑了出来，这个动作却让他离omega更近，嘴唇几乎是从omega的脸颊边擦过，狭小的空间让气氛更加暧昧。


    胥晖是专业的演员，没有因为柏繁在而受到影响，该怎么演就怎么演，一句台词没有，光靠动作和眼神把整场戏撑了起来。不过听到「卡」，他的肩膀立刻松弛下来，眼巴巴望向柏繁，想看他的反应。


    柏繁坐在导演身后，他抱着观摩学习的态度在考，像买了内场票的观众，相当投入，意犹未尽。


    「……」胥晖走到他旁边，喝了口水，「宝贝，没有吃醋吧？」


    「我没有那么小气。」柏繁说，飞快地伸出手，作势要拿别在他兜里的笔，掌心趁机放在胥晖胸前，小声问，「刚刚心跳加快了吗？」


    「没有。」胥晖说，「但你再多摸一会，就会加快了。」


    考虑到是除夕，这天剧组收工比较早。柏繁光明正大地跟着胥晖回了酒店。他们用外送软体买了菜，在酒店里涮火锅。


    酒店的电视机上放着春节晚会，主持人说着吉祥话，出场的明星也是一脸喜气。不过他俩的注意力都不在晚会上，而是专注于在微信群里抢红包。


    胥晖抢了十几万，乐呵地向柏繁炫耀。柏繁问他发了多少，一看，好几十万没了。胥晖用的红包封面上的人物还是柏繁，他在每个群里都发了红包嘚瑟，等着收别人的祝福。


    四个帅哥（4）


    胥晖：【红包】


    胥晖：【红包】


    胥晖：【红包】


    邰星宇：靠，一万的红包我就抢五块？


    向以群：红包不重要，重要的是红包封面。


    邰星宇：那我更得多抢点，以后好包份子钱。


    胥晖也给柏繁发了一个，柏繁好奇：「你这封面怎么弄的？」


    胥晖：「我让bowen掐点抢的，一万个封面，两秒就没了。我宝贝真火。」


    柏繁：「我是不是该礼尚往来地回你一个红包？」


    「礼尚往来……」胥晖低声笑，转头在柏繁下颌啄了一口，「我亲了你，你快亲回来。」


    柏繁没动：「……」


    他却耐不住了，抬手捧住柏繁的脸，先是嘬住下唇，再慢慢地吮吸，舌头撬开牙关，在齿间尽情挑逗。


    柏繁张开唇齿，脖子上方的肌肤都蒙上一层绯色，他攥着胥晖的手腕从毛衣下摆钻进去，指尖触碰到裤子的金属拉链。


    「帮你看看。」


    胥晖过电似地颤了一下：「嗯？」


    柏繁挑着眼睛看他，嘴唇破了一点皮，还惦记着白天的事儿：「看看有没有磕青。」


    ……


    零点，两人的手机在不停地振动，亮着的屏幕跳出来一条又一条的新年问好。


    而沙发上没有人，浴室的灯亮着，水声掩盖不住急促的呼吸声和略带哭腔的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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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从今往后


    年后，胥晖所在的剧组顺利杀青，柏繁也成功地过了英语六级，作为毕业生，他抓紧时间赶他的毕业论文，准备答辩。


    胥晖则安心开始筹备自己作为导演的第一部 戏。确定剧本之后，就要组建团队，他去拜访了很多圈内有点名气的导演，听取了一些建议，找好了副导和执行导演。等导演组的人员定了下来，接着需要考虑灯光、道具、剪辑各个方面的人选。


    即使胥晖在圈内人脉广，组班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那段时间他比柏繁还要忙，基本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柏繁看在眼里，说不心疼是假的，他平日不爱交际，在圈内认识的朋友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思来想去，只能让柏焰多投资点资金到项目里。


    胥晖知道后：「这下真成吃软饭的了。」


    柏繁怕他不肯收，毕竟alpha的自尊心很强：「是投资又不是做慈善，你赚了得分成的。」


    胥晖难得没有信心：「宝贝，真不一定会赚。我不是科班出身的导演，会面对很多难题，拍的题材又小众，观众未必肯买单。」


    柏繁过了一会才回：「我转告给我父亲了，他说都是一家人，这点钱他亏得起。」


    胥晖想了想，如果角色对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帮柏繁筹集资金，便不再推辞：「替我谢谢伯父。」


    柏繁说：「要谢自己谢。」


    胥晖笑：「好。」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会选角的问题，主演已经定下来，找的是贴合角色、有演技但还差点机遇的演员，还有一些角色则会通过剧组试镜进行选拔。


