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男》 第1章 会有点疼 鱼之所以入钩，有没有可能，不为鱼食，而为渔宓（fu）？ ——题记 舒宓被提了分手，理由是她性冷淡。 “你tm打算让我一辈子用手？！” “别人七年之痒还能痒一痒，你痒吗？你会吗！” 舒宓从没想过，肖岩升会酒后冲她这么吼，为他的欲求不满委屈至极。 看他摔门而去，她也一头扎进酒吧。 她喝得有点多了，穿过舞动的人群，勾了一个男人的领口，仰起漂亮的脸蛋，“盯了我一晚上，是硬不起来，所以这么怂？” 连搭讪都不敢。 储行舟四平八稳的站着，低头，眼神略微妙，“认识我？” 她笑了，青葱素手遥指台上几个领舞的男女，今晚酒吧走工装主题，而他身上就是一身类似工装，大概是调酒师？ 这男人比台上那几个看起来更惹荷尔蒙，透着一股子粗犷、糙硬的气息。 看起来就生猛，总能对付她的冷淡吧？她想。 男人身高拔了别人一大截，太高大，她吊得好累，纤细的手指冲他勾了勾。 储行舟稍稍压低身躯迁就她。 她红唇凑近，“你，今晚我要了。” 储行舟看着她微醺酡红的脸蛋，笑了一下，“喝成这样，你行？” 再次听到有人质疑她，舒宓脸色微冷，“女人不爽，只可能是男人不行。” 她扯他衣领，一个用力下拉，凑近：“能让我出水，给你一百万，敢么？” 储行舟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扭着腰肢往舞池外走，唇畔动了一下，抬脚跟了出去。 谁会跟钱过不去？ 几分钟后。 舒宓开完房间上楼，男人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双手插兜，那股子闲适儒雅竟然跟工装的粗狂毫不违和。 她刷开房间的瞬间，男人尽职的贴了过来，一边勾了她的腰，反手压上门，锁死。 舒宓虽然喝多了，但是没醉到死，她讨厌男人靠近，这会儿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忍住了没推他。 她想用卡刷电，他抽走卡片一扔，争分夺秒的将她狠狠抵在玄关的镜子前，捉了她的手压到头顶。 他在吻她，但没有直接吻嘴唇，而是锁骨、脖颈，然后是她的耳垂。 那个地方让舒宓下意识的闭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居然不讨厌，双手勾了男人的脖子，“叫什么？” “储行舟。”他的气息低哑的喷薄在她耳边。 雏形？ 处？ 舒宓脑子里反应着，轻轻笑了一下，对他的心理接受度又拔高了，毕竟对方也是干净的。 “做什么的？”她又问。 “机修。”他言简意赅。 “你不是，酒吧上班的？”舒宓舌头不太灵活。 男人轻轻掐了她腰间的软肉，“查户口？” 舒宓轻哼一声，她只是没经历过，不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觉得该说点什么，男人不乐意，她只好安静的承受他撩拨。 有点浑浑噩噩时，才发觉，这男人在吻她的唇瓣，辗转有度。 她竟然也不讨厌。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开始有反应！ 那是前所未有、肖岩升根本没有牵出来过的酥痒。 储行舟见她一脸懵懂的张大眼睛看着自己，薄唇微弄，“反悔了，不想付一百万？” 她呼吸略有些轻喘，微微张口，却幽兰无声。 男人眼底低笑，指尖划过她身后的镜面，又将她的身体翻了过去，“看清楚了？” 房间里昏暗，但镜面的那一抹水渍反光得厉害。 舒宓看着镜子里那个满面潮粉的人，第一次觉得她的身体曲线居然这么好看。 男人身上的工装落在了腰际，宽肩窄腰……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舒宓感觉面红耳赤，她想转过身。 但男人不让，非得让她“验收”的架势。 他从身后拥住她，弓下身躯，下巴抵着她的耳垂，“继续么？” 舒宓有一瞬间的反悔。 不是反悔一百万，而是今晚昏头了惹这么荒唐的风流债，不知道对不对？ 他们自小认识，从大二确定关系、一起创业，到如今快七年，公司一片大好，他成了肖总，而她是别人口中的舒老板。 就这么分道扬镳，利益分割？ “我当你默认了。”男人将她压进胸膛深处，从身后吻她。 舒宓是面对着镜子的，他的所有行径，即便在昏暗里，她也看得七分清楚。 看得到他那双手，修长、白皙、骨感，还能清晰捕捉到指腹的粗粝感，一路下移，然后…… 她竟然无法抗拒，第一次有那种想不顾一切的冲动。 而她确实也有这个资本。 “叫什么？”他反过来问她。 “舒宓……”她唇畔微启，像猫儿一样的声音。 储行舟微顿，又忽而加重了吻，眸底似是溢出了几分纯酿般的笑意，“舒服？” 女人仰着优美的脖颈，绵延的“嗯~”了一声。 中途的时候，她的手机好像响过，被男人从地上捡起来关掉了。 舒宓的身体被压进床褥的时候，没有紧张和忐忑，反而是好奇和期待。 “会有点疼。”他的低声。 这是令她意外的温柔，所以睁眼看了这个男人。 看不太清，只觉得轮廓坚毅而干净。 那一瞬间，她可以感觉到他身躯的紧绷和克制，不知道是不是怕弄疼她，或者吓到她。 …… 怎么说呢，舒宓不觉得特别美好，但也不觉得很糟糕。 但是后来她更正了这个想法。 因为一次结束，男人没让她走。 舒宓有点好笑，“谁是老板？” 男人一副从善如流，“当然是舒老板你，所以你都要付两百万了，一次是不是不划算？” 两百万？ 眨了眨眼，她这么说的？记不清了。 储行舟看着她迷糊醉熏的模样，低哑着声，“进去加一百万。” 是吗？ 她模糊的“唔”了一声，“那确实是亏呢！” 后来吧，可能到凌晨三点多。 舒宓趴在被窝里越发醉熏，男人的气息从身边抽离，床上安静了，浴室里响起水声。 储行舟从浴室出来，她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门边，直接套上工装，又捡起女人零落一地的衣物，最后抱着她出门，上楼，步入另一个套房。 五分钟后。 储行舟手机响了。 “肖总。”他餍足又散漫的语调。 “睡到了？”肖岩升问。 储行舟摸了摸眉头，只说：“舒老板确实挺冷淡……我打算下次再试试，不另外收费。” 肖岩升也不意外这个结果，所以他也没多指望，就想着瞅准时机踹开房间拍几张照片，证明她出轨了，逼迫她让出公司股份大头！ 哪知道，房间里是空的？ 第2章 昨天汗湿透的 “舒老板呢？房间里怎么没她人？”肖岩升皱眉。 储行舟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步出卧室，轻轻关门，“不清楚，可能觉得背叛肖总心里有愧，回家去了。” 肖岩升略吸了一口气，他想结束这段关系真是辛苦，这女人性冷淡的水可能都装脑子里去了！这么忠贞，有毛病？ 他连找酒吧男模勾引她的手段都用了，她还是不落把柄？ 肖岩升不甘的离开那个房间，“钱我照付，你下次再找机会，记得把过程拍下来。” 储行舟“嗯”了一声，配合一个哈欠结束这通电话。 翌日。 舒宓让助理小安直接把她从酒店送去公司，车上她换了衣服，化了妆。 小安从后视镜看了看，这会儿缓过来不少了，“舒姐，你要不换个立领白衬衫，长袖的？” 小安跟了她好几年，第一次在老板身上看到吻痕，而且，肯定不是跟肖总睡的，因为肖总一早就从家到公司了。 虽说商界女老板养小狼狗的事儿多见，但舒老板和肖总是多年模范情侣，出这种事，小安真的惊到了。 舒老板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冷美人，跟她二十五岁的年龄不符的冷艳、苛刻，能得她热情的，得是多优质的小狼狗？ 舒宓低头看了看锁骨，昨晚那个男人伏在她锁骨处冲撞的画面跳出脑海，脸颊有点发烫，但也端得住她舒老板的气场。 “嗯”了一声，换了衣服。 “肖总去公司了？”片刻，她想起来问。 小安点头，“很早就到了，早会他亲自开的。” 舒宓皱了一下眉，改了主意，“今天是不是有外景？去片场吧。” 她突然干了件惊世骇俗的事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肖岩升。 小安小心翼翼的看了她。 他们公司——“艺声广告”，在一众同行里势头正猛，最近拿到一个大品牌的广告制作，代言人这块，也第一次上升到一线艺人了，所以舒老板亲自过去监工，也说得过去。 于是小安笑着点头，“好的。” 舒宓抵达的时候，已经过了开工的点儿，但片场没什么动静。 导演和工作人员看到她来，连忙起身，“舒老板！” 舒宓点了一下头，扫了一眼片场，“怎么了？” 导演解释道：“说是旁边的光缆在维修，咱们也没法联网，很多机子没法运转。” 舒宓听完也没说什么，往那边疑似维修光缆的地方而去。 导演狠狠松了一口气，看了小安，“她怎么过来了？” 小安讳莫如深的摇摇头，快步跟了过去。 舒宓看着不远处几个工装的维修人员，觉得这身衣服有那么点眼熟。 “你好师傅！”她音色柔软清泠，“问一下，你们多久能修好？” 师傅刚刚就被催了八百遍，正准备不耐烦的回头怼回去，但是看到舒宓的脸，顿了顿。 舒宓从他眼里看到了司空见惯的内容——惊艳。 她礼节性的笑着，把刚刚过来时拎着的冰镇芬达递了过去，“您辛苦，可不可以尽快？” 师傅也赶忙起身，堆起了笑，“太可以了！我们储工亲自过来了的，这一口喝下去，秒秒钟的事儿！” “我没那么快。”正在背对着维修的男人说了句：“不喝。” 舒宓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这声音……？ 一旁的师傅讪讪的“呵呵”笑着，“储工是高岭之花，外冷内热，你放心，很快就好。” 这时候，一直忙活的人站了起来，朝舒宓看来。 而舒宓看到那张脸，怔住了，以至于破天荒的忘记了收回视线，盯着看了好几秒。 他这会儿大概因为热，工装领口微敞，豆大的汗珠顺着肌理下滑，一点点没入。 “你好。”男人先开了口。 舒宓神游，但至少表面端庄，其实他走到最近时，腿竟然有点麻。 这会儿夏季末，靠近正午，还是热，感觉那声音、那气息毫无缝隙的包裹了她。 “留个联系方式，修好通知你？”舒宓听到他公事公办的语调，没半点异样。 她认错了？ 舒宓收回视线，礼貌的点了一下头，“这是我名片，微信同号……那就辛苦你们了，尽快。” 储行舟用指尖接过她的名片，放入上衣兜。 舒宓的视线就跟着他的指尖走，昨晚镜子前那双手对她……有一瞬间的呼吸不稳。 “能借一下你的手帕？”男人又问。 那嗓音，过分醇澈，微风不燥。 舒宓这时候肯定自己没认错人，也肯定他此刻是故意的。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光缆维修的地方，就这么巧，她的公司今天在这里开工？ 果然，风流债不好惹，这是缠上来了？ “不好意思，我没那东西。”她表情变得有些冷艳。 储行舟眉峰微动，努嘴指了指她包包上装饰用的丝帕。 她低头看了一眼，好看的柳叶眉微蹙——不情愿。 也是这时候，旁边的师傅大概是看出了储行舟这搭讪的拙劣，怕吓到人家姑娘，笑呵呵的凑上前。 “储工你不是自己有汗巾嘛？”说着就往储行舟最大那个衣兜掏去。 他们这工作服上，都有必需品配置的。 储行舟眼角狠狠跳了一下，想阻止同事的行为已经来不及了，师傅直接把他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还冲舒宓扬了扬“汗巾”，“这不是？姑娘，你先去等着吧，储工维修完再去找你哈！” 可舒宓看到师傅手里提溜着的黑丝内裤，她还清晰的知道有蕾丝边儿，毕竟，昨晚她出去前，特地换的。 那一刻，舒宓只觉得太阳就悬在她额头一公分处，又烫、又晃。 要命！ 还好储行舟动作快，瞬间夺了回去，又塞回兜里，脸不红心不跳，睫毛都没动一根，“这昨天湿透的，有味儿。” 有、有味？舒宓捏着包的手都麻了。 她低头，快速扯下丝巾塞到男人手里，丢下一句：“不用还了。” 然后转身离开，因为走得太快，差点把小安撞倒。 小安脚上被踩了，嘴巴张大，硬是没挤出声，不明所以，又急忙跟着折了回去。 身后，是师傅的语重心长，“不是我说你储工，你这搭讪太生硬了，吓跑了吧？回头我教教你！” 储行舟低眉看了看手里的丝帕，叠好放回口袋，继而侧首瞥了一眼。 师傅像是还魂一样，立刻正经加严肃起来，称呼都正经了，“储师……我刚刚开玩笑的！” 储行舟略颔首，“问题解决了，基础修复你们自己来，我院里还有事。” 临走，他顺走了那瓶芬达。 第3章 要不你养我? 舒宓在跟导演确认拍摄细节，余光不经意的捕捉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男人站在不远处，没过来，但是冲她这边抬了一下手打招呼。 小安凑过去，“舒姐，可能是找你？” 舒宓表情无虞，面上清淡，也没往那边看，“可能网好了，去试试。” 导助试了一下，“没好啊。” 舒宓见那男人还站在那儿，因为心虚，所以是有些生气的。 他什么意思？ 想让全公司知道她昨晚招嫖他了？ 那幸亏她今天去的不是公司，否则他就找到肖岩升眼皮子底下了。 她没管，继续忙自己的。 中途，舒宓没忍住往那边看了几次，男人在接电话，侧着身，略低头，汗水弄潮过的额前头发垂下来。 应该是重要电话，似乎皱着眉，下一秒突然朝她看来。 隔空四目相对，舒宓乱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的喝水。 再次去看的时候，那儿已经没人了，她也狠狠松了一口气。 可过了会儿，手机响了。 微信好友验证。 她点开，看到内容就三个字：【储行舟】 对方头像：肌理匀称的手臂，修长好看的手指自然摊开，一副等待女孩把手放进去的意味。 一股情场海钓的味儿！舒宓心底撇嘴。 网早就好了，她不可能加他的，直接把验证框删了。 过了几秒，手机又响。 验证内容：【舒老板，p资没给】 舒宓下意识的把手机屏幕往回收了收，脸色有点难看，指尖点了通过。 但她没话说。 对方倒是发了一句：【晚上见】 …… 那一整天，舒宓都在片场，磨蹭到天黑，盯得剧组硬生生的一天干了三天的工作量。 她看了一眼时间，“小安。” “诶，舒姐！” “你带大家去美肴府吃饭，划我的账。” 小安笑着，“好呀，那你自己开车？” 舒宓点点头。 周围的工作人员这会儿才敢起哄：“谢谢舒老板！舒老板天下第一美！” 舒宓无奈的笑了一下，拿了车钥匙走人。 她平时很少开车，加上赴约不情不愿，路上开得很慢，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储行舟说的那个酒店车库。 路上磨蹭，但是来都来了，她打算速战速决，免得逗留太久被人看到。 所以停好车就发了信息。 【在哪？】 对方没回复。 她直接打了语音过去。 被挂掉了。 舒宓看着屏幕蹙了一下眉，什么意思？ 然后一抬头，发现不远处一辆帕拉梅拉，因为男人太高，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是储行舟。 再仔细一看，他面前是个富婆无疑，毕竟这车型是富婆最爱。 原来，是忙着接活。 储行舟……她盯着备注，反应过来昨晚自己迷迷醉醉解读错了，他不是处，只是姓储。 这么钓系 的头像，一天不歇的接客，会是处就怪了。 他不干净这事，多多少少让她有点难受，但也只能怪她上头。 舒宓清淡收回视线，随手发了一条信息：【你忙，改天】 然后扔下手机，准备走人。 他却秒回了：【别走】 舒宓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一会儿，他看到她了？ 然后否决了，因为不远处的两个人这会儿在拥抱，抱着抱着，男人又跟着上了车。 大概是难舍难分，在车上要纠缠一会儿……多久？ 她竟然神游的想，他昨晚的一次是多久。 想着想着，她居然想起了昨晚的感觉，下意识的并了并腿，有点烦。 她明明冷淡，该不是只对肖岩升冷淡，却对其他男人很浪？ “笃笃！”车窗忽然被敲响。 舒宓突然抽回思绪，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俊脸。 她降下一点窗户，从包里拿了一张卡，从窗户缝隙递出去，“两百万。” 储行舟瞧着她清冷明艳的脸蛋，动了一下眉，“不打算让我上车坐坐？” “没必要。”她没什么表情，但也听不出情绪，已经准备启动车子。 “心情不好？”男人看着她。 舒宓微微侧首看了他，隔了两秒，“储先生，昨晚是我过火了，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没亏谁，就当这事没发生，可以么？” 储行舟听出来了，她不想被纠缠，从此陌路。 他点了一下头，也说着，“东西还你。” 她看他，什么东西？ 男人也看着她，“你确定我在这里掏出来给你递进去？” 到处都是监控。 舒宓无奈，只能给他开了车门。 他进了副驾，侧过身对着她，“昨晚的事，我没法当做没发生，毕竟疼的不止是你，当然，过了就过了，收了钱的。” 然后他开始掏兜。 舒宓低了声，“说了不用还。” 她总不能拿着自己穿过的内裤，载一路带回家？ 下一秒储行舟指尖捏着她的丝帕，递给她，“洗过了。” 舒宓愣了一下。 男人似笑非笑，“你以为是什么？” 舒宓看出来了，他故意玩她的，不然还个丝巾刚刚在车外面把话说得那么暧昧？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也不拐弯抹角了，直直的看着他，问。 储行舟也淡淡的瞧着她，“你非要这么问的话，想……” 他看进她眼里，说了答案，“你。” 舒宓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原本控制很好的表情这会儿也有了松动。 “储先生。”她依旧可以很好的控制语调，“我不是你玩过的那些富婆，不喜欢这一套。” 他玩过的？ 储行舟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没记错的话，你昨晚明明很喜欢，用力把我脑袋往下按的时候可是一点没矜持。” 他这话每个字都正常，但画面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舒宓耳根瞬间发烫。 她昨晚虽然喝多了，可是很清楚发生的事，她第一次被人那样从上唇吻到下唇，她知道她失控，甚至有好几分钟整个人都快疯了，那是下意识的…… 舒宓闭了闭眼，深呼吸，“麻烦你下车。” 储行舟当然看出她生气了。 可能觉得这种事被他说出来，很不受尊重。 他正了正色，“sorry。” 末了，又几分散漫，“我挺喜欢，实话。钱不收了，要不你养我？” 舒宓些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跟多少女人说过的台词？” 现在的男人都这么豁得出去吗？ “你喝多了。”她从刚刚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有点浓。 舒宓再一次示意他下车，态度是有些冷硬。 她在职场上习惯的风格，即便是男性合作伙伴都很少吃得消她的冷。 他却低着声，像是委屈又恳切，“陪今晚也不行？” 储行舟就那么看了她数秒，最后开了车门，顿了顿，回头留下一句：“今天我生日。” 第4章 一定要分? 舒宓听到这句话，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储行舟已经走远了。 副驾的椅子上放着她刚刚给了他的银行卡。 舒宓靠回了椅背，胸口堵得慌，她这是造什么孽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搞得好像她欺负了他一样？ 她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调出跟他的对话框。 【回来，卡拿走】 舒宓打字很快，发完才看到上面一个红彤彤的感叹号，心头“咯噔”了一下。 把她删了？ 舒宓真是不知道该什么反应了，有点不舒服。 他把卡留下，是当做没发生过，还是打算哪天跳出来用这事威胁她？ 算了，她把手机扔到副驾，驱车离开。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和肖岩升同住，别墅在香榭湾，一个令人艳羡的楼盘。 当然，他俩是约定俗成的一人住一层。 刚进门，准备上楼的时候，看到肖岩升从房间出来，淡淡的看了她，“周末有个宴会，你得去。” 最近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很少合体赴宴，他也不想叫她，可这是孟乾山那老东西亲口提的。 肖岩升必须拿下这个合作。 舒宓轻笑，“都分了，你能演下去？” 肖岩升也笑笑，“那怎么，明天开个发布会？分手了老死不相往来，公司劈开一人一半？” 舒宓静静的看着他。 公司就像她的孩子，她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前期经过那么多波折，她根本不舍得公司再出一点点事。 她看了肖岩升好一会儿。 “一定要分？” 肖岩升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手里还完全没有她任何把柄，公司原始股她占的51%，这是他的死穴。 “我只是……喝多了。”好一会儿，肖岩升开口：“离婚不还有冷静期么？” 那意思，就是他想再冷静冷静。 舒宓点了一下头，谈不上喜悦，但松了一口气。 洗过澡，她在反思，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到底爱不爱这个男人？真的离不开么？ 结果居然是想不出答案。 她这几年的时间都被工作占据了，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比肖岩升卖力。 最早的时候，陪喝酒、陪吃饭、陪娱乐这些事，肖岩升一个男人是做不了的，颇有点他主内，她主外的感觉。 所以，他们有谈恋爱约会的经历吗？ 没有。 只是她习惯了这个人，习惯了这个生活节奏。 …… 天一亮，太阳重新升起，好像一切没变。 到周末，她在下班后换了一身裙子，然后和肖岩升一起赴宴。 在路上，肖岩升给她说了一句：“跟孟总见个面，如果对方开心，什么都好说。” 孟总？ “孟乾山？”她看他。 之前，肖岩升说过想让公司沾点红色人脉，孟乾山是最优质人选，但她没同意。 “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舒宓几分不悦。 孟乾山五十多岁，之前还追求过她，而且是在明知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 “不用这么看我。”肖岩升表情如常，“我陪同，他不至于怎么样。已经答应了，反悔不了。” 舒宓心里有气，但她忍了。 她以为，肖岩升就算对她没感情了，也不至于看着别的男人对她乱来？ 显然，是她太年轻。 到了宴会，一圈寒暄后，肖岩升带她上楼去了一个房间。 孟乾山和他的助理、秘书都已经在里面了。 出于礼貌，舒宓过去握了手，陪着笑，陪着聊天，陪着喝酒。 结果肖岩升和孟乾山一点没有要谈公事的意思，那会儿她已经喝了不少。 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房间空气不好，总觉得不太舒服，有点晕沉。 舒宓不得不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孟乾山的助理开口：“舒老板，房间里就有。” 她原本想去外面的，但被人这么一拦，只得去了房间里的卫生间。 在里面待了几分钟，用冷水拍了拍脸，感觉好了点，这才走出去，却发现肖岩升没在房间，孟乾山的秘书、助理也没影。 舒宓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舒老板，坐！”孟乾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又道：“肖总出去接个电话，看起来是急事。” 舒宓在圈子里也这么多年，她知道不坐过去，就是打孟乾山的脸。 坐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新酒，试试？”孟乾山也不逼她的样子，却亲自递给她。 舒宓不得不过去接酒，也尽量大方的浅笑，“孟总，再喝我可就吐了！” 孟乾山看着她笑，“舒老板出了名的酒量好，上面的嘴不可能吐，那是……哪里想吐？兴许我能帮上忙？” 舒宓以前没性经历，不代表她不懂段子，看到孟乾山那颇有意味的笑，她微微紧了酒杯。 有点恶心。 她也没坐下，但陪着笑，“那这样，我陪孟总喝完这杯，找几个人过来热闹热闹？” 孟乾山颇有意味的看她，“你先喝！” 喝完她能直着走出去算她厉害。 舒宓抿了一口，皱起眉，咳嗽起来，“抱歉，味儿好冲！” “喝不下算了，放松放松。”孟乾山早盯着她裙摆下的白腿。 此刻看她已经喝了，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扯过来。 舒宓脸上也挂不住了，猛地一推，“孟总！” 她讨厌男人贴近，动作有些剧烈，指甲划过孟乾山的脖子。 孟乾山吃痛，冷了脸，“舒老板是一点面子不给？” 场面已经很糟糕了，但舒宓没有彻底撕裂，还是笑了笑，“抱歉孟总，我出去透透气。” 但是孟乾山把她拉住了，甚至翻身将她往沙发上压，一手粗鲁的扯她裙摆。 舒宓心头发紧，拼命推着孟乾山，没想到这人年龄不小，力气也不小。 舒宓没有多想，够着桌上那瓶酒就直接兜头砸了下去。 孟乾山闷哼了一声，手脚都软了，缩到一旁。 舒宓从他身下滑到地上，努力镇定，一把抓过手机大步离开。 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孟乾山没死没晕，抬手朝她指来，估计想弄死她。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若无其事的开门出去。 秘书和助理站在门口。 “孟总嫌不尽兴，我再去拿两瓶酒！”她一笑，妖娆的身影往前走，然后越走越快。 回头看了一眼，见两人追过来，舒宓直接跑起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可她没开车。 躲在酒店侧面的绿化旁，她手机猝然想起，舒宓立刻接了，是怕声音引来别人注意。 “找我？”电话里传来一抹散漫，还带点疏离的声线。 舒宓脑子里有些乱，听到这个声音，竟然喉头一酸，“储行舟……”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沉了，“你怎么了？” 第5章 是需要我么? 舒宓蹙着眉，她要怎么说？ “说话。”储行舟深沉中带上了几分冷厉。 她咽了咽，回头看了两眼，发现没人追来，孟乾山背景硬，但这里有宴会，大庭广众的，他应该也不想闹太大？ 这么想着，舒宓心里逐渐平息。 “没什么，我按错了。”她语调恢复了几分清泠。 储行舟静默片刻，“你确定。” 按错了会喊他的名字。 “是需要我么？”他没草率的挂掉。 舒宓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狈，最终闭了闭眼，“那你来接我一下，行吗？” “地址。” 十几分钟，甚至要短一些？ 舒宓看到储行舟的时候，很惊愕，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能走？”他站到她面前。 舒宓抬头看了他，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窘迫。 不等她回话，储行舟直接把她抱上了车，顺便把外套盖在她身上，一个字也没多问，只一句：“去酒店？” 舒宓说了她最近刚买的公寓，那地方只有她和闺蜜知道。 说来也奇怪，坐在陌生人车上，她反而放松，靠着座椅。 储行舟从后视镜看她，“去医院？” 她苍白的笑了一下，“不用。” 去医院干什么？被男朋友出卖还不够丢人。 舒宓现在发愁的是，她把孟乾山的脑袋开瓢了，这事不小，搞不好她要吃牢饭。 商场这么多年，她动手见血真是第一次，其实还是怕的。 一小时左右。 舒宓准备下车，把外套留在车上，看了看他，“谢了，今天没带卡，改天给你。” 储行舟站在车外，看着她，也不说话。 舒宓要下车，他也没挪步。 她这会儿觉得腿软、心颤，整个人不对劲，不严重但是她能清晰感觉到，像那晚他勾她时候的那种痒。 于是，她直直的看进他眼底，“要上去坐么？” 要上去做么？ 这是储行舟听到的。 他盯着她，“不防着我了？” 舒宓略微偏过头看他，“一回生两回熟了，反正你是现成的，再叫一个多麻烦，也等不了。” 她刚刚脑子里确实只闪出一个词：及时行乐。 什么都不会永恒，七年说断就断，利益面前，把她说卖就卖，她要是真被孟乾山弄进去，还坚持个铲铲？ 舒宓被储行舟抱下车，一路抱进小区，上电梯，到她公寓门口，她按了指纹。 “别开灯。”刚进玄关，她低着声，“就，在这里。” 像那晚一样。 她怕不一样的地点、不一样的程序，她会冷下去。 储行舟不知道是不是低笑了一声，抵近她，“有这么等不及？” 舒宓攀着他的胸膛，去勾他的脖颈，邀吻。 他低眉，满足她，攫了她的唇，因为她的主动，两个人交织的气息瞬间升温，空气似乎都燃着火星子。 她转过去面对镜子，不过那晚是被动，现在是主动。 公寓玄关的镜子，比酒店的大多了，昏暗中她可以将两个人的热烈一览无余。 “喜欢照着镜子？”储行舟似是发现了。 舒宓张了张口，没说出话，而是一段不规则的轻哼，于是咬了唇。 她从镜子里望着他，“能像那晚一样吻我？” “你说了算，舒老板。”男人将她的脸蛋掰了过来，然后比那晚深彻的勾吻。 不过有件事储行舟想多了。 她只要他的吻。 在他想进去的时候，她浑浑噩噩又毫不客气的叫停。 男人低眉睨着女人，都已经像一条脱水的鱼儿，却要拒绝他，为什么？ “你在吃醋还是嫌弃？”他轻摩她的耳垂，克制着。 舒宓略喘着，看了他。 “那是我妈。”储行舟低哑的解释了一句地下车库被他看到的那一幕。 “还有，我不跟其他富婆睡。” 她这会儿会拒绝，无非就是觉得他跟很多女人说过让她们养他？真当他是卖的？ 舒宓失笑，当人不信，“有奶就是娘？” 储行舟看向镜子里的她，视线落在胸口，颇有意味，“这么大，总不是也想当我妈？” 她被噎住。 舒宓内心在纠结，到底要不要。 实际上，她根本没有控场的权利，想说点什么，却因为镜子里的画面而失声。 血脉喷张。 是她唯一想到最贴切的词，舒宓觉得他的身材真的无可挑剔，干粗活的都这样吗？ 她拍过不少广告，也见过很多男模，但是还没见过这么完美、传闻的公狗腰。 精健，有力，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 …… 舒宓不知道怎么进到卧室的，像晕了、飘了，又像疯得失忆了，任凭他胡来。 这么说好像也不是很准确，因为后来，是她在胡来，可能是喝了孟乾山的东西，她一直觉得不够。 到最后，甚至是储行舟拥着她低哄：“乖，你会受不了。” 舒宓闭上眼睛窝着，没再闹。 只是突然在想，肖岩升如果知道她在别的男人面前这么疯，是何感想？ 连她也没想过，她会喜欢这种事。 是的，喜欢。一次是试验，两次就不是意外了。 房间里一阵安静，只能听到彼此依旧很沉的呼吸。 许久。 储行舟理了理她柔软凌乱的长发，“满意的话，下次能不能还叫我？叫别人怪麻烦，咱们现在也算知寸知底……” 舒宓微微睁开眼，“我没那么随便。” 随口一说而已。 他最近好像有了个不明显的弧度，“我又不想改主意了，想和你继续，不收费，只做该做的，考虑考虑？” 舒宓盯着他。 她这方面如果真的有病，目前只有他是她的解药，养他一分钱都不用花，不光治病，还享受。 是不是一本万利？ 她没吭声，储行舟也没追问，而是转了话题，“遇到什么事了？” 他终于问了。 舒宓扯了扯枕头，微微搭着脑袋，没了职场里的冰冷，整个人慵懒又软糯。 “利益与色，商场的家常便饭。”她语调听起来轻描淡写。 但又皱了皱眉，“我把他脑袋开瓢了。” “谁?” “孟乾山，你不会认识的。” 储行舟眉头微动，他不认识的人，挺少的。 “我帮你，你养我？”他不无认真的表情。 舒宓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机修工，你帮我？拿什么帮，老虎钳？” 储行舟定定的看着她，“你不是知道我有很多富婆人脉。” 这话倒是让舒宓心底动了动。 人脉，真是好东西，如果他真有的话。 只不过……“富婆们凭什么帮你？你不是不跟她们睡么？” 然后，她一脸微妙，“总不是只因为你舌头灵活？” 储行舟脸色黑了一点，睨着不知好歹的女人。 舒宓抿了抿唇，不问了。 “好啊，你能解决的话。”她答应了。 没得选，她的生活，好像只有工作和肖岩升，肖岩升都把她卖了，她还能找谁？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第6章 下次我听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答应得有点爽快，储行舟靠在床头瞧了她一会儿，“你好像不信。” 舒宓慵懒的笑笑。 是有一点，所以算是在赌。 赌赢了的话，说明他确实有不少富婆人脉，既然那么多女人，她可不打算当别人后宫，怎么可能跟他继续？ 不干净。 见他盯着自己，仿佛想洞穿，可她毕竟是舒老板，不算纵横捭阖，也算身经百战，烟眸淡然。 “你不是把我删了？”她很自然转开话题。 储行舟低眉，“什么时候？” 她拿出手机，给他看那个红色的感叹号。 不过，舒宓也反应过来了，如果删了的话，还会有“你还不是对方好友……需要验证。”之类的小字提示，她这个没有。 说明是地下车库那会儿她没网没信号了。 刚刚从酒店跑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拨过去了，幸好没删，他又拨回来了。 “改天请你吃饭。”算是报答今晚接她的恩情。 储行舟：“我能自己点菜？” 这话问得舒宓意外了一下，他是很少跟别人去外面吃饭吗？ 他接触的那么多富婆，是不是规矩都挺多，连菜都不让他点的？不然为什么会问这种，听起来就让人心酸的问题。 舒宓是出了名的职场女魔头，但这会儿确实有点心软，他不过是个机修工，是不是应该对他好一点？ 她点了一下头，“可以，随便点。” 只见男人略点头，“你不问问我喜欢吃什么？” 舒宓这会儿心情还好，略歪过脑袋，“说说。” “你说的。”他看着她，“鲍鱼。” 看起来一本正经， 所以一开始，舒宓也没觉得有什么，还应了一句：“喜欢海鲜？” 储行舟没回答，而是目光深深暗暗，“木耳。” “餐前或者餐后水果——紫葡萄？水蜜桃？” 舒宓已经回过味来了，没忍住在被子里踹了一脚过去。 并不是真的恼怒，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开这种玩笑可能有点过于越界了。 但是很奇怪，比起孟乾山那个老东西，她这会儿听着储行舟说这种话，并没有觉得恶心。 男人在被子里握住了她的脚踝，还轻轻捏了一下，顺势俯身凑过来，亲她的脸颊亲得非常自然。 舒宓蹙了一下柳眉，因为躺着，没能躲开。 他倒也没有得寸进尺，低声，“我差不多该走了。” 她点了一下头，颔首指了一下床头的抽屉，“看看里面有没有现金，自己拿。” 他今晚很辛苦，她很满意，犒劳是应该的。 储行舟微挑眉，“不是说了保持关系不收费？” 舒宓翻了个身朝向他，“还没正式开始。” 男人没再多说，走过去拉开抽屉，看到里面的一沓子现金，随手抽了几张，数了数，又放了回去两张。 “有讲究？”非得数那么仔细。 男人看过来，“按次收费，透明公正。” 舒宓：“……” 两秒后，她才忽然失笑，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这些梗是工作久了积攒的？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坐了起来。 缓了一会儿，没了紧绷的情绪，整个人也没那么累了，她想去洗个澡再睡。 储行舟听到她的话，朝她看去。 舒宓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工作的时候，她一般都会用簪子挽起来，知性、端庄，干练、清冷。 这会儿头发放下来，经常挽发成型的漂亮大卷，长发散到腰际，像一条美人鱼。 她是不知道，乌黑的长发裹着她瓷白的身体，简单的一黑一白极致碰撞有多令人窒息。 没听到男人动静，舒宓坐到床边，抬头看去，发现他又折了回来，这会儿甚至步伐有点加快。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直接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就吻了下来。 舒宓愣了愣。 他们有这么熟吗？她怎么感觉，他才是老板？ 男人气息明显又变得很沉，狠狠勾着她的腰，想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薄唇撤了撤，沙哑得不行，“洗澡么？” 舒宓想，她洗不洗澡，关他什么事。 但她的反应是点了点头。 于是，她直接被抱起来去了浴室。 从床边到浴室，他的吻几乎没有停过。 浴室里，也是昏暗，储行舟只开了一个小夜灯。 舒宓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她本可以拒绝的，也可以叫停的，但是她没有。 她给自己这样的放纵无耻找了个过得去的理由：活了这么多年，她这么体面的一个人，被肖岩升用那么羞辱的理由甩了，她就算是报复性的放纵，也没什么。 储行舟很高，把她放在洗脸池一侧的台子上也是游刃有余。 疯的不止她一个人，舒宓几乎要感叹干粗活的男人体力是真好，这才休息了多会儿？ 不知道多久。 她被热水包围，眼皮都没抬。 只有洗完澡之后，端着几分女老板的姿态，“下次记得征求我的同意。” 储行舟给她裹上浴巾，帮她吹着被打湿的发尾。 “我以为你的身体替你同意了。”他不疾不徐，言辞凿凿，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 然后才似笑非笑，“就这点耐力，你在酒吧怎么敢出价百万让我弄？” 舒宓掀起美眸，看了他一眼，几分不悦。 他才喏喏的动了动嘴皮子，“好，记得了。” 又道：“我以为，你应该会喜欢尝试不同的地方。” 这话让舒宓稍微警惕了一下，“你以为？” 虽然，她确实想过，她之所以冷淡，是不是除了跟人有关，跟地点，跟姿势什么的有没有关系？ 但，她性冷淡的事儿，没人知道，他这话有什么含义吗？ 偏偏男人眼里没有多余的内容，正色了不少，“sorry没忍住，所以我才说喜欢你给的感觉。” 看起来规矩得不行，“我越矩了，舒老板，下次我听话。” 舒宓略冷哼，“抱我回去，困了，出去记得锁门。” 储行舟一一照做。 出了她的公寓，他眉宇间的冷厉有些浓，拿手机打了个电话，“帮我办件事。” 第7章 能屈能伸 舒宓第二天起晚了。 这么多年，她几乎第一次睡到这么晚，手机已经被打爆了。 大部分来自于肖岩升，两个来自于小安。 她干脆不打算去公司了，给小安发了个信息，让她把要签字的报表都放在她办公室去，明天她再处理。 刚交代完，肖岩升的电话立刻就进来了。 舒宓拢了拢睡衣，靠在窗户边，语调如常，“肖总。” “舒宓你最好给我个交代！”肖岩升的语气很是不好，“一整晚你去哪了？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吗？” 她漂亮的眉尾轻抬，“我还以为，是肖总要给我交代。” “至于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想问问孟乾山对我做了什么？还是说，你本来就知道。” “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肖岩升的声音里满是烦躁，“舒宓，你不是第一天在生意场上混了，这种事该怎么处理你会不知道？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舒宓也冷了下来，“肖岩升，我昨天陪你去已经够给面子，就算真把他打死，也是他活该。” “还有，我是你带去的人，在外，咱们可还是模范情侣呢，有什么事，你自己跟人家交代吧，别烦我。” 说罢，她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她确实是烦，当然，还有点逃避的意思 。 储行舟不管行不行，至少给他时间，不然她现在出去见孟乾山，反正没好果子，还不如当一天鸵鸟。 大概是下午六点多，或者更晚，天色有些暗。 舒宓的门被敲开。 她看着门口的警官，作为好公民，看到一身制服难免心头一紧，“你们是？” 警官亮了一下证件，“舒小姐是吗？麻烦你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舒宓握着门框，“我能换身衣服吗？” 三分钟的时间，她换完衣服就出来了，长发自然散着。 那一路上，她不紧张是假的，到了警局，看到孟乾山，手里握着包的动作更是紧了紧。 果然把她告了？ “认识他吗？”警官问她。 舒宓点点头，孟乾山正恶狠狠睨着她呢，然后警官就把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坐下后，她面前多了一杯水。 “你别太紧张。”警官看到她手指都发白了，看起来是很害怕。 也是，这么个小姑娘，头一低，脸比巴掌还小，楚楚可怜，当时得多害怕？ 所以话语间也带了些同情分，道：“你就按照事实说，不要害怕别人报复，我们这儿不分富豪还是贫民，一视同仁，保护正义。” 舒宓逐渐听出了不对劲。 不是孟乾山把她告了？ 后来才知道，孟乾山被另一个女孩给告了强歼，那女孩还说了舒宓也是受害者，所以警方是找她作证来了。 舒宓点头，“是，他是想对我……但没得逞，我逃了，后来就是你们监控看到的那样。” 酒店房间里没有监控，但走廊是有的，能看到舒宓被孟乾山的助理和秘书追。 …… 舒宓从进局子到出来，一共不到一个小时。 有点儿恍惚。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在门口她跟个小学生一样，跟警官确认了一下，“我真的可以走了？” 警官笑笑，“你放心，如果有人报复你、威胁你等等，你直接给我们打电话报警。” 舒宓乖乖的点头，“好，谢谢您！” 她走到警局前的路口，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储行舟找富婆想的办法吗？ 要不然，他一个机修工，舒宓不觉得他有这么腹黑和智谋，关键是还真敢动孟乾山。 看来这顿饭是必须请了。 说不定，还能顺便认识一下他身后的富婆？也算个人脉。 舒宓拿了手机，给储行舟打了语音过去。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接。 她蹙了蹙，现在是中午，估计在忙着修机器，晚上又怕他要接客，所以舒宓发了信息约时间。 【有空一起吃饭，看到回复。】 信息他也没回。 舒宓没再等，顺道去了一趟公司。 小安还在加班，看到她，担心道：“舒老板，你没事吧？” 舒宓不明所以，“我能有什么事？” 小安跟着她进了办公室，压低声音，“听说肖总涉嫌伙同他人搞情涩服务，这都被带走大半天了。” 嗯？ 舒宓转过身去，“肖总被带走了？” 小安点头，“底下人不知道，我也不敢声张，又怕他们乱猜，所以让他们加班了！” “都下班吧，我就过来看看。”舒宓心情更好了，“周末我请客！” 又请客？ 小安笑嘻嘻的，“老板，好事将近哦？” 舒宓只是为了不让下面的人乱猜。 从公司离开，她在车上看了几次手机，都没有未读消息。 刚放下手机，等着红绿灯的时候，视线捕捉到了旁边人行道上的身影。 工装，挺拔，帅气。 绿灯后，舒宓把车开过去，停在了路边，然后下车朝他走过去。 储行舟刚把电话挂了，就要走。 他腿长，舒宓怕跟不上，又不想在人群里喊他名字，于是情急之下伸手想去拉他手臂。 结果刚好握到他的手。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手抽了回去，速度太快而给人一种反感的错觉。 被甩掉的舒宓都愣了一下，抬头看到储行舟回头瞥了一眼。 那眼神，极度的冷漠，些许锋利。 然后下一秒，才突然转柔，“你怎么在这儿？” “储行舟。”不远处有人喊他。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两分钟。” 舒宓没看清喊他的人，反正是个女的，然后心底微微了然，他是不是已经在准备接客了？ 那刚刚她贸然上来拉他的手，确实会让他的客人误会。 是她唐突了。 难怪，他刚刚那个眼神，冷得有点让人后怕。 “没事！”她牵出清淡一笑，“你先去忙。” 储行舟低眉看了她，“我刚刚没看到你。” 舒宓点点头，眉尾弯弯，“嗯，我路过……孟乾山的事儿，改天请你吃饭。” 别看她这会儿眉眼弯弯，语调清婉，但储行舟知道，他吓到她了。 于是勾了勾唇，缓和气氛，“现在信我了？” 她微笑。 “窝了一天没出门？”储行舟看了她的穿着，和自然散着的长发，素面朝天，反而干净纯欲。 被识破了，舒宓不自然又特风情的撩了撩长发，“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男人低笑，“不是因为胆小不敢出门？” 舒宓微嗔，“这叫能屈能伸。” 他稍微凑近，“这词适合男人用，晚上你看看什么叫能屈能伸？” 没错，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是看起来一本正经的。 第8章 问你在哪 舒宓不得不往旁边退了一点，毕竟大庭广众。 然后又看了他，“晚上？” 他这不是已经要准备接客了吗，晚上还有其他时间？ “你找我不是有事？”他反问她。 舒宓点了一下头，可能他还是没看手机，只好解释：“如果能抽出时间，晚饭一起吃？” 储行舟看了一眼腕表，“我可能有点晚。” 舒宓笑笑，“夜宵也行，我等你。” 主要是，她不想一直拖着，早吃完早跟他把账算清。 他点了点头，“我尽快，大概八点多。” 舒宓这才回到车上，转头看了看储行舟，他还站在路边，冲她摆摆手。 她启动车子。 开出去一段之后，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储行舟的微信消息。 【刚刚没看到】 然后又进来第二条。 【别给我发信息，忙完找你】 舒宓把视线看向前方，继续开车，又看了看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 他刚刚甩开她的时候挺用力的，生怕被人逮到一样，现在连信息也不能发。 看来做他这一行也不容易啊，富婆们不好哄，规矩复杂呢。 她回了自己的公寓，简单收了一下，吃饭的地方定得不远，然后一边处理邮件，一边等他。 她工作起来总是会忘记时间。 这一等，直接到了十点。 舒宓回过神的时候，是因为饿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然后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上干干净净，并没有储行舟的消息。 发了会儿呆，她这是被放鸽子了？ 舒宓打了个电话给餐厅，取消了今天的位子，然后去厨房简单给自己弄了个挂面填肚子。 她不太会做饭，在舒宓印象里，做饭是一件类似艺术的享受过程，可这些年，她忙得跟陀螺一样，根本没时间去享受做饭这件事。 而她因为喝酒和常年吃饭不规律，跟事业有成相应的，就是胃很差，一饿就必须吃。 所以，被迫学会了煮挂面，快，简单。 吃完面，收拾收拾，洗个澡，就睡下了。 …… 舒宓再醒来，不知道是几点，但肯定是半夜。 她是被一阵阵疼痛弄醒的，一开始觉得胃疼，然后觉得肚子疼。 她起来弄了一杯热水喝下去，然后去了卫生间，结果疼痛没有缓解，甚至，她发现下面有血。 不是例假，她例假不是这个时间。 舒宓看着纸巾上的鲜红，有点慌，她怕死、怕病，好容易身价高涨，她还没好好享受呢！ 出了卫生间，舒宓握着手机，顺手就把肖岩升的号码按出去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立刻挂断，皱着眉。 居然不知道找谁。 下意识的就调出了储行舟的号码，除了微信，她没给他打过电话，指尖犹豫着。 肚子一阵绞痛，她指尖落了下去，但是反悔了，趁对方没接通，她又按掉了。 最后打给了施润——她唯一的好朋友。 “润润……” …… 舒宓被送到了妇科，而且，接待她的，还是个男医生。 一番检查后，医生看了看她，又看了旁边的顾鸣峥和施润。 顾鸣峥是她校友。 舒宓原本打给施润的，刚好顾鸣峥跟施润在一块儿，听到说她不舒服，直接跟了过来。 “江医生，没事，你直接说吧。”舒宓看医生那表情，留下她一个人的话，心里有点没底，反正不是外人。 江月楼看了看她，声线温和，“你这两天，是遇到什么事了么？如果是因为被侵犯，最好备个案。” “什么意思？” “什么侵犯？” 顾鸣峥和施润几乎异口同声，虎视眈眈的盯着江月楼。 江月楼则看着舒宓，舒宓蹙了蹙眉，脸颊有点烧，“没。”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想，还是看了旁边的两人，“要不你们先出去？” 她这一看就不正常，顾鸣峥和施润更不可能出去，“江医生……” 江月楼礼貌的笑了一下，“这属于病人的隐私，如果她不想让你们听，二位还是先出去吧。” 施润皱着眉，刚刚医生的那句话已经很明显了，心心这是被男人强迫了！所以弄伤了，都伤到肚子疼了，得多粗鲁？ “心心？”施润看了看舒宓。 心心是施润对她独特的昵称。 舒宓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施润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这种事，即便当着朋友，被人说出来也是伤自尊的，所以点了点头，“那，我们在外面等你。” 出了门，施润就气得骂人，“一定是肖岩升那个混蛋，畜生！” 然后又看向顾鸣峥，“当初要不是你不和她在一起，能轮到肖岩升？” 顾鸣峥沉着眉，不说话。 施润不止一次听她抱怨，过肖岩升想跟她发生关系，可她不情愿。 一定是这次心心还是不同意，所以肖岩升就用强了！ 施润拿了手机直接给肖岩升打过去，可是肖岩升居然关机了。 没种。 办公室里。 舒宓是难为情的，又很努力保持体面，“江医生，严重吗？是属于性病，还是……？” 江月楼摆摆手，“倒不是，你别太紧张……” 他的话没说完，舒宓的手机响起。 她按掉了。 下一秒，铃声继续响。 她无奈，只能接了。 是储行舟的电话，“在哪？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舒宓先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现在没事了。” “没打扰。”储行舟听着她语调里的冷淡，强势了一些，“我问你在哪。” “医院。” “哪个医院？” 她说了地址，那边就安静了好几秒，然后可能是迈着大步走路，之后是上了车。 跟她说：“我马上到，几分钟。” 舒宓挂了电话，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医生，“等人到了再说吧，他说几分钟。” 她刚刚说了医院的地址，就是因为储行舟怎么也是另一个当事人。 如果真的染了什么病，那绝对是他和那些富婆太乱了，他最好也来做个检查，也给她个交代。 江月楼微微挑眉，“也行，这会儿没病人。” 末了，又多问了一句：“是……和你发生关系的人？” 舒宓点了一下头。 那几分钟，她心底五味杂陈，早知道她那晚就不上头了。 十分钟左右，储行舟大步迈入医生办公室。 一眼见她白着脸，眉峰蹙了起来，“怎么了？” 一旁的江月楼在看到进来的人是他的时候，下巴往下掉了掉…… 他，把这女人……？ 第9章 疼的话，让他抱着 舒宓没说话，所以储行舟抬头看向旁边的白大褂。 他表情倒是没什么不一样，只凝重的盯着江月楼，“她怎么样？” 江月楼已经收起下巴，抬手摸了摸鼻尖，“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我刚刚以为……她是被强了，正问她要不要报警。” 储行舟看得出江月楼眼睛里淡淡的意味，直接无视，“我问你她有没有事，哪那么多废话？” 舒宓诧异的看着储行舟。 他现在的状态，跟她认识的不太一样，虽然她跟他也不太算认识。 但他现在确实……没耐性，还有点戾气。 “你礼貌一点，人家是医生。”她不得不提醒。 储行舟薄唇微抿，稍微吸了一口气，“医生，请问她是怎么了？” 江月楼挑眉，“她有没有事，不得问你？” 储行舟眸子沉沉。 江月楼没脾气的摆摆手，“行行。” “舒小姐是吧，你先别太紧张，不是什么性病之类，我刚刚态度谨慎，是以为你被人……强了。现在看来有误会，那就问题不大。” 他说：“就是发炎了，炎症上行到子宫引起的腹痛。” 舒宓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发炎了，还好。 可是…… “发炎也会流血吗？”她不太确定，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历。 江月楼视线略微扫过旁边的男人，“见血确实是因为里面有轻度磨损，擦伤，这个其实也正常，女孩子第一次比较娇嫩，是容易伤到的。” 舒宓抿着唇。 这些话，如果不是在医生办公室，她都没脸听。 但是，她昨晚又不是第一次，怎么就昨晚伤到了？ 为了避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或者有其他问题被忽略，她不得不多问两句。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磨烂，你确定没有其他病症影响？” 江月楼本着医生的敬业精神，没理会旁边男人的眼刀子。 他看了舒宓，解释：“有这种可能，但你的检查结果显示没别的问题。” “所以，只能说，尺寸的问题，要么是你太紧，要么就是他太大……不好意思，我是医生，阐述的比较直接，别介意。” 舒宓耳朵有点烫，幸好她是散着头发的，看不到。 她点了点头，医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实在也问不下去了。 只低低的说了声：“谢谢江医生。” “客气，我给你开了药，按医嘱回去吃，该抹的抹，就行了。” 舒宓点点头，刚要伸手，一旁的储行舟把药接了过去。 “慢走！”江月楼送到门口，“疼的话，让你男朋友抱着吧，人高马大的，不用白不用。” 储行舟回头睨了一眼。 江月楼笑呵呵的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在门外等着的顾鸣峥和施润立刻上前来。 “心心！” “没事吧？” 舒宓面如菜色，摇了摇头，“大半夜的麻烦你们俩，快回去休息吧！” 两人都没动静。 施润正看着储行舟，“这位是？” 她刚刚听到了，那个医生说什么男朋友。 舒宓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解释储行舟的身份，有点求助的看着舒润，“改天跟你说？” 施润粉唇微咬，几分考量，“他没强你什么的？” 舒宓摇头。 施润也就爽快的点点头，“那就行，改天聊。” 她们俩虽然年龄差了几岁，平时生活也没交集，但感情很铁，施润了解她，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而且，肯定有别的故事，现在顾鸣峥在场，不适合多问。 施润拉了拉顾鸣峥，对方纹丝不动的站着，看着舒宓，“我送你回去。” 舒宓勉强笑了一下，“他送就行，你回吧。” 顾鸣峥没说话，直接走过去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舒宓肚子还隐隐作痛，没力气挣扎。 她越过顾鸣峥的肩臂，看到储行舟拎着药，脸色有点阴，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施润回头看了看这个一身工装的陌生男人，皱了皱眉。 要说他是干粗活的，他脸上白白净净，五官棱角透着跟职业不符合的冷贵。 手指也挺干净。 施润稍微慢了两步，低声警告储行舟，“一般男人高攀不上她。” 储行舟像没听到一样，目光只随着前面的人走。 施润漂亮的眸子动了动，作为施盛集团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小姐，别人都说她徒有一张漂亮脸蛋，要头脑没头脑，要品质没品质，千金脾气一大堆，但看人这一点，她绝对不会错。 ——她的直觉，这男人有点东西。 出了医院，顾鸣峥把舒宓放到车上。 储行舟自己开了车的，只能上自己的车，但是在此之前，他拦住了顾鸣峥关车门的动作，弯下腰看着里面的人。 第10章 我们什么关系? 储行舟问：“回哪里？” 这话还真提醒了舒宓。 之前她都住在香榭湾，新买的公寓连施润都不知道。 可她已经在车上了，再下去也说不过去，反正也都不是外人，所以还是给顾鸣峥说了地址。 储行舟站到了车旁，看着车子离开。 过了会儿，他才上车，也往她的公寓开。 半小时不到。 顾鸣峥的车停下。 舒宓是自己下的车，在医院吃了一次药，这会儿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不好让人继续抱着。 顾鸣峥和施润把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舒宓去按指纹，开门，转身准备请人进去，然后表情略微的变化。 看到储行舟也上来了，乘坐他们后面的那一趟电梯，这会儿刚从电梯出来。 舒宓说不上原因，总之她是不愿意他这时候，出现在自己朋友面前的。 可人已经来了，她没法当面说什么。 施润回头，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眼神微妙，然后拉了顾鸣峥，“心心，太晚了，我们就不坐了，你赶紧进去休息，改天聊。” 这一次，施润没跟顾鸣峥机会，直接拽走。 顾鸣峥黑着脸，“你干什么？” 施润关闭电梯，微笑，“太晚了，心心要休息。” “你没看到那个男人？” 施润：“看到了，但你觉得，你有资格管么？” 顾鸣峥满脸生气，“施润，你是她朋友，你放心留下她和一个男人独处？” 施润失笑，“顾鸣峥，心心她不是十五岁，是二十五岁，她是舒老板，你觉得，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顾鸣峥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是，舒宓永远清楚她要的是什么，做什么都干脆利落，创业之初，雷厉风行就尽显无虞。 楼上。 舒宓并没有进门，门开了一半，她还站在那里，看着储行舟。 “药给我吧。”她伸手，情绪不怎么明显。 男人走过去，因为太高，挡了一部分打在她脸上的灯光。 她感觉到了一片阴暗，抬头看了他。 他也在看她，“我今晚临时加班，没看到电话。” 舒宓点了点头，“药给我。” 储行舟看不出她的情绪，因为她那张脸太过精致，太过清淡。 但他感觉，她是不高兴的。 他稍微靠近了一点，抬起手，想把她的头发往后弄一弄，看她的脸也能够更清楚一些。 但是手指还没碰到，她就侧过脸躲了一下，表情倒是淡淡如常，“很晚了，你把药给我，回去休息吧，改天再说。” 储行舟把药往身后放了放，看着她，“你确定改天你还会理我？” 舒宓看了看他，“我为什么不理你？欠你一顿饭的。” “直觉。”他说。 很可能，她就塞钱把他给打发了，这可不是他要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舒宓直直的看了他的眼睛，“你不该再跟来这里，我没法跟朋友解释。” 储行舟目光深深，“既然是朋友，就算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她几分不耐烦。 舒宓确实是突然就不耐烦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处事干净利落，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如此。 可是这一次，偏偏一晚的放纵之后，她有些乱了，没准备好这样的放纵会带来的影响。 她这些年习惯了底下人按照她的安排和意愿走，唯独这个男人，她没有处理好。 储行舟被她打断，再次启唇便改了口：“就算知道你养了我，应该也不会大惊小怪。” 舒宓有些好笑，“你当自己是谁了？觉得我朋友不会大惊小怪？” 她也没多想自己这句话的具体含义，其实她对下属严厉但很少这样刻薄的说话。 但说都说了，她懒得解释。 储行舟下颚微微紧了紧，声音也有所落拓，“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是高攀了舒老板，但是没想到你这么介意。” “晚饭的事儿，是我失约，我的问题。我知道你心里不爽。晚上不舒服打我电话又没通，心里有委屈，你发脾气也是应该……” “我没发脾气。”舒宓平静的看着他，“没什么事值得我发脾气的，只是陈述事实。” 储行舟看着她，点了点头，看起来带了点妥协无奈，顺着她，“好。” 然后他把药递给她，低声：“早点睡。” 舒宓“嗯”了一声，“你也是。” 接过药，她转身，进屋，关门。 她在门板后靠了会儿，心里有那么点过意不去，毕竟他确实帮了她大忙。 她情绪不对，他无辜，她知道。 与其说她是对储行舟不悦，其实是对她自己不满，是她自己允许他来医院、让他出现在朋友面前的。 舒宓从猫眼看了一眼，发现他双臂垂在身侧，站在她门口，一点表情都没有。 一副低落，被人抛弃的模样，看得舒宓烦躁了。 第11章 卫生间碰到了 她原本一狠心关上猫眼就进屋了。 大半夜折腾这么个来回，她确实也困得不行。 但是进了卧室，脑子里一想到他低落的站在她门口那副模样，还是没忍住又出去了。 结果打开门，储行舟已经不在了。 舒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关门，睡觉。 第二天她醒来的有点晚，没有赖床的习惯，直接起身洗漱、换衣服，准备去公司。 不过，在此之前，她给储行舟发了个信息。 【等我忙完这两天，把欠你的饭请了。】 对方并没有回复。 可是过了会儿，她的门铃响了。 舒宓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愣了愣，“你怎么……？” 储行舟把手里的早餐拎起来，给她递过去。 她下意识的接了，反应过来才看向他，“你该不是一晚上没走？” 储行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了她穿戴整齐，略沉眉心，“身体不舒服还去上班？” 舒宓看着他那一脸睡眠缺乏的样子，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抿了抿唇，“我昨晚出来看过，你走了的。” 男人这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模棱两可的，也不说是，还是不是。 继而略颔首，“你先把早餐吃了再去工作，我就不进去了。” 说完这话，他走的也是很干脆，生怕又被她嫌弃似的。 电梯都下去了，舒宓还站在门口呢，要不是手里多了一份早餐，她真的怀疑自己没睡醒。 所以，她是又欺负他了？ 说实话，舒宓在职场上没少苛刻新人，但也没有这种过意不去的感觉。 关上门，她把早餐吃了，然后才去公司。 孟乾山的事情把肖岩升牵连到了，她再不去公司，底下的人会不安心。 公司最近不忙，她上个月拿下的两个大广告都在按部就班，不夸张的说，接下来半年，无论业务还是收入，都不发愁，她只要到公司坐镇就行。 她这个行业就是如此，干得好，一个国际打广告吃一年。 午饭时间。 小安照例敲了她的门，小心的探入脑袋：“舒老板，午饭定a套餐？” 舒宓那会儿正低头，看着手机。 上面是储行舟刚刚发过来的信息：【记得吃药和擦药】 【用药不能吃辣】 她回过神，应了小安一句：“今天吃不了，给我定个清淡的吧。” 今天要吃药，还要擦药的，不能吃辣。 小安点点头，“好呀。” 接下来的连续三天，舒宓都会收到储行舟的“吃药提醒”。 她实在也当不下去没心没肝的人了，又一次约了他吃饭的时间。 他回复了一句：【你定。】 舒宓头一次盯着手机，研究了一下他的心情。 是不是不太想搭理她？ 如果是的话，她直接大一笔钱，还挺省事的。 接着又收到他说：【我周末没空，周二，或者周三】 行吧，那就按他的时间来，舒宓也把自己的时间空出来了。 最后定在了周三，晚饭。 —— 周三。 舒宓特地加了班，差不多的时间才去了酒店餐厅，要了个餐前点心。 为了避免碰到认识的人，她专门挑了个从没来过的酒店，安心等人。 到点的时候，舒宓看了一眼时间。 储行舟还没来。 她发了个信息过去提醒他时间。 储行舟看到她的信息了，眉宇间几分苦恼。 江月楼瞥了他一眼，“屏幕都快被你盯烂了，有艳照？” 男人抬起眼皮，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如果把一个女人爽约了，能怎么哄回来？” 爽约？ 江月楼似笑非笑，“既然都爽约了，还有去哄的必要？” 除非是故意爽约，就为了有去哄女人的机会。 关键是，江月楼认识他这么久，他对女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怎么着，上次那个女的缠上你了？”江月楼好奇。 储行舟没搭话，摆摆手，“走了。” 那会儿八点了。 舒宓在餐厅里等了一个小时，到了九点多。 连续两次被放鸽子，她没点脾气是假的。 直接退了位子，然后离开餐厅。 从地下车库开车走的时候，她收到了储行舟的一条微信，【抱歉，临时有点事】 她瞥了一眼，表情变化不大。 总比上次那样一声不吭好一点。 但是，舒宓的车子开过餐厅不远处一个地方的时候，她蹙了一下眉。 本来她已经过去了，又靠了路边，扭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 那不是储行舟是谁？ 身边还有女人。 她稍微吸了一口气，要说刚刚只是有点脾气，那这会儿，她真的来火。 不想赴约直说就好了，他这个职业，她是可以理解的，三番两次耍猴呢？ 心意和机会，她都给了，他自己不要，孟乾山的事不能怪她忘恩负义。 那之后连续几天，她都没再联系这个男人，某一天跟肖岩升吵了两句，更不爽，顺手就把储行舟给删了！ 但是，十来天的时间，她居然碰上了他，还是在洗手间里。 那天，施润心情不佳，拉着她去了酒吧。 “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些小毛孩。”舒宓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嘈杂，嫌弃道。 施润白她一眼，“你也就比我大四岁而已，别老气横秋的！再说了，陪我出来，还能亏待你？” 然后施润凑到她耳边，“叫了几个小哥哥，怎么着也有一款适合你！” 舒宓狐疑，“又跟家里吵架了？” 现在是施润的暑假，她大二，作为施盛集团千金小姐，吃穿不愁，唯一能让她心情不好的，估计就是跟她那个哥吵架了。 施润苦着脸，“大好时光，能不提扫兴的人？” 两个人去了卡座，没一会儿，就有一水儿男孩过来了。 四个人跟精挑细选的模特一样。 舒宓以为，她都能接受储行舟，这几个男生也差不到哪儿去，一块儿喝点儿，打打牌也无所谓，就当陪施润了。 实际上，其中两个男生往她这边一贴，她就有些不自在了。 起初，她也没表现出来，后来玩得随性多了，男生跟她的距离越亲近。 半小时过去。 她打牌一直输，男生凑过来，臂膀直接裹住她整个身子，手臂绕过来，帮她抽了一张牌，“出这个，笨蛋！” 舒宓长得娇小，男生这么一拥，极其暧昧。 她甚至能感觉到耳垂边都是男生温热的气息，那是她的致命点，脑子里一瞬间闪现出的画面却是—— 那晚的玄关，男人从身后拥着她，抵着她的耳垂，完美的窄腰横冲直撞。 她也不好直接把人推开，草草结束牌局，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第12章 你要我，嗯? 舒宓其实就是想透透气，所以走得慢，身后有人跟过来的时候，她以为不是在叫她。 直到男生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姐姐，你怎么不理我？” 舒宓这才停住脚，看了看拉着自己的人，下意识的想避开。 男生一看她的眼神就蹙了蹙眉，“姐姐，你不会转眼就把我给忘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舒宓才反应过来，他是那四个男生中的一个，就是帮她出牌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住人。”她不明显的笑了一下，“有事？” 男生也略微不满，“姐姐，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舒宓心里想，她为什么要喜欢他。 脸上倒是略微的笑，“很少有人叫我姐姐，可能不太习惯。” 男生怔了怔，“对不起！我这么称呼，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你叫什么。” 确实不是因为她年纪大什么的。 她长得很惊艳，加上精致的妆容，真的人间尤物，称她为姐姐，完全是因为她身上的妖冶，那不是二十来岁的女生能比的气质。 所谓的媚而不俗。 舒宓笑笑，没打算自我介绍。 别人都喊她舒老板，但她来这种地方，这么自我介绍，感觉在毁声誉，没跟肖岩升公开破裂前，被人传言说“舒老板玩小鲜肉”，多不好？ 男生见她不说话，倒是也不冷场，“我叫魏书李，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那我……叫你倾倾，怎么样？” “什么？”舒宓眉头跳了跳，亲亲？ 魏书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颈，“倾城啊，叫得亲昵一点。” 这回舒宓听出来了，这是夸她长得倾国倾城是吗？ 是个女人都爱被夸，她也就笑了，这男生应该跟施润一样是学生，估计来兼职的，虽然想撩，但又显得生涩，完全跟储行舟不是一个感觉。 冷不丁想到那个扫兴的人，舒宓收回了思绪。 “随你。”她淡笑，反正以后也遇不到，更没打算留联系方式。 听到她同意，魏书李立刻笑得眼睫弯弯，“我帮你拿外套？” 舒宓低头看了看，想拒绝。 但是抬头，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储行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这会儿倚着墙，正看着她的方向。 她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嘴上已经改了主意，“好啊。” 舒宓把外套褪下来，还没递到魏书李手上，魏书李由衷的说了一句：“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她只是柔唇微弯，外套递了过去。 但是另一个手横插了进来，将外套拿了过去。 魏书李被截胡，回头看了来人，“你谁啊？” 储行舟不正经的将她的外套凑到鼻尖，悠悠一句：“确实很香。” 然后看了那个男生，“但你这么撩她没用的，得这样。” 说着，他一手勾了舒宓的下巴，压低五官就吻在了她唇瓣上。 舒宓脸色变了变，但她那会儿忍了。 她刚刚在第一眼看到储行舟的时候，脑子确实抽了，所以才会想试验试验，是不是除了他，其他男生她也可以。 事实证明，这两个人同时站在跟前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出来。 所以，她看了魏书李，“你先走吧。” 魏书李再不懂事，也明白他们是认识的 了。 一直到魏书李没了影，舒宓终于忍不住一巴掌甩出去。 她以为储行舟会躲的。 但是他没有，结结实实的挨下了，似乎也没有恼怒。 然后他扣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带进了男士卫生间，一路进了小隔间。 他将她抵在隔间墙壁上，只是看她，也不说话。 “松手。”舒宓冷眼看他，“否则我喊人了。” 储行舟看着她眼睛里的清冷，是真扎人，“你喊，肖总可能就在外面。” 舒宓听到这话愣了愣。 肖岩升。 “我没骗你。”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的。 肖岩升今晚确实也在这里。 舒宓只能忍了。 然后看着男人满是不悦，“上次不是说好了，需要人还叫我？叫一个这么嫩的，你确定你能舒服？” 她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想说话，再一次抬起手。 但是储行舟扣了她的手腕，压到头顶，哑着声，“你刚刚那巴掌已经够用力了，真不会心疼？” 心疼他？ 舒宓冷笑，“你算哪根葱？” 男人低下头，抵着她的耳垂，“我不比葱粗多了？” 听到这种话，舒宓眉头更紧了，毫不掩饰的冷意，“储先生，你觉得这样说话不恶心么？” 把她当什么东西了？ 听到那两个字，储行舟脸色也微妙的僵了僵，知道她是真生气。 “不是故意的。”他态度端正了几分，低眉看着她，“我说，失约的事。” 舒宓笑了，“你当然不是，被女人缠住了，都快到餐厅了，在路边就恨不得办正事，就是走不过来那两步？” 说完这话，她就有点后悔了，显得好像她很在意被他爽约去跟别的女人怎么样。 储行舟眼神微顿，“你看到了？……那是我客户。” 她表情淡淡，理由挺多。 “我说真的。”他眼神诚恳。 因为他也没说谎，原本他确实是准备赴约的，怕一招欲擒故纵弄不好，她真的就不搭理他了。 结果还是搞砸了。 但后面的事，确实也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我受伤，住院了一周。”他低低的道：“后来找你……” 她把他删了。 舒宓偏过脸，“把手给我松开。” “那你把我加回来？” 舒宓好笑，“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储行舟一直低着脖子，嫌累了，忽然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到了马桶水箱上，将身躯至于她双腿间，又将她重重的往胸膛深处压了压，“我觉得，我有。” 舒宓心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抬手揪着他胸口的衣襟。 储行舟捧了她半个脸颊，“舒老板睡过我这件事，现在还没人知道呢，尤其肖总。” 言外之意，这就是他的筹码。 舒宓眸子微凉，但不见得多慌，“你想干什么？” 他也看着她，“什么都不想，要不……做个交易？” 不等她回应，他继续把话说完：“上一次，哦不两次，我都不要钱，孟乾山的事，也不要你谢，还是那句话，我跟你，你要我，嗯？” 第13章 以后能不删我? 舒宓面色很淡的看着他，有好几秒没有回应。 片刻，才柔唇微弄，“我跟你素不相识，不信你。更不想跟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做交易。” 今天能谈交易，明天是不是他睡够了她，也能反悔把她卖了？ 储行舟知道她是个谨慎的商人，尤其是被他放了两次鸽子。 他也薄唇微勾，“我们之间都已经最深距离的交流，不信我，你还能信谁？” 再者，“如果我真的想捅出去，从第一晚之后半个多月，我何必？” 她果然不是个好应付的女人呢，无动于衷。 储行舟开了另一个诱人的条件，“我把上次帮忙摆平孟乾山事件的富婆介绍给你？” 果然，舒宓微仰眸子看了他，漂亮的眸底有灵动的小心思。 他知道她动念了。 乘胜追击，勾着她的下巴吻下去，吻得深了，转手扣了她的脑袋越发彻底。 舒宓原本保持着清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吻她，她就总是浑浑噩噩，神经末梢情不自禁的反应在往下蹿。 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明明只有两次而已，她却好像形成了某种依赖。 哦也不单纯的两次，两个晚上，一共不知道几次被他那么吻。 她难忍的仰了脖颈，卫生间灯光下现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声音都有些细碎，“储行舟……” “嗯？”男人低哑的应了一声。 舒宓是想让他说正事的，可是喊出来的语调连自己都忍不住噤了声。 他的吻落到了她耳垂处，轻蹭，嗓音低醉，“答应么？” 她柔唇微咬，坚持着。 储行舟喉咙里低笑了一声。 继而道：“你不会找到比我更适合的人，意外听闻，你对肖总这个正牌男友无感，可是你对我呢？” 舒宓努力的睁开眼，漂亮的眉尾带上了警惕。 “别这么看我，都说了，如果我想让人知道，这半个多月，蒙城早就人尽皆知了。”他说。 舒宓也知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是她骨气里其实很传统，唯一放纵了一晚，就发展成这样，怎么都有点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意思。 “你未免也太自信。”舒宓尽可能让自己说话语调不那么细碎。 她向来都是个不服输的人，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一手指尖划着他胸口，“逢场作戏我随便玩，没必要一棵树吊死，蒙城不缺帅气年轻的男性，刚那男生你也看到了？” 储行舟嘴角少许弧度。 他恶劣的凑近她，指尖比她还要不安分。 舒宓脸色极度微妙，她后悔穿裙子了，并了并腿，却被他精硕的腰身卡住。 “你敢说，这也是刚刚那个没断奶的男生弄湿的？”看似散漫的调调，却每个字都扣在她心弦上，打她的脸，证明他的独一无二。 舒宓微微咬唇，想推推不开，迷乱的闭了眼，有点受不了和不可自控，勾着他的脖颈，脸蛋埋了进去。 储行舟听到她骂了句“混蛋”。 “别人可没这么混蛋的待遇。”他的呼吸也有些重了，“我这么卖力，你开个金口应了，不行么？” 舒宓身体轻轻颤了一下，仰着脸，迷离的看了他两秒，“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让她答应的时候，喊了一个称呼的，但是舒宓没听清。 储行舟低着五官，眸底浓稠深邃，但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想让我怎么称呼你？” 答非所问，偷梁换柱。 舒宓倒不是很在意，也许是他忘不掉的某个初恋什么的爱称？情迷之下喊错了也正常。 她又不需要别人的心，管他喊的谁。 所以漫不经心的应了句：“你要是怕喊错，就笼统点，别用指向性的称呼。” 真大方，储行舟看着她那一副快到的模样，吻得很用力，声音也重，“这算达成交易了？” 舒宓却睁眼看着他，“没有啊。” 男人微顿。 心底失笑，“还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没把你当备胎的意思，住院出不来，出来又找不到你……” “以后能不删我？” 舒宓似笑非笑，“看本宫心情。” 听着这高高在上的调调，储行舟多少有点气，想咬她，确实也是这么做的，“是！我尽量让舒老板满意。” 其实，这些天储行舟吃不好睡不着，想过不少把人哄好的点子。 甚至想过，要么干脆坦白，他就是故意放鸽子的，怕吃了这顿饭，她就跟他彻底两清，所以想拖着。 最后他都一一否决了，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都不好使。 归根结底，还得他亲身试水来得管用。 舒宓是个生意人，她只是觉得，这笔买卖，怎么着，她也不亏。 不花钱，扩充富婆人脉，还能……嗯，免费解药。 此刻，她试着推了推他，意思是既然谈完交易了，那就滚一边去，她出来太久，施润估计该着急了。 储行舟哑着嗓音，“你到了就不管我了？” 舒宓轻轻瞪了他一眼。 结果还是被他给摁了回去，也是这时候，男士卫生间里进出的两三个之中，舒宓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乖，啊，应酬完我就过去找你，保准今晚把你*到哭……” 舒宓表情出奇的平静，即便，她笃定这个声音是肖岩升的。 她跟肖岩升在一起这么多年，彼此之间不存在亲密瞬间，甚至压根没听过他说这种骚话。 那声音，那语调，活脱脱的一个流氓，哪是平时在公司人模人样的肖总？ 她也不惊讶，能把她扔给孟乾山，她就知道他变了。 就是有点难受，他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那么多，他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提分手后？ 不，看这熟练度，大概早了，她却一无所知。 “你很爱他？” 冷不丁的问话把她的思绪抽了回来。 舒宓不知道，她眼眶泛红，可她内心明明很平静。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连熟悉都算不上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他眼睛里的心疼很真实。 对比在一起快七年的肖岩升，简直相当讽刺。 她的脸蛋忽然被男人一把握着，抬起，然后吻她，有点重。 他还捂了她的眼睛。 “干什么？”舒宓有些不满，人还在外面呢！ “为不值得的人，掉一滴都是浪费。”储行舟沉沉的嗓音。 还有，他松开了她的眼睛，但吻得更加用力，“吃醋。” 这话让她忍不住想笑，没听出醋意，但他是懂气氛的，一下子将她的情绪从肖岩升身上拉了回来。 第14章 怎么还咬人? 也不知道他这是哄了多少个富婆得来的经验，他还有更会的呢—— 脸蛋被他捧着，吻着，“以后你身上每一滴水都是我的，省着，换个地方出。” 太会了。 舒宓嗤了一下，“我这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都什么人调教过他？ 储行舟眸子暗了暗，“舒老板记性这么差，说过了，我跟其他富婆没那回事。” 她点点头，“知道，但是不妨碍锻炼你的嘴上功夫。” 男人眸子更暗了，直接把她从水箱上抱了起来，挂在腰上，“舒老板，你可真不知好歹！” 舒宓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大动静，外面肖岩升还没走呢，一通电话磨磨唧唧一直没有挂，来来回回那些恶心人的台词。 这会儿好像在隔空亲亲，估计快挂了。 她警告的看了一眼储行舟。 男人丝毫不吃这一套，反而变本加厉，透着坏劲儿，“就想试试在这儿。” 她没有第一时间表态或者反对。 人果然是贪心的，她这样的毛病，也许不是在哪都可以，既然都有了感觉，何不…… 裙子的领子是系带，他解开，一扯，埋头。 舒宓差点喊出来，硬生生咬了唇，身体忍不住的后仰，抓着墙壁处扶手的指节白皙泛红。 这酒吧也真是够人性化，卫生间的隔间弄得跟豪华套间一样，她顺手就摸到这么个恰到好处的扶手了。 肖岩升还没走，舒宓蹙了眉。 储行舟瞧着她的模样，“你要是出个声求我也行，免得又说我不征求你的同意。” 舒宓就不出声，暗含警告的掐了一下他的腰。 肌肉太紧实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因为压根就没有收敛。 “储行舟！”舒宓忍不了了，贝齿咬着。 “嗯？”他倒是好整以暇的。 “你要么就快点，要么就滚。”她现在是又害怕肖岩升发现，又受不了刺激，进退维谷。 男人似乎在低笑，“别反悔。” 舒宓：！！ 是的，她后悔了。 但他一定是故意的，仗着自己高大有力，逼迫她叫出声。 果然，原本该准备离开的肖岩升收起手机，往里走了。 “有人吗？”肖岩升狐疑的扫了一眼此刻安静的卫生间，他总觉得那声音的音色有点熟悉。 正好，外面又有人进来了。 肖岩升也不可能把整个卫生间挨个隔间翻一遍，这个卫生间少说有个七八十平米，没那闲工夫。 舒宓情急之下直接把储行舟锁骨下面几寸的地方咬出红印了，瞪着他。 只不过，她平时这个气势吓人，这会儿看着只觉得诱人。 储行舟低头看她，也不恼，“你自己要求的，怎么还咬人呢？” 舒宓懒得理他，没力气了，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是全身软。 他在旁边慢条斯理、旁若无人的整理自己，舒宓面上不太自在，总不能盯着看，只好把脸转到了一边。 热情褪去，她才觉得这有多疯狂。 他整理完自己，擦了旁边的墙壁和地板，也帮她整理了，很仔细，连裙摆都前前后后检查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沾上东西。 之后让她坐在马桶盖上，理了理她凌乱到好像每一根都还透着暧昧的长发，“我先出去，你歇两分钟？” 舒宓眉尾慵懒又恣意，“怎么，怕碰到你今晚要服务的富婆？” 听听这没良心的话。 储行舟低下身，最后在她唇上亲了亲，“我算是发现了，舒老板非同凡人，真正难伺候的反而不是那张嘴，是这儿。”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免得你现在出去跟肖总撞上。” 哦，他这么一说，舒宓才反应过来了，那岂不是还得谢谢他？ 几分钟后。 储行舟早没了动静，舒宓从马桶盖上站起来，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蹙了一下眉。 然后趁着这会儿卫生间没人，她尽量加快步子离开。 回了之前的卡座，她是准备跟施润打个招呼就走了，发现施润没在，刚刚那几个男生也没影，她就先走了。 到了外面，坐进车里，才给施润打电话。 “润润，你回去了？” “我……”施润声音有点低，“被傅司遇抓回来了……你没事吧？我去找你，卫生间都爆满了，没见你。” 爆满？ 舒宓一脸不明，她刚刚在卫生间疯狂了那么一阵，哪有人？就偶尔一两个，加上一个肖岩升。 施润确实去找她了，去了同层卫生间，结果有两个黑工装的家伙站得跟雕塑一样，说什么在维修，一律不让进。 她去了另外一层，直接爆满。 之后她又回了同层卫生间，看那两个黑工装的家伙看起来有点像电影里那种吓人的组织成员，她怂了怂，然后就被傅司遇个拎回来了。 “我刚好遇到个熟人，出来聊了会儿，没在卫生间。”舒宓说着，又很快转移话题，“既然傅司遇接你，那你回吧，改天再约。” “嗯，真烦人。”施润抱怨一句，挂了电话。 舒宓笑笑，傅司遇是施润的哥哥。 嗯，不同父，也不同母，是施润父女俩，跟傅司遇母子俩重组的家庭。 而施润从继母和继兄进门的一天，就跟他们关系极差，偏偏，她父亲挺看重傅司遇的，让他多监督施润，无论学习、生活。 舒宓收了手机，等小安过来。 小安来的时候，迅速钻进车里，做贼似的。 “怎么了？”舒宓身体懒懒的，但表情和眼神清泠如常。 小安抿了抿唇，“那个……我看到肖总也在这儿，就偷着绕路过来的！” 听小安这么说话，舒宓多少也明白她知道点什么，看了她一会儿。 小安立刻抿了抿唇，“舒老板……我不会乱说的！” 舒宓笑了一下，“乱说什么，有什么事么？” 小安立刻心领神会，毕竟跟她久了，也立刻一副坦然，“没啊，哪有什么事？” 舒宓点点头，“开车吧，回香榭湾。” 不出所料，肖岩升没回别墅，而且一整晚不会回，估计是陪他电话里那位去了。 彼时。 酒吧侧门。 储行舟跟肖岩升站在一起，肖岩升狐疑的看了他，“舒宓是不是也在这里？” 储行舟点头，“舒老板是真不好搞，上次之后，十来天都找不到她，今晚好容易碰着。” 肖岩升略期待，他想到了卫生间听到的那点声音，“做了？” 第15章 男人刚睡醒，容易出事 储行舟挑眉，挽起袖子，露出一道几厘米的伤口，夜色里看着有点血淋淋，“她属母老虎的吧？” 肖岩升看着都麻了一下，然后就笑了。 “你说对了，她还真就属母老虎的，除了工作没有生活，我怀疑你就算把她弄到床上，她也差不多跟具尸体一样。” 说着，肖岩升拍了拍他的肩，“搞不定就直接用药？” 储行舟勾唇，“我还不想进去吃牢饭。” 肖岩升挑了挑眉，分开之前，只是让储行舟接着干。 这事，肖岩升现在也不是特别急了，得等这半年过去，这半年里，舒宓的身价估计还要涨。 没办法，也不知道舒宓走了什么狗屎运，孟乾山那件事，有人替她说了两句。 他特地打听了，竟然是项太太，项平旌算得上蒙城豪门的鼻祖，蒙城能够发展成超一线城市，项家功不可没。 最近项太快生日了，请柬都已经送到了香榭湾。 那个请柬，舒宓是第二天起来才看到的。 她还以为，是施润的关系，最近这两天施盛集团和项家地产合作的消息很热。 项太庆生，施盛集团做策划，施润会拉上她这个姐妹去见见世面也正常，所以没太在意。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她拿起来，是储行舟的好友申请。 备注只有一个字：【我】 舒宓顺手通过了。 他就发了信息过来：【起了？】 难得一次他打字带了标点，舒宓还能自动带入他那把醇澈好听的嗓音。 她回复：【嗯】 他又问了一句：【疼不疼？】 舒宓盯着那三个字，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发错了。 昨晚是不是走了之后又喝了一趟，跟哪个年轻富二代千金睡了？对方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她没回复，放下手机，去浴室充了个澡，等他自己发现把消息撤回。 但是舒宓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好几个未接，都来自于储行舟。 微信里也有好几条消息，而且上一条并没有撤回。 【在忙？】 【你没在公寓？】 这会儿，她端了一杯温牛奶站在餐厅窗户边，一缕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她的身姿线条在薄薄的真丝睡裙下极尽妖娆。 舒宓把电话拨了过去。 储行舟接的很快，问她：“忙么？” 她把牛奶放在窗台，“还好。” 就是觉得，大清早的，他发消息又打这么多电话，有点粘人，她并没有适应过来自己成了“包租婆”的身份。 储行舟自然也能感觉，她本就是个工作狂，没指望她除了床上之外，对他有多热情。 但电话既然打了，还是要多说几句的。 “在做什么？”他问。 “喝奶。”舒宓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好像莫名的沉默着。 然后传来男人略低哑的嗓音，“男人刚睡醒的时候，你这样说话，是要出事的。” 舒宓低眉看了看透明玻璃杯里乳白纯净的牛奶，脑子不小心跟着他的话走了，产生了画面。 尤其是昨晚，他最后那一刻的时候…… 她闭了闭目，“喝牛奶。” 储行舟似是低笑一声。 舒宓转了话题，“你不是都去我公寓看过了？怎么又刚睡醒。” “嗯，刚过来没几分钟，还在你门口，怕你疼，来看看。” 又绕回那个话题了。 舒宓抿了抿唇，也坦然了，“你是不是喝晕了，我疼什么？” “上次疼的不是你？”储行舟跟她说话是一点都不见外，“我昨晚有几下没控制住，怕你……” “我没事。”舒宓很快的打断了他。 大清早电话里聊这种奇怪的话题，显得她很不正经。 以往她这个时候的电话要么谈工作，要么安静。 储行舟不知道是不是笑着，语调慢悠悠的，“没事就好，那看来是慢慢习惯了，我下次试试再深点……” “姓储的。”舒宓握着玻璃杯，不让他说下去。 男人嗓音里“嗯？”了一声，很是配合，“在呢！舒老板。” 她喝完牛奶，带着杯子进厨房，放下手机，把杯子洗完之后，才又接着讲电话，“我记得，你昨晚说给我介绍人脉。” 储行舟那边也稍微认真了几分，“请柬没收到么？” 请柬？ 舒宓抬头看向客厅茶几的请柬。 “是你叫人给我发的？” “不然？” 她很意外，没想到是这么大个人脉。 好半晌才打趣了一下，“这么大个人情，储先生得卖力几个晚上？要不我给你买点补品？我还不知道你地址呢。” 他这个人，好像除了名字和职业，她还真不知道别的。 问个地址，也算留点底。 储行舟微微眯起眼，略低哼，“舒老板，你要是继续这么说话，我下次不介意把你弄到哭。” 她这张嘴真的太气人了。 舒宓笑笑，“开个玩笑，怕累着你……那就谢了！” “别只用一个嘴谢。”他不客气的道。 舒宓：“……” 继而，又听他道：“机修工就那点工资，住所不定，地址就先不给了，这个号二十四小时开机。” 舒宓也不勉强，点点头。 她今天不上班，但还有别的事，就先挂了。 转手，她一个电话打给了傅司遇。 半小时后。 舒宓坐在咖啡屋角落，打扮低调。 但她那张脸，以及身上那气质，想注意不到很难，傅司遇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迈着长腿过去。 舒宓看了他。 这男人长得帅是帅，但就是太冷了，一张脸跟刻上去的一样，不知道的以为全世界每人欠他八百万。 不过，他这种冰冷的气息，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至少舒宓是这么觉得的，所以跟他谈事、做事，完全不担心他泄密。 “帮你点了一杯皇家，润润说过你只喜欢这个口味。”她看了他。 知道他守时到变态的地步，所以提前几分钟点好了咖啡，温度正好。 傅司遇坐下，看了她一眼，有点冷漠。 舒宓笑笑，“昨晚润润去酒吧可不是我怂恿的，你别这么看我。” “舒老板有事？”傅司遇终于嘴皮子碰了一下，倒也给面子的抿了一口咖啡。 她开门见山：“我想找人跟一跟肖岩升，他好像劈腿了。” 第16章 听着都刺激 傅司遇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又抿了一口咖啡。 舒宓有点莫名，“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毕竟，她和肖岩升在外的恩爱形象多么深刻？她说出这种事，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傅司遇这才看向她，“可以。” 舒宓微笑，“怎么收费？” 男人放下咖啡，“免了。” 嗯哼，舒宓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果然，听他继续道：“以后让昨晚那样的男生少靠近她。” 舒宓不知道昨晚魏书李和其他男生有没有跟施润太过亲密的举动，但既然傅司遇这么说了，她点点头。 随即，她又笑了一下，“你这么有野心，施盛迟早你要捏在手里，那润润觅个良人，早点嫁了，你应该乐见其成才对？” 傅司遇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那意思，就是她管得太宽了。 舒宓笑笑，“ok，她的私生活，我会帮你看着。” 傅司遇已经走了，离开前留下一句：“有消息会发你邮箱。” 她继续把自己的咖啡喝完，那会儿，旁边来了一对小情侣，看样子，男生受了伤，胳膊打着绷带。 女孩帮他拉椅子、点咖啡，帮他端咖啡，帮他加糖，喝水都恨不得喂他，亲昵得不行。 男生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笑，“宝，我只是手疼，不是手残，别人都看我呢！” 女孩一脸不在意，“才不管，他们是羡慕嫉妒！” 然后笑嘻嘻的看着男生，压低声音：“我大姨妈的时候你还帮我洗内内，给我煮糖水、喂我吃饭呢！” 舒宓轻轻挪动眉尾，距离太近，私密话都被她听到了。 是一对双向奔赴的小情侣啊，真好！ 舒宓那会儿也突然想起来，昨晚储行舟好像说他受伤了吗？ 她并没有想过要关心，完全没那个意识，哪怕这会儿想起来了，她还是觉得没必要。 难怪，肖岩升抱怨过，她心冷，不会照顾人，更不会关心人。 她放下咖啡杯，去结账，顺势指了指小情侣那一桌，“他们俩的我请了。” 那些天，储行舟跟她的联络基本在微信上，不频繁也不生疏，倒是免了她怕被缠住的忧虑。 项太生日宴，他也只是简单提醒了她别迟到。 舒宓选了适合自己的s型礼服，胸部和臀部适当宽松，腰部曲线紧致窈窕，美，但也没有x型礼服的夸张，不至于抢风头。 她到宴会厅的时候，项太刚好在门口接朋友进去，看起来顺带的把她接了过去。 “你就是舒老板？”项太笑容得体，包养极好，不像过五十知命的人。 舒宓礼貌放低身姿握了手，“项太好！” “别这么客气，都进去吧，这几个都是我朋友，你跟她们一块儿就好！” 项太这么安排，看起来很自然，不会因为她被特殊对待而引来妒忌，但又确确实实把她抬高了一截。 交际是她的长项，喝酒爽快，说话又好听，她倒是很快跟富太太们熟络了，联系方式留了一圈。 中途大家各自走动去了，舒宓是个目的性强的人，没事儿她懒得走动，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吃东西。 她过去的时候，路过旁边的一桌人，几个公子哥的视线几乎都在她身上。 其中一人啧了一声：“这腰，坐着*起来得多带劲？” 另一人挑眉，“还是太年轻，这臀，从后面能爽死。” 他们说的是越语， 大概是项太娘家那边过来的人，只是巧了，舒宓能听懂。 她没理会，坐下吃自己的点心。 中途她接了个电话，起身到旁边延伸的小亭护栏处靠着，目光偶尔往那几个公子哥的地方扫一眼。 大概，他们这会儿讨论的对象估计又是她，有人不小心跟她视线相对，还冲她挑眉勾笑。 挂了电话，舒宓在原地要回复两封邮件，耳边是他们几个的调笑议论。 听到某一处的时候，舒宓打字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今晚能弄到她，我给你十个w！” 旁边有人插话，“说来想起个事，之前一哥们不仅睡了，还把那女人里面撞烂了，赢走爷小一百。” 众人顿时咋舌加惊叹。 “就吹吧，能弄烂，是多水嫩？我阅女无数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尤物？” “骗你干什么，搞医院里去了都，听着都刺激！” 舒宓指尖有点发凉。 就差没被人点名道姓了。 她被储行舟做到烂了流血进医院，这种私密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别人怎么会知道？ 他是兼职在富婆圈子里混的人，身边一定也不少混富婆圈的男人。 所以，她的事，看起来她的圈子里无人知，可是他的圈子里，都已经成为谈资了？ 舒宓捏了捏手机，又松开，然后离开了那个地方。 后来跳舞的环节，舒宓看到储行舟了。 他一身西装，掩盖了她熟悉那股糙野气息，多了一股绅士，甚至有点儿意外的矜贵。 但她没再看第二眼。 甚至他上前来邀请她跳舞的时候，她也是礼节性的一笑，“抱歉，脚崴了一下。” 储行舟神情微动，立刻往她脚上看去，“严重么？” 舒宓看着他担心的脸，淡淡的一句：“没事……你玩，我去那边坐坐。” 储行舟看得出她刻意的疏远，还以为是因为大庭广众，她怕两个人的关系被人猜疑，也就没有勉强。 但是过了会儿，却见她跟另一个男人滑进了舞池。 舒宓本就没打算避讳他，不过，她本来确实不打算跳舞的，没想到会遇上魏书李。 “你看起来很意外？”魏书李拉着她转了个漂亮的圈儿，然后凑到她耳边问。 舒宓浅浅的笑，“有一点。” 她以为，魏书李是个不良少年，小小年纪去酒吧夜场打工的。 可这么一看，他又能来这个宴会，想必跟她想的不一样。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跟你做朋友了？”魏书李瞧着她，“我还打听过了，你单身。” 舒宓笑了一下，“你太小了。” 魏书李轻哼，“没试呢，你就知道我小？” 舒宓稍微嗔了一眼，“正经点。” “很正经了。你那天进酒吧，我第一眼就看到了。” “再说了，我马上大学毕业，哪小？” 舒宓略诧异，看不出来，只比她小两三岁？ 五官看起来太嫩。 第17章 打扰了 “你既然都打听过了，那应该知道，舒老板和肖总是一对？”她满是坦然。 魏书李却笑了，“你确定？” 这话问得舒宓抬眼看了他。 魏书李凑上前，“肖岩升外面有女人，知道的人少吗？都说舒老板聪明，那就是甘愿被他耍？” 舒宓表情控制得很好，甚至带着微笑，“他的女人？谁呢？” 魏书李摇头，“这就不太清楚了，谁知道有几个？” 不过，他接着道：“我以为你们俩是各玩各的，你上次不也有个男的么？” 说着，魏书李颔首指了指那边的方向。 舒宓跟着转头看过去，就见了储行舟。 他正往这边来，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有一瞬间让她想到了傅司遇的那股子冷漠。 因为他的打断，舒宓和魏书李的舞停了下来。 “找你聊点事。”男人目光落在她脸上，然后扫了一眼魏书李搭在她腰上的手。 舒宓礼貌的笑意，“很抱歉先生，我这会儿没空。” 储行舟看着她带笑的眼睛两秒，眉宇间有些暗，“你怎么了？” 他想来想去，没想出来哪里惹她生气了。 舒宓稍微凑得他近了点，声音里也带着些许的清冷，“你好像没弄清楚主副关系。” 言外之意，就算她答应可以跟他维持关系，但也仅仅是床事上，他还无权干涉她的私生活。 储行舟略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电话一直震动。 他看了一眼号码，蹙了蹙眉，又看她，“我接个电话。” 回应他的，是女人再一次滑入舞池。 储行舟捏着手机，走到大厅侧翼的延伸亭才接通，“你哪来我电话？” 对面是一道洪钟低沉的声音，“今天你奶奶祭日，你不回。马上清明，你也不打算回了吧？” 男人似是低笑，实则一片冷意，“活着不让看，死了有什么看头，满足你的自我安慰？”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 之后的声音依旧平缓，却一针见血，“人各有命，生来那一刻，路就定了。你奶奶去了，不代表我就拿你没办法。” 储行舟沉默着，远远看向舞池里那道恣意的身影。 “时代变了。”储行舟声线沉着，不疾不徐，“你最好别惹我。” 电话里的人笑了一声，“时代再变，金钱和权利，永远至上。” —— 舒宓跳累了，坐在一旁小憩，魏书李给她端了一杯果汁。 她失笑。 他则一脸认真，“你虽然酒量好，但是能不喝的时候最好不喝，皮肤好也不能这么造。” 她笑笑，接过来。 有人来找她的时候，她礼貌的站了起来，哪怕对方只是个侍应生。 魏书李看了看她脚上的皮鞋，他好像拉着她跳太久了，脚跟都红了，于是想让她坐下。 结果被她严肃的看了一眼，是那种来自于职场女总裁的苛严，魏书李只好抿了抿唇，坐了回去。 侍应生是来传话的，“项太说，让舒老板过去一趟，聊点事，对了……和一位储先生一起。” 舒宓抬眼看了看，“你知道储先生在哪么？” 侍应生点了一下头，“我去帮您喊一声，您在这儿等着？” “好，麻烦你！” 等侍应生走了，魏书李正在看她，“你一直这样吗？” “嗯？”舒宓抿着果汁。 “我以前只听说舒老板是女魔头，压榨、克扣、无趣、冷情，但是现在觉得不太是那么回事。” 舒宓漫不经心，“那是纳汇事？” 表里不一吗？看着矜持，骨子里风浪？ 结果，魏书李说：“善良。” 嗤，舒宓没想过这个词形容自己，她走到今天，也没少算计别人。 过了几分钟，侍应生回来了，面露难色。 舒宓放下果汁，“他不肯？” 项太主要想见的，恐怕是储行舟，他要是不去，她一个人去的话，估计对方会不高兴。 “你跟他说了我找他么？”她问。 侍应生点头。 舒宓起身，“你带我过去找他吧，我跟他说。” 她以为，储行舟这是给她摆谱呢，因为她刚刚刺了他。 那他挺了解她的，即便她今晚对他不满，但利益面前，她选后者。 侍应生带她到了一个休息间外，门半掩着，侍应生敲了一下，“储先生……” 话还没说完，里头的人已经暴躁的丢过来一句：“听不懂人话？” 舒宓抬手，在侍应生的基础上把门推开得大了一些。 然后就看到储行舟坐在沙发上，侧背对着这边，一个女人蹲在他脚边，低着头，帮他弄着什么。 那个姿势…… 舒宓也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撞破这种事，她把手抬离门板，有一点尴尬。 储行舟回头看了一眼，身形顿了一下。 舒宓终于轻轻挑眉， “打扰了。” 她替他们把门关上，然后带着侍应生离开。 到了楼下，她才看了侍应生，“你早说，还带我白跑一趟，还打扰别人好事……你去忙吧，我自己去见项太。” 几分钟后。 项太见她一个人，并不惊讶，“他那边走不开，我已经知道了，你来就行。” 舒宓听过项太做事有的放矢，不墨迹。 一边给她倒酒，已经在说正事了，“有个女明星最近空档期，接到你那边拍两个广告怎么样？” 舒宓略诧异，心里已经快速算着这一单是多大的收益。 “准一线的女孩，叫雨薇，你应该知道？” 舒宓这才点头，“当然，最近挺火，只是……您这是？” 项太笑着，“有个广告拜托到我这儿了，正愁不知道找谁家拍，你就当帮我个忙？” “项太您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适当的放低自己，“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就喝酒行，敬您一杯！” 两人碰了杯子，相饮愉快。 至于收益的问题，项太很大方，投资她替品方出，广告收益让舒宓和品方五五分，至于给多少广告费，让舒宓自己和雨薇本人谈。 之后，舒宓跟着项太又去跟阔太们喝了几杯，顺便道别。 离开晚宴的时候，该走的宾客走得差不多，酒店外略冷清。 舒宓拿着车钥匙略发愁——喝酒了没法开车，小安没空。 储行舟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这会儿又来，她看了一眼。 想回去休息了，没空应付，但想了想，还是接了。 “在哪？” 第18章 来不及，要用 他声音听起来很低，估计喝了不少。 都这样了，舒宓更觉得没折腾的必要，“回了。” “去找你。”他哑着声音。 她微蹙眉，“我不回公寓。” 储行舟沉默着。 然后低低的问了句：“我怎么你了？” 这话听起来，好像挺委屈的，但又好像带着一点霸道，让舒宓笑了一下。 她今天大丰收，心情不错，不想计较，也懒得提。 “我先挂了……” “舒宓！”他突然喊住她，是全名，而不是舒老板。 舒宓安静片刻，没说话。 “你到底在哪。”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不回公寓，不是没回公寓。” 意思就是她还没回去。 舒宓握着手机，“车上。” 她确实上车了。 打电话的功夫，魏书李拿走了她手上的车钥匙，给她开了车门。 一切安顿妥当，魏书李等了一会儿，回头看她：“系好安全带？” 车里空间就那么大点，这边说话的声音，那边是能听见的。 储行舟默了默，“你跟谁一起？” “没谁。”舒宓语调倒是淡淡的，然后说了句让他也早点回去休息。 他还是那句话，要找她。 舒宓看了看魏书李，略微把身体侧过去，握着手机，“储行舟……” 他似乎也不听她说话，声音是从嗓子里出来的那种哑，“需要你，就今晚。” 这话，让舒宓想到了之前她去医院那晚，他站在她门口，说让她陪一晚，因为他生日。 不过，可能因为他的声音太低沉，舒宓不确定，他说的是“我需要你”，还是“我想要你”。 所以她只是一句：“主导权在我，还有，我不喜欢被纠缠，喝多了就去休息。” 舒宓把电话挂了。 之后看了两次，他没再打过来。 车子最后停在酒店前。 魏书李不确定的看她，“住这儿？” 其实他知道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住址。 下了车，舒宓要过车钥匙，又看了看他，“你怎么回？” 魏书李似笑非笑，“要不，跟你凑合一晚？” 舒宓面色认真，“不合适。” 说着又把车钥匙给他递过去，“你开我车回去吧，明天开过来还我，就这样。” 最后三个字已经是堵住了魏书李后续任何说辞，只能看着她自己进了酒店。 舒宓要了一个房间，然后上楼。 进房间的时候，看了一眼玄关的镜子，她现在对这个东西有点敏感。 于是闭了灯，简单洗个澡，直接睡觉。 —— 第二天一早，舒宓不去公司，而是打算直接去谈个场地，准备雨薇的广告拍摄用。 魏书李已经把车开回来等她了。 舒宓看了一眼车里， “我助理呢？” 她叫了小安过来的。 魏书李笑眯眯，“她有急事，我今天当你司机，免费！” 舒宓赶时间，没计较，上了车，才看到早餐也给她买好了。 “开你的车，别乱看。”她在车上化的妆。 魏书李笑笑的，“我发现你素颜特别好看！” “化妆不好看？” “不不，不是一种好看，纯，和欲的区别，都好看！” 舒宓化完妆，看到手机屏幕亮了。 储行舟的微信，【抱歉】 她也不清楚他说的是哪一件事，是泄露了他们之间的私密事？还是昨晚喝糊涂了分不清主副、缠着要她的事？ 她没回复。 倒是没想到晚上会碰到储行舟。 场地谈得异常顺利。 她没想到这么顺，所以晚上她做东，去了美肴府。 对方姓罗，对她很是热情，“没想到舒老板真会找我们合作！舒老板放心，到时候这边各方面的细节，一定到位！” 艺声广告在业界已经是立起了标杆，合作过的，几乎一水儿的好评。 舒宓听着这话，怎么好像对方猜到她回来？ 于是笑了一下，“罗总真是客气，我的荣幸才对，还要麻烦你腾备用时间，别得罪了其他合作方就好！” 她这边，雨薇的时间还没定，所以拍摄日期也不定，罗总这儿就得空几个备选，成本还是在的。 罗总摆着手，“小事情！” 也是那会儿，罗总接了个电话。 然后问舒宓，“舒老板，我这边定了些个新的电子设备，对方派个人过来跟我确认一下，不介意吧？” 她礼节性的淡笑，“不会，说不定正好认识一下。” 场地的各种设备也关乎到拍摄的质量，她当然不介意。 储行舟进包厢的时候，舒宓眼神顿了顿。 “罗总。”他过去跟人握了手打招呼。 罗总赶忙给他介绍，“这是艺声的舒老板！” 储行舟走向她这边，目光坦然看着她的眼睛，也是客气的打招呼：“舒老板！” 舒宓伸手回握。 发现他手背缠了纱布，低眉看了一眼。 储行舟已经把手收回去了，转而准备跟罗总确认着设备的一些事宜。 罗总让他坐下，一块儿吃饭，边吃边聊。 他看向她，“不合适吧？” 应酬桌上的舒宓，比生意场上的温婉友好，“坐吧！” 魏书李作为她今天的助理，也在桌上的，这会儿在给她夹菜，“你尝尝这个，特别鲜！” 舒宓不吃海鲜的，很少有人知道。 她也几乎不接受别人夹菜。 储行舟跟罗总说话的间隙，冲她看了一眼。 聊得差不多的时候，不知道储行舟跟罗总说了句什么，罗总征求了舒宓意见，直接把海鲜端到他面前了，“正好没怎么动，你都解决了吧！” 于是，储行舟慢条斯理的弄了个海鲜拌饭，还很自然的把舒宓碗里的海鲜夹走，“不好意思舒老板，太饿了！” 舒宓笑笑。 他这会儿看起来，确实是很饿的样子。 一身工装，手上裹着纱布，额前微卷的刘海透出几分凌乱的不羁，好像忙了一整天都没吃的样子。 这顿饭结束得倒是很愉快。 舒宓先送走了罗老板，然后回去结账。 魏书李去开车了，储行舟走在她身旁。 结账的时候，前台微笑着指了指旁边的货架，“女士，今天有活动，您可以任选一个赠品。” 舒宓刚要说“不需要。” 一旁的男人身高手长，越过去就拿了一盒安全套。 舒宓蹙了一下眉，看他。 “怎么了？”他把东西放进工装兜里。 “你不会自己去买？” 她结的账，拿了东西，等于她拿的似的。 储行舟神色淡淡，“来不及，一会儿就要用。” 第19章 不能进? 舒宓又看了他。 什么意思？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想跟她…… 但是昨晚和他说过了，主动权在她，而且，今晚魏书李开车，她不可能跟他怎么样。 所以——他一会儿有别人？ 想到这里，舒宓把视线撤了回来，抬脚往外走。 魏书李已经把车停在那边。 男人从身后问她：“今晚回么？” 他这么问，问的当然是公寓了。 舒宓没搭理，径直朝车子走去，手腕被他握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就挣开了。 到处都是人，他想干什么？ 上了车，舒宓让魏书李直接开车。 魏书李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男人，“不捎一程么？” “让你开车。”她莫名有点烦躁。 魏书李乖乖启动车子。 等车子开出去几分钟，舒宓又让他停了下来，“你自己打个车回吧，今天辛苦了，我还有事，自己开车过去。” 她今晚没喝酒，可以开车。 魏书李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她已经站在驾驶室外等着，不容置疑。 他一脸无奈，难怪都传这世间，只要舒老板不乐意，压根没人追得到她！ “那你记得联系我？”魏书李下了车，看进车窗。 舒宓礼貌浅笑，也从车窗给他塞了两百打车费，“好。” 她把车子继续往前开。 肖岩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在等红灯，顺手接了，“肖总。” “你谈了个珠宝广告？”他语调虽然平常，但搭档多年，舒宓能听出他的惊讶。 毕竟这个高端品牌，挺挑剔的。 “有问题？”她开始启动车子，过了红绿灯，转了个弯。 “找谁拍？”肖岩升又问。 “雨薇。”舒宓言简意赅。 然后发觉那边好像不正常的沉默了几秒，问她：“为什么？” 舒宓开着车，抽不出太多思绪，“需要评估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肖岩升抬手抹了一把脸，是有那么点紧张的，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找上了雨薇。 “这个广告我会全权负责，做好每阶段安排。”舒宓给了个定心丸。 肖岩升点了点头，“那你辛苦。” 他们之间的相处越来越简略了，但又好像一直就这样。 挂了电话，肖岩升腰间已经多了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抽走了他的皮带。 他转过身看了雨薇，“舒老板找你谈过了？” 雨薇媚眼如丝，“还没呢，助理说约了过些天……能不谈工作么？我好不容易空一天。” 说着，雨薇熟稔的探入缺了腰带的地方。 肖岩升狠狠抽了一口气，就地将女人压入沙发。 两分钟后，房间里充斥着男女交织的声音，急促剧烈。 —— 舒宓停下车，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公寓楼下了。 她本来没想回这儿的，来都来了，懒得再折腾。 到家的时候九点多，她洗完澡，吹了头发，已经过了十点半，简单看了两个邮件准备睡觉。 门铃声打断了她。 舒宓握着梳子走过去，看到猫眼里的储行舟，皱起眉。 “我知道你在。”他也从猫眼里“看”着她。 他一遍遍的按门铃，舒宓只能把门开开，淡淡的看着他。 储行舟挪了一步，她挡一步。 “不能进？”他眸子含笑，“藏人了？” 舒宓看出来他今晚也喝了不少，估计跟她分开后进行了下一个酒局。 “我要睡了。”她看着他。 男人点了一下头，“嗯，我这不是来了，让你睡。” 说着话，他仗着身躯优势往里闯，然后顺手关门。 舒宓拽了一下他手臂，结果被她一把带了过去，顺势抵在墙边，压下五官问她：“还是在这里？” 她好看的眉终归皱了起来，“储行舟，你能不能别跟我耍酒疯。” “没醉。”他低下头。 想吻她，迫切的想，已经忍了一天一夜了。 女人避开了。 储行舟低低的看着她，“舒老板，你养了我，大半月不睡一次，我很憋屈。” 现在舒宓听到他说这种话，已经不那么惊愕了。 而是看着他，“你不是刚被人睡过么？满足不了？” 出餐厅拿了那么一盒东西，看着挺迫切的。 他看了她好几秒，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笑，然后扣着她的脑袋，肆虐她的唇瓣。 舒宓想方设法要推开他，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捉住她乱动的手，然后反剪，吻得更深。 那会儿，她有点火大，手上没留什么余地。 有一点空闲的时候，手上的梳子直接挥到男人眼前，从他侧脸划了过去。 “嘶！” 她听到他的吃痛，看着他的脸偏了过去，蹙了一下眉。 梳子的锯齿刮在脸上，他看着糙，可是脸上皮肤挺好的，应该很疼。 舒宓一时间也没了动静。 直到他转过来，幽幽的盯着她，“昨晚就没陪，有这么大的气？” 舒宓看到他腾出一个手，从兜里拿了那盒套子出来，还没开封，扬手丢在玄关的椅子上。 她晃了晃神，不是跟别人用么？ “看什么？”男人睨着她的小心思，“你都伺候不了，我满足谁去？” 舒宓略撇过脸，不搭腔。 他扳回她的脸蛋，嗓音粗而沉，脸上吃痛之后，他好像霸道起来了，“今晚让你尝点别的。” 她张着眸子看他。 然后见他轻哼，“免得你去盯着那种乳臭未干的类型。” 一想起那男的给她夹吃的，储行舟力道就重了一些。 舒宓略微吃痛，趁机推着他，“走开，不是酒味就是海鲜味。” 储行舟喉咙里低低的笑，说了句过分的。 舒宓手上想拒绝，可是身体不可抑制，整个人都在被那种羞耻感拉扯，胡乱间，手里的梳子又一次划到他了。 这次，是剌到了他手上的伤。 能感觉他下意识的停顿，略微回抽了一口气。 舒宓得了半片空闲。 她退开了一点距离，看了看手里的梳子，又看了看他的手，问了句：“怎么弄的？” 男人眉眼间的光似是暗了暗，继而也不回答，只想上来跟她纠缠。 舒宓用梳子抵着他的胸口，“我不要。” “骗人是狐狸精。”他低眉，“你想。” 舒宓：“……” “你在气什么？”他又一次问了昨晚的事。 她不回答，他也不追问，而是抽走了她手里的东西，直接扔掉。 第20章 你看着我 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吻她，认真而专注，好像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舒宓从第一次就知道他的功夫了得，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都跟上了魔法一样，她几乎站不稳，只能勉强勾着他的脖颈。 “这就受不了 ？”他瞧着迷得跟一只猫似的女人，暗色的眸底有着征服。 舒宓很烦他这样，显得她任他拿捏，所以她仰起脸，像第一晚那样去吻他。 储行舟由着她胡来，配合着迁就她的身高，甚至托了她的腰，不让她太吃力。 这些天原本沉抑的情绪，随着她青涩又假装老练的主动而变好。 但他也不得给出一个很诚实的评价：“拙劣。” 他掐着她的腰，终于受不得她那笨拙的手法，忍不住捏着她的下颚反被动为主动的深入，变得热烈。 舒宓听到他唇畔溢出来的评价了，看了他一眼。 他也在看她，似笑非笑，“舒老板，你是不是没吻过别人？” 这种事，她不可能承认。 装作老练的她学着他的样子，他身上的工装在她指尖滑落。 储行舟还是任由她乱来，看着她恣意的眉眼一副不甘示弱，但是在碰到他的…… 他看着女人神情震了震，小手被烫到似的抽了出来。 心底跟着狠狠动了一下，捉了她的手，顺势重重的吻下去，唇齿微咬，“吓到了？” 舒宓有点浑噩飘忽，不准他握着她的手乱来。 她刚刚确实有点惊到了，但是想到上次江医生的话，好像也说得过去她为什么会受伤了。 男人沉着声，“忍你很久，不欺负回来我过不去了！” 她微微蹙眉。 谁忍谁？ 可是储行舟有一丝丝后悔，他以为在惩罚她，实则是自己找罪受。 她的手让人有一种快窒息的感觉，抵在她耳边的呼吸瞬间变得失控粗沉，他原本该有的战线也撕裂缩短，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舒宓吓了一跳，“干什么？” 储行舟带着她离开了玄关，但是没有回卧室，直接去了客厅，越过了沙发。 没错，他直接把她带到阳台上去了。 “不行！”舒宓有些慌了，“会被人看到。” 她这个公寓主打的就是一个单身贵族，装修前卫、舒适，客厅阳台是个大落地窗。 此刻，窗帘都没拉。 男人低哑着，“谁爬三十楼？” 她的公寓的确是三十楼，整栋的最高层了，别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可她反而喜欢凌云俯瞰，孤身独赏。 舒宓总算知道他说什么今晚让她解锁个新的，是什么意思。 窗户不比玄关镜子那么清晰，可是正因为六分朦胧，无论从视觉还是听觉，延伸到感觉，都成了异样的勾人。 “以后能不能别气我？”他将她抵在窗户玻璃上。 马上四月天，夜里的玻璃好像也没有太凉。 舒宓再一次看了他，“你弄清楚谁是老板。” “当然是你。”他一副从善如流，“可是舒老板，在眼前这件事上，你永远只有求饶的份。” 舒宓听着他说以后不准跟魏书李亲近的时候，笑了一下。 她微微仰着脖子，眉尾的浅笑，让她看起来有些有恃无恐的味道。 储行舟顺势亲上她漂亮的脖颈，“你是老板，可我也是人……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舒宓一手抓着护栏，神思漂浮，漫不经心，“你需要？” 她说：“项太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广告，附赠准一线女明星。” 言下之意，项太对他好就行。 “还有跪在你脚边那个女人……”昨天的那一幕。 他不缺女人，所以，她好不好，有什么要紧的吗？ 舒宓说到一半不说了，本来不想说的，都怪这会儿思绪有些松散。 男人低低的望着她，“你就是因为这个生的气？” 生气？ 不，她不会生气的，养个宠物还有自己的生活呢，何况是人。 但是，她看了他，“干净就好。” 储行舟刚想说那女的在帮他手背缠绷带。 听她这一句，眸底狠狠暗了暗，“我用嘴解释是不是没用？” 舒宓听过他说跟其他富婆没什么关系，但是她不信啊。 刚要说什么，她张大眼睛，搭在他肩上的指尖不自觉蜷缩，承受着他的猝不及防。 “储行舟！”她略带懊恼。 男人脾气好好，“来硬的你是不是就能知道我到底干不干净？” 舒宓说不出话，几度无法控制自己不出声。 他弄他，吻她，捧着她的脸蛋转过去，“睁开眼。” 舒宓打死不要。 “乖！”储行舟在她耳边蛊惑着，“你会喜欢。” 舒宓只觉得羞耻，可是他想尽办法亲到她去看玻璃上印出的那一幕。 说实话，舒宓觉得，储行舟应该去做这方面的老师。 她这样一个经年冷淡的人，看到这个画面都觉得要窒息，他太会了。 那个角度呈现出来的性张力，哪个病人受得了？ 但也是这样的情况下，舒宓还能记起来，他刚刚把那盒东西扔在玄关了，没有带过来。 所以她在自己失控前，用断成片的声音提醒他，“不准……*在里面。” 还好，他没有乱来，最后那一刻，还是像上一次在酒吧卫生间一样。 只是这次不是卫生间墙壁，而是她的窗户玻璃。 舒宓羞耻得没眼看，他却坦然自如，亲吻又开始一下一下的落在她颈边、耳廓，“刺激么？” 她侧着身，费力的睁开眼，感觉不对劲。 “没完。”储行舟把她放在了旁边矮桌上，“昨晚，今晚，补给我。” 舒宓有点无语。 他看起来真的依旧精神奕奕，还去玄关拿了那盒东西回来。 舒宓警惕的盯着他，“不要。” 他置若罔闻，又一次缠吻而来。 也是他的一句“知道你喜欢后面”让舒宓一下子将思绪扯回了昨晚的不悦。 她转过身，抵着他的胸口，清绝的脸蛋染着几分严肃。 储行舟发觉了，低眉看着她，“怎么了？” 舒宓没力气，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告诉我。” 她柔唇抿了抿，没有骂他，或者讽刺，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 只是态度确实冷了，说完昨晚听到的话，后表达了一句：“我不喜欢，哪怕你没跟人说那个女人就是我。” “你看着我。”储行舟眉峰沉得厉害，一字一句，“我没有。” 他最宝贝的东西，凭什么跟人分享？除非他脑子有病。 第21章 别想了，不同意 舒宓看着他严肃认真的模样，好一会儿没说话。 之后又成了一切都是他在主导。 可能知道她依旧担忧，他显得很耐心，“我会去弄清楚。” 舒宓闭着眼，任由他折腾了，只是忍着轻喘说了句：“随你。” 他倒是反而停了下来，眸子里很深很深，深到好像透着一丝丝的小心。 她也就那么看着他。 他吻了她的眼睛，抵着气息，声音都低了，“你是不是想把我踹了？” 舒宓眉眼轻抬。 “别想了。”他轻哼，“我好容易才睡到舒老板……不同意。” 舒宓表情淡淡，“我不希望哪天花费力气处理自己的丑闻。” 他认认真真的回复：“好。” 然后又不太正经的补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有多软。” 舒宓略微嗔了他一眼。 作为老板的那一方，她理所当然的享受，随他推进。 说到底，她还是变了，换做以前的舒宓，不会这么堕落。但是想到昨晚魏书李说，连他都知道肖岩升有女人，她也就没什么了。 “别告诉我，你在想那小子？”储行舟勾起她的脸蛋。 舒宓靠着身后的玻璃，眼神慵懒而游离，倒是十分诚实，“在想前男友。” 储行舟眸色明显沉了沉，嘴角却微勾，“是么？” 他力道重了点，扣了她的十指压到头顶的玻璃上，另一手将她的腰肢托起，低头，含吻。 舒宓一下子神经被抽走似的整个腰肢弓了起来，不可抑制的咬唇。 也是她这无意识的行为，让他深了又深。 这会儿别说她没空想跟肖岩升之间到底怎么走，都没了正常的思考能力，一片空白。 窗外夜色阑珊，舒宓侧过脸就能尽收眼底，她好像还从来都没有发觉这个城市的夜色，竟然这么迷人。 黑白泾渭，又色彩迷离，层起跌涌，美得晃人眼睛。 果然，她最终被晃得受不了，闭了眼。 许久的疯狂。 房间里充斥的交织声落下，舒宓睁眼的时候，人是在浴室的。 脑袋里还是有点空，但是她突然有一种很大胆，又很不负责任的狂想—— 人活一世，辛苦打拼，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舒服吗？ 白日的奔波和光鲜，能以深夜的蚀骨狂欢收尾，不就是圆满？ “开心？”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眼前，低眉瞧着她此刻的表情。 舒宓掀开眼眸看了看他，不吝啬的一句：“你很棒。” 她这会儿，打心底里是感谢这个人的。 如果不是他，舒宓不知道自己在知道肖岩升的背叛后，该怎么度过这样的夜晚？ 储行舟浓密的眉尾透着几分意外，然后还是那一副从善如流，“我知道，否则也不敢缠你，不过，还是要谢谢舒老板的肯定！” 她柔唇笑笑。 “好困。”语调已经软得不像样。 储行舟瞧着她的模样，没忍住又亲了亲，然后帮她冲洗，又抱回床上。 “今晚有点重了，明天或者夜里有什么不舒服，记得打给我。” 他不在她这里过夜。 走之前，他又凑到她耳边，“今晚，我也开心。” 甚至抵消了昨天的压抑。 —— 舒宓再醒来的时候，是手机铃声在拼命的响着。 她闭着眼，随手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 最终反应过来，手机不在床上。 从一片凌乱中找到手机，她迷糊的放到耳边“喂？”了半天，最后发现是闹铃。 项太帮她弄的这个广告，其他一切都好说，但是雨薇方面的时间还没敲定。 小安帮她约过了，今天对方下午四点之后都有空，所以她定了日历事项的。 下午三点之前，她得去雨薇工作的地方跟对方见一面，顺便晚上请客吃饭。 雨薇今天应该是拍个户外，项太的意思，就是让她直接去户外把人接回市里，也显得周到和诚意。 按掉闹钟，她起身准备去洗漱，然后狠狠皱了眉。 刚刚没发现，这会儿觉得大腿根的地方酸得好像要掉了。 脑海里还搜寻了一下原因，然后才想起来昨晚储行舟那混蛋把她按在窗户玻璃上，腿抬得太高…… 她闭了闭目，适应了会儿，也还能忍。 三点不到。 舒宓就从公司出发，去郊外，雨薇的片场。 雨薇在拍摄，舒宓自然是先跟雨薇的助理交涉，“你好，我姓舒，今晚约了雨薇的！” 助理小欣愣了一下，估计是忘了这回事，然后才连忙道：“我一会儿跟薇姐说，您先坐着等等？” 舒宓点头。 雨薇看到舒宓了，刚好休息一会儿，但并没有朝舒宓那边走，而是回休息室。 小欣找她说了这事之后，雨薇皱了眉，“是今天吗？” 小欣点点头，“经纪人那边给你定的，确实是今天……薇姐，舒老板在圈内还是挺难搞的，反正四点咱们收工……” “行了，我知道！”雨薇不耐烦的摆摆手。 清退了所有人后，雨薇拿了手机，皱着眉，最终还是把一个备注为“工页”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方在听说她今晚有事之后，自然是不高兴了。 雨薇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经纪人那边改的时间，我也刚知道，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改天加倍补偿嘛？” 这话大概是中听，电话里的声音几分笑意，“怎么加倍？” 雨薇捂着话筒，“当然是爸爸说了算！” 那边沉默了会儿，“那这样，我今晚刚好在这边，你跟对方吃饭就在郊区农家乐吃，吃完正好过来找我，不远。” 雨薇能怎么办呢？她不可能拒绝。 舒宓这边，是小欣跟她说的，雨薇想就地在不远处的农家乐吃饭，免得饿一路大老远跑回市里。 她当然没意见，“那我先去定个位子！” 舒宓提前抢了仅剩的一个包厢，等雨薇收工，直接把她和助理接了过去。 也是在车上，雨薇把头发收起来的时候，舒宓不经意的一眼，看到了雨薇的耳饰。 跟项太同品牌？ 舒宓是有点诧异，即便是她，要用跟项太同品牌的首饰，都是会肉疼一下的，现在的女明星这么挣钱？ 第22章 如坠冰窟 其实舒宓跟雨薇谈工作的时间不长，因为之前都打过招呼，品牌方之类的估计也找过她了。 舒宓看得出来，雨薇在工作之余似乎话不多，所以，她也不会刻意找话题亲近，免得惹人烦，只是提出了一会儿送她回市里。 结果，雨薇拒绝了。 舒宓略意外，“那合同……？” 她的意思，今晚回去就先看看合同的。 雨薇笑笑，“舒老板不用担心，我只是今晚还有点事，合同咱们明天就可以签。”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舒宓只好点头，“也好！” 舒宓先把雨薇和她助理送出农家乐，目送她们的车离开，然后自己回去结账。 小安在准备打包，看到她回来，又有点不好意思。 舒宓很自然的拿了旁边的盒子，帮她打包，“看我干什么？早点带回去，你哥还能吃口热的！” 小安看着她熟练的打包动作，那都是因为经常帮她打包饭菜练就的，鼻头发酸，不得不低了头，“谢谢姐！” 舒宓笑笑。 小安家里三个人，患病的母亲，还有个哥，有遗传病干不了重活，她是母亲和哥哥捡回来养大的，现在她养母亲和哥哥。 其实到现在，小安都不明白舒老板为什么聘用了她，当初的她毫无优势。 也正因为这份情意，小安把舒宓当做恩人。 打包完，两人也从农家乐离开，小安开车。 车子开了个十几分钟吧，停了下来。 舒宓在后座慵懒的睁开一条缝，“怎么了？” “好像抛锚了？”小安皱起眉，看了看仪表盘。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可是郊外。 舒宓看了看时间，不算特别晚，“打个电话，等着吧。” 小安点点头。 不过，因为是远郊，拖车什么的过来都得半小时起步，眼看着还马上就下雨了。 四月天晚上还是很凉的，一下雨更不用说。 “要不，走过去那边等？待在这儿也总觉得不安全。”小安看了看不远处的建筑，应该是个度假酒店之类的。 舒宓拿了包下车，高跟鞋走路脚疼，尤其那天跳舞磨破的还没好，她就把鞋脱了。 她俩没来过这里，所以不识路，走到了度假酒店的后方临时停车坪，一辆车停在那儿。 “那不是雨薇的车？”小安眼神好，而且保姆车挺好认的。 舒宓看了一眼，还真是。 这么巧，怕不是也抛锚了？ 两人继续往那边走，小安平底鞋，她脱了鞋，走路没什么声音的，以至于，车里的声音随着她们走近，越来越清晰。 起初只是低微“嗯~”声。 然后频率逐渐高亢起来，“啊啊”个不停，隔着车玻璃也是八分清晰。 舒宓一下子耳根子都烧了，总觉得叫得好假，但是想一想，她和储行舟的时候，好像有过之无不及，但她真没装…… 小安也正一脸尴尬的看她，小小声，“好像是雨薇的声音？” 车里。 雨薇背对着男人，一手死死抓着座椅，一手撑着车窗承受风雨。 时间不长，高亢逐渐平息，但男人似乎很满意，“看来小宝也很想我？上次进得可没这么容易。” 雨薇扭过头看项平旌，娇嗔着不满，“还不是项总太忙了！” 项平旌捏了她一把，“再忙不也抽空喂你？” 雨薇笑着打了项平旌一下。 一旁，项平旌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拿起来接听，“什么事？……人呢？” 雨薇正乖巧的帮他穿好衣服，听到他的语调，抬头看了一眼，等他挂了电话，才有些不安，“出什么事了？” 项平旌脸色略凝重，“有人看到了。” 雨薇脸色大变，然后皱起眉，“那怎么办？……都是你，非得在车里！” 项平旌拍了拍她的手，“小事，你先回吧。” 雨薇还是不太安心，“你……准备怎么做？” 他的做事风格，雨薇还是清楚的，否则也不会连离开都不敢提，爱肖岩升，更是偷偷摸摸。 她怕死。 项平旌想弄“死”一个人，太简单了，不见血，却一定诛心。 项平旌进了酒店。 房间里一片昏暗。 舒宓手腕被绑得生疼，听到有人进来，立刻朝那边转过去，“你们要干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透漏半个字！” 舒宓在生意场上这么些年，她知道这些人既然敢把她绑了，就一定会做点什么堵她的嘴。 眼睛上的布条被撤走，她看到项平旌的时候，瞳孔微震。 两天前，生日宴上还跟项太夫妻情深的项平旌？ 项平旌眼里毫无风浪，甚至带着笑，“舒老板好像很诧异。” 舒宓说不出话。 “蒙城没有项氏夫妇任何绯闻，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为什么。” 是，外界全都说项平旌和项太夫妻情深，两人一起白手起家，至今彼此忠贞不渝。 舒宓终于看向他，压着心里的恐惧。 是的，恐惧。 即便人家尊称她为舒老板，但是在项平旌这样的人眼里，她也就是个小角色。 她努力牵出一丝微笑，“项总，我做人怎么样，蒙城都知道的。” 项平旌挑眉，“我不信任何人。” 舒宓明白。 原本她只知道车里的女人是雨薇，项平旌如果不出现，她根本不知道是他。 但他直接现身，说明一丝一毫都不冒险，要把事情做到最绝。 “舒老板是自己脱，还是我的人帮你？”项平旌视线居高，就好像只是在评论一杯茶好不好喝那么随意。 舒宓睫毛颤了颤，“项总……” “很快的。”项平旌风轻云淡，“房间里三个人，配合的话，你挑一个做，不配合的话，三个一起刚好够你用，总归都要拍的。” 看着项平旌清淡的不容置疑，舒宓只觉得脑子发懵，如坠冰窟。 他这是以牙还牙，刚刚她看到了车里的事，就把同样是安在她身上，这样，她才会真正守口如瓶？ 舒宓压着几分颤抖的音调，很努力的镇定，“项总，我要是说出去一个字……” 项平旌抬起手，压根不听，然后给几个人颔首示意了一下，“舒老板是客，别怠慢了。” 说完出去了。 第23章 你男人? 舒宓看着房间里的几个男人，试图劝解，“你们也只是交个差，没必要弄得太难看，对吧？” 其中一个男的笑了一下，“舒老板性冷淡，今晚是自己来这儿求服务，怎么还害羞了？” 舒宓自以为没人知道的秘密被说出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这东西我们都吃了，舒老板自己也来点？”那男人把类似跳跳糖的东西放进了她包里。 那会儿，舒宓才明白过来，他们把整个事件都安排成了一出戏，一出由她自己全责的戏。 他们不会强迫去撕她的衣服，但有的是办法让她自己脱。 —— 项平旌出了房间，没有逗留，准备直接离开度假酒店。 刚走出后门，有车灯亮起，一个男人正朝他走过来，“项总，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项平旌在外还是很客气的，看到是傅司遇，即便对方是后辈，但施盛默认他是继承人，多少要给些面子。 两人握了握手，做着客套的寒暄。 项平旌率先看了时间，“傅总估计还有客人，我们改天叙？” 傅司遇整个人淡薄沉稳，“也没什么事，来接一下舒老板。” 项平旌眼神里细微的锋利闪过，如果不是傅司遇表面过于平淡，他甚至要以为，这不是巧合。 然而，接下来，项平旌确定，这不是巧合。 傅司遇也看了一眼时间，“项总是要去接项太？刚听我一个朋友提到，估计一起过来，快到了。” 项平旌终于看向这个年轻人。 他跟傅司遇没直接打过交道，但是也听过施盛集团那些个元老被他捏得死死的，处事狠辣，不输施盛那个老狐狸。 “既然傅总来接舒老板，不进去？” 傅司遇看起来不疾不徐。 一直到项太的车抵达。 项平旌当然是好丈夫形象，过去给项太开门，让她搭着手下车。 那会儿，傅司遇才让手底下的两个人上去接舒宓，跟着去的，当然还有刚跟着过来的储行舟。 而他依旧在原地，陪着夫妻俩说了会儿话。 好一会儿不见储行舟回来，傅司遇开了口：“似乎有点意外，我上去看看。” 项太也一句：“一起吧，舒老板我也认识，都来了，打个招呼。” 项平旌不说什么，陪着太太上楼。 房间里的动静还没有完全平息，听得出来，快出人命了。 项太毕竟是女人，即便见过大风大浪，还是一副被惊到的样子，刚进门就退了一步，“这怎么回事？” 项平旌看了一眼那边沙发上狼狈不堪的舒宓，再看看也脱得差不多的三个男人，冷静如常，“需要报警么？” 舒宓裹着储行舟的外套，听到他们夫妻俩的一唱一和，抬头看过去。 那三个男人被储行舟揍得快断气了，见到项平旌却也没有半点求救攀扯的意思，咬死了只是酒后犯浑。 她那么聪明，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项平旌这么淡定，是安排好了，一旦他离开了这个房间，这一切事情与他无关，房间里三个男人也与他无干。 项太想必也知道今晚项平旌跟雨薇的苟且？ 这是借她，来撕开这件事，三个男人承认是项平旌的人最好，不承认，那也起到了警醒的作用。 闹成这样，项平旌不可能再跟雨薇怎么样了。 既然如此，舒宓也没有吭声，身在别人的陷阱里，没什么意义。 “私了吧。”傅司遇看向项氏夫妇，“走程序麻烦，何况，舒老板怎么也是个女孩子，还是项太的朋友？这事传出去……” 那意思，项氏夫妇在蒙城有头有脸，只要他们俩不插手，那这事，也就是个互殴的性质。 傅司遇都把话说到这儿了，项平旌也发了话，“几个男人能干出这种事，实属丢人，废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那三个人听到项平旌的话，连眼神都没往主人那边看。 十几分钟后，三个男人被拖出酒店送往就近诊所，下面都是血淋淋的——已经废了。 项氏夫妇陪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舒宓坐在车里，整个人看起来与世隔绝。 傅司遇看了看她，又看了储行舟，“她没那么脆弱，倒是你得先去医院。” 舒宓确实被吓到了，但还不至于堕入阴影，而是觉得人心比她以为的要阴暗。 这才缓缓看向储行舟，“你受伤了？” 声音不大，有些凉。 储行舟沉着声，“小伤。” 她刚刚看着他把那三个人打趴下，之前的时候，以为他那一身肌肉力量差不多也就是顶她的时候那样，结果，他对她，可真是够克制力度了。 舒宓看了傅司遇，“你送他去医院吧，顺路把我放到金銮公寓。” 傅司遇点了一下头。 车子开出去几分钟，傅司遇还是多问了一句：“有被拍东西么？” 有的话，他还得去处理。 舒宓摇头，“应该没有。” 继而，她看了傅司遇，“润润叫你来的？” 傅司遇坐姿如是，但也看了一眼旁边的储行舟，到底是没避讳，直接说了：“不是你让我跟着肖岩升的女人？” 雨薇到了那个酒店，他的人自然也会蹲在那儿，算是歪打正着救了她。 舒宓缓了缓神，然后笑了，“所以，雨薇么？” 真吃香，肖岩升和项平旌两个男人同时养着她。 随即，她靠着座椅，嘲讽傅司遇，“让你跟肖岩升，你连我的男人也挖出来了，够周到的！” 傅司遇眉峰微弄，“施润说的。” 这个他确实没查，虽然像他的处事风格，不过，念着她和施润关系亲近，傅司遇忍了没去挖舒宓的隐私。 主要还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肖岩升外面先有的女人，所以舒宓有男人，在傅司遇看来，无可厚非。 两人一来一回的说着话，舒宓看一旁的储行舟凑了过来。 “干什么？”她皱起眉，他嘴角都出血了，还想着这事？ 储行舟半晌没吭声过，这会儿才目光奕奕的看她，声音也极低，“你男人？” 她刚刚对他的形容。 舒宓就那么一说，为了好理解而已。 第24章 不会爱上你 快到公寓，她看了看傅司遇，“今晚的事，会连累你么？” 傅司遇面不改色，“不会，我的人又没动手。” 这就体现出了他把储行舟和项太都叫过去的明智。 对此，舒宓失笑，“差点忘了傅总做事从不亏待自己。” 然后瞥了储行舟一眼，确实没想到他今晚会来，也不知道他打起架来这么猛。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先去医院吧，明天我去看你。” “好。” 傅司遇倒是看了储行舟，“有兴趣到我这边做事？” 虽然第一次跟储行舟打交道，但是看得出来，有胆识，有脑子，叫上项太，是储行舟跟傅司遇建议的。 储行舟笑笑，“会打架，和打架当事业是两码事。” “我是说，进施盛集团。”傅司遇能这么请一个人两遍，那是真看上了。 储行舟还是拒绝，“没那金刚钻，还是机修工舒服。” 傅司遇从前排回头看了看储行舟。 除了脸，他身材确实一股野性气息，打架那架势，连他一个男人看着都糙得不行，倒挺符合工作性质，于是没再多说。 到了金銮公寓，舒宓自己上楼，他们继续去医院。 她去洗了个澡，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然后窝到了床上。 好半晌，她才冷笑了一下，难怪这笔生意来得这么容易，如果不是傅司遇，那就等于是她用清白换来的。 资本家的钱，果然不好挣！ 她抓过手机，给小安打了个电话。 “舒姐，你回去了？”小安问：“我处理完车子的事，问酒店说你回了？” 舒宓“嗯”了一声，“你也早点回，还有，明天的合同，把雨薇的广告费改到最低。” 这是她应得的。想必雨薇也不敢要价。 挂了电话，她又给傅司遇发了一条信息：【我要肖岩升和雨薇确凿的证据。】 傅司遇回了个【嗯】。 那一晚，舒宓睡得很糟糕。 但第二天起来，化好妆，换上一身纯白女西装，她还是那个舒老板。 舒宓先去了公司，跟雨薇谈合同，全程她没有提及半点昨晚的事儿。 雨薇几次看她，她都端庄、有礼，毫无受害的痕迹 雨薇甚至怀疑，昨晚是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试着问过项平旌，可是对方对她只字不提，她不敢再问。 看起来，这个舒老板，竟然连项平旌都摆平了，那她还谈什么广告费？哪怕免费，她都得拍。 直到合同签署完毕，雨薇看她主动笑着跟自己握手，然后送到门口，各个环节无可挑剔。 只有小安知道舒老板心情很差，送走了客人，她小心的看了身侧的人，“舒姐，咖啡？”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不了。这个广告后续你亲自盯着，年底给你升职。” 她事必躬亲这么多年，想想肖岩升所作所为，忽然觉得不值，以后也该退一退，享受享受。 小安没从惊愕中回过神，女人已经拿了包离开，留下一句：“你继续上班，我自己开车。” 舒宓开车去了医院。 储行舟看到她的时候，人在窗户边站着，犹豫了一下，没朝她走过去。 舒宓放下水果，眉尾似笑似凉，“心虚？” 他略沉着眉心，“项太会算计你，我确实不知情。” 舒宓看向她，“那你怎么知道她算计我？” 瞧着她的表情，储行舟就知道她心情不佳，终于走过去，低眉看她，“我不傻。” 项太刚好建议她去接雨薇，项平旌和雨薇刚好在附近苟且，哪有这么巧？ 舒宓拿了一串葡萄，“吃水果吗？” 储行舟在她准备洗水果去的时候握了她的手，看着她，“你不信我。” 她微微仰起眸子，“我又不是项平旌，谁都不信。” “可是你不开心。” “我必须开心吗？” 储行舟深深的看着她。 她还是拿了葡萄去洗。 这病房应该是傅司遇定的，除了卫生间，还有开放式料理台。 储行舟跟了过去，她洗葡萄，他从身后抱着她，声音有点沉，“想让你开心。” 舒宓清洗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能让她开心的，也就那件事。 挑眉，“我不压榨病号。” 他也挑眉，“还行，手臂没断，腰上一道，也不深。想体谅我的话，你来动？” 她端着葡萄往回走，“我动还开心什么？不够累的。” 储行舟站那儿看了她一会儿，她应该没那么不高兴了，这才走过去，一起吃着葡萄。 “你要住院几天，耽误工作么？”舒宓问，“误工费我可以给你。” “不用，没几个钱。” 舒宓看了看他，还是用微信给他转了账。 她拿了他的手机帮他收款，点进去的时候，发现了储行舟给她的备注—— 乖乖。 储行舟估计没反应过来这回事，等她帮他点了收款，才一下子把手机夺了回去。 舒宓也没说什么，吃了几粒葡萄。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不用管。”她突然道。 储行舟看向她，没说话。 她转头，“我们关系仅限于床上，你没这必要。” 他听出来了，她是害怕关系牵扯太深，会变得复杂。 于是眉宇间摆出了几分散漫，“舒老板是不是怕我爱上你？” 舒宓看了他一眼。 他嘴角略略的勾着，“放心，不会，爱也就爱你的身体。我昨晚之所以过去，主要还是因为项太，毕竟我给你牵的线。” “况且，你要是受了伤，我还得禁欲。” 她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 又道：“虽然昨晚经历不太好，但少说能给公司挣八位数，也不亏。” 听着她说这话，储行舟低哼了一声，“一半给你前男友挣的，也没什么赚头。” 那倒是，所以她才决定接下来该休息就休息，该享受就享受，多花点时间搜集肖岩升的证据是正事。 “我看看。”储行舟突然朝她伸手过来。 舒宓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看什么？” 储行舟没直接碰她，颔首指了指，“脚上是不是破皮了？” 昨晚她在那个房间不算受伤，只是挣扎周旋的过程，手臂、腿上和身上有些淤青，脚跟破皮流了点血了。 但那是因为之前鞋子磨的，没想到他注意到了。 “吃水果呢，看什么脚，脏不脏？”她瞥了他一眼。 男人目光暗暗，“你的哪儿我没吃过，哪脏了？” 第25章 冷落 他这种信口拈来的话，舒宓还是看了看他，“你是不是跟谁都没有正经的时候？” 储行舟脸色正了正，“我像海王？” 她想起了他的微信头像，加上他的兼职副业，何止像？本来就是。 “我只跟舒老板不正经。”他很认真的眼神。 舒宓继续吃着葡萄，转开了话题，“住院这几天，我也没空照顾你，给你找个护工吧，钱我出，你安心住着。” “用不着，你有空了像今天这样送口吃的就行。” 他倒是容易满足。 舒宓抽了纸巾，擦干手指，“估计没空过来了，雨薇的广告要忙，我前男友那边也要处理一下，在这期间，我不想被他反抓。” 她要是天天过来，被肖岩升抓到，说她养了男人，那就适得其反了。 这个理由，储行舟是可以理解，也能接受的。 虽然他不太情愿几天见不着她，但也只能同意，“嗯，你先忙你的，我自己能应付。” 又重申了一下，“别给我找护工，不习惯被照顾，尤其是女人。” 舒宓点了一下头。 不过，之后每天饭点，她都会点个外卖让送到病房去。 那一周的时间，舒宓极少跟储行舟联系，或者说，一次都没有。 储行舟每天在医院，无事可做，联系她是肯定的，但是她回复的很简短，电话基本是都是不接，过后才会说在忙，没看到。 按理说，他应该做个乖巧的小白脸。 但是他不傻，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疏远了。 理由无非，还是不太信任项太这事与他无关。 或者，怕跟他牵扯得过深。 她在刻意保持距离。 他看着这么些天，女人一共回复的文字没超过十个，眉头微微沉着，然后抬手按了床头呼叫器。 他已经下床了，病号服人换下了，正在往上套自己的衣服。 护士进门，看到的就是他完美的腰身，脸红了一下，“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储行舟拿了手机，“办出院。” —— 舒宓知道他出院，是因为在公司门口看到他了。 她送罗总离开公司，储行舟就等在门口，她还蹙了一下眉。 然后发现他是找罗总的，罗总跟她打完招呼，就过去跟储行舟聊什么去了，一边上了车。 进车里之前，储行舟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已经转身进去了。 罗总似笑非笑的看储行舟，“你也觉得舒老板是尤中极品？” 储行舟上车，一笑，“不是我们这种身份能高攀的。” 罗总挑眉，“那不好说，你这单位国内顶尖，上面又看重你，保不齐哪天你就是行业大拿，身份算什么障碍，是不是？” 储行舟微微勾唇，没接话，而是投入聊工作。 他对什么都有把握，但是对她没有。 要不是倒贴当她的小白脸，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近。 眼下，不就又出难题了？ 舒宓这种看着正常，实则疏远，持续了半个多月都不止，加上储行舟那段时间也忙，两人的聊天对话框都快被淹了。 一直到四月底。 储行舟打过去的电话被她挂了又挂。 他黑着脸，把手机扔回工装口袋。 过了会儿又没忍住，继续打了一个，结果她关机了！ 彼时。 舒宓把手机放回了包里，抬头看了一眼傅司遇，“走吧。” 傅司遇淡淡的瞧了她一眼，“也没这么紧张，你可以开机，震动就行。” 舒宓没说什么，上了车。 雨薇的广告刚拍完，还没开始正式投放，今天本来有点公事需要对接聊一下，结果发现雨薇联系不上。 连她的经纪人都慌了。 舒宓只能找了傅司遇帮忙。 这会儿，傅司遇直接给了她答案，“我知道她在哪，以为你没兴趣。” “她现在是我这个广告的代言人，关乎我公司几千万的后续收益，你觉得我有没有兴趣？”舒宓一边系上安全带。 傅司遇微微动了眉峰，也是。 又道：“但，可能会有点得罪人。” 舒宓看了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她被人绑了。”傅司遇说，“也不算绑，只是送到一个能让她以后都听项太话的地方。” 舒宓微微蹙眉。 等到了地方，她才觉得心惊。 这不就是一个淫窝么？ 都不属于蒙城，马上出境了。 更让她皱眉的是，储行舟为什么在这儿？ “挑人来了？”储行舟双手插在工装兜里，目光是看着她的。 看那意思，他知道这个地方，还知道富婆会来这个地方挑男人？ 舒宓没搭理他，只示意傅司遇继续带路。 储行舟走到了她身侧，“非得进去？” 她这才看了他，笑了一下，“怎么了，里面有你熟人？” 储行舟低眉瞧了她一会儿，倒是是不说了，而是陪着往里走。 傅司遇都是打点过的，一路畅通无阻。 这地方看起来是不错的酒店，里面的气息却让人觉得暧昧到窒息，偶尔有的房间没有把门关好，传出来的声音，让舒宓都觉得脸红。 她看了看傅司遇，他倒是戴了面具一样，一点波动没有，只儒雅的用方巾掩着鼻尖。 到了其中一层，差不多最尽头，傅司遇挺了下来。 房间里传出了比刚刚还过分的声音。 女人不断的“嗯嗯”、“啊啊”着，声音都快破了。 舒宓抬手稍微推开门，都没来得及看那人是不是雨薇，声音直接扑面而来。 隐约的床板或者什么的撞击声中混着“快一点！”、“用力”之类的要求。 然后她被有力的手臂往后带了回去。 才听到傅司遇一句：“这间。” 哦，她推错门了。 专门挑了情况激烈的房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女色鬼。 舒宓掩饰尴尬，走过去两步，推开另一扇门，一眼看到了坐在床头的女人。 雨薇。 看样子，已经经历过一番风雨，或者说，几轮风雨？ 舒宓不觉得意外，那晚项太早就知道项平旌跟雨薇苟且，当场没捅破，面上也不会对雨薇怎么样，但是，雨薇以后必然不好过。 把人弄到这儿，那就是永远的黑点了，项太这手段…… “确定要救？”傅司遇看了她。 舒宓没多考虑，点头。 即便已经这样了，但能保住雨薇的表面形象也行，项太当初给投资，又让她朋友让出一半广告收益，估计就是赌这一步，知道艺声广告会损失惨重。 她还就偏要接这一步，先保住局面再说得不得罪的事儿。 雨薇整个人有点呆滞，倒也不至于是受惊吓，应该是闻过香薰，加上被弄得太久，刺激过头了恍惚着。 第26章 瞬间噤声 下楼的时候，雨薇是由傅司遇的人两边搀扶，上车之前，雨薇好像是努力的回头看了看舒宓，然后被塞进车里。 “你坐我车吧。”舒宓看了傅司遇。 他的人把雨薇送到地方，傅司遇没必要跟过去，被人看到和雨薇一辆车还惹一身腥。 傅司遇倒是眼明，接过她的车钥匙，“我来开。” 于是，她和储行舟坐到了后面。 系好安全带，舒宓才问了储行舟，“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回答也很干脆，“找你。” 她转头看了他两秒，然后几分意味，“你也看到了，接走雨薇等于得罪了项太，你跟着我也没好果子吃，要不，我干脆把你送给项太怎么样？” 储行舟眉宇如是。 他一点都不惊讶她会说出这种话，不想让他纠葛，还想榨干他最后的一点价值，像她舒老板能干出来的事。 “你舍得？”他似笑非笑，又问：“舒老板这算不算有求于我？” 上次让他帮忙摆平孟乾山，所以答应跟他保持床伴关系。 现在让他摆明项太，然后切断床伴关系？ 啧啧，怎么看她都是一本万利，狐狸精都没她精！ “随口说说。”舒宓应了一句。 她毕竟亲眼见了项平旌和雨薇的丑事，项太不至于跟她撕破脸，顶多以后防着她，没交集了。 所以，让她有求于储行舟？ 亏。 等差不多时间，舒宓给小欣打了个电话，没多说，就一句：“雨薇马上被送回去，你应该知道怎么照顾她，也知道怎么跟她经纪人交代，更知道以后让她怎么注意形象。” 刚拍完那么大牌的广告，小欣太知道该怎么注意了，不然违约金都够喝一壶。 挂了电话，舒宓看了傅司遇，“一起吃饭吗？把润润叫出来？” 傅司遇面色冷淡，“她功课太差，没空。” 舒宓笑了一下，最近施叔叔好像不在蒙城，施润恐怕要被欺负惨了。 最后傅司遇把车开到金銮公寓，已经司机开车在那儿等着接他，豪门配置不是她能比的。 舒宓拿了车钥匙，上楼去，见储行舟不声不响的跟着。 终于问了车上没问的话，“找我有事？” 那语调，听起来也没什么，只有储行舟知道她这是冷落。 他勾唇，“没事不能找？” 舒宓点点头，“咱们这关系，确实反而没事才找，不过我今天有点烦，累了。” 话刚说完，她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 她看了一眼，是小安，就接了。 听着那边说话，舒宓看了一眼时间，“也行……半小时吧。” 舒宓电话都还没挂，车钥匙被旁边的男人拿了过去，走过去给她开了车门，“你不是累么，我给你开车。” 她懒得纠缠浪费时间，再次弯腰钻进车里，给了地址。 是一个清吧，公司最近招了几个实习生，小安带着去吃饭了。 清吧是年轻人热衷的地方，吃完饭听听歌玩玩游戏，没有会所那么昂贵，也不像传统酒吧那么纸醉金迷、烟雾缭绕。 路上车里很安静。 快到地方的时候，舒宓才说了句：“停好车你就可以走了。” 储行舟看了看她，“我也没吃晚饭呢，别人包养都是金山银山，我蹭一顿晚饭应该不过分？” 舒宓看了他一会儿。 “你也看到了，最近要处理雨薇和肖岩升的事，我这边就不能出岔子被他反咬。”这话，她之前好像解释过。 那意思，就是最近最好不要联系。 储行舟勾唇，“知道，我在外一向很规矩，说是舒老板的试用司机，应该没人会多想？” 舒宓多少还是有点了解这个人的性子了。 看起来是劣势端的小白脸，实际上有脑子，能够黏住富婆客户，既不靠完全威胁，也不光卖惨博同情，反正尺度把握的很好。 她光用嘴拒绝他是没用的了。 舒宓便没再多说，到了清吧外，也让他一起进去了。 他们俩到的时候，小安跟三四个实习生气氛不错，看样子聊得很好。 小安见她到，加了个位子，给实习生介绍了她，“这就是咱们公司舒老板！” 圈内都有她的传闻，实习生一个个都安静了不少，乖乖跟她打招呼。 倒是舒宓笑了笑，“不用这么拘束，市面上的传闻不可信，只是为了维持我公司形象而已！” 她还主动跟实习生提了一杯，喝得很干脆，看起来就眉尾带笑，很随和，气氛就又回来了。 舒宓又点了几个菜，“我买单，多吃点，以后在公司有得累的！” “累也值得！行业里舒老板的工资最得人心！”实习生还挺会说话。 舒宓微微笑，“做得好，多少奖金都是应该的，但和他一样，就不一定了。” 她指了指储行舟。 所有人就都朝他看，包括储行舟自己，不明所以。 “暂时的司机，刚试用几天状况百出，前些天车子缺检抛锚，差点丢几千万的生意，罚得他没钱吃饭了！” 储行舟听完这话，抿了抿唇，姿态摆很配合，很不好意思的跟她道歉，“我以后吸取教训！” 也是配合他今晚的角色，席间储行舟对她小心翼翼的伺候很明显。 看她够不着最远端的那个芋儿鸡，他帮她夹到了碗里。 舒宓淡淡的看了一眼，也没表露什么，却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储行舟夹过来的菜，乃至她的饭都倒了。 一桌子人瞬间噤声。 她若无其事，看了小安：“叫人再给我一副餐具。” 小安连忙照办。 舒宓则看了几个实习生，看起来还是微笑，“做这一行，接触的人都特殊，做事之前，最好搞清楚别人的习惯。” 然后她才看向储行舟，“一般人都不吃别人碰过的食物，有毒或者有病，谁说得清？” 她这话听起来轻描淡写的，但是实习生都听得出来，她在骂这个临时司机。 储行舟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是个男人，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鸡儆猴，头一遭！ “抱歉。”储行舟低声，终究是从座位起身，他需要去透透气。 第27章 你还想强? 舒宓自认就是个狠心的人，并不会因为看到储行舟难受而感到不忍心。 她其实挺坏的，为了她的目的，他要是不走，她说不定还有让他更掉面子的。 储行舟去抽了一根烟。 狠狠吐了一口烟圈之后，胸口的郁闷也没见得散去。 江月楼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旁边的墙上，看戏似的看着他咋舌，“看不出来，你挺能受气！” 刚刚他在不远处那一桌来着，看到他跟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就被吸去了注意力，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精彩的画面。 他储行舟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气？ 储行舟偏过头睨了他一眼，“滚！” “冲我发泄什么？”江月楼好整以暇，又充满好奇，“不是已经睡过了？这还搞不定？” 储行舟暗着脸，一点点的捻灭了烟蒂，“你懂什么？她除了床上，哪都不吃硬的那一套。” 不然，为了靠近她，他用得着委屈自己演这么多戏码？ 扔掉烟头，储行舟往回走了。 还没走完走廊，就又遇上了肖岩升。 储行舟脚步顿了一下，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 “刚刚就看到你了。”肖岩升直接到了他跟前。 他没心情，倒也温和应付的说了句：“巧。” 肖岩升最近也是事情缠身，今天尤其的烦躁，因为雨薇那边出了事，雨薇的意思，让他尽快跟舒宓那个蛇蝎划清关系，跟她官宣。 偏偏，除了储行舟这里，肖岩升对舒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看你最近进度可以？”肖岩升给他递了一根烟。 储行舟接了过来，既然他都这么问了，也就略略的勾唇，“算是。” 说着话，视线微微掠向不远处，储行舟看到了那边站着的舒宓。 舒宓就是看到肖岩升的背影了，以为自己看错，特地跟过来的。 实习生在那边吃饭，肖岩升并没有说过去打招呼，所以不清楚他来干什么，没想到，他会和储行舟站在一起说话。 储行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略低眉，对着肖岩升，“借个火。” 显然不避讳跟肖岩升打交道。 点完烟再抬头，女人已经没了影子。 十几分钟后。 舒宓坐在位子上，看着储行舟一步步走近，又回到了他之前的位子上。 小安看到这个男人，又看了看老板，表面美艳依旧，但眼睛里很冷，她一时间也摸不准要不要请走这个男的。 最终是没动作，因为老板没任何表态。 舒宓是没表态，甚至拿储行舟当了空气，跟别人倒是正常互动。 这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实习生都跟旁边桌的都玩成了一团，游戏、接歌，热火朝天的。 有男士过来试着跟舒宓搭讪。 她也是微微笑。 “美女，能要个联系方式？”那人又进了一步。 “好啊！”舒宓大方的接过别人的手机，把号码输了进去，然后递过去。 那人见她这么好说话，有点激动，“跳舞吗美女？” 舒宓这才摇头，“跑业务脚疼，要回去休息了。” “那……”那人扬了扬手机，表示之后再联系。 她依旧笑着。 然后拿了包，跟小安交换了个眼神算是道别，就准备走了。 车钥匙在储行舟手里，他在她之前就出去把车开过来了。 舒宓也不墨迹，弯腰上车。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快到小区，路过有餐馆的地方，还可以买夜宵，储行舟问了她，“看你没怎么吃，买点东西？” 舒宓没搭腔。 一直到车子停在她的小区。 储行舟下车给她开的门，快进大楼的时候，看了看她的脚，“旁边药店还开着，需要买药么？” 她刚刚说脚还没好。 舒宓还是没理会。 储行舟终于皱了一下眉，上前想让她停一下。 她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顺便避开他的手，“我说今天累了，你应该能听得懂这几个字？” 说完，她去按了电梯。 结果他还是跟了进来。 很快电梯到了，舒宓刚出去，就被储行舟从身后拽了一把，五官也有些沉，“我怎么没看出舒老板哪里累了？跟人搭讪的时候还是那么风情。” “对我就累，对其他男人花枝招展？” 舒宓看了他，“你知道就好。” 她走过去准备开门。 储行舟从身后把她转过身，压到一旁的墙壁上，“从那天医院出来，到后来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今天做得这么过分，差不多得了？” 舒宓有些好笑，“什么叫差不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低眉看着她，“那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没打算同意。” 她仰起脸，眉尾勾着凉凉的笑，“哦，所以，储先生是打算威胁我么？” 她盯着他，“你跟肖岩升说什么了？” 舒宓是没想到的，她想专门处理肖岩升，跟储行舟度过一个冷静期，没想到，他却直接找了肖岩升。 “想知道？”男人故弄玄虚。 她眼睛里的神色又冷了一些。 储行舟身手，直接输入密码打开了她公寓的大门，然后裹挟着她的身体进门，就将她压在门边。 低了低声，“也没说什么，就是聊了聊当你临时司机的事儿。” 舒宓眼睛里的情绪翻了翻。 “既然肖总都知道了，你今天跟我断了，这么突然，他是不是反而会起疑？” 他还真敢？ 舒宓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扬手想扇他。 储行舟握住她的手腕接了下来，“我好歹为了你，手差点断了，腰子也差点被捅了，你还想扇我？” 舒宓直直的盯着他，“告诉你，我不吃威胁这一套！” “没打算威胁你，否则聊的会更多。”他看着她，“我一直以来也就一个要求，你不知道？” 舒宓笑了，这不还是威胁么？ 只要她不答应，他就去继续和肖岩升聊？ 那她不觉得有谈下去的必要，试图推开他。 结果男人手上略一用劲儿，又一次将她推到了墙边，力道重得她后背撞得都有点发麻。 舒宓又一瞬间的愣神，抬眼看了他脸上的阴暗，“你难道还想强我？” 第28章 渗透她 储行舟像是笑了笑，“哪敢，那也没意思。” 他俯下身抵住她，“我倒是更喜欢让舒老板想而不得的求着我那副模样！” 舒宓那一巴掌终究是落在了他脸上。 她现在是越来越后悔了。 储行舟好像怔了一下，然后一晚上憋着的气就往上蹿，握了她的下颚，语调听起来倒是不疾不徐，却一字一顿：“我也是有脾气的，舒老板。” 舒宓淡淡的看着他，“你当然有脾气，都敢找肖岩升来压我了。” 他薄唇微弄，“不会，要压你，也只能是我。” 他说这个话，其实舒宓是信的。 要不然，他如果真的想泄密整她，刚刚就跟肖岩升抖干净了。 所以，她的抗拒缓和了几分。 “我可以不这么决绝，但是要等处理完私事。”只能说，是她的缓兵之计。 储行舟没说话。 他只是试图吻她，舒宓皱了眉，“储行舟，你别得寸进尺！” 他似是低笑了一下，“进尺不至于，我也没那么长，得寸进寸倒是可以。” 舒宓偏过脸，推得重了一些，终于拉开一点距离。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她已经快没耐心了。 男人也点了点头，“我也认真的。” “你烦心我可以理解，但让我对你的烦心埋单，我没法接受，我，跟你的其他事，可以不冲突。”他低低的看着她。 舒宓定定的看着他，突然有一种错觉，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跟她做，跟她绑定关系？ “储行舟，你是不是特地靠近我的？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储行舟眸子深处有了不可察觉的微裂，警惕、紧张。 但他脸上没有波澜。 倒是问了句，“为什么这么问？” 舒宓也觉得这么问很荒唐，“要不然，蒙城那么多富婆，更有漂亮多金的大小姐，你睡谁不都是睡？” 为什么碰了她，就死盯着不放了？甚至因为她提出暂时冷静，他居然敢冒险接触肖岩升。 储行舟捧握着她巴掌大的脸，埋低薄唇，强制的吻了她，在她唇畔吐息，“想多了，很简单，我就是个粗人，也是俗人，目前为止只想弄你，甚至是见了就想进的程度。” “你可以祈祷我哪天吃腻了，换个富婆。” 如此直白。 真的，舒宓一度感觉，她不是老板。 他这个所谓被包养的男人，好像总是掌握着主动权？而且强势起来，她根本没办法。 舒宓双手搁在男人胸口，“我真的很累，不想。” 储行舟知道她那点心思，他吻她，“你会想的，否则就是我失职。” 对付这女人，他别的办法没有，但是这件事，已经差不多得心应手了。 看得出来，她今天心理防线很厚，无数次想把他推开，敷衍了事。 “你再推，我腰上的伤口就裂了。” 他这会儿抬起头安静的看着她。 想到她刚刚的怀疑和现在的抗拒，他一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我今天之所以缠着你，还因为……我房子到期了，出院没地方住，手头也没钱。” 舒宓听着这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她心里的防线在降低。 他有所图，比无所图让人安心。 想一想，他这个人有脑子是有脑子，但似乎没有坏心眼，看她被人欺负，他就冲上去把人往死里打，自己受伤也没怎么吭声。 去接雨薇这事，他也可以装作不知道，结果他还是去了那儿等她。 等同于，得罪项太的事，也有他一份。 算起来，他对她这个养主，真是掏心掏肝，就只图睡得爽，什么都没图，这会儿图点租金，对她来说，算好事？ 听他略微喘着的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痛，舒宓的手就停了下来，看着他，“那就停下。” 他倒是闷声固执，“不行，伺候老板是我的本分。” 舒宓发觉他的嘴皮子功夫是真的厉害。 嗯，这个厉害，不光是会说，还会舔——“舔狗”是这么来的吧？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肯定他的能力，还是从最初的努力设防，到最后变得浑浑噩噩。 脑子里抓着最后一丝理智，细白的手指也抓着他一指长发丝，在气息交互中警告，“储行舟，如果我的丑闻露出去，一定会拉你下地狱！” 顾及到她说脚疼，储行舟已经把她带到床上。 抬眸，指腹从她漂亮的眉眼拂过，“不是个好主意，我更愿意送你去另一个地方。” “哪里？”舒宓脑子有些乱了，无意识的问着。 男人没接话，回应她的只有吻长驱直入。 舒宓所有的思绪被猝不及防的打断，然后变得支离破碎，颠沛流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储行舟今晚脾气其实挺大的，不同往次。 也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安了个无能司机的名头，然后对他指桑骂槐。 之前的几次，他们几乎都没有在床上，碰到床的时候，基本就是分分钟入睡。 但是这会儿，他健硕的腰身里隐藏的力量就像是在报复她，她不得不让他轻一点。 很低的声音，以至于听起来有点像求饶。 储行舟一手握着她的腰肢，有所收敛，但也不忘嘲弄她，“舒老板应该学学刚刚酒店里人家是怎么叫的。” “试试？”他贴着她的耳廓。 去接雨薇的时候，听到那种声音，换做以前，储行舟完全无感，但那会儿她在场，脑子里就几乎把台词全安到她身上了。 舒宓一想到傍晚的事儿，从门缝里听到人家喊深一点之类的台词，那更不可能了。 除非她疯了。 于是她只是闭着眼，气息不稳的骂了句“滚！” 后来储行舟问她“到了？”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天堂与地狱的话题。 胡乱迷糊的摇了摇脑袋，然后差点被他弄死。 卧室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储行舟没有立刻离开，依旧带着几分嘲弄，“我做人是不是比你有意思，说让你到天堂绝不去地狱。” “瞪我干什么？”他看起来自言自语，餍足后的嗓音透着沉沉的磁性，“你明明很喜欢。” “我会让你把每一次都记得很深刻。”他看起来漫不经心，又信誓旦旦。 这是他的目标，也是他唯一渗透她的方式。 第29章 好聚好散 舒宓往旁边挪了挪。 她虽然很累，但要比之前的状况好一些，加上今天纯属被他勾起，而不是她起初就愿意，所以几分钟后起了身。 储行舟看着她去抽屉里拿了现金，递到他手边，“不是没钱租房？” 他心安理得的接了过来，“谢谢舒老板。” 舒宓没理会他的语调，她要去洗澡。 十几分钟。 她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把床褥收拾了一番，床单都换过了，反观他自己，身材一览无余。 他一脸义正言辞，“没衣服，没地方去。” 大晚上的，他总不可能租到房子。 舒宓想了想，也没说什么，指了指外面，让他晚上睡沙发。 储行舟也没意见，去冲澡之前提醒她，“电话响过，肖总的。” 她瞥了一眼，不想回复，于是窝到了床上。 储行舟去洗澡之后，他的手机也是响个不停。 出于礼貌，起初舒宓并没有去私自翻看他的信息，但是疲惫之后昏昏欲睡数次被打扰，真的很考验脾气。 她终于是没忍住，下床去拿了他的手机。 恰好进来的一条信息刚好横躺在屏幕上，她不按进去也能看到，皱了皱眉。 【绝对让你爽】 她把手机按成了静音，直接丢回了地上。 储行舟刚好开门，“你浴巾放在哪？” 刚刚那条她自己用了，他这会儿没得用。 “自己找。”她眼皮都没抬。 储行舟听到这话，探了半个脑袋出来看她，能感觉她的情绪不对，这么快翻脸不认人？ 储行舟直接水都没擦干就出来了，“怎么了？” 舒宓闭上眼，转过身去，“困了。” 后来，他应该是出去了。 只不过，过了个分钟，他好像又回来了。 舒宓之所以有感觉，是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果然睁开眼，发现他站在床边，正阴着脸盯着她。 满脸的不爽。 储行舟刚刚在看他的手机信息，真真是一条比一条不堪入目，骚得可以。 “你把我的号码给别人了？”他问。 舒宓这下才反应过来什么。 刚刚她看到的信息，是晚上搭讪的男人发的？原来不是富婆。 于是，她没忍住溢出来的笑，“怎么了，让你丰富丰富经验，学学人家怎么撩也挺不错？” 男人微微眯了一下眼，“我不够是么？” “总比给我的号码好？”舒宓抿了抿唇：“帮我接杯水吧。” 储行舟颇有意味的视线在她身上往下挪，“渴？” 床单都湿了，能不渴么？ 他也好脾气，去给她接了一杯水，等她喝完才问：“明天需要司机？” 舒宓握着杯子，立刻摇头，“有需要我会告诉你。你可以去处理租房的事儿。” 她的手机再次震动着，舒宓低头看了屏幕没再管储行舟。 看着储行舟出了卧室，舒宓才接了，“什么事？” 肖岩升语调倒是不像之前几次那么冲，平和得多，“你人在哪？” 舒宓语调淡淡，“必须跟肖总汇报？” “我有事找你。” “电话里说就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直接明了，“我考虑过了，咱们还是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舒宓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有些想笑。 他跟雨薇至少半年了，可能还不止。虽然他们没结婚，可也就是一张纸的事儿，她在为公司拼命的时候，他享受着公司步步高升的名誉和利润养着别的女人，这个时候给她一句轻描淡写的好聚好散？ 哪有那么容易？ 她要的，是让他退出。 “如果我不同意呢？”舒宓语调听着软了一些，“我们毕竟这么多年。” 一听到这种话，肖岩升似乎就特别反感，“舒宓，我们这么多年不过是搭档，不用说得这么暧昧，也正因为这么多年，所以我才说好聚好散。” 她笑了，“否则呢？” 他沉了沉声，“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两家院子都只隔一堵墙，没必要弄得太难看。” “能怎么难看？”她依旧笑着，但是柔眉却冷得沁人。 “真的没必要舒宓。”肖岩升的声音听起来透着对她的劝告和同情，偏偏要继续戳她一刀：“你当初是为了远离丑闻才背井离乡到蒙城读大学，如果现在丑又爆闻，你总不能换城市、迁公司？” 舒宓脸上彻底没了笑。 他居然，敢跟她提丑闻？ “肖岩升，我是为了救你妹妹才出的事。这些年，我对你、对你妹妹，对你父母的付出，你看在眼里。” “所以才有了我们的这么多年！”肖岩升语调忍不住拔高，“舒宓，我确实感激你，也喜欢过，但没办法忽略你当年被人脏了的事实也是真的，陪你这么多年，不可能陪一辈子。” 原来啊。 舒宓被气笑了。 他居然说在一起这么多年，是可怜她当初被人脏过？ 成立公司之初跟她说的共度余生，现在成了同情，所以陪她渡劫吗？ 她真是没想到，为了尽快跟雨薇官宣，他可以拿这件事来要挟她。 “我会考虑。”舒宓最后冷淡的一句，挂了电话。 —— “怎么样？”雨薇靠在肖岩升腿上，有些担心的问。 肖岩升握起她的手亲了亲，“她会考虑，毕竟当年她被侵犯的事是一辈子的丑闻和阴影，她不会想被二次曝光。” 当年这件事其实影响不大，毕竟知情人除了他们家就是警方，要说影响大的，就是对舒宓本人。 她跟他确定在一起的时候，跟他说过，那件事的阴影已经成为过去。 但是肖岩升提出跟她发生关系的时候，她一直都是拒绝。 起初，肖岩升确实是觉得过去就算了，他可以不嫌弃，反正现在的女人也没几个干净的。 后来，他总是要求跟她做，完全是为了找借口分手。 雨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公开你们和平分手，但继续共同经营公司，本来对她也没任何损失，她有什么好不答应的？” 有什么好不答应？ 真要论起来，她如果突然清醒的话，倒也有。 公司最开始建立的时候很小，注册资金看起来两人平摊，但肖岩升那一份，其实还是舒宓主动借给他的。 等于说，钱全是她一个人出的，他出了的只有陪伴和当时确实存在真意的甜言蜜语。 而且他读研后才进的公司，那些年是她一个人奔波付出，他去时公司已然露出锋芒，而他直接就是高管。 那时候的舒宓把他当做共度一生的人，感激他陪伴多年让她彻底走出阴影，真真是连心都舍得掏出来的地步。 第30章 逼婚? 雨薇当然不知道这些。 她更不知道救她出来的，就是舒宓，傅司遇的人送她回去的时候，也只字未提，她甚至以为，是项平旌对她最后的良心才把她接出来的。 所以才敢跟肖岩升提尽快官宣的事。 她讨好的蹭了蹭肖岩升，“以后呢，我就是艺声广告专用代言人，替你省了往外支付的代言费，还能帮你挣广告费！” “你要是怕影响我的名气连累公司效益，咱们就先隐婚……” 雨薇构建着他们的未来，显然，肖岩升也觉得他们的搭配很完美，她现在的趋势，一定有红得发紫的那天。 两人黏在一起躺了会儿，雨薇开始轻车熟路的不安分。 不过，肖岩升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看到是舒宓的一条信息，他把手机拿了过来。 【最近几天出差，公司你多辛苦。】 雨薇停下来，跟着瞥了一眼，“你们俩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情侣的cp感。” 所以，雨薇一点都不担心舒宓跟她抢。 肖岩升亲了一下雨薇，“我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事。” 光说了出差，并没说是什么项目，去哪个城市等等，以前的话，她无论谈什么，都会跟他说清楚。 这个紧要关头，肖岩升必须掌握她的详细信息。 舒宓看到肖岩升打过来的电话了，她只是把手机屏幕翻过来，然后睡觉。 储行舟走之前，进去看了她一次，她已经睡着了，然后帮她关好窗户，这才离开。 江月楼的车在楼下等他。 在他上车的时候，啧啧舌，“我才发现，这位居然就是传说中的舒老板？” 储行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嫖资？”江月楼见他拿了一叠现金出来，好小心翼翼整理好。 “她应该很大方？”江月楼猜测。 储行舟微微挑眉，“没传说中的富。” 他见过她的卡，一共没几张，之前给他的那张不是新卡，应该就是她自己的储蓄，顶多几百万。 江月楼略诧异，“真不真？那她对肖岩升可是够慷慨的。” 这几天，知道她是谁之后，江月楼也稍微八卦了一下。 “这公司开始其实她自己一个人建立的，慷慨的给肖岩升差不多一半份额，最开始几年，她一个人撑起来一个公司，肖岩升和他妹貌似都是她供的。” 这世道，这样的傻女人可不多。 储行舟这才略微睨着他，“你对她感兴趣？” 不然查这么详细。 江月楼立刻撇清，“少来，我喜欢的不是这一款……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圈内谁不说肖岩升其实就是软饭硬吃？” 看起来学历很高，一进公司就做了高管，管理方面一把抓，挣钱奔波的事儿，还是舒宓来。 实际上，换谁都行吧？本来公司规模架构都成熟了，谁不会管理？ 当然，圈内还是认他的高学历，能撑门面嘛。 “诶，这世道，傻女、好男总是不被珍惜的。”江月楼叹了一句。 储行舟看了看他，“那是她没碰对人。” 江月楼笑了，“你也一样，你倒贴，她不见得真稀罕，总有一天你会很惨，信不信？” “不会说话可以学狗叫。” 江月楼挑眉，那还不如不说了。 殊不知，他今晚的话，后来，真就一语成谶了。 —— 不知道是不是江月楼的话，储行舟第二天原本没事，还是联系了一下她。 结果，她还真又消失了，电话没接，短信没回。 彼时。 舒宓已经到老家了。 舒应钦夫妻俩见女儿突然回家，自然是高兴的，本来都两菜一汤准备吃饭了，结果又重新弄了菜，硬是差不多摆满一桌子。 舒宓很少很少回来，父母一直给她夹菜，问东问西的关心一直就没停过。 “妈，我再吃就吐了！”舒宓略略的撒娇。 舒太太嗔她一眼，“你就是胃小，瘦成什么样了？回来就得多吃！” 她笑眯眯，不顾形象的靠回椅背，问了句：“肖叔叔他们都好吗？” “好呀，昨儿刚一起吃的饭，今天两口子吃席去了！” 舒太太又补充了一句：“就是经常催，让我给你加压，你们俩赶紧结婚！” 舒宓微笑。 吃过饭后，母女俩一块儿进厨房收拾。 舒太太拿过她手里的抹布，“去去，边上待着说说话就行，我知道你回来肯定有事，跟妈说说？” 舒宓顿时眼眶温热，过去抱了抱舒太太。 舒太太忸怩，“跟你爸一个样，腻死了！” 说是说着，但是没推开她。 舒宓笑，“我爸也就跟你腻，在外面又冷又臭，大男子主义代言人！” “你俩谁也别说谁，你在外面女强人，女魔头？”蒙城偶尔的新闻，她也是看的。 舒宓蹭了蹭母亲的后背，心一下子就安下来了。 然后低低的说了一句，“你给肖叔叔他们说吧，我挺想订婚的，随时都行。” 舒太太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因为她这次说法跟以往不一样。 “怎么，不说等公司扩大，甚至上市了？” 以前，她一直这么说的，说不急，他们感情稳定，结婚随时都行，但公司机遇不一样，这几年风头正好。 舒太太也就一直尊重女儿的想法。 舒宓微笑，“钱是挣不完的。” 舒太太松了一口气，“知道就好！你肖叔叔他们知道了，肯定第一时间让小肖给你求婚！” 对方两口子比他们急，毕竟，肖家上下一直都把舒宓当恩人，更是亲女儿。 晚上，肖家两口子回来得晚，舒宓说是舟车劳顿太困，已经睡下了。 但她知道，两家父母凑在院子里聊了好一会儿，到了深夜，才气氛美妙的各回各家！ 第二天的一大早。 舒宓在床上就接到了肖岩升的电话，听得出来的气急败坏，“舒宓你什么意思？让我父母给我逼婚？” 肖岩升是真没想到，她居然“委屈”到这个地步，明知道他不爱她，话都说到那一步了，她竟然回老家跟父母串通也要结婚？ 以前，他觉得她是真的忠贞，这会儿，他觉得反胃！ 她是生怕脏了嫁不出去，这辈子非要拖死他了是吗？ 第31章 你到底要干什么? 舒宓捏着手机，慵懒的翻了个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是个好天气！ 她家院子自己弄了个小三层，她住楼上，视野好，走到窗户边还能看到肖岩升家的院子呢！ “肖总回来了？”她笑着问的，“听起来你挺着急，那就找个时间双方好好聊一聊，这事拖着确实不好，我们俩都在这边，公司扔那儿要乱套的。” 肖岩升听着她这不温不火的语调，没听出来她哪担心公司乱套了。 “谈？”他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总不能定力不如个母的，“谈什么？我的立场不够清楚？” 舒宓坐在了床边，“我现在比较想知道叔叔阿姨的立场。” 她利用的就是这么一点。 肖岩升被挂了电话。 肖怀义看儿子的样子，给妻子使了个眼色，牛湘便过去一把拉了肖岩升，“你干什么去？” 肖岩升冷眼扫了一眼父母，“你们还真打算让我娶她？” 牛湘眉头一皱，“有什么不好？你们一起这么多年感情了，小舒当初自己没进修就开始打工、创业，一边供你研究生，一边供你妹妹，你上哪再找个这样的女人？” 肖岩升冷笑，“所以，哪怕没感情了，我也得娶她过一辈子？……大不了她出了多少钱我还回去。” 肖怀义在一旁抽着旱烟，撇过去一眼，“你就别闹了，你妹妹也刚毕业，准备去蒙城定脚，最近在看房子。” 蒙城的房子，好一点那要几百万，再靠近市中心直接千万起步，他们两口子都没有退休金，哪拿得出来？ 肖怀义一下子拧了眉，“你们跟舒宓要钱了？” 他一下子火大，“要钱你们不会跟我要？” 牛湘撇撇嘴，“跟你要钱那不就是自家左口袋进右口袋？” 言外之意，跟舒宓要钱，那就是白捡的便宜。 肖岩升把话撂下了，“怎么都行，娶她是不可能的，正好我回来，这几天两家把这事谈妥。” 牛湘终于狐疑的看他，“你该不是外面有人了？” “比舒宓对我们好，比她有钱？”这样条件的女人，恐怕少吧。 娶舒宓，至少，他们不用考虑那些个婆媳关系什么的，舒宓这人大方，什么都不会计较，好相处。 再换个女人，谁知道是什么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牛湘略微苦口婆心，“但是我跟你舒伯母问过，当年舒宓并没有真的被玷污。” 肖岩升冷笑了一声，“她就算真的被怎么样了，舒家会告诉你？” 牛湘也笑，“那你以为现下这些女的，哪个不是大学甚至大学前就乱交的？你能碰到几个干净的？” “再说了，咱们做人得有良心，要是没舒宓，你未必有今天。”现在听说一大把的高学历，出来后照样找不到工作。 “妈，您胳膊肘往哪拐啊？”肖岩升已经懒得跟他们聊，这些年，他们确实已经被舒宓洗脑得差不多。 舒宓这招，真是恶心到他了，可是为了不继续被恶心，他不得不找她谈。 舒宓刚洗完脸，舒太太就来敲她的门了，“起了没？小肖找你哦。” 舒宓开门，刚做完护肤，面容清丽，透着淡粉色的活润，“知道，他刚给我说了，您中午别做我的饭了，我跟他出去吃。” 舒太太笑着，“行，去吧！” 刚刚肖岩升跟舒太太说，他们俩吵架了，所以舒宓才一个人跑回来，他不放心，自然就追回来了。 就冲他这个知道追回家来哄女儿的劲儿，舒家夫妇倒是不担心了。 几分钟后。 舒宓一身清凉的夏装出门，看得出来，整个人心情也很轻快。 肖岩升在门口见她就皱了眉，“你到底要干什么？” 舒宓微笑，“你确定要在家门口聊？” 肖岩升扭头往外走，想了想，两家人可能看着，又把脚步慢了下来，跟她一起走，出了胡同才大步迈开，也不给她开车门。 舒宓自己拉开车门上了后座，两个人一路几乎没说话，去了一个没去过的咖啡店。 “说吧。”屁股刚碰到凳子，肖岩升就不耐烦的开口。 舒宓点了咖啡，之后看了他，“说什么？我不是说了么，你要是觉得太仓促，那就订个婚，不着急结。” 肖岩升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倒也直接，“要什么条件，你能答应对外和平分手？” “条件？”舒宓作势苦恼的想着，“你记不记得，当初建立公司，我硬要给你借钱参股，你写过一个字据？” 那时候，肖岩升也觉得自己太占便宜，所以发誓不会对不起她，如果有违协议，他自己退出公司。 肖岩升显然早就忘了这事。 何况，今非昔比，他现在的身价，岂能是说退出就退出的？退出艺声广告，等于他一文不值！ “你也说了，前提是我有负于你。”肖岩升倒是坦然的看着她，“我们如今是和平分手，没有谁辜负谁。” “再不行，我把当年借你的钱还了。” 她缺那几万块？ 舒宓笑了一下，目前确实是和平分手啊，所以她这不是需要时间证明他有负与她么？ 她看过去，“要还的话，也得折成公司当下的价值比例？” 肖岩升拧眉，“那跟我退出有什么区别？” “差不多吧，多少还是会给你留一些的。”她抿着咖啡，“我这不是让你选么？” 肖岩升脸色难得得紧，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公司是你做起来的，所以没了我的管理，你照样能做下去？” 舒宓摇头，“我学历不高，论生意我行，论管理我可能真的不精，但是再找个管理来当这个总裁，不难。” 这点道理，肖岩升当然也是明白的。 就跟他母亲说的一样，他走到今天，是因为一毕业就做了高管，起步台阶就比别人高。 他是男人，在事业方面，比女人要现实。他可以离开艺声，可以再找个高管，但是性质完全不同，他只是个打工的了，没有哪个公司会招他做半个股东。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好久没回来了，想去逛逛烟雨路，你去么？” 水城最好的高中就在烟雨路，也是他们的母校。 这座城虽然不如一线城市发达，但宜居指数很高，冬暖夏凉，现在夏末，比蒙城清爽得多！ “笃笃！”舒宓位置靠窗的地方，有人轻敲了两下。 她一转头，看到了窗户外，储行舟那张俊美又坚毅的脸。 第32章 你跟他订婚? 舒宓的侧着脸的，有一瞬间的蹙眉，但很快收敛，若无其事的转了过去。 储行舟倒也没专门看她，在看肖岩升，指了指那边他停着的车。 肖岩升起身出去之前，看了一眼舒宓的淡然，知道窗外的男人跟她有过交集，但按照她的性子，记不住别人也很正常。 实际上，舒宓指尖都凉了。 她是没想到，这人是怎么能跟到水城来的？ 舒宓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出去。 看样子，是肖岩升停车的地方妨碍到什么施工了，叫他去挪车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肖岩升挪了车后，给储行舟递了一根烟。 储行舟婉拒了，“工作时间不能抽烟。” 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跟一个建设公司的单子，他们那边缺人，设计院也没闲人，而且是小问题，打发给我了。” 肖岩升点了点头，反正就是关于技术方面的事情，他也不懂，但既然是完善水城科技路线的，他当然配合。 挪完车，肖岩升好像还想跟他说点什么。 储行舟挑眉看了一眼窗户里坐着的女人，“让她知道我们认识，是不是不太好？” 肖岩升这才转身往回走了。 舒宓已经结了账，她当然不会去看储行舟，也不会去问刚刚有什么事，表现得事不关己，直接上了车。 肖岩升不想陪她的，但是又没地方去，一个人回家没法交代，只能继续当免费司机。 舒宓真的逛了几乎一整天，午饭都是各种小吃代替的。 但实际上，她从咖啡厅出来就没什么兴致了，这么磨蹭时间，无非就是想膈应肖岩升。 到傍晚，她视线扫过不远处某个男人的身影，突然觉得没意思。 “你回去吧。”她看了肖岩升。 肖岩升手里拎满大袋小袋，是她一天的成果，都是给双方家里人买的礼物。 “我自己去吃烧烤，叔叔阿姨问起来，就说我跟老同学聚聚，你有公务要处理，先回。” 她做事确实周到，连说辞都帮他想好了。 而且很显然，她说的这个“回去”不光是回胡同，还包括他可以回蒙城了。 不过，肖岩升看着她，冷笑，“不准备要我的选择了？” 舒宓有点不耐烦，“一共只有两个选择，你那么聪明，不是么？” 肖岩升脸色冷冷的，倒也没再说什么，丢下她，径自上车离开。 而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直接走了过去。 “有意思没？”她直接站在了储行舟面前，脸上透着几分凉意，“是你自己跟踪我过来的，还是肖岩升让你跟过来的？” 储行舟站在树荫下，低眉看了看她，“舒老板这话很奇怪，你自己过来找我，反过来问我话？” 他薄唇略微勾了一下，“还是说，你那晚只是在敷衍我，所以才会转头开始玩失踪？” 他看着她的眼睛，“看来是了，所以你才这么心虚？” 舒宓轻哼，“我心虚？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储行舟挑眉。 “我确实让舒老板有所顾忌了，说好听了，你养着我，说不好听，咱俩算交易关系。你需要我守口如瓶，我想要你不那么冷淡，但是……” 他略略的拖着尾音，眸子里也有些不满了，“这两次舒老板的行为，很让人寒心。我要是一个不乐意，嘴巴也许就不严了。” 舒宓从上次那晚就知道他一定会变成一个麻烦！ 可是他以为，区区一个机修工，她可以处理完肖岩升再来处理，没曾想，他居然跟到了水城！ 她直直的看着他，“你敢么？” 储行舟也看了她好一会儿，“我这种人，没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的事。” “我上次把话说的很清楚，你可以处理你的私事，但不跟我冲突。”他道。 舒宓笑了一下，“就算我现在对你更友好一点，你难道就不会以为，我也不过继续敷衍你而已？” 他似笑非笑，“敷衍也分很多种，还分很多场合，比如你打算在床上敷衍，我也能接受。” 舒宓眉头皱了起来，“你脑子里没别的事吗？” 储行舟亦是淡笑，“舒老板难道还想让我对你有别的想法？” “没有。”她立刻冷道。 当然是越简单越好。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舒宓调整了几分语调，“我这几天很忙，跟玩失踪没有关系。” 储行舟倒是好脾气的点点头，“信你，我也不是跟踪你过来，正好有工作而已。” 舒宓狐疑的看着他，他一脸的坦然，她当然只能选择相信。 为了表示她没有故意玩失踪冷落他这个定时炸弹，晚饭还是一起吃的。 她特地找了不可能有熟人的区域，吃完后送他回了酒店。 酒店外面的马路边，光线有点黑，储行舟吻了她，理由是—— “当一个被老板忌惮的小白脸挺有爽感。” 舒宓坚持不跟他进酒店，只是目送他进去了，然后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她第一件事就是给肖岩升下最后通牒，如果他不做选择，她只能拿出当年的协议，法庭见。 明智的人，都不会想闹到那一步，所以，第二天肖岩升回了蒙城，安抚和操喂了雨薇一整晚。 第三天，就给了舒宓答复。 第四天，舒宓安顿好双方家里，然后回了蒙城。 关于他们俩的喜讯，隔天就在圈子里传出去了，虽然没有正式登上媒体，但这样的捕风捉影反而更让人关注。 这不，连储行舟都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就那天晚上，她和肖岩升跟公司里的一些老员工吃完饭回香榭湾后，接到了储行舟一个接一个的电话。 准确的说，也不是电话，因为他打不进来，只有短信提醒他几点几分拨过电话。 他的微信被她设置了免打扰，但能看到有他的信息。 最后一条：【在公寓等你，到你来为止】 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舒宓却能看出他的不爽。 一点左右，舒宓从香榭湾去了金銮公寓。 乘电梯上去，刚到她那一层，就看到男人站在她门口盯着她。 几乎在她走近的那一秒，他沉着嗓音问她，“你跟他订婚？” 那语调，有一瞬间让舒宓错觉他爱她之深，等了多年，却无端被她抛弃了。 第33章 玩玩而已，怎么，你当真? 舒宓走过去，没有立刻开门，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储行舟像是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并不知道在自掘坟墓。” “一个根本不爱你，还养了其他女人的前任，你宝贝得紧？” 是，她的决定，恐怕正常人都没法理解。 舒宓只是笑笑，靠在另一边的墙上，略微歪过脑袋看他，“不爱又怎么了？这个年代，有多少男女的婚姻是一直由爱情来维系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储行舟眉宇间被灯光打出了一道阴影，深深的凝着她。 “爱情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她几乎不用考虑，用沉默作为回答了。 储行舟朝她走了过来。 那个时候，舒宓才闻出来，他应该是喝酒了。 即便今晚她跟公司的人吃饭，也喝了酒，但依旧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可见，他应该喝得比她多。 他站在了她面前，身高形成的阴影把投射在她身上的光线几乎都挡住了。 无端的，让她觉得压迫感，所以舒宓往旁边侧了侧身，正好也避开了他洒落下来的呼吸。 “很晚了，没事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而失笑，但眼睛里却是讽刺，“看来，你在水城果然是在敷衍我，早就决定了跟肖岩升订婚？” 舒宓好像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 因为他的语调阴沉中还透着几分不满。 她这才仰起视线看向他，“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摆对位置？虽说求着我包养你，但几次下来，受挟持的，好像都是我？” 储行舟大概站着跟她说话费劲，伸出手臂撑在了墙壁上，继续看着她。 “你不喜欢？”他盯着她，“你喜欢被我操弄不是么，尤其上一次……” “那又怎么了？”舒宓很快打断了他。 她是不太喜欢他张口就可以说出这些话的，并不是显得他轻浮或者她不堪，而是她听不得这些话，会有感觉。 但是在储行舟听来，她很不耐烦，很不以为意。 他低眉就那么安静看了她好几秒钟。 “舒老板。”他薄唇碰了碰，“我们在一起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可以按月计算了，做的时候一次比一次合拍，你第一次比一次爽，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别的想法？” 舒宓听不太懂他这话的意思。 她笑了一下，“所以这就是你今晚在这里堵我的原因？” 舒宓非常直白的看着他，“游戏有游戏的规则，我对你，本就只是玩玩，而且你坚持不要钱，我免费玩，怎么？反悔了？” 她说完这个话之后，空气好似凝结了。 即便他的眼神依旧跟之前一样落在她脸上，但是舒宓还是可以感觉到那种压迫感在无形的加强，直直的压在她额头上。 “玩玩？”他几不可闻的声音咀嚼着那两个字，然后没了后文。 舒宓觉得自己的表达没什么问题。 她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就应该明白她今晚之所以会大半夜过来的原因了。 但他不动声色的勾起了她的下巴，指尖又继续往下移，从她细白的脖颈至锁骨，再到胸口，然后滑向腰肢。 舒宓刚想避开他，他手腕微微用力扣了她腰上的软肉，五官继续压低，俯在她耳边，“既然是玩，最后一次了，总归要玩得尽兴点？” 她微蹙眉，“最后一次？” 男人薄唇微扯，“不是么？难道舒老板在过了今晚之后，还想被我弄？” 他的视线落在她挺翘鼻翼下的红唇上，“你要订婚了舒老板，我可不想当三。” 她单身，和她已经订婚，不是一样的概念。 舒宓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她的意思是，今晚也不可能。 “你该回去了。” 男人笑了一下，“我修机器都没有在你身上卖力，免费了这么多次，最后一次讨点利息回来，应该不过分？” 舒宓竟然找不出话来堵他。 男人已经吻了下来，依旧是一手撑着墙壁，一手勾着她的腰，可能因为她的不配合，他吻得不尽兴，撑着墙壁的手终于扣了她的脑袋，几乎将她整个人摁到自己胸膛深处。 肆意深彻的攫取，辗转撩弄的探寻，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的不温柔。 舒宓能动的双手一直在抗拒，但他似乎压根不放在眼里，甚至抽出时间，唇畔抵着她，提醒，“你可以一直不开门，我还没试过楼道呢，说不定你叫起来回音会让我更有征服感？” 她当然能听出来这是威胁。 但是舒宓依旧没有要开门的打算。 “你好像真的以为我不敢在这里？”男人呼吸略沉，那是动了情根的兆头。 舒宓脑子里也有些迟钝，推着他的力道感觉都被抽光了。 “储行舟……”她是无意识的喊他名字。 但是她忘了，好像每一次，她喊他的时候，他会更兴奋。 果然，铺天盖地的吻，然后压着嗓音的命令，“开门！” 他捉了她的手，直接按在门锁指纹采集处。 门开了，两个人像卷在一起的八爪鱼一样贴着门板翻入门内，然后她就被抵在了门板后面。 舒宓能感觉出来他对“只是玩玩”几个字的不爽，甚至是有点恨她，才刚进门而已，几乎没有再多挪一步，跟上上次差不多的位置。 可是，除了这些，其他的都差了很多，他没有温柔，几乎完全不顾及她，只顾他自己的节奏。 她想全程咬唇不出声，可是这个男人太懂她了，到最后还是成了完全没有矜持的声音和画面，涣散又尖锐。 舒宓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应该是挺久的。 但他离开也没有任何犹豫和温存，抽身离开后，甚至都不曾进入她的客厅，使用她的浴室。 更甚至，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沓现金，声音很冷，也很淡，“这是从你这里拿走的所有金额，一分不少，还你。” 他随手扔在了玄关的柜面上，然后拉开门直接离开。 关门声在她耳边落下的时候，舒宓整个人还有点恍惚，只有对面镜子提醒着她，刚刚的疯狂都是真实的。 第34章 想尝尝那滋味 好半天，舒宓才从玄关离开，回到卧室，去冲了个澡，疲惫的摔进大床。 整个人都很疲惫，睡前最后一秒只是在想，储行舟脑回路不正常，怎么她也跟着不正常了。 严格来说，本来就算不上什么关系，居然还来了个分手炮？ 不过也好，从今晚以后，她应该清静了。 那晚，舒宓做梦了。 梦到跟肖岩升的订婚，储行舟一副怨念的出现在订婚宴，控诉她从头到尾玩弄他，说是包养他，结果白白睡了他那么多次，他为她做了事、受了伤，她却翻脸不认人。 甚至，疯狂到在订婚宴后台，不顾前方宾客，不顾她身上的婚纱，把她抵在梳妆台上做到桌子几乎散架。 她被他完全没入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舒宓半夜醒来，还在不断的喘着。 恍惚间，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混乱的夹杂着当年在老家差点被人侵犯的画面。 记忆其实已经模糊了，当时那种恐惧感也在这些年淡去，她甚至从来没有再想起过，今天是怎么了？ 之后开了灯，大半夜没再睡着，她在想，储行舟该不会报复她吧？ 然而，并没有。 从那晚之后，储行舟这个人还挺有道德，她订婚，他就真没缠着了，好像真的从她生活中消除了一样，如果不是她通讯录里有他，舒宓都要觉得只是黄粱一梦。 后来一个月， 日子按部就班。 她跟肖岩升订婚没有公开，也没有举行订婚宴，毕竟肖岩升可不会答应，她也懒得折腾。 舒宓突然听到关于储行舟的事儿，居然是从施润电话里。 “你知道我在学校看见谁了吗？”施润很是诧异的样子。 施润说的就是储行舟。 舒宓正一边喝咖啡，一边搜索意向合作公司，兴致缺缺的“嗯哼”了一声。 “他是老师？”施润侧着高傲漂亮的脸蛋，看着那边正在被女学生要联系方式的储行舟，“我给你拍个照片吧？” 这男人跟上次见到的很不一样。 之前看他穿着工装，但是觉得气质不一样，今天他没穿工装，而是一套休闲随性的西装，没打领带，硬是把斯文和粗糙两种气息融合得恰如其分。 舒宓抿了一口咖啡，“没兴趣。” 但是施润已经挂电话，然后从微信把照片发过来了。 她顺手点开，看着照片里的男人，有点陌生，但是如果说实话，确实很帅。 至少从这张照片看，比肖岩升帅上好几个档次。 人靠衣装没有错，明明就是个机修工，衣服一换往高校里一站，渲染了文化气息，真是人模狗样的。 【你们学校门槛这么低了？】舒宓回了个微信。 施润成绩差，总被傅司遇说胸大无脑，所以，她能进这个学校，家里确实费力气了。 但是她最近刚转学进来，确实不清楚情况。 于是她捏着手机，把刚刚跟储行舟说过话的女生拦了下来，“不好意思学姐，我问一下，刚刚那个是老师？” 学姐打量了她一下，“你不是本校生吧？” 施润笑着摇头，“我来找人的。” “难怪。”那学姐说：“他是学校临时特聘教师，能源动力工程学那边的……” 施润光听着那个专业的名字都开始头晕了。 然后就是不可思议，他居然真是老师？还是特聘？ 【虽然是临时的，但肯定有过人之处。】施润给舒宓回了句语音。 【感觉他会被女学生给吃了！】 就刚刚那会儿，施润瞧着就好几个女孩子去跟储行舟搭话，还留了联系方式，说后续有专业问题跟他请教呢。 啧，看着不像要请教专业问题的。 舒宓看到信息了，没再回复，已经投入工作。 晚上下班时间。 肖岩升说是有饭局，问她去不去，舒宓是准备去的，不过施润那边先约她了，只能推掉他。 她去了施润新转过去的学校门口接人，等了个几分钟，就瞧见施大小姐出来了。 “傅司遇为什么不接你？”舒宓给她开了车门。 施润亲昵的隔空亲了她一下，“我这不是好久没跟大宝贝亲了么，想你！” 舒宓轻哼，施润跟她一直这样，之前还被人传言她们俩是拉拉，甚至有说舒宓是被施大小姐养了，才做起来的公司。 “你开到那边的路口就停下，我知道有个特别好吃的餐馆。”施润指着路。 舒宓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她的千金胃，居然愿意吃学校旁边的小餐馆了？ 饭馆叫“岸上鱼”，看起来还不错，在二楼，不算奢华，但对学生的消费来说，很小资。 施润坐下就熟练点了一个招牌鱼，四个小菜，一个汤。 “还有别人？”舒宓不觉得两个人能吃这么多。 “习惯嘛，你知道我喜欢做什么都成双成对！”两个菜太少，三个菜是单数，那只能这么点了。 “反正你请客。”舒宓倒了一杯水，正端起来打算润唇，视线微抬，看到了对面的那桌。 两桌之间只隔着镂空雕花的木屏风，但视线不受阻碍，储行舟那张脸辨识度又高，她很难看不见。 施润转身去看了一眼，“过去打个招呼？” 舒宓瞥了她一眼，“不认识。” 这话说得施润盯着她看了半天，“吵架啦？” 舒宓放下水杯，笑着提醒施大小姐，“我订婚了，你在想什么？” 施润切了一句，“又不是真的。” 她们俩说话声音不大，反而能听到隔壁聊天。 女生刚好问储行舟有没有女朋友？ 他语调平稳的回了句：“有。” 女学生明显有点失望，不过下一秒就扬起了笑，“我爸说你一直这么声称的，可是压根没见过你女朋友！骗人的吧？” “真有。”储行舟淡淡抬眸。 女学生反而不以为意了，“分了呗，考虑我怎么样？反正我爸也特别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 “你还没毕业，好好学习。” “噗！”女学生直接笑了，“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这么无趣？我们宿舍四个女生全都谈过男朋友，昨晚我下铺没回来，早上回宿舍的时候，腿被掰得路都快不会走了！” 说着，女孩子脑袋稍微凑过去，“我也想尝尝那种滋味！” “我可以听你话的，好好学习，然后天天想上.你，可以不？” 听起来他们很熟，真是不把他当外人。 第35章 你爱我像谁 舒宓也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忽然想起了之前，储行舟在她面前，说话没有顾忌信口拈来，跟这个女孩现在对着他说话的画面就很像。 储行舟看了看那个女生，“你谈的男朋友呢？” 女生笑着，“甩了呀，我想钓你，你这样的，看起来那方面就很厉害！” 储行舟又看了看女生，并没有接话。 倒是女生不乐意了，“干嘛这种眼神看我？我二十多了，又不是小孩子，聊这种话题不正常？不聊才不正常呢。” 舒宓他们的菜上来了，她开始专心吃饭，今天确实饿了，而且吃了好几天外卖，感觉好久没这么正经吃饭。 期间隔壁在说什么，她基本不去听了。 但是施润时不时会颇有意味的跟她说一句：“太会了！我都想跟他拜师。” 舒宓瞥了她一眼，“拜完用在傅司遇身上？” 施润微微挑眉，“可能有点难，他那个人太冷了，机器人装个人类心脏都比他生动。” 舒宓一下笑了，挺形象的。 “不过，真是好主意！”施润忽然神秘一笑，“你说，傅司遇这种冰雕男，把他勾到手，再把他甩了，会不会很有成就感？” 舒宓有点不太敢想那个画面。 施润这样的长相，想勾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不会失手，但是傅司遇不太确定。 如果真的成功了，以傅司遇的性子，估计会弄死她的，施盛集团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傅司遇跟个活阎罗一样。 两人正聊着，隔壁桌子传来几分动静。 原本坐在对面的储行舟到了女生那边，这会儿女生正倒在储行舟怀里，闭着眼，看着挺难受的样子。 施润咋舌，看了闺蜜，“你学学人家！” 起初舒宓也以为那个女生是装的，才这么一会儿，也不至于喝醉成这样。 但是过了几分钟，女生脸色明显不正常，红得厉害，连露出来的胳膊、腿看着也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泛红。 店老板看到这边出事，也过来看了，“这是过敏吧？得赶紧送医院！” 叫救护车需要时间，老板喊了两嗓子“谁有车？”，但这里的客人基本都是学生，除了干着急也帮不上忙。 舒宓起了身。 她的车子就在路边停着，很方便。 储行舟把女孩子抱下楼，又抱上车，舒宓已经启动车子，让施润帮忙调出导航。 这学校靠蒙城近郊，周边交通并不是很好，舒宓看女孩情况很糟，看起来都快没意识了，所以开得有点快，不免出差错，差点跟人撞上。 “可以开慢点。”后座的男人低低的说了一句。 舒宓没理他，车速还是挺快的，索性没再出事，安全把人送到医院了。 女生确实是过敏了，好在送的及时，医生给她打了个过敏针，没一会儿人就醒了。 储行舟脸色看起来有些沉，“过敏为什么不说？” 女生刚醒，委屈的瘪瘪嘴，“你喜欢吃嘛，我就想陪你……” “严重了会窒息要命的，你不知道？” 女生更委屈了，眼圈都开始红了，“我愿意！我愿意把自己给你，命算什么？” 储行舟脸色彻底黑了，拿了手机。 “你干嘛？”女生皱起眉，然后去抢他手机，“不许给我爸打电话，他很忙的！” 储行舟没防备，手机还真被她给抢过去了。 他也不说话，态度很明确。 女生倒是恢复了体力，冲他笑笑，“你要是不放心，我晚上住你那儿去好不好？” 舒宓和施润站在旁边，终于有机会插话，“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女生倒也看了过来，“谢谢你哦，我现在没事了，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跟男朋友请你们吃饭吧？” 储行舟眉峰沉了一下，但是没有纠正她胡说八道。 舒宓礼节性的笑笑，“没关系，不过……饭馆的钱，是我帮你们结的。” 女生连忙道：“哦哦，我现在转给你！” “不用。”储行舟把手机拿了回来，问舒宓，“多少钱？” “两百五，老板抹零了。” 储行舟给她转账了二百五。 听着微信的声音，那个女生显然有点懵和狐疑，“你们……什么时候加的联系方式？” 舒宓当然不会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了那个女生，说了句：“刚刚。” 又补充，“会删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储行舟视线从她脸上扫过，没有反应，像是没听见，只对着女生说话：“跟你家里说一声。” 舒宓和施润已经往外走了。 施润八卦的看了她，“怎么回事？他看起来比上回冷淡多了。” 舒宓低头看着手机，从聊天框点了储行舟的微信名片进去。 “真删？”施润有点红娘心作祟，把手机拿了过去，然后看着储行舟那空白白的朋友圈。 只能看到一句个性签名。 【你爱我像谁】简短的几个字，配上他那个头像，还显得挺神秘和忧郁的。 “看起来像情种呢？”施润这样评价。 然后看了她，“他是不是被你甩了的？这话像是对你说的。” 舒宓瞥了她一眼，拿回手机，“你没听人家说有女朋友？” 这种话，当然是给女朋友说的。 施润跟着上了车，看了看她，“我今天故意带你去那个餐馆的。” 舒宓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眼神询问原因。 施润捏着她限量款的小包包，倒也不心虚，“不是我的主意，是傅司遇说的，他好像挺欣赏储行舟的，想让你把他介绍到施盛去。” 她有点没法理解。 “最近你们学校门槛低了不说，他傅大总裁看人眼光也缩水了么？” 施润笑出声，“傅司遇看人本来就不行，不然能有那样的前女友吗？” 话说回来，施润抿了抿唇，“那我怎么给傅司遇说？说你俩已经分了？” 舒宓表情严肃，“本来就没关系。” 施润点头，“对，没关系能带回家去，我没谈过恋爱还没见过猪跑？” 舒宓不知道后来施润怎么跟傅司遇说的，傅司遇居然直接给她打电话了。 她不解，“蒙城找不到求职者了？” 傅司遇声线平平，“有血性的很少。” 然后才听他说：“项太追究雨薇被救的事，问到我这儿了，看样子，他只说了是他把雨薇接走的，没提你，也没提我。” 第36章 那位女同学 很明显，储行舟跟他素不相识，没必要为他挡，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给她挡的，没把她供出去。 舒宓沉默了好半天。 傅司遇像是低笑了一声，“想必项太也让人找过你了。” 而且，傅司遇能猜到她的回答，她是个比一般女人要理智的角色。 舒宓“嗯”了一声，“我也没提你，毕竟，你是帮我的忙。” 而她，也没说自己。 那很显然，就剩下储行舟一个人担这件事。 傅司遇：“但愿我以后也不会跟你做敌人。” 舒宓笑笑，“傅总也觉得我心肠阴狠？” 他倒是直白，“商场中人，没一点心机和计谋确实活不下去，难怪舒老板一个女人可以把事业做这么大。” 她低眉把玩着衣服上的挂坠，沉默片刻，还是良心未泯的问了一句：“既然项太知道了是储行舟坏了事，有没有对他怎么样？” 项太对雨薇有没有气是一回事，但自己的老公养了个女明星这么久她才知道，两人在车里搞还被人看到，项太面子就过不去，必然要给项平旌一点颜色。 所以才会对雨薇下狠手扔进那种地方，好让项平旌以后要搞女人也收敛一些，别真哪天被人拍了，毁了夫妻名誉。 偏偏，项太对项平旌的下马威被人破坏了，所以项太不可能对储行舟什么都不做？ 傅司遇只说：“不清楚。” “应该没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自己，“他跟项太有点关系的。” 这话倒是让傅司遇低笑，“项平旌跟项太就没关系？” 自己的老公项太都能处理，何况一个储行舟。 舒宓一下子接不上话了。 挂了电话，她在办公桌边坐着，是生出了那么一些些的愧疚心理。 她一直觉得，自己虽然身在商场，但其实做人一直都挺厚道的，没那么阴险狡诈。 可是想想，在储行舟这个人身上，她确实冷血得有点过分了，他毕竟，也确实因为她，出过不少事。 午间，舒宓给施润打了电话。 “润润，晚上接你吃饭？” 施润：“我没去上课，在医院呢。” 舒宓这才知道，她的千金胃，那天吃完“岸上鱼”回去就上吐下泻，最后转为感冒，两三天没去学校。 舒宓更过意不去，专门去医院看了她。 巧了，就在医院碰到的储行舟。 还是那个女生陪着他，舒宓以为，是那个女生过敏的问题还没好，既然碰到了，也就打了个招呼，问女生：“还没好？” 女生指了指储行舟，“是带他来医院。” 储行舟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不知道是什么药。 女生有点不高兴，“受伤也不知道来医院，让我知道谁欺负你，我非……” “走了。”他脸色淡淡，看起来不打算停留，也不让女生多说话，直接拉她进了电梯。 舒宓抱着鲜花，看着电梯门关上之后才在想，储行舟受伤？ 项太难道找人收拾他了？ 几分钟后，病房里。 舒宓给施润把花插好，随口问着，“你哪天回学校上课？” 施润撅嘴，“当然是能拖就拖，你知道我最讨厌学习。” 舒宓白了她一眼，“就你这样，你爸的公司还真就只能落进傅司遇手里了。” 施润轻哼，“他要就拿去呗，每年给我分红，坐着收钱吃穿不愁。” 天真。 “就不怕等傅司遇结了婚，公司都姓傅？” 施润眨了眨眼，“那我就嫁给他，进一步做一家人？” 说实话，施润当时也不只是随口说说的。 只有舒宓没当回事，她还在想储行舟的事，“你哪天回去上课了告诉我一声，我去你学校。” “嗯？”施润抬眸看她，“有事？” 舒宓略低眉，摆弄着已经插好的鲜花，“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我为了肖岩升兄妹俩放弃进修很亏？最近想着，要不要提升一下自己，先去你们学校找个公开课旁听什么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施润直接把校园卡给她了，好让她自由出入。 舒宓愣了一下。 她的意思是，她去找施润才去学校，自己去，总觉得不一样。 最终还是接了卡，也去了学校。 公开课她确实是去听了两天的，但是两天都没有见过储行舟。 周五那天，她反而没打算听课，在校园里逛一逛，结果就看到他了，原因就是他太吸引女学生，被围了一圈，想不看见都难。 储行舟的那节课，舒宓坐在了最后面，人很多，她个子不高，没有任何存在感。 说实话，储行舟讲课，从一个糙汉机修，转身变成人民教师的反差，她很意外。 他真的会讲课，而且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为人师表的样子，远比任何时候有魅力，很严肃，也很严谨，偶尔写个板书真的漂亮至极。 当然，舒宓压根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也看不懂他在黑板上写的那些东西、画的机器部件，在她眼里跟鬼画符没区别。 所以，她的视线只落在了他好看的指节上。 白色衬衣袖子是挽上去的，随着写字用力，手臂的肌理透着几分性感，脑子里冒出来的，竟然是玄关里，他按着她的腰肢顶撞的画面。 她下意识的沉了呼吸，然后突然跟他四目相对。 顿了一下，舒宓立刻挪开视线，脸上有点不自在。 不确定他到底看没看到她，因为他没什么停顿，继续讲课，面不改色。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这课也听不下去，她弓着腰，准备从后门溜走。 “那位女同学。”讲台上的人忽而低低的开口，语调平平无奇。 但是因为这四个字，整个大教室所有人都在往她这儿看。 舒宓弯着腰蹲着，抱着书包，看起来又猥琐又鸡贼，逗得学生稀稀拉拉的笑。 “我讲得不好么？”男人不无谦卑的表情，好像她只要说不好，他一定虚心求教一样。 舒宓脸都红了，尴尬的只能站直身体，又勉强镇定，“没……有点急事……” “距离下课只有几分钟了。”他看了一眼腕表。 言外之意，几分钟都等不了，是什么急事？ 第37章 爱做的事多了 舒宓被上百双眼睛看着，就算拿出职场上的镇定，也显得局促。 干脆说了句：“憋不住了。” 储行舟沉默了两秒，然后布置了什么课后题，说是下节课的时候会提问。 这点时间过去，刚好下课时间也到了。 偌大的教室，男生们往外走，女生们多半往讲台走，跟储行舟问什么的都有。 他收了书，径直朝她走下来，“找不到卫生间？” 舒宓有些无奈，她只是穿了高跟鞋，挤不过别人，想等大多数学生都走了再出去。 储行舟把教具塞她手里了，然后往外走，叫她跟着。 她被带到了他的办公室，然后颔首给她指了指房间里独立的卫生间，“教学楼的卫生间你不可能抢得上。” 学生多，共用的卫生间排长队。 舒宓本来是随口扯的理由，反正也来了，就用吧。 可她进去解决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压根没带纸，总不能一直待着等晾干？ 过了好几分钟，她听到储行舟在外面敲门，“还没好？该走了。” 他来这里上课的时间是挤出来的，还有别的工作。 舒宓闭了闭眼，“……我没带纸。”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给她找纸巾去了。 过了会儿，又敲门。 她没锁门的，储行舟一拧门把就开了，然后门缝里递了进来，“将就用。” 舒宓本来以为是纸巾，结果他给她递了个手帕？？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她无语。 男人倒是语调平平，“我总不能把课本撕了给你用。” 舒宓看着门缝里他递着的手，就没打算去接，用手帕算怎么回事？ 擦完她是洗了还给他还是直接扔掉？扔在这垃圾桶里，别人看到了又得多想。 “不用了。”她无奈。 男人也就把手收了回去，但也说了一句：“你喜欢湿黏着到处走我当然没意见。” 舒宓：“？？” 她突然改主意了，在他的手还没完全缩回去的时候，想把手帕扯过来。 储行舟只感觉里面的人突然撞了过来，撞到了门上，然后是高跟鞋的杂乱声和她低叫了一声。 本能的也没想太多，他直接推门进去了。 舒宓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崴脚，场面太突然，狼狈的她都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男人的脸就出现在眼前了。 她被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直接放回了马桶上面，然后去看她的脚。 “干什么？”舒宓那时候才蓦地把腿收回去，耳根还是红了。 她刚刚的情况，内裤还没有拉起来，这会儿已经快掉到脚踝了，正好就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 虽然他是想看看她脚扭没扭，但从角度来看，确实更像在看别的东西。 舒宓穿的裙子，还好，他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裙摆落下来了，不至于那么暴露，这会儿不太规则的露出半个大腿根。 舒宓用手拽了拽裙摆，勉强体面。 然后她想把内裤提起来，可是储行舟就在她前面单腿跪着，她想弯腰就会跟他的距离极其的近。 他不知道是不是没发现两个人的体位和距离透着尴尬的暧昧，没挪动。 只问：“扭了吗？” 舒宓抿唇，摇头，“没，你……先出去吧。” 他又没说话，表情一马平川的坦然，反倒是她一直耳根泛红，显得心怀鬼胎。 他在看她。 舒宓不知道该看哪，真的是很不自在，这不是她在职场那一套能解决的，生平第一次遇到上厕所没纸。 然后听到储行舟几分低沉的嗓音，“等我给你擦？” 她这才看了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自己来……” 她总算接过他手里的帕子，也是没多想，手往下面伸。 可是下一秒猛然就停住了。 这画面……像话吗？ 他不出去就算了，她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自己给自己弄…… “你……”舒宓只觉得今天真的是脑子不好使了，终于拧眉看他，想让他出去。 抬头好像见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手帕已经被拿走了…… 他真的帮她代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她太磨叽。 擦完后的手帕他并没有扔掉，放到了旁边的洗手池那儿，然后帮她把内裤提起来。 距离太近了，舒宓鼻翼间都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不得不稍微侧过脸去。 结果他可能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也稍微侧了侧脸，两个人正好一个方向，就那么四目相对的顿住了。 他的手还在她裙摆下，提裤子这种动作，再怎么避免也会有肌肤之亲的。 她能感觉到，一下子又想到了他刚刚讲课时候的手…… 舒宓略屏住了呼吸，想站起来，彻底结束这场荒唐的尴尬。 可是储行舟勾着她裤沿的手微微摁了摁，她起不来，只能眸子微抬的看他。 男人原本想避开她的五官侧了一个角度，在视线交融之中，带着几分失神和试探的寻她的唇。 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舒宓心脏那块绷得有点紧，不知道是不是她刚刚屏住呼吸的缘故，终于在他几乎碰到她唇肉的时候，她突然把脸偏了过去，呼吸也一下子重了起来。 缺氧的感觉让她稍微喘着。 男人依旧半跪在地上的，被她躲开之后，似乎沉沉的吐了一口气，在她侧颈的地方。 然后他无声的拉开了距离，起身，转过去洗了那个手帕，之后就出去了。 舒宓才发现她刚刚绷了好久，这会儿突然就整个人都软下去了。 也不知道最后怎么磨蹭着走出卫生间的，整个空间安静得要命。 她捏着自己的包包，在办公室里没见着储行舟倒是避免了尴尬，他刚刚说要走了，估计先离开了。 舒宓走出他办公室的时候，才看到他窗户边那儿抽烟。 她的第一反应是，好像第一次见到储行舟抽烟？ “我还以为你不抽烟。”她随口打破气氛。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已经转手捻灭烟蒂，往窗户外扇了扇风，“我爱做的事多了，分人。” 他倚靠着墙壁的身躯站直，一边走一边淡淡的问了句：“来学校干什么？” 舒宓倒是信口而来，“接润润，最近她父母不在，她哥也忙。” 听到这话，不知道储行舟觉得哪里不对，看了她一眼，“哥？” 她点头，“怎么了？” 他只随口一句：“没什么，只是没怎么见过想睡妹妹的哥，不过，他俩没血缘关系，也不奇怪。” 舒宓惊了一下，“你别胡说。” 储行舟并没有再搭腔，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 第38章 来看前女友 两人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下一节课已经开始了，所以学生不多。 也因此，舒宓一眼就看到了从不远处冲他们走过来的那个女生，就是那天过敏那位。 “我先走了。”舒宓跟储行舟打了个招呼。 但下一秒就被那个女生叫住了，“原来你也是校友？” 舒宓张了张口，她想说不是，可如果不是学生，又一次跟储行舟出现在一起就说不过去。 只得礼节性的笑了一下，“算是。” 女生倒是笑着，“那就是学姐呗？毕业了吧？” 舒宓笑笑，“这也能看得出来吗？” 女生笑嘻嘻的打量了一遍她的身材，意思就是气质和身材不一样，虽然看着确实年轻，但是那种隐约的媚，女大学生再再怎么摆弄都是学不来的。 女生朝舒宓伸手过来，“还没介绍过呢，我叫夏尹优！” 舒宓跟她握了一下手，但是没有自我介绍，只是道：“那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呀！”夏尹优叫住她，一边去挽了储行舟的胳膊，“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姐姐赏个脸呗？” 储行舟试图把手抽出来，未果。 “你该不会忘了我今天生日吧？”夏尹优一脸不满的撅嘴。 看他那表情，夏尹优：“你确实没忘，看来压根就不知道，上次跟你一起开房的时候还特地把身份证给你看了 ，你都没注意！” 舒宓站在旁边，听着女孩毫无顾忌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走。 最后，夏尹优拉着储行舟跟她出了校门。 在校门口的时候，夏尹优看了舒宓，“姐姐你有车的对不？上次都没好好感谢你，这次更必须去我生日宴啦，我今天晚上要喝酒，没开车，他没车！行行方便，求求了？” “我真的有事……”舒宓已经很竭力的在拒绝。 夏尹优狐疑的看着她，“姐姐，你该不是跟他有什么猫腻所以不敢去？” 这叫什么话？ 舒宓心底还是紧了一下。 到底，她还是成了司机。 夏尹优的生日宴在一个主题酒店，听她的意思，没跟家里人说，自己偷偷办的，只叫了玩的好、不用拘泥的同学和朋友。 到地方的时候，看到一群年轻人，舒宓从心理上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代沟，自然就不愿意凑热闹，顶多跟着吃个蛋糕，老老实实当个司机就好。 夏尹优可能也看出来她不是特别疯的性格，并没有为难她，忙着招呼她那些朋友去了。 年轻有活力是挺好的，就是有点吵，舒宓专门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 储行舟原本是被夏尹优拉着凑热闹去了，但过了会儿，又把他放回来了。 舒宓看了看他，笑了一下，“融入不进去？” 夏尹优把他送回来的，听到她这么问，替他回了一句：“不是，虽然都是我朋友，但男色面前危机重重，我是怕他一会儿太融入，融进不该进的盘丝洞！” 盘丝洞…… 这话是真的直白，幸好舒宓之前就听过夏尹优说话的风格。 “姐姐，你帮我看着他哦，别让其他女生勾走了！”夏尹优半玩笑，然后摆摆手走了。 舒宓揪了一颗樱桃，随口一句：“她怎么就不怕我把你勾走？你跟她说过我什么吗？” 储行舟抬眼朝她看来。 两秒后，薄唇才碰了碰，“你勾么？” 她唇含樱桃，顿了一下，随即失笑，没说什么。 正当气氛不太好的时候，舒宓眼睛被蒙住，“猜猜我是谁？” 舒宓抿着樱桃，面不改色，“你的胸顶到我了，施大小姐。” 施润跟她太亲了，人都贴她身上了，感觉不出来也很难，这么标志性的身材。 施润挑眉，松开她，兴致缺缺，看向了旁边的储行舟，“你觉得她无趣不？” 储行舟神色淡淡，“你指哪方面？” 这话让舒宓立刻朝他看过去，“润润还是学生。” 意思是让他说话注意点，不要以前跟她说话的那种调调，看起来不带颜色，实际上都快开染坊了。 施润倒是瞧了瞧她，“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看过的猪跑比猪毛还多。” 舒宓拿了一颗樱桃塞她嘴里，又狐疑的看她，“你不是生病？” 课都不上，校园卡都给她了。 合着，纯属偷懒。 施润抿了抿唇，她就是故意的也不会承认，而是转了话题，“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也来生日宴了的？” 舒宓摇头，不好奇。 施润一边悠悠吃着樱桃，一边道：“刚刚听寿星说，怕储行舟被别人抢走，但是不怕被你抢走。” 这倒是让舒宓觉得好奇了，“为什么？” 施润看了看储行舟。 “寿星说，因为男人喜欢姐姐的少，床上无趣不说，都开始松了。” 舒宓听着这话，谈不上脸色不好，只是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去看储行舟的时候，他也正好看她，“这像我会说的话？” 他喜不喜欢跟她做，她自己最清楚。 舒宓没搭腔。 她只是看了施润，“你来干什么？” 没记错的话，上次的时候，润润跟夏尹优也并不认识，怎么就熟到可以参加生日宴了？ 施润漂亮的眉尾微动，声音不大，透着几分慵懒的傲慢，“来看看傅司遇的小前女友长什么样。” 舒宓略意外。 傅司遇有个前女友的事，她听施润提过好几次，但是从来没见过人，只知道傅司遇好像对女孩很好。 “那你不去看，来找我多无趣？”舒宓把话给她扔回去。 施润笑笑的，“知道你最有趣了，舒大美女熊大腰细腿长，比十八还紧致……我说的皮肤！” 舒宓白了她一眼，然后起身，陪她一起去看看傅司遇的小前女友。 其实只是不想跟储行舟呆一块儿了，尴尬。 不远处都是学生们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聊天或者玩游戏。 施润带着她坐在了其中一堆学生的旁边。 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傅司遇前女友，倒是听出了其中一个女孩是雨薇的粉丝，估计还是群主或者站姐那一类的身份，旁边的学生都在说着让她给弄签名！ “就是她。”施润略颔首，指了那个女孩。 第39章 爱不爱我? 这么巧啊？ 舒宓隔着两三米看着那个女孩，看起来性格并不张扬，别人簇拥着一脸羡慕让她帮忙弄签名的时候，她只是礼貌的笑着，“可以的话一定给大家弄的，不过我也说不好。” 舒宓在想，难怪跟踪雨薇的事儿，傅司遇那边办得挺顺，看来，他这个前女友应该间接帮了一些忙？ “挺青涩纯洁的样子。”舒宓评价了一句。 虽然长相不是惊艳的那种，但也标致、干净，怎么说呢，就是初恋女孩的感觉？ 施润一手托着腮，“可不么？一般人可驾驭不了双马尾哦，反正我不行，给我安个双马尾，我会觉得自己是个二缺。” 然后笑了一下，“难怪傅司遇看我不顺眼呢！” 她施大小姐，跟这种青涩小花，着实不是同一款。 说到双马尾，舒宓眉尾动了动，“感觉我的青春被冒犯了。” 施润惊愕的看她，“你还扎过双马尾？” 难以想象！ 舒宓瞥了她一眼，“都说了是青春时期，现在哪敢？” 那时候，舒宓有一段时间确实是双马尾、校服短裙，当时很流行，而且她也觉得挺好看的。 她甚至觉得，即便是现在，她也并不是驾驭不了，只不过跟这些女学生呈现出来的可能不是一个感觉。 两人在旁边坐了好一会儿，施润看那边的一群人散得差不多，才终于走过去跟傅司遇前女友搭讪。 白榴儿，傅司遇前女友的名字。 她跟傅司遇在一起是快两年前的事，那时候的傅司遇和母亲还没进施家，傅司遇就是个保镖，在白榴儿眼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傅司遇不让她过问私事，只是会有求必应的给她生活费和学费等等。 即便是现在，白榴儿其实都不太清楚傅司遇具体做的什么，毕竟已经分手了，只有偶尔的联系，他那个性格，跟她更不会聊的太多。 所以，白榴儿自然也不知道施润。 舒宓看施润跟人聊的好像还挺好，于是起身又去找了点糕点吃。 储行舟过来的时候，她视线淡淡的扫过，没怎么停留。 他坐在了她旁边，“寿星让你看着我。” 她把小勺糕点送进嘴里，看了看周围，“他们是打算过夜么？” 真正的大蛋糕还没切，估计留到零点，切完蛋糕，恐怕还有其他环节，这里不是市内酒店，回去岂不是很晚了？ “她可能包了一层房间。”储行舟说。 舒宓微微蹙眉，“那我奉陪不了，毕竟是订了婚的有夫之妇，夜不归宿不太好。” 这话，让储行舟抬眸看了她一会儿。 她视而不见，继续小口吃着东西。 安静了好一会儿，听到他冷不丁说了一句：“小孩说话没什么顾忌，不用往心里去。” 舒宓这才看了看他，“你指的哪一句？” 夏尹优当着她面说的，和跟她朋友说了经过润润传过来，一共好几句呢。 储行舟过来的时候端了一杯果汁，抿了一口，“我跟她父亲从一个项目认识的，算是帮了他一点忙，对我比较信任。” 舒宓点头，“那看来，储先生业务能力很强。我看那位老板，是打算让你当女婿？” 他视线淡淡的落在她胸口处，“我不喜欢小的。” 舒宓看了他一眼，见他毫不避讳的视线，也低头看了看，才发现一点点冰淇淋滴到胸口的衣服上了。 微微蹙眉。 奶白色，因为她的体温而略微化开，看起来跟某种液体类似。 她快速抽了纸巾擦掉，小杯的冰淇淋也放在了桌上不吃了。 “上次给她开房的时候，她爸在外地，家里别墅没人，她不肯回去一个人住。” 说太空旷，感觉有鬼，无非就是想让他陪着，他不可能陪她住，干脆开了个房间，挂了一晚上视频。 舒宓不明所以，“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他倒是语调平平，“为了证明我不可能在一个小孩面前乱说，包括上一次项太生日宴的事。” 那个事，舒宓差点都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后来大致了解过了，巧合而已，那群人没一个是认识你的。” 他稍微顿了一下，“我那次不够温柔害你受伤，可能其他女生也确实碰到过，你自己对号入座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就跟路人闲聊一样。 舒宓是觉得都过去了，没必要再谈，所以没接话。 看他盯着自己，她才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本来就断了关系，聊这些显得很奇怪。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你陪着他们继续玩吧，我差不多该走了，正好送润润回去。” 储行舟并没动，只是提醒她，“下雨了。” 是吗？ 舒宓都没发现。 这个季节，蒙城确实开始多雨，她本来觉得下雨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儿，但有时候下起来没完没了就有点耽误事儿。 她是真不打算留下的，于是想把施润叫过来回市里。 “不安全。”储行舟还是坐在那里，但也跟她说了一句，是很普通的那种语调。 舒宓微笑，“开慢点就行。” 刚说着，她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是小安。 “姐？”小安带着几分试探的声音，“你是不是在g.瑞德啊？” 舒宓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酒店好像确实叫这个名字，“怎么了？” “那个……”小安压着语调，“刚刚肖总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块儿，问你去那儿干什么来着。” 舒宓微蹙眉，“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车上给她装定位了？ 小安也不清楚，只是道：“我可能说漏嘴了，说没跟你在一块儿。” 舒宓“嗯”了一声，“没事，我自己应付，这么晚了，你先睡吧。” “对了，我刚刚看去g.瑞德那边的高速有车祸，现在又下雨，姐你要是现在回来千万注意安全！” “好！” 挂了电话，舒宓有些无奈的看着外面不小的雨势，看来是回不去了。 她把施润叫了过来，肖岩升自己做贼还非得捉她的把柄，还好今晚润润在这边，能当挡箭牌。 施润朝她晃了晃手机，“肖岩升已经试探过我了，我说你今天是给我当司机的！爱不爱我？” “爱。”舒宓在她伸过来的脸上虚亲了一下。 现在回去反而欲盖弥彰，舒宓打算定个房间休息去。 第40章 速战速决 施润陪她去前台要房间的，本来她想着两人要一间就行，施润坚持自己要了一间。 一脸暧昧的看她，“亏你长我几岁，还没我懂呢！我跟你住一间，储行舟待走廊？” 舒宓收起房卡，“你别总把我跟他扯一块儿去。” 施润轻哼，“有人的时候我肯定不扯，没人你还跟我装？” 她对男人都无感，但是储行舟不一样，错过了多可惜？身为闺蜜呢，能帮一把的时候必须推波助澜！ 舒宓不跟她争，各回各房准备休息。 但是她刚回到房间，夏尹优就打电话找她了，估计跟储行舟要的号码，非要她过去一起玩。 舒宓踩着零点的时间过去跟着切了个蛋糕。 吃蛋糕自然不是这群学生的乐趣，尤其夏尹优这个寿星一看就爱玩，她早就安排好了娱乐项目。 夏尹优包下的一层酒店房间，其中几个是主题房，可以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这类游戏，舒宓是真的不行，太烧脑不说，时间太长了，对她来说很无趣。 没办法，夏尹优不好强迫，让她去跟另外一组玩其他小游戏去了。 比如真心话大冒险。 “一轮转五次，每次真心话和大冒险的内容都是卡片定好的哦，很公平！而且完成得好，寿星额外有奖励~” 舒宓事先说好了，她只跟着玩一轮，“年龄大了，比不上你们活力，我得早点去休息！” 大家都知道她是夏尹优特别带过来的学姐，当然也不会为难。 本来舒宓觉得，她应该没那么倒霉，就一轮，转五次而已，应该转不到她的。 前面三次都安全过去了，她基本就是凑个数，事不关己了。 第四次轮盘停止。 所有人都在看储行舟。 他显然也是凑数的心态，所以这会儿眉头动了动，“真心话。” 主持的女生拿了第四次真心话的卡片，还没说什么呢，直接脸都红了，“储老师，这个不兴造假哦！” 储行舟面色板正，“你问。” 女生微微咬唇，半开卡片，“问，第一次跟女伴做坚持了几分钟？” 屋子里一片起哄。 之前的问题其实也都很另类，只是这会儿因为是储行舟，他们的男神老师，自然要更激动。 储行舟看起来倒是面不改色，“不能换问题？” 一群人全都反对，一边拿他打趣，“储老师，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是个小男生吧？” “不会吧不会吧！” 储行舟倒是耍赖得坦然，“你这个问题不严谨，万一转到的女生呢？” 意思就是怀疑人家主持女生针对他。 女生笑呵呵的，把卡片折起来的下沿摊开，“不是啊，也有备选的女生选项，问，第一次的爽度选择，马达，缝纫机，豆腐机？你也可以替你的女伴回答哦！” 储行舟是不惊讶夏尹优会设置这类的问题，但是他没想过自己中招。 他的视线在不经意中扫过侧对面的舒宓，“能选择惩罚？” “也能！但是不建议！”主持女孩一脸不赞同，“这也太便宜夏尹优啦！不行不行！” 夏尹优刚好来了这个房间。 她那边角色扮演的游戏里，她被淘汰了。 这会儿听到主持的话，顿时眼里放光，“什么便宜？” 她拿过卡片，看了上面的惩罚项目，然后笑着看了储行舟，“跟寿星一吻！” 夏尹优已经走到储行舟跟前，一脸故作严肃，“今天我是寿星，谁都不许有意见哈！” 然后站到男人跟前，扬起脸蛋，低声：“我要蛇吻！” 舒宓能听到。 她就把视线收回来了，总不能盯着看。 然后耳边传来学生们的尖叫声，一个个的捂着眼睛又打开指缝忍不住的偷看。 “不算！”热闹起哄中，夏尹优微微不满。 他那哪是亲吻，捧着她的脸，亲他自己的大拇指吗？ “别闹。”储行舟声音很低，拍了拍夏尹优的脑袋，“这玩意非得给别人看？” 夏尹优听完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不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 游戏继续，最后一轮了。 气氛都起来了，一个个更是摩拳擦掌的。 舒宓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时候，预感极其不好，皱了皱眉，“我？” 主持的女孩笑着，“学姐~还是没逃过哦！” 舒宓总不能跟一帮小孩耍赖，想着储行舟遇到的真心话问题那么刁钻，她就选个大冒险吧。 无非就是跟暗恋的男生打电话表白，或者亲在做谁谁一下这种，她又没有暗恋谁，非要亲，那就亲寿星以下，都是女孩，没多大事儿。 “大冒险吧。”她道。 看到女孩拆开卡片之后的表情，舒宓那种不太好的预感又上来了。 “穿猫系制服，梳同款双马尾，模仿模特造型！” 制服都给准备好了，卡片上还有模特凹造型的照片，看起来是甜系诱惑的风格。 舒宓一脸无奈，“我应该也可以选惩罚？” 女孩笑着，“可以呀！但是……惩罚还是这个，外加丝袜剪破洞！” 舒宓：“……” 都这么会玩么。 刚刚还跟施润料到她青春年少时候那中二的双马尾，怎么这么快就被她视线了？ 不知道的，她都要怀疑今天这寿星是不是偷听她们说话了。 不过，舒宓有个要求，“不能拍照，可以么？” 夏尹优还是很爽快的，“行！都不许拍照哈，手机给我交过来都，快点！” 大家倒也配合，毕竟还想快点看她穿上的效果，然后进行下一轮游戏。 房间里有更衣室，舒宓自己去换的，她特地弄得比较敷衍，一共也没花几分钟。 但是穿完出来的时候，学生们齐刷刷的看向她，配上真真假假的尖叫、口哨，弄得她反而有些拘谨。 夏尹优没有尖叫，而是看了一眼储行舟。 他好像反应不大，这才放心下来，然后跟着鼓掌，顺便推了推储行舟，“好看吧？” 储行舟薄唇动了动，声音不大，“还行。” “我一会儿单独穿给你看？” 储行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穿不了。” 夏尹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飞机场，不满的撇撇嘴。 黑丝，制服，双马尾，舒宓身材本来就标准，衣服的尺寸刚刚好，只有胸前稍微有点紧。 于是，本来该青涩纯甜的风格，在她身上成了又纯又欲，像一只挠人心脏的猫妖。 舒宓看了卡片上模特的那个造型。 她倒也不拘谨了，穿都穿了，速战速决，大大方方的扭着腰，一手扶着椅子，半侧脸蛋，微咬唇做出诱惑表情。 总算几乎一比一模拟卡片姿势，完成任务。 第41章 你在生气 她又去把自己的衣服换上了，然后跟大伙打了个招呼，以太困了撑不住为由，逃离是非之地回去休息。 “学姐是明天要工作早休息，你走什么走？”身后，夏尹优不满的声音。 储行舟低哼，“我没工作？” “那我给你误工费。”夏尹优缠着他不让走。 不过，夏尹优也没有跟他们继续玩，而是拉着储行舟到旁边喝东西，一边试探的看他，“你跟那个姐姐，认识很久吗？” 储行舟表情很淡，“为什么这么问？” 夏尹优挑眉，“就问问。” 其实她也看不出来什么，储行舟的性格本来就不冷不淡的，但是女孩子心思总是不一样的，夏尹优总觉得他对那个学姐就是不太一样。 那姐姐穿制服的样子，别说男的，连她一个女的看了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他却老僧入定一样？ 反常。 “差不多我也去休息。”储行舟看了时间。 —— 舒宓倒也不累，她今天没做什么，在校园逛了逛，听了一节课，之后就来了这里，所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并没有睡意。 躺了可能半小时左右，手机震动个不停。 看到储行舟的号码，她是不想接的，奈何他太执着。 “又怎么了？”她还是接了，几分不友好。 “夏尹优受伤了，能不能帮忙跟前台要个药箱过来？” 他声音听起来确实带着几分担忧。 舒宓坐了起来，如果是真受了伤，她也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只好起身。 不过还是不太情愿的应了一句：“你自己怎么不去？” “走不开。”他言简意赅。 舒宓也能想象出来，夏尹优对他那么黏，如果真受了伤，肯定不可能让储行舟走开的。 没办法，只能代为跑腿一趟。 出门了发现她身上还是睡衣，懒得换了。 几分钟后，她拎着药箱按照储行舟说的楼层和房间号去敲门。 夏尹优看到来送药箱的是她时，有点意外，看了一眼储行舟。 他是故意的吧？为了避免跟她独处。 夏尹优还是乖巧而歉意的看了她，“不好意思啊学姐，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舒宓淡笑，“还好……伤得严重吗？” 夏尹优蹙着眉毛，“膝盖可能破了。” 膝盖…… 是个比较暧昧的部位。 舒宓也不想这么认为的，只是，她这会儿站在夏尹优的这个房间里，看到了她房间也还是个主题房。 不少奇奇怪怪的道具，小床，凳子之类的。 夏尹优还特地给她指了指那边那个半人高的小床一样的台子，“没抓稳，不小心从那儿摔下来了。” 舒宓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她没用过，但是作为成年人，大概也能想象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跟谁用就更不用好奇了。 “那我先回去了？”她是看着夏尹优说的。 “留几分钟。”储行舟开了口，神色淡淡，也没看她，“搭个手。” 夏尹优的膝盖确实磕到了，其中一边蹭得还不轻，快破皮了，就是那种待破不破，刚好最疼痛难忍的边缘状态。 储行舟在给她消毒，顺便把一些翘起来的皮肤给撕掉，于是，房间里的味道就变了。 “啊啊痛！轻点轻点……” 舒宓站在一旁，帮忙递棉签什么的，听着夏尹优这个娇滴滴的声音，很明显带着刻意的夸张，听得她说不出哪不得劲儿。 储行舟表情如斯，倒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夏尹优略委屈的噘噘嘴，“瞪我干嘛？人家刚刚把第一次都给你了，不太会才摔下来的！” 男人终究是蹙了一下眉，语调平平，“别胡说八道。” 夏尹优眉毛动了动，“本来就是！” 她第一次尝试这种主题房间，第一次用那个什么床，有什么不对的？ 可惜是想勾引他没成，反倒把自己摔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痛痛痛！”夏尹优又开始了。 储行舟这次没客气，直接把棉签按上去，表情毫无波澜，“柬埔寨小电影的女主都没你能叫。” 舒宓猝不及防的差点失笑。 夏尹优毕竟女孩子，被他这么直接怼，脸也有点红了，幽怨的瞪他，收敛了不少。 弄完伤口之后，储行舟让夏尹优自己休息。 女孩当然是不肯的。 舒宓没打算看他们纠缠，招呼都没打，反正打了也没人有空理她，就直接走了。 储行舟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就走的女人，皱了一下眉。 差不多半小时后。 舒宓刚刚有点睡意，又被人敲了房门。 她忍着脾气过去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男人，“又受伤了？你跟人家小姑娘玩花样就不能悠着点？” 储行舟瞧着她的脸，“你在生气。” 舒宓笑了，“我不能生气？” 他就那么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说：“能。” 看他作势进门，舒宓眉头紧了紧，“干什么？” 可储行舟已经进去了，反手帮她关上门，又顺势扣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前带。 在他另一个手想捧她的脸时，舒宓就习惯性的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立刻推了他。 “储行舟！” 男人正低眉望着她，还问她：“怎么了？” 舒宓有点难以置信，他有女朋友就算了，刚刚跟人家小姑娘玩完也算了，他是喝假酒了吗，他们之间早就没什么了。 他居然问她怎么了？ “你不是生气么？”他薄唇动了动，盯着她。 如果对他没什么，她生什么气？ 她直直的盯着他，“我订婚了，有夫之妇，你别忘了。” 他之前不是挺嫌恶、挺正直的态度？ “但是你生气了。”男人却继续看着她，脑子里忍不住全是她刚刚穿制服骚弄的那一下。 舒宓无语。 她今天最开始就应该严词拒绝的，来了之后直接被困在这儿了，这都后半夜了，想睡个觉这么难。 还不能生气吗？ “你不是故意到学校找我的么？”他继续说着，“都是成年人，我都没装，你再装多没意思？我知道别人让你舒服不起来。” 舒宓眼睛里终究是凉了几分，“你把手松开。” 他非但不，还埋首下来，嗓音蛊惑深浓，“松不了，想*你了。” 他的嘴唇碰到她的时候，舒宓没多想，直接抬手扬了过去。 储行舟的脸偏了偏，然后回过来看她，好像清醒多了。 再然后，眼底浮起了淡淡的薄痛和自嘲，“那是我理解错了？” 舒宓看着他，没说话。 第42章 男朋友? “手松开。”舒宓再一次清冷着声。 她冷起来，其实是很有冰感的，至少公司里没几个人受得住。 储行舟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也松了松力道，可是眸子里的神色却越发紧绷的锁着她。 舒宓稍微吐出一口气，“是，没错，我是故意去学校找你的。” 这话，让男人表情稍微有了一丝的裂缝。 但她也接着道：“但我只是想知道，你之前受伤是不是因为项太找你麻烦，伤得重不重，仅此而已。” 大概是一两秒。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似是透出了自嘲，“你想知道的，应该是我有没有把你供出去？” 看着他那个眼神，舒宓心底还是颤了颤，即便她也清楚自己的冷血。 但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对不起”。 而是道：“如果可以，你出个价。” 毕竟替她担了风险。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处理项太那边的，反正至今为止，项太都没有找她麻烦，说明这件事基本是过去了，他有功劳。 储行舟似是笑了一声，“你觉得钱很万能？” “难道不是。” 他终于是放开了她，说了句：“那倒要祝舒老板，早日砸钱找到能让你出水的。” 舒宓看着储行舟从大门退出去，没再跟她打招呼就直接走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皱了一下眉。 很奇怪，她这个人平时严苛归严苛，但也没人说她脾气差，基本不会跟谁吵架，但是为什么好几次，都跟这个男人弄得不欢而散？ 十几分钟之后。 施润给舒宓打来微信电话，“你的小狼狗怎么在大厅呢？看样子今晚他没地方住？” 舒宓这会儿被闹得没睡意了，“夏尹优不是定了一层楼么，他怎么可能没房间住。” 施润失笑，“你看不出来人家寿星今晚的愿望是把储行舟给睡了？” 又怎么可能会单独给他订房间呢。 顺便补充，“我刚刚听到储行舟就是在问前台还有没有房间，结果人家说今晚房间全满。我看他的样子，打算在大厅坐一夜。” 舒宓之前去订房间的时候就知道没几个空余的了，所以这会儿真没房了是很可能的。 这个酒店叫g.瑞德，英文的全称greedy，贪婪，就是酒店特色，那是人性深处的东西。 或者只读前面一半“g”和“点”也知道隐含之意，可想而知，酒店生意是很火爆的。 舒宓坐在床边犹豫了会儿，还是穿着拖鞋出去了，一边跟施润说着话，“大半夜的，你去前台干嘛？” 施润欲言又止的样子，“傅司遇找过来了。” “嗯？”舒宓略意外。 现在可是夜里一两点了，这大半夜的，傅总不用睡觉么？ 还有，小安说来这边的高速出了车祸，估计不通畅，傅司遇还过来了，这得是多不放心？平时没看出来他这么关心润润。 “所以你现在跟他回去？”舒宓想到了施润今晚是她的背锅侠，施润要是走了，肖岩升那边不就没法交代了？ 施润：“我能丢下你？……已经回房间啦。” 之后，两人挂了电话。 那会儿，舒宓脑子里隐约想了一下，傅司遇这么晚不怕折腾的找过来，总不可能再折回市里，但是酒店没房间了，所以，他住哪？ 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大堂安安静静的。 她捏着手机，不用多费力就看到了坐在那边的储行舟。 他是微仰面靠在沙发座椅上的，手机摆在面前的桌子上。 舒宓穿着拖鞋走过去没什么声音，他应该没发现，反正没什么动静。 刚好那会儿，他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条微信，是能看到部分内容的。 她也就是一扫而过，不经意就捕捉到了。 【好不好嘛欧巴~人家累了一天，就一个补充个高蛋白的愿望……】 后面的内容看不到。 备注是全名：夏尹优。 微信声音响过，储行舟也没反应，估计前面还有，他都知道是夏尹优了。 舒宓只好出了点声。 然后男人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好看的双眼皮透着一点疲惫，姿势没变，继续仰着，喉结异常明显。 她率先出声：“润润说你没地方住，不行就住我那个房间，我去个润润住。” 他依旧那个表情，语调淡淡，“施大小姐带男人回房间的。我跟舒老板不一样，不喜欢去做灯泡，更不做罪人。” 之后，他又把眼睛闭上了，没领情，也没打算理她。 舒宓蹙了蹙眉。 润润和傅司遇住一起吗？ 好像也没什么，人家是兄妹，一家人平时不也住一个别墅么。 舒宓站在那儿，她是出于良心，他既然帮她顶了事，没要钱也没要其他报酬，所以才管他。 今晚一直都在下雨，夜里是很凉的，不可能真在这里坐一夜。 “还有事？”他倒是再一次睁开看了她一眼。 “我去跟润润说，你和傅总住一间，我跟润润住一起。” 男人嘴角略略的弄了一下。 终于坐起身。 舒宓还以为他是接受了建议，结果他只是拿起桌上的手机，然后跟她擦肩而过，直接走了。 “你……”她想问他去哪。 然后想起了刚刚看到的，他的微信消息。 这是回去陪寿星了？ 也对，她居然忽略了人家还有备选，白跑一趟，冷得抱了抱自己，又踩着拖鞋回了房间。 一整晚的雨像催眠曲，舒宓后半夜睡得倒是很不错。 醒来时，外面树叶依旧是潮湿清亮的，感觉连空气都特别新鲜，心情自然就跟着明朗。 舒宓洗漱收拾完下去吃早餐，之后就准备回市里了。 在餐厅，看到了在一起用早餐的储行舟和夏尹优。 夏尹优看对面的男人，那眼神都快拉丝了似的，男人倒是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 “嗨姐姐！”夏尹优看到她的时候打了招呼，有点眉飞色舞的意思。 其实，舒宓更想用面若桃花，欲色焕发这种词语，显得更贴切。 她只好礼貌的笑了一下，顺便问：“我吃完就走了，夏小姐你们自己叫车还是？” 夏尹优笑眯眯的，“男朋友单位有车来接哦，我蹭蹭就行！他肯定很乐意我蹭他！” 蹭他……这位说话确实都挺…… 男朋友？ 舒宓轻轻挑眉，“哦，好。” 第43章 好多血 她拿了早餐，也没吃多少，赶时间就带上车了。 夏尹优在舒宓走后抬头看过去，“这姐姐的胸隆没隆先不说，臀部肯定打东西了，不然怎么可能翘得这么饱满？不多不少。” 然后看了储行舟，“以后我也去做个胸怎么样？” 储行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你跟这个姐姐很熟吗？”夏尹优瞧他那不咸不淡的态度，也不恼。 男人吃完最后一个包子，“不熟。” 也是，夏尹优都问他几遍那个姐姐叫什么了，他都说不知道。 但是呢…… “那就奇怪了，不熟你还对她这样？看上了？”夏尹优盯着他。 储行舟吃完了，靠回椅背，整个人很随性，甚至透出了一丝丝邪肆，“你一个女的都嫉妒她长得好，我不能有正常反应？” 这话说得夏尹优噎了一下，顿时没有食欲了。 “我说呢，你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正人君子。”夏尹优略轻哼，又道：“不过，听说这种姐姐长得越漂亮，嘴越松，毕竟年龄摆在那儿。” 储行舟看了她一眼，“吃饭别那么话多。” 夏尹优笑笑，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是走的大家闺秀路线，还食不言寝不语了？ “昨晚我是不是再骚一点，你就忍不住了？”她问他， 男人面色平平，“食色性也，正人君子也看对谁，对你必须正。” 夏尹优也不吃了，撅了撅嘴，然后坐到了他旁边，“我喜欢你对我不正，越坏越好！我爸又不会知道，你那么怕他干什么？” 说着，夏尹优去握了他的手，“有人说你的手特别好看，肯定也很带感……” 舒宓折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现在小姑娘是真的大胆又直白，腿都快缠到储行舟腰上了，脸蛋凑上去，恨不得原地缠绵深入的架势，不知道煽情的说了句什么。 舒宓绕过了那边，去乘电梯，她东西忘在房间了。 夏尹优在储行舟耳边说“反正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我有权享用！”的时候，储行舟眼角的视线捕捉到了舒宓的身影。 他看着她进了电梯等候区。 这才把夏尹优扒拉下去，“想隆胸你还得增肥个三四十斤，硌得慌。” 夏尹优就不，挽着他的胳膊，等着他单位的车子来接，还能宣示一下主权。 储行舟没再坚持，只是提醒她，“照片删了么？” 夏尹优笑眯眯的，“干嘛，你这么紧张？不是跟她不熟吗？” 男人侧过脑袋，低眉的视线显得有些冷。 夏尹优还是比较怕他这个表情的，比在讲台上严苛还要恐怖，只好撇撇嘴，“知道啦！” “为你好。”储行舟声线微沉，“照片如果泄露出去，你就涉嫌犯罪。” 昨晚舒宓穿成那样摆造型，不明缘由的人只会觉得她搔首弄姿，泄露出去，她在那个圈子的名誉就不是以往那么回事了。 夏尹优心里还是不屑的，不过也点着头，敷衍着，“知道知道。” —— 舒宓拿了东西，走的时候，储行舟和夏尹优没在大厅的早餐区，到了酒店外才看到，看样子准备上车了。 她也没打招呼，正好在和施润打着电话。 傅司遇嫌耽误他工作，大清早就带施润走了，这会儿施润已经到家，准备补觉去。 “那你去睡吧，我开车了，改天报答你，mua！” 舒宓挂了电话，启动车子。 她是直接去公司的，这几天都没怎么在公司。 小安看到她的时候，端着咖啡进了她办公室，小心的看了她，“舒姐，没事吧？” 舒宓抬眸，“没有啊，怎么了？” 小安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可是一晚上没睡好，生怕点燃两个老板之间的火药引线。 舒宓搅着咖啡，抿了一口，还是自己公司的合口味。 “对了，今天雨薇是不是有内景？”她问。 小安点头，“你放心，都安排好了，要过去看一眼吗？” “肖总来了吗？” 小安摇头，“没见着。” 肖岩升不来，那她就过去看看。 拍摄内景跟她的办公室不在同一栋楼里，过去的时候，舒宓看了一眼停在内景楼外面的一辆车，稍微有点眼熟。 等到了场内，看到储行舟，才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他是干什么的？”她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边的人，问小安。 小安：“好像是调试什么设备的？不是咱们叫的人，罗总那边的吧？” 舒宓点点头，也就没再管。 雨薇这人对工作看起来还是很敬业的，已经提早来了，在熟悉流程，看到她的时候，也是常态的打招呼：“舒老板！” 舒宓点了一下头，“今天辛苦，争取拍完，有什么需要就跟小安说。” 雨薇点点头，“谢谢舒老板，暂时没有，艺声的各方面，比其他广告公司周到得多！” 舒宓微微笑，又公事腔调的简单聊了几句，这才走了。 结果刚出去，罗总把她叫过去了。 “罗总怎么过来了？”她看了看地上绕来绕去的线，“设备故障吗？” 罗总一脸歉意，“说起来就气，昨天我小舅子那边非要拿去用，不知道给我搞的哪不合适，只能叫人家专业来给调一调，我怕耽误你这边进度，亲自来看着！” 这边两人正说着，那边传来几声低叫，几个人手忙脚乱的为了上去。 舒宓心里紧了紧，但是没动，“小安，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小安白着脸回来了，“舒姐，那个……受伤了，挺多血……” 看小安那表情，舒宓都知道可能伤得不轻。 “谁受伤？”问完她又发觉多余，不管是谁，这都是在她公司，于是快步走过去。 储行舟一个手血淋淋的举在前面，舒宓猛一眼看到那么多血，视线晃了一下，膝盖都有点软，“怎么弄的？” 旁边跟着的职员是她公司的，这会儿一脸歉意，“是我……我本来搭把手，但是不知道那个不能松的……” 舒宓眉尾略冷，“不是专业的你搭什么手？” “我让他帮忙的，不是他的问题。”储行舟倒是神色淡淡，好像疼的不是他。 第44章 铺天盖地的舆论 “已经让人去拿碘伏棉签了。”被她凶了的职员讷讷的道。 “还拿什么碘伏？去医院！”舒宓语调略好转。 储行舟还是那副风轻云淡，“不用，没那么严重。” “血流干了才叫严重？”她脱口而出。 周围的人知道她一向严苛，但是没怎么见过她发脾气，今天看起来是心情极差？大家都下意识的看向她，然后又不敢看的避开视线。 储行舟也定定的看了她两秒。 舒宓意识到语气问题了，稍微吸了一口气，“去医院吧，怎么也算工伤，免得事后说不清楚。” 储行舟这才淡淡的口吻，“舒老板放心，我要是想讹，还能等到现在？” 一语双关。 别人当然都只以为，他从出血到现在都好几分钟了，而且想讹人的话，也不会拒绝去医院。 最终，储行舟被带进室内，一个空着的化妆间，去处理伤口。 舒宓没跟进去，罗总可能担心给她惹麻烦，说了半天歉意的话。 她倒是笑了一下，“我才应该道歉，他后续要是需要去医院，费用我这边出吧。” 罗总立刻摆手，表示不给她添麻烦。 最主要是，罗总压低声音：“这小伙子是我私下找的，拿到明面儿反而不好处理。” “他接的私活？”舒宓这才微微挑眉。 “差不多这个意思。”罗总点头，“舒老板放心，我给他安排妥当！” 那她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想不明白，储行舟会缺钱？他缺钱还把之前那点现金都还给她了？ 再说了，他要是真缺钱，随便把一个富婆哄高兴了，来钱不是更快吗？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没看出他有多高尚，满脑子就那种事。 看罗总电话一直响，舒宓看了他，“罗总先去忙吧，我今天在这边，有什么事再跟您联络。” 罗总略为难，可惜也没办法，“那，舒老板多辛苦，我确实得先走，改天，我请吃饭！” 她笑笑。 舒宓转身往里走，想了想，还是去化妆间看一眼。 那会儿，储行舟的伤口应该是处理得差不多了，反正纱布已经缠好了，垃圾桶里扔了一堆带血的棉球和面前。 她进去的时候，储行舟刚好跟弄上他的男职员说话，“调试差不多了，去通电看看，有问题再来叫我，没问题的话，休息几分钟我就走了。” 男职员点着头，又无声的跟舒宓打了个招呼，快步出去了。 化妆间里就剩下她和他。 男人手机放在一旁，一直响。 储行舟抬头看了她一眼，“帮我回个信息。” 舒宓看了一眼他裹着纱布的手，只好帮了这个忙。 他让她给夏尹优的微信回复的。 【他手受伤了，打不了字。】 想了想，舒宓又删掉了，改成：【我手伤了，打不了字。】 夏尹优那边立刻好多条信息轮番轰过来，看起来特别紧张和担心。 其他的，舒宓看着倒也没什么。 只是最后，夏尹优打了个委屈的表情，【你那么好看的手受伤了，那岂不是不能摸人家了？】 【那人家怎么办？】 舒宓看了看他，“怎么回？” 储行舟瞥了一眼，说了句：“不是还有一只手好着？” 第一时间，舒宓没反应。 可能是被他的低俗传染，脑子里不经意的闪过他用手让她到过的场景。 这种话，让她给他小女朋友回复？ 她还真有点做不太到，手机往他那边推了推，“既然你那个手好着，用那个手回复一样的。” 储行舟看了她一会儿。 她倒是没看他，直起身，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姿态，“伤口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需要去医院就别拖，罗总或者我这边都可以出医药费。” 她也没看到他手指伤成什么样，但是那么多血，估计不轻的。 男人薄唇微微弄了一下，“之前为了你住院的时候，舒老板好像也没这么上心我。” 舒宓没接他的话。 只道：“我去看看机子好了没有，你自己先休息。” 各组工作确实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机子已经没什么问题，舒宓在现场待了一会儿，懒得跟雨薇共处，打算回办公楼。 走之前，去看了看化妆间。 里头没人，看来储行舟已经走了。 舒宓回了办公室，那一整天，几乎就没离开，午餐、晚餐都是随便解决，之后准备继续加班。 因为她在等的一个表，一直没交过来，只好出去工位找人。 “黄心怡呢？”她看座位空着的。 旁边的职员应了她，“她好像去卫生间了。” 舒宓点了点头，在那儿等着。 过了十来分钟，黄心怡回来了，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有点心虚，“舒老板……” 舒宓看了看她，“不舒服吗？” 黄心怡连忙摇头，“没！” 舒宓眉头轻轻醋了一下，“我中午就跟你说了要那个表，为什么到现在没做？不行的话让小安代了，这都下班了。” “我可以加班的！”黄心怡连忙接话，然后回到工位投入工作。 舒宓知道这个活儿关乎到奖金，谁都想拿，给了小安，倒显得她偏袒，只好不多说，留下一句：“一小时之内尽量交过来，可能还要修改，别弄到大半夜都下不了班。” 她并不是提倡无端加班的那类资本家。 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下班，舒宓回办公室等着。 过了大概四十来分钟，小安突然来敲她的门，神色里满是紧张，“舒姐！黄心怡晕过去了！” 舒宓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儿跟着出去。 她今天第二次看到这么多血，这一次直接差点摔倒，心口也跟着慌得厉害，“她这是怎么了？” 小安也吓到了，“黄心怡！” 刚刚她是看黄心怡晕在座位上的，这会儿黄心怡直接摔到了地上，下身一大滩的血迹，在白色地砖上非常的显眼！ 舒宓沉了沉呼吸，摸了一下身上，发现手机没带出来，努力镇定着提醒小安，“赶紧叫救护车！” 小安说叫过了，她刚刚就叫了，然后才去办公室找她的。 还有两三个主动加班的职员这会儿合力把黄心怡扶了起来靠着，等救护车。 救护车来之前，舒宓把地上的血收拾了一下，然后又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一整晚跑前跑后，办手续、缴费，消停下来驱车回住处的时候，已经凌晨，几乎倒头就睡。 次日，她睁开眼，就是铺天盖地的舆论。 【艺声广告恶意压榨孕妇致流产大出血！】 网友首先就是对她的谩骂。 【女老板高人一等？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吗这么为难同性职员？】 【这老女人真的恶毒，难怪嫁不出去！】 第45章 她被人绑了! 起初舒宓脑子里有点懵，这么些年，什么棘手事件她都处理过，但针对自己的人身攻击，却是第一次。 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洗漱完出门，先去了公司，开了个会。 面对这种舆论，内部首先不能乱，事实是什么样，自己人得清楚。 小安在电梯口接她，安慰着，“舒姐，我给大家都说了昨晚的情况，她们都理解的，外面的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说到这个，小安气不打一处来，“整件事我们处理得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天一亮就这样？黄心怡就算伤心，她也不能这么抹黑公司和你吧？” “那要不是你忙前忙后还缴了费，昨晚她那种大出血，死活都是未知数呢，男朋友至今都没露面！” 舒宓步伐如同往常，去会议室，一边看了她，“别乱说话，黄心怡也不是那种人，可能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这事知道的一共也没几个！” 会议也不长，舒宓把整件事捋了一下，让底下的人对这件事保持沉默，免得越说越乱。 至于黄心怡那边，她会亲自过去，该赔偿还是怎么样，都按程序来。 意外的是，她到的时候，肖岩升已经在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是黄心怡的男朋友了。 舒宓进去的时候，气氛不太好，像是刚争执完。 黄心怡看向她，“舒老板，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对不起个屁！”夹克衫男人顿时爆粗，“大出血快死的是你，还给人数钱呢？！” 舒宓看了男人，“你是她男朋友？” “是！怎么了？”男人梗了梗泛红的脖子，瞪着舒宓。 看这样子，舒宓大概也知道是这个男人把事情捅给媒体的了，不过她也表示理解，毕竟孩子没了。 “您贵姓？”舒宓并不跟他对呛，态度是柔和的。 “马啸！”男人大声冲着她，“你就是那个没人性的女魔头，女老板是吧？” 说着，马啸上前推搡了一把舒宓。 舒宓穿的高跟鞋，男人力气挺大，她猝不及防的崴了一下，皱了皱眉，扶了一下旁边的肖岩升。 肖岩升倒是把她扶住了，拧眉看了马啸，“马先生，请你有事说事，我们既然来了，就是要处理这件事，你这算什么态度？” 马啸冷笑，“处理？你们打算处理就不会压榨她加班！” 肖岩升刚刚就跟这个人争执了几分钟，这会儿脸色有些难看，“马先生，你要这么说就无理了，我们如果是那样的公司，就不可能要她一个孕妇继续在职！” “呵！你这话什么意思？歧视怀孕女性是吧？”马啸立刻扭曲事实。 舒宓已经意识到不对了，看来，马啸背后还有人指点。 她看了肖岩升，“你少说两句。” 然后看了马啸，“马先生，首先对这个意外，我深感抱歉，但公司绝对没有你说的情况，毕竟我也是女人。” “再者，黄心怡加班之前，我问过她身体要不要紧，甚至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就提前和她说了，如果不舒服，可以把工作内容交给别人，她回家休息，我准假。” 舒宓看向黄心怡，“是不是？” 黄心怡抿着唇，缓缓的点了点头。 “放屁！”马啸气势汹汹，“她还不想被辞退呢，她敢摇头吗？” “我告诉你们，她怕，我不怕，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公司有多垃圾，必须到劳动局，告你们非法加班！变相逼迫孕妇要么保孩子离职、要么流产保工作！” 肖岩升双手插了腰，很明显是没耐性了。 舒宓看着马啸，“你说这些，最后下来无非就是赔偿，黄心怡在公司出事，无论如何，我们确实该负责。” 后话呢，舒宓没说话，她想听听马啸要多少。 总归，马啸在，黄心怡看起来没什么说话的份儿。 “五百万！”马啸直接竖起一个巴掌。 舒宓听到这个数字，表情几乎都没有变。 倒是肖岩升没忍住笑了，“发财来了？” 舒宓拽了他一下，让他别乱说话了。 这事，当面是没法谈了，舒宓跟肖岩升出了医院。 肖岩升依旧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流掉的孩子，金子做的？量他是个人才，生出来一辈子也未必挣这么多！” 舒宓倒是看了他，“昨天雨薇在公司拍内景。” 肖岩升的注意力立刻被拉过来，“你什么意思？” 舒宓抬眸，也不戳穿他的激动，这才继续把话说完，“所以公司周围会有媒体把这事闹大也不奇怪，看来只能用钱解决。” “我脑子有泡，给他五百万？” 肖岩升双手叉腰看了她， “还有，黄心怡怀孕你为什么不知道？” 舒宓很坦然，“公司的整体管理方面是你在做，你问我？再说，就算我知道，难道真要因为人家怀孕把人辞了？”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她看了看时间，“我刚刚把事情说的很清楚，办公室有摄像头，我有没有故意刁难孕妇，都有监控，何况，事先谁都不知道她怀孕，马啸非要闹，那只能接招。” 给五百万，确实不现实，不能开这个头。 后来趁马啸去买饭，舒宓又买了些东西回了一趟病房，跟黄心怡聊了会儿。 黄心怡一直都是很抱歉的，“舒老板，真的对不起，这事跟您没关系，您没压榨我，可是我没法让他听我的，他其实……您别理他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越不理，舆论会越疯狂。 舒宓倒也没多说，“你就好好休息，身体要紧，这事公司会处理，你的职位会留着。” 离开医院，舒宓需要找靠谱的公关，这事，她处理起来没经验。 网上对她的攻击还在持续，甚至更过分了。 【她是没妈的？孕妇在职场受排挤都是这种黑心女老板搞的！】 【有没有正义使者把她子宫割了？不配做女人！】 舒宓走出医院，看着类似言论，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但她总不能留言对骂。 站在绿化带边，沉沉的舒出一口气，施润刚好来电。 “心心，你没在公司啊？”施润担心她，跑她公司楼下了，看到不少无脑网民在附近指指点点。 “我正好想找你，问问傅司遇那边有没有好点的公关。” 施润听她说话倒也正常，点着头，“我跟他说过了，他忙完过来接我，顺便跟你聊，我去你办公室等你？” 施润没等来她的回应，而是一阵“噼里啪啦”好像手机被摔了的声音。 然后听到了舒宓低叫了一声“干什么你们？” 之后电话彻底断了，再没声音。 “心心？喂！……舒宓？”施润顿时慌了，喊了好几声还是没反应。 施润手都抖了，连忙给傅司遇打过去，“你马上派人找舒宓，她好像被人绑了！” 第46章 你跟他关系到哪一步? 傅司遇电话里的声音跟往常一样淡薄，不疾不徐，“我在开会。” 施润直接一句：“开会？舒宓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你给白榴儿开追悼会去！” 他在意的人和事就屈指可数，也就这么一个白榴儿能唤起他一点人性。 果然，傅司遇沉默两秒，给她“嗯”了一声，又问她：“你在哪？” “让你找舒宓，没让你找我。”施润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接到傅司遇的信息，【别乱跑，少说话。】 舒宓这个事发酵太快，本就蹊跷，现在她光天化日被人绑了，可见这些人不计后果，往往这种人都不够有脑，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施润这个时候被卷进去，不是他想看到的。 把会议暂停，傅司遇离开公司，先调了几个人待命，然后给肖岩升打了个电话过去。 肖岩升这会儿在路上，手机里同时两个号码打进来，其中一个是雨薇的。 他先接了雨薇的，“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你公司的事我刚听说了，这事扔给舒宓吧，你别管了，女拳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雨薇道。 肖岩升面色略凝重，“公司不是她一个人的。” 言外之意，他要是事不关己，显然不可能，对内对外都说不过去。 “那你至少巧妙点，不要引火烧身。” 肖岩升这才“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顺手删除通话记录。 然后才拨另一个号码回去，“你好，哪位？” “傅司遇。” 肖岩升当然知道这号人物，只是没交集，所以顿了一下，“傅总？找我是……” “知道舒老板在哪么？”傅司遇问。 肖岩升想到刚刚雨薇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你找她，直接打给她就好了。” 傅司遇还是没说舒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巧妙的多问了一句：“肖总这会儿在哪？” 这个肖岩升说了。 傅司遇听完“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肖岩升的位置靠近医院，他一猜也能猜到，公司两个老总应该是一起过去看那个流产的女职员了，所以舒宓在医院附近出的事。 傅司遇让自己的人直接去医院附近展开了找人。 白天找人的效率，要比夜晚高得多，就是走程序调动周围的监控费了一些时间。 一直到下午四点。 舒宓被找到的时候，在一个在建的建筑群边缘破房子里。 但她再醒来是在医院，所以有点记不清中途发生了 一些什么，因为她被那群人袭击带走之后，清醒的时间也不多，他们一直把她弄晕又弄醒，如此反复。 看到施润趴在她床边，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舒宓扯了一下干涩的唇，“干嘛，我是肾被割了，还是子宫没了？” 施润擦着眼泪瞪她，“少胡说八道！” 傅司遇看了舒宓的状态，有点意外，但也不诧异，知道她不是娇滴滴的主儿。 “几个民工还有几个女人都送警局去了，那边会处理，你先养着，公司的事，有公关去弄。”傅司遇逐件事给她理清楚。 舒宓抬眸看了他，“谢了。” 又问：“大概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 傅司遇眉眼略深，“不好说，如果真的没有对你动刀，也没有拍照散播，很可能就一个法不责众。” 舒宓微微抿唇。 她料到了。 因为那群人绑了她之后，虽然一直言语侮辱，还吓唬要让几个男人弄她，但最后只在她身上又掐又拧，也没有见血。 还有…… “他们全程只字未提赔偿的事情。”舒宓本来怀疑是马啸为了让她答应五百万，才让人绑的她。 这么看又不像。 “这就完了？”施润听得冒火，“没见血就不计较？但凡不是心心承受能力强，换个人这会儿恐怕都已经失心疯了！精神虐待不算伤害？” 施润头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都是被扒光的，几个女性敏感地带还被画了侮辱性的符号！ 但是傅司遇不让她说这些。 因为那会儿舒宓是昏迷的，只要不照镜子，她本人并不会知道自己的狼狈。 要不然，饶她是铁打的舒老板，也会有心理阴影！ 傅司遇看了施润，“你去给她买点粥。” 显然是支开她，不过施润没想那么多，拿上包包很快出去了，怕饿着舒宓。 舒宓看了傅司遇，“有事？” “有论坛说你被几个男人糟蹋了，肖岩升不可能跟你继续，多半让你退居幕后休息。” “消息我撤了，覆盖面不广。” 她没插话，傅司遇突然提这个，肯定有原因。 只听他继续道：“你出这种丑闻，坐收渔翁之利的，就那么一个人。” 雨薇。 舒宓听明白了，笑了一下。 所以，她的怀疑也不是没道理，偏偏雨薇拍内景的当天出的事。 “我这是死路一条了？”她略自嘲。 傅司遇看了看她，“我的公关很贵。” 意思是，贵有贵的道理，凡事都有转机，但目前还说不好。 末了，傅司遇提了一句：“那个叫储行舟的，在你出事的工地附近碰上了，他把你带出来的。” 舒宓看了看他，没说话。 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什么意思？” 傅司遇也就直白了，“你跟他关系到哪一步？” 她表情淡着，但抿了抿唇，“就……” 话没说完呢，傅司遇倒是点了点头，“明白了，那大概没事。” 舒宓听得云里雾里，然后变得狐疑，“你是觉得，他总是出现得太巧合吗？” “看来你还没被男色迷惑。”傅司遇似笑而非的表情，“他太巧合，我怕是肖岩升的手段，先迷惑你，再毁了你，不过现在看，不像。” 舒宓倒是略低哼，“哪不像了。” 傅司遇看了她，她不了解自己当时的狼狈有多糟糕，就她那模样，但凡储行舟是肖岩升的人，随便捏造两句话，就能让她的名誉彻底翻不了身。 两人正说着话，傅司遇的手机响了，他是当舒宓的面接的，听了会儿，只说：“嗯，发过来。” 挂了电话，他看了舒宓，“你至少住院一周，事情就差不多了。” 说完，他把手机接到的东西给她转发过去。 舒宓看了，是公关的文案。 【艺声总裁明言歧视孕妇继续任职】 第一句就是：“艺声广告总裁肖岩升明言孕妇不配继续在职，甚至讽刺黄某劳累过度流产的孩子不值钱！” 舒宓有点心惊，“这是不是太狠了？我公司还能不能开下去？” 第47章 能进去吗? 傅司遇眉眼之间尽是独裁者的冷血，“狠刀没滚在你身上，她们讨伐的是肖岩升，你开你的公司，不冲突。” 听着这话，舒宓好像反应过来了。 这是把矛头一下子扭转到了肖岩升身上？ 她跟肖岩升去病房看黄心怡的时候，肖岩升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她那会儿就觉得不合适。 果然，被拿来做文章了。 “你的公关做的？”她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知道这些的？” 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也就是两天时间，原本被骂的是舒宓，逐渐的变成了肖岩升。 起初还能偶尔看到夹杂着对她的谩骂，两天下来，对她的恶语相向还真就没了。 肖岩升被骂的狗血淋头，听小安说公司都进不去，到了公司门口，差点连车都被人砸了，最后是报了警，警察把他带走才了事。 网上甚至流出了肖岩升那天在医院说的原话，对他的臭骂瞬间升了一个度，几乎到了抗议的地步，闹到了工商局。 他们要艺声广告退出市场，要求有关部门严查艺声压榨职员的现象，甚至公司不少职员的围脖都被网友的劝退留言霸榜了。 整个公司上下，每天上班都是不堪其扰。 舒宓住院的第四天，给肖岩升打了电话沟通。 “要么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她也没有拐弯抹角，“这样下去，公司一直都会被公众视奸，业务没法开展。” 肖岩升：“什么意思？休息是多久？还是你想说，干脆给我停职？” “我确实是这个意思，没别的办法，否则没完没了。” 让肖岩升停职，并且对媒体公布，这也是傅司遇的公关建议，网民一定是要看着肖岩升被处置，解气了，才会消停。 “舒宓，你这算是公报私仇吧？我当时说那两句话是什么情境，是为谁出气？你倒好，躲在医院清闲几天，置身事外了？” 这话，舒宓也不否认。 她还真没想到，一直想着把肖岩升踢出局，居然是得到了这次事件阴差阳错的帮助。 “让你暂时停职，也并不是直接把你开了，等风波平息，再说。” 肖岩升就一句话：“我不会同意！” 要死就一起死，用他的停职，换她一个人独掌公司，然后彻底把他踢出去？ 算盘打得大西洋都听到了！ 舒宓当时并没有跟他争辩，只说抽空到她病房谈一谈。 那会儿傅司遇的公关余婹就在她病房里。 关了电话，舒宓才不确定的看向余婹，“余小姐过来得有点突然，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么？” 余婹名字取得妖娆，但是性格看起来略冷，可能是跟着傅司遇的缘故。 “算是。”余婹从包里拿了平板，“之前，黄心怡和马啸要赔偿的事，改口了。” 舒宓很诧异，“改口？原因？” 余婹把平板给她递过去，“这是马啸的一些个人事迹。” 吃喝嫖赌，基本是样样俱全，黄心怡对他敢怒不敢言，工资还得支持他花销。 “那天黄心怡意外流产之前，遭过他家暴。”余婹继续道。 也就是说，流产的直接原因，可能就是被马啸动手打了。 舒宓看着平板上的不少照片，甚至还有监控视频，详细无比，很不可思议，“这些东西我们拿来用，不犯法么？” 其中还有马啸自己承认这次事件，他就是想讹钱的录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迫的。 余婹笑了一下，“看怎么用， 事情闹得这么大了，证据这么全，马啸已经涉嫌诈骗。” 舒宓对这位余婹是真的刮目相看，“傅司遇给你的工资不低吧？我能挖过来么？” 余婹微笑，“我跟傅总，不是因为报酬。” 末了，余婹转移话题，“这件事也不是我的功劳，视频和照片，是别人给我的。” 别人？谁这么好心？ 按理说，肖岩升被公关了，她算是摘出来了。现在放出马啸的丑闻，无非就是挽救她的声誉。 她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这么爱惜她的名誉，超过她自己？ 余婹摇头，“不认识，一男的，也没要酬金。” 这样一来，加上那天公司的监控，之前网上对舒宓有过的谩骂很明显成了冤枉，无形中，她都成了受害者！ 于是，网民对肖岩升的不满继续加剧，毕竟，话确实是他说的。 甚至，有人开始倒向舒宓这边，劝她跟这种男人分手，自己经营公司！ 舒宓何尝不想？但她到现在都不清楚肖岩升把雨薇藏哪了，再拍一段两人苟且视频，最好了。 上次去参加夏尹优的生日宴，她从润润那儿拿了白榴儿的联系方式，有偷偷关注白榴儿的各个社交账号，想间接得知雨薇私下的行程，结果都没有。 她把这事，跟余婹请教了一下。 余婹略诧异的看她，“你平时不怎么用这些？” 舒宓不好意思的笑笑，“忙于工作。” “难怪。”余婹说：“现在的孩子追星都是有群的，进群还有层层验证，看你是不是真粉。” 这么复杂？ 她还以为那天参加个生日宴，拿到白榴儿的号是个不错的收获呢。 余婹走后，肖岩升并没来。 但是关于马啸的那些劣迹放出去一晚上的时间，肖岩升已经扛不住了，就好像之前对舒宓的谩骂加倍到了他身上，连他老家的父母都被挖了出来。 也不清楚这些网友怎么这么厉害，居然都知道舒宓当初攻他读研的事情，肖岩升直接被骂作软饭男！ 也是，那天肖岩升总算松口，他可以停职休息一段时间，不出现在公众视野。 但条件是，让舒宓对外宣布时澄清他们是真心相爱，澄清他当时说话没太考虑是太爱她，为她出气，本意并非如此，他对公司女职员一直都照顾有加等等。 舒宓当然满口答应，几句话的事，她又没什么损失。 舒宓特地给傅司遇打了个电话，“我应该马上安全出院了，这次的事，必须请你吃饭了！” “留着吧，往后也许用得着舒老板。”傅司遇道。 舒宓浅笑，“行啊！” 正说着话，她的病房门被敲了一下。 她抬眸看到了夏尹优，正冲她试探的问：“我能进去吗？” 舒宓下意识的又往夏尹优身后看了看。 第48章 刚刚那位没满足你? 夏尹优笑着看她，直言：“我一个人，男朋友说没空。” 这话，让舒宓多看了她一眼。 她并不像之前看起来那么单纯、什么都不懂，不过能直接戳穿她，说明心机也没那么深。 “原来你是舒老板啊？”夏尹优把买来的水果和鲜花放下。 舒宓看了看她，“你怎么会过来的？” 夏尹优：“我过来，姐姐不高兴吗？” 舒宓笑了一下，“那倒不至于，只是没想到而已。” 夏尹优靠在了窗户边，看着她，“既然你有这个疑问，那我直说吧，我不喜欢你跟我男朋友走太近。” 舒宓当然知道她所说的男朋友指的是储行舟。 “你可能误会什么了……” “我觉得没有误会。”夏尹优直接打断了她，看得出来，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确实特别不喜欢。 “我知道你们有钱女老板喜欢的那一套，但那对他就是侮辱，他不是那种人！” 舒宓听着听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好像，是她，这个恶毒的老女人，强迫储行舟给她服务似的。 “他跟你说的这些？”她问。 夏尹优有些嘲讽的看着她，“不然呢？姐姐该不会以为他很乐意？谁不喜欢新鲜的啊。” “我本来真的以为你只是个学姐，没想到是追他追到学校里去的，你这样很影响他的生活和工作，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否则……” 夏尹优笑笑，“我手里有你的把柄呢！这次舒老板没被曝光照片、 也没被爆出视频，公司的舆论都能闹这么大，你还在医院躲了这么多天，说不定下次就没有这么轻易了。” 舒宓本来觉得黄心怡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让肖岩升停职了，她很满意。 但是这会儿，心情突然很不好很不好了。 “夏同学是在威胁我么？” 而且听起来，夏尹优手里好像是有她什么把柄似的？ 夏尹优：“舒老板可以试试呢。” 说实话，舒宓挺不喜欢被人威胁的，还是冤枉加威胁。 储行舟为了哄他的小女友，到底黑白颠倒，把她说得多不堪？ 但是舒宓并没对夏尹优做什么，而是让她走了。 可她心情真是一分钟比一分钟糟糕。 当年的差点被侵犯她花了几年去清除记忆。这次的事情，她也并不是毫无影响。 连续几晚都在做梦，梦里那几个男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情节真真假假，醒来她都还觉得恶心。 这两天，才稍微好了点，结果又来个夏尹优？ 她手里有东西，是么？ —— 出院第一天，舒宓就对外公布了肖岩升被停职的消息，公关用词都是余婹把关的。 这事值得庆祝，施润老早就等着她下班，然后直接把她拉去疯了一场。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舒宓在看到储行舟的那一刻，心情就跟看到夏尹优一样的差。 施润假装不知道储行舟也来这里，“这么巧，又碰到他了！” “他当着你的面交小女友就算了，背后说你松，还让小女友挑衅上门，这你也能忍？” 不说还好，酒精作用下，舒宓脑子里闪过某些念头。 她捏着酒杯，眉尾轻媚的挑着，“你觉得他旁边那位怎么样？” 施润跟着看过去。 储行舟旁边坐着好几个男的，但凭良心说，颜值不如他，身材嘛，确实有比他壮的。 “我就喜欢糙的。”舒宓柔唇微动。 施润今晚本来就是想怂恿她放纵来着，没想到自己还没怎么发功，闺蜜这么上道，省事的没跟过去，而是看戏。 就不信这个储行舟会没动静。 舒宓确实喝得有点多了，但也没醉，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夏尹优把她说得那么不要脸，储行舟仗的，不就是她对别人无感么？她还就非得试给他看看。 这种念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到男人身边了。 “嗨！” 几个男人顿时都在看她。 舒宓轻轻碰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杯子，直喇的眼神，还用指尖戳了戳人家的肌肉，“身材很棒，单手把我托起来应该很轻易？” 这话听起来夸人身材，但又透着某种暧昧，很轻易让人想到不该想的姿势了，在这灯红酒绿里，哪个男人抵得住？ 肌肉男侧过来看她，爽快的跟她喝了一杯。 舒宓把红唇凑过去，对着肌肉男说了句什么，他就笑了。 储行舟坐在那儿，冷眼看了她。 直到肌肉男准备跟她离开的时候，问了句：“去哪？” 肌肉男看了他，“你们先喝着！” 离桌，穿过人群的时候，肌肉男的手搂了舒宓的腰。 储行舟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 这么过了得有二十来分钟。 肌肉男回来了，满面红光，坐下就口干的仰脖子喝了一杯。 同行的人忍不住揶揄，“不到半小时就被榨干了？啧，这得多爽？” 肌肉男挑眉，“是挺爽的！” 过了会儿，舒宓再次端着酒杯往他们那桌而去。 那时候，肌肉男和其他两个男的没在。 舒宓直接坐在了储行舟身侧，“一个人？” 她那撩陌生人的架势，让储行舟侧首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听她问：“没带小女友？” 说明她还没有醉到不认识他。 舒宓本来是没这打算的，但是越看他心里越不爽，说她强迫他是么？ 先前不是说看到她就想做？就是要看看他怎么打脸。 她的手攀上他大腿的时候，被他拨掉了，面无表情，倒是语调平平，“别恶心我。” 然后勾了一下唇，“刚刚那位没满足你？” 舒宓笑笑，“谁规定一顿饭只能吃一个菜，他满没满足，跟我找不找你，冲突么？” 储行舟依旧冷淡，甚至拉开跟她的距离。 舒宓也不恼，就是巴掌大的脸被遗憾的表情占据。 她拿起他的手，握了他的手指，很恰好的包裹，微微迷离，“看来伤好了？确实有点想念呢，不过你对小女友好像挺忠贞……可惜了！” 她说话说一半，然后喝了他杯子里的酒，又吻了吻他修长的手指，扭着蛇腰走了。 舒宓是不能再喝了，去了车上歇会。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车窗被人敲击，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储行舟的脸，夜色里略显阴暗。 第49章 玩我? 说实话，那会儿，舒宓竟然觉得后悔了刚刚没拉个小哥哥来车上陪她坐着。 显得没他储行舟，她身边好像还真没男人似的。 她降下了窗户，手按在床边，脑袋慵懒的搭到手背上，看他，“有事？” 储行舟视线低下去看着她今晚的姿态，像一只求偶的猫，毫不掩饰。 也是，肖岩升被停职了，她现在的确可以比之前更放肆。 “怎么没叫男人？”他平淡的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意味。 舒宓媚眼如丝，“叫了呀，还没来。” “肌肉男？”储行舟嘴皮子动了一下，总算带了丁点的嘲讽，“你还真不掩饰自己喜欢的风格。” 她笑笑的，“那是，跟挑套一个道理，谁不喜欢糙的？” 可能，之前她说话的风格还挺含蓄的，甚至他口无遮拦的时候，还会冷脸，所以今晚听着她这种调调，储行舟微微戚着眉心，看了她半天。 不知道是不是想看她受了刺激才这样。 但是一般人被绑了、被猥亵了，受刺激不应该缩进龟壳么？她倒好，反着来？ “你到底有没有事？”她脑袋换了个方向搭着，有点儿不耐烦的样子。 其实，属实有点犯困了，但是代驾还没叫，跟施润也还没打招呼，走不了。 储行舟没说话。 舒宓柔唇微勾，干脆问他，“上吗？” 她说的，是要不要上车。 然后看到男人眉头动了一下。 她已经打开车门，自己往里头挪了挪，因为喝酒了的缘故，可能坐姿没那么的端庄，白皙长腿在不规则的裙摆下伸着，微敞。 像无声的邀请。 储行舟眸子里的阴暗好像重了一点，但又好像透着几分不明意味的笑，“刚用了一个肌肉男，后面还约了一个，现在想跟我，你也不怕受不了？” 这话说的，舒宓心理活动丰富，但面上只是笑得恣意，“储先生这话说的，两三个一起我可能受不住，这种的，一天几个没什么吧？” 她是真敢说，她自己都觉得，太敢了。 过了好一会儿，储行舟终于从头顶给她丢了一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舒宓看了一眼，“你要是没事，不如把这时间拿去跟小女友腻歪？” 在她关上车门之前，储行舟终于一手拉住门把，弯下腰，睨着她。 然后好像笑了一下，“你看起来，挺不待见我的小女友。” “我的小女友”几个字，他咬得还挺清晰。 舒宓跟他四目相对，实话实说，“是这样的。” 她确实不待见，一个拿照片还是什么东西来威胁她的小姑娘，她难道还要上赶着喜欢吗？ 储行舟坐进了车里。 停车场挺安静的，舒宓这个人习惯了低调，停车一般都是找角落，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他坐下之后，她便靠到了他肩上，侧着脸蛋闻了闻，懒懒的说了句：“还好，没有别人的香水味。” 她没喝醉，就是故意的，鼻尖微微凑在他脖颈的地方，似有若无的距离，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储行舟侧首，低眉，看着她此刻的模样。 舒宓微微仰起脸，带着懵懂，“怎么了？” 他没说话。 她便大着胆子，从隔着衣服得寸进尺。 他穿的是一件t恤，t恤下的肌肉纹理还是她熟悉的触感，“好像瘦了点，嗯……人鱼线都不太明显了？” 储行舟看起来面不改色，但是舒宓能感觉到他呼吸细微的变化。 他摁着她的手，往下移了移，“不明显么？” 嗯，有点烫手，舒宓忍了忍，没得把手收回来，目光依旧仰起来望着他。 储行舟好像蹙了一下眉，呼吸沉下去的时候，也将她的脸颊往上挑了挑，“你在勾我？” 她漂亮的眉眼弯弯，“不明显吗？” 男人低哼了一声，“之前不是挺清高？” “之前是之前啊。”她轻描淡写。 现在，他抹黑她，让小女友来骂她还威胁她，这能忍？她看起来脾气有那么好吗？ 储行舟认识她这么久，从来都是他掌控主导权，甚至每一次最开始，总有点强迫着蛊惑她的意思，到她受不了，她才会变得不一样。 但是今晚不一样，这是头一次见她主动。 虽然没什么技术可言，但越是这样，男人越是受不了。 储行舟压着呼吸终于寻到她的唇重重吻过来的时候，舒宓却微微的避开了。 导致男人不爽的蹙了一下眉，指尖扣着她得脸蛋扳过去行凶。 舒宓眼眸微张，不像以往那么被弄得神魂颠倒，而是问：“不是说不喜欢我这种姐姐类型？” 储行舟没理她，想继续。 舒宓并不让。 她看着他，一副略带委屈的样子，“要不算了吧，免得事后又说我仗势欺人，拿钱侮辱了你的人格，反正年龄大，不如小妹妹有意思？” 储行舟睨着她，终于蹙起眉，“玩我？” 舒宓跟他也好几次了，她很清楚他现在就在崩裂的边缘，所以，她反倒不疾不徐。 “你的小女友，手里有我照片，还是什么？”她问。 储行舟神色沉了沉，“她找过你？” 看他这个反应，舒宓心里忽然沉了一下，像被针扎中，居然真的有？ 而且，他也知道，是吗？ 她的表情不可抑制的变得清冷，看着他，柔唇扯了一下。 “能让她把照片删了么？” 舒宓不想跟夏尹优直接交涉，而是让储行舟去办，是不想把事情弄复杂。 他表情认真不少，“她没有，删过了。” 她听完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推开车门，“你走吧。” 储行舟拧了眉，“什么意思？” 舒宓看向他，表情淡淡，但一字一句，“意思就是，我有钱养别人也不会碰你，姐不是非你不可。证明了你也没那么高尚，有女朋友，不照样对着我硬？所以这口气我出完了，你可以滚了。” “记得让你女朋友把照片删了，我不想对付一个小姑娘。” 储行舟脸色蓦然难看。 “你今晚勾我，就为了这个？证明我抵挡不了你？” “不行么？”舒宓大大方方，“是你缠着我的事，凭什么说我松，说我老，说我强迫你？” 简直是越说越来气。 第50章 你没常识? “她说话的调调你是没见过？”储行舟能想象夏尹优会说这些话。 舒宓略微吸了一口气，很快调整了自己，颔首，“下车吧。” 她已经给他开车门了。 储行舟并没有要动作的意思，定定的看着她。 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在吃醋。” 舒宓听完差点笑出来，“除非我今晚真的吃错药了。” “否则，你那么在乎夏尹优那些话做什么，无非就是几个字拼起来而已，听听就过了。” 她张了张口，想争的，然后又改了，淡淡的笑。 “我要是说你没有刚刚那个肌肉男得劲，没人家粗和壮，你会很开心？” 储行舟只是淡淡的动了眉心，“无所谓，我清楚自己的实力，也清楚事实。” 他勾着她的下巴，“至于你，你也清楚自己确实没人家年轻，没人家会撩，所以才这么介意。” 舒宓侧脸躲过了他的手，“你应该去当心理老师呢，做什么能源动力。” 她看了一眼时间，缓了这么一会儿，跟他叽歪半天，也不困了，打算回里面去。 但是她准备走的时候，储行舟扣了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拽了回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完了？” 他说：“我现在很不爽。” 舒宓淡淡的“哦”了一声，“去找能让你爽的人就好了，我看夏同学光语言文字都骚的可以，现场技术水平想必很精湛。” 她挣扎了一次，储行舟没松手。 舒宓脸色有点黑了，“你不烦？” 这回，储行舟还真松开了，舒宓以为他可算开窍了，却见他突然黑着脸，盯着她裙角的地方。 问：“这什么？” 舒宓随便瞥了一眼。 她裙角的地方，可能刚刚洒了红酒或者什么，有潮湿的痕迹。 又不太像水，所以很容易让人一下子联想 到别的东西。 她没在意，也没打算回答，想下车。 这回储行舟手上的力道好像比刚刚还重，把她扯回去后直接抵进座椅，“嘭”的关上门。 停车库里那么安静，关门声震得都有回音了。 舒宓先是被吓一跳，“你发什么疯？” 男人阴着脸，“可能发的不是疯。”他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巴，转眼间不知道哪来的愠怒，“你要真是愿意跟别人搞，今晚就不应该来招惹我！” 说实话，舒宓其实没有想那么多。 她也不觉得储行舟会有这么大的气性。 她甚至感觉，他吻她的时候有一种想把她撕了的架势，手上的力道揉得她吃痛。 所以舒宓很努力的在推他。 车里空间虽然不算大，但是他把座椅放倒之后，其实也不算狭窄了。 奈何她今晚喝得有点多，逐渐力不从心。 “既然招惹了，就应该知道后果！”他沉冷模糊的嗓音咬在她耳侧，狠狠的，恨不得将她洞穿的架势。 舒宓毫无防备，声音大概已经冲破车顶，然后被她死死咬住。 这个体验，至少放在目前的情境下，真的不太好，她没办法把他推走，只能喊他的名字，好让他理智一点，别那么重。 “储行舟……” 显然，他没理解她的意思，变本加厉。 直到不知道几分钟，他唇角尝到了不一样的咸涩，突然僵了一下，终于低眉看向女人。 舒宓进闭着眼。 虽然，没有让她想到过去那几天糟糕的经历，但心情真的不怎么样。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喉结沉沉的滚了一下，一言不发。 舒宓睁开眼，直直的看着他，反而笑了一下，“怎么了？我这样的狼狈，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一周前，不是你把我抱出来的吗？” “那时候几个男人都动过手，我应该比现在还不堪……” “闭嘴。”他沉沉的打断。 他并没打算让她去回忆这种事。 舒宓倒也不说了，没什么力气。 她以为，他应该就会作罢了，可是居然没有，吻变得温柔多了。 “以后没事别玩这一套。”他说，“我怕没个轻重真就把你弄死了。” 舒宓想笑，“我找个肌肉男你就想弄死我？你不奇怪么？” 男人略绷着声，“你找条狗我都没意见，但是找完别恶心我。” 哦，“那你现在干什么？”不是嫌恶心？ 储行舟看了一会儿她这肆无忌惮的模样，看明白她是故意激他的了。 气息凑近，“就你？我至少还能分得清到底有没有被人占过车位。” 没碰前不好说，但进去了，他比谁都清楚她的紧致。 舒宓不得不承认，论嘴皮子，她真的抵不上他。 但她也想扳回一城，“储先生，你是不是挺迷恋我身体的？那在外何必装那么清高哄骗小姑娘？” 储行舟看着她，“我最近找过你么？” 言外之意，他还有他的原则。 舒宓本能的想问他，那现在是在干什么？ 想了想，好像是她故意勾他的，也就没吭声。 “你不是订婚了？也没好哪儿去。”他的指尖划过，引得她一阵轻颤。 这人果然挺记仇的，说他有了女朋友也管不住，反过来讽刺起她了。 舒宓一片淡然，“我没标榜自己清高，就喜欢你这双手，喜欢你这张嘴，也喜欢……怎么了？” 男人眼睛里好像有了一点点愉悦，“正好我喜欢成人之美，舒老板难得说喜欢，不给用显得不礼貌了。” “……”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 —— 舒宓感觉酒醒得差不多了，可是身体却逐渐沉醉，醉得不能自己，任人摆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做的缘故，舒宓能感觉这男人这次除了最开始夹杂脾气的又深又重，后来也不一样。 等他差不多准备走的时候，舒宓好像终于知道哪不一样了。 她皱着眉，看着旁边扔着的用品，拆是拆了，但是……并没有使用？ 一旁的男人气定神闲的从她眼神中说了一句：“小了。” 舒宓盯着他，“你确定这东西还分尺寸？” 他侧首过来，“你没常识？” “……” 储行舟把作案现场照例收拾妥当了，看了她。 舒宓阖着眼，“还不走，等我给你女朋友报备吗？” 末了，她又看了他，提醒，“记得让她删了，我不想再跟你们交集。” 储行舟下了车。 走之前又说了句：“别乱吃药，你今天不是危险期。” 第51章 这种刺激的戏码 她蹙了蹙眉，他难道会记得每一个接触过富婆的生理期么？ 舒宓在隔了几分钟之后也回了酒吧，去找施润。 结果发现这货一点不担心她不说，自己还先回去了，说是傅司遇查岗了。 说到傅司遇，舒宓想起了那个白榴儿。 “润润，你说，让傅司遇利用了一下白榴儿，弄到雨薇私人住处拍一拍，他会答应吗？” 施润笑了，“你让他利用自己的心肝宝贝？……我去利用还差不多。” 舒宓觉得不妥，“那算了，我不想因为一个白榴儿，弄得你兄妹俩闹矛盾。” “我挺乐意的。”施润像是笑着的语调，“就想看他明明觉得我欺负白榴儿，却又不能对我怎么样的样子！” 舒宓：“……你可能有受虐倾向？” 傅司遇那人，眸子里淬了冰似的盯着谁看三秒都难受，润润竟然还想故意惹怒他？ 就好像傅司遇跟谁都表现得讨厌润润，结果润润的事，他倒也件件都管？ 理解不了这兄妹俩的脑回路。 舒宓叫了代驾回了公寓，医院里住了一周，加上今天太累了，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第二天起来，舒宓没空想昨晚发生了什么，起来就看到马啸被警方逮捕的消息。 她收拾完直接出门，准备去看一下黄心怡。 结果小安说她自己提了离职，趁着男朋友被关进去，她要离开这座城市。 “她要是早点这么有主见，也不会有这事了！”小安感慨。 这种男朋友，就跟吸血鬼差不多，甩又不敢甩掉，幸亏被抓进去了。 “希望多关他一段时间！”小安愤愤然。 舒宓上了车，确实算好消息，“黄心怡跟人事谈补偿了么？……按合同该怎么给就怎么给，同事一场。” 而且算是肖岩升停职的间接功臣。 挂了电话，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车后座，看不出来昨晚的痕迹，这才启动引擎。 今天她是有点忙的，监督完两个外景回来，已经到晚上了。 下了车，准备定个外卖的时候，一个电话猝然打进来。 肖岩升。 停职不好好享受，找她干什么？又出什么幺蛾子…… “肖总？”她几分疲态的声音。 结果那边并没有人说话，倒是隐约能听到比较重的呼吸声。 这种声音，她是不陌生的，储行舟每次进她和结束的时候，都比这粗沉得多。 收回思绪，她突然皱起眉，她这难道是间接听证了什么？ 于是折回车里，相对安静的环境，声音更加清晰，她做了个录音。 然后传来什么东西杂乱落地的声音。 “没事……”终于听到肖岩升不太清晰的一句。 舒宓靠着握着手机，故意问：“你好像刚睡醒？” 肖岩升刚把手机捡起来，努力平息了一下呼吸，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起伏不定，“不是，有点感冒，迷糊了一会儿，不小心拨出去了。” “抱歉。”肖岩升低低的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然后回头眼神略冷的看着雨薇，“你到底想干什么？生怕她不知道我们的事？我停职还不够是不是？” 雨薇刚刚确实是冲动了，可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用他的手机给舒宓打了过去。 “凭什么？她捅出来的事情，最后是你停职？” 肖岩升把手机丢回沙发，“停职而已，不是离职，等风波过了，一切就会回归原样。” 雨薇冷笑了一声，“你的想法怎么可以这么幼稚？她舒老板在界内有多恶毒和阴险，你自己不知道？” 肖岩升很自然的一句：“她没外面传的那么可怕，在私底下也不过是个心软的女人，否则整件事都已经牵扯到我家人，她不会处理得这么轻。” 雨薇突然讽刺的笑了一下，“你在替她说话？怎么，还是觉得她好？” 肖岩升头疼的闭了闭眼，“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他现在烦公事就够够的了。 过了会儿，雨薇起了身，准备出门。 肖岩升脸色微冷，“去哪？” “我现在去哪都要跟你报备吗？” “据我所知，你这几天没有通告。” “不能有社交？” “你所谓的社交，是找那种有肌肉没头脑的喝酒？你现在是准一线，岂不是很掉价。” “我为了谁？”雨薇听完这话看了看他，“本来说以后我们相互作用，我吃艺声的资源也够，可你已经停职了，我再不自己找活，一起喝西北风吗？”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很容易让人理解，她准备换金主。 肖岩升脸色变了变，“我说了只是暂时！” “你怎么保证？”雨薇嘴角扯了一下，避开他的手往玄关走。 肖岩升走过去挡了门，“你又怎么保证，你的社交是有效的，据我所知，那男人不过是个修烂机器的。” 雨薇听到这话脸色微妙的变了变，“你让人跟踪我？” 她那天拍内景的时候，在化妆间跟储行舟交换了联系方式，连助理都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雨薇也懒得计较，“他连项太都能接触到，我总要试一试？” 肖岩升当然知道储行舟的人脉都是怎么伺候来的，但是这样的人脉，凭什么就会给她？ 除非她能给储行舟同等的交易，能让肖岩升想到的，只有——靠睡。 雨薇的车子开出去之后，肖岩升扯了件外套跟了出去。 —— 舒宓挂了电话，外卖也懒得点了，回公寓随便煮了几个饺子。 结果饺子可能放太久了，外皮硬得都煮不熟，勉强吃了几个馅儿。 电话再一次响起。 舒宓一边拿了手机，一边去浴室，“润润？” “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过来？” “嗯哼”她略敷衍，“现在除了肖岩升和雨薇的现场直播，我对其他的没兴趣。” “差不多！”施润慵懒的调调，“估计是肖岩升停职养不起她了，雨薇今晚约了神秘男，身体换资源这种刺激的戏码，你确定不过来瞧一瞧？” 说得舒宓确实有点动心了。 如果雨薇今晚真的被逮，肖岩升不可能不管她，但凡肖岩升要管呢，是不是她提条件让他退出艺声的机会？ 第52章 自作多情 因为有点累，她是打车过去的，所以中途也偶尔跟施润发着信息，后面快到的时候，施润突然不回信息了，她也没在意。 半个多小时，她到地方。 看起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酒馆。 舒宓进了门，按着施润给的楼层按了电梯，刚出电梯，给施润说她到了。 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舒宓直接被伸出来的手拽了进去，吓了她一跳。 是施润。 “怎么了？”舒宓看着她做贼的样子。 施润讪讪的笑了一下，但又装作跟平常无异，“你来得挺快。” 舒宓点头，“所以，错过好戏了么？” 施润看了看她，还没说话呢，舒宓就略微歪着脑袋，“说吧。” 一看就是有事的样子，再装都能看出来。 “要不，你还是自己去看？”施润指了指她在那边放着的平板。 舒宓淡笑，“怎么，还有尺度大到你施大小姐不敢看的画面？” 她走过去看了看平板。 施润从白榴儿那里间接知道了今晚雨薇的约会地点，提前就放了个针孔摄像头的，然后来隔壁当看客。 舒宓拿起平板，却挑了挑眉，“黑屏？” 施润眉头微皱，快步走过去。 果然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那就是摄像头被发现了？ 那完了！ 她有些迟疑的看着舒宓，“那我直说吧，雨薇约的那个男人……是储行舟。” 舒宓听完之后转头看了看她，表情变化并不是很大。 之后才笑了一下，“他现在都这么没追求了么？雨薇那个身价，他也上？” 本来看雨薇就不对付，储行舟这行为，多少有点把她档次一并拉低的感觉。 施润看了看她，“搞不好只是为了气你？” 舒宓有点好笑，“气我？” “你那天不是跟肌肉男打得火热么？他转头找你情敌膈应你，是不是挺说得过去的。” 如果他们是情侣关系，那确实说得过去，但他们不是。 所以舒宓可不会这么自作多情。 她指了指平板，“所以，什么都没有，我白跑一趟了？” “嘭！”的一声，在两人话音刚落的时候从墙壁那边传来。 施润转头看了看。 紧接着又传来第二声。 两人变成了听墙角模式，然后隐隐约约从杂乱的声音里听到了女人稍显尖利的声音。 施润看了舒宓，“他有这么猛吗？让雨薇叫成这样？” 舒宓低哼了一声，不客气的一句：“照雨薇这叫声的趋势，不知道的以为她不是被凸了，而是被打了。” 虽然，她知道储行舟确实很猛，她偶尔也真的会叫得很失控，但怎么也没这样的夸张。 太假了。 舒宓走了过去，“他们俩打得火热，肖岩升呢？” 肖岩升要是不来，那她今晚来了也没用。 兴致缺缺，她拿了包，准备走了。 施润瞧着她的表情，“你确定就这么走了？……你跟这人到底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舒宓淡笑，“我总不能现在过去，把两个人拉开？” 施润想想那画面，“那还是算了，脏都脏了。” “所以，我觉得别继续脏我耳朵了。”舒宓说着去开了门。 她这会儿确实有这种感觉，脏了。 之前虽然知道储行舟这人社交不少女人，但他自己说跟别人都没有那层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是信的。 开了门，舒宓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看着隔壁门口出现的人。 雨薇。 雨薇也看到她了，整个人很明显的僵了一下，然后狼狈的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乱七八糟的衣服。 舒宓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干脆装作没看到，顺手带上门。 “哪个房间？”酒馆的负责人带着保安刚好走过来，看了看舒宓，又看了看雨薇。 雨薇指了指门，然后跟着进去了。 过了会儿，舒宓才知道，里面有人打架了。 打架的不是别人，正是储行舟和肖岩升。 “搞了半天，雨薇喊那么大声，还真是被打了？ ”施润在走廊远处看热闹，凑到她耳边幸灾乐祸。 “走了。”施润拽了拽她。 出了酒馆，舒宓才反应过来，“就这么走了？” 施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吧，我说你跟那个储行舟不一般你自己不信，脑子都不好使了？” “肖岩升就算过来了，怒发冲冠了，你现在冲上去质问他，他会承认跟雨薇劈腿的关系么？” 显然不会。 施润对肖岩升还算比较了解，“我猜呢，他会说，雨薇目前有艺声的广告在身，作为艺声的总裁，虽然目前在停职，但也有义务维护艺人的形象，她被歹人引入局，当然得插手，是不是？”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 不过舒宓看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那还等什么？我今天好累的。” 施润瞥了她一眼，“舒老板真的狠心哦。” 然后看到储行舟出来了。 虽然不是特别狼狈，不过也能看出被打了。 肖岩升在随后走出酒馆，在昏暗处警告了储行舟一句：“别再让我看到你！” 储行舟微挑眉。 这就意味着，肖岩升之前想让他设计舒宓的事儿也过去了。 挨几个拳头，跟他扯清关系，倒也算值了。 走到人行道，储行舟点了一根烟，那一片刚好灯光昏暗，只看得到香烟的猩红。 施润把车开到了他旁边，按了一下喇叭。 储行舟抬眸看过去。 舒宓在副驾驶的位置，车里打了灯，所以一眼就能看到。 他透过烟雾的眉峰蹙了蹙，第一时间没动作。 过了几秒才走了过去，“这么巧？” 施润红唇弯起，“不巧，心心让我接你。” 舒宓瞥了她一眼，她什么时候说了？ “是么。”储行舟看了看女人表情淡淡的脸，然后道：“不用了。” 他有这个自觉，舒宓还是挺刮目相看，昨晚的事，她本来就想当没发生，看来这次他很默契。 “走吧。”舒宓开腔。 施润一脸遗憾，“忘了告诉你，我喝酒了。” 舒宓缓缓转头看她。 然后解开安全带，“那我来开。” “你不是说手痛？”施润一本正经的心疼样儿。 转而看向储行舟，“你能开车吗？” 第53章 血气方刚的 舒宓这会儿只觉得头疼，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看起来像是很想嫁出去，润润这么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怎么逮着个储行舟就恨不得把她往人家枪杆上撞的架势？ 储行舟还是上了车。 施润去了后座。 舒宓在副驾驶，起初只是靠着座椅，侧脸看着窗外的夜景。 中途的时候，才以不经意的目光看了看开车的男人。 他手背上，指骨的地方又出血，腮帮子那儿好像也青了一块，看起来挨揍得不轻。 明明看起来比肖岩升健壮有力？ “来这儿干什么？”储行舟突然问了一句。 施润弯起眼睛，回：“来看看你新约的富婆是谁，舒老板好奇。” 舒宓：“……”懒得说话。 储行舟看了她一眼，“她可不会。” 施润当然知道闺蜜蛇蝎烈焰，人美，但是心冷。 只不过，储行舟这么说出来，总感觉带点儿委屈。 “一会儿送完我，你们俩去趟医院吧，这伤口什么的，弄一弄。”施润提醒。 舒宓很直白的表明：“我自己回，你去就行，又不是为我受的伤，折腾完太晚了。” 储行舟嘴角扯了一下，声调不咸不淡，“好像我为你伤的时候，你就陪我折腾过？”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 然后储行舟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上车之后，因为要开车，手机放裤兜里不方便，就随手放到旁边了。 舒宓刚好能一眼看到屏幕。 雨薇：【今晚害你被连累，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储行舟拿了手机解锁，回了个【嗯】。 他放回去的时候，屏幕还没熄灭，所以舒宓也能看到他的回复。 心底笑笑，刚刚还奇怪呢，难怪他挨肖岩升的揍！ 他钓女人是有一套的，这不就获得雨薇的同情分，获得了下一次约见面的机会了？ 施润被送到别墅园区门口，看着他们家保镖出来接她，储行舟才把车开走。 两个人的车里，更加的安静。 舒宓本来想自己打车回去算了，但他没有要停车的意思，那就让他送吧。 走绕城高速，其实也不算远。 过了个二十多分钟，她是面向车窗的，闭着眼，但睡不着。 “怎么了？”储行舟冷不丁的问了一下。 舒宓回过头看了看他，发现自己一个手下意识的按着胸口的位置，也难怪他会问。 “没事”她淡淡。 嗯，有点胃疼，估计是今天没怎么吃饭的缘故，晚上那几个速冻饺子的馅儿确实挺少。 说是没事，但是逐渐的，她身体略微蜷着。 储行舟已经眉心微沉，车速有所提升，一路开回她的公寓，然后把她从车上扶下去。 舒宓稍微推了他一把，意思是她可以自己走。 他倒也不勉强的样子，站在旁边。 然后看着她弯着腰，路都走不稳，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在她说话之前，面无表情的截断，“女人的嘴硬，只会吃亏。” 舒宓确实太难受了，冷汗都出来了。 半阖着眼，勉强扯了表情，“想吃软不吃硬，我这儿没有。” 储行舟按下电梯，看了她，“也不是你说了算，我自己吃过，比你清楚你软不软。” 舒宓盯了他一会儿，没力气计较，索性闭眼不说话了。 他跟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夏尹优说话好像也并不是这样？ 电梯到了，她抬手按了指纹。 可能因为手上出冷汗，第一下没按开，搓了搓手才开了门。 储行舟把她放到了沙发上，随手扯过旁边的毯子盖上，“药在哪？” 舒宓指了指，又道：“先吃点东西是不是会好点。” 本来就是没吃东西才胃疼，空腹直接吃胃药，她怕更受不了。 储行舟给她接了一杯温水，她喝了两口，缓了点儿。 而他去厨房找了找，没什么可以吃的，零食也没有。 舒宓听到关门声，睁开眼的时候，储行舟已经没影了，一时间还有点懵，这是走了？ 过了个几分钟，他又回来了，手里拎着超市购物袋，里头不少吃的。 储行舟拿了一个面包，还专门去微波炉打了一下，然后直接喂她嘴边了。 温温的、软软的面包跟冷硬的口感是不太一样的，至少对她现在这个状态，差别会很大。 舒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怎么，还要我帮你嚼？” 她瞥了一眼，细嚼慢咽的吃了两口，然后放下面包吃了药。 缓了一会儿，感觉好点了，这才看了储行舟，“帮你弄？” 虽然他皮囊长得确实可以，但是顶着发青的腮帮子和破了皮的拳头，总归显得她太不近人情。 男人没搭腔，而是自己从药箱里倒腾了几样东西出来，然后在客厅看了看，可能是没找到镜子，又带着东西去了玄关那儿，对着镜子处理自己脸上被打的地方。 舒宓这会儿没那么难受了，还是披着毯子走了过去。 也没说话，站到他和镜子之间，接过了他手里的棉签。 全程他倒是配合，没怎么动，也不说话。 起初舒宓注意力全在帮他弄伤口上，后来发现他的视线无声无息的一直盯着她，突然就有点不自在了。 不小心看进他眼里，像是不透光的深渊，寂静无比。 “血气方刚的，明天起来可能淤青就好了。”她挪开视线，淡淡道。 然后又拉起他的手，手背上擦了碘伏，好像不用打绷带，打了反而扯到皮肉。 “可以走了。”她准备去扔棉签。 但是男人只微微往前顶了顶，就把她抵在身后的镜子上了。 舒宓心头确实紧了一下。 不过，面上风轻云淡，还微微的笑，“虽然我跟肖岩升对外只是做戏，真实情况我单身，而且确实不介意偶尔一段露水交融，但我确定现在不想。” 储行舟像是笑了一下，“我说什么了么？” 舒宓看了他，虽然他没说，但感觉她应该不会会错意，“我胃不舒服。” 这回他是真弯了一下嘴唇，“舒老板突然会夸人了？我知道长，但还不知道能顶到你的胃呢。” 舒宓：“……” 第54章 让人脸红心跳 “这么会说话，你当个鸭真是可惜了。”她还是无情的怼了一句回去。 储行舟眉头动了动，“什么东西？” 舒宓瞧着他意外不悦的嘴脸，微笑，“我说错了？那不好意思，表达的比较直白。” 话音落下，她已经被他挑着下巴仰起脸，带着那么点不爽的想吻她。 舒宓下意识的躲开了，顺便，连他的手也往下扒掉，不让碰。 鬼知道他刚刚碰没碰过雨薇的身体？ “给我吃点什么。”他低着声，带着几分无奈。 舒宓只听到了前三个字。 给他吃。 她微微蹙眉，推得力道稍微大了点，带着几分嘲讽，“刚刚在酒馆没吃饱就被逮了是吗？” 储行舟先是反应了一会儿。 然后低低的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说的什么？” 舒宓也脸不红心不跳，“隔壁都听得到她叫得那么大声，你应该不至于这么饥渴？” 储行舟就那么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慢悠悠的问：“你是不是挺在意的？” 什么？ 舒宓抬眸看他，“我只是嫌不干净。” 男人从喉咙深处“嗯”了一声出来，磁性又暧昧，继续盯着她。 他的唇极度靠近的时候，舒宓有一次偏过脸，气息从她下巴蹭过。 男人干脆顺势含了她的耳垂，然后又扳着她的脸吻了回来，有点儿强势。 她身上披着的毯子无声落地，掉到了她的脚面上，也拉回了她的理智。 舒宓这会儿不难受了，但不代表就能挣得过他。 白白被他摁着吻了几秒钟，然后虚无的松开她，伴随着他唇畔低沉的调侃，“我说还没吃晚饭，买了那么多东西，总要给我吃点什么，你在想什么？” 舒宓脸蛋微凉。 储行舟干脆把她转了个身。 两个人几乎交叠的拥着站在镜子前，画面都快和最开始那晚重合了。 她脸上有着可疑的尴尬和几分无处安放的羞耻。 他把下巴搭在她肩上，朝她脖颈里喷洒气息，嗓音像迷雾山林里的一层薄沙，“听你的意思，如果我没碰雨薇，是不是现在可以吃你？” 舒宓确实受不了他这种蛊惑，但不代表她脑子也罢工了。 她略阖眸，故意不去看镜子里的画面，微笑，“行啊，明早或者连夜送你去男科就好了。” 男人低笑，“这么狠。” 又自顾的道：“也是，舒老板一向都这么狠。” 最终，他松开了她，然后进了客厅，拿起她没吃完的那个面包，三两下解决了，又喝了她没喝完的水。 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见外。 “那我走了。”他跟她打招呼。 舒宓看了看他，其实真的挺晚了，也不是没有留宿过。 但是又怕开了不好的先例，只得点了点头。 “对了。”他走到门口，她跟了过去，“可以的话，你最近能不勾引雨薇么？” 舒宓不想让雨薇和肖岩升之间出什么意外。 她对雨薇可没什么信心，本来就是趋炎附势的女人，现在肖岩升停职了，雨薇真的很可能另攀高枝，那她就不知道拿肖岩升怎么办了。 要想她和肖岩升真正分干净，就得是当年协议里的一样，他负了她，这证据可真是难搜集。 储行舟眉峰微弄，“不能。” 舒宓没想到他会这么答，而且特别干脆。 导致她愣了一下，然后失笑，“怎么，她技术有这么好？” 从项平旌到肖岩升，这回轮到储行舟都欲罢不能了？ 储行舟按了电梯，转头看着门边站着的女人，“挺好的，有机会你可以跟她学学。” 说完之后，他就进了电梯。 舒宓站那儿有点黑脸，随即一把关上门。 她的技术就很差？ 败了一个肖岩升就算了，连一个玩玩的储行舟都输给了雨薇，她也太失败了。 —— 翌日起床，舒宓看着客厅里一大袋吃的，愣了会儿神，然后拎到冰箱放好。 雨薇的广告真正开始投放了，她每天要关注不少反馈数据，那段时间有点忙。 小半月吧，她是忽然接到储行舟电话的。 刚好反馈的第一批收益下来，效果很好，这对产品方、雨薇，以及她都是好消息。 听闻雨薇心情好，请了她组里的助理什么的挥霍一晚。 舒宓当然也要犒劳自己手底下的人。 饭吃到一半，酒杯落了一半的时候，她拿了手机，第一次是挂掉了。 储行舟继续打进来，她只好起身去接，“有事？” “带你学技术。”他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舒宓蹙了蹙眉，“喝多了？” “不是说过了，带你学人家的技术，忘这么快？” 这会儿舒宓才想起来，那晚他走之前，确实嘲讽她有机会去跟雨薇学学技术的。 “什么意思？”她眉眼微弯，“让我过去看你和雨薇直播吗？” “我觉得换个男主，你会更感兴趣。”储行舟言简意赅，“等你半小时，不来拉倒。” 然后就挂掉了。 舒宓这才看到他之前就给她发过信息了，那上面有地址。 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跟小安打了个招呼，让她主持局面，她就先走了。 舒宓找地址找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每次关于雨薇的事儿，地点都挺隐秘的，不是平时能常来的地方。 一次郊外酒店，一次酒馆，这回是个茶馆。 吃喝休闲是个不错的选择。 茶馆很幽静，也很诗意，至少后院灯光恰如其分的昏暗，空气清凉怡人。 昏暗中，舒宓看不清人，但是能听得出来那是肖岩升的声音。 两人貌似在吵架？ 看起来，是因为最近雨薇有点冷落肖岩升了，肖岩升是知道雨薇在这里请客，所以追过来的。 雨薇声音不大，可能因为心情好，对他也比较有耐心，只是劝他先回去，她晚上会去他那儿。 具体是哪里，舒宓真不知道，之前，她压根就没有留意过肖岩升还有没有房产。 可能为了安抚肖岩升，雨薇吻了吻他。 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舒宓看得有点尴尬，转过了一个角度，岔开话题，“这地方没监控么？” 储行舟双手插兜，闲散无比，“私人茶馆，没那么复杂。” 然后瞧着她，“让你来学技术，你不应该好好看看？”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拿了手机出来，拍点证据。 太暗了，只能录音了。 可是舒宓没想到，录音比清楚的看着画面还让人脸红心跳 第55章 换你陪我 尤其，储行舟是不是在她耳边一句“听听人家多会叫？” 这样的夜色下，雨薇那声音时高时低，时快时慢，确实让人浮想联翩，比电影配音还精彩。 舒宓下意识的沉沉吐气，“我是学不来了，荒郊野外的，真要有人经过，多尴尬。” 一旁的男人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了两个度，“那是你没尝过这样的刺激。” 是，谁知道不久之后舒宓自己就狠狠打脸了呢？ 她举着的手机被储行舟拿了过去。 舒宓不太乐意的皱起眉，“干什么？” 多录一点，前前后后加起来能完全分辨得出是他们两个才好。 储行舟侧首，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又淡淡的，“没听够的话可以回去自己循环播放。” 舒宓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点了点头，“是得多听听，下次找的肌肉男会相处更融洽。” 说起那个肌肉男，储行舟回头看了她一下，表情颇有意味。 “看什么？”舒宓不知道他那表情什么意思，反正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储行舟嘴角扯了一下。 “你下次找肌肉男，至少先问问人家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还是说，你就喜欢让人举着玩？”他一脸揶揄。 舒宓噎了一下。 那晚那肌肉男确实不喜欢女人，她只是充当了人家十几分钟的杠铃…… “走那么快干什么？”储行舟在她后面慢悠悠的调子，“我没开车，载我一程。” 他很自觉，在舒宓上车的时候，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然后他报了个地址。 舒宓当然不可能听他的，打算径自回公寓去，合计一下，怎么用这个东西跟肖岩升谈判。 但是过了会儿，她手机响了。 傅司遇给她发的信息，在屏幕上能看到一半。 等红灯的时候，她拿起手机看了，傅司遇让她去的地方，跟储行舟说的是同一个地方。 她转头看了一眼副驾上的男人，“你跟傅总有约？” “他约的你。” 舒宓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了。 傅司遇已经到了，正倚在窗户边看蒙城骄奢淫逸的夜景。 不得不说，这男人身上确实有一股子很难有的冷贵气息，舒宓有时候都怀疑傅司遇以前真的是跟着他母亲摆摊长大的？ “舒老板。”傅司遇朝她打招呼，迈着长腿从窗户边走过来入座。 舒宓看了看他，“有事？” 傅司遇颔首指了指她的包，“交易完成了，总该走个过场收个尾。” 她才稍微反应过来，今晚能拍肖岩升和雨薇，并不是储行舟一个人的功劳，傅司遇也知道这事。 “你们俩合谋？”她有点难以理解。 转头看了看储行舟，感觉他怎么跟谁都能搭一下？ 之前是项太，然后跟肖岩升还想告她的状，这会儿，又和傅司遇合作上了？ “毕竟上次认识过了。”傅司遇轻描淡写。 说的是上次接走雨薇，得罪项太的事情。 舒宓还是不太理解，“傅总跟人合作，好像没这么随便吧。” 傅司遇淡淡的勾唇，“上次的事证明他可信，加上他主动找上我合作，省了我自己动人力，没什么理由拒绝。” 储行舟主动找的傅司遇？ 那她更不能理解了，看向储行舟，“你很闲？” 储行舟语调淡淡，“能得傅总一笔投资，不亏吧？” 这下舒宓听明白了。 搞了半天，她找傅司遇帮忙跟踪雨薇，他们俩倒是私下做起了交易？ 这回舒宓朝傅司遇挑眉，“傅总突然这么能吃亏？” 本来傅司遇直接把这事办了，就是她欠他一个人情，很简单。 但是现在这么一来，他反而要损失一笔投资，而且她欠的人情也转嫁到储行舟身上了。 说实话，她更宁愿欠傅司遇的。 等于说，忙活了这么一场，他这个号称不做亏本买卖的傅总，竟然什么都没捞到？ 算了，不纠结这个。 舒宓听出来傅司遇的意思了，肖岩升这事告一段落了，问题是…… “我只有录音，还隔得有点远，人家要是不认……” 傅司遇看了看储行舟，“他有高清的。” 她一脸狐疑，转头看了看储行舟？ 他们俩刚刚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听墙角，她用手机录音了，他动都没动一下，哪来高清视频？ 可是傅司遇也没多说，坐了会儿，说是还有事，就要先走。 出于礼貌和私心，舒宓出去送了送。 在上车前，她视线不经意的扫过，看到了在傅司遇车子边等着的那个女孩。 虽然光线有点昏暗，不过她这种跟人打交道多了的人精，几乎一下子就能认出，那应该是白榴儿。 也就是傅司遇的小前女友。 傅司遇大概是不想让她看到，脚步放缓甚至停了下来，让她不用送了。 舒宓也没勉强，但是确定性的多问了一句：“所以，这事我不算欠你人情？” 傅司遇笑笑，“你欠里头那位的。” 其实舒宓是心里存疑的，“你觉得，凭这个东西，我真的能彻底解决肖岩升了吗？” “或者说，储行舟手上真有高清视频？” 傅司遇看得出来她不信，但也不解释，只是一句：“上次你被人绑去破楼他把你弄出来的，那个叫马啸的吃喝嫖赌各类资料也都是他弄的，余婹没跟你说？” 这就很有说服力了。 舒宓还有点愣愣的，傅司遇的车子已经走了。 她回包厢的时候，盯着储行舟看了一会儿。 “马啸进监狱，你找人弄的？”她问。 储行舟反应倒是很淡，“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显然是警察叔叔尽职尽责。” “马啸赌博，家暴那些视频，资料，你弄的？” 要知道，她能从那件事完全摘干净，主要还是原本弱势一方的马啸一下子爆了太多黑料。 他还是不咸不淡的样子，“买的。” 看他这个反应，舒宓蹙了蹙眉，“所以，你手里也不一定有什么视频？” 男人薄唇微弄，“你猜。” 她可没那心思。 “账我结过了。”舒宓拿了包，准备走了， “你慢慢吃。” 储行舟也不急，坐在位子上看她，“东西不要了？” “有了你自然会给。” “那不一定，有条件的。”他倒是很直白，“这么大个人情，让你陪我几天应该很合理？” 第56章 女朋友保质期 舒宓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过身看了他，“什么东西？……让我陪你？” 她忽而笑了，行啊，手里有点视频，居然都敢反过来要求她陪了？ “你要是亿万富翁，说不定我还考虑一下。” 储行舟靠着椅子，“舒老板这话说的，哪个男人不是亿万富翁？再说了，帮你扫清障碍，一路致富，我这样的价值也还值当？” 舒宓柔唇微弄，“你这叫威胁。” 他很严肃认真的否认，“那绝对没有，算是请求，我给你你要的，你给我我要的，愉快合作？” 舒宓瞥了他一眼，“不可能。” “没说现在。” 储行舟终于起身留住她，把她按回座位上，“等你跟肖总谈判完成，没什么负担的时候，而且也不在蒙城，没人会抓你小辫子。” 他拿了筷子塞进她手里，“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舒宓晚上确实没怎么吃饭，这会儿吃个夜宵也是可以的，免得跟上一次一样胃疼。 她慢条斯理的吃了会儿，算是松口了，“等你把视频给我了，再说其他的。” 储行舟勾了勾唇，也不讲更多的了。 吃完饭之后，他跟着上了她的车。 “住哪。”舒宓问了句，想着先把他送回去。 他只是说了句：“顺路。” 之后车里就安静了。 储行舟的手机一直响的时候，舒宓有点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他把铃声调成了震动的。 然后等红灯的时候，储行舟可能在看收到的信息，其中的语音外放出来了。 【我买了好几套黑丝和制服哦，试穿一遍，你帮我挑一挑哪套好看？到时候带上。】 舒宓对夏尹优的声音并不陌生。 反正都听到了，她也没装，顺口说了一句：“哄未成年挺有一套，这么久了还没分？” “保质期还没到。”储行舟淡淡的回了一句。 之后他只听了那一条，之后的都以语音转换成文字的形式看的消息。 舒宓听完笑了一下，玩的挺多花样。 谈恋爱居然还有保质期？ “所以，用视频交换我陪你，保质期是多久？”她看了他，“我建议你，先把你女朋友解决好，我不想弄得跟未成年争男人。” 储行舟挑眉，“还剩一周。” 他跟夏尹优男女朋友关系的期限，严格来说，还剩六天。 “什么时候找肖总谈？”他突然问了一句。 舒宓沉默着，因为她也不知道。 “我们当初说好，谁负了谁就退出，我现在好像也没法证明他很早就跟雨薇苟且了。” “你们俩现在是订婚状态，这还不够？” 她略微吸了一口气，“早在我跟你第一次的时候，就分手了，目前的订婚，只是对外的做戏。” 储行舟似是笑了。 “我还记得，舒老板订婚那晚，跟我说只是跟我玩玩？你到底哪句真的？” 舒宓没吭声。 她知道当时的话有点伤人，但也是事实啊。 过了会儿，储行舟几分不怀好意，“舒老板考虑考虑给我点甜头，说不定，再帮你弄点他们早期的证据？” 舒宓开着车的空隙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都快到她的公寓小区了。 “你到底在哪下？”她忍不住问。 “先到你公寓吧，下了车自己回。” 舒宓理解为他是在保护自己的住址隐私，随他去了。 车子停在她公寓楼停车位上。 看着储行舟下车，舒宓握了一下包，在他身后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要什么甜头？” 储行舟回头看了她，居然没说话，只是冲她摆摆手，就走了。 舒宓微蹙眉，什么意思？跟她摆谱上了？ 更要命的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居然没把视频给她，也没说要什么甜头，或者再补充什么完整的早期证据。 她还试着给他打过电话，结果他压根就没接。 这感觉让舒宓很窝火，偏偏命门被人捏着，只能忍，甚至拉下脸主动找他去。 能找他的地方，当然只有学校了。 问过施润了，说是今天储行舟在学校的，好像还排了个晚上的课，显得他好像真的很忙一样。 舒宓对听他的课没兴趣，只是去他上课的教室门口待了会儿。 储行舟看到她了，她指了指手机，示意一会儿下了课再联系，然后就去楼下等着。 教学楼背面是个不错的草坪，偶尔会有情侣在这儿坐着。 舒宓找了个位置，一边跟施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前几天，施润跟傅司遇貌似是吵架了，听施润的意思，她给傅司遇送的车，副驾驶被其他女人坐过，她平时放在车上用的东西，还被动过了。 舒宓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晚，她看到的白榴儿。 不过，她想了想，没多嘴。 差不多的时间，储行舟下了课，给她发了个信息：【在哪】 舒宓说了就在教学楼后面的草地上。 他走过来的时候，舒宓一眼就能认出来，没出声，免得吵到旁边约会的小情侣，只用手机屏幕朝他晃了晃。 “怎么过来了？”他问她。 舒宓倒是笑了，语调凉凉，“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储行舟看了看她，“抱歉，最近几天太忙了。” 她点着头，“哦，忙得看到未接都没空回一下的？” 他侧首看了她，“你打过电话？” 说着，他还方面翻了一下最近通话记录，一直往下拉都没有。 储行舟没再继续看，淡淡然，“可能被夏尹优删了。” 这么说的话，舒宓倒也理解了，小女友的一周保质期还没过呢。 “看来我这高尚也坚持不下去，麻烦你早点把东西给我，你们俩爱什么时候分都行，ok？” 储行舟看了看她，刚要说话，电话就一个劲儿的震动着。 她都看到了，夏尹优的电话。 他挂了一次。 对她道：“今晚不行，明天我找你？” 说实话，舒宓忍了这么几天，有点够够的，所以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确实很不爽。 眉尾略凉的笑了一声，“卖关子拿腔捏调也不能太过分，你说呢？” 他低眉看着她，“真有事。” “知道你要急着去陪小女友，但给个视频比你射的时间都短吧，很费劲？”她蹙了眉。 明明就是故意的。 第57章 病了? “完了找你？”储行舟征询性的看了她。 但是在舒宓眼里，这等于“改天请你吃饭”一样没什么意义。 她脸上有些冷了，“你是在玩我么？” 他主动去找傅司遇做的交易，这下傅司遇跟这件事没关系了，她除了找他，也没了别的办法，结果他给她来这一套？ 报复她之前对他的玩弄了？ 说话间，储行舟的手机又响了。 他低眉看了看来电显示，接了，“我马上过来。” 然后挂掉。 很显然，他马上要走，那就是不打算跟她继续谈这件事了。 舒宓自顾的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诚意？” 储行舟蹙了一下眉。 她已经朝他靠近，踮起脚直接去吻他，他不就是要这样的甜头么？ 这么主动，舒宓这辈子是第一次，上次在酒吧那是怀有目的，而且有酒精作用。 她整个人看似风情万种，可是动作异常生涩也是真的，加上身高的悬殊，这个吻，多少有点吃力和笨拙。 储行舟勉强扶住她的身体，但也只揽了她的腰，然后把她往外带了带，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这地方背光的，教学楼熄了灯，就只剩月光了，但距离足够近，舒宓还是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说呢，很淡，跟平时带点儿邪恶完全不是一个人，就好像是她强迫了他一样。 这对舒宓的第一次主动来说，简直是一种毁灭性的讽刺！ 她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可能进行得下去了，何况，她舒老板什么时候不是个要面子的人？ 舒宓往后退了退，主动拉开了距离，人也冷淡下来，“抱歉，耽误你时间了，你忙你的。” 储行舟看了她一会儿，“我真的有事，夏尹优……” “ok，你忙。”舒宓打断了他，因为他对他小女友 事儿并没什么兴趣。 她现在只想让他快点离开自己的视线，丢脸丢到这个程度，已经挺难受的了。 因为储行舟没有第一时间走开，舒宓只好往旁边走了走，不过她 穿着高跟鞋的，在草地上难免落地不稳，晃了一下。 储行舟下意识的想上前扶她，她躲开了，又抬手挡了挡，“没事。” 总算看他走了，舒宓才狠狠的吐出一口气。 心情一下子莫名其妙的down到谷底！ 施润问她找到人没有，她说到找到了，但是人家忙着应付女朋友，没空搭理她，问施润要不要来夜游校园。 施润说：【傅司遇那个控制狂不让我晚上出门！】 舒宓笑笑，【那我自己逛逛】 她是真逛。 舒宓当初的大学就是普通一本，之后也没有机会深造更好的学校，对这种一流大学还是挺向往的。 储行舟给她发信息说忙完不太晚的话会找她，她只看了一眼，没回复。 那会儿，储行舟已经到医院了。 走到夏尹优病房外就能听到里头七七八八的声音。 他一推门倒是安静了。 夏尹优坐在窗户上，一副随时都会跳下去的样子，把护士一个个吓得面如菜色。 储行舟脸色有些冷，“你要真想跳，应该去楼顶，这个高度死不了人。” 护士一听他说着话，都捏了一把汗，转头往病人看。 夏尹优被他说得咬了唇，眼睛都要红了的样子，但最终是自己从窗台上下来了。 然后对着护士鞠了鞠躬，“对不起啊，吓到你们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没事，男朋友陪我就好了！” 病房清空之后，夏尹优看储行舟的眼神有点小心翼翼，最终还是没忍住委屈，“不分手行不行？我续约，给你钱？” 储行舟表情里一点变化都没有，“你爸明天到。” 意思就是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就到此为止了。 夏尹优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气得瞪着他，“你要是非这么绝情，信不信我去把那女人绑了？” 反正他之所以会答应做一段时间男朋友，就是因为她手机里舒宓的那张黑丝照。 他那么在乎那女的，那就拿女的下手呗！ 话音落下，夏尹优见他冷冷的看过来，一言不发，可是眼睛里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咽了咽唾沫，“我……” “我只是不想回家跟我爸和那个女人住，我们继续交往，你就说我住你那儿不行吗？” 男人看了一眼时间，“你睡不睡？” 夏尹优站在那儿盯着他，僵持着。 “那我死了算了！”夏尹优突然赌气的说了一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谁真正爱我。” 亲妈扔下她，亲爸只顾着搞女人，之前的男朋友也不过是图爽快，图吃吃喝喝，玩玩而已。 夏尹优是真的喜欢他，想让他陪着，好好学习努力一下的。 储行舟看了她，比刚刚的冷漠好了一点，“有些事没法勉强，做朋友可以。” “我看我缺朋友吗？”她气得吼了一句。 然后病房陷入死寂。 —— 舒宓在校园里逛了一通，累了，也饱了，一流大学的夜宵很对她胃口。 储行舟的电话打进来时，她站在校门口右手边的草地上，走到旁边的石凳坐下。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想接。 再坐几分钟，学校就关门了，她马上就走。 电话继续想，舒宓直接挂掉了，然后出去上车走人。 车上的时候，电话也继续想，她顺手挂了，之后皱了一下眉，好像挂错了？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顾鸣峥，她顿了顿，还是戴上蓝牙回了过去。 “师兄，不好意思，我刚刚手误！……这么晚找我是不是急事？” 顾鸣峥声音有点哑，“抱歉，听施润说你在附近，能不能，帮我带点药过来？” “病了？”舒宓柔眉蹙了蹙，车子暂时停了下来，要去他那儿，就得拐个方向。 顾鸣峥住的地方，确实距离这个学校不太远。 舒宓把车导航到附近药店，买了几个药，就直接去他那了。 顾鸣峥给她开门的时候，看上去都有点精神恍惚了。 舒宓试了试他的额头，“这么烫？……要不直接去医院？” 顾鸣峥摆摆手，“吃药就行，下午都好了的，刚刚睡了一觉，没想到醒来烧迷糊了。” 第58章 你是住别人那儿了? 顾鸣峥把她让进门里，满是歉意，“这么晚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舒宓看了他一眼，“别弄的好像我们不认识一样。” “你去躺着吧？”舒宓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倒地上了。 顾鸣峥也确实是难受，不过没回卧室，而是去了沙发上坐着，盖了毯子。 他刚睡醒，再继续躺着也难受。 舒宓第一次来他的房子，对什么都不熟悉，找了半天才看了他，“没水了？” 顾鸣峥无奈的表情，“太忙了，没顾上。” 没水好几天了。 “我去烧吧，你稍微等会儿。”舒宓倒是看见烧水壶了。 她的包放在了沙发一侧，然后去了厨房。 一边跟他说话，“你是不是也没吃晚饭？” 顾鸣峥靠着沙发，声音不大，“我知道你不会做饭，就别折腾了，我吃个药就行。” 舒宓还是翻了翻他的冰箱，有菜，但是她不会弄。 熬个白米粥的话，太慢了。 最后，她煮了个泡面，没放调料，只放了盐，然后放了菜叶子，又打了个鸡蛋。 面端到顾鸣峥跟前的时候，他显然一脸的诧异，倒把舒宓弄得不好意思了。 “我实在不太会弄别的了，你这儿又没挂面……” “看着很不错？”顾鸣峥冲她笑笑，然后拿了筷子尝了一口。 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舒宓一脸期待的盯着他，“怎……么了？” 顾鸣峥还是那口面咽下去了，然后失笑，“你是不是盐祖宗都打死在里面了？” 舒宓更是尴尬了。 没办法，只能把面汤倒掉一半，然后加水。 她端着重新弄的面回来，一边打趣，“这估计是你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说着话，她包里的电话震动起来。 舒宓手里端着面，走不过去，冲顾鸣峥示意，“帮我看一下。” 顾鸣峥看了。 备注写着储行舟的名字，所以他是知道了，试探着问了句：“好像，是之前我见过的男生？” 舒宓慢慢走过去，把面放在了茶几上，表情淡淡，“你帮我接一下吧，我还得进去看烧的水呢。” 顾鸣峥看了她一会儿。 她已经转身回厨房了，所以他还是帮她接了。 “你好。”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的时候，储行舟因为自己听错了，看了两次自己的手机屏幕。 “我没打错？”他声音低了低。 “这是小舒的手机，你应该没打错。”顾鸣峥透着满是沙哑的声音，在某种程度上，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储行舟闭了闭目，语调听起来倒也平平淡淡，“能让她接一下电话么？” 顾鸣峥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抱歉，她这会儿正忙，要不我给你转达？” “她在干什么？”储行舟问。 “弄水。” 电话里越发的安静了。 弄水？ 什么水？在哪里弄？ 能理解的意思太多了。 储行舟就在她公寓这边，他知道她的大门密码，但是出于礼貌没进去。 这会儿直接进去看了，她果然不在。 那就是在别人家里了。 “我找她有急事，方便给个地址？” 顾鸣峥犹豫了一下的时间，舒宓出来了，把手机拿了过去，“我在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舒宓。”他略沉的嗓音，“你是住别人那儿了？” 舒宓听到了，不过她还是把电话挂了。 第59章 房号 她放下手机，看了顾鸣峥，“实在吃不下去的话，垫一垫就好了，歇会儿把药吃了？” 顾鸣峥点了点头，他也确实是吃不下，只是为了吃药不胃痛才勉强往里送，这会儿停了下来。 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 舒宓看他这个状态，整个人虚得很，不免有点担心，“你一会儿吃完药休息，我暂时先不走。” 万一她走了又严重起来就不好了。 顾鸣峥看了看她，“谢了。” 她笑笑，端了碗去厨房洗了。 洗碗的时候，她突然在想，跟肖岩升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俩貌似就没有一起在家里做过一顿饭？自然就没有这样收拾碗筷的记忆。 这么说起来，她这个女朋友好像确实跟空气差不多？ 说起肖岩升，就想起了能让他出局的证据还在人家手里，真是烦心。 舒宓去客厅，发现顾鸣峥靠那儿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但是药还没吃呢！ 她只好走过去轻轻摇了摇他，“师兄？……你先别睡啊，药还没吃呢！” 顾鸣峥迷瞪瞪的睁开眼，沙哑的“嗯”了一声。 她把药递到他手心里，一边递着水，看着他吃下去了，“回卧室睡吧？” 这会儿，顾鸣峥努力缓了缓神，又点点头。 舒宓把他扶到卧室的，看得出来他走路轻飘飘的了，要不是她扶着，不知道要拐几个弯。 也是到了床边，舒宓为了不让他摔倒，却是自己被他带到了床上，手臂被压住了，疼得她猝不及防。 顾鸣峥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保持的形象没立住，还是造成了这种尴尬局面，想赶紧起来。 结果他现在是力不从心，越忙越乱，把她这个手臂解脱出来，另一手伸过去撑床的时候，又正好压在了她另一个手臂上。 就是手臂内侧软肉那儿，真是要多痛有多痛！ 舒宓都倒吸了一口气冷气，但总算从床边坐起来，搓着手臂，哭笑不得，“掉了二两肉似的，你病好了估计得给我请顿好的！” 顾鸣峥勉勉强强躺好，“应该的。” 舒宓也松了一口气，她去了客厅，但是没有关门，好随时看看他的情况。 窝进沙发里，她拿了手机。 挂了储行舟的那个电话之后，他又打了两个就没再打了。 不过，他有给她的微信信息留言。 很简单的一句：【明天下午出发】 她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把电话拨回去。 储行舟这是捏准了她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但凡想要视频，就得对他言听计从。 舒宓一晚上没睡多久，时不时要看看顾鸣峥的情况，还好他没有反复发烧。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怎么没叫我？”舒宓一下子坐了起来，毕竟极少睡到这个时候，下意识的慌乱。 “知道你昨晚没怎么睡，正好，吃早餐吧。”顾鸣峥自己去买了早餐回来。 舒宓靠在沙发上，捏了捏脖颈，然后拿了手机过来。 没电话，也没信息。 很显然，储行舟是跟她摆谱上了，只等着她主动联系。 她还是吃了早餐，确定顾鸣峥没什么异样才走的，回了自己公寓，洗澡换衣服。 然后才给储行舟打了个电话。 “喂。”他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淡得很。 舒宓也不跟他客套，“几点出发，去哪里，去多久？超过三天我没法陪你。” 本来现在肖岩升就没在公司里，如果她再离开太久，怕出乱子，尤其怕肖岩升趁机搞事。 储行舟不知道在干什么，回话显得慢半拍，漫不经心，“舒老板随意，我不强迫。” 舒宓听完就皱了皱眉。 很显然，两人现在谁都不太爽。 他就是故意的，说着不强迫，不强迫怎么不直接把东西全给了她呢？ 她也没打算为昨晚挂电话的事儿道歉，她主动找他的时候爱答不理，他找她就必须召之即来？ “所以是几天。”她淡淡的问。 “你可以三天就回。”他道。 舒宓点了点头，“知道了，地址给我，我自己订票。” 储行舟沉默了一会儿。 之后挂了电话，几秒钟的时间，目的地给她发了过来。 是个旅游胜地，爬山郊游为主的那种，估计是他们单位的团建。 舒宓只跟小安说了要出差，但具体去哪、干什么、回程都没细说，免得被肖岩升发现了盘问。 两个省接壤的，飞机一小时就到，舒宓提前去了，订了酒店的房间，顺便拿了周边旅游攻略。 刚进自己房间，储行舟的信息就跟过来了。 【房号】 舒宓盯着那两个字，单位的团建，难道他不打算自己订房间吗？ 第60章 会弄死你 真会借题发挥呢，捏着视频就打算把她捏扁搓圆的。 然而，她除了给房间号，好像也没得选。 【几点到？】她问了句。 是因为昨天没睡好，这会儿看看攻略，然后想睡一觉，想必储行舟应该晚上才到。 结果他又没回。 舒宓懒得管了，换了件睡衣睡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门铃响得她惊醒了。 看了一眼窗外，黑天了。 拖着懒洋洋的身姿过去开了门，储行舟站在门口，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也进了房间。 舒宓没管他，自己过去接了一杯水，走到窗户边，看着酒店后方那个偌大的山涧风格泳池，心情好多了。 “是不是应该把视频给我了？”她回头看了客厅里的人。 储行舟正朝她看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稍微眯了一下眼，然后索性也往窗户这边走来。 舒宓看着他走近的。 然后他拿走了她手上的水杯，下一秒就想扯开她的睡衣领子。 她当然是躲了，不悦的看向他，“干什么？” 男人低眉看她，“看来昨晚过得很不错？” 舒宓略侧着脸，也仰着眸子，“我出来陪你三天，你把东西给我，不用扯那些没用的。” 他像是不赞同，“前提是我心情不错。” 舒宓失笑，“所以，储先生现在是心情很差？还有什么附加条件，说吧，都别浪费时间。” “既然请你陪我，当然是要陪高兴了，心情才能好。” 她索性靠着窗户，“昨晚我主动找的你，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并不是很稀罕？” “我说了，那会有事。” 她点头，“你可以有事，但我也有起码的脾气。” 舒宓很直白的看进他眼里，“我也不是非要你手里的视频不可，大不了再找机会重新拍就好了。” 说完话，她打算端起杯子回客厅。 站在窗户边，而且是晚上，这让她忽然想到了之前有那么一次被抵在窗户玻璃上做的画面。 但是还没走第二步，储行舟扣了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去。 舒宓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捏紧了杯子，不过水还是从杯沿里洒出来了，有一半浇湿了她自己。 这个季节，她穿的睡衣本来就薄，这一泼，衣服贴着胸口，暧昧部位的曲线若隐若现。 她知道储行舟在看。 但他也没有一直盯着看，视线反而在她手臂的淤青上停留得更久一些。 舒宓也没藏，任他看。 “舒老板这是昨晚宠幸谁了？”他听起来无异，实则有那么些嘲讽的语调。 “顾鸣峥。”她回答。 储行舟眉宇略微的动了动，“就那个，你没追到手的学长？” 他说话的时候，明显凑近了一些。 舒宓不得不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气息。 储行舟把她的脸扳了回来，“我好像一直没有留意到，舒老板似乎喜欢比自己大的？” 顾鸣峥是她的学长，肖岩升年龄也比她大。 对此，舒宓干脆笑了一下，“女人都喜欢大一点的，除非上了三十五或者四十，可能更中意小狼狗。” 储行舟薄唇扯了扯，再一次凑近，几乎能够擦到她的唇瓣，“你不就是想说，你不喜欢我？” 她忍着没动，也没搭腔。 他终于是厮磨着她的唇，然后入侵，有那么些强硬和霸道，“但是我记得你喜欢我这么大的，难道我记错了？” 舒宓一手握着杯子悬在半空，另一手揪着他的衣领，有点儿受不住他这样的厮磨。 想反驳点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略冷的声，先一步做出威胁，“你要敢说小或者不记得，我不介意直接硬塞让你测一测？” 她闭嘴了。 水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手里掉落的，隐约唤回的一点点理智，然后又被他精湛的技术击得残破零离。 “视频……”她只能勉强的，模糊的表达出核心思想。 反正都来陪了，也不是没做过，带不带情绪的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白陪。 结果，男人答非所问的问她，“你想拍？” 舒宓听完后脑子里警觉了一下。 拍她和他？ 她还没疯呢！ 睁开眼，被迫仰着脸承吻的姿态看着他， 揪着他衣领的手紧了紧，“你敢，我一定会弄死你。” 男人似是低笑了一声，“怎么弄？” 他那双眼睛看起来笑着，可是眸子深处漆黑一片，明显跟她聊的就不是一回事。 这种感觉，舒宓觉得挺危险的，所以，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继续了。 “你确定？”她揪着他的衣服，改为推他的时候，他薄唇动了动，沙哑声线就落在她唇畔。 第61章 分了 她这会儿说话软绵绵的，所以不想开口，只是用肢体语言表示抗拒。 储行舟的吻挪到了她的耳廓，轻而易举的让她不自觉闭了眼。 然后才低低的道：“没记错的话，上次在公寓窗户边，你很喜欢。” 舒宓终于咬着字迹否认，“没有。” 男人笑得不明显。 对舒宓来说，他更像是在嘲笑她，所以她皱着眉，但耳朵在不可抑制的发红。 她跟他的每一次，严格说起来，舒宓都记得很清楚，不是故意的，但就是记得很清楚。 所以，她也知道那晚自己有多离谱。 她盯着他。 他也一副好脾气的望着她，“怎么了？”然后问她，“不想？” 他甚至抵着她的耳廓，很不给面子的点破，“那晚贲的不是你？” 她知道，问她想不想再有一次那样的回忆。 但舒宓这会儿无端的生气，就是觉得被他玩弄股掌之间的滋味很不痛快。 她说：“不想！” 但储行舟跟没听到一样，也没有恼怒的表情，只是表情稍微淡了一些，干脆不再和她交流，而是用行动让她就范。 舒宓的房间是没有开灯的。 她应该庆幸没有开灯，否则，这会儿泳池那边的人一转头，估计就能看到玻璃窗里上演的血脉喷张。 舒宓已经忘记隔了多久了，但是在他进去的瞬间，一切好像又都回来了。 房间里起初是很安静的，她自以为保持着最后一点自尊，只是随着一分一秒的推移，她的声音还是失控了。 储行舟手机不断响起的时候，手机铃声都几乎被她的声音湮没。 不过，打电话的人看起来百折不挠，一遍又一遍的打，铃声就没有断过。 也许是他团建的同事找他，有急事也不一定。 反正，在这种时候，是有点打搅人性致的，至少舒宓这样觉得，还不如先接电话。 所以她推了推他。 储行舟捡起地上的手机接了，因为气息起伏，声音还不是那么的稳定。 两个人贴得太近。 舒宓听到了那边的人问他：“你在干嘛？爬山吗？” 嗯，她听出来了，是夏尹优的声音。 明知故问，哪有人半夜爬山？ 储行舟捏着手机，闭了闭目，可能也觉得扫兴了，停了下来，甚至连气息都调整得很快。 再开口就只剩冷淡了，“有事？” “你们是不是去碧螺山郊游去了？刚好我也报了那边的旅游团哦！” 储行舟没搭腔。 之后舒宓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反正储行舟的表情看起来冷冷的，随便捡了件衣服，到旁边打完这个电话。 五分钟后。 