    剧组组织试镜的那天，柏繁也去凑热闹了，他坐在胥晖的身后，盯着监视器不出声，只有胥晖问他意见时，他才会说上两句。


    试镜的演员很多，只要不是和角色形象差距太大了，胥晖都会给对方一个机会。但一整天看下来，没有看见几个满意的，还产生了一些审美疲劳。


    胥晖又让谢海洋给他推荐几个戏剧学院的学生，谢海洋作为老师，当然愿意自己的学生在银幕上露脸，但他也很直接：「行的话请我吃顿饭，不行的话不用顾着我的面子。」


    谢海洋看人的水平一向很准，胥晖很快就敲定了几个角色，只剩下一个角色没有匹配的人选。


    胥晖把这个角色的人物简介详细地和谢海洋说了一上午：「师傅，你想想，还有没有合适的演员？」


    谢海洋：「有啊。」


    胥晖：「谁？」


    谢海洋：「你男朋友不就挺合适？」


    胥晖要讲的故事主角是一个被父母卖进偏远落后山村，但不向命运妥协的omega，而剩下的角色是同主角一起被卖进山村的omega，但和主角不一样，他是被拐的，他的原生家庭优渥，一向宠着他，导致他不能吃苦，在被拐卖进村的路上不肯配合，差点被打死，全靠主角的帮助才活了下来。


    胥晖琢磨了会，给柏繁发了条微信，问他对友情出演这个角色的意向如何？


    柏繁：友情？


    柏繁：工作邀约请发娟姐邮箱。


    胥晖立刻改口：爱情出演。


    柏繁：把剧本发过来吧。


    班子组建好后，又忙了一阵子实地勘察、备案、办许可证等杂事，等正式开拍，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开拍的前一周，正好柏繁毕业，胥晖去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


    他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搭配同色系的休闲裤，将那双大长腿的优势展露无疑，出门前还特意喷了点香水，不是海盐味那款，是和自己信息素味道接近的。他戴了一副墨镜，直接从校门正门走进去，一点儿也不低调。


    一路人都有学生认出他，高喊他的名字，激动地围过来打招呼。


    柏繁迟迟没有发定位，胥晖正好问他们知不知道柏繁在哪，学生们毛遂自荐地为他带路。


    柏繁站在升旗广场前，广场上站着一大堆人，有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的学生，也有来恭喜孩子毕业的学生家长，他们围绕在柏繁身边，想要同柏繁合照。


    胥晖远远地望着他，发了会痴。晃眼的阳光从天空挥洒，让柏繁侧脸的轮廓边缘带着柔光。他觉得柏繁穿什么都好漂亮。


    不穿更漂亮。


    「柏繁！」比柏繁更先注意到胥晖的是他前室友，「胥老师来找你了！」


    柏繁转过头，完全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胥晖恨不得把他扒光。


    「你来了。」柏繁笑，「穿这么帅，来抢我的风头吗？」


    胥晖这才回过神：「我这是为了和你站在一起更般配。」


    旁边有同学起闹：「胥老师，不送花吗？」


    「花在车上。」胥晖摘下墨镜，郑重其事道，「但是有一样礼物要给你。」


    柏繁盯着他的手，有些紧张，见胥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高档的咖色绒盒，更紧张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胥晖轻巧地把绒盒打开，绒盒里躺着一块精緻的手錶，錶盘是银色的，缠绕表圈铺镶着钻石，璀璨又贵气。


    柏繁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胥晖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喜欢？」


    柏繁抬眸：「喜欢。」


    胥晖把表取出来，戴在他手腕上，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宝贝，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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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拍了很多照片，也配合同学们合影，直到下午五点过，胥晖才带着柏繁回到车上。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竖长状的礼盒，柏繁还没有打开，就猜到里面是什么。车里充斥着苦橙花香的味道，柏繁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深吸了一口气。


    礼盒里果然铺满一朵朵的苦橙花。他用手捻起其中一朵，放在鼻间嗅了嗅。


    车开到了他们家底层的停车场，胥晖正准备开车门，柏繁攥住了他的手腕。


    胥晖：「怎么了？」


    柏繁摇摇头，他另一只手把后颈的屏蔽贴撕掉，揉成一团，倾身盯着胥晖，还没开口，脸颊已经泛红了。


    他问出极度羞耻的问题：「花香还是我香？」


    问完觉得自己太浪了，把脑袋埋在胥晖胸膛前。


    胥晖吞了吞口水，扣着柏繁的腰肢，顺着额头往下亲，吻到唇瓣时，激烈地进攻，撬开他的牙齿去捕捉舌头。


    他的手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在他的光滑肌肤上游走，声音喑哑：「你香。」


    ……


    他们在车上做了一次。柏繁不敢出声，牙齿紧咬住下唇，松开时留下一排牙印。


    胥晖的拇指摩挲着那排牙印，发出满足的喟嘆。


    西装外套已经皱了，柏繁把外套搭在小臂上，「哐当」一声，外套口袋里掉出来一个东西。


    柏繁低头用目光去寻找。胥晖弯腰，从他脚边捡起来一个绒盒。同样是绒盒，这个是正方形的、枣红色的。


    胥晖捂住绒盒：「……」


    柏繁眉梢轻挑：「怎么？不是送给我的？」


    虽然和胥晖计划的求婚不一样，但他就势单膝下跪，捏着柏繁的指尖，俯身吻了吻，将绒盒翻开，里面是一枚钻戒：「宝贝，你愿意下半生都和我一起度过吗？」


    柏繁手伸出去时微微颤抖，任胥晖把戒指套上左手中指。


    「你还有话没说。」胥晖小声提醒道。


    柏繁牵住胥晖的手，掌心相贴，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愿意。」


    等回到家里，柏繁才发现胥晖是有所准备的。家门口玄关摆放着两个人形立牌，一个是他的，一个是胥晖的，他的立牌脖子上还挂着花环。客厅拉着横幅——祝宝贝柏繁毕业快乐，地毯上全是玫瑰花瓣，墙上粘了很多白色的和金色的气球。