舒宓在浴室。 她靠在浴缸里，闭着眼，脸颊有着微微的潮红，但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毕竟是被半途而废了，那感觉，是谁都不会喜欢。 储行舟站在浴室门口的时候，从她那个角度睁眼看去，健壮匀称的身材一览无余。 她其实第一次这么直喇喇的看一个男人，所以不太自在，视线移了移。 一边道：“走之前，记得把视频给我，至于你说的药补充他们早起在一起的证据，可以三天后给。” 储行舟走过来，直接抬脚进了她的浴缸。 浴缸虽然不小，但是要盛放两个人还是有点吃力的，流水混着泡沫哗啦啦的往外溢。 舒宓不自在，扯了旁边的浴巾，“让给你了。” 可她还没站起来，男人直接把她揽腰扯了回去，手腕顺势微微往下按。 位置刚刚好。 “嘶！”舒宓一手紧握浴缸边缘。 他在她身后说话：“夏尹优可能跟过来。” 舒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每次听到这个小姑娘的名字都会觉得不高兴。 随着浴缸里的水面波纹起伏，她下意识的闭眼，微仰脸靠在他肩上，“还没分？” “分了。”他抽空回答。 然后舒宓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毕竟，来不来是人家的自由，接下来也就三天的事儿，储行舟怎么要求，她怎么做吧，没什么熬不过去的。 半小时之后。 舒宓已经躺在床上，累了，“出去给我关门。” 储行舟“嗯”了一声。 不过，他走的时候，还是把她叫起来了，让她过去把门反锁。 舒宓困得不行，一脸不满的站在门边，在储行舟临走想吻她的时候，她直接躲开了，然后关门、上锁，再折回去直接摔进床褥里。 翌日醒来，她才懊恼的扯了扯头发。 昨晚到最后又忘记要视频了。 起来洗漱完，化了妆，舒宓下去吃早餐，没想到碰上储行舟了，还有夏尹优。 她还以为，他单位定的酒店不是这个，会要个平价一些的呢。 第62章 来找我 舒宓本来以为他们没看到她，结果夏尹优抬头就冲她一笑，还挥挥手：“姐姐，你也来旅游？” 要不是之前这女孩对她表现的敌意，舒宓真要以为她天真无邪了。 她微微一笑，“我过来办事。” 然后看了时间，“你们吃。” 她干脆径直出了酒店，打算去别的地方吃早餐。 储行舟让她过来陪着的意思，在她理解看来，顶多就是晚上待一块儿了。 而且他昨晚做完就走了，说明也并不想让同事什么的知道她。 这地方是旅游胜地，海拔要比蒙城高，天气偏凉一些。 她入住的酒店是唯一星级酒店，其他基本就是民宿类型，出了酒店之后， 就有一种在乡间小镇的感觉，还挺惬意的。 舒宓特地走了挺长一段，几乎都到镇子边边了，再出去就该进山了，就在那儿吃的早餐。 看了一眼手机，储行舟给她发过信息：【你走什么？】 舒宓看完笑了一下，不走难道看他们上演双开？ 【晚上回。】她回了一句。 实际上，她吃完早餐逛一逛就准备回去了，因为来之前就没打算去爬山，太累人，顶多中午去租个船游一圈。 没想到的是，舒宓回酒店的时候，居然看到夏尹优在大厅坐着。 一看到她，直接就笑着起身过来拦了，看样子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 舒宓看着眼前的女孩，“你在等我？” 夏尹优也特别爽快的点头，“上次我说话不太礼貌，现在能友好的跟你谈谈吗？” 这也不像是她能拒绝的样子，舒宓率先去大厅角落的位子上坐下。 夏尹优坐在了她对面，但是一时间没开口，看起来挺为难的样子。 “有什么可以直接说，我不介意。”舒宓微微往后靠，刚刚走路有点多，加上没睡好，有点乏了。 夏尹优这才勉强笑了一下，“那我真的直说了？” “我想继续跟他在一起，你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这话一出来，舒宓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我跟他并没什么关系的。” 夏尹优摇头，“可是有你在，他就不跟我在一起！” 舒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觉得有点好笑，这种事，她还以为只有那种幼稚的泡沫剧里才有。 “我没妈。”夏尹优表情落落，“我爸有钱，有钱就爱搞女人，我真的不想回那个家，觉得恶心，但不回去，我又没地方住，除非跟男朋友住一起。” 舒宓没想那么多，“你可以租啊。” 夏尹优听到这话，看了看她，“你也喜欢他吗？” 她表情淡淡，“并没有。” 不对，什么叫“也”？ “储行舟也不喜欢我。”舒宓强调，“我跟他，顶多是有生意关系。” 夏尹优看了她一会儿，“他明明就喜欢你，不然，也不会为了你的一张照片，答应做我男朋友。” 舒宓不知道该怎么搭腔。 但是她知道夏尹优说的那张照片，应该就是生日那晚被偷拍的那张，连她本人都没见过。 她只让储行舟监督自己的女朋友删掉，没想到他是用的这种方式。 “这种事，我确实帮不了你。”舒宓最后做了表态。 “我知道这要求挺无理的，姐姐也不好做，所以，只是希望，你能尽可能避免跟他交集？” 舒宓笑笑，“生意上有必要的话，我也没法保证。” 就比如，储行舟拿视频跟她做交易这事，她没得选。 “不过你放心，不必要的交集，我肯定避免。”反正也不是非接触不可的存在。 之后简单聊了几句，舒宓就借口回房补觉了。 一整天，她处理办公邮件的时间比较多。 熬着等储行舟他们团建活动结束，差不多是晚上八点。 她发了信息过去，【你小女友可能在酒店蹲你，别来了。】 过了会儿，他回复：【那你来找我】 舒宓蹙了蹙眉。 【我去找你，你把视频给我吗？】 这一次，他竟然难得爽快，【嗯】 然后他把精准的实时定位给她发了过来。 第63章 离开 舒宓几乎是又把小镇走了一遍，真的是脚腕酸疼。 到了地方，又皱了皱眉，还有一段距离，就能看出来，他们的单位活动应该是还没有结束？ 或者说，他们这是打算直接帐篷住这里？ 这是离开小镇刚进山的地方，难得的一片空地，确实适合扎帐篷，体验野营的感觉。 舒宓没有走过去，站在这边给储行舟发的信息。 没一会儿，他就走出来了。 她洗过澡，一身清爽淡香，而储行舟应该是刚下山有点热，平时帅气的发型这会儿扎了个小揪揪，有点儿韩剧男的味道。 晚风拂过，很凉快，谁也没说话。 不过，舒宓隐约能感觉出来，他好像心情并不是很明朗，靠在旁边的石头上。 “夏尹优看起来挺可怜。”她打破安静。 储行舟抬眸，“所以呢？” 没有所以，她就是表达一下。 他突然把手伸过来，“有点疼，给我捏捏。” 舒宓狐疑的看了他一下，还是把他的手接住了，试着按了按他的手腕，“这里？” “侧面一点。” 舒宓按照他的话，挪了挪位置，然后听到稍微吸气，就知道按对了，继续按着。 一边问：“不用擦药什么的？” “没带。” “酒店应该有常规应急药物。” 然后他没搭腔。 舒宓看了看他。 刚要说点什么，突然看到那边有人过来，应该是他的同事，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的就把他的手给扔回去了。 然后陌生人一般往旁边侧了侧身。 结果那人并不是他同事，径直走过去离开了。 空气顿时安静。 舒宓有点尴尬。 储行舟正在看她，昏暗中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不高兴，“我有那么上不得台面？” 她抿了抿唇，“抱歉。” 她想重新帮他按的时候，他倒是躲开了，没让牵手，然后问了句：“肖总如果真的出局了，之后是什么打算？” 舒宓一想到那种可能就觉得身心轻松，还能什么打算？当然是不再有任何顾忌的给自己赚钱提高身家。 “就不打算找个正经的好男人结婚？” 这话让她笑了起来，“好男人？” “除了我爸，你说的这东西，我至今没见过。” “也许可以考虑考虑我。” 储行舟说出这话的时候，舒宓毫不掩饰的意外，转头看着他。 他居然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她反倒笑了，“你不做生意了？蒙城那么多富婆，都睡遍了？” 再说了，“算了，有夏尹优这种小朋友，累。” “跟她没关系，我问的你。”储行舟眉峰微微的拧了拧。 舒宓也看了他，总觉得他怪怪的，于是几分揶揄，“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男人薄唇动了动，“喜欢舒老板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舒宓不知道他这算不算默认，盯着他看了会儿。 他才一句：“喜欢做你，应该也算喜欢？” 果然，她心底略略的白了一眼。 “储工！”有人在那边喊了两嗓子。 储行舟回头看了一眼，应了声：“你们玩。” 那人估计没听见，朝这边来了，一边嚷嚷着，“干嘛呢？你放水放这么久？” “马上就走人了，多陪陪兄弟们啊！” 那人到了两三米的地方，估计是看到储行舟旁边站着个女人，脚步顿了顿，声音也小了，“哪个……储工？要不叫过来一起？” 舒宓可不去，那么多人，谁知道有没人认识她。 或者再被夏尹优知道她大晚上跟储行舟不必要的交集，也是个麻烦事。 “你去吧。”她看了看储行舟，“我去那边吹会儿风。” 不远处有个小亭子，里头有石桌、石凳，就是没灯，有点黑。 储行舟跟着过去了。 舒宓坐在亭子里，能听到他们那边热闹的起哄和碰酒瓶的声音，看起来很热闹。 不过，储行舟没大会儿又过来找她了。 这次身上酒味重了点。 他直接在石桌上坐下，跟她面对面。 舒宓抬头看了看他，“你同事刚刚说，你很快就走了？” 他“嗯”了一声，“不在这个单位了，这次活动就算饯别。” 她好像就明白为什么他今晚情绪有点低是因为什么了，毕竟要离开一群熟悉的同事，难免伤感。 舒宓点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说实话，她居然内心里隐隐觉得是好事！ 处理完肖岩升，他这个总能找借口缠着她的公子也离开了，不是挺完美？ 回过神，舒宓发现他正盯着她。 “不打算说点什么？”他问。 她笑了一下，“祝你前程似锦？” 储行舟表情没变，但又没几分认真的样子，“我刚刚问你的事，你要是考虑，说不定我还能留在蒙城。” 舒宓眉尾微弯，“你离开单位，同时离开蒙城？” 他默认了。 第64章 热烈的感觉 这一点，其实舒宓没想到。 见他依旧盯着自己，舒宓笑了笑，“我还能左右你的职业生涯？” “倒不至于，只是目前，不是非走不可。” 舒宓还是没说话，而且沉默许久。 空气也就寂静下来。 然后听到储行舟似是低笑了一声，“女人可真是狠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稍微往桌子边缘坐了坐，稍微倾身压下来，像是为了更方便看清楚她的脸，勾了勾她的下巴。 “舒老板一点都不会怀念我的？” 如果非要听实话，其实会。 她还会梦到他来着，但这话舒宓是不可能说的，说了万一导致他改变主意，那就成了她的责任了。 “你那晚是不是生气了？”他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舒宓不明所以的看他，哪一晚？ “学校那晚。”他补充。 储行舟其实很诧异她会主动找过去，她在教室门口出现之后，他一节课都上得不安心。 她主动吻他的时候，也让他有了继续留蒙城的念头。 舒宓看了看他，这回说了实话，“是挺生气的。” “所以跑去跟别的男人住一晚？”他接了她的话。 说起这个事，好像还挺堵心，沉着眉心看她。 舒宓只得笑了一下，“那是临时有事，我朋友高烧没人照顾。” 说起来，她都没问问顾鸣峥现在感冒好没好，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能坐上来么？”储行舟忽然道。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口问了一句：“坐哪？” 然后他似是勾了勾唇，颇有意味的看着她，“你想坐哪？” 舒宓没接他的视线，“凳子挺好。” “我脖子累。” 她看了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聊到离开的话题，总觉得他们俩现在的说话格调，透着一点莫名的凄凉。 或许是因为他们好像没有这么安静聊天过？ 舒宓最终是跟他一样坐到了桌面上。 不过，石桌稍微有点高，她没穿高跟鞋，坐是能做，其实还是有点吃力，腿斜搭着，没一会儿估计就会麻。 正犹豫着还是坐石凳上，储行舟站起身，把她往上一提，整个坐到了桌面上，腿悬空了。 而他没有立刻坐回自己的位子去，而是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长腿往外支了支，跟她四目相对。 他这架势，舒宓是有点怕的。 抿了抿唇，“我跟你说，视频不给我，我也没心情把你陪好。” 储行舟笑了笑，“什么意思，我现在给你，就可以陪得我心花怒放？” 她好看的眉尾弯起，“你可以先试试给我啊！” 然后看他真的拿出了手机，点开app，又点开她的聊天框，真的把一段视频发过来了。 舒宓看到他好像把她的聊天置顶了。 她也拿了手机，怎么也得验收一下。 视频还挺长的，她没多想就先点进去看看。 “奥~” 雨薇那销魂的声音顿时从屏幕溢出来。 舒宓愣了一下，连忙退出，然后把手机声音关小，再然后第二次点进去。 她只想着验收，真的没想别的。 但是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气氛，听着听着，总归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的手机忽然被抽走，关掉，脸蛋也被男人宽阔的巴掌扣住，不由分说的吻了下来。 舒宓下意识的想推他。 但是刚刚还聊得很随意的男人，这会儿好像特别的强势，透着满满的、难以描述的情绪。 她的手直接被他捉了剪到身后，唇齿间的气息和力道都有些重。 让她有一种，情人热烈吻别的感觉。 “储……”她刚想找回气息说点什么，立刻被男人趁虚而入，熟稔无比，一寸寸的攫取。 舒宓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但也正是她即将变得浑噩之际，他又突然松开，移到她的唇角，“你今晚就可以走。” 舒宓的感觉突然落空，又是那种被半途而废的感觉，脑子也缓了两秒。 他的意思，是她不用陪满三天？ 第65章 手机往旁边一扔 舒宓看了他，结果他又低低的补充一句：“只要你争气，没出水，也定了我的心思。”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然后想笑，哪还有这样要求的。 “要不你换个人来？”她微微仰着脸，也非常坦诚，“对着你，我确实办不到。” 储行舟抬手理了理她耳后的长发，也没想到她这么坦然，薄唇愉悦的弯了一下，“所以，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想过。 舒宓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她对着当初想执手偕老的肖岩升都没感觉，偏偏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鸭有感觉？ 本来第一晚碰到他的时候，她也没想到会对他有感觉，所以才那么大胆。 “搞不好，我只对着你有感觉，才是真的病？”她微微歪着脑袋，脸蛋上颇为认真的表情。 这话储行舟就不爱听了，轻轻眯了一下眼，“所以，我卖力让你到顶点无数次，你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你自己要问的。” 舒宓仰着脸跟他说话，有点累，双手不知不觉挂在了他脖子上，话题也很自然的转开了。 “我之前给你的那张卡，里面的钱一直没动，你要是离开蒙城，去别的地方落脚，应该会用得上钱？” 最主要是，他一走，她没了心头大患，花钱买安心，还是很情愿的。 舒宓见他也不搭腔，只是低低的望着她，一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然后他的气息凑上来，“相识一场，就不打算给我留点什么有纪念的东西？” 她蹙了蹙眉。 “我没怎么给人送过礼物。” 主要是没给异性送过。 以前给肖岩升偶尔买东西，都是他需要什么，她就顺手买。 再就是给肖叔叔夫妻俩，或者给她父母，那是不一样的。 “没说要礼物。”储行舟淡淡的低声，“我不缺东西。” 她不明所以，那要什么？ 然后见他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在她耳边近乎呓语，“每次都是我给你惊喜，你就不能主动一次？”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舒宓倒也没必要拒绝，但是…… “那我得回去做做功课呢！”她似笑非笑，“还有，你上次是不是说，有肖岩升他们早前在一起的证据一并给我？” 储行舟笑，她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你过去？”舒宓看了看他， “你同事都等你呢。” “对了。”舒宓突然想起来，“之前让夏尹优删我照片的事，还要谢谢你的牺牲。” 她能知道这事，储行舟倒也不诧异，点了一下头。 “你自己回酒店没问题？” 从这里过去，稍微有点距离。 “就当夜间散步了。”都是小店，又不是走深山野林，她慢慢走回去就行。 途径一个小店的时候，她还买了一杯冰淇淋。 心情不错，回去边吃冰淇淋边看了会儿综艺节目，结果准备睡觉的时候，胃又不太舒服了。 她今天三餐都吃了的，估计坏在刚吃完的冰淇淋上了。 也不是特别严重，舒宓喝了点热水，捂进被窝里，想着睡着了应该就不疼了。 结果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却被疼醒了。 疼得她偶尔都有点喘不上气。 那会儿，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给储行舟打个电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上次胃疼的时候他在，而且他挺会照顾人的。 可是拿起手机之后，转念一想，人家又不是医生，也没这个义务，她怎么会这么自然而然想到他的？ 于是作罢了，强撑着起来去开了饮水机烧水，等了几分钟，额头冷汗直冒。 她把空调关了，然后接了一杯热水，回床上慢慢抿着喝。 热水喝下去了，起初好像还好了一些。 但是过了会儿，一阵嗝儿往上涌，她直接把喝下去的水吐了，更难受。 终究是没忍住，给储行舟拨了电话过去。 他让她来这里陪着的，找他也说得过去。 偏偏，他居然一直没接电话。 人生病难受的时候，可能就会无理的心理脆弱，以前舒宓没这个感觉，但是这一晚，就无端的来气。 疼得不知道干什么，打电话成了一种念想似的，打了好多遍。 储行舟都没接，她才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第66章 指尖灵活 储行舟看到她那么多个未接的时候，眉头紧了一下。 他把电话回了过去，但她没接。 他直接去了她住的酒店。 舒宓听到门铃了，但是她实在很难动弹，而且那会儿胃痛缓了一些，就时痛时不痛的那种。 然后门铃好像也不响了，她没再管。 过了三五分钟，大门却传来刷卡的声音，然后听着储行舟给酒店的人道了谢。 储行舟进门脱掉鞋子，刚往里走几步开灯，就看到了沙发上裹着薄被子气哼哼盯着他 的人。 脸色有些白。 “怎么了？”他脚步稍微快了一点。 舒宓直接横了一眼。 “胃疼？”储行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就是直觉。 毕竟，认识她这么久，她没有痛经，也不怎么爱感冒，只记得胃不太好。 他这么一问就中，舒宓反而冷着脸，“已经好了。” 听得出来，是怪他没接电话。 储行舟看了看她的脸，并没觉得生气，而是微妙的感觉，这算不算被她需要？ 他对她向来不客气，在她旁边坐下，“你晚上吃什么了？” 说着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从薄被伸进去，温热的掌心捂在她胸口胃部的地方，稍微搓着。 舒宓本来想躲开的，却发现竟然出奇的能够缓解不舒服。 所以她瞥了他一眼，没动。 “我没接电话，你不会还哭了？”男人低低的揶揄。 舒宓闭了眼，懒得理他。 他的手就一直在重复搓揉的动作，手法好像很熟一样，力道刚刚好。 “储先生会的东西还挺多。”她阖眸，淡着脸。 储行舟笑了笑，“以前有给别人做过。” 她下意识的睁开眼，“女的？” 然后他没回答，而是保持暗中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也是，给男的做这个动作，挺危险。”她自顾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小一些时候的事了。”他解释了一句，“那女孩当时还没怎么发育呢，你别说……后来她胸围非常可以，保不齐是我的功劳？” 舒宓听着这话，“那你应该把她娶回家，劳动果实别便宜了外人。” 储行舟略略低眉，“我倒是想，人家看不上。” “把内衣脱了吧。”他突然说了句。 舒宓顿了一下，看他。 “会更方便一点。”他目无杂念的样子。 她没动作。 储行舟是看着她的眼睛脱的衣服，他好像已经对这件事轻车熟路了，手腕绕过去，指尖灵活的挑开，一共也没花几秒钟。 确实挺舒服的。 但是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舒宓感觉迷迷糊糊的想睡着了。 “不疼了？”储行舟问她的时候，她随便点了一下头，反正是好多了。 只是很显然他的手并没有离开，动作好像没变，又好像不一样了。 舒宓发现之后往沙发里面挪了挪。 不想让他继续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储行舟却看了看她，“过河桥拆。” 她理所当然，“我又没叫你来。” “那么多未接是鬼打的？” 舒宓没搭腔，试着坐直身子，确实不那么难受了，然后准备回床上睡。 这酒店房间不算正规套房，但是床和小客厅之间有隔断，还得走一小段。 储行舟就在她身后跟着，看着她窝到床上，像一只虾。 过了会儿，舒宓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以为他走了。 结果过了会儿，他端了一杯热水又回来了，“喝两口缓一缓，或者你要吃什么？” 舒宓睁眼看了看他，“你回去休息吧。” 这么照顾她，让她产生某种奇怪的错觉。 他倒是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又问：“明早的票买了？” “临时包个车去机场再买。” 现在来的机票不好买，返程倒是好买的。 舒宓本来还想问问他怎么处理夏尹优的，想了想，跟她无关，喝完水真的睡下了。 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手机上有储行舟的留言，【东西发你邮箱了】 舒宓去看了一下，顿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肖岩升和雨薇最早在一起，竟然是在肖岩升研究生没毕业的时候！ 第67章 有人跟踪 照片里有个房子，舒宓记得异常清楚。 那是肖岩升在外面租的房子，说他那会儿住校内复习不方便，所以在校外租了个单间。 租金还是她给的呢！ 就是在那里，他跟雨薇翻云覆雨？ 她都忍不住笑了，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收起东西，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退房，回蒙城。 飞机落地的时候，舒宓就给肖岩升打了电话，他没接，她就发信息，让他回一趟香榭湾。 对峙这件事，舒宓是一刻都懒得等了，越想越觉得恶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很蠢。 肖岩升回来的时候，还是以往的模样，看起来他们好像没怎么破裂似的。 “新买的车？”他进了客厅，问她。 舒宓的包还放在腿上，看了他，“不是，别人送我回来的……坐？” 肖岩升：“别人？” 她直接打开包，把里面洗好的照片都放在了桌上。 肖岩升第一眼没反应，然后又快速的看了回去，脸色就变了，但是没有拿起照片，而是沉沉的盯着她，“你哪弄来的？” 她前段时间还非要订婚，这会儿就拿出这些东西了，可想而知，她在做戏！ 这个念头让肖岩升气血上涌，“舒宓，你真够虚伪的！” 舒宓也抬头看他，“这话唯独你没资格对我说……你看看证据够不够让协议生效？” 实际上，她如果硬要告，那份协议也可以生效，当初借钱给他的记录都是在的。 只是她想稳妥。 肖岩升脸色极其难看，“你想让我一分不拿的走？你知道不可能，我这些年为公司的风险，整个行业有目共睹。” 舒宓懒得闹太难看，“你名下的份额全部清了，我会补偿你一部分资金。” “一部分是多少？” 她看着他，“你读研的时候，就拿着我的钱上学、泡妞，你觉得值多少？” 说难听一点，如果不是她给钱，他读研不会那么顺利，又哪来现在的肖总？ 可舒宓不想说这么多，“你份额的一半折算成公司现在价值。” 肖岩升一听就不乐意，那不就才几百万？ 可是不等他说话，她再次开口：“你不要也行，这些照片、视频，我觉得媒体会喜欢的。” 到时候别说钱了，两个人同时名誉扫地，雨薇想再红起来很难，得不偿失。 说完这些，舒宓起了身，“这房子最近会卖掉。” 一起住过的地方，她以后再住的可能性不大，嫌膈应。 舒宓不怕他不答应，肖岩升可是最会打算盘的人了，他绝对不会冒险，只会拿钱走人。 舒宓当然也是请了律师的，而且借用的傅司遇那边的人，清空肖岩升手里的份额，以主动辞退程序对他进行资金赔偿，每一步都有记录。 这件事，在公司内部，只说是肖岩升主动离职。 舒宓在两天后，才发了解除婚约的声明，然后任凭界内怎么好奇，她都没多说一个字。 几天之后，她们解除婚约的风波被肖岩升和雨薇之间的绯闻给覆盖了。 舒宓关机了整整三天，无论是肖岩升家，还是她父母都打不进来，她只给父母发了个信息说让他们安心。 一周。 舒宓这边已经风平浪静。 施润兴致勃勃的给她打电话说肖岩升和雨薇闹矛盾的时候，她正在公寓里物色新的别墅。 “雨薇陪制片被肖岩升逮到了，制片尴尬得直接走了！” 施润幸灾乐祸的，“雨薇这下丢脸丢大，估计要甩了肖岩升，啧，活该！他要是好好珍惜……” “别，我不需要。”舒宓及时打断，“润润，西山澜庭那边的别墅怎么样？” “你问这干嘛？你想跟傅司遇当邻居？” 舒宓意外了一下，“傅司遇还有自己的别墅吗？” 她还以为，他们一家四口就住那个大宅子呢。 “唔……”施润意识到说漏嘴了，“我猜的。” 舒宓也没听出什么，只是道：“反正我这几天没事，打算过去看看。” 她是个行动派，隔两天联系了一个中介就准备去看看房子。 从公寓过去，要一个多小时，她自己去。 路上她开的导航，要先去那个中介的店，所以多半注意力在路况和导航上。 发现好像有车跟着的时候，舒宓蹙了蹙眉，观察了几分钟，确定对方是在跟踪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便紧了紧。 第68章 能来找我吗? 舒宓在脑子里是想了一遍，最近她得罪谁了？ 项太那事早过去了，而且这么高调也不像人家的风格。 她是这么多年的老司机了，可是这会儿还是难免慌乱，差点跟人家追尾，然后打了个方向盘避开了，却发现红灯亮了。 于是她的车就大喇喇的停在了半个人行道上，不敢动了。 正当她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电话猝然打进来，吓得她狠狠吸了一口气。 是肖岩升。 “你可以啊舒宓！”肖岩升电话一通就充满嘲讽的语调。 但是这个嘲讽背后，舒宓觉得，愤怒要更多。 她按捺着惊吓，语调如常，“我这会儿有点忙，你有事吗？” “你当然忙了！”肖岩升冷笑着，“忙着去投胎吧，红灯也敢闯了？” 舒宓一听到这话，顿时柔眉紧蹙，回头看了看。 果然，她怀疑跟踪自己的那辆车，肖岩升探了个手跟她招了招。 “你到底什么事，跟着我干什么？” 按照施润说的，这会儿，他不应该忙着跟雨薇维系感情吗？又或者，专心找个不错的工作，怎么会想起来突然跟踪她？ “干什么？”肖岩升像是笑了一声，但是那笑声听得舒宓脊背都有点凉。 “你自己干了什么恶心事，自己心里没数？”他质问。 舒宓看了一眼，绿灯了，连忙把车子往前开，反正扣分是免不了了，她现在是能超车就超车，能加塞就加塞。 可惜，肖岩升跟神经病一样，跟得很紧。 她甚至看到他都把别人车子给蹭了，却没事一样，继续紧追着她不放。 舒宓意识到不对劲了，“你喝酒了？” 这大中午的，他不光喝了酒，还敢开车出来找她，那说明，他根本就不计后果！ “怕了？”肖岩升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他说：“我原以为，你真的是个好人，对我好，对我家里人无微不至，现在才发现，你是最恶心的！” “我现在一无所有，你也别想好过！” 舒宓真的很气，但又不敢把话说得太难听，“你把车停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谈！” 他这样一直追，她总不能一直这么开着？很容易出事的！ 肖岩升却笑了一下，“谈？现在想起来谈了？你在外面搞男人，却冠冕堂皇说我泡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谈？” “舒宓，既然咱们是一类人，我这么凄惨，没道理让你过得舒坦，是不是？” 舒宓真是气死了，终究是没忍住，“你搞清楚事实，是你先背叛，是你先恶心，你说的对，我当初对你、对你家人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呢？” “现在我醒悟了，做了该做的，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这不是强盗思维么？ 肖岩升这会儿哪听得进去道理？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掩盖不了你的恶心。” “我要真继续才叫恶心！就算我搞男人，那也是你提分手之后！” 说完，她气得直接挂了电话，把他拉黑。 车子继续往前开。 但她不可能一直这么僵持，找准一个机会，加塞之后，转了个弯。 有那么一段距离没看到肖岩升了，可舒宓不敢放松警惕，她直接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大型商场，进入地下停车场。 也管不那么多，快速找了个车位停进去，期待肖岩升把她跟丢了。 然而，她刚要下车，肖岩升的车就进了地库，一边绕着停车场走，一边像个神经病一样探出窗户喊话，“别躲了！你躲不过去的！” 那会儿，舒宓想起来，肖岩升其实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他读研最后一年的时候，他们是闹过一次分手的。 具体原因她忘了，大概是他没接她电话，说的理由也不够让人信服，她盲猜乱说他出轨。 结果他当场跟被戳了脊梁骨一样，冲着她大声辩解了一通，然后非常冤枉的想跳窗自证清白！ 舒宓被吓到了，但是那会儿，只以为他是因为太爱她了！ 现在想一想，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个疯子。 所以，这会儿，舒宓不敢赌，怕他真找到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手忙脚乱的，她拿了手机，想叫救兵，可是想了一圈，发现除了润润，她居然没有朋友！ 给顾鸣峥打了一个，没接。 打了润润，她估计在上课。 傅司遇也没接。 她最终是打给了储行舟。 想起来他这个时候估计已经离开蒙城的时候，电话已经通了。 “喂？”储行舟的声音，平平无奇。 但这个画面，让她似曾相识到心脏猛跳，像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压着声：“你能来找我吗？” 第69章 她的腿都还有点软 储行舟那边沉默了小片刻。 然后问了一句：“这算你的选择？” 舒宓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那会儿，她压根就忘了他之前说离开这个单位就会离开蒙城，除非她留他。 她捏着手机，声音小了又小，“求你，快一点！” 储行舟大概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声音也跟着紧绷了几分，“你在哪？” 舒宓报了一下商朝，“地下车库。”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平时她也不见得多胆小多矫情，这会儿听着肖岩升鬼喊鬼叫的真的害怕，声音都有点颤了，“快点行吗？肖岩升这神经病会弄死我的！” 她感觉，肖岩升今天如果真的逮到她，真有这个可能，毕竟酒后怂人胆。 “别挂，地址分享给我。”他低低的声音。 舒宓照做了，然后就捂着手机窝在车里几乎不敢动。 她也不知道这样等了多久。 终于看到一辆车子驶入车库，直觉的，就是储行舟。 肖岩升那会儿开累了也喊累了，车子随便横在一个地方，这会儿刚想继续挪着找她。 储行舟直接用车子把肖岩升给别停了。 肖岩升看到他，火气噌噌的往上冒！ 他当初找这个男人勾引舒宓，还想着通过他，拿到舒宓乱搞的证据，到最后才发现，他早就跟舒宓一伙了！甚至还想勾引雨薇！ 于是，车子一被逼停，肖岩升直接下了车，手里拎着一个锤子，居然想都不想就把储行舟的车窗户给砸了。 舒宓听着那个声音，吓得大气不敢出。 她看不到画面，只听得到车子被砸烂的声，然后是男人在拳头下的闷哼，也听不出是谁被打了。 她捏着手机，终于敢下车，循着声音找过去。 “别过来！”储行舟几乎都不用回头看，就低低的吼了一句。 舒宓真的就乖乖的没再挪步了。 肖岩升扭过头来看她，那眼神，简直恨不得把她给撕了，加上他嘴角流血，看起来特别疯狂和狰狞。 他估计是想往舒宓这边过来，结果被储行舟拽了回去，又是一拳。 肖岩升当然是想还手的，但他看起来醉得不轻，要不然就是被打蒙了，储行舟稍微一仰就躲过去了。 “你要是个男人，就没脸再找她。”储行舟声音冷冷的。 肖岩升笑了，“你是男人？” 他指着储行舟，“我告诉你，就算我落魄，弄死你这种出来卖的，也轻而易举！” 储行舟薄唇扯了一下，“随时欢迎。” 肖岩升又指了指远处的舒宓，“还有她，躲得了今天，能躲明天？” 储行舟一把拎了肖岩升的衣领，“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肖岩升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笑，“看不出来啊，她怎么把你收拾服帖的？在床上干巴巴的跟死尸一样，你倒是槽的很爽，上瘾了？” 然后他一脸恶心人的邪恶，“我玩剩的女人，好上？” 话音落下，肖岩升又吃了一个拳头，这下直接摔到地上，试着爬起来，却几次都没能起来。 舒宓看着有点心惊，怕出人命。 偏偏，肖岩升真跟疯了一样，“恼了？那你是不知道我平时怎么弄她的，她对男人没感觉，但对男人的手.指可是欲罢不能，尤其好看的手……嗯！” 又一拳头。 “储行舟……”舒宓真的有点怕，看着他再一次扬起拳头，不得不出声叫住他。 储行舟咬了咬牙，忍了。 舒宓看着地上基本快动不了的肖岩升，还是叫了个救护车。 结果来了之后，医院方面又报了警。 肖岩升酒驾，袭击储行舟的车子等等，人家都要做记录。 她上次到局子里，还是孟乾山那个事，对这种地方本身就充满敬畏，所以从头到尾乖乖配合，警察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了解到她是被跟踪，储行舟是被袭击的救兵，自然就不关她的事了。 肖岩升反正一时半会出不去，不过储行舟没计较车子被砸烂的事儿，带着她出了警局。 下台阶的时候，她的腿都还有点软。 储行舟看了看她，不知道是不是被肖岩升气的，脸色还有点冷。 第70章 同居 “谢谢。”舒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道个谢总归没错的。 他表情淡淡，“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直接报警。” 说起来，那会儿舒宓竟然完全没想过报警。 她点点头。 “你的车，我帮你修吧。”她道。 储行舟看了一眼时间。 舒宓就想起来了，“你不会是今天走？” “已经错过航班了。” 虽然他表情也就那样，但舒宓瞬间有了负罪感，“那……” 他在盯着她。 她只得抿了抿唇，“要不你在蒙城重新找个工作？蒙城地方大，工作机会自然也多。” 储行舟似是低哼了一声，“还以为你会说你养呢。” 这话说得，她跟着笑了笑，“别看你一直这么说，但其实你也不是那种人，对么？” 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女人养的，不然夏尹优那大小姐他怎么没接手？ “不用给我戴高帽。”他双手习惯性的往裤兜里放，然后又很快拿了出来。 舒宓看到他手背破皮了，可见揍肖岩升他是真没怎么留力气。 “你车子拖去修，可以先用我的。”她把车钥匙递过去。 储行舟没接，不过还是上了她的车。 然后问：“你跟他坦白的？” “什么？”舒宓系好安全带，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肖岩升今天找你发疯，不是因为你搞男人了？” 哦，说起这个，舒宓也纳闷，“我没跟他说过，我又不傻。” 她连跟施润都没有坦白过，一直模棱两可的敷衍着，怎么可能告诉肖岩升？ 不是她跟肖岩升坦白的，储行舟看起来有点失望？ 舒宓看了看他，然后启动车子，先带着他去了一趟门诊，把手处理一下。 看房子的事约好了的，她还是过去看看，多一个落脚点，安全一些，狡兔三窟嘛，谁知道肖岩升后面还会不会发疯。 “你最好请个保镖，或者司机，男的。”途中，储行舟说了一句。 舒宓刚刚确实想到这个问题了。 肖岩升的憋屈没消散之前，估计都会很疯，她总不能每天提心吊胆。 “你有这个意向么？”舒宓问话的时候没看他。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完全想好，但是从良心上说，储行舟确实帮了她很多次，这次又是因为她耽误了行程，在他找到工作之前，她提供一个司机兼保镖的职位，他应该不会拒绝？ 他侧过脸来看她。 看了得有五六秒，最后应了一句：“兼职可以。” 她这才微微一笑，“行，我按正常工资给，毕竟有风险” 门诊到了。 储行舟在里面处理手背的时候，舒宓接了顾鸣峥打过来的电话，随便扯了点别的事，没说实话，寒暄几句也就挂了，他那边在上班。 去看房子，她也是带着储行舟过去的，顺便把香榭湾的房子挂在了同一个中介那儿，买卖同时进行。 做完这些回程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当然是一起吃个饭，她付钱。 “我暂时没住的地方。”出餐厅的时候，储行舟说了一句。 舒宓刚刚就在想这事呢，他的行李都在她车子后备箱，既然他都说出来了，她只好点点头，“先住我那儿吧。” 虽然是单身贵族公寓，但其实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房间，本来她准备作书房的。 里面没有床什么的，今晚只能让他在沙发上凑合。 本来两个人应该算是很熟悉了，但是之前的奇怪关系算是结束，这会儿突然变成了同居，舒宓还真觉得有那么点怪怪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感觉。 “你去洗澡？”舒宓看了看他。 储行舟“嗯”了一声，从行李箱里拿了件夏季长袍就去了。 过了可能二十来分钟，她听到他开门喊她。 “怎么了？”舒宓站在卧室门口跟他说话的，“沐浴露什么的都在里面，找不到吗？” “你过来。”他就三个字。 舒宓犹豫着，“怎么了？” “我可能受伤了。”他这才补充了一句。 舒宓眉头微蹙，已经朝于是走去，确实是有点担心的，毕竟是因为她。 她刚到门口，储行舟开了门让她进去。 舒宓看他洗完了，披着长袍的，就没多想，“还有哪伤了？刚刚在诊所怎么没说？” 正说着话，他忽然把长袍掀开，几乎正对着她，毫不吝啬，浴后的身材简直一览无遗！ 舒宓低叫了一声，立马侧过身，“你干什么？” 第71章 快喘不上气 储行舟并没有收敛，还是敞着衣服，而且看起来特别认真，“有点疼，你看看是不是肿了，我自己不方便看。” 舒宓狐疑的蹙了蹙眉，先用余光看了看他，“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穿上了你怎么看？” “别磨蹭。”不等她说话，他又接了过去，“又不是没看过，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这话说的，做的时候，和平时没事看他身材，情境毕竟不一样，怎么能比？ 但她终究是没拧过他。 舒宓很想把灯关了，这样看起来，至少不那么尴尬。 她脸都是红的，胡乱扫了一眼，“没看出哪不对吧？……你被肖岩升踢到了？” 储行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指了指马桶盖，“你坐那儿。” 舒宓还没拒绝，被她推到那边，按着肩膀坐下。 然后他跟着走过来…… 说真的，她有点儿没眼看，但是他却全程非常的坦然，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那漫不经心的样子，竟然还透着一丝丝痞邪的味道。 然后他就站在她跟前，“好好看，是不是红了或者肿了？” 正好是男人比较尴尬的地方，而且他就那么朝她站着，舒宓都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液，硬着头皮看了看。 还真的有点受伤红肿？ 但是…… “你这……好像是本来就这么个大小，我怎么能看出来是不是肿了？”她没别的意思，就是实话实说。 储行舟低着头，“是么？本来就……嗯？” 舒宓：“……” 没有夸他的意思。 她往马桶里面坐了坐，视线已经挪开了，“我确实看不出来，不然……再带你去一趟医院？” 这东西，万一真的受了伤，里面有什么问题，影响到他以后的功能就事情大了。 她还听过有的人打球什么的剧烈运动，把下面给扭了，送医不及时直接坏死切除的。 “你检查一下，我感受一下疼痛程度。”他提出要求。 舒宓有点不可思议的看他，她怎么检查？ “你自己碰一碰不就知道疼不疼了？” 男人低着视线，“你确定，我站在这儿，在你面前做动作？不雅观不说，我这角度视线受阻。” 那画面，才是真耍流氓。 舒宓吸了一口气。 算了，还不是因为她，做就做吧，有事就去医院，没事最好。 怕有伤口，会感染，她特地洗了手才帮他检查有没有伤口破皮什么的。 那会儿舒宓还想着，难怪从警局出来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也一直不怎么好，看来是一直都隐隐作痛。 本来这个地方的疼痛就比其他地方要折磨人一些。 结果，还跟着她到处跑了一下午，这要真有事，岂不成了她的责任？ “疼吗？”那会儿，舒宓想的就少了，所以也没那么尴尬，因为专心于他到底有没有问题。 她那会儿见他没吭声，所以抬头看了他。 发现他表情有点微妙，眉头蹙了一下，“还行，有点不大能感觉出来。” 感觉不出来？伤到神经了？ 舒宓心头紧了紧，却听到他又说了句：“被其他感觉覆盖了。” 也是那会儿，她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等再去看的时候，他的那儿状态变了。 舒宓直接愣那儿，然后别开脸，“你这不是耍流氓么？” 他倒是面不改色，“这证明我功能还正常。” 她这会儿脸都快红到脖子上了，这辈子没经历过这种事，“你让开，我出去。” 他倒是挪了挪，侧了个身。 其实舒宓还是能看到，简直太近、太直观了，血液一度上涌得她快喘不上气的感觉。 然后听到储行舟像是低低的笑了一下，“我以为舒老板什么世面都见过。” 她本来都准备出去了，听到他这种挑衅的话，还真就咽不下这口气，确实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于是，她突然停了下来，眉尾扬起微微的笑，回过身看他。 冷不丁，又很平淡的说了一句：“是见过不少，所以，你哪都好，好像长歪了？” 储行舟正在把睡袍的带子系起来，听到她的话，动作瞬间顿住，表情难以描述，眯起了眼。 她却说完话后，笑了笑，风轻云淡的走了。 舒宓是直接往客厅走了，没留在卧室，刚好接了施润电话。 “你声音怎么回事？”施润上来就问。 舒宓清了清嗓子，“没有……下午给你打电话有点事，现在没事了。” 施润“哦”了一声，“但是我找你有事……周末我去住你那儿，怎么样？” 舒宓听完直皱眉，“周末……我可能不太方便。” “你现在孤家寡人，有什么不方便？”施润轻哼的不乐意。 第72章 正经交往 舒宓只得抿了抿唇，一时间想不出理由了。 “就这么定了！”施润一锤定音。 电话挂了。 舒宓看了看屏幕，又往卧室看。 储行舟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刚好走到门口，“你不洗？” “我不急。”舒宓示意出来，斟酌了一会儿，“周末，施润说要过来住两天，你……？” 储行舟双手放进长袍兜里，表情如是，“三个人不能住？” 这话问的，三个人住算怎么回事？当然不行。 “我会给你去酒店订房间的，等润润走了，你再住过来？” 男人眉峰微弄，“舒老板说什么是什么，我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又道：“正好，我周末大概也有事。” 舒宓并没有多问他的私事，点了点头。 等周五下午，舒宓就去帮他定了酒店了，条件自然不差，反正只住两天。 “你先别走。”储行舟在她转身的时候叫住了她。 “怎么了？”舒宓回头看他。 他冲她招招手。 等舒宓走过去，他递了一条药膏过来，略勉为其难道：“以防万一，我还去了一趟医院，顺便买了个药膏。” 舒宓看着他，“你总不会还想让我帮你擦？” 储行舟一脸不足为奇，“我总不能找别人，合适？” 她无语，“找我就合适了？” 虽然，他自己可能确实不太方便擦，但借助镜子应该也可以。 “我当初被你那个弄伤的时候，不也是自己擦药？” 储行舟表情如是，“那是你没找我，我很乐意帮忙。” 她低眉看了看他的那个部位，“你就说这么个金贵的地方，做的时候看无可厚非，能增加刺激感，但是平时你总让我看，就不怕我对它麻木了？” 储行舟沉默片刻。 他是知道她那方面冷淡的，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于是把药膏收了回来。 “那我走了？”润润一会儿估计就过来了。 “等会。”储行舟又一次喊住她。 舒宓站那儿，看着他走过来。 “我那个，问题，你一直还没有正面回答我。”他冷不丁的转移了话题。 舒宓其实猜到了，但又明知故问，“什么问题？” 他倒也陪着她的装傻，直接明了，“我们算重新开始？” “我是说，重新开始之前的那种关系。” 她养他的关系。 舒宓这才柔唇微弯，“你不觉得委屈么？先前我是有跟肖岩升订了婚，所以偷偷摸摸、养你都算不上，什么都没给过你。现在我单身，你还想是我养你的关系？” 储行舟薄唇微弄，“你要是愿意，正经交往的男女朋友，我当然更加乐意。” 舒宓愣了一下。 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想说，她什么关系都不想存在，有一个雇佣关系就可以了。 她那个表情，储行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勉强扯出一个笑意，“开玩笑的，你现在是我名副其实的老板，我一个小司机敢提要求？” 他把她送到门口，“慢点开车。” 舒宓点了一下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他的表情。 可能是以前见过他的失落，所以，舒宓总觉得，他这会儿也透着几分低落。 门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她略吸气，没再想。 —— 施润来她这里住两天，就基本是宅着，整个周末哪都不去，光跟她煲电影了。 关键是，她看的电影都是刺激人荷尔蒙的那种。 舒宓以前对这些东西无感，但是现在看到比较热烈的镜头，总会不自觉的在脑子里想到跟储行舟做的各种画面和姿势。 她起身去倒了水，瞥了一眼施润，“你怎么尽喜欢这类电影？” 施润拿着抱枕，“多好看？这都是必修课！” 舒宓抿了一口水，狐疑的看了看她，“你谈恋爱了？” 施润先是眼神闪了闪，然后面不改色，“没。” “那你修什么课？” “这不是做准备么？”施润抿了抿唇，“我最近……可能看上了一个男生，正想着怎么追试试看呢。” 舒宓一脸兴致，“谁？你同学？” 施润摇头，“算是老师，比我大几岁，为人比较……冷淡，所以不太好琢磨。” 舒宓听着微蹙眉，“你是不是受傅司遇影响了，他每天冷得跟做冰雕一样还不够你受，居然还喜欢冷淡型男生？” 施润靠着沙发，“喜欢这东西，谁说得准？” 末了，施润很快转移了话题，暧昧的盯着她，“你不也有喜欢的人？” 舒宓放下杯子，“我喜欢钱。” “嗯哼，那你书房那些个男人是行李是凭空飞来的？” 舒宓略尴尬，“你怎么还偷看呢？” 施润笑着看她，“是储行舟吧？” 她倒也坦然，点头，“他最近没地方住，正好肖岩升最近发疯，我让他做我司机和保镖一段时间。” “哦~能住进你舒宓香闺的保镖？” 舒宓瞪她一眼。 施润却正经起来，“我没揶揄你，你扪心自问，一点都不喜欢他吗？你跟他做的时候不兴奋？看这电影脑子里不会想到他？或者，遇到事，想到的是不是他？” 舒宓微微咬唇，没吭声。 因为几乎每一条都中了。 “你现在都单身了，真的可以考虑正经谈个恋爱，要不然，老偷偷摸摸的，跟我都不敢说，算怎么回事？” 正经谈个恋爱…… 这话，让舒宓想到了她离开酒店的时候，储行舟的话——正经交往的男女朋友关系。 第73章 骗她? 她确实头一次考虑这个问题。 储行舟为她做了不少，她也是知道的，从良心出发，她可以考虑，但是…… “他的职业特殊，我总不能还得防着他平时出去接客？” 施润忍不住笑了一下，“也就你觉得储行舟是鸭。” 储行舟看舒宓那眼神，施润是见识过的，而且，“他要是对你没意思，至于冒生命危险为你得罪项太？” “你要是实在担心这个问题，好好找他聊一下也行。” 舒宓颔首，“看电影吧。” 但她也不太看得进去了。 门铃响的时候，舒宓第一时间过去开门了。 傅司遇淡漠着脸站在门口，“她呢？” 舒宓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客厅，“在看电影。” “叫她出来，回家。” 听着口吻，舒宓蹙了蹙眉，吵架了吗？ “我不回去。”施润淡淡的声音也从客厅传来了。 舒宓知道的是，别看傅司遇这人说一不二，施大小姐可也是个倔强的人儿，听那口吻，是绝对不想跟傅司遇走。 舒宓只得微笑，“她住我这儿挺安全的，要不，今晚先让她住着？” 傅司遇看了一眼时间，“我没那么多耐心。” 然后往里扬了扬声，“施润。” 傅司遇很少对她用全名称呼，所以施润抱着抱枕眉头皱了起来，莫名的心里不舒服，但是没动。 终于，傅司遇进了公寓，脱掉鞋，直接踩着地板往里走。 施润看他过来，往沙发里又挪了挪。 傅司遇去握她的手臂，她抬手打掉了，然后看着他五官肉眼可见的可见的黑下去，“你早恋还有理了？” “我成年了。”施润笑了。 “是么。”男人嘴皮动了动，“那么，明天开始，冻结所有银行卡，成年人该自食其力。” 施润瞪着他，“你哪个眼睛看到我跟谁在一起了？” 说到这个，傅司遇脸色越是冷。 她书包里都开始出现避孕套这样的东西，手机里搜索送男人什么礼物能拉升暧昧，还用看？ 舒宓在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劝，这兄妹俩的气场，总让人感觉谁也插不进去。 最终，施润还是被傅司遇给拎回去了。 舒宓只能送到楼下。 看着傅司遇的车子走了，她想了想，没有上楼，而是直接去储行舟住的酒店。 关于润润的建议，她在路上也继续想了一会儿。 也许，是该跟他聊一聊，就算不是立刻开始，试一试什么的。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她是直接上去的，站在储行舟那个房间门口敲了门。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但开门的，却是一个女人。 舒宓愣了愣，“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找错房间了！” 女人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关了门。 舒宓往后退了退，抬头又看了一遍房间号，然后跟自己订房间的信息对比了一下。 明明没有错？ 到走廊尽头，电梯口，她还是给储行舟打了个电话，想问一下他是不是自己退房了。 电话通了。 “你没在酒店吗？”她问。 储行舟那边的停顿不明显，“没，怎么了？” 她笑笑，“也没事，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现在？”他似乎有些意外，甚至问了句：“你喝酒了？” “你朋友走了？”然后又道：“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舒宓点头，“行。” 挂了电话，她按了电梯，等着。 然后听到不远处房间开门，又关门，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正好看到储行舟从房间出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怔了怔。 舒宓回过神，自顾笑了一下，骗她不在房间？ 第74章 跟人纠缠 刚好电梯到了，她当然只能进电梯。 储行舟脚步再快也赶不上她这一趟，只能过去按了另一趟，等待的时间，眉头淡淡皱着。 电梯里，舒宓倒是表情不大。 虽然是有那么点小感触，每次她想主动做点什么、聊点什么的时候总会出状况，但对她的情绪波动不是特别明显。 她准备上车的时候，还是被储行舟拦下来了。 她看着他因为走得太快而有点喘的气息，视线正紧紧盯着她，也不知道想看出点什么。 “你挡着我了。”他半天不说话，她无奈的做出提醒。 储行舟看她这么淡然，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好一会儿才沉了沉声：“我的意思是……我马上出门，所以……” 所以等于不在酒店房间？ 舒宓点点头，也说得过去。 两个人又安静了，她有些无奈，“说完了吗？” 储行舟没声，只是看着她，在她准备绕过去的时候，下意识的挪了挪步子，继续拦着她。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虽然她没有什么事，但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还有事？”她微微蹙眉。 储行舟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钥匙，“我送你过去。” 她下意识的把手收了回来，“那倒不用，不算远，我自己开回去，你明天早上过来就行。” 明天开始，他正式兼职司机，基本接送她，其余时间，她也不限制。 刚要上车，舒宓的手机响了。 看备注，是之前合作过的生意伙伴，但是不算熟，她还是接了。 对方约她出去喝酒，听起来应该是有二次合作的意向，舒宓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 挂了电话，她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人，还是把车钥匙递给了他，然后给了地址。 储行舟一听那地方就是酒馆，“这么晚你还过去？” 她没说什么，绕过去上了副驾驶，“要不行我叫个代驾？” 他这才上了车。 一路上舒宓基本上在看手机，回复信息。 到了酒馆，她下车，“你在这里等，或者进去自己喝点也行。” “不用我跟着上去？”储行舟也下了车。 舒宓笑了一下，“你见过应酬带着司机一起的么？” 包厢里。 她到的时候，已经很热闹了。 大家伙见她来，明明不太熟，却都数落的起哄着让她先干一杯。 但凡关乎生意，舒宓喝酒一向都是比较爽快的，接过杯子，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客套了两句，先干为敬！ “好！舒老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啊！快坐快坐！” 她被安排在某公司老总旁边，巧了，也姓肖。 肖老板偶尔倾身过来跟她聊聊之前按次的愉快合作经历，然后每每都要跟她碰一杯。 喝得差不多，才再次吐露了想在此合作的意向。 不过，欲言又止的看了她，“要不，单独去聊聊？这儿太吵了。” 舒宓眼里只有钱是真的，但还不至于蠢到听不出这话里的其他意思，略微笑了一下，“不着急呢肖老板，能跟您合作，那必须是改天我请，到时候再好好聊？” 肖老板摆摆手，“生意可都是时机不等人，我都听闻了，肖岩升走人了，你这以后不得更辛苦找活儿？” 言外之意，他这是心疼她，主动给她喂生意来了。 舒宓点着头，“那倒是。” 又道：“我先去趟洗手间？” 肖老板摆摆手，“去吧！” 不过随口，他就跟了出来，让她一会儿上完洗手间直接去楼上的房间，不用回包厢了。 舒宓微笑。 她去了卫生间，是因为肖老板一直在目送她，也不好直接尿遁。 等进了卫生间，耗了那么几分钟后，她才打算给肖老板发个信息，就说临时有急事先走了。 舒宓一边写短信一边往外走，结果短信还没写完，冷不丁差点撞到人。 一抬头，可不是肖老板么？ 正冲她微笑，“怕你找不着，我还是等你一起上去。” 储行舟从那边打算去卫生间的时候，起初看到的只有男人。 走廊略昏暗，如果不是她说话的声音，他还没看出来跟男人纠缠的是她。 等两个人位置稍微转了个方向，储行舟就一眼看出她了，走过去的步子也快了一点。 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客套中又满是推拒。 直到那男人的手搂了她，另一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储行舟脸色一下就黑了，步伐都透着凌厉。 舒宓只觉得一道黑影掠过来，然后她被拽开，肖老板被扯了过去。 “别！”她惊呼了一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储行舟那一拳头打得毫无防备的肖老板满世界找抢，两三秒后才勉强扶住，然后怒冲冲的吼了句：“你谁？！” 第75章 你再说一遍? 舒宓暗地里狠狠拽了一下储行舟，也满是不悦的语调，“你谁啊？” 储行舟显然是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面不改色的一句：“我不知道你们认识，还以为有人耍流氓。” 舒宓顺势满是歉意的抽了纸巾给肖老板，“真是对不起！要不，我送您去医院看一下？您这鼻血……” 肖老板接过纸巾，狠狠瞪了一眼储行舟，医院显然是没必要去，好兴致也被打搅了，直接走人。 舒宓一个劲儿的道歉，说是下次她请，把肖老板送到了车上。 等肖老板走了，她才回头看了一眼储行舟，“你做事之前能不能稍微动一下脑子？” 储行舟脸色沉着，“什么意思？手都快伸到你内衣里了，我要视而不见？” 舒宓眸子淡凉，“胡说八道什么，我没穿衣服？” “还有，这种事生意场上本来就很常见，都按照你这么……我生意做不做了？” 储行舟静静的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就为了钱，你连这种事都能忍？” 舒宓笑了一下，本来她的意思也不是她可以卖，只是觉得跟这种老板直接起冲突是最下下策。 但他这么说，她反倒来气了，“你以为我多高尚？我要是纯洁高尚，那晚也不会跟你睡！你又有多高尚？” 说罢，她转身上了车，后座。 储行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上车。 “嘭！”一声，车门砸得很响。 舒宓坐在后座都震了震，抬眼看他。 就那么一路安静。 一直到了公寓楼下，舒宓终于说了一句：“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该管的事少管。” 还跟她讲高尚？摔她车门？ 下了车，她就直接往里走。 还没到电梯口，就被储行舟拽了回去，那张脸还是沉沉的，“我该管 的是什么事？” 她抬眸，“你只管开好你的车，司机，你会不会做？” 他很显然下颚紧绷。 好一会儿，才冷声问：“所以我刚刚如果不打断，你今晚是准备从了？” 这话让舒宓皱了眉，她不会做那种事，但是他质问出来，她就是听着不舒服。 “关你什么事？” 她走过去按了电梯，刚好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他也跟了进来，盯着她，“所以你今晚原本想找我聊的，是什么事？” 舒宓笑笑，“没什么事，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有必要。”他一字一句。 她脸色淡了淡，不想多说了。 但储行舟把她的身体扳了过去，“你是看到我房间那女人了，是么？” “所以你今晚是故意让我不痛快？” 这话听得怎么那么幼稚呢？ 她明明就是接到电话去应酬的，怎么就成了因为对他不爽，故意让他不痛快？ “你看我像是很闲的样子？” 他眸色深深，“你咸的还是甜的，只有我清楚，你是不是撒谎，我也清楚。” 舒宓懒得说了，电梯刚好到，她抬脚往外走，但是没有立刻去开门。 回过身，“你酒店今晚还可以住，回吧。” 他继续朝她靠近。 舒宓蹙了一下眉，“储行舟。” “问你，晚上要找我聊什么？” 他高大的身躯往她跟前一站，挡住了光线，透着一股子让人不适的压迫感。 算了，她语气浪费时间，不如有事说事。 “跟你谈谈，认真考虑正经交往的事，就这样……我也说了，现在没必要，我改主意……” “好！”他跟没听到她后半段一样的应声。 舒宓看了他一眼，“我改主意了。” “理由？” 她笑了一下，仰着脸，略略歪着脑袋，实在是有些无奈，“我嫌你不干净，行不行？” 储行舟嘴角都沉了沉，“你再说一遍？” 舒宓略吸气，往后退了一步，靠到了门锁上，抬手阻止他靠近，“不合适，观念不和。” 就刚刚那件事来说，就很不合了。 “磨合就好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舒宓勾唇，“就像刚刚的情况，你能磨合？” 果然，他脸色一黑，“那是原则问题。” “所以，我们的原则不一样。” 他抬手将她翻转过来，不准她开门进去，“你能不能讲道理？” 第76章 多久了? 刚刚那样的事，是个正常男人，谁能当没事？ 舒宓点头，也不是不能讲道理。 道理就是——“真没必要考虑这事了，本来也只是我一时兴起的想法。” “那就把你的兴致拉长一点。”他听起来轻描淡写，实则非常霸道的一句。 舒宓都诧异的看了他。 不得不说，其实很多个瞬间，舒宓都觉得他身上有那种霸道总裁的气息，而且不是装出来的，就很自然，跟他这脸、这身材、这说话调调，是挺贴合。 女人，一般很难拒绝他这种类型。 估计，润润跟她聊的时候，她会突然想考虑，就是因为这点鬼迷心窍了。 “你回吧。”她淡了淡语调，按了指纹。 手背被男人伸过来的掌心裹住。 头顶是他突然一百八十大转弯的低沉口吻，“ok，刚刚是我处事冲动，我承认，我先道歉。” 她回头看了看他。 “现在我能进去好好谈了么？”他问。 舒宓眉尾轻挑，是不是应该夸他还挺能屈能伸的？ 不等她回答，他自己从身后拥着她往里走，然后反手关门，又拿走她的包，在柜子上放好，还帮她拿了拖鞋。 虽然看起来一张俊美的脸冷丝丝的，但是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然后两个人进了客厅。 他的态度，也是难得的认真，没有平时那么的不正经，看着她。 舒宓移开视线，他干脆坐到她身边，把她的脸转过来，命令：“说。” “说什么？” 男人嘴唇微微抿了抿，隔了两秒，压着沉润的嗓音，“考虑让我做你男朋友。” 舒宓下意识的咬了咬唇。 说起来，她跟肖岩升别看好像在一起很多年，但是并没有相互确认男女朋友的那道程序，类似的话，谁都没说过。 所以，她现在听到这种话，竟然会觉得不自在，心脏频率不自在。 她被他盯得都难受了，加上本来喝了两三杯酒，脸颊可能有点潮红。 只得淡淡一句：“就只是考虑，说不准，也许磨合不好，最后形同陌路了，而且……就算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不会对外公布，在外，你也就是个司机。” 半天没听到他吭声，舒宓才抬头看了看他。 接受不了吧？ 正常都接受不了。 结果，他薄唇动了动，“今晚开始？” 舒宓盯着他，“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 “很清楚。” 她倒是笑了一下，“那我也只是一说，因为对你要求也不少，最起码私生活要干净，我不想跟别人共用。” 储行舟眉心蹙了一下，“还说不是因为房间里那个女人？” 舒宓吐气，居然又绕回去了。 他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她。 “干什么？” “你打到酒店，问问晚上我是不是叫过客房服务……正规的那种。” 舒宓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你不就是那儿肿了点，还专门找人给你擦药？” 储行舟的脸黑了黑。 他只是让人重新换一套床品，因为对之前他们弄的那套不满意，还有洗浴用品的牌子，他闻着那个味道就难受。 舒宓只好“哦”了一声，表示了解了。 储行舟眉心更沉，“就没了？” 她从沙发起身，“你回吧，我明天上班，你要早起来接我。” 他只是伸长手臂，一下子将她拽回去。 舒宓毫无防备，自然是直直的落进了沙发里。 刚要有点恼的瞪他，他已然勾了她的腰，嗓音沉沉，“多久了？” 她不明所以。 “从你处理肖岩升开始到现在……”他进一步的阐述，也将她的腰肢往他怀里摁了摁。 温沉的气息几乎就在她额眉之间，低哑得不行，“想了。” 舒宓腰间被他温热的指腹摩挲得有些敏感，推了推他，“很晚了……” 又想起什么，“我只是说考虑，没说你已经是我男朋友。” 男人低哼，“不行？我最令你满意的就这么一件事你都不让，我怎么过考验期，怎么转正？” 这话说得可真是理直气壮的。 “要上班……”她说话已经被打断了。 他吻了她，一手摁着腰，一手扣着她的脸蛋。 他好像特别喜欢这样捧着她的脸。 舒宓微微挣扎，“储行舟……我今晚心情不好。” 他总算拉开了距离，但目光依旧深深的凝着她，“因为刚刚的事？……那我更有责任让你愉悦起来。” 她蹙眉，实在是不太想这样，既然说好了正经交往试试，她就不想只是建立在这件事上。 可偏偏，她对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感觉这会影响她的判断。 “储行舟！”她声音严肃了一点。 他停下来看了她片刻，也只是片刻，然后就强势的继续了这个吻。 第77章 那天喝多了 舒宓被他带着节奏，感觉也在一路攀升，完全不是她自己能够控制的。 过了会儿，舒宓才想起什么，再一次推了他，“你不是伤了么？别一会儿更肿了。” 万一真在肿伤的基础上雪上加霜出了什么问题，影响他的生育能力，那她可负担不起。 储行舟像是沉闷的“嗯”了一声，他的吻从她的唇挪到了下巴、锁骨。 声音也是低得模糊，“让你开心，我也没说一定要用它。” 那会儿舒宓其实还没有完全明白什么意思，还以为就只是接个吻的事儿，结果她错了。 她早该知道这人在这件事上的不正经指数有多高。 以前舒宓只听说过手足口病，却没听过，还可以…… 起初她其实是略微拒绝的，并不是排斥，只是觉得羞耻，可是到后来，她连自己的身体都管不住了，更别说管他。 沙发上的旖旎持续的时间看起来不是特别久，可是程度攀得很高。 舒宓到最后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甚至有点儿轻微抽搐，屋里的窝在沙发深处，一动不想动，也不准他再靠近。 不过，他也就安分了几分钟，然后把她抱到浴室去了，如果不是她拒绝，估计还想帮她洗。 舒宓那会儿靠在浴缸里，看了他，“就算让你做男朋友，也不是让你当男仆，干什么这么殷勤？” 储行舟双臂撑着浴缸边缘，“你如果需要男仆，还愿意给额外奖励，我做做也不是不行？” “再者。”他颇有意味的看她，“说不定哪天受伤或者不舒服的是你，到时候也需要你这样让我舒服……” “做梦！”舒宓忽然打断了他，犹豫都不犹豫。 她要是哪天私密处受了伤，他还非要的话，让她用什么让他满足已经不言而喻了，就今天他对她一样？ 不可能。 舒宓哪怕想一想都觉得接受不了。 储行舟也不计较，微微勾唇，稍微朝她凑近，“下次我知道你什么样是最满足的！” 她今晚某一小段时间叫得比以往都要肆意，完全是不可自控。 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成就感。 舒宓直接拿起旁边的浴花准备扔过去，储行舟才配合的退出去了。 她泡了一会儿，也选择回床上躺着，把明天大致的安排看了一遍，然后睡觉。 现在公司恢复了她一个人主掌的状态，会比之前忙一些，她在想，要不要聘用一个人替肖岩升的那个位子。 这事还没办完，被拘留几天的肖岩升倒是放出来了。 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舒宓的办公室里打电话。 那会儿她低头正忙，顺手接了，听到他的声音就直接皱了眉。 “你最好别挂，否则我直接找过去。”肖岩升沉着声，不过听起来，并没有之前那么嚣张，可能被拘留几天还是收敛了一些。 舒宓放下钢笔，“所以，找我什么事？” “我妹会来找你。”肖岩升道：“如果问你为什么这段时间跟以前不一样，就说分了，没必要说原因。” 原来是这个。 她最近跟肖家那边确实不联系了，刚好肖瑶找她借过钱，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拒绝，估计也就猜到了。 “举手之劳。”舒宓算是应下了。 听这话的意思，肖叔叔他们估计也是不太接受雨薇的，不然肖岩升不会让她帮忙瞒着。 临挂电话，舒宓还是说了一句：“虽然我们已经非常不愉快，但严格来说，我其实还是希望你跟她能过得好，真的。” 他过得好，她也才能安生些，不用真弄得你死我活那种仇人关系。 可能，她是真的不怎么爱肖岩升，事情一结束，即便是他出轨在先，可她已经没什么气愤了。 “我那天喝多了，情绪上头。”肖岩升又说了一句。 他被拘留这么多天，唯一想明白的一点是，至少舒宓在给钱这件事上没有墨迹，折算的几百万，其实够意思了。 虽然没有直接道歉，不过她明白他的意思，跟着松了一口气，“没事，我已经忘了。” 然后想起什么，问了句：“在我们分手前，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跟储行舟早就不清不楚？” “一个女孩说的，不认识。”肖岩升简单回答了一句。 挂了电话，舒宓蹙着眉。 下了班，回公寓的路上，她看了看开车的储行舟。 “你那个小妹妹，最近怎么不见人了？” 储行舟专心开着车，“我跟她没联系。” “但她还喜欢你？” 车子等红灯的时候，储行舟才看了她，“你想说什么？” 第78章 你总不能图我人吧? “没什么，提前打个招呼，以后如果再有爱慕你的人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跟她们公平竞争，别背后害我。” 这次就算了，就当她是个学生，还不够懂事。 公平竞争？ 他没看出来她会这么稀罕他。 储行舟若有思量，“她做什么了？” 她也不拐弯抹角，“肖岩升那天喝多了直接找我，是有人跟他说了我一直跟你关系苟且，早就背叛了他。” 绿灯亮了，他启动车子，一边说了一句：“她没在蒙城。” 舒宓听完这话，看看他，笑了一下。 “你是觉得我在胡说冤枉她么？” 她突然想起来了，那女孩当时硬是跟着去了碧螺山，还找她诉苦，怕不是故意去抓她和储行舟苟且的证据了？ “不是那个意思。” 储行舟试图再多说，舒宓抬了抬手，懒得再聊这个话题，“我眯会儿。” 昨晚没睡好。 这一闭眼还真睡着了，车子停下，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到了？” 转头发现不是小区，是一个餐厅外。 哦忘了他们还没吃饭。 进去的时候，储行舟说：“定过位子了。” 舒宓意外的看了看他，“人事给你的职责里有这一条？” 他绅士的替她开门，“这是作为准男朋友该有的自觉。” 她笑笑。 不光是位子订过了，储行舟连菜都点过了，而且确实对她的口味，省了不少时间。 吃饭的时间，发现他看了她几次，舒宓抬眸，“有事？” “夏尹优的事，我确实不知道。” 她继续吃着菜，刚要说话，手机响了。 “舒老板？”人事打过来的。 “嗯，你说。” “您不是着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么，我这边有几份简历，发过去您看看？” 舒宓没想到这么快，点点头，“行。” 挂了电话，她就看了自己的邮箱，看到其中一份简历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 储行舟坐在对面，看她自顾吃着、聊着，基本上没空抬头。 “你吃饭一直这样？”他终于打断她。 舒宓只抽空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回复信息去了。 过了几分钟才搭话，“怎么了？” “难怪你胃病那么严重。” 舒宓已经放下筷子，抽了纸巾，吃完了。 储行舟蹙了蹙眉，吃饭不专心就算了，吃得还这么快，“我看你以后……” 他的话没说完，舒宓就看了他，似笑非笑的。 意思很明显了，他又要越线了。 舒宓准备去结账，储行舟起了身，“结过了。” 舒宓也没说什么，上车的时候提醒了一句：“以后不用付钱，这次的找公司报销。” “没几个钱。” “不是钱的事，按程序走。” 说完她往车子走，发现储行舟没跟上，回头看了他，“怎么了？” 他走到她跟前，“生气了？” 舒宓莫名的看他，“我生什么气？” “那跟我分这么清楚？” 她无奈失笑，“你是司机，我是老板，我总不能吃喝还要抠你的？” “我没什么问题。” 舒宓挑眉，“我有，这也是原则问题。” 既然都提到原则了，储行舟没再继续，给她开了车门，然后上车。 车上，她也一直忙着回复信息，不知道跟谁聊。 等到了小区，储行舟照例下车给她开门，准备送她上楼的，但她拒绝了，“你先上去吧，我等个人。” 储行舟看了她，“这么晚？” “嗯，肖岩升走了，位置空缺，人事找了几份简历，有合适的，这会儿刚好见见。” “陪你……” “不用。”舒宓推了推他，“你赶紧上去吧，我去旁边店里聊一会儿就回。” 按理说， 就算她要面试应聘者，也应该在工作时间，就算时间紧迫，赶这么晚见面，带上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储行舟看了她一会儿。 直到一辆车子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她走过去的时候，储行舟才明白过来。 来的人是顾鸣峥。 舒宓上了顾鸣峥的车，两人去了隔壁一个24小时咖啡店。 “你现在的工作做得好好的，怎么还投上简历了？”刚坐下，舒宓就看了顾鸣峥。 顾鸣峥看了她，“昨晚没睡好？” 舒宓抬手理了理长发，“有这么明显？” 但她的没睡好，只是因为睡前折腾的厉害了。 顾鸣峥以为的没睡好，是她为公司的事压力太大。 “肖岩升离开这么大的事，你倒是做得不声不响。”顾鸣峥眼神里带着几分心疼，“就打算一个人撑下去？” 她失笑，“公司最初不也是我一个人撑起来的？” 末了，舒宓突然盯着他，“你该不是觉得我一个人撑不住，所以打算辞了那边的过来帮我？” “可别！”都不等顾鸣峥说话，舒宓严词拒绝，“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是，你太优秀，我对自己没信心。” “你要这么说，就太不了解我，我去你那儿还能是图你薪酬、图你股份？” 舒宓笑笑的，“你总不能图我人吧？” 顾鸣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你少臭美，要图你我早出手了！” “唉！”舒宓一手撑了下巴，故作难过，“就说么，你还是那么不顾人感受啊，假意安慰一下我也行啊，搞得我很没魅力！” 两人聊了不到半小时，顾鸣峥又把她送回楼下。 舒宓下车进楼，刚要按电梯，被身后从楼道出来的人吓一跳。 “你在这儿干什么？” “等你。”储行舟伸手越过她按下电梯。 她一手按着胸口，确实是被吓到了，微蹙眉，“等我干什么？说了让你先上去……再说了，等就等，你躲楼道里不知道的以为你来偷东西。” “看你不是很愿意让朋友知道我。”他倒是直接，不过语调很平常。 舒宓顿了一下。 不过他说的事实，所以她也没辩解，进了电梯。 “顾鸣峥来你公司上班？”电梯里，储行舟问了一句。 舒宓在低头看手机。 “走了一个肖岩升，再来一个顾鸣峥，不一个性质么？” 舒宓这才看了他一眼，“别胡说，没定，他来不来，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第79章 哪个不喜欢嫰的? “所以，你还是想让他来。” 舒宓走出电梯，看了他，但是没说话，工作上的事，她跟一个司机聊什么？ 回到卧室，她跟人事交代了两句，顾鸣峥的简历可以退回去了，并不是说她觉得自己公司差劲，但高尖熟人，来她这儿属实委屈了。 顺便给人事转了一笔账，【晚餐报销，明天转给新来的司机。】 人事第一时间没收，但到底是人精，过了几分钟也没多问，收款了。 储行舟来敲她门的时候，舒宓洗完澡在阳台看了会儿邮件。 抬头看着他走进来。 他洗过澡了，看起来清爽干净，白色家居服看不出工装男的那种粗犷了。 “还是习惯看你穿工装。”她小小的评价。 储行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你可以直说喜欢型男一类。” 她淡笑，“有事？” 储行舟是觉得今晚一直不太愉快，但从她脸上又看不出来，只好进来看看。 不过，也确实找她有事。 “周末有个小聚，你能安排时间？” 舒宓的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到了他脸上，“你工作都辞了，还有什么小聚？” 他走到阳台，倚在窗户边，“业余爱好的群活动。” 那她就更不能理解了。 业余爱好的群，基本都是素不相识的人凑在一块儿的，去参加这种聚会，不是纯属浪费时间么？ “没空。”舒宓直接拒了。 安静了会儿，发现他还站在那儿看着她。 她只能抬头看过去，“你跟他们熟？” “算认识很多年。” “主要是，女孩子比较多，我怕有那么几个往我身上贴的。” 他看着她，语调挺平淡的。 这话让舒宓笑了一下，“拿我去挡？” 他眼神如常，又透着浓稠的意味，“你没准备好让你身边的人知道我，但我反而乐意带你出去。” 这话让舒宓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是同意了。 反正她周末确实也没事，她已经养成了工作日拼命，周末宅着恢复元气的习惯，除非施润约她。 周末。 储行舟起得比她早，买了早餐回来，提醒她不要穿平时上班的通勤装，或者裙子。 “那穿什么？”她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柜。 这么些年，她的时间都给了公司，从衣柜都能看出来，不是职业西装，就是通勤裙子，其他的可以忽略。 储行舟过来扒拉了几下她里面的衣服，最后从旮旯里扯了一条牛仔裤出来。 舒宓张了张口，“穿这个？” 他点了一下头，“挺好。” 她配了一件白色t恤。 看起来，储行舟挺满意的，她也就没再换。 下楼，舒宓看到了他的那辆线条流畅帅气的摩托车，狐疑的看他，“你的？” 他给她拿了一个头盔，然后帮她戴上。 头盔是粉色的，看样子是刚买的，膜还是给她戴上的时候现撕的。 舒宓有点嫌弃，“你买个粉色的？” 储行舟自己拿了黑色头盔戴上，“怎么了？” 然后凑到她耳边，“粉色跟你很配，你身上但凡粉色的地方，都能让人欲罢不能。” 她心底里翻了个白眼。 舒宓这辈子好像还是第一次坐摩托，手放得不太自然。 “掉下去别哭。”储行舟回头瞥了她一眼。 她才双手环了他的腰。 储行舟的腰看着的时候感觉精壮有力，但是环上去又好像很细，整个搂着，舒适度很高！ 市区里的时候，他的车速还行，上了高速，就有点彪了，舒宓不得不搂紧他的腰，脑袋也贴了上去。 那种感觉很奇妙，能听见隐约的风声，但也能听见男人有力泵着的心跳。 她竟然，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到地方的时候，舒宓有点傻眼。 只感觉满地的大白腿，满眼的小蛮腰，看起来其他男生带的全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 有的超短牛仔裤短得几乎露出臀部下沿了，高腰、低胸，还有精致妆容，甚至是烟熏妆为标配。 再看看她，除了脸，基本上捂得严严实实，并不是说穿得奇怪，只是放在这样一群女孩子里，就像一个异类。 储行舟带着她过去打招呼，他看起来并不觉得她穿得不行，或者说，好像这些男的和女生们也没觉得她穿着奇怪。 舒宓也就逐渐适应下来了。 一群摩托车、赛车爱好者聚在一起，聊的当然是兴趣方面的东西，女孩子就吃吃喝喝，当是来交朋友了。 舒宓几乎被储行舟带在身边，免了跟小女生们交友的尴尬。 中途，她才去了一趟卫生间。 进去的时候有两三个女孩在，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她也就是礼貌回了笑，然后进了隔间。 过了会儿，那两三个女孩应该是走了，来了几个来补妆的女孩子。 舒宓刚准备起来出去，就听到自己成了女孩们口中的议论对象。 “肯定是她主动的呗！哪个男的不喜欢嫰的？” 另一个女孩直接笑出声，“看到她那漂染牛仔裤我真是……我奶奶年轻时候的款式吧？” “还有她那脸，一看就是个土鳖，妆都不画，直接擦口红？真是长见识！” 舒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裤。 第80章 越来越迷恋 这裤子，好像确实是她大学时候的款式了，但也没老到六十年代那么夸张？ 她素颜又怎么了？皮肤状态至少不错？ “想装纯，搞个粉粉的头盔，结果脱了帽子，皮肤老得跟橘子皮一样！”女孩子挖苦同类起来真是针针见血。 舒宓硬是等她们走了，才起身出去。 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储行舟低头看了她，“怎么了？” 她刚刚还吃得挺欢的，这会儿没什么动静了。 舒宓勉强笑了一下，“没事，就是有点无聊。” 何止无聊，她现在坐着，一低头看到自己的牛仔裤，再看看因为坐着，腹部怎么也会有点儿褶子，看起来像赘肉，心情可是很不美丽。 她提出来有事要先走，毕竟他们晚上还有聚餐，她可熬不到那个时间。 储行舟跟别人打招呼，跟她一起回去。 舒宓拒了，“你继续玩，别弄得我不懂事，这么早把你弄走了！” 看得出来，他好像挺喜欢赛车什么的，应该不太想走。 “不差这一次。”他轻描淡写。 摩托车开回她的公寓楼下。 舒宓直接摘下粉色安全帽，塞他手里。 力道有点重，以至于储行舟下意识的看了她，然后拎着两个帽子稍微迈大步追上去。 “不高兴？”他问。 舒宓微笑，“没有啊，挺新奇的，吃的也不错！” 储行舟一看她这个笑，更是不对劲。 出了电梯，舒宓憋着的那一口气是越想越没地方出，突然转过身，看似柔和，却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冷不丁的问：“我很老么？” 储行舟嘴唇弯了一下，“水嫩。” 她略轻哼，没见得心情好，但是没说话，而是抬手开了指纹锁。 等进了门，储行舟还没做出反应，她突然勾上了他的脖颈，一副魅惑，“水嫩？”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 她微仰着脸，“有今天那些白花花的小女孩嫩？” “你想说什么？”储行舟能感觉到她t恤胸口处蹭着自己胸膛的柔软，嗓音略有些沙哑。 他的手想去握她的腰，却被她打掉了。 一双好看的眸子正审着他，“你昨晚说，那些女孩会往你身上贴，我看人家一个个大胸细腰长腿，娇嫩得不行，你居然不喜欢？” 她一手划着他的胸膛，“你喜欢我这样的？” 储行舟薄唇微动，“不行？” 舒宓摇头，“不解。” 他被她挠得心痒，薄唇低下去，气息压在她唇畔，扣着她的脑袋没让逃，“照你这么说，喜欢大叔的女人也很多，你怎么喜欢我这款？” 她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储行舟微微眯了一下眼，“你确定？” 舒宓一脸坦然，“至少目前没有……啊！” 她轻吟出声，还没来得及制止男人的不安分，他已经顺势含了她的唇，每一步都行云流水。 当然，最后逃不了的水到渠成。 房子里还没开灯，中途他开了玄关的灯还被舒宓给关了，昏暗的环境总是没有拘束。 安静的房子里她的声音放肆到失控。 “现在知道我喜欢你什么了？”储行舟在她耳边压着失控的低哼声。 不用比较都知道，她比一般人可水灵多了。 “就喜欢你这时候的没出息。”比职场上的冷艳、高傲、不近人情等等，可爱多了。 舒宓那点被小姑娘们打击的心情，在颠簸中是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累。 她最后趴在沙发上，侧着脑袋看那个男人，意识到一件事—— 好像，她对跟他做这件事，越来越迷恋了。 至少，这件事，已经能够影响她的情绪，总不能以后，不开心就跟他……？ 她电话响了。 储行舟已经去了浴室。 舒宓只能撑着身子把手机捡过来，看着来电号码，有点意外，“妈？” “小舒，忙吗最近？”舒太太几分犹豫的声音。 舒宓笑了一下，“妈找闺女，忙也得不忙。” 第81章 长得像她而已 舒太太：“就你嘴甜！……那你要是能抽出时间，回来一趟？” 舒宓从慵懒的姿态坐了起来，“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爸这几天总说不舒服，我想着带他去做个检查，正好你姨也过来了，带你表妹看病，你跟你姨也好几年没见了。” 舒宓笑了一下，“懂了！我这两天看看时间回一趟。” 她这个小姨是个人物，相比起小姨，她的母亲脾气就太温和柔软了。 所以，舒太太从来都对付不了这个妹妹。 上一次见面忘了哪年了，舒太太是被气病了的。 看这样子是怕了，但作为姐妹，不接待又不行，接待吧，她爸又身体不舒服得照顾，只能把她这个厉害闺女给请回去送神了。 储行舟洗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并没在沙发上，以为她去卧室洗澡，进去看了一眼却也没人。 他这才蹙了一下眉，弯腰从地上她的bra底下捡起自己的手机，准备打她的号码。 还没拨出去，另一个电话却打了进来。 储行舟原本还算温和的面孔在那一刻显得有些冷，但还是接了，“什么事？” 他接通后，往门口走，径直去了楼道里。 “回去做什么？看起来你时间很闲，有这空监视我，不如多工作，老得慢还能多活两年。”他站在楼道里，声音也是冷的。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也很沉，透着年长者经过岁月洗礼后的波澜不惊，但又大局在握的平静，并没有因为储行舟的冷嘲热讽有半点起伏，“我们有言在先，赛车这东西你不能再碰，希望你没有毁约的打算。” 储行舟靠着墙，“我还以为你的字典里没有契约精神，否则怎么连一个小女孩都利用？” “即便我不利用夏尹优，姓肖的总也要找舒宓发那个疯。”只是碰巧了而已。 又道：“你也已经把夏家那孩子弄到国外了，扯平。” 储行舟并不打算继续跟他浪费时间。 只听到男人最后不疾不徐的提醒了他一句：“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爱上这个舒宓。” “她长得像她而已，你玩玩我不说什么，但你要是玩得误了正事，别说什么舒宓，连她，我都不会留。” 储行舟挂了电话，薄唇抿在一起，下颚有紧绷的痕迹。 听到外面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他往外看了一眼。 舒宓下电梯，猛地就见了男人从楼梯间出来，又一次被吓得瞪了他，“你有毛病？” 怎么就喜欢待楼梯间？ 男人双手放在兜里，睡衣穿出了不良痞少的味道，“去哪了？” 舒宓过去开门，一边随意回了一句：“出去买了点东西。” 那会儿，储行舟不知道她说的东西是什么。 是进了屋里，她去接水的时候，他才看到她所说的东西是避孕药。 舒宓接完水，药就被他拿走了，看了他，“给我。” 她今天可能有点脑袋进水所以主动勾她，家里并没有备套，他刚刚没有安全措施的。 舒宓看他反倒是黑着脸，“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不是说过？” 她觉得没什么，又不是没吃过，目前来说，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例假什么的都正常，也没见内分泌失调。 她过去拿，被他躲过了。 甚至，储行舟动作快到把药粒儿抠出来就扔窗外去了。 舒宓一下子皱了眉，“你干什么？” 一粒药虽然不贵，但是跑下去买药也挺麻烦的，而且药店值班的还是个大妈，那一脸的八卦看她，她可不想再去买第二次！ 她有点火大，“知道对身体不好，你怎么不做措施？” 他把空下的纸壳扔进垃圾桶，看了她，“没弄里面。” 舒宓无语失笑，“你有没有常识，即便戴了套子都有可能中标，何况没戴？” 她看了一眼时间，干脆用着命令的口吻，“你下去给我买。” 储行舟并没有要挪步的意思。 舒宓准备自己去的时候，他也是门神一样拦着。 她抬头看他，“你要这样，那以后都不做了。” “下次我戴。” 舒宓笑了一下，“也不做。” 储行舟沉着眉心看了她一会儿，“非得吃？” 她看了看他，“你为什么对这个药这么大的意见？我又不是没吃过，不也好好的？没见长痘，也没见过敏……” “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什么的吃完得病了，还是怎么了？”她几分狐疑带着揶揄的语调。 本来，舒宓只是随口这么说的。 但是就那么一瞬间，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从储行舟的表情里看出了浓浓的凝重。 就好像——她猜的丝毫不差。 这意识，让舒宓静静的看了他两秒，然后回了房间。 谈不上什么感受，就是觉得有点意外。 她也没再执拧，算一算，今天不是特别危险，不吃就不吃，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跑一趟，选择早睡。 储行舟在客厅待到很晚，一直到确认她没有偷偷溜出去再买药，才回了书房。 可第二天一早，储行舟起来的时候，发现她卧室的门开着，她又不见人了。 才六点？ 他给她打了电话过去，接的倒是快，“人呢？” “去公司路上，今天不用你，未来几天，你都可以休息。”舒宓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储行舟扯了一件外套也出了门。 他到她公司外的时候，小安正下台阶，看样子要出去办事。 “你老板呢？”储行舟问。 小安突然被拦住，顿了一下，才道：“舒老板刚走了，这几天都不在公司。” 储行舟神色有点沉，“出差？” 一个字都没跟他说。 “好像是回老家……她没跟你说吗？你这几天可以休假，去做别的兼职什么的。” 储行舟只抓了自己想要的重点，“她老家，具体地址。” —— 舒宓没带什么行李，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回家。 水城堵车不厉害，一路畅通到家门口的胡同。 她刚进自家小院，就看到父母和小姨正纳凉喝着茶，看起来温馨、惬意。 几乎同一时间，她的表妹从里屋出来，穿着一条靛青色的裙子，“妈，这条好看吗？” 舒宓没看错的话，那是她的裙子。 第82章 是非颠倒 “表姐……”方凝转了一圈，抬头就看到了院门口的舒宓，表情稍微僵了一下。 毕竟好几年没见，结果一见面就被看到自己穿着人家的裙子。 舒宓微微的笑，“方凝越长越好看了。” 听到声音，她的小姨才转头看来，一脸小姨，“小舒回来了？……哎哟，这一看，你才是越长越漂亮，一看就是吃得好用得好，方凝可真是比不了啊！” 舒宓笑笑。 她小姨叫方沛琼，在舒宓印象里，小姨的婚姻一直是个神秘话题，而方凝跟她姓。 这会儿小姨接着道：“你表妹跟着我受苦，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不懂事，看到你的裙子好看非得试试，你不要跟她计较，反正你衣柜里多的是，送她一套也不碍事的吧？” 好话赖话都被她说了，舒宓能说什么？ 只是笑笑，“但是这个颜色……跟她皮肤好像不太搭？” 方凝在镇上生活，皮肤晒得有点黑，再穿个靛青色，更显黑了，土黑土黑的。 方沛琼微微动了眉毛，“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改天我带她出去买一套，不然带出去，免得人家说城里有这么有钱的亲戚，穿得还那么寒酸！” 舒宓：“……” 接到母亲的眼神，舒宓只好道：“倒不是心疼，方凝喜欢的话就穿着吧，挺好看的，方凝身材曲线好！” 这倒是实话，方凝的身材随她妈，前凸后翘，上围比舒宓的还要可观呢！ 晚上舒太太做了几个拿手菜，没出去。 舒宓不会做饭，但躲在厨房找清净算是打下手。 中途她小姨进来了，先是夸着舒太太能干，过了会儿又对舒宓说：“现在都是男的下厨，女孩子负责漂漂亮亮的！不然总接触油烟容易变黄脸婆遭人嫌弃，是不是？” 舒宓没法接这话，只得笑笑，“现在年轻人都忙，有空做饭的时间也少。” 方沛琼点着头，“有空女孩子也不能做，掉价的！这年头，女的同样上班挣钱，凭什么惯着男的了，哪像我们那时候？” 过了会儿，舒宓被直接问了句：“小舒，你是怎么被甩的？” 舒宓愣了一下。 传言里，她是被甩的？ 不等她回答，方沛琼已经自顾接下去，“女人对男人，就是一门学问，不能不好，但也不能太好，得先扬后抑！你就是对隔壁太好了，才让人家不珍惜，踩着你变成知识分子，转头一有钱把你甩了吧？” “所以我跟方凝说了，这次相亲从一开始就得拿捏好态度。” 那会儿，舒宓才知道，原来她小姨带着方凝是专门来城里相亲的。 听那意思，她小姨好不容易才托人找到的这个相亲对象，男方家里做生意的，在水城有车有房，条件可以说非常不错了！ 至于她被甩的传闻，吃完饭，娘俩聊了两句。 舒太太看了看女儿，“没多大事，分了就分了，我女儿这么优秀，还缺他一个肖岩升？” “都这么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肖阿姨的嘴，邻居都知道了，肖岩升甩了你，倒是特别仗义的自己净身退出了公司，邻里邻居都说他从小是好孩子，够仗义，哼！” 只有他们两口子知道肖岩升干的好事，还拿走那么多钱，可惜他们两口子不像隔壁那么能叭叭，起初还解释，结果周围人反而觉得他们是女儿被甩了就往肖家泼脏水，不厚道！ 懒得跟人吵。 导致两家现在虽然一墙之隔，但好久没说话了。 舒宓失笑，“您叫我回来，是怕我被甩了一个人躲起来哭？” 舒太太抿了抿唇，“有这层意思。” 舒宓正想说自己没那么弱，听到院门被敲响。 “这是舒老板家么？” 听到储行舟的声音，舒宓神色顿了顿。 “找你的？”舒太太看了女儿。 她起身走了出去，储行舟已经把行李拎到大门里头了，视线刚好朝她看过来。 方凝开的门，看着眼前这个又高又帅的男人，下意识的呆了一下，这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看。 这会儿，方凝才转头看向那边的舒宓，“表姐，他是？” “我司机。”舒宓看了他，“你刚到？”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 她走了过去，“附近有酒店，我带你过去吧。” 看起来她是不喜不怒，但是听到这话，储行舟就知道至少她不乐意他过来。 舒宓当然不乐意了，她回个家，水城屁大点，哪用得着司机？ 而且他直接这么过来了，邻居不知道又得嚼什么版本的舌根。 舒太太跟了出来，“去酒店干什么？家里房间不都空着呢嘛？别浪费那钱！” 肖岩升拿走了那么多钱，舒太太知道她女儿现在肯定手头紧张，能省一点是一点。 舒宓还没吭声呢，储行舟勾唇，“谢谢阿姨！” 第83章 他对粉色情有独钟? 他就这么冠冕堂皇的住到了二层那个阁楼里。 舒宓老家这种胡同，几乎每家每户都会自己加盖个小阁楼，青春期的舒宓就喜欢住阁楼，父母很少上去，她感觉有足够的私人空间。 阁楼里的床幔、窗帘等等都还是她以前用的粉色和经典蓝，看上去稚嫩又浪漫。 “原来你真喜欢粉色。”储行舟瞧着床上用品，没事人一样给她来了一句。 舒宓视线扫过去，带着不满。 他放下行李箱就走了过来，压根无视她此刻的表情，勾了她的腰就想亲近。 舒宓避开了，满眼质问。 “这不是蒙城，也不是公司，你不能这么压着我，这不像准情侣，更像地主？”他倒是挺会说。 “你跑我家，让我给你好脸色？” 这跟见家长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年头见家长好像也不是什么必须隆重的事情，他还带了伴手礼……反正舒宓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他说：“我以为你生气了，女人生气，男人不追也不哄是大忌。” 他还不想没转正就被甩了。 阁楼的高度不是很够，准确说对储行舟来说不够，他要稍微低着脑袋略倾身，刚好方便他抱她。 来都来了，舒宓也不想弄出大动静，但话得说明白，“少说多吃。” 储行舟像是笑了一下，“行。” “笃笃笃！” “表姐？”方凝在外面敲门。 舒宓杵了一下储行舟的胸口，他才松开她，去旁边弄行李去了。 方凝站在门外，往里探了探脑袋，“我们要出去逛一会儿，听大姨说旁边有夜市，你去不去？” 舒宓微笑，“我就不去了，今天舟车劳顿的，一会儿早睡。” 方凝并没有勉强，但也没走，而是往里看，冲储行舟摆了摆手，“你去不去啊？” 储行舟面色板正的看过来，言简意赅，“不了。” 方凝没作罢，“表姐说你是司机，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跟着去呀，万一我们买的东西多，你帮忙拎回来，或者开车载回来？” 真把他当司机了。 储行舟在看舒宓。 意思是，外人面前她既然是他老板，那她发话还是最管用的。 结果，舒宓心里念头一转，笑了笑，“那你陪着去吧，行李也没什么好放的，床都铺好了，你回来直接休息就行。” 储行舟眉头不可察觉的蹙了一下，卖他？ 舒宓笑笑，先一步下了阁楼。 她们母女俩出门的时候，舒宓去洗澡了，但也能想到储行舟拓印一样的脸。 舒太太是个心软拉不下面子的人，也陪着去了。 舒宓洗澡出来，客厅只剩下老头儿。 “我妈说您哪不舒服？” 舒应钦摆摆手，“小毛病，她就是想让你回来而已，我就是个工具人借口。” 舒宓擦着头发，“小毛病也得去看，反正我回来了，改天我带您去。” 过了会儿，老头儿一直看她。 舒宓：“爸您有话直说。” “刚刚那小伙，真是公司的司机？” 她没想到老爸会这么问，笑了笑，“不然呢？我回来得急，有的东西没带，就让他顺便带过来了。” 舒应钦这才点了点头，“你跟肖家小子这事，多少受些刺激，但为了膈应回去，千万不要随便找个人，对自己不负责。” 这话题有点儿凝重，她只得点点头，“知道的，我都一把年纪了，不会乱来！” “那就好。” 说实话，虽然只是短短的聊了几句，但舒宓是有点心虚的。 她根本不知道跟储行舟这样的关系能不能走好，又能走多远？ 猛然发觉，这么多年，她对什么都很认真负责，但是最近做很多事，真的轻率太多。 尤其相关于他的事，她根本没有深思熟虑，想处一处都是因为施润说了两句，她就起了这样的念头。 这情况从什么开始的？ 具体应该追溯到，大概就是跟他的第一晚？ 坐在镜子前，她突然在想，跟肖岩升这么七年都能戛然而止，如果她真的和储行舟认真了，到头来又是一场空呢？ 岂不是在浪费生命。 逛街的几个人回来时，十点左右，舒宓在洗漱准备睡觉。 家里的洗漱间和浴室一体的，建在院子里，所以探头就能看到院门，储行舟双手拎了不少东西。 她小姨来用洗手间，舒宓躲闪不及，被一起关在里头了，有些尴尬，只能低头洗脸。 然后听她笑眯眯的道：“小舒，过两天我们娘俩跟人家相亲吃饭，选好了金马酒店，钱有些紧张，你帮忙付一下？” 舒宓擦了擦脸，“第一次见面，这么高规格？” 方沛琼挑眉，“人家条件好，咱不能一开始就显寒酸不是？” 舒宓无言。 这就是她说的，先扬后抑，先让男方觉得她们各方面都对等，然后入套吗？ 但金马的消费全水城数一数二，如果对方来的人多一点，那五位数估计要花的。 倒不是她舍不得这个钱，就是觉得没必要这么装阔，关键是让她去装？就算相成功了，总不能以后一直靠她撑面子不断砸钱吧？ 方沛琼瞧了瞧她，“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你司机就比爽快多了，这小伙子不错！” 舒宓听到这里，皱了一下眉，“他给你说他出钱？” 方沛琼没回答，只是冲完马桶，笑着出去了。 她在洗手台边站了一会儿，说不上生气，但是心里却是有点堵，好一会儿才出去。 “桌上有给你带的奶茶。”储行舟跟她说。 舒宓拆掉发卡，“大晚上喝什么奶茶，长胖。” 方凝在旁边喝得不亦乐乎，“看吧，我就说表姐不喝，这都是小年青的生活方式啦！” 舒宓心底笑了一下，二十岁的，说她二十五岁老？ 她看了一眼方凝，发现方凝身上的裙子不是出门的那一套，而是新的，polo衫配a字短裙，显得年轻清新。 最主要是，柔粉色，很衬皮肤。 一看就不是方凝那个审美水平能选出来的。 她看了一眼储行舟，他对粉色还真是情有独钟？ 舒宓转身往卧室走，礼貌的打了招呼：“我先睡了，你们聊着。” 第84章 目光温温的看着她 其实她表现得很平常，没露出什么情绪，但是侄女莫若母，舒太太躲房间里偷偷给她打了电话。 “你不高兴啦？” 舒宓靠着床头，“没啊。” “逛街的时候，你小姨说了不少以前吃苦的事，估计小舟觉得心疼，所以一晚上挺大方的，给我也买了东西！” “我的这个改天我去退了，你小姨娘俩的，我想想就算了，她们俩平时也没固定收入，一年到头难得这么买一次，算我的吧，我把钱转你，你给小舟报销去？” 舒宓略吐出一口气，“那不用，我直接给他转就行。” 不等舒太太再说什么，舒宓笑了一下，“妈，我虽然跟肖岩升分了，还给了他一笔钱，但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呢！” “只是……小姨这观念确实有点不合适。” 这么多年没个像样的工作，攀上个不错的相亲对象就装阔，何必呢？ 舒太太叹了口气，“这事咱也管不了，咱尽咱亲戚的心意，其他的怎么进展，那是她们的事了。” “好了，你快睡吧，妈不打扰你了，明早也不喊你，你睡个自然醒！” 挂了电话，舒宓靠床头却半天睡不着。 好容易迷糊过去了，放在枕头边的手机震动把她弄醒了。 储行舟给她发的信息，让她开门。 她看完没动，把手机放了回去。 “嗡嗡！”手机再次震动。 【在你房间门口】他又发了一条。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凌晨，家里人都睡了，他要是弄出点动静，会把人弄醒。 尤其，小姨和方凝的房间就在她隔壁，知道他大半夜找她，又得是个八卦。 她还是起身过去开了门。 储行舟顺势推门进去，视线落在在她脸上。 不过她很快转过去又回了床上，他跟过去坐在床边。 “有事就说，我很困。”她拿了个抱枕，闭着眼。 储行舟知道她这几天其实都不高兴，但是具体的，他列不出来她不高兴的点儿。 所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舒宓先打破了安静，“我小姨都跟你聊什么了？” 她搭话，储行舟显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聊了不少跟你母亲之间的感情，她们的家庭，看得出来，在你外公外婆走之前，她们是令人羡慕的四口之家。” 储行舟对家庭的概念几乎是没有的，他的经历当中，没有完整的家庭。 所以他在听方沛琼说那些的时候，觉得那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家庭。 舒宓听完心底笑了一下，但是面上没什么，“我小姨，跟我妈之间的感情？” 他点头，“你小姨当初主动放弃上学，供了你母亲，我几乎没见过能这样舍身的妹妹，连大的让小的都很少。” 舒宓挪了挪位置，不困了，靠着，“这就是你答应帮我小姨出钱的理由？” 储行舟似乎觉得没什么，“也没多少钱，我是想着，能让你们亲戚之间的关系维系更好的事，总归没错？” 他没这方面经验。 舒宓笑看他，“那你是觉得，能维系我们家人感情的事，我们是自己不会做吗？” 他已经听出来她不高兴了。 “是，我小姨当初早早没读书了，那也许是她本身就成绩太差，读了也是白读呢？” “还有，她辍学打工就是供我妈了？那我外公外婆干嘛去了？” 这件事，舒宓几乎从小被小姨在耳边念到大，舒太太确实也是这么说的，说小姨无私。 所以舒太太上大学出来后对小姨也是好得不行。 但是据舒宓所知，她刚刚给他说的才是事实，小姨是辍学了，那是她早恋被退学；也确实去打工了，可她没给过舒太太什么学费生活费，也就是偶尔买东西寄到学校。 就这，舒太太也记了一辈子，哪怕嫁人之后，舒太太买个什么都会有小姨一份。 所以，他这么做，就好像他们家对小姨忘恩负义一样？ “舒宓……”他很少喊她名字的。 这会儿看起来是理亏了，声音也不大，目光温温的看着她。 但舒宓抬起手，没让他说下去。 而是自己接着道：“你是觉得我们家对我小姨不够回报是不是？我外公外婆走了之后，我妈几乎一半的工资给她们母女俩寄过去，甚至小姨在镇上新盖的房子，我妈出的大头，我妈的工作还是我小姨作没的呢，我们少做什么了？” “你刚刚也跟着她们姐妹俩一起去逛街的，我妈对我小姨差吗？” “舒宓……” 她还是不让他说话。 可能是这些年憋太多了，加上跟肖家闹翻之后，舒宓这口气一直堵着，这会儿全出来了。 “我妈已经这个年纪，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我，难道我还要贴小姨、方凝的后半辈子？” 她小姨显然是这个意思，从方凝相亲开始让她管，这次管了，后面就会被弄得身不由己，不管不行。 舒宓不是不感恩，只是自己主动感恩，和被迫绑架那是两码事！ 她说：“我给小姨安排过工作，没结果。” 本来可以做得好好的，结果她去勾搭人家老板，被原配打回来的，这种事，舒宓丢不起第二次脸！ 说起来，当初小姨十几岁就是当了人家小三被闹到学校才退学的，这事舒太太没跟她说过，舒宓自己打听来的。 估计方凝后来也是这么生下来的。 “给方凝，我也不是没找过工作，她但凡踏踏实实肯学、肯坚持，也不至于这个年龄了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 小姨总觉得女人美貌第一，她给方凝介绍的工作，要么嫌环境差影响皮肤，要么嫌人脉不行接触不到优质单身男。 这都叫什么事？ 储行舟没想到她会这么大的反应。 “我只是想着，姐妹缘分不易，包括你和方凝，所以，没想那么多。” 姐妹缘分不易？ 倒也是，但是…… 舒宓笑了一下，“我妈对我小姨好，我对方凝也不差，但凡我买的东西，几乎有方凝一份，导致方凝已经养成了我的东西，她也要的思想。” “相亲的时候，她让你去做她司机了吧？逛街也让你给她挑衣服了吧？细致到款式、颜色？” 第85章 她彻底冷了脸 其实这些，舒宓让储行舟去的时候都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他还真给方凝按照她的喜好挑的！ 女孩子，其实挺讨厌跟人撞衫撞喜好的。 放在平时舒宓也没什么，但今天她正好心情不爽了而已。 储行舟及时否认，“没有，我只是大概给了建议。” 舒宓笑着点头，“建议得挺好。” “你是不是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舒宓看他不知作何反应的样子。 储行舟如果直一点，就该点头了。 不过他没有，只是看着她。 舒宓依旧淡淡的笑着，“你没问过我就擅自跟过来就算了，涉及到这种家庭、家人之间的事情，凭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有这个立场去做的？” 她很纳闷，“你没这样关系的亲戚，总该有家人，总知道别人家的事最好不随便掺和？” 他要是正牌男朋友也罢了，但是…… “我确实没什么家人。”他忽然低低的应了一句。 舒宓的想法被他中断，看了他。 认识这么久，好像确实没见过他家里人，也没听他提起过，只有那次地下车库见过他胡扯说的富婆是他妈。 她蹙了蹙眉，怎么看起来，还成了她欺负他没家人了？ “sorry，我确实没经验处理这种事，当时是真的没多想，只以为这是好事。”他看起来道歉倒是很诚恳。 “那个方小姐，你要是不高兴，我不接触。” 按照她说的，她有的，方凝都要，保不齐就盯上他了呢？ 舒宓失笑，“没什么不高兴，我不是醋坛子，再说了，方凝要是能勾走的男人，那真是不怎么样，留着干什么？” 这会儿刚说到方凝呢，舒宓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声音不大，但是万籁俱寂，还是听得很清楚。 方凝穿着睡裙站在她门口，“表姐，我能不能跟你睡啊？我妈打呼太吵了。” 舒宓已经后悔开门了，早知道直接装睡好了。 方凝却又往里看了看，“你怎么这么晚没睡？一敲门就开了。” 这话问得舒宓淡淡的看了她，“刚好醒了。” “但你看起来就没睡啊。”刚睡醒和压根没睡是不一样的，没那股子惺忪劲儿。 舒宓：“……” 说着话，方凝自己往里走了，直接往床边走，“哇，你的床好大好软！” 都这样了，舒宓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只是笑笑，“你这几天是应该保证睡眠，不然到时候挂着黑眼圈去相亲影响形象。” “还是表姐好！”方凝已经坐到床上了。 又道：“你司机好像没在房间，我敲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动静。” 舒宓顿了一下，她大半夜去阁楼找储行舟了？ 只听方凝继续道：“我这不是要相亲了嘛，想跟他请教一些问题，他是男的，应该比较懂同性的心思，多问问，免得踩雷。” “可能睡着了。”舒宓淡淡一句：“他当司机是体力活，晚上估计睡得死。” 储行舟倒是想睡得死，可他这会儿还躲在房间柜子一侧，都快僵了。 舒宓也跟着躺下，但方凝看起来没有要睡的意思，非要拉着她说话。 原本聊得也零零碎碎，但后来提到了储行舟。 “表姐，你这个司机家里什么条件啊？” 舒宓：“不清楚，我只是聘用人家当司机，不会去了解那么多。” 方凝笑了笑，“他这样的，家里条件不好估计也好多女孩倒追吧？我姐妹给我看的男模腹肌都没他好看！” 舒宓波澜不惊，“你还看过他腹肌？” 方凝压着声，“我还摸了呢！” “我跟你说姐，现在女孩子得多点儿经验，才能不被男人cpu，要不然太好骗了，你现在反正分手了，应该多找找男人，攒经验！” 舒宓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些个想法。 “就你这个司机，你睡一睡也没什么啊，气死肖岩升！他无论身材、脸蛋我看都比肖岩升强多了，他肯定很大很厉害……” 越说越离谱了，舒宓不得不打断她，“你都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快睡吧！” 方凝不依，“我说真的啊，我交过几个男朋友，鼻子又挺又大的绝对错不了！” 储行舟在黑暗里抬手摸了摸自己挺拔的大鼻子…… “困了。”舒宓干脆拒绝搭话。 慢慢的方凝一个人也无趣，卧室里总算安静了。 舒宓其实没睡着，储行舟做贼似的离开卧室时，她是知道的，那之后，她才慢慢睡去。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第二天严重缺觉。 偏偏方凝起得早，她被吵醒了只能跟着起来，整个上午都蔫吧，还强撑着陪着出去逛了街。 母女俩要给相亲对方买点儿伴手礼。 买完回来，舒宓累得扒了两口饭就午睡了。 然后到下午醒来，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是感冒了，浑浑噩噩没力气。 这么一闹，方凝去相亲，她是陪不了了，只能留家里，她爸妈陪着过去，储行舟当司机，一个车刚好坐满。 舒宓吃了药，又继续睡了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她起来冲了个芝麻糊果腹。 到储行舟载着几个人回来，舒宓就看出了气氛不怎么样。 舒太太找机会跟她小声说了句：“没成，别多问。” 她裹了裹晨褛，本来也没打算直接问。 倒是方凝，估计心情太差，跑到她房间跟她哭诉了一会儿，然后出去洗澡了。 舒宓实在是乏，又躺到床上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还听到了好像是方凝在哭？ 她被吵得头疼，起身出去，看到方沛琼一边护着方凝，一边愤怒的看着对面的储行舟。 一看到她出去，方沛琼立刻道：“舒宓，你看看你找的人，他这样对方凝，是必须负责的！” 舒宓有点懵，看向储行舟，“怎么了？” 储行舟除了眉峰有点沉，表情倒是不大，“我不知道是她。” 原来，方凝刚刚洗澡，不知道弄倒了什么，储行舟以为摔跤了，偏偏方凝跟舒宓哭诉完从房间离开的时候，穿走了舒宓的拖鞋。 拖鞋就在浴室门口放着，储行舟自然以为是她，加上她感冒，很可能在里面晕倒。 “我敲门了。”储行舟道。 他确实敲了，方凝自己开的门。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会儿浴室里黑着灯，他也没想太多就进去了。 “敲门了就能进去乱摸？”方沛琼气得嗓门放大，“你这意思，是舒宓你就可以随便进去爱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主仆还是男女关系？” 舒宓忍不住皱了眉，“小姨，您小点声，也别乱说话。” “还不让说了？”方沛琼看起来气得不轻，口不择言，“看来人家说你有钱了外面乱找男人才被甩了也不是没影儿的事。” 舒宓脸色彻底冷了，盯着方沛琼。 第86章 又不是亲生 “小姨。”舒宓感冒，声音有点浓，但那股子冷意却很明显，“劝您还是立好一个长辈的样子，我不是我妈。” 方沛琼知道舒宓不像她妈那么软性子好说话，正因为这样，才心里更窝火。 “怎么了？没有我，就没有你妈，又哪来的你？有钱了不起，就可以为了外人这样跟穷亲戚说话？” 舒宓本来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可她就不是个憋得住的人。 “他是我的司机，不算外人，我对自己人有多好？您最清楚这一点了。” 她笑了笑，“今天相亲失败了，您是打算让方凝勾搭上储行舟，然后跟着他和我回蒙城去，他既然是我司机，又碰了方凝，我不可能不管，会给方凝在公司安排一官半职，再然后，方便她在大城市走动，把我当跳板，勾搭上层成功男士，学您？” 舒宓说得不疾不徐的，但又毫无停顿，导致旁边听着的人思绪都跟着走了，谁都没反应过来。 方沛琼已经脸色大变，恼羞成怒的过去就给了舒宓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院子里响的很。 舒宓一点都没躲，直直的看着她小姨。 方沛琼受不了她的眼神，扭头看向舒太太，指着舒宓，“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这会儿舒太太也反应过来了，平时她怎么都好，可是女儿被打了，脸色也难看。 本来跟肖岩升的事，公司那边的事，就够她受了，这下舒太太是真心疼，“舒宓再不是你也不能打人啊，再说了，她说的有什么错？” “你！”方沛琼指着的手都要抖了。 舒应钦看了看她们姐妹俩，一般她们俩的事，他很少插嘴，免得妻子难做。 但这一次，开了口：“沛琼你还是带着方凝先住到外头吧。小舒最近事多，又生着病，你们这又心头不顺，住一起大家都不痛快。” 方沛琼脸一甩，还不住了，立马就开始收拾东西，然后拽着方凝往外走。 “妈……”方凝这会儿还穿着睡衣呢，而且…… “真就这么走了？”出了院门，方凝在皱着眉。 说实话，要是能跟表姐的司机那也很满足的，今天相亲的那男人，家里再有钱又怎么样？又矮又丑，她是真的下不去嘴。 方沛琼冷哼了一声，“你放心吧，你大姨会求着咱回来的，她就是不想当面让舒宓吃瘪，毕竟他们夫妻俩现在都靠她挣钱。” 又不是亲生女儿，还能比她这个亲生妹妹亲？看的也就是钱的份儿罢了。 方凝点点头，“还是您了解大姨！” 又犹豫的道：“妈，那这个司机怎么办？刚刚他都抱我了，差点就成了！” 方沛琼瞥了一眼女儿，“没出息，看上了？……男人光有脸蛋没什么用的，你要往长远看，必须跟你表姐去蒙城。” 早前的时候，舒宓就想带着方凝去蒙城，那时候方沛琼没答应，现在确实后悔。 看看舒宓，同样也不过是水城小地方出去的，如今身上那气质真不是方凝能比的了！ 方沛琼可不傻，肖岩升家传出来的话不可信，就舒宓这条件，保不齐肖岩升是被甩的！ 舒宓现在那不就是随便玩男人的段数了？要钱有钱，要姿色有姿色！ 话说回来，看司机那反应，绝对跟舒宓有猫腻！方凝心里寻思着事儿。 舒家。 舒宓接了母亲递过来冰毛巾，随便敷了一下脸，抬头看了储行舟。 都说家丑不外扬，他倒是看了个遍。 “你回去吧。”她说得很直接。 舒太太知道她这会儿心里堵得慌，朝储行舟使眼色，“小舒让你回阁楼，也该休息了。” 舒宓的意思是让他回蒙城去，但这会儿没接话。 等储行舟上楼了，舒太太才看了她，“你这脾气，人家小舟又没错，再说你一个人在外地，他作为贴身司机，好多事都需要用到他的，你得对人家好一些，这跟去餐厅吃饭不得罪服务员一个道理！” 舒宓靠着沙发。 不能说是 他的错，可如果他不来，也不会这么多事。 晚上睡觉的时候，储行舟给她发了信息道歉。 也只是道歉，并没有具体道歉的内容，想必他自己也不知道错哪了。 第二天一早。 舒应钦和妻子起来的时候，看到舒宓从外面回来的，还诧异了一下。 “你这么早？”舒太太一脸诧异。 舒宓打了个哈欠，“送储行舟去了。” 一听这话，舒太太有些愧疚，“你就这么让他走了？都没在家里好好吃个饭，也没怎么说过话，光看了咱家糗事，总觉得没尽地主之谊。” 舒宓本来觉得没什么，舒太太这么一说，也吐了一口气。 “回了蒙城我请他吃饭就行了。” 舒太太点点头，“那也行，既然是同事，还是不能怠慢，还是那句话，虽然你是老板，对身边人一定不能太倨傲，不管职位高低。” 她笑着点头，“知道啦！我就是严苛了点，也没对谁不好！” 家里清净了，舒宓好好休息了一天，感冒没那么重了，然后带着老头儿去 医院了一趟。 老头儿心脏不太好，肝有钙化灶，血压也有点高，但医生说目前看不严重，开了些药，让注意养护。 舒宓在家里一共待了一周，然后回了蒙城。 下飞机的时候，储行舟已经在等着接机了。 这几天他们没怎么联系，见面的时候，舒宓也没说话，只是把行李箱递了过去。 刚上车，他的电话就响了。 因为车子已经启动，储行舟也没带耳机，直接开了免提。 听到里面传来方凝的声音时，舒宓抬眼看了看他，表情不明。 方凝会到蒙城，她已经不惊讶了，意外的是，他们还有联系？ 听着是来旅游的口吻，问储行舟有没有推荐的经典，他回答的也简明扼要，“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本地人，对蒙城还不熟。” 舒宓在一旁安静着，直到他挂了电话她也没说什么。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时，舒宓也接了个电话。 第87章 分手的意思 挂了电话，她让储行舟把行李箱拿下来，说了见面后第一句话：“你用不上去了，我马上就下来。” “你拎过去不方便。”储行舟没让她拿行李箱。 从马路边到公寓楼门口有台阶，而且她行李箱里有些个特产什么的，确实沉。 舒宓想了想，没跟他争。 于是他一直送到了家里。 “你没搬走？”刚进门，舒宓就看了他，因为他的鞋子什么的都还在。 但是回来之前，她让小安帮忙找了房子，交代了帮他租下来，租金公司这边出。 储行舟看了看他，“明天。” 舒宓点点头，没再多问，去换了身衣服，不喜欢化妆，习惯性的要直接薄涂口红，就想到了那天被小年轻嘲讽的事。 最后还是化了个淡妆。 她出来的时候，储行舟看过去，她才回来，加上感冒没完全好，应该休息的。 知道她不喜欢被指手画脚，只能不多嘴，陪她下楼，载她过去吃饭。 罗老板他们都到了。 “舒老板可是真不好约，总算赏脸了！” 舒宓歉意的淡笑，“真的刚回来，可没有故意爽约！” 之前就约了她两次，所以，今晚她没好意思再拒绝。 上次的合作，让罗老板一直想跟她建立长期关系，诚意确实挺足的，对舒宓来说，这也是好事。 所以这顿饭其实吃得挺开心。 唯一缺憾是她身体不太舒服，吃不好，还要经常去洗手间。 储行舟在她第三次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了她发过来的信息。 【能不能去帮我买个东西？】 【什么牌子都行，日用的。】 他跟罗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餐厅旁边就有便利店。 前后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 正好那会儿卫生间基本没人，储行舟是直接自己送进去给她的，然后等在门口。 说起来，舒宓也是第一次让一个男的帮忙买这东西，所以出来看到他站在门口，多少有点尴尬。 “麻烦你了。” 说完才觉得异常生分。 储行舟表情也是略沉，走了几步，在马上回到包厢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她。 舒宓都准备推门进去了，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一个人进去吧，替你打招呼就直接回。”他道。 她折了回来，“有事？” “你觉得呢？”储行舟看着她跟没事一样，反而沉了眉心，“你刚下飞机整个人都是疲惫的，感冒也没好，这都不说，这几天身体这样你还出来赴约喝酒？” 舒宓听完笑了一下，“我以为怎么了。” 大惊小怪，又不是第一次，她没有痛经的毛病，所以这些年工作上基本是风雨无阻，这种事，她就没放心上。 既然说完了，她就准备进去了。 储行舟去握了门把手，“身体不是你的？……你去车上等。” 舒宓抬头看了他，“就因为身体是我的，所以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她还是进了包厢，不过也跟罗老板他们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席了。 储行舟把她送到楼下，下车的时候，舒宓才把话题接上去，“我记得上次就说过了，你只管做好你份内的事。” 储行舟侧过身，一手搭着方向盘，“哪些算我份内的事？我不光是你的司机，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感冒加例假，我还放任你出去喝酒，那我跟路人有什么区别？” 舒宓抬手理了理刘海，“所以我发现，我还是不适合别人管着。” “我只是关心你，不是拘束你。” 她转头看向他，“就算是关心，我也不习惯。” 她还是习惯了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好像，我根本就不太会、也不习惯关心别人一样……我还是适合一个人生活。” 听到这话，储行舟眸子暗了暗，“你什么意思？” 舒宓没再看他那双过于深黑的眸子，转开视线，“非要说明白，就是分手的意思，虽然都没算正式开始。” 她说：“我的确不适合跟人谈关系。” 储行舟半晌没说话。 她准备拉开车门下去的第一次，他握了她的手臂，没让她走。 但是第二次的时候，他没再拦着。 舒宓下了车，自己往公寓楼走，想起来他明天才搬家，不知道今晚住哪，脚步又顿了顿。 最终是没问。 回到家里，才给小安打了个电话，“给储行舟安排个住的地方吧，辛苦。” 小安说房子已经租好了的，是他说过几天再搬进去。 她就没再说什么了。 坐到沙发上，舒宓才发现她一直都是皱着眉的。 好像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特别开心过，就是从说好给彼此机会试着朝情侣相处开始的。 所以，她果然不适合干这事啊。 但是现在说清楚不再继续了，好像也并没有觉得特别轻松？ 为了甩开情绪，她去冲了个澡，然后直接睡下。 到第二天起来，一出公寓，发现储行舟和车子已经在路边候着了。 哦，她只说了分手，并没有解雇。 两个人又是一路无话。 可能是昨晚舒宓喝了酒，没怎么吃东西，起来又没吃早餐，所以她今天乘车不太舒服，下了车，在路边缓了一会儿。 有点想吐。 “晕车？”储行舟下了车，是那种作为司机的例行口吻。 舒宓稍微喘着气，朝后摆摆手，“你去泊车吧。” 他过了一两秒，等她缓过来一些，直起身，才道：“我过去把东西搬走。” 她差点忘了这事，点点头，“行。” “晚上接你的时间提前告诉我。”他道。 舒宓下班时间不太定，有应酬和没有应酬离开公司时间也不一样，他这么说也不奇怪，何况，他应该还有别的兼职。 她还是“嗯”了一声，然后往公司大门走。 刚进公司，在大厅，舒宓就被匆匆上前的前台叫住，“舒老板……有个人说是您表妹，然后……” 然后坐那儿不走了。 舒宓蹙了一下眉，转头看向方凝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看了前头，“你去忙吧！” “表姐！”方凝冲她挥手，抓起包过来，“你的公司看起来好有钱！” 舒宓笑笑，估计想说的是气派。 “一个人？”她问。 方凝这才抿了抿唇，“表姐，我妈那天火气太大，她知道我来找你，也知道她作为长辈说话不合适了，让我替她道歉！” 舒宓能怎么说呢？总不能说不接受道歉。 她陪方凝坐在大厅，一起吃了早餐，方凝才说了是想在她这里找份工作，“当保洁都可以，真的！” 舒宓皱了皱眉，“你是我表妹，来了让你做保洁说不过去。” 方凝正笑着。 她却话锋微转，“不过你既然要求，那就先做保洁吧，从基层慢慢熟悉才能真锻炼人。” 方凝：“……” 第88章 怀了? 下午下班时间。 舒宓稍微提前了几分钟，坐不住了，可能真是昨晚喝酒了的缘故，例假只来了一点点就没了，肚子破天荒的有点疼。 她想早点回去休息。 储行舟在公司门口等她，不过她出去的时候方凝在跟他说话。 “……你说我这细皮嫩肉的，做保洁合适吗？” 方凝显然在吐槽她。 “她一看就是故意的，还计较那晚的事呢！” “你一定要帮我哦，你摸了我的事儿我都没计较……也不要你做什么，就是舒宓有什么应酬，尤其对方又帅又多金的那种，提前跟我透露一下？” 储行舟视线朝舒宓走过来的方向看了看，语调很淡，“抱歉，我只为舒老板开车，做其他事都属于失职。” 方凝刚要说什么，听到了后面的高跟鞋声，立刻笑着转过头，“表姐！” 舒宓淡笑，“第一天来，熟悉得怎么样？” “挺好的！”方凝道：“对了表姐，我想借你司机用用，找个住的房子租下来。” 舒宓略颔首，“那你得问他本人，他只是我司机，不是我仆人，人家的私人时间我也无权支配的。” 说着，她率先上了车。 储行舟给她关车门的时候，看她的手下意识的放在了小腹上，蹙了一下眉。 方凝厚脸皮的上了副驾驶，“先把表姐送回去，然后你帮我去中介一趟吧？” 舒宓已经闭上眼靠着座位，没力气管别人。 车子到中途的时候，储行舟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要不要去医院？” 舒宓稍微睁开眼，“不用，送我回去就好。” 储行舟又打了个电话，说是让对方在某某路口等着。 到了那个路口，他把车停下了，然后让方凝下去，“他是我朋友，会带你去中介看房子，舒老板不舒服，我得带她去医院。” 方凝脸皮再厚也坐不住了，只好下了车。 舒宓开了口：“不去医院，没那么严重。” “可能是昨晚酒喝少了。”储行舟面无表情的说。 她抿唇，没力气计较。 回到公寓，舒宓脱掉鞋就去沙发上窝着，储行舟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两口，感觉缓和多了。 她叫了个外卖，就平时点的东西，也没多想，送过来之后，显然是辣的。 储行舟看了看她，“你能吃？” 以前她来例假也不是一点辣都不吃，但今天其实确实不太想吃，刚刚没注意直接点了“再来一单”。 “你吃吧。”她去拿了上次他买的东西填肚子。 然后吃了感冒药。 储行舟走的时候有点晚了，舒宓也没觉得疼了，去洗个澡睡觉。 他们之间这样单纯的上下级持续了快一个月，总的来说，舒宓觉得还不错，无论私底下还是在外，都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方凝好像做得还行，至少她没听到负面评价。 那晚，舒宓跟平常一样，没应酬就回家，早躺下早休息，肚子疼起来的时候，她没当回事。 后来越来越疼，都让她想起那次跟储行舟做完之后去医院的疼了。 例假时间也没到，就算到了，她没痛经的，怎么会这么疼？ 疼得她不敢再拖，大晚上的去了医院，而且还是上次那家，巧的是，还是那个江医生。 江月楼看她疼得不行，让她侧躺稍微弯着身子，询问了一些情况。 “上次例假就一天？”他看向她。 舒宓虚弱点点头。 “最近一次性生活什么时候？” 舒宓蹙着眉，这跟性生活有什么关系？ 不过医生既然问了，她只能说实话，反正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安全措施做了吗？”他接着问。 舒宓摇了摇头。 因为这个事，两人还不太愉快，她懒得争，想着第二天吃药，结果第二天她把这事给忘了。 江月楼一斟酌，“先去做个b超吧，可能你上个月来的不是例假，之前接过一个病人，先兆流产当例假了，第二个月疼得受不了还拖了几天，导致宫外孕大出血差点人没了。” 之所以跟她说这么多，当然因为她跟储行舟的关系。 舒宓一听他这么说，脑子一片空白。 加上她平时进医院的次数就少，这会儿压根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找个护士带你去吧！”江月楼看她白着脸，人都木了的样子。 舒宓努力压着情绪点点头，“谢谢！” 等舒宓跟护士走了，江月楼犹豫了会儿，还是给储行舟打了个电话，“忙么？” 那头的人声音冷淡得很，“说。” 江月楼笑笑，“好久没见你了，跟你那个小富婆怎么样了？还在一块？” “没有。” 江月楼意外的挑了一下眉，“这样啊，我以为你还跟她保持某种关系，既然没有，那算了。” 跟他没关系的话，那就属于病人自己的隐私了，他还真不好说。 “什么事？”储行舟问了句。 江月楼笑笑，“没事儿，就问问，你忙你的。” 然后挂了电话。 舒宓做b超挺快的，b超单拿到她手上之前，她连呼吸都有点压抑，捏在手上也没看，直接回去找江月楼了。 江月楼瞧着她那样子，“怀了？” 不然怎么是这个表情？ 舒宓看了他一眼，拧眉，“我还没看。” 江月楼忍不住笑了一下，顺手接过来帮她看结果，还没说什么呢，就看到储行舟大步进了他办公室。 舒宓听到声音回过头，愣了愣。 储行舟看了一眼江月楼手里的单子，问：“什么东西？” 虽然江月楼没跟他说什么，但他不傻都能猜到舒宓在这儿，否则江月楼不会无缘无故打他电话。 江月楼征询的看向舒宓，“同意给他看？” 舒宓虽然脸色略白，但其他表情也不多，看起来像是挺真的，点了一下头。 储行舟接了过来。 又递了回去。 江月楼这才给了舒宓，道：“没怀孕，有点积液，要注意身体，别搞成难缠的妇科病去。” 舒宓简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她指尖都还是冰凉的。 “应该快例假了。”江月楼道：“可以暖暖肚子，期间别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然以后可能更疼。” 离开医院的时候，舒宓步子不快，储行舟走在她前面，双手插兜，沉默无比。 第89章 生怕我缠你? 医院门口。 舒宓因为是打车过来的，肯定只能打车回去，还得等一会儿，也就看了看他，“你先走吧。” 储行舟一言不发的回头看了她，真的往前走了。 但是过了会儿，他又折回来了，问她：“能走么？” 舒宓握着手机，正在打车界面，闻言抬头，点了一下。 她跟着他走到了马路边，看到了他的机车，换了一辆，不是之前那个了。 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舒宓扬了扬手机，“我打车就好，你就一个头盔，不太安全。” 储行舟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他干脆陪着她在路边等。 等她打的车子来了之后，又陪她坐进了后排。 舒宓也没跟他争，她现在虽然肚子不那么疼了，但也没什么精力，安静的捂着江月楼给的一个暖宝宝。 这玩意她以前从来不碰，但是见过施润用，施润痛经很厉害，没想到是个好东西，捂在肚子上确实很舒服。 睡又睡不着，干坐着又气氛难受，最终是舒宓问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储行舟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听起来不对话题的回应，“如果真的有了，看来你也并不是想跟我一点关系都不沾。” 舒宓：“……” 她那会儿确实有点慌，所以给他发过一个信息，问他睡没睡、有没有空，倒也没说别的。 舒宓笑了一下，“本来就只跟你做过，发生这种事找你不是很正常？” 储行舟面不改色，“照你的性格，就算怀了，也应该是直接去做掉，多跟我说一句都嫌浪费生命。” 她微抿唇，这话题显然不合适。 “新租的房子条件怎么样？”她问。 储行舟“嗯”了一声，没后文了。 好一会儿，又不明缘由的补充了一句：“你表妹住的离我不远。” 舒宓看了看他，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只得笑笑，“那挺好，方凝对你有好感，你现在空窗期闲着也是闲着？”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他品位再怎么样，估计也看不上方凝的。 储行舟薄唇扯了一下，“这么着急帮我找下家，生怕我缠你？” 两个人说着说着，气氛倒是好多了，至少没那么别扭。 舒宓眉眼弯弯，“也不是，为你着想多一点，你什么需求，我还是知道的。” 储行舟低哼了一声，“我只是属马，不是衶马。”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顺口接了一句：“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属龙。” 然后他就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舒宓笑了笑。 车子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储行舟也跟着她下了车。 她回头看了一眼，本来肯定是不必让他送上楼了，但是皱了一下眉，“你手怎么了？” 储行舟刚刚下意识用右手关门，这会儿她问完，他又若无其事的揣回了兜里。 舒宓想起来他刚刚从医院出来就一直双手插兜。 而且他是骑机车去医院找她的，估计是路上太急，摔了？ “上去吗？”她问他，“至少冲洗一下，消个毒。” 她虽然懒得经营感情，但以心换心，人家大半夜还跑了一趟的。 储行舟站在那儿，因为身高的优势，看她总是视线压低，一旦一言不发，那双眼睛总给人格外深暗的错觉。 看他这样，舒宓朝他走了两步，“我明天可没准备给你放假，你最好处理一下。” 说着，她想看看具体伤什么样，试图把他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来。 他稍微绷着劲儿，她就根本拉不动。 好笑的看了他， “干嘛，不做情人，连上下级或者普通关系都不行了？” 他终于沉了沉声，“你对我任何一点主动，我都会当做是勾引，你也知道我对你没什么抵抗力的，你手要不要再往里一点……” 他忽而凑了过来，“看看它能不能在这儿把你入了？” 这话说得舒宓立刻不敢碰他了。 知道他故意的，其实就是对她愤愤不平，才说得这么恐怖，上一分钟还说了他只是属马什么的。 哪那么夸张？ 不过，舒宓还是稍微拉开了距离，“那你回吧，明天照常过来接我。” 这回她自己先进楼了。 虚惊一场，已经很晚了，舒宓沾床就睡。 第二天，储行舟果然是在楼下等着了，今天还给她买了早餐放车上。 舒宓上车吃早饭之前，给他发了个红包，算是早餐费，他倒是二话不说的收下了。 “你除了早晚接送我，中午有别的活儿吗？”她一边吃着，看了看他。 储行舟开着车，“看情况。” “我最近可能有点忙，中午也会外出，小安不一定有空，可能偶尔会叫你跟着。” 有新接触的项目，初期她总是比较忙的。 然后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储行舟虽然说的是看情况，实际上，每次舒宓白天联系他，他都是没空。 两三次之后，她也就不找了，还是小安顺手，只让储行舟负责早晚接送。 甚至，舒宓想着，他既然有了工作的话，早晚接送其实也可以免了，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聊这个事，不确定他是不是很需要这份司机工作的收入。 本来想着，晚上他来接的时候，舒宓就聊一下这个事的。 结果还没上车，就看到方凝坐在了副驾驶。 “你不是休息？”舒宓看了看方凝。 方凝笑笑的，“想跟表姐聊点事，就过来了。” 准没好事，这是舒宓的直觉。 等舒宓进了后座，方凝还颇有意味的问她：“表姐不会介意我坐副驾驶吧？听人家说，副驾驶有特殊含义的。” 舒宓听着这不阴不阳的语调，直接问：“什么事？” 方凝扭过头，“要不咱们先去做个指甲？然后弄个造型？我知道过两天有个什么晚宴哦！表姐带我去吧。” 舒宓看了一眼储行舟。 这种事，方凝能知道的途径就这么一个了。 本来舒宓还想着，这段时间方凝做得还行，看看给她安排个什么过得去的工作呢。 只听方凝继续说了一句：“不然，我就把你们俩的事告诉公司同事！” 第90章 去掉一个字会更贴切 别的不说，方凝知道舒宓最在意自己在公司上下的形象，以及同行里的名誉。 舒宓目光坦然，甚至有点漫不经心，“我们俩，什么事？” 方凝一脸暧昧的看着她，“我去过储行舟的出租屋，你猜看到什么了？” 舒宓没说话。 她不觉得储行舟会把她的什么东西带走放在出租屋里。 总不能是他什么时候录了他们不该录的东西？ 想一想，这类东西，也不可能被一个突然造访的外人看到。 所以，舒宓只是随口问一句：“什么？” “蕾丝丁.字.裤。”方凝故意一字一句说的，说的时候盯着舒宓看。 她听完只是笑了一下，看了储行舟，“你还有这爱好？偷了哪个小姑娘的东西还得栽赃到我头上？” 方凝手一挥，“哎呀别装啦，我知道是你的！去你家的时候，你那晚穿的内衣跟那个一套的！” 那晚方凝跟她睡，早上起来换衣服的时候当然就看到了。 舒宓面不改色，“你挺能想，全世界就一套蕾丝内衣了？” 然后瞥了一眼储行舟，“蒙城多的是娱乐会所，我找什么一次性的不好，还吃个窝边草，不嫌麻烦？” 这话让储行舟眉头动了一下。 听起来真像是她的心声。 “反正我认定是你的，我要是跟别人说，你看别人信不信？”方凝有恃无恐。 说着，还打开了车子前置物格，“还有这个。” 套子。 舒宓看到东西的时候，皱起了眉，她不记得自己有买这个东西放在车上。 于是看向了储行舟，“你买的？你该不会还拿我的车去泡妞了？” 储行舟这半天就没搭过话。 东西确实是他买的。 是因为上次跟她因为没戴套的事儿不愉快，他是怕万一，所以准备了一下。 谁知道闹过不愉快，回了一趟老家，回来两人就结束了，所以他自然也忘了这一茬。 这会儿，储行舟神色如常，“也许是你和上一任没用完的。” 这话逻辑还挺通顺的。 所以舒宓即便知道他胡扯，也没说什么。 方凝抿了抿唇，把东西扔了回去，“反正我不管，你得带我去晚宴，我就是去见见世面，不惹麻烦！” 舒宓没这个打算，话说的也很直接：“我自己去，不带助理和司机。” “你一个大老板，带一个助理别人也不至于说什么！”方凝一脸不满，“再说了，你带我去，保不齐还能给你拉到合作哦！” 舒宓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知道方凝不可能一直做保洁，在公司里给她个底薪两三千的工作她也不见得满足，从小做的明星梦到现在也没熄灭呢。 算是妥协了，“你要去可以，无论发生什么事，做什么选择，你自己承担。” “那当然！我是成年人。”方凝应的倒是爽快。 既然说好了，方凝也爽快的在她租房的附近下了车，还不忘回头保证一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车子再次启动。 舒宓在后座一直看着开车的人。 半晌。 “她说的是真的？” 储行舟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明知故问，“什么？” “你把车停下！”舒宓刚刚跟方凝说的时候其实真的不心虚，是因为觉得不可能。 但是这会儿想起什么了。 如果不是储行舟有那种猥琐的偷小姑娘内衣的毛病，那就是真的留着她的东西。 就是第一晚落下的，之后他本来说还，但还回来的只是手帕而已。 储行舟面不改色，“这一段都没地方停。” “那就掉头。”舒宓一脸不满，“去你那儿。” 他这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似是而非的笑了一下，“你还真信她的，打算亲自过去一趟，非得找一条蕾丝内裤出来？” “我比你了解方凝，她会这么说，就不可能是信口胡邹。” 一定是看到什么了。 末了，舒宓倒是笑着，“还是说，你怕我去你那儿，看到不该看的？” “我有什么不能看？” 她靠回椅背，“谁知道呢，方凝都能进你房间，还有什么女人不能进的？” 储行舟总算找个地方把车子停了下来，回头看她。 “方凝能进我房间，听起来你不太乐意？” 舒宓嗤然。 “你确定要去？”储行舟问，“别人能不能进我房间先不说，你去了，能不能好好的走出来，我不保证。” 舒宓一脸的好笑，“你现在还做人口生意了？” “去掉一个字会更贴切。”他居然不咸不淡的回答她。 舒宓无语的安静了老半天。 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示意他下去坐坐。 储行舟跟着下车了。 舒宓刚点完东西就说正事了，让他考虑把司机的工作辞了，反正他最近也忙。 储行舟几乎没有思考，“我早晚不忙。” 意思就是，他会继续当她的司机。 “你不觉得浪费时间？”每天早晚要跑她这儿，中午又要去忙别的事。 他显然没觉得，所以没搭腔。 “但我已经觉得不方便了，今天方凝威胁我一下，明天不知道又是谁。” 储行舟双腿交叠，靠着椅子，“合同签过了的，没有失职，你不能随意辞退员工。” 舒宓真是悔了那时候为什么把他叫回来？ 她试图退一步，“那你说，想要什么方案的补偿，才能辞职？” 他好像也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但最终也只一句：“没有。” 因为知道，他的条件她不会答应的。 咖啡喝得差不多，舒宓冷不丁的看了他，不提辞职的事，倒是问了句：“你到底藏没藏我的东西？” 语调挺平和的。 储行舟看了她一会儿，“要去看看么？” 舒宓想了想，还是不了。 然后起身离开咖啡厅，再次上车，让他送回了公寓。 后面的几天，基本用不上他，周末参加宴会，一周的时间她几乎没去公司，都由小安开车外出。 所以，再见到储行舟，更是大半个月之后了。 艺声广告的周年庆在即，每年都会有个不一样的主题。 今年的主题是新来的宣传部女孩工设计的，年轻人想法就是不一样，弄了个什么jk.dk主题，还给她也准备了一套衣服。 “你们开心就行，我就算了吧？”舒宓对这类的衣服实在是有点不习惯。 借用那次机车车友聚会的小姑娘讽刺，她属于装嫩。 第91章 不盈一握 而且上次参加夏尹优的生日宴穿了个猫女郎，后面还闹出那样的事，也是一个原因。 可惜，小姑娘们可不同意，非得她穿，不然大家也都不，那这主题可就没意思了。 她算是被架起来了，只能同意。 舒宓这个公司看起来成立了几年，但感觉数她年龄大，全是新鲜血液，加上行业缘故，又潮又年轻，做这类主题毫无违和感，反而气氛好得出奇！ 这一路走来不容易，看着这一群朝气蓬勃，舒宓也是由衷的开心和自豪，加上现在公司属于她自己，干干净净，心情自然就好！ 出来玩不像在公司，加上有小安带头，底下一群人对她敬酒那叫一个勤快。 “来来来！”小安又带头，“我们一起祝舒老板越老越美，祝公司做大做强，早日上市！” 虽然是度数不高的红酒，舒宓才刚喝完一杯呢，一脸无奈，自然是应了，“谢谢，大家辛苦！我平时比较苛刻，有做不好的、不周到的地方，不敢当面说的话，可以偷偷发邮箱！” 然后又一板脸，“但是先声明，不许表白哈！” 笑声一片，杯子都见底了。 他们这次的活动是户外的，租了个专门用来野营的场地，还提供烧烤工具等等。 环境很棒，小安他们都准备了帐篷，几公里外也有住的地方，所以都是尽兴的玩。 舒宓一开始也百无禁忌，之后在旁边坐着看他们玩，因为她不太舒服了。 小腹好像有点酸酸的，不算特别难受，但是无法忽视的那种，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 她上次留了江月楼的联系方式，这会儿想了想，发了信息过去问问。 【算时间，你例假时间应该还没到？】江月楼回复挺快的。 舒宓：【还有那么几天。】 【上次建议你回去看看喝中药调理，没去？】 舒宓：【忘了。】 舒宓：【现在喝行么？】 去江月楼那边是不现实了，太远，别说，这城边边还真有那种中药铺子。 舒宓一个人去的，所以没抱希望，但是看到这么晚是个老爷爷开的铺子，又感觉比较靠谱，还是进去询问了一下。 老爷子把眼镜一戴，也不多话，让她坐下，先把把脉。 第一句话就问的她：“没男朋友吧？” 舒宓愣了一下，“师傅，我是小腹酸痛……” 老爷子点着头，“知道。” 然后他说的还不少，舒宓只大概捕捉到重点是：阴耗瘀阻，阳气不足等。 又说她长期瘀阻不舒，阴火重，问她：“是不是食欲不行？无辣不欢？” 舒宓只能老实的点头，她的口味确实是这样，太清淡了总觉得没味道。 老爷子笔下唰唰的写着什么，她也看不懂，一边对她道：“给你熬成药汁，明天来取，先喝五天的，来例假就先不喝。” 走的时候，老爷子给了她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小袋子，像沙袋一样，让她滚腹部。 还不忘批评她，“现在的小年轻，刚毕业就为所欲为了，穿得露肚脐露腿的，能不疼才怪！” 虽然被骂了，舒宓居然心情不错，她看起来像刚毕业的学生？ 过了会儿，她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这么说，因为旁边不远，居然就是施润的那个大学？ 虽然没感觉酸疼了，避免回去又被灌酒，她干脆去校园里再逛一逛。 能在这里看到储行舟，她是挺诧异的。 看见了又不能装没见，只能打了个招呼。 储行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甚至打量了一遍她身上的jk风套装，小蛮腰，小短裙。 问了句：“约会？” 舒宓被问得笑了一下，穿成这样，看起来很像跟学生约会的样子？ 她也没回答，只一句：“巧。” 两人走着走着，经过上次那片草地旁。 她看了看他，“你去忙吧，我自己走走。” “等我几分钟。”他转身往那边，进了教学楼。 舒宓走到假山处，一块比较平的石头坐下，手里的沙袋子还温热着，但小腹不酸了，她也没再用，塞进了包里。 储行舟回来的时候，她在低头看手机，感觉到他，她才抬头看了看。 笑了一下，“你还在这里兼职？” 着实是没想到。 他只是“嗯”了一声，“找我？” 舒宓连忙否认，“没！就是……路过。” 这话听起来确实不太像真的，换作她也不太信。 她收起了手机，“我真是路过，进来随便逛逛，差不多也该走了。” 储行舟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她一块儿往校外走。 进来她就是步行，穿的高跟鞋，出去又要走路，没有考虑脚会酸的事儿，随口说了句：“好累！” 储行舟看了她一眼，然后让她等着。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推了一辆自行车，不知道跟哪个学生借来的。 他载她。 自行车跟机车当然不是一个感觉，慢悠悠的，吹着校园里的晚风，还挺舒服。 舒宓跟肖岩升不是一个学校，她没有过这样的校园恋情节，一时间还真有点恍惚。 她的手环在储行舟腰上的时候很自然，他也没说什么。 中途的时候，她才笑了笑，“难怪方凝对你虎视眈眈的，你这腹肌保持得确实不错。” 不得不说，他的腰抱起来是真的很舒服，能给她某种心理上的满足，她也描述不来那是什么感觉。 车子到校门口，右手边有自行车停车棚，储行舟把她载到那儿，自己先下了车。 舒宓还没发觉他有什么异样，但她双脚落地，还没站稳，他忽然把她一把捞了过去。 旁边就是一颗一人粗的树干，他一手撑了树干，一手就那么勾着她的腰。 露腰的衣服，她腰上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真正的不盈一握。 储行舟正压低视线看着她。 就好像报复她刚刚摸了他腹肌似的，指腹在她腰间略微摩挲，今天她这衣服是挺方便他这么干的。 这一片很暗，校门口两边是两片绿化，除了两排齐刷刷的树之外，往里走也差不多，偶尔设置个石凳什么的。 舒宓抿了抿唇，没动，脑子里倒是冒出中医老爷子的话了。 男人长时间憋着对身体不好，女人也同理，她就很典型。 储行舟的薄唇几乎碰到她的时候，还是试探的停住了，可是气息温热得让她脑子一片荒芜。 是她略微仰了脑袋，把最后那点距离缩到了零。 可能就是因为她的举动，他也彻底没了顾忌，抵着她的唇吻得有些用力，气息也不那么稳，大概觉得还不够，撑着树干的手扣了她的脑袋，把她抵到了树干上便于深吻。 第92章 真的勾人 舒宓的衣服露腰，而且不是紧贴腰身，他的手探入变得轻而易举，然后被她下意识的拒绝。 储行舟停了下来，气息重得不行，抵在她额头上，大概是在试图尽可能的克制。 “挺会。”片刻，他薄唇模糊的低哼。 舒宓半倚着树干，勾着他的脖颈保持自己没软得摔到地上，听到这话，笑了一下，“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 “不然？”他又一次掐了她的腰，看起来很是难忍。 确实难忍，从第一眼看到她穿成这样，他就已经很克制了，也许她自己不清楚路灯下她一截细腰，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对男人的诱惑力。 舒宓按了按他的手，没让他乱动，“如果是故意的，我应该开个房间叫你过去，跑你学校里是生怕这里监控不够清晰？还是怕对学生的影响太好了？” 她今晚虽然喝了不少，也被中医老爷子的话弄得有点怀疑自己，但还不至于不顾羞耻。 “嗯。”储行舟喉结重重的滚了滚，“所以，你就是故意的。” 看着他那一脸幽怨的表情，舒宓心情还挺好的，刚刚小腹的不舒服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看来老爷子说的也有点道理？有些事，心情好了，身体不就好了么？ “看来你确实喜欢女孩子这么穿？”她突然问了一句。 储行舟低眉看她。 为什么她说“确实”呢？ “我上次在夏尹优生日上穿的那个衣服，你也很喜欢，是不是？” 他没说话。 “难怪夏同学专门设置了那么个环节，本来是给她自己准备的，结果让我误打误撞了，搞得她以为我想勾引你。” “她跟你说，我喜欢这类？”储行舟终于问。 舒宓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算是。” 之前夏尹优跟她聊天的时候提到过。 这会儿，舒宓点了点他的胸口，“所以说，其实男人归根结底，还是喜欢年轻又性感的。” 他薄唇碰了一下，“明知道我喜欢，还故意穿着来我面前晃，这不叫故意？” 舒宓无语，怎么就绕不过去了呢？ 她也懒得争辩了，旁边偶尔还有学生回学校路过他们的，她轻轻咳了一下，“我得走了。” 储行舟勾在她腰上的手纹丝不动，“去哪？” 舒宓颔首，“我车在那边。” 储行舟终于眉峰一沉，“喝成这样你开车？” 她确实是开车过来的，虽然喝了酒不合规矩，但是大半夜，好几公里也不能走过来，于是抱了侥幸心理，反正是城郊。 她笑笑，“又没醉。” 舒宓试着从他怀里出来，他还是不让。 忍不住歪着脑袋，笑眼看着他，“你确定不让走了？我在这件事上有多失控你最知道了，叫起来能把你送到明天学校热门信不信？” 储行舟目光暗暗，她不提还好，一说这种事难免就有画面了。 她是出了学校，不过储行舟一直跟她走在一起，直到她的车子边。 走了得有个十来分钟，她停车的地方不在校门口，隔着一段距离的，周围很安静。 舒宓以为，刚刚再怎么热血，也被晚风吹得差不多了，显然也只是她以为。 她刚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被储行舟先一步扣了手腕。 然后他把她车后面带，顺手关了驾驶位车门。 舒宓被压在车身上，几乎是那一瞬间，他就在吻她了，急促又坚定，她甚至都怀疑，他下一秒就会要了她。 毕竟，她的裙摆真的太短了，真正的裙摆部分恐怕还没有他器长。 幸好他还没那么疯。 但是也够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并没有明确的拒绝，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放肆和熟稔，一点都不掩饰这么长时间没碰女人的压抑。 一边吻她，他一边开了后座车门，刚进去，仗着对她这辆车的熟悉程度，二话不说直接把座椅放倒。 当然，接着外面微微的光，舒宓能感觉到他有所停顿，可能是在试探她会不会突然反悔把他踹到车外。 舒宓的这个车，本来是挺普通的，除了空间大舒适度高，她没怎么讲究过内饰什么的。 但是储行舟给她当司机这段时间，很显然一些小细节都在变。 比如，他换过窗户贴纸，从外面反正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说他当时的心思昭昭，这下还真用上了。 “别弄脏我的衣服。”舒宓不忘提醒他。 一会儿还要回活动营地去的，让地下的人看到她衣服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也说不过去。 储行舟扫了一眼她的衣服，“还准备约第二场去？” 舒宓淡淡的笑。 那不否认的模样，真的勾人，也气人。 储行舟微微眯起眼，“你确定你没喝多？”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舒宓微微掀开眼睫，然后又因为他硕大的存在感而下意识的闭上眼，白皙的脖颈轻抻，“是不是问得太晚了？” 他那略沉的气息下低哼，问了她一句什么。 没听错的话，是问她叫什么名字？ 舒宓一度以为他今晚是太激动了，脑子糊涂？又或者，真以为她喝得不认识人了？ 在他一次次“逼问”下，她只能配合的回答他的问题，“舒宓！舒宓！” 然后听到他似是而非的低笑间透着恶劣，“有多舒服？” 原来是个陷阱。 幼稚。 舒宓懒得理他，但他好像挺喜欢这个小游戏的，她的名字被他拿去当成了乐趣，整个过程不知道玩了几遍反复问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宓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了，他再疯也都几乎没管。 终于趴在他肩头揶揄了一句：“你是打算把自己买的东西一次都用完？” 上次方凝发现后又丢回置物格的一整盒东西，今晚可算拆了。 储行舟嗓音暗哑，“反正以后也没机会，不如物尽其用。” 他这么说，舒宓也没纠正什么。 今晚本来就属于一时兴起，以后？她也不知道。 手机响的时候，舒宓拿过来看了，怕小安找她，幸好只是信息，要不然她还真没勇气在这个时间接听。 有点意外，没记错的话，是好早之前加过的几个阔太之一，约她一起吃个饭什么的，顺便还问到了当时跟她一起的男模。 嗯，说的是储行舟？ 第93章 竟然主动 可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了，储行舟朝她看来，“谁？” 她把聊天界面退出，屏幕也翻了过去，略慵懒的靠着，“邀约。” 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分辨出来她说的假话，显然并不在意。 舒宓把天窗打开了一点，透气。 收拾战场的事，向来都是他做。 等差不多，舒宓看了一眼时间，“你打个车？” 储行舟这才看着她，显然，之前她说还有事得走，他没当真。 舒宓笑笑，“公司年会露营，就在几公里外，我得回去的，肯定不能带你。” “送你过去。”他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不知道她喝了酒开车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让她自己开回去。 舒宓想了想，也不争了，反正她这会儿也浑身累。 靠在座位上，她回复了刚刚那位阔太的信息，问了一下大概的时间。 对方说暂时还没定，而且也没什么主题，就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但是话里话外也给她透露着，如果她想拉赞助什么的，也是个很好的机会。 前提，就是储行舟得跟着去。 舒宓看了看开着车的人，她带着自己的司机过去也无可厚非，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可能拒绝的。 最后愉快的以【那李太太定好时间随时call我！】结束了聊天。 储行舟也没把车直接开到露营地，而是在一段距离之外的那个小酒店，给她要了一间房。 “你怎么回去？”舒宓接过房卡，问他。 储行舟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是不是应该理解为你在邀请我同住？” 舒宓立刻双手交叉，也不问了，“你走吧。” 她要上去睡觉了，今天挺圆满。 他倒也没跟着，只是看着她进了电梯。 睡前，舒宓给小安发了个信息就说过来这边酒店睡了，刚睡醒一觉，这会儿要接着睡。 —— 第二天一早。 舒宓起了床，从酒店买了些吃的喝的去营地，估计到下午，全体员工才会撤离。 早上到下午，储行舟并没找过她，倒是舒宓先给他打了电话。 当然，也只说正事，让他六点之后来营地，履行他的司机职责。 他也只“嗯”了一声，没别的废话。 很默契。 回去的时候，舒宓车上载了小安，还有另外两个员工，她坐副驾驶。 本来大家都玩得又累又困，上车后几乎都闭眼睛睡觉，过了大概半小时，也就醒了。 其中一个女孩醒了，问舒宓车上是不是有糖？ 舒宓侧过身，看储行舟。 因为车子他开的多。 他回了句：“没买过。” “那这是什么？看着是橘子味的诶！”女生不知道从哪来的像糖纸一角的东西在小安和另一个同事眼前晃了晃。 舒宓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没记错的话，是昨晚的套子外包装一角？ “我感觉要晕车了，吃个橘子味的东西会好很多……”女孩还一脸天真的说着。 还好小安动作快，一把将东西薅了过来，“我看你是睡糊涂了，我看看！” 她当然没有认真看，就是装模作样，然后打着圆场，“应该是我那天落下的垃圾。” 然后翻着自己的包包，“我给你找找我有没有躺。” 最后还真就找出来几个薄荷糖。 虚惊一场，弄得舒宓一路都没敢再睡了。 一直到回了市里，把几个女孩放到了路边，车子再次启动，舒宓才瞪了一眼开车的人。 “以后绝对不在车上。” 储行舟眉头动了一下，“以后？” 她没吭声，坐端正回去。 然后他也没再追问。 舒宓接了个电话，听了一会儿，稍微蹙眉，“她自己的意思呢？……我是她表姐，但不是监护人，所以还是以她个人意愿为主……当然！” 挂了电话，她让储行舟调个头改目的地。 方凝上次跟着去参加个宴会，还真有点收获，说是某个编导看上她，在考虑要不要签，算是弄了个背调。 看起来挺正式的。 “先回公寓再过去来不及？”储行舟问。 舒宓不明所以的看他，“回去干什么？又没什么事。” 她现在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了，只是没有化妆，过去见个面吃个饭没什么不妥？ 到餐厅的时候，天色黑下来了。 地方定得很有品味，看起来这编导对方凝貌似是真有眼缘，不然只是初接触，不大可能这么用心。 “表姐！”方凝出来门口接他们。 舒宓看了她，搭配还不错，延续了那天储行舟帮她挑的衣服风格，整个人看着比以前好很多。 方凝倒是不见外的上来挽了她的胳膊，“我就跟你说我可以吧？” 舒宓笑笑，“这只是起步，要真进了那个圈子，吃的苦还在后面。” 方凝倒是乐观得很的样子，“反正不管怎么样，跨出第一步就很成功了，早知道我应该几年前就来投奔你，这多有效率？” 说着话，舒宓发现方凝转过头盯着她。 她略不自在，“怎么了？” “你感冒啦？”方凝问，然后指了指她锁骨那一片位置，“这是刮痧？” 痧？ 吻痕。 舒宓再一次响起警铃。 又镇定的笑笑，“这两天公司年会你知道的，野外露营着凉了。” 方凝“哦”了一声，点点头，“幸好我没去，不然都争取不到跟李导吃饭的机会！” 之后方凝说了些什么舒宓都没听进去，今天虚惊两场了。 进包厢之前，她终于回头瞪了储行舟。 他倒是理直气壮，“路上给你建议过了，你自己说不用回去换衣服。” “你说理由了吗？” 他神色淡淡，“怕舒老板嫌我多事，我的职责，是开好车。” 舒宓：“……” “也没见你开车多好！”她纯属出一口气。 储行舟倒是笑了一下，“哪个车没开好？我可以加把劲儿再努力。” 舒宓转身进了包厢。 编导叫李义东，主攻青春艺术类的短篇或者电影，本来看起来艺术气息也挺重，尤其那一头差不多到肩的长发。 彼此简单介绍之后，李义东跟她聊的就几乎都是方凝的事，怎么塑造、怎么让她出道等。 反正她不是专业的，最多就是帮方凝把关签约的合同。 也是聊着聊着，舒宓才知道，之前给她发信息的那位李太太，就是李义东的老婆？ 她也才明白，李太太李珠本身就是千金大小姐，有自己的理财公司，并不是嫁给李义东才变成阔太的。 有这层关系，桌上的气氛都更活跃了，李义东朝她举杯也更加频繁。 舒宓之前就在拒，但没说理由，这回才满是歉意：“不好意思，我让司机代一下？最近身体不合适，回去还要喝中药呢！” 储行舟看了看她，不知道是觉得唐突，还是觉得意外。 毕竟，先前管束她，她都不高兴。 这一次竟然主动把他拉到台面上了？ 第94章 哪疼? 李义东瞧了瞧储行舟，“也行啊！” 舒宓看了他，“没事，跟李导喝两杯，一会儿我开车。” 之后基本上就是她负责聊天，储行舟负责陪李义东喝高兴，整顿饭下来，很愉快！ 走的时候，方凝陪李义东等他的助理，让舒宓和储行舟先走。 储行舟没喝多，坐在副驾驶，几次看了她。 舒宓都只当看不见，车子差不多到了地段，她才问：“你具体住哪？” 储行舟这才勾了勾唇，“不打算把我带回去？” 她看了他一眼，表情里并没有不高兴，只眉尾微挑，“不打算，你今晚喝酒了，会比昨晚更疯，受不了，现在还疼。” 说得很轻描淡写的坦然。 储行舟就那么看了她好久，然后说了一句：“还以为天一亮，你就不认账了。” 毕竟她昨晚喝酒了，醒来扔一句“喝多了，不记得事儿”，也说得过去。 舒宓笑笑，没搭腔。 车子停在了他租住的那个小区外面，怕开进去没地方停。 “应该不需要我送进去？” 储行舟没说话，但眼神是那么个意思，看着她解开了安全带，他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换做以前，她不可能因为他一个眼神就改变主意迁就的。 所以他站在那儿看着她。 “干嘛，不进去？”舒宓见他杵在那儿，略侧身，微微弯起眉眼，“该不是藏女人了？” “那要是不方便了，我就不进去了？”她半玩笑的语调，实际上已经准备把他扶下车了。 储行舟也算配合，虽然明明没有喝醉，至少没有喝多到自己不能走路的地步，但也任由她扶着。 他租住的这个小区不算什么高档地方，进去有一段鹅卵石路，所以，原本她是扶着他，走着走着成了挽着他。 路上有点暗，储行舟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明显感觉她今天跟以前就是不太一样。 “对了，你上次骑车来找我受了伤，没事么？有没有要报销的？”舒宓问起来。 他只说没有。 然后一路安静。 储行舟按了电梯，舒宓站在一旁，想了想，都到这里了，直接送到门口得了。 她确实是只打算送到门口，不打算进屋的，所以下了电梯，在门口的时候跟他说的话，“今晚喝了不少，你要是不舒服，明天不用来接我了，休息一天吧。” 储行舟也没开门，站在灯光下看她，“变相辞退？” 这话让舒宓失笑，“你是不是不知道已经大半个月没正常接送了？要辞退你早退了。” 这大半月她都忙外围事务，没通知他，他不也没问？ “不用这么看着我。”舒宓语调如常，“就当是体谅你的身体了，给你放个假。” 体谅？ 这是她会做的事？ 就算会对别人做，怎么都觉得轮不到他。 储行舟终于折回来，距离足够近，视线仔细落在她脸上，“你今天怎么了？” 反常得让人不适应了。 舒宓蹙了蹙眉，“关心你一点，不好么？” 他低笑了一声，也不算笑，“没记错的话，舒老板一直说不喜欢、也不会关心除了工作以外的东西。” 她点头，“以前是不会，但你不是不喜欢么？我还不能改改？” 储行舟沉默了好一会儿。 像是在琢磨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否认昨晚跟他做，还突然为他改变了，太阳打哪边出来的？ 但储行舟也没有直接问出那句话，而是勾了勾唇，“我不喜欢的，舒老板还打算都改？” 舒宓立马摇头，“哪那么好的事？只是我能接受的就试试。” 她那立刻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像她了，一下子顺眼多了，储行舟点了点头。 “不进去？”他问了句。 舒宓摇头，避如蛇蝎，“你进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起来再洗澡。” 他确实也喝得不太舒服，没多说，准备开门。 舒宓都准备转身走了，冷不丁听到他回头又问了句：“哪疼？” “什么？” 他略严肃的看着她，“不是说今天还疼？” 【不打算，你今晚喝酒了，会比昨晚更疯，受不了，现在还疼。】她的原话。 毕竟有过前车之鉴，要真弄伤了，必须去一趟医院才放心。 舒宓略无语，“你自己多大力气自己不清楚？” 不过，虽然他昨晚确实恨不得把她穿透，但其实也还好，刚刚说那话带有一半的说辞而已。 “腿疼而已，你赶紧进去吧。”她补了一句，“我要回去早休息，明天还忙呢！” 说完也不等他啰嗦了，直接按了电梯走人。 下了楼，舒宓忙着开车，也没看手机，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才发现储行舟给她发过微信。 但是又撤回去了。 她蹙了蹙眉，估计是找哪个小妹妹，给她发错了？ 刚巧，她换完鞋进卧室，他又发了一条过来。 【还没到？】 舒宓顺手回复：【到了】 舒宓：【你怎么还不睡？】 紧接着，就收到了他的第二条信息，是一张图片。 哦不，是舒宓一开始以为是个图片，点进去之后发现，那是一张照片，而且是她并不陌生的东西的照片。 就是方凝说的，他出租屋里的女士蕾丝，确实是她的。 【储行舟！】 她快速打着字：【撤回去！】 他还真是喝多了？没事翻出来看，还给她发？ 幸好，这人挺听话，配合的撤回去了，舒宓想着，估计上一条他撤回去的也是这东西。 她微微咬唇，又发了一条：【扔了！】 收藏着这东西，他是变态？ 他没回复。 舒宓干脆就把电话打过去了。 还以为他都没有回复就不会接电话，结果他接了。 但是接了之后也没说话，反而是舒宓在他那边一片安静背景音中隐约听到了他很沉的呼吸。 “你在干什么？”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男人依旧没回答，只是气息越快，舒宓脑子里“嗡”了一下，想到了他，一个平时看着长得仪表堂堂甚至略略高冷的男人，喝多了，跟她的私人物品独处的画面。 “储行舟……” 他难道……在……？ 舒宓唰的一下就把电话挂了，反而跟做贼一样。 然后越想越觉得离谱，虽然这种事也不是怪事，都是成年人，都懂，可是，她真的不得不怀疑他对她是不是有点病态？ 第95章 他发觉了 舒宓躺床上半天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储行舟的那种声音。 又低又醇厚。 她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睡觉，不然再想下去弄得她也成变态了。 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上午的工作不算忙，到十点多，她差不多就回了办公室，端了一杯咖啡，也收到了储行舟发来的、从昨晚到今天的第一条信息。 【喝多了】 她瞧着那个三个字，无意味的笑了一下，【你喝多之后的皮肤还挺多。】 之前还见过一副可怜兮兮站她门口的样子呢。 他没回了，估计有工作去忙。 午饭时间，舒宓被方凝叫去，看样子是准备办离职，要去李导那边了，午饭似乎还约好了。 吃饭舒宓没去，只把方凝送到门口，算是客气了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打电话。” 方凝看起来心情极好，笑着，“好的！” 然后还过来抱了抱她，特别认真的道了个谢，“真的，我来蒙城本来就有点不怀好意，想踩着你攀高枝，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确实应该谢谢你！” 舒宓失笑，“你倒挺坦诚……好好干吧。” 也不知道李导看上她什么，又想把她塑造成什么样？ 巧了，舒宓午餐有点馋，自己开车去了有点距离的餐厅，居然碰到了那位李太太，李珠。 李太太主动跟她打的招呼，“不介意的话跟我拼一桌吧，没位置了，他们家一向这样，不提前就吃不到饭！” “那我不客气了？”舒宓实在也是饿了。 李太太问了句：“一个人？” 舒宓起先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淡笑，“司机今天放假，昨天替我挡酒喝多了。” “看起来，你跟司机的关系跟传闻一样，还不错？”李珠点了点头，略微的笑，但笑得很不明显。 李珠应该是那种情绪内敛型的阔太，温温柔柔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都不多，显得很安静，给人比较舒服的感觉。 当然了，这个舒服的基础上，依旧能感觉人家身上从骨子里散发的贵气和不易亲近。 舒宓只得一笑，“一般吧，也许是我做老板比较大方，他当司机就周到仔细一些？” “人心换人心，挺好。”李珠说，“就怕人心碰到狼心狗肺。” 舒宓抿了抿唇，感觉没法接这个话。 倒是李珠说了句：“他跟我前男友很像。” 他？ “你说我司机？” 那舒宓好像能够理解李珠为什么忽然联系她了，甚至想得到当初为什么会跟她加微信了。 不过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估计心里有过斗争，那晚发她微信保不齐是喝多了。 所以舒宓也没提约吃饭的时候，就看到时候人家通不通知她了。 “听项太说过，他还不错，就是胆子太大了不好掌控。” 舒宓笑笑，“原来李太太是从项太那儿知道他现在给我打工的？” “也还好，只是个司机，我对他要求不多，也很少干涉其他的。” 李珠点了点头。 舒宓之前还以为，是从哪里道听途说了她和储行舟的关系呢。 之后两人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李太太接了个电话先走了，舒宓一个人悠哉哉的吃到快上班。 那天之后，李太太终究还是约她了。 虽然没提储行舟，不过舒宓把储行舟叫来了，载她去赴约。 “你又做回老本行了？”他今天又穿了一身工装，不过，长得跟以前见过的那套不一样。 舒宓扫了两眼，也没看到具体单位名称什么的，估计是个底层打杂工。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有点心疼的，于是问了句：“累吗今天？” 早上没让他来送，就是因为晚上需要他接，没想到他活儿挺多。 储行舟开着车，转头看了她。 她淡笑，“又不能关心你了？” 这段时间她还算是没少关心他的，偶尔都会主动发个信息什么的。 “去【凰朝】干什么？”储行舟答非所问的一句。 凰朝19，顾名思义了，基本都是富婆们去消费，应该蒙城最具“特色”的会所了。 舒宓弯着眉眼，“去消费，还能去干什么？” 储行舟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又挺深沉的，“品位提高了，当初都是去酒吧碰的我，要是一开始就来这儿，保不齐能碰个更优质的。” “听这意思，你觉得自己不够优质？”她好整以暇的表情。 储行舟扫了她一眼。 快到会所的时候，舒宓在微信上问了一下，李珠已经到了。 所以，她让储行舟叫门童泊车，然后跟她一块儿进去。 储行舟一手搭着方向盘，“我进去干什么？” 舒宓似笑非笑，“不想进去看看我怎么消费？听说这里的公子确实顶级。” 他轻哼了一声，不过还是跟着下了车。 那会儿，李珠确实已经到了，但是还没进会所，还在车上，旁边坐着的是方凝。 方凝一脸笑，嘴巴甜，“我真没乱说，你想，我表姐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却把一个司机留在身边那么好？她自己说的，这个司机超棒！” “别说李总找他聊天，就算是做点别的，舒宓还巴不得呢！” 方凝最后神秘的一笑，“听说器大活好哦！” 李珠倒是微微动了一下眉毛，“这你都知道。” 方凝说得煞有介事，“他是我表姐用来玩的诶，我还能不知道？” 紧接着稍微凑过去，压低声音，“我还摸过呢！” 说完方凝也自觉，挥了挥手，自己下了车离开，留下一句：“别跟表姐说是我告诉你的！” 李珠确实也没说，她只说了从项太那儿知道的。 【只是个司机，我对他要求不多，也很少干涉其他的。】李珠想起了舒宓的原话。 听起来，舒老板对这个司机确实也就玩玩那么回事。 几分钟后。 舒宓和储行舟进了门，绕过中庭准备上楼的时候居然跟李珠碰了正着。 李珠只点了一下头打招呼，道：“出去接了个电话。” 然后三个人一起往楼上走。 原本李珠走在舒宓那一侧，上楼梯的时候，舒宓挪到了储行舟左边，于是，储行舟的右边便是李珠。 储行舟自然是发觉了，侧首看了看她。 第96章 是不是想死? 她并没有异样，一边跟李太太随意聊着天，一直到包厢。 进去之后，舒宓才发现李太太还请了不少朋友过来，有她见过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不过，都是来这里玩，进了这扇门，彼此间就自然熟络了，管她谁是谁，不认识反而自在。 而且，都来了这个地方，不论平时在外面是多么优雅、阔气的富婆，也都不摆那一套了，大家都一样娱乐来的。 “随便坐！”李珠朝舒宓颔首，然后过去拿酒了。 舒宓是真的随意捡了个位置坐下，而且的单座的那种。 导致储行舟不可能坐在她旁边，已经被别人安排到女人堆里了。 看起来，富婆们是把他当成了凰朝里上班的男人。 但实际上呢？ 今天来的阔太都是李珠约的，平时关系自然不差，所以就对李珠的想法心里门儿清，更知道储行舟是今晚重角。 这一堆人里头，有比李珠有钱的阔太，也不乏比李珠看起来社会地位高的，但都是比的老公那一头，真比起个人实力，大家都得仰头看李珠。 何况，李珠在没嫁之前的学生时代就对圈子里这帮女人震慑过，所以，她们对李珠，骨子里基本都是讨好的。 怎么讨好呢？ 当然是投其所好，比如，今晚的李珠所好就是这个——储行舟。 储行舟坐在妖精堆里，闻着各色香水，目光淡淡的投向那边的女人。 舒宓已经要了一杯酒，也有男的趁机坐到了她旁边，跟他低头交流，偶尔勾笑。 舒宓抿酒的时候视线抬起，刚好跟储行舟对上。 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平淡无奇，又好像无声的愠冷。 她挪开了视线，多少有点心虚。 抛开这种主观感受不说，房间里其实很热闹，空间极大，分好几个区域，吃东西、喝酒、唱歌、玩游戏都可以。 李珠虽然是组局的，但似乎不是很喜欢凑热闹，后来舒宓也就陪她聊的多一点，两人坐在相对不那么吵的角落。 夜色渐深，房间内气氛逐渐悠迷。 储行舟被人拉着打牌，当然，是替某富婆的手。 可能是赢得有点多，他替的一两个富婆情绪高涨，时不时搂他胳膊尖叫，之后变为偶尔搂一下脖子。 反观同桌其他玩家就怨声载道了。 舒宓偶尔看一眼，发现他哄富婆开心的时候，自己反而看起来挺高冷，看来富婆吃这一套？ 冷不丁的，他朝她这边看来。 明明隔得很远，但是舒宓好像就是觉得他眼睛里带刀刃了。 那会儿之前，有富婆在兴奋之余，凑在储行舟耳边说了话：“听说你厉害的地方很多？” 他表情如是，“听说？” 富婆略娇嗔，“不是听说还能怎么，我又没那机会亲自尝，还是舒老板命好！” 储行舟微微挑眉，“舒老板聊这些？” 富婆轻笑，“圈子里什么不能聊？” 私底下都是百无禁忌，尺度并不比男人扎堆聊的话题保守。 然后朝他吐气，“舒老板能愿意把你推荐出来，那必然如她所说的器大活好。李珠很少愿意出来的，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得好好把握？” 储行舟拿牌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只是抬眼朝不远处看过去。 他终于明白她今晚是怎么反常的了。 或者说，是这段时间都反常。 打完了那一轮牌，储行舟难得输了。 富婆倒也不计较，只是给他递了一杯酒，“我们认罚，干一杯！” 然后陪储行舟碰了碰，一起喝到杯子见底。 储行舟起身往李珠那边走。 舒宓看到他过来的时候，捏着酒杯的手转了转，倒是看了他，“玩得还不错？” 储行舟坐在了李珠旁边。 李珠坐得略端，看了看他。 舒宓适时的给储行舟递了一杯酒，“今晚是李太太请客，你敬一杯？” 他也配合，跟李珠碰了一下杯子，喝了。 李珠这才瞧着他的工装，“你还有别的兼职？” “干点粗活。”他说着话，解开了两个纽扣，“既能挣钱，还能保持身材。” 李珠微微的笑，“看得出来，身材很棒！” 舒宓没想到储行舟这么上道的，解纽扣那两下，莫名的就很性感。 当着的她的面他往李珠跟前稍微凑了凑，虽然是拿捏的距离刚好，但是足够有一种不令人厌恶的暧昧了。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舒宓看着李珠表稍稍的微妙，然后像是笑了一下。 舒宓低眉看了看自己的酒杯，适时的出声，“那个，李太太，我去趟洗手间，顺便接个电话。” 李珠冲她点了点头。 储行舟看到她出去的时候顺手拿了包。 果然，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 舒宓本来也不打算再进去，她坐在那儿，大家都会觉得不舒服，放不开，尤其李珠，肯定不需要看客。 所以出了会所，上了车。 但是一时半会没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走，坐车里半天。 然后给李珠发了个信息，就说她有点事得先走了，让李珠帮忙照顾一下她的司机。 李珠没回复，舒宓不知道她是看没看到，或者是……在忙？ 