    胥晖按遥控器，将投影幕布降下来，幕布上播放着cp粉剪辑的他俩的视频。


    柏繁怔怔地看着视频，胥晖用领带蒙住他的眼睛，说还有一个惊喜。


    胥晖：「等我几分钟。」


    黑暗让时间格外漫长，几分钟像过了半小时，柏繁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阵松柏香袭来，他感受到胥晖站在了他身前。


    领带被解开，柏繁睁开眼睛。胥晖穿着白色的婚纱，婚纱是v领设计，突出了锁骨和胸肌的轮廓，裙摆灵动，剔透漂亮。他的头上还戴了头纱，示意让柏繁掀开。


    柏繁没忍住笑出声：「你原本打算这样和我求婚啊？」


    胥晖反问：「不浪漫吗？」


    「浪漫。」柏繁掀开头纱，眼眶有些湿润。


    胥晖提前准备好了牛排和红酒，把牛排加热，关上了灯，点燃餐桌上的蜡烛。


    但他们没有吃两口，烛光摇曳，墙上映出两个纠缠在一块的影子。胥晖穿着白婚纱，毫不矜持地把裙摆撩开……


    ……


    ……


    毕业之后，柏繁去录了两集有关于表演的综艺节目，然后正式进组。


    他出演的角色戏份不多，两个月左右就拍完了，不过他有时间就会到剧组探班，送吃送喝，后来剧组的工作人员一看见他就乐呵。


    胥晖作为导演，反而没当演员时那么大的架子，但对戏仍然很苛刻，嘴上说着「没事，再来一遍」，不满意的话，来上几十遍也是有可能的。电影拍摄花了五个多月，拍完之后过了小半年，电影才进入宣发期。


    对于胥晖拍电影，网友大多数是不看好的，毕竟跨行如跨山，但他的知名度放在那里，加上有许多圈内好友帮忙转发宣传，这部电影还是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电影上映的前两天，票房不太可观，全靠粉丝撑着，甚至有很多博主是为了吐槽才去买的电影票。但第三天，因为口碑好，局面开始扭转——「我看哭了，妈的。」


    「惊喜之作，期待胥晖之后导演的作品。」


    「我用了两包纸。」


    「作为一个omega，我太喜欢这个结局了！」


    「胥晖能演又能导，还这么帅，我实名制羡慕柏繁。」


    「有没有不是粉丝的来说说怎么样？」


    「不是粉丝，其实我对这个题材不感兴趣，只是刚好排片时间合适就看了，看完觉得很震撼，想要二刷。」


    「全员演技在线，胥导牛逼就完了。」


    「只能说能够值回票价吧。」


    「评论是买的吧？」


    「评论是不是买的你去看电影院看一眼就知道了。」


    ……


    电影上映一个月后下线，最终的票房定格在了15.2亿，是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不能说赚得金钵满盆，但也超出了胥晖的预期，他把自己收入的百分之二十捐给了防拐公益组织。


    这部电影获得了电影节奖项的6项提名，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等，最终斩获了最佳影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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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颁奖典礼当天，胥晖和柏繁穿着订制的纯黑色西装坐在台下。他们身上的西装材质、款式都一模一样，只不过尺码不同。


    听到最佳影片奖的公布，两人一齐站起来，给了对方一个拥抱。无数的镜头对准了他们，观众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在观众的注目下，他们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一起走向领奖台。


    胥晖淡定地感谢大家对影片的支持，呼吁大家多关注、打击买卖人口的恶行，他握住奖盃，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而旁边的柏繁，手上戴着同样款式的戒指，明显和胥晖的是一对。


    仪式结束后，媒体想要採访两位是不是婚事将近，堵了半小时，却没有见到人。


    胥晖和柏繁早就从后门走了。bowen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看见他俩穿着西装并肩走过来，有种刚刚结束的不是颁奖典礼，而是结婚典礼的错觉。


    柏繁小声问：「没有拿到最佳导演，是不是有些失望？」


    「没有。」胥晖打开后排车门，「未来还很长。」


    车缓缓地向前开，胥晖脑袋枕在柏繁的腿上，问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去海边度个假吧。」


    柏繁应道：「好啊。」


    胥晖抬头，亲吻上他的唇。


    其实不管是度假，还是在家，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他怎样都好。


    他们曾对彼此有偏见，也曾有过不愉快的误会，但胥晖愿意剥开柏繁冷漠的外壳，柏繁也愿意去重新认识胥晖。


    从今往后，他们将携手前行，就像苦橙花香和松柏香，早就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