这个意识，让舒宓突然吐了一口气。 最终舒宓没走，把车开到旁边那个酒店，去要了个房间，想着，李太太那边聊完了之后，她还是把储行舟接走好一点。 毕竟李太太结了婚的，明天一早要是有点什么说不清的画面，也不太好。 进了房间，舒宓也没开灯，去倒了杯水，然后窝到沙发上，手机开着铃声。 不知道几点，她手机果然响了。 储行舟打过来的，问她在哪。 开完房间之后，舒宓有给他信息，让他完事之后需要她接的话，打她电话就行。 所以，她把酒店和房间号都跟他说了。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舒宓的房间就被按了门铃。 “这么快？”她嘀咕着走到门口。 一开门，男人几乎是一阵风的就掠了进来，遒劲有力的手直接扣了她的脖颈，把她压到了墙壁上，反手“嘭”的关上门。 舒宓本来就在犯困，这会儿更是反应不过来，只听到他阴翳的嗓音落在额顶，“你是不是想死？” 舒宓眨了眨眼，被迫仰着脸看他，“你……喝多了？” 不对，不止像是喝多了，舒宓头一次见他这么暴怒的样子，掐着她的掌心也烫得要命，而且他这会儿呼吸也粗重的。 第97章 把她扔在了沙发 她见过他喝酒，甚至喝多的时候，从来没这么夸张的，这是怎么了？ 舒宓看他这个样子，下意识的想抬手摸一摸他是不是发烧了。 储行舟虽然一个手摁在她脖子上，但并没有真的有多用力，所以她的行动并不受限。 反倒是她这个试他体温的行为像是激怒了他，手腕上的力道忽然就重了，一下子摁得舒宓连连咳嗽。 “放手……你干什么……？”舒宓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才压下身躯，“你怎么敢的？” 那会儿舒宓才真的有点慌，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恼怒，甚至有点不受控。 “储行舟……”她憋着声音，一边拍打他的手。 就在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窒息的时候，他总算把手松开了，舒宓几乎是直接往地上掉，勉强扶住了换鞋凳，坐在了上面。 看储行舟大步进了客厅，端起水就喝得很大口，舒宓缓了两口气也跟了进去。 他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不舒服，长腿随意搭着，仰脸靠着，闭着眼，眉头紧锁。 舒宓进客厅的时候，他朝她看了过来。 眼神里充满冷意，在安静的客厅里，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你可真大方，卖我能挣多少？” 这话问得舒宓微咬唇，“只是让你陪着聊聊天而已。” 她确实这么想的，李珠这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低俗，她的性格应该很温静，也很理智，不可能玩那些。 再说了，舒宓想着，储行舟好歹那么大的个子，身强力壮，还能强迫他不成？ 所以，她觉得，除了聊聊，总不可能对他怎么样的。 要说挣钱，这人情积攒下来，对她确实有益。 储行舟依旧在盯着她，“你有那么缺钱？” 他那种眼神，舒宓说不上来，看起来好像除了面无表情的冷之外没有太多内容，但又让人觉得无比失望和心寒。 她只是无奈一笑，“谁会嫌钱多？” 然后听到了他隐约的冷哼，“所以这样下作的手段也放在我身上了？” 下作？ 舒宓承认，她确实有点不道德，把他一个人丢进妖精堆里自己走了，但这不是也准备着接他？ 退一步讲，他作为她的司机，陪她去应酬，也并不是说不过去？ “你非要这么说，那我确实没什么可辩驳的。”。 储行舟薄唇讽刺的扯着，“还委屈你了？后悔药量给少了？” 药？ 舒宓不明所以，什么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脸上确实是铺满了无辜。 但这在储行舟看来就刺眼得不行。 他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舒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完全是因为今晚他散发的那种气息真的太具有压迫感。 而她的预感也是没错的，储行舟起身之后，直接把她拉过去就扔进了沙发里，高大的身躯顺势跟着压下来。 沙发深处的那种逼仄敢让舒宓觉得窒息。 但更让她喘不上气的，是面前的男人异常紧绷的眼神和气息，有一种要把她吞噬的错觉。 然后她的手被男人抓过去，狠狠的往下扯，让她去碰触他的身体。 “你不知道？”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舒宓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但是结合他刚刚话，还有进门之后的愤怒，她这会儿当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只是…… “我没有。”她也敢直直的看他的眼睛，没有就是没有。 显然，储行舟根本就不信。 甚至，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讽刺，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完全的盯着她，“是你让我敬的那杯酒？” 舒宓皱起了眉，“我说了没有。” 她没做过的事，是不可能承认的。 他过来找她和李珠的时候，让他跟李珠敬一杯，完全就是出于礼节，也算是把他介绍给李珠了。 “你就敢确定全程你只喝了我让你敬的那一杯吗？” 储行舟冷哼，“除了你，谁还有这样的心思？” 他挑着她下巴的手改为不怀好意的游移，可是舒宓感觉他指尖是烫的，给她的感觉确实冰冷。 “费尽心思，这么个把月装着嘘寒问暖，就为了把我送到其他女人床上。” 他用的是肯定句，然后不安分的手再一次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舒宓，你真敢！”他终究是一字一句，越发冷得难以克制。 舒宓有一种错觉，他下一秒会把她的脖子给拧断了。 幸好，他没有。 但他却死死盯了她好几秒，然后突然吻下来。 很重很重，扣着她脖颈的大掌往上挪了挪，卡着她下颚两侧的地方，不准她动一丁点，吻得深而急。 大概还是觉得不解气，舒宓一阵吃痛，两条好看的细眉直接皱成了毛毛虫。 不等她疼得控诉，倒是他捏紧了她的下巴，模糊和低沉的一句：“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舒宓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她没想把他送到谁床上的，那种情况，她觉得根本就不可能。 她也不可能给他喝有问题的红酒，起码的底线她还是有的好吗？ 能感觉到他这会儿的难受和失控，舒宓试图喊着他的名字，“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男人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会，或者是只想发泄，根本就是充耳不闻的样子。 他又吻了她。 “储行舟……”舒宓有一点点怕了。 果然她这个恐惧还没来得及有所准备，他瞬间给了她最直接的结果。 舒宓猝不及防的低叫了一声，双手都在那一瞬间无意识的狠狠推他。 可惜被无视了。 甚至引来他充满冷意的讽刺，“你把我送出去，不就是想看我弄别人？” “有这么想看，我还能让你受委屈？你自己来不光能看，还能爽，你不亏。” 他这话说得舒宓一阵抽疼，他就是故意的，就为了报复她。 舒宓很确定他就是报复，完全不顾忌她，但又偏偏在肆无忌惮的搅乱之后，他又彻底离开，把她扔在了沙发上，转身往浴室走。 舒宓说不上那会儿的感受，憋屈，空洞，好像有哪儿疼，心脏又很堵的感觉。 第98章 看起来失魂落魄 浴室里传来水声。 舒宓看过去的时候，储行舟没有关门。 他整个人站在花洒底下，水开到了最大，而他身上的衣服说脱又没脱，痞气满满的耷拉着。 过了会儿，他才脱掉身上碍事的衣服，大概是觉得淋浴作用不大，他后来去用了浴缸。 而舒宓还一直缩在沙发上。 她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总不能打电话过去，问问李珠是不是给储行舟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人是她带去的，有什么后果，必然，她自己该担着，只能说她想得太简单。 自知理亏，舒宓起身，穿好底裤，又理了理睡裙，然后去衣柜里找了一件男士的睡衣，送到了浴室门口。 储行舟没关门，她还是象征性的敲了一下，然后把衣服递了进去，自己再出来。 他躺在浴缸里，水是开着的，流的满地都是，应该知道她进去了，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 舒宓毫无睡意，去了阳台窗户边坐着，看着外面开始半夜下雨。 多事之秋就这么来了，时间过得还挺快。 她第一次见到他都过了这么久？ 同样坐在窗户边看雨的，还有李珠。 她的房间就在凰朝开的，没回家，有人来敲门的时候，她让人进来了，“有事？” “临时暴雨，楼上房间排水似乎有点问题，来看看您这儿有没有波及。”会所工作人员官方的说辞。 李珠微勾唇，让人随便检查，她倚着窗台继续品酒，直到目送工作人员离开。 柔唇扯了一下，查房的借口真不高级。 工作人员出了李珠的房间，就打了李义东的电话，“没人，就李太太一个……确定。” 另一边，挂掉电话的李义东蹙了蹙眉，看向旁边的方凝。 方凝刚刚凑在他耳边跟着听了，这会儿也皱眉，“不可能，我都安排好了的。” “那就是你经验不够。”李义东倒是没有怪她的意思，反正没抱太大希望，这么几年了，想抓住李珠的小辫子没那么容易的。 方凝立刻不怀好意的娇着声，“你说的哪种经验啊？……我要是经验不够，那是谁，对着手机跟我视频都能冲的？” 是的，在此之前，方凝跟李义东在网络上可是聊了不短时间，否则，也不会有所谓在宴会上，李义东一眼看中她的桥段。 说到这个，不过是一句话，李义东已经被她说得心痒痒了，一把将方凝扯了过去，抱在腿上，“试试你上次说的姿势？” 方凝半推半就的，“不要吧~那得在有栏杆的阳台才行呢，万一被人看见了……” 还都没说完，方凝长得娇小，已经直接被李义东抱起来直奔阳台了。 方凝之前成绩不行，方沛琼花了不少钱让她学了个特长，就是舞蹈，虽然最后没考到什么好的舞蹈学校，但她的底子是不错。 所以，普通人做不来的动作，比如芭蕾基础的扶把训练后踢腿的动作她可以信手拈来，腰软、腿灵活。 窗外雨势越来越大，窗户可能没有关严实，雨水淌得到处都是。 舒宓后知后觉的起来把窗户关好，走动的时候那儿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应该是刚刚被储行舟暴戾所致。 她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像在窗户边打了个盹儿，果然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于是朝浴室的方向看了看。 正好，储行舟出来了。 舒宓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但他显然没看她，而是去衣柜里找了一套酒店准备的男士西服直接套上，然后就往门口走。 “储行舟。”舒宓叫住了他 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真生气，宁愿泡冷水都不要她，或者去医院。 他脚步的挺了的，但是也没有转身过来，因为她沉默下去，又一次迈步往前走，直到拉开房间门，离开。 舒宓站在那儿，莫名的叹了口气。 本来她确实也心虚，这会儿不免生出了清晰的愧疚感。 做之前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她把他介绍给李珠，是不是跟当初肖岩升把她塞给孟乾山是一样的性质？ 她发了会儿呆，想起来外面下着雨，储行舟就那么走了？车钥匙还在她这儿呢，他去哪？ 于是，她草草拿上车钥匙，也来不及穿外套就跟着出去了。 先去了车库。 里头安静得让她觉得心慌，只好又上了一楼。 大厅也是极度安静。 “你好！”舒宓去问了前台，“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的出去？” 前台扬了扬手里的伞，“刚走了的那位？我们给伞他都没搭理。” 舒宓拧眉，接过伞往门外走。 但是酒店外面这会儿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她还是下了台阶，往两边看了看，还是没见人，只得折回酒店里。 那一整夜，舒宓基本上听着下雨声度过了，反正没多长时间是睡着的。 第二天大清早，舒宓就离开了酒店。 给储行舟打过电话，但是人家没接，她又必须去上班，也就没有继续找他。 那两天，储行舟就跟消失了一样，唯独人事说跟她打过招呼，说请假。 舒宓当然只能批假，自己开车上下班。 两天之后是周末了，舒宓想了想，去了一趟他租住的地方，但是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只得作罢，开车回公寓。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是真难受，辩解没机会，道歉也没机会，弄得好像她真是天大的罪人。 车子在一个路口的时候，舒宓目光扫了一下，看到了一个身影，蹙了蹙眉，“储行舟？” 外面下着雨的，那男人跟没感觉一样，工装湿了大半，看起来失魂落魄。 舒宓拿了伞，把车停下，急匆匆的追过去。 结果男人转过身才发现根本不是储行舟，她一脸尴尬，“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但是伞都给人递过去了，她只能笑笑，迅速回了车上。 还是湿了不少。 也是那晚，舒宓感冒了。 本来这两天就不大舒服，那天从酒店出去找储行舟也是受了凉的，加上今天淋雨，直接发烧了。 第99章 他们这么熟了? 起初烧的也不严重，舒宓其实没怎么当回事，吃了药，在家里该干嘛干嘛。 施润找她的时候，还跟着聊了会儿天。 所以施润以为，她这会儿就算发烧了也是双宿双栖，有人在旁边伺候着呢，结果看到了和傅司遇在一块儿的储行舟。 “你没跟舒宓在一起？”施润问了句。 储行舟不知道刚和傅司遇聊完什么，淡淡的看了一眼施润，看起来并不打算说什么。 “所以，舒宓是一个人在家，还发着烧。”施润若有所思的说了句。 储行舟还是只跟傅司遇打了招呼，“不用送。” —— 一小时左右。 舒宓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听到有敲门声才知道居然睡过去了，毯子都没盖。 她想起身的，但是动了动，头晕得不行，直接又掉回去了。 再撑着沙发扶手想起来的时候，听到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然后看到人影往客厅走。 那会儿外面黑天，她又没开灯，舒宓是看不清人的，但是居然并没有被人入室的紧张。 直到储行舟把灯打开了，她才看清他，干脆就没起来。 看他手里拎了一个药袋子，舒宓才说了句：“我家里有药。” 储行舟压根没搭理她，把药放到茶几上，然后就转身好像去厨房了。 舒宓沉沉的闭眼待了一会儿，觉得冷，摸了摸旁边，沙发上也没什么可以盖的东西，只有他扔在旁边的外套，于是顺手拿过来了。 嗯……有一股他身上的气息，不像香水，好像也不是洗衣液，反正还挺好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宓迷迷糊糊的听到他从厨房出来过。 然后把她连同盖着的外套一块儿抱回了卧室。 她手里揪着外套的，所以即便被放到床上也没松开，储行舟拽了拽外套。 抬眼看了她。 舒宓是醒了的，虽然整个人晕着，但没傻，他能这么及时的出现来照顾她，对一个正在病重的人，是很暖的。 愧疚感当然就更重了。 但是她这两天看到过一句话：【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就不要说什么对不起】 因为压根没意义。 所以只是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外套最终被他给扯走了，用两个指尖拎着，一言不发的离开她的卧室。 又一次，舒宓被弄醒的时候，储行舟端了一碗粥进来。 里面放了瘦肉和菠菜什么的，看起来应该很好吃，但是舒宓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能不吃吗？”她小声的问了句。 她想直接去附近的诊所打个针算了，速战速决，发烧真的好难受。 储行舟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转手端起了那碗粥。 第一反应，舒宓其实以为，他是不是要亲自喂她。 但，并不是。 她看着他竟然是往垃圾桶走的，舒宓一下子蹙了眉，“我吃……” 然后他又端着回来了，继续放在她床头，不喂她，也不出去。 舒宓只好坐起来，坐到床边，勉勉强强、机械的把温度刚好的粥往嘴巴里送。 几乎是数着数字，一勺一勺的吃着。 小半碗下去了，她实在吃不动了，看了看他。 储行舟还是没说话，但是去药和水都给她拿来了，并排摆好放在床头柜上，端走了碗。 “你要走了吗？”他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舒宓问了句。 储行舟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回总算“嗯”了一声。 舒宓躺了回去，过了会儿把药吃了，然后接着睡觉。 晚上断断续续的醒过，好像没那么难受，但也没多轻松，所以第二天是不可能去公司了。 小安直接带了早餐来找她，几乎照顾了她一天。 那一整天，储行舟当然是一点声息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小安看她状态还不错了，神秘兮兮的问了她一句：“舒姐，你俩到底谈没谈？” 舒宓靠在躺椅上，偏过脸去，“上司的事情，别瞎打听。” 小安嘿嘿一笑，“这不是没在公司里吗？再说了……主要是我听说公关部有人暗恋新来的司机来着！” 舒宓挑眉，“谁眼光这么差？” 小安点着头，“我也这么说的，一看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整天闷个脸，那公关部阳光男孩他不香吗？” 舒宓微蹙眉，“你说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小安偷瞄她一眼，“咋啦，我说他你还不乐意呗？” 上套了。 舒宓白了她一眼，“都敢捉弄我了？” 小安笑着，“不是啊，我觉得储同学这个人确实挺好的，他让我过来照顾你来着，嗯当然了，我不了解他的家庭状况，反正就觉得单拎出来说，这个人很nice。” 舒宓淡淡的“哦”了一句。 可惜，她把他惹毛了。 但是小安的话，舒宓也并不是一句没有听进去。 感冒了三天，总算没大碍之后，她在网上挑东西，发了个链接给施润。 施润立刻发来一个甜蜜蜜的笑脸：【大宝贝居然给我买礼物？】 舒宓轻哼，【说的好像我没给你买过一样。】 舒润：【确实买过，都是我自己挑好了给你甩链接！！】 这次难得舒宓自己发链接过来，还以为让她自己挑，结果细看才发现，男装？ 施润（阴险脸）：【你以前可不这样哦？】 她以前，不会主动关心别人，不会这么用心挑礼物的。 舒宓没搭理，只是问：【哪个好看？】 施润不怀好意，挑了个带有粉色条纹的。 实际上，舒宓确实觉得那款最好看，所以她就拍了那一款，收货地址直接写的储行舟租的房子，想了想，还是改成她自己的了。 怕他直接退货。 衣服到货在第四天。 舒宓正好提早一点下班，想着回去把衣服去了，然后带过去给储行舟，顺便请他吃个饭。 但是取完衣服，她接到了李珠的电话。 “李太太。” “舒老板有空的话，晚饭一起？给你介绍两个朋友，跟你的生意圈有交集。” 这种事，舒宓哪能拒绝？ 她只能把衣服放回公寓，然后赴约李珠。 吃饭只是前半场，后半场的时候，依旧李珠做东，去娱乐了一会儿。 舒宓其实对富婆们的这些个娱乐兴趣不大，基本是陪客了。 等她差不多觉得该撤 的时候，想跟李珠打招呼，却没见她人，她的朋友说李珠可能出去抽烟了。 舒宓拿了包出去找李珠。 确实看到她了，但也看到了跟她在一块儿的储行舟。 舒宓脚步稍微顿了一下，有点意外，但又好像不意外，毕竟上次接触过，李珠对他本来就有不一样的喜欢的话，会二次、三次约见，很正常？ 她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但是李珠干准备点烟，储行舟抬手把她的香烟拿走，顺手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行为…… 他们已经这么熟了？ 这是舒宓的第一反应。 第100章 有爱着的人了? 她在不远处稍微等了一会儿，又觉得可能会影响人家，只好先走了。 储行舟看着她转身的，随即视线很淡的收了回去。 李珠再开口，声音有些低，“舒老板也在，你过去吗？” “不了。”男人嘴唇动了动。 李珠看了看他，“你们俩……？” 储行舟显然没打算跟她聊这些，简单打了个招呼，直接下楼离开。 舒宓已经上了车，给李珠发了个信息，然后让代驾启动车子。 她要经过公司，干脆去了一趟办公室拿了点东西。 从公司出来，下了台阶，往车子走的时候要经过一段略昏暗的地方，突然被人拦住的时候，舒宓吓了一跳。 手被对方死死握住，她下意识的用力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张口就想叫人。 “别喊。”男人出声。 舒宓这才认出来，又带着不确定的看着埋着头的男人，“肖岩升？” 他看起来喝了不少，人都站不直，抓着她的手当支柱似的耷拉着脑袋。 但是要说他喝得酩酊不清，他却又清晰的知道是她，抬头看来，“现在又没有男人要养，你还这么拼命？” 舒宓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也知道以前她养着他，还养着他们一家呢。 还是道：“我不是加班，路过，来拿点东西。” 肖岩升好像点了一下头，然后问她，“坐坐，喝一杯？” 她些许无奈，“你看起来，应该不能再喝了。” “没醉。”肖岩升说话确实还是很清楚，“甚至脑袋更加清晰。” 舒宓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纠缠了 的，“我刚刚结束应酬，也喝了酒的，不能再喝了，改天吧。” 肖岩升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只是推脱。” 他勉强站起来，看着她，“也知道你一定看不起我，我就是……真的找你说说话。” 那种特别真诚的眼神，倒是让舒宓想起了刚上大学时候的他们。 他举起一个手，“我保证，没有任何恶意，更不会伤害你。” 舒宓笑了一下，“说实话，你的保证在我这里，挺不值钱的。” “我知道。” 说着，他似乎不打算再坚持了，苦涩的冲她笑了一下，又冷不丁的道了个歉：“抱歉。” “今晚，以及过去很多事，都很抱歉。” 舒宓站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 还是问了一句：“跟雨薇不太好吗？” 肖岩升沉默着。 半晌，说了句：“她把孩子拿掉了。” 很短的几个字，但是舒宓隐约听出了他的痛苦，毕竟是认识二十多年的人，她能清晰感觉他是真的痛。 能让他放弃她选择雨薇，说明他应该是真的打算和雨薇携手走下去的，所以，雨薇这样的行为，无疑是狠狠扎到了他心口。 “上车吧。”舒宓颔首指了指几步外自己的车子。 肖岩升看了她一会儿，倒是扯了一下嘴角，可能又觉得自己今晚找她确实有点不合适，甚至自卑，倒是不挪步了。 舒宓失笑，“我比你父母都要了解你，所以，在我面前，真没必要。” 无论是找尊严还是树威风，她这儿都没必要。 最终肖岩升自嘲的笑了一下，跟着上了车。 “咱俩都喝了酒，都不能开车，人家代驾也不能一直等，就到我住的附近找个馆子吧。”舒宓道。 肖岩升肯定是没意见的。 到了她的公寓小区外面，舒宓让司机停车就走了。 他们俩步行去下馆子。 肖岩升看了一眼小区，“什么时候偷着买的这儿？” 舒宓瞥了他一眼，“你能买几个房产金屋藏娇，我还不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笑了一下，“我也没买多少，就两处。” 舒宓挑眉，表示她不想知道。 馆子不大，两人也就是随便点了几个小菜，然后肖岩升要了那种扎啤。 很早很早的时候，他们根本喝不起红酒，扎啤才是宠儿。 肖岩升倒了一杯就先迫不及待的干了，然后舒出一口气，“真他m爽！” 舒宓倒是没动，帮他又满了一杯。 后来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我后来想了想，可能对你，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爱情。” 肖岩升顿了一下，然后笑，“你不用一坐下就撇这么清，虽然雨薇干了这种事，但我还没那么大的脸回头找你。” 舒宓眉眼微抬，“我就是有感而发。” “哦？”他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现在是发现自己有爱的人了？能分辨爱和友情了？” 舒宓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你们俩各方面都挺好，为什么不要孩子？来了就是缘分，正好你事业嵌顿期，生个孩子自己带，带完再创个业或者去做个高管，两不耽误。” 很显然，是雨薇单方面的不要，所以他表情那么痛苦。 也不知道后来是不是真的喝太多，他苦笑着吐了一句：“我甚至怀疑，那不是我的种，这会不会显得我很渣？” 舒宓听着这话，不好评价。 雨薇跟过项平旌，但是跟了肖岩升之后还有没有别人，她哪知道？ 她只能说：“她不是在研究生那会儿，就把第一次都给了你的么？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应该不会背叛你，女孩子对自己的第一位，嗯……。” 她一时间也不好细说。 但，总归有些情节的吧，毕竟肖岩升也不丑，条件也不差。 肖岩升长长的吐气，“是啊。” 雨薇当年完完整整的给了他，所以，他没有过问这中间的种种，依旧把她当那年的雨薇来疼。 唯独没想到，她会把孩子拿掉，他没法接受。 两人断断续续的聊了挺长时间，客人都快走光了，舒宓不得不给肖岩升叫了车，她也得回去休息。 结果车来了，司机看肖岩升喝醉，不敢一个人送，怕担责任。 舒宓无语，晃了晃肖岩升，“你叫个朋友来接你？” 肖岩升倒是不客气，“你送我。” “这么晚，我回不回来休息了？”她可不乐意。 “那就睡我那儿。” 她冷笑，“我不想被雨薇搞死。” 肖岩升蹙眉思考了一会儿，“我睡你这儿？” 舒宓一脸严肃，“想都别想……不过，楼下好像有酒店。” 她那栋公寓楼底商几楼有商铺和小型酒店的。 没办法，只得扶着她往公寓楼走。 到楼下的时候，舒宓看自己车子边站了个人，顿了一下。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她。 “储行舟？”她搭着肖岩升走过去。 男人正眉目冷淡的看着她，又看了低着脑袋的肖岩升。 肖岩升听到她的话，抬起了脸，“怎么这么耳熟，是……我当初给你找的，小白脸？” 舒宓杵了他一下。 什么叫他给她找的？还小白脸？ 她略局促的看了储行舟，“找我？” 储行舟双手插兜，没说话。 舒宓跟他僵持了一会儿，肖岩升很不安分，只得道：“我，先把他弄上去……” 几分钟后。 舒宓给肖岩升要了房间，跟酒店的人一起把他弄到床上，叮嘱人家帮忙照顾着点，这才重新下楼去。 但是她的车子边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 第101章 亲过别人了 舒宓可能是上下楼太急了，加上喝了酒，累得想靠着车身站了一会儿。 夜已经挺深的了，街上真真是寂静无比。 她转过头看到不远处一点点猩红的烟头时，皱了皱眉，然后一手撑着车身起来，朝那边走了过去。 果然是储行舟，他并没有走，只是倚在公寓楼的墙角抽烟。 舒宓能见他抽烟的次数很少，这应该是第二次。 她直接走了过去，在他面前才停下，也没说话。 虽然夜里昏暗，但是距离近了，能看到他抽得有点凶，微微眯着眼吞吐烟圈，一点都没有避开她。 当然了，好像没看到她一样，低头弹了弹烟灰，然后继续。 舒宓就那么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就觉得看着也不腻。 脑子里想起了刚刚李珠准备抽烟，他把人家的烟拿走扔进了垃圾桶那一幕。 只有对一个人的身体极度关心才做得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她这会儿想起来都还有点不太舒服。 然后鬼使神差的伸手，把储行舟手里的烟头拿了过来。 当然了，她并没有随手扔掉，这里也没有垃圾桶，所以，她 是往自己嘴边递的。 男人显然的眯起眼睨着她，但是并没有阻止。 直到看着她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才准备把香烟拿回去。 舒宓没给。 只略微歪着脑袋看他，“我还以为多好抽呢！” 她想试着再抽一口，想了想，算了，好遭罪，只是拿在手里，略抬起脸看了他，“你在这儿干什么？” 储行舟低眉看了她两三秒的时间，试着又一次去拿她手里的烟，她直接用那个手勾了他的脖颈，让他落空了。 “我没喝多。”她对着他的眼睛，主动道。 但确实喝了不少。 其实本来可以不用理会肖岩升，只是她今晚莫名的也不太高兴，也想喝一点，所以就去了。 储行舟薄唇淡淡的抿着，试图把她的手臂从身下拉下去。 舒宓两条眉毛微皱，有点顾执的勾紧了 他。 然后笑了笑，“怎么了，现在都不能碰你了？……李太太答应养你？” “她确实比我有钱，但是她已婚……你不介意？” 他终于淡淡的落下视线，“少妇更有滋味你不知道么？” 舒宓若有所思的表情，“哦……你的意思，是我得先结个婚，然后再给你*？” 储行舟面色冷淡，但视线是盯着她的，嘴皮子动了动，“打算吃回头草了？” 她还是那副表情，然后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找他也算回头草的话，那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可能是在他那晚气得要死都没真对她发火的时候动了念头。 也可能是她发烧，他一言不发过来照顾她的时候？ 要么就是今晚喝了酒，反正就这么回事，从她看到他跟李珠亲密的时候，脑子里反正就剩他了。 其他的，追究太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可储行舟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这一次是一点都没留余地，直接把她整个人扯了下去。 舒宓手里的烟头掉落，烟灰有一点点落在她手臂上，略微有点痛，感觉不大。 就是鼻头有点酸。 “你真的跟她睡了？”看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舒宓还是没忍住问了。 论起来，李珠可能跟她差不多的年纪，人长得也确实漂亮，有钱那就更不用说了，背景还没得挑！ 储行舟脚步停了下来，看得出来整个人绷得很紧，她也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总不能是气她找他比李珠晚了一步吧？ 那太可惜了。 她接受不了跟别人共用。 舒宓是真觉得可惜，略略的居然还有点失落，靠在那儿不想动了。 男人大步流星折回来的时候，她的脸颊瞬间被扣住，往上抬，对上他阴翳的脸。 “你是不是觉得好玩？” 舒宓有点吃痛，微蹙眉，但也平静的看着他，“那晚的事之后，我一直想找你的。” 储行舟冷哼，“然后找上前男友了？” 她眨了眨眼，“是他找的我。” 哦，这似乎不是重点。 舒宓看了他一会儿，“我说的回头草，不是肖岩升。” 然后安静了。 储行舟死盯着她一会儿，扣着她的脸颊 想吻她。 舒宓反而不乐意了，遗憾的看着他，酒意微醺，“你亲过别人了。” 他不知道是气头上懒得吭声，还是故意的，一言不发，固执的攫取她的唇。 舒宓有点气，抬手推他。 被他一把捉了手腕重重的举到头顶摁着，吻得肆意深彻，直到她差点窒息，才狠狠松开她，丢了句：“滚去照顾你前任。” 舒宓一脸无辜，努力的吸着氧气，不满的看着他。 然后稍微踮起脚尖，主动的凑上去吻他。 第一次，被躲开了。 她又试了一次，又被躲开了。 本来就没他高，喝了酒还有点软，踮脚很累，于是戚着眉，“你这个反应，我可以理解为，睡过别人没存货没欲望了吗？” 储行舟冷幽幽的睨着她。 舒宓对他多少是有点了解的，知道他这个表情是非常不爽。 于是浅浅的笑了笑，故意道：“你要是这么不解气，要不要上去在我前任面前宣誓一下主权？” 男人稍微眯起眼，“舒老板现在玩的这么大方了，能让前任当观众？” 果然，他以为她把肖岩升带家里了？ 舒宓瞧着他这样，还故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到底上不上去？” 他冷冷的丢了一句：“我没那癖好。” 她反而一脸好脾气的样子，“我有。” 舒宓今晚像是豁出去了，再一次吻了他，虽然还是不那么熟练，但比上次是好多了。 她不安分的手被男人的手捉住的时候，不满的嘤哼了一声，然后就被他遒劲的大掌整个十指紧扣。 他的另一手插到她发丝深处，像是忍无可忍的从被动转为主动吻她，气息很重，一度将她压得退回墙角狠狠抵着吻。 舒宓心底是有点儿得意的，有点肆无忌惮，又有点变本加厉，在他准备结束这个吻的时候，仰着巴掌大的脸，凑在他唇畔，轻吐幽兰的一个字。 想。 第102章 斯文败类 储行舟眸子都狠狠暗了暗，低眉盯着她，但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舒宓恶劣的蹭了蹭他，重复了一遍。 只不过这次是两个字，加了个“要” 那会儿她语调要多娇婉有多娇婉，放在平时，绝对是她自己都鄙夷的那种绿茶矫情口吻。 她醉眼迷离的样子，看到男人喉结狠狠上下滚动了一下，于是更恶劣的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喉结。 这下都能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压抑的紧绷，克制到僵硬的感觉。 上楼的时候，电梯里，舒宓还算安分。 出了电梯，她甚至不急着去开门，而是缠着他。 储行舟一手要固定着她，另一手去开门。 进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就知道家里根本没人，肖岩升不在这里，难怪她这么放肆。 关门的瞬间，两人就缠在了一起，储行舟是忍无可忍了，她第一次这么不安分。 他将她按在怀里结结实实的吻了一顿，沉着沙哑的声音，“在哪？” 舒宓微仰鹅颈，“是你就行，不挑。” 男人像是低哼了一声，“不是把我送给其他女人的时候了？” 她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 还不忘委屈的控诉一句：“都说了我没做，再这样我可哭了。” 他迁就的俯下身，“哪儿哭？” 舒宓难以抑制的咬了唇，一手下意识勉强的扶了身后的墙壁承受着。 玄关里一片昏暗，声音变得尤其清晰。 储行舟埋在她耳边，“还是喜欢酒后跟你做。” 喝得微醺的她，一点顾忌都没有，完完全全的放开。 舒宓没空回应他的调侃。 从玄关到客厅，她竟然第一次觉得不那么累，那股主动劲儿还在，导致男人也愈发的上头。 在玄关的时候，不知道哪一次身体碰到了开关，客厅的灯是开了的。 衣服在沙发边才变成了障碍物被随后扔到一旁，还有手机。 储行舟帮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后，自己的也是随手一扔，刚好立在了沙发扶手的那个角角上，屏幕贴着沙发的。 所以也没人发现，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划到了摄像功能，还是开始录像的状态。 “瘦了？”储行舟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 舒宓倒是没感觉，要么就是最近感冒加闹心给闹的，要么就是她站着扶着沙发，腰身有牵拉的效果。 之后，她才半真半假的解释，“被你冤枉给闹的。” 储行舟低哼，“冤枉你了？” 舒宓故作娇气的趴在沙发上，“我看你挺享受的，都跟李太太那么亲近了。” 好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舒宓才转头朝他看过去。 发现他正盯着她呢。 她这会儿还没穿衣服，姣好的曲线一览无余。 于是他又开始凑过来吻她。 舒宓笑笑。 “开窍了？”他低低的、模糊的嗓音问她。 应该是问她今晚为什么主动找他的事。 舒宓下巴垫在手背上，“开没开你刚刚不是最清楚了？” 这话让储行舟稍稍眯起眼睨了她一会儿，然后理着她略凌乱的发丝，声音还有点沙哑，“差不多行了，我不想再把你弄进医院去。” 言外之意，这个时候还是少撩他。 舒宓淡笑，没吭声了，确实累了。 但是，好像也有点饿…… “想吃什么？”储行舟亲了亲她的眉尾。 她说：“杏鲍菇。” 然后某人眸子暗下去，“你是不是没死过？” 舒宓一脸无辜，“我冰箱里就有这个，你上次还给我弄了的，我挺喜欢吃的，所以就常备了。” 再说了，以前他说什么喜欢吃鲍鱼之类的时候，她也没对他怎么样啊。 他一脸好脾气，没再说什么，还真给她弄去了。 但是他弄好的时候，舒宓困得要死。 在耳边收获了他一句：“弄好了又不吃，以后想吃杏鲍菇有得你求我的！” 舒宓迷离的看了他一会儿，实在是困了。 但是也知道他把她抱回卧室，放在了床上。 而且储行舟没有立刻走，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问她为什么今晚开窍了。 她那会儿又困又微醺，大脑当然是最直白的不带乱转弯，“不高兴，不满，我不比李珠年轻紧致？” 储行舟眉峰危险的跳了一下，“就只是因为这个？” 单纯的因为看不得他被别人抢走了，是不是只能解释为所谓的占有欲？ 跟感情无关？ 再想问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 一夜无梦，舒宓睡得踏踏实实。 再醒来是因为饿了。 走到客厅入口，看着那边的一片狼藉，皱了一下眉，逐渐拾起了昨晚的记忆。 走过去给自己接了一杯水，转头就看到储行舟从餐厅出来了。 舒宓略不自然，“你还没走啊？” 用完就扔是她的风格，储行舟已经习惯了，示意她进去吃早餐。 舒宓瞧着他那表情不怎么样的脸，想起了什么，放下杯子，又回了一趟卧室，出来的时候拎着她给他买的东西。 “要不要试试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拿去换。”她递到他跟前。 储行舟低头扫了一眼，接了过来，看起来就没打算试，瞥了她一眼，“你快迟到了。” 舒宓懒懒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今天晚一点去。” 她自己把里头的领带拿了出来，黑底，烫金的粉色细条纹，还是挺有特色的。 储行舟往后退了退，他现在只穿了一条短裤，宽肩窄腰一览无余，她觉得这样能打领带？ “试试呗？”舒宓不依不饶，直接把他推到墙角了，然后很专注很认真的把他戴上。 说实话，没给男人戴过领结，有点不顺手，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弄好了。 然后往后退了一两部欣赏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得出一句：“斯文败类既视感。” 储行舟看起来一脸嫌弃的把领带摘了下来，放回盒子里，“真会挑。” 反正他没说不要就行，舒宓还笑着看了他，“你是不是也该送我点什么？” 储行舟看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两秒才问：“想要什么？” 舒宓白了一眼，“送礼物哪有问别人想要什么的？……什么都行，不要太贵。” 他点了一下头。 两人一起用了早餐。 中途的时候，舒宓想起来肖岩升还在楼下的酒店，不知道怎么样了，打了个电话问了问。 他已经自己退房离开了，挺自觉，没打搅她。 储行舟开车送她去的公司，也是头一次，舒宓在下车之前大方的亲了一下他侧脸。 他微微勾唇，看着她下车，上台阶，直到姣好的背影进了公司大门，他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淡去，最后湮没于无，眸子里也是一层层的讳莫如深。 第103章 俯身吻 今天舒宓都在办公室，也并不是很忙。 中途可以偶尔跟施润发个信息。 【你上次说暗恋的那位，有进展了没？】 施润过了好一会儿才发了个【没】，然后配了一个[丧]的表情。 舒宓舒适的靠着椅子，【还有你施大小姐诱惑不到的人？】 施润：【可能他就不是正常人呢？】 舒宓忍不住笑了，【能看上一个不正常的，那你也挺厉害。】 好一会儿，施润又发了一句：【他有白月光，初恋，膈应。】 很显然，是膈应，但又喜欢。 原来爱情面前，没有高低贵贱的，她高傲的施大小姐也逃不过世俗。 舒宓：【勾引他呗，换各种风格，各种撩技能，你不都会么？】 施润：【都说了他不正常，我怀疑他是太监。】 嗤，舒宓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天时间过得挺快的。 舒宓在下班时间就准时离开了办公室。 小安本来还有点事找她呢，刚好见她居然进电梯了，这也太准时了吧？平时可没这么积极。 舒宓到了公司门口，给储行舟拨了个电话，让他来接人。 但是他那边一时半会没有接通。 她耐心的又拨了一遍，这回接通了，听到他略低沉的嗓音，“今天可能没办法接你，你自己开车？” 舒宓也没问原因，估计在忙他的兼职，好脾气的笑了一下，“行！” 又道：“忙完来找我吗？” 电话那头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当然能感觉到她的主动。 才道：“我看时间。” 舒宓“哦”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个“哦”哼得稍微有那么点儿嗔味儿，储行舟似是低笑了一下，改了口：“好。” 舒宓挑了挑眉，也笑了一下，然后挂了电话。 她一个人简单吃了点，然后回家，把自己的衣柜稍微倒腾了一下。 那种历史悠久的衣服裤子就放到压箱底的位置，然后发现，除了上班穿的各种通勤装，她生活中的衣服实在是有点少？ 唯独那么几套，基本上是跟施润逛街的时候，按照施润的眼光被逼着买的。 她穿的很少，但漂亮确实漂亮，施大小姐的眼光向来不用怀疑。 公司年会活动时候那一套，她也还留着呢，又试了一下，自己仔细的照了照镜子。 确实好看啊， 上围几乎能让人想到游戏里那个不知火舞，啧！ 舒宓拿了手机，几分恶劣，对镜拍了个照，然后给储行舟发过去了。 当然了，她掐着时间，又撤回了。 然后看到他回了句：【再发一遍】 很显然，他看到了，只是没来记得保存。 舒宓站在镜子前略得意，又义正言辞，【还是不了，你对着我的一个蕾丝都能兽性大发，怕你受不住。】 储行舟发了个高冷的那种卡通人物表情。 舒宓平时跟人发信息不多，用的表情都是自带的那种，看到就觉得好玩。 难怪公司好多人说她落伍呢！ 【发】他就重复了一个字。 舒宓好心，又发了一遍，撤的也快。 但是这次他并没有再说什么，显然手速挺快，已经保存下来了。 然后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到他那种漫不经心的邪恶，【等不及了？】 舒宓发了个白眼，就是让他看看而已，以后估计都不穿了，留个照片算纪念。 然后继续试衣服去了。 大概八点多，储行舟过来了。 她开门的时候，他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因为她又换了一套衣服。 黑丝小腿袜，一条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的连衣裙，但是曲线让人移不开眼，修长的脖颈，葱白的手臂，白皙大长腿，随便单拎出来哪一个都是男人的最爱。 “好看？”舒宓淡淡的笑。 她特地扎了个马尾，整个人完全没了职场气息，说她大学生绝对没人怀疑。 直到她转了一圈，储行舟眸子才暗了暗。 整个大露背，后脖颈只有一巴掌宽的布料，一直下到臀围之上，虽然有两条丝带系着，但她那把蛇腰若隐若现的，更加令人窒息。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储行舟站了这么老半天，甚至都还没有换鞋。 舒宓微微一笑，“我看时间还早，出去逛逛？” 男人略眯起眼，“穿成这样？” 舒宓一脸坦然，“大街上这样的女孩子不一抓一大把？” 储行舟略颔首，“换。” 舒宓站那儿，可没打算去，而是走上前，光脚直接踩在他鞋子上，去亲他的喉结。 够不着嘴唇，只能退而求其次。 但是，这里是储行舟的命门，她上次知道的。 果然，他喉结狠狠的滚动，低眉下来睨着她那肆无忌惮的模样，终归是没忍住，俯身吻她。 那会儿，舒宓还想，这人可太好勾了，这要是放出去，遇到比她年轻漂亮的，还得了？ “去换，乖。”他一边吻她，一边调整气息，试图说服她。 可能还就是为了让她乖乖去换衣服，他拥着她的时候，一手把她后背的丝带解开了。 舒宓不满的低哼了一声。 结果，她还没说什么呢，发现他吻她的气息并没有压抑住，反而变本加厉，粗重得不行，后背那么大的镂空成了他行凶的好地方。 幸好舒宓还没失去理智，在他的手几乎环绕过她整个身体，从后面绕到前面更近一步的时候，她叫停了，“要出门呢！” 储行舟明显难以自制的呼吸抵在她耳侧，“不想去，现在只想弄你。” 舒宓失笑，“我又不会跑！” 说着，她快速的从他臂弯里溜了出去，然后整理仪容，换鞋子，玛丽珍小皮鞋。 简直不要太装嫩，没办法，美啊。 储行舟一脸幽怨，最后也拧不过她，还帮她又把丝带系了回去。 商场不远。 储行舟显然的心不在焉，舒宓见怪不怪，估计男的都这样。 她主要采购一些吃的，然后去了另一层，问起了他，“你缺什么吗？” 储行舟帮她推着购物车，眉峰微弄，“不是刚送过礼物。” 舒宓笑笑，“一样哪够？但我又确实不知道送点什么……要不，给你买个车子，或者房子？” 她之前给他的那七位数银行卡，至今还是没动的。 这话让储行舟皱起了眉，有些严肃的看着她，“不要很轻易就对别人太好。” 第104章 你是第一个 这话让舒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笑了笑，“什么意思？想给你买点东西当礼物，就对你太好了？” 他倒是神态如常，“我的意思，你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有所保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这回舒宓稍微听明白了。 “你是说，我当初对肖岩升太好，结果他那么对我，所以对你也别太好，是么？”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这会儿眼睛里有些沁凉。 好心备当驴肝肺，她本来想认认真真待他的，结果遭了一盆冷水。 舒宓还是点点头，“说的也是，车子、房子不是随随便便的小礼物。” 储行舟还“嗯”了一声，陪着她继续逛了会儿。 想起了什么，问了她一句：“有想要的东西么？” 舒宓知道，说的是互送礼物的事情。 她摇摇头，“经你这么一说，怪破费的，再说了……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缺。” 什么耳坠、项链、手链什么的，她都有的，毕竟都是整天跟人打交道的工作。 “那我抽空自己看着买。”他说。 舒宓点了一下头，随他去了。 逛得差不多，看起来也算是盆满钵满了，舒宓这才去结账，把东西放到车子后备箱去。 “还有其他行程？”看了她这个行为，储行舟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舒宓看了看他，“你有别的事？” 她确实安排了两个人去看电影的。 储行舟微微挑眉，“你有安排，我就没事。” 她对这个回答还挺满意，去挽了他的胳膊，“那就走吧。” 舒宓专门搜了好久，才找了一家私人影院，专为情侣提供，动作慢了都抢不到预定的那种。 今晚的电影是国外的，反正是爱情主题，而且是4d，换做以前，她可没这个闲情逸致，能在家里平板上刷刷电影就不错了。 所以，今天可谓是斥巨资了。 到了地方，刷了预定码进影院，地方还可以三十来平米，一张荧幕，两个情侣沙发床，旁边吃的、喝的都有赠送。 舒宓把一桶爆米花放到了手边，看了储行舟， “你喝什么？可乐？” 他薄唇淡淡，丢了句：“杀精。” 舒宓略张大眼，有些好笑，“以你目前的状态，杀一杀好像也没事，量那么大。” 不过还是拿了个橙汁。 储行舟正若有所思的看她呢，等她坐下之后才接了句：“大么？” 舒宓白了他一眼，明智的不接话，不然一发不可收拾，尤其这个环境。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他好像每天都可以出货不嫌累的。 电影开始了，舒宓一边吃爆米花，但其实看得还是比较认真的。 等她中间问储行舟吃不吃爆米花的时候，转头发现他把椅子往后压了压，居然在看手机。 舒宓微蹙眉，“看电影不关机的？” 他抬眸，“一点急事。” 急事就算了，她也没说什么。 然后继续看自己的。 中途的时候，舒宓偶尔会关注一下他，毕竟两个人一起来看电影，当然两个人都看得高兴最好。 这不电影还是不错的。 但是三次看他，发现两次他都在看手机。 有这么忙？ “我是不是有点耽误你事了？”她稍微压低声音问他。 他这才收起手机，“我敢跟舒老板说不？” 舒宓白了他一眼，然后笑笑，“你要不要试着给我换个称呼什么的？” 好像一直叫的舒老板，偶尔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 储行舟侧首，“叫什么？舒宓？” 额，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她的全名，她脑子里只有一个词“舒服”。 就好像这几次，他总是喜欢在她深处的时候一遍遍让她说自己的名字，其实就是想听舒服两个字而已。 舒宓抿唇，“还是算了，找机会等我改了名字再说！” 男人眉峰微弄，“改名字干什么，这个好，我喜欢。” 舒宓瞪他，“你也就那种时候喜欢。” 他微微勾唇，“你不喜欢？” 这天没法聊了。 她吃得也差不多，放下了爆米花，把椅子也学他往后压了压，舒宓的倚着。 那会儿，电影刚好到一个非常名场面了，一看到野鸳鸯戏水，舒宓就轻轻咳了一下，她知道后面是什么，网上看过。 储行舟看了看她不自在的样子，微微挑眉，又看了一眼屏幕。 画面一下子可是转得狠劲爆了，尤其男女主之间精湛的亲吻戏，然后就是毫不拖泥带水的下一步。 “原来你喜欢看这种？”储行舟似笑非笑的。 舒宓这会儿反而坦然了，“两个人当然专门看这种了，不然看谍战片？”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坐着的椅子忽然动了动，她压根没有防备，一下子轻声叫了出来。 而且她那个声音，很明显跟电影里的女主几乎同步的。 舒宓瞪大眼，她忘了这是4d啊，也太真实了，居然要跟主角感同身受！ 椅子一看就是专门制作的，这会儿她坐的地方微软的凸起来一块，刚好…… 随着电影里男女主动作幅度变大，舒宓明显能感觉椅子的动静也更大。 她微咬唇，想忍，没忍住。 索性胆子也大，侧过身，想让他吻她。 储行舟在刚刚的时候也表情暗了暗，感受到高科技了，何况，对她那两声哪有免疫力？ 两个椅子拼在一起的，跟在床上没区别。 舒宓还提醒了他一句：“没监控的。” 这一点，她定影院的时候就特地关注过了。 男人似是低笑了一声，“论找刺激，你是第一个！” 电影里如火如荼，电影外纠缠不休，舒宓承认她挺喜欢追求刺激的。 只是这刺激没有持续到最后，他的手机又震动了。 而且他拿起来看了看。 有些东西中断了就没那意思了，舒宓脑袋搭在他臂弯里，“早知道你怎么忙……” 其实储行舟回个信息也没太久，但是她不想继续了，只得作罢。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生气了？” 舒宓摇头，“那到没有，我又不是欲女，就是有点吊得慌。” 然后她主动提出来回家，不看了。 逛商场一盆冷水，看电影一盆冷水，实在是没意思。 离开影院，储行舟跟在她身后，她说没生气，但是又一路没理人。 他开车，她也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没睡觉，也没吭声。 到了她公寓楼下。 她才笑着跟他打招呼，“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用送上去了，东西也放你那边去，都是吃的。” 她越是这么笑着，储行舟越是眉心微蹙，“你怎么了？” 舒宓回头，准备关车门，“没有啊，快回吧，挺晚了。” “我送你上去。”他解了安全带。 舒宓淡笑，略无奈，“真不用。” 然后关上车门，转过身自己往回走。 储行舟却几乎能想到她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一定不是那样的。 他快了两步，握了她的手臂将她扯了回来，果然她脸上一片冷淡，哪有什么笑意。 第105章 怎么都不喜欢 “sorry。”他低眉看着她。 舒宓又一次微笑，抬眸，“什么？” “惹你不高兴了。” 她满脸的认真，“没有，是我应该先问你的时间，而且逛完街，时间确实晚了，不应该拉着你再去看电影。” 储行舟看着她，“那就是从商场出来就不高兴了。” 因为他说的话。 这一次，舒宓抿了唇，没有辩驳，然后看了看时间，“回去吧。” “你不开心。” 舒宓有些失笑，“我又不是什么天仙，全世界得哄着我开心么？” 她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回去吧，自己也准备上楼了。 结果储行舟还是跟了过来。 舒宓干脆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你现在无论做什么我都未必会高兴，我是成年人，自己能调节，行么？” “不一样。” 他倒是心知肚明。 舒宓懒得理他了。 她准备过去刷公寓楼门禁，被储行舟从身后再次我了手腕，这让她多少有点火大，直接把他给甩开了。 可能没想到她真的这么生气，储行舟明显顿了一下。 趁着时间，舒宓再次去刷门禁。 但是他的手臂从身后越过来，掌心摊开就直接挡住了她刷门禁的那个屏幕。 舒宓皱了眉，转身想找他理论，他倒是顺势扳过她的肩，挪了两步就将她递到门禁机旁边的墙壁上了。 不由分说，低头吻她。 舒宓正在气头上，哪肯像平时那么配合，更别说享受了，抬手就开始推。 她觉得自己推得挺用力的，相对而来的，反而是他吻得越发霸道，试图禁锢掉她的手腕。 但又大概是想起了她今天穿的衣服后背是一大片的镂空，靠在墙壁上会很凉，所以他的手绕过她拥着，垫在她身后。 舒宓空出来的手推得毫无章法，嘴里一直都在呜咽着。 直到她微微张口，男人趁机想要闯入的时候，她想都不想的咬下去。 还好他躲得快，自然也松开了她，但是没有完全退开距离，几乎鼻尖抵着鼻尖，压着呼吸看着她。 舒宓气得手都抬起来，作势扇下去。 他一动不动，一点要躲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望着她，显得他有多无辜，倒是她蛮不讲理了。 她最终是把手收了回去，“放开我。” 舒宓现在是真的搞不懂他什么意思了。 想对他好的时候，他说这样不好，那不就是拒绝她、不接受的意思吗？ 她就不信，他不明白她这些天这么主动是什么意思，非要让她一个女的隆重又正式的请求他当男朋友，说她之前没开始就把他踹了就是犯蠢，现在后悔了，这样才行？ 既然不接受，至少现在没接受，那他现在是干什么？ 瞧着她冷冷淡淡的脸，储行舟薄唇动了动，最终又没说出什么来，也没动。 舒宓拨掉他的手，从他和墙壁禁锢的空间离开，去刷了门禁。 这次总算进了大门。 可身后的男人还是不声不响的跟着。 舒宓没管他，按了电梯。 电梯一到，她抬脚往里走，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去按了闭合键。 但男人伸手挡了一下，还是跟了进来。 舒宓直接推到了电梯的最角落，他倒是没有寸步不离的跟过来，只是他站在电梯里，不是面朝外，而是朝着她。 很显然，视线一直盯着她的。 舒宓真是受不了了，戚着眉抬头也看了他，意思很明显，她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 结果她刚跟他四目相对，他一步挪了过来，又一次，又一次什么都不说，俯身覆下薄唇，好像比刚刚还要强势，也比刚刚要强势。 “你这样我心里揪得慌。”他吻她的时候，沉着声模糊的表达着。 舒宓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揪心的。 趁着他说话，她也懒得推了，“松开，有监控。” 他当然没动，唇畔与她若即若离的，很显然，监控什么的，压根就不是他要考虑的点儿。 于是，他又开始行凶，不粗鲁但是也足够让她无处可逃。 本来电梯就那么点空间，她在角落站着的，被他逼得连连倒退，小皮鞋在电梯里敲出乱七八糟的声响，显得一片暧昧。 舒宓有试图抗拒，比在楼下的时候更甚。 可是他显得极其有耐心，含糊低沉带点儿微哄的味道，叫她“乖乖”。 舒宓知道那是他给她的微信备注。 但是她几乎已经忘了这回事，刚刚让他考虑换称呼的时候，他也只字未提。 这会儿的突如其来让她片刻愣神。 然后被得逞。 她被吻得有点呼吸混乱的时候，下意识的抓了他的衣袖。 储行舟便停了下来，看她闭着眼脸颊微红，没有刚刚那么冷冰冰的，心头跟着动了动。 舒宓已经睁开眼，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就避开了，正好电梯到，她直接往外走。 男人依旧不疾不徐的跟在她身后。 她是不想让他进门的，所以走到门口停了下来，监督似的回头看着他，意思是让他自己按电梯下去。 储行舟看起来并没有那个打算。 他甚至继续走了过来，无视她皱起来的两条眉毛。 “你再这样，我……”舒宓盯着他。 他薄唇动了动，“你怎样？” 她想骂人，然后拿了电话，盯着他，“我报警，你性骚扰，私闯民宅。” 他像是低笑了一声，“我怎么闯了，没进去。” 听起来有歧义的话，她不受用，直接按了按键。 但是下一秒，就被他三两步过来把手机夺了过去，挂掉电话。 手机还帮她贴心的放回包包里。 “我不清楚怎么让女人消气。”他看着她，表情是认真的，“只能按我的方式来……” 他已经握了她的脸颊，略微俯低身躯，“今晚你喜欢的，怎么都可以，行不行？” 舒宓盯着他，“我怎么都不喜欢。” 他勾了她的腰，在她身后盲按密码开了锁，“撒谎的话，只能按我的来，你确定你受得了？” 她一脸的严肃，“你今晚要是敢，我……” “大不了命根子给你。”他轻描淡写，然后进门瞬间吻着她，“明明想，影院的时候就想。” 第106章 一天伺候多少? 舒宓听着这话，虽然是事实，但总觉得在戳她脊梁骨。 所以她是打算坚决不从。 两个人来来回回的纠缠拉扯了不知道多久，她前所未有的难搞，可他前所未有的耐性。 也许是怕弄疼她，也许是怕她真的生气。 直到探到她身体的需求。 舒宓有听到他问她是电影院的没干，还是这会儿出的，她顺手拿了枕头砸过去。 然后他就不那么绅士了，丝袜也没给她脱就开始疯狂行凶。 那中间，储行舟的手机似乎又响过。 一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舒宓就已经清醒大半，跟着有点烦，看着他。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跟前面一样停下正在忙的事去看手机，反而把手机扔到更远的地方了。 然后有了更加讨好的意味。 后来，舒宓才知道，她自己的手机原来也震动过。 而且，找她的人让她有点意外，是李太太，李珠。 洗完澡躺在床上，舒宓看着通讯录里的未接，再看看当时的时间，显然太晚了，不好再回过去。 主要是，她确实想不出来李珠找她做什么？ 该不会是找储行舟没找到，然后…… 这个想法让她皱了一下眉。 联想着，储行舟一整晚都在看手机回复信息，是在跟谁联系，李珠吗？ 他们到底是多熟了？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舒宓竟然有点不敢去问储行舟今晚他是不是跟李珠在聊。 她难得这么心里没底。 越是这样，越是一整晚没睡好，毕竟，她知道他以前会在不同的富婆中间辗转。 万一，她现在也不过是成了其中之一？ 所以他才会模棱两可的不接受她的好？ 第二天起来，她成功的把自己弄得睡眠不足了。 去公司是储行舟来送她的，舒宓偶尔会看他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问。 在公司门口下车的时候，他自己主动说：“下班来接你。” 舒宓点了点头。 关上车门，他已经跟了过来，低眉看她，“还不高兴？” 她抿了抿唇，“没睡好。” 他抬手，指腹碰了碰她的脸，“中午睡一觉。” 他这个行为，让舒宓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一下，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上台阶。 进公司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他还站在那儿。 舒宓象征性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然后才进了门。 恋爱使人分心可能是真的，至少，舒宓一天想看八百次手机，吃饭的时候也是带回了办公室，方便边吃边玩手机。 但是，她的手机有点安静。 倒是想起来电话还没回复，她才给李珠打了个过去。 “李太太，不好意思，昨天太晚了没接上，你找我有急事？” 李珠笑了笑，“也没有，就是想约你要不要出来喝一杯，聊一聊，一时兴起，你不用太在意。” 舒宓点了点头，“那倒是我错过蹭喝蹭玩的机会了，下次？” “好啊。”李珠笑。 之后两人又稍微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一天过得也挺快的。 快到下班时间，舒宓手机响了。 她拿过来看了一眼，接的比较快，接通的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对方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而是肖岩升。 “肖总？”舒宓略随性的口吻。 肖岩升应该是自嘲的笑了一下，“无业游民了，总什么。” 舒宓笑笑，“以你的学历、实力，找个工作分分钟的事……所以，找我有事？” 肖岩升“嗯”了一声，“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舒宓也没客气，“如果是这会儿的话，可能有一点，我要下班了，私人时间有点宝贵。” 肖岩升笑了笑，“我专门等你下班才打，知道拼命三娘的上班时间不会聊私事，你跟我说这个？” 她微微挑眉，“哦，那可能拼命三娘最近变得可爱多了？没那么拼命。” 肖岩升当然能感觉出来她的变化，不仅仅是可爱了，是生动了，活了。 所以他有时候在想，也许之前他们之间关系成那个样子，他的责任才是最大的。 “很急吗？”舒宓问。 肖岩升：“也还好，想问你一点事，你要是今天没空，那就改天有空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舒宓想了想，“行。” 她给储行舟打了个电话过去，“你有空接么？” “怎么了？”他问。 “你要是没空，我可以自己回去。”主要是他今天一天没动静，舒宓不知道他忙不忙。 如果忙的话，刚好，跟肖岩升见个面也不花多长时间。 储行舟刚把车停在门口，“下来吧！” 舒宓愣了一下，“你到了？” 他停好车，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肖岩升，眉峰微弄，“有这么意外？” 她轻哼，“那谁知道你一天需要伺候几个人呢。” 接着，不让他说话，她接了句：“来了，进电梯。” 然后挂了。 走下台阶，储行舟下车给她开了门。 但是她准备上车的时候，他有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凑过来吻了她一下。 舒宓有点莫名其妙，看了看他。 “不上去？没够？” 她抿唇，钻进车里。 等他进了驾驶位，不是第一时间系安全带，而是又凑过来吻她。 舒宓倒是没躲，但是怪怪的看他，“你吃错什么 ？” 男人略危险的眼神睨着她，“不清楚我一天伺候多少个人？” 啊，原来是因为那句话不满了。 舒宓扯出一个假笑，“开车吧！” “没了？”他无动于衷，一手搭着方向盘，看着她。 她有些无奈，“行，我瞎说的。” 看他还是无动于衷，舒宓凑过去，亲了亲她。 这下他眉峰动了动，像是满意了。 肖岩升几乎看完了整个过程，然后看着车子远去，直到没了影，他才离开。 舒宓让他开车回他那儿，昨天买了不少东西，今天自己做饭。 他倒是没意见。 只不过需要她的犒劳。 进门的时候，舒宓就很大方的给了他一个吻，算是犒劳了，“去吧，你做饭，我洗碗！” 储行舟一副“就这？”的表情。 在她想离开的时候勾了她的腰捞回来，把她那个敷衍式蜻蜓点水的吻继续下去。 嗓音变得沙哑时带着询问，想去厨房做，问她“行不行？” 舒宓攀着他的胸膛，轻轻喘着，“谁喜欢找刺激？” “我。”他这次倒是挺自觉，甚至一点都不掩饰，眼神有些深，像是某种告别才有的痛惜，哑着声，“想跟你做遍所有位置。” 第107章 不准! 舒宓根本受不了他这看似不经意的撩，从头到尾，看起来他尊重她得不行，实际上，她压根就没有任何主导权。 厨房这地方，她至少以前没有想过，所以也根本就没想到能让人这么神颠魂飞，像是给她打开了另一扇新世界大门。 储行舟那身高，以及这公寓流理台的高度，简直就像是给他量身打造的，他行凶起来根本毫不费力，还恰到好处。 他太了解她了，前前后后的要很久，最后在她浑浑噩噩的吻着她的脖颈略微低笑。 舒宓勉强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笑什么。 不就是觉得很有成就感么？ 她撇过脸，没什么力气的命令着，“抱我出去！” 他倒是很配合，一点也没嫌弃，把她从料理台上抱下来，然后转身出了厨房。 舒宓打算自己洗澡，没好气的提醒他，“记得先把厨房收拾一下再做饭。” “还不去？一会儿我就饿了。”她是不想让他在浴室里当看客。 储行舟薄唇微微弯着，“又不是第一次，害羞什么？” 她泼起水甩过去，“滚。” 他这才好脾气的出去了。 厨房本就收拾得很整洁了，只是需要把料理台擦一遍，原本干净的台面，此刻清亮透润。 那个位置相对应的地上湿了一片水，是得收拾拖拖地之后才开始做饭，看得出来，他心情是好的。 舒宓在浴室淋浴了会儿，又觉得累，于是又在浴缸里泡了会儿。 他租的这个房子还是挺不错的，小安对他真是有良心。 浴缸里躺着也是舒服，所以这一泡，她直接睡着了。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储行舟有点黑的脸，估计是怕她溺水。 他弯腰把她整个抱了出去，裹上浴巾，非常严肃甚至带着不悦的训斥，“一个人的时候不准泡澡，洗完就出去。” 舒宓淡淡的笑，“废话，这是你租的公寓，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过来泡澡？” 他睨了她一眼，然后带着她出了浴室。 这里肯定是没有她的睡衣了，只能随便扯了一件他自己的，就当拖地长袍穿。 舒宓略略的恶劣，歪着脑袋看着他，“我想穿你的衬衣或者t恤？” 储行舟颇有意味的看了她一会儿，“你今晚是不想回去了？” 她一脸无辜，明知故问，“这跟我穿什么有什么关系？” 男人低哼了一声，倒是也如了她的意，给了一件衬衣。 有点长，盖过舒宓的臀线，对她来说是恰好的长度，一双白皙的长腿，之上就是若隐若现了。 她刚穿好，还没转过身，就撞上了储行舟压下来的吻。 真是不经撩啊，舒宓在心底淡笑，任他予求予取。 直到他自己停下来，她才仰脸看着他，“饭好了么？” 他只是盯着她，“好像吃不吃都无所谓了。” 舒宓这才一脸警惕的推开他，饭还是要吃的，他精力好，但是她真的受不住，于是主动先出去了。 到了卧室门口，才回头看了一眼他那欲求不满的样子，淡淡的一笑。 饭菜确实差不多了，他做菜还挺快的，都是家常菜，但是看着又很有食欲。 舒宓去给两人盛了饭。 这顿饭吃得是很满足的，大概是做饭的人不一样的缘故？ 于是舒宓看了他，“想采访一下储先生，以后会愿意一直给我做饭么？……当然了，我不白吃哦，买菜、洗碗我包了。” 储行舟动作稍微顿了一下。 然后看了她，“一直？” 他这么问，舒宓还真不知道什么意思，她也并没有仔细斟酌自己所说的“一直”是多久。 但是脑子里闪过“一辈子”的时候，她好像也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妥。 “不乐意啊？”她眉尾轻轻挑着。 他没说乐不乐意，反正中间有停顿了几秒。 女人对有些东西是很敏感的，舒宓嚼着米饭，看了看他。 才听储行舟应了一句：“好歹偶尔给我放个假，上班族还有双休节假日呢。” 她这才忍不住笑起来，“那就周末做饭？” 气氛又回来了。 吃完之后，舒宓很守信用，她去洗碗。 只不过储行舟不让，她准备洗的时候，他就从身后拥住她，去握了她的手，拿到水龙头底下冲干净，薄唇抵在她耳边，“你这手可不是这么用的。” 舒宓也没挣扎，“那怎么用？” 于是他把她的手反剪身后，用行动告诉她该用在哪。 他本来就站在他身后的，可想而知两个人之间一下子变得有多暧昧，舒宓耳朵都红了，用手肘杵他。 储行舟没动。 继续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好像挺享受跟她这么亲近的时间。 毕竟，这样的机会可能不多了。 舒宓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耍流氓还耍得挺文艺的，跟泰坦尼克经典镜头像那么一回事。 但因为她穿着衬衣，就那么一层布料，触感太明显了，所以两分钟之后，舒宓顿时脖子都快红了，回头瞪他，“你怎么又！” 她往后推他，“快走开……不准！” 他在她身后反倒是不满的低哼，“谁让你非得穿这样？” 舒宓无语，说得好像她穿戴整齐的时候，他有多正人君子一样。 储行舟将她的身体翻了个面，一副大恩大德的模样，“亲一下，就放过你。” 她犹豫了一下，照做了。 结果是掉进狼嘴里去了。 舒宓真是怀疑他是不是吃什么药的，不会累吗？ 还好只是一次，时间也没那么折磨人，可能她这穿的衬衣省了不少时间，之后他真的放过她了。 舒宓跑的比兔子还快，然后窝到沙发里恢复元气。 那期间，看到肖岩升发过信息，问她什么时候给出答复。 舒宓还真是不知道具体时间，只能想了想，回了一句：【明天午休时间吧，公司附近那个餐厅，你应该知道。】 她以前常去，他应该清楚。 肖岩升：【好。】 等储行舟把碗洗完，陪着她在沙发上待了会儿，挺安分的，靠在她腿上。 电视开着，两个人好像都在看，又好像没什么可看的，但居然没觉得无聊。 一直到十点多，舒宓觉得该回去了。 这个时间，加上他们俩住的距离不算太远，回去了直接睡觉，刚刚好。 第108章 想跟我复合? 舒宓撒了个懒，不想换衣服，干脆就穿着他的那个衬衫，然后又顺了一件他的夹克系在腰上就回去了。 至于她今天穿的衣服，当然就留他这里了。 心思也很明显，之后肯定还会来的，免得到时候没衣服可以换。 上车的时候，储行舟明显拿她没办法的眼神，她倒是怡然自得的靠着座位网上冲浪。 到了她公寓楼下，储行舟坚持送她上去，“免得中途遇到狼，骨头都不给你剩！” 她也没拒绝，让他送上去了，不过他也只是送她上去，挺安分的，送到门口，都没打算进去。 舒宓笑眯眯的看他，“是不是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男人眸子狠狠眯了一下，“你这话是打算让我往哪个方面理解？” 她反应过来有歧义，立刻开了门锁，冲他笑笑，“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晚安！” 想了想，她还是过去在他喉结上亲了一下，然后麻溜的进屋。 什么也不做，挂好他的衬衣和夹克衫之后就直接躺下睡觉，已经够累的了，等储行舟跟她说到家之后，她直接秒睡。 跟肖岩升约了中午休息时间见面的事情，舒宓是没跟储行舟说的。 还没到下班时间，她就先去了餐厅，点了几道菜，够两个人吃了。 肖岩升来的倒是挺准时。 她一边舀着冰淇淋，一边抬头看了他，“瘦了？” 看起来是消瘦多了的，本来肖岩升就属于那种清瘦类型的，文人嘛，不像储行舟那样矫健，这一瘦，看上去就轻飘飘的，还有那么点憔悴。 肖岩升笑了一下，在舒宓看来，也笑得挺勉强。 “你要不要再添两个菜？”她问。 肖岩升苦笑了一下，“你真当我是来吃饭的？” 她也笑着， “反正都来了，饭总要吃的吧？” 然后她让人把菜单拿来给他再看看。 实际上她点的菜也够，而且，因为知道他的口味，点的还算周全。 所以，肖岩升看到她点的菜之后，表情有些难以描述，看了看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点。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他说。 舒宓抿着冰淇淋，“我记性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么？”肖岩升扯了一下嘴唇，“雨薇就记不住。” 额…… 舒宓不好接这个话，只得笑笑，然后干脆把话题转过去了，“你找我是……” 该不会是雨薇的事吧？ 果然，她这该死的第六感。 肖岩升问她，是不是知道雨薇之前的时候，同时跟他，和另外的男人保持关系？ 舒宓冰淇淋都吃完了，但是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只能低头继续刮着犄角旮旯，“这种问题你怎么问我？” 雨薇那时候跟着项平旌，还被项太扔到那种酒店，大概率被人给伦了，这是她能说的？ 第二次得罪项家两口子？ 肖岩升直直的看着她，“舒宓，我知道你撒谎和说真话都是什么样子，我也知道，只有你不会骗我。” 舒宓很无奈，“我真的不知道。” 肖岩升就那么盯着她，挺让人难受的。 舒宓想，早知道他今天是想问这种事，她直接推脱了多好？ 肖岩升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本来就消瘦很多，这个表情，让人看着是真觉得可怜。 尤其他那么盯着她，“她怀着孕去社交，去陪男人，又明目张胆不听我任何意见直接拿掉孩子，现在甚至要分手……” “我不是心疼她要的分手费，就是想知道个真相而已。” 舒宓听得挺震惊的。 还要分手费？ 肖岩升手里也就她给分的那点钱，雨薇这一算计走，那他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按理说呢，舒宓看到自己前男友，而且是背叛者自己的前男友这么惨，应该幸灾乐祸的，但她没多大感觉。 可能就像施润说的，不在乎的人，他怎么样你都不会在乎的。 但是在乎的人，就算你觉得自己明明并不在乎他，实际上，已经忍不住在关注他任何事了。 舒宓沉默许久。 问他：“谁告诉你可以问我的呢？” “这你不用管，我有我的办法，而且是废了很大的周折，所以我确定你知道。” 舒宓没办法了，叹了口气，“可能……” 她已经非常的斟酌了，“你的运气，在我和学业上用光了吧？总要遇到一点挫折的？” 肖岩升听着这话，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你见过对方？认识么？”他问。 舒宓抿唇，“认识不认识这种事，不好界定的。” 肖岩升像是愣了一下，“不止一个？” 舒宓：“……” 他们之间，其实还是有一些默契在的？这都能听出来。 到这里，肖岩升不问了，可能知道再问下去，对她也不好。 之后两个人吃饭的气氛多少有点不那么活跃。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还是肖岩升稍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的愁眉苦脸。 然后冷不丁的问了她一句：“你跟那个机修工在一起了？” 舒宓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肖岩升：“看到他接送你上下班了，看起来挺亲密，比咱俩那时候可不是一个档次。” 这话说得舒宓都尴尬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上哪看到的，只得点头，“算是？” 然后肖岩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 她看了看他，“怎么了？” 肖岩升微挑眉，“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多管闲事，就是怕你受伤，感情这种事，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来，别一股脑钻进去，你在工作上看起来雷厉风行，进退有度，但对感情，你还是太单纯了。” 舒宓挑起眉。 这话，不免让她想起了那天逛商场的时候，储行舟不愿意收她买的车子房子什么的，还让她别对人太好。 她皱了一下眉，“你应该不会莫名其妙说这种话？” 然后似笑非笑的，“怎么，肖总该不是因为被雨薇甩了，打算回来跟我复合吧？” 肖岩升被她这坦率给逗笑了。 然后很认真的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脸还是要的，做不出来回头找你的事。” 虽然他现在，可能真的某些个瞬间动过这样的念头。 “我记得你跟储行舟也算是认识？”她问了一句。 因为他们见过，储行舟还威胁她要跟肖岩升告状什么的，两人也打过架。 肖岩升看了她一会儿，“要听实话吗？” “你问了我这么多，现在给我来这么一句？” “我怕破坏你现在的感情。” 这话其实让舒宓心底沉了沉，既然是会破坏感情，那大概就不是什么好事。 她听还是不听？ 第109章 楼梯间，抽完烟 肖岩升看了她的状态，笑了笑，“没关系，有些东西，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只要现在和以后过得好，过去的很多事，放一放也是好的？” 舒宓笑了一下，“你都能去净慧寺讲经了！” 肖岩升挑眉，“你别说，就我这觉悟和人生阅历，加上学历，去应聘少说一个住持岗位！” 舒宓真是给逗笑了。 所以这顿饭结束得还是挺愉快，从餐厅离开的时候，两人也还断断续续的聊了两句。 也因此，舒宓并没有看到储行舟也来这里吃饭，甚至看了他们俩很久，最后目送他们离开的。 舒宓是回到公司，进了办公室之后，才看到自己手机里有储行舟发过来的信息。 是约她中午能不能一起吃饭的。 她居然没看到。 这会儿给他把电话回了过去，“抱歉，我没看到，你这会儿在哪呢？” 该不会一直等着她一起吃饭？ “在吃饭。”储行舟回答。 舒宓心宽了一些，“还好，你没傻到一直等着。” 他似是轻哼了一声，“本来是想再傻一点，去你那边的餐厅点好菜等你，正好有事，又没过去，要不然，听说女人最迟这招了？” 她失笑，“那你晚上过来呀！” “不回去让我做饭了？” 舒宓挑眉，“给你放个假，我请客！” “嗯，听出来了。”男人不疾不徐的调调，“你是怕我今天又出什么新花样。” 舒宓握着手机眉眼弯弯，确实有这个原因，昨天真的太疯了，谁知道他今天又想出在哪个地方做？ 她轻咳了一下，声音略略的尴尬，“我现在还觉得有点胃不舒服呢！” 储行舟淡淡不羁的散漫，“午餐没吃好？” “关午餐什么事？”她隔空白了一眼。 然后好像听到他似是低低的笑了一下，“有那么深？” 舒宓觉得不能再聊了，“我挂了哈，你专心吃饭，晚上见！” 挂了电话，她发了个吐爱心的小人儿过去。 他那边高冷得没回复。 不过晚上还真是准时来公司外面等她了，关键他还自己订了个餐厅，菜也点了，等着她结账。 这次挺配合，她说了结账，他也没抢。 那段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模式很简单，但又很舒服，他每天接送，几乎没有缺席过。 当然了，做爱这件事，他也几乎没停过，至少隔一天必须做一次，地点和时间，向来不是舒宓能掌控的。 比如，就因为他那天不小心没抽出时间接她下班，睡前居然特地过来找了她。 舒宓看着短信笑得有点无语，然后打电话过去。 “都这么晚了，你直接回去睡呗？” “已经到了。”他说。 她略差异，然后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开门去看了一眼，门外并没有人，还以为他在乘电梯。 结果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 “人呢？”她问。 “楼梯间，把烟抽完。” 这话让舒宓稍微的沉默了一会儿，他抽烟的次数确实是不多的，所以感觉他应该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她拢了拢睡裙，捏着手机往楼道走，她这一层没人，所以试探的喊了他两声。 他居然也没吭声，是舒宓自己往下走了两层，才看到他倚在楼梯扶手上抽着烟，这会儿正好视线转向她。 舒宓挂了电话，抬手扇了扇烟味，“干嘛不应一声？” 储行舟已经适时的把烟掐灭了。 然后问她：“冷不冷？” 舒宓摇头，这个天气，凉快是凉快了点，还不至于冷，最主要是，她不清楚他有什么事。 “你怎么了？”舒宓试探的看了他。 储行舟走出去，到电梯口的垃圾桶扔了烟头。 舒宓当然也是准备跟着过去，还以为他会直接按电梯，然后回楼上。 结果，他居然又折回来了。 舒宓一个脚还没从楼梯间出去呢，他迎面返回来就直接一手勾了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蛋，不由分说的压下薄唇。 她双手抬起来悬在半空中，脑子放空，没来得及反应，任由他将自己不断不断的往身后逼退，最后腰肢抵在了扶手上。 舒宓回过神的时候，从高低不匀的喘息中叫住他，“等、等一下……你知道……这是楼梯间？” 男人低眉望着她，一双眼睛好像已经只剩他想做的事，还认真的回答：“知道。” 她无语，能不能不这么特立独行？真的什么地方都要做一遍吗？ “不太好吧……？”舒宓最近跟他虽然习惯了某些事，但是，偶尔还是比较有羞耻心的。 男人似是低笑了一声，然后继续吻她，在她又一次整个人都七荤八素的时候，满意的勾着嘴角，“我看你觉得好得很，都等不及了。” 舒宓瞪他，“没有！” “没有？”他故技重施，让她自己看看自己是多水灵不经撩。 算了，舒宓已经没眼看了，在他面前，他确实压根不需要什么羞耻，随他了。 舒宓知道他最近都比较疯，但是总觉得今晚特别疯。 可是疯归疯，他却又温柔得不像样，气息咬在她耳侧，“不舒服要说。” 舒宓闭着眼，她没有那种感受，跟他每一次，就压根不知道不舒服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非要说有…… “有点硬。”她好看的眉毛轻轻蹙了一下。 储行舟低眉突然睨着她，好像还挺不满，“你在挑衅我？” 舒宓反应过来，笑了，“我说楼梯扶手。” 男人轻哼了一声，算是不跟她计较了，然后没让她再靠着又冷又硬的扶手，将她转了过去。 这下舒宓反而后悔了，感觉快死过去了，她还不如靠着呢。 她最后都是脚不沾地回了的家，全程闭着眼没睁开过，太丢人了。洗澡的时候才试探的问他，“楼道真的没监控吗？” 储行舟似笑非笑的，“有没有监控还有区别？” 就她刚刚那声音，一楼到三十楼估计没什么听障问题的都…… “都是你，怎么这么变态？” 他笑而不语。 然后指尖探了探她浴缸里的水，“你要这么说，我其实还有点精力……” 舒宓一把将他的手扔了出去，看着他眼睛里略微的疲惫，“你今天很累？要不住下？” 但是储行舟拒绝了，这个问题，之前他说过，晚上他会忍不住是一回事，大清早还会耽误上班又是一回事。 第110章 告诉我，怎么了? 舒宓也没勉强，第二天再来接她，跟往常一样。 不一样的是，她刚到公司，居然接了个雨薇的电话。 “舒老板现在看起来事业、爱情双丰收呢！” 雨薇那捏着的娇声舒宓听着就难受，语调淡淡的，“有事吗？” “你说，我要是把今天拍到的照片放出去，舒老板包养一个小白脸这种新闻，对艺声广告还是有点打击的吧？”雨薇不疾不徐的说着。 舒宓关上办公室的门，站到了窗户边，脸色略微冷淡，“我在想，最近我似乎哪都没去，怎么还踩过狗屎么？” 雨薇笑了。 道：“也很简单啊，只要你嘴巴闭好了，不要怂恿肖岩升做他不该做的事，我也不可能为难你啊，甚至……我还挺希望看到你们俩复合呢！” 舒宓冷笑了一声，“我谢谢你，大可不必。” 雨薇也笑了，“舒老板做生意是挺成功的，但是挑男人怎么就一个比一个烂呢？我这是在帮你。” 帮她，跟肖岩升复合？ 舒宓又不傻，“你好歹也是准一线的炙热女艺人，从我手里撬走肖岩升的时候不择手段、费尽心机，如今想跳坑了，为了把他塞回来，又想尽办法、处心积虑，也不怕反噬么？” “我都说了为你好，比较起来，肖岩升就是比储行舟合适。”雨薇道。 “为我好，为了你更好、更顺利的找下一个金主吧？”舒宓也懒得留余地了。 然后明确表示了不可能。 “至于你说的，但凡你敢乱发我和储行舟一张照片，你一定会比我惨。”舒宓不疾不徐的道。 这话让雨薇起了一点警惕心，因为她说得太有底气了。 所以雨薇顿时皱起了眉，“你是不是已经跟肖岩升说什么了？” “目前倒是没有，但你任何事，我都知道。”舒宓一点都藏着掖着。 “你最好别乱说舒宓！”雨薇显然也不是个多沉得住气的主。 舒宓只是笑笑。 紧接着，却听到雨薇说了一句：“你保证把知道的东西烂在肚子里，我跟你交换一个有价值的东西。” “你别急着拒绝，相信你会很感兴趣，面聊，还是我发给你？” 舒宓没说话。 “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不然直接发给你吧？通手机号的邮箱？” 其实，舒宓没指望自己能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是真看到东西的时候，她还没放下手机的指尖微微有些发凉。 雨薇再次打了电话过来，“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以为储行舟挺喜欢你的？” “他喜欢的，只是女人的身体，而且还是带着任务的，换句话说，睡够之后，他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很意外？” 舒宓捏着手机，还是笑了一下，“图p得不错。” 看得出来，是肖岩升想让她出轨好顺利分手，才让储行舟勾引的她。 雨薇笑了，“聊天记录截图我都没打码，你可以找肖岩升去核实，不是么？……就怕你不敢。” “我说了，我对你没有恶意，无论让你看清储行舟，还是希望你跟肖岩升复合，都对你有好处，我唯一的要求，你不要插手我跟肖岩升的分手事宜。”雨薇道。 她跟肖岩升分手，必须拿到该得的，不然凭什么白白被他睡这么些年？ 电话挂了，舒宓看着看着就闭了眼，心里很少这么乱。 她没跟肖岩升去对质，也没给储行舟打电话。 一直到下班时间，等着他来接，看起来一切跟这段时间的每一天并没什么区别。 但储行舟却好像看出了她的不一样。 在路上就问了她两遍：“今天很累？” 舒宓勉强笑笑，“还好，一点点。” “你看起来可不止一点点。”他再一次看了她。 她靠着座椅，也看了看他。 男人薄唇微微弯起，“这是什么眼神，晚饭还没吃呢，想着滋阴补阳？” 舒宓终于白了他一眼。 然后不期然的想起这些时间，他们之间除了每天早晚在车上一起坐着，之外的时间，真的几乎就是一件事——做。 【他喜欢的，只是女人的身体。】 雨薇的原话让她突然不太舒服。 他们在外面吃的饭，然后储行舟送她回公寓，一直送到家里。 进了门，男人看她径直往里走，已经长臂一伸将她捞了回去，“不自觉？” 舒宓顺势不挣扎，双手搁在他胸口，指尖微微划着小动作，眼睛是仰起来看他的。 他吻她的时候，她也不拒绝。 只是，模糊的问了他一句：“我们第一次那晚，你去酒吧干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听起来有点久远了，储行舟停下来，低眉看她，帮她理了理脸颊一侧的长发，“哪一晚？” 舒宓看着他的眼睛，想找出哪怕一点点他撒谎的痕迹。 但是一点都没有，他很坦然，“你能去我还不能？” “总不会是专门偶遇我的吧?”她似笑非笑。 “被你知道了？”他啄了啄她的唇瓣。 舒宓却愣了一下。 都不否认的吗？ 真的是受了肖岩升的指使，故意去偶遇她，勾引她的？ 储行舟突然感觉到了她撑在胸口的抗拒，眸子微微暗了一下，把她的脸扳了过来，让她看着他，问：“怎么了？” 舒宓勉强的笑。 还没说话，他已经开了口：“不要这样笑，你自己都知道很勉强。” 他指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告诉我，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舒宓这一整天的情绪在这一刻还是绷不住了，眼眶泛红，就那么看着他，却什么都不想说了。 储行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眸子沉了沉，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舒宓。” 她摆摆手，表示自己想静一静。 但是储行舟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除非你告诉我什么事。” 舒宓终究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无力，反而显得平静，“你做了什么事，还用我告诉吗？” 储行舟拧眉，“我做什么了？”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那晚，你是跟肖岩升做了交易，为了让他捉奸我出轨，你才来找我的，对吗？” 第111章 能不能不这样?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陡然就安静了。 舒宓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的凝沉下去，但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她，不知道是想解释，还是什么？ 他长时间不说话，舒宓也没什么想说的了，事实显然已经很清楚了。 她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储行舟不让，他再一次把她捞了回去，压着视线看着她。 “肖岩升告诉你，你就信了，没想过问我么？”他终于沉沉的嗓音，浓眉几不可闻的蹙着。 舒宓笑了一下，“我刚刚不是问过了么，你也回答过了的，在这件事上，并没什么异议。” 他唇畔动了动，眉头越紧，却接不上她的话。 等她作势转身的时候，他还是不准，“你信他的，不能信我？” 这话让舒宓真的笑了，她仰起视线看他，“我怎么信你？从第一次见面就目的不纯，怎么信？” 储行舟声线也是低了低，“我们至少认识了这么久，不说经历大风大浪，至少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一定要只听别人的？你不做判断？” 舒宓现在听什么，都只觉得他是在狡辩。 她现在脑子里思考不了太多东西，她是真的没想到，他接近她，居然是肖岩升的爪牙。 而她，居然还一直跟他没羞没臊，甚至想认认真真发展？他是不是某些时候看到这样的她，心里嘲笑过她蠢？ “开始就不对，后面无论怎么样，有什么意义？”她笑了一下。 想起了什么，柔唇略微讽刺的玩着，“难怪， 你那时候跟我说不要对你太好。” “这么说起来，你还是有一点良心的呢？” 她自顾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突然间觉得好累。 舒宓指了指大门，“你已经把我送到家，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她踢掉鞋子，懒得换拖鞋，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回过头，只是侧对着，说了句：“车钥匙放玄关吧。” 储行舟有一次沉着眉心，“什么意思？” 舒宓还是转了回去，都是成年人，发生就发生了，有始有终，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明天开始，你在我这边的工作就可以不用费心了，工资算到月底，你要赔偿也行。” 她一手微微捏着手提包带子，“至于我们俩……” “又要分手是么？”他把话接了过去，而且是很冷很冷的语调，透着满满的不情愿。 舒宓听到那两个字，显得特别难受。 不是因为分手这件事令她心痛这段感情，而是这段荒谬的关系，用上这个词，让她觉得难受。 “我不同意。”果然，他一字一句的告知她。 然后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我说，不同意。” 舒宓蹙了一下眉，倒也不恼，只是笑笑的，“怎么了？白捡的女人，还没睡够？” 储行舟下颚微微紧了紧，“你说这样的话，到底是在骂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她略略的歪着脑袋，“都有啊，我本来就该骂，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让人白白睡了这么久，还每次都那么享受，叫那么爽，你说是不是贱？” 储行舟一双剑眉狠狠皱起来，她这样说自己，还不如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他握着她的肩，转过来，“就算我故意接近的你，除了睡你，我什么都不做么？项太的事，肖岩升把你送人的时候，他想对你动手的时候，你生病的时候……你有没有心的？” 舒宓面色不改，“我知道啊，你把我照顾得很好，为此更改了你的 人生规划，那又如何？难道不是为了睡得更心安里的。” “舒宓！”储行舟终究是咬了咬牙。 她也直直的看着他，“你说的对，我就是没有心的，我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可以把心掏出来，但不好之后，也可以很冷漠，肖岩升就是例子。” 她把他的手拿了下去，“你走吧。” 她今天是真的累了，吵也吵不动，而且，看着他这张脸，她就想窒息。 再看看自己的公寓，好像各个角落，他们都做过，她不想回忆。 储行舟却没动。 舒宓闭了闭目，转过身去看他的时候，又换上了一种看起来明艳的表情，“怎么了？计划被打乱了，被我突然叫停，觉得遗憾没睡够？” 听到这样的话，储行舟一张脸是黑的。 看他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舒宓干脆走了过去，“你要是这么觉得，麻烦你快一点，睡够了就走吧，行吗？” 说着话，她主动的踮起脚去问他，他站得笔直，她亲不到他的嘴唇，那就亲他的喉结，比以往都要认真仔细。 主动亲他还不够，她一双小手也特别不安分，他哪里敏感就往哪里摸。 储行舟终于在牙齿都快咬碎的时候捉了她的手，重重的念着她的名字，“舒宓！” “嗯？”她还是那样淡笑着回应。 然后问他，“现在什么新花样的地方做吗？” 男人嗓音都哑了，是那种带着痛苦的沉，“能不能不这样？” 舒宓仰脸看着他黑漆漆的眸子，好像受欺负、受欺骗的是他一样，为什么他是这样的表情？ “这样不够呗？”她还一脸认真的问着，“那这样呢？” 舒宓自己挑开衣襟，伸向里面的bra。 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子做这样的动作，其实是相当具有诱惑力的。 可是储行舟受不了，他不准她继续，按住她的手，把她压进怀里，手腕之间的力道很重。 “我不想结束。”他闷闷的声音，下巴重重压在她肩上，“别逼我。” 舒宓好笑。 “你去重新找一个就好了，蒙城这么大，年轻漂亮的女人多如牛毛，尤其娱乐圈，细腰长腿完美比例的女明星一抓一把……” “跟我没关系。”他冷冷的道。 舒宓终究是没了耐心，“跟我有关系，你别缠着我了。” “你真以为我会跟你长久？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机修工，我除了玩玩，难道你以为会嫁给你？你觉得配吗？” 见他突然黑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满是受伤的模样。 舒宓笑笑，说的更过分了，“干嘛这么惊讶，我从来没说过吧？你除了四肢健壮，技术…也就那样，纯野蛮冲撞？还有什么可取之处吗？” 第112章 简直讽刺! 她这些话，无疑是往男人脸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扇，一点情面都没留。 储行舟走的时候，脸色难看至极。 “嘭”的关门声在舒宓耳边响过之后，她干脆也没进客厅，原地滑落到地上安静了许久。 一晚上，舒宓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一早，她自己开车去的公司，上班也是极少的心不在焉。 肖岩升给她打来电话，问了一句：“你们俩分了？” 舒宓蹙了一下眉，“他找你去了？” 肖岩升笑了一下，“本来这事我也算罪魁祸首，受他一拳也是应该的，我就是怕他气急了动你，你没事就行。” 舒宓捏着电话，表情不太好，“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对了。”她又道：“雨薇来找过我，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嗯。” 舒宓挂了电话，有点烦。 刚挂了没一会儿，小安的电话打到她办公室，“舒姐，储先生来了，说找你。” “说我不在。” 小安：“我说了，他不信，一直等着呢！” “在候客厅？”舒宓蹙眉。 小安：“不是，楼下大厅呢，前台妹妹给拦了，没让上来。” 舒宓“嗯” 了一声，没必要见，她是不会见的了。 就是他一直卡在一楼大厅，她进出很不方便，所以那一整天，舒宓硬是在办公室关了一天。 储行舟又给她打电话，一遍遍的打，也给她发了信息。 她都当做没看见。 一直到下班时间，总算消停了。 就为了躲他，舒宓连自己的车都不开，让小安开走了，她过了好久才出去，然后打车。 打车也不是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去了施润家。 施润一个人在，看到她来，当然是高兴的不行。 “傅司遇没在？”舒宓问。 施润挑眉，“现在是本小姐一个人的自由时光，他出差去了！” 舒宓笑笑，“看来我可能打扰到你了？” 施润挽了她的胳膊，“胡说八道！不过……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这是男人的衣服吧？还有鸭舌帽？ 都什么鬼？ 舒宓无奈的笑了一下，“躲人。” 之后，把储行舟跟她的事大致聊了一下，施润皱着漂亮的眉毛，“我怎么怎么，他不像那种渣男呢？” 舒宓自嘲，“他要是像，我最开始能掉坑里吗？” 两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施润的手机有视频打进来。 “傅司遇！”她立刻坐起来。 舒宓当然是配合的往远处挪，当隐形人，想了想，干脆去了卫生间。 施润一脸不耐烦，“我是二十多岁，不是十岁，你能适当点么？” 傅司遇还没说话，眼睛稍微眯了一下，脸色略微的阴沉，“家里来客人了？” 施润：“哪有。” 他那个角度是可以看到男人外套和帽子的。 “施润。”他寒着嗓音。 施润最受不了他这种声音了，比父亲凶起来还恐怖，“真没有！” “衣服谁的？” 晕，施润这才想起来，下意识的把舒宓的衣服扒拉了一下。 但是傅司遇的脸色更难看了。 瞧着他这样，施润突然笑了一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呢？出你的差，我是成年人，能自己给自己负责。” 傅司遇下颚微微绷着，“施润，你最好让那人现在就走，立刻。” 她表情如斯，显然不打算配合。 男人眉宇间都阴翳了，“你以为他们真喜欢你，喜欢你什么？” “你又不喜欢我，你管那么多？”施润回了一句，然后挂了。 很显然，这让傅司遇很生气，一遍遍的开始打视频过来。 施润压根就没打算接。 然后过了几分钟，大门被敲得邦邦响，“大小姐，您开一下门！” 施润无语，傅司遇居然远程让保镖过来查岗？ 她干脆，把衣服肩带一扯，头发揉了揉，透着凌乱的暧昧，过去开门。 “怎么了？” 保镖看到她那个样子，连忙挪开视线，“傅先生让我们把家里的垃圾扫一扫。” 施润心底笑了一下，居然说舒宓是垃圾。 舒宓出来的时候，两个保镖正到处搜人呢。 她不明所以，“这是干什么？” 施润耸了耸肩，“傅司遇说我藏人了，让他们搜去吧，咱俩去影院看电影！” 舒宓被拽着走了。 其实她什么都看不进去，甚至总会想起那天跟储行舟一起看电影的事，心情更是down。 施润看出来了，干脆跟她喝了几杯。 于是，两人都醉得迷迷糊糊，以至于第二天，舒宓都干脆没去公司。 连续三天，她直接荒废公务了，也就是处理处理邮件。 也正因为三四天在施润这儿躲清闲，所以她后来才能第一时间听到、看到那么八卦劲爆的新闻。 施润捧着平板来跟她分享八卦的时候，她其实第一时间没有太大反应。 标题看起来平平无奇。 【某知名大导演被绿，妻子大尺度视频流出，男主却不是他！】 直到看到那里面说，大导演是李义东，而被流出视频的是李珠，舒宓才皱了一下眉。 施润见了她的反应，“你认识？” 舒宓也不知道她想确认什么，抬头问施润，“视频呢？” “啊？” 施润被她给问愣了，她居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不过……“你要是想看，我应该可以弄到。” 说着，施润翻了翻自己潜伏的那些群，还真给找到了。 本来好几个群都有，但是消失得也非常快，还算她眼疾手快赶紧保存了一段。 看到那里面血脉喷张、都没打码的原视频，还有男女之间那种声音，施润真是没眼看了，连忙递给她，“你要看？” 舒宓很平静的接了过来。 但是在看到视频的那一瞬间，她终究是平静不下去。 她几乎一眼，就能看出男人那宽肩窄腰的身躯，太像了！ 哪怕只是半截背影，那完美的公狗腰，她真的想忘记都难，尤其他发力的时候，每一寸几乎都刻在她脑子里。 舒宓闭了闭眼，平板直接掉到了地上。 施润看她脸色发白，吓到了，“你没事吧？” 她靠在沙发扶手上，想自嘲的笑，但是笑不出来，他原来真的是谁都可以睡。 再想想他前几天的狡辩，简直讽刺！ 第113章 是她输了 施润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呢，顿时有点儿不知所措，早知道不给她弄视频了。 想也能想到视频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觉得，可能只是像？”施润试图让她不那么难受。 舒宓好半天才动了动面部神经，“无论是什么也都跟我没关系了。” 说起来，人还是她送出去的给李珠的，是她高估了他。 施润听她这么说，心里更不是滋味，“要不，你当面去问问他？” 她是真的觉得不太可能。 舒宓摆摆手。 她在湿润这儿也放松了这么几天，隔天就回公司该干嘛干嘛去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李珠的丑闻发酵了那么几天，但没人知道视频里的男主角是谁，所有抨击都集中在了李珠身上。 看起来一直以金童玉女标榜的两个人，这段婚姻恐怕是没办法继续走下去了。 果然，才一周左右的时间，就传出了李义东和李珠即将离婚的消息。 消息沸沸扬扬，但当事人却好像非常淡然，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更没有半个字辩解。 李珠本就不在乎这段婚姻，只是…… 她看了储行舟，“有人觉得是你，舒老板那边，你真的不用解释吗？” 储行舟显得漫不经心，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李珠蹙了蹙眉，他无动于衷，那她也没办法了。 又道：“舒老板最近有跟我认识的人谈生意，听说看起来很拼很拼，接连两三天的酒局都不带倒的，她酒量很好吗？” 储行舟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也只是略微烦躁的丢了一句：“不知道。” 李珠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真的不行就不要随便错过，哪怕解释一下，遗憾这种东西真的很难弥补，你看看我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在蒙城碰到你，偶然知道你是他弟弟，我跟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储行舟还是一声不吭。 过了会儿，起身，“记得收拾东西，我先去忙了。” 李珠看着他走远，想了想，给舒宓打了个电话。 可惜那边的人没有接，她也就没再坚持了。 —— 两天后。 舒宓依旧忙得不可开交，小安来敲门的时候，她只抽空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事？” “舒姐……”小安稍微的犹豫，“人事那边说，储行舟过来递交辞职申请，您要不要签个字？” 她手里的动作这才稍微顿了一下。 然后淡淡一句：“不用，按程序走就行了。” 一个司机而已，程序上并不需要她亲自去批。 小安咬了咬唇，“哦……那我就这么答复那边了？” 舒宓点头。 她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好像也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只不过，下了班之后忘记吃完饭就直接回家了。 然后大半夜被饿醒，拉开冰箱，空荡荡的，实在熬不住，只能下楼去小区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吃的。 去的时候没留意，回来的时候，总感觉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个黑影。 仔细一看，又好像只是一颗绿化带的树干？ 不过，还是有点瘆得慌，舒宓稍微加快步子进了公寓。 吃完东西，她刚准备要睡下的时候，施润的信息噼里啪啦的轰炸过来。 【我靠！】 【我感觉眼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之前，我真的以为储行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舒宓拿过手机，也没有打断，就看着施润继续信息轰炸。 【小道消息，李珠跟她老公居然真的爽快离了，而且财产给得还挺大方？】 要知道李珠本身就是千金小姐，嫁给李义东的时候，李义东还什么都不是呢，等于说，很多很多东西，都是她的婚前财产。 结果，她居然这么慷慨，就为了顺利离婚。 【李珠跟储行舟才认识多久啊？就为了储行舟，能做到这一步？】 【不可思议，储行舟真有那么厉害，就一杆枪能哄得女人这么心花怒放？】 太不可思议了。 舒宓靠着床，多少还是有点儿堵得慌。 半晌，才不疼不痒的回复一句：【还不睡？】 【你睡得着？】施润很忒不成钢的样子。 【他凭什么要李珠不要你啊？你不比李珠漂亮吗？】 李珠虽然确实有一种独特的少妇韵味，但论起来，明明舒宓比较漂亮啊，又比李珠年轻！ 舒宓只是笑笑，【我要睡了，明天上班。】 她放下手机，是真的睡了。 再知道关于他的消息，是第三天。 依旧是施润给她说的。 说他和李珠双双离开蒙城，出国了。 那一刻，舒宓才真的有一些被震惊到，也真的意识到，她是输了的。 虽然，她也并没有想跟李珠比什么。 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们能这么短时间，感情深到这个地步。 —— 半年的时间，舒宓的生活被工作填满，除了工作，一旦有时间就是回老家当度假。 工作一直也都是顺顺利利的。 她也挺安于现状，所以突然出状况的时候，舒宓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公关那边大晚上形色匆匆来找的她。 “怎么了？” 公关拧着眉，“舒老板，咱们被截胡了，上个月两个单子全身，就刚刚的事。” 舒宓拧眉，“不是都只差签个字的事了？” 公关点头，“是，但人家就截胡了，好像……背后有项太撑腰的关系。” 提到这号人物，舒宓有些头疼。 在今天之前， 项太突然有找过她，问了一下是不是雨薇当初跟项平旌乱搞，以及导致雨薇被伦的事，是不是她透露出去的？ 其实项太来问她的时候，估计心里就有答案了。 果然就对她动手了。 “怎么办？”公关是实在没辙。 舒宓也不知道，在绝对资本面前，其实很多挣扎都是无用功。 “放了吧。”她干脆道。 丢两个项目就丢两个，就当她倒霉，拿钱消灾了，再签别的就好了。 关键是，雨薇在蒙城圈子里不知道哪天，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所以，舒宓更不想跟对方纠缠。 可是，显然，她想得太简单了，忘记了项太这个人，但凡冒犯了她的名誉，是不会给人留余地的。 半个月的时间，舒宓领略到了项太的目的：想让艺声广告消失，逼她离开蒙城。 第114章 半年后，做他的人 这不就是项太保持零丑闻的惯用伎俩么？ 她实在没了办法，打听到项太的行程，专门去会所堵了一会儿。 项太淡笑着看她，“看到没，这都是名贵的好酒，要不你都尝尝？” 舒宓看了桌上码得齐齐的酒瓶子，轻轻吸了一口气，“是不是我喝完，项太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项太只是微笑，“我不喜欢做承诺，看你表现，看我心情定夺。” 舒宓脱了外套，那就喝呗。 她一直觉得自己酒量很好，但是她低估了这些酒混在一起的那种威力。 不光是胃里撑得慌，脑袋里像是放了个深水炸弹，控制不住的恶心想吐。 “喝不了就算了，命不比公司重要？离开了蒙城，你再开个公司就是了？” 舒宓摇了摇头，她继续仰头喝下去。 然后，刚喝下去的酒就像喷泉一样直线的喷了出来。 包厢里一阵尖叫和嫌弃的避让，“哎呀，快快，把她拖出去吐吧，弄得到处都是，臭熏熏的，我们还怎么玩？” 于是她被扔出去了。 舒宓趴在卫生间，吐到整个人抽抽，吐得太狠，呼吸不上来，感觉快死了。 一块手帕和一瓶水递到她旁边。 她根本顾不上看是谁，连“谢谢”也说不出来，擦了擦满嘴的污秽，又漱了口。 缓了好久，才发现那人还在她旁边站着。 她努力的回头看着这个人，“谢谢，您是……？” 站在她身侧的应该是一个女人，一身干净考究的职业装，头发扎得很低，连表情都一丝不苟。 然后面无表情的出声：“舒老板如果实在走投无路，我们老板可以考虑收购你的公司，收购完，你也继续掌管经营。” 她懵懂的眨了眨眼。 “我说的清楚吗？”那人问。 舒宓这才点了点头，应该挺清楚的。 但看起来不像帮她，更像趁虚而入。 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想了想，又直接塞她兜里了，“想好了打上面的电话。” 第二天舒宓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做了个梦。 但是，她确实在衣服兜里找到了那张名片。 没写公司，只是写着高级特助——舒展。然后就是手机号码。 哇哦，居然跟她一个姓氏，多少觉得有点亲近。 公司最近人心涣散，舒宓都已经开始用自己的积蓄发工资了，其实她知道没必要拖下去。 她最终还是打了那个打电话。 当然，即便被收购，她还是要先跟对方谈条件，她可以继续经营上交分红什么的，但不想成为傀儡。 这都需要仔细谈。 “舒老板想好了？”舒展平平淡淡的声音。 舒宓点了一下头，还纳闷了一下，那晚看是一个女特助，怎么声音这么man，名字也是。 “你定个地方吧？”她道。 订好地方，挂了电话，舒宓甚至仔细收拾了一番才去赴约。 是一个很雅致的茶馆，包厢透着一股子古典气息。 舒宓坐了一会儿，依旧不见其他人来，才看了舒展，“你老板呢？” “马上就到，舒老板稍安勿躁。” 她只好继续等着，低头喝茶。 差不多的时间，舒展出去了，舒宓蹙了蹙眉。 几秒之后，包厢门再次被打开，首先进来的是一条修长好看的腿，西裤熨烫一丝不苟，皮鞋貌似是限量款。 直到舒宓看到了那张脸，她呆了两秒，然后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茶盏乒乒乓乓的打了她一身，她狼狈的往后退，目光却始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储行舟。 可是又完全不像他，像高不可攀的神邸，一脸矜冷。 哪怕她这么失态，他都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然后就坐下了。 “我时间不多。”他说。 舒宓张了张口，半天才挤出来：“你，要收购我的公司？” 男人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你开价。” 舒宓看着他冷冷淡淡的样子，逐渐的清醒过来了，然后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是故意来侮辱我的吗？” 他抬眸，透着几分看白痴的表情，“有人侮辱别人，还往里砸钱的？” 可舒宓就是这种感觉！ 他这样趁虚而入，不就是看她可怜，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对他呼来喝去的舒老板了，他终于可以凌驾她头上出气了？ 看她捏着手心，深呼吸了又深呼吸，储行舟似乎一点也不急。 舒宓想，她现在确实落魄了，如果条件可以，她忍一忍？ 于是，试探的看了他，“只是收购，不干涉公司运营模式、组织架构，也不会逐渐把我架空，这些能做到吗？” 他似乎都不考虑，“当然。” 舒宓不解的看他，那他收购图什么？ 果然，听他道：“该我提条件了？” 她蹙眉。 男人略勾唇，“舒老板总不会认为，我这么爽快，一个条件都没有？” 也是，她太想当然了。 只好点点头，“你说。” 储行舟抬眸朝她看来，表情如斯，身体微微往后靠，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他的条件。 舒宓脸色蓦地一边，直接站了起来，“你还真是来恶心我的。” 做我情人。 他就说了这么四个字。 等于说，跟从前反过来了，从前他做她的情人，现在他要她，做他的情人。 “恶心么？”男人略微勾唇，“我记得你当初每一次都叫得很欢，没看出来恶心。” 舒宓抓起茶盏就差点扔过去了。 可是她忍了，毕竟，他这一身，她好像赔不起。 “既能保住公司，身体上也不吃亏，你有三天时间考虑，过了三天，求我也没用了。” 他说完话，毫不拖泥带水的直接离开了包厢。 舒宓掉回了座位上。 她实在是不知道哪一个环节搭错了？ 看起来李珠对他真好啊，好到把他捧成了像个顶级富翁，甚至允许他出来包养别的女人？ 多讽刺？当初他跟着她，却和李珠勾搭到一起去了。如今，他跟着李珠，却又来勾搭她了？ 不大会儿，舒展进来了，给她递了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套干净的衣服，完全是她的尺寸。 又跟她说了一句：“老板耐性不太好，错过机会就没了，舒老板好好考虑，再见。” 第115章 特别满意 舒宓盯着那袋衣服，她并没有穿上，拎着离开茶馆。 找到自己的车，在那儿又站了很久，一下子感觉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他的提议，舒宓是做不到的，连小三都不算，算怎么回事，要这么折辱自己，还不如项太说的，回老家来得干脆。 回到公司，她那套衣服放到柜子里，如果哪天能再碰到，也好还给人家。 之后的几天，她当然依旧是拼命的工作，妄图能够找到一线生机。 可是就好比病来如山倒一个道理，危机一来，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根本挡不住。 她这样一忙碌，储行舟所说的三天时间早就过了，而她压根就没去算日子。 之所以反应过来，是因为小安说，不少人私底下商量着准备辞职了，而且基本上都是有下家考虑的。 舒宓头疼的撑了撑额头，“公司现在这个样子，他们 想集体辞职，也算是帮我节约开支了？” 小安无奈的看了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知道他们想去的是什么公司吗？” 舒宓摇头，反正肯定比她现在的好。 “winner亚洲分公司，最近新成立的广告公司。”小安说话的同时，观察她的表情。 但舒宓很平淡。 “哦”了一声，“世界五十强诶，能进去的话也是给我长脸。” 小安叹了口气，“你知道winner亚洲分部的总裁谁吗？” 舒宓摇头。 “储行舟。” 这会儿，舒宓才终于有了表情，透着不可思议。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他勾引女人能够得到的地位吗？ 显然不是的。 所以，他是走狗屎运了，不小心成了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狗血小说男主角了？ 舒宓终究是笑了一下。 他这是逼着挖空她得公司，逼她就范吗？ 安静了好久，舒宓看了小安，“要不你也去吧，就算winner以前没有这个领域，反正肯定差不了。” 小安瞪她一眼，“我才不去，我就跟着你。” 舒宓淡淡的笑，“如果我打算把公司关了呢？” 怎么跟？ 小安眉头皱得紧紧的，“舒姐……” “我说真的。”舒宓脸上虽然淡淡的笑，但她眼睛里却满是认真。 最近她是真的累了，从上学开始，感觉每一天都在马不停蹄的奋斗，如今这个局面，真的感觉不想挣扎，怂就怂一回吧。 为了这个决定，舒宓还特地请了目前还在职的人吃了一顿饭。 职员不提即将全体离职的事，她呢，也不提准备打道回府去水城的事儿，大家就跟以前聚餐一样开开心心的。 中途她去了洗手间。 看到储行舟的时候，她脚步顿了一下，犹豫着不想过去。 但他已经看了过来，双手插兜，神情是那种陌生又冷淡的居高临下。 “气氛不错，攀上什么角色了，这么值得庆祝？”他漫不经心又不乏轻讽。 舒宓倒是得体的笑了笑，“托你的福。”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并不打算跟他多说什么。 储行舟视线淡淡的，看着她从身边走过去。 几分钟后。 小安看着面前的男人，有点不安，“那个，储先生，您有事找我？” “公司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你怎么没走？”他不疾不徐的语调。 小安笑了一下，“只要舒姐和公司在，我哪都不去的。” “很快就不在了。”他道。 小安抿唇，“储先生，我也不知道你跟舒姐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我觉得她以前对你一直很不错的，你干嘛要这么对她呢？这公司是她一辈子的心血，公司要是没了，她根本受不住的。” 男人语调如斯，“选择是她自己做的。” 说罢，他点了一支烟，颔首示意小安可以走了。 那晚，舒宓稍微喝得有点多了，最后叫了个代驾吧自己送回去。 第二天没能起得来，干脆就赖到了中午，看到了施润打过好多个未接，她想了想，没回过去。 施润是非常不希望她回老家去的，两个城市毕竟隔着那么远，以后见个面都难了。 所以，这会儿她在傅司遇的办公室，难得殷勤，给他又端茶又倒水。 傅司遇从文件堆里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煮的咖啡？” 施润立马笑着点头，“你尝尝？” 傅司遇本来是想尝尝的，但既然说是她煮的，就还是算了，别为难了自己。 只是问：“什么事？” 施润开门见山，“你帮一下舒宓好不好？给她借一笔钱，或者帮她弄一些广告度过难关？” 傅司遇眉峰微弄，“我犯不着因为她，去得罪项家，再者，要帮也轮不到我。” 施润一听这话，皱起眉毛，“你就是精致利己主义！” 他倒也点点头，坦然的承认了。 也多说了一句：“储行舟既然给了她机会，我再插手，显得多管闲事。” 提起这个人，施润就生气，“忘恩负义的东西，亏舒宓以前对他那么好！” 这边正说着呢，储行舟居然来了傅司遇这里。 施润有点不可思议，“你来干什么？” 按照傅司遇对现在储行舟的身份描述，应该是别人找他去才对。 不过，施润也不关心了，她只是轻哼着，故意道：“既然你们都靠不住，那我去帮舒宓傍个大款，多大点儿事？”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要是爸爸在就好了，她软磨硬泡，他怎么都会帮舒宓一把的，施家在蒙城地位也不低，项太不至于真的不给半点面子。 这会儿，施润还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舒宓那边反倒是逐渐淡然了，按部就班的，准备善始善终，每天其实还挺闲的。 所以顾鸣峥找到她，说是需要她做个女伴，陪他出席一个宴会的时候，她当然没什么好拒绝的。 “稍微清新一点，不用特别隆重，淡妆最好。”顾鸣峥的要求。 舒宓笑了一下，还要清新？就是要嫩一点乖巧一点是吗？ 她干脆把刘海修了修，齐刘海了，长发稍微内扣卷，也没有弄太性感，礼服也是款式简单，但腰身很贴合的淡粉色裙子。 顾鸣峥来接她的时候，眉头翘起，看起来特别满意！ 第116章 帮你温习温习? 舒宓本来觉得让她穿得这么不隆重，那他自己应该也讲究不到哪儿去，但并不是。 顾鸣峥给她开车门的时候，她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就一脸意味，“你是不是故意坑我呢？” 顾鸣峥笑着，示意她先上车。 舒宓钻进车里，系安全带的时候，继续看他，“但是你别说，我从来没见你穿这么正经过，挺像那么回事！你该不是打算相亲去吧？” 顾鸣峥也系好了安全带，然后没急着立刻开车，而是看了看她，“如果是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舒宓略咋舌，“很棒！” 他摇头，“不是，我确实要被安排相亲，所以打算带你出面的，你懂我意思吗？” 她沉默小片刻，不是不懂，是需要反应之间。 指了指自己，“也就是，你拿我当挡箭牌？” 这事儿，有点突然了。 舒宓倒也不是觉得被冒犯，只是：“这样 人家女孩子不会生气？你直接跟对方说不打算相亲，是不是更好一点？” 顾鸣峥无奈，“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对方女孩比我还不乐意相这个亲，所以麻烦丢给我解决了。” 也是，现在的年轻人愿意相亲的没几个，对婚姻都没什么向往的了。 反正来都来了，舒宓也不可能临时撂挑子，“所以，我需要做些什么？” “跟着我就行。” 她点点头，真的以为全程就这么简单，冒充一下顾鸣峥的女朋友什么的。 一直到了宴会上，舒宓才知道，要见的人可是顾鸣峥的家里人啊，甚至，她居然见到了最近让她比较膈应的项太。 顾鸣峥带着她在楼下随便转悠了两圈，让她填了填肚子，然后就带着上楼了。 他带着她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那边候着的恭恭敬敬的喊他为“少爷”的时候，舒宓惊到了。 少爷？ 她转头盯着他。 顾鸣峥是什么少爷？他不是比她还穷么？当初拼命自己找工作，无数次碰壁，毕业这么些年一边进修又一边给自己买了个小破二手房的……少爷？ 顾鸣峥已经往里走了，她被拽着手往里走。 里头坐了不少人，见到顾鸣峥带着她进去，基本是都往这边看，其中包括项太。 不过，看得出来，项太大概不知道舒宓会出现在这里。 舒宓拽了拽顾鸣峥，他只是回头看了看她，略略的微笑示意她放轻松。 她倒是想啊。 可一坐下，坐在主位上老太太便朝她看来，虽然看着很慈祥，但眼神里不免透着威严，问她：“叫小舒是吗？” 舒宓点点头。 老太太略略的笑意，“嗯，倒是跟顾鸣峥说的一样，看着很乖巧，挺合我眼缘的！” 舒宓还真是没想到看着这么威严的老太太，说话一点都不拿款儿，直接让她一颗心都落回去了。 顾鸣峥在一旁陪着笑，“八字都被您算过了，不合眼缘肯定说不过去。” 奶孙俩这一唱一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听看好舒宓的。 别人不知道，但顾鸣峥知道这主要还是说给项太听。 老太太已经直接看了项太，“这孩子我喜欢，最近听闻你们生意有些冲突，今天既然都坐在一起了，就一起喝一杯？” 也不说别再计较过节什么的话，反正意思放那儿了。 项太被弄得是猝不及防，又不能驳了面子。 舒宓更是毫无防备的，完全是顾鸣峥干什么，她干什么，最多就是单独跟老太太敬了一杯，全程乖巧的很。 后来大伙散得差不多，舒宓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帮她了。 “你应该知道顾鸣峥不肯回家的事？”老太太略微叹气，“这么多年，他就真的是家里门槛都没踏过，谁劝都不好使，你是第一个。” 啊？ 舒宓受之有愧。 她压根就没有劝过让顾鸣峥回家的事情，看来是他自己把功劳丢给她了。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手，“这男人哪，再强，也还是必须有一个能管他的女人，以后的路才会走得好，这女人哪怕别的什么都不会，光凭这一点，就足够了。” 舒宓实在担不起，只能讪讪的笑，“奶奶您过奖。” 老太太笑眯眯的，摸了摸舒宓软软的、长长的头发，“他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舒宓也不知道聊什么了，直到顾鸣峥回来，老太太也困了。 顾鸣峥先送管家和老太太下楼，她在房间等着。 过了个几分钟，房间门被敲响。 舒宓以为是顾鸣峥回来了。 可是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脸上那一点点笑意几乎是瞬间就不见了。 “挺失望？”男人目光淡淡的落在她平肩的粉色礼服上。 舒宓下意识的想关门，但很显然，她的力气，在人家眼里九牛一毛。 门被他打开，直接走了进来，然后又反手关上。 没看错的话，舒宓看到他应该还锁上了。 她皱了一下眉，想过去把锁打开，甚至把门开着。 但是手腕被他扣住，将她带了过去，表情很淡的脸上似乎有着一点讽刺，“你觉得我会对你有兴趣？” “我当你找了个什么救星。”他漫不经心的语调。 舒宓也是表情淡淡，“在储先生眼里，确实都不是什么人物，所以就别劳你费心了。” 他低眉看着她那寡淡的脸，“但是我最近很闲。” 她忍不住蹙了眉，很想骂他有病。 “我实在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男人淡淡的看着她，“你就当我闲的，要么，就是做狗做累了，想把当初被践踏的东西捡一捡。” 这话说得舒宓很难以置信。 她什么时候践踏过他的真心，是把他当备胎了，还是嘲讽他身份低微了？ 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她觉得不合适的提过分手，她觉得他不可信吵过，这也犯法了吗？ “想进顾家？”他薄唇动了动，是那种戏谑的表情。 握了她的下巴，不怀好意，“别人知道你跟我的时候多浪么？” “储行舟！”舒宓终于是瞪着他。 他一点都不恼，指腹摸着她的脸颊，“以前可不是这么叫的，帮你温习温习？” 第117章 初恋男友? 舒宓觉得他做得出来，不得不闭了闭眼调整自己，试图跟他好好说话。 “我们之间认真说起来无冤无仇，何必呢？” 男人嘴角微弄，“你也知道无冤无仇，那又为什么不听我的？我给你的选择会有多差？” 这话倒是让她觉得好笑了。 “你给我的选择是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女人，我取向没什么问题。” 舒宓不想跟他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她想出去。 很显然，他不允许，随便伸个腿伸个手都能把她拦住。 然后脸色略有些淡了，看着她，“做我的女人不行，倒是愿意做别人的女人？” 舒宓没搭腔，也不想看他。 他靠在墙壁上，把她拉了过来，摸了摸她今天没怎么上妆所以显得异常软嫩的脸蛋，声音很低，“你会后悔的。” 舒宓确实要后悔了，多待了一分钟，导致顾鸣峥都回来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都惊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嘴唇都紧紧抿在了一起。 储行舟看到她这样，不免眯了一下眼，那里面很明显的透着不悦。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以前的时候就是，从一开始，她是打心底里就没打算把他当个人往外带，但凡遇见熟一点的人，恨不得当不认识他，甚至立马让他隐身。 舒宓还真是下意识的反应了，看他黑着的脸，那她总不能拉开门大喇喇的相互介绍一番？ 她试着从他怀里出来，被储行舟反而圈的更紧，然后转而定着她的脸吻下来。 舒宓惊了一下，立刻躲了，盯着他。 很显然，她的眼神对他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他依旧为非作歹，甚至要故意把她弄出声音。 舒宓躲不掉，也推不开，只能死咬着嘴唇。 “笃笃笃！” 顾鸣峥已经在敲第三次了，问她在不在里面，是不是睡着了？ 舒宓倒是想装睡，可是万一顾鸣峥去拿钥匙直接开门进来就没法收场了。 储行舟吻她，起初看起来漫不经心，纯粹是为了捉弄，可是逐渐的，气息还是有些粗了，气息难忍的抵在她唇边。 继续吻她，发现她把嘴唇咬得死紧根本不给他机会，他也不恼，只是低低的一句：“你不出声，是等我帮你回应外面的人？” 舒宓这才努力平复语气，“师兄，你去下面等我吧，我衣服染了点儿，处理一下就来。” 隔着门，不仔细听的话，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没事吧？要不要叫人重新给你送一套？”顾鸣峥问。 “不用，你先去吧！”她连忙道。 外面终于安静了。 但舒宓神经还绷着一起，看了他，他不出去吗？ “顾家老太太可以让项太不再对你动手脚，但人家也没保证你的公司能顺顺利利继续做生意。”他不疾不徐说着。 那意思，就是哪怕顾家也没用。 “只要你不再挖我的人，没有做不了的生意。” 储行舟似是笑了一下，“你去问问他们，是他们自愿，还是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就不明白，就因为我甩了你，你对我这么大的怨恨吗？”舒宓皱起眉看他。 “那你甩回来行不行？” 他点了一下头，“前提不是，应该先做我女人？但我现在又没有追女人的癖好，当然是这办法最便捷。” 听着这样的话，舒宓甚至觉得他脑子有些不正常。 看着她准备离开，储行舟很好心的提醒，“我已经没耐心了，你最好考虑清楚。” 舒宓拉开门的动作也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干脆利落的走人。 顾鸣峥在楼下等她，她已经尽量调整好表情，“可以走了？” 他点点头，上下看了看她，没看出什么不对才放下心，“我还以为你要生气的。” 舒宓勉强笑了一下，“为什么？” “毕竟，过了今晚，你这个角色还要持续一段时间的，老太太把你当做我女朋友，短期不会逼我相亲，说不定偶尔还要叫我带你回去坐坐。” “跟老人家演戏虽然不太好，不过这事儿，我还算比较擅长，不会给你演砸了，放心吧！” 话说回来，舒宓挑眉看他，“藏得挺深呢！” 顾鸣峥无奈的一笑，“总不能一毕业就接受联姻？” 那样的人生，实在没什么意义。 “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你了。”舒宓是真的愧疚，“你也不跟前提前说一声。” “说了你会答应？” 倒也是。 舒宓也不知道怎么答谢，只能说改天请他吃饭。 顾鸣峥摆摆手，“举手之劳，反正我母亲最近身体不好，我也想回去看看，顺带的。你这边公司应该一堆事等着忙，你忙你的。” 接下来那一两周，舒宓也确实是挺忙的。 一来是因为走了不少人；二来，她几乎要重新搭建合作项目，每一步都要她自己亲自去跑，累就不必说了。 先前李珠给她介绍客户，上次合作其实很愉快，但现在舒宓不好去找人家。 没想到的是，其中以为太太主动找到她了。 饭店是人家定的，钱都付了，看到她才笑着问：“听说舒老板到处拉项目，怎么没想起我啊？还以为上次咱们挺愉快，不会只有我这么觉得？” 舒宓连忙陪着笑，“哪里的话，跟邱太太合作，真的很愉快！” “那你不找我？”邱太太嗔了她。 然后颇有意味的看着她，“该不是因为李珠的缘故吧？她说跟你有点点过节还是什么，怕你跨不过去。” 舒宓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 “李珠这人挺好的，就是便宜了李义东那个油腻男……就为了照顾初恋男友，这么多年打拼的一切都能放下……她也是挺关心你，人远在国外，还不忘问问你的生意！” 这话让舒宓有点不明所以。 李珠没跟着储行舟回来吗？ 哦不对，李珠跟她的初恋男友？她没跟储行舟继续在一起吗？ 后来两人又聊了聊，工作反而聊得少，只说了改天让人直接过来签合同完事。 第118章 上来 舒宓等那一天可谓是望眼欲穿，毕竟是救命的项目，就更当初公司刚起来的时候，能拿到一个项目，她能几天睡不着一样。 到了时间，她当然是提前就去订了餐厅包厢，邱太太先来公司签完合同，然后一起吃饭。 结果人家那边说直接去餐厅就行，她也就过去了。 舒宓先到的地方，等了一会儿，邱太太来了，但是来的不止她一个人。 “我先生！”邱太太大方的给她介绍。 舒宓没有见过邱先生，但也跟着握了手、问了好，之后自然是直接上菜，边吃边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舒宓多少是感觉到不对劲了。 邱先生直接看了她，“舒老板，实在抱歉，你跟我太太聊的这个事呢，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但……” “嗯那个！”邱太太连忙打断了她丈夫，拽了拽他，然后冲舒宓歉意的笑了一下，“舒老板，你先坐会儿，我出去一下！” 舒宓微笑。 邱太太出去的时候，当然是把她先生也拽出去了。 走廊尽头。 邱太太皱着眉，“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我的生意你不干涉吗？再说了，我已经跟舒老板聊好了的，给李珠也打赢过了的，你非得拆我台？” 邱先生语调是哄着他太太的，“知道你喜欢交朋友，做这点生意我也不至于左拦右阻的，放平时，老公还得往里帮你扔些钱呢，你高兴就成，关键这个不一样！” 邱太太轻哼，瞥了他一眼，“哪不一样？我就觉得舒老板挺好。” “就是因为她好，这不就被人给盯上了？” 邱太太不明所以，“哪个老板盯上她了？” 这种事，要说起来，邱太太还是比较熟悉套路的。 她当年也是被自己老公盯上了，然后阻挠她的各种生意，搞得最后她只能找她老公，一来二去的，就成一对了。 那要这么听起来的话，好像也不是坏事？ 邱先生挑着眉，“winner亚洲区新上任的那位。” 邱太太当然知道那位了，就是……“不是说，只是个私生子？这么大权利，刚上任都开始玩女人了？” 听李珠稍微提过一两句的，那会儿听着，这人还行，但是这么一看，不还是个色坯子？好像也不怎么样。 “那你就别管人家了，反正这单子，你跟舒老板是没缘分了，一会儿赔个两杯酒，我买单完事！”邱先生痛快道。 他可不想得罪人。 两口子再回来的时候，舒宓也依旧是淡笑的，不过她大概已经知道今晚是黄了。 所以，等邱太太提杯的时候，她就只想知道个原因，笑着问，“要不，让我死得明白点？” 邱太太一脸无奈，“你也知道蒙城生意圈其实就那么大，咱们这样的，有时候小喽喽都算不上，我也没办法！” 舒宓点点头，“明白。” 其实一开始，她以为是项太那边又搞鬼。 结果，邱太太说：“不过，我觉得，既然那男的对你有意思，咱暂且放点身段应付应付也未尝不可？” 男的？ 哦，她反应过来了，储行舟。 她也不好为难人家邱太太，就当交个朋友，继续把饭吃完，对方还结了账，舒宓就只能打道回府。 可是时间还早，不可能就睡下，捏着手机，她在公寓里踱步了老半天。 她也不是什么巾帼英雄，能尝试的尝试过了，只要能解决问题，有些事真不算什么。 于是，她给储行舟打了个电话。 很棒，人家不接。 舒宓想了想，拿了那个名片，给舒展打了过去。 “你好。”她也不多说，直接问：“储行舟现在有空么？” 舒展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舒宓能听出来那边有一点点吵，估计是在外面。 然后才听他道：“今晚老板可能没空……” “你把地址给我就行。”舒宓打断他。 看得出来，舒展犹豫了。 于是舒宓笑了笑，“怎么了，怕我打扰他泡妞？” “那没关系。”她轻描淡写，“我可以等他泡完女人的，反正他什么能力我也知道，几分钟我还是能等的。” 舒展神色怪怪的，回头看了看包厢，老板……只有几分钟？ “你过来吧。”最终是把地址给她了。 舒宓想了想，没有开车，直接打车过去的。 到了地方，她也懂事的一直在一楼大厅等着，点了酒，没怎么喝，等了快一个小时，储行舟在上面一点动静没有。 她不得不给他发消息，表示如果今晚没空，那她约明晚。 【上来】他终于给她回复了两个字。 说实话，舒宓并不太乐意上去，他那个包厢肯定鱼龙混杂，她只是想跟他安静坐下来谈谈正事而已。 这要是上去了，喝酒、配笑的都少不了，关键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在别人面前给她难堪，两个人私底下她怎么着也还是能忍，有外人在总归不一样。 【五分钟】他在催。 标点都没有，显出了他的不耐烦。 诶，胳膊拧不过大腿，舒宓起身上楼。 舒展在电梯口等着她呢，还是那样低调，头发扎在后脑勺的地方，但怎么看都给人一种混黑的感觉？ 她跟在舒展身后往那边走，问了句：“他跟别人谈生意还是过来娱乐？” 舒展就一句：“老板的事，我们不打听，但您可以自己问问。” 舒宓：“……” 她好歹也打听了一些，直到储行舟这是突然被人认回豪门了，那也不过是私生子，派头倒是挺足。 包厢的门打开，舒展给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她自己进去。 舒宓抬眼看过去，很轻易就能看到储行舟的身影，闲散的坐在那儿，目光淡淡的往她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又收了回去，抿了一口红酒。 对着他旁边的女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女人立刻笑得花枝招展的，也朝她这边看了看。 看到那女人的笑和肢体语言，舒宓第一反应就是不舒服，或者说，到了反感的地步。 她径直走了过去，“我能坐这儿么？” 储行舟抬眼看了她，没说话。 第119章 你在嫌我脏? 看他跟旁边的女人打得火热，把她叫上来却不搭理她，舒宓也不是没受过这气，主要是她今晚本来就有点不爽。 于是，在他又一次拿了酒杯，漫不经心打算凑到嘴边的时候，她直接伸手拿过酒杯，然后往他腿上一坐。 一旁的女人显然惊了一下，略张嘴看了她那狐狸样。 舒宓只是微微勾唇，还跟那个女人笑了一下，“看什么？他刚刚是不是跟你打赌，要让我自己倒贴？” 很显然她猜对了，女人表情透着几分尴尬，估计以为她舒老板再怎么落魄，好歹名声在外，肯定没那么拉得下身段。 谁想到她还真就贴了。 “打的什么赌注？”舒宓继续笑着问旁边的女人。 女人看了看储行舟，“也没什么，如果我赢了，今晚陪储总，如果我输了，当面给大家表演个才艺的事儿！” 舒宓点点头，那就表演才艺去吧，这儿不需要她了。 结果女人站起来，把罩衫脱了，看了她，“舒老板先让一让？” 舒宓不明所以，还是站了起来。 原来，人家所谓的才艺表演，是给储行舟跳个舞。 那身段，那动作，加上穿的衣服足够性感，确实撩得不行。 包厢挺大的，但不少人在起哄，让储行舟今晚好好对待那位姑娘，毕竟人家这么卖力。 舒宓轻轻吸了一口气，端着酒杯退到角落去了。 要喝酒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是储行舟的杯子，脑子里会闪过半年前，他跟李珠不堪入目的激烈。 也不知道这么久碰过多少女人，她就喝不下去了，随手放下杯子，等着那边的热闹结束。 结果人家是愈演愈烈，起哄的人多，拱酒的自然不少，两边气氛跟两个世界一样。 饶是她很细心都有点等的不耐烦了。 储行舟的视线从人群传过去的时候，看到舒宓指尖衔了一根女士香烟，眉峰沉了一下。 舒宓正盯着香烟猩红的火头，她没抽，就是很无聊，有点烦闷。 然后舒展到了她跟前，把她从包厢带出去了，一路往电梯走，继续上楼，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他让我去里面等？”她问。 舒展点了一下头，顺便说了句：“他不太喜欢抽烟的女人。” 舒宓低头看了一眼指尖的香烟，想起他当初夺走了李珠的烟，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径自往里走。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太对，舒展越是这么说，她还真就想着试一试。 所以，储行舟到房间的时候，她在咳嗽。 被烟给呛的。 一点都不好闻！ 她看着男人走过来，脸色冷冷淡淡的拿走了她的香烟，直接在桌面上摁灭，然后丢进垃圾桶。 结果转头，他自己却点了一根，然后透过烟雾看她。 冷不丁的把她揽了过去，也没什么表情，扣着她的脸蛋直接吻下来，一口烟雾强势抵进她的呼吸里。 “咳咳咳！”舒宓忍不住猛咳，一边抬手不遗余力的推开他。 储行舟倒是没有再强制性的作恶，只是吐出烟圈，淡淡的看着她。 舒宓皱着眉，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也看了他，“要干嘛，你说……合同我拟，其他条件你开？” 他还是那么个表情，“我要什么你不知道？” “不是你说，我一无是处，也就那么个能耐？”他说。 分开前，她确实把话说得挺难听的，他会记仇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她现在对他也不见得待见到哪儿去，尤其想起当初他的图谋不轨，他跟别的女人也做那种事等等。 他们俩现在，大概就属于明明彼此不顺眼，却非要凑一起？ 当然了，是他非要缠在一起，舒宓没得选。 她点了点头，“说话算数的吧？” “不算数又怎样？”他嘴皮子动了动，典型一副资本家嘴脸。 也是，她现在对他又不能怎么样。 “等什么？”他倚在那儿，漫不经心的看着她，透着一股子不把她当人的恶意，“今时不同往日，还等着我伺候你？” 舒宓看着他眉宇之间的冷淡，说实话，竟然有点不习惯。 对比起来，以前的储行舟对她，确实是热情。 舒宓眉尾弯起一抹笑，很魅，也很娇，毕竟是她来之前特地练习过的。 她知道他的敏感点，一点点的去靠近，去撩拨。 男人低眉看着她，她笑起来确实好看，不是简单漂亮的那种好看，是很容易能揉到心坎里的面容。 只是储行舟这会儿看着，有点烦。 舒宓只是用了一点点功力，就感觉他好像是不想克制，或者是不耐烦了，显得快准狠。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冷冷的，感觉她并没有被尊重，只是纯粹的被需要。 哦，连被需要估计都算不上，因为没一会儿，他就把她推开了，淡淡的丢了一句“没意思”。 舒宓微咬唇，他这样的行为，让她刚刚的声音显得那么尴尬和做作，讽刺的是，她并不是装的，是真的对他…… 估计是太久没做了。 所以，这会儿，她只能扶着沙发让自己缓过来。 转头见男人已经大刀阔斧的坐在沙发上，又点了一根烟，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深处，幽幽暗暗，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一股烦躁和阴沉。 想来是不满的。 毕竟，跟以前比起来，他的反应真的差别太大了，厌恶、冷淡、高高在上？ 舒宓看着他，居然觉得有点……受伤？ 她自己都想笑。 “这算什么？”她问，“算是达成交易了么？” 他没说话。 舒宓就皱了眉，刚跟他说么意思，觉得他这是反悔了。 “储行舟，就算我当初说话难听了点，但也是你做的难看在前，你装大尾巴狼白吃白睡，我难道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今晚已经主动找你来了，你要的条件我也做了，做人是不是要诚信一点？” 他还是一声不吭。 舒宓心头堵着，反正她回去就拟被收购的各种条件，对自己有利无害的那种。 拾起衣服，她转身去了浴室。 放在以前，她在一两个小时之内根本不想动弹，但是现在多一分钟都不想留这儿。 这一点，储行舟大概也看出来了。 所以，她刚进浴室，关门之际，他已经跟了过来，突然冷冷的看着她。 舒宓不说话，是他问了句：“你在嫌我脏？” 第120章 我不能联系他? 她柔唇微微抿着。 他不说的话，其实舒宓自己都没有找到根源。 他这么一问，她还真就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了，虽然过去半年多了，但是当初看到的视频画面到现在想起来，她还是会觉得恶心。 以至于今晚，她是做了很强烈的思想斗争才来的。 他握了她的脸蛋，捏着她的下巴，低眉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在找寻自己的答案。 可惜，她眼睛里一片清淡，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吃醋，或者不高兴。 舒宓手里的衣服突然被他夺走，直接扔到地上了，然后把她抵在门边，没有像以前一样亲密的吻她，只是气息抵在她耳际，很暧昧。 “何必呢？”舒宓没有挣扎，只是被迫仰着脸。 她看着他，“你现在明明也挺讨厌我的？” 他在把玩她的发丝，“何以见得？” “我是人，有感觉。”她淡淡的道。 储行舟像是扯了一下嘴角，“你是在控诉对刚刚的不满么？” 舒宓抿了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觉得他现在的表情挺刺眼的。 他把她的脸扳了过去，四目相对，语调显得不疾不徐，“那不然？对你不爽，总不能让你继续风生水起？……想让你低声下气呢，也就这么个办法最好使，不是么？” 舒宓是真没想到，他对她这么大的仇么？ “你不嫌膈应。”她淡淡的看着他。 储行舟笑了一下，“眼睛一闭，不都一样？跟你反而合拍，但又懒得正经谈，要花精力经营不说，免得三天两头闹分手，所以……不是这样困着你最方便？” 舒宓无意反驳。 “我洗个澡就走。”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 反正大晚上的，穿的狼狈一点也没人看。 “是么？” 舒宓看着他又露出了那种不爽的表情，淡淡的，又冷冷的，然后她被拽了过去，换了个位置跟他亲密接触。 她看出来了，刚刚说“没意思”的人，这会儿又想把事情继续做完。 舒宓下意识的避开了一下。 “转过来。”储行舟的嗓音几乎在头顶，透着深沉的不悦，“不想看我脸？” 她确实是不想，会勾起他跟李珠的那个视频，但又不能实话实说。 招之而来的，是他接下来对她有点惨无人道的索取，显然是真的不高兴了。 “半年都没有过？”他扣着她的腰沉沉的问。 舒宓不回答，咬住唇，尽量克制着，把脸往旁边侧了侧。 但是因为他的变本加厉，她不得不回答问题，“哪能跟储总比？” 她这带着几分讽刺的声音刚落下，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中途她的腿磕到了旁边不知道哪儿，有点疼，但是舒宓也没吭声。 直到几乎结束了，她才靠着墙慢慢蹲下去，真是有点疼，不太受得了，也可能是心理上某些矫情被勾出来了。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居然越混越惨，到现在这样被人当玩弄。 看来，她这心理也不见得多强大。 她把头埋了起来，安静了好一会儿，储行舟估计以为她只是累了，没搭理她，在一旁冲了个澡就出去了。 好久，舒宓才挪动身体，也简单的冲个澡。 这种事，说实话，她居然有点吃力和陌生，以前都是他帮她。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浴室的门突然被敲开，储行舟站在门口，阴着脸，“有那么脏？” 他还以为她晕死在里头了。 舒宓几乎背对着门口的，略侧了个脸，声音不大的应了一声：“快了。” 她以为储行舟走了。 但是过了几秒，花洒的水突然被关了，她的身体整个被翻转过去，对上男人一身干净的睡袍。 他正低眉睨着她，眉峰有一点褶皱。 舒宓只得笑了一下，让水浇到脸上，然后抹了一把，顺便笑了笑，“眼睛进水了。” “我不瞎。”他说了一句：“你要觉得委屈，可以不答应。” 这话让舒宓笑意浓了一点，说话也相当直白，“所以刚刚白让你*了？” 又道：“储总要是觉得没爽，再来一次也行，半途而废反而显得我很亏。” 虽然是有点膈应他睡过别人，但是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有退回去的道理？ 然后她笑着，抬手摸了摸他英峻的脸，“好了，我没说委屈，储总怎么这个表情？就这么个交易，我确实不亏，对么？” 说完，她扯了一块浴巾裹上，今晚大概也回不去了，干脆把衣服洗了烘干再说。 房间里好像平静下来了。 舒宓洗完衣服，去阳台的躺椅上靠了一会儿，没什么睡意。 转头看了不远处的男人。 “你现在很有钱？”她问。 他看过来，面无表情。 “什么人居然放心把整个亚洲区的总部交给你？让你这么霍霍？” 她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半年的时间而已，他这么个私生子，居然能接手这么大的公司。 储行舟压根不搭理她。 他这个三缄其口，难怪圈子里有关的传闻也只是传闻，具体的谁都不知道。 “我困了。”好一会儿，她斯文的打了个哈欠。 也不管他了，自己爬上床睡觉。 —— 第二天，舒宓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有一份文件，很厚很厚。 她脸都没洗就仔细看了一遍。 收购合同。 真的就是对她百利无一害的类型。 舒展来了，给她递了一支笔，“您要是同意的话，直接签了就行。” 舒宓狐疑的看了看他，“照这个样子看，我等于是被他买了，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图什么？” 就真是这样的，受winner庇荫，她只管安心搞业务，亏了都是储行舟那边兜底。 舒展说了一句：“这点钱对winner来说不算什么。” 舒宓认真的又看了一遍，然后才放心的签了。 “他人呢？” “储总很忙。”舒展收起合同。 她稍微清了清嗓子，“我是想问，合同签了，那关于我跟他之间的交易……” “有需要他会联系您。” 听明白了，她只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好了。 “我不可以联系他？”舒宓还是多问了一句。 第121章 跟谁学的? 舒展没回答，舒宓就当他是默认了。 反正她应该也没事找他，还是搞事业比较实在。 换了衣服，她拿着合同回了公司，看起来一切都没变，但其实也变了不少。 舒宓现在手底下的人不多，薪资结构有所变化，涨了。 食堂也改了。 这栋楼的食堂跟楼里的公司都是签约制，艺声广告的员工之前能消费的食堂商家有限，现在直接全部开放，自由选择了。 显得好像以前她饿着自己员工了？ 别说，就那些天，储行舟很安静，看起来确实说话算数，收购弄得悄无声息，完了之后也并没有再出现。 舒宓忙业务，也几乎没空跟他联系。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忙过了月头，可以稍微喘口气，那会儿，她也才知道储行舟好像是出差去了，这两天会回来。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舒展给她打电话了。 “我去照顾？”舒宓站在自己公寓的窗前。 舒展说，储行舟这两天不舒服，回来估计需要人照顾几天，让她过去。 说实话，她不觉得会照顾人，但还是应了，“他应该换住处了，你来接我过去，还是把地址给我？” 结果舒展说没换。 舒宓还是挺诧异的，他现在这么个身份，居然还住在以前小安给他租的那个小公寓？ 行吧，她提前过去了，去了一趟商场，专门买一些食物，又去了药店，买了些可能用到的东西。 天色已经晚了，她拎着袋子等在他的公寓门口。 储行舟到的时候，见着她，好像还惊讶了一下。 舒宓也就看了看他旁边的舒展，舒展叫她来的，难道他没跟自己的老板打招呼么？ 关键是，他们一行三人，还有个女士一起，所以舒宓不太确定，到底需不需要她？ 质疑的目光看向舒展，人家也不搭理她。 “这是我刚买的。”她试图把东西递给舒展，可以的话，她就不进去了。 舒展瞥了一眼袋子，没接。 没办法，舒宓只好跟进去了。 “东西放那儿，你回去休息。”男人略显疲惫的声线。 舒宓以为说的她，把袋子放到玄关就准备走，然后被舒展给扯了一下胳膊。 “那我先回去了，您有事随时打我电话。”同行的女人开了口。 是个很漂亮的女性，无论长相、身材和言行举止都没得挑剔，即便舟车劳顿，但几乎连头发丝儿都一丝不苟。 这倒是让她想起了傅司遇身边那个公关，余婹，差不多是同一个类型。 几分钟后。 那女人走了，舒展也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可能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人跟人之间总有一层奇怪的生疏感，倒不至于让舒宓别扭，就是有点儿窒息。 她看了看他，“你不舒服就去躺着吧，先吃点东西，然后吃药？” 储行舟褪去外套，进了客厅，看起来十分疲惫，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舒宓走了过去，走到沙发背面，拿掉了他的手，自己给他按。 按摩这东西，简单按按太阳穴，延伸到大脑皮层，再在后颈的地方捏一捏，不用学，这一套她自己给自己按都知道很舒服。 看得出来，储行舟也比较满意，闭着眼随她折腾。 舒宓是过了会儿才摸了摸他的额头，意识到有点烫。 她新买的温度计派上用场了，37.8度，果然在发烧，她也不给他按摩了，“你去躺着吧！” 储行舟不知道她忙活了一些什么，但是过了会儿，她端着碗，拿着药进了卧室。 以前根本不会照顾人，这会儿看起来做的有模有样。 男人靠在床头，“看来我这个交易不亏。” 舒宓看他还有力气讽刺她，倒是笑了一下，“你亏不亏我不知道，但我还是得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该学的还是学学的好。” “再说了。”她把碗放到床头，“照顾人的技能，以后也是用得上的。” 储行舟突然盯着她，“留着照顾谁？” 舒宓笑了笑，“先喝粥，然后吃药？” 男人还是看着她，“或者说……你现在这些，是特地跟谁请教来的？” 第122章 跟我有关? 舒宓试了试粥的温度，并没有直接回答，“想知道？” 然后她挺耐心的把勺子伸到他嘴边。 储行舟正沉默的看着她，可能觉得她在照顾人这方面，确实进步神速。 “看来你择偶的标准，转来转去，就还是那样。”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舒宓不明所以的看他，这跟她的择偶标准有什么关系吗？ 她把粥喂给他，他吃了的。 过了几秒，才淡淡的一句：“你跟姓顾的在发展。” 舒宓甚至听不出来他是问句还是陈述句。 她也没解释什么，只是问他，“储总好像没给我定规矩说不能交友？” 储行舟抬眼看了她。 因为能听出这话里的讽刺，讽刺他给她的关系。 之后，两人没怎么再说话，舒宓知道他身体难受，也没吵他，在他抿唇不喝粥之后，把剩下的粥端走了，然后把药放好。 等她把碗筷收拾了一下，再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把药吃了，背对门口躺着。 舒宓不清楚他的症状会持续多久，所以晚上肯定走不了，但也没打算跟他睡一张床，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将就了。 一晚上，她将就得非常难受，窝得到处酸疼的感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储行舟在浴室里。 舒宓皱了皱眉，过去敲门，“你退烧了吗怎么就洗澡？” 储行舟确实退烧了，但整个人状态还是很差，舒宓都担心他会复烧，所以没敢去公司。 简单洗漱后，她出去买了早餐回来，趁他这会儿没特别难受，让他先吃，她去接个电话。 听电话没一会儿，舒宓皱了眉，转头看向餐厅里的人。 她回到餐厅的时候，储行舟吃得慢条斯理，显得没什么食欲，但好像心情又不错？ 舒宓自顾笑了一下，“看你这样，想必你知道了吧？” 男人淡淡的抬起眼皮，“什么。” 她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你的秘书，要告顾鸣峥猥亵？” 顾鸣峥需要对女人那样？ 虽然，那个秘书，舒宓昨晚见了，姿色确实可以，但她不觉得到了能让顾鸣峥不顾礼义廉耻的地步。 储行舟表情很淡，“你自己也说了，是我秘书的事，跟我有关？” “难道不是你授意？” 男人似是笑了，朝她看来。 但舒宓看着他那眼睛里一层寒意，“你对每一任还真是都这么好？才多久，你怎么知道不是他的问题？倒成我的问题了？” 舒宓不傻，她不觉得有这么巧。 昨晚他就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跟顾鸣峥在发展，一大早起来就出这档子事了。 顾鸣峥现在身份说低不低，这种事如果闹出去，对顾家都有影响，顾老太太要是知道顾鸣峥被人这么搞，跟她有关系，怎么看她？ “那把你秘书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她谈。”舒宓道。 储行舟抬眸看她，也放下了餐具。 她以为他会说什么的，他只是起身离开餐厅。 舒宓跟过去，看着他的背影，“你其实就是想让我跟顾鸣峥保持距离？” 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男人养一个女人，肯定有这样的占有欲。 只不过，他半个月可以不联系她，所谓包养她也不过是出当初的恶气，舒宓没明白，他是真介意，还是纯属想让她不痛快，才这么折腾她的朋友？ 第123章 缺乏爱的能力 看他现在的状态，舒宓也不可能问这个问题。 她算是把态度放好了，跟着他走过去，“一会儿还得再吃一次药吧？我怕你复烧。” 储行舟没搭理她，回了卧室，看样子又准备睡下。 说实话，舒宓从认识他开始，没有见过他这么颓丧的样子，可能真的是感冒太重了？ 但是要说重呢，除了发烧，他似乎也没有别的症状，听不到咳嗽，鼻子好像也不堵，也没见流鼻涕？ “你身上痛不痛？”她走过去问了一句。 一般重感冒应该会肌肉酸痛的。 结果她问完之后，储行舟突然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就好像她问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他薄唇动了一下，确认的问她。 舒宓坐到了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现在没烧……肌肉酸不酸痛？” 储行舟这才稍微眨了一下眼，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 她点了一下头，放心下来，“那你先睡？半小时后我叫你吃药，还是现在就吃了直接睡？” 怕一会儿他睡着了被叫醒会很难受。 他应该是“嗯”了一声，所以舒宓就把药拿来了，就着温水让他喝下去。 她也没有一直守在他的卧室，出去了一趟。 联系了舒展，然后联系上储行舟的秘书。 秘书叫楚画，名字比她身上的气质要玲珑一些。 楚画可能是为了迁就她要照顾储行舟，自己过来了这边，约了一家不远处的咖啡厅。 舒宓看着楚画走进来，眼前略微一亮，因为楚画的穿衣风格跟昨天的职业装不一样。 今天穿的是私服，怎么说呢，透着一股干净而高贵的气息？这种感觉，只有施润给过她。 所以，舒宓在想，这位秘书，应该不是简单的小秘。 “舒老板找我，是为了你朋友的事？”楚画自己先开了口。 舒宓眉尾微弄，看来是个爽快人，“你都知道？这么说的话，在你准备起诉被骚扰之前，其实就知道顾鸣峥是我朋友了吧？” 楚画还真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故意的。” 舒宓看了她一会儿，“为什么呢？” 楚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点了一杯咖啡，然后等着。 等着的时间里，楚画在看她，是那种打量的看，然后评价：“舒老板的确是我见过女人之中，极少令人易不开眼的那一类。” 舒宓浅笑，“过奖。” “我们可以谈正事么？”舒宓看着她，“我怕一会儿储行舟醒了，看不到我他会生气。” 楚画听着她的话，看着她，“你爱他么？” 舒宓愣了一下，“谁？” “难道你觉得我问的是顾鸣峥？”当然问的储行舟了。 舒宓忍不住笑了笑，“我可能缺乏这种能力。” “那你就离开他。”楚画很直截了当。 舒宓搅着自己的咖啡，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秘书，跟储行舟关系不一般。 但是，怎么叫让她离开储行舟呢？ “我跟他，本来就没有在一起的关系。”她说。 “你应该理解我的意思舒老板，你在他身边，只会给他带去麻烦，一直都是。” 一直？ 舒宓很是不解了，“今天之前半个月，我们不曾联系。再半个月之前的半年，我们已经断了。哪怕半年再往前，顶多露水关系……” 好吧，有点远了，她简单总结，“我没觉得我能影响他什么。” 再说了，半年后回来，是他自己莫名其妙找她撒气，要包养她的，她拒绝，他好像会很生气？ 楚画看着她，“你没看到他身上的伤吧？你也不好奇他看起来那么健壮的一个人，会忽然一个感冒就这么虚弱？这半个月，他去了哪，你关心吗？” “或者。”楚画看起来很平静，一字一句的问，但实际上又好像很有情绪，只不过情绪略冷。 她问：“或者说，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这么着急赶回来，把自己累成这样。” “因为我？”舒宓自我反省了一下，“我最近应该没做什么？” 这半个月，她埋头忙事业。 “顾家不是挺看中你的么？”楚画问。 舒宓微蹙眉，就因为这个吗？ 顾鸣峥跟她假扮男女朋友关系哄老太太开心，她确实忙里抽空跟顾鸣峥一起去看望了一次老太太。 可能有什么流言出来了，她本人总之是没在意。 楚画的咖啡来了，她加了两块放糖，慢悠悠的搅拌着，没看她，但话是对着她说的，“趁着这次你朋友的事，你跟他吵个架、闹个别扭，分开也是顺理成章。” 哦，舒宓才明白，原来楚画是这么个用意。 这么看来，储行舟确实不知道也没有授意楚画为难顾鸣峥，难怪对她不悦。 舒宓只得笑了一下，“楚小姐，你可能弄错了一点，我跟他什么关系，不由我说了算，我跟他现在的地位太悬殊。” 她哪有说话的份儿？ 楚画看了她，“我如果能说动他，还用跟舒老板坐这儿吗？” 意思就是，这件事，只能她去做。 “我认识他这么久，知道他说一不二，所以才会找舒老板。你跟着他，真的对他没好处，只会害了他。”楚画放下了咖啡勺。 “而且你 也说了，他现在是winner总裁，舒老板配不上他。” 一直到回了储行舟的住处，舒宓都在想楚画说的内容。 不是她配不上他的那句，是她会害了他的那一句。 进门之后，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看样子储行舟还没醒，舒宓放下包，赤着脚进了卧室。 男人果然安静的躺着，睡颜看起来比平时温和多了，头一次发现他两排睫毛又长又浓，五官长得也真是好看！ 她想起了楚画的话，所以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被子，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 房间里温度刚好，不过他身上有点热，所以拉开了被子他估计反而觉得舒适，并没有不满的反应。 拉下被子，舒宓又去一点点掀他的衣服。 他只穿了睡衣，按理说很好掀开，只是她怕弄醒他，所以动作又轻又慢，半天也只卷到能看到完美的腹肌。 第124章 女人果然现实 别看她跟他已经有过很多次亲密负关系，但其实，他这腹肌，舒宓还真没怎么摸过。 指尖轻轻碰了碰，睡着了，手感没那么硬，还挺舒服的。 然后把衣服继续往上捋了捋，被他压住了，她只好把侧腰那个地方的衣角拽出来一点。 也是看到他侧腰的时候，舒宓看到一片淤青。 确实是淤青。 但又不像是外伤的那种淤青，没有发红，也没有破皮，就有一点发青，带点儿紫。 这应该就是楚画说的伤？ 舒宓盯着那个地方发了会儿呆，然后很小心的把衣服放了回去，刚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发现男人正朦胧的蹙着眉看她。 她先是心头紧了一下，然后看着他的状态，感觉他应该刚醒。 “你在干什么？”果然，他嗓音都是沙哑的，因为才醒。 舒宓抬手给他扇了扇风，“感觉你有点热，把被子给你去了，可能有点低烧……有哪难受吗？” 他干涩的嘴唇动了动，“烧两天就好……水。” 舒宓去给他倒了水，但也在想他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烧两天会好？ 看来这真的不是第一次，他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她在想，之前储行舟有没有隔三差五的生病发烧？ 结果发现，以前她在这方面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只知道他偶尔就会有几天是消失没影的。 “有事？” 可能因为她一直在看他，他放下水杯。 又一句：“我现在没精力，再看也满足不了你。” 舒宓：“……” 他大概是想去洗手间，自己挪到了床边，然后动作顿了一会儿，一手撑着额头缓着。 “怎么了？”舒宓看他确实虚。 他摆摆手，挡掉了她伸过去的手，然后从床边站起来，去洗手间的步子还算稳，但是不快。 可是过了会儿，舒宓就听到里面沉闷的一声。 她心头一紧，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已经直接大步过去了，门都没敲就推了进去。 储行舟一手撑着马桶水箱，一手抓着洗手池还没完全起来站稳。 舒宓过去扶住他，他很沉，这让她显得吃力，只好一个腿抵着马桶借力，总算把他扶起来了，担心的看着他此刻有些茫然的状态，“是不是头晕？” 男人只是闭了闭眼，很低的声音显得没太多力气，“大概是躺久了。” 可是那会儿，舒宓才发觉，他这大半月不见好像瘦了很多？ 她刚进来的那一眼，看到他的背影，睡裤下本来就修长的两条腿给人一种又细了一圈，空荡荡的感觉。 没由来的让舒宓觉得心头猛然泛酸。 她看着他那看似轻描淡写的表情，“能站稳吗？” 储行舟“嗯”了一声。 舒宓虽然不放心，但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他上厕所，只好先出去了，但是没走远，听着动静。 还好，没什么异响，一直到他出来。 他再坐到床边之后视线落在她身上，好几秒没说话。 舒宓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昨晚不是对我一肚子意见？”他问。 她眉尾轻弄，不甚在意的样子，“我现在照顾你都顾不过来，顾鸣峥家里怎么也算蒙城豪门，应该能解决的，实在不行他会再找我的。” 储行舟又看了她一会儿，“再找你，你准备再跟我闹？” 舒宓好脾气的样子，“不会啊，可能我会换个方式？” 说着，她已经走过去，跟他很亲近的样子，顺便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还是低烧呢，再吃药又怕太频繁，能忍吗？” 她感觉，他发烧另有原因，所以不敢一直给吃药了。 男人抬眸看着她，好半天，薄唇扯了一下，“女人果然是现实的生物。” 舒宓知道他的意思，肯定是觉得她现在对他真的又耐心又关心，跟以前判若两人。 她淡笑，“话也不是这么说，主要还是我有良心。” 要不然，收购合同他弄得再好，她不伺候还是不伺候。 话说回来，一直到那天晚上，楚画似乎都不打算作罢这件事。 她知道，楚画就是在等她的一个回答。 顾家虽然是蒙城豪门，可是面对winner这样的国际巨头，也不一定惹得起。 舒宓不得不跟楚画又谈了一次。 不过，她的意思很清晰，“我想知道储行舟最近的所有事，否则，我没法配合你。” 楚画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舒宓在楼梯间打的电话，一手扶着楼梯，突然想起了之前跟储行舟在这里放纵过一次，才发现，她跟这个男人貌似没有太多交集，但很多记忆都会牵扯到他。 好一会儿，楚画才道：“你一个人吗？” “他睡着了，我在外面。”舒宓回，“但是我不能出去，他也许随时会醒来。” 楚画说了句：“不会，你出来吧。” 看起来，挺了解他的身体状况。 舒宓捏着手机直接下楼了，楚画居然就在楼下，靠在车身上。 “他为什么会这样？”舒宓直接问，“一整天睡着的时候居多，不是因为感冒发烧，对么？” “当然不是。”楚画说：“他刚给人输了血，全身都是空虚的状态。” 输血输到自己生病、昏睡？ “他不是winner少爷了么？还有人能逼他这样毁自己的身体？” 楚画似是笑了一下，“他是winner私生子，winner可不是他的。” 舒宓一下子反应过来，所以，他这个私生子被认回去，也只是winner需要他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 楚画吸了一口气，“winner有个血统纯正、能力出众的大公子，那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可惜得病了，在最后的手术之前，都只能靠换血养着。” 舒宓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能多找几个人，就让储行舟一个人扛？就不怕两个儿子都没了吗？” 楚画笑了一下，“winner是什么级别？这种新闻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你知道后果么？” 所以，外界并只知道winner的大公子生病，由二少顶上了，集团依旧照常，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为什么不拒绝？” 第125章 很不愿意我碰? 舒宓设身处地的想，储行舟该多心酸？他的存在，这是为了给另一个人续命？没有人在乎他的命。 这样的私生子，比做孤儿还悲哀？ “拒绝？”楚画看着她，“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在乎你的命。” “老爷用你的命逼他回去，而他在知道你几乎被项太压死的时候，用自己的命逼老爷放他回来。” “他们父子俩达成的协议，他会负责给大公子续命，换来的，是他跟你的关系自由，老爷不得插手。” 楚画看着她，“所以我一直都想不通，他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你以前跟他有过交集？救过他的命？还是什么？” 舒宓摇头。 “我跟他认识都不到一年。” 哦不对，分开了大半年，那应该一年多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恐怕更没法配合你了。”舒宓缓缓的道。 楚画好像也不意外，只是微微蹙眉，看着她。 舒宓接着自己的话，“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为了我他做到这一步，我再离开，岂不是剩他孤零零的？” 对此，楚画失笑，“他这样的身份，孤独是必修课，何况，有我，有舒展。” “不一样。”舒宓态度变得坚定，“你们给不了他灵魂上的满足。” “舒老板这么自信，能给他这么深的影响。” 舒宓淡笑，“不是我自负，是他自己这样选，那就说明，他需要我。” 楚画：“你就不怕老爷对他施压？” 舒宓微微挑眉，“你们老爷把大儿子捧在手心里，对储行舟太过分的话，不怕储行舟哪天把血断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 楚画似是吐出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无奈，“你们几个还挺像的，没错，哪怕是大公子醒来了，也不会同意老爷对储总怎么样，虽然他只是私生子，不过他跟大公子感情还不错。” “储行舟不是从小流落在外？”舒宓不解。 楚画点头，“是，但可能这就是缘分，他跟大公子早年交集过，这也是老爷找他的时候，他愿意输血的原因。” 要不然，他完全可以不管，毕竟这个二少爷，他大概也不屑于做。 舒宓听得脑子里有些乱，不是关系乱，是这些事儿，让她觉得一时间难消化。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跟储行舟断关系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一想到他这两天整个人恍惚、空荡的样子，她心里确实难受。 “劝我也劝过了。”楚画道：“既然舒老板这么固执，那以后无论什么结果，希望你自己能承受得了。” 舒宓只微笑不语。 在楚画上车之前，舒宓扶了一下车门，“他这样会持续几天？” “三四天吧，等淤青散了，烧退了，多补几天，加上他一直有锻炼身体，一周之后，差不多就看不出什么了。” 舒宓点了点头。 等楚画的车走了之后，她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忘了问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时候？ 还有，忘了问楚画除了他秘书，还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么了解winner集团的事，不像普通秘书。 舒宓转身回楼上，储行舟醒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买了点东西，你饿了吗？” 他只是抿了一口杯子的水，没说什么，看样子身体还是很倦。 舒宓把东西放进冰箱，去客厅找了他，“我明天可能得出去一趟呢，让小安给你送吃的，不介意吧？” 她明天有个不大不小的应酬。 按理说可以不管，但是刚刚忽然想，他把她的公司收购了，不代表她就能躺平。 否则，哪天winner的董事长把她当做把柄，说储行舟瞎花钱养个没用的公司怎么办，直接把她取缔了 怎么办？ 所以，她把业务做得漂漂亮亮，至少，少了一个让那老头拿捏储行舟的借口。 储行舟转头看了她，“帮顾鸣峥处理纠纷？” 舒宓笑了一下，“储总这么草木皆兵，我会以为你有多爱我。” 男人表情淡淡的补充，“的身体。” 她听完几分悲哀的表情，之后又恢复了笑，“身体就身体吧，能让储总对我的身体入迷，也算本事？” 之后，舒宓解释了一下，“去谈点公事，估计也不会太晚。” “顾鸣峥的事不管了？”他问。 舒宓笑了，“你老提他，到底是想让我管这事，还是不管这事？” “你想管？”他问。 她略微的为难，“这两天顾不上，再说了……这种事呢，求储总的话得有求人的态度，可是你身体这个样子，显然办不了事，我求你无门，只能过几天再说？” 男人似是低哼了一声，“你倒是挺会。” “过奖！谁让你只迷恋我的身体？” 舒宓一个字也没提和楚画的聊天，想必楚画也不会跟他说的。她就装做对他的事一无所知，正常相处吧。 “有点累了，我洗个澡跟你睡吧？”舒宓打了个哈欠。 男人略略的蹙眉。 她纠正，“我是说，跟你睡床，沙发真的很难受。” 他没说什么，舒宓就当他是同意了。 所以洗完澡出来，她就占了床榻的另一边。 储行舟靠在床头，舒宓往他那边挪了挪，因为被子只有一床。 他侧首看了她。 她尽量避开跟他的目光接触，怕出事。 但…… “别……”舒宓在被子底下压住他伸过来的手，“你需要休息。” 男人嗓音略有点暗沉，“你可以自己动。” 她一下子脸颊有点热，但是真不忍心压榨他，“……不会，而且我很困。” 他反手捉了她的手，另一手从她身后穿了过去，把她一揽就要吻。 “你发烧会传染给我！”舒宓急忙道。 储行舟的动作顿了顿，近距离的盯着她，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舒宓能看出他的几分不快，但她没有心软。 他的手握了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唇瓣上碾压而过，不轻不重，然后带着几分略冷的气息，“好像很不愿意我碰？” 舒宓真没有排斥的意思，但可能她很少这么有原则的拒绝，所以给了他某种错觉。 柔唇动了动，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第126章 最长情的告白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他作罢了，舒宓跟着松了一口气。 为了表示她对他真没有厌恶排斥什么的，舒宓主动往他那边挪了挪，抱了他的一个胳膊，然后闭上眼睡觉。 一旁的储行舟侧过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她是真的睡了，才也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舒宓起得早，没有把他吵醒，去买了早餐，然后叫他起来吃。 她出门是下午，上午研究着给他炖了个排骨，按教程来炖还挺简单的，她这个厨艺小白都能应付。 储行舟挺给面子，中午吃了一小碗排骨，汤也喝了好几口。 “你今天状态好多了！”她是由衷的替他松了一口气，“我应该算照顾有功？有什么奖励吗储总？” 他抬眼看她。 舒宓似笑非笑，“怎么了，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应该这样吗？不然我图什么？” 男人似是低哼了一声，“等我完全好了。” “我不是说这个。”舒宓有些无语，他脑子里整天只有这件事？ 他没吭声了。 吃过饭，储行舟又开始睡，舒宓在沙发上回复了几封邮件，差不多的时间就准备出门了。 刚好，小安过来接她的班，那会儿，储行舟依旧在睡觉。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的。 三天下来，他的状态也已经好了，看起来跟正常的时候没有两样。 小安走的时候跟完成了重大任务一样。 舒宓把她送到电梯上的，小安就欲言又止的看了她，“舒姐，你现在跟他什么关系来的？” “怎么了？” 小安抿了抿唇，“有个女的来探望过储总来着，我总觉得，他们俩关系挺好的？” 舒宓猜着，应该是楚画，也没当回事，“那是他秘书。” 小安“哦”了一声，刚好电梯来了，“那我走啦？” 舒宓看着电梯合上，安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屋。 储行舟的状态确实好了，这都已经用上跑步机了，果然是一刻不耽误的健身。 “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舒宓问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但是没回答她。 舒宓想了想，算了，万一他没好什么的。 结果，第二天，舒宓醒来的时候，储行舟早都起来了，早餐也买回来了。 她吃早餐的时候，储行舟在打领带，看样子准备出门了。 给她一种好了就翻脸不认人的感觉，顿时恢复了大老板的气势，别说，他以前穿个工装，一身糙汉气息，如今身份一换，衣服风格一变，确实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还真是招呼都不跟她，弄完就直接走了。 舒宓坐在桌边，嚼着小笼包，有那么一点被忽略的怪异。 东西没吃完，她放进冰箱了，走的时候，给储行舟发了个信息：【今晚不过来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了信息。 一句：【忘了你在】 这话弄得舒宓忍不住笑了，他自己去买了两人份的早餐，她还在餐厅吃着呢，他居然把她当空气了？ 【储总忙。】她半揶揄的语调。 他现在身份不同，脑子里都是事儿，可能真把她忘了也不一定。 舒宓今天确实也是有事，从早忙到晚，晚上的应酬还得喝酒，所以去的时候干脆没有开车。 小安是陪着她去的，可惜这妮子酒量一直不行，中途就趴下了，她只能叫了车把她送走。 至于她自己，基本是跟对方陪到最后了。 她的酒量，在圈子里算比较出名，所以她想走 人家也不让，何况，她很想拿下这个合作，“诚意”自然要到位。 就这样一直到快凌晨，总算结束，但是她也喝得快不行了，强忍着跟对方道了别，在路边缓着。 打了一辆车，估计看她喝醉的状态，人家拒载。 舒宓脑子是清醒的，就是手脚确实醉得发软，不太听使唤。 她想了想，给储行舟发了个信息，看看他能不能让司机什么的来接她一下。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手机都没动静。 她坐在花坛边，感觉想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回了餐厅里，借用卫生间吐了一顿。 说实话，为了业务，她好久没有这么拼命了，身体一下子还真受不了。 舒宓几乎忘了是怎么回到公寓的了。 她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手机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抓过来放到耳边，“喂”了半天，压根没接通。 又拿下来按下绿色按键，闭着眼，“哪位？” “在哪？”储行舟的声音。 舒宓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五点多。 她看了一眼身处的环境，没看错的话，是她自己的房间，于是回了句：“家。”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才听到他略低的声音：“我刚看到信息。” 舒宓那会儿清醒得多了，“嗯”了一声，他现在忙得习惯性的忽视她。 “你接着睡。”他说。 舒宓点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她其实醒了大半，总觉得睡得难受。 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发现她脸上的妆居然卸过了，但是衣服没换。 干脆她脱下衣服冲了个澡，然后光着出去钻进被子里，喜欢裸睡的人这才终于躺得舒服了。 结结实实的一觉醒来，快到八点了。 舒宓从床上翻身起来，今天还要去上班的。 “休息半天吧，或者晚点去公司。”顾鸣峥的声音突然传来。 舒宓惊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顾鸣峥在她卧室门口，“你怎么不问自己怎么回来的？” 她扯着被子，略微尴尬，对于昨晚，有点短片，“不好意思……喝得有点多。” 顾鸣峥不甚在意的表情，“早餐马上好了，你洗个脸。” 她点点头，没动，因为被子下面可是什么都没穿。 一直到顾鸣峥走了，她才坐回床上，反正也一身疲惫，那就晚点去公司吧。 于是，她又赖了一会儿床，拿了手机。 看到了她昨晚给储行舟发的求助信息，对面没回，因为他回过电话，舒宓也觉得没什么。 但是，看到楚画的昨天凌晨的朋友圈时，她表情有不自觉的微妙变化。 文案：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第127章 要多少? 桌上一个不大，但是很精致的蛋糕，熹微晕黄的烛光看起来给人很温馨的感觉。 应该没几个人陪她过这个生日，或者说，只有两个人。 男人坐在对面。 从露出来的半截衣服，舒宓居然认出来那是储行舟。 退出微信，放下手机，她起身去洗漱了。 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顾鸣峥的早餐也好了，就等她吃了。 她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昨晚闹你了？” “那倒没有。”顾鸣峥轻描淡写。 因为她根本没有联系他，他之所以知道她需要人接，是那个叫楚画的女人告诉他的。 顾鸣峥看了她宿醉后的面容，虽然依旧姣好，但眼睛里看得出疲惫。 “你现在不比以前了，怎么还这么拼命？” 舒宓喝了一口牛奶，“不拼命挣不到钱，能怎么办？” 不挣钱，她就是储行舟被人拿捏的把柄。 不过，想到昨晚他昨晚理都没理他，她还这么为他着想，多少是有点心塞。 “你挣那么多钱干什么？”顾鸣峥一脸的不理解，“你父母不需要你养，你也就一条单身狗。” 舒宓瞥了他一眼，这话太扎心了。 干脆转开了话题，“你开车了吗？我昨晚喝太多，开车怕被判酒驾。” 顾鸣峥点头，“我送你，顺路。” 十几分钟，两人一起出门。 刚出公寓门，舒宓就看到了储行舟的车子。 车上下来的人却是楚画，看了她，“储总刚好路过，说送舒老板一程。” 舒宓往车里看了看。 储行舟确实坐在后排，但是窗户降下来，他先看了顾鸣峥。 舒宓只得笑了一下，“不用了，你们应该也不顺路，顾鸣峥送我过去就行。” 车里的男人这才抬眼看了她。 然后也没多说，让楚画上车。 舒宓看着车子从她跟前开走，皱了皱眉，总觉得他是刻意等在这里的。 “走？”顾鸣峥出声提醒。 她这才回过神，钻进车里。 也才想起来问：“你跟楚画的事怎么样了？她还是坚持找律师上诉？” 刚刚都碰面了，并没有看出楚画对顾鸣峥的恶意。 “没，撤诉了。”顾鸣峥淡淡的道。 原因，他并不清楚，对方突然就撤诉了。 舒宓也没有细问原因，撤了就行。 她忙忙碌碌一天，还加了会儿班，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朋友圈，还特地又去看了楚画昨晚发的那条。 结果发现她已经删了。 她有点意外，怎么删了呢？ 正好手机一个震动，一条信息进来。 储行舟：【晚饭】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她也能看懂。 可惜…… 舒宓遗憾的回复：【有约了。】 那边长时间的沉默，没再有动静。 舒宓是跟顾鸣峥吃的饭，因为他要跟老太太交差，他差点被人诬告性骚扰这事儿，老太太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是她的功劳。 其实舒宓想一想就知道是楚画做的。 虽然楚画不劝她了，可是也没停下尽可能让她和储行舟的关系解体。 吃完饭，顾鸣峥把她送到公寓楼下才离开。 舒宓独自上楼，下了电梯，一进自己的公寓，就觉得不对劲，然后被突然的黑影吓了一跳。 她一把拍亮家里的灯，看清那边坐着的人是储行舟，不免有些生气，“你坐那儿干什么？” 人吓人会死人的。 见他不搭腔，舒宓换了鞋往里走，到了距离他一两米的地方。 看他表情淡淡，好像也没别的内容，问了句：“吃了吗？” 男人稍微往后靠，目光有些深，看着她，“我们是不是应该立个协议？” “什么协议？”舒宓放下包，去接了一杯水。 “作为这段关系的乙方，你好像并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身后传来男人听起来不疾不徐的音调。 但是，语境有些许的阴翳。 舒宓端着杯子转过身去看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应该是她今晚拒绝了他共进晚餐的邀请，反而去陪别的男人吃饭的事。 她笑了一下，“那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陪别的女人又怎么算？” 储行舟表情一成不变，“所以我说你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清楚。” 换句话，他在说，她没有自知之明，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舒老板，但在他这里，只是被他养了的女人。 这话让舒宓表情稍微淡了淡。 想到她对他的同情和心疼，还有那几天照顾，有点气。 但还是吸了一口气，不想跟他缠这个问题，“改天吧，我今天太累了。” 这是实话，连续几天都很累，扛到今天更累，只想洗个澡葛优躺。 舒宓准备放下杯子就去洗澡。 但是男人从沙发起身，就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她手里的杯子原本要放下的，被他一挡，撞到了他胸口，一下子洒了一大片的水。 舒宓蹙了眉。 他拿走了水杯，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居然直接给她丢进垃圾桶了。 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杯子，但舒宓也不高兴了，“你干什么？” 男人低眉盯着她，“跟我期间，还兼顾谈恋爱，你不累？” 舒宓火气又盛了一点，莫名其妙，“你说我跟顾鸣峥？” “不知道。”他薄唇动了动，“只知道杯子是一对。” 她这才反应过来，那杯子确实是一对儿情侣杯，难怪他刚刚直接扔了。 但那是公司福利，她觉得好看，就跟着要了一套。 舒宓看了他，“你把杯子捡回来，再谈。” 储行舟无动于衷。 她真是被气到了，想了想他在winner的处境，又强制安慰自己作罢，然后准备自己去捡。 结果储行舟扣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回来了，不准去她去。 他甚至顺势就想吻她。 舒宓这会儿没兴致，偏过脸躲了，“你别发疯行不行？” 男人脸色似乎黑了一点，然后扣着她的脸蛋，力道不轻，完成他的“发疯”。 吻了没一会儿，舒宓还是把他推开了，气头上，力气自然不太小，仰着脸瞪着他，“说是情人关系，我得到什么好处了？别人养个女人不说千八万，十万百万总是有的？” 储行舟定定的看着她，“要多少？一次性，还是按次算？” 第128章 后果自负 这话真是把舒宓气笑了。 “一次两亿，你给得起吗？” “给。”他顶住她，沉着声，一副相当大方的样子。 显然，舒宓有点理解错他的意思了，看着他，“你是不是突然暴发户，报复性消费，养的女人不少？” 储行舟没理她。 舒宓是拧不过他的，即便过程再怎么抗拒和挣扎，也改变不了结局。 他没那么温柔，甚至带点儿粗暴，整个过程都是，并没有太多交流，更多的像是在发泄。 所以，即便结束了，气氛也没有多好。 舒宓扯过毯子简单盖了一下，闭着眼一言不发，因为他过分疯狂的举动，她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着。 头发乌黑，皮肤雪白，美则美，但是她埋着脸，又透着一丝丝被欺负后的心疼。 储行舟有伸手想把她的头发拨开。 舒宓避开了，继续往沙发深处窝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许是例假快了的缘故，反正有一股子情绪憋着。 好半天，终于问了一句：“楚画是你什么人？” 她问得很淡，听起来不带什么情绪，其实是有点气，干脆就问了，有什么说什么。 储行舟看了她一会儿，给了三个字，“前女友。” 在她笑了一下的时候，又听到他问：“你想听这个？” 导致舒宓不知道他回答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果然女人挺多的。”她小小的感叹了一句。 想从沙发上下来，再不去洗澡，她一会儿就该睡过去了。 但是身体动了动，一股子酸麻，差点摔下去，储行舟的手臂将她拦住了没掉沙发底下。 毯子滑落，她又拉到了胸前，一双长腿露着。 他的手碰到她皮肤的时候，舒宓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惹来了某人的不悦，“你再躲，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然后碰了碰她腿上青了的地方，“疼？” 舒宓没吭声，她现在除了累，感觉不到别的。 “我能提个要求吗？”她靠着沙发，累得很，还是看了他。 他不搭腔，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你应该不至于同时有几个女人？”她说。 男人薄唇抿着，目光盯着她。 舒宓任由他看，反正话都说出来了，“我知道是乙方，但没说乙方不能有这方面洁癖，我接受不了。” “你说楚画是前女友，那应该不至于再有关系，可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个李珠？” 舒宓被他盯了半天，她说错什么了？ 然后他坐到了她旁边，冷不丁的一句：“你是不是连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来？” “要不要我帮你复习？” 她想躲也没地方，只能接受他这么近的距离。 舒宓没说话，因为没太听懂他的意思。 随即才笑了一下，“就是因为能认出来那是你，所以才问的，几个人有那样的公腰啊？” 男人稍微眯了一下眼，看起来可没有什么好情绪，“看得挺起劲，就得出这么个结论？看来你还挺喜欢那腰？” 舒宓已经感觉到他指尖的恶意，咽了咽不自在，“我……去洗澡。” “你挑起来的话题，不应该彻底弄清楚？”他将她的脸蛋掰过去，吻的却是她精致的锁骨。 舒宓抗拒了一下，被他不悦的加重了力道，嗓音也是沉得厉害：“给你个机会，要是分辨不出来差别，后果自负。” 她都快崩溃了。 早知道为什么要提这一茬呢？好好的当个提线木偶，拿钱潇洒不行么？ 储行舟居然真的特别认真执行，像第一次一样，把她带到入门玄关的地方，还不知耻的开了灯。 对着镜子，连角度都差不多帮她调整好了。 过程的时候，他那压抑嘶哑的嗓音抵着她的耳垂：“看清楚！” 舒宓被弄得只想晕死过去，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的重量都是挂在他脖子上的，哪有精力去看他什么公腰，还做分辨？ 这人真是不能惹。 她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脑子里没出息的想过跟他求饶，也不清楚最后到底开没开口，反正他勉强放过她了。 洗澡也没力气了，被他带回床上就一动不动，只听到他应该是去洗澡了。 舒宓一边嫌弃自己没洗澡，一边困倦得要命。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带进浴室，花洒的水落到身上激灵了一下。 然后听到他好像提到了李珠。 这才懵懂的睁眼看了看他。 他貌似在说，李珠是储行川的女人？ 储贺川……听名字，是不是就winner那位血统纯正的大公子的名字？ 邱太太跟她提过，李珠目前在陪她初恋男友，所以……关系好像是捋清了。 舒宓闭着眼不说话也不动弹了。 “装死？”储行舟恶劣的捏了一下她臀部。 她皱起眉，看了他一眼，“困。” 但显然他没有要让她立刻睡的意思，水直接喷在她脸上，“姓顾的在你这儿睡了一晚。” 舒宓躲开花洒，抹了一把脸，什么叫睡了一晚？留宿了而已。 她一脸坦荡，“那怎么？你忙着前女友，我朋友照顾我一晚不行？万一我半夜醉得呛死了呢？指望你？”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以后有急事找不到我就找舒展。” 她笑笑，“以后有急事也不找你不就行了？” 储行舟没再跟她争，好心帮她冲完澡，把她带回床上睡觉。 舒宓拉过被子，转过身背对着他睡，几乎是一觉到天亮。 再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储行舟好像已经走了，他现在看起来挺忙的。 舒宓起床、洗漱、出门，到了公司才吃的早餐。 她现在也忙，一整天，吃饭都没空去楼下的食堂，从屏幕抬眼几乎都到下班时间了。 正好接了一通电话，是之前她找的那个买房的中介小哥。 “你好？”舒宓其实在想，她目前还是先不买房了。 但是她还没说呢，对方就说明天带她去看个房子，而且是有人嘱咐的。 “人家说了，带您去看那个房子，必须您满意。” 那人把舒老板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他一看，这不就正好认识么？当即就联系了。 第129章 会舍得你? “谁？”舒宓不明所以。 但是中介说不知道，“没跟我说叫什么，只说您要是满意房子，到时候再联系他付款。” 等于就是说，想送她一套房。 舒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储行舟，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这算是昨晚对她那么粗暴的补偿还是什么？他还真是把资本家那一套学得入木三分。 一想到昨晚他并没有顾及她的医院，舒宓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的，这房子呢，她也没打算要。 虽说，他觉得把她包养了，但从她的角度，没打算真正做他的金丝雀，更多的是想陪着，不让他太孤独太可怜而已。 当然，听起来她好像挺伟大的，实则，她反正也是逃不开。 “我就不过去了。”舒宓收拾好了文件，合上抽屉，“你那边没法交差的话，到时候我会跟他聊。” 中介还想劝劝她的，毕竟这套房子要是卖出去，提成很可观。 但舒宓这边先挂了。 小安过来敲门，探了一个小脑袋进来，声音很小，“舒姐，储总的车在地库等你！” 她抬眼看过去，两秒后才“哦”了一声。 小安暧昧的笑笑，通报完就识趣的关门走了。 舒宓乘坐电梯一直到地库，转过弯就看到一辆车的尾灯闪了闪。 储行舟在车里，给她开了门。 她看了看开车的舒展，也没有避讳，“不用送我那么贵的礼物。” 他要是觉得有钱没处花，自己去搞一些投资就挺好，免得到时候winner那边不需要他了、把他扫地出门，他还能有自己的底气。 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她，“没消气？” 舒宓先是看了舒展，然后瞥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好像她无理取闹一样。 虽然昨晚是不太高兴，但她也没有表现出不满？ “没有。”她索性转开话题，“去哪里吃饭？” “礼物你确定不要？”他继续问她。 舒宓摇头。 为此，储行舟看了她一会儿，说了句：“那就换个东西再送。” 她笑了一下，“就我们这关系，你还费心思送我礼物，怎么，不怕我恃宠而骄，忘记自己是乙方身份了？” 在储行舟听来，她这就是为他昨晚的话置气着。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也收不回来，薄唇动了动，“看起来更该送了。” 舒宓略无语，随他去了，不送房子车子这种就行，她饿了，懒得跟他争。 舒展带他们去的餐厅挺远的，反正平时舒宓不会去。 她想着，大概是为了避开认识的人？ 这个意识，舒宓觉得在后面算是得到了证实。 他们吃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有人来打招呼，当然是跟储行舟打招呼，递名片，看样子是费了心思的，因为那会儿舒展刚好不在，没人拦。 舒宓不认识对方，毕竟，她的工作领域偏娱乐圈，很多有钱人她还真没接触到。 看起来四十多接近五十岁的男人，男人跟储行舟握手寒暄，递了名片之际，几次看向她。 但是储行舟始终都没有把她给对方做介绍。 男人一看就是老油条了，见储行舟始终都没有提及她，终于看着她问：“这位……想必是储总的秘书？要不也留个联系方式……” 刚好舒展回来了，储行舟一个眼神，舒展就把人领出去了。 “那改天我请储总哈，还有这位新秘书……”男人显然也是喝了不少酒，声音逐渐远去。 舒宓吃着自己的菜，知道储行舟在看她。 她抬头，“怎么了？” 看得出来他的不悦，但应该不是针对他，而是对舒展失职的不悦。 当然了，舒宓有自知之明的，看了他，“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少跟你出来吃饭？” 很显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外面还是少交集的好。 好一会儿，听到他“嗯”了一声。 舒宓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吃完饭，他送她回公寓，中途他电话响了几回，他都没接。 “要不路口放我下去？”一看他就有事要去忙，当着她的面还不方便接电话。 “不用。”又一次按掉了电话。 怎么说呢，舒宓总觉得这次他回来之后，他们之间大多数时间真是有点压抑。 他的所有事，她也只从楚画那儿听了一些，又不好问他，问了他估计也不会说。 她那大义凛然的打算陪着他的决定，也不知道对不对、能坚持多久？ “我还是下车吧！”舒宓听着他手机又响了。 瞥了一眼，是楚画的备注。 储行舟终究是让舒展把车停下了，然后在她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稍微拦了一下，说了句：“公事。” 舒宓笑了一下，“她是你的秘书，不是公事还能私事啊？” 下了车，她对着窗户摆摆手，目送着车子慢慢远去。 储行舟这才接了电话。 “储总，对方等挺久了。”楚画道。 储行舟表情很淡，“下次三个电话没接就不必再打了。” 楚画沉默了两秒，然后很公事的腔调，“好的，我记下了。” 挂了电话，储行舟转头看了一眼后面放着的礼物，然后话是对着舒展说的，“把这个退了，再买个别的。” 舒展点头，想必是舒老板不喜欢。 —— 舒宓索性在附近逛了一会儿，明天周末，顺便买了些点心什么的，应付明天的一日三餐。 接到方凝的电话时，舒宓犹豫了半天。 这大半年可几乎都没有联系，俗话说，长久不联系的人突然联系，肯定跟钱和人情有关。 她是真不想接，但是方凝一直打，最后还是接了。 “表姐看起来很忙？”方凝还是那个说话的调调，甚至比以前娇一些。 舒宓没怎么关注她，但也大概知道她混得还行，小几万或者十几万的通告应该不少。 “还好，找我有事？”舒宓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跟储行舟还有关系的吧？”方凝倒是问得直接。 舒宓笑笑，“早没了。” “我可不信！他现在有钱有势的，会舍得你这么个尤物？” “过奖了，我还真没什么可取之处。”舒宓语调淡淡，“你也说了人家有钱有势，换个更带劲的女人不香？” “啊……那就奇怪了，他手机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呢？”方凝故作悬念的一句。 第130章 突然好陌生 手机？ 舒宓皱起眉，储行舟的手机在方凝手里？ 按理说，这样的可能性，她觉得为零。 方凝笑着道：“你帮我联系一下储总哦，我有正事跟他聊，越早聊越好。” 然后就挂了。 舒宓坐那儿半天，觉得这确实不是小事，至少应该让储行舟知道，万一他手机里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被方凝曝光就麻烦了。 但他这会儿应该挺忙，所以她先回了公寓，晚上差不多时间才联系他。 十点多，她打他电话，没联系上。 十一点，舒宓又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还是没联系上。 她还真是头一次觉得，他总是接不到电话、看不到信息这个毛病是真的让人火大。 转念想起来，方凝说储行舟的手机在她手上？难怪打不通。 于是舒宓直接换了衣服，去储行舟的公寓等人。 知道他的大门密码，她直接进去里头等。 想到之前方凝说在储行舟这里见过她的蕾丝用品，她在想，总不能方凝也知道他的大门密码？最近来过，把他手机顺走了？ 舒宓瞬间就好奇了，储行舟手机里有什么，让方凝的语调听起来那么的让人不自在，一副完全可以拿捏储行舟的样子。 这么乱想着，她没事干，发现储行舟这里居然还有好酒，不客气的倒了一小杯慢慢品着。 都等到凌晨了，房子里依旧安安静静，男人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舒宓只得给舒展打了个电话，“他人呢？我有事跟他说，在他公寓等着。” “现在？”舒展问。 听着这话的语调，舒宓皱了皱眉，“不方便吗？这都几点了，他总要回来睡觉？” 舒展那边稍微安静了一会儿，才道：“储总已经准备睡下了，不回那边的公寓。” 听到这话，舒宓愣了一下。 他还有别的住所？ 想一想也对，他现在的身份，不可能只有那么个租来的破公寓。 “他是喝多了还是什么？我打的电话一个都没接。” “可能没听见。”舒展解释。 舒宓倒是笑了一下，“是没接到还是不方便？……要不你把他的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 舒展又沉默了。 弄得舒宓忍不住猜储行舟那边是不是有女人陪着呢？ 她现在真是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啊，这感觉可不太好。 “行吧，不方便就算了。”见舒展不说话，舒宓也不想强迫人家，“但我找他有事，明天让他抽时间联系我，务必。” 那边舒展没说话，她倒是听见了储行舟略低沉的声音，大概是在问舒展跟谁打电话，然后电话被他拿过去了。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储行舟的声音，“找我？” 舒宓几分揶揄，“找你可真不容易呢！电话就没打通过。” 之后，他把地址给她了，说是让舒展过来接她。 “那不用。”舒宓拒绝了，“我自己过去。” 说完话，她想起来自己喝酒了，那只能打车过去了。 舒宓到地方的时候快两点了，保安不让进，叫了舒展出来接人。 九章公馆，蒙城数一数二的别墅区呢，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舒宓跟着舒展往里走的时候，有点纳闷的问了他，“他刚买的这里？” 舒展略微回头，言简意赅回了句：“早了。” 早？ 可是，当初舒宓认识储行舟的时候，他甚至没地方住，在她那儿凑合了几天。 他给她的感觉，也是个普通的底层打工仔。 “他回储家，不是才半年吗？”舒宓又问了句。 舒展看了看她。 他那个表情，舒宓都已经猜出来了，并不是半年前才被认回去的。 也就是说，储行舟认识她的时候，就并不是个穷苦打工仔，他一直在骗她？ 这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多少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舒展带着她停在了其中一幢别墅前，旁边的小喷泉配上漂亮的灯光，安静中显得诗意盎然。 院门开了，舒展让她陷进去，他关门。 别墅亮着灯，但又给人一种挺空荡的感觉，可能因为太寂静了。 来开门的是楚画，看到她，打了个招呼：“舒老板。” 舒宓也礼貌性的笑了一下，“他睡了么？” “在楼上。”楚画道。 舒宓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 进了门，楚画给她拿了一双拖鞋，动作很娴熟，然后又把她的鞋子放到鞋柜。 看起来伺候得很周到，但是给舒宓一种，她对这里很熟，都算不上客人的错觉。 “上楼右转，到底就是书房，储总在。”舒展进来了，跟舒宓说话。 舒宓点点头，自己上楼去。 别墅很大，比她之前香榭湾那个大气奢侈多了，但整体又给人一种沉稳低调的舒适感。 站在书房门口，她敲了一下门，门就开了，因为本来就没关。 男人穿的睡袍，坐在那边的沙发上，抬头朝她看来，示意她关门。 “你不舒服？”舒宓关上门朝他那边走。 不然没法解释他这半天连一个电话都听不到的事情。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还好。” 舒宓打量了一圈他的书房，真是豪华呢！ 走到窗户边，又看了看后院，应该是个私人泳池，没怎么开灯，看不全，但一定也很豪华。 有这么个地方，他竟然一直跟她装穷，舒宓实在想不出来他到底图什么？ 就图帮肖岩升，图让她劈腿？ “这么好的地方，不拿来金屋藏娇可惜了！”她笑笑的，从阳台走了回来。 储行舟正看着她，但是看不出她的情绪是好是坏，只知道这话里多少带点儿讽刺。 “不是有事找我？”他主动问。 舒宓这才点了一下头，看了看他旁边的沙发，没有坐过去，而是很不客气的坐到他的书桌边，一把高档的老板椅。 她坐进去，转了个角度朝向他，也没啰嗦，“方凝突然找我，说你手机在她那里？” 说话的时候，舒宓是盯着他的，所以，她几乎几秒就读出了方凝居然没有胡邹。 她已经看到他的手机就在这儿了，所以，储行舟是还有别的手机？ 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好陌生。 第131章 但你喝酒了 看了他半天，他都没说话，舒宓更好奇了，“看来方凝说的是真的，所以，你手机里都有什么，她那么信誓旦旦。” 他从沙发上起了身，往她这边走过来。 她说了这么半天，他只是弯下腰来，嗅了嗅她的发顶，然后一句：“喝酒了？” 舒宓看了他一眼，“在你公寓等了很久，没事干。” “偷喝我的酒？”他略略挑起的语调。 舒宓无语了，“我跟你谈正事呢，方凝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手机里如果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有得你手忙脚乱。” 现在方凝既然找她，多半就是为了钱，或者是资源，反正这两样对现在的储行舟来说，都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轻描淡写的调调，看起来真的没事。 舒宓狐疑的看着他，“那方凝找我干什么？” 男人嘴皮子动了动，“闲的。” 舒宓算是看出来了，他压根就没想跟她谈。 从他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无论什么事，其实他都不想跟她聊，也不想让她知道。 真真就纯粹把她当做一个养着的女人，只有他生理需要的时候，她才是有用的？ “不聊算了。”她稍微吸了一口气，“反正不是我的事，我通知到了，你自己看着办。” 她从老板椅起身。 “怎么过来的？”储行舟问。 “打车。”她回。 然后又接着道：“让舒展送我一趟吧，这个点，你这个别墅打车进不来。” 男人低眉看了她一会儿，握着她的腰，把她带了回来，嗓音低低的，“生气了？” 舒宓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她只是打心底里就没有想着晚上在这里留宿，生气不至于，但是有点心塞是真的，总觉得距离挺远。 当然了，以前他们好像也没距离近过。 “舒展也要休息。” 他这话，已经是拒绝她的意思了。 舒宓点点头，“那我自己打车。” 男人似是低笑了一声，从身后抱着她，胸膛抵在她肩胛的地方，又把她挪了挪，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下巴抵在她脑袋上，然后又略微侧过来，看样子是想亲她。 舒宓给躲了，回头瞥了他一眼。 储行舟没有强求，但是也没有松开她，就那么看着她，“房间很多，你要自己睡，或者跟我一个床，总比你再跑一趟强。” 她摇摇头。 最终是看了他，“你现在，是不是只有想做的时候才会理我？”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漫不经心，“有么？” 又一句：“但你喝酒了。” 舒宓记得他说过，喜欢跟酒后的她做。 看他这个态度，她就难受，明显想糊弄过去。 以前的储行舟对她还是很主动的，现在几乎是完全相反。 她也没表现出太多情绪，“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打电话你永远都接不到？” 总不能他有三个手机吧？ “就因为这个？” “不止一次两次了。”她两条眉毛皱在一起，“我喝醉的时候，你在陪楚画过生日，我可以理解，今天呢？” 储行舟眉头动了一下，“我什么时候陪楚画过的生日？” 舒宓懒得多说，都过去几天的事，她拿出来说不是自己找不痛快，而且这不是重点。 好一会儿，他才正面回答了一下，“有时候不方便，有时候没接到，事后就忘了。” 这个理由，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人忙起来确实会忘记有未接这回事。 不过，他说的不方便…… “看来我还真见不得人，接电话都不方便了。”她笑着，是半开玩笑的语气。 只不过，等自己说完之后，舒宓就想到了他确实不想让外人知道她，进而联想到了方凝说的，他手机里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逐渐皱起眉，转过身，一点点看进他眼里，“你手机里的东西，跟我有关吗？” 男人倒是表情没变，“这事你不用管，舒展会处理，手机里无论有什么，她都不敢曝光。” 舒宓突然就有点固执，“我是问你，跟我有没有关系？” 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我们是不是从来没认识过？为什么你任何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这也算是你对我的报复？” 以前是她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只不过，他做的比她做的周密多了。 舒宓也懒得跟他扯了，转身往外走，出了门下楼，叫了舒展，“能送我一趟吗？” 舒展为难的抬头看了看楼梯的方向，因为老板没发话，他当然就没吭声。 人家不搭腔，舒宓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外面那么黑，要走到小区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 而且，她刚刚是跟着舒展走的，没有怎么认真记路线，保不齐在别墅区就迷路了。 “舒老板要不先坐会儿吧。”楚画开了口，示意她进客厅。 她看了一眼楚画，没动，莫名其妙的憋屈。 储行舟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声音也随之传来，“你去送她。” 舒展便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备车了。 舒宓一刻都没多留，跟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他，“如果方凝那边的东西跟我有关系……” 她顿了顿，一下子不知道后果怎么让储行舟负责。 上了车，舒宓显得很沉默，本来应该对他很多好奇和疑问的，她也可以问舒展，但是这会儿一点探索欲望都没有。 “储总这两天比较忙。”舒展忽然打破安静说了一句。 舒宓的视线从窗外拉回来，淡淡的笑了一下，事不关己的态度。 好半晌，她才点点头，“挺好，我最近也忙。” 舒展听出来了，今天大半夜她过来找储总，结果不欢而散，接下来几天，她应该就不找他了。 舒宓确实这么想的，因为她真的忙。 方凝的事，她也没再去管。 倒是跟肖岩升见面的时候，舒宓诧异住了，“怎么是你？” 肖岩升和她认识的那个中介小哥坐在一起等的她，她是被中介小哥缠得不行，只好过来一趟。 第132章 想要什么我给 她坐在了对面，皱眉看着肖岩升，“你要给我送别墅？你哪根筋搭错了？” 之前跟雨薇的事情纠缠成那样，他不够烦心的？还是已经解决了？ 肖岩升倒是笑笑，“入职了一家公司，目前还算稳定了，至于房子，算是……还你的？毕竟当初香榭湾你买的，我也享受了那么久。” 舒宓笑了一下，“咱俩之间已经算清了。” 肖岩升挑眉，“我占便宜了。” 又道：“当然了，说是给你送一套别墅，我只是出首付，后面贷款还得你还呢，你要是觉得紧张，我每个月也给你打一笔。” 肖岩升知道她现在因为公司变动，资金比较紧张，所以听中介的意思，她快打消买房的想法了。 所以，她需要他这笔首付。 舒宓连忙摆手，“虽然很感谢，但真的没必要。” 肖岩升认真的看着她，“女孩子还是有个不动产的好，安心些。” 她倒也赞同，“我自己买，别人的东西，怎么都不安心的。” “名字写你的，钱也是你给我的，我不过是还回去，算不得别人的东西。”肖岩升看起来也很固执，“就当是让我心里好受点？” 舒宓没办法了，干脆不了这个话题，看了他，“跟雨薇断干净了？” 肖岩升挑眉，“算是。” 哦，那她也不好细问了。 气氛安静下来，舒宓埋头喝着咖啡，之前，她以为做这事的是储行舟，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中介小哥在旁边默了半天，眼巴巴的笑着看了舒宓，“那要是行的话，咱们今天先把合同签了？舒老板签个字？” 舒宓看了看他，“买也行，钱我自己出。” 肖岩升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你是打算朋友都不跟我做了呀。” 她笑笑，“哪有朋友免费赠送几百万的？” “这不就让你碰上了？” 舒宓白了一眼，“你知道我脾气的，这事没得聊了，聊点别的吧，顺便吃个饭，我已经饿了。” 地方是肖岩升定的，说是房子不要，请个饭总没问题。 舒宓是没想到会遇到储行舟。 他们要的不是包厢，不过舒宓没看到他，是肖岩升看到了，有些诧异的问她：“储行舟还在蒙城？” “怎么突然问这个？” “刚上去。”肖岩升道：“但看着又不太像。” 既然这么说，那舒宓知道肯定是他没错了。 “我也不太清楚。”她只是这样一句。 之后谁也没再提，一直到吃完饭，双方道别，各自驾车分开。 舒宓回了公寓，洗完澡又工作了一会儿，十点半准备上床睡觉，但是门铃响了。 她准备去开门的时候，门已经自己开了。 除了她，只有储行舟知道大门密码。 他倒是熟门熟路的换鞋，抬头看了卧室门口出去的她一口，然后褪去外套随手挂在门口衣架上。 舒宓就那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既然是他自己找过来的，有什么事，想必他会自己开口说的。 结果他也半晌没吭声，进了屋里，先去拿了杯子接水，喝了两口之后放在了茶几上。 舒宓已经转身回卧室了，打算自己睡自己的。 但是储行舟跟了进来，在她还没有走到床边的时候就到了她身后，伸手握她的手腕。 她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来，也转身看了他。 四目相对，安安静静。 舒宓有些好笑，他什么都不愿意跟她说，也不愿意让她知道，那找她干什么呢？ 他再一次试图碰她的时候，从昨晚开始的低压更加明显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这次储行舟还是把她整个人带了过去，顺手握了她的脸蛋，五指没入发丝，微微往后梳，她整张脸看得清晰。 瞧着她那清淡不满的表情，男人像是低笑了一声，“我送的东西不能收，别人送的连房子都能要，看来是嫌我小器？” 舒宓并不惊讶他会问这话。 既然肖岩升看到他了，他或者他的人肯定也看到她了，随便把那个中介小哥拦下问问都能打听到这个事。 她笑了一下，“我收不收礼物，收谁的，总不至于跟你报备？” “储总那么忙，不是什么事都没空跟我聊么？” 男人低眉看着她，指尖似有若无的拂过。 “别的女人被养着，都是乖乖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对方不高兴，你还是一点没这个顾忌。” 舒宓好看的眉尾都弯了起来，“因为我没什么好怕的啊，你要是哪天不高兴把公司收走，我也无所谓，有手有脚，饿不着就行了，不是非要守着这个公司的。” “是么？” 他薄唇碰了碰，显得语调淡淡，但又几分讽刺，“我以为，你先前那么卖力的守着它，这辈子是不可能放弃的，毕竟……” 男人语调有所停顿，意味分明，“是跟初恋共建，甚至以对方命名的公司，心血可见一斑。” 艺声广告，肖岩升。 同音字而已，舒宓不知道他是怎么联想过去的，反正解释也没意思，她就没搭腔。 以至于储行舟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是暗了一些，因为她能感觉他指尖拂捻的力道重了。 她有些吃痛，半仰着脸看他。 半晌。 “你到底不满什么？”他低沉又轻飘的语调，“工作时间经营公司，置换不会亏，累了我负责让你舒服，非要纠缠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舒宓笑笑的看他。 明白他的意思，他就希望她什么都不问，不去了解他的任何事，做个乖巧的玩偶。 “我这不是什么都没问么？”她一脸配合。 “很多东西，不知道比知道的好。”他如是道。 舒宓也是跟着点头，“你说什么是什么，毕竟我只是乙方。” 男人好像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抬高了她的脸蛋，估计是忍不住了，捏着她的下巴直接覆下薄唇。 舒宓一开始想挣扎，但是手抵到他胸口又作罢了。 他的吻从刚开始的轻拢慢捻变得越来越重，一点点侵占，直到彻底将她揉入骨髓，模糊的说了句：“想要什么我给你，不用劳烦前任。” 第133章 生日 一直到结束，舒宓缓了好一会儿，在他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接了他的那句话，“我想要的你又不给。” 储行舟回头看她，“比如？” 她趴在床边，双手垫着下巴看他，“想知道你的很多事。” 果然，他又沉默了。 于是她失笑，知道会这样，摆摆手，示意他去洗澡。 她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也起来了，披了一件睡袍，去阳台那儿吹风。 储行舟出来的时候，她朝他看过去，冷不丁的开口：“突然想知道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长什么样。” 他捋着头发，看了她一眼，“你问问李珠同意让位置么？” 她无语，就是想知道长相而已，并不是想攀高枝的意思。 起身，她也去了浴室，泡个澡，他什么时候走，或者不走，舒宓都无所谓的。 结果她洗完出来，发现储行舟还真的没走。 舒宓揶揄了一句：“不回去住你的大别墅？” “要不你搬过去住？”他不无认真的建议。 她笑了，“还真的金屋藏娇？” 但她没打算住过去。 储行舟帮她吹的头发，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声音，窗户外夜色静谧，远处夜景盎然，反倒觉得气氛很好。 舒宓已经昏昏欲睡，吹完头发就直接往床上躺。 他上床的时候，她有感觉，懒得挪，他把她往那边挪了挪，然后彻底陷入安静。 第二天，舒宓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张银行卡。 她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有点想笑，他是真把她当养着的女人了，这就开始走程序了？ 舒宓随手把卡放进抽屉里，对里面的金额没什么兴趣。 之后几天，储行舟只是每天偶尔打个电话，看样子挺忙。 眼看着到月底了，舒宓在不经意间突然想起了储行舟的生日。 去年他的生日，是他自己主动找她的，结果被她拒之门外了，她很努力的想了半天当时的日期。 没记错的话，就这几天了？ 她又没地方问，于是拿了他给她的那张银行卡，去了一趟银行，银行肯定有开户人的生日信息，还会派送小礼物的。 当然，问这种私人的信息，她还是花了点时间的，最后总算问到了，还真是这周五。 出了银行，回去的路上，舒宓后知后觉的笑了一下，她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上心过？ 一路上又在想，给他送个什么东西当礼物。 他这人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缺了，想了半天，她都没有想出什么像样的礼物。 拿了手机，给舒展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储行舟居然是出差了。 难怪他最近几天都没影。 舒宓在想，他该不是又跟上次一样的出差？ “公务出差还是什么？”她忍不住问，得到了肯定答案，稍微松了一口气，“那你们哪天回来？” 听着舒展的行程规划，周五储行舟回不来，周六才能到。 有点儿替他遗憾，今年的生日过不上了，只能推后一天。 舒宓并没有瞒着舒展，直接说了计划，“他要回九章公馆，那我去那边等，晚一天给他过个生日，你别跟他说……大门密码能告诉我么？” 舒展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了句：“您……要给储总过生日？” 听起来好像挺诧异她给储行舟过生日的。 舒宓有点好奇，“不行么？去年我没给他过，他看起来还挺难过。” 舒展听到这话微蹙眉。 因为他周围储家那边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过生日。 最后舒展确实把密码给她了。 舒宓叮嘱了一句：“你别跟他透露，要不然没惊喜了！” 舒展“嗯”了一声。 周六。 她不上班，自然是早一些就过去了，让她意外的是，楚画竟然也在。 看样子，是在给储行舟打扫别墅。 “他不请家政？”舒宓进门就有点尬住。 楚画显然也很意外她会过来，而且直接就进来了，笑了一下，“我正好有空，就做了。” 然后楚画看了看她手里拎着的袋子，“你来是……？” 舒宓笑得有点勉强，“周末，正好他出差回来，就过来了，会……不方便么？” 主要是，舒宓不知道楚画会不会也是为了给储行舟一个生日惊喜？ 那可就真的尴尬了。 还好楚画摇摇头，“我收拾完差不多就该走了，你随意。” 舒宓点了一下头，换了上次那双拖鞋，然后拎着袋子进了厨房。 里面有一个很小的蛋糕，她还买了一瓶不错的红酒，不算特别高档，但是她喜欢这个味道。 当然，袋子里还有个不那么能见人的“生日礼物”，所以，她磨蹭着，还是把袋子放在了厨房的一个角落，这才出去了。 楚画擦完客厅，洗了抹布，看样子准备走了，还跟她打了个招呼。 之后，舒宓几乎是数着时间等人。 中途跟舒展偶尔通个气，问问他们到哪了，结果舒展不回信息，打个电话还关机，估计在飞机上，她只好作罢。 到傍晚，储行舟倒是给她打电话了。 舒宓本来下意识的就要接通，转念一想，既然要给他惊喜，要不就不接了？ 于是，头两个接连打过来的电话，她没接。 那会儿，舒宓都能想到储行舟脸色可能不太好，就跟去年站在她门外的落寞一样。 过了大概半小时，他又打了一次。 舒宓有点于心不忍，所以接是接了，装作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储总？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 男人沉沉的嗓音，“哪天没给你打？” 确实，这几天他虽然人没见着，电话是没少的。 “在外面？”他问。 因为舒宓故意放了有点嗨的音乐。 她点点头，“嗯，跟公司职员吃个饭！” 他在那边果然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几点结束？” “嗯……”舒宓为难的拖着尾音，“不清楚呢，估计很晚了，我明天找你？” “结束打给我，接你。” 舒宓当然是连忙拒绝，“不用！这儿离我公寓近，我回去方便。” 他又沉默了。 舒宓抿了抿唇，“那我挂了？” 挂了电话，舒宓想着，他该不会跑去她的公寓等她？ 于是连忙给舒展通气，务必把储行舟带回九章公馆这边。 第134章 呼吸有点喘罢了 幸好有个舒展。 车子开进别墅院门的时候，舒宓听到车声，松了一口气。 她躲得挺好的，没有在储行舟进门的第一时间就跳出去给惊喜，给了他时间洗澡什么的。 很显然，他进门不可能去厨房，换了鞋就上楼。 舒展替他放了公文包什么的就走了。 舒宓用了楼下的洗手间，也不算是特别打扮，但好歹有心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二十来分钟，储行舟居然又给她打电话了。 两人楼上楼下的通话。 “你到底在哪？”他第一句就这么问，听得出隐隐的不悦。 舒宓有点被吓到，他总不会是知道了？ 然后听他道：“小安说你公司并没有聚餐。” 舒宓：“……” 她忘了这人跟小安还算比较熟的。 她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男人喊了她的全名：“舒宓。” 啧，舒宓闭了闭目，看起来，他真生气了，故意以为她又跟前任什么的鬼混呢？ 那她今天这惊喜还真是挺到位的？ 捏着电话，她不做声，摸黑从卫生间出来，然后光脚上楼，尽量不发出动静。 很显然，储行舟在电话那端已经有些压抑了，“不说话？” 舒宓只好声音不大的应了一句：“我……准备睡了。” “不是在外面了？”他明显的在讽刺，然后声音又沉了一些，“你在干什么？” 她还能干什么？ 因为爬楼梯，所以呼吸有点喘罢了，这都被他给听出来了。 终于，舒宓走到了他的卧室门口，略平复呼吸，“要不，你开个门？” 说着，她抬手敲了两下。 储行舟刚洗完澡，房间里的灯只有床那边的开了。 所以，他开门的时候，舒宓感觉他一张脸阴云密布，捏着电话正睨着她。 “surprise！”她略偏过脑袋。 储行舟把门开大了一点，眉头却沉着。 舒宓按掉电话，主动往里走了一步，顺势挽了他的手臂，仰脸看着他，“没想到吧？” 男人把手机揣回睡衣兜里，可能是上一秒还在气头上，这一秒看到她，反而拉不下脸亲昵，试图把她的手拿下去。 舒宓不跟他计较，挽得反而紧了，一边笑着道：“下楼？” 储行舟这才嘴皮子动了动，“干什么？” 他拒绝了，说累。 “就几分钟！”舒宓拽着他往外走。 他看起来板着脸，其实并没有特别的固执，还是跟着她走的，下了楼。 进餐厅的时候，舒宓走到他跟前，“你把眼睛闭上！” 他照做了。 舒宓指引着他往里走的，然后让他站在桌边先不动，她去把准备的蜡烛点着。 “好了！”她又站在了他旁边。 蛋糕虽然不大，不过很漂亮，蜡烛也很好看，加上她倒好了两杯红酒，还放了一束花，气氛绝对是可以的。 舒宓以为，这样的布置，储行舟即便是个男人，肯定也会喜欢。 结果，他睁开眼之后，反应并不大。 她看了看蜡烛，又看了看他，“怎么了？嫌蛋糕小了？” 他只是视线从桌上，回到了她脸上，倒是没说什么。 舒宓只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拉着他过去，“一年就一次哈，许个愿，吹蜡烛！” 要不然一会儿就燃没了。 然后他的手臂从被她挽着的状态抽了出去。 有点突然，舒宓稍微看了看他，“怎么了？” “心意领了。”他说。 她听出来了，心意领了，但是不吹蜡烛不许愿？ “我知道你昨天的生日，昨天你不是回不来么，所以推到今天陪你，应该没什么？”她试探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介意这个，觉得她记错日期？ 储行舟这才略侧过身，低眉看着她，说了句：“我不喜欢过生日。” 舒宓愣了一下。 然后失笑，“骗别人就算了，你去年就因为生日，不是跟我不高兴？” 他看了她一会儿，没接这个话。 舒宓看他是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就出去，顿时也有点生气。 “你好歹吹个蜡烛吧？我准备了半天的。”她看着他已经侧过去准备离开的身影。 而且，她准备的还不止这些。 哪怕他不喜欢过，好歹也别把气氛弄这么难堪？岂不是挺扫兴的？ 他又转过身来，舒宓还以为他会吹个蜡烛，甚至陪着吃一口蛋糕。 但他只是说了句：“不想做不喜欢的事。” 舒宓听到这里，也不再为难了，过去直接开了灯，然后又去把蜡烛都拔了，已经有蜡滴下去了。 说实话，她今天还挺想吃这个蛋糕的，馋糕点了。 但既然 他这么个态度，她也没那兴致，打算把东西都赠送给垃圾桶。 储行舟走了过来，在她把蛋糕丢掉之前握了她的手腕，微微往下按了按，没让她扔。 她抬头看他，“你不是不过么？那我一个人折腾什么？” 还有，她不理解的看着他，“回来的路上你一个劲儿打我电话，这会儿见着我了，怎么就没事了？” 他薄唇微动，“只是想见着你，让你陪一会儿。” 舒宓笑了，“你真当我是卖的，需要了一个电话就飞你面前？这会儿你有情绪，我还得消失呗？” 他倒是认真的看着她，“没说今晚要你。” “哦，那我自作多情了。”舒宓稍微挣扎了一下手腕，“看你也累，上去休息吧，我收拾完就走。” “没让你走。”他又一句。 舒宓终究是皱了眉。 “上楼。”他说。 她看着他，没动。 然后他从握着她的手腕，改为牵她的手。 舒宓是真的很难拿出好脾气，她还没有为谁这么精心准备过生日惊喜，结果就被浇了一盆冷水。 所以，她趁机把手抽了回来，“我还是回去吧，明天再联系。” 她怕一会儿忍不住起脾气了。 但是储行舟拦着她不让走，终究是让她有点火大了，好几秒的纠缠中推了他一把，“你到底要怎样？” “要不是看你身边没人……不行就别保持关系了。”她嘴快，直接说了出来。 他现在整个人跟去年都不一样，她真是找罪受！ 储行舟眉峰一下暗了暗，凝着她。 “我生日，是另一个人的祭日。”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所以不喜欢过。” 第135章 男人站在不远处 突然听到这一句，舒宓也没了动静。 他的情况，她不了解，他身边的人，到现在一共认识的也就一个舒展，一个楚画。 许久，她嘴唇动了动，想问那个人是谁，但是按照他的秉性，什么都不会跟她说，干脆作罢了。 储行舟过来大概是想抱她，舒宓还是避开了，“是我疏忽了，之前看你的样子，还以为……” 现在想来，去年，他可能也只是需要一个人安静的陪着而已。 她走到桌边，一点点的收拾东西。 想了想，她精心准备的，别人不领情，她自己总是可以消耗的，于是坐了下来。 切了一小芽蛋糕，配着红酒，也是一番风味。 储行舟没走，虽然不吃，但他也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就那么陪着。 舒宓吃的也不多，十几分钟，喝完最后一口红酒，剩下的蛋糕和花，当然就只能扔了，放到明天反正也是坏。 储行舟并没有拦着她，只是一直看着她忙活。 一直到她把东西都放垃圾桶了，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皱了一下眉。 舒宓刚直起身，想说自己打车回去，他已经到跟前了，而且直接朝她的领口伸手而来。 她怔了怔，下意识的往后退，但是储行舟指尖已经勾到了她的扣子，她这一退，大衣扣子反而开了，露出里面的衣服。 露的不多，但是储行舟目光里已经有了变化。 如果他没见过这类的衣服，只看到这一点，必然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是他见过，而且是见过她穿，所以几乎一眼就认出来—— 应该，至少，是当初她在夏尹优生日上穿过的同款，或者类似款。 舒宓略低眉，把大衣拢了拢，“我去打车……” “过来。”男人略低哑的嗓音。 他进一步，她就往门口退一步，储行舟只能沉着脸看着她，重复了一遍。 舒宓只得笑了一下，“这是生日礼物中的一个，你自己也说了不过也不收，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不然显得我很丢人。” 他薄唇微弄，“你在我这里，哪个样子我没见过？” 要论丢脸，也早丢够了，所以讲究这些没意义。 舒宓不打算理他。 但是她才刚挪了一步，就被大步过来的男人给掳了过去。 他想剥掉她的外套，舒宓一手紧紧按住衣服，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传达着她的不情愿，“你刚刚说了的，今晚没打算要。” 男人低眉，“看也不行？” “不要有什么好看的？” 这话让储行舟薄唇微微起了一个弧度，“有这么想要？” 他也没有强迫拿开她的手，只是握着她的腰，把她揽了过去，气息略压下来，“我改主意也不是不行。” 舒宓一脸正色，“不，储总累了。” “再累也还能满足你！” 他已经作势吻下来，即便她尝试着躲开，还是被她握着下巴，覆下薄唇。 起初她在挣扎，在抗拒，只是他太懂她的软肋，一个吻像带了魔力。 他的指尖把外套扣子挑开，甚至把整件衣服扔到地上的时候，舒宓才浑浑噩噩的发出一点抗拒的声音，结果下一秒就被他吞没。 出了餐厅，她被带到了玄关有镜子的地方。 储行舟不舍得放开她，只能从镜子里看她今晚为他穿的衣服。 女人此刻整个人迷离失魂，无力的攀着他的胸口，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克制的性感制服勾勒着她本就完美白皙的身体，让人移不开眼。 他吻她的力道忍不住重了，气息在不自觉间变得粗沉。 手机响起的时候，舒宓一下子惊醒了不少，只是一双眸子还是懵懵懂懂的，仰脸看了看他。 起初储行舟并没有打算接。 但过了会儿，客厅里的电话也响了，留言功能直接播放了楚画的实时留言：“储总，有个紧急电话您可能需要接一下。” 于是，第二次，他兜里的手机再响 的时候，储行舟终究是拿出来接了。 这种事，舒宓也并不是没有经历过，跟他不是第一次了。 半途而废，不上不下的，不知道他什么感觉，她觉得突然撤走确实难受。 当然，她也没说什么。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但看储行舟的样子，应该确实是什么公务。 十几分钟后。 储行舟打完电话，别墅里已经没了舒宓的身影，餐厅里的垃圾也被带走了。 他低头看着地上掉落的黑色丝带，弯腰拾起，脸上不免有着意犹未尽的遗憾，然后给她拨了个电话。 “在路上了。”舒宓靠在车坐上，外套裹得很严实。 储行舟“嗯”了一声，“明天过去找你。” 她倒是没搭腔。 第二天。 储行舟去她的公寓，敲门没人，按了密码进去，发现她并不在家。 打了手机，显示关机。 最后还是联系了小安。 小安：“储总，那个，舒姐出差了，有个两三天的外景，因为是比较新的艺人，她就亲自跟过去了。”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晾在衣杆上内衣裤，“具体在哪里，去几天？” “具体几天不好说……”小安倒是把地址给她了。 其实也不算特别远，就在和邻市交界的一个景点，主打一个野性自然的生态区，能拿到拍广告的机会挺难得，平时为了保护那片区域，游客都一直是被限量的。 “知道了。” 储行舟挂了电话，又给舒展拨了过去，“把车库里那辆越野车提出来，我要用……不用跟着，我自己开。” 舒展那边沉默了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多问了两句：“是出差还是？……我怕这两天你腿又不舒服。” “不会。”储行舟言简意赅。 舒展只好不说什么了。 那会儿，楚画刚好在他旁边，抬头看了过来，“怎么了？” 舒展想了想，没说，只摇摇头，“没事，你忙，我去检个车。” “这辆不是开的好好的？”楚画狐疑。 “换换，不然其他的一直不用都生锈了。”舒展说着，已经往外走。 —— 舒宓进景区后，手机是放在酒店里的，不带身上，因为信号差。只带了统一发的对讲机，用着还挺方便。 所以，晚上回酒店才看到储行舟给她发的信息。 毕竟是不欢而散，但是问她生没生气，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也没回复。 到第三天的时候，她正在用对讲机跟片场交流，余光一扫，居然看到了男人站在不远处。 第136章 别闹了 “舒老板？”对讲机里的声音，“怎么回事，机子坏了？” 因为她刚刚说话说一半就没了声。 她这才把视线收回来，继续专心工作。 这地方满眼的绿，不是人工营造的那种塑胶绿植，本身就很美，所以突然看到储行舟穿个迷彩服站那儿，她确实出神了。 为了不分神，她直接往那边走了，距离拍摄场地足够近。 导演和模特见她过来，自然都不敢马虎。 不过，舒宓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还是可以更挑剔一点，尤其是对男模特。 本来拍的就是比较暧昧的主题海报，结果两个艺人之间不熟，拍出来的效果确实不怎么理想。 舒宓难得笑着打趣他们，“要不你俩找个小树林聊个半小时的？” 女模特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男模特摸了摸鼻子，也有些尴尬。 拍摄暂停了一会儿，算是让他们彼此熟悉一下，然后再继续。 不过舒宓还是觉得不行，她干脆走了过去，亲自指导那种暧昧感。 那孩子要注意的地方不多，主要在于男生这边。 舒宓看了看他，“我上手，你不会介意吧？” 男模特笑了一下，“能被舒老板摸，我还能不乐意？” “偷着乐三天都来不及！”旁边的导演跟着起哄。 于是，舒宓是连他们的拥抱姿势和男模特用力的角度都亲自指导，这倒是真的要归功于储行舟了。 要不是他，她也不会知道两个人亲密姿势的时候，什么样的状态是最让人脸红心跳、挑不出毛病的。 “腰别往后拱。”她指尖点了点男模特的腰，“往前顶一点，别这么僵硬。” 又看了女模特，“你别不好意思，别躲，就当他是个塑胶模型。” 女模特红着脸点点头。 舒宓又看了看，没忍住，戳了戳男模特的腹肌，“这地方能控制吗？吸起来一点，视觉效果是不是更好？” 于是，男模特试了一下。 那边的掌镜导演立马给了个大拇指！ 舒宓这才满意的勾唇，“保持这个状态，拍完这几条的姿势。” 回到导演旁边，导演笑眯眯的看向她，“舒老板是什么都会啊？要不然我这拍到天黑估计都够呛！” 她淡笑，“那有什么办法？为了钱，不得什么都学一点？” 这边工作差不多，舒宓再去看的时候，并没有见着储行舟的身影，她以为他走了。 一直到手工，舒宓才再次看到他。 那会儿，傍晚了，摄制组已经全部撤了，准备回酒店，舒宓见他站那儿盯着自己，只好让摄制组先走，说她碰到朋友来旅游了，坐朋友车回。 等认识的人都走了，舒宓才往储行舟那边走的。 起初两人也都没说话。 他伸手不知道想干什么的时候，舒宓才躲了一下，“这是在外面，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关系么？” 男人语调淡淡，“没人。” 她回头扫了一眼。 也是，这一片是她公司包了的，其他游客进不来，摄制组一走，那确实是没人了。 不过，她也没要亲近的意思。 储行舟靠近了两步，抬手从她头发上取走了一个很小的干树叶。 舒宓看了他一眼，“回吧，我累一天了。” 他只是微微勾唇，“累？你摸人家腹肌的时候我看着挺享受。”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年轻人腹肌练得确实好看，手感也好！” 男人眸子轻轻眯了一下，“比我好？” 舒宓颇有意味的，“那是，比你年轻，何况，你的……多少有点腻了。” 这话无疑就是在挑衅。 储行舟又上前了一步，身体几乎要密不可分的顶着她的腰肢，“是腻了，还是隔太久忘了？” 最近，他们确实都没有好好“交流”过。 她的手被他握过去，一副想让她当场验一验迷彩服下那一排腹肌的架势。 舒宓用力往回缩了缩手，但显然力道不如他。 只得蹙了眉，“不要！” 没事摸腹肌干什么，显得她好像多不正经。 “刚刚不是摸的挺开心？”他倒是一脸心甘情愿、舍身就义的表情。 舒宓瞪了他一眼，“我那是工作。” 储行舟略挑眉，“确定不是因为那晚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中途结束？” 本来已经忘了的事，突然被拿到台面上说，她看了他一眼。 “说中了？”他正握着她的手心摩挲，“看来这点福利还不足以表诚意，要不我把事做完？” 舒宓终于一下把手抽了回来。 疯了吧？ 这是景区！虽然是主打纯自然风，也不保证真的没人误入。 “你别闹了，马上天就黑……”舒宓略微的无奈，在他把气息凑近的时候，侧了侧脸。 然后被他扳了回来，眉宇之间满是认真和专注，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吻她，不算强势，但又让她无处可逃，甚至抵着她的唇好心提醒，“小心绊脚，还免得我费力了。” 说着话，他侧了个身，把她抵在了旁边一颗一人多粗的老树上。 舒宓觉得这一幕好像有点似曾相识，虽然环境不一样，但是这种暧昧感太刺激人的神经。 但她还没有丧失理智，这地方真的不合适，所以找到机会就抬手推他。 储行舟直接锁了她的手腕，习惯性的剪刀身后。 “疼！”她手部皮肤毕竟娇嫩，被压到粗糙的树皮上立刻传来痛感。 男人睁开眼看了她，也送了她的手，沉沉的嗓音，“那就安分点！” 舒宓：“……” 其实她知道他的德性，虽然每次也让她不高兴，但事后，还是会不太明显的主动找她。 今天都找到这里来了，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 既然拗不过，她也只能试着妥协，他一定也是能感觉到的，吻她的力道都重了一些，逐渐有点失控。 在她感觉唇瓣略微吃痛的时候，他停了几秒，但是保持着若即若离，冷不丁的问了她一句：“很在意男人的身材？” 舒宓睁开眼看了他，撞进他眼里，眸底很深，显得极其认真。 她眉尾微微的笑，“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匀称有腹肌？” 他“嗯……”的拉着性感的低音，“身材匀称，腹肌也有，但是断胳膊少腿的呢？” 舒宓莫名其妙，没办法想象他描述的模样。 然后揶揄了一句：“你说的哪个腿？” 储行舟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明显暗了眸子，再吻她的时候整个气息都变了，一下子将气氛拉得很紧。 第137章 要不你试试? 天色已经渐黑，那种朦胧感把暧昧气氛也拉到了极致。 舒宓很想克制一点，但是储行舟太疯狂，仗着这地方有一些公司的装饰遮挡，简直是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到最后，她的声音也变得无法自制，在林子里非常刺激神经。 储行舟抵着她的锁骨亲吻，“还以为你多能忍！” 看起来，他很满意。 舒宓闭着眼不理他，等完全消停下来，垫着他的衣服靠坐在树干上，才看了他，“如果明天有游客说听到旅游景区有人野性奋战，你就完了。” 他显然一脸不在意，跟平时生怕她被他身边的人知道的谨慎两个模样。 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从林子里出去的时候，舒宓几乎没有自己走路，他抱了她一段，路况实在不好的时候，又背着她，一直到他停车的地方。 坐在车里，舒宓在他车里翻东西，一边用手挠着小腿上被咬的蚊子包，忍不住抱怨，“你疯起来是真疯。” 储行舟车上还真有花露水这么奇怪的东西。 舒宓看他递过来，诧异的看了他，他干脆就给她喷上了，然后抹了抹，煞有介事，“早知道带过去，做之前给你抹上，还能再待会儿。” 她立刻瞪了他，还没尽兴？ 舒宓把花露水放回置物格，渴了。 “水在后面。”他适时的提醒，也启动了车子。 她是有点惊讶的，去拿水的时候，发现后面放着的东西都挺齐全，花露水这种细节先不说，居然还有那种专用的电筒什么的。 就像来野营的。 “你准备这么多东西？”舒宓喝了水，随口问。 结果储行舟说：“秘书备的。” 她拧水的动作顿了一下。 难怪，这么细心，怎么可能是他自己？ 舒宓笑了一下，“你这个秘书确实挺好，当初怎么分了呢？” 听到这话，储行舟转头看了看她，“别乱扣帽子。” 她倒是纳闷了，“不是你说的前任么？没谈过？” “我说什么你就信。”他嘴皮子动了动。 她靠着座椅，懒懒的转过脸看他，“好像是这样，你说什么，我都是信的，可惜你什么都不说。” 他没再接话，劝她睡会儿，到了酒店喊她。 其实也没喊，车子停到酒店外，让人去泊车，他直接抱她回的自己房间。 舒宓中途醒了的，但是懒得折腾，随他了。 到了房间，他直接带着她去了浴室，从身后拥着她，“气消了么？” 她半闭着眼，想逃避这个问题。 好容易给他准备的生日惊喜闹成那样，居然还有脸专门问？ 她手肘往后蹭了蹭，“快点洗，洗完睡觉。” 男人的身体反而贴得更紧了，“那就是还不高兴。” 舒宓已经感觉不对劲了，明智的否决，“没有，早忘了！” 她主动去握了他不安分的手，“别来了……你不累？” 他吻她的后颈，声音模糊，“还行。” 舒宓从他怀里转了身，“你是不是……应该出去帮我买个药？” 刚刚在林子里只有前面的一两次他克制了。 后来抵着树干的那一次，应该是需要吃个避孕药的。 她的话音落下，男人低眉安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看不出情绪，应该没有不高兴，但眼神又很浓稠，抬手拨弄着她的发丝。 问了句：“不吃不行？” 舒宓笑了笑，“咱俩这什么关系啊，你也敢？不怕我敲诈勒索，趁机嫁入豪门？” 男人薄唇扯了一下，“很\\u003d挺狗血，只听过还没见过，要不你试试？” 她终于白了一眼，“这种事，我还真干不出来。” 最终他还是“嗯”了一声，又把她转了过去，紧密的抱着，“一会儿，洗完去给你买。” 舒宓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了。 洗澡花了挺长时间的，等她躺到床上的时候，人都已经困得迷糊了。 储行舟去买药回来，直接递到她嘴边，她迷迷糊糊的也没看，张嘴咽下去，然后继续睡。 能听到储行舟嘀嘀咕咕的打电话，后面就彻底睡过去了。 —— 舒宓再醒来的时候，手机都差点被打爆了。 剧组找不到她，房间里也没她，手机也没人接，她只能说早上陪朋友出去逛了，没带手机。 “今天的现场，我就不过去了，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就行。”她怕过去了被人家看出猫腻。 储行舟在那边似笑非笑的看她，“不做劳模了？” 舒宓放下手机，瞥了他一眼，吃早餐去了，又回头看了看他，“你不是忙么？怎么还没走？” 他跟着她一起进餐厅，“下午。” 舒宓点点头，她和摄制组估计还有两天，是不可能跟他一起走的。 她也看出来了，他是专门过来找她的。 一直到到中午那几个小时，舒宓都在他房间里半躺着，也没做什么，处理了几封邮件，跟度假差不多。 储行舟换了衣服准备走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当然也准备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回来记得找我。”他走过去搭了一把手把她拉起来，顺势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舒宓语调淡淡，“找你干什么？” 男人眼神略睨，“不找我还想找谁去？” 见他在看时间，想来是着急走，舒宓也就没跟他磨蹭，陪他进了电梯，她回她的楼层，他去一楼。 舒宓出电梯之后，站在电梯门口跟他挥了挥手算是道别了，然后目送他下去。 回到房间，她给他发了个信息，让他抵达蒙城之后，给她报个平安。 他很快回复了一个：【好】 舒宓揶揄了一句：【能得储总秒回真是不容易！】 他还是回得很快：【以后尽量】 她躺在床上，笑了笑。 果然，女人还是很好哄，很容易满足的，他生日的事，舒宓的确一肚子气，这会儿已经没影了。 又继续了半天的室内办公，晚上跟员工一起吃的饭，第二天下午可以回蒙城。 不过，舒宓回去的时间提前了，摄制组下午回，她中午就回了。 储行舟说的去找他，她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公寓，换了一身衣服，小睡了一会儿，就准备去他那个别墅。 倒是他的电话先过来了，“回了？” “嗯。”她一边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一下头发。 “楚画接你。”储行舟道。 第138章 极少这么好 舒宓先是愣了一下。 他说回来去找他，舒宓还以为，也就是随口说的那种，但是现在这么一听，感觉是有事？ 她抿了抿唇，到底是没问，只是应下了，然后出门下楼。 楚画确实已经等在楼下了，也周到的给她开了车门。 “谢谢！”舒宓冲她笑了一下。 楚画的笑比起她要礼节性多了。 虽然两人之间也聊过两次，但是不算熟，舒宓一路上也没有聊天的欲望，所以一直都是安静的。 车子开进西山澜庭片区的时候，舒宓才皱了皱眉，“怎么来了这里？” 就是先前她看别墅的地方，也是肖岩升说想送她一套的那个楼盘。 楚画表情不多，就是很简单的一句：“储总吩咐的。” 意思就是她只是照章办事，多的不知道。 但是同为女人，其实舒宓能感觉到楚画说这话的时候，隐隐约约带着那么一些不太一样的情绪。 舒宓没有点破，只是点了点头。 车子在其中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位置有点靠边，旁边的绿化和湖很养眼，位置好找，价格估计比她之前看的那个要贵。 储行舟的车停在别墅前。 下了车，楚画直接带她进去。 舒宓一眼就看到了储行舟站在别墅里，背对着，似乎在看窗外的风景。 听到响动才转了过来，然后冲她微微勾唇，“这套怎么样？” 舒宓已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干什么？” 就因为肖岩升说要送房子，他也送？ “不喜欢的话，可以再看看别的。”他压根忽视她的问题。 舒宓看了看他，楚画还在旁边没走，有些话她不好说，只得道：“挺好，但我可以自己买。” 储行舟只是一句：“好就行，谁买都一样。” 她没想到的，储行舟连房东什么的都约了，看那样子，就是今天要把合同签了，一点都没给她拒绝的余地。 舒宓实在不想收，她陪他，并没打算真的图什么，再说了，楚画的眼神让她不舒服。 她把储行舟拽到一边，“你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一脸坦然，“前两天不就告诉过你了，让你回来了找我。” 舒宓无语，那叫提前说？明明一个字都没提。 所有人都在等她，包括储行舟，他说他忙，一副她今天不收下，明天就分道扬镳的架势。 最终是签了合同，她签了字。 其余那些后续比较复杂的手续，中介那边会通知她，需要她的地方都会带着她去办理程序和签字。 走的时候，储行舟上舒展的车，看样子晚上还有事。 而舒宓依旧由楚画送回去。 从始至终，舒宓都没有从楚画脸上看到过笑容。 当然了，储行舟是送她房子，不是送给楚画，人家不小很正常，平时也是一丝不苟的人。 但舒宓总觉得这其中是有那么点敌意的。 “储行舟现在很受winner董事长认可？”舒宓在中途问楚画。 她是担心，储行舟这么花钱，会不会被为难。 楚画从后视镜看了看她，表情还是那样的，“这点钱，对储总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他确实极少这么对人好。” 说到最后那句的时候，舒宓好像看到了楚画眉眼间略略的酸楚和讽刺。 不知道是替谁有这样的清晰？储行舟说跟楚画没谈过的。 第139章 书房里的女人 “是么？”舒宓没话接。 之后车里又安静了。 等某个红绿灯的时候，是楚画难得主动开了口：“储总跟舒老板是怎么认识的？” 舒宓看了看她，这事还真不好描述，只能避重就轻，“在酒吧，说起来俗气，搭讪认识的。” 她看到楚画略略的挑眉，好像有点惊讶，“酒吧？” 舒宓笑笑，“我本来很少去，那次确实很巧。” 结果楚画说了一句：“储总以前倒喜欢去酒吧。” 以前？ 舒宓想，她说的，应该是储行舟的好早前，没来蒙城的时候？ 他的那些经历，她一概不知，储行舟不跟她说，所以舒宓也不打算跟楚画打听。 却又听楚画问：“你不好奇他都跟谁去么？” 舒宓看了看楚画。 她知道楚画对她是不满的，因为她没有离开储行舟，所以即便楚画这么问了，她还是明智的不打算接。 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他那时候年轻，喜欢去酒吧也正常。” 楚画也笑笑，倒是没继续这个问题了，而是说了一句：“储总跟你搭讪的时间，应该也是他生日前后吧？” 这话还真是让舒宓没办法忽略。 生日这个话题，现在对她都变得敏感了。 然后一回想，楚画说的确实没错。 就是储行舟生日的前两天，他们在酒吧认识，发生关系后两天，他又找的她。 舒宓看了看楚画，楚画并没有把话全部说完，而她呢，总觉得问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最终是忍了。 “舒老板确实是个别致的女人！”楚画突然这么夸她。 也不知道夸的是她哪方面，她只是淡笑接下了赞赏，反正就是多一句也不问。 楚画把她送到了公寓楼下，她也依旧是笑着跟楚画告别，“回去路上慢点开。” 楚画点点头。 舒宓是目送着楚画的车走远了才转身回的公寓。 晚上睡的不太好，被吊足了胃口，然后她什么都没问。 想一想，罢了，陪他就陪着，反正都是过去的事，她去自寻烦恼做什么呢？ 周五，舒宓下了班，临时改主意去了储行舟的别墅。 他没跟她说回不回，结果倒是赌对了。 舒宓不会做饭，也没打算做，点了吃的，等储行舟回来，因为没事干，她帮他把别墅收拾收拾。 上一次，楚画似乎是帮他打扫来着，说明他应该没有请定期的家政。 不过，舒宓打扫的时候发现，到处都是干净的，好像楚画上午刚打扫过？ 那就真没事做了，她干脆赖在他的卧室。 他卧室里有个不大的书架，上面的书还都挺不错的，不过她现在没心情看书，反而在其中一层的最里头，看到了一个不大的相框。 她也没多想，伸手就把相框拿了出来。 照片映入眼帘的时候，舒宓脸上的好奇在一瞬间有被打击到。 脑子里只剩一个问号——这位是谁？ 储行舟和一个女孩的照片，准确的说，储行舟只露了差不多一个手腕之下，但是他的手舒宓却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别看他只是站在女孩旁边，但总觉得关系不一般，除了她自己，舒宓没见过储行舟跟谁这样亲近。 女孩看起来年轻而纯涩，乌黑的长发，齐刘海，挺朴实的样子，但笑容里透着几分明艳迷人。 第140章 忍不住试探 舒宓盯着看了一会儿，总结来说，就是挺漂亮的。 她把相框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然后扫了一圈书架，也没有看书的欲望了。 把他放在阳台的摇椅搬了位置，靠在上面看窗外。 可能有点儿心不在焉，所以，储行舟的车子回来，她居然没听见，直到他回卧室，她才转头看过去。 “回来了？” 他没急着去洗澡，一边扯下领带，一边朝她走过来，“吃了？” 舒宓摇头，“点了东西，还没到呢……你不会还要出去应酬吧？” 本来可能是需要再出去一趟的，不过这会儿，储行舟改主意了。 舒宓看着他进了浴室，到底是没提照片的事。 过了会儿，客厅的电话一直响。 舒宓只能下去接。 嗯，外卖进不来，门卫那边打的电话，一会儿帮忙送进来。 豪宅虽好，点个外卖都这么麻烦，舒宓挂了电话，看到储行舟刚好下楼，她笑笑，“幸亏没搬过来，不然外卖进不来，我不会做饭，能活活饿死。” 他头发没干就出来了，这会儿正随意擦着，也不顾发丝上的潮湿是不是让她难受，凑近过来吻了吻，意味分明，“我还能喂不饱你？” 舒宓轻轻推了推他，“湿的！” 男人略低眉，嗓音靡靡，“是不是太快了点。” 舒宓为了不跟他纠缠，干脆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让他坐沙发上，帮他擦头发。 她是站在沙发后面的，算是拉开了距离，不那么暧昧了。 他一脸享受的靠着，问了句：“怎么突然过来了？” 舒宓淡笑，“怎么，不能过来，怕我发现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男人似是低笑了一声。 她抿了抿唇，有心事，果然还是藏不住的。 没忍住问他，“你还记得，跟我搭讪的时候，我长什么样么？” 储行舟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点没变。” 她摇头，“别敷衍，那时候跟现在比，发型什么的，我明明都换过了！穿衣风格也变了的？” 以前，她永远只穿职业装。 现在，她可是腿袜，jk，制服什么的都能上身。 擦完头发了，储行舟回头看着她，“嗯……没注意，只知道还跟第一次一样……” 他起了身，隔着沙发背跟她接吻，唇畔间不吝啬的形容，“紧。” 舒宓掐了他一下。 刚好，门铃响了，外卖送过来了。 他松开她，过去拿东西。 舒宓把吹风机拔了收在 茶几上，然后跟着去了餐厅。 储行舟把东西放下就准备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迎了上去，阻止了他可能想继续沙发那个吻的趋势，“饿了！” 他环了她的腰，很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一次？” 舒宓一脸严肃的摇头，“我要吃饭。” 男人似是沉了沉呼吸，俯低脑袋啃她锁骨，“你吃你的？” 舒宓直接瞪了一眼，把他的脑袋推开了，“女人饿了心情就不好，你要是敢欺负我，明天就不来了！” 他最终是作罢了，陪着她一块儿吃饭。 不过，大多是看着她吃，他好像没什么食欲？ “太辣了？”舒宓爱吃辣，但是点的时候已经特意要了个微辣。 再说了，她记得，他是可以吃辣的。 “中午吃的晚。”他解释。 舒宓点点头，就没怎么理他了，她中午可没怎么吃，是真的饿了。 两个人吃饭太安静了会难受，舒宓看了看他，看似随口的说起，“我从小一直都是黑长发，你说，去染个颜色会不会好看？” 吃得漫不经心的储行舟终于朝她看来。 几乎没有犹豫的发表意见，“不好看。” 她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狐疑的看他，“染色不好看。” 他说：“这样就很好。” 舒宓微微的笑，“我妈一直也这么说的，黑色自然好看，染发不健康，你居然跟她那一辈同一个看法？” 她心里想的是，那张照片上的女孩，也是纯黑自然直的长发。 舒宓认识储行舟的时候，也是自然直，是后来她才弄了波浪卷。 “你喜欢黑长直，还是波浪卷？”她又接着问。 前者像纯纯的初恋。 后者人家都说渣女标配，但不得不说，就是要多一层性感迷人。 储行舟若有所思的看她，“怎么突然在意这些细节？” 她笑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为悦己者容，没听过么？” 他微微勾唇。 最终还是一点不得罪人，“怎么都好看。”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一起出去扔了个垃圾，然后去别墅后院小散步了一会儿。 舒宓嫌累，又回了别墅，去了他的卧室，她依旧窝在那个摇椅上，问他，“有好看的书么？能让我平步青云甚至一夜暴富的？” 储行舟好像在笑，“书可能没有，路倒是有。” 她瞥了他一眼，路确实有啊，现在他就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不是？ 舒宓抬手，指着某一层，“我想看看那本。” 储行舟长腿迈过去帮她拿。 那本书，挨着最角落放着的相框，但凡他稍微留一下，都能够看见的。 果然，舒宓见他动作和神态都顿了顿。 一定是特别熟悉而在意的东西，才会只看一眼，甚至都没有看见相框正面的照片，就清楚那是哪一张照片吧？ 她想。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不是好东西啊。 本来她也不想把那照片当回事的，可是奈何忍不住，试探来试探去，他一个反应，她就已经心塞了。 这种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了？”储行舟给她递书，发现她在出神。 舒宓接了过来，笑了一下，“有点累。” 干脆，她起了身，“算了，不看了。” 她作势自己把书放回去，但是储行舟稍微挪了一小步挡在了她面前。 只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放在平时，舒宓一定以为，他只是毛病犯了又想亲昵的贴着她。 但是现在，她明白他在紧张什么，只装作无知的仰脸看他，“我放书，挡我干什么？” “我来。”他薄唇微动，顺势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你够不着。” 可是舒宓把手背到了后面，“你什么意思？这时候嫌我矮了，那每次做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出来你费劲呢？” 第141章 想当替身? 男人低眉看她，“一会儿我不懂，你自己试试费不费力？” 舒宓笑看他，话题转移得真好。 但她这次就很固执，非要自己把书放回去，故作扯出不满的表情，“你不让开，以后都跟自己的五指姑娘玩去吧！” 说着，她侧身挪了一步，算是把他避开了，往那边的书架走。 结果储行舟握了她的手臂就把她带了回去，不由分说的就覆下薄唇。 他吻她，舒宓几乎每一次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或压抑，或难忍，或愠怒。 但是这一次，跟之前明显都不一样，只是为了吻而吻，只是为了打断她要做的事。 即便吻着吻着动了情，也是不一样的。 亲吻的间隙，他还是拿走了她手里的那本书，然后这个吻也结束了，低低的问她：“要不要去洗澡？” 舒宓仰脸看着他，表情不多。 “怎么了？”他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刘海。 之前剪的刘海，已经又被她养长了分在两边，没了齐刘海的那种纯情劲儿。 她想了想，他好像确实喜欢时不时把玩她的头发，像是习惯，又像无意识的行为。 “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她还是说出来了。 实在是完全不认识他身边的其他人，她连打听都没地方打听，不就只能问他本人了？ 很显然，她的话太突然了，储行舟眉宇间蹙了一下。 然后也只是很淡一句：“不算愉快的过往，也没什么好回忆的。” 舒宓眉眼带笑，“我好奇啊，就算你只是私生子，可能没有享受过完整的家庭氛围，母爱肯定是有的？嗯……以前的感情经历应该也是很唯美？” 储行舟看了他好一会儿，“都没有。” 舒宓神色微顿，感情经历先不说，没有母爱？ 这个看起来确实有点敏感。 以至于，她没法继续问感情方面的事情。 或许，他是被那个女孩给甩了？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总不能一直追着问，只好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那一层相框已经没在原来的位置放着，舒宓淡淡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储行舟应该是去了书房，舒宓没去找，随便拿了一本书在阳台上看，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 他回卧室的时候，其实她知道，但是没有张开眼，被他抱到床上就继续睡了。 第二天虽然也是周末，但是舒宓有事，所以从储行舟的别墅离开。 之后的时间，她跟他还是跟往常一样的联系，没有冷落，也没有更频繁，只不过他主动的时间多。 储行舟的信息进来的时候，舒宓刚好跟肖岩升在打电话。 她看到信息了，没有立即回复。 倒是想起来问了肖岩升一句：“当初储行舟帮你试探我，你给他什么好处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肖岩升略微狐疑，“你们俩现在不是挺好？” 舒宓只是淡笑，很随意的语调，“好奇。” 确实好奇，那个时候，储行舟跟winner集团就有关系的，他早就回到储家了，并不缺钱，为什么会替肖岩升做事？ 甚至，他跟她装穷，装只是一个技工，就为了靠近她。 她想不出理由来。 “本来是有谈钱的。”只听肖岩升道：“但你后来不是知道了么？雨薇那事闹掰了，我跟储行舟动了手，所谓他帮我勾引你的事也是不了了之的，前后很多事，只能说是他个人行为，我甚至都不知情。” 这是实话，肖岩升每次问他，他都说没进展。 但实际上，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又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舒宓点开了储行舟的信息。 他问她：【很忙？】 估计他也感觉出来她的联系没那么主动了，才一会儿没回复而已就追着问。 舒宓回了个可爱脸，又回了一条：【还好，刚打完电话。】 下午施润约了她去逛街的，所以她肯定也没时间跟储行舟吃饭，干脆跟他打了个电话说明。 “晚上呢？”他接着问。 “晚上储总还用我陪啊？”舒宓几分揶揄，“储总如今的档次，不都是动动手指，年轻漂亮的不都趋之若鹜的来了？” 他在那头轻哼，“我的品位，就仅限于那些胭脂俗粉？” 舒宓一点没客气，“本来就俗，脑子里一共就装了那么一件事。” “看来晚上也没空？”储行舟语调了然，否则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他色。 她浅笑，“是的呢。” 储行舟倒是没有非要她抽时间，只是道：“刷我的卡。” 舒宓应着，但是并没有带他给的那张卡出去。 施润最近是考试期，忙着临时抱佛脚，好容易能松一口气了，一副要从天亮逛到通宵的架势。 舒宓平时逛街很少，但作为女人，也不排斥这件事，哪怕不买，看看也是一种享受。 陪着施润逛了许久，第一批东西已经被她家司机送到车上了，她俩继续。 出门的时候，施润穿着精致，尤其那双镶钻高跟鞋，配上她的颜值，妥妥的第一千金。 只不过，逛久了，美成了其次，脚腕受不了，施润嚷嚷着买一双平底鞋去。 运动施润是绝对不穿的，帆布鞋她都不怎么碰，所以平底能选择的不多了。 “豆豆鞋？”舒宓看了看她，提出建议，“或者，玛丽珍？” 听到后者，施润好看的眉头一动，“可以看看！” 反正她今天穿的裙子，也能搭配。 进了其中一个店，施润挑了三双，挨个试试。 也是那会儿，一个女孩也进了店，然后舒宓就听到了那女孩跟别人说话，“她不是傅司遇那个继妹？” 一般知道施润的都会说她是施家大小姐，很少有人扯到傅司遇，所以舒宓特地看了一眼。 结果才发现，那女孩是在跟导购说话，而导购，居然是白榴儿。 傅司遇的那个前任？ 舒宓戳了戳施润的小腿。 施润头都没抬，语调淡淡，“进门我就知道。” 那边的女孩带着几分讽刺的声音继续传来，“她故意的？知道你最喜欢玛丽珍了，学你？想当替身啊？” 声音不大不小，舒宓都感觉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本来有很多信息点值得关注，可是舒宓只听到了——替身。 莫名的敏感。 第142章 龌龊的关系 替身啊，她在想，储行舟是不是把她当做某个人的替身了？ 除了这个，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当初他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要靠近她呢？ 舒宓出神的功夫，气氛已经不一样了。 白榴儿的那个小姐妹比白榴儿本人还要趾高气扬，对着施润可是一点不客气的嘲讽。 “本来就是，现在是施盛要不是靠傅司遇撑着，威风什么啊？”声音听起来不大，但反正舒宓都能听清，更别说施润了。 施润眉眼淡淡抬起，“傅司遇在施盛当牛做马你嫉妒什么？他要是去搬砖，你的小姐妹哪来钱在蒙城上学、生活？” 言外之意，没有施盛就没有现在的傅司遇，也更没有白榴儿的优质生活。 可是这话，白榴儿显然不爱听了。 “施小姐，你说傅司遇给你们家当牛做马没必要带上我，他没有为我当牛做马，我的生活和学习靠的是我自己。” 对此，施润笑了，“灰姑娘都这么天真吗？还是应该说蠢？” “你来蒙城是自己来的？你进学校是自己进的？你没有月月接受他的生活费吗？包括你爸你妈，哪个月生活费不是傅司遇给的？” “白小姐该不会以为，你跟他分手了，有了富二代的追求，就真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施润不大清楚他们俩怎么分手的，不过，一部分应该是那时候傅司遇没什么钱？ 就算肯为她花钱，肯定也没有人家富二代大方，白榴儿可不就选择后者了？ 白榴儿脸色更加难看，“你胡说什么？” 施润也懒得跟她争，指了指刚刚试过的两双鞋，“包起来吧！” 但是白榴儿的闺蜜伸过手，拿了其中一双，“这双我要了！” “安楠”白榴儿看了看闺蜜，生气归生气，但她是兼职导购，还是不想惹事，冲闺蜜摇了摇头。 闺蜜不接茬，只是道：“我就喜欢这双，榴儿你肯定也喜欢？我买了送你！” 施润挑的两款都差不多，但是颜色不一样，她有强迫症，两个都想要就一定都会买。 “是不是应该分个先来后到？”她看起来也不生气。 “是啊。”林安楠也笑着道：“我早就先看上了，刚好打算今天来买的，谁知道你刚好也来了呢？” 施润听着这种鬼话，笑了笑，“如果我非要呢？” 林安楠也陪着笑，“那没办法，施小姐非要欺负我们榴儿没钱买，我只能叫傅司遇过来亲自给她买了。” 这话施润真想笑出声。 林安楠干脆直接的说她在这里欺负白榴儿，想让傅司遇过来看看她的刁钻劲儿，好让傅司遇更讨厌她，还来得有说服力！ 她干脆坐了回去，“哦，那你叫过来吧！” 施润呢，就叫了这个店的经理过来。 傅司遇确实来了，他来的店经理也已经来了。 那张向来没多大表情的脸还是那样，眸子先是看向了施润，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林安楠抢先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一句：“她不就是欺负我们榴儿没钱吗？变相的说傅总平时寒碜我们榴儿了呗？” 施润失笑，“刚刚不是否认接受傅司遇的钱了，怎么这会儿又说他寒碜你闺蜜了？” 林安楠倒是聪明的不接这个茬，而是看了傅司遇，“榴儿很喜欢这双鞋，她非要抢是什么意思？榴儿喜欢的东西她都要呗，人要抢，东西也要抢？” 说这话的时候，林安楠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施润。 施润一点都不避讳，起身，直接走到傅司遇身边，挽了他的胳膊，“非要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她看向傅司遇，“林小姐这么替白榴儿着急，想方设法让你们复合，要不你当面告诉她们，你是选我，还是选前任？” 舒宓在旁边看戏了半天，一直都插不上话，这会儿却有些傻眼了。 润润什么时候跟傅司遇……？ 这两人不是一直相看两相厌？ 傅司遇还是表情不变，问了句：“要买鞋？” 施润知道他这个人，永远都非常会抓重点，她们吵了这么半天的事儿，他是一个字都不听进去？ 她微笑，“是啊，买鞋，你给我买吧？” 傅司遇递了卡给经理。 其实，这无疑就是打白榴儿的脸，尤其给经理递卡，让外人都明白了他是怎么选的。 林安楠可不乐意了，居然把傅司遇的卡抢了过来，“傅司遇，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榴儿跟你在一起吃苦这么多年，你现在攀上高枝进了施家，就这么对她？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别人？” 傅司遇看了一眼时间，看向经理，“结账，我很忙。” 经理也是一脸无语，想把卡拿回来，林安楠居然把卡塞内衣里了。 然后盯着傅司遇，“榴儿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 “安楠！”白琉璃叫住了她。 傅司遇也冷淡的开了口，“林小姐，你搞错了一件事，我胳膊肘往里拐，她也不是别人。” 言外之意，白榴儿才是那个外人。 林安楠被噎了一下，看着闺蜜脸色难看，心里也更是愤愤不平，然后冷笑了一声，“那是，你们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之间竟然会有这种龌龊的关系……” 林安楠说到这里，看到傅司遇眸子眯了一下，只觉得脊背一凉，她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傅司遇薄唇动了动，语调平淡得一点波动都没有。 林安楠捏了捏手心，她确实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傅司遇是个可男人，甚至是个疯子，她是知道的，跟白榴儿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维护她，现在分了之后也许就有多无情。 “结账。”傅司遇又说了一次。 经理皱着眉，看着林安楠把卡拿了出来，然后麻溜的去结账。 弄完这些之后，经理毕恭毕敬的把卡还给傅司遇。 傅司遇一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连冷得跟冰窖一样，“扔了。” 施润一笑，“用湿巾擦擦消消毒再给我！” 然后冲傅司遇弯起眉眼，“就当你把卡送我了，怎么样？” 男人“嗯”了一声。 第143章 当断则断 “等一下。”白榴儿在门口还是把傅司遇给叫住了。 施润依旧挽着傅司遇的胳膊，跟着转过身看去。 白榴儿看了看她，又看了傅司遇，“我能单独跟他说两句话吗？” 施润微笑，“你要么就直接说，要么我们就直接走了。” 白榴儿看傅司遇也不表态，说明是纵容施润这么做的，皱了皱眉，还是开了口：“你以后就不要给我打生活费了。” 顿了顿，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自己挣钱也不容易，站得越高风险越大，也得给自己攒攒钱，别总是只会养别人……” 施润笑了， “白小姐在说我吗？” 说着，她还晃了晃刚刚傅司遇“送”给了她的那张银行卡。 不就明里暗里的说傅司遇的钱都被她拿了？ “白小姐自己的事情都操心不完，操心傅司遇的事就算了，你也不问问他乐不乐意？” 施润偏过头看着自己挽着的男人，“给我花钱，你不乐意吗？” 傅司遇眉宇如常，“你花钱向来不识数，我什么时候管过？” 那意思，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听到了？”施润下巴微抬，看向白榴儿。 又劝道：“你爱委屈自己，追求你的那个富二代给什么你都不要，我可没那么清高，所以不用你那套来安我身上，显得自己很明理，相反，只会显得你很绿茶。” “还有。”施润颔首指了指里头那个林安楠，“她喜欢追求你的那个男人，所以想方设法要让你跟傅司遇复合，你俩当闺蜜真是挺配。” 她本来就是有话说话，现在说完了，终于舒服了，摇了摇傅司遇的手，“走吧。” 舒宓一直都知道施润气场很足，但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撕人，说实话，已经看呆了。 她可没这个魄力，她往往是那种，跟人吵架都是事后才想起来该怎么组织台词的人。 正因为当看客看得入迷了，一直到出了商场，舒宓终于反应过来，盯着施润挽着傅司遇的手。 “你俩。”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施润这会儿倒是放开傅司遇了，“以后跟你说！” 然后准备把傅司遇打发走，但是舒宓把傅司遇叫住了，想了想，“傅总要去忙？那我坐个顺风车吧？” 施润过来扯了扯她，“不逛了？” 舒宓一脸认真，“有事想问问他。” 上了车，舒宓和施润都在后排，傅司遇亲自开的车，她也不用看傅司遇的表情，反而问得直接。 “我记得你跟储行舟有生意往来？” 这事，是施润跟她提过的。 “那你应该一些关于他的私事？” 傅司遇这才从后视镜看了看她，“你跟他关系不一般，私事不是应该直接问他？” “当然是因为不太方便。”舒宓道：“他有个女朋友，或者可能是初恋，你见过吗？” 傅司遇表情挺诚恳，“没有。” “可以帮我查吗？”她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问的这一句。 然后拿了手机，把那张照片给傅司遇发过去，照片是相框里的那个女孩。 她拍下来了。 傅司遇看了一眼那个照片。 说了一句：“看不出来，舒老板有一天会对一个男人这么深感情。” 以前没见她对肖岩升多在意，差别还是挺大的。 舒宓好像不太赞同，其实她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件事这么固执的。 “你想多了。”她语调淡淡。 她只是觉得，如果储行舟真的把她当个替身，那她对他同情心泛滥就显得很可笑，和没必要。 当断就断。 所以这么固执，很正常？ 这事儿，傅司遇算是答应了她，所以到中途，舒宓就下车了。 然后给施润发了个信息：【抽空再约，老实交代！】 之前听她说有喜欢的男人，舒宓还一直以为施润喜欢的是同窗呢，搞了半天，居然是傅司遇！ 施润回了个瑟瑟发抖的表情。 收起手机，舒宓打车回自己的公寓。 在楼下看到了储行舟的车子。 她转脚走了过去，男人没在车里，这才上楼，看到他果然在她家里了。 “改天我就换密码。”她一边换鞋，一边不乐意的道。 储行舟抬眼看过来，“回来这么早？” 她放下包，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卧室走。 男人迈步横过来把她截住了，“看到金主这么个反应？” 舒宓立马弯起眉眼，“要不给您请安？” 他搂了她的腰，微微勾唇，又一次拨弄了一下她的长发，“这几天很忙？” 舒宓点头。 “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他低低的声音。 她却笑了笑，“那怎么行，恩宠万一说没就没了，我喝西北风去？” 储行舟低眉看了她好一会儿。 舒宓还以为，他会信誓旦旦的说他的恩宠会一直都在，也不可能让她饿着。 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也不知道她是该说他不轻易许诺，还是不敢？ 直到她说要去洗澡，准备走的时候，他从身后拥着她，“你放心，就算关系没了，肯定给你足够的钱，保证这辈子衣食无忧。” 舒宓回头看了看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一会儿，她也只是“哦”了一句。 然后储行舟放她去洗澡了。 舒宓洗澡也快，头发和澡一起洗，没吹就出来了，拿着吹风机。 刚好她手机响了，储行舟离得近，看他可能是想帮他拿手机，舒宓三两步抢先了过去。 然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因为她的反应有点太过激了。 舒宓是担心，电话是傅司遇打的。 让储行舟知道她让傅司遇查那女的，终归不太好。 幸好，电话是小安打的，她站在储行舟旁边接通，听完之后放回了原位，不过按成静音了。 然后才看了他，“帮我吹头发？” 储行舟目光略深的看了她一会儿，倒也没说什么了。 房间里只剩吹风机的声音。 她头发比较多，又长长了不少，吹了快二十分钟才结束。 储行舟去放吹风机的时间，舒宓过去看了一眼手机，傅司遇发了一条信息。 【看邮箱。】 她很快把信息删除了，也不急着看邮箱，至少要等储行舟不在才回去看，竟然会有点紧张。 第144章 已逝 可能心里想着邮箱内容的事，舒宓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直到储行舟的脸在面前放大，他的手背也已经贴在了她额头上，“不舒服？” 舒宓拿掉他的手，勉强笑了一下，“没……有点累。” 他看了她一会儿，看起来眼睛里有着几分深沉，好像欲言又止。 舒宓也看了他，他想说什么？ 打算主动提起相框的事么？ 显然，她想多了，储行舟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舒宓这才发现，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其实也很舒服，也是一种享受。 “你就待在蒙城，一直都不用回那边么？” 好久，舒宓这样问了一句，转头看了他，“比如，回去探探亲什么的？” 这回，储行舟难得斟酌的看着她，回答：“偶尔需要。” 她是有些意外的，但是没有打断。 直到储行舟自己提起来winner当前的情况：老头身体不好，无法参与太多公务，而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也卧病在床，目前差不多半个植物人。 这些情况，舒宓已经从楚画那儿知道了，所以心底里并不惊讶。 但是对着储行舟，她还是做出了该有的表情和反应，当然，也没有太夸张。 好半天，才看着他，“所以，你现在还是挺有权势的？毕竟，父兄都是病号。” 储行舟好像笑了一下，“你的关注点……” 舒宓一脸认真，“本来就是。” “嗯，所以呢？”男人略宠溺的剔了剔她的鼻尖，似笑非笑。 她也似笑非笑，“拿你的钱，我以后应该一点都不心疼了！” “本就不必心疼。”他低低的道。 舒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到了，他的母亲。 储行舟沉默片刻，之后的语调听起来轻描淡写，“跟人跑了，听说嫁得还行，没联系过。” 她抿了唇。 这么说，在回到储家之前，他岂不是跟孤儿一样？ “那，以前，你跟谁生活？”舒宓随口问。 结果这一句，让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储行舟整个人都瞬间默了下去。 舒宓好久没听到他回答，看了看他，看到他的那种表情，怎么说呢，落拓而低哀。 她立刻笑笑，“我随口问问。” 然后听他说：“奶奶一直在资助我，只是那时候，我只以为，她是普通慈善家，资助的人很多，直到她去世……”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舒宓不问了，往他怀里钻了钻，安安静静的拥着。 半晌。 听到储行舟在头顶问了句：“同情我？” 舒宓立马摇头。 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别人明目张胆的同情。 “有点心疼倒是真的。”她说。 他低笑了一声，也回拥了她，又是许久的安静。 他能跟她说这么多，舒宓心里的高兴的，关于他当储贺川的血袋子这事，慢慢的，他肯定也会跟她说的？ 还有……那个女孩。 所以，那晚，舒宓一直没有点开邮箱，甚至之后好几天，她都没有去看过里面的内容。 但是那段时间，储行舟跟她虽然相处很舒服，却再也没有那晚那样安静的聊过。 自然，她没能再听到关于他的故事。 点开邮箱那天，其实是巧合了。 本来，舒宓是打算看工作文件的，鼠标不小心点到了，她动作又快，自然就点开了。 她那一目十行的功夫，几乎把不长的资料一下子就看完了。 然后陷入了安静。 姓名：楚舒云。 身份：前女友。 中间有一片资料描述。 但是舒宓最后的视线停在最后的最后，傅司遇这个人真是典型的工作狂，写资料简洁明了。 现状：已逝。 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有那么短暂的喘不上气。 舒宓抬手按了按胸口，照片看起来那么年轻，怎么就去世了？ 难怪，她跟储行舟问起过往的感情，他说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原来不是被甩了，而是…… 她好久才自顾笑了一下，这比被甩了还残忍。 可是舒宓现在对储行舟的感觉并不是同情，心底很沉重。 那个女孩，叫舒云，她跟那个女孩名字这么相似就算了，发型什么的，都是相似的。 她脑子里冒出一句：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怎么争？ 舒宓把楚画约了出来。 楚画听她提到“楚舒云”三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她是我姐，舒老板不是不会介意吗？” 舒宓看了楚画好一会儿。 说了句：“长得不像。” “孤儿院认识的，不是亲姐妹。”楚画解释，“但胜似亲姐妹。” 舒宓点点头，好半晌没开腔，因为不知道要聊什么，约楚画出来，只是一个念头，就约了。 “他这辈子不可能忘掉我姐的。”楚画笃定的告诉她。 她笑笑，“我没觉得自己跟楚舒云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楚画也笑着，“当然有，一直都有，你自己还没发现，或者不肯承认罢了。” “其实，我们很早很早就认识过。”楚画道。 舒宓纳闷的看过去。 “水城。”楚画说：“小时候，我，姐姐，他，是在水城孤儿院待过的，我姐跟你甚至可能同校、同年级过。” 舒宓皱着眉，她完全没印象。 也是，那么大的学校，她上学时是乖乖女，低头一门心思做卷子的那一类，同班同学都要认很久，更别说同年级。 “你一直都喜欢留长发，穿白色裙子，对吗？哪怕到现在……” 楚画指了指她今天的装束。 不同的是，柔顺的长发带着性感的卷，但衣服还是偏白色系，看起来干练而皎洁。 “我姐也是。”楚画道：“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 舒宓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立刻接。 “你说什么？”她问楚画。 楚画笑笑，颔首，“你接吧，别耽误工作，正好，我今天也还有事，有机会再聊？” 楚画确实还有事，休息的这点时间能出来赴约就得赶回去了。 最近储行舟要回一趟总部，她这个秘书要处理的事务自然也不少。 第145章 腻了? 舒宓看着楚画走的，之后脸上那礼节性的笑意就没有了。 替身啊。 搞了半天，她还真是个替身，听起来就是个悲伤的故事。 她又去了一次认识储行舟的那个酒吧。 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地方，不过还是那么热闹。 那天舒宓穿得比平时性感，算是呼应这里的氛围，但妆容没 那么夸张，长发披在肩上，往卡座上一坐，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又纯又欲。 她点了酒，送来的时候，服务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人，“那位男士请您的！” 舒宓抬头看过去。 灯光绚烂，看不清长什么样，不过应该挺年轻，冲她抬了一下手。 舒宓回了个简单的笑。 没大会儿，那男人端着酒杯过来了。 舒宓看到他在旁边坐下，然后冲她举杯，她就跟他碰了一下，“谢谢！” 男人微微的笑，“一个人？” 舒宓一边举着杯子抿酒，一边看他，这样的动作，看似随意，但又透着一种不好描述的妖。 她放下杯子，才似笑非笑，“玩游戏输了？” 男人似乎是尴尬了一下，“就算没输，请美人喝酒也是心甘情愿的。” 舒宓挑眉，“我好看吗？” 男人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如果让你选，我做情人，或者女朋友，你选哪一个？” 男人听完她的话，倒是笑了，“直接领证不是更好吗？” 呵，舒宓心底一笑，过来来这种地方的都没几个好东西，这话听起来就油得不行。 可能是看她挺好聊天的，男人问她：“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舒宓下意识的是要拒绝，但是想了想，她点头同意了，然后加上微信。 等男人走了之后，她继续喝着酒。 电话响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没接，倒是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储行舟发信息过来了，【你在酒吧？】 她低头打字：【看着不眼熟？】 甚至发出邀请：【你来吗？】 储行舟没有回复，但是过了不到半小时， 他人就出现在酒吧了，准确的找到了她的位置。 那会儿，刚刚那男的又送了她一杯酒，并邀请她过去坐一起。 舒宓拒绝了，指了指那边走过来的储行舟，“我朋友来了。” 储行舟来到她旁边的时候，脸色有那么一些些的沉，“怎么突然来酒吧了？” 他原本还以为她跟朋友来的，或者公司聚会，没想到是她一个人。 她喝了一杯多了，眸色微醺，略微歪着脑袋，“认识你的那晚，也是突然兴起。” 然后看了他，“你呢？” 储行舟拿走了她的酒杯。 她依旧盯着他，要答案，他也是一时兴起吗？还是蓄谋已久？ “你是不是喝多了？”储行舟抬手把她不听话的几缕发丝拨到耳侧，动作轻柔而自然。 舒宓摇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那晚是不是故意到酒吧蹲我的？” 按照楚画说的，他应该早在前女友去世的时候、早在来蒙城发展之前，就知道她了，他是走不出失去前女友的痛，所以故意来蹲她的吧？ 储行舟指尖的动作有略微的停顿。 舒宓心底钝痛了一下，居然不想听到他的肯定答案。 于是，听到她又笑笑的问：“你是不是偷偷喜欢我？” “哦不对。”她自顾的摆摆手，“咱俩现在的关系，不可能，金主不会爱上金丝雀。” 储行舟声线越发的醇沉，“你喝多了。” 这一次，舒宓没有再辩解，虽然她并没有喝多，只是道：“不用结账。” 储行舟蹙了一下眉。 舒宓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男人，“别人请的。” 进来的时候，储行舟当然看到她旁边有人了，没有想太多，现在才问了句：“认识？” 她微笑，“嗯，刚认识。” 储行舟脸色又沉了沉，但是终究没说什么，她这样的颜值身材，有人会主动凑上来请酒，确实正常。 舒宓跟着他离开酒吧，步伐挺稳，还是自己上的车。 系好安全带后，她的手机就响了一下。 拿出来，就是刚刚那个男人发的信息。 最直白的自我介绍——【魏书序】三个字，显然是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念起来让舒宓觉得似曾相识的顺口，但一时间没联系起来。 她回了个【好】。 然后修改了备注。 储行舟从驾驶位看不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但是直觉…… “你加了那个男的。”他的问句，是笃定的口吻。 舒宓正在看手机屏幕，完全没有思考，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故意的，就算思考了，她也会点头承认。 储行舟倒是沉了眉心，刚启动的车子又猝然停了下来，侧过脸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随便加人的习惯？” 舒宓的视线这才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然后笑了一下。 “我要是没这习惯，当时怎么会跟你认识？” 储行舟脸色一下子更黑了，“什么意思？” 以前可以认识他，所以现在也可以随便跟其他男人认识、加微信？ 不。 他眸子里多了审度，“你今天怎么回事？” 舒宓靠在了椅背上，吐了一口酒后浊气，“没啊。” “怪我最近忙得没空陪你？”他问。 她笑了一下，“你不找我，我反而应该阿弥陀佛，为什么不高兴？” 说着，舒宓转过脸看向他，好半天，在他沉沉的视线里，说了一句：“可能是腻了？” 储行舟下颚微微绷紧，但是一个字没再说，再次启动车子。 因为她的要求，他送她回的金銮公寓。 一进门，储行舟没准她换鞋，在她刚踢掉鞋子的时候就将她一把扯了过来，力道有点重，直接将她摁在了镜子前，气息急速拉近。 “腻了？”他唇畔绷着的，声线也是略冷。 舒宓铺垫了这么久，只是想清楚的跟他说结束关系，可是车上他没接话，回来后就直接来强的，她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她唇畔一张，反而给了他机会。 舒宓干脆放弃了挣扎，甚至变得很配合。 如果是最后一次，干嘛不让过程变得愉快，和享受一些？ 第146章 我们结束 甚至，过程中，舒宓主动提了要求，“我来？” 储行舟看了她两秒，嘴角勾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腻了？” 舒宓坐起来，又俯下身主动去吻了吻他的唇角，“你就当我欲擒故纵呗。” 她的指尖落在男人眉骨的地方。 他的长相确实无可挑剔，描摹起来棱角分明，她还恶劣的轻轻拍了一下他的侧脸。 有那么点肆无忌惮的意味。 储行舟眸子微微眯起，她的指尖就落在了他唇畔，撩的很明显。 他能看出她今天不对劲的很明显，但又说不上来，想要探究时，已经没有那个思维空间了。 她的长发被全部放到身体一侧，从他的角度去看，姣好的身体曲线越发完美勾人，动作间又逐渐的，柔顺的长发从一侧又洒落到后背，柔滑的飘荡着。 储行舟确实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一面，以往她几乎没有主动过，最放得开的时候，也不过是叫得无法控制。 不像今天。 至少，他对今天的她，空前的刮目相看和满足，这跟之前都是不一样的感觉，甚至让他有点乐不思蜀的迷恋。 哪怕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都是带着回味的。 舒宓也醒了，被他的吻弄醒的。 “你可以接着睡。”他克制住了，知道她昨晚太累，身上不少的印记就是证据。 她微微扯了一下被子抱在怀里，“再见？” 储行舟先是不太习惯的蹙了一下眉，最后点了一下头，“我去公司。” 舒宓点头。 然后又听他说：“晚上不能过来，凌晨的航班。” 她故作惊讶，“又出差？” 男人点头，抬手拨开她的发丝，在指尖缠绕了两圈，微微摩挲着，“可能稍微有点久，但不会超过一个月。” 舒宓只是淡笑，“公事要紧。” 储行舟轻哼，“昨晚那么闹腾，现在又这么懂事，你扮演这个角色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她没搭腔，只是淡淡的笑。 等储行舟走了，舒宓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没起床，靠在床头赖着，打发时间。 她大概知道了他凌晨的航班。 所以，一整天几乎做什么都在掐着时间。 夜里十二点过了之后，舒宓看着指针慢慢挪到了十二点半，她才终于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个时间，他可以接她的电话，但是接完之后，差不多就是飞机起飞，没时间再给她打回来，也不可能下飞机的。 “怎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是温和的。 舒宓以前都没发现，他的声音确实好听，适合网恋的那种，足够迷倒一众声控的小女生。 她早就想好了措辞，直白而清晰，“储行舟，我要跟你结束这种关系。” 他不知道的没听清，还是意外，问了句：“什么？” 她淡淡的笑着，“我说，不想跟你继续了，没意思。” 然后舒宓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男人气息沉下去，“今天又是哪一出？” 舒宓唇角微弯，“我说认真的，我不想当替身。” 然后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半晌。 才听到他异常浓稠的嗓音问：“谁跟你说的？” 她笑了一下，就他这个反应，那就是实锤了。 “没谁。”舒宓的语调很平静，看了一眼时间，继续道：“你书架上的那个相框，我看过了。” 电话那头，她听到了空姐在提醒乘客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甚至应该有空姐特地走到他身边，要他挂电话了，因为他回了一句“一分钟。” “挂了吧。”舒宓道：“就这样，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 然后她自顾切断通话。 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舒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办妥了一件事，感觉心口没那么闷了。 但又突然觉得很空。 落地玻璃上映着她曼妙的身姿，脑子里又一次晃过他们在这里疯狂做的场景。 她蹙了蹙眉，捏着手机离开阳台，换了一身衣服，又一次去了酒吧。 打给施润，想问问她要不要出来玩的时候，是傅司遇接的电话。 给了她三个字：“她没空。” 舒宓其实特别好奇施润喜欢傅司遇什么，还有，在他们爹妈眼皮子底下，这两人怎么弄？ “考试都结束了，她还没空？”她略不满的语调。 “嘟！”傅司遇直接给她挂了。 真是霸道不讲理的男人。 她只好自己去消遣了。 刚进酒吧，还跟昨天差不多的位置，结果刚坐下，服务生就已经给她端酒过来了。 “我还没点呢！”舒宓抬头。 服务生让她往另一边看。 魏书序冲她抬了抬手算打招呼。 给她一种错觉，他今天是故意来这里蹲她的点，所以她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她。 舒宓勉强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干脆朝那边走过去。 魏书序看着她起身过来，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踹了一下旁边的兄弟，示意让位置。 舒宓本来只是想说个谢，但是位置都让出来了，她只好坐下。 “狩猎？”她直白的问。 不然天天泡酒吧干什么？ 魏书序笑，“你不也每天来。” 舒宓：“我就来了这两天。” 魏书序：“巧了，我也是。” 然后他碰了一下她的杯子。 舒宓爽快的喝酒下肚，道：“今晚我请你。” 魏书序没客气，说那下次他再请。 舒宓是纯粹来打发时间喝酒的，但也不会让自己喝多，量差不多到了，她就准备撤退。 魏书序想送她，她拒绝了，毕竟都喝了酒。 她回到公寓，不清楚几点了，随便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然后可能快天亮的时候，她被自己忘了关掉的手机吵醒，闭着眼睛就接通了。 “把他删了。”听筒里传来这么一句。 舒宓分辨了一下，是储行舟的声音。 都结束关系了，管她？于是她挂掉了。 结果手机一直响，她烦躁的睁开眼，看到了微信里，他发过来的照片，是昨晚她跟魏书序坐在一起喝酒的画面。 她直接把他微信拉黑了。 电话也干脆放进了黑名单，世界终于安静了，她继续睡觉。 这一觉，一直到了下午。 醒来时，手机安安静静。 第147章 新欢 包括后来很多天，她的世界都是安安静静的，一时间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段时间，唯独找她的，居然成了魏书序。 前两次魏书序约她吃饭，她都是拒绝的，后来同意了。 高档餐厅，雅致奢华，但舒宓不是来吃饭的。 等菜的时间，她看了对面的男人，“魏书李是你弟弟？” 这是她最近可能太闲了，突然发现的事情。 魏书序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勾唇，倒也大方的承认了，“是。” 她点点头，“那你找我，应该是有事的？包括第一次偶遇。” 魏书序看了她一会儿，有那么些不解，“你好像很没有安全感？” 是，舒宓现在觉得，魏书序那晚的出现，就跟当初储行舟差不多，都是带着目的的。 否则，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何况，还是魏书序这种，看上去成熟稳重的男人，最为理智。 果然，魏书序挑了挑眉，“就算最开始有，也改主意了。” 舒宓看了他，“说说。” 与其改主意，她还是觉得有目的直接说出来，能做交易就做反而更舒服。 魏书序看了她，很坦然，“最近想跟winner谈点生意。” 舒宓这才笑了一下，“想通过我？” “打消了。”他说。 她点点头，“我跟储行舟没什么关系。” “很难信。”魏书序道：“他喜欢的，应该是你这一款。” 这话让舒宓捕捉到了什么，几分好奇的看向对面的人，“你以前认识他？” 刚好菜上来了。 等菜上齐，过去了几分钟，但舒宓还等着魏书序回答自己的问题。 魏书序看她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也就点了一下头：“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 在那个金融街，不知道winner的人屈指可数，知道储行舟的人也屈指可数，他算一个。 那时候的储行舟并不是公司高层，甚至都进不了winner。 “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这种情深义重的男人，确实少见。”魏书序很中肯的评价。 舒宓终于拿起筷子，“你说的，是他对前任吧？” 魏书序看了她，“你认识？” 她摇头，“听说的……但是，怎么变成前任了呢？” 对此，魏书序露出了几分遗憾，“说是急病，去世了。” 舒宓才知道，当时楚舒云病得很突然，储行舟为了让winner董事长救她，才答应了回储家，结果，还是没把人救下来。 魏书序看了她，略勾唇，“他的前女友看起来很纯，其实很有杀伤力，这一点，看起来跟你很像。” 舒宓就不太乐意听这句话，但是没表现什么，只是笑了笑。 这顿饭，就当交了个朋友。 她也知道了不少储行舟过去跟楚舒云的事，他们很早就在一起生活了，至于什么时候变成男女朋友关系的，可能没人知道。 楚舒云似乎比储行舟大，把他和楚画都照顾得很好。 舒宓想起来，她也比储行舟大一点，巧得不能再巧了。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舒宓兢兢业业了一个月，作为被收购的公司，虽然上面不怎么管，也没什么限制，但她的月报依旧做得很漂亮。 然后新的一个月，她才刚到公司门口，就被一个司机拦住，通知她：“总裁让您去一趟总部办公室。” 总裁？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之后才知道他说的是储行舟，看来他回来了。 司机已经略低身，请她上旁边的车。 “有事？”舒宓没有立刻照做。 司机只说他是传话和接她的，其他的不知道。 如果是别的事，舒宓完全可以无视，但偏偏是公事，她没办法听而不闻，最终只能上车。 到winner亚洲分公司总部的时候，舒宓被领到了总裁办公室。 里面没人，她面前放了一杯咖啡，安静的等着。 结果这一等，几乎就快两个小时，储行舟才姗姗来迟。 推门进来，他只是很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办公椅上开始忙碌，从头到尾就没搭理她。 舒宓几次想张口，要么被他的电话打断，要么被他在文件上“唰唰”签字的动作打断。 到她快失去耐心的时候，楚画进来了。 “储总，艺人过来了，在会议室。” 储行舟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然后合上文件，看样子是要去会议室。 舒宓就那么被晾着，终于问了一句：“既然你这么忙，我先走吧，有事改天我再过来？” 男人已经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终于回头看了她，面无表情，“要不你坐那把椅子？” 舒宓听出来了，他觉得她在教他做事，安排他的时间。 他那浓浓的不爽，让她只得闭了嘴。 等吧，反正她一天不上班也无所谓的，即便一年不上班，公司再拉胯，亏的也是他而已。 舒宓坐不住，出去上卫生间，顺便溜达一下。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不缺八卦的。 然后，她就听到了储行舟跟现在会议室里那位艺人的八卦，听小姑娘八卦的意思，这艺人 是储行舟的新欢。 第148章 让她求他? 新欢啊？ 舒宓居然有点感兴趣，会不会又有楚舒云的影子？ 但她总不能跑去会议室看人家去，又弄了一杯咖啡，她折回了办公室。 没过会儿，储行舟终于回来了，不过，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想必就是那个艺人？ 舒宓看着，总觉得哪里有点眼熟。 直到他跟她介绍了对方，叫江媚。 高中一个学校的，那时候的江媚就长得人如其名，身后常年跟着几个小弟小妹，私底下大家都知道她横行霸道。 但在老师眼里，她又是个乖乖女，懂事、听话，才艺过人。 当然，舒宓之所以对她有印象，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有才艺，而是，吃过她的亏。 作为当时只知道埋头学习的她来说，跟江媚这种学生的交集几乎为零。 偏偏，那次考试，她们是同一个考场，舒宓被要求帮忙作弊给答案。 她当然没搭理，结果就是那天考完试，舒宓被人从头淋到脚，关在一个艺术生用的练功房到大半夜。 “舒老板？”江媚已经主动到了她跟前打招呼，作势跟她握手。 很显然，对方没认出她，估计一点印象都没有，毕竟那时候的舒宓挺低调，挺不起眼的。 她开始在学校出名、被人关注，是她的成绩突然名列前茅，以及，她差点被侵犯之后。 舒宓跟她握了一下手。 然后听到储行舟说：“她接下来的通告，你的公司负责配合。” 听到这话，舒宓有些为难的笑了一下， “江小姐这样的咖位，艺声恐怕照顾不周呢，储总要不要考虑更好的公司？” 储行舟淡淡的朝她看来，“你的意思，winner眼光差，收了个没用的公司？” 舒宓只得跟江媚握了手，“合作愉快！” 他在一旁补充，“是让你配合她。” 意思就是，不算合作，而是让她伺候好江媚。 江媚笑着，“没储总说的那么严重，我们相互配合，合作愉快！” 之后，江媚跟储行舟道了别，说是经纪人还在外面等着，储行舟让楚画亲自把人送下楼去了。 舒宓依旧在他的办公室，只是两人相对无话。 半晌，舒宓才打破沉默，“叫我来，就是交代这个事？” 她的意思是，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男人抬眼，“你有别的事？” 舒宓挑眉，“没有。”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那我先走了。”舒宓没跟他对视。 走之前，舒宓看到他往椅背靠了靠，眼神不善，有点冷。 到了门口，她听到了他说了一句：“我没说结束。” 她的第一反应以为储行舟说的是眼前的事，以为他还有别的安排，所以转过身看了他。 两秒之后，舒宓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在电话里单方面宣布结束了而已。 她笑了一下，“堂堂winner的总裁，储总该不会还要靠强迫女人维持这种关系？” 男人薄唇也微微弯着，“当然不，女人太受宠不知好歹，那就只能让她求着来。” 舒宓看着他，她会求着找他？ 不可能。 她眉眼微弯，“储总您忙，再见。”然后离开公司大楼。 第149章 别惹我生气 储行舟没有拦她，之后几天，也没见他找麻烦，所以舒宓真以为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好聚好散的。 当然也听说了，他最近比较忙，对江媚这个艺人，他似乎挺上心的，很多事都会亲力亲为，有些应酬还会带上江媚。 当然，即便如此，外界倒是没听到他和江媚的绯闻，只有公司内部私底下八卦八卦，实名羡慕江媚。 按理说，江媚咖位是不小，但也没有大到让winner这么捧着的地步，所以才会都觉得储行舟对江媚有意。 舒宓这边每天说忙也忙，但也还好，每天能准时下班回家躺平。 储行舟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到家，洗完澡拿了零食准备继续把昨天的影片看完。 屏幕亮起，她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还是接了。 “司机去接你。”刚接通，那头的男人就简洁明了的丢了一句。 舒宓坐了起来，“去哪？” 但是储行舟没说。 没办法，舒宓停了电影，给舒展打了电话，“接我去哪？” 舒展说是有个应酬。 既然是应酬，她去换了衣服，简单上妆，长发也做了一下护理才出门。 舒展的车确实在楼下等着了。 到了地方，舒宓才知道她是被拉来当工具的。 这个应酬，储行舟带着江媚来的，看起来桌上气氛还行，但是江媚不能喝酒，就稍微缺一点活跃度。 她成了为江媚替酒的那个。 舒宓能拒绝么？ 肯定不能啊，她酒量好大家都知道，何况是老板亲自点名，大老远接过来的。 “好！爽快！” 舒宓的第一轮过后，得到的喝彩。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越喝越尽兴，聊天都是他们聊，喝酒却都在灌她。 她酒量再好也需要喘口气，于是中途主动喝了一杯之后，借口去了一趟洗手间。 也没喝多，但差不多到量了，她在想怎么打招呼走人。 刚刚听对方的意思，还要转场接着喝。 站在仪容镜前，她注意力在手机上，没看到储行舟进来，直到手机被拿走。 舒宓才抬头看去。 “删了么？”男人薄唇动了动。 舒宓知道他在问什么，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答非所问，“我喝得差不多了，下一场就不去了？” 储行舟的视线从她夺过去的手机落在了她脸上，“问你话。” 她刚刚是准备打车的，他可能以为她在跟魏书序联系？ 舒宓笑了一下，“听说你们以前还认识，那就算旧友，敌意这么大？” 男人面无表情。 半晌才说了一句：“别惹我生气。” 舒宓不明所以，“我不删魏书序就是惹你生气？怎么了，他抢过你女人还是怎么？” 储行舟脸色有那么一点点阴沉，看着她。 舒宓只能收回视线，“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储总对下属不能管这么宽吧？” 他这才唇角微弄，“没关系？……你不好奇，方凝当初找你是什么原因，不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舒宓一时沉默，他要是不说，她几乎把这事给忘了，因为方凝找过他一次就消停了。 第150章 指的是哪方面? 她仰头看着储行舟不怎么有表情的脸，一时间有点晕，干脆往身后的墙壁靠了靠。 透心的凉，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跟我有关？”她好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上次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这会儿，储行舟薄唇淡淡的一句，“你觉得呢？” 舒宓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情愿，“我不想喝了。” 然后看了他，笑了笑，“你酒量也不差，你给江媚代喝不就好了？” 他表情无虞的看了她好几秒，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话问得舒宓心底稍微紧了一下，但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舒宓没表现出什么，笑笑，“你刚找的新欢，我怎么可能有印象？要说她的知名度，那确实听过。” 储行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最终是 没说什么。 临走的时候，放下一句：“舒展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她对着他的背影。 然后他转过来，“以后舒展给你用。” 舒宓听完莫名其妙，然后失笑，“你指的是哪方面？” 男人微微眯起眼睨着她，很明显的带着危险气息，“你还想用在哪方面？” 她似笑非笑，“不是啊，我以为，储总自己找到新欢了，然后也好心的体恤旧爱，给我也安排了消遣寂寞的……” 舒宓的话没说完，是因为她看到舒展居然候在门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她怕人家误会。 “旧爱？”储行舟薄唇扯了一下，意味不明的低笑。 那笑容看的舒宓都不太舒服，卫生间也不用了，看了舒展，“那你送我回去吧，麻烦了。” 舒展：“车已经备好了。” 舒宓点点头，也不跟储行舟打招呼，径直出去了。 车上。 舒宓终于是 没忍住好奇，“你知道你的老板以前的事吗？我要是跟你打听，你会跟他汇报？” 舒展看了看她，没说话。 好吧，她就知道这沉默是默认的意思。 可她还是问了，“储行舟以前在水城读过书，后来楚舒云生病，为了给她治病，才回了储家？那是哪一年？” 舒展可能没想到她知道这么多。 表情耐人寻味，最后也只是一句：“不只是那个原因。” 舒宓看了看他，不只是为了给楚舒云治病？ “那是什么？” 舒展说：“救了个女孩，所以犯了点事，需要储家帮忙摆平，否则他可能蹲监狱。” 她听得有点意外。 理了一下，她高三毕业还没成年，储行舟比他小，那肯定没满十八，严重到要蹲监狱，得是什么事？ 人命关天吧。 说起人命，舒宓闭了闭目，这么多年几乎忘却的事，那个当初差点侵害她的人，后来听说死得很惨，这大概也是她能够最终自我抚平创伤和心里阴影的根本原因。 至少解恨了。 “这么说，他跟江媚以前交集也不多吧？”舒宓收回思绪。 她自己回忆了一下，被江媚霸凌后没多久就差点被人强，然后受伤住院，之后转校离开那个高中。 那个时候，江媚也转校了的，所以，储行舟就算依旧在那个学校，也没什么交集才对。 可现在看他的样子，对江媚真是照顾有加，甚至不惜重金让她从国外转战国内，从歌手进军模特领域？ 舒展只给她三个字——“不清楚。” 第151章 他爱上我了?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不想告诉她而已。 车子到她公寓楼下的时候，舒展给她开了车门，又送到了公寓楼入口，大有还要把她送到家门口的趋势。 舒宓便忍不住笑了一下，“储行舟这是让你做我的贴身保镖？” 舒展神色认真，“差不多。” 她看了看他，“为什么？” 他该不会是怕她跑了吧？ 舒展真的跟着她等电梯，那会儿，舒宓看了看他，“你本来就姓舒吗？” 电梯来了，他绅士的让她先进去，才回答问题，“那得问问我父亲是不是真的姓舒。” 舒宓笑了一下，“你还挺幽默。” 出了电梯，舒展没有跟着走过去，但看样子，要亲眼看着她进门，所以站在那儿并没有立刻走。 舒宓按了指纹，回头看了他，“要进去坐坐？” 舒展：“不了，您早点休息。” 她笑笑，礼节性的说了让他回程慢点开。 舒展看了会儿，在她即将进门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舒老板。” 舒宓一个脚都抬起来了，又收回来，转头看向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怎么了？” “储总让您跟姓魏的保持距离，肯定有他的原因。” 她微微挑眉，半开玩笑，“比如？……他爱上我了？” 舒展抿唇，“总之，最近有什么事，您直接打我电话就行，大小、公私事不论。” 舒宓倒是点点头，“行呢。” 但是，一声不吭就直接把魏书序删除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不联系倒是可以。 只不过，魏书序却主动联系了她。 “有空一起吃个饭？”他打她电话的时候，舒宓在忙着检查片场的情况。 江媚腕儿大，她可不敢马虎，到时候万一搞砸了，还得看储行舟脸色呢。 所以，她几乎都没有考虑就拒绝了，“最近太忙了，恐怕不行呢。” 魏书序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简单问了问她忙什么，又寒暄了几句，就结束通话。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直接开车来片场找她来了。 “再忙，饭总要吃的？”魏书序递了一杯刚带过来的奶茶。 他车上还有几袋子，在场的工作人员几乎一人一杯。 真会做人，舒宓心底不得不说一句。 但是他这么高调，弄得公司的人都以为他们俩是什么暧昧关系。 舒宓不得不对着一种暧昧眼神发出声明，“喝得开心了就谢谢人家魏先生，看我干什么？” 一众人齐刷刷的道谢。 魏书序不好意思的笑笑，“小事儿，你们要是喜欢，我常来！” 然后又是一阵起哄。 舒宓只能祈祷他别来了。 而且，她能感觉，他今天这么找她肯定有事，所以一到下班时间，就随他去了订好的餐厅。 刚坐下，舒宓就看了他，“说吧，什么事儿，不然这饭我都咽不下去！” 魏书序勾唇，帮她倒了一杯温水，“那我开门见山。” 她点头，“赶紧的。” “你现在跟江媚有合作，介不介意我要个 她的联系方式，我最近有个通告也想找她来着。” 舒宓狐疑的看了他，“你这样的身份，要不到江媚的联系方式？” 魏书序摊手，他还真要不到。 估计现在整个蒙城都没人要得到，储行舟给封住了。 这会儿，看着他的表情，舒宓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既然是储行舟不允许的，那我肯定也给不了。” 某种意义上，江媚现在是储行舟手里的人，而她整个公司都是储行舟旗下的，储行舟都不允许，她怎么给别人？ 话说回来，舒宓没想到，他这么保护江媚，居然把联系方式都封断了？ “或者，我能不能跟储行舟吃个饭？”魏书序看了她。 舒宓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让她约储行舟吃饭，魏书序参与。 她看了看他， “你跟储行舟有过节么？” 储行舟看起来很排斥他。 而现在看来，魏书序这方也的确无法约到储行舟的时间。 第152章 顶级香艳的画面 魏书序淡淡的笑，“那倒算不上。只不过，商场利益驱逐，有些交锋恐怕是难免的。” 这话舒宓听着挺话里有话，但她也没问，因为本身就没打算把联系方式给他。 舒宓略耸肩，“我跟他也约不上饭，实话。你也知道他现在基本上所有时间都属于江小姐。” 魏书序勾唇看她，“你约，终归是不一样的。” 她摇头，“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不过呢，既然吃了人家一顿饭，她也不好白查。 舒宓把楚画的号码给魏书序了，“约不到他，你约她秘书问问吧。” 这边，她才刚和魏书序说完自己跟储行舟约不到饭，储行舟的电话就进来了。 不过舒宓想了想，没有接通。 一直到吃完饭，跟魏书序分开，她才回了个信息，也没说为什么没接的事。 信息刚发过去，电话立马就进来了，她都怀疑储行舟在她身边安了眼线。 “吃完了？”他是直接问的。 舒宓抿了抿唇，既然他都这么问了，也没什么好隐瞒，但也没接话，而是问：“找我有急事？” “我说话你能不能听进去？”男人语调虽然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但舒宓能听出他的不爽。 只好道：“单纯吃个饭而已。” “不然。”他淡淡的调子，“你还想发生点什么？” 这显然没法聊下去了，舒宓稍微吸了一口气，“我觉得储总管得确实太宽了。” “说过了，我没同意。”他言简意赅。 舒宓懒得跟他吵，累了一天了，想回去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觉。 “我没看到舒展，以后他要是哪天接不了我下班，记得提前通知我，我自己开车出来。”她道。 不过，话说完，拿了包，她准备在路边打车的时候，车子也停在她脚边了。 舒展确实是没来接她，储行舟亲自过来了。 舒宓上了车，笑着看了他，“不怕被别人看到了？” 男人没搭理她，车子已经蹿了出去。 一路上，储行舟几乎没说话，到她楼下，停了车，才对她伸出手，“手机给我。” 舒宓莫名其妙的看他，“干什么？” 他薄唇淡淡抿着，没说话。 她试图开车门，发现锁了，而他还是耐心的等着。 其实舒宓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肯定是想亲自帮她把魏书序什么的联系方式给删了。 这控制欲未免也太强了？ “你是打算陪我坐一夜？”他倒是不疾不徐的调调，耐心的很。 舒宓笑了一下，“反正储总怎么着都比我忙，我就算熬一夜，明天补觉就好了。” 储行舟淡淡睨着她，“手机给我，可以让你知道方凝捡到的手机里有什么。” 乍一听，好像挺划算的。 但是她淡笑，“我对你的手机没兴趣。” 男人薄唇微弄，“是么？”他似笑非笑，“如果是顶级香艳的画面，且女主角是你，也没兴趣？” 舒宓听完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想分辨真假。 他太波澜不惊，太像真的了。 “你会这么卑鄙？”她好一会儿问了一句。 他们做过那么多次，很多次，或者说每一次她几乎都忘乎所以，丢了魂一样，如果他真的有这个心眼，舒宓还真的根本无暇察觉。 第153章 不想，行不行? 男人语调如是，“也没说是我拍的。” 舒宓更是微微张大眼，什么意思，她跟他，还被偷拍了？ 什么时候？ 她已经在脑子里快速的把他们之间有过的香艳全部过了一遍，忍不住问：“在哪？” 非要被人偷拍的话，车里那次？ 卫生间那次？ 还是哪个变态偷拍她家的落地窗了？ 又或者，外景片场那次吗？ 舒宓确实有点慌了，盯着他，“说话呀！” 储行舟却好整以暇，“手机。” 她气得有点受不了了，但是也不给手机，“反正曝光也是你男主角，我看是堂堂winner的储总爱惜名声，还是能吓住我！” 他淡淡的挑眉看了她，然后“嗯”了一声，“你连我跟储贺川都分不清，爆出去，谁知道男主是谁？” 又慢条斯理，“但你的声音，身段，甚至脸蛋，可都清楚得很。” 舒宓其实不太信的，奈何他说的太有鼻子有眼了。 她的手机最终是落入他手里。 舒宓看着他输入魏书序的号码删除的，倒是没有翻看她的社交记录什么的，看起来删的很干脆。 “你们是情敌么？”她坐那儿，直接问：“你前女友，魏书序跟她有关系，还是她喜欢魏书序不喜欢你？” 删完号码的储行舟握着手机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表情好似没有变，一直没什么表情。 但舒宓能感觉他看她的眼神是暗了许多，有点点冷，“不要提她。” 她看着他。 是“不要提他”，不是“别提她”，听起来好像没区别，可是舒宓能感觉出来。 他是不准她提起楚舒云的意思。 男人心底的朱砂痣么，轻易是不让人碰的？一碰还是血淋淋的疼？那得是多深的感情？ “看得出来，你很爱她。”她继续说着，并没有他说不能提就不提。 甚至笑了一下，看着他，“既然这样，你跟我，岂不是背叛了她？” 储行舟侧首，“我发现你就是不愿把话听进去？” 舒宓眉眼轻轻弯着，“所以说结束关系啊，你为什么不同意？你这样，晚上会不会梦到她对你哭诉……” “舒宓！”他声线蓦地沉了许多。 她也抿了抿唇，几分自嘲。 手机接了过去，她自己开了中控锁，准备下车。 可是手刚碰到门，储行舟一手伸过来拦住，又握了她的手臂将她扯了过去。 身躯倾轧过来，吻她的时候，有那么点粗鲁。 舒宓心底堵着，手上的力气就不小，可是尽数被他捉了手腕全部化解，越发来气，有那么两秒是真的不顾后果的挣扎。 尝到了血腥味。 然后看到储行舟的唇角被她咬破，他舌尖顶了顶，并没有离开她，极其近的距离盯着她，“你在吃醋？” 她讽刺的笑了一下，“你是没见过别人讨厌你的模样吗？一个心里藏着旧爱的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 储行舟眸子略略眯了一眼，“你讨厌我？” 她盯着他，不说话。 “确定？”他扣着她的下巴，气息之间都已经不一样了，透着一股子她熟悉的邪恶。 舒宓双眉蹙起，“你要干什么？” 他勾唇，但没有笑意，“你觉得呢？” 然后自问自答，“当然是验证你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 “储行舟……”舒宓尽可能想腾出双手让他别乱来，“这是车里！你想明天看到winner总裁上头条吗？” 而且这辆车不是以前他们用过的那一辆，保不齐外面的人一眼就看见了。 “我都不在意，你怕什么？”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舒宓看疯子一样看他，“我不想……行不行？” “你想不想，我可能比你清楚？” 第154章 他不是死了吗? 有情调的话，他们之间说过太多了，舒宓也不想跟他做无谓的纠缠，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她不想。 储行舟最终也没有勉强，只是略低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一个手机递了过去。 舒宓瞥了一眼，没有接。 “你要不看，我就留着了。”他说。 她还是把手机拿了过来，想看看方凝那么信誓旦旦的东西到底是有多刺激。 结果，确实够刺激的。 舒宓只看了不到一分钟，或者不到半分钟就看不下去了，自己看自己的大片，想必没几个人能脸不红心不跳。 她按灭手机，“你有什么毛病，需要录这种东西助兴？” 储行舟瞧着她一脸的义愤填膺，很坦然，“我没录。”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在他手机里的，先前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嗯……确实也没舍得删，顺便还做了加密。 方凝捡到的时候，可能看到了封面，里面是打不开的。 但是封面就已经足够香艳的了。 “魏书序这个人，你还是不要联系了。”好一会儿，储行舟再一次提醒她。 舒宓扯了扯嘴角。 号码都让他给删了，还联系什么？ 再说了，她确实也没打算跟对方有什么交集，就算想联系，也是因为储行舟对这个人的敏感让她好奇的。 “睡会儿，送你回去。”他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看得出来她确实喝得多了点，快睡着了。 舒宓靠着座椅，不想说话。 她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了，醒来的时候，人在储行舟臂弯里，身后的门刚好关上。 她就是被门锁的声音惊醒的。 明明是送她回公寓，结果，这会儿，在他的别墅里。 储行舟低头看了她，“要接着睡，还是想跟我处理点公事？” 舒宓迷迷瞪瞪的，但也听清他的话了，心想他是不是真的当了大总裁之后，多少有了些不一样毛病？ 她会对他的公事感兴趣吗？ 舒宓闭了眼没搭理他，然后能感觉他抱她准备回卧室，倒是中途又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关于魏书序的公事。” 她其实来了兴致。 他那么看不惯魏书序，舒宓好奇原因挺久了，但是这会儿真是困得眼皮打架，想回应的，硬是没醒过来。 那一晚睡得挺好的，估计是酒精的缘故。 等她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找储行舟问昨晚的事。 找了一圈，没见他人，看样子是上班去了？ 舒宓只能作罢，倒是吃上了他在餐厅备好的早餐，顺便打开手机上网冲浪。 指尖划来划去的，就看到了一条新闻。 大概内容就是某公司长时间经营不善，最近急转直下，濒临破产危机。 她是觉得公司名有点熟悉，才点进去的，然后就看到了魏书序的名字。 他的公司危机？ 好像也不意外，所以魏书序这段时间才会迫切的想找储行舟，储行舟如今在蒙城那几乎是散财童子，谁跟他有生意往来，多多少少都能赚一笔。 舒宓看了一会儿就关掉了。 跟她没什么关系，管不了那么宽。 她吃完早餐，从别墅离开是打车，到了市里一条街下了车，工作需要，要去一个商场踩个点。 这个步行街随时都有网红街拍，颇为热闹，她为了避免误入别人的镜头，挑了个行人少一点的路线。 太阳刚升起，舒宓一个手抬起来遮阳，也遮了部分自己的视野。 所以，那个男人从旁边冒出来，甚至朝她冲来的时候，她其实没看到，只是男人靠近的时候，她感觉到了。 但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手腕被一把狠狠攥住，整个身体被甩了大半圈，撞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舒宓疼得咬牙，视线里也才看到袭击自己的男人。 一身污垢，衣裳破破烂烂，但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而不是她的包。 说明他不是打劫。 这个意识让舒宓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甚至莫名的从这个男人眼睛里看到了杀机。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可是昨晚喝多了，即便缓了一晚上，加上这会儿惊吓，她刚站起来就腿软的摔了回去。 男人在靠近，刚好遮了别人能看到他们这个位置的视线。 逆着光，有那么一瞬间，舒宓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很多年前，差点把她拖入地狱的人。 那个人也是断眉，眼皮上有伤疤。 他不是死了吗？ 舒宓大脑一片空白，张着眼睛几乎忘记了所有反应！ 第155章 哪来新欢 阳光从男人头顶刺过来，舒宓连直觉都只剩白茫茫的一片了。 但她知道不能放弃。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可能本能的、是求生意识最强的时候，她不想死。 尤其，凭什么这个人还好端端的活着，甚至要来祸害她两次？她自问长这么大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救命！ 舒宓脑子里已经疯狂在喊，但她恍惚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 旁边有呵斥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舒宓好像看到那男人的脸猛然靠近，然后又迅速抽离。 再然后，她在一束白昼光后陷入黑暗。 储行舟打她的电话始终没打通，最后在医院找到她。 那会儿，舒宓已经醒了，只不过整个人的精神显得很差。 储行舟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没准备好进去，拦了给她拔点滴的护士问情况。 护士：“伤倒是不严重，皮外伤加淤青，可能受惊吓的缘故，慢慢就缓过来了。” 储行舟眉心淡淡蹙着，“会很快缓过来？” 他担心的是发展成心理方面的疾病。 护士点头，“诊断书你可以看看，目前的检查，是没有那方面的倾向。” “谢谢。”他点了点头。 推门进去的时候，储行舟动作很轻。 舒宓还是看了过去，动作也很慢，没说话。 他走到床边，并不多问过程，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喝水吗？” 她很小幅度的摇头。 “我以为你醒的晚。”储行舟还是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以前她不至于醒这么早的，储行舟开了个会，基本上掐着时间，没想到她已经醒来走了。 他拿了带过来的吸管，放进杯口，让她躺着也能吸着喝。 舒宓看了看吸管，只有经常住院，而且受过重伤的人才知道怎么给人喂水。 看来他给储贺川续命，也在鬼门关走过。 她勉强喝了两口，不太想说话。 储行舟看了看她，终于开了话头，“人已经逮了，你想自己处理再扔进去，还是直接我处理？” 听到这话，舒宓才看向他。 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也没被人怎么样，所以他这样的问话本身就存在疑点。 舒宓虽然心里难受，但脑子至少已经清醒过来了，“你认识他？还是说……” “嗯。”储行舟打断了她的疑惑，知道她要问什么，“知道你身上当年发生的事。” 这话让舒宓很意外。 她本人都几乎忘了的事情，忽然被一个本该毫不相干的人说“知道”，就好像自己藏起来的秘密突然被撕开了一样。 “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他首先坦然的说明。 舒宓盯着他，“那你怎么知道的？” 总不能是肖岩升跟他说的，他们俩还没到能没事聊天的地步。 他说：“我是当事人之一。” 舒宓压根就不知道，那晚储行舟也在附近。 当然，他不是跟她一样差点被侵犯的，而是那人欺负了舒宓后，发现居然有目击者，所以想把他处理掉。 舒宓只记得当时她让肖岩升的妹妹跑了，自己最后怎么走的，根本记不清了。 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跟其他人起了冲突。 “差点把他弄死。”储行舟语调里很平静的陈述。 那就是真的没死？ 舒宓不知道流言从哪来的，明明说那个人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储行舟当初也以为那人死了。 “应该是储家救回来的。”他想也能想到。 老头子答应了帮他处理，想必是用尽办法把人抢救回来了，但命还在，正不正常就不负责，所以那人蹲完监狱之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这也是储行舟最终没进去的缘故，归根结底是没有出人命。 舒宓听了半天，不明所以，“在精神病院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还那么精准的冲着她来。 储行舟低了低眉，“怪我。” 她看着他，不说话，等后文。 “我一早就反对你跟魏书序交集，他那边跟我有点生意上的纠缠，能找到这件事精准打击你，好让我松口，意料之中。” 舒宓却觉得可笑，什么叫意料之中？ 魏书序是脑子不好吗？ 这段时间跟储行舟关系最好的是江媚，他怎么不去找江媚？ 储行舟把水杯盖好，“他之所以清楚这件事，大概就是江媚跟他说的。” 听到这话，舒宓多少有点来气。 她扯了一下嘴角，“哦，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的新欢？” 如果不是江媚，魏书序不会知道她那个意外事件，也就不会想到用这个让储行舟松口。 她真是莫名其妙的中枪。 储行舟抬手按了按眉心，“我哪来新欢。” 舒宓：“那你对新欢的定义还挺高的。” 连江媚都够不上资格。 储行舟无奈的失笑，就当她是吃醋了。 言归正传，“所以，这事我去处理？” 舒宓确实不想再见到那个疯子了，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点了点头，随他去了。 “保证不会让他第三次出现在你面前了。”储行舟又捏了捏她的手背。 之后舒服闭上眼休息，储行舟说他会带晚餐再过来。 但她是睡不着的。 早上看到魏书序的公司出那么大的事，她虽然觉得事不关己，但其实也有点替他担心，可这会儿完全不了，耍这种手段，他不破产谁破产？ 幸亏她没真的怎么样，否则以她的性格，还真是轻易过不去了。 …… 魏书序本来公司的事就一团乱麻，原本还想着能把最后一点希望妨碍储行舟身上的。 但是听闻舒宓出了事，他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江小姐混娱乐圈这么久了，看来脑子也并不是很好使。”魏书序表情冷冷的，说话自然也很不客气。 江媚脸色比他还难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不如想想办法看怎么在储行舟那儿把事情略过去。” 魏书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魏书序干脆倚靠着墙壁，一副摆烂的姿态，也确实是笑着看江媚，“你以前不认识储行舟吧？” 第156章 怕没机会了 如果以前就认识储行舟，怎么会这么天真？ 江媚一点耐心都没有，“有什么话你就说，我很忙，很多通告都等着！” 魏书序笑得更好看了，“这个时候了，江小姐还是想想怎么跑路更实际。” 还想着拍通告呢。 江媚也跟着讽刺的笑了一下，“我现在是储行舟身边的红人，你不用把自己的下落安在我身上。” “哦。”魏书序语调平平，“你觉得我是善人？” 他是生意人，生意人从来就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尤其他更不是。 “那个疯子是你放出来的，既然我利用他的作用没达到，那这事就与我无关，储行舟非要找我，我必然把你供出去。” 话已经说这么直白了。 江媚果然变了脸。 随后又想起什么，扯了扯嘴角，“你尽管供，也要看储行舟是信你还是信我。” 魏书序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 他在心底里打个赌。 储行舟这样的人精，他不是表面上那种花花公子，他有了舒宓，完全没必要拈花惹草，何况还是江媚这种还不如舒宓的货色。 可他偏偏看起来挺偏爱江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另有目的。 至于什么目的呢？ 魏书序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储行舟早就知道当年那个疯子意图侵犯舒宓是江媚出主意指使的。 因为那个侵犯事件，储行舟才会被牵连差点坐牢，进而害他回了不想回的储家，去当储老的使唤机器。 再退一步讲，当年那疯子对舒宓侵犯成没成的确跟储行舟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舒宓是他的女人，他女人受过的委屈，他能顺便处理的，为什么不呢？ 所以，他找江媚，保不齐就是为了给舒宓出口恶气。 魏书序分析完之后，反而不慌了。 送走了江媚，他就静静的等着储行舟来找他。 那个男人也确实如他所料的来了。 “坐！”魏书序含着笑，客气的看着储行舟，“喝什么？” 见储行舟不说话，魏书序只得笑笑，“别这么看我，我现在也不可能放血给你喝，这条命，还得留着一会儿给你说点你感兴趣的。” 储行舟看了一眼腕表，“你有一分钟。” 魏书序觉得够了。 “江媚是当年害舒宓的幕后指使，这事你其实早就知道？” 储行舟没搭腔。 魏书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笑了一下，“今天的事，是我的疏忽，但我本意真的没想让那疯子对舒宓造成伤害，顶多就是吓唬，人不是我放的，但的确是我没有看好，你可以算我头上。” 储行舟嘴皮子动了动，“那你还啰嗦什么？” 魏书序挑眉，“他是精神病你没法处理，但是幕后指使人，你不是还得处理吗？你不需要证人？” 言外之意，他可以做那个证人。 当然，是有条件的，“你帮我把局势稳住，如果公司这次能过去，日后你储行舟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摇头。” 储行舟又看了一眼时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准备走了。 魏书序看他这算是答应了，还是走过去把他拦了一下，“我的公司现在真的很糟糕，你有什么办法麻烦快一点，我心脏不好，怕撑不住。” 储行舟冷笑了一声，“那就早点归西，反正你那个弟弟不也没事干？” 说到魏书李，魏书序笑笑，“也行啊，他是舒宓的忠实爱慕者，让他上位，有钱有势了，你看他抢不抢女人？” 储行舟没理他，这回是真走了。 不过，下午的时候，魏书序也算是收到了储行舟的“礼物”——他直接带人空降魏氏。 …… 傍晚。 舒宓睡了一觉。 可能是因为上午跟储行舟聊了一会儿，心里没那么沉重，所以整个人缓了很多。 储行舟来的时候带着食盒，把菜一道一道的摆出来。 关于魏书序的公司有了转机这件事，她刚刚就看到新闻了。 所以看了他，“你做的？” 储行舟抬头看了一眼电视上怔怔八卦的内容，“嗯”了一声，问她：“先喝点汤还是直接吃饭？” 舒宓看了一眼，有鸡汤，闻着香味浓郁。 “先喝点汤。” 他有条不紊的帮她舀了两勺，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嗯，刚刚好，你尝尝咸淡。” 舒宓尝了，没有表示不满，但是一直盯着他。 储行舟知道她的意思。 “昨晚，我本来就打算把这件事跟你说说，可惜你睡着了，今天早上想等你醒了说，又错过了。” 一堆废话，她不搭腔。 只想知道魏书序干了这种事，他怎么还帮了他，总有个充分理由。 “该不是江大明星这一整天都在床上吹枕边风了？” 江媚促使魏书序干的好事，魏书序都没被储行舟怎么样，那只能说明，江媚也没事。 储行舟瞧了她一眼，突然有点恶趣，“要不你现在验验货，看我这一天干什么了？” 舒宓：“我嫌膈应。” 他倒也不恼。 然后正经了几分，“江媚当初在学校霸凌过你的事，我有所耳闻。” 她听完是有点不可思议。 想起来楚画说她那个姐姐跟她同过学校，那储行舟肯定对校内的事有了解。 知道这个，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然后呢？”她抿着鸡汤。 储行舟挑眉，“没然后，就是想替你出口气。” 她终于看了他。 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他突然把江媚挖出来，带回国内，一手捧着，就为了这个？ 那可真是大费周章，她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但舒宓没觉得，反而觉得哪里怪怪的，“你公务那么忙，还要来回跑，顾及你那个醒不过来的哥哥，这个时间，还花精力给我做这些事，闲的？” 等他以后卸任给他哥，不用给他哥哥供血之后再做，不行么？ 这么急着给她表宠爱，整的好像以后没机会了一样。 “我可不感动。”她轻嗤。 但心底里没感觉是不可能的。 之前觉得不被他重视，甚至闹分手什么的，她这会儿也拿不到台面来说了。 储行舟看着她，只是微微勾唇，他确实是怕以后没机会做了。 第157章 馋了? “夜宵吃不吃？”储行舟扯开话题。 舒宓看出来了，也没点破，想了想，“北枫胡同的豆腐脑？”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倒是让储行舟失笑了，“我客气一下，舒老板还挺会点？” 她似笑非笑的，“我这人实诚啊，所以你千万别玩我。” 这话三分的玩笑，七分的认真。 储行舟轻轻挑了一下眉头，倒是没有直接避开她的眼睛，“我哪敢？” 舒展来找老板的时候，原本想直接推门进去，想了想，停住了。 他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舒适了许多，一句都没有提感情，但好像又全是情义，他最终是没进去打搅。 舒宓准备十点就睡觉，睡前看了会儿手机，还收到了储行舟跟她发的“晚安”。 但是在她睡得正好的时候，又被人叫醒了。 那会儿，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了时间才发现快凌晨两点了，然后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储行舟。 睡眠被打搅，她多少有点不爽，毕竟如果不是住院，平时几乎没有这样好睡的时候。 “你梦游？”她柔眉蹙起。 储行舟淡淡一笑，“你这就属于为难人了，夜宵不就是凌晨的？要吃豆腐脑的是你，嫌弃被叫醒的也是你。” 舒宓怔了怔。 她转过头，半撑起身子，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旁边桌上放着的豆腐脑。 他居然真的去买回来了？ 到底是他神经病，还是商家神经病，这么晚，居然也爬起来给他弄豆腐脑吗？ 还有，“我就是随口开玩笑，就算真的想吃，你不会明天去？” 储行舟答非所问，“现在知道我有多真心实意了？” 舒宓瞥了他一眼，本来睡得正好，也不见得多有食欲，但是又不好扶了他的兴致，毕竟是这么远买回来的。 于是她大半夜的起来，先是尝了一口，结果停不下来了，一份差点吃完，给储行舟留了点。 他接过去毫不嫌弃的吃了。 那会儿，舒宓盯着他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机？” 突然这么好，多少有点让人不太适应，之前还一口一个苞养她，让她明白身份之类的态度。 储行舟抬眸，神色坦然得很，“对你好也不行？好歹是因为我的疏忽受了伤的。” 行吧，这个理由其实勉强能够接受。 她看着他吃完的，“还回去？” 储行舟收起垃圾，颇有意味的看着她，“怎么个意思，身上有伤也不老实？” 舒宓白了他一眼，“你抽空去洗洗脑，我真没那么欲。” 他只是勾唇，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有。” 然后走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舒宓抬手状似嫌弃的抹了一把，刚吃完豆腐脑诶。 储行舟笑意淡淡，继续说这话：“所以，为了避免晚上忍不住祸害你，我还是回去睡，明天再来看你。” 她想了想，也好，他毕竟不是以前的储行舟了，住这里不太方便。 他走之后，舒宓起来漱了漱口，再次睡下也依旧睡得很沉。 第二天她醒得晚，舒展掐着点儿的给她把早餐送进来了。 那会儿，舒展没提储行舟，舒宓也没问，因为还早，他就算过来看他，怎么也得是中午或者晚饭。 然后就到了中午，还是没见储行舟。 再到了晚上，依旧不见他人。 晚饭是舒展给她买来的，舒宓终于没忍住看了他，“你们老板呢？” 舒展忙着给她摆好饭菜，回答得很自然，“他这两天会比较忙。” 舒宓没多想，顺口问：“魏书序家公司的事？” 他毕竟打算帮魏书序了，算是计划之外的事情，原有的行程肯定就比较紧张，还是可以理解。 但是，舒展回答她的时候没有那么顺滑。 她狐疑的抬头看去。 跟舒展虽然认识不是很久，可舒宓好歹在职场这么多年，看人的微表情是有点东西的，这一看，就看出来了，但是猜不准。 轻轻挑眉，“他是忙公事，还是别的事？” 舒展看了看她，看起来脸不红心不跳，“自然是公事，老板的私事大概也只有舒老板了。” 这话听起来是挺蛊惑人心的。 可是舒宓没全信，“这么说，他今晚会过来？还是出差了？” 这几天并没有挺他说要出差。 如果是出差，舒宓能想到的就那么一件事，现在她对他也不是一概不知，储行舟不可能一个字不跟她提？ 舒展摆好了饭菜，还是那么个表情，“没出差，有应酬。” 她还是不信，但是没问了。 熬到晚上，她给储行舟打了个电话。 很难得，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死活都接不到电话，这次电话响了一会儿，他就接通了。 “怎么了？”他问。 舒宓故作轻哼，“怎么个意思？昨晚不是说今天还来？” 那边沉吟了小片刻，“舒展没和你说？我临时有事。” 她听着，先是“哦”了一声，然后冷不丁的问：“楚画在旁边？” 储行舟不知道是没多想还是很坦然，直接就“嗯”了一声。 舒宓这边就安静了一会儿。 “喂？”储行舟没听见她的声音，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无奈的闭了闭目。 一小时后。 舒宓穿着医院里的衣服，披了一件外套，坐在舒展开的车里，最后停在另一家医院门口。 储行舟的病房里，楚画确实在。 男人靠在床头，看着她走进来板着脸，他倒是微微勾唇，“过敏而已，本来已经好了，但是今天太晚办不了出院。” 舒宓心底低哼，她又不傻。 如果症状不严重，他昨晚吃的豆腐脑，怎么可能住院到今天错过办出院时间？ 她走到他床边，看着他穿得严严实实的衣服，脸色是真真实实的有些难看，“我看看。” 储行舟没让，去握了她的手，“一点疹子而已，看什么？” 他还开玩笑，“才几天，馋我腹肌了是吧？……出院你随便看。” 楚画在旁边听着这话，有点少儿不宜之外，脸色其实也不好看，他的身体本来就很金贵，出这种事，显得她挺没用。 舒宓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板着脸，“你要么现在给我看看，要么我以后都不看。” 第158章 犯什么事了 看出她的严肃，储行舟没了办法，只好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捋了捋。 但是袖子虽然宽大，会蹭到皮肤，他在皱眉。 “看腹肌。”舒宓在一旁出声。 男人笑了一下，改了地方，掀衣角确实方便多了。 然后舒服看到了他肚皮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子，严重的地方甚至还有几个水泡，水泡破了的地方就跟溃烂似的。 这叫不严重？ 舒宓不是没见过有人过敏，但是没见过他这么严重的。 她盯着他，“你是自己来的医院？” 楚画替他回答了问题，“救护车送过来的。” 可见他有多严重。 储行舟看了楚画，“你们先出去吧。” 楚画倒是冷笑了一下，“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是不珍惜，我们确实没办法，要不我再去给你买一碗呗？” 舒宓看储行舟听完这话后冷下脸，要摆出一副冷厉的前兆，说了句：“她说的本来就没错。” 他不能吃豆腐为什么不跟她说？ 大半夜的去买就算了，她吃剩的递过去，他可以扔了啊，为什么让他吃就吃？ 楚画和舒展还是先出去了。 病房里越发显得低气压。 储行舟想坐起来去拉她的手，舒宓直接冷冷的睨着他，不可能让他碰到的。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储行舟低低的道。 舒宓的语气很平静，“你有事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以前是这样就算了，我以为昨天之后，你会有所改变，看来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储行舟刚要说话，舒宓打断了他，“你还是没把我当一回事。” “没。”他终于找到时机说话，“一来是没机会说，二来，确实觉得没必要让你跟着担心。” 舒宓终究是笑了笑，“没机会说？昨天那么长时间，你说一句过敏没机会？” “哪怕今天，你在医院呆半天，没法去看我，跟我说实话不行吗？” “储行舟，你以为的方式，我并不喜欢。” 他安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冲她招招手。 因为她没动静，他表情里带了些无奈和娇气，“我已经这样了，没法下地，你也不迁就一点？” 他很真诚的看着她，“我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舒宓自己走到了他床边，但态度还是比较淡，“你知不知道过敏有时候是要人命的？” 储行舟倒是乖乖的跟着点头：“知道。” 她被弄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他什么了。 之后病房里安静了好长时间，舒宓一直陪着他，晚上都没有回自己的医院病房，直接过夜了。 晚上她睡了醒醒了睡的，反正不太安稳。 第二天早上，她醒得也早，但是储行舟比她还早，直接没见人。 过了会儿，才见他和舒展一起从外面进来，舒展手里拎着早饭。 储行舟身上披了外套的，说明出去的时间应该不是很短。 “干什么去了？”她狐疑的问。 储行舟一脸坦然，“别这么草木皆兵的，就是出去走了一圈，让皮肤呼吸呼吸，疹子会消得比较快。” 舒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信了。 早饭他们一起吃的，吃完之后，她还得回去办理出院，反正今天也不能上班，办完原路再过来。 舒展当然是全程陪着她的。 路上的时候，她再一次问舒展，“早上他出去干什么了？” 舒展开着车，看了看后视镜，还算老实，“去接了个电话。” “公事？”她问。 舒展点头。 舒宓靠回椅背，看来跨国集团的一把手也没那么好当，她宁愿不做，有个小公司够吃喝就行了。 现在的她，可真是没什么太高追求。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舒宓去买了点水果，储行舟多补充维c是没错的。 下车的时候，她看到了两辆不太常见的车子，有点拉风，也挺威严的样子。 车身上有迷彩色，但是看不出牌子，连车牌居然都没有挂？ 那会儿车子边上没人，舒宓也是出于好奇，往周围看了看，刚好见有人进了医院。 只是一打眼，看不太真切，但是总觉得那两人穿的衣服有那么点眼熟？ 她没想太多，先去买水果，完了之后返回，跟舒展一起上楼。 舒展在医院大厅的时候停了一下，“老板要取个药，得先去一趟药房。” 药房在一楼，而且要穿过大厅，去门诊部那边，这儿是住院部，有点距离。 舒宓懒得走那么远是其一，而且取药她也没必要去，所以看了看舒展，“你去吧，我先上去。” 舒展似乎不太情愿，“一起吧，要有点多，我怕一个人拿不了。” 舒宓有点好笑，“你一米八几的大个，手比我脑袋都要大了，再说，那边有机子可以买袋子的，你放进去拎上来。” 说着，她摆摆手，自己先去电梯间了。 医院想来都是不缺人的地方，等电梯要好半天。 终于等到之后，舒宓费力挤进去了，到了相应楼层，她发现电梯间居然安安静静。 换做平时，那是人挤人，都在等电梯。 今天怎么没人了？都出院了？ 她左右看了看，往前走，电梯间去住院病房中间还有个门。 结果她站那儿拉了一下，没拉开？ 舒宓敲了敲，“有人吗？” 里面有人给她应声了，“稍等几分钟，目前禁止人也进出。” 她有点莫名其妙，这就是个普通医院，怎么还突然不让进出了，里头出事了？ 过了两分钟左右。 舒宓听到门响，有人从里面出来。 她一抬头，刚好看到储行舟跟另外两个男人往外走，他也看到她了，脚步有明显停顿，但是最终没打算跟她说话。 舒宓看着那两个男人，就是她在门口看到的，应该就是坐那两辆车过来的。 她总算知道这衣服哪里眼熟了，就是第一次看到储行舟的时候，他身上穿着的工装？ 哦不是第一次，是他们荒唐一晚之后的那天中午。 “你去哪？”舒宓站那儿，但声音不小，明显是问他的。 储行舟欲言又止。 他旁边的男人也朝她看来。 最终三个人上了电梯。 说实话，舒宓的第一感觉是他被人带走了，就跟拷上逮走一个感觉，所以她大脑有点空白，完全想不出来他犯什么事了？ 第159章 不主动了 电梯门就那么关上了，舒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做点什么。 显然也已经晚了。 也是储行舟跟那两个男人走了之后，这个楼层才恢复了常态，该进的进，该出的出。 她拎着水果还是往病房那边走，但是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好！”她敲了敲台面。 护士都在忙，但是她等不及，又敲了一次，问：“刚刚走的那个病人，他怎么了？” 护士看了她，“我们不清楚的，这是病人自己的事，而且他已经可以出院了哦！” 病房里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出院还没有办理，应该是留下让舒展来办。 哦舒展，舒宓才想起来，舒展去拿药了。 于是她在病房里等着，直到舒展上来。 舒宓就直接盯着他，“你刚刚是不是故意说去药房拿东西？其实根本没这回事？” 为的，其实就是不让她上来，来了肯定就会撞见刚刚那一幕的，可惜舒展没拦住她，她还是上来了。 舒展手里确实拎着药的，看了看她，“确实要拿药，一会儿还要办出院。” 舒宓盯着他看了会儿，有气没地方发，“你们几个人就耍着我玩吧。” 她是真的气得不轻，好话也跟储行舟说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什么都不跟她说。 舒展态度倒是一个好，“不敢。” 舒宓真是懒得看他，拎着水果又出去了，但是没走。 见舒展没动静，回头不满的皱起眉，“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办理出院吗？” 舒展这才收拾了本就不多的私人物品，然后跟她出病房，去找人办理出院。 舒宓一直在旁边等着，中间的时间，她几乎一直在低头看手机，虽然知道不太可能，还是试着打了几次储行舟的电话。 很明显，是不可能有人接的。 想了一会儿，她发了信息过去：【我等你自己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当然，你如果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你找我之前，我也不会不识趣的一直打搅你。】 发完信息，她算是说到做到，真的就没再找他。 等舒展办完出院，到了门口，她直接把手里的塞给他，然后准备打车走。 舒展跟上来，“我送您吧。” “不用了，想必你也挺忙的。”她没给机会，拦到一辆车子就直接走了。 之后的几天，确实是只要手机里没有储行舟的动静，舒宓是一点都没打算找他。 他过敏的反正好得差不多了，她也不用有什么内疚，或者担心他的身体。 工作日她就忙事业，恢复以前一样的节奏，早出晚归，每一餐都在外面，多的时候是外卖，周末或者空闲一些的时候会去好一点的餐厅解馋。 她还真是第一次怀疑自己每天这么累，挣这么多钱，还吃外卖，那钱拿来干嘛？ 施润在周末找她的时候，带她又吃了一顿大餐。 “心心？”施润一脸神秘的看着她。 舒宓专心吃着鹅肝，抬头看了她一眼。 施润找她，一般都是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八卦，今天肯定也是，所以舒宓只管吃，她总会说的。 “嗯？”她继续吃着，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然后听施润问：“你打算生孩子吗?” 舒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以前觉得不想生，但是随着年纪大了，应该会想生？” 当然了，想生和能生也是两码事，生孩子的前提得有男人不是？ 再说了，之前那个叫江月楼的医生说了她的身体其实不太好，搞不好，以后不好怀孕呢。 说到这个，舒宓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生孩子对象就是储行舟。 随即吸了一口气，把他给捋出脑海了，继续吃自己的大餐。 “我觉得我不会生。”施润满脸的严肃，“傅司遇要是敢逼着我生孩子，我就把他给阉了。” 突然听到这个，舒宓终于朝她看去，“这么久过去，我还忘了问了，你和傅司遇算怎么回事？” 施润倒是一脸坦然，“什么怎么回事？男欢女爱么，不就那点猫腻。” 说得挺风轻云淡。 但是舒宓知道她的性格，轻易不会喜欢一个男人的，一旦喜欢了，而且表现出来甚至表白了，那肯定不是闹着玩。 她是施盛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就活得恣意，喜欢了肯定要得到。 不过嘛，傅司遇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男人。 本来他跟着母亲和施润父女俩重组，多少都有点屈居的感觉了，如果再跟施润再一次，那就是屈居一辈子了。 傅司遇那么强势的人，不太像。 “看我干什么？”施润瞧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舒宓笑笑，“你是认定傅司遇了？” 施润挑眉，“那倒不一定，天下好男人多得很，要是哪天不合了，重新找呗！” 舒宓懂了，施润越这么说，才越不可能。 然后把话说了回来：“怎么突然问生孩子的事？” 施润抿了抿唇，“给吓的。” 她母亲那边的亲戚，前段时间刚生完孩子，整个过程明明都挺顺利的，但人突然就没了，说是当晚莫名其妙的大出血了。 施润叹了一口气，“生命真是个怪东西，生了个小的，大的没了，这到底是一件神圣的事么？” 舒宓幽幽的看了她一会儿，“你突然问这种问题，还开始考虑这些个事，该不会已经跟傅司遇……那个了？” 问得挺含蓄，但是彼此都懂是怎么回事。 施润低头吃东西。 舒宓看她的眼睛顿时都张大了不少。 施润：“你这什么眼神？我成年了，都奔三了好么？” 一超过二十岁就自称自己奔三的人，那是真的年轻，真正奔三的人反而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呢。 毕竟，三十，真是人生的分水岭。 “还有个事没说呢。”施润吃着东西，一脸兴味。 舒宓笑了笑，“你讲，我听着呢。” 施润知道她最近心情不怎么样，所以特地准备了不少说料来的，当然了，也都是她最近经历的事儿。 “你知道傅司遇跟他那个妈的？”施润看她。 第160章 保密 舒宓点头。 见过那位，傅司遇跟他母亲还是有像的地方，所以站一起一眼就能看出来。 “也是她那边的亲戚，说是得了什么病，需要输血之类的。”施润戳着盘子，想吃的意思不大。 舒宓听着呢。 傅司遇的母亲叫傅明玲，他来施家之前，改了跟他母亲姓的，在这次傅明玲的亲戚出事之前，其实施润很少听说傅明玲那边的亲戚。 以前施润以为，她能带着傅司遇嫁到施家，所以很识趣的跟以前的亲戚都断了，免得一堆不靠谱的亲戚找她爸爸办事，到时候损的是傅明玲的人品。 结果最近才知道，原来当初傅明玲是被男人抛弃的，可怕的是，她老公之所以抛弃她，是因为跟她的一个女亲戚搞在一起了，所以傅明玲断的很决绝。 可能因为当初父母什么的也没有坚决站在她这边，认为丈夫被人抢走也有她不称职的缘故，所以她跟娘家都几乎没联系。 就一直到前段时间，亲戚找过来了。 傅司遇的那个渣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但是渣爹后来出轨的那个女亲戚还在，生病的恰巧就是那个女亲戚的孩子。 巧了不是，施润的血型跟人家匹配。 对方可能也是没了办法，最后求到傅司遇的妈妈这儿来了，说是想让施润给输血。 不用想，过程肯定软硬兼施。 本来施润也觉得这不是什么事儿，要是能救人，她可以献血。 但是她一知道是那个女亲戚就改主意了。 这么些年，就算对傅司遇的妈谈不上喜欢，但是相比外人来说，好歹是一家人，她能掉链子么？ “所以你拒绝了？”舒宓问。 施润点头，“当然的了。” 舒宓知道她能拿出来跟她聊，肯定还没完，“没被道德绑架？” 施润笑得好看，“有啊，你猜我后来怎么拒绝的？” 她摇头，施润性格跟她不太一样，有时候脑袋千奇百怪的。 果然，只听施润好看的眉头一挑，“本姑奶奶直接给了他们一句我有艾滋。” 这一下，别说是求她献血了，求她离得远远的还差不多。 舒服总算是没忍住笑，这像是她会做的事。 “开心了？”施润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也终于敢问起储行舟的事情了，“你真不打算主动联系一下？” 舒宓摇了摇头，“话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要说就会自己找我，不找的话……” 她也没办法，总不能是她一直往前走。 “我帮你问问傅司遇。”施润想了想。 储行舟现在是winner的总裁，傅司遇跟他算是一个圈子的了，那边可能多少有点消息。 舒宓没太想的，但也没反对。 可能过了一周吧，施润在周末又一次约她出去吃饭。 刚见面就问她：“你知道储行舟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舒宓几乎都没有想，“机修工。” 施润漂亮的眼睛稍微张大，“他这么跟你说的？” 她点头。 这有什么好撒谎的？他那时候跟她说的职业无论是什么，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施润抿了抿唇，“那这么说，你生他的气，其实也应该，这家伙从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就没说过真话。” 舒宓稍稍蹙眉。 他难道是其他什么见不得人的职业？ 施润觉得一时间用嘴巴跟她说不清楚储行舟的职业，干脆就在网上搜索了专业词条。 “你自己看看。”施润搜索完之后给她递过来。 舒宓拿过来看了半天，“不还是机修工么？” “那也不是普通的机修工啊。” 舒宓点头，“嗯，修飞机的。” 所以叫机修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只不过，他也不是修普通飞机的，属于战机，又是战机中的特殊种类。 “反正搜出来的都还不准确，可见他这个工作没那么好理解，所以傅司遇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人家说了，属于保密。” 过了好一会儿，舒宓才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把从第一次跟储行舟认识开始的环节都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没有看出来他居然干的这么高级的工作。 没记错的话，那会儿，他旁边的人称呼他好像是储工，而不是随便哥们的称呼。 吃完那段饭，回到住处，舒宓靠在躺椅上，翻了翻跟储行舟的各个聊天记录。 从头到尾还真是完全涉及过他的工作。 只有当初他说要辞职离开蒙城的时候，她见过他的同事们，看起来也是一群活泼可爱的伙伴。 所以，他那时候不是说了已经辞职？ 那突然又被前单位逮回去了是几个意思？他泄密机密还是怎么了？ 果然还是不了解的话，这一了解，她大半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给楚画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接了，但是看起来挺忙的，说了两句，就挂了，有会议。 她又想找舒展，想了想，作罢。 一直到半个月之后。 储行舟主动找她了。 舒宓下了班没吃饭，直接回了公寓，已经连续两天吃外卖了，腻得慌，打算回家自己煮个清汤挂面。 人刚到楼下，她就看到了他站在路边。 一身西装，但是没有系领带，里头搭配的也是t恤，整个人看起来很休闲，好像也瘦了不少？ 他看着她走过去的，一直盯着看，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看得起劲。 舒宓走到跟他距离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也看着他。 彼此没说话好一会儿，最终是储行舟朝她迈步过来，顺手接过她的包，“吃过了？” “没。”她回得也自然，也不问别的。 两人就那么沿着马路往前面走，然后进了一个小饭馆。 “过敏好透了？”舒宓随意的问着。 储行舟微微弯了一下嘴角。 大半个月都过去了，当然好了。 至于他去干什么了，舒宓一直没开口问，一直到吃完饭。 储行舟又原路返回送她，到楼下也没有把包给她，而是跟着她进了大楼、上电梯。 舒宓在自己的房子门口停下，回头看他，不说话，但是意思明显，不让他进去。 储行舟失笑，“我打算跟你交代的事还不少，站门口说？” 第161章 已经把证领了 舒宓去拿自己的包，他也不给。 “钥匙。”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储行舟忍不住好笑，“也就是半个月没见，你当我还能智力倒退，输密码。” 她倒也没看着，让开了一点位置。 这里的密码，储行舟也是知道的，所以让他输。 结果他输入密码后，门并没有打开。 因为舒宓把密码删除了，就是为了防止哪天他不请自来。 储行舟只好自己从她包里翻钥匙，然后开门，再绅士的请她先进去。 舒宓自己换了鞋就直接去了客厅。 她的鞋柜里还有储行舟穿的拖鞋，他自己换了，跟着她往里走，不过又是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吭声。 也就半个月没见，那感觉就好像两个人刚相亲一样的别扭。 终于是舒宓没忍住，“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回去，占用别人休息时间等同于谋杀。” 男人听完挑了一下眉，“舒老板周末还要上班？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么不人道？” 她的公司现在算是在他的管辖之下，管理制度基本上是跟winner同步的。 舒宓没理他。 储行舟往她那边稍微挪了挪，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也算是把话题拉到了正事上。 “那天你也看到了，有什么要问的？” 她倒是笑了一下，“我哪敢问储总的事情？您要是想说自己会说，不想说的话，问了也白问，又不是没问过。” 储行舟听着她这满是嘲讽的口吻，不交代肯定是不行了。 “你记得当初你问我是做什么的么？我回答的不是很准确。” 舒宓并没有打断他，也不觉得惊讶，毕竟她已经搜索过他的工作词条了，大概有个了解。 她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储行舟看着她从面前走过，又走回来，看起来挺平静的，也就接着道：“是机修工没有错，只是修的机子比较特殊，通俗点讲，应该叫战斗机。” 她抿着水，这涉及的是她的知识盲区，所以，其实听着也没有多大差别的。 看他盯着自己，也就插了一句：“我只好奇，那天他们把你抓过去是干什么？犯事了？” 储行舟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怎么会。” 然后舒宓听他陈述了一下，他在单位的职级听起来不是很高，跟那些什么科级、厅级当然没法比，但是位置非常关键，没有他，很多机子可能飞不起来，甚至造不出来。 他原本只是个维修的工种，但是这种干多了，对领域内的机子自然就比别人更加了解，尤其细致到每一个螺丝可能都有莫大的作用。 所以，他很多时候甚至对战机研发有着启发性作用。 也是因为这个，他一直没有升职，也没有调职，他那个位置的人不多，有这种天赋的就更少了，他一旦走了，很多工作真的就没法展开了。 上一次他之所以能够辞职，多多少少还是有储老干涉和交涉的。 储家就两个儿子，一个瘫痪昏迷，一个就是他，如果他不回去，那整个集团可能运转困难，到时候涉及的各种经济问题也是方方面面，损失也是巨大。 “储老头应该还允诺了给我单位捐赠，我才终于能辞职。” 舒宓：“那怎么又被抓回去了？” 储行舟摊开手，“太优秀，发现还是没人能取代我，教出去的徒弟总归是比不得我，这次的问题也不小，一时半会 他们解决不好。” 她点了点头，表情也不多，“所以，意思就是让你回去帮忙修个机器……既然现在你回来了，那就修好了？” 储行舟看了看她，“……没。” 这让舒宓笑了出来，“不是说你很厉害么？你都过去了，还没修好，那你回来干什么？” 储行舟这才勾唇，耍贫，“这不是来和你交代问题了？” 呵，她懒得接茬，而是看着他。 可能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吧，既然储行舟专门回来跟她解释这个，但是机器又没修好，那说明他还要过去，而且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接着说吗？”她终于搭话。 储行舟看了一眼时间，“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似笑非笑的，“什么大事，你担心说完我一会儿连洗澡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点头，“差不多。” 这话让舒宓本来就不认真的笑意有点勉强，好久没说话。 最终还是储行舟打破了沉默，“我确实还要回去，虽然这么说有点自夸，但确实我不去，他们没法继续工作，而且，时间估计不短。” 舒宓笑笑，“那这回，你的老父亲怎么又同意你去干这个工作了？这回不砸钱了？” 储行舟微微挑眉，“严格来说，他也不是那么肤浅的老头，上一次之所以敢砸钱，是因为他可走可不走，他砸钱只是催化剂，做个好人。” 这次战机出问题是临时事件，所以才一时间找不到别人，也没空培训技师去弄这个。 “winner不用人管理了？”她问。 “李珠会过来。” 舒宓得到这个回答，是有那么点惊讶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李珠和储贺川是旧情人没错，但是应该分开得也挺热烈。 李珠之所以去国外照顾储贺川了，是因为他病情太重，可她出国，不代表储老头接纳她？ 怎么这回倒是直接就派她过来打理公司？好歹都是个执行总裁的位置吧？ 除非…… “她和储贺川结婚了吗？” 储行舟没想到她理解得挺透彻的，点了点头，“算是，已经把证领了。” 舒宓抿唇，蹙眉，不理解，“不是我说话不中听，你哥躺床上，那个样子，也能领证？” 问完之后，发现面前的人看着她。 舒宓就又蹙了蹙眉。 “你哥的病，好了？” “好多了。”储行舟看她，“至少不用一直躺在床上。” 治疗了这么多年，这两年的起色最大，他这两次的牺牲也算没有白费，储贺川确实可以坐在轮椅上了，偶尔李珠会推着他出去透透气。 不过，目前，储贺川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不可能跟人说话，顶多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睛醒着。 第162章 爱 了解完这些，舒宓有点讽刺的想笑，“你父亲，还真是个典型的生意人。” 他利用完储行舟，大儿子一好转，连当初反对的儿媳都同意了，然后让儿媳接手公司。 实际上，等同于以后让储贺川继承公司。 说来说去，储行舟就是什么都没有捞到？ 舒宓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这么无私？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储行舟：“我本身也意不在此，卸任了也好，一身轻。”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所以你输那么多血，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就白费了？”连她一个外人都觉得愤愤不平。 储行舟微微的笑，去握了她的手，“所以我在想，你跟李珠反正也认识，你去给她打下手？等她以后离开蒙城，回那边的总部之后，这边的公司，就全权由你管理了。” 舒宓听着这个安排，就好像天上掉馅饼。 那可是winner，虽然蒙城的不是总部，但是也跻身全国数一数二的公司了。 “你老爹同意？”她轻哼。 “只要我提，他必须同意。”储行舟看着她，“现在是怕你不同意。” 她柔唇弯弯，“你要是这么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舒宓还是觉得天方夜谭，这事不简单。 “你就一直在那边的单位工作？”她问。 储行舟薄唇微抿，然后点了一下头，“嗯。” 空气里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她看着他，“看起来什么都挺好的，只不过，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找个可以接受的理由？毕竟，我也不是你的谁，这么大的礼，接的有点不安心。” 储行舟几分宠溺的笑意，把她的脑袋揉了揉。 他们俩挺久没这么好好说话，也没近距离接触，他有点没忍住，顺势想吻她。 舒宓抬眸看他，手指覆住自己的嘴唇，“把事情聊完。” 男人一脸的无奈，但是没有强来。 舒宓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怎么看也不像搞修理那么粗糙活儿的手，看来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拿着大扳手维修，估计挺高科技的。 “你想要什么理由？”他反而问她。 舒宓就笑了，“这东西，是我自己说？” 他低眉看着她，眼睛里有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那怎么，舒老板一向直爽，想做我女人才能接受，直接说就好了。” 她撇嘴，“这辈子就只有男人求着我要的份儿。” 他跟着点头，“有道理，先前不就是我求着你维持关系不结束的？所以，你还是我女人，这事是不是就聊完了？” 他的手都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舒宓本来还想坚守阵地，可是对着这么个人，她实在是没有那个毅力，没一会儿就不行了。 他的呼吸在她耳边，似是在笑，又像是难以自制的喘，温温热热的。 然后听到他低低的一句：“不戴行不行？” 舒宓稍微停顿了一下。 之前他们每一次都是做措施的，这个事，他还真是从来都没有问过，这是第一次。 一般男人应该都比较怕出事，会主动做措施，他主动要求不…… 舒宓抽回一点理智，仰着脸看他，“你想清楚了就行……” 他勾唇。 她又拦住了他，“所以，你确定我现在是你女朋友没错了？” 男人似是好像，“你想领证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倒是让舒宓有点惊到，其实她没想过这么快，但貌似也不排斥。 所以，她确实没有阻止他不做措施的行为，任由他直达天庭。 过程挺久的，舒宓一度支撑不住，像个挂件一样在他腰上摇摇欲坠。 储行舟把她抱回房间的时候，她攀着他的肩膀，秀眉皱了起来，“你是不是又瘦了很多？” 下巴搁在他肩膀的骨头上，随着他走路一颠一颠的，都有点疼呢。 男人低哼，“影响你口感了？” 舒宓：“……” 她在问正经的。 但是这个问题，在回到卧室之后，还是被他给糊弄过去了。 她本来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瘦了，或者有没有因为给储贺川续命留下什么伤疤一类，结果没那力气，自己先睡着了。 等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储行舟早就没在床上了，她也不可能再看他的腹肌，验证他到底瘦没瘦。 那两天，储行舟并没有立刻回单位去，周末一直陪着她，周一周二也在。 舒宓想着，应该是在准备跟李珠做交接工作。 那会儿李珠还没过来，他肯定也就不会提前回单位。 李珠回来是一周之后。 中途储行舟回过单位，然后又过来的，也就意味着，他们俩要交接工作了，之后，她见储行舟的机会估计就不多了。 他那个工作保密性高，她也不可能多问。 她和储行舟去接的李珠，然后一起吃饭，中间李珠多半时间在看手机，上面有储贺川房间的监控视屏，有人会给她转播过来。 可见，她对那个男人爱得很深。 舒宓转眼看了看储行舟，她在想，她爱得深吗？ “怎么了？”储行舟对视她的视线。 她笑笑，“你说领证，是真的？” 这倒是让储行舟愣了一下，连李珠都朝她看来。 舒宓抿唇，她一个女人，主动提这种事，是不太合适吗？李女士都那个眼神。 舒宓表情很认真，“我一时间，其实说不具体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但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只是很确定，并不排斥进这个坟墓，那是不是说明，我感情也不浅？” 李珠看了看手机，“我去接个电话，你们俩细聊。” 舒宓微笑。 剩下两个人，她盯着对面的男人。 然后听到他说了句：“暂时还不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舒宓其实更加确定，她应该是爱他的，因为心脏疼了。 但她还是笑着，“为什么？” 之前不也是他自己说的么？ “等我回单位出来再谈这个问题？” 没听到实质性的回答，舒宓笑意不那么好看，但依旧挂在脸上，“我好像也没得选？总不能逼着你去民政局。” 第163章 结束 储行舟坐到了她这边来，至少看得出态度是很认真的，“你一直不喜欢我有所隐瞒，所以这次还有个事，我一并说了，说完之后，你再决定？” 舒宓没吭声，等他把话说下去。 他先是拿了手机，不知道搜了些什么东西，之后才把屏幕放在她面前，略颔首，示意她先看。 舒宓把手机正过来。 上面是一篇科普类的文章。 关于他的工作，是多高级的机修，舒宓已经知道了，所以前面的内容跳得很快，到后面的时候，才逐渐的放慢了阅读速度。 途中抬头看了看他，也终于微微皱起眉，但是没说话，还是把科普文看完了。 之后勉强带起笑意看他，“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这次去做的工作，接触的机子，跟这个上面说的有关系，还是就是跟这个一样，有辐射？” 上面只是写了有辐射，舒宓也不知道这辐射的程度到底是多少。 “机子本身的危害可以忽略。”储行舟把手机拿了回去，“是承载的东西比较特殊，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接触战机本来就是保密工作，不过他算例外，战机承载的东西更是秘密，要运往哪儿，自然是秘密中的秘密。 储行舟既然接了维修的工作，那就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会在战机上生活，战机把东西运往哪儿，他就去哪儿，什么时候能回来，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是东西运达就结束。 既然有辐射，自然还要接受隔离，对外界没有危害了，大概才能恢复人身自由。 舒宓对这个领域真的一无所知，但是他说这些，她又都可以想象出来，甚至可以理解这些操作。 但是她的这些理解，是基于，对面的人，她可能不认识，她能够单纯把他当做一个英雄。 但是现在，她是做不到的。 “可能是我没那么伟大，又或者说，我本来就很自私。”她很直白的把话都说了出来，“如果你选择跟我在一起了，再去，我大概没法接受。” 储行舟表情里并没有惊讶，可能他也能理解她的想法。 舒宓看他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太肤浅，按道理，这是很光荣的事情，她就是光荣的家属？ 可是说句自私的，光荣能拿来当饭吃吗？她需要这份光荣吗？ 她才二十多岁，第一次经历算得上真正放进心里的爱情，他唯一的一个她能够接受亲密的男人，就跟她说，他要去做这样的工作，去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辐射强度不知道，会不会伤害身体到回不来也不知道。 她要等多久？ 如果从现在二十多岁，等到五六十岁，甚至他压根就回不来呢？ 她图什么？ “我理解。”好一会儿，储行舟这么说了一句。 舒宓没了食欲，筷子扒拉了几次，最终是放下了，心里堵得慌，一阵阵的难受。 如果支持他，委屈的就是她，她难受，凭什么她跟他还没怎么样就要她那么伟大？ 如果不支持，显得她那么自私，没有大局观，甚至拖社会的后腿。 半晌，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想起来，你之前一直都没有公开承认我们的关系，明明喜欢我，偏偏要搞什么地下情，就不给我名分，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跟我谈了男女朋友，我就必须做出选择，你怕我做不出来，是吗？” 储行舟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安静的看着她，“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换做我，我也不愿意。” 舒宓似笑非笑的，“所以，说了这么多，从一开始，无论你之前有过多深陷的模样，其实就打算长久，纯属玩一玩？” 当初，她信誓旦旦的说对他就是玩玩，现在倒是被反噬了。 “没这么恶劣。”他试图扭正说法。 “那就是想跟我长期交往，甚至结婚生子？”舒宓接了他的话，“那是什么时候？等你工作完回来吗？三十年后？还是更久？” 这让储行舟没办法把话接下去了。 舒宓吸了一口气。 就突然觉得很玄幻，她一开始不想走心，后来被他缠得动了情，才刚确定她确实爱了，结果他跟她说，没从头开始打算长久过？ 两个人又好久没说话。 舒宓喝了半杯子的水了，终于放下杯子，再次开口：“所以，其实我们现在也不是真正意义的男女朋友，只要我不承认这一点，这个选择题，也是不存在的，对吧？” 男人侧首看着她，没搭话。 他不是机器，也是有感情的。 但确实不能这么自私，如果她这么说，他不可能强迫她，这对她确实是最好的。 她不用做这个选择题，不存在任何情感绑架了。 “嗯。”半晌，储行舟应了一声。 舒宓在那一瞬间胸口钝疼到影响了自己的呼吸，她不得不吸了一口气，然后挂上很久不在职场用的笑容。 “对我来说，是好事！”她也转过去，笑着看他，“也就是说，从这顿饭结束，我跟储总就是朋友关系了？” 第164章 做回朋友 她甚至对他伸出手，“储总好啊，多了个你这样的朋友，我的荣幸。” 这个手，储行舟是握不下去。 他看着她脸上那么明艳的笑，还真是认识她这么久之后头一次见，就好像她真的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一样。 按理说，他应该乐见其成，毕竟往后，她就不用受煎熬了，不用等他，继续做她的舒老板，有喜欢的人了，也可以尝试在一起。 可他也是人，也有自私，想想她和其他男人做遍所有跟自己做过的事…… 光是想一想，他都受不了。 可最终，储行舟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就跟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喜欢握她的手一样。 以后恐怕真的就没机会了。 看起来，气氛似乎挺好，只有彼此知道这种感觉有多冷。 舒宓却开始恢复了一口一口慢慢吃着菜。 可能是在生意场上太久了，伪装这种本领，她虽然很久没使用，但也没有忘记，信手拈来了。 吃了几口，她语调平常，就好像真的是跟普通朋友说话一样，问：“所以，你前段时间那么费力，帮我彻底解决了那个当初想侵犯我的人，是干什么？可怜我？” 储行舟脸色很严肃，“当然不是。” 本来默认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长久、对这段感情不认真就已经够拉分了，再说可怜她，她该讨厌他了。 “我要离开的时间不定，但是只要江媚在，只要魏书序是知情者，只要那个精神病还活着，对你来说，都是不定时的炸弹，你一个人处理不了。” 哦，舒宓听明白了。 他这是赶在自己离开之前，帮她把潜在的厄运消除掉了。 “那我还真是应该谢谢储总的！”她笑得更加好看。 说着，舒宓还把旁边的红酒倒了两杯，一杯放在了储行舟面前，然后碰了一下杯子，“真心的，我得感谢你！无论是你帮我做了那些事，还是你没有逼我做你女朋友，非要做选择题把我绑住，谢谢！” “舒宓。”储行舟看着她，她这个样子，反而让人心里咬得疼，“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 她失笑，“我本来就很好。” 喝了酒，她也坦然“我承认爱你，但是既然能爱上你，那也能爱上别人，时间问题而已，等你走了，我自然会过得很好。” 储行舟抿了一口酒，苦的。 舒宓忽然想起什么，“让我日后管理winner亚洲总部的事情，还算数吧？” 男人忍不住笑了一下，“跟储老头说过了，你喜欢就行。” 喜欢啊，谁会不喜欢，到时候，她估计直接跻身女首富了，要几个男人没有？ 李珠回来的时候，储行舟已经回到了对面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红酒杯，但是一点没有品尝的意思。 舒宓倒是看起来吃得津津有味，菜确实下去了不少。 她在舒宓旁边坐下，也没问两人谈得怎么样，生离和死别，反正没人会喜欢的。 倒是舒宓先转过来问她，“你老公康复得挺好？” 李珠点头，“最近都很乐观，只不过，我不在，他有时候会表现出那么一点点的不乐意，所以我才急着想回去！” 舒宓笑笑的，“你早点回去了好啊，我早点上位？” 李珠看了看储行舟，只能陪着笑。 说到接手公司，舒宓看向储行舟，“先把你那个新欢处理好吧？我对带她是真没兴趣。” 说的，当然是江媚了。 储行舟点点头，“知道，魏书序会处理的。” 江媚当年在校园是霸凌者的黑历史，基本上是没人知道的，或者说没人提起。 她现在毕竟是国际名人，最近回来之后有储行舟捧着，也是爆红，即便偶尔有当年的同学出来爆料也是石沉大海，不可能有任何水花。 “怎么处理？”她不太放心。 明星效应太厉害了，很多无脑粉会疯狂洗地，她做这一行接触的明星多，粉丝也多，最清楚不过了。 储行舟本来想说魏书序会去弄，但是她问了两遍，应该是不放心，就多说了几句。 “魏书序会去你以前的学校，找找以前的同学，江媚这样的明星，越是红，就越怕黑料，尤其是实锤的黑料。” 舒宓笑笑，“说的好像她以前不红一样，人家是国际大明星，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见她人品翻车啊。” 储行舟点头，“嗯，就因为她是国际大明星，她霸凌过的人又不在国外，当然没人翻黑料黑她了。” 李珠帮他把话说明白了，“所以他把那位江小姐从国外挖过来，在国内造势，短时间捧得大红大紫，红得越快，黑得越快。” 也就是说，他当初请江媚回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一步的。 就是为了帮她出气，也是祛除隐患。 舒宓看着他，做这么多，换做有一点良心的女人，应该会等他一辈子？ 第165章 分手都算不上 “那挺好，不过，等江媚在国内黑彻底了，回国外还是照样畅通无阻。”舒宓撇撇嘴。 李珠笑了一下，“你是真小看了他对你的感情，winner总部在国外呢，那边有他哥和我，能“亏待”了江小姐吗？储行舟可不乐意。” 舒宓就不说话了。 讲真的，她不觉得自己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 连他家里人都动用了。 主要是，他跟这些家里人关系应该也不算深，毕竟他不是从小跟他们一起生活。 她确实有点受之有愧，但是又没法拒绝。 果然啊，无论点头或者摇头，她都是那个没良心的。 三个人这顿饭吃了挺长时间，数舒宓吃得最多，看起来也吃得最满意。 所以她准备自己请客。 被李珠给拦住了，“我就喜欢吃饭吃得好的饭搭子，你要是每顿胃口都这么好，以后我顿顿都请你！” 储行舟也走了过去，“我来吧。” 李珠瞥了他一眼，“来什么来？在你来面前我就是长辈，我请！” 最后还是李珠结账。 不过，回家的时候，李珠没送他们俩，让储行舟把舒宓送回去。 一路上，舒宓几乎没怎么说话，但全程表情管理很好，并没有什么不好看的情绪外露。 看起来，一切都挺好。 储行舟把她送到了公寓楼下，给她开了车门，又送到了楼口。 舒宓拉开门，一个腿挡住门沿，看他，“储总该不会还想送我上去？” 虽然说是做回朋友，但显然也不太合适了。 储行舟嘴角稍微弯了一下，“那你自己上去，慢点。” 她失笑，“我一共就喝了两口红酒而已，别弄得这么沉重。” 他陪着笑了一下，看着她转身进门，然后大楼的电子门把他们俩隔成一边一个，直到她步入电梯。 好像一切都挺平静，也刚刚好。 舒宓也是这样觉得的，只不过，她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卫生间呕吐。 在饭桌上不知不觉吃得太多了，她已经难受了一路。 这一吐，像是把情绪也都吐出来了，整个人扒在马桶上根本就不想动。 前前后后可能吐了三四十分钟。 等舒宓从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又饿了，自嘲的笑了一下。 长这么大，头一次把自己吃吐的，真是太出息了。 洗了个澡，她也没再吃东西，直接躺下睡了。 这件事，她跟谁都没有说，包括施润。 嫌丢人。 纠缠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正式在一起过，连分手都算不上，所以，她照样上自己的班，一丁点都没有异常的表现。 工作自然是更卖力了，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找项目、谈合同什么的，一点都不含糊。 小安已经恋爱半年多了，正在准备订婚的阶段，感情经历多了一些，所以突然发现老板突然爱工作了，就知道可能是感情受挫。 可她也不敢问，甚至在舒宓明知道那是人家故意给难堪还要上赶着请客吃饭的时候，小安也只能跟着去。 舒宓看出来小安纠结起来的眉头了，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这多半年太懒散了，最近得加强一下业务能力。” 要不然，到时候怎么去接管人家的winner？ 那里头估计都是人精，她这样靠男人得来位置，保不齐怎么被人喷死。 说到这个，舒宓看了小安，“你婚期大概什么时候？结完婚就要宝宝？等你生了孩子，不会就辞职当家庭主妇了吧？” 那她这个艺声广告一下子还不知道让谁打理了，她要是两边兼顾，也不现实，太累了。 小安连忙摇头，“哪敢啊？现在奶粉贵得跟金子一样，且不说不敢立刻要娃，就算要了，我属于连月子都不敢坐的那一波，怕穷，得挣奶粉钱！” 舒宓失笑，“月子肯定是要坐的，还得坐好，不然以后怎么继续给公司效力？” 小安笑嘻嘻的点头。 晚上快十一点，舒宓的饭局差不多结束了。 原本想遛着她玩的甲方爸爸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生猛，还这么直愣，但项目不能因为这就给啊。 外面已经开始传闻说储行舟会卸任winner亚洲部总裁的职位，那不就意味着这边的公司极有可能直接关了，或者被winner处理掉。 这样一来，隶属于winner的艺声广告可就没什么价值了，至少跟现在没得比。 谁还愿意跟她签项目？ 于是，杨应学笑着看了舒宓，“舒老板，这饭吃得正酣畅聊得正好，不如咱们换个场继续？” 第166章 尺寸 舒宓瞧了瞧杨应学那笑着的脸，她怎么没觉得聊得正好呢？ 吃饭到现在，她不知道喝了几杯酒，人家硬是一句实在话都没有，死活不松口。 要不是她现在要攒口碑，她还真懒得陪着笑整这么点项目。 这个时候，她也免不了势利眼的想，等以后她真的坐上winner总裁的位置，非得再请这家吃个饭，就把今晚她敬酒的份儿让他加倍还回来，她还不带给个正脸的！ 想是这么想着，她坐不坐那个位置还是未知数呢。 她跟储行舟又没什么关系了，凭什么接受人家那么大的礼？ 舒宓陪着笑，“转哪个场啊杨总？今晚这饭菜还不合您胃口？” 杨应学笑呵呵的，“饭菜合胃口，娱乐也得合胃口不是？” 听明白了，想去会所什么的场子里玩玩。 舒宓也舍得这点钱，算是答应了。 她没想到的是，人家想玩，可不是那些个上班的小妹妹们，而是冲她来的。 她是名声在外，女人当中出了名的漂亮，漂亮当中出了名的难搞，越是这样，想看她笑话的男人自然就越想捉弄。 场上有人提议玩玩牌。 这东西，舒宓会，玩得也还行，但是对上杨应学这样的练家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杨应学虽然是开公司的，但是有玩牌的爱好，貌似还参加过比赛呢，水准肯定比她这种半吊子的强太多了。 可惜，人家既然提出来了，她又不能拒绝。 果不其然的输了。 舒宓倒也爽快，“好了，各位谁出难题吧，看在人家今晚喝了不少的份上，下手轻点？” 她应景的开着玩笑。 杨应学笑呵呵的开了口：“这好说呀，既然舒老板喝得多了，那咱惩罚就不喝酒，来个节目怎么样？” 在场的当然都拍手称好。 舒宓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节目，但是没想到，是让她换衣服，给在座的上酒。 实际上，就是让她做倒酒小姐。 关键是，让她换的衣服不是普通衣服，直接抬手一指，就是大屏幕mv里女生的服装。 典型cos风格，能露得不能露的都露了，尤其下半身，整个腿一直露到腰部，只有前后折了两片。 舒宓陪着笑，“要不我还是喝吧？” 杨应学：“诶~？这可不兴变来变去。” 舒宓咬着唇含笑，上一次她这样被整蛊，是那个小姑娘的生日会上，那时候气氛可以，都是小年青，跟现在根本没有可比性。 现在这群大老爷们这么弄，纯属好色。 她也不能恼，“各位想看这种的，我找几个年轻漂亮的来不是更好？我这都半老了，有什么看头？” 结果，自然是没有一个人同意。 舒宓直接被架上了。 小安试图替她说话，被她拉住了，毕竟小安是在谈婚论嫁的人，至于她么，这辈子估计是没有结婚这回事的。 “玩完这一趴，咱这项目就定？”她直接问。 杨应学想了想，挑眉，“定！” 行。 她让杨应学去准备衣服，能准备来她就穿。 这过程也不长，这点事难不倒杨应学，随便找认识的服装道具组就成了。 * 储行舟最近确实忙，要交接的东西很多，对外还要足够低调。 江媚的事情，魏书序负责，但是魏书序去了水城，江媚这边，他依旧在接触。 大晚上的，有人来借什么道具服装的时候，储行舟刚准备要走。 听到借衣服的人报尺寸了。 尺寸是舒宓给人家的，还特地报的大了点，免得到时候穿上太紧，更加欲，宽松一点的话还不至于太那样。 储行舟听到相关尺寸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毕竟那样一组尺寸的女人估计不是很多，尤其在娱乐圈里，女明星为了追求上镜，实际视觉要比上镜瘦很多，就导致前不凸后不翘。 江媚在国内进军的是模特领域，对三围尺寸当然比谁都敏感，一脸好奇的看过去，还带了几分打趣：“哪位大咖要的？” 这么晚，而且让某老板助理跑过来亲自借，她貌似不认识这样的明星。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舒宓和储行舟的关系，自然也就没有避讳，跟江媚说了是艺声广告的高层。 倒是没有直说是舒宓。 储行舟脚步顿了一下，艺声广告他认识的人的确不算多，但是高层里有这个三围的，估计只有他最清楚了。 他的脚步去而复返，冷不丁的插话：“借不了。” 江媚愣了一下，然后笑着，“你还没走？” 以为是在等她。 储行舟也没有多解释，只是看了江媚的助理，“她要用的所有东西，用过没用过的，都不准随便借出去，买也不行，谁知道送回来的时候东西有没有问题？” 模特界的确出过类似的事情，别人借用过的衣服，模特穿上之后，皮肤直接发痒溃烂了。 第167章 你还活着啊 江媚听储行舟这么说，也就拒绝了那个人，一边赔着不是，把人送了出去。 等再回来的时候，直接跟储行舟说：“等我一会儿？换身衣服我就出来。” 江媚直接默认储行舟刚刚不借衣服是在关心她，他本来该走了，但是没走，也是为了送她。 储行舟没说什么，正低头看手机。 江媚笑着进去换衣服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储行舟却没在，连车子都没在了。 “他人呢？”江媚脸色不太好看，皱着眉问旁边的人。 “你说储总？……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因为是江媚一进去他就走了的，江媚进去之后，不光换了衣服，还特地稍微补了一下妆，可不就是好一会儿了？ 江媚黑着脸又折了回去，当然是让助理送她了。 会所里，舒宓听人打电话过来说衣服借不到的时候，其实是比较庆幸的。 她笑盈盈的看着杨应学，“杨总，这衣服借不到可不关我的事，咱打的赌还是要算数的？” 只能一笑，“那是当然，跟舒老板合作也是荣幸！” 实话实说，界内都说跟舒宓合作确实和她名字一样，舒服。 但他毕竟是生意人，资本是最庆幸的，合作就往利益面看，跟她这样的小公司，其实不值当。 可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的话，杨应学倒是后悔今晚没多喝几杯了，还能装醉，这会儿清醒着也不好把话收回来。 舒宓听了这话就定心了，当然就豪爽了许多，“那这样，衣服借不到，我就多喝两杯，怎么样？” 其实，她也真的到量了，喝完一会儿估计得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而杨应学居然没同意，而是说让她干脆唱个歌算了。 歌还是他们点的。 舒宓不是五音不全的人，不说多么动听，但也拿得出手。 最主要是，他们还让她跟着里头的人扭两下。 也就是那两下，真的挺欲，或者换句话说，那叫少儿不宜，或者低俗。 扭就扭吧，舒宓也没说什么，有钱挣，这点事儿算什么？ 她还是太年轻，歌唱了，女团舞也舞了，眼看着杨应学不知道从哪弄了几个小姑娘，气氛一下搞了起来，她下不来台了，又唱了一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衣服被扯了一半，本来她喝的就多，加上那会儿音响轰着耳朵的氛围，不亚于酒吧，她压根没有招架之力。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上面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 舒宓做生意这么多年，守身是底线，这样给人娱乐还真是头一次，没有屈辱感是不可能的，她还要点脸。 但她也不是忍不了的人，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是没忍住。 结束之后，她还可以强撑着跟对方打招呼，说好之后的面谈事宜，但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会所离开的。 更不会记得她是为什么就到了储行舟的住处。 起初她去了他九章公馆的别墅，大门当然是进不去的。 小安在抵达之前真不知道这是储行舟的住处，直到看着她的老板趴在门口，猫着小蛮腰往门缝里看，她才一脸狐疑。 “舒姐？”小安跟过去，也猫着腰，拍了拍她，“你在看什么？这不是你的住处？直接开门进去啊。” 舒宓回过头跟小安做了个“嘘”的姿势，让她不要太大声。 小安立刻抿了唇，但是过了一秒就忍不住问：“这不是你住处？” 她摇了摇头，说话含糊，但至少自我定位还很准确，“当然不是，你看我买得起？” 小安麻了，那还不走？ 结果，拖不动。 “你等我看看。”舒宓依旧趴在门口往里看，准确的说，更像是偷看。 别墅里黑着灯，因为主人不在。 但是储行舟能看到她在自己别墅门口鬼鬼祟祟，又赖赖唧唧的不肯被小安带走。 储行舟在开车往别墅走。 但是他到家的时候，门外的两个女人也没影了。 他在自家门口抽了一根烟，两口下去，开始咳嗽，只好把烟灭了，好容易止住咳嗽，准备进去休息。 但是他的电话响了。 看到是她的号码，储行舟有短暂的犹豫，他是不打算找她了的，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边半天没动静。 他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屏幕，确定还在通话中，喊了一遍她的名字，“舒宓。” “嗯……”听到她终于模糊的哼了一遍，然后不清楚的说了句：“你还活着啊……” 储行舟表情不好描述，“你喝了多少？” 第168章 不去行吗? “嗯……”那边的女人酝酿了半天，都没有回答出来。 储行舟以为电话又断了的时候，她咕哝着的声音传来，他那时候已经转身重新上了车。 关上车门，听筒里的声音就显得更加清晰，他继续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所以呼吸里带着压抑的气音也一并清楚了。 储行舟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他好像没有见过她哭。 车速有点快，电话也没有挂。 开出去好一会儿，他才有点后知后觉，被她不出声的哭泣给弄懵了，记起来问：“你在哪里？” 但是舒宓也没有回答她。 一整个电话，就没有听到她完整的说过一句话，很显然喝得不少。 储行舟想给小安打一个过去，但又不想把她的电话挂掉。 于是一个手给舒展发了信息，让他给小安打个电话，问问她们在哪，然后给他回信息。 过了三五分钟，舒展的信息就回过来了。 【她说把舒老板送回公寓了的。】 储行舟就把车往舒宓的公寓开，下了车就直接上楼。 结果，她的门牌号前也没人，但是电话里的人明明没有挂断，还在时不时吴侬两句，看样子已经快睡过去了。 “你到底在哪？” 连小安都不知道的话，她总不会自己又跑出去了？ 储行舟找了别人的手机联系到了傅司遇和施润那儿。 施润毕竟跟舒宓交好，最能摸着她的心思，给他问了一句：“你觉得现在她最想去哪里？” 储行舟沉默。 施润低哼了一声：“答不上来算了，那我也没办法，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然后把电话挂了。 十来分钟后。 储行舟看着靠在他公寓门边的女人，一点她舒老板的形象都没有。 他这才把通话挂了，手机放回衣兜，朝她走过去。 地上的女人发现电话被挂断，本来昏昏欲睡的迷糊，一下清醒了大半，冲着手机“喂”了两声，然后骂他混蛋，居然挂她电话。 储行舟无奈的勾了一下嘴角，去拉了她的手臂，“你先起来，地上凉。” 舒宓抬头朝他看，费力而仔细的盯了半天，终究是一脸不乐意，连手臂也不让碰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喝多了，储行舟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她要是不喝多，也不可能跑来他以前住的地方。 他开了门，索性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这一抱像是打开了她所有不乐意的情绪，对他的排斥是一点都不掩饰。 “你少碰我……”她眯着眼，很努力的拉开距离，“什么朋友？说得好听……” 储行舟也不跟她硬来，陪她耗在门口，“不想跟我做朋友，那想做什么？” 她好像很认真的在思考，然后安静的盯着他。 对视的时间久了，储行舟挪开了目光，“进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舒宓没搭他的话。 而是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说什么都行的吗？” 他抬手掸了掸她身上略显凌乱的衣服，衣摆都被她拿来当坐垫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不去？”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着，还是直直的看着她。 储行舟看她那双眼睛里全是醉意，都已经不清醒了。 但这个问题，一定是她最近一直都想问的。 这么些天没见，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个。 也对，如果不是喝醉，她也不可能这样问。 “你不去行不行？”她声音里有了轻颤，像是恳求，“不能自私一点吗？选我，不选工作……” 可能是因为他不吭声，或者，她压根就没想得到答案，自顾摆摆手，“算了，我要回去……” 储行舟叹了口气，她还知道自己不在家。 他倒是没有强行拦着，知道她的脾性，就在一旁任由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跟在她旁边，起来的时候搭了一把手。 跟着她走到电梯边。 舒宓盯着电梯按键，伸手试了半天都怼不准，直接把脸趴了过去，再按。 结果还是没按到，一张脸都快贴到按键上恨不得用脸按了。 “我来……”储行舟看不下去。 但她不让，一把将他往旁边推，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继续捣鼓。 按电梯至少足足十分钟，要么对不准按键，要么电梯来了她上不去，迈腿困难，东倒西歪。 就这么折腾了差不多半小时，她又一次累得想在电梯边坐下了。 储行舟终于把她扶住，弄回了房间。 舒宓已经老实多了，不知道是困了，还是累了，安安静静的不吭声，也不睡。 储行舟把她放到床上靠着，对上她的眼睛，有一瞬间不确定她是不是酒醒了。 第169章 巧了 “洗个澡？”他试着问。 女人嘴唇抿了抿，还是没什么回应，但又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储行舟心头微动，“要吐么？” 他已经第一时间去拿卧室里的垃圾桶了，但也没能赶得上。 难怪她刚刚突然就安静了，突然就张大眼睛看着他没反应，敢情是在酝酿。 储行舟手里拿着垃圾桶站在床边，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狼藉。 她估计真的以为是在梦里，根本就不在意形象这个东西，吐完之后还拉起他的被子擦了擦嘴。 最后抬头朝他看来，“你是没死还是穿越了？” 储行舟：…… 他只是说去了之后会有辐射，最严重就是一辈子出不来，带着辐射后的身体，残破病重的离世，没说他就一定会死。 她甚至伸手，想摸摸他是不是活的。 当然了，喝醉了的人以为自己的手臂有多长，靠着床就伸手想摸到他，身子是一点都没动。 储行舟最终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这张床是废了，他要把她弄下来，把床处理了。 因为她没地方睡，他还必须大半夜的叫人弄一张床过来。 这一通折腾下来，她已经在沙发上睡了半宿，中途是一次都没有醒过。 舒宓再醒过来就是第二天了。 视线所及是外面灰蒙蒙的天，她摸不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时间，然后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摆钟。 大脑里意识回转了半天，她的卧室里没有这样的摆钟，但是看着很熟。 用了不到一分钟，算是记起来了，眉头皱了皱。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摩挲着下了床，脑子里多多少少能够想起一些昨晚的片段，她没有脸继续在这里睡下去。 借着窗外的昏暗把自己的东西找齐，然后几乎没声响的离开，全程差不多十分钟，算很快了。 站在楼下，舒宓才敢用力呼吸。 她完全不记得怎么过来的了，但是记得后面的一些事，尤其睡前折腾了好长一阵，说难听一点，几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人别走。 扯了一下唇角，她拎着包往自己住的地方回，反正也不远，当晨练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又洗了个澡，给小安说了一声，她继续补觉，上午不去公司，下午去跟杨应学谈 项目的事。 至于她跟储行舟闹了一晚的事，她自动过滤了。 一上午过去，储行舟没找过她，舒宓想着，他估计并没有在公寓里睡，所以她大清早那么蹑手蹑脚的离开根本没什么必要。 舒宓这个人，想得开。 就睡了一觉，昨夜丢的脸几乎就不去在意了，至少不会特地去想，完全当没发生。 所以，施润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终于醒来接通一个的时候，整个人很平静，睡饱了也很放松，“什么天大的事打这么多电话？” 施润听她这调调，漂亮的眉毛挑起来，“醒了呗？……多少年没真正喝醉了，舒服不？” 她拿着手机进去洗漱，开了免提，一边挤着牙膏，“我就叫这个名字，不舒宓不行。” 施润轻哼，“你都爬到储行舟家里了 知道不？” 舒宓自然是不承认的，“可能小安理解错我的意思，把我载过去了。” 施润想笑，但也不揭穿，知道酒醒了没事就成。 两个人又简单说了两句，一个要上班，一个要学习，挂了电话。 施润现在也挺忙的，她比以前刻苦得多，不想再继续做个空有皮囊的千金大小姐的架势。 舒宓洗漱完换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然后出去吃点东西，再之后让小安拿上该准备的东西，一会儿直奔杨应学那儿。 杨应学是没躲过去，他本来以为舒宓这么想要的项目，甭管昨晚多醉，一大早肯定来他公司蹲守。 所以，他为了不撞上，早上没去公司，下午去。 结果，谁知道这个圈里皆知的拼命三娘她竟然舍得一上午睡大觉，下午才来？ 可不就正好撞上了？ 这项目不谈也得谈了，杨应学也是要脸的人。 舒宓去的时候拎着两份点心过去的，刚好适合宿醉的人，杨应学虽然没醉，也喝了的。 她都做到这份上了，杨应学也算是没辙了。 进会议室的时候，舒宓知道这项目稳了，心情自然就好。 整个弄下来，下班时间都已经过了，舒宓主动的要请客吃饭。 杨应学摆摆手，“可不了，舒老板的酒量在下服了，不敢跟你吃饭！” 舒宓好笑，“看杨总说的，我那是雕虫小技，再说了，咱们今晚单纯吃饭，不喝酒，行不行？” 杨应学含糊的喝了一口茶，还是拒绝了，“不是不想去，是有约了的。” 他没有胡说，确实有约了。 等舒宓问了两嘴之后发现，这不是巧了？好久没有听到方凝的动静了，这居然跟杨应学这儿撞上了。 今晚要跟 杨应学吃饭的人，是方凝最近使劲儿要巴结的对象。 第170章 想知道? 说起方凝，舒宓这段时间忙，除了储行舟的那个手机视频事情外，她就没关注方凝了。 准确的说，是人家也不需要她的关注，方凝在这边混得越来越开的样子，至少从她朋友圈看，接触了不少人物，跟着参加的饭局是一个接一个。 她本来就不喜欢跟对方多打交道，自然不会主动跟方凝联系，顶多是亲戚问起来的时候应付两下。 何况方凝如今估计不屑于找她，舒宓更不会主动去联系了，她都快忘了这号人。 这会儿倒也没打算跟杨应学蹭饭去，自己手底下一群人也要去庆功，她肯定要去的。 不过舒宓只是吃了几口饭，没待多久，让小安带着大伙继续吃喝，她要先撤了。 也没有直接回公寓，回去空空荡荡，这会儿又不困，舒宓去夜景桥待了一会儿。 这地方还是那么热闹，网红扎堆，一个个都举着手机要么拍照要么直播，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靠着。 昨晚她发疯的事，不提不代表不知道，但是知道也没什么用，都是知道结局的故事。 手机响的时候，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随即又蹙了蹙眉。 方凝又主动找她？ 总觉得没好事。 她听着不远处的网红现场唱歌，想当做没听见电话，可它一直响，只能接听了。 “好久不见呢表姐！”方凝声音里带着笑。 舒宓“嗯”了一声，“这边有点吵，要不要回去再聊？” “你在外面呀？”方凝没接她的话茬，而是这样问：“一个人？”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舒宓笑笑，“当然不是。” 她又没撒谎，整个桥上少说千来号人，怎么就叫一个人了？ 那边的方凝却笑出来，“你就是生来太高傲了，明明就是一个人，我看你跟储行舟早就分开了？” 知道还问，舒宓心底怼了一句，目光略过前面的眼花缭乱，转过身扶着桥栏，远处的夜景就没那么刺眼。 舒宓总算知道方凝这个电话打过来 是什么意思了，不是表姐妹长时间没见叙叙旧，也不是关心她，纯属来确认一下她是不是过得很糟糕，以此找心里安慰来了。 只听她继续道：“我早就觉得储行舟不是靠谱的男人，当初我想祸害他，你还不乐意！这下自己被祸害就扔了吧？” 她说：“我看他跟那个女模特真是打得火热呢，要不要给你拍个照片过去？” 舒宓还没有那个毛病，“不用，你自己看就好了……我这边还有点忙……” “你忙什么？公司被人家给收了，人家现在花天酒地，你是不是都快失业了？” 话真多，舒宓干脆把手机远离耳朵，让方凝去听桥上的嘈杂。 这倒好，让方凝听出了她在哪。 过了没大会儿，方凝居然直接找过来了，手上还拎着两瓶啤酒，其中一瓶直接怼到她脸上了。 舒宓往后仰了仰，挑眉，“我不喝，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放东西。” 方凝被她直白的话给逗笑了，“你当我家里开啤酒厂的啊，盖儿都没开！再说了，我女的，给你下药，我怎么下手啊？” 说着，方凝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不是我说，你可能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没觉得你比我好看！” 一副“姐就这么自信”的表情。 不过，舒宓觉得，方凝这说的可能是实话，毕竟每个人的审美观和角度不一样。 舒宓还是把啤酒接了过来，“怎么了，方小姐今晚没饭局啊？” 方凝看了她，“我知道你在打趣我。” 她笑着，“不过你随便说，我呢，对比自己过得差的人特别宽容。” 不然今晚也不会过来找她。 而且方凝说的是实话，可能是她性格使然，或者她内心里某种自卑使然，她就是在比自己差的人面前会更舒服。 以前舒宓总是大老板一样高高在上，无论在亲戚还是朋友面前，她都不会和舒宓站在一起，现在不一样。 当然，她现在也是真心实意把舒服当亲戚的，不是幸灾乐祸，毕竟她被男人甩，公司都赔进去了，属实惨。 “不过哦。”方凝喝了一口啤酒，咂了个嘴，“m的，还是小时候喝的味儿对胃口啊！” 蒙城要买这个啤酒还挺少见，很多超市没有。 舒宓笑笑。 听她继续把话说下去，“你也别太难过，储行舟把你弄得这么惨，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舒宓漫不经心的应着，“嗯，你又有什么八卦了？” “还真有！”方凝靠着桥栏，朝她凑过来了一点，“想知道？” 第171章 他主动的 舒宓在昏暗里白了一眼。 “不想。” 方凝才不理会她，默认她非常想了，自说自话的继续，“想知道可以啊，你下次打电话回去的时候，给亲戚们吹一下我现在混得特别光鲜，怎么样？” 舒宓哭笑不得。 说她幼稚，还是说她单纯？ 从小到大爱面子，爱虚荣，可是这会儿看看吧，又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舒宓懒得应付，还真就点了点头，“行，帮你吹一波。” 方凝笑呵呵的跟她碰了一下酒瓶，“够姐们！” 然后几分得意的看着舒宓，“你以前肯定觉得我什么都不是，不过我告诉你，现在别看我好像没什么作品，也没什么名堂，但要说人脉这一块，我拓宽得自己都吓人，我连储行舟以前干什么工作的都打听了个一二。” 舒宓也跟着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味道还行，但她本身就不爱喝啤的，所以谈不上多喜欢。 一边点了点头，“他以前养猪的？” 方凝笑得啤酒都快喷出去了，“你还别说，在我眼里其实差不多，所以说这男人藏得可真深啊，他以前就是个修机器的，结果装得跟二八五万似的，也就能把你给骗了。” 她陪着笑摇头，“他能骗我什么？我倒没觉得自己亏了，毕竟，他技术确实不错。” 方凝“咦”的看她，但又一脸好奇的模样，“真的假的？” 舒宓但笑，“你去试试？” 方凝迟疑的想了想，又摇头，“算了算了，我听说，他主动申请了去什么实验组，多半有去无回。” “这算不算让你心理平衡了？坏人有恶报呀。” 舒宓皱了皱眉，捕捉到了两个字。 主动。 储行舟跟她说的，可不是主动，看起来他是可以选的样子，实际上没得选。 是单位那边需要他这么去做，如果他不去，就没人了，非他不可。 “你听谁说的？”舒宓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着。 方凝摆着脑袋，“这我不能告诉你，我好容易积攒的人脉，这是做事原则，不能把人家给暴露了，下回我再上哪打听情况？” 舒宓倒也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而是问：“看得出来，你现在人脉确实不一般，那是不是可以打听得更仔细一点？他为什么主动去？” 方凝摇头，“这不行，貌似还是保密的。” 连这个都知道，看来方凝这所谓的人脉还真不假。 舒宓忍不住打趣，“你现在戏没演出什么名堂，唱歌也不怎么样，倒是认识了乱七八糟的人，说不定，以后靠买卖消息也是可以生存的？” 方凝喝着啤酒，突然张大眼睛，瞪着她。 然后重重的拍了舒宓一巴掌，“还是你脑子好使啊表姐！我觉得可行，等我做大做强，少不了你好处！” 舒宓就那么开个玩笑，她还真是一如往常的天真，倒也挺好玩的。 说过之后，舒宓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啤酒也陪着方凝喝完了，方凝还陪着她一起回了公寓，之后才自己打车回去。 看着出租车走远了，舒宓在路边又站了一会儿，吹着晚风，就突然有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亲朋好友，貌似也不错？ 以前，她是不在乎这些的，觉得只要跟父母联系就行，亲戚朋友什么的，可有可无，尤其她家亲戚的类型，还是没有的好。 至于朋友，她在职场几乎不信能有朋友，全是勾心斗角。 唯一把心交出去的肖岩升不都出问题了？ 现在年龄逐渐大了，跟肖岩升也还行，就突然觉得，跟人交集多一些，似乎也不错。 否则，像如今，只要跟储行舟彻底断了，她的生活貌似只剩一片空白。 活了快三十年，挺悲哀的？ 睡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结果还是半夜失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关于江媚的黑料。 她知道会这样，其实也没有多波动，就是比较意外，当年的一些细节，还是收集的被江媚霸凌过的人的自述等等，过分详细。 经纪公司想救她估计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可能是没办法了，江媚亲自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加道歉，倒是没有说别人抹黑。 但也于事无补，反而被网友说她是装可怜。 看样子是火不起来了。 舒宓看着这些，可见储行舟办事动作很快，他应该是很快要去单位里报道，所以思来想去，舒宓还是觉得应该跟储行舟说清楚一些事。 她打了楚画的手机，约储行舟的时间。 楚画默了片刻，“……我暂时没在，你怎么不直接打给他？” 第172章 我又猜对了? 舒宓没有回答楚画，而是笑了笑，“我知道了，那等你回来再联系。” 她以为楚画也就是暂时出差而已。 楚画：“你还是直接打给他问问时间，现在他那边的时间，全是他自己安排的，而且，估计时间不多了，你尽早打，我短时间也不过去。” 舒宓只好“嗯”了一声，然后道谢。 楚画说的也对，距离他去单位应该没几天了，所以舒宓想了想，还是直接给储行舟打了过去。 心里不想太多，态度也就自然多了，整个电话过程显得很稀松平常，他那边也是。 见面约在一个观景台，本来舒宓想说去咖啡吧什么的坐坐，储行舟说他现在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舒宓先到了，她还是带了喝的过去，观景台上有一个不大的水泥桌子，应该长时间没人来了，上面积了灰尘，她擦了好几张湿巾。 储行舟来的时候，她站在一旁的护栏边往下看，下面就是蒙城，这个地方视野确实挺好的。 “迟到了，不好意思。”身后传来储行舟的声音。 舒宓回头看过去，笑了笑，“我也刚到。” 储行舟走到她旁边，也倚着护栏看下面的城市，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就那么观了一会儿城市全景，可能是因为在户外的缘故，虽然都沉默着，但并没有什么尴尬。 舒宓的头发被风吹得到处飘，她抬手理了一下，别到耳后，顺势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人。 “你好像又瘦了？” 才几天不见。 储行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眉峰微弄，“就这身材，穿衣显瘦。” 她笑了一下，回身坐到了水泥桌旁边的小凳子上，也冲他颔首，“不坐？” 这个场景，让舒宓有点想到当初他说要辞职离开蒙城的那一晚。 她拆了喝的递到他那边，“温热的，你要是想喝凉的，可以再放一会儿。” 储行舟接了过去，“温点儿好。” 舒宓戳了吸管，又看了看他，“这个总该不过敏？那上面有配料表，要不你看看？” 有前车之鉴，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储行舟薄唇动了动，似笑非笑，倒是没说什么。 舒宓一边喝，一边在看他，倒是他也朝她看来，眉头高高的挑着，还带点儿调侃的自豪，“看什么？你这眼神一般人可受不住。” 她柔唇弯了弯，“那是该多练练眼神魅意，不然年纪大了，以后要吸引年轻的高质量男性，光靠容貌行不通了呢！” 他还很是配合的歪着脑袋把她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做出评价，“还是可以的，没从你身上看出年龄的痕迹，三十岁以下的男性，还是随意就能秒杀。” 舒宓笑笑的，“谢谢夸奖。” 这样没有什么营养的对话，她其实觉得自然又可笑。 因为突然发觉，她对储行舟是真的不了解啊，明明都深入交流过那么多次，本该是最了解的人。 所以，最后还是直接问了，“听说，你是申请主动回单位跟这个维修工作的？” 储行舟喝东西的动作有所迟疑，朝她看了看。 而后笑了笑，“这都能听说？我们单位保密工作这么差了，还是你已经物色到我单位内部的新猎物了？” 舒宓也歪着脑袋，眉尾堆起笑意，“这么看得起我？” 没给他继续玩笑岔开话题的机会，她重复问了一遍，“所以，是这样吗？” 储行舟又喝了一口饮料之后放回了桌面，杯子在手里慢慢的转着，眼睛倒也朝她看来。 舒宓刚刚还说不了解他，但是这会儿，仅仅是通过他的这个眼神，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忍不住笑了一下，“为什么？” 储行舟没有回答，连看着她的眼神都挪开了。 舒宓却定定的看着他，“你明明有了最好的生活，继续做你winner亚洲总裁，有了我，为什么还非要选一条这样的思路？” 他不说话，她根本就无从猜起。 好半天，舒宓才笑着，“还是说，我对你来讲，从头到尾真的什么都不是？你根本就没有把我考虑进你的人生规划里？” 这样的问题，让他终于再次把视线转了回来。 “如果是这样，我不会把公司给你留下，当初也不会收购你。” 舒宓摇头，“不是，我没说那时候，在你收购我之前，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在那之前你也一直表现出很喜欢我的样子，所以我问，在那之前，都是假的吗？” 其实她问的挺平静的。 但储行舟那一双眼睛里的表情，在她看来，竟然有那么几分痛苦。 “我又猜对了？” 第173章 原来她什么都不是 她竟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能是因为她其实才是那个，嘴上最开始就说着只是玩玩，实际上，心里早就认定了这段感情、认定了他的人。 舒宓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笑得有点不太好看，甚至有些苦。 “我不太明白。”她看着他，“我真的很差劲？” “当然不是。”储行舟还是那句话。 如果她差劲，他就不会有这些决定了。 他还是给出了很早的那个理由，“当初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最开始接近你，无非是跟肖岩升的交易。” 舒宓原本是信的，一直都信，只是…… 她还是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你那样的职业，却突然出来，冷不丁的和肖岩升做交易，就为了接近我？” 他跟肖岩升、跟她，职业领域八竿子都打不着，忽然跟肖岩升做什么交易？ 以他的职业来说，即便肖岩升主动找他，他都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何况，这里面有他的主观意思，否则，跟肖岩升的交易里，他就不可能反水。 除了从一开始，他就对她有意思，她想不出别的了。 可是现在看他的所作所为，又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她已经看糊涂了。 “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些？”储行舟不知道的答不出来，还是不想回答，反问她。 舒宓也很坦然，把今天这一趟的目的说明白了。 “我跟你既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当然不该再接受你的东西，尤其是公司这么大的恩惠，我也是受不起的，小公司都能被我玩完，何况winner？” 储行舟浓眉皱了起来，“不是说好了？” 她淡笑，“我说着玩的，玩个男人还行，那么大的公司，我玩不转。” “哦不对，一个男人我都没玩明白呢！” “舒宓。”储行舟严肃的看着她，“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她也正襟危坐，收起了笑意，“我也在说认真的，你收回去吧，让李珠，或者看储老安排谁过来。” 她非亲非故，没那理由。 “你非得要理由？”储行舟明显的不满。 舒宓点头。 “我总不能给你留个遗孀的名头？”他看起来都快生气了。 舒宓倒是笑了，“你要是乐意，也可以啊，要不……在你走之前，我们干脆留下个孩子怎么样？” 她这个想法是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估计跟那天施润和她聊“生不生孩子”的话题有关系。 储行舟估计是被她吓住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说着玩，“你在开玩笑？” “让你当个遗孀就算了，我再留个遗孤，你怎么想的？” 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气的，“不挺好的么？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反正那么大个公司，饿不了冻不着，我跟孩子都可以过得舒舒服服，我还有了个名正言顺接替公司职位的理由。” 这么惊人的想法，也就她会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爱我。”储行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舒宓却忽然盯着他，“如果我说是呢。” 有一瞬间他是没反应过来的。 认识到现在每个瞬间，她都表现得很洒脱，除了每次到顶的时候不可控制的沉溺其中，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爱他？ 舒宓任由他看着，一直淡淡的笑。 可是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酸涩涌来，终究是撇开了视线。 许久。 “可能，我不值得。”储行舟说。 因为这句话，舒宓再次笑了，满是自嘲。 她拿了包，知道他不会多说原因了，准备离开。 可是储行舟从那边起身，走过来把她拦住，低眉看她。 风把她吹得侧过脸，发丝飘飞。 他就挪了个方向，挡住风口，好让她能够把眼睛睁开来看他。 “一定要原因？……我说了，你就会接受我的安排？”他问。 舒宓仰脸看他，“应该是的。” “别应该，你说是，我就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想来，是什么她不太好接受的理由了，但想了想，还是点头，“好啊。” “说一遍。”他很固执。 舒宓没办法，只好把话清楚的重复一遍，“只要你给出理由，我就接受你的安排。” 也是那一瞬间，舒宓竟然有一种，在接受他吩咐身后事的错觉。 她明明也没有执行过谁的遗嘱，但这种感觉还挺强烈。 她突然看着他，“你……” “因为楚舒云。” 储行舟的话几乎跟她的声音同时响起，所以她想问的好奇被打断了，也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忘了要问什么。 很敏感的名字。 第174章 也爱，也喜欢 舒宓还是努力的笑了一下，“楚小姐啊，你不是不让提么？” 她也不多问了，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储行舟却看了她很久。 “我也想不去，就像你说的，陪着你不是人生圆满？” 她没听这些多余的话，现在，这些都没什么意义，说到底，他对她，就是没什么真感情，从头开始就是。 她就是想听听理由。 看她这么平静，储行舟走到了刚刚的位置，吹着风，靠着围栏，背身对着城市，转过来看着她，“你也知道她是孤儿的？” 舒宓知道，楚画说过，他们三个都是，也是那时候认识的，然后抱团取暖。 严格来说，那时候是孤儿。 毕竟，现在储行舟已经找到了家人，认祖归宗，自然就不是孤儿了。 那楚画和楚舒云肯定也是有家人的，没有人生来无父母。 “她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干什么的。”他不疾不徐的说着，“之后很多年，她也一直在努力的找。” 楚舒云比他们年长，工作也早几年，她的收入基本上用来寻找自己的父母了。 对这件事，楚舒云无比的执着。 舒宓其实并不能理解，换作她，如果她是孤儿，那这个结果就必定是自己的家人造成的。 家人既然把她扔了，她有什么必要再去找这样没有心的父母？ “她坚信自己的父母不是那种人。”储行舟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楚舒云有多可笑。 所以舒宓有一种错觉……“后来她找到了，是么？” 储行舟看了她，点头。 “准确的说，不是她找到的，是我。” 原来，这么些年，储行舟一直都在帮楚舒云完成遗愿，不断地寻找她得父母。 他跟楚画、楚舒云之间从小抱团取暖的那份感情，是任何人都没法比的，所以这件事，储行舟一辈子都会坚定不移的去完成，毕竟，那是遗愿。 舒宓不插话，听着。 “她的直觉也没错，她的父母，确实不是那样的人，很伟大。” 她终于看向他，“就在你要去的单位吗？” 储行舟看了她，微微的勾唇，“你总是这么聪明？” 她但笑不语。 确实，楚舒云的亲生父亲，跟储行舟从事的，是同样的工作，而且，她父亲是已经确认被辐射和感染，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岗位。 感染了，他就继续从事最危险的工作，减少了一批又一批会被辐射和感染的新青年去上岗的几率。 “既然是这么危险的工作，你还非要去，为了帮她见见她的父亲？” 她无法想象，这是多深的感情，才足够让他用命，去帮她见一面亲生父亲？ 他活生生的一条命，值吗？ 储行舟欲言又止，最后只一句：“我答应过她的很多事都没有做到，她已经没了，总要做到一件。” “你不能挑别的事？”她忍不住皱起眉。 他神色沉沉，让舒宓一瞬间感觉冒犯了他和楚小姐之间的情意。 所以她抿了唇，“果然，都说活人比不过死人，我什么都不是。” 储行舟想去握她的手。 舒宓当然是避开了。 “她父亲马上就要去世了，我想让他知道，他女儿长什么样，有那么几年，他女儿也过得很好、很开心。” 之后，储行舟也行把老人和楚舒云的墓安排在一起。 舒宓轻轻吸了一口气，不再言语，好似事不关己。 储行舟依旧没让她离开，隔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她：“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她几分不耐烦，“什么？” 孩子吗？ 舒宓嘲讽的看他，“当然是扯淡，我为什么要为一个爱别人的男人生孩子，我有病吗？” 说完话，她终于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走了，以后大概也没事跟你见面了，但你的安排，我接受了。” 够说话算数。 反正担任多久，她没说。 “我没有玩你。”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被风吹散，她还是听见了。 本来不想理会，可舒宓一下子觉得可笑。 她停住脚，回头看他，“你是在可怜我，所以临最后说一句没有玩弄我的感情，是这意思？” 储行舟认真的看着她，“没那个必要。” “所以为什么要说？” “实话。” 她笑得更甚，“哦，所以你说你从一开始也有对我认真，喜欢我，同时心里一直住着楚小姐，一直爱她，你想告诉我同时爱两个人有多厉害，我被你分一半的心出来喜欢，我有多荣幸吗？” 看得出她的情绪在往上冲，甚至眼眶在逐渐泛红。 “舒宓。”他忍不住朝她走过去。 第175章 韩存 舒宓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么看来，她今天来这一趟，真是多此一举啊，还不如不来，纯属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舒宓！”储行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是没想到他会追上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从这地方下去，到马路之前，台阶比较多，并不是那么好下脚，所以她即便走得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 储行舟终归是追上了她。 舒宓有试图挣扎，下一秒就觉得这可真是矫情，干脆不动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看看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储行舟拦下她，却也是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两个人又一次这样的安静着。 最终是舒宓冷笑了一声，“怎么了？为了可怜我，你是打算改变主意，不管你旧爱的亲生父亲了？要不然，你追来干什么？想看我多狼狈？” “那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她抬手抹了抹，“我这个人天生可能没什么眼泪，要么就是像你说的，水份往它该流的地方去了，眼睛里出不来，还不够淹死一只蚂蚁的。” 说完话，她垂下手，看着被他握着的另一个手腕。 储行舟这才终于松开了。 舒宓冲他没有内容的笑了笑，算是道别了。 她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跟在身后，或者一直站在原地了，因为她没有再回过头，直接上车离开。 开车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已经被他捏红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红，刚刚没感觉他那么使劲儿。 看来，他确实是瘦了，连手指捏人都这么硌骨头。 这么些个胡乱的思绪只是持续了那一条路，之后舒宓几乎没再去想储行舟这个男人。 不把她当东西，她那么稀罕干什么？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眼睛里、脑子里全是工作，应酬更是一场接着一场。 施润约她的时候，都很难约，硬是去她公司门口等着，才约到了人。 “你减肥？”施润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以前，在施润看来，舒宓是有点肉的大美人，不是骨感那一挂的。 但是现在看，她瘦了很多，大有往娱乐圈女明星们追求的美而去的趋势。 舒宓低头看了看自己，“哪有。” 又道：“女强人还用得着特地减肥？工作就是最好的健身。” 施润狐疑的看她，“是么？” 在施润看来，失眠可能才是她这两个月最好的减肥神器吧？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还没说话，就被施润一把拉了过去，“别看了，你今天从现在开始，所有时间都是我的了。” 她看着施润，“你有事？” 施润点头。 现在施润在实习了，穿的也是偏职业，棕色的头发挽起一个丸子，两边落下略零散的两捋，很随性又很心机，总之年轻又好看。 “谈恋爱了？”舒宓任由她拉着，问。 施润神秘的看了她一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舒宓嘴角扯了扯，因为她看起来就心情非常好，是那种，她这样的单身老女人看了就嫉妒的表情，里头全是光。 然后忍不住打趣：“所以，傅司遇被你踹了？” 施润微扬下巴，“看你说的，那个狗男人，是我想甩就能甩掉的？跟狗皮膏药一样。” 啧啧。 这确实像是施润会说的话。 但是舒宓不太信，傅司遇是那种没脸没皮、施润想甩都不同意分手的男人？ 她一路被施润拉着，最后居然去了她自己公司的影棚。 “干嘛？”舒宓一脸不乐意。 她今天好容易早一点下班，没想过要微服私访。 小安看到她来，先是诧异，然后就差蹦着过来了，稍微按捺了一下，毕竟上一秒，她在片场还是挺严肃的，那张略稚嫩还带点婴儿肥的脸一笑，立马就没有预备总监的威严了。 一直到了舒宓跟前，小安才笑开来，“舒姐，你怎么来啦？来看我？” 舒宓瞥了她一眼，“你都马上就是总监的人了，严肃点。” 小安笑眯眯的，拽着她的袖子摇了摇，“又没别人，我最近绷得脸都要僵了……我请你吃饭？” 施润代为拒绝，“不用不用，我请！” 然后施润压低声音，问小安：“韩存今天的通告是不是在这里拍？” 小安略惊讶，“你怎么知道？” 韩存是最近火起来的男艺人，他的行程当然是对外保密的。 施润立马跟小安亲了，说是今天主要来看韩存，顺便让他给个签名，让小安带去见见。 小安看了看舒宓。 舒宓能管得了她施大小姐么？ 再说了，这个新人签来之后，她还没接触过，顺便跟着看看也行。 第176章 新任总裁 韩存在拍杂志封面，倒没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很含蓄的穿衣风格，偏国风，给人一种很稳重的另类性感。 韩存虽然是刚火起来的，但并不是年轻小生，是熟男那一挂。 舒宓看着镁光灯下的韩存，问施润，“你喜欢这一类？” 施润一点都不避讳，“我喜欢成熟的，甚至可以是大叔恋，你不知道？” 嗯哼，韩存最多三十了吧？挺年轻的，谈不上大叔。 想一想倒也是，傅司遇也是成熟的那一类，只不过是城府比成熟更重，整体气质是符合她要求的。 舒宓有点狐疑，“你正跟傅司遇分了？” 施润已经拿好了要签名的东西——一件内衣。 虽然是新买的，但这也真就只有她做得出来，而且做得非常坦荡。 “你是真不怕傅司遇来我这儿砸场子。”舒宓忍不住吐槽。 傅司遇那人典型的人狠话不多，加上这两年在施盛越发有威慑力，大有完全继承公司的意思，外面是男人怕他，女人馋他。 舒宓当然是不想惹他了。 小安带着施润去那边等韩存拍完，舒宓既然来了，还是简单视察一下。 她现在已经去了我winner那边，不过还没有直接上岗，而是在熟悉各个部门。 储行舟几乎每个核心部门都给她留了能用的人，她就跟实习生似的，在公司各个部门以轮岗的方式转一圈，最后才会上任。 在此之前，公司里的人也不知道信任总裁是谁，私底下都在传储老会从总部派一个人过来。 她在公司内部轮转的事儿，当然也没有传开。 所以，她现在到艺声广告这边的时间其实不多，突然还出现在影棚，多少是有点让人紧张的。 职员见到她都是有些拘谨的小鞠躬打招呼。 正因为这样，舒宓待一会儿就觉得该走了，要不然这些个小孩今晚估计要加班到很晚，她不走，他们都不走了。 “舒总。”她刚想着去叫施润，身后有人喊了她。 转过身，是一个男人跟她打招呼，倒是没有特别拘谨。 她也没怎么注意人家长什么样，只是礼节性的点了一下头，象征性的一问：“还没下班？” 他说：“刚拍完。” 舒宓这才终于抬头朝人家的脸上看。 这一看就愣了一下，这不是刚刚在镁光灯下的那一位？ 挺高。 近看五官也还是找不出什么瑕疵，应该是挺会保养的。 她微微勾唇，“辛苦，我刚刚看了，拍得很好。” 结果韩存认真的看着她，然后笑了一下就没了表情，“你没看。” 舒宓当场被人这样打脸，因为她刚刚确实没怎么关注拍得怎么样，连看韩存都是随便扫了一眼。 毕竟，她现在对男人，确实兴趣不大，对事业的兴趣要大一些，否则winner那个位子，她恐怕坐不上去。 她只能尴尬的一笑，“我刚刚有事，不过，你很优秀，我知道的，一定拍的很好。” 韩存到是没再跟她纠结什么了，只是突然朝她伸出手。 “什么？”舒宓一脸不明。 他说：“想给你留个签名。” 她微微张口，还有主动给人签名的，他不知道现在他的签名有多贵吗？ 舒宓想了想，从包里找了个便签丢过去。 结果韩存没接，他把她的手机拿了过去，拆下手机壳，在里侧签了他的名字。 动作太快了，行云流水的，舒宓都诧异得没反应过来。 之后反正也签完了，她只好接过来，手机壳不是完全透明，还是能隐约看到他的签名，不细看也不明显。 舒宓也没介意，笑笑，“谢了。” 韩存点了点头，跟她道别，“那我先走了，舒总辛苦。” 几分钟后。 跟施润碰头后，对方狐疑的看着她，“你跟韩存以前就认识？” 舒宓摇头，“我上哪认识……别叽歪了，我已经饿得不行，今晚你请客。” 施润笑眯眯，“好说！” 然后又讨价还价，“今晚我陪你吃饭，明天你就陪我去医院？” 舒宓瞪她，“好容易的周末，你又来霸占，好端端的去医院干什么？” 施润：“去探望白榴儿。” 听到这话，语气正常，表情正常，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舒宓就不正常了。 去看情敌是什么操作？ 反正这位大小姐做事一般不按常理出牌，舒宓也懒得问，陪着去就是了。 第二天是施润来接的她。 进医院之前，施润还专门去买了一束花，一篮水果，不知道的还以为病房里的那个才是她的好闺蜜。 第177章 你真行傅司遇! 病房里舒宓没进去，所以也不知道施润跟那个白榴儿说些什么。 倒是在走廊里，碰到了之前算是认识过的医生，江月楼。 江月楼看到她，颔首打了个招呼，然后去忙了。 几分钟后，他又出来，这才跟她说了几句话。 “来看病？” 舒宓微笑，“不是，陪朋友过来。” 江月楼点了一下头，“病人叫什么，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会这么说，舒宓其实有点意外，毕竟一点都不熟，她甚至不知道他跟储行舟的关系好不好。 更何况，现在她和储行舟早就断了，按道理，就算是储行舟的好朋友，估计都不会跟她主动搭话。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舒宓也不能随便敷衍，实话实说，“是我闺蜜的朋友，叫白榴儿。” 江月楼明显对白榴儿是有印象的，刚听完就眉头动了动。 舒宓看他这样，反而不问了，笑着道：“我闺蜜应该马上就出来了，江医生您去忙吧，有需要我找您！” 江月楼点了点头，“行。” 然后又说了句：“注意身体，你好像瘦了不少。” 她勉强笑笑，所有人都说她瘦了，气色也不太好什么的，她自己没什么感觉。 又在走廊等了一会儿，施润出来了，看样子心情没有来的时候好。 “怎么了？跟情敌battle输了？”舒宓作势给她递一张纸巾过去。 施润瞪了她一眼，倒是狠狠的把纸巾拽了过去，道：“傅司遇果然就是个狗东西。” 舒宓挑眉，果然吧，不是跟傅司遇有关的话，她施大小姐能做这么反常的事？ 出了医院，才听施润说，白榴儿是流产住院的，好像说自己在家里吃药，流的不干净，把自己弄得大出血了，然后被拉来住院的。 舒宓抿了抿唇，伸头一刀：“傅司遇的?” 果然，施润直接眼神都冷了，一丁点儿平时的散漫都不带，“如果是，他明天就可以滚出施家了。” 舒宓倒是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跟他真的会有结果吗？你爸可是娶了他母亲的。” 施润最烦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傅司遇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从一开始就这么说的。 所以，到现在，就好像是她一直在强人所难。 吃完饭，施润没有心情逛街了，出了餐厅，就跟她道别。 舒宓也累了一周，当然是早点回家歇着，临走嘱咐了她几句：“路上慢点开。” 施润头都没回，只是反手冲她摇了摇。 一路上，施润也确实开得特别慢了，但终归是要到家的。 别墅里已经亮着灯。 保姆在门口来迎接她，还是每天那么慈爱的笑容，跟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一模一样，“小姐回来了？” 施润微笑，把食品袋塞进保姆手里，“好吃的。” “我这副牙齿非得吃坏了！”保姆嘴里嗔着，脸上笑着。 施润进了客厅，倒了一杯水，喝了才上楼。 不巧，在楼梯上遇到了下来的傅司遇。 她直接无视。 “去哪了？”傅司遇高大的身躯稍微一挡，她就没路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施润笑了笑，“你不是知道吗？” 她去看白榴儿，他会不知道？ 消息早传回来了才对。 果然，傅司遇没有接着问，而是定定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嘴唇动了动，“又怎么了？” 施润表情没变，语调也轻快，“分手啊，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 傅司遇表情还是那样，又好像沉了沉，掏出手机，应该是打给主力店，“你先过去，一小时后我如果没去，就不用打给我，你自己看着谈。” 挂了电话，他捉了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起上楼。 去的，是他的书房。 施润有点笑笑的，“都不敢带我去你的卧室？” 傅司遇不理她的讽刺，“说，什么事。” 她仰头看着他这一点温度都没有表情，也真是怀疑自己到底什么审美，会喜欢他？ “小孩是你的吗？”施润直接问。 傅司遇浓眉终于皱了难得的一下，“什么。” “装什么，白榴儿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施润盯着他的眼睛，“她亲口跟我说的。” 傅司遇竟然没吭声。 施润一颗心直接缩了起来，手心紧了又紧，想扇他。 实际上，她确实是那么做的。 而他竟然没躲。 施润是不可思议的，他这个人，她最了解了，如果不是他的，他绝对不会背名声。 他接下这一巴掌，只能说，他认了！ “混蛋！”施润几乎咬碎了牙。 “你真行傅司遇！” 第178章 你开心就好 “我施润从来不受委屈，明天，你，跟你妈，都给我从施家滚出去。” 她一句一句的说完，终于从他的书房走了出去。 到走廊的时候，刚好碰见了父亲。 施林生瞧着女儿不太对劲的脸色，“怎么了？” 施润没来得及收拾好表情，不像平时一样笑得乖巧，干脆也懒得做出表情，只是走到父亲身边。 沉默。 施林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这肯定是出事了。 他看了看傅司遇的书房，“他又欺负你了？” 施润没有回答，倒是看着父亲，挽了他的手臂，“爸爸，你一手栽培他，如今她在公司里独当一面不止，几乎呼风唤雨，就真的从来不担心他会反水吗？” 毕竟，他不姓施。 施林生失笑，“怎么突然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幼稚？ 关于傅司遇的所有事，都不是幼稚。 她很严肃，“我跟您说认真的，您总不能到时候指望我跟他斗？” 倒不是说她害怕，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喜欢跟人角逐商界，太累人了。 她懒。 施林生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你就放心吧，除了你，他肯定是集团最好的掌权人选。” 施润听完皱着眉头，“听您这个意思，他只是您选出来适合集团的人，但是他的为人怎么样，会不会欺负我，并不在您选人的标准里面？” 施林生笑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考虑这些考虑什么？” 那施润也就直接说了，“这么说，您早就知道我和他的事。” 施林生看了她一会儿。 这看得施润又不确定了。 最后，听父亲说：“你开心就行，但结果，我也不确定，看他了。” 这话，施润听出来了，父亲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看好傅司遇做她的另一半，或者说，要求不低。 他的要求不低，对一般男人来说，其实就是没希望。 施润心里多少还有点梗，但是一想到傅司遇跟白榴儿当断不断，现在更是成了这样，她伤心什么？ “知道了。”她点点头。 父女俩一块儿下楼。 施林生随口问着她，“好好的，怎么就不去家里的公司实习？” 施润笑笑，“自己家的多没意思，全是自己人，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去别人家，能看看有什么跟自己家不一样的，到时候给您提提宝贵意见？” 施林生轻哼， “那我还真是指望你能学点不一样的！” 傅司遇关上书房门，在二楼的楼梯口站了一会儿，随后回了卧室。 白榴儿的电话也过来了。 “施大小姐今天来我病房了。” 傅司遇只是“嗯”了一声。 就算白榴儿说了两个人的具体对话，傅司遇也是一句：“我知道了。” 之后挂了电话。 过了大概半小时，傅司遇才给舒宓拨了电话过去。 这个时间，舒宓是真的打算睡觉了，被打扰多少有点不爽，“傅总，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或者跟润润有关。” “出来谈？”傅司遇问。 舒宓蹙眉，“你知道几点了吗？” “舒老板已经进入更年期，连夜生活也取消了吗？”他说话就是平平板板的。 可是舒宓听得就很气，什么叫她更年期？ “就你这个嘴，润润喜欢你什么？”她忍不住吐槽。 但人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到底什么事？我今天太累了，不想出门，能电话就电话说。” “能电话我约你？”傅司遇呛了一句。 哦，舒宓听出来了，对方心情也有点不爽。 行吧，她只好起来换衣服，然后出门。 还好，傅司遇约见的地方并不嘈杂，舒宓现在是真的不太喜欢那些牛鬼蛇神的地方。 傅司遇帮她点好了喝的，不是酒。 这让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傅总对我倒是挺好，我还以为，这大半夜的叫我出来，是打算从我手里扣点什么大项目呢。” 也不是自视甚高，她现在好歹在接储行舟的棒子，知道她和储行舟曾经的人，多少能够知道她现在的分量，想走走捷径也不是不可能。 傅司遇瞥了她一眼，显得挺不屑的样子。 然后听他道：“你要是想喝酒就自己点。” 他之所以不给她点，是因为答应了储行舟，在能够的时候，多照顾她一点。 但也是因为这个，这次他和施润之间才会这样。 “你陪她去的医院？”傅司遇冷不丁的问。 其实语调挺笃定的。 舒宓一听就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也不好装傻，点了点头，“嗯，我陪润润去的，她看起来不太好？” 第179章 都要 “你可以跟她解释。”傅司遇没头没尾的一句。 舒宓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跟谁解释？润润？” 大晚上的，他怕不是做梦了。 他们三个人的戏，她一个人外界横插进去解释什么，跟她又没有关系。 傅司遇抿了一口酒，难得看起来心情不爽，“我说的她不会信。” “那就是还没说，你就知道润润不信？”舒宓想了想。 该是多大的事儿，傅司遇这么苦恼？ “该不是你和那个白榴儿牵扯不清，甚至孩子都怀上了？” 那换谁也不可能听的。 傅司遇瞥了她一眼，是那种挺不屑的眼神，好像她玷污了他名声似的。 之后舒宓才知道，白榴儿确实是怀孕了，但也确实不是傅司遇的，只不过，这事儿傅司遇还不能说。 白榴儿交男朋友了，这事，上一次舒宓她们在商场碰到的时候就知道了，那都挺久之前了。 看样子，这一段还谈得挺久的？记得，对方好像也是个富二代吧？ 舒宓反正是看不明白，“你既然是想跟润润好好的，那就跟白榴儿直接断了，这有多难？如果你断不了，那润润绝对不是那种心胸宽广的人，能容忍这种事，她会自己跟你断。” 傅司遇淡淡的瞥她，“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哦，舒宓反应过来了，也就是说，施润已经跟傅司遇正式提了分手的事情。 今天的时候，舒宓还以为施润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摊手，“既然润润都说出口了，那基本是就不用挣扎了。” 施大小姐就是这样的性格，别看长得漂亮，貌似软软糯糯，但她既然决定了，那很少改。 就好像她决定喜欢傅司遇，甚至主动和他在一起一样。 傅司遇喝完一杯，放下杯子，嗓音沉沉的，“她我要，跟白榴儿也断不了。” 舒宓听到这话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好傅司遇说了句“当然不是那种藕断丝连。”说这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还有点轻蔑呢，就好像在说：你们女人脑子里只有这种事吗？ 舒宓表示不爽。 她想到了储行舟，既要也要的德性，真是跟傅司遇一模一样啊！ 不过储行舟比他惨，去选了楚舒云的遗愿就被迫的没法选择她。 舒宓刚想吐槽傅司遇，见他又给倒了一杯，有点意外。 以前的时候，舒宓听施润说，傅司遇不爱喝酒，即便是应酬，他那张扑克脸往那儿一摆，别人也不敢给他倒酒，除非他自己要喝。 过了会儿，才听到傅司遇难得用娓娓道来的口吻，“舒老板，你这种家庭健全、美满的人，无法体会我们这类人的心情。” 他们那一类人？ 他和白榴儿吗？ 舒宓知道傅司遇家庭不完整，但是不知道白榴儿家怎么样。 只听傅司遇道：“白榴儿跟她男朋友在一起，有我大部分的原因，即便这不是我要她做的，但既然她做了，还受了伤，我不可能说不管就不管。” 舒宓看了他一会儿。 这人也没有听说的那么冷血。 只不过，这样的不冷血，站在施润的角度，就挺渣的了。 就好像她，以她的角度去看储行舟对楚舒云的深情，那种从小相伴相依长大的情，其实舒宓能够理解，但是她不想感同身受。 “你跟白榴儿一起长大？她以前也对你很好，很照顾你？”就跟储行舟和楚舒云一样呗。 傅司遇没搭腔。 舒宓点了点头，那就明白了。 “那你还是放弃润润吧。”她直截了当的一句。 傅司遇更坚定，“我说了，她，和陈家，我都要。” 舒宓眨了眨眼，陈家？ 就是白榴儿的那个富二代男朋友家。 “你该不是当初主动让白榴儿去接近的陈家？现在看白榴儿受了委屈，要动陈家了？” 傅司遇又用那种眼神瞥她，“我做事需要靠女人？” 意思很明显，是他本身就打算那么做，但是中途，白榴儿自以为是能够帮到他，而跟陈家公子在一起去了。 这事傅司遇不可能阻止，毕竟是白榴儿自己的选择，偏偏，白榴儿出了事，他又不能当陌生人。 所以才觉得苦恼，找她喝酒来了。 酒都喝了，舒宓看他今晚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只能点头答应了，不然今晚都不能睡觉了。 从酒馆回去，舒宓给施润发了个信息约明天吃饭，结果对方没回复。 施润还没睡，但她确实也没看到信息，她在楼下。 这大半夜，看到傅司遇才从外面回来，她是挺吃惊的，因为他这个人足够自律，很少这样。 第180章 有洁癖 施润站在门口堵着。 傅司遇也不硬闯，修长的身躯垂立在一旁，低眉看着她。 施润扯开柔唇笑了一下，“需要我给你收拾行李？” 傅司遇这才二话不说，直接拽她回房间。 施润倒是想放开声音让他住手，但这个时间，家里人都睡了，她忍了。 “嘭！”他房间的门关上，施润被丢在门边，面前就是他的脸。 她闻出来了，貌似喝了不少。 “作业做完了？”他低眉看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声音听起来十分平稳。 施润莫名其妙的看着这男人，有毛病吧？ “喝多了就该干嘛干嘛去。”她懒得理会。 傅司遇没让她走，握了她的手腕，没说话，只是朝她又靠近了一点。 在施润不明所以的时候，他那么高的身躯往下拉低，然后歇到了她肩膀上。 这个画面，她怎么感觉都是怪怪的。 平时那么自大冷傲的家伙，突然软趴趴的落在她肩上，这算是……装可怜？ 本来施润脑子里出来的第一个词是“撒娇”，只是这种词语搭配傅司遇，实在是太违和了。 “离我远点，别把我弄脏了。”她嫌弃的想把他推开。 可傅司遇跟她就不是一个量级，根本推不动。 “头疼。”他终于又说了一句。 施润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心里不免动了动，平时真的没见过他这样，但又不乐意心软。 她再推他的时候，他干脆捉了她的手，一脸不乐意，“亲我做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嫌脏呢。” 这话说得施润也不免脸上烧得慌。 毕竟，上一次，确实有点，她强迫他的意思。 她没吭声，但是暗地里一直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房间。 傅司遇安静许久，把她抵到了墙边，无视她的挣扎，抬起她的下巴，结结实实的吻了她一遍。 然后才艰难的放开她，眼底明显有着克制，“跟我住，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间？” 那意思，她要是想回去的话就趁早，不然他就不打算忍了。 施润从他手臂下钻出来，另一手去开门。 被他压住了。 傅司遇慢条斯理的起开一点，但又不够她出去。 施润愤愤的抬头看向他，刚好听见他说了句：“我也有洁癖，别什么女人都给我安头上。” 他有洁癖，施润知道，她第一次亲他的时候，他真的擦了半天嘴巴，一整天饭都不吃，好在嘴巴被她脏了一样。 所以，以她对他的了解，这算是在否认他碰过白榴儿，只不过，他这张嘴，要直接说出来是不太可能。 施润没理会，开了门，几乎是钻出去的。 回到房间，她直接摔进床褥里。 半晌，起来拿了手机，看到了舒宓的信息，回了个“好”。 第二天，舒宓已经早早的去餐厅定了位置等着，但是半天没见她施大小姐。 彼时，施润还在医院，白榴儿的病房。 “骗我给自己找存在感？”施润轻蔑的笑着，一边倒是给白榴儿削着苹果。 白榴儿也很平静，笑了笑，“你不也信了，足以证明，你不爱他，或者不够爱，那就趁早放过他，别给他找不痛快，还得每天抽出心思来讨厌你。” 外界都是知道的，傅司遇不喜欢施润，甚至是讨厌。 平时看起来尽着当哥的义务，完全是碍于施林生，而且即便给施润接送等等，也是冷着脸，可见有多不乐意。 施润直接笑了，“我放过他，好给你腾位置？你是打算跟陈公子好过，然后回来污染傅司遇？” 好大的野心呢。 她是凭什么觉得，她被姓陈的睡过之后，傅司遇还会要她的？ 白榴儿不像之前那么藏着掖着、撇开关系了，很坦然，“他需要我，也会选我，你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跟傅司遇没关系了，都是装给姓陈的看？” 挺心机的。 白榴儿淡淡的看着她，“施大小姐，你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当然不会懂一个陈家对他的重要性，但我懂，所以我愿意帮他，他也会接受。” 等她的作用起来了，陈家被傅司遇吞下了，施林生对他就会更加满意，放给他的权利当然就更大，大到他可以自己决定任何事，不看人脸色的时候，他不可能选施润这样一个对他的事业毫无帮助的大小姐。 而她那时候就会离开陈家，回到傅司遇这边。 那时候，施润当然就是多余的。 施润笑得停不下来，“白榴儿，你是不是玛丽苏脑残小说看多了？你要不要问问傅司遇需不需要你用身体给他换业务？保不齐，他挺恶心的，只是不好意思对你说，毕竟，你玻璃心，动不动就道德绑架小时候多照顾他等等。” 白榴儿脸色有点不好看，但终究没有败下阵，“到时候看呗？” 施润不打算跟她废话了，把水果刀往苹果上一插，放到了她床头，“慢慢享用！” 白榴儿转头看了一眼被插刀的苹果，有一种上香的既视感…… 第181章 人间清醒 快一小时后。 舒宓终于等来了施大小姐。 “去见过白榴儿了？”她看了施润。 刚刚在电话里，她就替傅司遇说过好话了，所以猜也知道施润肯定会直接去一趟医院。 施润点头，“算她白榴儿还没那么卑鄙，直接说了。” 是挺坦然的，对于昨天对着她撒谎说“孩子是傅司遇的”这种事，白榴儿也是不藏着掖着。 想来，是笃定傅司遇不可能生她的气。 “不得不说，白榴儿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舒宓做出特别中肯的评价，“如果碰上一般的女孩子，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施润柔唇一扯，“你就是在夸我不一般呗？” 舒宓笑。 就当是夸她吧，她本来也挺不一般的，做出来的事，全是一般人不做的。 而她对白榴儿的夸奖，也是真的。 舒宓见过能豁得出去的女性其实不少了，但是挺佩服白榴儿，才这么大点的年纪，就因为傅司遇需要征服陈家来让施林生满意，她居然干脆就去做陈公子的女朋友当内应？ 这一般女孩子谁想得出来？ 而且还做得特别像样，还记得上次在商场，白榴儿跟傅司遇说话那口吻，就好像真的分手了就一点关系都没了一样。 估计，陈公子也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白榴儿这种女孩子，以后确实，必然会是男人商业版图上的好搭档，妥妥的是那种识大体、知道孰轻孰重，为了大局，完全能够牺牲自我的人。 估计，储行舟需要的是这种女人，在他选择楚舒云的遗愿后，还能在外面等着他。 嗯……又想到那个男人身上去了，舒宓蹙了蹙眉。 这么长时间了，从储行舟去了单位后，就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了，这份工作还真够严密的。 “你觉得，我还是要继续？”施润忽然问她。 舒宓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傅司遇这不是没犯错么？” 施润戳着碟子里的东西，“倒也舍不得，但是，会很累。” 她忍不住笑，“你还怕累？” 施润抬头白了她一眼，“我也是人好不？” 她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当初反正是你自己先招惹的人家傅司遇，他那种人，既然招惹上了，估计轻易不会放过你哦。” 说的可不是呢。 施润已经体会到了。 以前的时候，看着他不爱说话，少言寡语，还以为顶多就是个安静沉稳的角色。 现在才知道，他那是冰冷顽疾，甚至有点变态的固执，一旦被她碰了，估计就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正想着呢，一个服务生抱着一束花过来了， “哪位是施小姐？” 施润抬头，指了指自己，“给我点？” 那人把花递了过来，“是一位先生订的，让您晚上早点回家，说是今天腾不出时间接您。”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傅司遇说的。 舒宓失笑，“他对接你这个事真是执着。” 接送她这个任务，当年是施林生给傅司遇的。 因为有一天施润很晚都没有回家，家里派人出去找了半天也没找见，老爷子都急了，毕竟富二代被绑架的事情数不胜数。 那天是施润跟傅司遇第一次表白，结果傅司遇说的话挺重，施润干脆没回家，一来是心情不好，二来是觉得掉面子了。 那一晚，施润也确实是差点就出事了，最后是傅司遇找到她的。 也是那晚之后，放学后接她的事情，就落到了傅司遇头上，他现在估计已经成了习惯。 甚至都开始强迫她了，只要他去接，她就必须回家，尤其在外面跟异性吃饭，或者去酒吧开心的时候，往往都是二话不说把她拎回去。 美其名曰，是她爸让他做好接送她的工作。 “润润。”舒宓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人。 “嗯？”施润心情好多了，谁不爱花呢？ 她一边转着手里的勺子，斟酌着，“傅司遇醉心事业是为了完全得到你爸爸的认可，这算不算爱你的一种表现？” 施润听完笑了，“你这么幼稚？” 舒宓：…… 这难道不是挺浪漫的事情么？ 施润挑眉，“虽然这么说可能没错，听起来也很浪漫，但是！” 她摇了摇手指，“这种事放在傅司遇身上是不成立的，他不是那种恋爱脑，他即便喜欢我，放在他商业版图里，也只是既能讨好我爸，顺便，提高跟我在一起的可能性。” 关键是那个“顺便”。 舒宓笑了一下，看不出来，年纪比她小，喜欢傅司遇喜欢得不行，居然还是人间清醒。 第182章 没那么爱 施润忽然抬头看向她，也是笑笑的，“怎么了，突然想到了储行舟了吧？” 她施大小姐只是懒，不是傻，别人会的她也会，只是不想去做，所以，舒宓大概在想什么，也能猜到。 “你是不是在想，储行舟走之前，给你留了那么好的后路，算不算足够爱你，算不算浪漫？” “甚至在想，你要不要等着他？” 施润放下餐具，“要听实话吗?” 舒宓没搭腔。 “那我继续说了。”施润语调也不快，“他选择的另一个女人，但又不想伤害你，爱你肯定是爱的，但也没那么夸张，让你担任那个职位，可能更多的，是他良心能安？” 舒宓知道这是真话，虽然她又天真了那么一瞬间，然后被浇灭了不太舒服，但事实更偏向润润的说辞。 施润狐疑的瞧着她，“突然想这个干什么？想恋爱了？” 舒宓嗔了她一眼，“谈什么恋爱，你看我有那个时间么？” 施润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你突然分析储行舟够不够爱你，是在衡量要不要多等他一段时间呢！” 然后笑眯眯的，“我还是支持你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女人嘛，有爱情的滋润会越来越美。” 她是真没想。 过段时间就真的上任了，没那个精力的。 她之所以突然考虑刚刚的问题，只是在想，要在这个位置上帮储行舟守多久而已。 那么大winner，储老随便找个人过来管理公司不是什么难事，她如果决定以后真的把储行舟这个人剔除掉，那这个位置，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坐着，除非是自己努力走上去的，而不是这样被人安排继任。 “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施润认真的看向她，“怎么能够坚持这么多年早出晚归、数十年如一日的上班？我光是实习这段时间都感觉要死了。” 上班真的是很无聊。 舒宓忍不住自嘲，“我要是豪门千金，谁还会喜欢上班？” 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还挺喜欢上班的。 “你不喜欢上班，可能是因为还没有体会到上班的乐趣。” 施润惊愕，上班还有乐趣？“比如？” 舒宓：“很多啊，谈下一个项目，或者收服一个人，都会让人有成就感，人对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 成功嘛，谁不喜欢？ 施润好像也能够理解她的说法，只是还是不太感兴趣，也随口问着，“所以，最近，舒老板又有什么要去征服的项目了？” 还真有。 舒宓最近在各个部门游走，要做的事情还挺多的，winner那么庞大，她刚去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认识。 即便是储行舟留下的心腹，她也照样不认识，人家对她不见得多友好，之所以配合她的工作，只是源自执行储行舟的意思而已。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聊到这个，舒宓顺便问施润：“林家的实力还行吧？” 施润漫不经心，一边闻着旁边的鲜花，“哪个林家？” 舒宓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蒙城姓林的肯定不少，但是能被称为林家提起来也不算多，肯定公司实力在领域里靠前的了。 “林安楠，就你那个情敌白榴儿的好朋友。”她解释。 上次见过那个林安楠了，挺会搞事情的，不过，那一次舒宓并不知道林安楠就是那个林家的女儿，最近才知道的。 原本，舒宓也不打算非要跟林家合作。 不过嘛，林家跟陈家关系很好，是陈家很有力的供货商。 傅司遇这么想拿下陈家获得施林生的认可，那她把林家拉过来合作了，陈家缺了后备力量，也算帮了傅司遇一把，间接给小姐妹的幸福出了一把力？ 听到舒宓说完这个，施润表示不理解，“你也见过林安楠了，就她那个德行，你去跟林家合作，也不怕见到她的时候恶心着自己？” 舒宓失笑，“你还真是千金大小姐，我这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跪舔林安楠，我考虑她做什么？” “再说了，林安楠不怎么样，也许她父亲还不错？” 毕竟，她跟林凤明做生意，又不是跟林安楠。 最主要是，玻璃这一块，林家无论是质量还是价格方面，都做得很好，很平衡，是值得合作的。 她这段时间已经综合考量了挺久，这是她能够胜任总裁职位的一个台阶，当然不会马虎。 做了这个决定，接下来的一周，舒宓继续去了解林家的玻璃厂，甚至几次去实地考察了。 也是因为她那一周总是往外跑，办公室的电话总是接不上。 其他人的接不到就算了，储老打了个电话过来，她错过了。 回来的时候，秘书ciya小心翼翼的跟她说了这个事，“听起来，董事长好像心情不太好，您一会儿自己悠着点。” 第183章 故意刁难 舒宓打了个“ok”的手势。 储老的电话拨过来的时候，舒宓第一时间接通，态度当然是挺恭敬的，“储老。” “你好像很忙？”储老直接对她的称呼都忽略了。 舒宓跟这个老董事长打交道的时间不长，次数其实也不多，不过她的理解，自己的儿子突然跑去搞什么机器维修了，好好的一个公司留给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多少肯定不太乐意。 当然，好在并没有给她使什么绊子，挺正常的。 “不好意思没接到您电话，最近外出比较多。”她算是简单解释了一句，也没仔细说去干什么了，人家不会感兴趣的，反而显得她邀功了。 储老“嗯”了一声，也没有继续埋怨什么，而是转入了正事，“按道理说，你上任的时间已经到了，为什么还没去？” 原来是这个。 舒宓笑笑，“没想到这个事让您操心了，我自己是有计划和安排的，公司目前也运转的很好，所以，我想正常上位。”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好像笑了一下，“你是说，上次那几个老头弹劾你的事情吧？” 本来，舒宓上任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是亚洲区这边有几个董事对舒宓有异议。 无非，就是觉得她一个女人不行，而且还是靠关系，更不行。 winner亚洲区虽然不是总部，但是让给她这样一个女人当总裁，生怕公司完蛋，他们也跟着喝西北风。 “储老，我是能够理解他们几位董事的。”她说：“所以，我想以能力为主，做出点成绩，这样也比较有说服力，是不是？” 储老：“听着，你是打算长久做下去 的。” 舒宓就知道储老的心思。 虽然储行舟把位置给她了，但是过不了多久，那老头估计会以一些理由让她离开。 这样一来，他没有违反跟储行舟的约定，也为公司着想。 她笑笑，“当然，先前我倒是没打算，但是后来想了想，winner这么好的公司，如果能一直做下去，那将会是我职业生涯最好看的一笔，那我干嘛离开呢？” 既然不想离开，当然是一开始就要用实力说话。 储老笑了笑，“看来，你确实不错，难怪李珠也替你说话。” 舒宓微微挑眉，“那我就当您是同意了……我继续去忙？” 储老：“去吧，我也爱看实力用人，这样挺好，你我都自在。” 挂了电话，舒宓心头都轻松多了，继续专心搞事业。 但是，有两个董事是真的不好搞，关于她想找林家供货这件事，从她提出来开始，就一直都是反对意见。 开会之前，舒宓做好了心理准备，进去果然看到两三个老头子黑着脸。 “李董！”舒宓特地跟其中一个老头打了招呼。 是因为持反对意见的几个老头里，这位李董是唯一的核心人物，其他几个主要还是看他的意见。 李董只是表面功夫的点了一下头。 等到了舒宓把这段时间的考察结果汇报完，发表意见的时候，这位李董还是一点都没客气。 “你所谓的考察，说到底也还是表面的数据，而且只是近期的，你能够保证这个林家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尤其是资金。” 舒宓挑眉，她哪敢保证。 只是说了林家既然在领域里能够做到数一数二，那肯定是有优势的，为人方面，和公司诚信方面，想必不会有大问题。 李董可不这么认为，“这都是你的猜测，你要知道，汽车是咱们公司新涉足的领域，任何一个部件的货源都必须严格把控，一旦出问题，那毁灭的就是winner的名誉！这个责任，谁担？” 舒宓只得笑着看过去，“那按照李董的意思，这个林家都不行的话，同领域里很难找出合作商了，所以咱们这个车还怎么做下去？” 没想到，李董直接来一句：“那就不做咯。” 这着实是把舒宓给噎坏了，原来就在这儿等着她呢吧？ 直接无奈的笑了，“您真是会为难我。汽车是我提出来进军的领域，我哪能说不做就不做？如果我是这样容易放弃的人，哪个位置，想必大家也不放心我来坐？” 李董真是有话直说，“原本也不看好你去坐。” 舒宓也不恼，“那我就更得跟李董证明自己了，这个林氏，我是要拿下的，除非李董能找出更合适的供应商，而且，其他董事都一直同意你的提议，咱谁也没欺负谁，怎么样？” 李董脸色不好看，“你还打算让我一把年纪出去跑项目？” 第184章 要联系方式 舒宓意有所指的看向他旁边的董事，“您肯定有您的得力干将呀！” 说完这话，她直接收拾东西起身，“那我就先走了，还得去忙呢，不然把话说这么好听，到时候被李董打脸就真不好看了！” 然后出了会议室。 说实话，对她来讲，还真是挺有难度的。 李董在界内的人脉肯定比她强的多，要找出旗鼓相当的供货商，甚至在价格上都拿到优势，那她真就败了。 舒宓本来想去一趟傅司遇那儿，傅司遇最近在接触陈家，她想着，让傅司遇顺便动动手脚，好让陈家放弃林家这个供应源，那她拿下林家的价格会好看一些，这是最好的优势。 这事虽然看起来有点卑鄙，但也是她唯一能用的人脉了。 可惜，被公司里一点事情给拦住了，一直到了下班时间，才终于从公司大厦出去。 不巧了，居然跟李董碰上了。 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还没走。 舒宓脸上笑笑的走过去打了招呼，顺便还想把表面功夫做到位，把人扶上车。 不过，车上的司机下来了，扶了李董，然后关上车门。 舒宓站在旁边，在司机开车门送李董上去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车里还坐了个人。 有点眼熟？ 想了一会儿，那不是韩存么？ 舒宓是没想到居然会在公司门口看到韩存，他看起来没有拍通告时候的光环，穿的很普通很低调。 他应该也看到她了，估计也有点诧异，随即又冲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舒宓看着车子逐渐远去，若有所思。 其他的工作，她先放了放，去了施润实习的地方。 施润这大小姐，主动加班是 不可能的，但是今天被强迫留下了，所以出来的时候骂骂咧咧。 “别气了，我请你吃饭。”舒宓顺手给她递了一杯买过来的奶茶。 施润狐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事？突然对我这么好。” 舒宓笑眯眯。 等上了车，才问她上次是不是要了韩存的联系方式。 施润一脸惊愕，“你看上韩存了？” 舒宓白了她一眼。 她只是刚刚灵光一闪，既然韩存跟李董有关系，自己把林家搞定的同时，把李董搞定，对她不那么大的反对意见，岂不是双赢？ “你去找自己公司的人要呗。”施润有点儿看戏的表情。 韩存确实帅，也成熟，如果舒宓想跟韩存来一段恋情的话，她肯定是第一个赞成。 舒宓：“这你就不懂了，我去找那些小孩要，明天还不得到处传绯闻？” 容易让人误会。 找她要最稳妥。 可是施润一脸遗憾，“我还真没有号码。” 那天施润确实跟韩存说了会儿话，也要了人家的联系方式，可惜人家十分客气和官方的表示：不方便。 也是因为韩存拒绝给联系方式的行为，施润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虽然拒绝了人，不过，韩存说话的方式和语气让人特别舒服，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在替她考虑。 毕竟韩存现在太红了，能这么温和谦逊就是加分项。 舒宓不信，去翻了翻施润的通讯录，还真的没有。 那没办法，只能找小安问问了。 小安是那边的预备总监，韩存既然跟艺声广告有工作关联，那她肯定是有号码的。 结果，舒宓是又想错了。 她第二天专门抽了时间过去找小安。 小安挺忙的，她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才赶过来，“舒姐，急事？” 看小安急得气息不稳，舒宓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是什么急事，我刚刚跟助理说了不着急的。” 她给小安倒了一杯水，等小安喝了水缓下来，她才问有没有韩存的联系方式。 小安有点诧异，“怎么你也要他的联系方式？” 也？ 看来韩存很吃香啊，这么多人来找电话号码？ 可惜，小安一脸遗憾的表情，“我还真没有他的号码，不光是我没有，估计除了他的经纪人之外，别人都没有的，至少，我知道的，跟他要号码的人，没有一个成功的。” 不管是谁，韩存一律都是拒绝的，不过也不是无礼的拒绝，他会把经纪人的联系方式给对方，说有合作的话，联系经纪人。 舒宓是真诧异，“他这么守身如玉的吗？” 连个号码都不给别人？ 小安点头，“我也挺佩服的。” 就给人感觉明明很温和谦逊，但又遥不可及，清清冷冷的。 “你别看他荧幕上是成熟暖男人设，但是现实中，我感觉整个就是个人间佛子。”小安评价道。 第185章 这么直白? 舒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她这个工作还真不好弄了。 “笃笃笃！” “进来。”小安端着杯子，回头看了一眼大门。 是秘书，看了小安，“总监，韩先生说要跟您讨论一点工作上的问题，不知道您有没有空闲。” 小安看了看舒宓。 舒宓颔首，示意她先去忙，不用管她了。 结果，一抬头，韩存已经来到门口了。 看起来是很急的问题，舒宓正准备回避呢，韩存却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舒老板。” 舒宓也就微微一笑，“那你们先聊。” 可能是因为听了她的话，韩存几分歉意的看了看小安，“你们有事的话，我可以等会儿，不着急。” 这让舒宓不知道怎么说，确实有事，但这个事又跟他有关系。 干脆，舒宓也不要面子了，省得到时候还专门去找他一趟，太刻意去找，真就传出绯闻也不好办。 于是，她过去关了门，直接看了韩存，“我确实还有事得先走，你跟小安直接聊就行，不过……” 她略微笑着看向韩存，“我能不能留一个韩先生的联系方式？” 办公室里有短暂的静默。 小安以为韩存肯定跟应对其他人一样，拒绝。 结果…… “可以。”他低低的一句，直接朝舒姐伸出手，要她的手机。 舒宓也愣了一下，这么轻易？ 不是都不给？不是人间佛子？ 她当然是连忙把手机递了过去。 韩存在她手机上输入了号码，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机子，然后递还给舒宓，“微信同号，电话我多数时候接不到，你可以加一下。” 舒宓拿回手机，哪有公司老大的样子，连连点头，“行行，那……你们聊正事，我先走了？” 这一趟跑的可真值！ 舒宓是先去忙别的事了，一直到下午下了班，买了晚饭回家，坐在餐桌边才安安稳稳的加韩存的微信。 结果，对方居然秒通过。 舒宓眨了眨眼，以为看错了。 然后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舒宓。】 那边就回复了一个【嗯。】 舒宓眉头动了动，这性格还真不太好谈事情呢，更何况，是想让他替自己办事。 【？】 过了一会儿，那边又发了个这个过来。 舒宓组织了一下语言，可又觉得直接说事好像不太合适？ 但是要他的签名吧，舒宓真不要，她不热衷于追星什么的，要签名感觉也太假了。 最后放弃表面功夫，干脆问他：【韩先生认识李董？】 那边好一会儿没动静。 她只能继续道：【我看到你在李董的车上，应该没看错？】 韩存终于又回复了一句【嗯】。 舒宓有点无语，这怎么比傅司遇还难沟通？ 她盯着手机半天，组织不好语言，忍不住抱怨一句：“嗯嗯嗯的，打字费力气还是要钱？太难了……”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她刚刚额头抵着屏幕嘀咕的话，已经以语音的方式给韩存发过去了。 舒宓心头一紧，赶忙往回撤。 好歹，他现在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很显然，慢了点，韩存应该是听了语音了，居然也给她回复了一条语音。 【不要钱，刚刚是手打字不方便，现在可以了，还是直接语音？】 舒宓听着韩存的声音还挺不错，说不定唱歌出唱片也行？ 她闭着眼，很尴尬，又装作没事一样，笑了笑，回了最后一条语音：【还是打字吧，我在外面，不太方便语音。】 然后韩存回复一个：【认识。】 舒宓反正也尴尬了，干脆没客气，【能不能让你帮我个忙？】 她都能想象，一上来就说这个，都没算认识，对方肯定不会轻易答应。 舒宓当然也不是空手套白狼。 【你帮我的忙，之后你想要什么代言跟我说，我给你弄，有喜欢的剧本，也可以给你弄男一号，怎么样？】 那边又是好半天都没有动静了。 舒宓一看，韩存这个性格，估计没戏。 结果，好一会儿，他直接把语音打了过来，“舒老板谈生意一直都这么直白的么？” 她：…… 主要是怕他觉得太迂回了过分虚伪。 还没等舒宓说点什么，韩存倒是把语音挂了。 说真的，舒宓在商场久了，虽然也不是自视甚高，但是这么被无视的次数挺少的，尤其是进了winner之后。 她看着手机屏幕好半天，最终是无奈的笑了一下。 另想办法吧。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舒宓竟然又碰到李董到公司了，一个董事到公司这么频繁？ 第186章 你觉得我缺钱? 舒宓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李董今天来公司，是找自己底下的人专门开了个会。 可能是开会中途，有人来了舒服的办公室。 “舒经理？” 舒宓正在琢磨事儿，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 门口站了个秘书，她没记错的话，是项目部的没错。 “怎么了？” 秘书略拘谨的笑了笑，“我刚刚敲门了，您没听见，所以……” “嗯，没事，你说。”她放下了手机。 “那个，您之前在会议上用的资料，能不能借我们经理看一下，他想仔细了解一下情况。” 舒宓消化了一会儿秘书话里的意思。 “你们经理，要了解林氏的情况？”是这个意思吧。 秘书点点头。 上面正在开会，李董的意思就是让经理找资料来仔细看一下，严谨的做个评估什么的，如果真的可行，那李董估计也会改主意。 不过这话秘书可不敢明说，毕竟是关乎上层决策的事情。 舒宓当然是非常乐意，连带自己平时弄的资料，带了笔记的都给递过去了。 “让你们经理仔细看看，不用急着还哈，如果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还可以随时来问我，有不完善的，我还可以去调研的。” 秘书笑着接过去，“谢谢舒经理！” 舒宓坐在办公室里，高兴的同时，拿了手机，看了看韩存的微信头像。 李董突然改主意，应该是跟他有关系？ 那这人还挺好，嘴上什么都没说，态度也不怎么样，但是事情已经办了。 可交呢。 她想了想，还是退了出来，去问小安：【韩存这几天的档期满吗？】 小安那边估计在忙，好半天了，直接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舒姐，韩存这两天不在这里拍通告哦，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问问他经纪人。” 然后又问她：“你有事？” 舒宓想了想，算了。 “我自己问他经纪人吧。” 号码她上次都有了的，小安也怪忙的。 舒宓是专门找了对方可能不太忙的时间点打过去的。 电话响了一会儿并没有被接通。 她不好意思一直打，隔了半个小时，终于再次拨过去，这一次响了几秒就接通了。 舒宓很礼貌的率先开口：“陈姐好，我是舒宓！” 对面应该是有点忙，听起来语气不是很自然连贯，“舒老板啊，找我是有事吗？” 舒宓为了不浪费人家的时间，开门见山，“我是想问问，韩存最近档期怎么样？满不满？” 那边又沉默了一两秒。 然后再传来就是男人的声音。 “舒老板找我，怎么直接不直接联系我？” 舒宓愣了一下，然后才笑起来，“你也在啊，我以为你在忙，怕打扰你，所以……？” 她已经问过问题了，他既然在旁边，肯定听到了，直接回答就行。 结果他没回答，而是问：“有事？” 舒宓总不能当着他经纪人的面就说请他吃饭？ 不说又好像没机会了。 “算是，我上次不是答应你一些事么，你要是有空的话，找个机会聊一下？或者，我跟陈家聊？” 陈姐在旁边听着不明所以，用口型问韩存，“什么事啊？” 韩存没回答，只给舒宓说：“回头联系你。” 电话挂了。 舒宓看着屏幕吸了一口气，怎么感觉把事情搞复杂了？ 果不其然，她跟韩存约见的时候，韩存就盯着她看，弄得她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韩存神色如常，声线也是温和的，“我还想问舒老板呢，你怎么不直接联系我，拐这么大的弯不嫌累？” 舒宓：“主要还是怕你忙。” 韩存：“我要是忙，你联系谁也没用。” 那倒是，舒宓只能笑着，低头喝水。 发现他还是看着她，这倒是让她有点好笑，也不尴尬了，索性坐直了，也看着他，“韩先生一直看我做什么？我挺好看？” 韩存又仔细了两秒，然后点了一下头，“嗯，确实。” 真够直接，这也不像他了解的人设？ “不是找我有事聊？”韩存倒是很自然的接着问。 舒宓确实有准备，从包里拿了几个资料出来，放在了他面前，让他自己选。 “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到时候我这边尽可能给你安排到位。” 韩存倒是挨个看了一下，之后笑了笑。 抬头看她，“你也看到我跟李董在一块儿了，觉得我缺钱么？” 他不缺钱，当然也不缺那些个代言什么的，顶级品牌还可以考虑。 这什么意思呢？舒宓不明白了。 忙他都帮了，不要答谢？ “交个朋友就好了，挺好。”韩存这样解读她的疑惑。 第187章 他了解过她? 舒宓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才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平时还挺少交朋友的，可能不太擅长这种事，韩先生应该不介意？” 话都这么说了，她的意思就是，朋友就免了，该相互怎么礼尚往来就弄一弄行了。 结果韩存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怎么，给了她一个宽容的表情，嘴角带了一点点的弧度，“凡事都有个过程的。” 她还能说什么？ “那今天就我请？”她顺势把话接了过去。 韩存低头看了看时间，“原本是可以的，可惜我这会儿临时有事，估计要下次了，下次我请。” 舒宓挑眉，这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这次她还没请呢，下次他就预订上了。 那岂不是下下次她才能请？ 这预约排得可真是有点长了。 既然他有事，舒宓只能把他送走，但是韩存又没让。 “我自己就行，你万一被哪个狗仔拍了也挺麻烦。” 她点点头，说的是有道理，现在他太红了，但凡被拍下来，网友一旦开始关注她，是真的不好过。 等韩存走了好一会儿，舒宓才从餐厅离开，耽搁了这么久，一会儿只能回家吃面了，顺便琢磨一下怎么跟林家接触。 林凤明这个人是白手起家，平时还是非常低调的，很少很少见他参加什么晚宴的，听说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也没听过什么绯闻，跟原配感情挺好的。 所以，舒宓当然是试着跟林凤明的秘书联系，想约一下对方的时间，先见上面，其他的就比较好解决了。 可惜了，她跟秘书的联系，秘书说林凤明最近都不在，而且挺忙的。 …… 秘书跟舒宓通电话的第二次，林凤明是在旁边的。 挂了电话，秘书才看了看老总，“林总，她要是继续联系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说人都没在蒙城，显然不现实，而且，万一哪天在外面碰上了呢？ 林凤明也是一脸为难。他当然知道舒宓想跟他聊什么，也知道陈家现在的处境是已经成了傅司遇的眼中钉。 “先这样吧，下次的，等下次再说。”林凤明无奈的一句。 他已经很够意思，为了陈家，这样谢绝舒宓。 毕竟他跟陈家合作了这么多年，虽然不说陈家成就了他什么，但是林氏有一段时间生意确实低迷，那时候陈家并没有嫌弃，只是稍微压了压价。 这对一个企业来说，林凤明还是一直挺感激，所以这些年，即便陈家那边喜欢打压价格，他也没说什么，老伙伴了。 但是如今，傅司遇盯着陈家，舒宓又盯着他，但凡这两个人谁发力，把陈家撕了，让陈家出不起价格进他的货，或者舒宓发力让他出不来货，导致他和陈家没办法合作，那就是天意了。 所以，目前，林凤明能做的，就是拖着。 …… 傅司遇那边也确实是在发力。 一周之后，舒宓就听到陈家的动静了，新闻虽然没有捕捉到陈家的公司有什么异样，但是听闻陈氏夫妇在圈内跟私交不错的人有借钱的意思。 这算是给了舒宓便利，只要她能见到林凤明就好了。 可惜，她又约了一次，秘书直接都没有听她的电话。 那会儿，韩存刚好约她兑现承诺来了，她在餐厅最高层，是一个几乎全露天的观景台，也不知道韩存怎么预订的这个地方，百分百能够防止被媒体跟拍。 她靠在透明玻璃的围栏边吹着风，捏着手机若有所思，所以没发现韩存到了。 等她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韩存已经坐在那里，红酒都倒好了，他甚至捏着杯子，应该抿了不止一口？ “你来了怎么没声音？”舒宓不太好意思的走过去。 她刚刚光顾着想怎么见着林凤明的事了。 韩存挺好脾气的样子，“看舒老板在想事情就没打扰，反正今晚没别的事，够时间吃饭。” 她笑笑，坐下之后，跟他隔空碰了一下杯子，“很开心能和韩先生吃饭，这地方挺雅致。” 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会被拍了。 吃饭都选这样的地儿，谁能拍到他？ 韩存的意思是让她点菜，舒宓笑笑，“韩先生请客我点菜多不好意思，你来点吧，我都行！” 韩存倒是没跟她墨迹，点完之后，把菜单给她看了看。 舒宓其实本来不打算真看，就是扫一眼，结果发现，他点的菜，貌似都是她喜欢的？ 他跟她的喜好重叠度刚好这么高么？ 这种感觉，总有点怪怪的，不应该是她太自恋吧，怎么想，韩存也不会喜欢她到特地去了解？ 第188章 岂不是把她害死了? “够了，我就不点了。”她礼貌的笑着把菜单递回去。 然后韩存又点了一个汤。 之后桌上有点过分的安静，舒宓是摸不清他的性格，所以不知道怎么开口。 韩存呢，就在那儿专心的品着自己的红酒，貌似挺喜欢喝酒的。 舒宓实在是闷，只得自己开启话题，“韩先生跟李董是亲戚？” 韩存看了她，“嗯，我妈那边的亲戚。” 哦，她点点头，难怪姓氏上看不出什么关系。 韩存终于反过来问她，“舒老板跟李董，又是什么关系？” 啊？ 他不知道吗？ “我提议的项目没有过李董那一关，你不是帮我在李董那儿说了好话的？我以为你知道我跟李董的同事关系？” 韩存微微挑眉，“那还真不知道，只是聊了聊你这个人。” 她抿了一口红酒，“这样。” “舒老板身兼数职。”韩存看着她，不是问句。 她笑笑，“艺声广告这边的位置还在，不过最近来得少，winner那边要忙一些。” 韩存点点头，“听过，艺声广告是隶属winner的，只是没想到舒老板也调winner内部去了。” 外人确实不知道，更不知道她要去winner担任的职位，等真正公司官宣的时候才会公开。 所以这会儿，舒宓也没打算多说。 “这事，再次谢谢你！”舒宓由衷的跟他碰了一下。 韩存点头，算是收下了。 “下回我请！”她笑着道。 韩存眉峰动了动，“再说，也许没空。” 这个回答让舒宓挺意外的。 因为上一秒，她还在想这个人对自己是不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想法，这样的话，肯定很乐意下次跟她吃饭。 结果，她主动约饭，他居然拒绝了？ 所以，他帮了她，结果请客也是他，还不打算让她请回来，就一直让她欠着呗。 果然是不太好琢磨的人。 既然人家拒绝了，她也不好多说，又一次道了谢。 那天跟韩存吃完饭之后，舒宓又去了一趟公司，算是加班，回家的时候就挺晚了。 第二天是周末，她原本不打算出门，但这个项目要尽早落实，所以她还是跟平常一样准备去公司。 她自己开的车，从公寓出发，依然是每天去公司的路线，没想到今天堵在了不该堵车的地方。 明明不是什么车流汇集 的地方。 舒宓纳闷，所以降下车窗往前面看了一下，坐在车里看的时候感觉前面并没有太多车，怎么堵这么久？ 结果，她的车窗刚降下来，就感觉有镁光灯闪了一下。 正当她诧异的时候，一个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走到她的车子旁边，扬手就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嘶！”舒宓感觉额头上被打了一下，本能的闭了眼，把身子往车里缩回去。 打她的是什么东西她并不知道，好像掉在车子外面了。 那会儿，她心里是慌的，想起的是不久之前被那个神经病给攻击的事情。 总不能还阴魂不散，又一次找上她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是，因为她把车窗升起来之后，发现外面好几个人都在冲她扔东西，嘴里不知道都在骂什么。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把车子往后倒了一点，然后直接开了出去，改变了路线。 公司自然是去不了了。 公寓她也没有直接回去，硬是在蒙城的各个路线上兜了好大的圈子。 终于回到公寓的时候，都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舒宓一进门，疲惫的把包一扔，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额头，已经快破皮了。 也是到家后看手机，她终于猜到怎么回事了。 昨天她还庆幸说韩存选的地方好，今天居然就爆出来她跟韩存吃饭的绯闻了。 韩存这样的大红人，私生饭是少不了的，尤其是疯狂的女私生饭，疯狂到竟然跟她的车，把她堵在那儿？ 说她什么的都有。 “一看就是个人工脸！什么玩意也想勾引韩存？” “就她那穿着，多大年纪了，她也配？” 舒宓昨天穿的是挺成熟的职业装。 职场上穿成熟装束的，很容易被认定为大龄强势剩女，倒也没错。 “看她还进了winner大厦？” 舒宓看到这条的时候，才稍微蹙了一下眉。 被拍了无所谓，韩存不发声，她没动静，自然就没事，反正她也没有露脸。 但是如果她被跟踪到了公司，有人真的闹到公司，那她肯定会被挖出来，网友的力量不容小觑。 一旦她被挖出来黑，工作必然要受到影响，在这个节骨眼上，岂不是把她害死了？ 第189章 他怎么会允许? 她看了一会儿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帖子，以及很多骂她的言论，倒也没有特别生气，只是在想解决办法。 她自己的公司以前会处理一些这种事。 但是这次的风波有点大，可以说，不比当时江媚被黑的时候轻，甚至还要夸张，因为韩存这个国民老公太红的缘故。 想到韩存，她试着跟他联系了一下。 【新闻你看了？】 对方没有回复。 舒宓还挺习以为常的，估计他在忙，闲下来会看到，所以继续发。 【攻击我的人，应该多数是你的女友粉，能不能你出面稍微积极引导一下？】 【我不想被挖出来，谢谢！】 发完之后，舒宓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韩存回复。 被拍的照片上没有她的正脸，看起来那一大半天，网民的讨论仅限于对“那个女人”的无差别攻击，没有指名道姓，她倒也没特别不舒服。 但是到了傍晚，貌似有人真的把她给挖得差不多。 “这个人，像不像winner项目部的这位？” 评论附带了一张图，上面居然是项目部的一个合影，还把她给圈出来了。 那个合影舒宓记得，她每到一个部门都会跟大家去吃一次饭，因为人比较多，包厢自然不小，所以拍照几乎用全景。 也因此，照片上的每个人可能不是那么清楚，但是技术好的话，即便放大了，也能从身形轮廓上对比出来。 “winner的人？那她这算不算败坏企业形象？” 底下一片人跟着附和，说winner一定不会姑息这种心思不纯的人等等。 在她们看来，她就是铁板钉钉想要勾引韩存，成为他的女友，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不劳而获者。 舒宓很无语，但是她都没地方辩解，不可能在评论区留言的，那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果不其然的是，公司的公关经理宁萌跟她联系来了。 “舒经理，你有什么不一样的说法吗？”对方说话倒是还算尊敬的，没有过分的语调。 舒宓无奈的笑，“就是正常吃个饭而已，这没什么好过度解读的，公司应该不至于被网上一群小女孩的节奏带着走。” 宁萌：“话虽然这么说，但公司一直都很注重这一块，这个事情，可能要开个会，看看大家的意见，也许会需要舒经理休息一段时间，不然，一群小孩整天跑公司门口来闹的时候，就更不好处理了。” 舒宓最怕的就是这个。 她这个时候一旦休息了，之前跟储老夸下的话算是狠狠在扇自己的脸。 “真不用。”她很赞同的道：“我保证，不会给公司带来什么不利影响，我自己会处理好，ok？” 宁萌：“多久？” 不愧是公共经理，这么单刀直入，干脆直接。 舒宓想了一会儿，“一周行不行？” 宁萌：“太久了……两天。” 没办法，舒宓只能同意。 也就是说，周一的工作日，她就必须处理好这个事情。 舒宓是思来想去，在网上看了半天发出来的那个照片，想到了去找方凝。 电话刚接通，方凝率先开口：“我已经看到绯闻了，真的假的？” 舒宓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方凝倒是笑着，“不是啊，韩存好歹是人间尤物，你要是真的拿下了，我觉得还可喜可贺呢，干脆公开呗，何必呢？” 舒宓皱着眉，“我是找你帮忙的，你看看那照片，知道是哪家媒体、哪个狗仔拍的么？给我点信息，我要找对方聊聊。” 上次跟方凝说了 让她卖消息之后，方凝到现在真的已经赚了好几笔，而且，越做越顺手了。 所以，舒宓找她，算是找对人了。 方凝撇撇嘴，“这么说是假的？我还以为，以你钓男人的能力，十之八九是真事呢！” 这话方凝更要炸毛了，“什么叫我钓男人的能力？” 方凝笑笑的，“网上不都有人在说么？你没看？” 她在winner的消息被猜测之后，确实有人对号入座，猜了她是“舒老板”。 甚至还有人说了“这女人钓凯子有一手的，你们忘了当初她无损书踹了前任，又无缝衔接了小狼狗？” “作为艺声广告老板，她肯定是强迫韩存了！真表脸！” 舒宓那会儿就有些难受了，挖得有点过分，而且胡扯事实。 “能不能给？”舒宓不太爽的语调。 方凝这才认真的回答：“能啊， 一会儿给你联系方式，或者我帮你把人约出来吧，你准备点心意，人家大概就撤照片了。”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方凝又疑惑的说了一句：“话说回来，韩存这样的人，怎么会允许这绯闻飘一整天的？” 第190章 被堵了 是的，从绯闻冒出来到现在，韩存那边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完全没有公关。 舒宓也皱了一下眉，确实不太像正常艺人的办事风格。 “可能人家公关了，只是没有对外说。”舒宓如是道。 方凝笑了一下，“公关就是对外的，你被绯闻炸傻了？” 她没说话。 “以我对这种事的分析，韩存这个反应，要么就是故意的？” 舒宓听完只觉得好笑，“他故意这么做，生怕自己掉粉不够快么？” 根本就没有理由。 方凝皱了皱眉，“不是啊，这跟他掉不掉粉貌似没关系？至少目前来看关系不大，所有人在抨击的不都是你一个，没人说韩存谈恋爱了要脱粉的，都说你勾引了人家。” 舒宓不说话了，因为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没觉得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方凝在那边忽然笑嘻嘻的，“是不是喜欢你？故意用这种方式自爆？” 舒宓翻了个白眼。 因为完全不觉得，之前她还这么自恋过，事实证明，人家连第二次吃饭都给拒绝了。 而且，韩存看起来确实是不像会为了恋爱牺牲前途的年轻艺人，他可太稳重了。 “算了，先不说这些，你帮我约人。”舒宓道。 挂掉电话，她在犹豫要不要联系一下韩存，问问他那边有没有受影响，也能顺便打听他有什么措施。 但是想归想，她最终没有拉下这个脸主动联系，每次都是她主动，省得别人多想。 方凝办事的效率还不错，很快就把那个狗仔的联系方式给了她，约见的事也算成了，地址还没定，说是对方没想好在哪见面。 一直到了晚上。 方凝把地址给了她，过了会儿又说怕她一个人处理不了，已经来的路上了，干脆接她过去。 该说不说，从知道她“没落”以后，方凝对她确实还挺姐们的。 车子往目的地开的时候，方凝忍不住抱怨，“这人还真挺会选地方，人多眼杂，反而安全？生怕我们打他啊？” 舒宓笑了笑。 那地方她熟，就是上次她和方凝一起喝过啤酒的桥，这么个时间，肯定霓虹遍布，到处都是游览的人。 确实会挑。 他们到地方之后，方凝问了具体位置。 【桥西。】那人回复了两个字。 那就是桥的另一头，那边好像人还相对要少一些，夜晚摆摊的也主要集中在东边。 她们俩步行过去的，一路上没再发现什么狗仔了。 舒宓想，看来她虽然现在风口浪尖，但是如果晚上出门，也还挺安全。 到了桥西边，方凝很快就认出了站在几米开外，戴着渔夫帽的男人，拉着她走了过去。 “轩辕镜？”方凝问那个人的名字。 一看也知道不是真名，不过这个id看起来是个爱玩镜头的人。 那人看了看方凝，又看了看舒宓，“我的时间不多，也不想在这里站很久，速战速决。” 舒宓也不打算在外面太久，万一被韩存的粉丝发现了，她连下桥都困难，到时候总不能跳下去摔死。 于是她也爽快，“要多少你能把八卦照片撤了？” 撤照片的同时，肯定是要发一个隐晦的声明，就说网友对舒宓的猜测都不对，以减轻对她的网络抨击。 那人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竖了一个手指。 方凝：“一百万？……那好说，当面给吧。” 她觉得，舒宓就算再没落，当初应该也攒了一些，实在不行，她可以借一点，够的。 结果对面的轩辕镜都没动静。 舒宓没说哈。 方凝就皱了皱眉，“你该不会要一千万？” “大哥，你怎么不直接要一个亿呢？” 一千万对普通人来说那是什么概念，他想凭一张照片就要一千万？疯了吧。 轩辕镜拉了拉帽檐，“也不是专门跟舒老板要的，舒老板要是给不起，跟韩存一起给不就完了？” 舒宓很无奈的笑了笑，“我跟他都不算认识，跟人家要钱算怎么回事？” “哥们，你在这个行业也一定要继续混下去的，没必要这么绝，各退一步，适可而止，怎么样？”舒宓不疾不徐，还是挺平静的。 其实，一千万她也出得起，在储行舟走之前，储老那边就承诺了让她接任，是给了一笔聘任金的。 只不过，她没打算动那个钱，何况，她也觉得不值这个价。 让她出一千万，还不如让网友继续挖她呢，反正她跟韩存也没有实质性的关系，最多就是挖出来她用了一点手段破坏陈、林两家的合作而已。 商界哪个老板没有一点不光彩的手段？她这都不算什么。 轩辕镜听她这么说，居然一点都不急，冷笑一声，“那就是没得谈了呗？” 舒宓皱了皱，稍微眯起眼，想看清面前的人。 因为感觉他就是想干这一票大的，之后就不混这个圈子，甚至都不在蒙城生活了，否则不会这么狮子大开口。 而往往有这种想法的都是狠人，而且有原因，不是跟她新仇，那就是跟韩存有旧怨？ 可惜，这人帽檐拉得实在是太低了，她压根看不清，只能看到他一个下巴。 “既然没想好，那就下次再谈吧。”轩辕镜说了这么一句。 舒宓看着他转过身准备走了，她刚想叫住他，旁边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 很明显是冲着他们这儿来的。 舒宓下意识就是拽着方凝要下桥。 可惜，这帮人手里都打着手机的电筒，说不定还开着摄像头呢，一个个的嘴里嚷嚷着“她是不是就那女的？” 桥东边涌过来人不说，西边这头也有人上来。 这时间卡得跟设计好了一样。 方凝哪见过这阵势，拽了拽舒宓，“怎么办？” 舒宓也不知道怎么办，走是走不了的。 情急之下，她一把拽住了刚刚要走的轩辕镜，照片是他拍的，但是没有她的正面，只有他在场，只有他清楚那是她和韩存，也只有他知道她和韩存只是单纯吃饭。 或者，他这会儿随便说一句舒宓不是照片上那女的就行，否则他也别想离开。 第191章 守了一夜 “松手！”轩辕镜显然有点恼了。 舒宓抓得更紧了，“除非你跟这帮人说清楚，那女的不是我。” 轩辕镜盯着她，“你就不怕我直接说穿那就是你？” 舒宓：“对你有好处？你不是下次还要跟我谈交换的筹码？” 他不就是想要钱吗？不可能说穿的。 “各位。”舒宓镇定多了，靠着身后的围栏，看着拥过来的人群，“他就是拍照那狗仔，正好都当面问问，他拍到的是不是我？” 她这么一说，很多人的注意力当然就放到了轩辕镜身上。 不过，这人到现在还拼命的捂着帽子，压根看不到脸。 也是这时候，有人在外围突然尖叫起来。 舒宓听了一会儿，然后伸长脖子看出去，才知道他们喊叫的原因——韩存。 她一下子皱起了眉，这么大晚上的，韩存来这里干什么？ 本来她这儿都马上要解决了，他突然冒出来，岂不是全都乱套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她是在这里约好了的呢！ 果然，有人立马冲过去问韩存，“你跟她是不是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就是就是！韩神大晚上不可能来这里溜达！” “韩神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韩存长得高，越过人群往舒宓这边看过来。 舒宓真是不想跟他对视，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但她又特别想知道他这么晚，到底跑来这儿干什么？ 没记错的话，她出门之前并没有联系他，他不可能知道她在这里的。 “没有。”韩存终于开了口，语调淡淡的。 人群一下子安静多了。 只听他又接着说了一句：“很感谢大家喜欢我支持我，但是她跟这件事无关，你们不要打扰她了，这样不好。” 本来这话说的是没什么毛病的。 但是立刻就有人反应过来，“韩神你大晚上跑出来就是专门为了说这个？” “如果她真的跟你没关系，你怎么会这么关心她？” 其他人也一下子跟着反应过来，刚安静下去的场面又沸腾了，不少人又转过来冲着舒宓这边准备开炮。 舒宓真是在心底里谢了韩存祖先三辈，他不会说话，干脆不开口不就好了？ 说个路过都比这强。 舒宓一个没注意，就被冲过来的几个人给围了，一个个的恨不得把摄像头怼到她脸上，让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舒宓其实经历过，虽然主角不是自己，所以按理说并没那么慌。 但是她低估了韩存的粉丝和战斗力。 年轻的女孩们哪那么多的耐心，有一个往她这边扔了一杯奶茶之后，场面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其他人顿时跟着依葫芦画瓢，手里的东西都往她身上扔。 本来不远处就到处都是路边摊，很多夜宵小吃，烤面筋、臭豆腐什么的，这会儿舒宓都接了个遍。 除了躲，她实在是做不了什么，但凡想说话，这些东西被砸进嘴里都是轻的，可能会把她弄瞎。 方凝力气挺大，她本来人群给冲开了，然后又拨开几个人往她这边挤。 可能年轻女孩毕竟精力充沛，方凝累得冲那边的韩存发火，“你是不是男人啊，这时候还站那儿？” 这都是他的粉丝，他正确引导一下不都是好的么？ 舒宓听到方凝的骂声了，她跟方凝还有几个人隔着，转头，舒宓看向另一边的韩存，他也被人拥堵着，看样子也是几乎走不动。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轩辕镜，让他当个人肉挡板。 不过，她力气毕竟有限，有这个念头并打算再使点劲儿拉轩辕镜当挡板的时候，发现轩辕镜几乎快挣脱她了。 也是那会儿，她隐约的看到混乱中，轩辕镜裤兜的地方有寒光一闪，像刀刃？ 舒宓愣了一下。 他总不会没有谈妥价格就当众把她给捅了？ 这个意识，让她想要拼尽力气的把轩辕镜的手给按住，不能让他活动自如。 但是轩辕镜是男人，力气自然比她大，也是趁着混乱，毫不客气的想要甩开她。 舒宓几乎是被轩辕镜整个带着拖了一截距离。 那会儿，她心惊，这人力气是真的大，旁边的几个小姑娘都直接被他给扒拉到一旁摔得乱七八糟。 而轩辕镜还继续不管不顾的突围。 舒宓隐约反应过来，这人貌似不是想要拔刀捅她，而是冲着几米距离的韩存去的？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舒宓都没有反应的时间，轩辕镜手臂带着她都已经到韩存跟前了。 舒宓真的没多想，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身子被惯性的甩出去了一个角度，然后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疼痛让她下意识的立刻松了手。 果然，那人还继续往韩存的腹部刺去。 本来乱糟糟的、想要讨伐舒宓的人群，在这个时候只剩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因为基本都看到轩辕镜想捅韩存了。 也是可笑，刚刚还一个个的对韩存那么狂热的粉丝，在看到有人想伤害韩存的时候，都是鸟兽散的尖叫着躲开。 舒宓被赶过来的方凝一把拽住，“你没事吧！” “靠！流血了！”方凝吓得抓起她那个受伤的手。 舒宓那会儿疼得不行了，但是她也不知道哪里被划到了，反正是疼得有点头晕。 转头看了看韩存那边，感觉灯光有点刺眼，她只好闭了闭眼，结果这一闭，就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 她很努力的试图睁开眼睛，顺便跟方凝说一下不要给她家里打电话什么的，也不知道说没说。 舒宓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病床上了。 视线里是一个黑色短发的头顶。 她蹙了蹙眉，一时间没想出来这可能是自己认识的哪个异性，看着不像顾鸣峥，也不像肖岩升。 舒宓动了动手，床边的人也动了动，然后支起了脑袋。 韩存？ “你怎么在这里？”舒宓是有点意外的。 韩存直起身，扭了一下脖子，“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她摇了摇头，除了手腕的地方隐约还是疼。 “别动！”她刚想看看自己的手，就被韩存喝住了。 声音不小，着实吓到她了。 第192章 真用心 韩存可能也意识到了，声线稍微缓了缓，看了她，“抱歉，太困了。” 舒宓倒是笑笑，太困了，人容易脾气不好，正常。 然后又听他道：“伤口有点大，缝合完了你还是先别看了，后期可能需要美容祛疤，我会负责。” 她听着这话总有点儿云里雾里的感觉，他负什么责？ 不过，舒宓现在更关心其他的问题。 “那人怎么样了？报警了吗？”她问。 韩存“嗯”了一声，还在里面。 她点点头，那就放心了，大庭广众的。 话说回来，“他跟你有仇么？” 韩存表情不多，“算是，他家里有人因为追我受了伤，可能终身残疾，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韩存说的那个人，是轩辕镜的未婚妻，看轩辕镜的年龄，舒宓大致都能猜到他未婚妻估计年龄也不大，跟他差不多。 那个年龄的小女孩，对韩存肯定是狂热的喜欢。 说到这里，韩存看了看她，“这种情况你也敢挡。” 如果刀锋不是偏了一点，她直接手腕静脉全都被割断了，但凡送医不及时，她连输血的机会都没有。 啊? 舒宓有点发懵。 挡？ 她没给他挡啊。 不过，舒宓想到了什么，就没解释，而是看了他，“所以，绯闻的事，你能不能稍微让公关出面解释一下，不然我的工作都受影响了。” 韩存点了一下头，很好脾气的样子，“处理过了，明天天亮就好。” 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可以睡个好觉了，很困。” 主要是失血过多，所以整个人显得疲惫。 “你睡吧。”韩存看了一眼时间。 舒宓虽然私心，不过良心还是有的，“你不用守着我，也去睡吧。” 弄得她良心不安。 韩存倒是直接起来了，不知道真的假的，说了句：“睡不了，一会儿还要出去。” 舒宓有点诧异，“你半夜还有工作？” 他顿了一下，才说：“嗯，算是。” 她心里可更过意不去了，晚上有工作，居然还在她这里守了这么久。 韩存再一次看时间，“你朋友说会过来，等她来了我再走。” 说的是方凝。 果然没一会儿，方凝就过来了，然后韩存离开。 等韩存走了之后，方凝贼兮兮的看着舒宓，“难看，我是不是说了他对你肯定有意思？” 舒宓神色淡淡，“他是误会我帮他挡刀了。” “不不，表姐你信我。”方凝信誓旦旦，“这人绝对的对你有意思，你是不知道把你送医院来的路上他多紧张。” 反正舒宓觉得不可能。 “你可别跟人瞎说哈。”舒宓叮嘱方凝，“我给他挡刀这事儿没有解释，等他把绯闻摆平了 再说。” 方凝才不关心这个，正在摆弄自己带过来的夜宵了。 舒宓看着她是准备吃香喝辣，完全没在意这是病房，她是伤患，她会不会嘴馋的问题。 那一整晚，舒宓睡得还不错，就是天快亮的时候，伤口那儿疼得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医生上班了，她把情况给医生说了，医生那边安排了说查完房给她换药。 韩存应该是工作了半宿，早上又过来了，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黑色衣服，看起来很低调，也显得有点儿疲惫。 舒宓看了他，“你可以不用过来的。” 韩存还拎了早餐，一式好几样，先看了方凝，“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剩下的我一会儿问医生看舒宓能不能吃。” 方凝笑着说“谢谢”，还暗地里看了一眼舒宓。 昨天韩存还一口一个“舒老板”，今天就改成舒宓了？ 韩存这会儿才看向舒宓，回答她的话，“还行，刚忙完，看完你再回去休息一样的。” 舒宓是真不好意思，所以催着他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早餐我一会儿会吃的。” 韩存没应她的话，“不是说一会儿换药？去哪里换，还是来这里给你弄？” “一会儿医生过来帮我换。” 韩存点点头，然后往外走，去问问护士，她的早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方凝一边吃着韩存的早餐，一边冲舒宓露出一个美美的表情，“你知道我这一份蟹黄面多少钱么？他可真舍得给你花钱啊！” 舒宓无语，“你吃着的，什么叫给我花钱？” 方凝：“没你躺这儿，我吃得起这玩意？” 关键是韩存买了几个口味，除了面，也还有其他的点心之类的，是真用心了。 “我俩昨晚算是给他破解了绯闻，花点钱也是应该的。”舒宓道。 方凝一笑，继续享受美食。 第193章 还跟我见外 没大会儿，韩存回来了，他走过去，把自己买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看了一遍，然后把其中一些放到了旁边。 “醪糟汤圆你不能吃，说是可能含酒精，而且不易消化。” “蟹黄类的你也吃不了，发的。” 韩存大致解释了一下，就把剩下最简单的包子拿过去，喝的是个蛋汤，也不知道怎么做的，闻着都好香。 舒宓吃了两口，然后又一次催韩存，“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韩存刚要说话，医生过来给她换药了。 “能先让她吃完么？”韩存率先出声。 舒服一听这话，连忙看向医生，“不用不用，您先帮我换，弄完了我再吃一样的。” 韩存摸了一下她喝的汤，估计是怕换完药就凉了。 转头问后面跟着的护士，“有微波炉么？” “出去右转一直走拐角那个水房里就有。” 韩存这才点了一下头，不说什么了。 舒宓是真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么一句，等医生换药的时候，舒宓也害怕他跟人家说轻一点，所以她疼也忍着，没敢出声。 疼是真的疼，她甚至也没敢看换药的伤口。 “晚上睡觉的时候尽量不要压到这个手。”医生一边换一边嘱咐：“你昨晚可能压到手臂了，伤口不太好，所以你刚刚才会那么疼。” 舒宓把脸侧向另一边点着头，“好的，我知道了。” 心里念叨着“快一点吧！” 忍痛的间隙，她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韩存已经走到了她床边，大概是看出了她在忍着痛，把手给她递了过来。 舒宓还不明所以，韩存没有台词，拿了她的手掐在他手腕上。 意思是如果太疼，就让她这样转移注意力。 这行为弄得舒宓挺不好意思，她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换药还需要掐别人来转移注意力。 但实际上，是真的疼，她昨晚睡觉的时候就觉得疼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到伤口了，完全是一种重新把自己的 皮肉撕下来的感觉。 所以她没有拒绝，也没吭声，接受了他的好意。 伤口应该是又流血了，医生的动作小心翼翼，沾了血的纱布用了两块，都放在了一旁。 之后才真正换药，因为小心，动作就要慢一些，所以时间久了一点。 终于换好的时候，舒宓狠狠松了一口气，松开手的时候，也发现韩存手上都是自己的指甲印。 她尴尬的抬头，冲他笑了一下。 韩存倒是没太大表情，等医生走了之后，他摸了摸她的蛋汤，“我去热一下。” 舒宓勉强笑着点了一下头。 真的，这是她吃的最别扭的一顿早餐。 骗了人家的好意，完全做不到心安理得。 方凝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冬天还没过，你的春天已经来了？这么看，你这类长相难道真的比我这类的好看？” 舒宓一脸无奈，“出了院，绯闻事件过了，我就给人家解释、道个歉。” 方凝非常不赞同，“有些事，阴差阳错，顺其自然，才不辜负一桩美丽的意外！” 舒宓忍不住鸡皮疙瘩，“吃你的吧！” 不过，以前明明非常不对头的表妹，最近舒宓突然发现相处还是挺舒服的，难道是人的年龄大了？ 韩存回来了，除了端着出去的时候带的早餐，居然还多了个水煮蛋？ “我吃不了。”舒宓立刻道。 韩存把蛋壳剥了，“没说让你吃，额头处理一下。” 她不明所以，抬手摸了摸额头，略微的疼痛让她皱了一下眉。 才想起来，之前在街上被人给堵了，额头被砸到了的，她自己压根就没时间处理，头发大概挡一挡算是完事了。 今天可能稍微还有点红，这他也能留意到？ “我、我自己来吧！”她伸出手，想把鸡蛋接过来。 不习惯被人照顾，尤其是陌生人。 “你吃你的。”韩存没递给她，“就剩下一个手还跟我见外什么？” 话说的也是。 而且，不知道她昨天是不是流血了的缘故，的确挺饿的，就没跟他客气。 韩存帮她鸡蛋滚额头的时候，一边说着话：“绯闻的事你不用管了，陈姐会去处理，包括桥上的意外，或者……如果你觉得对那个轩辕镜的处理不满意的话，可以等出了院去一趟警局。” “那倒不用。”舒宓直接道：“事情处理完了就行，狗仔这个行业也挺不容易的，倒是我挺他的意思，跟你有仇？……所以，还是你看着处理就行。” 韩存点了一下头，没再说什么了，过了十来分钟，他才终于准备回去休息。 第194章 把韩存追到手 舒宓叫住他，“这早餐你不带走去吃？放这儿可就浪费了。” 韩存显然是太累了，没想这么多，听她说完，点了点头，顺手把东西拎起来。 又看了她，“出院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舒宓其实觉得没必要，不过他问了，当然就应了，反正没打算跟他说。 等韩存终于走了，方凝又开始笑了。 “真的，表姐，你现在事业不行了，必须找个牛掰的男人，我看他真行！保证你各方面都幸福。” 舒宓很无语，“你都是开始搞事业的人了，能不能稍微不那么shai（色）？” 方凝笑嘻嘻的，“你要是不收，那我可就要染指了？” 舒宓挑起眉，“韩存？你？” “你要是能把韩存追到手，我给你一百万，一点不夸张。” 舒宓一看都知道不可能，倒不是说方凝没有内涵什么的，韩存那个性格，反正看着就不会喜欢方凝这一款。 “你说的哈！”方凝一脸热血的模样。 “我说的。” …… 舒宓一共住院三天，出院的时候并没有跟韩存说。 她出院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公司跟宁萌报备。 “我已经听说了。”宁萌给她倒了一杯水，“既然回来了，那就继续上班吧，我看项目部还等着你呢。” 舒宓点点头，这就准备过去了，顺便礼节性的抿了一口水。 刚放下杯子，宁萌又开了口：“舒经理。” 她转头看过去，“嗯，怎么了？” “winner跟其他公司不一样，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会越疼，winner地位不必寻常，如果出什么事，影响力相应就会比其他公司深远，尤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以，可以的话，舒经理以后还是还是尽量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公司这边压力会很大。” 舒宓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不过道理确实是这样。 但…… “这次只是个误会，你放心。” 宁萌：“我的意思是，连误会在内，尽量都不要发生，但凡这次事情处理不及时，影响了股价之类的，谁能承担得起责任？” “舒经理以前的作风我也是有所耳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像之前一样的行事作风，来了winner就最好都改掉。” 舒宓听着这话，就有点针对个人了。 不过她也只是笑笑，毕竟人家说的大方向道理没问题，“好，谢谢你提醒。” 事实证明，大公司真不好生存，来了这么久，舒宓之所以比较舒适，是因为接触的大多是储行舟打过招呼的人。 像今天这位，应该不是储行舟的人。 如果她的绯闻今天还没消，可能真把她给踢出去了。 看来，那天跟她说两天之内处理完，否则让她“休息”也是她个人的意思。 舒宓倒是没打算跟宁萌计较什么，因为她还很忙。 林凤明那边，总算 是约到了时间，一共只给了她十几二十分钟，她没下班就得赶过去，争取提前到。 她一个手不太方便，打车过去的。 林凤明的车在他厂子门前停着，看样子是从公司过来视察来了。 舒宓刚到，林凤明就跟秘书一块儿从厂子里出来了，他看起来跟舒宓听闻的一样，不高，瘦瘦的，脾气不错的样子，抬眼看到她，就冲她笑了一下。 挺慈祥的。 这让舒宓放心了不少。 林凤明让她一块儿上车，去一趟机场，车上边走边聊。 “不好意思啊，行程比较满，不能坐下来好好招待舒经理，只能车上委屈一下。”林凤明笑着，顺手给她递了水。 舒宓接过来，“不会，林总事务繁忙又亲力亲为，恰好证明我没找错合作对象！” 关于合作意向，和一些合作事宜，她几乎都全部整理好了，一点没客气，抓紧时间的给林凤明递过去。 他是一边看，让她一边讲一讲的。 从林家的厂子去机场不算远，所以舒宓讲得差不多，林凤明也看得差不多的时候，车子也接近机场了。 林凤明挺爽快，“我是挺看好的，毕竟，能跟winner合作是很难得的机会。” “但是你也知道，我这边有合约没到期，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舒宓淡笑，“林总说的是陈家是吧？那没事，那边会有人去处理，如果陈家那边没处理好，我这边帮您赔违约金也可以。” 这事她进公司第一个项目，而且还是新领域开发，该割的肉必须舍得割。 林凤明略微意外，然后笑了起来，“难怪很多人都说乐意跟舒老板谈生意。” 爽快，透明，对合作伙伴够好，谁不乐意？ 第197章 各怀鬼胎 “傅司遇找你家合作？”林安楠还挺诧异的。 施盛集团的量级确实比他们两家要高，傅司遇居然会降低档次来找陈家合作？ “是不是因为你哥跟白榴儿闹分手的事？”她问。 陈玉溪不明所以，“这跟我哥他们什么关系？” 林安楠却觉得，肯定就是因为这个。 傅司遇还是在乎白榴儿，所以，白榴儿在陈玉澜那儿受了委屈，傅司遇这不就找过来了？ 自降身位跟陈家合作，其实无非就是给白榴儿撑腰罢了。 “你爸答应了吗？”林安楠连忙问。 陈玉溪摇摇头，“我不清楚啊，家里都是我爸说了算，我哥都只是偶尔插手大的事务。” 林安楠想起的是，那个舒宓也来找他家合作，那是不是说，如果把舒宓拒了，然后让白榴儿和陈玉澜彻底分手，傅司遇就没理由再选陈家，而是会找她家合作了？ 只要傅司遇找她家合作，那她跟傅司遇接触的机会不就多了吗？ 这么想着，林安楠确实也玩不下去了。 所以，嗨了一会儿，就早早的从酒吧离开，特地送了陈玉溪回家。 陈玉澜出来接的他妹妹，把陈玉溪送进家门之后，见林安楠还没走，又折了回来，“你刚回来？” 林安楠点点头，“玉澜哥，你跟白榴儿真的分手了？” 陈玉澜眉头皱了一下，“大人的事小孩子少问，再说了，你哥哥我踹个女人又不是多大的事，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林安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谁要关心你了？你踹女人跟放屁一样可随便了，也不差白榴儿一个，我是怕我的闺蜜伤心好不好？” 然后一本正经，“我跟你说，虽然我喊你一声哥哥，但是这事我还是站闺蜜，你要是不喜欢了，就跟人家彻彻底底的断了，别纠缠她，也别欺负她了，好不？” 陈玉澜轻哼，“我是那种人？你哥哥我从来不缺女人，所以你就放宽心。” 林安楠这才笑嘻嘻的，“那就好！” 只要不复合就行。 “我让人送你回去。”陈玉澜问。 林安楠谢绝了。 因为她没打算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一趟白榴儿。 白榴儿突然看到林安楠出现在眼前，愣了两秒，“你……怎么回来了？” 林安楠主动抱了白榴儿，“回来看你呀！傻子，被人欺负了怎么不找姐们啊？” 白榴儿无力的笑了一下，看起来身体好像还是挺虚的。 林安楠扶着她进了屋，“我都听玉溪说了，你也真是太傻了，干嘛伤害自己？” 白榴儿咬了咬唇，一脸苦楚的模样，“那能怎么办？我跟他都闹成那样了，如果用孩子当筹码去陈家闹，万一事情闹到媒体那儿，影响陈家的声誉，玉溪得怎么看我？” 林安楠叹气，“就说你傻吧，这个时候还考虑别人，流产对身体伤害多大你不知道吗？尤其你这样大月份……你看你现在的脸色，都这么久了没缓过来！” 这倒是事实。 白榴儿自己最清楚这次手术对自己的伤害多大，她很明显能感觉自己体虚，天气都已经逐渐变凉了，她稍微动一动，还是一下子就满身的虚汗，稍微走几步也累得想喘大气。 所以，她更加清楚自己付出的代价多大，正因为这样，她才必须为自己要一个结果。 陈家必须倒，傅司遇那儿，她也要回去。 “分了好！”林安楠气哼哼的样子，“玉澜哥本来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我早就劝过你的，你不听！” 然后又安慰她，“不过呢，现在也来得及，趁你身体需要照顾，你要不要联系傅司遇？” 林安楠知道一点，傅司遇在乎白榴儿，但不会吃回头草，这也是她想要的。 傅司遇只要沾上白榴儿，那施润肯定就主动出局。 到最后，她就是渔翁之利获得者。 白榴儿看了看她，“我跟他不可能的。” “一切皆有可能！”林安楠信誓旦旦，“你放心，我肯定帮你！让我爸找傅司遇谈生意去，到时候你跟我常去我家，就能接触傅司遇多一点咯！” “不过。”林安楠一脸为难的样子，“我爸现在被那个叫舒宓的女人缠着，得先解决她，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榴儿沉默了会儿，脑子里快速理着思绪。 傅司遇明面找陈家合作，实则要灭了它，到时候陈家倒了，她如果再帮傅司遇合作上林家，他会更感激她的，不是么？ 但是怎么让舒宓出局，给傅司遇机会呢？ 白榴儿想到了陈玉溪。 陈家反正要完蛋的，她刚利用完陈玉澜，也不是不能利用陈玉溪，这么几年的闺蜜情岂不是浪费了？ 第198章 当枪使 白榴儿看向林安楠，“也不算什么办法，不过，想让舒宓做不成生意，应该也不难的吧？” 舒宓跟施润是朋友，她要是能吃瘪，白榴儿自然也是喜闻乐见。 林安楠听完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不难？你有想法？” 白榴儿笑笑，摇头，“不是我，只是……你在国外不知道，舒宓前段时间刚好经历了一次绯闻事件，差点被粉丝打死了，然后想起来，玉溪不是韩存的大粉么？” 林安楠点头，继续听着。 “这次，那个舒宓虽然受了伤，但估计也没什么事，因为热搜一天就撤下去了，绯闻消失得一干二净。但是证明了一件事——” “跟韩存闹绯闻，不死也要半条命。如果舒宓再来一次，她哪还有机会再谈生意去？估计要在医院躺个把月。” 这么长时间，按照傅司遇的性子，一个生意，早谈完了。 林安楠眉头微扬，“好主意诶！” 虽然，她和陈玉溪多年姐妹，可如果跟傅司遇比，那也得往后排队。 “但是，我们聊的这些，就别告诉玉溪了吧？”林安楠试探的看向白榴儿。 如果跟陈玉溪说是和两家的生意相关，把陈玉溪肯定不干，她太听话了，家里的生意是一点不碰，怕给她爸和她哥添麻烦。 所以，陈玉溪知道了，多半只会坏事。 林安楠因为这事去找陈玉溪的时候，是周四了。 她先是从白榴儿那儿知道了韩存今天的通告路线，还有晚上休息的酒店。 虽然，她也不清楚白榴儿从哪得来的这么消息，看起来还特别笃定的样子，她觉得没问题。 林安楠打了陈玉溪的电话，“玉溪，你现在在哪呢？” 陈玉溪在一个规格不算大、非公开的宴会上，她学的导演和经纪人，所以现在有机会的时候，老妈会带着她参加一些类似性质的晚宴，认识娱乐圈的人。 这会儿，陈玉溪捂着手机走到人少的角落，“怎么了？我怎么听你声音好像也不舒服？” 林安楠干脆喘气声重了一些，听得出来的难受，一边道：“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哮喘犯了，刚刚用了药，应该没事，只不过，我爸让我办的事，我估计要耽搁了……” 顿了会儿，林安楠试探着问：“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陈玉溪哪里想那么多，直接问：“什么事你说吧，我这边正好也没啥事。” “就，我爸让我去找一个叫舒宓舒老板的，给她地址，让她过去跟我爸谈项目的合同什么的。” 这已经算是说得很详细，加上陈玉溪对做生意的事儿没什么概念，没有多疑。 她只是点点头，“哦，那你告诉我上哪找那个舒老板就好了，我帮你通知她。” 林安楠那边给了地址，陈玉溪记了一下，然后一笑，“这么巧，不就这儿么？我在这边呢！” 这样一说，陈玉溪大概想起来了，舒老板，应该就是那个广告公司舒老板吧？ 她的公司跟很多明星模特都合作，她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难怪今晚会在这里。 “好了你放心吧，我现在过去跟舒老板说！”陈玉溪笑着道。 林安楠那边又嘱咐了一句：“你千万别说是我让你做的，我爸知道了又得训我！” 陈玉溪：“知道啦！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陈玉溪跟刚刚说着话的制片人告了个别，又给老妈说了一声，就去了。 舒宓这几天都在忙项目，艺声广告这边的事很少亲自张罗，今天没好推掉，但是很累，所以跟人寒暄了一圈就找了个地方躲清静。 一个小姑娘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陈家的千金。 陈家和林家，最近毕竟是她着重研究对象。 “舒老板？”小姑娘带着小心和不好意思的朝她晃了晃手。 舒宓抬头，略略的勾着红唇，“找我？” 陈玉溪点点头。 “有事？”舒宓稍微坐起来一点。 她还以为，小姑娘是因为家里公司有了问题，想进娱乐圈，从她这里扎口子来的，毕竟，她这儿也算踏进娱乐圈的入口之一。 之前就有模特是因为在她公司给艺人当mv的背景板被人挖掘的。 结果，舒宓听她说：“是有事，不过您别误会，不是我有事，是……林总让您去找他一趟，说是聊项目合同的事情。” 这一说，还把舒宓给说糊涂了。 林总？ “林凤明林总？”她确认的问了一遍。 陈玉溪点着头。 舒宓看她那表情，还真是没撒谎。 于是她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按照林总忙忙碌碌、不浪费一点时间的作风，也不是没可能。 加上陈家和林家关系好，彼此之间肯定认识对方的孩子，使唤一下是正常的。 舒宓看了陈玉溪一会儿，然后点头，“好，我知道了！” 陈玉溪也笑笑，“那个，林总要是问起来，麻烦舒老板就说是他女儿找的你，这是林总吩咐给林安楠的活儿，但安楠不舒服，我就替她跑腿了。” 舒宓缓缓点头，“哦……好。” 第199章 我应该在哪? 陈玉溪走的时候，舒宓依旧坐在那儿，若有所思的。 过了两分钟，她还是起身走了。 她去了陈玉溪给的地址，站在酒店房间门口，抬手敲门。 韩存累了一天，刚洗完澡，身上的水滴都没干，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过去开门。 他以为，是刚刚喊的酒店服务，安排了助理送上来的。 结果一开门，他眉峰皱了一下。 下一秒，低头看了自己，脸色几分不自然，身体往后退了一步，退到门后面，隔绝了舒宓的视线。 不过门没关上，舒宓听到他略沉的语调，“你等会。” 她站在那儿，其实是有点懵的。 怎么也没想到韩存会在这里，她甚至抬头核对了一遍房间号，确实是3207没错。 来都来了，韩存都看见她了，她也不可能一个招呼不打转身就走，只好站那儿。 “你先进来。”里头又传来韩存的声音，“帮我关门。” 舒宓挑了挑眉，照做。 进去之后，她去沙发上坐着，该说不说，挺拘谨的，她很少这样。 主要是因为莫名其妙大晚上跑人家房间来了，她都想不出开脱的说辞，显得她对人家心有不轨？ 没两分钟，韩存换了一件睡袍出来，头发还湿着，他还在擦，看样子刚洗完澡，刚换的睡袍已经又被头发淌湿了一点。 “你找我？”韩存一边看她，“急事？” 舒宓摊开手，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可能……走错房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姑娘给错房号了。 “走错？”韩存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 继而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舒老板还真是……不适合说谎。” 舒宓：“……” 她也不好意思啊，所以她准备打个招呼就走了。 韩存却看了她，“坐着吧，陪我吃个宵夜，我下午还没吃饭。” 舒宓勉强一笑，“我那边还有宴会没结束……” “那种场合，你能吃下去东西？” 嗯……以前她是可以的。 但是现在，可能是身份有转变，加上年纪上来了，每次参加宴会，确实不太好意思像以前一样埋头吃东西。 免得人家说她不成熟，毕竟，她可是即将代表winner形象的人。 韩存的助理终于送宵夜来了，一转头跟舒宓的视线对个正着，看得出来，肉眼可见的惊了一下，然后立马低头装瞎子。 韩存倒是坦荡，“谢了，去休息吧。” 助理啥都没说，麻溜的退了出去、再关上门。 舒宓还坐在那里，接到了韩存递过来的视线。 然后听到他淡淡的声音调侃，“坐着干什么？还是我给你喂？总归你一个手也不方便。” 舒宓哪敢？ 这夜宵她还真是不吃不行了。 坐在桌边，她默默的抬头看韩存，“韩先生……” “你可以叫名字。”韩存纠正她。 舒宓张了张口，“……韩存？” “嗯。” “我真的是找错房间，你信吗？” “哦。” 舒宓：“……” “那你找错的挺精准。” 好了，这下是真说不清楚了。 过了会儿，韩存抬头朝她看来，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舒老板对另一半都是什么要求？” 她笑笑，“也谈不上要求……” 未来几年，她就没打算谈感情，搞钱吧。 “那就是喜好。”韩存纠正。 他的语调听起来是挺随意，就好像是茶余饭后实在没事做，随手捡了个话题聊一聊，免得彼此之间气氛太尴尬。 “比如，喜欢姐弟恋还是年上大叔，或者年龄适配？” 舒宓摇头，“没，年龄不是什么条件，人成熟就行。” 韩存点点头，“职业呢？” 她也跟着放松了，失笑，“不在乎吧，只要不是小偷大盗的，我又不缺钱。” “挺好。”他说。 然后韩存又看了她身上的礼服，虽然不是特别正式，但是穿半天肯定也累。 “要洗澡么？我定的套房，有女式衣服。” 舒宓听他这么问，忍不住笑，“孤男寡女，你也敢让我在这儿洗澡，不怕你经纪公司什么的误会？” 韩存冲她莫名的笑了一下，也不算是笑，但是没解释。 是后来，舒宓才知道，他的经纪公司，法人居然就是他自己。 说实话，舒宓心动了，因为是真的累，加上这会儿吃饱了，慵懒劲儿上来了。 …… 半小时左右。 舒宓洗完澡出来，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去开了门。 林安楠正被一个警察拉着，她抓着手机吵着要走。 而旁边是韩存的助理，“不准让她走，她就是小偷！不然跑我艺人房间里干什么？她怎么进去的？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连酒店我也要告，放开怎么到她手里的？韩存现在的咖位，要是出事，她负责得起？” 林安楠刚要反驳，一眼看到了隔壁出来的舒服，瞪大眼，“你怎么在这里？” 舒宓似笑非笑，故意道：“我不在隔壁，总不能在韩先生房间吧？” 第200章 霸气 林安楠一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她张嘴就直接道：“她刚刚明明就在这个房间！” 助理一脸无语，“你先交代好你自己的问题吧，别人在哪是你管的吗？小小年纪不学好！” 助理说完看了警察，坚持必须严肃处理这件事，要把林安楠带去局里做笔录等等。 同时，他还要追究酒店方面的管理不严。 所以这事算是闹得有点大，酒店的经理都过来了，问能不能当场协商和解。 别的艺人也就算了，韩存，他们是真的惹不起。 偏偏助理不答应，过程中，韩存又一直没有露面处理。 没办法，助理、林安楠、酒店经理三方都跟着警察回了警局配合工作。 等人都走了，舒宓也没了困意，换了一身酒店提供的家居服，已经在车里等了会儿。 她今晚要参加宴会，肯定要喝酒，，所以没开车过来，下来的时候，韩存把车钥匙给了她，让她等着。 “你没喝酒？”韩存上车的时候看了驾驶位的她。 她说喝了，他就让她让到边上。 舒宓：“我没打算让你送我啊，就是想跟你聊会儿而已。” 要不然她刚刚就打车走了。 韩存看了她两秒，最后还是进了副驾驶。 “林安楠，你真要告她盗窃？” 韩存看起来冷冷淡淡、事不关己的态度，“她不是自己入室么，不是盗窃 是什么？” 她斟酌了会儿，“我的意思是，林家好歹在蒙城算是有头有脸，你如果非得揪着不放，怕人家找你麻烦。” “关键是你还把酒店也扯进来了，等于一次得罪两家人，你是不打算混蒙城娱乐圈了？” 韩存似是笑了一下，“你也说了我混娱乐圈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舒宓可不以为他会不懂，他那么成熟那么聪明，娱乐圈和商界何止有交集？那几乎是看不见的深度捆绑。 但是她都说这么明白了，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以前不知道韩存这么固执。 韩存已经把话题转到林安楠身上了，“你怎么知道那女的会来我房间？” 这个啊，确实，舒宓在韩存的房间待了一小会儿就意识到了。 她知道林安楠不光会去韩存的房间，肯定还会举着手机录视频，说不定，隔天，又是绯闻满天飞要她半条命了。 幸亏她还算了解林凤明，他就算再忙，也绝对不可能约一个单独的女性到酒店房间谈合同，最少，会让助理什么的过来接她，然后开着门谈正事，而不是锁门。 或者说，她起疑的时间还要早，早在陈玉溪跟她说这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要跟林家合作的事情，第一个避讳的就是陈家，林安楠再傻也不会选让陈玉溪当话筒。 要不然，岂不是等于林凤明直接跟陈家通知：我要背叛咱们的友谊了？ 所以，她想一想也就知道，这是林安楠自己的主意。 至于原因，舒宓也想不出来别的，权当林安楠因为和白榴儿是朋友，白榴儿和施润是情敌，而她和施润又是朋友，那四舍五入等于，她是林安楠的敌人？ 除此之外，要么就是不喜欢她，所以不想她爹跟她合作，所以林安楠想整她，不就说得通了？ 韩存听完微弄嘴角，“合着，我还成了你们商战的牺牲品？” “那我真是无辜得够委屈。” 他说这一句的时候，直直的看着舒宓，好像因为委屈了，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补偿似的。 舒宓看着他那眼神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确实差点连累你了，幸亏我有前车之鉴，但凡跟你牵扯上，都一定要警觉、谨慎！” 韩存眉头动了动，一脸难以名状的表情，说得好像他是诈骗犯。 “陈家的那个小姑娘也挺无辜的。”舒宓岔开话题。 她猜也知道，陈玉溪肯定不知道林安楠打的什么主意，还一副热心帮忙的样子。 舒宓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去了，“你……” 她想说让韩存现上去休息，她自己打车回去，结果韩存手机响了。 他也没避讳，当着她的面接的。 舒宓听了一会儿，听出来，对面应该是酒店方的。 韩存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着英俊端正，又温稳儒雅的，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温度，“管理失职不是事实？但凡我今晚喝多了、睡着了，进来的是某个心怀不轨的女流氓，明天我是不是该喜当爹了？到时候，签过的通告、合约赔偿金，你们替我出？” 韩存这样的顶流，那些赔偿金，必然十位数以上了，酒店得赔破产吧？ 第201章 无辜委屈 “你们若是不想处理，跟林家商量去。” “林家不好得罪，我就好得罪？” 韩存说完之后，把电话挂了。 舒宓还看得有点愣，然后回过神挑了挑眉，笑了一下，“你好像更适合经商，当演员都可惜了这一身气场。” 打个电话都感觉出他身上不一样的气质了。 对此，韩存淡淡一句：“霸总演多了，腌入骨了。” 这话把舒宓给逗笑了。 不过，她还是认真的看了他，“那你看警方最后怎么处理吧，如果处理得还行，你也就不追究了？” 她还是挺担心他事业被毁的。 作为公众人物，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一言一行哪里不合适，立马就会被放大，红和黑，有时候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韩存点了点头，“你要是这么担心，我可以不太过分。” 什么叫她担心？ 舒宓不得不多一句解释，“我担心，是因为这事毕竟因为我才连累的你，没别的意思。” “不然，我应该有别的意思？”韩存淡淡的看来，反问了一句。 舒宓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了。 真是多此一举啊，她是不想让他误会，以为她喜欢他而已。 “手怎么样了？”韩存忽然问。 舒宓低头看了看，又伸到他面前，“活动的时候伤口有点感觉，其他还好。” 伤口一个星期会恢复得差不多没太大痛觉，但真正愈合估计得小一个月，祛疤就得跟上了。 舒宓以为他就是问问。 结果他握了她的手，“我看看。” 而且不是简单的看，他要把袖子捋起来，甚至要把她戴着的护腕拆掉，看里面的口子。 舒宓想了想，还是让他看了。 手腕处的伤口斜着一道，六七厘米的长度，一打眼看的话， 伤口位置太敏感， 会以为那是割腕。 舒宓看着韩存那表情，终究有点不忍心，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那晚……我不是特地帮你挡的，就是巧了。” 韩存像没听到一样，低头专注，表情也没变。 但显然，他听到了。 等他把纱布缠好，护腕重新弄整齐，又把她的袖子放下来之后，才抬头看了她。 道：“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挡了就挡了，我也不会觉得你跟那些私生饭一样恋爱脑。” 晕，他以为她的解释是欲盖弥彰了？ “哪怕你真的是为了引起我注意挡刀的，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实打实流了血。” 舒宓无语，“但我真没有要引起你注意的意思。” “哦。” 他又这样漫不经心的一个字，舒宓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你说，要跟林家合作？”韩存又轻松把话题岔开了。 舒宓学他，“嗯”一个字回应。 没了后文。 韩存就转头朝她看来，看了得有两秒，然后问了句：“怎么了？” 舒宓微微挑眉，“嗯？” 又是一个字。 然后见韩存似乎蹙了一下浓眉。 舒宓心底好笑，现在知道只回复一个人，对方很难受了？ 过了会儿，她听到韩存突然说了一句：“我没多想。” 嗯？ 哦，舒宓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是在回答上一个话题，算是对她解释的回应。 呃，这倒是弄得她有点别扭了，笑笑，“我刚刚在想事情……确实准备跟林家合作，蒙城做汽车玻璃的，林凤明是最优选择。” 韩存倒是表情不多，却一句：“林安楠这人品，你还跟林家合作？” 舒宓：“林家除了林小姐，其他人还是都挺不错的。” “也难保她以后从中作梗，毕竟她姓林，除非那天林氏不姓林了。” 舒宓给吓到了，突然看他，“你可别乱说，弄得好像我要收购林家似的，传出去误会大了。” winner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这种事传出去，她不收购还不行，但她要是没那能耐，可不就是笑柄一个？ 而且，这种事，舒宓真没打算，林氏挺大的，林凤明也很不错，做这种事，她会被同行骂死的吧？ 韩存瞧她那反应，薄唇趣味的微微勾了一下。 最后，韩存还是送她回了公寓。 到了楼下，他没要求上去，只是临别说了句：“今晚这案子的事，如果有人为难或者求你，承受不了就推我身上。” 那会儿，舒宓还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两天后才懂。 听说是林家确实一边被韩存施压，一边被酒店问责，严重的话要蹲监狱。 林安楠可能还是怕了，说是陈玉溪让她这么做的，于是陈家也被拉下水，可陈玉溪那边拒不承认，林夫人很是生气，对陈家说了不少难听话。 这下本来友谊长存的两家人，把事情闹成这样，多少有些难看，都已经影响到生意了。 尤其是陈家。 盗窃事件被警方发了通告，说是丢了上百万的东西。不知情的网友虽然不知道主角是林安楠和陈玉溪，但也不耽误吃瓜和评判。 “这可是要蹲大牢的事情，林某某也没胆子撒谎。” “姓陈的肯定就是做贼心虚，死不承认呗！” “听说是陈某家里公司不行了，想拉林某家下水，故意害林某被动涉案的。” 舒宓看得是越来越离谱。 而找到她求情的，居然是林安楠。 第202章 浪子回头 林夫人带着林安楠，拎着礼品亲自来找的舒宓。 “舒小姐，安楠说你也是案情的知情人，而且在场，我们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老林他没脸来，治好我来了……” 意思就是，全家都在求她，帮林安楠说句话，怎么都行，只要能让案子撤掉。 舒宓看了看林安楠，她是知情者没错，但是她所知的情反而对林安楠无益，她本人应该最清楚，还敢带着她母亲一起来？ 只听林安楠道：“舒小姐，你想尽办法要跟我爸合作，帮我说句话对你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听到这话，舒宓才明白了，林安楠是把她想合作当筹码了呀。 那她还挺有脑子的。 “但是如果帮忙，案子就没事了的话，会不会隔天就传出这件事是我故意设计的闲话？” 说得通啊，她故意设计林安楠出事，好让林家求她，她就轻而易举得到合作了。 林夫人连忙摆手，“绝对不会！我用整个林氏保证，舒小姐你放心！我来求你，本来就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前程，怎么可能再多生事端？” 嗯，这个话，舒宓信。 她看了林安楠，到了这一步，林安楠应该也不敢再闹事了。 最初就是她搞出来的事情，现在估计也盼着平息。 舒宓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她倒是没有把事情推到韩存身上，但是答应之后，就去找韩存了。 韩存在化妆间待机，不过他不化妆是出了名的，说是娘不唧唧的，为此还得罪了不少男明星来着。 他让化妆师出去了，然后看过来。 “这都什么？” 说的是她手上拎着的东西。 舒宓笑着给他放到旁边，“林夫人亲自拎过来的礼品，我可不敢收，就给你带过来了。” 韩存挑起了眉，“你把我卖了，就拿着点礼品？” 这话说得舒宓一阵讪笑，“不是你自己说的，别人求到我的时候，找你来？” 韩存靠回椅背，“找我你也好意思带这么点东西？还是别人的。” 他说得不疾不徐的。 弄得舒宓更不好意思了，“那我请你吃饭？” “好。” 他几乎都没有犹豫，弄得舒宓又是一愣，就随口一说啊，他上次不是不吃吗？ 也行吧，毕竟有求于人，跟林家好大一个合作呢。 出于好奇，舒宓还是多问了一句：“网上那些风向，都是你的手笔吗？” “什么。”韩存在看手机回复信息，没抬头。 “陈家被骂的不轻。” 他这才看来，语调淡淡，“我没那么闲。” 那是哪个高人？ 舒宓觉得挺纳闷，这一招很明智，对林家有利，但林安楠都怕成那样了，不太可能诱导舆论，其他人不像会干这事的。 陈家属实被牵连得很冤，就因为陈玉溪帮忙传了个话。 舒宓是挺同情陈家的，但是她也管不了人家，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 晚上，她请韩存吃饭，定的地方已经是挑了又挑的，去之前跟他调侃，“应该不会像上次一样了吧？” 韩存神色稍微顿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丝的晦暗，然后薄唇动了动，“不会。” 她其实就是随口一说，但是他回答这么笃定，舒宓还是挺有安全感。 吃饭的时候，舒宓没有开手机的声音，震动也关了的，所以没有发现陈玉溪打了好几个电话。 陈玉溪打不通那个舒老板的电话，在自己房间里又待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去客厅，眼睛空着，满是自责。 客厅里，陈氏夫妇陈金重和陈瑛脸色都很凝重，陈家最近经营本就困难，因为这个事，女儿被骂，陈氏的产品这两天更是滞销严重。 不过，看到陈玉溪出来，陈瑛还是努力扯出一抹笑，“玉溪，爸妈没怪你，不用这么自责，没多大事儿，啊！” 陈玉溪咬着嘴唇，她虽然不懂生意，可是自己清楚事情到底严重还是不严重。 她看了父亲陈金重，“爸，对不起……我不知道林安楠会这样，我跟她，甚至我们家跟他们家都这么多年交情，我以为……” 陈金重叹了一口气，“你以为人心换人心？傻孩子……不过也没事，就当买个教训，以后交朋友多看两眼。” 父母越是说没事，陈玉溪心里越是难受，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爸，林安楠那时候跟我说，那个舒老板是要跟她爸爸谈合作，是不是他们合作了，我们家就被踢出局了？” 陈金重诧异，“有这事？” 陈氏夫妇其实根本不知道林凤明要跟舒宓合作的事，这两天被这事情冲击得都没细问这事。 陈玉溪点了点头，所以她才觉得严重啊，一直也没敢说，还想跟舒老板特别确认一下的。 看来，他们双方是约好的，根本不接她的电话。 陈金重脸色难看，他确实没想到老林会这么对他。 “还有……”陈玉溪想到了什么，“这么说，那个傅司遇其实也不是找您合作，而是想对我们家不利吧？” 傅司遇跟施润、舒宓什么的，关系应该很好。 陈金重也是最近才发觉傅司遇的真正目的。 但还是拍了拍女儿的肩，“你去休息吧，没事，大不了咱家走不下去就宣布破产，不开公司也不是不能活，反正你们兄妹俩也能自食其力了，我这么一把年纪经营公司还嫌累呢！” 陈玉溪心酸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晚上快十一点，陈玉澜才回来，明显喝了不少。 保姆提前接到了电话，所以在门口候着，看到他路都走不稳，赶忙扶了一把。 陈玉澜脚下虚晃，把门口的什么东西踢倒了，他明显慌得想去扶。 “少爷，您先进去吧，我来收拾……” 保姆说着话，看到陈玉澜把手放到嘴边“嘘”了一声，低着气息，“别吵到他们。” 这让保姆有点心酸，以前的少爷就是个纨绔子弟，吃渴玩乐不务正业，女朋友跟割韭菜似的一茬一茬的换，可是最近，变了。 换以前，他喝醉了回来动静越大越好，还要故意跟夫人吵一架，完全是一个叛逆中年。 这几天，却也会关心家里了。 保姆心疼的笑了笑，指了指客厅，“先生和夫人都没睡呢，就怕少爷喝多了回不来。” 果然，陈玉澜涮着两条腿走到客厅门口，靠住墙看进去，见着自己的父母都在呢，一下子眼圈就红了。 第203章 那你去死吧 陈夫人过去扶了他一把，“怎么又喝这么多？……还洗澡吗？” 陈玉澜摇了摇头，又吸了吸鼻子，“想直接睡。” 陈瑛也没有说教他不讲卫生什么的，她知道儿子这两天并不是在外面跟那群狐朋狗友乱来，而是在想办法让公司好转。 虽然，他平时结交的狐朋狗友在需要的时候必然没一个用得上，陈夫人也没说他浪费时间什么的。 陈玉澜转身准备上楼，手握着扶梯，又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客厅，“爸。” 陈金重放下揉着脑袋的手，看向楼梯。 “我明天会想出办法挽救公司，没了林家，咱们找别人。” 陈金重张了张口，还是罢了，“你先去休息吧。” 其实公司是否能够走下去，已经不是有没有林家的货源支持的事儿，是同类型的新公司逐渐取代了陈氏。 陈氏一直只有陈金重经营着，他身体不是很好，没太多精力搞产品以外的东西，也跟不上时代年轻人的那些噱头，逐渐整个公司路线就显得…… 说好话是实在，说不好听的，就成了陈旧、呆板了。 如果陈玉澜早一点关心公司，注入年轻人的血液，或许公司会发展的很好，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 可能人太实在，确实不适合做太大的生意，陈金重也人了，这把年纪，能回归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好，总归一家圆满，比什么都好。 第二天。 一贯睡懒觉的陈玉澜起得很早，家里人都还在睡他就已经出门了。 一小时不到，陈玉澜就到了跟白榴儿约定的地方。 白榴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怎么，陈公子今天来，是打算问我做掉孩子的具体细节吗？” 陈玉澜皱着眉，拳头痛苦的微微握紧，最终沉下一口气，“对不起，” 白榴儿冷笑，“我已经听腻了。” 陈玉澜当然知道她现在恨他，因为以前的白榴儿不是这样，以前的白榴儿柔软、听话，几乎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他偶尔的荒唐也是无条件包容。 他的兄弟跟他开玩笑说过一句话——“这白榴儿恐怕是你的劫数啊，她把你惯成这样，以后哪个女的还受得了你？” 且不说后两句，陈玉澜觉得前一句是没错的。 这么长时间了，虽然分手是他提的，但陈玉澜始终都心里发痛，晚上睡觉也总是会看到一大滩一大滩的血。 长这么大，他头一次知道失眠的味道。 他坐在了白榴儿对面，疲惫的双眸看着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逼你拿掉，不管你信不信。” 在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刻，陈玉澜确实错愕住了，大脑有点空白，因为没有遇到过，以前他交多少女朋友都绝不会出这种事。 而他跟白榴儿之所以会怀上，他又不做措施的时候，也是她允许和主动的情况下，自然证明，他也是愿意接受意外怀孕的。 无措过后，陈玉澜其实甚至开心果，都幻想过一个小小的人儿躺自己手心上的感觉。 “我那天，真的什么都没跟别人做，电话没电我也不清楚怎么关机的……”他已经解释过很遍。 白榴儿都听烦了。 她那天给他打电话，他关机，找过去的时候，正跟其他女人厮混。 那女人问他，“如果被你的正牌女友发现怎么办？我可听说你那小女朋友玻璃心得很，岂不得闹死你？” 结果，他只是一句：“养着玩儿的，在意那些干什么？” 当然了，这都是白榴儿自己安排的。 她看着陈玉澜一脸惊愕和慌乱，直接转身走人。 之后就是争吵，哭闹，她对这他全是控诉，把他说得一无是处。 在她有做手术的倾向后，陈玉澜确实求过她不要去，白榴儿控诉得更加厉害，近乎cpu他的那种，甚至听着他各种发誓和保证，各种贬自己，她依旧是不为所动。 然后去了医院，再然后让他自己提分手，顺势答应。 白榴儿知道，这会让陈玉澜痛苦很久，甚至一直持续。 所以这会儿，看着他的痛苦，白榴儿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满是陌生人的冷淡，“陈公子还有事？” 陈玉澜看着她，终究是放下了尊严，“能不能求你件事？” 她沉默的看着他。 “我知道傅司遇是你前男友，能不能请你，去跟他说说，放过我们家，只要你帮我，让我怎么样都行，别让我爸妈因为我变得一无所有。” 他父母辛苦一辈子，白手起家的，生了他这么个儿子，非但没让家里更好，反而因为他，因为他的前女友，被前女友的前任折腾，他这个儿子真的是累赘。 白榴儿笑笑，“我跟他早就分了，我前男友不是你吗？你凭什么认为，他对付你们家，是为我出气？凭什么认为我求他就管用？” 陈玉澜很笃定，“我不知道就不会来找你。” 白榴儿扯了扯柔唇，“也是呢，他确实是为了我……所以，如果我帮你去求情，你怎么报答我？” 陈玉澜：“你想让我怎么样都行。” 白榴儿笑了，“那你去死吧，怎么样？” 陈玉澜怔了怔，没说话。 临分别的时候，陈玉澜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希望你遵守诺言。” 白榴儿皱了皱眉，他已经走了。 有一句话说，有一种人看似最花，实则最实。 中午十一点多，差不多午饭时间。 第一个发现陈玉澜出事的，是陈玉溪。 她在看到哥哥倒在他自己的公寓，几乎探不到呼吸的时候，整个人都苍白了，双腿发软。 她连打急救电话都按错了好几次。 陈玉澜被救护车送医的路上，陈玉溪一直在车上，双眼几乎一直都是模糊的。 她根本不敢想，如果哥哥没了，爸妈会怎么样？ 尤其陈夫人，别看她平时总是骂哥哥，可那都是关心他，为了他好，真出了事，陈夫人是最痛、最崩溃的。 所以，一直到医院，守在急救室外，陈玉溪都不敢给家里打电话。 可她一个人又很害怕，最后打给了爸爸。 陈金重到医院急救室外，把陈玉溪从地上拉起来，“你哥为什么会晕过去？” 陈玉溪晃着脑袋，“我不知道……” 后来，是医生出来说的，吃了头孢又喝酒，而且量不小，倾向是自杀。 陈金重听完脸色乌青，担心的同时，更是恨铁不成钢。 第204章 自杀 因为恨铁不成钢，陈玉澜从急救室出来，推到病房的时候，陈金重甚至都不想进去看他。 “这么懦弱，想死怎么不彻底些！” 陈玉溪看着父亲在病房外说着狠话，可他明明眼睛都红了。 她知道，正因为哥哥从急救室出来了，爸松了一口气，才反而这么说的。 “您回去休息吧！”陈玉溪看了他，“我守着我哥，您不会去，我妈会乱想的。” 陈金重往里狠狠看了一眼，“回什么？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有什么脸干出这种事的！” 陈玉溪也完全没想到。 平时吃喝玩乐，从来没有烦心事似的人，怎么会突然做出自杀这种事的？ “可是医生说，我哥既然有自杀的倾向，家人要着重关注他的情绪，不能乱问，也要注意言辞，怕刺激他。” 陈金重冷哼，“就他？他但凡心思有这么敏感，这么要脸，就干不出这事！” 说的好像也是，陈玉溪不知道说什么了，安静的陪着站在病房外。 她以为，哥哥应该很快就会醒。 结果，过了一阵，机器又在叫，医生又一次把人拉走了。 那会儿，陈玉溪才彻底慌了，眼泪跟断了线一样不受控制。 也是第二次急救的时候，陈玉溪看到了哥哥的手机，他跟白榴儿的短信记录。 看完后，陈玉溪心底一阵翻涌，很少发脾气的她，直接给白榴儿打了电话过去。 “你怎么这么狠心？”她字迹间牙齿咬得死紧，“那是一条命你知道吗？就算他跟你分手了，你就要他的命吗？” 白榴儿却只笑，“他还真做了？那也算他有骨气……我知道是一条命，我的肚子里也丢了一条命，不是么？” 陈玉溪知道她流掉了孩子，曾经也心疼她，瞒着哥哥偷偷让人送过营养品。 但是现在听着白榴儿这样冷血的话，她没办法同情起来了。 哥哥对她那么好，衣食住行哪样委屈过她？ 她跟白榴儿也当姐妹相处，她有什么，也尽量想到白榴儿的一份。 结果，白榴儿竟然这么狠。 陈玉溪也不说什么了，狠狠挂了电话。 陈玉澜抢救了很久，依旧醒不过来，这次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不敢保证他什么时间醒，能不能醒都是个未知数。” 那一刻，陈玉溪直接坐到了地上。 家里公司出事，哥哥出事，爸爸本来身体就不好，妈妈该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那份无边的愤怒到底来自于哪，突然就大步往医院外走。 winner大厦。 舒宓被秘书ciya急急的敲开门，“舒经理！” “嗯？”她正在研究合作方案，抬头看去。 “保安说，门口有个女的找您，脾气特别大，吵吵嚷嚷的，见人就抓，他们怕影响不好，让您赶紧去一趟。” 女的？ 舒宓没想到会是陈玉溪。 她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被保安压制的小女孩，基本是已经明白她来干嘛了。 本来已经转过身，不打算理会。 想了想，又停了下来，把前台叫过来，“你出去告诉保安一声，让他把人送到会客室，我一会儿过去。” “对了，找个小一点的会客室，今天都没人用的那种。” 前台点点头，“好的。” 吩咐完后，舒宓先上楼去，把手头的事情忙完。 半小时后，她去了会客室见陈玉溪。 小姑娘眼睛特别红，一看到她进去，顿时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她，双拳紧握。 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家跟你素不相识，为什么要伙同他们害我家？” 如果不是她抢走林家的合作，她家不会出事，哥哥也不会去求那个女人，也不会昏迷！ 舒宓微微蹙眉，她没有计较小姑娘的质问，只是略微不解，“我没有想害你们家，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陈玉溪冷笑，“是你出面，那个案子才撤了的，案子撤了，不就等于撒谎的是我不是林安楠吗？” “不就等于默认你帮林家，害我，害我家？” 舒宓有些愕然。 说实话，她其实真的没有想过这一层。 就像陈玉溪说的，她跟陈家无冤无仇，害她家做什么？ 舒宓看着她，“你先不要激动，首先，我没有提过你或者陈家半句，再者，你忘了，让你传话的是林安楠，指控你的，也是她林安楠？” 陈玉溪突然不说话了。 白榴儿逼着哥哥去死。 而林安楠诬陷了她，这才是导火索。 都是她的好姐妹呢！ “别说的好像跟你无关，你跟林家合作，抢了我家的位置，不是事实吗？” 舒宓没法否认。 她也想说，商场无情，陈氏确实不行了，但对着一个小姑娘，舒宓觉得这时候说这些确实残忍。 所以她没反驳，如果这样能让陈玉溪心里舒服点，那这个恶人，她先认了。 第205章 你很漂亮! 陈玉溪红着眼睛从她的会客室离开，走下公司台阶的时候，明显身形有点晃。 毕竟年纪还小，一下子遭受接连打击，换谁也受不了。 舒宓给ciya打了个电话，“找个人，送陈小姐回去。” 她那个状态自己打车都不安全。 一周后。 舒宓跟林凤明的合作还是达成了，洽谈的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后续的接洽又经过了整整一个月，才真正开始往来。 她提议新建的汽车制造领域也算是成了。 打好这张牌，舒宓的成绩单又多了一份满分答卷，她也离开项目部，正式进入总裁部。 底下各个部门对她的议论依旧很多，但明面上敢嚼是非的很少了，都是在讨论她在各个部门时候的事迹。 在这个位置上，做什么都方便得多，但同时也要谨慎得多，否则一不小心就摔下去跌死。 所以，她信守承诺的给韩存兑现了两个资源之后，到两个月都没抽出合适的时间跟他吃个饭。 总算这天得空了，没带秘书或者助理，自己开车下班，回了一趟公寓，然后先去了约好的餐厅。 等了没一会儿，韩存给她打了电话，“可能过不去了，要不你来探班？” 舒宓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点儿呢，不急。” “等真到了时间再跟你说过不去岂不是挺没礼貌？”韩存应了一句，“你过来吧，有人接你。” 都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舒宓不知道该说他礼貌还是不礼貌？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就知道提前告诉她，如果不是她提前来，就免得她浪费时间跑一趟了，是挺周到的。 这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储行舟。 储行舟经常不接电话，约好的也是要么迟到，要么直接爽约，还不声不响。 差别是挺大的。 舒宓突然回神，皱了皱眉。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 她从桌边起身，还是决定去一趟韩存那儿。 反正剧组有她公司的人，她过去也不会让人多加怀疑什么。 韩存拍的是个大ip电影，网友已经声求了好几年的一部剧，之前选过其他男演员，可惜男演员踩缝纫机去了，搁置到现在。 韩存突然爆火，网友就一致觉得他就是书里走出来的男主，呼声从开始出现到现在，愣是没断过。 上一次，舒宓找他聊了这事，他才答应的。 中途还反悔过呢，把舒宓气得够呛，因为她当初跟导演、制片人什么的都打过包票，说韩存肯定出演，而且片酬不高的。 她不气别的，气韩存那时候给出的理由—— “女主不够好看，要不你演？” 四十分钟，舒宓到了片场。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主，距离虽然有点远，不过……这不是挺好看的么？ 明显就是他那时候挑剔、事儿精！ 韩存在休息，拍配角的戏，他看到她了，示意她去休息室等。 经纪人陈姐过来了，笑着跟她打招呼，“舒总？他让我带你去休息室。” 舒宓点点头。 过去的路上，她清了清嗓子，“那个，陈姐，你这么跟我走一块儿，不会明天就是我跟他的绯闻吧？” 陈姐忍不住笑，“这剧组不是他的人，就是舒总您的人，谁传啊？” “啊？”舒宓愣了愣。 什么叫剧组都是他的人？ 陈姐又看她，“开玩笑的……但是你放心吧，不会的！” 她点点头。 到了休息室，陈姐给她开门，嘱咐了两句让她稍微等会儿什么的，没进去。 舒宓自己往里走的，进去了才发现里面有人。 “呃，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舒宓连忙道歉，准备出去。 里头的女人朝她看来，“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去拍戏了，下一条是我的戏。” 舒宓这才看到她，这不是刚刚还在外头见的女主角么？ 女主角是导演他们选的，舒宓没关注过，貌似是不太出名的女演员，她连名字都没问过。 “舒总吧？您好！”女演员率先打招呼。 舒宓只得笑着跟她握了握手，“你很漂亮！” 女演员似乎略略的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看她，“舒总比我好看得多！” 她这么说的时候，舒宓就多看了女演员两眼。 然后总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是真想不起来演过什么。 等女演员走了之后，舒宓都没好意思问名字，拿着手机搜了搜：《陷吻》的女主角真名叫什么？ 还没出结果呢，韩存推门进来了。 她抬头，顺口问：“你的cp演员叫什么？” 韩存拿起杯子仰脖喝水，喉结滚动着，一边看了她一眼。 喝完之后，才淡淡的问：“怎么了？” 她勾唇，“好看啊！” 韩存眉峰微弄，“楚念。” 舒宓点点头，若有所思，确定自己之前不认识这个女演员。 第206章 腿不够长 “她和你聊什么了？”韩存又随口不经意的问着。 舒宓坐回椅子，“没来得及，人家要去拍戏。” 韩存也就没问这个了，而是看了她，“你又捐款了？” 舒宓诧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监视我呢。” 她确实捐了，捐给陈玉澜的。 几个月过去了，陈玉澜还在昏迷，而一个月前，陈家彻底经营不下去了，只能易主、被傅司遇吞并。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做了几十年生意的陈金重，在这一个月里应该算是看尽了人心。 陈家从别墅搬到了最普通的两居室，车子也都变卖了，就这样，债务还没完全还清。 加上陈玉澜那边每天都在用钱养着，根本维持不下去。 “商界里弱肉强食是常态，这不算你的错。”韩存淡着声音陈述事实。 舒宓勉强一笑，“我知道，只是……我毕竟不是天生的资本家，还是容易心软，知道就算没有我跟林家合作，陈家也会倒，但还是很歉意。” 如果跟林家合作的不是她，那就和她没关系了，但偏偏是她，所以，再怎么说，都有她一份。 还有陈玉澜被林安楠陷害那事，是对陈家的雪上加霜，虽然那是陈玉溪被林安楠当枪使了，可偏偏那事也跟她有关。 陈玉溪后来没再找她质问什么，她捐赠也是匿名的，所以最近都没有交集。 “你这样的心肠。”韩存靠着桌子，长腿交叠，看着她，“要么坐到最高位置，要么普普通通，否则，不高不低的，很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 舒宓知道他的意思，她现在是winner总裁，但也是这样，做事必须越谨慎，不然容易变成别人的把柄。 她笑笑，“winner的总裁还不够高啊？” 韩存似是嗤了一声，“你才亚洲区总裁，连总部ceo都及不上，何况，winner在全球来排名也就那样，高么？” 也就那样？ 他说话怎么总这么不经意的霸总范儿？ 全球排名第一的真财阀都不敢这么轻蔑吧。 舒宓略略的撇嘴，“那我可坐不了，腿不够长，爬不上去。” 韩存真的在看她的腿。 反而弄得舒宓不好意思，往里收了收，言归正传，“我来请你吃饭的。” “今天应该很晚了，你等不了，先去吃吧。”韩存道：“剧组有厨师的，你可以去看看菜，或者说个菜名让他们做，不爱吃的话，几百米外那个酒店也不错。” 舒宓无奈。 要不是为了请他，她一个晚餐哪那么讲究，还不如回家洗完澡舒舒服服的多躺几分钟。 所以，她准备告别回去了，“那就改天吧，正好我今天累了。” 韩存没有留她，只是说：“陈姐送你。” 舒宓顿住，“送我干嘛，我自己开车来的，开回去就行了。” “不是累么？疲劳驾驶可是违法的。”他丢了一句就先出去了。 舒宓无奈了，最后还是陈姐送她回去的。 车子刚主干道就开始下雨。 秋季的尾声了，晚上这个时间下的雨显得非常凉，舒宓原本开着车窗，这会儿凉得关上了。 街上行人匆匆，都在躲雨。 所以，那个站在路边一动不动，落寞又无力的身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舒宓一眼就看到了，皱了皱眉。 “陈姐，你先停一下。”车子都开过去好大一截了，舒宓才突然出声。 陈姐找了个合适的路边停下来，从后视镜看她，“怎么了？” 舒宓拿了车上准备的伞，“看到一个人淋雨了，你等我一下，我下去打个招呼，看看她上不上车。” 陈姐听了这话，赶忙把她叫住了，“这么大雨你怎么走过去啊？我倒回去吧。” 虽然不太方便，但是慢一点倒车就行。 车子逐渐倒回去，然后停住。 舒宓打开车门，撑开伞还是走了下去。 “陈玉溪。”她把伞遮在了女孩头顶，喊她名字。 陈玉溪像是刚刚回神，目光有点空洞的看着她。 舒宓记得，距离上一次见到她好像挺久了，这回再看见，女孩子收了很多，脸色也很不好，估计是工作和家里，还有她哥那边来回跑，累的。 舒宓蹙了蹙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陈家的公司完全被傅司遇那边接手了，她肯定不是来自己家公司。 她想了想，这里跟陈玉澜住院的地方好像只隔了两条街，陈玉溪应该是步行过来的。 陈玉澜终于眼睛里有了她的影子，然后轻轻笑了一下，“舒老板，在别人淋湿之后，再给她打伞，还有意义吗？” 舒宓有些愣。 这句话挺有深意的，她能听出来，小姑娘还是怪她当初间接害了陈家，或者说，在可以替她澄清的时候没有站出来，现在才给她怜悯，显得假惺惺了。 之前的时候，舒宓对她就莫名有些喜爱，感觉她虽然跟林安楠、白榴儿什么的是朋友，却不是她们那一类人。 林安楠什么的，可说不出这样内涵的话。 今天，舒宓对她的喜爱好像又浓了一些，她笑了笑，并没有道歉，只是说：“有啊，撑着伞，淋湿了也会慢慢变干，变干的衣服，还会比之前的还要干净、清爽，毕竟洗涤过了。” 她顿了顿，看着雨里跑走的行人，“但是，如果不遮伞，这身衣服会越来越湿，逐渐烂掉，没有变干的机会，不是吗？” 陈玉溪转头看着她。 喃喃的问：“变干后的衣服，真的会更干净？” 她点头，“当然。” 然后指了指旁边的车，“上车吧，干得快，或者换身衣服，车上有。” 陈玉溪跟她上了车，也换了一身她平常放在车里备用的衣服。 之后，陈玉溪看了看驾驶位，突然说了句：“我认识她。” 舒宓张了张口，笑了一下，干脆大方介绍：“她是韩存的经纪人。” 陈玉溪得到确切答案后，目光一下子落在了舒宓身上，那里头有着惊讶，和不解，还有撞破什么秘密的不自在。 舒宓忍不住笑，“你不用多想，我跟韩存只是朋友。” 第207章 两肋插刀 “朋友？”陈玉溪还是很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你们根本不认识。” 她想起了上次林安楠让她传话的事儿。 所以，“那天，你确实在韩存房间里，对吗？” 舒宓也没有隐瞒了，点了点头，“在的，但是因为我提前猜到了林安楠要做什么，所以开了隔壁的房间，以至于她后来才扑空的。” 陈玉溪自顾嘲讽的笑了。 “也就是说，林安楠早就知道你和韩存在那儿，故意让我去的，她把可能的风险转移到我身上了。” 果然是她的好闺蜜。 舒宓看了她，“林安楠想再炮制一遍我和韩存的绯闻，让我出事，然后没法跟她家合作。” 说到这里，舒宓笑了笑，“当然，你不要以为，阻止我跟她爸爸合作是为你家好，林安楠想要的，是傅司遇。” 这事，还是施润帮她分析的。 施润毕竟眼睛里只有一个傅司遇，所以，她对自己的潜在情敌之心思，那是一清二楚。 “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听，但是你爸的公司，在这几个月的结局几乎是定了的，傅司遇转头跟林家合作，对你家的命运不会有改变，所以林安楠才敢利用你去争取傅司遇，反正之后你也不会有能力跟她计较了。” 因为陈氏都没了，她也不再是陈家千金。 “林安楠为什么知道你和韩存的房间号？”陈玉溪沉默片刻之后，问了个关键问题。 果然，舒宓就说嘛，她绝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她淡淡的笑，“你是不是怀疑我跟她串通？” 陈玉溪倒是坦然，“毕竟你那么想跟林家合作，也许就是你给她出主意，玩这么一出，假装出局，这次合作让给傅司遇，下次你继续跟林家谈项目呢？这样，不论在林家还是在傅司遇，你都做了好人。” 听起来特别有道理。 舒宓笑了，“和韩存闹绯闻是要命的，我已经试过一次，不可能第二次，更别说还是主动找林安楠？” 说到这个，舒宓干脆跟陈玉溪明说了，“你考虑的点儿是对的，一般人不会知道韩存的房间号。” 陈玉溪盯着她说下去。 “对你来说可能比较残忍，那个买到韩存房间号信息的人，不是林安楠，是白榴儿。” 一件事里，她的两个好闺蜜都搭进去了，而舒宓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当然是因为方凝。 方凝现在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她这信息差买卖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 就很不巧，白榴儿从方凝那儿买的信息。 方凝花了不少力气才知道韩存那天的下榻酒店和房间号。 因为上次她跟方凝开玩笑打过赌，说让她追韩存去，方凝后来跟她开玩笑提了一句—— “我要是真想追可太简单了，之前有人买他消息，我照样弄到了。只要我想，哪天我偷偷躺他床上都不难！” 舒宓才知道，买信息的，是白榴儿。 但是做事的是林安楠，林安楠又让陈玉溪跑腿。 总结下来，林安楠和陈玉溪都被白榴儿利用了。 听到白榴儿的名字，陈玉溪先是怔愣，之后反而释然，“一点都不奇怪。” 白榴儿跟她哥闹成这样，她这个朋友，白榴儿早就不认了吧？ 所以，她的两个好朋友，真是名副其实的给她两肋插刀了呢。 “难怪。”陈玉溪自嘲的一笑，“我刚刚正好碰到白榴儿了。” 陈玉溪是没想到白榴儿会来看哥哥。 很显然，白榴儿来探望并非好意，因为看到她的时候，白榴儿眼里都只有冷嘲热讽和得意。 她质问白榴儿为什么要那样逼哥哥。 白榴儿笑得很冷，“欠我的和对不起我的人，都不会好过，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们陈家已经完了，你觉得你还能报复我是怎么的？” 陈玉溪没想到当初那么好的姐妹，现在会这么讽刺。 现在她明白了，她们俩，谁都没有把她当朋友，更别说姐妹。 陈玉溪可以理解林安楠对她的看不起，毕竟，她家不如林家。 但她想不通，白榴儿这样的人，是凭哪里的底气这样高她一等的？想当初，她对白榴儿多好？ 舒宓让陈姐先送陈玉溪回去，但是陈玉溪不说家里的地址。 舒宓设身处地想了一下，陈家现在不住大别墅了，小姑娘可能觉得抹不开面。 所以，车子停在了一个路口。 舒宓看了看陈姐，“陈姐，要不你给小姑娘留一个你的号码？巧了你俩都姓陈，而且，陈小姐估计也要进你这个圈子。” 舒宓了解了一下，陈玉溪是经纪人和制片那方面的。 陈姐听她开口，倒是没有圈内行业大拿的架子，也没犹豫，笑着就跟陈玉溪交换了电话号码。 第208章 准备扔的 陈玉溪目前还算娱乐圈小白，能拿到陈姐这种经纪人大拿的联系方式，激动情绪藏在眼底。 下车的时候，她对着舒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把感谢说出来。 舒宓并不在意，冲她笑笑，道了个别，“比较晚了，你注意安全。” 车子继续往她的公寓方向开。 陈姐从后视镜看了看她，似笑非笑的，“你喜欢这个小姑娘啊？” 舒宓低头看着手机，“咦，陈姐，我性取向正常的，你别造谣哦！” 陈姐跟着失笑，“嗯，我能看出来，你喜欢韩存！” 这话吓得舒宓立马抬头看过去，“你可别胡说啊，尤其别对韩存这么说。” “知道！肯定替你保密！” 不是，舒宓无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韩存……” 保密什么？弄得好像她对韩存真的图谋不轨了还？ “知道，都知道！”陈姐直接打断了她。 舒宓那会儿正在和韩存的聊天界面，他问她到了没有。 因为按照时间来算，她直接回家的话肯定是到了的，可中途送了一趟陈玉溪，就到这会了。 舒宓本来正打算回复韩存【得一会】，但因为陈姐打断了她的注意力，弄得她分神，她打字很快，没看清就发过去了。 【嗯喜欢】 她看着自己发过去的回复，一双好看的眉毛逐渐皱了起来。 在韩存问她到家没有之前，发过几张图片，应该是今天上午发的了，她那时候随便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不明白他发过来干什么，也没有回复。 【？】 韩存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发了个这个过来。 舒宓看了一眼信息，又看了陈姐，“我确实挺欣赏陈玉溪的，觉得跟润润很像，别看润润平时傻不愣登，没心没肺，其实善良又聪明，真想去做某一件别人一直不看好的事，效果往往出人意料。” 陈姐点着头，“那这位陈小姐，岂不是有望变成娱乐圈未来大制片？或者，抢我第一经纪人饭碗？” 舒宓陪着开玩笑，“所以你多关照关照，提前混个好友位呀。” 这边跟陈姐聊完，舒宓才继续看手机。 想了会儿，才发了一句：【发错了，不好意思。】 韩存又开始了他的一字诀：【哦】 舒宓闭了闭眼，好吧，越解释越乱了。 【晚安吧】她直接破罐子破摔，不解释了，要不然，别看韩存平时对外少言寡语的，跟她多说几句就能扯到天边去。 【？】 他又发了个问号。 道：【你失眠？我今晚工作通宵，想让我陪你也不是不行。】 舒宓明智的不再回复了。 过了会儿，公寓也到了。 舒宓下了车，回过身从车窗说话，“这么晚就不请你上去了陈姐，你还得回剧组呢，早点回去，再晚一些，这地方不好打车了。” 为了送她，陈姐是开她的车送她回来的，回去就只能打车。 舒宓陪陈姐等着车子来了才准备上楼。 “哦对了。”舒宓走了两步又折回去，“刚刚来的路上有一家叫江南小铺的还开着，你顺便给他带点吃的回去吧。” 陈姐笑眯眯，“行。” 回到剧组，已经是零点之后了。 陈姐把食品袋放到了韩存的保姆车上，她得去忙点事儿，也没来得及跟韩存打招呼说这事。 韩存下戏休息两个多小时可以睡一会儿，之后接着拍。 他回到车上，见着桌上放着的食品袋了，往车子周围看了一眼，没看出来谁送的，于是拎着食品袋又下了车。 剧组那边这会儿在休息，准备拍女配和男配那组的戏。 韩存把东西放到了休息区的桌上。 刚好导演看见了，“请我们的？” 韩存略颔首，“吃不完，扔了浪费，不介意的话分了尝。” 大家都歇歇，正好能吃一口。 一群人明显的意外，毕竟韩存跟剧组里的人其实都不亲近，看起来冷冷的，别人也不敢跟他开玩笑。 这突然请吃夜宵，多少有点受宠若惊，都笑呵呵道了谢，七脚八手的品尝上了。 陈姐忙完回到保姆车上的时候，韩存已经在闭目养神。 “你不吃？”陈姐在车里扫了一圈，没见着食品袋，“还是吃完了？” 她买了不少呢，吃这么快？ 韩存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皮都没抬，嘴皮子动了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规矩。” 陈姐当然知道了，他基本不吃别人给的东西，进组会带厨师，偶尔在外面吃饭也很谨慎。 “抱歉，我刚刚忘记给你说了，那是舒宓给你买的，说你今晚没空吃饭，怕你饿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看了垃圾桶。 第209章 对腰好 没有啊？ 陈姐抬起头朝他看去，一脸狐疑，“你该不是直接扔了吧？” 韩存这会儿睁眼了，不光是睁开眼，人也坐了起来。 “诶你去哪？” 陈姐还没接着问，就见男人腿一迈，两步就从车上下去了，径直往导演那边去。 陈姐只能下车跟过去。 那边，有人见韩存过来，就笑着跟他说：“韩哥，这家东西是真好吃，具体位置在哪啊？连锁的吗？” 韩存走过去拎了一下袋子。 空了。 他看向某个男演员手里捏着的半块不知名饼，“味道怎么样？” 那男演员见他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饼，咽下嘴里那一口，讷讷的点了点头，“特别香！” 韩存神色动了动。 陈姐看着他那趋势，以她对他的了解，她一下子眉头都扬起来了，因为韩存大有伸手把人家吃剩的抢过来的架势？ 结果，那男演员估计没看出来韩存的意图，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说谎，把剩下的一大块直接一口闷了，鼓起两个腮帮子。 然后一脸真诚和感激的看着韩存，含糊不清的说话：“真的特别好吃！” 韩存：“……” 陈姐“嗤”的笑了一声，然后收住了。 她看着韩存转过身回车上的时候脸色有点黑，越发觉得好笑了。 进了车里，陈姐关上车门，对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脸，还是淡淡的笑着，“我刚刚忙去了，忘记和你说这事。” 韩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我真不是故意的。” 韩存这才动了动薄唇，“舒宓买的？” 陈姐点头，我试吃了，味道很棒。 他又一次躺回了床上，闭上眼。 “你不饿吗？”陈姐在旁边故意问，“要不，问舒老板再买一袋？” 男人不吭声，看起来像困得不行，马上睡着了。 陈姐：“我当你是默认了，给舒老板说一声。” 然后，陈姐是用他交际的那个手机给舒宓发了信息。 舒宓那会儿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在看陈氏被傅司遇吞掉之后的情况，所以还没睡。 信息进来的时候，她顺手就点开了。 看了两秒，也没多想，在网上搜了江南小铺的电话，定了夜宵，地址就是写的韩存剧组那儿。 第二天，舒宓起来的时候，手机上就有韩存的未读微信。 就是昨晚她订外卖送过去的东西，他拍了一张拿起来吃的照片，又拍了一张没吃完收好了的照片。 看到他拿着点心的手，舒宓头一次发现，这男人的手还真是好看？ 她甚至忍不住放大看了一会儿，是真完美，骨感、肉感都刚刚好，放大了看，简直修长得离谱。 嗯，唯一一点点不足，可能是他中指第一节骨节那儿略微微有点儿老茧。 他经常握笔吗？ 天天拍戏、赶通告，也没见过他写字来着。 舒宓看过了，习惯的已读不回。 是一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韩存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明天周六，应该没工作？” 舒宓眉头已经表达出不乐意了，因为她周末只想补觉。 “时间和地点我晚上发你，去个地方。”韩存简单的一句。 舒宓笑了笑，“能……拒绝不？” 他倒是特别“礼貌”，“吃了你的东西，没有一点表示，不太好。” ……她实在不需要他表示的。 舒宓最终是答应了。 周六上午，她为了多睡会儿，省了早饭，午饭随便凑合，一直到韩存约定的时间之前，抵达俱乐部。 看到韩存在门口接她，舒宓有点愣。 帅。 她脑子里就一个字。 韩存换了一身戎装，舒宓都要以为他在拍戏了，给她的第一感觉，就像是皇家太子人间私访来了。 “你穿这样干嘛？”她很大方的盯着看。 不愧是演员，真的要什么气质都有。 韩存抬手指了指门口一侧。 那上面有俱乐部会员骑马的飒爽英姿。 舒宓这才恍然大悟，他这就是骑马的装束，马甲、长靴，直接把他身材的优点全展示出来了。 而且，没看错的话，这貌似是他前天给她发过的图片上的装束？ “去换衣服。”韩存对着她道。 舒宓指了指自己，“我也换？” 韩存看她，“你不是喜欢？” 【都喜欢】她那天的回复。 舒宓：……虽然也稍微有点花痴，她现在还可以解释她并不是说喜欢看他穿成这样吗？ 韩存给她准备了一套女装，长靴什么的刚好都是她的尺码。 但是走到韩存面前，她一脸为难，“我真不会骑马。” 韩存直接给她递头盔，“对腰好。” 舒宓失笑，顺口回了一句：“老了，要好腰干什么？” 这话让韩存盯着她的腰看了会儿，说了句：“没恋爱没嫁人，话别说太满。” 第210章 她骑我的 她顿住要戴头盔的手，诧异的看他。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韩存可从来都很正经。 腰好，是为了方便某些个姿势？ 不等舒宓再看清什么，韩存已经转身往马场那边走，让她跟上。 舒宓第一次穿成这样，以前虽然偶尔也能接触精英人群，但说实话，她不在那个圈层，即便接触也是为了拼劲儿挣钱，根本没闲情逸致发展这些兴趣。 但即便，她平时不骑马、不打高尔夫，也认识这个皇家俱乐部——百年望族的豪门产物。 所以，刚刚到门口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惊讶的，韩存不像是会到这里消费的人。 他再怎么样，也是个演员，这来一次就七八位数的地方，他花着不肉疼吗？ 这种惊讶这会儿还在加剧，因为舒宓看着韩存走到了三五个人聚在一起的地方。 那几个人，她没有交集过，但是见过，在国家财富频道里。 “来。”韩存转过来冲她招了招手。 舒宓走过去的时候，感觉脚步有点儿不自然，她确信，那个人是殷刘西。 港城百年望族之后，而且是独生子。 殷家产业遍布全球，企业估值在全世界排名前五一直都没有掉出去过，殷刘西作为杰出青年上了国家财富频道，人看起来低调、稳重，虽然年轻，但没有一点纨绔气息。 这个皇家俱乐部就是殷刘西开的，传闻说是他打发时间随便弄的地方，结果成了蒙城有钱人趋之若鹜的场所，生意是如火如荼。 舒宓诧异的是，他为什么会跟韩存是朋友？ “介绍一下。”韩存在她走过去的时候冲在场的人简单介绍，“舒宓，winner亚洲区总裁。” 舒宓收回思绪，礼貌的呈现出最得体的笑，免得给韩存丢脸。 韩存又给她介绍了那几个人，其他的舒宓听了个大概，介绍到殷刘西的时候，她是听得最认真的。 然后确信，真人居然就站在跟前。 殷刘西虽然上过电视，但平时在商圈里是根本见不到人的，听闻是他本人不喜欢商业圈子，只管生意，什么宴会、应酬之类的，一概不出席。 “舒总。”殷刘西跟她握手，淡笑着揶揄，“比传说中的漂亮呢！” 传说？ 舒宓略尴尬浅笑，“没想到殷少还能听到我的传闻，希望不是丑闻才好！” 殷刘西笑得弯起眼，看了看旁边的韩存，“那不能，韩存可不喜欢嚼人舌根，都是夸赞，尽是美闻。” 嗯？ 舒宓后知后觉，殷刘西说的传闻，都是韩存跟他们说的？ 韩存跟他们经常提起她？ 舒宓朝韩存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率先进马场，“选马了么你们都？今天谁输了是要请客的。” 几个人就陆续有说有笑的跟过去了。 韩存又回头看了她，示意她跟上。 那会儿，看着一群男人走在自己跟前，舒宓才后知后觉，韩存这是把她介绍给了他的朋友，带她进他的朋友圈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跟储行舟认识那么久，他的所有事，他不肯和她说，他的所有朋友，她从未见过，他也根本从来没有提及，更别说带她去认识。 “发什么呆？”韩存回头见她没跟上，停下来等了会儿，让他朋友先去。 舒宓走上前，看了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笑，“我真不会骑，你不会让我跟他们比赛？” 韩存戴着手腕上的护具，似笑非笑，“怕？” 她挑眉，“我要是会，哪怕不会，但凡能到马背上，你看我跟谁认输不？” 韩存直接笑开来，“行，明白了。” 舒宓：？ 明白什么了，反而把她倒整的不明白了。 马厩里，殷刘西看了看不远处的韩存，跟眼前的几位打着笑，“今儿可都要使劲儿跑，不然韩存想输都输不了，到时候丢了给美女请客的机会，在座的都有责任。” 兄弟几个嘻嘻哈哈的应着，“那必须赢！” “赢不了就打韩存马腿！” “再赢不了可就只能作弊打那位舒小姐了！” 一众人谈笑着，看到韩存过来才认真的选马。 他们这么说玩笑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一群人里头，没有任何人骑马赢过韩存。 反正从小到大，韩存样样都优秀。 殷刘西选好了马，转头看舒宓，“舒老板自己选？” 韩存先她开了口：“不用，她骑我的。” 一众人先是齐刷刷的看向韩存和舒宓这边。 然后都咳了咳，“不好意思，听错了！” 还以为，说的是骑他。 这他们能听的吗？ 舒宓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也听懂了，储行舟走了之后，她就没有听人开过这种玩笑，脸直接红了。 第211章 晕马? 韩存倒是挺淡定的，把她拉了过去，“看看这匹怎么样。” 舒宓尽可能的不那么尴尬，“我不会挑。” “看有没有眼缘就行，这里的马都差不了，其他的看骑马的人什么技术。”韩存宽慰道。 舒宓就选了他指的那匹马。 其他人已经打完招呼陆陆续续的出去了。 之后舒宓才反应过来，“你带着我骑马，怎么可能赢过他们？” 韩存继续做着准备工作，每个细节都检查一遍，拉拉、拽拽的，非常仔细，怕把她惊了，甚至摔着。 一边轻描淡写的回答她，“也就是增加个九十斤而已，多一个你影响不了马匹的速度。” 舒宓不懂，所以信了。 开始比赛的时候，舒宓坐在马背上根本不敢动，跑了没几米，她就感觉自己身体都僵硬，再晃一晃，很可能就掉下去了。 韩存低头看了她一眼，腾出一个手把她往后揽，手臂一收紧，她整个后背就紧贴着韩存胸膛。 她的身体稳是稳了，但是他拥得太紧，舒宓感觉透不过气。 眼看着别人一个一个的都抵达终点了，她和韩存是输定了。 下马的时候，因为在韩存怀里太久没敢动，舒宓腿软，身体僵硬，腿都跨不下去。 韩存下了马，朝她伸手，示意她随便下，“我接着。” 舒宓倒是想体面一点，但是真的做不到，第一次骑马就来这么刺激的，她只能连滚带爬的姿态下马，囫囵落到韩存手上，然后被他稳着抱住。 “晕马？”韩存在她头顶问。 舒宓确实头晕目眩，但也不至于，抬头瞥了他一眼，没客气的一句：“是被你勒得！” 韩存先是怔愣，然后稍稍勾了嘴角，“我是怕你掉下去，没让你不呼吸。” 舒宓没力气搭理他了。 殷刘西和其他几个人也走了过来，“舒总没事吧？” 舒宓勉强扶着韩存直起身，摆摆手，“没事，缓一下就好。” 韩存一手握着她的手臂稳着，一边看了殷刘西，“我请客，你去定位置，把菜点了。” 殷刘西勾着笑看舒宓，“舒总是喜欢辣一点的是吧？” 舒宓意外的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殷刘西颔首指向韩存，“他说的。” 是么？ 可是舒宓从来没跟他说过喜欢吃什么，这倒是让舒宓想起来，第一次吃饭的时候，韩存点的菜就合她的胃口。 “那我们先走了！”殷刘西冲韩存打招呼。 舒宓看着一群人离开，转头看了看韩存，“不好意思啊，害你输了比赛，早知道我随便扯个借口不来了！” 韩存摘下她手上的护具，略低哼，“你以后想跟这帮人吃饭可不容易。” 那倒是。 这一个个的，都是舒宓可望不可即的贵公子，个顶个的未来富豪。 韩存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招手叫了两个人过来，把马交给了其中一人，又把两个人身上的护具一股脑塞给另一个。 这就拉着她往外走，“跑累了，去泡个温泉。” 殷刘西这俱乐部背靠梅里贡山，山顶绝美雪景，山脚天然温泉，殷刘西当初直接不计代价的引了一股过来。 舒宓看到那套比基尼，是真后悔了。 她回复的【都喜欢】里面，其中就有一张是这套衣服的图片。 “要不我先回去？”舒宓看了看韩存。 韩存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也不搭腔。 舒宓最后败下阵来。 不过，她刚好有个电话进来，是陈玉溪的。 她一看到备注，才猛地想起来好几天前就跟陈玉溪约好了这个周六见面的事。 韩存约她的时候，她居然一点都没想起来。 “让她来这边。”韩存看了她。 舒宓满是迟疑，“不太好，毕竟你那几个朋友我都不认识，我再带个又都不认识的，有点像蹭饭。” 韩存低笑，“请客的是我，蹭就蹭了，我看他们谁多嘴。” 他一点都不像是说笑。 甚至，舒宓给陈玉溪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直接给陈玉溪说话，“你去打个车过来，到门口打个电话，我叫人出去接。” 这样一来，舒宓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她挂了电话后，本来想跟韩存道个歉，然后说下次找个机会，她请客。 韩存却不甚在意，“你的朋友也算我朋友，客气什么。” 舒宓第二次有所感触，说不具体什么感觉，但心里确实热热的。 陈玉溪到的时候，韩存跟着她一起出去接人。 路上韩存问她：“这个叫陈玉溪的，是制片人？” 舒宓遗憾的叹了口气，“陈玉溪是学这个的，不过，陈家倒了之后，制片这条路，她可能比较难走。” 制片人几乎是整个影视项目的决策者和管理者，项目的筹备、预算等等，都是制片人的工作，很显然就需要有不错的个人能力，同时后备力量更不可少，不然，很可能就不是整组人配合她，而是她去配合别人。 性质都变了。 第212章 你们很般配 韩存挑眉，是事实。 又道：“但是转了经纪人，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了，工作只相对于签约手底下的艺人，想必这位陈小姐野心不止这点。” 舒宓诧异的看他，“你对陈玉溪还有研究？” 韩存瞥了她一眼。 跟她频繁接触的人，他至少都比较了解。 想起来什么，舒宓试着问了一句，“方凝，你认识么？” 韩存：“嗯。” 反应不大，但是舒宓反而眼睛里带起了笑意，“你们俩接触过？” 韩存莫名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激动什么，“找我要过签名。”又问：“怎么了？” 只是要了签名啊，舒宓笑笑，“问问。” “舒总。”陈玉溪已经下车走到跟前，跟他们打招呼，“韩先生。” 韩存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往里走的时候，舒宓看了陈玉溪，“你跟陈姐聊过了？” 陈玉溪点头，但 看起来她还是很犹豫，也很迷茫。 陈姐能够当她领路人的话，相比起任何经纪人， 她都是直接赢在了起跑线上。 但她总觉得，经纪人的路，相对还是窄了。 舒宓当着韩存的面，很直接，“韩先生的建议，你还是做制片比较好。” 陈玉溪看向韩存，像是想求证是不是真的。 韩存唇角稍微弯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陈玉溪又看了舒宓。 其实来之前，陈玉溪对于舒宓能够跟她聊职业规划已经心存感激，没想到的是，舒宓还跟韩存讨论了她的事。 这么长时间，陈玉溪都是一个人琢磨、消化这些事，她没有一个可以请教和商量的人。 直到想起自己留过陈姐的电话，但是又不敢直接找人家，还是事先跟舒宓打了个电话，说了想找陈姐聊职业的事情，舒宓帮她约了陈姐。 “我知道的，只是现在我做纸片人的实力，可能还不够。”陈玉溪笑了笑。 这不是谦辞，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专业实力她是够的，但其余的，她什么都没有。 穿过大厅，拐弯进另一道门。 韩存推着门把，让她们俩先进，一边说了句：“吃完饭再聊这个。” 舒宓冲陈玉溪笑了一下，停止了话题。 毕竟，进去之后，她跟一群人都不熟，第一次见，坐下后一直跟陈玉溪单独聊显得不礼貌。 她倒是没想到，韩存那么说，是因为饭桌上会给陈玉溪介绍熟人，之后再让她自己回去考虑这个问题。 “正熙是他家独资的。”吃饭的时候，韩存看向殷刘西旁边的男子，话好像是跟舒宓说的，其实给陈玉溪听的。 然后问那男的，“前身是国立制片厂？” 舒宓对号入座了一下，坐在殷刘西旁边的男子叫陆离。 在韩存介绍之前，她是真不知道他是那个陆离，国内诸多优质影视都出自正熙影业。 舒宓知道陆总，却没见过他儿子陆离。 所以，她有一种这一桌真的全是隐形大佬的感觉，一个个的身份都很唬人。 陆离笑着跟韩存说话，“那都是我爷爷那时候的事了，我爹经营的这些年我都嫌不行了，但是如果这样的小姐姐多几个，正熙估计还能更强。” 陆离说的小姐姐当然就是陈玉溪。 韩存勾着笑，“人家想做制片和经纪人，你想签她当艺人给正熙卖苦力？” 陆离这才挑眉，“那真可惜。” 陈玉溪的长相确实也是非常出挑的。 转而，陆离又道：“你要不去正熙实习？制片和经纪人这两块，正熙也都不错。” 舒宓很清楚，陆离说的太谦虚了。 何止不错？ 陈姐最开始就是从正熙出来的。 舒宓看陈玉溪都傻愣了，先提了杯子，“那我跟玉溪就先谢谢陆少！” 陈玉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端起酒杯，她不怎么会喝酒的，单丝这杯喝得很干脆。 后来桌上气氛盛浓，大家各自闲聊的时候，陈玉溪又双手捏着杯子，没站起来，怕引人注意，只是身体凑过去，“舒总、韩先生，我敬你们。” 她很清楚，陆离的面子，是给韩存的。 而韩存，是舒宓给她搭的便利。 “我会好好做的。”陈玉溪跟舒宓说。 舒宓淡笑，“加油。” 周围聊得热闹，陈玉溪后来也逐渐不那么拘谨了。 她凑到舒宓这边，声音很低，带着几分暧昧，“舒总，你跟韩存是不是在一起了？” 舒宓先是一愣，看了一眼韩存。 他正在跟殷刘西说话。 然后舒服嗔了陈玉溪一眼，“喝了两杯胆子往悬崖边长着呢？韩存的绯闻都敢当面炒了？” 陈玉溪两边脸酡红，笑得轻轻捂了一下嘴，“你们俩很配，真的。” 第213章 别光看腿 是么？ 很配？ 舒宓看向韩存。 这一次，跟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不得不笑了一下。 韩存也嘴角微微勾动，然后继续跟别人说话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舒宓确实，心头有一丝丝不一样的触动。 不知不觉，她跟韩存居然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相处得也在潜移默化中变得自然，甚至开始习惯了彼此分享平时的生活。 舒宓现在的工作几乎布满整个生活，中间空出来的时间，好像都跟韩存有关。 手机上的各个社交软件交流内容充斥着工作，其余和工作无关的聊天框，也就韩存的长期在靠前位置。 但她是没有置顶的。 连润润、顾鸣峥这样的朋友，平时有空闲聊的时间都很少，尤其润润有了工作和男人之后，很少露脸，除非请教某些不可描述的问题。 她有的时候确实在想，是不是可以顺其自然。 可往往这个时候，又总会想起另一个人，总让她本来不错的情绪直线往下落。 思绪间，一张银行卡从桌子底下递到了她眼前。 “什么？”舒宓狐疑的视线顺着银行卡，从男人结实的手腕，上升到他的五官。 韩存侧首看过来，在大伙闲聊中声音不大，“可能要再点几瓶酒，得充值了，我走不开了。” 舒宓刚刚好像是听发火突然热闹闹的起哄来着，都不让韩存离开凳子。 原来是韩存要去点酒，别人都怕他直接跑了。 其他人去跑腿显然也不合适，还是她去比较好，就她蹭吃蹭喝的。 韩存把她一个手拉了过去，塞了卡，“带手机去，有事打我电话。” 她看了一眼银行卡，行吧。 陈玉溪主动的起身陪着她一起去。 路上两个人虽然走得比较快，不耽误正事，也没耽误聊天。 陈玉溪问她跟傅司遇关系怎么样。 舒宓淡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玉溪这才连忙摆手，“你别误会，我问这个，不是为了报复傅司遇什么的，虽然我的确很想这么干，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吞并，公司可能会越走越糟糕，很多跟了我爸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估计最后人财两空。” 但是现在，至少，他们大多工作还在，傅司遇并没有把以前的工人全部辞退。 顿了顿，陈玉溪才迟疑的继续，“是因为，最近有个以前对我特别好的老伯，家里有困难，但是年龄到了，傅司遇接手后就让他离开了，他想着，能不能让家里人接任，当然，不是接任那个职位，就是要个工作而已。” 陈玉溪叹了口气，“以前我不懂这些，现在知道了，新人进一个公司，要熬过试用期，要每一年每十二个月十二个月的涨薪，其实很慢，对家里有病人的家庭来说，真是等不起。” 舒宓能理解。 “我帮你问问。” 陈玉溪很真诚的跟她道了谢。 两人过去点了酒，舒宓刷的韩存的卡，然后发现没有问密码。 幸好她带手机了。 低头刚打开聊天框，发现韩存已经把密码发过来了。 舒宓拿了旁边的机子，“输密码是么？”她问收银。 收银的女孩冲她礼貌的笑着，“不用的女士，您这是s级vip！” 舒宓怔怔的。 那韩存给她密码干什么？ 点完酒，她回去之后，依旧从桌子底下给韩存把卡还回去，结果那人跟没看见似的，继续跟朋友说着话。 “韩存！”舒宓小声喊他。 不理。 舒宓咬了咬唇，没办法，周围太吵了，他听不见也正常，然后她没有多想，直接把脚伸了过去。 她之前自嘲自己腿不长，实际上，她腿又细又长，这两年即便年龄长了，人瘦了，可是那双腿还是那么好看。 她一身过去，碰了碰韩存的小腿处。 这么碰，韩存自然不可能忽视。 他先是低头看了她伸过来的腿，然后又顺着朝她看过来，并没有看她递着的银行卡。 舒宓张了张口，没说出话，脸上先不自在了，因为好几个人都在看她。 可能是因为韩存说着话突然中断，看了她的腿，又来看她，其他人也下意识的同步跟着转头。 她桌子底下蹭韩存的腿就那么被人逮了个正着。 “那个……”舒宓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该怎么解释？ 韩存倒是神色泰然，很自然的问她：“无聊么？坐不住了？” 舒宓无语，你倒是看看桌字底下我的手啊！别光看腿…… 其他人立马识趣的把眼睛收了回去。 殷刘西第一个领会韩存的意思，“那要不，今儿就到这里吧，舒总每天公务繁忙，好容易的周末还跑了半天，肯定累了，不像咱们天天吃喝玩乐的，等下次舒总空了咱们再聚？” 舒宓扯出几分笑，没这回事啊，她哪那么大的脸，让人家散，还能让人家下次因为她而聚拢？ “行。”韩存淡淡的发了一个字。 她抬眸看他，“刚点了酒？” 殷刘西说：“没事！存着，下次喝！” 所以，还有下次。 第214章 你们认识? 舒宓真想开个口让他们接着该喝喝、该聊聊，但她还真不敢，显着她了似的。 韩存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得犹豫，很自然的拿了外套，又看了殷刘西，“我送她回，你们也可以继续，反正在我账上，不用省。” 一众人嘻嘻哈哈的附和笑着，显然大家关系很好，韩存既然这么说了，就没打算跟他客气。 不过，他们还没走，外头就有人寻着敲门进来。 “哟，殷少，你们还真在这儿？巧了！”来人似乎跟韩存他们也很熟，进来就跟一群人打着招呼。 “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呢，都多久没见大伙聚了，结果我还没赶上！” 那会儿，韩存拿完衣服，从另一边往舒宓这儿走，被门板挡住了，所以那人是韩存快到门口才看见他。 像是稍微顿了一下，看了看殷刘西，又看了看韩存，“这就要走了？” “要不再坐会儿？”那人征询的口吻。 不过，话虽然征询着，也已经上手把韩存往回拉，一边压低声音，“我太久没见你了，想求你点事都找不着！” 韩存回头给舒宓递了个眼色。 舒宓微微笑了一下，她正好也觉得不走比较好，所以顺势走回原来的位置。 走了两步，发觉陈玉溪没跟上，回手带了她一下。 同样没跟上的，还有跟那男子一起来的林冽。 “林冽！”男子拉着韩存回去的同时，回过身喊他，“过来啊，顺便给你介绍一下。” 林冽的视线从陈玉溪身上收回，走了过去。 舒宓听到这名字，那不就是林安楠的哥哥？ 她转头看了看刚刚发呆的陈玉溪。 林家和陈家闹成现在的地步，两家的任何成员见面必然都是尴尬的，这两人尤其明显。 如果舒宓没有看错，他们互相之间都有情意，只是以前可能从来没有表达过，现在，就更没有机会了。 一桌人又坐齐了，还加了两个椅子。 舒宓听了介绍，后面来的人叫石橡君，做的高端洗护品牌。 她坐得近，大约听了几句，石橡君估计是想求韩存给他家品牌做个代言来着，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人，所以今天好容易碰到，就拉着不让走了。 韩存倒是没有当面答应或者拒绝。 石橡君又对韩存道：“对了，林冽，现在是winner汽车研发部唯一供货商，你之前不是想代言个车么？我给你顺带牵线，免费，怎么样？” 韩存这才微微勾唇。 别说是跟winner合作的林家，winner主家的总裁就坐在他跟前了，他要代言，还需要别人给机会？ 就这一个，韩存拒绝了，“随口一说的事。” 石橡君也没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毕竟，他主要是张罗自己家的代言来了。 也是埋头聊了一会儿之后，石橡君没有得到韩存的明确回应，多少有点尴尬。 所以他找事儿转移气氛，才把视线真正放在了舒宓和陈玉溪脸上。 眼睛有点放光，“哟，你们谁来聚会居然还带了妞？” 妞？ 这称呼，加上他的语气，殷刘西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韩存，然后咳了一声。 “咳！”他想提醒石橡君嘴上把点儿门。 石橡君可能没听见，盯着陈玉溪，“美女，毕业了么？出来兼职？” 陆离从那边朝石橡君嘲讽，“你别跟没见过人似的，吓着人小姑娘！” 石橡君一听，颇有意味的看过去，“陆少，你的啊？” “那得喝一杯！”石橡君特别活跃，直接给陈玉溪塞了一杯酒，道：“要知道陆少那可是空窗很久了，说明妹妹你很优秀！” 陈玉溪握着杯子，很勉强一个表情，“你误会了。” “不是？”石橡君一挑眉，“那你更要跟哥哥喝一杯了，交个朋友！” 他跟陈玉溪碰了一下，抬起她的杯子，示意她喝。 这种场合，其实以前不是没有过，偶尔会有人叫妹子过来，不过他们这圈子都还算文明人，不会多过分，就是喝喝酒，助助兴，完了小费还不低。 在石橡君看来，他让妹子喝酒，那也是对她好，这样，她一会儿才能从他这里拿到高额小费。 陈玉溪为难的端着杯子，她本来就不擅长喝酒，刚刚两杯下去，感觉已经差不多了。 “不喝？”石橡君略不乐意的样子。 韩存没给面子，这小姑娘还不给面子，那他这个半路过来的可真就有点抹不下面子了。 “君少。”林冽忽然站起来，“她不太会喝酒，我代了吧。” 说着，伸手从陈玉溪手里拿走杯子。 石橡君一愣，左右看了个来回，一脸狐疑，“你们……认识？” 第215章 多了解你一点 “不认识。”陈玉溪忽然正了音色。 然后也站起来，伸手够过去，从林冽手里把杯子又拿了回来。 这次陈玉溪跟石橡君碰了一下杯子，“很高兴认识你，多多关照！” 说完，她特别爽快的喝了。 但毕竟喝酒的机会特别少，陈玉溪是免不了五官抽搐。 舒宓给她递了温水让她漱漱口。 陈玉溪坐下了，背过身喝水，喝得太急，咳嗽了两声。 石橡君端着杯子一个人愣在那儿，他提议的喝酒，这两个人争来争去，最后自己喝了，没人理他算怎么回事？ “石先生。”舒宓端起杯子，算是给他解围，“赏脸跟我喝一杯？” 她当然也是有私心的，洗护大户嘛，每年少不了几个广告宣传片，都找她艺声广告，那也是一笔生意不是？ 石橡君见有人给他搭台，立马笑得弯起狐狸眼，“小姐姐叫什么？” 舒宓很大方，从包里拿了一张名片递过去。 石橡君本来意思一下，扫了一眼。 下一眼猛地僵住，又凑近看了看，然后抬头盯着舒宓，“你就是那个……” “哎呀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了！”石橡君倒是能屈能伸，立马一副不一样的姿态要跟舒宓握手。 毕竟是winner总裁啊。 现在的蒙城，winner那绝对是妥妥的实力领军。 舒宓淡笑着握了手，她有自知之明，姿态也放得很低，毕竟，人家的面子是给winner的，不是直接给她的。 石橡君还想跟她喝一杯，说是为刚刚的口不择言道歉。 但是韩存点了点他的桌面，“差不多行了，女孩子喝不了。” 石橡君感觉今天这个局怪怪的，刚刚那个陈玉溪，陆离帮她解围，林冽帮她喝酒。 这会儿，他想跟舒总喝酒吧，韩存亲自不让？ “我……是不是来晚了，错过什么了？”他弱弱的看向那边的殷刘西。 不过，那杯酒，石橡君还是自己喝了，想起来自己进来的时候，韩存带着舒宓和陈玉溪准备走，这才识趣的说让韩存有事先去忙。 等韩存一行三人走了，石橡君才心有余悸的看向殷刘西，“她就是winner新总裁，那不就是那个……储行舟的……？” 殷刘西挤了挤眼睛，让他少说话。 石橡君立马就闭嘴了。 俱乐部门口。 韩存在接电话，不过，陈姐已经把车停在跟前了，三个人陆续上车。 先是送了陈玉溪，然后送她。 韩存在打电话，所以舒宓也不敢跟陈姐说话，万一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到，隔天又出绯闻了。 直到韩存挂了电话。 她还没说话，他朝她看来，“吃好了么？不行的话，那边有个不错的餐厅。” 舒宓无奈的笑笑，“我一共就一个胃。” “听你电话，最近有戏份要去别的地方，不在蒙城？”她又问。 韩存点了一下头，“可能去个几天。” “来回得一周。”陈姐在前面补充。 舒宓点点头，“正好我最近有点忙……” 说这个话的时候，她突然顿了一下。 她刚刚下意识就这么说了，但是仔细一品，总觉得像在互相交代行程，而他们，却不属于那样的关系。 韩存像是没有发觉她的异常，也没有多想，顺势“嗯”了一声。 后来他又在回复邮件，以至于舒宓到公寓的时候，也没好打搅他，简单道了个别就上去了。 看着舒宓的身影消失进了大楼，陈姐才连忙拿了车上的水给后座的韩存递过去，脸上明显的担忧，“你没事吧？” 韩存一把接过来，大口猛灌下去，然后拿了车里的纸巾，转身下车，大步往不远处的垃圾桶走去。 陈姐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吐得差不多了，正在漱口。 回车上的时候，陈姐扶着他，“撑了一路，也是辛苦你。” 韩存不怎么有精力，上了车，闭着眼靠回后座，不动了。 刚刚的平板是被他直接扔掉，然后最快速度去接的矿泉水，所以，这一路上，无论电话还是邮件，他都是在强撑着自己的难受，避免跟舒宓说话，被她看出来。 陈姐上了车，无奈的看他，“吃的时候你怎么不跟舒宓说呢？” 舒宓给他夹菜，这要是有毒难道他也吃啊？ 韩存薄唇扯了一下，依旧闭着眼，然后低哼，“说了，然后呢？” 陈姐皱了皱眉，“不然后，说了，也好让舒宓多了解你一点，知道你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你说你要是再晚一点离开，出事怎么办？” 韩存听着，好一会儿没动静。 等车子动了，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看着陈姐的椅背，断片似的问了一句：“是么？” 第216章 你要不要 陈姐看了看他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反而莫名其妙了，道：“你睡会儿吧，一会儿经过药店，我给你买个过敏的药吃。” 韩存看了她，“不用，就两口，不严重。” 他这些年都没吃过豆腐了，今晚也不多，反应是有，但还能忍，说不定随着时间久远，他的过敏已经快好了呢？ 正说着呢，舒宓的电话过来了。 “韩存，你卡！”电话刚接通，舒宓略焦急的语调。 舒宓刚回到家里，把包放下的时候，猛然想起了银行卡的事情，她还没还给韩存呢！ 韩存这边不疾不徐的，“你先拿着吧，万一哪天需要招待客户，去那儿直接刷我卡也行。” 舒宓：“刷什么卡？皇家俱乐部的高级会员付款压根不刷卡。” 韩存：“太久没用，忘了，那就不用带卡，去了直接报我名，记我账一样的。” 舒宓无奈，她说的重点是这个么？ “你们走远了么？”她问。 韩存转头看了看车窗外，“挺远的，马上到家了，你要过来送？” 舒宓听着这话，等于她去韩存家里，第一反应就是不合适。 “算了，等下次吃饭我请你，顺便把卡给你。” 韩存微微勾唇，“咱俩这关系，总说请来请去的怪生分……那就下次吃饭再说。” 挂了电话，舒宓是大半个月没能把卡送回去，因为他去省外拍摄了。 而她这边，记着陈玉溪的事，约了一下傅司遇。 这点事儿，对傅司遇来说，其实特别简单，不过他这个人做事风格很明显。 “让人进来可以，公司一直都在招聘，他去投简历。”傅司遇是这么答复舒宓的。 舒宓点点头，“那人叫庞自杰。” 傅司遇说能不能过应聘，看他个人本事，这是能帮的最大限度。 不过，一周之后，舒宓从陈玉溪那儿听说，庞自杰还是过了，已经走到最后一轮面试，大概率是能拿到offer了。 因为这事，陈玉溪坚持要请她吃饭。 正好方凝死缠着她，干脆，她把方凝也带去了，三个人一起。 “我认识你！”方凝见着陈玉溪，红唇弯弯，“被两个好闺蜜坑了的那位嘛！” 舒宓白了她一眼，“你真会挑别人痛处聊天。” 方凝笑笑，坐直起来，“那就聊点儿别的。” 方凝以前的穿衣打扮是烈焰红唇，淡妆浓抹，舒宓怎么看怎么像高段位的鸨子风格。 她还打趣过方凝，就这个风格的打扮，能追上韩存就邪门了。 所以最近方凝可能没少看时尚杂志，衣服搭配看起来高级了不少，妆也清新了一些。 舒宓瞥了她一眼，“聊什么？” 方凝犹犹豫豫的看她，“我大概，能知道一点储行舟的信息，你要不要……” “不用。”舒宓都没听完，就直接拒绝了。 她转头笑了一下，“关心那些做什么，你是看我现在过得太好了？” 方凝：“就这么一说，偶尔听闻的，这不就直接想到你了？” 舒宓轻哼，“我谢谢你。” 储行舟的选择，是为了楚舒云，所以，他现在怎么样，最关心的应该是楚舒云，既然楚舒云不存在了，那也是轮到楚画，而不关她的事。 她在winner的这个位置上这么久，都没有他一丝一毫的信息，干嘛还费力从别的地方去打听？ “吃菜！”舒宓略低头，专注吃饭。 韩存信息进来的时候，她一转眼就看见了。 约她吃饭的。 【你回来了？】舒宓答非所问。 韩存给她回复了一张照片，是蒙西高速，看样子是刚回来。 她回复：【你先回去休息，我这儿正约着呢！】 然后她也给他拍了一张饭桌的照片，特地把陈玉溪和方凝的手和餐具拍进去了。 韩存点开照片，能看出是三个人，而且都是女生。 于是给她回了个【ok】。 “你俩谈着呢？”方凝贼兮兮的突然凑过来。 舒宓吓了一跳。 方凝笑意更甚，“啧啧，这桃花朵朵的聊天。” 舒宓皱起眉，“这哪桃花了？” 方凝呵呵，“情侣才这么来回报备好么？还这么详细，你但凡不把我和小陈的手拍进去，我都不会这么说！” 舒宓无从解释，因为她那是下意识的行为。 那晚回去后，盯着聊天记录，舒宓发着呆，在想方凝的话，真的是那样么？ 其实她没有太强烈的感觉，只是也不排斥。 睡前，舒宓看了自己的行程表，然后挑了个时间，问韩存：【周四晚上吃饭？】 韩存那边回复的还算快，【好。】 第217章 很像的疤 周四。 舒宓这边结束得比较早，从公司走了几十米进了地铁站，这个时间地铁不挤，开车还不如地铁快。 韩存现在的工作不在她的艺声广告业务里，所以，她去了之后没跟人打招呼，免得别人误会，随便找了个角落等着。 她是看了一圈的，不过没见到韩存，也没催他，正好用手机看点儿东西。 有人从身边经过的时候，舒宓余光看到了，没留意。 不过那人又退了回来。 “舒总？”那人跟她打招呼。 舒宓这才抬起头，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对方是谁才展开一个浅笑，“楚念？” 楚念看了一眼时间，“你来等韩存的吧？他可能还要一会儿呢，今天有威亚，吊上去了，干脆几场戏都要一块儿拍了。” 舒宓“哦~”的应着，韩存没跟她说这些。 话说回来，舒宓看着眼前的楚念，穿的应该也是戏服，“你也在这里拍戏？” 楚念笑，“我是女二，之前那部是女一。” 上次舒宓探班韩存的那部戏已经杀青了，那会儿就是拍的结尾了。 这一部呢又刚刚开始，基本上是直接就接上趟了，韩存的一点休息时间都没给自己留。 这个事，舒宓也不知道，按道理，他那样的咖位，没必要安排得这么紧张？ “舒总要不要去化妆间什么的等，这外头还是有点凉的。”楚念看了看她。 舒宓想了想，拒绝了，“没事儿，凉快点儿挺好，你去忙吧。” 楚念却依旧笑着，“我也不忙，今天已经拍完了的，不然……陪你一起等吧？” 舒宓其实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她现在可能随着年龄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社恐了，公司的一些应酬能不去的她都不去，很多宴会也都不出席的。 导致现在关于winner总裁的传闻都是说她装低调，或者说她老了不敢露面、忙着整容等等。 但这会儿，她拒绝了一次，不好拒绝第二次了。 楚念看了她，忍不住揶揄了一下，“你放心，且不说这儿角落没人看，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太关注的，我还没什么名气呢！” 舒宓不小心被人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正好楚念给她递来正在吃着的嚼糖，她也就伸手接了。 楚念穿的袖子宽大，她一眼看到了她手腕处的一个装饰绑带，视线难免停了一下，因为她手腕上也带着。 上次的伤是好了，但是疤痕还在，祛疤是个过程，在次之前，她估计都会戴着。 楚念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很大方的给她看了。 那儿是个纹身，并不跟她一样。 却听楚念道：“我这儿以前是个疤来着，女孩子嘛，实在不好看，而且我要拍戏，观感更不好，祛疤也晚了，只能弄个纹身遮盖。” 她苦笑了一下，“拍电视又不能露纹身了，可不就只能戴这个了？” 说完，楚念颔首指了指她的手腕，“你的怎么样了？” 舒宓先是愣了一下。 她穿的长袖，除了亲近的人，别人都不知道她手腕上这个伤的，楚念怎么知道？ “好了，正在祛疤，效果还行。”舒宓也大方的分享。 顺口问了一句：“你也是意外受的伤？” 这话问出去，楚念神色似乎恍惚了几分，然后冲她苦涩的笑了笑，只说：“不是。” 舒宓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多问了，“抱歉。” 这个话题就仓促的结束了。 没一会儿，楚念也被人叫去了，说是有事。 楚念走了之后，舒宓没继续坐着，起身走了走，然后去了一趟卫生间。 她快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听到有人刚好在谈论楚念，下意识的，就没动。 “以前都没听过，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来咖位好像就不低，这如果不是韩存的关系户谁信？” “我听说也是，要不然，一部韩存给她弄的女主，这部她自己争取了个女二，结果韩存居然还屈尊降贵的来给她搭戏！” “这俩没猫腻谁信？” 可惜是但凡关于韩存的传闻，周围人都不敢乱嚼舌根，毕竟粉丝力量强大。 等外面没人说话了，舒宓才终于走了出去。 她其实没多想的，就是听完有点儿诧异，难怪韩存无缝衔接的拍两部戏，原来是特地给楚念搭戏来了。 从卫生间出来，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到韩存的信息：【走了？】 【没呢，卫生间，不着急，你先拍。】她回复。 韩存身上的威亚衣还没摘，休息间隙，先联系的她。 楚念站在韩存跟前，看着他把手机收起来，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还是道：“我跟舒小姐聊了几句，你应该不会介意？” 第218章 摔威亚 韩存淡淡的落下视线，嘴皮子碰了碰，“那要看你有没有不可见人的心思。” 楚念笑了笑，“我能有什么心思呢？既然当初决定了让储行舟离开，就知道没有回头路。” 韩存准备走了，最后扫了她一眼，“你哪天反悔我不拦着，但最好别意图坏我的事。” 楚念表情里有那么些难堪，但依旧保持住了那一层淡笑，“知道，别人不清楚你的厉害，我最清楚，哪会明知故犯？” 又道：“反悔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我们让储行舟离开了那么久，舒小姐对你的接受度，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 韩存表情略略的冷，迈步离开前，留了三个字：“不需要。” 舒宓在片场转了会儿，天色逐渐暗下来，她就不好到处走了，而是往灯光最好的地方去。 老远就看到应该是韩存在拍。 其实她没想打搅他的，不过，走过去的时候，韩存刚好被威亚试着吊起来一点点，所以他好像一眼就看到她了。 舒宓冲他笑着挥了一下手，反正也看到了，就走过去看看。 戏的内容舒宓不清楚，就是觉得这威亚吊得还是非常帅的，如果不是不能路透，她还真想拍上那么一两张照片。 她还是找了个角落，站在人群后面等着。 中途有电话进来，陈玉溪打来的。 庞自杰已经成功拿到offer了，而且是他很心仪的职位，薪酬也跟hr特地谈了，达到了 他的预期，所以对方想请陈玉溪吃饭。 陈玉溪呢又觉得这顿饭应该请舒宓吃才对。 两人在电话里拉扯了一会儿。 舒宓开着玩笑，“真不用这么客气，而且我最近可能没什么空，你们俩去吃，我等下次这位庞先生升职了什么的再请我？” 陈玉溪在电话里又替庞自杰谢了她几遍。 挂电话的时候，舒宓听到片场不远处传来一阵躁动。 她抬头看过去，韩存的威亚已经降下来了，没见到人。 站在她周围的人也惊呼着哗啦啦的往那边挤，舒宓才听到有人嘴里说着：“天哪，韩存要是摔出个好歹，整个剧组直接赔凉了都不够吧？” “他那么大咖位，身上每个部位肯定都有保险的……” 舒宓站那儿有点儿懵，是 韩存从威亚摔下来了？ 这个念头形成的时候，她才终于也跟着人群往那边挤。 可惜这么多人，她压根就挤不过去，挤来挤去反倒是自己也跟着摔了，还差点被人踩过去。 终于随着时间过去，场面稍微稳定下来，那边被人围出一个大概的范围，韩存就在中间，人还在地上，陈姐扶着他坐着。 舒宓没多想就想直接过去，但是被人给拦住了，“不好意思，闲人不能靠近。” “我是……”舒宓开口想要表明身份，结果就卡在那儿了。 说是韩存的朋友，都可能引起周围人的侧目，保不齐照片一拍，明天她又出名了。 所以，她抿了抿唇，转了话音，“我就看一眼行吗？” 那人应该是保镖，长得壮实，一动不动的挡在舒宓面前。 “我是陈姐的朋友！”舒宓终于略提高音量。 这话应该是被陈姐和韩存都听见了，那边围着的一圈保镖稍微让出了一个身份。 韩存从里面看出来，应该是看到她了，但是只略侧过头跟陈姐说了两句话。 陈姐再朝她看来，声音不大不小，够她和保镖听见，“你先回去吧！” 舒宓皱起眉，韩存人都这样了，她怎么回去？ 当没看见，那未免太冷血了点，又不是不认识的人。 她又看了看韩存，韩存可能太难受了，已经闭了眼。 舒宓在那儿待了一会儿，救护车过来了，她是看着韩存上了车才走的。 回到自己的公寓，一直在等消息。 媒体倒是没有任何关于韩存摔下威亚的信息，看来现场拦截得很好，也难怪一视同仁的不让她靠近。 她给韩存的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怎么样了？】 【安置好了回个信。】 她这一等，就等到了十一点多，直接睡着了又醒过来。 韩存回复信息的声音把她叫醒了的。 她看了一眼信息，韩存说没事，让她不用担心，就没别的了。 舒宓想了想，还是起身拿了包，出门去医院， 这个时间，夜生活绚烂，路上反而要清净许多，她一路开车过去都没堵。 陈姐给了她病房号，她直接循着找过去的。 韩存在病床上，手臂已经打了石膏了，不过听陈姐说，腿也有伤，只不过没那么重，万幸只有手臂骨折比较重。 看到她的时候，韩存皱了一下眉，“怎么过来了？” 第219章 假设男女朋友 舒宓看了看陈姐，看来陈姐是瞒着韩存给她发的信息。 陈姐这会儿麻溜儿的拿上东西准备出去，“我去买点儿夜宵什么的，舒总应该也没吃吧？” 舒宓点点头，“确实没顾上吃晚饭。” 约好的吃饭泡汤了，一晃眼就到这会儿了。 她看了看韩存有点黑的脸色，几分玩笑，“我过来你这么不高兴啊？怕被媒体抓到么？” 韩存看着她脸上虽然没有不开心，但也能感觉她多想了。 在片场的时候就是，原本一共距离就那么点，两个人居然都不能走近了说话，她想看他伤得怎么样也过不来。 “事情比较突然，一时间顾不到你。” 舒宓听着他冷不丁的这么说，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笑笑，“正常。没办法，谁让你是大明星，以你的咖位，那种场合确实要避免任何话题。” 韩存看了她一会儿，“真没吃饭？” 舒宓点头，“真啊，片场都等你半天，你来了医院我又不能跟着，回家等消息就到这会儿了。” “抱歉。” 舒宓摆摆手，让他别在意，然后走到床边，想看看他都伤在哪里。 手臂上打了石膏的地方是看不到了，只能看韩存大致给她比划了一下地方。 她看完倒是笑了一下，“这下好，咱俩这手都有瑕疵了。” 韩存看了看她的手腕，“最近还没看看你祛疤的效果。” 她也很大方的把护腕给去了，让他近距离看了看。 祛疤的效果确实是不错的，至少没有特别明显的增生，颜色看着也淡了很多，坚持用药下去，估计是能消个八九分。 看完之后戴上护腕，舒宓一边说着话：“等陈姐把夜宵买过来，你让她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儿陪你，明天我休息。” “不用。”韩存直接拒绝了。 舒宓一脸坚持，“我如果不过去，你应该不会摔，对吧？” 她在家里等着的时间，也稍微打听了一下现场是怎么发生的。 韩存应该是看她等着，有点着急，威亚还没完全稳，他就去解开了，然后人在半空中旋吊的惯性下没缓过来，站不稳。 说到底，舒宓觉得她还是有责任的，如果她没去那儿等着，他估计也不着急收工。 “这也往你身上揽？”韩存几分无奈的表情。 舒宓不跟他争，她去剥了个石榴。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知道路上肯定没空买东西，所以拿了自己剩的水果，一个石榴，俩蜜桃。 她把石榴划开，看了看没东西盛放，只能抽了纸巾，把石榴籽儿一粒一粒的扒到哪上面，然后她喜欢一把一把的抓着吃，比较过瘾。 弄完之后，她把一半用纸巾给韩存放到了他手边那个柜子上。 看他没动，她也不说什么。 陈姐回来后，舒宓拿了套餐里面的勺子，把石榴籽儿舀起来给韩存递过去。 韩存手不动，直接张开嘴。 舒宓愣了愣，然后失笑，“一会儿让我不用愧疚，这下你倒是享受得心安理得。” 她也配合的给他喂了，“我可不是想伺候你，主要是你不吃放在这里，我忍不住就吃了，显得多不礼貌。” 韩存似笑非笑的，也不反驳。 不过吃饭的时候他没有那么过分，自己动手吃的。 吃饭的时候，舒宓翻着手机，看看有没有韩存被摔的事儿，结果还真就没有。 她由衷的看了他，“你这公关力量加强了不少。” 想当初跟她那个破绯闻，那么个地方都能被人拍了拿去炒，再对比今晚，他那时候得是多不小心？ 韩存眉头微弄，不置可否。 “舒宓。”韩存忽然看向她。 冷不丁被喊名字，舒宓有些敏感，皱了皱眉，“干什么？” “假设。” 韩存若有所思，“我是说假如，你跟我是男女朋友关系的前提，像今晚的情况，你想穿过人群过来看我的情况未果，我也没发声……” “或者，受伤的如果是你，我为了名誉，站在远处连过去看你都没有，你会怎么想？” 舒宓稍微避开视线，之后才笑了一下，重新看过去。 “不怎么想啊，刚刚不是说了么，正常。” 但是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男朋友在这种时候都只能当个看客，女孩子心里必然是会难过的。 久而久之，就像常说的，需要你的时候你用不上，那还要你干什么呢？ 舒宓看他不搭腔，一笑，“反正也是假设，不同的人，情况也都不一样？” “不同的人？” 舒宓收拾着餐具，“你不是假设着呢？我的回答无所谓，假设你换个人，比如你现在那个cp楚念或者其他哪个女孩子，答案兴许不一样呢？” 第220章 不对劲 她说完之后，看到韩存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舒宓不明所以，她说的不对吗？ “懂了。”他应了两个字。 然后好一会儿，才再次提起楚念，“我跟楚念认识很多年，但还算不上好友，仅限于认识。” 她有点诧异，“仅限于认识，你居然跟她搭两部戏？” 韩存看了她一会儿，嘴角微微弯起来，“你今晚就是在想这个？” 舒宓一脸莫名，“什么时候？” 她今晚的时间，倒退回下班的点儿一直都有事做，哪有空想关于楚念的事情。 即便那会儿跟楚念聊了几句，又听到了别人对楚念的八卦，她其实也没多想。 “片场。”韩存稍微靠回床头，“想那么入神，旁边有人划你包都不知道。” 舒宓：？？ 她转头看向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狐疑的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第一遍没看出来，又检查了一遍，最后在包包底部、跟缝线齐平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口子，非常顺滑，想必刀子相当锋利。 她有点懵。 “你们片场还能有小偷？” “片场又不是我家，四面八方都畅通着，总不能来一个做一个安检。” 舒宓是真的给惊到了。 她连忙检查包里的东西。 然后无奈的看向韩存。 完了。 “你的卡没了。”她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还给他，好容易等到他出差回来，今天约饭准备给他的。 韩存却面不改色，“没了就没了。” 舒宓比他还要急，“什么叫没了就没了？你那卡不是没有密码？” 到时候被别人盗刷了追都没办法追回来，他心不心疼那个钱舒宓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卡从她手里丢了的，岂不是算她的责任？ “明天我让人看看能不能找。”韩存看她那么急，也就说了这么一句。 舒宓盯着他，“今晚不行么？……片场周围应该有监控？” 韩存摇头，“有，估计也拍不到，不然人家怎么敢动手？” 她顺口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看到的？” 哦，问完舒宓想起来，他那会儿被吊在半空中，以他的视力，关注她的话，人群里确实应该也能看见。 这么一说，舒宓又皱起了眉，“所以，你摔下来，果然是因为着急找我。” 就是因为看到有人划她包包，如果她发现了，跟人家起了冲突什么的，对方可是有武器的，她只能空手接白刃。 再来一刀的话，她身上这疤是真不少了。 韩存没回答，只是道：“今天先休息，明天了陪你去报个警，找不回来也不碍事，挂失、销卡、补办，怎么都行。” “你也不怕自己一晚上就变成穷光蛋？”舒宓都恨不得立马就去。 韩存好笑，“你以前，存款最高是多少？” 舒宓不耐烦的看着他，这个时候还关心她以前有没有钱。 不过，她还是大概说了个数，“几百个吧。” 然后见着韩存眼尾挑了挑，很有意味儿的表情，“难怪。” 难怪？ 怎么个意思？ 韩存用好着的那个手虚掩着嘴唇轻咳了一声，“没有密码的卡也不是随便想取多少就取多少的，甚至可能取不出来，反而暴露自己。” 这样的卡，往往用来消费，基本没有人会拿去取现。 要取现也有限额。 “行了，先休息，我也累了。”韩存单手撑着身体往下嗦，躺好，闭眼。 舒宓本来还想说什么，看他那样，只好闭了嘴。 那一整晚，反正她是没睡好。 大清早，舒宓就醒了。 韩存醒来的第一眼，就是她的脸，对着他说话，“第二天了，你反正也过不去，让陈姐陪我去报案吧？” 他不自禁的笑了一下，“不会让你赔钱的，先把早饭吃了。” 舒宓转手给他指了指，“我吃过了，那是给你留的。” 韩存眉头微蹙，“我这个样子，你是打算扔着不管了？” “那个手不是还好着？” “你当初也是伤了一个手，你想想我怎么对你的？”他一脸好整以暇。 舒宓张了张口，算了，不跟他纠缠，太浪费时间了。 她一个电话把方凝给叫过来了，但是没跟韩存，只说让他先去洗漱，她出去打个电话。 还没等方凝来，舒宓就先走了，她是真着急。 陈姐陪她去报案的，警方试着去看了那一片的监控，确实，舒宓那会儿站的地方是死角。 加上她压根不知道小偷长什么样，以及一整晚，那张卡都没有动静，所以这案子破起来很难。 警方的意思，让她去把就卡弄成挂失状态，再补办等等。 总之就是抓紧时间去办，总比在警局耗着的好。 于是舒宓和陈姐又赶回医院，想让韩存尽快去银行办理手续。 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刚好有护士从里面出来，窃窃私语，表情还有点儿不对劲。 第221章 生气了 舒宓没太细致的观察，直接推门进去了，然后才感觉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对。 韩存正在输液，但是没在床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的，转头朝她看来。 没有表情。 舒宓也没多想，开始说正事，“报案了，但人家说卡上的钱没被动过，监控也没有，所以还不如抓紧时间你去挂失，再重新办卡。” “干嘛？”她说完之后，发现韩存没理会，只是盯着她看。 陈姐毕竟是韩存的经纪人，跟了他不短的时间，已经看出了不对劲，而且，好像有点严重。 她赶忙打圆场，“那个，韩存看起来有点累，要不，下午或者明天吧，待会儿我帮他去挂失了就行，其他的不着急。” 舒宓看了看床上的人。 休息了一晚上，早上起来也没做什么，刚刚护士才给他上了消炎药，又没有催眠效果，怎么会累？ 不过，她还是看了看他，“你不舒服？” 也是那会儿，舒宓才看到那边桌上的早餐还没吃。 她愣了一下，“怎么没吃？都凉了，我去帮你热一下？” “那个，舒总。”陈姐再次开口，“我去吧！” 舒宓迟疑的点了点头。 等陈姐出去之后，她看向韩存，“有事？” 她还是有感觉的。 韩存平时就话不多，性格也淡淡的，但是这会儿的感情更强烈一些。 他终于跟她说话，但只问了句：“方凝你叫过来的？” 舒宓点头，“我跟她很熟，她那个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实际上挺不错。” 以前的方凝不行，但是现在的方凝，确实是不错的了。 韩存似是扯了一下嘴唇。 舒宓不知道他那是不满还是不屑。 “你跟她什么关系？”韩存问。 舒宓不明所以，“表姐妹，亲的……怎么了？” 她想起来，之前跟方凝打赌让她追韩存的事，那家伙刚刚来了一趟，不会是把韩存给调戏了吧？ 还是，韩存知道了她们俩打赌的事儿，觉得他被冒犯，被侮辱了？ “所以，如果我对方凝怎么样，你介意么。”韩存面无表情，语调也十分平淡。 舒宓有一种错觉，别看韩存问这话的时候很淡，可是那里头，好像藏着一股狠劲儿。 她的态度也严肃了几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她冒犯到了你，我替她道个歉，她那个人性格确实比较随意……” “没事了。”韩存突然打断了她，虽然还是不怎么有表情，“你先回去吧。” 顿了顿，又道：“昨晚没睡好，补一觉。” 也不知道说的是她，还是他自己。 舒宓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只好点了一下，“那你一会儿吃完，再睡一觉。” 韩存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宓没走，但是出了病房，在门口等着陈姐回来。 看到陈姐热完东西回来，她稍微上前了两步，压低声音，“他好像心情很不好，一会儿，你帮我问一下是什么事，等午饭时间我再过来看他。” 陈姐点头，“行，你去吧，放心，他对你的脾气最多持续一天！” 这话舒宓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只得笑笑。 刚走出医院，舒宓就给方凝打电话了，“你跟韩存聊什么了？还是你对人家怎么着了？为什么他脸色那么臭。” “姐。” 方凝弱弱的称呼她。 舒宓一听这一个字就觉得没好事，平时方凝对她的称呼可没这么规矩。 “我其实也没说什么吧？”方凝迟疑的拖着调子，“就是提了一嘴说你让我追求他来着。” 这是什么大事吗？ 跟舒宓想的也差不多，不过她没想到韩存的反应这么大。 “不过，我亲爱的表姐。”方凝慢悠悠的继续着，“如果韩存真的喜欢你，你还把他当做调侃的玩具，说让别人去追求，那他作为当事人，生气也很正常？” 舒宓隔空白了一眼，“知道人会生气你还跟他说？” 就当做两姐妹开玩笑的话柄完了，她居然还跟当事人讨论去了？ 方凝讪讪的，“这不是刚好不小心提到了么？” “而且。”方凝想了想，“我是觉得，你们俩明明可以发展，但是不温不火了这么久，我想着，我烧一把火，会不会发展快一点来着。” 所以，方凝咽了咽唾沫，把最后一句说完，“我还提到储行舟了。” 两个人的感情嘛，以她的经验来说，吃醋是其中一项能够让关系快速反应的介质！ 舒宓一下子眉头都皱了起来。 之后又吐了一口气，干脆舒展，没了表情，“你跟他聊储行舟什么了？” 方凝：“就……我说你那时候很喜欢储行舟，喜欢那个调调，闷骚、会撩，而且对你特别好的同时有点霸道什么的，反正三分真七分编，这也不行？” 第222章 疑车 该说不说，方凝还记得那会儿韩存的脸色转眼就变得特别难看，之后就冷着眉眼把她撵出来了。 舒宓听完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果然不能指望你干好事。”她忍不住跟方凝吐槽了一句。 方凝也是有点歉意的，毕竟，她现在还挺愿意看着舒宓找个好归宿。 “那……我明天去给他道个歉？”方凝问。 舒宓忍不住咬牙，“怎么道歉，说你不该提到储行舟？” 那岂不是第二次提及了，只会雪上加霜。 方凝抿了抿唇，说的也是。 “哎呀，他一个大男人一会儿就过去了，我以后碰着了请他吃顿饭总行了？再说了，以后我要喊他姐夫的，他跟我计较个什么劲儿？” 舒宓皱眉，“别胡说八道。” 方凝又是笑嘻嘻，“对不起嘛，跟你道个歉，我得去忙了哈！” 她现在生意不大，但是也不小了，要维持不少消息来路的，而且有一些，她都已经形成固定合作了，正想逐步扩大版图呢。 舒宓捏着手机发了会儿呆，韩存这人的脾气，她还真有点不敢道歉，只能中午买点什么让人送过去。 她提前跟陈姐打了招呼，让陈姐不用准备午饭。 结果，中午的时候，陈姐给她来了电话，“韩存问你有空没有，估计想让你过来一起吃午饭？” 舒宓有点意外，但没犹豫直接答应了。 说实话，进病房之前，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跟韩存认识这么久，他并没有真正跟她生过气，所以也不知道他生气起来是什么样。 光凭想象，舒宓反正觉得，以他的咖位和去皇家俱乐部那群朋友来看，硬实力绝对不低，惹恼了想让她在蒙城沉底应该是轻而易举。 所以，进了病房，舒宓把特地买来的两大袋水果放到茶几上，也没敢跟他对视，而是给自己找事做—— 去洗水果。 她站在那边洗葡萄，余光能看见窗户那边站着的韩存，但是不清楚他在赏景还是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舒宓感觉弯腰洗葡萄洗得都有点累了。 传来韩存沉幽幽的嗓音，“你怎么不干脆买个火龙果，再帮我挑籽儿？” 舒宓：…… 她虽然确实有磨蹭时间的嫌疑，应该也没那么明显。 回头看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葡萄要一个一个洗干净点儿，农药比较多。” 韩存倚着窗户，就那么看着她，也不接话。 于是，舒宓又干巴巴的洗了十几分钟。 实在没得洗了，才把葡萄端过来，回头看他，“尝尝？” 她还以为韩存会不搭理她，结果他很给面子，真的走过来捻起一颗葡萄放嘴里。 最后评价一句：“酸。” “啊？”舒宓诧异，她刚刚自己吃了一颗，很甜吧？ 这会儿又拿起来尝了一颗，看向他，“挺甜的啊。” 韩存没说话。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舒宓被看的有点不自在，太有压迫力。 韩存又挑了一颗葡萄，然后说了一句：“我确实不太喜欢别人提你前任。” 舒宓动作一顿。 然后心底一直绷着的发条，瞬间就放松下来。 原来他是这样的脾性？ 平时看着冷不伶仃的，但是又是他还是会愿意跟人交流，而不是憋着或者瞒着。 这一点就让人舒服得多了。 舒宓冲他弯了弯嘴唇，“那你就别跟方凝计较了，我都忘了的人，你自己生气多不划算？” 忘了？ 韩存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五官好像绷得没那么厉害了。 过了会儿，韩存走过来，去翻了翻她的包。 舒宓刚要问，他就把药膏拿出来了，那是她祛疤用的，每天三次都要抹，所以随身带着。 他走到她跟前，把她手里的葡萄拿走了，意思是先擦药。 舒宓失笑，“你自己手都这样了，我来吧。” 韩存把药膏放在一旁，去拆她的护腕，“不一样的人做一样的事，效果是不一样的。” 说着，他看向她，“这叫情绪价值。” 好吧，免得他不爽，舒宓选择顺着他点儿。 手腕上的伤疤露出来后，韩存伸着手，她给他挤药膏上去，然后他帮她一点点的在手腕上抹开。 “卡已经挂失了，出院去补办。”他突然道。 有一种，她交代的事，他已经听进去，而且去办了的感觉。 舒宓抬头，笑了笑。 韩存看到她笑，倒是冷哼了一声，“要不是你一直唠叨，我真懒得去。” “我这不是为你好么？”那可都是他的血汗钱。 韩存不置可否，倒是提了一句：“我帮你把银行卡存款升到八位数？” 舒宓：“谁的？我的？你给我送钱啊？” 韩存微微摆动眉头，“不行？你不是只有过几百个w，帮你升一级。” 他想起方凝说储行舟又闷骚又会撩之类的话，稍微吸了一口气，花里胡哨那一套，他是不会的。 舒宓直接笑了，“你干脆给我几个亿呗！” 韩存瞧着她，“也不是不行？” 呃。 舒宓轻咳了一下，他这是在开车吗？ 但是看他表情特别正经？ 第223章 青顶壹号 韩存过去单手摆放午餐，看起来，他刚刚那句话完全没有其他意思，只有她一个人思想不纯洁。 舒宓吃下最后一颗葡萄，也若无其事的走过去，“这么丰盛？” 韩存看了看她，“多吃点，一会儿可能需要你帮忙做点事。” 她本来看着那几个菜挺馋的，一下就克制多了，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了？” 可能是看她这个反应，韩存一脸好笑的看着她，“想白吃？一说要你帮忙就这副表情。” 舒宓抿了抿唇，若有试探，“你要这么说，那我还真不敢吃了，你先说什么事？” 韩存轻哼了一声，倒是不说了，拿了筷子，一个手慢悠悠的开始吃饭。 舒宓可是没吃饭就过来了，这会儿正饿着，哪能看得这场面，口水能忍住，但是肚子里的声音忍不住。 那一声不大不小的“咕噜”在两个人的耳边传开。 韩存表情定定的抬眸看她，“饿了？” 舒宓去揪了一粒葡萄塞进嘴里，一嚼，“不饿！” 韩存眉头挑了挑，继续吃饭。 刚好陈姐进来了，韩存表情淡淡，一副尚且满意的沉声点评菜式，“哪家买的？薄荷搭配牛肉的味道很不错，以后可以再点。” 陈姐笑着点头，“那当然，这是水城特色餐厅，厨师好像也是从那边调过来的，所以特色牛肉味道很正。” 舒宓听着都已经味蕾大开了，这会儿正诧异的看着陈姐，“水城特色餐厅？” 难怪，刚刚韩存说薄荷搭配牛肉。 这种搭配的菜，她在外面很少吃到的，但是水城比较普遍，水城是典型的南方城市，在佐料、香料方面比其他省份要丰富多彩，外面一般吃不到，因为种不了，空运的成本又太高，一般餐厅用不起。 陈姐看过去，“哦对，舒老板老家就是水城的吧好像？” 舒宓略微笑笑，点头，“嗯。” 陈姐：“那你应该很喜欢吃，怎么不吃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舒宓表示现在不想吃。 韩存再一次抬眼看她，“尝尝？” 别看他一本正经，但舒宓总觉得韩存那表情很欠扁，她又扯了一粒葡萄丢进嘴里嚼着，“不饿。” 韩存笑意闪现，继续吃着，“这个番茄炒蛋也很不错，番茄够烂，咸香味正而浓，拌饭应该不错。” 舒宓闭了闭眼。 番茄炒蛋这个菜，一度是她的最爱，而她唯一爱吃的方式，就是直接舀了拌饭。 吐掉葡萄皮，她终于看过去，“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韩存颔首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坐下吃。 舒宓过去坐下了，看着他一个手还慢条斯理的帮她弄了饭，把番茄炒蛋给她舀进去盖到米饭上，最后把勺子递给她。 全程，他做得很认真，但又没有多余看似温柔深情的表情，好像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所以，舒宓吃起来也没什么别扭，大大方方接了过来。 吃了一口，他就开始说事了，“小事，去出差了一段时间，回来又直接拍戏，现在拍到医院里来了，所以之前住的地方好久没过去，估计蒙灰发霉了，想让人去打扫一下。” 舒宓听明白了，松了一口气，“就是打扫一下房间？” 他点头。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然后就不理他了，吃得津津有味。 反正舒宓也是休息日，她陪韩存吃完饭就去了他说的地址，荔湾路，青顶壹号。 到了地方，舒宓才后知后觉的愣着神，这不就是西山澜庭么？ 她之前买的别墅也在这儿，只是她从来没来住过。 怎么韩存给她的地址还不一样的？ 她进了小区，试着找了一下门牌号。 应该是一单元一号的意思，她找到地方之后，推了推院门就进去了，这也不像是没人住的？ 院子里还种着小花儿呢，看起来别有一番情调。 站在门口，舒宓开始输入韩存给的大门密码。 “滴滴滴！”输完之后，门锁发出错误提示。 舒宓皱了皱眉，稍微蹲下身，盯着键盘又输入了一次。 “滴滴滴！” 又错了？ “你谁啊？”她又一次准备输入的时候，大门却猛地从里面打开，一道十分不友好的声音传来。 舒宓被吓了一跳，怔在当场。 “问你话呢！”女人看起来异常不满。 那人脚边是个棒球棍，手里捏着手机，看样子一开始是准备攻击她，但看她是个女的，改为了准备报警。 “不好意思！”舒宓反应过来后立刻道歉，“我可能找错房号了，这不是青顶壹号？” 第224章 找更好的金主 “你找青顶壹号？”那女人把舒宓上下扫了一遍，一脸的狐疑。 舒宓点点头，脸上是十二分的诚恳，“不好意思啊，我是保洁，客人说是青顶壹号，我看您门牌号是壹号没错，那……” 女人收起了手机，看起来没那么不友好了，但也不是特别好，“这是西山澜庭一号。” 舒宓一脸不明，“不一样吗？” 那女人像是忍俊不禁，“是一个楼盘，但不是一个级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原来，西山澜庭里面的别墅还分了三个等级，一级就是青顶，名副其实，在青山顶上呢，一共就那么一栋。 二级再往下，视野和各方面要比一级差一些，再就是西山澜庭别墅群，跟其他地方的别墅楼盘性质差不多，唯一就是更贵。 舒宓听完之后一脸恍然。 之前，她真的是不知道，也就是说，她买的那套别墅是西山澜庭别墅里最低等级中最差的那一溜。 “你不是保洁吧？”面前的女人在跟她说完之后，忽然问了一句，眼睛里颇有意味。 因为她看起来压根就不知道青顶壹号和西山澜庭其他别墅的区别。 舒宓脸上也难免有了尴尬，她对奢侈品不感冒，而这奢侈品里面就包括了这种过于高级的别墅。 “我还真不是。”她笑笑。 那女人一听她承认，反而忽然带起了几分笑意，“难怪！……所以，你也是被包养了的咯，不过，你的命比我好，能买青顶壹号的男人，出手应该非常大方？” 这倒是让舒宓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不是保洁也不是被包养的，但现在否认，面前这女人恐怕会心里不舒服。 舒宓只得笑笑，“还行吧，反正说过要给我八位数，甚至上亿呢，估计也就是吹吹牛。” 女人一手捂嘴，露出惊愕，“这么大方？做什么的呀？他多久换一个女人？有什么要求吗？” 舒宓：“……” “哎呀，你别不好意思。”女人甚至想邀请她去里面坐坐，“碰到就是缘分，咱俩以后没事可以走动走动，深入聊聊也正常的嘛！” 舒宓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尴尬中带着客气，“我就不进去了，还得去别墅那儿，要打扫卫生。” 女人又一次打量她，“你还要打扫卫生？” 舒宓点点头。 女人并没有放她离开，“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进这个圈子吧？哪有要给人打扫卫生的？你这手、这身体都要仔细保养的，这样才值得上价，找更好的金主。” “我其实跟他也不是那个关系，还没定呢，那个……我先走了哈！”舒宓说完也不顾女人什么反应，走为上策。 这次她先去找了个小区保安，让人家上了她的车，一路指着去的。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舒宓站在院前路边的护栏前往下看就能看到西山澜庭整个面貌。 园林绿翠，湖光桥影，是真的美。还有整个别墅群中庭位置那个带有开发商logo的金树，晚上灯光一亮，应该更美。 啧啧，看不出来，韩存平时低调得没几句话，也没见什么豪车贵衫，住个地方居然这么会享受！ 这无论在外面拍戏多久，回来多累，站家里往下一看夜色，心情立马就好了！ 她进院门开始，就走得很慢，毕竟寸土寸金，不得好好欣赏？ 院子里打理得很干净，就是缺少生机，因为没种什么东西。 前院挺大的，草坪绿油油，不像没人保养，还有园中园，里头布置了小假山什么的，看样子是在养鱼。 转了一圈，她输入密码进了别墅。 之前有了心里准备，所以再豪华她也算淡定了，就是突然觉得，韩存天天在外面拍戏，总是住酒店，放着这么好的别墅实在是浪费！ 她给韩存调侃了一下：【这么豪华的地儿，你也不怕被我擦坏、打碎了？】 韩存倒是淡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舒宓轻哼，这口吻，多少钱算值钱？ 不过，她打扫起来还是挺小心的。 韩存这儿什么都齐全，打扫起来实际上也不费力气，扫地拖地都是机器人，她也就是擦该擦的地方。 但是别墅太大，她光是擦柜子都老半天，从一楼弄到二楼，都到饭点了也没弄完，难怪韩存要特地说麻烦她。 舒宓去了一趟厨房，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回来住这么久了，冰箱里居然有食材，别说鸡蛋这种容易保存的，就连新鲜蔬菜都有。 她给自己弄了吃的，顺便给韩存发信息：【你确定你一直没回来住？】 【？】 舒宓：【你家冰箱有新鲜蔬菜，冻的肉也保存得很好。】 【嗯。】 第225章 嗯，一个学校 舒宓瞧着他惜字如金的回复，有点无奈，估计是在片场忙着呢，她也不好打扰，就没再发了，吃完继续干活。 但是该说不说的，她全部弄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顿饭干这么多活，她心里极度不平衡呢！ 坐在他的别墅楼顶，舒宓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看着山上因为下雨形成的白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她倒是觉得可以多下会儿，坐在这里赏景，比站在前院马路边的视野还要好，整个人都是清新的。 抿了一口咖啡，心旷神怡。 舒宓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是跟韩存的聊天记录，放了好一会儿了。 她好像一没事就习惯了打开聊天框，总想给韩存发点什么，怕打扰他才停下的。 这会儿看了看时间，还是发了一条：【我有点亏。】 他整个三层别墅，真的挺累人的，舒宓还好心帮他打理了一下后院草坪一角的花圃。 这回韩存并不是简单的回复标点符号了，而是一句：【卧室更衣间右侧有个差不多一人高的嵌入式柜子，你去拿。】 舒宓看完后发了个：【？】 拿什么？ 报酬？ 结果她等了几分钟，他只是回复：【看了就知道了。】 然后对于他回复慢了的事儿，他还留下一句解释：【在忙，可能看不到信息。】 那一瞬间，舒宓又想到了不该想到的人。 因为那个人永远看不到信息，也极少秒回，韩存跟那个人，几乎完全相反。 舒宓看着雨水依旧哗啦啦的，没有要停的意思，喝完咖啡后真去了他的卧室。 她刚刚收拾的时候，出于尊重隐私，在他卧室活动范围非常小，停留时间也很短，就出来了。 这次进去，她按照韩存说的，去了更衣间，找到他说的那个柜子。 看样子，应该是跟保险柜差不多的样式，居然没有锁，她轻轻一按，一扣就拉开了。 果然，里面整齐的放着不少现金。 他是真够实诚！ 舒宓失笑，也没打算拿他的钱，只不过，视线稍微一转，看到了旁边放置着一枚校徽。 这个柜子内部用玻璃断层，灯光舒适，所以那枚校徽看起来还很新。 舒宓并不是要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她没忍住，因为一眼就看到了校徽上写着＜水城一中＞。 她甚至都有些晃神，太多年没看到这个东西。 当年她的高中啊，在那座城是很有名的，能靠近学校的都是全省各个县区的优等生。 舒宓记得她入学那年之前，学校都有校徽，但是她入学那年刚好就取消了，所以她没有。 不过，她那时候被选入过一个学生会的朗诵小组，就是那种有机会去校广播室的朗诵小组。 组里的成员包含高一到高三三个年级，所以她见过同组的学长戴过校徽，还一度很羡慕来着。 没记错的话，她还戴过那个学长的校徽，就在学长毕业的欢送晚会前，好像还合影了，她记不清楚了。 现在她回忆高中时候的事情都是模模糊糊的，可能因为总是埋头专注学习的缘故。 所以，她自然不记得学长的长相，但是记得校徽，可能因为设计得实在很漂亮。 舒宓是隔着纸巾看韩存的校徽，握在手心里，有那么些些莫名的激动。 【你也是水城一中的？】她没忍住问韩存。 韩存这次没有秒回，可能真的去忙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放回去，转身看到他的更衣间有点乱，还有衣服扔在桌上，估计是他出差的时候走得太急。 舒宓想了想，拿了衣服去给他洗了。 泡着衣服的时间，她折回去帮他整理一下衣柜。 韩存的更衣间非常大，每一个柜子的用途还都不一样，上衣、裤子、外套、领带、皮带都是分开陈列，再最里面还有个柜子，看样子是放一些年数比较长的衣服。 因为她看到有些过时的款式还整整齐齐的挂在那儿。 “还挺念旧？”她笑了笑，走过去观摩了一下。 除了刚刚乱扔了几件，韩存这个人的生活习惯应该是特别好的，即便是旧衣服，也挂得整整齐齐。 不知怎么的，舒宓的视线停在某件衣服上。 有那么点眼熟，但明明看风格就是很早年的衣服了，按说没什么特别的。 是一件卫衣，拼接式的那种，她记得高中那会儿，无论男生、女生都流行这种款式。 白色的卫衣，拼接的帽子是黑色的，然后衣服上印有红色的几个外文。 经典的黑白红啊，那是舒宓一直觉得永远不会过时的搭配。 她这种审美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 就是在高中，在看到某个身影俊如神颜的少年的一瞬间，她后来还感慨过，再也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生。 舒宓盯着衣服，逐渐的皱起了眉。 “叮！”韩存 回信息了。 【嗯，跟你一个学校。】 第226章 学长 她看着这条信息，描述不出来的感觉，最后变成不可思议，韩存跟他一个学校？ 这种诧异她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只不过上一次出现的时候，对应的并不是韩存。 有这么多巧合么？ 以前舒宓一直觉得在蒙城，要遇到她那整个省的老乡都特别难，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水城。 现在，不但碰到了同在水城读过书的，居然还是同一个学校，怎么不叫人觉得玄幻？ 【？】 韩存大概是见她没有反应，所以发了个问号过来。 舒宓指尖放在手机屏幕上，但是好一会儿，实在是不知道要回复什么了。 最后略带调侃的打了几个字，【这么巧，你该不是故意找我来的？】 然后手机那边又沉寂许久。 舒宓还以为自己猜对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一种一直被人盯着的怪异感。 你想想，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而且还是亿级影帝的级别，说他之前一直都在关注你，但是你却完全不知道？ 你自己若是有非常可取之处值得这样优质的男人惦记也就罢了，但是舒宓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所以，就有点可怕了，难免有些奇怪的想法，比如—— 他该不是盯上她的肾了？ 正想着，又是“叮！”的一声，韩存回了信息。 舒宓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忍不住笑了。 【要不配合一下，你照照镜子。】他说。 说她自恋多想了呗。 舒宓一脸无奈的笑，一边给他回信息，没被肯定是好事，但总觉得被嘲讽了呢？ 她写了好几遍回复，都觉得不合适，最后去翻了翻表情包，最后发了个愤怒的狐狸猫过去。 【给爷死.jpg】 韩存还真的给她回复了一个表情包，一只冰山狼伸长舌头【die】的表情。 这一来二去的，舒宓都忘了疲累，看着那件衣服，刚刚想问点什么的，直接给忘了。 外面的雨还没停，她又在窗户边欣赏了一会儿，看来是得冒雨开车回去了。 【你可以住那儿。】韩存忽然发了一条过来。 紧接着第二条，【雨太大了，不安全，女司机。】 本来前面的文字看着还挺暖和的，一看到后面那三个字，舒宓真是哭笑不得。 韩存什么都好，就是表情太少话不多，年上直男，沉稳是沉稳，可是太寡了容易给人冰冷的错觉。 当然了，她是替别人担心，她自己跟韩存经常发信息，至少他对她不算冰冷，偶尔还有点儿意趣。 比如，刚刚跟她发的表情包，以前她以为他这种人不会发表情呢。 【你车技好，你了不起！】她笑着回复了一句，然后收起手机。 舒宓是没打算住韩存的别墅，只是想等雨小了一些就开车回去。 可是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这场雨却一直都没有要停的意思，甚至变本加厉，电闪雷鸣。 她去检查了一遍别墅的窗户，最后在客厅的阳台沙发椅上坐着打发时间。 外面闪电飘过，她不太听得到声音，隔音很好，所以这么听雨，反而很惬意。 一个多小时过去。 她还窝在沙发椅上，都有点儿打盹儿的趋势了。 干脆起来登录邮箱处理处理工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了手机，发现韩存给她发过信息，让她真的可以住下。 舒宓靠回椅背，【电闪雷鸣的你还用手机，小心被劈着。】 他没再跟他开玩笑，虽然是信息，但是舒宓都能看出来他挺认真的。 【今晚就住那儿，我晚上还有工作，别让我分心。】 她盯着信息，好像不太对，又挑不出毛病。 然后看大他又发了一条：【跟学长不必客气。】 舒宓看着信息，本来反应不大，手机都放下了，是两秒之后，突然又翻出来看。 学长。 这两个字，其实对她来说不陌生啊，当初肖岩升就是她的学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舒宓就是觉得不一样。 尤其，在她这么巧看到水城一中那个校徽之后。 她猛地想，韩存今天在她过来打扫之后就一直没有打过电话，全是发信息，是不是就这个原因？ 有些东西，电话里说和信息里聊是不一样的，电话里兴许说不出来，但信息里发就寻常得多。 【韩存。】她几分严肃的称呼，想问事儿。 结果，他直接回复：【你也可以喊学长。】 舒宓摩挲着手机，看着窗户玻璃上淅沥沥的雨，思绪也跟着一汩一汩的流淌。 【我不太喊别人学长，你说的，是我以为的那个？】 她没说谎，当初肖岩升是她学长没错，但是她对着肖岩升没有直接喊过，高中年少可能不觉得，大学那会儿这么喊，就有点莫名的矫情了。 【看见校徽了？我以为你猜到了。】韩存回。 第227章 那个他 舒宓半天没再回复。 他居然真的是当初那个男生，她对他的长相其实真的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反正很清秀的那种帅。 那时候，朗诵组其实挺冷门的，后来变得热闹，有那个学长一半的功劳，他加入了，不少女生就积极了。 故人重逢的感觉，怎么说呢，还挺让人开心的！ 她当然是没有住下，大半夜回了自己的公寓，然后一整晚睡得很好。 第二天，舒宓后知后觉，韩存昨晚说，他还要工作？ 她直接去了医院，果然，韩存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在医院，只不过，还没办理出院，因为还有抗生素没有输完。 他这挣钱也太拼了。 舒宓直接去病房里等着，韩存和陈姐来的时候她已经待了一会儿。 韩存进来的时候，她难得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韩存很坦然，表情都没有一丝丝的裂缝，抬眸看了她，然后就很自然的给陈姐嘱咐，“叫护士，可以来给我输液了。” 陈姐点点头出去了。 舒宓看他挪好输液吊杆，人已经靠床头准备着了，这才开口：“昨天还去赶拍戏进程了？” 韩存眉宇淡淡，“一共就那么几场戏，尽早拍完，免得拖剧组后腿，新剧组不容易。” 舒宓对他刮目相看，难怪人家说他咖位大，但也绝对是德以配位的。 可想而知，他摔一下吓得导演组吃不下睡不着，但是他这么快就去剧组复工，导演组也就不用太担心他的情况和赔偿，可以继续专心拍摄。 他的考虑很周到。 她不无认真的玩笑，“以目前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可以挑剔的，你的人生是不是完美得没什么瑕疵？” 韩存抬眼看她，“你当我是女娲直接捏的。” 舒宓坐到床旁边，挺有兴趣，“你有什么缺憾？再拿个影帝？” 男人薄唇淡淡，“那都是身外之物。” 嗯哼，你看，他这个人要什么都有，明明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在他这儿就显得特别云淡风轻。 护士过来了，给他扎了针，“抗生素滴得快，一会儿还有一瓶水，家属帮忙看着，完了按铃喊我。” 舒宓点点头，“好。” 等护士走了，舒宓发现他在看她。 “怎么了？”她笑笑，低头看了看自己。 韩存把输液管理了理，“不好奇我为什么有那个校徽？” 哦，舒宓已经不惊愕了，“我记得你的。” 可能是意外，或者不相信，韩存定定的看着她。 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问她，“你记得？” 舒宓点头，“学生会朗诵组的，没记错吧？” 韩存听完，嘴角似是略略的弯了一下，不那么明显，一句：“那真是我的荣幸。” 啧，这话说得舒宓反而不好意思了，要记得他还不简单？ 只不过，被她记得，他好像也没什么开心？ “所以，你是记得我还是……？”舒宓试探的问他。 他之前说现在能够遇到一起并不是刻意的，所以感觉只是偶然的重逢，韩存应该不记得她。 韩存没直接说记不记得，只是说：“舒这个姓氏不多。” 她微笑，那就有印象。 以前，舒宓也经常会被人记得，但不是因为她姓舒，而是因为她这个名字的谐音。 舒服，很好记，甚至经常被人延伸为某种暧昧。 “你昨晚那个问题，我如果换个说法，会不会觉得唐突。”韩存突然问。 昨晚的问题。 舒宓看了看他的眼睛，就很精确的领悟了是哪一句。 【这么巧，你该不是故意找我来的？】她问的原话。 所以，他确实是故意找她来的。 可能是因为昨晚他那么回答过了，舒宓确实没觉得唐突，只是…… “我那时候，都没怎么跟你说过话。”她有点不解。 “话说得多少不能代表什么，也许是我本身话就不多？” 韩存靠着床头侧过来看着她，“看起来，你对我的印象，属实不算深，连我离开学校你都不知道。” 舒宓昨晚回想过了。 他们在朗诵组相处的时间确实不长，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后来他就没了消息，是一直到毕业晚会那儿，他又突然出现了一下。 “我退学了。”韩存淡淡的道。 舒宓有些愕然，“你学习不是挺好？” 他点头，还是语调如是，“身体不好。” 她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就他这样挺拔匀称的个子，舒宓很难想象他身体不好？ 然后听着他继续道：“去水城一中就是因为被某贵族中学以身体太弱影响学习进度，进而影响升学数据退学的。” 她看着他说得这么轻松，但是那时候遇到这种事，他一个十几岁的男生，心里应该很难承受？ “那个……你吃饭了么？”舒宓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免得他难受。 韩存眼里却淡淡的温和，看她，“确实很挫败，但是去水城一中后，有了舒缓心情的方式。” 第228章 最后一场戏 舒宓抿了抿唇，他要继续，她也不好打断。 倒也理解了，为什么他跟她的年龄差不止两岁，却为什么她可以在高一，碰到高三的他。 原来是被贵族中学退学后来水城一中的。 舒宓记得，那时候确实会有不少的省外转学生，有的是父母籍贯问题，不得不回水城就读和高考。 有的，就属于是看高考政策，水城当年的水平线相对没那么高。 “我那时候从家里去学校，喜欢走一个小胡同，那条道一侧是民房，另一侧是一片竹林，很漂亮。” 他说到这个的时候，舒宓突然盯着他。 因为她家不远处就是一片竹林，中间只隔着一条小路，是除了旁边邻居之外，几乎没有外人会经过的地方。 她欲言又止。 “我那时候身体不好，听不得噪音，所以喜欢走那儿，一个是安静，一个是……” 韩存继续看着她，继续娓娓道来，“每天几乎都会听到一个女生在那儿哼歌，唱得不怎么样，但天天都不重样，成了我每天的乐趣。” 舒宓有些僵了。 她高中那会儿有一段时间，是受了某个选秀节目的影响，突然特别痴迷于唱歌，甚至幻想过以后也参加选秀，当歌星。 要知道，水城那屁大点的城市，如果出个歌星，挣的绝对不少，算是扬眉吐气。 当然了，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乖乖学生妹，这个兴趣爱好对谁都不敢说，也就敢自己去林子边陶醉自己。 “什么叫不怎么样？”舒宓不服了，“我唱歌还是可以的吧？” 韩存微微弯唇。 然后问她：“现在还会觉得我唐突么？” 舒宓：…… 她非但不觉得，还觉得这样聊天很自在。 然后脑子里突然涌现出某个模糊的画面。 她盯着他，“你衣橱里，那个白色黑帽的卫衣，是不是高中时候穿的？” 就是那个，她觉得侧影特别好看的男生。 她只记得男生白得令人嫉妒，如果不是穿着和身高，她都要以为那是女生，阳光下看，哪怕一眼侧脸，皮肤都好得离谱。 这会儿，舒宓好像知道了，因为他身体不好，常年生病，才那么苍白？ 韩存微微勾唇，“我比较念旧，喜欢收藏。” 舒宓心口说不上来的有点感慨，“那你后来退学，是治病去了？” 韩存没有直接回答，应该算是默认了。 又道：“我退学前，给你留过字条，你为什么没来？” 他那天在竹林等她，从天亮等到天黑，腿上咬了一串的蚊子包。 舒宓一脸荒芜，“什么字条？” 那时候，她跟学长的关系虽然不算熟悉，但是如果他约她，舒宓大概是没有抵抗力的。 韩存看着她此刻的表情，知道她 并没有撒谎，那就是真的自始至终没有见过他留下的纸条，而不是不想来。 还以为他误会了，看来没有。 所以那字条，确实直接被储行舟看到后收起来了。 空气里安静了许久。 “对不起啊。”舒宓看着他。 韩存只是微微勾唇，温温的。 然后看她，“你不是问我有什么缺憾？” 对着他那样的视线，舒宓手心轻微发烫，不知道说点什么。 是韩存在继续，“二十岁之前，我的人生轨迹就是频繁进出医院，人际关系不是医生就是护士，所以，能找回一个青少年时候的朋友，算不算喜事？” 舒宓这才微微笑，“当然。” 然后有点担心的看着他，“那你现在的身体？” 韩存一手捂着胸口，低低的叹息。 舒宓看着他那样，顿时眉头都皱了起来，“怎么了？” 韩存朝她看来，戚着眉宇，“舒总要是能陪我吃饭，就什么病也没了。” 舒宓在一秒之后走过去想捶他。 韩存只是淡淡的笑，“我真没吃午饭，你吃了？” 她嗔了他一眼，什么人啊 不过，他这么自然的转话题，很明显，病房里的气氛都轻快了许多。 陈姐适时的拎着午餐进来。 瞧着两个人的状态，想必，韩存想聊的过往应该都聊得差不多了，也并没有引起舒宓的不适。 他从国外突然回蒙城，进这里的娱乐圈，特地和艺声广告合作，专门跟舒宓相遇，后面设计那么多细节，包括让舒宓去他房子里看到那些东西，看来真是明智。 一下子，两个人的距离都拉近了。 吃饭的时候，舒宓突然想起来问他，“你那时候约我是要干什么？” 韩存专注的夹着菜，神态如常，也回答着她，“表白。” “咳！”舒宓一手遮了嘴唇，侧过脸咳嗽。 他是怎么做到总是一本正经开玩笑的？ 缓了一些呼吸，舒宓才看向他，笑了一下，“差点信了。” 韩存眼睛里似笑非笑的，没解释也没否认，又一次顺滑的转开话题，“一会儿剧组过来病房。” 舒宓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还没吃完的饭，“干嘛？” “最后一场戏。”他说。 第229章 假死 她吃得正满足，心不在焉，只有好看的眉毛动了一下，随口一问：“这么快？” 这才拍了几天。 韩存扫她一眼，“嫌我不够累？” 舒宓这才抬头冲他笑笑，“多拍多挣，你那么大个别墅不住，光放在那儿都每天要烧钱，不得多挣点？” 说到这个，舒宓很不见外的问他，“你那房子多少钱？你存款到底有多少？” 韩存黑色的眸底似是淡淡的笑，“你倒真不见外，什么都问。” 又道：“还行，够花。” 啧。 吃完饭，话说回了他拍戏的事。 舒宓听片场的女生说了，韩存是特地过来跟楚念搭戏的，看了看他，“一会儿，难道是在医院拍戏？” 韩存点头。 她半带玩笑，“你说你这么大个咖，报酬要的又不多，怎么不多拍几个戏份，对整个戏收视率估计都有积极影响？” “拍不了。”韩存不疾不徐的语调，倒也不嫌她问东问西，“剧本里，跟楚念搭的戏也就到今天这儿。” 什么意思？ 舒宓不了解他们这个戏是什么故事但是听他这么说，感觉像个悲剧类型呢？ “楚念不是女二么，这么快就拍完？还是你这就英年早逝？” 韩存低哼，然后还挺耐心，“是她这个身份的戏份完了，我跟她另外一个身份不搭戏。” 舒宓半懂半不懂的点点头，“一人分饰两角？听起来挺有意思，应该也很有挑战性。” “不是。”韩存正在翻剧本，语调还是平平无奇，说：“这个戏份她就过世了。” 舒宓一愣，她死了还怎么拍后面的？ 然后又听韩存解释了两个字，“假死。” 舒宓：“……好吧。” 好像挺复杂的，她也不问了，不然都聊不完，到时候整个剧上映了，她可以去看看。 饭也吃完了，舒宓看了一眼时间，怕耽误韩存正事，准备走了。 结果韩存把她留住了，“马上完了，一起走。” 舒宓才知道陈姐得去另一个艺人那儿，韩存这儿，只能舒宓帮忙看一下。 吃人嘴短了，她还真不能拒绝。 剧组来的人不多，不用特别布置场景，韩存这病房就他一个人，跟医院打个招呼，把该挡的地方挡一挡就可以拍。 楚念来的时候看到了舒宓，眼神里多了几分顾虑，转而看向韩存，最后往导演那边走去。 “导演？”她的声音很小，连续喊了两遍，导演才转身看她。 “怎么了？” 楚念往周围又确认了一遍，“咱们这场不是有吻戏么？之前韩存说了要替身的，但是我看替身没来呢？” 导演也扫了一圈，那个女替身确实没来。 “昨天的时候，我就听她最近两天好像生病了，说是今天尽量来，看来是生病还没好。”楚念抿了抿唇，“那，这个戏还能拍么？” 她是没什么的，但是韩存估计不乐意，他碰谁都肯定不会碰她，哪怕是拍戏也不可能。 导演皱了皱眉，把制片叫到了跟前，“那个替身确实不能想办法过来？” 制片也是一脸为难，“我刚刚才接到她确切的电话，听声音情况就很不好，应该是真的没办法过来，小姑娘也是一个劲儿给我道歉，我在想能不能就……” 说着，制片指了指楚念，意思就是能不能就楚念自己拍了。 要不然，少这么一个人，今天如果不把这个戏拍了，剧组各方面花销全都白费了，每一秒都是烧钱的。 最关键是，韩存的档期没办法再调，这么重要的一场起承转合的戏，一旦耽误了，会影响整个剧的走向。 万一没弄好，后期影响全剧收视，那谁也担不起后果，剧组几百号人的心血又怎么办？ 舒宓临时充当助理的角色一直在病房里，她也可以不待着，可能是刚刚跟韩存聊了很多，谈不上一见如故，但确实下意识会更上心。 所以，她看到导演把韩存和楚念还有制片叫到一块儿讨论什么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留意到了。 皱了皱眉，在等他们聊完，或者看韩存给不给眼神，需要她做什么之类的。 过了会儿，韩存确实朝她看了一眼。 导演正说着话：“总归你和楚念也是熟人，拍吻戏反而还没那么别扭？” 韩存回过头，跟导演和制片淡淡开口：“不可能。” 这下，导演也是一脸为难，怎么办？总不能现场找一个女的？ 他乐意找，那韩存铁定不乐意啊，连楚念他都不乐意。 这么想着，导演还是忍不住在现场扫了一圈。 舒宓正关注着韩存呢，跟导演的目光给对上了，导演似乎是颔首指了指她，韩存也就再一次看了过来。 第230章 最后一场吻戏 舒宓被看得莫名其妙。 “她是哪个组的？”导演问了制片一句，“我之前好像没见过？” 舒宓之前去探班韩存，韩存刚好出事，导演当然不可能见过她。 制片觉得眼熟，毕竟，舒宓在艺声广告的时候和不少艺人合作过，大多亲自出面谈合同。 但也仅仅是眼熟，怎么也想不起来。 楚念看了看韩存，正犹豫要不要跟导演说，韩存已经开了口：“素人。” 末了，又补了一句：“过了今天我档期挪不开，实在不行，你们找个我的替身跟楚念拍。” 这个提议听起来可以，但是转念一想，制片就否决了。 “咱们这个剧第一个噱头就是你的加持，如果这么重要的戏用替身拍，到时候观众不买账怎么办？” 实际上，制片想说，韩存虽然要的报酬不高，但相比其他演员已经不低了，他们好不容易请来的，能用他还找替身，剧组不是傻么？ 韩存点了一下头，表情虽然冷淡，但一直好脾气，“那你们再想办法找个女演员来。” 舒宓当然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只看到没一会儿，他们几个就散了。 韩存往她这边来，让她收拾一下，可以准备走了。 舒宓几分不解，“怎么了？我在现场妨碍工作？但是陈姐没在，我肯定不能丢下你先走，要不我去外面等着？” “今天拍不了。”韩存说。 她更是皱起了眉，“今天再拍不了，那你后面岂不是更没时间了？不是行程安排不开么？” 对此，韩存也只是简单一句：“再说。” 舒宓也不了解他跟剧组之间怎么聊的，这种事，她代陈姐但不是陈姐，还真没法插手，只能是照顾他的私事。 她点点头，“那我现在是……去给你问问能不能出院？” 舒宓去护士站问了一下给韩存骨折做手术的医生在哪，然后准备去办公室找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看样子刚准备去门诊那边，只能在走廊上边走边跟舒宓说话。 “今天不行，他手术那么长的口子呢，万一发炎麻烦就大了，至少再输一天抗生素。” “还有，他这个骨折看着不严重，但是位置比较刁钻，一定要当心，别太使劲，到时候再错位了还得开刀。” 舒宓还真不知道这个，有点担心，“那他恢复要很长时间吗？” “距离恢复那长着呢！先住着，这才哪到哪？出院后石膏还要继续打，拆了石膏都还要每天康复训练，那才是持久战，康复不好手都打不直，那么帅气的人弯着个手像长臂猿似的，多难看？” 医生看了她，笑了笑，“所以啊，每一步都得仔细好，让他别急，啊！” 舒宓点点头，“行，谢谢您！” 几分钟后，舒宓回病房。 剧组七七八八的人已经走了，只有导演和制片以及楚念还在。 她进去的时候他们好像刚聊完，然后导演和制片也走了。 楚念留后了一步，关心的问了问一下韩存的伤，然后几分揶揄，“咱们三还真是可怜，一人一条疤！” 听她这么说，舒宓随口接了一句：“今天改计划不拍，该不会就是韩存这手的缘故？” 楚念笑笑，“不是，是吻戏，不好拍。” 舒宓听到这话，诧异的看向韩存。 韩存刚刚可能想阻止楚念的，看样子没来得及，这会儿刚好朝她看来。 舒宓若有所思，“你拍吻戏？” 她这个“敢”字让楚念眼里的意味都一下子冒了出来，这感觉，韩存像个耙耳朵。 再看韩存，眸子里的暗色似是浓了浓，嘴唇微动，可能想都没想，“没。” 舒宓这才一笑，“我说呢。” 她是想到了之前那个轩辕镜未婚妻的事儿，后来她跟方凝私底下打听过这件事。 轩辕镜的未婚妻作为韩存的粉丝，比很多人入戏，也比较极端，就因为看了韩存的一个亲密戏，却不喜欢跟韩存搭戏的女演员，就跑去路透意图伤害那个女演员。 当然了，没成功。 之后是想尽办法要求韩存这边停止跟那个女演员所有合作拍摄，连举牌示威都做过。 但是韩存这边的工作安排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能因为她一个粉丝而连累那么多工作人员，自然是没有给予公开回应，倒是陈姐去劝过。 按理说，陈姐都亲自去了，可见韩存对粉丝的珍惜和关注。 可惜，人家只把陈姐的出面当做变本加厉的筹码，干脆用自杀来威胁韩存。 本来韩存之前就不同意陈姐出面，料到了会助长变本加厉的歪风，因此这一次，韩存没理会，只是公开给全粉做了个积极引导。 紧接着就是那粉丝因为没人理她，真的从楼上跳下去了，以为这样韩存一定会管。 之后就是舒宓知道的那样了，轩辕镜因为未婚妻的重伤恨上韩存，天天跟踪拍摄，就想把他拉下神坛。 也是那之后，听说，韩存基本是不接亲密戏，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他的各个公众账号都会有定期的积极引导理智追星的日志发布。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后一场吻戏。”楚念在一旁淡淡的笑。 第231章 欠的 舒宓跟着一笑，“其实单纯吻戏在娱乐圈也不算亲密戏！” 真正的亲密戏，按施润的话来说，不看画面，光听声音都能让人面红耳赤的那种。 楚念眼睛微张，“舒总这么大度的？……我的意思是，如果舒总的另一半也是男演员，他拍吻戏你不介意的？” 舒宓眨了眨眼，看了看韩存。 这还真没想过。 “你先去忙。”韩存冲楚念开了口。 楚念也笑着顺势摆摆手，“那我先走了！” 外面开始刮风了。 韩存走过去，单手去关其中半扇窗户。 舒宓见状，当然是过去帮忙，“我来吧。” 韩存没跟她争，长腿稍微撤了一半，安静的退到旁边让她弄，倒也没回床上，而是站那儿看她。 他时常会这么看她，舒宓以前就知道他有这个习惯，估计做演员习惯了，好多演员找状态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类似发呆。 只不过，这会儿，舒宓有点不太自在。 偏偏，窗户怎么拉都没拉回来，可能是开的角度太大了。 除非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一个脚蹬着墙往回拽，那形象未免也太不堪入目。 韩存的手臂再次伸了过来，耳边的风声也多半被他的声音覆盖，“多吃了这么些年饭，你这力气怎么没见长？” 舒宓微微顿住，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 脸都有点红了。 她大概记得他说的事。 那一次轮到她去播音室，播音室的话筒是架着的，可能她之前的那个同学个子比较高，她坐着够不着，想扳一个角度下来，可是半天也没扳动。 她只能站着播音，可站着呢，话筒就有点低。 于是，画面就成了她站着，还叉着两条腿弯着脖子播稿，可想而知有多吃力。 快播完的时候，学长就来了播音室，直接帮她把话筒扳正了，让她坐着播。 舒宓把手缩了回来，最后还是韩存一个手把窗户拉上了。 她几乎整个身体落在了他和窗户之间。 认识这么久，其实除了最开始她总担心他太冷不好接触之外，实际上韩存和她相处自然得像认识了很多年。 像此刻这样让她觉得微妙的气氛，很少。 她微微侧开脸，想随口挑的话题，却问了句：“你那天，为什么到播音室来了？” 就好像他发现了她播得很吃力一样，总不能在对面教学楼用望远镜。 韩存低眉瞧着她，表情温稳，“稀松平常的科普稿又不是诗朗诵，你就差喘了。” 她不问还好，韩存这一说，弄得舒宓无地自容。 然后见韩存眼里含着薄薄的笑意，莫名的一句，“真是没变。” 舒宓都没敢看他的眼，那里面倒映的一张脸估计红透了。 她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碎发，稍微挪了一步，站到没关的窗户那儿吹点儿凉风。 “小心吹感冒了。”韩存并没有继续站在那儿，抬脚折回床边。 舒宓转过身去看了他，背靠着窗户，想起来正事。 “你这后面的工作没法安排了怎么办？没记错的话，后面和艺声还有约的？” 她七分认真的调调，“影响什么都行，你可不能影响小安那边，她指着你这个大单做嫁妆来着。” 舒宓看到他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看来这行程是真不好安排？ 她有些不解，“不用替身不行么？你跟楚念也认识，说不定拍一条就过了？” 韩存抬头朝她看来，“你确定？” 舒宓无言。 反问她做什么？ 过了会儿，他才淡淡的道：“吻戏不是不能拍，但不可能跟楚念拍。” “为什么？” 韩存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一句：“死对头的女人，搭戏已经是极限。” 嗯？ 舒宓看过去，死对头的女人？ “你跟她，不是说是朋友？” 再说了，死对头的女人，又不是他的死对头，甚至缺德一点的想，跟死对头的女人拍戏，岂不是能把对方气够呛？ 很显然，韩存并不这么想，不然也不会不愿意。 所以，舒宓更纳闷了，“看你这么不情愿，那怎么又几番给楚念机会？” 多少女演员削尖了脑袋都争不到跟他合作的机会。 对此，韩存嘴皮子碰了碰，“欠的。” 舒宓看着韩存的脸色，看不出来他这时候是什么情绪，但是第一反应就是不多问。 可能第一下潜意识里，她想到的是当初储行舟的所有私事都不喜欢她问，也不愿意跟她说。 结果，韩存依旧看着她，“想知道？” 舒宓只是笑笑，没打算问，她甚至准备出去买饭了，韩存嘴巴刁，还吃的指定餐厅，来回需要花时间。 “楚念以前的男人得罪了我。”身后却传来韩存的声音，主动叙述着，轻轻淡淡的，好像在聊很寻常的话题，“后来呢，不知道是不是移情别恋又得罪了楚念，她来找我合作。” 第232章 让那个男人消失 舒宓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但凡是个人，对八卦多少都会有点好奇心的，何况是韩存这种在外看起来实在太完美的人。 别看他说得轻描淡写的，舒宓一脸探究，“合作？干什么了？” 他的视线是看着她眼睛的，语调始终很平常，很低沉，“让那个男人消失。” 舒宓眨了眨眼，怎么感觉跟看电视剧一样。 她又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一部，就是楚念女主角的戏，就是你们俩的合作？” 韩存的眼神应该是默认了。 舒宓微微的笑，“你这么好脾气的人，居然能接受被楚念利用，报复她男朋友，那男的该多得罪你？” 传说中也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总不能是其中之一？ 韩存目光定定，“是你想的那样。” 她抿了抿唇，都没说呢，他也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再说了她想了两个可能呢，前者，还是后者？ 不过，好像哪一样都是不小的事，舒宓确实不能再乱问。 她朝他看过去，“你现在也是功成名就，甚至可以提携楚念，那肯定是比楚念的前任厉害了，这复仇也算爽文了，对方指不定多难受。” 韩存薄唇微微勾了一下，“那人，总归活得不好。” 舒宓只是点点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在这一点上，你似乎跟我不一样。”韩存说。 她笑笑，“我？” 韩存已经坐在了床边，冷不丁的就提到了肖岩升。 “他当初不是把你给绿了，还想卷款走人？我看他现在过得好好的。” 哦，舒宓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不是那种以牙还牙的人？ 舒宓挑眉，“我这个人算不上以牙还牙，但也是睚眦必报的，当初的最开始，肖岩升和他女朋友可也不好过，两人后来也算惨，肖岩升之所以今天过得还行，主要还是因为他良心未泯？” “你睚眦必报？”韩存像是不信。 舒宓看着他，一脸揶揄，“这么看我干嘛？……你可别想招惹我，我真的是那种人。” 顿了顿，正经了几分，“其实，也要看是什么事，到哪种程度，有些不疼不痒的冒犯，我现在可没精力一件一件的去对付。” 她现在的时间成本，比一般人要高，无关紧要的小事，她就当不存在。 不然，她都不用上班了，揪着这些小事报仇都报不完。 话题到这里，舒宓看了一眼时间，顺手把韩存的手机给他递过去。 “晚上想吃什么菜，你发到我手机里，免得我一会儿到餐厅又忘了。” 韩存接过手机，也点着头，一边在键盘上敲打，把晚上要吃的菜给她微信发过去。 在舒宓以为那个睚眦必报的话题已经停歇的时候，听韩存一边打字一边问了句：“比如哪个程度？” 他这么问，舒宓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她的手机刚好收到了韩存发过来的信息，所以屏幕亮了。 很巧，app给她推送了一条新闻，舒宓顺势点了进去。 大概是关于儿童被拐，亲生父母一辈子散尽家财、花尽心血都没能认回孩子，到最后更是一贫如洗，没能善终。 她微微挑眉，把屏幕给韩存看了，道：“比如这种的，肯定不行。” 一个孩子从出生那一刻就是父母的心头肉，结果被人弄走，导致父母一生悲剧。 这种事，舒宓最近看新闻总能看到，对于那种中间贩子，几个人能不恨？ 韩存看了那条新闻得有两分钟。 然后给她递回来，倒是没说什么。 可舒宓怎么都觉得他这会儿似乎变得沉重了许多？ “你刚刚用哪个手打字的？”舒宓后知后觉，又一次看了他的脸色，“是不是不舒服了？” 她脸上严肃起来，“医生今天说了，你这个手要特别小心，不然骨头容易歪，康复的时候效果差的话，后期都伸不直，你上点心！” 韩存先是愣了愣，然后几不可闻的笑了看她，“这么严肃，挺唬人。” 舒宓嗔了一眼，“我跟你说认真的。” 他这才也认认真真的冲她点头，“行，我记着。” 那晚，舒宓直接在医院陪的韩存，有什么要做的都是她去，要不然，听医生的意思，他这手但凡以后有点毛病，她都难辞其咎。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没打扰韩存，出去买早餐。 她还得去公司，买早餐有点赶，但还是选了韩存吃过的餐厅去买，有点远。 回来的时候，韩存醒了，正皱着眉打电话，抬头刚好见她，她的电话也响了。 “我当你丢了。”韩存顺手挂了电话。 第233章 怕我下毒啊? 舒宓忍不住笑，把早餐放在了桌上，“你得慢慢洗漱，然后自己吃了，我去趟公司。” 韩存朝她看来，展开的眉头又皱了回去，“你不吃？”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拿了包，“来不及了。” 昨晚在这里睡，她衣服都没换，去公司再弄了。 韩存欲言又止，最后倒也没留她，让她先去忙。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她走的时候，韩存道。 舒宓在公司的整个上午几乎都没有喘息的时间，连早餐都没吃几口， 午餐也错过了， 一直忙到快一点。 总算喘口气，她去茶水间拿点心和咖啡垫垫肚子。 这一层是总裁办，行政和秘书室也在这一层，所以女职员相对比较多，休息时间，当然也是私底下的八卦时间。 舒宓在茶水间最里面的机子煮咖啡，后面三三俩俩进来的女秘估计是没看到她，自顾的聊着八卦。 “这种追星毫无原则、不带脑子的粉丝真的对明星 也是一种灾难。” “这样的追星女孩以后进入社会，也很难搞的，不过咱们winner不大可能录取这种。” “绝对不可能，别说新总裁看人眼睛毒，就咱们的hr，真假猴王都没跑。” 几个女秘坐在了茶桌边，一边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听其中一人叹了口气，“韩存确实挺帅的，提起霸道总裁除了他都想不出第二个比他合适，感觉成就可以再高，但是最近老是这么被闹新闻，对事业估计有影响。” 舒宓听到这里，才皱了皱眉。 韩存又出什么新闻了？她一早上太忙，一点都不知道。 回到办公室，才在网上大概看了一下，都不用搜，因为关于他的新闻，那实在是热门。 【韩存cp女配被网暴自杀】 一看到这个标题，舒宓吓了一跳，因为韩存的cp，不论是上一部还是这一部，都是楚念。 她跟楚念虽然不熟，可毕竟见过几次，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闹出这种新闻，她难免心头一跳。 点进去才发现，新闻的女主角并不是她认识的楚念，是一个叫什么婧子的女生。 舒宓是来来回回翻了好几个八卦内容，才终于弄明白了个大概。 婧子，看来是剧组给楚念找的替身，就是要跟韩存拍吻戏的那位，结果戏还没拍，甚至到底是不是婧子来拍都没有确定，婧子就被人给挖了出来，好几个私人账号都被冲了。 看爆料里放出来关于婧子私人账号的截图，不少人去人家评论区把话骂得非常难听不说，还放了许多大尺度照片，换上婧子的脸，骂她婊都是非常含蓄的那一类了。 甚至还有诅咒的照片和各种看着就阴森森的阴间图。 别说那个婧子，连舒宓这个看客看了一会儿都感觉挺窒息的。 网络果然是法外之地啊，追星人的圈子这么可怕么？ 之前她羡慕韩存来着，现在觉得韩存也挺可怜，作为公众人物，天天都要提心吊胆，哪里做得一个不如意，这些粉丝恐怕连他都黑？ 忙完公司里的事，舒宓去了医院。 不出医院，韩存情绪可不怎么高。 “所以，你们这个戏还就卡这儿了？”舒宓不跟他见外的直接问。 韩存抬头朝她看来，眉心沉沉，“再找。” 她也跟着感慨，“剧组保密工作不够么？只要不让人知道谁是吻替不就好了？” 听楚念说了，这个吻戏拍出来，是看不出来女生全脸的，就是吻一下，拉长定格，并没有其他动作。 看了韩存的表情，舒宓笑笑，“我低估私生饭的勘察能力了？” 他无奈的眼神，“倒也不是，确实是保密工作不到位。” 过了会儿，陈姐来了，拎了午饭。 舒宓看过去，“我也订了饭的，估计快到了。” 她连忙拿出手机看了看，遗憾的抿唇，“退不了了。” 说着话，她转眼才见着早上买的早餐袋子貌似位置都没有挪动。 走过去一看，果然。 “你到现在没吃东西？”她皱着眉把脸转向韩存。 韩存张了张口，但是陈家把话接了过去，“吃了的，不过，舒总你买的早餐里头有他不能吃的调料，所以我给换了一份。” 舒宓想起来他说他以前身体不好。 所以，到现在也有不少忌口？ “你不早说？”舒宓满是歉意，岂不是他早上饿了挺久，“可是我买的这家，我看你之前不是也吃？” 韩存还是想说什么的。 陈姐笑着过来，“你们先吃午饭吧？婧子的那个事我还得过去处理，就先走了。” 舒宓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 隐约的想起了之前，她也给韩存买过东西，他应该也没碰。 “早知道我就不买了。”她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模样，“害我浪费钱。” “主要还浪费粮食。”她看了看他。 午饭舒宓确实在病房陪他吃的，不过，他吃陈姐带过来的，她吃自己买的，还剩一份，舒宓准备带回公司，当晚饭。 过程看似和谐，但两人基本没说话。 直到吃完饭，她准备走了。 “舒宓。”韩存突然喊住她。 舒宓淡笑，转过去，“怎么了？” “我只是向来有这个习惯。”他低着声解释。 “我知道，所以我给你买过的东西，你还真是一口都没吃过？” 她柔唇微弯，“怕我下毒啊？” 第234章 车子突然刹停 韩存沉着眸子看她，看她摆摆手，笑着走出病房，他倒是皱起了眉。 认识这么些日子，她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韩存还是能分辨的。 虽然没到生气的地步，但她显然是不高兴的。 确实，舒宓心里有点闷。 说不上来具体哪不对劲，可能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加上知道高中就认识，舒宓已经下意识把他摆在了比较亲近的位置。 结果发现人家对她也就是比陌生人近一点，她的东西，他照样不碰。 除了陈姐，别人对他可能都是外人，包括她，弄得她像在自作多情。 拎着剩饭回到公司，刚好收到韩存问她：【到了么？】 她倒也秒回了。 【嗯】 【得去忙了。】 之后她把手机放进了抽屉，一整个下午也确实挺忙的。 晚上还有个应酬，离开公司之前，他也看到韩存的信息了，他说了自己不吃茴香和皮蛋的事。 巧了，早上她买的早餐有茴香饺子和皮蛋粥。 她看完正好要开车，没回复。 一直到晚上，接到韩存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应酬饭桌上。 舒宓以前在艺声的时候，大多是凡事亲力亲为，应酬酒局不少，但是来了winner，她很克制，基本上不出面，别的气势她没有，只能把低调架子摆足。 所以今晚她能来，其他人自然是尽可能的留她多聊生意，导致舒宓聊着聊着就喝了不少。 “喂？”她没出包厢，接了韩存的电话。 韩存的听筒里能听到酒局上的嘈杂。 “应酬？”他问。 “嗯。”舒宓回头看了看饭桌上。 “舒总！”有人在喊她，舒宓指了指电话，示意她一会儿就过去。 那人估计是等不及了，笑眯眯的走过来，“咱一会儿换个地儿，舒总也去吧，位置都订好了，人也给你挑了，保准舒总喜欢！” 这些话，韩存当然也听到了。 随后听到她准备挂电话，“等我空了给你回电，先挂了。” 舒宓直接挂掉了，然后转过身看了那人，“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开心。” 结果哪由得她？连玩笑带恭敬带推搡，她就被架着转场了。 舒宓总算知道那些大集团霸总为什么艳遇不断了，有时候根本拒绝不过来。 就连她一个女总裁，这帮人居然都点了人给她。 舒宓想起很早以前，她也做过这样的梦，想着哪天发达了点一堆男人来消遣。 真到这个场面，她倒是笑了，看了看旁边的黄总，“黄总费心了，不过……” 她稍微难为情的样子，略倾斜身子过去说话，“我几乎对男人不感冒的，身体有某种疾病。” 黄总倒也笑呵呵，同样压低声音替她保密似的，“听说过，不过，舒总后来不也有过男人的？” 然后一指那边几个男的，“就这一溜，总有一个来感觉的？要是没有，我再让人去找！” 舒宓一脸无奈，拿了一杯酒，“黄总，喝一个，人就免了，咱们好好合作就行，这种事我是真无福消受！” 黄总一边劝着她，一边朝那边挥挥手，几个男的就过来了。 几个人一到跟前，舒宓真是觉得不好受，要不是负责这个单子的vp有事，加上这个单子确实重要，她今晚真不打算来。 大概半小时。 舒宓走出会所的时候，韩存从车上下来，迈步向她而来。 到了近前，韩存看了看她身边的年轻男子。 舒宓笑得有点勉强，她是推辞不掉硬是享受了快半小时的女皇待遇，身边这个男的，是黄总硬推出来送她回家的。 韩存冲男子伸手，“车钥匙。” 男子看了看舒宓。 舒宓冲韩存笑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韩存没回她的话，跟那男的重复了一遍，“钥匙。” 很明显能感觉他声音都沉了。 舒宓冲男子颔首，男子才把车钥匙递了过去，又看了她，“舒总……” 舒宓微笑，明白他的意思，兼职不容易，“没事，回头我跟黄总打个招呼，你也喝了不少，回去休息吧。” 上了车，舒宓直接闭眼靠着后座。 韩存沉幽幽的嗓音传来，“好福气，那孩子身材不比超模差。” 她睁开眼看了看后视镜，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舒宓笑了一下，“哦”了一声。 然后车子突然刹停。 她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正好红灯了。 不过，舒宓还是从后视镜看到了韩存也在看她。 面无表情。 她这才再一笑，“这不是正常？你演过霸道总裁吧？这种被塞女人的环节还不是比谁都轻车熟路？” 第235章 这么记仇? 她说这一长串的句子，语调轻悠悠的，听着带笑，但又含着一丝嘲讽，韩存就知道她可能喝得有点多了。 但是刚刚她从会所出来的时候，他倒是真没看到她喝多，步子走得跟平时一样雅中带媚，总归踩着高跟鞋也很稳。 看来是伪装的好，到他车上才松懈下来。 至少没有在他面前也接着装，这让韩存脸色舒缓得多，“又看上什么项目了，这么卖力？” 上一个林家，她跑前跑后是什么样，韩存都看在眼里，已经好久没见她像那时候一样费心思了。 林家拉过来，她坐上总裁的位置，到现在，winner亚洲区独开的汽车研发部才几个月反响就非常好了，预订形式开售的新型轿车比人家现货卖得还要火热，可见她眼光确实独到。 后座的女人轻轻弯着眉眼，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咱俩很熟么？这种商业机密你也敢问？” 韩存微微打着方向盘，视线偶尔看向后视镜，听到这话，像是笑了一笑。 听出来了，她这是生着中午的气，觉得他没把她当自己人。 “熟不熟不知道。”韩存语调温沉好听，“但青顶的大门密码，甚至我银行卡密码你可是都知道，我连陈姐都没说过。” 舒宓微微侧着脑袋，发丝柔顺的落了下来，她仰起来一点，抬手往后拨了拨。 轻哼，“什么密码……不记得。” 韩存嘴角弯了起来，“银行卡零三四一二零，大门密码三个四三个五。” 舒宓已经闭上眼状似睡着。 韩存看了看她，没有拆穿，让她继续睡。 舒宓后来是真的睡过去了，她也确实喝多了，好久没这么应酬，胃也是会生疏的。 到了金銮公寓楼下，车子从行驶变为静止，她也就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觉，喝下去的那些酒后劲儿反而上来了，她是想下车的，但是身体靠着座位慵懒沉重，跟梦游一样。 韩存下了车，原本想抱她下去，她给推开了，最后只能搀扶着，但她大半个身子重量还是在他手臂上。 进大楼的时候，舒宓才扬起脖子看了看，“明天被网暴的，就是我了？” 韩存一手按了电梯，另一手从扶着她的手臂改为环过她整个人揽着，免得她站不稳。 “不会。”他应了一句。 她透着酒气笑了笑，语调变得迟钝，“中午的新闻，我看了。” 电梯到了。 进去之后，韩存才看了看她，“只要我想，一个字都报不出去。” 舒宓是喝多了，但是她没傻。 “我又不是没被网暴过。” 轩辕镜那次不就是？疤还在这儿呢。 对此，韩存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 “那次例外。” “何况，现在和当初不一样。” 听到这话，从刚刚淡淡的笑，改为嘲笑，“哪不一样，我可没发现，那时候，你不敢喝我倒的水，现在照样，不敢吃我买的饭。” 她是今天，在知道他不吃她买的饭之后，回想起了之前每次跟他吃饭的场景。 往往都是她先到，会帮他倒水，有时候提前一点，有时候当着他的面。 而无论怎么样，一直到饭后，那杯水，他一定是没有动过的。 以前她还觉得无可厚非，也许是不渴，或者没有吃饭喝水的习惯，喝汤也一样。 一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过来。 她这会儿说话很慢，咬字就重，听起来有点儿酒后耍疯的味道。 韩存侧首看她，“我道个歉？” 舒宓也看他，柔唇扯了一下，电梯一开，她就自己出去了，“那没必要。” 走到家门口，她伸手压指纹。 大门打开的同时，韩存先她一步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把她带了进去，再顺手关门，本来她现在反应就迟钝，也没有阻止的时间。 舒宓进了客厅，落在沙发上，抓过一个抱枕搭着，不太想动了。 才几秒的时间，她好像就睡过去了，然后被人握着手臂弄醒。 抬头刚好见韩存给她弄了一杯水，一边问着她，“家里有蜂蜜吗？” 舒宓瞥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水，直接明了，“不喝。” 但是话说完，她就撑起自己，眯着眼睛重新拿了个杯子去接水。 韩存站在那儿看着她，眉头动了动。 这是冲他报仇来了？ 堂堂国际集团女总裁，喝多了也这么幼稚，倒也可爱。 韩存也不说什么，抿了一口自己倒的水，看着她在那边忙活，“没有蜂蜜，红糖也行。” 舒宓倒完水，靠着墙壁，转身看过去，半醉的揶揄，“那韩先生怕不能碰哦！” 说着，她张大嘴虚喊吓唬人的样子，一个字一个字，“有，毒……” 瞧着她那醉醺又调皮的样子，韩存终归是笑了，“这么记仇？” 第236章 你可以不一样 舒宓说完之后端着杯子往厨房去，脚下还算稳，毕竟，她以前比这样还醉的时候，回到家也还要照顾自己。 “要拿什么？”韩存迈着长腿跟过去。 看到她放下杯子去开了冰箱，先是拿了个面包出来，韩存眉峰沉了一下，“你应酬没吃饭？” 商场上很多人在应酬桌上确实连吃一口饭的时间都没有，但这恰恰是韩存从来不做的。 舒宓刚要拆开面包，头顶越过来的手臂把东西拿走了。 她一脸不满，因为这会儿感觉胃里烧得厉害，刚刚在车上睡着还没感觉，水喝下去，胃开始工作，就更加明显了。 她皱着眉，“给我。” 韩存看出来她不舒服，还等不及了，也不惹她，声音低着，尽可能温和，“我给你弄点糖水你先垫一下，吃这个不好。” 说着，他在她冰箱里找了找，弄出了几粒儿冰糖，回头又看了她，怕她饿得发脾气似的，“很快。” 韩存不熟悉她的厨房，扫了一眼总归没有看到趁手的工具，也没时间找免得她等急，只拿了个碗，然后抽了厨房纸折叠垫着，直接用手把冰糖碾碎，然后兑了一点她杯子里的温水。 “先喝着。”糖水塞到她手里。 舒宓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杯子，不情不愿的抱着杯子，还是喝了一口。 然后又喝了一口 韩存不知道要给她弄什么，反正看起来轻车熟路的样子，她就在旁边等着。 还别说，他两个灶一起开，很熟练也很迅速的就给她弄了一碗面出来。 “过来，直接吃，不烫。”韩存端着面往餐厅走，一边跟她说话。 她看到了，汤先煮好的，他接了凉水在盆里，隔水把汤弄凉，之后面出来过了一下水，再捞进汤里。 真是明智，以前她都不知道这么弄。 这么看来，他这样一个顶级明星似乎经常做饭。 舒宓感觉她像狗狗一样，他叫就去？但她确实太饿了，闻着还特别香。 等她吃饭的时候，从餐厅往厨房看进去能看到韩存在收拾他用过的厨具。 收拾完之后又去倒腾她的冰箱。 过了几分钟，他出来了，手里拎着个袋子，“这些我帮你扔了，这么放着对身体不好。” 舒宓没说什么，她买了菜经常没空做，放久了不是黄了就是蔫了，但有时候实在没办法，她说不定也会做了吃。 确实不好。 等他扔了东西，又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舒宓看了他，皱起眉。 他手里还是那杯水，但是又多了一个面包，就是刚刚不让她吃的那个，这会儿他倒是吃上了？ 韩存在她对面坐下了，舒宓突然又看了他。 不怕中毒了？ 没管他，她继续吃自己的。 然后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响起，“像今晚这样的局，你大可不必一直陪着，塞到怀里的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久了容易糜，容易被控制和利用。” 听着这话，舒宓往后靠了靠，让椅背支撑着身体，眸子里颇有醉意，“你想多了，我，不是沉迷情色的人，就算是，也不缺男人。” 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往市井里拉低自己的档次？ 再说了，“用男人控制我？”舒宓略略的笑，“现在只有我做主的份，男人于我，可有、可无、可随意换。” 虽然她喝多了，但是她说得真。 可能是经过了两段都不正常的恋爱，舒宓已经看开了。 男人？就应该是事业之余用来调剂生活的物件儿，合适就处，不合适就换，什么年代了，她缺了谁会不行？ 当然，这些话，她谁也没说过，怕被人吐槽她大女人。 她吃完了，韩存也不吃了，而且很自然的收拾她的餐具去洗了。 有那么一瞬间，舒宓还真觉得她是个大女主，韩存这样的男人居然都低眉顺眼的伺候她起来了。 很显然，她确实是喝多了，多少产生了一些幻觉。 吃完之后，她想去洗澡，但韩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能明说。 结果他拒绝了，直接说今晚就住她这里。 舒宓疲惫的皱起了眉，“你是真打算，明天让我上娱乐头条？” 韩存也认真的看着她，“我说了，只要我不想，外界一个字的绯闻也拿不到。” 她当然不会信，略嘲讽，“这么说，那么多女生或多或少因为你被挂出来，你都是假装不知道？” 他眼睛里映着她的脸，幽深。 看得舒宓都有点头晕了，干脆在旁边靠着。 只听他说：“我没那博爱的闲情逸致，不可能无差别呵护所有人。” 倒也不是他资源不够用，或者怕有心人钻漏洞故技重施靠近他，他是单纯的不乐意。 “你可以不一样。”他说得非常坦然。 第237章 不要乱找男人 舒宓理解他的意思，类似于他不是中央空调，但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天跟他聊了那么多的时候，舒宓确实生出了她不一样的错觉，不过现在不觉得了。 她沉着瞳孔，看着他，笑了一下，“我不一样？” 她不还是外人么。 韩存看着她，“我这个人，几乎不交朋友，既然有了，用上一些资源，一来顺手，二来顺情。” 哦，舒宓听明白了，用在保护陌生人身上，可惜了那些个精力。 “你果然适合做商人，够现实。”她再次说了这句话，语调都有点迷迷瞪瞪的了，顺便打了个哈欠。 其实她心底里失笑。 之前，也有个人说过他从小孤苦伶仃，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家人。 她同情心泛滥的在最恰当的时间藕断丝连不说，还主动贴回去，结果呢？ 所以啊，她这段时间才活得越来越明白了。 看了看韩存，“我大概，够不上你朋友的那条线。” 说完话，她实在是撑不住了，都不想洗澡，干脆直接睡吧。 于是往卧室走，也懒得管他了。 刚走到卧室门口，隐约的好像听到韩存说了句 “是够不上朋友，越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困又醉的幻听了。 舒宓倒头就睡，韩存试着进去帮她把衣服脱了，睡得舒服一些。 结果她非常警惕，根本不让靠近，刚刚才吃了他煮的东西，这会儿直接困得翻脸不认人了。 韩存只得退了出去，但没关门。 果然，过了没一个小时，他听到了卧室里的动静，走过去的时候，刚好见她从床上翻起来，本能的往卫生间冲。 也不知道什么酒后劲儿这么大。 韩存扶着她，不至于她吐得太厉害站不稳跌到马桶里去。 看她缓了一些，他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她漱口。 她接过温水漱了漱口，又侧身给他递过来，然后就张着一双眼睛醉醺醺的看着他，“你怎么在我这儿？” 得，睡一觉，被后劲儿冲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韩存扶稳了她，她整个人往地上溜，带得他不得不单膝跪地拥着她，脚面给她当凳子坐着。 他这才回答她的问题，面不改色，“我们在同居。”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长长的“哦”了一声，很明显脑子没在工作状态。 “混了几种酒喝的？”韩存眉心轻轻蹙着，看来今晚跟她吃饭的人就没安好心。 她作为winner总裁，这帮人是真够胆，也够聪明。 她至今都没有在这个位置上犯错，如果今晚出了什么事，正因为她的位置动不得，一旦出了事，事态才会更加严重。 到时候想怎么要挟她，那都是凭一张嘴的事。 幸亏今晚是他去接的她。 怀里的女人只是抬了抬眼皮，不知道是醉的还是困的，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再给你煮点吃的？”这都吐的差不多了。 她倒是摇了摇头。 韩存看着她难受的眉头打结，估计是吐得胃里不舒服，自然不想吃东西。 “你刚刚，说什么？”她好像脑子转过弯来一点，忽然眼神朦胧的看着他。 “什么？”韩存薄唇微动，“同居？” 看着她点头，然后失笑，“那你应该敢吃我的东西了。” 韩存满是无奈的看着她，居然还在卡这件事。 他倒也好脾气的点点头，“敢，你让吃什么我都张嘴。” 于是，他一个没注意，她抓着洗手池起身，摇着步子就出去了。 韩存跟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从哪弄出了一瓶红酒，一脸慷慨的看着他，有点大舌头，“这可是我最好的酒，别人我都不给、喝！” 韩存走过去，想把酒拿走，因为她的躲避，他语调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哄，“改天喝，行不行？今晚你先睡觉？” 她摇着脑袋，到处找杯子。 最后拿了他给倒水的杯子，把水一倒，就往里面灌红酒，然后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因为他几乎一米九，她甚至努力踮起脚，就为了直接递到他嘴边。 韩存嘴角透着无奈的笑，“我喝一口，你就乖乖去睡？” 这回她点了点，就好像真的只是想看他到底敢不敢吃她的东西一样。 韩存接过来，抿了不小的一口，还给她比了比杯子里红酒少下去的一截，“看到了？” 她依旧点着脑袋。 韩存看她一直点脑袋，酒后笨笨重重的样子，想起了她那时候五音不全还非常认真入神的模样，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她皮肤好，这会儿一张脸白里透红的，整个一片懵懂。 她醉的是人，别人醉的是心。 但很显然，她不知道韩存什么心理活动，抬手丢开他摸她鼻尖的指头，等韩存反应过来，剩下的酒被她喝了。 韩存愣了一下，阻止也来不及了。 眼看着她还要倒，他只能握住酒瓶，“不能喝了。” 她摇着脑袋，“再喝点儿……” 他看了一眼时间，明天她是别想去上班了，总归也这样了。 看着她，“想喝可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行。” 韩存：“以后在外面不要乱找男人，这个能做到？” 她听完反应了好几秒，然后一下就笑了，“我？” 然后她朝他凑过来，很小声：“我对男人一般没感觉的，都是表面功夫玩玩！” 韩存点点头，“挺好。但是，如果有合适的，有感觉的，也要认真处。” 她依旧笑，“要男人干什么，没有男人也能到顶啊，那淘趣上多的是工具……” …… 韩存表情变异。 他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大胆的想法，所以这天大概是聊不下去了。 一直到好容易让她躺到床上睡下，韩存不知道花了多久。 当然，这些，舒宓一概不知。 她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是脑袋忽然晕痛了一下，然后一股酒味把自己熏醒了。 去了一趟卫生间，她看着地上铺着的浴巾，眼睛里有着问号。 最后也没想起来，把浴巾捡起来，方便完后又回去睡了一觉。 彻底清醒已经是十点之后了。 她唯独记得昨晚就交代了今天不去公司。 所以慢悠悠的去洗了脸、刷了牙，刚好电话响起。 “陈姐？” “舒总，我在你楼下呢，没门禁上不去。” 舒宓听着这话，脑子里想了一会儿，陈姐来她这里干什么？ 没记错的话，昨天陈姐说很忙，只忙中抽时间给韩存送了午饭过来，因为韩存不吃她买的。 韩存？ 舒宓眉头更紧了，脑子里终于提炼出昨晚韩存把她接走，然后送到家的，她还吃了面的？ 放下毛巾，她转身往客厅走。 但是沙发整齐干净，家里也是安安静静，没人。 第238章 趁人之危 可能真是她喝多记忆混乱了。 没来也好，要不然，她就是新闻女主角了。 舒宓给陈姐开了门，陈姐直接上来了，进门的时候手里拎着给她的早餐。 一边看她，“韩存说你家里吃的跟叫花子似的，让我务必给你把早餐送到。” 说完，陈姐忍不住笑，“你别看我啊，这话是我复述的，韩存原话。” 舒宓轻哼，“那他确实能这么说，难怪他看不上我买的。” 像他的风格。 听到这个，陈姐才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之后走了过去，“倒也不是，韩存确实不吃外面的东西，他应该跟你说过以前身体不好的事，但你可能不知道，他对吃这方面的研究可不少，完全是个养生专家，你没看他这个年纪长得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好？” 又道：“当然了，忌嘴就很多，外面的东西，食材和调料复杂，一不小心可能就于他犯忌了。” 舒宓正把陈姐送来的早餐拿出来，她知道人过敏之后会多严重。 所以，点了一下头，“能理解。” 陈姐帮忙把餐具给她弄好，笑笑的，“能理解，但是心里不太舒服，对吧？” 舒宓瞧了瞧她。 陈姐笑眯眯的，“都是女人，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什么感受？” “那你可能误会了，我跟韩存看似渊源深厚，毕竟没有真正认识过，到现在，其实也就很浅薄的关系。” 陈姐：“这我不信，韩存对你挺上心的。” 关于他那些早年的旧物收藏，那都是他从国外过来的时候花了大价钱让人运过来的，别人运金子大概也就这么个规格了。 还有上次轩辕镜那个事情，事后韩存不光是给对方掏了钱封口，还负责把人送到其他城市生活。 按照他的脾性，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他都是擅长直接把人弄消失，而且还还手不沾腥，看起来，权是别人自愿的选择。 舒宓一边吃着，一边听着陈姐说这些，并没有给出什么不一样的反应。 好一会儿才一句：“味道很不错。” 陈姐心底叹气，果然，都说她是女人中很难搞定的类型，确实不假，对着韩存，她都可以这么心如止水。 韩存这路，可真难走。 “那我差不多该走了。”陈姐也适时的道别。 送走了陈姐后，舒宓站在餐厅门口，看着桌上还没吃完的早餐。 她能认出来，这依旧是她受伤的时候韩存买过来的那家。 那天，她是因为伤口只能喝鸡蛋汤，其他的都没吃到，今天他给买了蟹黄包。 不知道是随便挑的，还是注意到她那天，第一眼选的就是蟹黄包，可惜后来医生说不能吃。 她拿了手机，看了看韩存的头像，想了想，又作罢了。 下午，舒宓还是去了公司。 最近需要整理的资料还很多，难度跟之前的项目不是一个级别，她更要费心。 午饭时间，秘书ciya敲了她的门。 “进来。”舒宓抬起头，“西娅，你怎么还没去吃饭？” ciya冲她无辜的笑了笑，“本来去了的，但是被一位先生给拦住了，说是要上来找您！” 舒宓放下笔，她以为是跟项目有关的人，“人呢？” ciya稍微让开一个身位，韩存就进来了。 舒宓一愣，看向ciya，这就是你说的？ ciya不好意思的笑着，这可是韩存诶，上来就给她签了个名不说，还直接递了一个小礼品，她哪有抵抗力啊？只能小小的徇私舞弊一次了。 舒宓无奈摆摆手，“你去吃饭吧！” 办公室的门关上。 “你吃过了？”韩存一点不见外的问她。 舒宓又一次把钢笔捏了起来，注意力落到了资料上，头也没抬，“这种小事哪还劳韩神费心。” 韩存走到她那偌大的办公桌，倚在桌角一侧低着视线看她。 “有事就说。”舒宓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依旧没空跟他对视。 下一秒，桌上的资料被韩存拿走了，钢笔也被他抽走。 他倒是挺有职业道德，并没有看她的资料上是什么，拿过去之后就直接合上了。 道：“到点了就吃饭，你这样参差不齐的用餐规律，迟早把胃弄坏。” 舒宓听着这话，想起陈姐说他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好的事。 皱了皱眉。 倒也是事实。 正想着，韩存直接把他的手臂伸了过来，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她抬眸，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号。 韩存低眉，沉声，“看你挺想咬我。” 盯了他一会儿了。 说着，又把手臂往前递了递，“解解气？” 舒宓这才轻哼，“我有什么气的？” “嗯。”韩存点了一下头“所以，你答应了的事，应该不兴反悔？” 她脸上慢慢升起了警惕和疑惑，因为昨晚的一大段，她都不记得了，“我答应什么了？” 韩存一副“就知道”的表情，然后把手机拿了出来，给她递过去，让她自己看。 舒宓半信半疑的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是她醉醺醺的，说话都费劲的模样，但说话倒还清楚。 两个人一问一答的，准确的说，是韩存说什么，她都在配合的点头答应。 舒宓一双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什么让她以后不要乱找男人，别人送她也拒绝这样的就罢了，让她当那个吻戏的女替是什么？ 她看向韩存，这人看着肃穆淡漠的，这种事也能干？ “你没看我已经神志不清的了？”她不打算认。 韩存长腿支地的倚着，眉头讳莫如深，“对答如流，哪不清？” 舒宓看着 他一副认真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人怎么这么行呢？用不着的时候，跟我见外倒像是陌生人了，用得上了，不见外的直接要吻戏了？” 韩存一副任她怎么说都行的表情，把手机拿了回来。 “你这叫趁人之危。”她拿了手机，准备去食堂。 韩存双手插兜，站直了跟着往前走。 “真要趁人之危，可没这么客气。” 舒宓突然停住，他打算跟她去食堂？ “嫌自己这张脸不够招摇？” 第239章 她当吻替 他表情淡淡，看起来事不关己。 舒宓没辙了，在他一步就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是拽了他的手，直接把她拖回去，一点没客气，把 他扔到了沙发上。 然后见韩存默默的看着她。 “疼。” 舒宓有一秒，看着那么大个男人，一脸那个表情跟她喊疼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粉丝知道你这一面？”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这台词从他嘴里出来，总觉得反差。 他倒是老神在在，“七情六欲疼，是人之常情。” 舒宓还是瞥了一眼他弯在胸膛处的手臂，冷着脸，还是问了句：“真疼？” 韩存：“还行。” 舒宓终究是吸了一口气，不跟他耗了，免得真把他的手弄得二次受伤。 医生本来就说他这个手拆除石膏，加上后期伸直康复，小半年是要的，别到时候时间又延长了，她就真成了罪人。 “笃笃笃！” “舒总？”ciya又来敲门，手里拎着一个特别大的袋子，她人小，看起来拎得笨重。 “门卫说是您的午餐？” 韩存抬眸，“我点的。” 舒宓看了一眼袋子，又看了韩存，居然是美肴府的，他家一般不接外卖。 点都点了，是她喜欢的餐厅，当然要吃了。 “西娅。”舒宓把秘书叫住，随手挑了两盒菜递过去。 ciya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接过去，“谢谢舒总！”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舒宓正把菜摆出来，再给韩存那边摆了一碗饭，“别看我。” 韩存确实在看她，“你对下属都这么好？” 舒宓无声扯笑，“我对你岂不是更好？碗筷、饭菜都给你摆好，就差喂了。” 韩存知道她在说讽语，不可能真让她喂的，自己独臂完成用餐。 过程中，舒宓偶尔看他一眼，发现他一个手做事情，好像也完全不别扭。 “习惯。”韩存解答了她的疑惑，“一个人生活，这是必备技能。” 哦，所以他刚受伤的时候让她喂饭？ 舒宓低头吃菜，毕竟都是她喜欢的，而且这几天好几顿饭都是随意解决，难得这样好好吃一餐。 等差不多的时候，她才认真的看了他，“拍戏的事，别开玩笑。” 她又不是演艺圈的人，而且还是那么重要的一环。 韩存也看了她，一样的严肃，“不玩笑。” 舒宓笑了，“你就算不把我当回事，也不用这么害我吧？那个叫婧子的都被网暴得受不了，你凭什么以为，我内心很强大？” “你不会经历那些。”韩存的语调很笃定。 “我昨晚跟你说过的，只要是你，我就有那个心思去对付媒体，自然不会有纰漏。” 舒宓摇头，“我很少相信别人，见谅。” 韩存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他知道她所有的经历，被第一任背后捅刀子，被第二任始乱终弃？ “我跟别人不一样。”他深沉的语调，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轻淡，但又透着一种坚韧。 他说：“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这话让舒宓失笑，用下巴指了指他手上的伤，“你那么有把握，当时还从威亚跳下来把自己摔成这样？” 他面色不改，眸子又好像凝沉了几分，“嗯，我有把握控制整个场面，让那个小贼只顾着逃跑。” 他摔下去的那几秒如果盗贼再不趁乱逃跑，他的保镖、剧组的安保全都围起来，小贼就走不了。 落在韩存手里，不知道什么下场。 他把握的，不是他自己的安全，而是她的，而已。 舒宓吃饭的动作顿了顿，略低着视线，有好几秒没出声。 韩存继续道：“不让你吃亏，帮我这个忙，我回馈你一次，你自己提，是让我给你拍个广告，或者其他项目搭个手。” 她这才抬头看他。 然后挑了挑眉，真是诱惑的条件呢。 “我手头确实有个很重视的项目想做。”舒宓皮笑肉不笑的，“你也不怕，我把你送给老女人？” “你舍得就行。”韩存眼皮都没抬。 舒宓：“……” 又听他道：“我这副皮囊，这个身价，送一个富婆你也想得出来？少于十个你都是亏的。” 看看他一如既往的沉肃表情。 舒宓听着前半句还以为他要生气，在听到后半句，三观的dna都要动了。 清了清嗓子，她吃饱了，擦了嘴，又喝了一口水，看着还在细嚼慢咽的男人。 道：“不用了，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对下属那么好么？” “正如你所说，我也不是对任何人都无条件的好，在吃人的商场呆久了，确实也有自己的心机了。” 韩存抬眸瞧着她，好像还挺欣赏。 商场确实弱肉强食，手段层出不穷，傻白甜式的善良是走不远的。 像上次抢林家那样的聪慧，韩存还以为，她只是偶尔有。 “所以。”他等着她说下去。 “ciya家里有人是科研部门的，虽然不至于帮我什么大忙，至少搭个便饭，引荐引荐不是难事。” 科研部门？ 韩存眼神暗了暗，有那么几分揣测。 蒙城是全国战机研发核心城市，还被称为战备省，这类的生意，私人企业却几乎不可能去分一杯羹，何况，她还是跨国企业，涉及国家机密的问题。 但她就是想了，而且还想付诸行动。 原因？ 在韩存看来，无非就是有那么个人是这个领域的，更是因为这个工作而消失不要她了的。 他继续低眉，看起来依旧慢条斯理的用餐，谁也看不到那双眼睛里的风起云涌。 舒宓只听到他低低的、清晰的一句：“我可以帮你。” 她狐疑的看着他，“你？” 韩存也停了下来，没了食欲，五官抬起来的时候冲着她倒是几分笑意，“怎么，艺人不能有人脉？” 舒宓想从他眼睛里看出开玩笑的迹象，但是，还真的没有。 “你真能？”她又确定了一遍。 男人薄唇微动，“要好处的。” 舒宓柔眉挑了挑，“虽然最近确实有点膈应你，但利益面前，我还是明智的。” 不就是跟他拍个戏么？ 既然都是戏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240章 陷吻 韩存的行程紧张，所以，既然她答应了，这个事，直接就安排到了第二天。 舒宓以为会换个地方拍，结果还是他的那个病房。 她到的时候，还没人，舒宓不解的看了他，“你还没办理出院？” 陈姐说：“重新办的，刚好他伤口那儿疼，石膏好像也不稳了，过来又弄了一遍。” 舒宓转头看向韩存，“怎么了吗？”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找她吃饭、谈交易来着。 韩存眉峰微动，该说实话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含糊，“你喝醉的时候用了这个手。” 舒宓脸色变了变，“你抱我上楼的？” 她不记得了，但是隐约感觉，是她自己走上去的，她那会儿虽然喝多了，理智还是在的，就是想到这一点了，提醒了自己来着。 “吐完之后。”他说。 舒宓吐完整个人往地上掉，韩存只能用手托着她的身体，否则一定会摔。 之后她又闹着喝了一顿酒，也不上床去睡，确实是韩存在她睡着之后，抱到床上的。 这么个动作，他再能耐，一个手臂也完不成。 都已经发生了，舒宓没法说什么，就一句：“我尽量好好拍。”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拍戏这种事，她的公司也没少拍宣传片，多的时候，她还要指导模特怎么拍呢。 所以，她也差不到哪儿去。 差不多的时间，导演和助理过来了，现场也就是简单布置了一下，然后架起机位。 “就一个机位？”舒宓看了导演。 导演笑笑，“韩存的戏，一般都是一条过。” “那是他跟专业演员拍，您也不看看我什么水平？”舒宓自我调侃，她虽然觉得自己不差，但也不至于那么自负。 导演依旧笑着，“不行了一会儿再补拍，就一个镜头的事儿。” 准备工作都弄完了之后，韩存说了句：“可以，都出去吧。” 清场，舒宓知道这个环节，问题是……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就剩下他和她了，连导演都出去？ “你确定，这只是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戏？”为什么这个清场的架势这么大。 不知道的，一定要怀疑是一丝都不剩的那种亲密程度。 韩存似是笑了一下，“你要是觉得尺度不够，可以加。” 他把剧本给她递过去了，让她看一下，有助于找找感觉。 但是实际上，舒宓觉得，压根就没必要。 因为她几乎只露一个下巴，再多就是没亲上的时候加上一张唇，没有其他暴露的了，所以导演说她连戏服都不用换，发型也不用做，总之就是什么都不用，全省了。 就这样的镜头，岂不就是沾一下完事？ 很简单。 所以她随便扫了两眼，就表示可以了。 不需要太多前奏，直接走戏，舒宓都知道，但是韩存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近在咫尺的时候，她还是有那么一些不自在。 如果纯陌生人，她还可以做到心无杂念，但是面对这么一张脸，她不行。 脑子里猛然冒出来的，首先居然是很多年前，惊艳到她的那个侧脸场景。 于是她忍不住盯着他在看。 韩存的五官轮廓确实很完美，即便是这么近，皮肤更是挑不出毛病，颧骨内侧那一粒特别细小的痣，反而挺有辨识度。 在之前，她还真没有留意过他有一颗痣。 再往上一点点，那双眼睛实在是过分深邃，舒宓对视不到两秒就又移开了。 这个过程，她不知道韩存在看她哪里，反正就是没有立刻亲下来。 她也没有看剧本太仔细，只能等着，又不可能干等，于是下意识的闭了眼。 没有了视觉，嗅觉非常灵敏，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甚至连呼吸里都是。 吃口香糖了吧？ 刚这么想着，嘴唇被轻轻碰了一下。 很轻，轻到缥缈得让人觉得有点麻，这让舒宓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揪起了他胸口的衣襟，人也在不自觉的往后仰。 韩存一手环了她的腰，一手托了她的后脑勺，变得若即若离的吻再一次贴合。 有一瞬间，舒宓不小心睁开了眼，入目的，是韩存两排安静垂下来的睫毛，浓密，深厚，透着一种无声的深情。 难怪导演说他的戏一条就过么？他确实很入戏。 所以舒宓不想拖后腿，再次闭上眼。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样的打断，她好像演不下去了。 韩存不知道怎么感觉出来的，微微挪开薄唇，“怎么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是为了避开摄像机，声音也很小，“我……没表现好。” 舒宓有限的视野里，看到韩存好似嘴角弯了弯，“再来一条？” 舒宓小幅度的点点头。 因为她仰着脸的，看着他的唇线，皱了一下眉，“你带唇膜了？” 韩存低眉看着她，没说话。 她是好奇，也没怎么经过大脑，抬手，指尖去碰了碰。 居然是真的，他嘴唇上敷了一层膜，等于说，他们这个吻戏还是特别安全的。 “以前也这样？”她问。 韩存低低的“嗯”了一声，发声的时候，喉结在滚动。 距离太近了，舒宓看得过于清晰，视线就被拉走了，片刻才重新看了他。 看来，他拍吻戏要么是解围，要么带一层塑料膜的真的，粉丝圈应该都知道？ 那上一次因为吻戏闹得粉丝吃醋受伤，大概是误传了。 “不满意可以不要。”他突然道。 然后在舒宓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很顺手的就把膜给撕掉、低头吻下来。 行云流水，她没有反应的时间，以至于怔怔的。 她试图推他，可是剧本里没有这个环节，如果她推了，就得再来一条，舒宓就忍住了。 在摄像机里看来，她是起初的不愿意被吻，到失去力气到陷入这个吻。 跟剧本是吻合的。 韩存不离开，她没法动作，脑子里尽可能去想其他东西。 可是她居然做不到，想到的，除了年少时那张侧脸，就是那位学长，再就是他不肯吃她买的东西那点事。 脑子里有些乱了，回过神的时候，她能感觉韩存真的在吻她。 不是蜻蜓点水的那种，虽然没有辗转碾磨那么过分，但她能感觉出来。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能够接受。 第241章 他买的戒指 她对这种事，明明向来都是抗拒的，活了这么多年，她不抗拒的男人，韩存是第二个。 这种感觉，她甚至想要再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确实也是这么做了的。 能感觉到韩存那边身体微微震了震，动作停顿着，直到一两秒后，他再一次反客为主。 舒宓呼吸不太好，似乎有点晕眩，有点沉迷，有点深陷。 然后想起了韩存上一部拍完的那个戏，是不是叫陷吻？ 她自嘲，应该给他去当那一部的吻替，也许会更加有效果。 都不是效果了，是真。 舒宓不知道怎么结束的了，她没好去看韩存的脸，他好似也明白，胸膛稍微压低，手臂收拢过来把她拥着。 她不用跟导演什么的打招呼，也不用睁开眼睛显得尴尬。 等病房安静下来的时候，就只剩他们俩了。 其他人以及机子，全部都撤走了。 后来，韩存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评价似的说了一句：“还不错。” 也是这样的评价，把整个过程拉回了仅仅是拍了一条戏，舒宓脸上自然多了，也从他怀里出来，一笑。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以前也没少指导演员拍戏。”她自顾解围，“以后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演，记得请教我！” 韩存薄唇轻轻勾着，眼睛里是施润的柔意，“主意不错。” 舒宓已经在收拾自己的包，任务完成，不准备多留，走之前看了他，“你重新住院，要几天？” 他说今天就能回去，医生看过了，换了石膏，又打了一瓶点滴，其他就没有问题了。 舒宓点点头，打过招呼，就离开了病房。 一直到出了医院，她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都是屏着呼吸的，那会儿才重新重重的吐出气息，抬手摸了摸脸。 还好。 这件事，她从走出医院就刻意去忘了，巧的是，韩存也没有再跟她多提半个字。 真是默契。 可是那天晚上，她在睡前，居然会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念头：她这样，算不算被韩存随便的冒犯了？ 他本来带着唇膜的，跟别人，他也肯定不摘那东西，对着她就摘了？事后还一个字不提，这行为好像有点渣。 可是转念一想，她也不希望他负责人来着。 后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几天之后醒来，舒宓脑子里会闪过这件事，甚至，韩存又厚着脸皮，带着午餐，说是怕她照顾不好胃、过来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会无意识的去看他的唇。 舒宓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色了。 大概是春去秋来，她单身太久了？因为，她这种无意识不止一次。 韩存有时候会跟她的视线对上，但是什么也不说。 他们照样一起吃饭，偶尔一起出去逛商朝，韩存都是捂得严实，结完账还得拉着她走街串巷，不走正道，免得被拍。 头一次舒宓没经验，第二次开始就穿了小白鞋出去，跟着他在大街小巷那么钻的时候，竟然觉得刺激和好玩。 所以，他们出去的次数其实不少。 意外的是，正如韩存所说，无论是她做吻替 ，还是那段时间跟他一起频繁出入各种场所，她都没有被任何媒体拍到过，更没有上过八卦新闻。 他确实做到了他说的 话。 年三十那天，是舒宓约的他。 快到零点的时候，他们俩还在外面逛呢，她习惯了那些年一个人在外面过春节，反而不喜欢在家里，而是在街头看万家灯火的感觉。 韩存就那么陪着她，在那个桥头看景。 热闹非凡。 “初六左右我得回家。”舒宓看着远处的霓虹，自己调侃了一下，“年三十没回去，元宵是要回家团圆的，不然容易被骂！” 韩存“嗯”了一声，没后文。 舒宓知道他一个人在蒙城，家里人都在国外，还是问了句：“你不回去？” 他侧首看她，“太远。” 她随口笑着，“那你跟我回去？” 没想到韩存很认真的看着她，居然答应了。 舒宓张了张口，有点后悔了，她刚刚就没思考，客套居多。 “认识这么久，没送过你东西。”舒宓看着那边的烟花，听到韩存在耳边说话。 “嗯？”她心不在焉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回过头去看烟火了。 韩存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的时候，舒宓感应式的转过脸去看了看 。 看到东西的时候，她就愣了一下，然后好笑的看他，“你干什么，送东西就送东西，送戒指算这么回事？” 韩存薄唇微微勾着，在她的注视下，就很熟稔的往她中指上戴。 “刚好。”他说。 确实，舒宓自己看了看，出奇的合适。 她的中指很漂亮的，戒指戴上去，更好看了。 舒宓抬眼看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拒绝，或者，她压根没想过要拒绝，只是问：“你怎么知道我手指尺寸的？” 韩存一脸泰然，“大街小巷都牵了那么多次。” 她恍然大悟，他故意的？ 男人只是眉眼如是的淡笑，然后给自己也戴了一枚。 更俗的是，韩存拉了她的手，对着远处的烟花盛放，很随意拍了一张照片，评价了一句：“都好看。” 舒宓这会儿才若有所思，看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 问他，“你知道把戒指戴在中指上是什么意思吗？” 韩存的视线直接落入她眼睛里，唇畔启合，“知道，恋爱中。” 然后又问了句：“你要换么？” 舒宓盯着戒指，又看了看他，最后柔眉挑了挑，没回答，也没动作。 很远处有零点的钟声传过来，韩存很含蓄的抱了抱她，“新年快乐！” 舒宓也冲他笑笑，“同乐！” 那天之后，他们谁都没有说破什么，但又好像都处于默认。 陈姐看到他们的戒指了，照样多一个字都不问。 第一个问起来的人，还是陈玉溪。 陈玉溪初四就开始加班了，知道舒宓还在蒙城，就给她送来了新年礼物，自然就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呀，恋爱了？”陈玉溪笑得满眼星星的问她，还非常直言不讳，“是韩存？” 舒宓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她现在确实活得太明白，尤其是对于男人的问题上。 只是说了一句：“他买的戒指。” 第242章 他才像是小媳妇 陈玉溪颇有意味的笑，“那正好，你帮我把东西给韩存？” 她也给韩存准备一点心意的。 当初，韩存也是帮过她了的，要不然，她进不去正熙影业、得不到这份工作。 现在因为这份工作的加持，她认识了很多人，工作更是如火如荼。 这些，陈玉溪都记着。 舒宓淡笑着点头，“好呀。” 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陈玉溪一会儿，眼里有着宽慰，幸好她当初的那场商业行为没有把这个小姑娘给毁了。 于是也笑着问她，“工作怎么样？” 陈玉溪点头，“虽然比较辛苦，但是很顺利，在正熙能学到很多东西，接触到行业里很多厉害的前辈。” 这是一般人都没机会接触的隐形财富。 舒宓点头，替她感到高兴，“所以，事业这么顺利，是不是也准备考虑谈个恋爱？” 陈玉溪这才很严肃的摇头，“还早呢，再说了，也抽不出那个精力，我爸这两年本来身体也不好，我哥又那个样子，家里需要照顾的地方太多。” 又笑了笑，“何况，蒙城几乎都知道我们家，从好好的公司走到破产，谁还敢跟我谈？看到我就跟看到吸血鬼似的。” 这话很自嘲，但是也很现实。 舒宓当然知道了。 她那时候被肖岩升弄得差一点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体会过。 不过，她这么问，肯定不是瞎问的了。 “我怎么听说陆离挺照顾你的了？就那个蒙头膏我怎么排队都买不上一口吃的，陆离都给你送三回了？” 陈玉溪一听这话，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也跟着凑这种热闹？陆少对我是挺好的，不过，那不还是看在你跟韩存的面子上么？” “他那种大少爷，我是不敢想的。”陈玉溪一笑，“再说了，我的职业计划里，等在正熙待得差不多了，是准备出来的，到时候怕闹成忘恩负义。” 舒宓略诧异，“在正熙待得好好的，怎么想出来？” 陈玉溪看了看她，“林安楠走的演艺圈啊，我不出来，就不太好自由的接触到她。” 听到这话，舒宓深深的看了陈玉溪。 “她和白榴儿当初那么走，你还想着，等你变成含金量够高的制片或者经纪人的时候，遵循年少的约定，给林安楠当经纪人？” 陈玉溪笑，“我可以善良，但不可能再傻第二次啊。” 这么一说，舒宓就明白了。 送走了陈玉溪，舒宓在客厅里窝着，尝了尝，她送来的点心，然后想起来什么事，起身进去换了一身衣服。 舒宓出门，开车出去，在街上转了好大一圈，因为很多店都关门了，她最后去超市买了一些东西，准备去ciya家里拜个年。 舒宓对ciya的了解不算少，知道她爸爸喜欢喝国酒，可惜她以前从来不买，也没有收藏。 想了想，给韩存打了个电话，“忙么？” “你没在家？”韩存反问。 舒宓张了张口，“你……又找我蹭饭？” “我在外面呢，想买一瓶国酒，你那儿是不是有？”他那么喜欢收藏，肯定有的。 韩存“嗯哼”了一声，没直接回答，“送谁？” 她说了给ciya的爸爸送过去拜个年。 韩存沉默了一会儿，他当然没有忘记她想做的那个项目，只是没想到这么舍得。 片刻，韩存才出声，“在哪？” 舒宓给了她停车的街道位置。 韩存开车过来跟她碰头，然后两人开着车回他的青顶壹号别墅。 他很敞亮，刚到了别墅，就把她带去了酒窖，指了指那一整面墙的酒，分门别类，红酒、白酒都有。 “自己挑。” 舒宓表示非常吃惊。 “陈姐不是说，你之前一直都在国外生活，来蒙城没几年买了这么奢侈的别墅就算了，你该不是连这些酒都是从以前的地方运过来的？” 实在数量不少。 韩存居然肯定的“嗯”了一声，也帮她拿了一瓶国酒窖藏。 舒宓看了看，有点替他肉疼，“这太贵了，最新年份的就行，这两年的，甚至今年的？” 韩存目光淡淡，一副被看低了的不满，“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舒宓就拿了他给的那瓶。 晚饭的话，舒宓既然去给人家拜年，估计也就留下吃一顿了，所以，晚饭不能陪韩存。 “你叫陈姐过来一起吃吧。”舒宓看了他，“我今天得去，不然后面就回了水城，年十五才回来就晚了。” 并不是跟他商量，是陈述句。 对此，韩存笑了一下，她这个总裁确实没白当，现在说话做事已经越来越有那个范儿了，从不会刻意围着谁转，连他也不例外。 这种自然相处，韩存是满意的。但是陈姐偶尔会对他打趣，说他才像是小媳妇，传出去谁信？ …… 舒宓过去的时候，ciya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ciya家里是正经机关家庭，从她外公外婆，到父母，全是，虽然不是同一个部门，但都是吃这碗饭的，可想而知ciya当初不考公，没少被家里人训话。 舒宓在去之前，就跟ciya提过这个事了，所以，她到的时候，ciya父母已经知道了这个事。 所以，舒宓也是开门见山，“公司尝试接触过相关部门，但是您也知道，这方面是比较机密的，对企业要求比较苛刻，我到现在连赵组长都没见着过呢。” ciya父亲略点头，“就想舒总说的，我们这一行跟其他事业单位还不一样，你想见赵组长，确实不容易，这个忙，我还不好帮。” 舒宓点头，“明白，我就是要个赵组长的儿子号码也行，您这儿应该是有的？” ciya父亲想了想，点了点头。 女儿不听家里的安排，非要去公司上班，当爹的当然希望女儿在职场上也有人多照拂，既然是女儿的顶头上司，能帮，他自然是帮的。 舒宓拿到了号码，在ciya家里吃了晚饭，打道回府。 回的是韩存的府。 韩存给她开门，瞧见她眉尾含笑，“拿到其他男人的号码这么高兴？” 舒宓一愣， “你怎么知道？” 他把她带了进去，关了门，轻描淡写，“怕你弄不到，也托人找了一下。” 她盯着他，“所以，你有赵珂艺的号码？” 韩存：“现在可以扔了。” 舒宓忽然挽住他的胳膊，脸上的笑意岑岑，“你既然都可以拿到赵珂艺的号码，那有没有可能，都有他爹的？” 第243章 丑媳妇见公婆 “我对同性的号码兴趣不大。”韩存一边往里走，一边回答她。 都是别人想办法要他的号码，这种事，他很少做。 “想吃点什么？”韩存问她。 舒宓已经熟门熟路的拿了他客厅的那个平板用，双腿收到沙发上，回头回了一句：“随便。” 她在ciya家确实没吃好，主要是还是想着回来做事，胃口也好不到哪儿去。 韩存转头去了厨房，中途给她端了一杯石榴汁过来。 舒宓没空搭理她，专心的搜着关于赵珂艺的个人信息，想要通过人家去见他爸，肯定是先要把这个人研究一下的。 “费这么大劲，为什么不找你那个表妹了。”韩存问了句。 舒宓视线在屏幕上，“她回家过年了，而且，前段时间，听说是她的生意受了影响，好多合作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没联系了。” 这个事，舒宓还忘了跟韩存提起。 时间线就是方凝去医院看过他回去之后，方凝变得特别忙，就是因为好几个线人几乎断了，她拿不到信息，当然就没得卖的货。 后面这段时间，她努力了跑人脉挺久，但是不见成效，刚好腊月份的时候，方沛琼突然病倒，身边又没人，方凝就回家照顾去了。 “我做的。”韩存淡淡的说了句。 什么东西？舒宓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突然朝他看过去。 韩存原本都准备折回厨房了，见她看过去，就停了下来，回到客厅，“我说我做的” 他是一脸的坦坦荡荡，都让舒宓有些惊讶的不知道怎么继续。 片刻才又问了一遍，“你是说，方凝的消息线断掉是你的杰作？” 韩存很配合的点着头。 他那个表情，在舒宓看来，就好像他其实什么都没做一样，又淡又无辜。 她干脆放下了平板，再次确认，“你是说，上次她去病房里看你之后，你对她不满，就把她的生意搞黄了？” “可以这么理解。”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隐瞒，而且很有理有据的看着她，“她做的这个买卖，今天可以给你便利透露消息，明天，是不是可以把我们同居的消息也卖给别人？” 舒宓略略的张大眼，“我们什么时候同居了？” 男人眉头如是，“我是说假如。” 舒宓失笑，“你还挺会假如的呢，尽赶着我会被你的女粉弄死的可能性路上走。” 韩存点了点头，“所以才断了她的线人，这段时间，关于你和我的任何消息，外界都没有。” “你明白我的意思？”他问。 舒宓点点头，明白。 但韩存还是明说了，“但方凝这段时间也在蒙城，我不确定市面上会不会有我们的传闻。” 他说：“外人，我可以防，但家里人，我怕到时候下不去手。” 家里人…… 舒宓其实没想到他考虑的这么多，还以为就是神挡杀神的做派。 她想了想，试探的看着他，“不过，方凝生意才刚起来，一下子跌回去，感觉还挺惨的，要不，我到时候跟她商量一下，关于你的消息，让她永远不做买卖？” 本来以为按照韩存的性子，他不可能答应，结果他居然点了点头。 下一句又道：“我可以自己跟他商量。” 舒宓：“？” “不是跟你回老家么。”他轻描淡写，“顺便，找她聊聊。” ……舒宓能说，其实她打算到时候找个理由不让他跟着去水城的吗？ 他是不是有预知能力？知道她会这么干？ 现在，他给自己找好了这么个理由，她还怎么拒绝？ 半晌，舒宓只能妥协“哦”了一声。 头一次见这么坦坦荡荡的心机男啊。 韩存已经转身回厨房去了。 “你随便简单点弄，小心点手。”舒宓朝厨房喊了两声，不然坏了还得算她头上。 …… 年初九，晚上舒宓带着韩存去机场。 蒙城今年机场重新规划，弄了个新机场，距离她住的地方很远。 这也就算了，从蒙城飞水城的航班有变化，直飞的航线一共就一个，而且是大半夜。 他们晚上九点多从公寓出发的，到了机场，估计十点多，安检什么的折腾下来就零点了，真正登机是一点左右，舒宓是留足了时间的。 就是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韩存，“回个家这么麻烦，你下次估计就不敢跟了。” 韩存微微勾唇，“有下次为什么要不敢？” 舒宓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淡淡的一笑，也不纠缠话题。 飞机上舒宓小睡了一觉。 醒来发现韩存坐得端正，并没有睡意。 “你不困？”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快到了。 “可能有点紧张。”他自顾的弄了弄唇角。 舒宓听完忍不住笑了一下，“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你紧张什么？” 第244章 眼熟 结果韩存一本正经的瞧着她，“你想歪了，只是近乡情怯。” 舒宓：“……” ？ 哦，她这才想起来，他以前在水城上过一年学的事情，这个说法貌似也说得过去。 好的呢，自己打脸。 飞机降落。 舒宓在前面带路，水城的机场很小，标志不全，她回来的次数也不多，所以七绕八绕才从出口出去。 刚出来是一条半封闭的街道，等客的出租车会在这里候着，舒宓直接朝其中一辆而去。 韩存忽然叫住她，然后打开行李箱，拿了一条围巾出来重新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舒宓好笑，“水城这么小，不会有还有你的粉丝？” 他挑眉，合上行李箱。 一路还算顺利，直接到家，这个点父母已经睡下了，他们俩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简单洗漱，行李箱放在楼下，直接上楼。 阁楼里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的，床褥也都是干净的铺好着，舒宓太累，没折腾，直接睡。 韩存就睡在她房间里，打的地铺，他太高了，外面那个小沙发不够他睡。 本来舒宓没打算带他回来，家里自然没准备他睡的地方，她也想过让他下飞机就找个酒店住。 但是考虑到他这个脸到哪都能引起轰动，一旦被拍，又得花力气买绯闻，干脆领回家了。 让他跟自己住一个房间这个事，舒宓竟然也觉得完全没避讳，反正大晚上懒得折腾，免得一会儿把父母吵醒了。 两人睡得晚，第二天当然就起得晚。 舒太太大概八点的时候敲了一次舒宓的门，“小舒？你要不要吃早餐，妈出去给你买一碗回来？” 舒宓很费劲的回了一句：“不用，妈，我再睡会儿……” 翻了个身继续睡。 舒太太这才收回手，声音又小了一点，“那行，你先睡，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吃，我跟你爸去买菜了啊！” 下了楼，舒太太再次看了那个大的行李箱，明显是男士的。 笑着拉着丈夫舒应钦往外走，出了门才敢说话：“小舒是有新男朋友了？” 舒应钦摇摇头，“我哪知道？一会儿你别乱问，早餐买两份就是了。” 舒太太皱了皱眉，有点担心，“上次问她跟储行舟的事，她就一句分了，转眼这就带了个回来，会不会是跟自己赌气？” 对此，舒应钦笑了一下，“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从小到大，舒宓想要什么，她自己最清楚，不可能乱来。 舒太太眉头更紧了，“那这也太……无缝衔接？” 知道这个词不太好，但确实会给外人这种感觉的。 舒应钦不悦的瞪了一眼妻子，“你别乱说，换个男朋友而已，这都什么年代了？男人换女朋友就行，女孩换男朋友就不行了？” “小舒无论样貌还是经济能力来说，一来有那个条件，二来有那个实力，不违背道德，她高兴就行！” 怕妻子一会儿忍不住乱问，舒应钦不得不多说几句：“小舒是大城市生活过的人，她肯定更清楚名誉这个东西的重要，但是，感情这个东西，最爱的那个人什么时候出现，谁也不知道，也许就是一瞬间、一眼的事情，总不能之前刚分手，就硬挨着错过喜欢的，是不是？” 舒太太看他一脸严肃，忍不住笑开，“你是说你自己呢？” 舒应钦，“说我自己那也是变相给你表白。” 舒太太眉头扬了扬，“知道了，不会乱问的。” 上午十点。 舒宓终于睡的差不多，自然醒来。 一睁眼，看到韩存正趴在窗户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怕被拍了？”她起身伸了个懒腰，穿着衣服睡了一晚，没有裸睡的舒服。 韩存回头看了她，“那片竹林怎么没了？” 舒宓失笑，“这都多少年了，水城也是在发展的，东城区那边开发得可是日新月异，明天带你去逛逛？” “去年不是还在。”韩存说了一句，也从窗户边离开。 舒宓狐疑了一下，“你说什么？” 去年舒宓没有回来过，新年也没回。 “没什么。”韩存看了她，“你要先洗澡？” 舒宓点头，“你饿的话，先下去洗漱然后吃早饭，我妈应该放在厨房了……直接去吃，就当在家里，不用那么见外，我爸妈人很随和。” “知道。”韩存点了点头，还真熟门熟路的下去了。 “叔叔、阿姨，早。”舒宓听到韩存非常自然的打了招呼，感觉是白担心了，转身进去洗澡。 舒应钦夫妻俩在院子里摘菜，舒太太笑着抬头，“早啊！那个，早点是米粉，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我去给你端出来？” “能吃惯。”韩存声线平和，“您忙，我自己来就好。” 舒太太点点头，“那行，我这会儿给你弄的话，等你洗漱完也怕坨了。” 等韩存进去洗漱后，舒太太若有所思的看向丈夫，“我怎么感觉他看着有点眼熟呢？” 舒应钦轻哼，“一把年纪了，见着好看的，你都眼熟！” 第245章 本名最清婉 舒太太嗔了丈夫一眼，压着声音，“我跟你说认真的，总感觉之前就在水城见过？” 舒应钦酸唧唧的瞥了她一眼，“你也没看看人家用的那个箱子是什么牌子？那是会出现在水城的人？” 他这么一说，舒太太眼睛里起了好奇，她还真的小碎步过去看了看韩存用的行李箱。 看完出来的时候，舒太太稍微捂着嘴，在丈夫身边坐了下来。 “我应该没看错？”她问。 舒应钦这会儿表情已经淡然了，他在看看看见的时候，也是惊愕了一下的。 “所以，你之前一直替他说话，是因为这个？”舒太太恍然大悟的样子。 如果这么论起来的话，那小舒其实是高攀了吧。 两人突然就安静了一会儿。 之后，舒应钦继续摘菜，“一会儿小舒可就醒了，你那腊肉和腊肠还没洗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舒太太才赶紧去厨房把泡了一晚上的腊肉拿出去，准备洗。 腊肉并不是水城的特产，舒太太也不会弄这个东西，都是从隔壁省买的，那边盛产腊肉，挺有名的。 舒宓小的时候有一次偶然接触了腊肉，结果特别喜欢吃，但是那时候这东西还是挺贵的，一共也没吃上几次。 她出去上班后那更是了，自己又不会做饭，蒙城那边，就算能买到，估计也都不正宗。 另一边，韩存已经洗漱完了。 他也就是刷个牙，洗了一把脸，他那五官清清爽爽的什么护肤品都不用也格外出众。 舒太太看着他自己去厨房弄了米粉端出来，头一次见有人的贵气和烟火气能融合得这么毫无违和感。 而且，韩存在旁边一边吃着，一边偶尔跟他们两口子搭两句，彼此之间竟然也没什么尴尬。 “看你吃米粉这样子，是不是来过水城啊？”舒太太笑着，忍不住问。 水城的早餐、晚点，佐料都比较丰富，省外的人一般就放盐、辣椒、酱油、醋这种常规的，但是舒太太看到他也放了藿香进去。 韩存“嗯”了一声，“待过一阵。” 舒应钦也朝他看去，“你是蒙城人？” “不是。”韩存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米粉，“这几年刚从国外回来。” 舒太太诧异的看他，“你在国外长大的？” 韩存唇角弯了一下，“也不算，中途被养父母带回去的。” 养父母？ 这三个字眼对于舒应钦夫妻俩来说是很敏感的，所以两人都同一时间的再次缄默。 韩存却微微抬眸，终于看向舒太太，“忘了问阿姨叫什么名字。” 他这话听起来是没问题的。 韩存第一次来，刚刚三个人一开始闲聊的时候，韩存就正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了。 舒太太见他看着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淡笑着回答：“本名最清婉。” 韩存眉头明显轻轻动了一下，“阿姨这姓氏很少见，听闻是古代贵族之后。” 舒应钦看了看他妻子。 舒太太也就笑了笑，并没有多加解释，只说：“我跟我母亲姓的。” 韩存点了点头，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华尔街有个着名的最氏家族，跟您是一家？” 听到这个，舒太太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但也只是很短暂的微妙，立刻调整好了，笑起来，“怎么可能？咱们这种小地方的人，连世面都没见过，哪能跟人家金融望族沾边？” 韩存听完眼神如常，很自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舒应钦却看了他好几眼，才终于起身，“我去把菜洗了。” 舒太太也倒了泡腊肉的水，“你先吃着，我得把肉焯个水去，小舒应该马上就来了。” 韩存薄唇微弯。 刚好舒宓下楼来了，一边用鲨鱼夹把八成干的头发挽上去，看了一眼韩存，略扬起眉毛。 院子里没桌子，他是坐在小矮凳上，米粉放在长条凳上，吃得可真是接地气。 “好吃吧？”舒宓笑着问。 韩存抬眸，勾唇，“嗯，还是以前的味道。” 她笑着转身进了厨房，去弄自己的那一碗。 “干嘛呢？”舒宓进去的时候，看到父母两人脑袋对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偷偷摸摸的样子。 她以为，是在讨论韩存。 直接走过去，“你俩别乱想也别乱问人家。” 她只是这么说，但也没说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舒太太转过头，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努力用笑掩盖，“没乱问。” 舒宓看到腊肉了，脸上的笑意深了深，心情很好，然后端着自己的米粉出去跟韩存一起吃。 厨房里只剩下夫妻俩。 舒太太脸上的笑容终于一丝也保持不住，甚至有些发白，看了看一旁的舒应钦。 舒应钦略颔首，让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乱想。” 第246章 兄弟或伴侣 不是她要多想，舒太太搓着手里的腊肉，略蹙着眉。 她的全名在生活中确实极少跟人提起，连周围熟悉的邻居好多也不知道她叫什么，都只称呼她为舒太太。 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相反，最清婉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很特别，年轻时候自我介绍的环节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 一直到她和丈夫舒应钦有了舒宓之后，也是正如韩存所说，他们确实知道华尔街有这样一个家族之后，夫妻俩才开始不愿意对外多说“最清婉”这个名字。 甚至于，最清婉曾经试图把自己的名字改掉。 当然，最清婉跟华尔街那个闻名遐迩的最氏家族没什么关系，她没那么好的命。 跟那个家族有关系的，也许是舒宓。 他们想过把舒宓送回那个最氏家族的，两口子当年狠了狠心花掉所有积蓄去过一趟华尔街。 对他们来说，华尔街那就像是天堂一般的存在，给他们的印象却并不好，最终打消了念头，原路返回。 甚至从那天起，为了彻底跟过去割断，也避免任何被最氏家族因为同姓的敏感性而找过来的可能，他们夫妻俩换了城市生活 至今，除了她妹妹方沛琼，没有任何知道舒宓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而“最”这个姓，国内也几乎是没人了解的。 所以刚刚舒太太突然听到韩存的话，可想而知的惊愕。 好在，之后，韩存也没有再问其他的。 一直到午饭的时候，在桌上，舒宓一边吃饭，一边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早上聊什么呢？” 她以为，韩存可能是问水城近些年好吃、好玩的东西，顺势就着话题这两天全家出去走走。 结果韩存刚要开口，舒太太先出了声，“没什么！就问了问韩存是哪里人，感觉面熟。” 舒宓抬头朝舒太太看了看，又继续吃饭，一边说了句：“吓我一跳，您突然这么大声。” 然后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韩存，“他是老少通吃，看他不眼熟的人估计还真不多！” 他刚进圈子就拿了大奖，奢侈品代言不少不说，还是消防大使，又上过春晚的，各行各界还真都露个脸。 饭后，老两口说是明天去看小姨方沛琼，今天打算出去购置些礼品，让她和韩休息半天，全家出去游玩也放在后面几天。 舒宓也没强求，送二老出门上车后回了楼上，把行李拿出来归置一下。 韩存慢后了一步，正好跟肖岩升碰到了。 肖岩升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看了看韩存，道：“看来，伯父伯母不是很欢迎你。” 临时跟舒宓一起出来送舒应钦夫妻，韩存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羊绒毛衣。 水城的冬天湿冷，韩存双手别进兜里，“何以见得？” 肖岩升笑了笑，“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 刚刚，舒太太在上车前，跟韩存说的话。 【韩存，如果你跟舒宓走得近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任何其他东西，那你最好趁早离开。】 前因后果什么的，肖岩升不知道，也没听见，但是单凭这一句，也知道长辈不喜欢眼前这一位。 但凡不讨厌，这大过年的，长辈都不会在女儿带回来的男人面前说得这么直接。 还有，肖岩升指了指舒家的阁楼，“你跟舒宓住一个屋，打地铺？” 这个，他也不是故意看的，没办法，两家这么近，他很不小心的一眼就能看见。 肖岩升给他剖析了一下，“工作之外，舒宓是性格很好的人，她能这么毫无避讳的让你和她住一起，只能说明，她仅仅把你当做朋友，或者兄弟。” 反正跟情侣不是一回事。 韩存有意思的看着肖岩升，“肖总是自己嫁不出去了，见不得前任归宿好？” 嫁不出去？ 肖岩升感觉被冒犯到了，说他靠女人是吧？ 他刚要张口，韩存不疾不徐的反问：“婚后夫妻都是同房睡的，难道他们都是和兄弟结的婚？” 肖岩升听出来了，他的意思，舒宓是把他当做结婚对象来处，所以才这么不介意。 “她这个态度，总归是极端化，不是兄弟就是伴侣，在我看来，你就是前者。” 韩存并不理会他的定论，“肖总又怎么知道，我和她在一起，是为别的？” 肖岩升终于轻哼，“自然是因为我见过。” 韩存挑眉，不打算跟他聊下去，转身进门之前，却给肖岩升留了一句，“肖总说的恐怕是你自己。” 肖岩升站在那儿，有点被气到，他确实坑过舒宓。 没看出来，这斯文儒雅的家伙说话还这么刁钻。 转念一想，才笑了一下，本来也是，而且过去这么久了，他有什么好气的？ 回过神的时候，他倒是后悔了，刚刚应该拍一张韩存的照片假装发论坛， 吓不死他！ 就见不得他那神祗下凡的样子。 偏偏，身为同性，肖岩升确实也必须承认这人着实是比屏幕上的还要高大英俊。 第247章 大佬，对不起 “韩存？”舒宓从楼梯那儿喊了一声。 韩存刚好进屋，看到她探下来半个脑袋，“发什么呆我喊你几遍呢，帮我把沙发上那个包拿上来，我懒得跑上跑下的。” “好。” 去了房间，韩存看着她忙碌，把东西收拾整齐，问了句：“我一直这么跟你住一个屋，叔叔阿姨会不会介意？” 舒宓抽空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介意的。” 不过，“今晚开始你就住楼下了，那儿有房间的，你住这儿我睡不好。” 韩存眉峰微戚，“我睡觉挺安静的。” 她点头，“是安静，但我喜欢裸睡，除非你看不见。” 韩存这才没说话了。 当晚，韩存确实睡到了楼下的房间里。 舒宓睡前在窗户边待了会儿，就看到了肖岩升在那边冲她挥手，又指了指手机，提醒她看信息。 舒宓去拿了手机。 肖岩升给她发信息约饭，她直接把电话回了过去。 “突然请我吃饭，是带了小女友回来？”舒宓靠在了床头。 肖岩升笑笑，“那倒还没有，但有意向，正准备让你帮我参谋一下，平时可不敢找舒总，也就这种大长假有点机会。” 舒宓低头摆弄着指甲，柔唇微微弯起。 她拒绝得很干脆，也很明白，“不去。给前任把关去参谋他的现任，这是大忌。我可不想被你小女友骂绿茶，等你订婚或者结婚，再请我？” 睡下前，舒宓还敷了个面膜，明天去看小姨和方凝，气色得弄好一些。 方沛琼已经就医两三个月了，之前一直在家和医院之间来来回回的跑。 医生的号很难挂，挂了之后，关于她这个病的治疗方案一时半会也出不来，所以就一直等着，过年这一阵，住院也住不进去，是在家里吃药控制病情的。 舒宓一家子过去的时候，方沛琼在阳台晒太阳。 舒宓过去打了招呼，看小姨穿得严实，还加了一件披风，她现在很怕冷，跟以前那么爱美，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相比，完全两个样，身上的尖锐气息也少了，说话都温了不少。 “舒宓又漂亮了！”方沛琼略略的笑。 方凝先冷哼了一声，“妈，从小到大，您每次见面第一句都是这个，累不累啊？” 方沛琼瞥了她一眼，“本来就是，哪像你？你姐妹俩一个天使，一个天屎！” “妈……”方凝白眼。 方沛琼这才笑了笑，“是是，你是最近照顾我太累，憔悴了，从蒙城回来后，也好看着呢！” 方凝这才满意的去倒茶。 舒宓帮着弄了一盘水果。 长辈当然是在那儿闲聊着，这半年来，舒应钦两口子经常过来，但还是挺多话题能聊。 舒宓在吃水果的时候碰了碰方凝的胳膊，“小姨从韩存进门到现在，居然一个字都没问过？” 不像她的风格。 方凝瞄了一眼韩存，“我不让她问的。我妈那个大嘴巴，要是知道韩存的大明星，这十里八乡的，韩存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舒宓笑了一下，“哪那么严重，不过不问也好。” 晚饭他们是要留下吃的，舒应钦夫妻俩下厨忙活去了。 方凝要帮忙给方沛琼洗澡，方沛琼这个病，腰疼的厉害，站不久，脚后跟站一会儿也会很疼。 客厅里就剩下舒宓和韩存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 舒宓其实更多的是在低头用手机回复邮件，偶尔跟韩存说两句话，倒也自然。 后来舒宓才不得不出去打个电话，客厅里剩下韩存一下。 那时候，方凝和方沛琼洗完澡也出来了。 三个人的气氛就比刚刚凝固多了。 倒是韩存淡淡的打破沉默，“听说你生意断的差不多了。” 方凝看了看她妈，因为还没给她提过，算是报喜不报忧了，结果这会儿韩存突然提起，她都有点措手不及。 只好“嗯”了一句，“还好。” 韩存倒也直接：“我要是再用点力，你很可能斗米不进，当然，我也可以帮你恢复如初。” 方凝直接张着嘴看他，“什么意思？” 方沛琼也在看韩存，又看了看方凝，“你得罪人家啦？还是得罪你表姐了？” “我哪有？”方凝眉毛，“我跟表姐现在感情很过得去好么？” 然后看了韩存，“我得罪你了？” 问完之后，方凝倒也想起来了，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人怎么这么小……” 接到韩存的眼神，方凝立马笑开花，“对不起大佬，你这人怪好的嘞，百忙之中这么关注我……求放过？” 韩存还真的点了一下头，道：“你母亲这个病在书城可能不好治，医疗条件有限，我可以帮忙转到上级医院，或者直接去蒙城。” 方凝一听，其实她没想到韩存会这么大方，都不可思议了，“真的？” “我不喜欢开玩笑。”韩存看她。 又道：“你去把你母亲之前的病例，拍过的片子等等，找齐给我。” 方凝一秒都不带犹豫的，立刻起身去房间归纳材料。 方沛琼感激的看向韩存，“叫韩存是吧？阿姨先谢谢你！” 韩存点了一下头，却也薄唇微动，“不用，我正好想问点事。” “问我？”方沛琼不解的看向他。 第248章 不是亲生女儿 他们认识过吗？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有事要问她？ “什么事？”方沛琼一脸的不太确定，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但是很显然，这人有能耐，都能完全影响方凝的生意，如果她不配合，那方凝日后也不会好过。 韩存看了一眼方凝的方向，也没浪费时间，问得简洁明了，“舒宓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是么？” 方沛琼听了这话，脸色直接就变了，甚至有点儿惊恐的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她之前是姐姐和姐夫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偷听来的，为此，还在跟姐姐闹别扭的时候威胁过她，说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结果，不光是一向性子温柔的姐姐对她开口骂人，也被父母狠狠收拾了一顿。 那次之后，这件事成了家里的秘密，只有家里几口人知道。 老父母去世之后，除了姐姐和姐夫，就只有她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这个第一次出现的男人会突然问起？ “阿姨不说对我没有损失，我可以换个人问，只不过问你，可以顺便帮你女儿做点事，但对方凝不一样。”他慢条斯理的剥着瓜子。 方沛琼看出来了，这男人表情很淡，但说话却莫名让人觉得压迫。 舒宓带来的这人，是个狠角色呢。 方沛琼抿了抿唇，为了避免一会儿方凝或者舒宓回来，她也没时间拖着。 看向韩存，声音不大，“是，但除了这点，别的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舒宓原来是哪家闺女……” “嗯。”韩存淡淡出声，看样子不打算问别的了，就只是为了确定这一点。 因为她是谁家的女儿，他自己就知道。 “还有！”方沛琼赶忙补充，“我姐和我姐夫不是人贩子，不是他们拐来的舒宓，你……应该不会去报案吧？” 如果韩存去报案，那姐姐和姐夫日后是不可能安生的，别说舒宓给他们养老了。 以前的时候，方沛琼一直觉得舒宓反正不是亲生的，她姐对她最亲，所以一直都帮扶她，一个非亲生的女儿而已，等姐姐姐夫老了，不还是更多的指望她这个妹妹？ 但是这次她生病之后，方沛琼忽然醒悟了很多，人一旦老了，没有个孩子，是真的寸步难行。 舒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自然会给姐姐和姐夫养老送终。 如果这个男人告诉舒宓了身世，那就不一定了。 但这是既定的事实，这个男人一定要说的话，方沛琼也没办法。唯一能做的是，至少姐姐两口子不要这么一把年纪了被人告成人贩子，不得善终。 韩存看了她一会儿，“不是他们？” 方沛琼一看他那表情，他以为是姐姐和姐夫拐来的孩子？ 连忙非常严肃的强调，“当然不是！你自己也跟他们接触了，他们是那么坏的人么？” 对此，韩存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薄唇动了动，“有了孩子才变好，也大有人在” 方沛琼拧眉，他这是怀疑她的话？ 她的姐姐真的是从她记得开始就特别好，姐夫是外地人，姐姐出去打工后带回来的，但是从她认识他开始，也特别好，那会儿还没有舒宓呢。 那会儿，她特别混，还闹过和父母断绝关系，姐姐为了照顾父母，不得不放弃大城市的工作和男朋友，回老家。 而舒应钦居然毫不犹豫的辞去工作，直接追着姐姐来了老家。 再后来，父母身体逐渐不好了，她年纪上来了，也被男人骗了，生下方凝，父母成了她的避风港，一家人感情才稍微好转。 之后姐姐和姐夫那年突然带了个孩子回来，又怕别人说三道四，就离开老家，到了水城生活，至今。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坏人？ “既然你坚持他们没有拐舒宓，那么，谁把舒宓送到他们手里的？”方沛琼从回忆里被拉回来，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 方沛琼见他看着自己，“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在我们家是秘密，没有任何人会提起。” 她看了看厨房，“难道舒宓这个时候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女儿吗？既然你是她男朋友，你希望她痛苦吗？” 韩存薄唇碰了碰，“我希望她回归亲生家庭。” 方沛琼：“那你直接找她亲生父母啊，找拐她的人干什么？” 说完话，方沛琼猛然反应过来，如果他找到了舒宓的亲生父母，那姐姐和姐夫以后还真是孤寡老人了。 私心里，方沛琼希望保持现状。 最后说了句：“我帮不上你。” 韩存神色一直都淡淡的，也没看她，而是看着这会儿进来的舒宓，“兴许你可以不经意的问问舒宓怎么来到舒家的，这个我们以后可以聊。” 方沛琼懂他的意思，他帮忙转院事宜的话，以后确实还会见面的。 听这意思，就是让她注意打听打听，日后他还会问的。 第249章 不会伤害她 看着舒宓打完电话已经来客厅了，方沛琼自豪不再说话。 舒宓看了看，“方凝呢？” 方沛琼勉强一笑，“你朋友要帮我转到更好的医院，方凝去收拾病历资料什么的。” 说着，方沛琼冲舒宓夸了一句：“你朋友很好！” 舒宓挑眉，看了看旁边都不怎么有表情的韩存。 好？ 他明明是先下手让方凝没别的选择了，只能说，他脑子太聪明了，所以她总说他适合经商啊，肯定挣大钱。 韩存一个手伸了过来，手心里放着他刚刚一直在剥的瓜子仁儿。 舒宓顿了一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韩存直接把她的手拉过去，瓜子仁儿放在她手心里，然后接着剥。 之后的时间，舒宓陪小姨东一句西一话的聊了会儿，差不多就开饭了。 桌上，韩存夸了舒应钦夫妻俩的厨艺好。 舒宓笑了笑，“你厨艺其实比我妈还好，我妈只会做南方菜，你会的挺多。” 韩存点头，“嗯，从小生活的地域复杂，看来也有好处。” 说到这个，舒宓想起来他说那时候经常被退学的事情，所以各个省份的换，也就不奇怪了。 可能从那时候他就要学会照顾自己，所以才什么菜都会做？ 舒太太抿了抿唇，忍不住问了一句：“韩先生家不是在华尔街的吗？” 舒宓诧异，看了看韩存，“华尔街？” 关于韩存是哪里人，她还真的没有问过，他在蒙城这么火，网上关于他的个人资料却没有这些，只有身高体重，代表作之类。 韩存回答了舒太太的问题，“是后来去的华尔街，高考前一直在国内的，好几个省都生活过。” 舒太太缓缓的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那应该很辛苦。” 韩存只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舒宓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聊过这些，左右看了看父母和韩存，忍住了没多问。 一顿饭吃完，舒宓和方凝主动包揽了洗碗、收拾厨房的活儿，韩存收拾餐桌和垃圾，让几个家长悠闲的聊会儿天。 洗碗的时候，方凝忍不住吐槽韩存，一边洗一边念叨。 “我真没见过比他阴险的家伙！” 舒宓笑，“我怎么没觉得阴险，人家都直接告诉你，是他做的了。” 韩存确实是这样的，有什么事，他真的是就直接说的，从认识开始，都这样。 说他城府呢，也确实是，但说他坦然也足够，所以相处很舒服。 方凝噎了噎，“我不管，反正他这人就不够意思！” “不过呢，看在他帮我妈转院的面上，不跟他计较了。” 这个事儿，确实是帮了他们大忙。 本来，方凝还想着要不要求舒宓帮忙，把老妈转到蒙城那边去，又怕麻烦人家。 这回倒是好了，未来姐夫帮忙解决！ 转院挺麻烦的，但是不办理转院的话就没办法报销医保，所以，等于说，韩存帮她们娘俩省了不少医疗费。 姐妹俩洗完碗出去，三个长辈聊得正好。 但是看到舒宓他们忙完了，舒太太看了方沛琼，“沛琼，你这身体要早点休息。” 舒宓微挑眉，不住一晚吗？ 不过她没有问出来。 一家三口道了别，准备走了，韩存去厨房洗了个手，出来的时候朝舒宓走过去。 “你的戒指。”他指尖一枚戒指朝舒宓示意了一下。 舒宓愣了一下，她手上确实空空的，刚刚洗碗的时候摘下来的，因为平时都不洗碗什么，也没有怎么摘过，这一摘还给忘了。 她手里拎着东西，刚要把戒指接过去的时候，韩存干脆握了她的手，顺其自然的帮她戴上了。 这场面落在两家人眼里，怎么看都是像求婚。 在舒应钦夫妻俩看来，更像是舒宓跟韩存真的已经定了彼此。 回去的路上，舒应钦开车，舒宓跟舒太太说着话，聊到了韩存以前就在水城读书、生活的事情。 舒太太就看向韩存，几分意味。 但是话，舒太太是一直到了家外面才问的。 那会儿，舒应钦和舒宓都进去了，舒太太从后备箱拿东西，说让韩存帮忙拎。 站在后备箱前，“韩先生是真的喜欢我们小舒吗？” 韩存接过东西，表情没有变过，“舒太太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舒太太看了他一会儿，这才点了一下头，没再问别的。 回到屋里，舒宓看着韩存上楼，小着声，“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韩存笑了一下，“没什么。” 舒宓略嗔了一眼，“我爸我妈比较开明，也很顺其自然，应该不会乱问你东西，不过，你觉得必要的话，我可以跟他们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韩存很自然的脱去大衣挂好。 然后看了她，“说到这个，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第250章 他要回来了? 舒宓拿了一片面膜，准备敷上，“什么事？” 韩存坐在椅子上转了个方向对着她，“公开，怎么样？” 她的面膜还没撕开，动作顿着，抬头看向他，“什么。” 他是想公开跟她的关系？ 晚上在方凝家里，他直接给她戴戒指没有避讳家长的时候，舒宓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但实际上，她还不清楚自己。 “就是你想的那样。”韩存定定的看着她。 舒宓抿了抿唇，中途挪开过视线，再看过去就自然多了，淡淡的一笑，语调也很自如，“这种事你也敢想？你是忘了女粉丝差点为自杀的事。” “再说了。”舒宓终于撕开了面膜，手里一边动作着，一边说着话，“我不想再被围攻一次。” 韩存稍微收紧眉心，“只是因为 这些原因。” 舒宓笑笑，“大概是？” 他想问她对他的感情吧，舒宓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韩存没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不过，舒宓是看出来了，从他拒绝了他公开的事儿之后，那几天韩存整个人看起来，心情就不太明亮。 趁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舒宓揶揄过他，“你这么不高兴，我爸我妈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韩存峻脸稍微侧过来，“难道不是？” 舒宓：“……” 她是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有影帝求着她公开关系的，表情看起来这么委屈。 舒宓是忍住没笑，因为韩存一张脸确实有点黑。 之后他还是偶尔就会跟她表现出这个想法，倒是没有强迫的意思，舒宓也一直都没有开口同意。 她那天，甚至半开玩笑的把手伸过去，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你要是不乐意，不然我把戒指还你？” 结果韩存脸色一下就变了。 舒宓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可能觉得她对他太过随意。 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的，韩存转身接电话去了。 接完那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就跟她说：“我得先回蒙城了。” 舒宓意外的抬眸，张了张口，然后点了点头，“哦……急事？” 具体什么事韩存没说，只是道：“陈姐的电话。” 她也就明白了，应该是工作上的事，估及涉及保密协议，所以她也不好多问。 “今天就走？”舒宓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多了，不好买票。 韩存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回？” 舒宓想了想，“应该也没几天了，公司里也堆了不少事，而且，回去要找赵珂艺去接触接触的。” 韩存点了一下头，“回来前一天告诉我。” “接我？”舒宓直接说不用，现在那个机场太远了，来回麻烦得很，她直接打车。 才听他说：“帮你提前交涉一下赵珂艺那边的时间，免得见不着人。” 她这才忍不住笑脸扬起，“那敢情好！” 说到这个赵珂艺，舒宓是真想过两天就直接回蒙城的，结果方凝那边打电话要她帮忙。 小姨方沛琼这个病麻烦，转院起来也手续复杂，方凝一个人既要照顾人，又要办这些东西，跑不过来，满是歉意的让舒宓帮帮忙。 舒太太也让舒宓过去帮忙去，没办妥之前，来回麻烦的话，直接住她小姨家就行。 方凝在确定舒宓会留下帮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给韩存回了个电话。 “韩存，我可是帮了你了，表姐答应过来，少说估计也要一星期，再久，我就没办法帮你拖着了。” 韩存低低的“嗯”了一声，“这边医院我会帮你安排好，直接转过来。” 方凝道了一声谢，想了想，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让我拖着舒宓，是不是跟储行舟有关啊？” 他该不是要回来了吧？ 韩存似是冷笑了一声，“你还敢问？” 方凝也笑，“反正都捆绑合作到这一步了，你总归不舍得丢弃我这个小棋子。” “而且，你上次封了我的消息路线，就是因为我提到了储行舟，可见，你认识他，还不待见他？” “还有啊，实话告诉你，虽然你上次把我的线路给封了，但是在那个之前，我确实是得到了一点关于储行舟的消息，所以猜着，你现在这么反常，大概是跟他有关系。” 韩存说了一句“既然知道，就更该少问。”然后挂了。 方凝盯着手机，严重怀疑韩存主业不是艺人，要不然，储行舟好歹是winner正经的总裁，韩存怎么敢针对储行舟的？ 第251章 想距离他更近? 难道是因为他太爱舒宓了？ 那也说不过去。 如果是因为舒宓，韩存出现的时候，储行舟都已经离开舒宓了，更没有必要。 真是看不懂。 方凝犹豫过，但是既然答应了韩存，就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舒宓了。 舒宓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在水城帮方凝母女俩把转院各种事宜办妥，然后帮着送往宣城。 方沛琼的病，最好的治疗医院不在蒙城，在宣城，倒也是相邻的城市。 所以，送完她们母女俩，舒宓第二天就回了蒙城。 韩存来接她的，她出机场的时候，他的车就在机场门口候着了。 “你这么毫无遮掩的等在这儿，也不怕被人拍了？”舒宓小心的朝周围扫了一圈，然后催促他快点开车。 韩存启动车子，等上了高速，车速稳了，他才看了舒宓，“晚饭吃过了么？” 舒宓点点头，一边低头看着手机，“嗯，飞机餐。” 飞机餐在韩存眼里，等于没吃。 半小时后。 车子停在餐厅后门。 舒宓抬头看了一眼，一皱眉，“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吃过了。” 韩存下车，给她开门。 舒宓没动，“我怕被拍。” “正好，可以公开。”韩存握了她的手腕，带她下车。 舒宓打掉他的手，“你倒是城市，那我攻不进去了。” 韩存这才笑了一下，“都打点过了，菜都做好了，上去直接吃，我也饿。” 她诧异，“你没吃？” “最近有点忙。”他答。 行吧，既然是这样，舒宓也不墨迹，她确实也没吃饱，晚上肯定会饿的，还不如回家之前先吃一顿。 餐厅里很安静，舒宓不知道他是不是包下了，全程没有任何人打扰，也没有别的客人。 席间，韩存问起她，“你想新做的这个项目，会不会太难。” 战机的独立系统研发，领域外的人，真没人敢做。 舒宓笑笑，“不难的事情人人都要做，那还有什么意思？” 然后又叹了口气，“不过呢，确实也挺难的，我也只是试试。” “怎么试？” 谁都知道，战机本身就是机密，战机上使用的系统，不是任何人都能参与竞标的。 winner是外姓公司，基本是第一个就被排除了。 舒宓吃着东西，“东西做到极致，当然就会有人抢着要了。” 她不懂战机，也不懂系统，但是她现在能支配winner整个亚洲总部，有的是钱。 弄出最好的系统，还怕他们不选她？ “看我干什么？”舒宓见韩存好一会儿没说话了，抬头看过去，发现他确实视线沉默的落在她身上。 “说到底，你还是想距离他更近一些。”韩存语调很平淡。 舒宓吃菜的动作不自觉的顿住了。 然后皱了皱眉，“你不是不喜欢提别人么？” 他看着她，“你呢？” 她笑了一下，“我做这个项目，只是因为一个巧合的契机，然后又刚好觉得可行，而已。” 本来就是。 只不过，这个领域确实跟储行舟沾上关系了，有点巧，让人误会也正常。 舒宓没有多作解释，只是看了他，“这个项目的事，在做成之前，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能替我保密？” 韩存几分审视表情，“别人是指？” “所有人。” 那他就更不解了，“我不是知道了么？” “所以让你保密啊。”舒宓抬头莞尔。 韩存看着她，终于也勾了一下嘴角，所以，他并不在要保密的“别人”那个行列里。 “能问问原因？”韩存端了一杯水，稍微往后倚靠。 按理说，她现在已经坐稳了那个位置，不再需要用实力证明自己行，但她还是在亲自找人想谈这个项目。 而且看得出来，她做得是挺低调的，要不然找赵珂艺这样的环节，其实可以省去，但是她找赵珂艺都很费周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人家赵公子有意思。 舒宓看了韩存一会儿，并没有多少犹豫就说了实话，“公司现在走路步子迈得有点快，有时候我总觉得会走不稳，所以，就当是给自己找一张保命牌。” 韩存蹙了蹙眉，“没太懂。” 她笑，几分揶揄，“就知道你会不懂，所以才跟你说的。” 末了，舒宓看着他求知的眼神，继续比较细致易懂的跟他解释：“储老那边通过总公司策略下发过来的意思，让亚洲总部着手进军房地产以及金融领域，我不太想做，但你也说了，这只是winner亚洲总部，我只是总裁，连董事都不是，这种时候就没有话语权，只有执行权了。” 换句话说，就是不得不听话。 “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舒宓若有所思，“你说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国人，干嘛必须听外姓的？” 她常常这么想。 但是没办法，人在这个位置上，这个时候退出是不现实的，利益捆绑有点深了，这其中可就包括了不少法律责任。 韩存蹙了蹙眉，倒是没搭腔。 “房地产这样的领域，有点敏感，利益链复杂不说，要接触不少部门高层，那可都是蒙城乃至全国的主心骨们。” 舒宓顿了顿，轻咳一声，压低声音，“你说，将来哪天，万一储老一声令下退出休息了，责任全在我，那我岂不是把蒙城这些个官儿们都给拉下水了？” 她美丽的柔眉轻挑，撇撇嘴，“当然了，别人下不下水是其次，关键是我会死很惨的。” 她怕死啊，怕遗臭万年啊。 韩存终于深深的看着她，评价了一句：“你想的很长远。” “可不？”舒宓一笑，“之前不懂这些，担任这个职位久了，还一副青春懵懂小女孩的样子，那也太没用了？” 以前她那个公司说到底，接触面还是窄了。 末了，她又一脸严肃，“不过，这些，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公司里任何下属。” 韩存点头，表示知道了。 薄唇动了动，“暂且信了你这么努力搞项目，不为别人。” 她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好一会儿，舒宓往后靠，疲惫的舒出一口气，“吃饱了，还是发愁。” 韩存抽了一张纸给她递过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才微微弯起眼睫，“这话我也喜欢！” 出了餐厅，韩存送她回公寓，下车的时候，突然握了她的手臂把她拉住。 “怎么了？”舒宓回过头，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他。 “有什么需要帮忙，记得找我。”他看着她。 舒宓看了一眼他那个还没痊愈的手，石膏已经拆了，但还是弯着的，不过今晚开车没出什么岔子。 “还是算了，今晚是万幸，等你手好全了再说……回去开慢点，到家来电。” 舒宓说完下车，在车窗外冲他挥了挥手。 在她洗漱完已经躺下的时候，韩存报平安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再一次叮嘱：“有什么事就找我，没开玩笑，你也知道我还算有点人脉。” 舒宓这才笑笑，确实是，那殷刘西、陆离一类，用起来真的事半功倍。 “知道，不会跟你客气。” 这不，话才说完没几天，她还真就有求于人了。 那天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舒宓就从办公室出去了。 ciya刚好过来找她。 舒宓笑，“有事？……等我去趟卫生间回来再说。” ciya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包，都知道她是准备开溜了，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还是企划部的，估计李董又想让人叫您出去应酬。” 美女总裁就是这点不好，董事们一旦遇到硬骨头啃不动，都会想到她。 她又能力有样貌，商场话术也是一套又一套，再好用不过了。 问题是舒宓去过一两次后深知这类应酬的遭罪，偏偏，她还不能直接拒绝。 容易被董事们道德绑架，说身为总裁都不为公司谋未来，难道指望地下的虾兵蟹将？ 最近总这样，舒宓没办法，只能开溜。 车子都没开，到了公司后门打车走的。 一边给殷刘西拨了个电话。 “舒总！韩哥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过来？” 殷刘西语调里微微的笑，他是一群公子哥里，舒宓觉得最拎得清、该稳重时最让人放心的那个，难怪韩存推荐他。 舒宓略意外，“约好人了？在哪里？” “我这儿。”殷刘西简洁明了三个字，她知道地址。 她愣了愣，还是点点头，“行。” 之前，她跟韩存说了一下，要隐秘的约见，还要保证没人能打搅她，不然，免得公司那群老头找过来把她拉过去陪酒。 舒宓是没有想到，赵珂艺虽然不在机关工作，但是约在皇家俱乐部，他居然会同意。 殷刘西有点手段啊。 去到地方，舒宓才知道，是她见识少了。 殷刘西居然用了一整层让她和赵珂艺见面，这阵仗明显也是把赵珂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此，殷刘西冲她笑笑，“韩哥说的尽量隐秘，我觉得这程度应该差不多？” 舒宓失笑，“过了。你照常营业吧，我要一间就行的。” 殷刘西摇摇头，“都安排好了，就这么地，下次吧！” 主要是，他看似损失一整层一晚上的盈利，实际上，他一分不少的挣着，韩存硬塞的。 赵珂艺在包厢等着，看到舒宓的时候，明显不明所以，还朝她身后看了看。 舒宓微笑，“就我一个。” 她走过去，看了赵珂艺，“赵公子喝什么？” 赵珂艺很年轻，寸头，看起来性格不活跃，单眼皮有点锋利，“不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完了又问她：“你贵姓？” 舒宓还是给他倒了一杯酒，“winner总裁，舒宓。” 她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继续道：“名片我就不给了，免得被有心人看到，对你不太好。” 赵珂艺从她进门开始观察她的，到这会儿听她说了几句话为止，至少能判断出，这个女人是有内容的。 至少没有让他反感。 舒宓微微的笑，“其实，我是想找你爸，但是因为他职业特殊，直接找过去，怕给他惹麻烦，就先接触一下你。” 赵珂艺皱着眉，“我爸都快六十了，你找他干什么？” 赵明论确实马上就退休了，也就是一辈子到头只干到科长。 这在他这个儿子眼里，可能确实不太出息，所以赵珂艺才没有走他父亲的那条路，家人怎么逼迫都没有考公。 “再说了，我跟他不对付，你找我没用，我不传话。”赵珂艺直接道。 舒宓依旧笑着，“我本来确实想让你帮我带句话，然后看赵老跟不跟我见面来着，这样的话，那你帮我给赵老送个东西？” 赵珂艺眼神颇有意味，“贿赂啊？” 她摇头，“别这么说，不至于，我是好公民，胆子小的很！” 赵珂艺这会儿才笑了一下，觉得这人真有意思，把他约在这种地方，叫胆子小吗？ 舒宓把一个手机递过去。 是很普通的，估计只有通话功能的那种。 赵珂艺眉头没忍住的抬起，“就这？” 她点头，“我就是跟赵老通个电话。” 见面的事，她想了想，还是敏感，直接打给赵老也不合适，所以，干脆给老赵一个新手机新号码，专门联系。 联系也就一两次吧。 赵珂艺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他问。 舒宓笑笑，“你的创业虽然不在起步阶段，但也艰难，我这边可以搭个手。” 果然，赵珂艺不说话了 ，直接拿了手机，说了句：“知道了。” “谢了！” 舒宓一个人继续坐了好一会儿，反正都包下了。 赵老这边多半是没问题了，有他牵线搭桥，她成立战机系统研究组的事，开头应该就不会那么难。 不过，研究组的成员是个难事，待遇是第一位，不然人家不可能选她这种没编制的私人企业，而且还是企业里的新分领域。 看起来就没有保障。 她坐在那儿扒拉着手机，搜一些关于研究院的新闻。 结果，压根看不到研究院研究人员的信息，只能看到行政领导职位上的人。 果然挺机密的。 第252章 又骗了她 舒宓给方凝打了个电话。 “在医院吗？”舒宓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儿，方凝这个夜猫子肯定没睡。 方凝“嘶”了一口气，“在外面呢，一会儿要回病房去也不敢抽烟，憋死我了！” “找我有事？”片刻，方凝才接着问。 “给你支持生意来了！”舒宓还是觉得找她比较方便，“帮我查点关于研究院的事情吧。” 方凝一听，顿时脑袋拨浪鼓，“这个我可不干，我还是有职业界限的！” 舒宓忍不住笑了一下，“没让你窃取机密去，就是问问几个有关职员的情况。” 她直接去找这些资料的话，怕公司里一些有心的人觉得她不务正业。 再说了，这确实是间接给方凝增加收入的，她这会儿正是缺钱的时候。 方凝冻得吸了吸鼻子，“行，那我先试试吧，有消息了打给你。” 一直到两周后。 赵明论终于第一次接了舒宓的电话。 不过，他跟舒宓到底聊了些什么，连儿子赵珂艺都不清楚，只知道老头要跟舒宓见一面。 赵明论生性秉直，是那种一门心思醉于事业的人，他的世界没有任何五花八门的东西，更不存在利欲熏心，所以舒宓跟他接触也是秉着诚恳的原则，不玩花的。 当然了，见面地点也不敢选在皇家俱乐部那类地方，怕赵老直接翻脸不来了。 她直接去的赵老说的地方，一个夜宵的小吃摊，简陋到顶棚都没有，直接露天。 这种地方好，她不在这片生活，谁也不认识谁，聊什么压根没人听，省得防了。 “私人企业想做这一块，可没那么容易。”赵明论开口就是主题，因为电话里聊过一些了。 舒宓点点头，“我知道。” 又听他道：“但你说的也对，现在跟七八十年代不一样了，有些东西，让私人参与投标，质量反而会大大提升，这样的建议，我也不是没提过。” 舒宓看了看他，“略有耳闻，可惜很少有人跟您一样有敬业精神和冒险精神。” 赵明论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就是体制的有限之处了，讲究的太多，怕跃出了条条框框，异于旁人往往不被接受。” 而且体质工作讲究整体，注重团结，不突出个人，也能理解。 赵明论看了她一会儿，“我帮你 可以，甚至都考虑提前退休，但是有一点，你最好是根正苗红，没有异心。毕竟，你那个公司主体不是本土的，我会有这方面的担心。” 舒宓非常严肃，“这个我可以发誓保证，您想要什么方式的保证都可以，我做这个。” 她说了一下自己想做这个研究小组实际都不是公司的主旨，而是她个人想做的项目。 赵明论更是好奇的看着她，毕竟她一个女人，怎么会对这种跟她公司领域完全不沾边的东西感兴趣？ 这难度和跨度不是一般的大。 舒宓笑了笑，“算是因为一个人的影响吧。” 赵明论更诧异了，“我们这一行的？” 他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他们这一行多半是一些愣头青，而且行业特殊性，多半找的另一半是文员，像她这样身份地位的，少见。 舒宓坦然的点头，也没遮遮掩掩，反正赵老是这个领域的，她也不存在透秘了，“对。” 她直接提起了储行舟必须回归单位，去解救辐射机子的事。 赵明论对这件事显然不陌生，只是诧异于她怎么会知道？ “看来，你跟那个储行舟，关系不简单。” 舒宓笑笑，“也没什么特别的了，他之所以跟我说，完全是因为以后回不来。” 赵明论这才拧眉，“谁说的？” 她抬眸看过去，“他亲口跟我说的。” 赵明论这才沉默的看了她好一会儿，道：“那估计，是他为了保密才这么说的，这项工作的确很危险，但是，不存在去了辐射致死回不来的事儿，真要是这样，国家怎么可能浪费一个这样的人才？” 舒宓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了。 所以，他又一次骗她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历史上，国外不是有过这样的情况么，严重泄漏，机器都无法操作，最后只能派人用命堵？所以，就他这样的事，为了大局利益，一条命反而不算什么？” 赵明论失笑，“历史上的确有过，但就是因为有过，所以不可能第二次的。” “再说了，事情没那么严重，过去援助结束后好好修养，按照要求做检查，没什么问题的。” 舒宓突然沉默了。 第253章 回来也不告诉她吗 她突然想起，那时候不是说储贺川也需要储行舟续命么？那储行舟去援助送命了，储贺川岂不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这种事，储老不会同意。 她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对，舒宓想到了储行舟非去不可的理由，如果他坚持，那储老可能也确实没办法？ 于是，她看了赵明论，带着求证的心思，“他去的时候，说那边有个老朋友必须去见，替他女儿去见的，说那位同事工作多年，辐射到身体已经不行了，还不知道自己女儿活着呢。” 赵明论听到这干脆笑了一下，“你当是拍电影呢？更不可能了！” 他越是轻快带笑，舒宓的表情越重了。 “为什么不可能。”她还是问。 赵明论大致给她说了一下那一代选拔这类第一接触技工的条件，其中一条就是：要么能力极度出众，要么孤寡。 而前者必须把他身后的家人安置妥帖，毕竟这是人家抱着奉献一辈子的心思接下的工作。 后者就不用说了，没有后顾之忧，更方便工作。 赵明论看她，“你说的那个人，我估计也知道，他那个年代的选拔条件就是这个，所以不存在什么女儿。” “这么跟你说吧，能接下这份工作的技工，如果他真有女儿，国家早就帮他找到，并且安排好一切了，这是有例子的。” 舒宓拿了一串烧烤，眼睛干干的看着，没有要吃的意思，“万一有漏掉的呢？” 赵明论很是严肃，“这种事，国家可不会马虎开玩笑。” 好一会儿，舒宓才点了点头，“也是。” 两人坐在那儿聊到很晚，看得出来，赵老跟她闲聊也挺开心，喝了差不多的时候，几分惆怅的跟她倾诉：“赵珂艺一年到头都不可能这样坐下来和我说话。” 他很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母亲去得早，我那时候工作忙，总是没时间陪他，等他长大，人家也就不乐意陪我了！” “我看赵公子脾气挺好的啊。”舒宓想了想，做出评价。 赵明论自顾的笑了一声，看得出老父亲的无奈。 可能，赵珂艺对着他这个父亲确实是沉默寡言，没有温度，甚至脾气不好的那种。 现实中很多人都会这样，最坏脾气的都是毫无伪装的展现在最亲的人面前，面对外人，反而微暖又微笑的。 分别后，舒宓先把赵老送回家，自己再继续打车回去。 回到家，看到了韩存的信息，她简答回了一句就直接睡下了。 陈姐看韩存一直不睡，打了个哈欠看了他，“你要是不睡，我就去休息了，年纪大了，熬不住。” 韩存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应了她一声。 陈姐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句：“对了，明天黄临回来，我把车钥匙直接给他？” 韩存这才回头看来，“放那儿，他到了会直接过来。” 陈姐点点头，放下钥匙后换鞋离开。 到凌晨三点左右，黄临抵达韩存的别墅。 韩存那会儿依旧没睡，手机屏幕上是跟舒宓的聊天记录，她回了一条之后他问她谈话顺不顺利，一直到现在，她没再有动静。 放下手机，他看向门口的黄临，“去洗个澡休息，明天再说。” 黄临也就点了点头，“好。” 黄临看韩存的反应，很明显韩存已经预料到这一趟他出去，又是没什么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 黄临把早餐弄好的时候，韩存也起来了。 “早。”黄临摘掉手套，跟韩存打招呼。 韩存只是略微颔首，看起来没睡好，毕竟睡得太晚。 黄临知道他起这么早，是想听他说这次的收获，虽然还是没有找到当年的人贩子。 两人落座，黄临看了看他，嘴下没留情，“这么多年没踪迹，保不齐都已经死了，这类人是应该短命一点。” 韩存笑了一下，“没听过祸害遗千年？” 坏人死得早、死得惨，往往只是安慰自己的设想。 末了，韩存一边吃着，一边毫无起伏的冷调子，“死了也得见到坟。” 黄临戳了个煎蛋放嘴里，抬头看他，“舒小姐那边回去了一趟，没问你这些事？” “她什么都不知道。”说到这个，韩存蹙了一下眉，“养父母对她视如己出。” 黄临挑眉，听出来了。 他还什么都没有告诉舒宓，因为在事情完全清楚之前，直接告诉舒宓，可能只会变成她的困扰，让她的生活变糟糕，毕竟人家的养父母很好。 “储行舟那边听说差不多了。”黄临看了他，“是不是要回来了？也不告诉她吗？” 第254章 哪来姐妹? 这个问题，韩存一直都没有回答，就没了下文。 中午快十点的时候，韩存收到了舒宓的回复：【抱歉，睡着了，刚醒。】 韩存看完只是提醒她赶紧洗漱吃早餐去。 等中午了，他才继续联系她，“要不给我送个饭？” 舒宓那会儿还在公司呢，“现在？陈姐呢？” 陈姐昨晚从他别墅离开之后就有其他事忙去了，他这几天都得自己照顾自己。 舒宓想着他那个手最近还在做康复，是理应多照顾他一些，于是收拾东西，过去找韩存。 他在酒店，看样子这几天都住这里，又开始连轴转的工作了。 舒宓是直接去了他房间，订了午餐让送上去的。 等电梯的时候，人不多，所以迎面出来两三个人，舒宓一眼就能都看到。 也就是一眼，属于用余光看的那种，她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但是因为没细看，她又进了电梯，所以那人只一个侧脸之后电梯就关上了。 “楚画？”舒宓一脸狐疑。 储行舟走了之后，楚画、舒展什么的，跟他相关的人，反正都离开蒙城了，这么久，她一个也没见过。 李珠那边，她偶尔会联系一下，就是问候两句，毕竟，两人都在winner内部。 出于疑惑，她在下电梯之前就给李珠发了个信息，问：【楚画是回蒙城来了吗？来干嘛？】 她写到这里，下意识的想接着再问，是不是跟储行舟有关系？ 但是没问，只发了那两句过去。 可是她确实想不通，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楚画，她来蒙城干什么。 楚画给她的印象就是对储行舟的忠诚和敬仰，所以，下意识的，楚画出现在这里，让她觉得，跟储行舟有关系。 跟韩存吃饭的时候，楚画几次看手机。 李珠一直都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怎么了？”韩存看了一眼她就没有放下过的手机。 舒宓笑笑，“没事，看到了一个本来不在蒙城的熟人。” 韩存筷子稍稍顿了一下，问她：“要去叙旧？” 她看他，然后笑着摇头，“倒也没那么熟。” 跟韩存吃完饭，她从酒店离开的时候，特地在大堂稍微坐了一会儿，没有再看到那个像是楚画的人。 然后到了傍晚，舒宓又来了一次，车子停在酒店对面，她就坐在车里。 果然，又看到了。 是楚画没错。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楚画上车离开，她就开车跟了过去。 最后车子停在一个街区一角的咖啡屋度面，舒宓看着楚画走了进去。 咖啡屋里，跟楚画坐在一起的人，让舒宓有点意外。 楚念？ 她那个角度看不清，索性进了店里，找了个位置，那人确定是楚念。 也是那会儿，舒宓才后知后觉。 楚画，楚念，听名字就知道是姐妹。 但她又皱起了眉，楚画说过她从小就是孤儿，跟储行舟一起长大的，楚画唯一认作姐姐的人，就一个，已经去世多年。 那 她哪来的姐妹？ 是后来找到了？ 可是舒宓坐了一会儿，看着远处两个人的谈话气氛，丝毫看不出来是亲情关系，相反，比较像敌人。 第255章 死过一次 舒宓看了一会儿，逐渐的皱起了眉。 她听不到那边的两个人都聊了什么，但是能看到她们彼此逐渐急眼，甚至红了脸，楚画站起来伸手就要往楚念脸上甩巴掌。 可楚念一把捏住了楚画的手，顺势将楚画扔回了座椅上。 舒宓跟楚念不熟，但是也知道这个女演员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娇小可人。 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尖锐张扬的模样。 什么事能让她们吵成这样？ 舒宓不理解。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韩存的电话。 舒宓接了，“喂？” “还没到？” 听他这么问，舒宓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按道理确实是该到公寓了。 她目光看向楚画她们那一桌，表情淡淡的，“没呢。” 然后冷不丁的问韩存，“你认识楚念挺久了吧？” 韩存那边短暂的沉默，“嗯，算起来有些年了。” “那你应该认识楚画吧。”舒宓看着那边的两个女人又平静了下来，她的表情反而笃定了起来。 果然，韩存那边更加的沉默。 之后，冲她“嗯”了一声。 不知道怎么的，舒宓笑了一下，“既然认识楚画，就没有道理不认识储行舟啊。” 楚画和储行舟年少时就差不多形影不离才对。 “你在哪里。”韩存沉沉的音色。 舒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只是安静的等着。 “我不想骗你。”韩存再次开口，声音清澈又清晰，“认识。” 她这才淡淡的笑起来，语调很平静的问：“所以，你当初跟我认识，也是从一开始就蓄意靠近的吗？” 当初的储行舟就是这样，现在，韩存也是这样？ 舒宓一下子觉得真是无趣，她有这么特别，需要这么些人都把她当玩具？ “没有。”韩存回答她，“只是做了早年我就一直想做的事。” 她笑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跟我说，你和楚念合作，让那个背叛楚念的前男友消失，那个前男友，是储行舟吗？” “所以，他之所以会去那个地方援助，也是你的手笔？” 韩存能听出来她的语调已经没有最开始那样淡然，带起了情绪。 就好像突然觉得他是个阴险可怕的小人。 他嘴角轻轻弯了一下，不疾不徐，“那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他的工作性质特殊，我再厉害也不可能渗透到战机建造单位？” “他决定了要去，其他任何因素，还重要吗？”韩存反问她。 舒宓没有说话。 “这么久了，到现在你还是试图替他找一个当初不得不抛弃你的理由，好安慰自己？”韩存语调平稳，可是又很尖锐。 然后他的电话被挂断了。 舒宓终于起身，往那边走过去。 楚画突然看到舒宓站到桌边的时候，明显怔住。 楚念倒是坦然多了，还淡笑着跟舒宓打了个招呼，“舒总。” 舒宓也看着楚念，“你很早就知道我？” 楚念笑笑，“知道啊，在储行舟来找你的时候，或者，更早的话，水城一中的时候，你成绩那么拔尖，长得又好看，我怎么会不知道？” 舒宓定定的看着楚念那张脸。 她曾经是在储行舟的收藏照片里看过他前任的，并不是这张脸啊。 可是看着看着，又的确觉得那么熟悉。 眼睛很像很像。 “你不是叫楚舒云吗？”舒宓问。 楚念点头，微笑，“楚念是艺名啊，当然，也是我现在的本命，改名了，面容也重塑过。” 她一次性把什么都回答了，舒宓反而脑子转不过来，感觉脑容量不够用了。 先前，楚画和储行舟明明都说那个前任已经死了不是吗？ 诈尸啊？ 跟楚念最近拍的电影一个路子？ 舒宓看着眼前的两人，再想想储行舟过去对她重重的隐瞒和欺骗，一下子觉得自己在这几个人眼里，怕是像个蠢蛋？ 都在耍她。 “你们真会玩。”舒宓最终柔唇扯了扯，不打算陪她们玩。 楚念却出声叫住了她，“舒总。” 她脚步停了一下，然后还是继续往前走了，打算结账走人。 什么储行舟，她就该完全当做过去式，毫不相干。 什么韩存，她还当是好不容易碰到交心的人，弄了半天，别人每一步都很用心。 就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和关系，乃至这样的整个圈子，她不要也罢。 可楚念再次开口：“最会玩的不是我们，是储行舟，他那么狠狠霸占过你的生活，你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确实死过一次，你也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第256章 你确实爱他吧? 舒宓终究是转过了身，看着楚念。 她能从楚念平静带笑的脸上，看出一丝悲哀和痛苦，只不过，她其实隐藏的挺好了，这可能也就是她选择当演员的原因。 可以轻易隐藏自己，告别过去。 “我只知道，你当初身患重病，储行舟用条件交换，救过你。” 楚念听完之后笑得很深，问她：“你信吗？” 舒宓微蹙眉。 “储行舟跟你在一起过那么久，他有没有脑子你应该很清楚，你相信，他仅仅是为了救我才交换条件的吗？” 舒宓没说话。 因为正如她所说，储行舟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他那份工作一般人做不了，而他管理公司那段时间也管理得很棒，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楚念转过头，看似依旧笑着，却不客气的对楚画一句：“能麻烦你消失了吗？我要跟舒总聊天。” 楚画手心微微握紧，看着楚念，“姐……” “别。”楚念立刻打断，表情终于冷了，“我担不起，也没脸担，哪个姐会带出你们这样的两个坏东西？” 楚画脸色难看，眉头纠结在一起。 楚念捏了面前的咖啡杯，“别逼我泼你。” 楚画这才拿起了包，紧抿的唇最后跟楚念说了一句：“你不也觉得爱一个人没有错么？你因为爱什么都可以做，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感情里谁都没有错，你也无权这样羞辱我和他，这是我最后一次接受你的谴责。” 说罢，楚画大步离开座位。 “站住。” 楚念也站了起来，二话没说，把楚画的身体拉回去转过身，然后一杯咖啡精准无误的泼到楚画脸上。 在楚画惊愕和愤怒的眼神里，楚念冷笑着，“你说的没错，感情里没有对错，我谴责的不是你那点勾当，是你们的忘恩负义，没有我，你们早死了！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理直气壮？” 说完这一句，楚念才说了一个“滚。” 空气里安静下来了。 楚念再看向舒宓，脸上又有了淡淡的笑，“舒总，坐啊。” 舒宓看了看她空掉的咖啡杯，“你们之间的恩怨，看起来很深，和我听到的姊妹情深不是一个版本。” 楚念重新点了一杯咖啡，然后抽了纸巾，擦着刚刚被泼到自己手上的咖啡。 “你说的情深，是早年的我们。” 楚念刚刚面对楚画看起来还义愤填膺，但是这会儿说起回忆，整个人挺平静的。 毕竟过去那么久了，走到今天，什么事儿都发生过了，什么美丑也都见识过了。 楚念笑着，手上摩挲着那道伤疤，“楚画或者是他，跟你说小时候我们三个相依为命，我永远都任劳任怨的照顾他们俩，我看起来永远柔柔和和，不求回报，对吧？” “哪有人可以那么轻易的长大？他们只是享受到了我照顾下的美好，却没见过我在他们背后发狠的样子。” 楚念抬头看她，“你信不信，我一个人可以打好几个？” 舒宓眉头微微的动，看了看她的小身板，确实很难相信，除非她特别练过。 但这个身板，也不像练家子。 “人在极致的情况下是有无限潜能的。”楚念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确实很早就有病，可能也正是因为知道有病，所以才不怕死。” “孤儿的生活很难，走到哪被欺负到哪，而我呢，走到哪保护到哪，而且还要背着他们，怕他们害怕，怕他们心疼，就算在外面受了伤，回去也要装的很好，若无其事。” 舒宓如果之前不认识楚念，一定会觉得她这是胡邹。 但是韩存说过，是楚念主动找的他，要报复。 能做出这样计划和决定的女人，舒宓确实有理由相信，她小时候也是个狠人，为了护着两个小的，敢去做这些。 可能看她一直不说话的平淡，楚念笑了笑，“舒总可能不信这些，无所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欠他们，我甚至是他们的半个妈，他们没有任何理由那么伤我。” 舒宓抿了一口咖啡，说了第一句话：“之前认识楚画的时候，她提到你，基本都是好话，不像会伤害你。” “是么？”楚念扯唇，“大概是良心难安，我人都死了，当然也不吝啬夸几句。” 舒宓轻轻转着咖啡杯，问：“楚小姐……是怎么出的事？” 楚念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说起来，可能有点长，甚至，对某个你爱的男人有不好的影射。” 舒宓倒是笑了一下，“都是过去的了。” 楚念也笑，“但你确实爱他的吧？不然，为什么一直不接受韩存？或者说，对韩存，始终没有那个人那么亲近，对吧？” 第257章 年少的爱慕遗憾 舒宓挑眉，“那你想多了，我只是对任何异性都持有警惕习惯了而已。” 以前她就这样。 储行舟是因为出现的突然，又把她的特殊性打破得也突然。 楚念喝着咖啡，笑笑的，“是吗？那就挺好的，他，确实不值得你止步不行。” 然后又很公道的语气评价了一句：“舒总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抽空也多看看男人，别只知道工作，看多了，才知道哪个好，要我挑的话，怎么也不会错过韩存的。” 舒宓看了看她，“你喜欢韩存？” 楚念嗤了一声，“我这辈子爱别人的能力可能随着上一次死掉，也跟着死了。” “那楚小姐继续讲故事吧。”舒宓继续喝着咖啡，“正好我这两天有点闲心，每天工作太累了。” 楚念当然知道她这话的意思。 她工作累是心累，想听故事是假，想听关于储行舟的事是真。 所以，楚念很直接，“我爱储行舟，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可能在他还不太懂事就开始了。没办法，女生发育比男生早，懂这些也更早，何况，我年龄比他们大。” 楚念说，她在水城一中念过书，是她的学姐，但也是为了照顾楚画和储行舟，她没有高考，直接退学去打工。 也是那时候，楚念就知道刚升入高一的舒宓。 舒宓确实是漂亮的，虽然那时候她的成绩还没有成为整个学校的亮点，可是善于发现美的储行舟已经留意到她了。 可能连储行舟自己都还没发觉那是喜欢，但楚念知道，所以，那时候的楚念就吃醋过，甚至跟储行舟开始频繁吵架、闹脾气，以及玩过从福利院失踪不让他找到。 楚念看了她，“你那时候在校外胡同出过事，差点被人侵犯的，储行舟是不是告诉过你他也在场？你不觉得很巧吗？” 舒宓皱着眉，本来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和肖岩升的妹妹知情的事儿，现在发现，当事人还真是多。 她都懒得猜了，只继续安静的听着。 “那时候，正好我跟储行舟闹别扭了，我大晚上跑出来，她也跟出来了。看到你快出事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也看到了。” 楚念那时候原本可以帮忙报个警，但是发现手机没电了，这也是储行舟直接出来找她的的原因，因为电话打不通。 之后，她想过冲过去帮那个女生脱离困境。 可是在发现那是舒宓之后，楚念犹豫了，毕竟是情敌。 她是看着储行舟冲过去给舒宓解围的，那时候，她就知道储行舟对那个女生，是确确实实的喜欢。 “确定这一点，反而让我嫉妒和害怕，所以我想带他们离开那个城市。青涩的年纪，不成型的喜欢，走远了，他迟早就会忘了你。可惜，他被警方带去问话，走，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舒宓能对应上。 “楚画说过，他当初为了救我被传讯，也因为伤了人不得不求到储家，答应储家的条件，顺便，给你治病。” 楚念点头，又笑了笑，“我那个时候想带他们离开，就必须同意他回储家，可是也害怕，如果他用自己回储家来交换，治好我的病，那他会觉得这辈子什么都不欠我了，所以我又不想同意。” 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就听闻当事人舒宓已经转学了。 “储行舟竟然还试图想得到你的消息，可惜，他一个孤儿，哪有什么渠道去问这些？” “那个时候，他就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他需要势力摆脱我。” 后来他们被储家接回去，但楚念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配合治疗。 一直到储行舟成年。 “虽然说感情里没有对错，但是我也知道我当初对是过分的，我要他跟我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直到继续不下去，那我就彻底死了这条心。” “储行舟答应了，我们也确实谈了，我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过，当然，可能发生的没那么直接，也许他那段时间也确实喜欢过我，想过就那么过下去，毕竟，那样的状态其实很好。” 楚念看了她，“直到你突然出现。” “你的突然出现，大概是勾起了他青少年时期的爱慕遗憾。遗憾是最恐怖的，得不到永远在骚动，永远想尝试，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楚念讽刺的笑了一下，“为了逼我分开，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识储行舟的残酷，他用过很多方法刺激我分开，流连花丛就不用说了，争吵更是频繁。” “他那时候很受女同学欢迎，有女同学胆子大、手法卑鄙的，会在聚会时给他下东西，在国外，这种情况其实不少。” 第258章 冷血无情 说到这个，楚念笑得更甚，“楚画就是那个最好的帮凶了，我对她丝毫没有防备，因为在那之前，我不知道楚画喜欢储行舟。” 她喝下了楚画给的东西，也被人上了。 楚念一直记得事情发生后，储行舟看到她时候的眼神，眉头紧锁，不看她的眼睛。 大概是觉得看她一眼都觉得太脏了。 楚念摇着手里的咖啡，笑着看了舒宓，“舒总，你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呢？我这么多的故事，咱俩应该喝酒聊的，喝这玩意好无趣。” 舒宓：“……” 说的都是她的伤心往事，她看起来倒是挺有意趣，这么些年，她可能真的内心很强大了。 至于舒宓，她今天之所以来这里，还是因为上午在酒店看到了楚画。 之所以会看到楚画，还不是韩存突然找她送饭一起吃？她也不是刻意。 “我接着讲吧。”楚念勉为其难的样子，将就的喝了一口咖啡。 “我发生了那样的事，加上本来身体确实不好，可能确实成了他离开我的契机，他那么个顶尖的专业，谢绝了不少国外高薪研究院，报了蒙城的，连储老都瞒着。” “我呢，一直都在拒绝治疗。” 那段时间，回想起来，楚念还是记得那种绝望和愤怒，完全不配合医生，她有一段是真的想死的。 楚念笑着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你也看到过我这个疤的，我曾经真的一心寻死，现在想想真是蠢。” “直到我知道楚画帮他给我下药的时候，我才觉得一切那么不值，凭什么是我死？” “舒总，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没表面那么柔弱善良，其实我挺狠毒的，也很阴暗。他负了我，负了也就罢了，不应该那样伤害我，让我丢了清白，所以我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我当初是假死，可也真的割了手腕。我亲眼看着他终于对我生出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直到她“死”后，楚念也确实能看到储行舟和楚话对她的那点忏悔。 可是她不需要。 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们忏悔能改变什么？ 幸亏她是假死。 “我假死，其中有储老帮的忙，他想让储行舟彻底告别过去，为他所用，所以跟我这样的过去断开也是挺好的了。” “储行舟来蒙城工作之后挺长时间，我还在病床上半死不活，跟植物人差不多，他也不见得看过我一眼。所以我更加知道他是一个多狠的人。” 那段时间，在外面传言看来，储行舟跟她还深情着呢，为了她，储行舟才没跟储家断裂等等。 实际上，储行舟已经在蒙城，他只不过是需要储家那个底气，为自己增长势力，方便和舒宓更近而已。 听到这些，舒宓想起来，她跟储行舟那次在酒吧碰见的时候，施润也去找她了。 后来施润跟她说过，说那一层的卫生间不让用，谁也不给进，连傅司遇来了也没能。 可是她进去了，而且后来唯独储行舟进来找她了。 难怪，他那时候就有储家势力的便利了？所以才能刻意安排好接近她。 舒宓喝了一口咖啡，发现已经冷了，勉强咽了下去。 楚念看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其实我说了这么多，在你的角度看起来，反而显得他对你情根深种，十几年不变，为了你不惜放弃我们多年的情义，不惜忤逆储老，不惜放弃国外更好的工作机会等等，反而显着他了吧？” “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他就是冷血无情，不念情分的。” 舒宓抿了抿唇，“你说，他是因为我突然出现，才想一下子跟你断了关系，我怎么不记得？” 楚念挑眉，“你的工作履历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肯定你去过威尼斯水城，没错吧？” 她这么一说，舒宓当然就知道了，毕竟，她没出过国，那是唯一的一次例外，跟肖岩升还有公司另外一个人一起去的，算是半工作，半旅游。 那时候，还开过玩笑，说以后要跟肖岩升去威尼斯度蜜月。 “他在那儿看到你之后，就没办法安心跟我在一起了，可能每一晚都能想到当初在学校青涩又漂亮的你，那种青涩的遗憾会显得更加美好，更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拾起。” 而储行舟确实那么做了。 舒宓却皱了皱眉，“但他第一次靠近我，是我二十五岁了，不是你说的那一年。” 楚念挑眉，“那当然了，你忘了你那时候是名花有主的人，你跟他又不一样的薄情，他那时候就算跟我谈着，看到了你就逼着我分开。你呢，就算那时候储行舟出现，你也不可能为了他抛弃男朋友，无缝衔接。” 第259章 不就命换命 这一点，圈内的人都知道啊，舒宓多忠贞的，眼里压根没有除了肖岩升以外的男性，人艰不拆。 当然了，舒宓那是生理障碍的因素被外界传邪乎了。 “所以，储行舟估计还是花了不少时间让你和肖岩升出现裂缝。” 舒宓没有说话。 因为她可以断定楚念说的是真的。 储行舟最开始靠近她，就是跟肖岩升的合作。 他如果不是早就对她蓄谋，怎么可能认识肖岩升呢？ “甚至，肖岩升那时候被女人眯了眼等等，恐怕也有储行舟一份功劳在，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舒宓摇头。 这些事，只有储行舟自己知道，即便她以后问，他也不可能说。 哦不对，储行舟还不知道能不能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哪来的以后一说？ 楚念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好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故事，心里舒服了很多。 然后才回忆了一下，“储老当初最后利用我的一次，就是逼迫储行舟从蒙城回去，免得他摆脱储老控制。那时候他奶奶刚去世不久，储老可能是说了要把我和他奶奶扔到荒郊野岭那一类不当人的话。” 楚念讽刺的笑了笑，“他回了储家多年，只有对他奶奶算感情不错。至于我的骨灰嘛，可能他这些年，确实还存有几分愧疚。” 楚念看了她，“他在平时是不允许别人提起我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可能就是因为愧疚，还有不想直面过去他那么残忍的一面。” 只是他那点愧疚抵消不了她的恨。 舒宓抿了抿唇，确实。 她之前在储行舟面前提起过楚念，储行舟脸色难看，以前一直以为，他那是因为还有感情。 舒宓看了楚念，“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你别介意我这么说，但我确实是觉得，你既然那么爱他，甚至在爱他的过程中也强迫了他不少，为什么他伙同楚画对你下药一件事，你就非得把他弄死的地步？毕竟那是人命。” 楚念握着咖啡的手紧了紧。 几秒后才不自主的凝着眉心，“是啊，不就人命换人命么？我怀孕了，孩子还没了，凭什么不能恨？” 舒宓一下子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听了这么多，站在她的角度，她确实没有办法谴责储行舟有多么十恶不赦，毕竟，他最后选择去支援维修战机，还是为了跟楚念的亲爹说上话，不管那个所谓的亲爹存不存在，他对楚念最后也有情义在了。 可她也没办法说楚念有多不堪，爱确实也没有错，从头到尾，她除了想被爱，也确实没有伤天害理。 甚至，为了爱的人，她这辈子既当爹又当妈，最后才当上了情侣，还要被迫分手，对方连她割腕都没松口。 舒宓一直都知道储行舟做事有自己的一套，他狠起来，她也是见过的，逼她跟他在一起而不公开关系，拿出那种视频逼她去见他，都是有过的。 就如楚念所说，如果储行舟哪天对她没了感情，那想必，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话说回来，舒宓微微蹙眉，“当初是你找韩存要报复储行舟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就是你们，让他知道了你父亲是老维修员的消息？” 楚念看了看她，略迟疑。 还是说了：“这个，出主意的确实是我，除了利用他的工作性质之外，我想不出来让他离开当前生活状态的理由，刚好那段时间看过一个电影，讲上上世纪核泄漏的事儿，他是很敬业的，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愿意去，因为有你在，需要再加一些理由。” “什么我父亲之类的，这些事儿，我是办不到的。” 研究院那么机密，里面都有什么研究院，她哪会知道？ 何况，储行舟本来就在那个单位上班，领域内的人和事，他自己应该比别人消息灵通，所以要让他相信，真的不容易。 楚念至今也不知道，让储行舟相信那是她亲爹，还有那边真的有辐射泄露，别人没法维修等等消息，韩存是怎么办到的。 “你的意思，这些都是韩存做的？”舒宓跟她一样，觉得难以想象。 他只是个艺人啊。 楚念抬眼看她，“我没骗你。” 舒宓狐疑的看着她，“还有，韩存为什么会答应跟你合作？他为什么看不得储行舟好？” 楚念还是耸了耸肩，“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骗你，你别看我跟韩存好像很熟，认识了很久，但是他的事，不喜欢别人问，但凡我多问一句，一个眼神恨不得把我刀死。” 说到这个，楚念忍不住冲她笑，“真的，除了你，我没见过韩存对谁那么好说话，好脾气。” 第260章 怕我想不开? 因为合作的事，楚念有时候会忍不住多问两句，换来的都是韩存刀刃一般锋利又冷峭的眼神。 不夸张。 对此，舒宓冷淡的笑了一下，“那又如何，他或许也不过是第二个储行舟，不过是刻意接近我，谁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念听完一皱眉。 “你说韩存？” 舒宓：“不行么？” 楚念看了她一会儿，若有所思，“我刚刚说，如果是我，肯定不会错过韩存，不是乱说的。” “你说他刻意靠近你，可能没错，毕竟，他跟储行舟没差的一点是，他也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这么多年，还是惦记着你。” “但韩存跟储行舟又不一样，至少，你身边有人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要破坏，他最在意的，可能是你幸不幸福。” 说到这里，怕舒宓不信，楚念道：“你是不是不知道，那次你出事后，他回过水城找你？” 舒宓不知道，但是她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带他回老家，他说过去年路那边的竹林还在的话。 也许她并没没有听错，这些年，他时不时的还会回水城去？ 她看向楚念，“你又怎么知道？” 楚念失笑，“我不是说了吗，我也当过你的学姐，我跟他一届的呀。虽然我没有顺利毕业高考，但是一推算也知道，你出事的时候，他早就毕业了，可那时候突然又回了水城，不找你找谁？” 舒宓沉默许久。 咖啡店外已经都看不到行人，夜很深了。 许久，舒宓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说到底，谁也不清楚韩存那样一个人，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对付储行舟。” “他跟储行舟没仇谁信？所以，靠近我，也不过是他对付储行舟的其中一环吧。” 果然，感情这东西不能乱碰，一不小心就又进了别人的圈套。 这个话，楚念没办法接，她也没办法保证韩存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能笑了笑，“这么看来，舒总你对储行舟，其实还是抱有希望的。” 舒宓看了她，“你想多了。不甘是真的，输给了你，或者说，输给了他对你的愧疚。” 之前她以为，她是输给了储行舟对楚舒云的爱。 现在才知道，是爱情抵不上一份愧疚，听起来，她岂不是输得挺难看的？ 他骗了她那么久，连走之前都还要绑着她维持关系不准公开，转头就为了别人把她抛下了。 放谁身上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之前舒宓都已经看开了，可是现在看到楚念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储行舟走之前，还为她做了几件事，给她留下winner总裁的位置，单纯的看，他对她是真好。 可是换个角度想，他之所以做那么多，都是为了弥补？弥补他对她的霸占？ 真是荒谬，舒宓自顾冷笑了一声，拿了包起身，“故事很精彩，楚小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楚念侧过身看她，突然问：“你会跟他和好吗？” 他？ 舒宓没问是谁，也没回答。 楚念看着她，“其实我很不希望你跟他和好，因为不想他过得太好。” 舒宓倒是笑了，“为什么觉得我们和好，他会过得好？” “不然呢？你现在是winner总裁啊，而且还是他给你的今天，你这么好，岂不得很感恩，对他极好？如果没了你，他回来顶多就是某单位技术人员，可是如果有了你，那他还能成为百万、千万富翁。” “所以我觉得他当初这一步也走得可明智了，明明把你当工具，出于愧疚给了你补偿，反倒弄得他大恩大德的，这牌打的多好？” 楚念笑着说：“我不想让他过得好，如果他回得来，我可能还会对付他，如果你跟他和好了，难保误伤到你。 误伤你的话，韩存该找我算账了，而我不想得罪韩存。” 舒宓只是柔唇微弄，什么也没说，继续拾步，最后出了咖啡店大门。 刚走了几步，抬头就看到了那边亮着的车灯。 距离这么远，她也知道是韩存。 她还是继续往自己车上走，开门、上车，启动引擎。 韩存并没有下来拦她，但是他的车子一直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舒宓没有停车，但是拨了个电话过去，两个车子一前一后的开始通话。 车子里她表情聊胜于无，但电话里，她语调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怎么，知道自己连续被两个男人接近、利用，怕我想不开？” 韩存眉峰轻蹙，看着前面匀速的轿车，“我跟他不一样。” 声音很沉，就好像说他和储行舟一样是侮辱了他似的。 舒宓笑笑，点头，“那是，世界上都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你哪能跟他一样？” 第261章 跟他有什么仇 韩存那边沉默了挺长时间。 电话却一直通着。 其实舒宓是很平静的，可能真的是年龄上来了，即便韩存是真的想利用她，假装跟她有情，她也没那么愤怒。 她的车子一直匀速往前开着，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舒宓看了一眼后面韩存的车子。 突然对着电话问了一句：“早上叫我去酒店找你，是故意的吧？为了让我看到许久未见的楚画，对么？” 他沉默着。 韩存有一个习惯，他肯定的事情一般都是沉默来默认，不会回答“是”，顶多变个角度陈述事实。 比如此刻，他说：“毕竟，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故事，我没办法跟你讲述。” 他既不清楚他们故事的细节，也不清楚他们具体的恩怨情仇，想让舒宓知道，当然只能借楚画或者楚念的嘴。 楚念最近在蒙城活动，而且还是作为艺人这样的公众人物，当然会引起楚画的注意。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之间又有过那么多曲折故事，楚画会找过来，一点都不惊讶。 所以韩存可以说，早几天就想过要让她见到楚画了。 “你真的，是一个艺人？”舒宓问了一句。 作为艺人，韩存这样的心思和思维，真的有时候缜密到让人害怕，换个角度，又觉得他这样的脑子，当个艺人是真浪费。 “当然。”韩存好像是笑了一下。 然后就像他之前所说的不想骗她，补充了一句：“但同时也有别的身份，你想知道的话，我都可以详细跟你说，买了哪家股份等等。” 这话让舒宓忍不住笑起来，这么说，他应该还是某家公司董事之类的。 “不太有兴趣。”她看了一眼红灯，马上就变成绿灯了。 然后接着开车。 那一路，感觉很安静，通着的电话谁都没有出声，路上不见行人，车子也很少。 到了金銮公寓下面，舒宓停下车，坐在驾驶位上看了好一会儿的远处霓虹。 冷不丁的自顾一笑，“有时候很纳闷，做人这么辛苦，到底图什么？我现在吃喝不愁，锦衣玉行的，关注那么多，岂不是庸人自扰么？” 韩存已经下了车，电话还是没挂，不过他已经出现在舒宓的视线里，站在她的车窗外。 “听过一个说法。”他语调平平的，低沉的，“人活着，活的就是为各个器官部位。” “四肢要穿好，胃要吃得好，心要过得高兴等等。” “所以除了吃喝住行，就为了一个高兴。” 舒宓笑了笑，“倒也是，所以还是那句话，我现在过得很高兴，除了吃喝，其他不关心。” 她这话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了，韩存能听明白，她不想成为他做任何事情的介质甚至是工具。 “我最近挺忙的。”舒宓再一次开口：“所以，类似这样的事，你要么直接跟我说，图个乐呵，要么就不要神神秘秘的安排这么多。” 韩存握着手机，又看着车里的她。 “我送你上去。”他移开了话题。 舒宓笑笑，“不用，我坐会儿，听听广播，有个深夜电台挺不错的。” 韩存依旧是沉默的看着她。 因为知道她这么说，完全是借口，坐车里听广播，难道要比回家冲个澡躺下还舒服吗？ “你不用对我有所怀疑。”韩存很坦然的看着她，“我说过的，不会骗你，也不会伤到你，只是有些事，我没办法三言两句就说完，只能慢慢来。” 他这么一说，舒宓微微的笑，转过头隔着车窗户看了他，“我很好奇，什么原因，让你跟楚念合作的？你跟储行舟有什么仇？” 韩存还真是没有太多犹豫，目光也是毫无躲闪，“确实有，但具体经过，凭我一张嘴说了反倒像编故事，楚念跟你聊了那么多，你也不见得全信，不是么？不如让他亲自跟你说。” 舒宓神色顿了顿，然后挂了电话，直接开车门下去。 她站在了韩存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听你这个话，储行舟最近是会回来的意思？” 语调依旧是平静的。 舒宓不是对储行舟还存有多少好奇，或者想弄清楚过去那一段到底几分重。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其实是把公司还回去。 这作为的大恩大德，现在她觉得有点烫手山芋的味道了，又累又不讨好。 她如今的经济条件，这辈子怎么过都是富足的了，虽然，她曾经有过当千万、亿万富翁的梦，但前提是这条路没有危险因素，不会一夜财富归零。 “或许。”韩存把手机收了起来，一句模棱两可，“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确定。” 第262章 神经病 这话听得舒宓笑了，“听楚念的意思，你应该对储行舟非常了解，当初能确定他一定会去支援维修，怎么会确定不了他会不会回来？” 韩餐显然是默认她前半句猜测的，所以，并没有什么解释。 只是道：“他能不能回来，要看有没有辐射量致死，或者维修失败。就算能回来，也要看他被不被允许和外界接触，又或者回来能生活多久，这些客观因素，确实不是我能预料的。” 舒宓点了一下头，不打算再继续问了。 临走前留了一句：“他要是回来，记得通知我一声，有事找他。” 她对储行舟算不上特别了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既然他当初选择对楚念的情分而不是她，那往后，他是不可能主动找她的。 舒宓进了公寓，上楼，进了家门，放下包直接去洗澡，然后睡觉，没有任何多余的分支事件。 而且她这一觉躺下睡得很快，一晚上几乎没有怎么醒过，也没有做梦。 再睁眼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洗脸的时候，看到中指上的戒指，舒宓若有所思的盯着看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摘下来，而是继续戴着。 今天她要外出，所以换了职业西装裤，皮鞋挑了一双方根的，五厘米左右，走路很轻便。 开车先去了一趟公司，开了个会，处理了几份文件。 离开的时候跟ciya打了个招呼，“今天有部门经理或者李董找我，就说告病只上半天班。” 最近李董找她找得可勤了。 之前的新型汽车项目李董反对得最用力，现在储老那边意思是让她着手进军金融，最好能盘下一个银行，她不想。 结果李董又开始跟她反着干，找她找得针尖大的时间缝隙都不放过，一有相关应酬就想拉她出去撑场面。 ciya笑着冲她打了个“ok”的手势。 舒宓依旧没有开自己的车，从公司后门离开，穿过一条街，这个时间那儿人迹稀少，绿化荫凉厚重，她打了个车。 去的是研究院附近。 赵老还在考虑阶段，她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方凝那边回来的消息虽然不够精准到她想要的研究员，但还是挺有用的。 研究院的行政大楼坐落在蒙城老城区，别的优势不好说，绿化特别好，大楼窗花外都爬满了绿油油的藤萝，墙壁估计还夹杂着不知名的青苔。 舒宓绕到大楼一侧，果然看到了一个男子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满泥土和杂草，但他只是在地上写写画画着，偶尔抬头没有目的看一看，然后继续埋头。 周围工作或者居住的人，都说他脑子不正常。 舒宓的高跟鞋声音估计是打扰到他了，他一下子朝她这边看过来。 可能是这个场景跟她上次被吓到的时候太像，舒宓心头紧了紧，顿住脚步好几秒。 男子也一直盯着她，而且明显眼睛里的敌意越来越重，直到忽然扬起手，突然把手里的石子冲她扔过来。 舒宓只是稍微躲了一下，没有惊叫，也没有骂他。 低头看了看身上挂上的泥土，她笑了笑，没拍掉，问他：“你是白一对不对？” 男子还是盯着她，连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 “我叫舒宓，我陪你一起等你爸爸，好么？” 男子听到她的话，看起来已经平静了，但是过了几秒，却突然抓起沙子石头尽往舒宓身上招呼。 舒宓今天戴了眼镜的，所以，只要沙子不进眼睛，她也没有大惊小怪，免得更加刺激到他。 她也怕，可还是强撑着镇定走到了白一旁边，放下包，一手握了他的手腕，逐渐让他平息下来。 白一喘着粗气不再攻击人的时候，舒宓手背上好几处擦破了皮，倒是没有流血，就是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没大会儿，有人急匆匆的从大楼里跑出来，嘴里担心的喊着他儿子的名字。 出来的人头发花白，瘦瘦小小的，蹲在地上搂着白一的脑袋，拍着他的肩安抚着。 直到白一抬起头“嘿嘿”的笑了，那人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顺着白一的视线，看到了舒宓。 “你是？” “您好！”舒宓淡笑，伸手过去，“舒宓，您是白桥南先生吧？” 白桥南本来犹豫着，看到了她手上被抓得乱七八糟的，也就跟她握了手，继而满是歉意，“不好意思，我儿子……” 他指了指脑袋，没有说出来，毕竟白一还在这儿，当面说他脑袋不好怕刺激他。 她摇头，“没事，不过，白一不是脑子不好，其实他挺聪明的，我们说话也都能听懂，只是自己控制不了病理而已。” 白桥南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毕竟，周围所有人看白一都当做神经病。 第263章 例外储行舟 他一下子心口有些酸，回过神来才跟舒宓道了声谢。 舒宓看了他，“其实我是来找您的。” “找我？” 她点点头，“可以找个地方聊一聊么？” 白桥南如今是文职，下班按点，而且也快退休了，他在研究院干了一辈子。 舒宓当然是让他把白一也带上了，去的餐厅虽然不是顶级，但是白一那身衣服和长发，属实格格不入。 白桥南满脸歉意，他每天出门给儿子换再干净的衣服，头发收拾得再顺，白一都能转眼弄乱，所以很无奈，也一度在餐厅外面不愿意进去。 舒宓失笑，指了指自己，“我也没好哪儿去。” 她今天穿的白色西服，之前的沙土、杂草都没有仔细处理，跟白一挺搭的。 几分钟后。 坐在了包厢里，白桥南看了她，“舒小姐，我看得出来你很用心，不管你对白一的态度是不是刻意，你直接说找我什么事吧，能做的话，我肯定做。” “要不先吃饭？白一应该饿了。”她说。 白一在一旁端着空碗欻欻（chua）的点头。 饭桌上，气氛是挺好的，白一别人说得那么可怕，他并没有捣乱，反而吃得很安静，偶尔还会给他爸夹菜。 “白一的事儿，我略有耳闻。”舒宓语调不轻不重的开场白。 白桥南看她，叹了一口气。 白一以前也是聪明健康的大男孩，后来查出自闭症，又逐渐患上心理疾病，总之情况很复杂。 白桥南在研究院干了很多年，儿子情况变成这样，要治疗就等于每天烧钱，他需要更多钱。 说起这些，白桥南声音里充满无奈和沧桑，“我那时候为了挣医疗费拼命加班加点，一门心思想搞研究，最好弄自己的专利，我们这一行，你也知道，要重大贡献才算突破，也就能快速升职级。” “对我来说，升上去就等于高薪资。” 舒宓知道他 的事儿，是方凝那边得来的。 后来，白桥南也做出过突破性的研究，战机的什么重要零件改进，他是核心研究人员，只是最后好像他也就署了个名。 “东西是研究出来了，我去上报，需要太多的资料和证明，还有很多很多程序要走，那时候我儿子的病情正是加重的时候，我因为做研究那段时间缺少陪伴，变本加厉。” “研究的红利还没下来，我儿子就不行了，我必须回去陪着他，意味着工作搁置。” 别说让他提供各种证明了，他连上班都成了问题。 也是那一次，他几乎失去这份工作，最后是求爹爹告奶奶，才保了下来，但研究成果自然是没了，连研究员的工作也没保住，被调成行政。 上面的意思，他现在确实没法做研究工作。 白桥南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那样的研究成果要报下来很繁琐，院里有院里的程序，我可以理解，但还是有怨的。” 他也没有拿到高薪资，儿子的病得不到很好的治疗，病情控制都很难。 以至于他变成了今天这样糟糕的境况。 所以，要说白桥南对制度没有怨是不可能的。 当然，院里也给了他一笔资助，算是保住了白一的命。 白桥南指了指白一抱着碗的手，“他那时候发病，不忍心伤害我，自己把自己十个指甲一个、一个扯掉了。” 没人能想象那有多痛。 所以，有人说白一是神经病的时候，白桥南心里酸楚，神经病怎么会懂得心疼他这个老父亲？ 也因为这个，刚刚舒宓替白一说话，他才会觉得心头一热，也愿意跟她坐下来聊。 舒宓也不拐弯了，“我找过赵科长的，是准备自己做一个研究小组，缺成员，如果白先生您能加入，薪酬我可以不给定，白一需要多少医疗费，我就给多少。” 白桥南显然愣住了，“聊了这么多，你不是医生吗？” 舒宓失笑，几分揶揄，“我今天是穿了白西服，但不是白大褂哦。” 话说回来，舒宓很认真的看了白桥南，“我知道您快退休，而且 在工作和白一之间不好平衡，有提前退休的打算，所以才找的您。” “您不用着急答复，想好再联系我就行。” 舒宓想给他留联系方式，不是给名片，而是存他手机里。 白桥南拒绝了，而是让她念一遍号码。 然后，舒宓惊愕的看着旁边的白一已经准确的把号码重复出来。 白桥南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着，“他就是记性好，跟复读机一样。” 又赶紧解释，“不过，他不是什么都往外说的，你的号码，他不会跟第三个人说，你放心。” 舒宓冲白一一笑，“我信他。” 末了，她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对了白先生，如果可以，到时候您来我这里后，帮我介绍几个您的学生？” 白桥南不做研究之后，工作时间没那么紧，去大学讲座过一段时间，网络上也有他的网络课。 白桥南笑了一下，“那可能希望不大，一来，不满意的也不好介绍。二来，我满意的学生极少，而且就业都好。” “还有例外的，像储行舟那样，把自己牺牲了一头扎进死路里，再活着出来估计也一身病，去你这种私人项目，恐怕等于坑了你，也不好介绍。” 第264章 怎么死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白桥南反应过来自顾说多了，看了她，笑了一下，“说到底，我的学生你都不认识，也不了解，盲目带过来不太负责，到时候如果真的建立了研究室，成立了小组，舒小姐还是正经按照程序招人最好。” 舒宓脸上平平静静的，但是在白桥南提到储行舟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儿动容的。 因为没想到他们会认识。 “您刚刚说，储行舟是您的学生？” 白桥南一笑，“是啊，不过你也知道我授课只是点受，他来过几节课，问过几个问题，倒是把我问倒了，可见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可惜……” 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舒宓放下了餐具，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刚好需要的白一。 然后随口的问起，“您说的这个储行舟，听起来无私无畏，他为什么会这么选呢？” 白桥南微蹙眉，“个人原因吧，不清楚，就好像我，当年那次研究成果没挂名没拿到钱后，其实也还有机会突破，但我全都拒绝了。” 说他自私也好，记仇也罢，反正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拿着成果还需要别人来定成败的事儿。 白桥南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赶忙看了舒宓，“不好意思，今天一下聊的有点多了，白一闹钟响了，我得带他回家吃药休息。” 白桥南还特地跟舒宓喝了一杯，这才说出来，“其实，老赵跟我提过你了。” 所以，她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白桥南没有惊讶，也没有让她远离白一。 舒宓笑笑，“那以后有什么事不方便联系，也可以让赵老转告我！” 她把父子俩送上车，之后自己在街上走了一会儿。 黑色轿车停在脚边的时候，舒宓蹙了一下眉，直到见了车牌号，有点眼熟，逐渐安心下来。 傅司遇的车。 他给她开了车门。 舒宓也没怎么犹豫，直接上车了。 这家伙神出鬼没，平时没个人影，没事儿是绝对不可能联系她的，更别说突然找到她了。 “怎么了？陈氏被你吞下去这么久还没消化？”舒宓系着安全带。 傅司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他拿下陈氏，也占了施盛的股份，身份已经逐渐在转变了。所以，上一次的商业行为，无疑是成功的。 “林氏你都吃得那么香，没道理我会消化不良。” 舒宓挑了挑眉，“那倒是。” 傅司遇经商，没得挑。 话说回来，“你该不是这么久了来秋后算账？我拿走林氏，虽然有点踩着你吞掉陈氏的契机，但也不算利用你？” 傅司遇目光放在车窗外，“当然，有机会还可以继续。” 言外之意，他跟舒宓的合作默契让他感觉良好。 舒宓却警惕起来，“你找我合作来了？……那我没空。” 傅司遇终于看了看她，“你去研究院干什么？” “商业机密。”她靠回椅背。 傅司遇这才薄唇微弄，“最近看你和韩存打得火热，怎么还没忘记前面那一位。” 舒宓这才正经的看了他，“没那回事……你有正事就说，别浪费时间在这儿激我。” 傅司遇这才“啪啪”的给她扔了两份文件。 她低头看了一会儿，“哦”了一声，“傅总好手段啊，winner的这种倾向决策都能打探出来？” 就是储老让她着手金融领域，最好拿下一个“蒙商银行”的事情。 这个事儿，在winner内部只有极少数高层知道一点，但是因为舒宓一直没有松口，其实也不算一件事。 傅司遇：“圈子就这么大，人员交集总是有的。” 她点点头，也没抓着不放，把资料给他递了回去。 “怎么想？”他问。 “不怎么想啊。”舒宓轻轻吐出一口气，“表面上看，我是winner总裁，但说到底，也就是储老的一颗棋子，winner在蒙城的属性，依旧是外姓公司。” 她抿了抿唇，本来想有所保留，想想算了，还是有什么说什么，“这种外姓公司涉足银行，很容易被人误解成是为了到时候把winner亚洲区的资产收益通过银行，转到国外，洗q……你懂？” 国内她挣钱，转头被储老通过银行转出去，有正当理由的时候，她也不可能拒绝。 人家拿走了也不可能再还回来，她不就成了别人的钱袋子？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很容易被定为恶性转钱，她这辈子就算当不了优质好公民，但也不能成为罪犯。 傅司遇挑眉看了看她，“你警惕性倒是不错。” 舒宓无语，看不起谁啊，她好歹社会阅历这么多年，高低职位也都坐了一遍了。 “储老让你做的事，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总不能听而不闻？到时候怎么被弄死都不知道。” 舒宓“嗯哼”，道：“没有听而不闻啊，就是因为储老要求我那么做，我如果真听他的话，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所以你不是问我来研究院干什么，这不是在给自己找出路？” 傅司遇定定的看着她，有点佩服。 第265章 想不想见她 舒宓笑笑，“不用这么个眼神，我知道这一步很难走，也很危险，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你找我干什么？”她低头摘着刚刚没有弄干净的干草 傅司遇努嘴指了指那两份文件，“你做不做？” 哦，舒宓这么一听就明白了，摇头，“不打算，你做吧。” 傅司遇点了一下头。 过了会儿，又问她：“施润最近会跟你联系？” 舒宓不明所以，摇头。 她这边很忙，也就是偶尔跟润润分享个趣闻链接什么的，真正聊天，都好久没聊了。 “她想进娱乐圈，你劝劝。”傅司遇低慢的调子，听起来漫不经心的。 但是舒宓觉得，他既然能提出来，那应该是烦心了一阵子。 “公司有你管着，润润想当艺人就当呗，你捧她就好了，不正好？”舒宓笑笑的。 傅司遇瞥了她一眼，明显不赞成，“你不知道娱乐圈什么地方？” “但是润润不一样啊，她有她爸爸，有你，即便进了娱乐圈，谁敢对她怎么样？” 她想进娱乐圈，那纯粹是找一份感兴趣的职业，而且这份职业她有容貌优势。 末了，又忍不住笑，“润润做事你也知道的，如果她不想，别人劝了一般没什么用，就比如她喜欢你这件事，她爸爸不都拿她没办法？” 傅司遇不说话了。 然后差不多的地方，说还有事得先把她放下。 舒宓一个人去逛了商场，去了超市，买了不少东西，打车的时候都只能放后备箱去。 周末她休息了两天，就捣鼓了那些菜。 不会做饭的人专门做饭，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也费时间，捣鼓一天，也就那么一两个菜能勉强放进嘴里。 结果就是周一，舒宓直接请假，继续没去公司，而是去了医院肠胃科。 站在电梯前，她看着电梯墙壁上的楼层指示标，目光被“妇科”门诊楼层吸引。 思绪不期然就飘回了第一次碰到江月楼的场景。 “舒小姐？” 想到曹操，曹操就喊了她。 舒宓意外的看向男人，“江医生。” 江月楼把她上下看了看，“生病了？” 她笑了一下，“胃不太舒服。” 江月楼放在白大褂的双手抽了出来，顺便拿了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信息，然后看了她，“抽空聊聊？我有几分钟空闲。” 舒宓不明所以的表情，不觉得跟他有什么聊的。 最后两人站在大厅一个角，周围人来人往全是白噪音，彼此之间说话却反而听得清。 “江医生是不是想跟我聊储行舟？”她率先开口，“那我可能不太感兴趣。” 江月楼看到她手上的戒指了，表情变化倒是不大，只是眼睛里多少会有点内容。 “他不太好。”江月楼直接道：“但也还是问起过你现在的状况，料到你可能胃得出问题。” 储行舟跟他通话的时候，那气息听起来就不太好，结果他关心的居然还是女人。 “他最近应该会出来，如果需要，我可以安排舒小姐跟他见个面。”江月楼看着她。 舒宓只是笑笑，“不需要，除非是他自己的意思。” 显然，储行舟如果有这个意思，他最近会回来这件事，她就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江月楼知道，韩存知道，估计楚画也知道，加上见过楚念，所以来了蒙城。 只有她不知道。 “我帮你问问，他最近身体状况很差，短期不想见你也能理解。” 舒宓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江月楼的手机响了，毕竟是上班时间，可能病人都在等他。 舒宓顺势打了招呼，说胃不舒服，得赶紧去看看，就先走了。 江月楼在那儿站着看了她一会儿，拿了手机，在屏幕上打字。 【多一个字都没有问起你，看样子你可以死心了，她手上都有了对戒。】 想了想，江月楼又删掉了，免得把对面的人刺激到自己拔管。 他换了一句：【问你回来后想不想见她，让我安排。】 然后邮件发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舒宓拿了一点药离开医院，她老这么躲着不去公司也不行，正想着问问今天李董有没有去公司，ciya的电话就过来了。 “舒总，我听说李董跟cfo那边，刚刚和董事长打了视频会议，聊了好久，现在还没结束。” 舒宓站在医院门口，皱了皱眉。 储老这是铁了心要让她这边投标拿下一个银行。 她从医院打车去公司，到的时候一小时过去了，跨国视频会议当然也是结束了的。 “笃笃笃！”舒宓站在李董办公室外。 李董看到她，倒是满脸堆笑，“舒总，有什么吩咐？” 第266章 带上我 舒宓看了一眼他桌上，刚好放在手边的资料，应该是刚看完。 略颔首，“这个事，董事长的意思是让你负责？” 李董笑眯眯的，“没定呢，你不在，董事长也就刚好和我聊了一下，舒总如果忙得过来，那当然没我什么事……” 舒宓摆摆手打断他，“我最近事情挺多的，再说了，整个winner甭管咱们亚洲总部在不在储老眼皮子底下，都得首先听他，就董事长怎么说先怎么来。” 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直接答应，李董脸上的笑立刻都更好看了。 趁热打铁的问她：“这周三有个应酬，舒总一起？对方那是仰慕你大名好久了，每次都见不上面！” 舒宓轻轻一笑，“都是抬举话，我虽然坐这个位置，但也就是个丫头片子，还能比李董有面儿？” 三说两句的，她把这件事给推了，然后回自己办公室。 接下来那段时间，舒宓知道李董他们在忙这事，她这边也很忙，所以有关的事，只让ciya留意着。 赵明论和白桥南两位老先生那边已经办理了退休。 而舒宓也给白一找了个护理员，白桥南工作时间，他可以有人照顾，对他的病情康复也有帮助，人还是通过江月楼找的，放心一些。 研究室成立这件事，舒宓前期花了心思，但是找到赵明论和白桥南之后，她就省心了很多，花钱就好了。 研究室的选址是赵明论做的，他接触研究比较具体，选址需要考虑的因素，具体到经纬度这种专业的东西，他知道什么地方最合适。 然后就是招收研究人员的事，舒宓的要求是不公开招聘。 起初白桥南不理解，他觉得不公开的话，不太可能招到人数和技术上都满意的人选。 舒宓却觉得恰恰相反，内荐靠谱。 不过，她给的理由很浅显：“我是觉得，这个方面的工作，我第一次做，如果到时候不成功不至于太丢人。换句话说，我想秘密进行这个研究室。” 这让白桥南替她担心，“听起来，是不打算和winner相连，这样的话，你确定，经费够吗？” “你别介意我这么问。”白桥南是替她着想，“舒小姐也知道这方面的研究很费时费力，也就意味着费资金，而半途而废会完全没有回报，所以你要考虑好。” 舒宓笑笑，“资金方面你们不用担心，够。” 提到资金，研究室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没好好聊过的韩存直接给她送了卡过来。 她看着他推过来的卡，笑了一下，“干什么？” 韩存最近跟她吃饭的次数少，但联系并没有少，只不过，关于研究室的事儿，他没有详细问过，也知道她肯定缺钱。 技术，是最值钱的，跟小打小闹不一样，。 舒宓把卡推了回去，“不用，我有。” 韩存看了看她，“winner给你的工资有那么高？” “这你不用管，反正我不去偷不去抢就行。” 她失笑，拢了拢外套，阳春三月了，还是有点冷，她的外套穿太薄了。 他们的位置靠窗户。 韩存起来把窗户关了一些。 舒宓看得出来，他的那个手还是不敢太用力，康复做得差不多，还有个十五度左右伸不直，估计还得一两个月，之后还得把里头的钢板取出来。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舒宓看了他，“楚念那时候生病不是很难治好么？加上后来割腕什么的，情况应该很糟糕，怎么痊愈的？” 韩存却说不知道。 他的眼神告诉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且这个人从认识开始，确实对她没有撒谎过。 “还以为你们既然合作，她的病是你帮忙治好的。” “真要论，也可以说是，但具体的我没有过问，钱我出的。” 楚念在她没有康复的时候就找到过他，所以才有她的假死。 但是她的病怎么痊愈的，医生是谁，这些，韩存是不过问的，毕竟他没什么兴趣。 “问这个做什么？”他看她。 舒宓也很坦然，“储贺川，你应该知道？他太太是我朋友，他常年病着，我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神医给他们夫妻俩介绍一下。” 韩存当然知道储贺川。 但是在他看来，那是储行舟的哥，她换了个一种身份说法，避开了储行舟而已。 “如果他回来，会跟你见面吗？”舒宓突然问了一句。 韩存短暂的沉默。 “我会去见他。”他说。 舒宓点了点头，“带上我？” 第267章 想跟你有点关系 韩存好一会儿没有搭腔，而是看着她，然后没有笑意的看似笑了一下，“你不是不关心这些事？” 舒宓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我自己是不怎么关心，但是跟你一起意义是不是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才看了看他，“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我不跟着去，都行。” 韩存听明白了。 她一个人不会去见储行舟，也不会自己打听那个人的事情，但是跟着他去问、去见就不一样，在外人眼里，几乎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跟着去的。 按理说，韩存应该很高兴，她肯承认这层身份。 但他也清楚，这么久了，她跟他从没正经表明过关系，也一直都不同意对外，更别说一起出现在公众视野。 可这一次居然愿意跟他一起见储行舟，说明她和他的同框，只是想让储行舟一人看到而已。 “好，到时候告诉你。”他说。 这样的约定之后，过了可能十来天，舒宓都没有收到韩存的话。 那些天她比之前还要忙，公司事务在白天，研究室那边她隔两三天晚上会过去一趟，看看进展情况。 挤出来的休息时间她还偶尔去一趟以前去过的酒吧，本来想偶遇，但是去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只好直接联系了魏书序。 “舒总，好久不见啊！”魏书序疲惫中略带笑意，“想请我吃饭？” 他的公司之前差点在储行舟手里栽倒之后，又被他放了一马，到现在经营非常累。 不是因为效益不好所以累，相反，就那次受了储行舟的恩惠之后，winner光环之下的业务很好，所以忙。 舒宓确实一直没空跟他联系，但也没跟客气，“跟你吃饭不如跟你弟弟吃。” 魏书序轻咳了一声，“你说的哪个弟弟？” 舒宓冷着表情，“你这样容易第二次经受倒闭危机。” “我错了，舒总大人大量，原谅我这臭嘴。”魏书序立刻一本正经的道歉，实则带着揶揄，“主要是我最近忙得连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也就过过嘴瘾。” 然后笑，“这不还是因为没把你当外人么？” 舒宓拨弄着指甲，视线落在中指的戒指后停了下来，语调也淡淡的，“别贫了，我真找你弟弟，魏书李，他换号了？不在酒吧了？” 魏书序像是忍不住笑了，“怎么回事舒总大人，回头草？” “我弟早改邪归正了，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到国外修行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保不齐喜欢到你手底下做事，你要？” 没想到，魏书序还真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一句：“要。” 也就是那周四，魏书序说他弟弟回国了。 机场。 舒宓开了车，到差不多时间才进了机场，等在魏书序说的接机口。 她在低头看手机，被人从旁边挤了一下，一脸兴奋的看着她，“你是明星吗？能不能给我签名？” 舒宓张了张口，一时间还有点无所适从，之后才笑笑，“我不是。” “真不是？”那人好像还不信，盯着她看。 她今天穿的也不算高调？就是稍微年轻化了点儿，学了人家网上说最近流行的叠穿。 衬衫和高腰针织衫打底，搭了一件米色羊绒大衣，短裙，平时的高跟鞋都换成了玛丽珍。 看着确实潮了一大截。 “啊啊啊！”舒宓耳朵边突然被一阵声音炸得皱了眉，就看到刚刚还在跟前要签名的突然往那边冲。 她稍微引颈看过去，隐约看到了被人簇拥在中间的人。 林安楠，应该没看错。 她最近都没有太留意娱乐圈新出道的人，林安楠已经这么火了？ 人全部往那边跑了，舒宓旁边自然就空出来了，她站在那儿，直接成了一道安静的风景。 魏书李拉着行李箱，视线直接落在了她身上，然后顿了一下。 握了草！ 他心底吐了一句，下意识的弯下腰背过身去想在随身带的东西里找找自己带了镜子没有。 翻了半天，显然他哪有那玩意？ 也是，想从旁边避过去，走路都侧着身歪着脸横着走。 “魏书李？”舒宓已经看到他了，眉尾忍不住的弯起笑，“你属螃蟹的？” 还横着走。 魏书李闭了闭眼，不得不停了下了。 舒宓走了过去，接了一个他的行李箱，“你哥让我接你。” 听了这话，魏书李直接放大瞳孔，“他？让你？……你跟他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她居然听他哥的？ 舒宓推着行李箱往车子那边走，“我跟你哥没关系，但是最近想跟你有点关系。” 说着，她回过身，弯唇，“你要不要先上车？” 第268章 养小男友 车上。 魏书李几次看了她。 她依旧漂亮，但毕竟过了这么久，魏书李想起当初他一头热血的想和她有点关系，压根没考虑两人之间的差距，多少有点尴尬。 好半天，终于还是问了：“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舒宓开着车，微微的笑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详细聊。” 魏书李这才稍微正色，“我请。” 她转头看了他，“不是刚进修完，有钱花。” “那点钱还是有的。” 舒宓点点头，没跟他争了。 结果，到了地方，魏书李皱了皱眉，看着餐厅的名字。 醉花溪。 他这两年都没在国内，也知道这地方消费不低。 “能不能，换个地方？”他问。 舒宓径直往里走，“都已经订好了，换不了，下次你请我。” 她请他去的地方，就是韩存第一次跟她吃饭的地儿。 这地方确实足够私密了，韩存说那次会被拍到纯属意外，所以她是放心的。 毕竟，今天跟魏书李的聊天内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聊天内容不为人所知，但她带魏书李去了“醉花溪”这件事，知道的人其实不少。 第一个就是韩存了。 他给舒宓打来电话的时候，距离和魏书李吃饭已经过去了三天，她正在吹头发。 舒宓关掉吹风机，“这你也知道？” 韩存说：“我算餐厅的半个老板。” 舒宓意外的挑了挑眉，原来是这样，不过，她也大方承认了，“我确实带了个朋友过去。如果你觉得我跟他关系敏感，我也没法多作解释，但我确实是故意带他去的。” 韩存听到她这种说法，就沉默了。 很多时候，她做事的逻辑，韩存是猜不透的，可能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别。 舒宓笑了一下，问他：“打电话给我是准备去见储行舟么？” 韩存在沉默中“嗯”了一声。 她点点头，“知道了，我换完衣服去找你。” “楼下接你。” “好。” 舒宓挂了电话，干坐了几秒钟，脑子里好像什么也没想。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又把吹风机拿了起来在吹头发。 头发已经干了，再吹发尾就该燥了。 她起身去换衣服，站在衣柜前又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该穿什么，搭配成什么风格。 最后选择了接魏书李时候的类似风格，看着青春活力一点儿，天天职场装，她自己都看腻了。 韩存的车停在她公寓楼下，看到她走出来的第一眼以为是别人，一扫而过收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才又看过去。 她的百褶裙，和白色针织衫叠穿衬衫的风格，一下子让韩存思绪飘回了高中时期。 她是那种衣服随意搭配穿身上都可以很好看的类型，身材好，脸蛋好，其实根本不必讲究搭配，一搭配起来当然更亮眼。 可韩存还是蹙了一下眉。 之前两个人单独吃饭的时候，似乎没见过她这么精心搭配。 “走吧。”舒宓上了车，已经系好了安全带。 韩存收回了视线，神色温平又略微凝沉，“看到几个八卦帖子，需要给你清么？” 他是一边说话，一边把车子启动的，所以这句话看起来就比较随意。 实际上，韩存是想了几个版本才这么问的。 舒宓拿起自己的手机刷了刷。 以前，她被人传【不好男色】，后来变成【吃男人不吐骨头】。 现在，她作为winner总裁后，偶尔有人历数她之前有过的男人，真的假的凑一堆，反正安了个【男神收割机】。 这次八卦也是，她接魏书李被人拍了个模糊的侧影，帖子就开始八卦了，说她开始改小鲜肉口味。 但骂她的人不多，反而恭维的人占多数。 【堂堂winner总裁，养个小男友怎么了？】 【女人就该学舒总，金钱保身，男人葆青春！】 舒宓看完了笑了笑，想起来那时候跟韩存的八卦她被骂的狗血淋头，爬上winner总裁的位置后，风都顺着她吹。 “不用。”指尖划过八卦，顺便还点赞。 韩存就看了她。 舒宓也看了他，“工作需要，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 他继续开着车，就不再多问了。 车子逐渐走出市中心，舒宓看着那个路线，果然，最后停在了她猜测的那个疗养院外。 这地方疗养的人，干部和核心人物居多，但也是重病、不治之症居多。 下了车，她的情绪看起来没有半点起伏。 踩过草坪，进入单建的阁楼，他们被要求换上特制防护服，然后乘坐无障碍电梯上楼，连电梯按钮都不用按。 第269章 一扇门，乍见的慌乱 电梯在阁楼最顶上停住，然后打开，他们依旧不用按。 等于进了大楼换上衣服后，全程没有接触任何东西，一直到病房门口。 韩存用脚踩了地上的阀口，大门往右边滑开。 病房里没有开灯，窗外有一棵很高的不知名树木挡了光，一片昏暗，显得更加安静。 韩存走进去的时候，舒宓还站在那儿，没有第一时间跟进去。 病房里的人是坐在床边那边椅子上的，应该是在看窗外的树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大门打开，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就转了回去。 但是下一秒，他又转了过来。 动作并不快，但是缓慢中又看得出他的吃力和用力，已经是尽量最快完成转头对动作了，之后眼睛稍稍眯起来，看着韩存。 “这么惊讶。”韩存平淡的与他对视，“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是我让你去跳的陷阱。” 储行舟把椅子的轮子转了过来，看着韩存，他脸色苍白，但眼睛还是那么幽深。 连嗓音的醇澈似乎都没变，甚至比以前更沉厚，“看来过得不错，专门来炫耀。到今天，我还你的够了吧。” 韩存嘴角轻轻扯了一下，“这似乎不该我来回答？” 他略侧身看向门口。 储行舟的视线当然也就跟了过去。 舒宓迈了一步走进病房。 几乎是同一秒，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床边，手脚慌乱的想把衣服扯过来穿上的样子。 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并不体面。 但显然，他的动作看似快，却毫无章法，连一件压在被子下面的衣服都拽不出来。 舒宓站在那里，她没看错的话，刚刚他还试图站起来，未果。 这会儿却猛的连站带走，一眨眼就到床边了，刚刚苍白的脸色，这会儿也泛着红。 只不过，是病态的红。 因为这会儿，他已经开始喘了，大概是刚刚那么一两个动作，就已经把他全部的体力耗光了。 舒宓这才看到，他原本结实有力的手腕细得青筋凸起，一股股的暗青色。 再看那张脸，本就棱角分明，现在看却凸得过分锋利，跟当初的英俊魅力挂不上边，只能说看得过去。 一年都不到，他变成这个样子。 她站在那儿没动，储行舟仓皇的整个人也开始逐渐回归平静，最后又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 他甚至没有看她，像不认识一样，只对韩存一句：“看过了，走吧。” 舒宓走了过去，比韩存距离他近了那么两步才停了下来，看着他。 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问：“你前女友活着，你知道吗？” 储行舟略微侧着脸，看向窗外，整个人显得很冷淡。 “知道。”他回答。 舒宓看着他，眉心略略的蹙起，意外，但好像又不惊讶。 他是能跟储老谈判，拿到整个亚洲总部塞到她手里的人，怎么可能这点都不知道呢？ “他们所谓的，楚念的亲生父亲也不存在，你知道？” “知道。”他还是回答。 舒宓这才莫名的笑了笑，“你还是支援维修了。” “为什么？”她一直看着他。 之前她以为自己输给他对前任的爱或者愧疚，这么一看，什么都不是，她输得莫名其妙，总要问明白的。 储行舟终于把视线落在她脸上，瘦削的五官，没有表情，许久不见光的眸子更是阴暗，“因为不想继续，想甩掉你，不明显么？” 舒宓笑了，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退回韩存身边，去握了韩存的手，“我们走吧。” 韩存低眉，看向她握着自己的手，原本，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储行舟，最终点了一下头，“好。” 病房再次陷入沉寂，就好像没人来过似的。 但是韩存和舒宓离开的后脚，阁楼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病房的门打开，医护人员急促又井然有序的脚步进进出出。 储行舟好不容易摘掉的呼吸机，又重新被按上了。 第270章 小男友1号 车上。 韩存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只是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会儿，舒宓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直接按了接听键，“怎么了？” “我可不可以晚饭约你？”魏书李稍稍犹豫的语调，没有像之前那么少年无畏了。 这也是舒宓找他的原因。 出去一趟肯定成长了，无论聊什么，也都能聊得下去，而不是还那么无厘头的满脑子所谓爱情。 舒宓笑了一下，“不急着找工作？” “投了，等着呢。” 她转头看了看韩存，然后应了，“行，我这会儿还有点事，忙完了再打给你。” 挂掉电话，她看了一眼车窗外的路标，“差不多的地方放我下去？你应该还要去忙。” 韩存专注开车，也应着她的话，“不耽误，先送你。” 她也就没再坚持。 几分钟后进市区的高速路口，红灯冗长。 “你怎么不问他，跟我什么仇什么怨？”韩存问了一句。 舒宓神色毫无波动，“问这个做什么？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或者说，但凡他的事，都与我无关，你也听到他的原话了？” 他那么费心思的想甩掉她，如果她还想尽办法的去打听、去了解，也贴得太掉价了。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 舒宓主动跟他说了一声：“晚上我要跟魏书李一起吃饭，你这边，陈姐要多受累了。” “楚念晚餐约的我。”韩存道。 舒宓还是往常的表情，点了点头，“行。” 她不多问，韩存还是多说了两句：“我跟储行舟的恩怨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而那时候，楚念对他最了解，我需要她提供些东西，弄清楚后，我会跟你说的。” 言外之意，因为这个，才约的。 她还是点点头，依旧不多问。 何况，她现在确实对这些没有求知欲，自己的工作都忙不完。 韩存把她送到了公司楼下，她站在路边冲他摆摆手，看着他的车子先走了，自己才进的公司大厦。 一边上台阶，舒宓一边把手机拿出来，把刚刚和魏书李的通话记录调出来。 然后把魏书李的号码备注为：【小男友1号】 进了公司大门，她先是走向前台，跟小姑娘说了一声：“我上去找李明博，你给他说一声。” 前台顿了顿，然后才点头，“好的舒总！” 李明博是cfo，作为首席财务官，当然是执掌着winner亚洲总部的整个财务收支大权。 winner上上下下有一个说法是，但凡舒宓进来的时候没有储行舟撑腰，但凡她后来没有那些成绩，这个公司其实都是cfo最大，李明博说了算。 小孩都知道家里谁有钱谁有话语权嘛。 但舒宓好歹是执行总裁，钦定和成绩双重傍身，所以怎么也是在李明博之上。 当然了，谈到钱这个东西，哪怕是舒宓，也得要李明博点头签字才拿得到。 而她现在，正是缺钱缺得要命的时候，研究室每天都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 下了电梯，舒宓往李明博办公室走。 财务部是除了总裁部门之外，美女最多的地方，同时又是除了公关部之外帅哥最多的地方，那一路走过去，赏心悦目。 “总裁！” “舒总好！” 看到她的人都在跟她打招呼，表情里还带着点诧异。 毕竟舒宓几乎不来这里，也很少叫李明博去她那边，公司里都怀疑ceo和cfo天生不对付呢。 李明博应该是接到了前台的电话，直接开着门等她了。 “舒总！”李明博走出来到门口接她。 他长得也很高，三十加的稳重职员里，属于年轻帅气的佼佼者了，带着几分笑，“舒总突然过来，弄得我都紧张了，什么大事？” 舒宓进去之后回头用下巴指了指，示意他把门关上。 额， 李明博其实是故意打开门的，就是因为怕她一会儿不知道要干什么，万一刁难他，也好外面的同事们有个见证。 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让他把门给关了。 李明博笑笑，只好照做。 “喝什么？”李明博问她。 “水吧！”舒宓扫试了一圈他的办公室，柔唇弯弯，“你这儿比我那儿雅致！” “自己瞎布置。”李明博给她倒了一杯水。 他自己也端了一杯，然后琢磨着该怎么开口问她有何贵干。 结果，她却自己转过来说了句：“我今天找你有点事，不大吧，也不算小，但对你来说，动动手的事情。” 李明博也就直接问了，“什么事，舒总只要张口，我能做的，绝对不推辞！” “你说的。”舒宓眉眼弯弯，特别好看，一点也没有客气，“最近手头紧，想跟你商量提前支取全部年薪，包括奖金。” 第271章 满足私欲 好家伙。 李明博老听李董说舒宓这个人聪明也聪明，但是直爽也直爽，跟人不爱玩心眼，有事她还真说？ 他看着对面的女人，毕竟不是小数目，“舒总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听你动什么大工程，怎么突然需要这么多钱？” 一边说话，李明博还一边略带揶揄的把她上下看了遍。 她天生丽质，身段一绝，确实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不需要动工程啊。 舒宓还没说话，巧了手机响起。 她进来之后，就大方的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这会儿，李明博不小心打眼一瞧，就看到了“小男友1号”这样的备注。 他眼皮都跳了一下。 最近几天的确有听说他们的女总裁好上了小鲜肉这一口的传言。 在此之前，也听闻她有纵欲的历史，毕竟那副皮囊勾一个上一个很正常。 看来不完全是传言？ 有小男友1号，是不是还有2号、3号……n号？ 那这么算起来，要养这么些男人，确实挺费钱的。 舒宓看似尴尬的把手机快速拿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明博，“抱歉，稍微两分钟，我接一下。” 她走到窗户那边接听的，但一个办公室也大不到哪儿去，这边也能听见。 “不会……你喜欢就买呗……都行，你喜欢就好……真不缺钱！” 李明博听着她这些话，微微挑眉，等舒宓挂掉电话回来的时候，他当然神色如常了。 电话那头的魏书李一脸好心情，她今天心情似乎也非常不错？ 不然怎么这么好说话，最后那句听起来还有点娇娇的。 他们对话原文： “想给你买个礼物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 “那项链怎么样？情侣的也不会生气吗？” “你喜欢就买呗！” “晚上吃什么？我知道一个米其林五星的新店。” “都行，你喜欢就好。” 最后是魏书李说吃完饭还想去租游艇到海上浪漫一晚，她说他真不缺钱，其实就是说他钱多烧的，唯独这一件反对了。 舒宓已经挂掉电话，走过去放下了手机，看了李明博，“怎么样？你刚刚可是说不会推辞的。” 李明博笑笑，“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年薪没什么问题，就是奖金方面，可能会有点麻烦。” 她摆摆手，“你就把已经产生的奖金给我就行，未来几个月到年底的，就等年会那会儿再说。” 毕竟之后的奖金还没产生，很难批。 李明博很爽快的点头，“那没问题，到时候走完程序，签了字，我告诉你一声。” 舒宓扬起笑，“谢谢你！” “举手之劳。” 之后舒宓就走了，又是享受着一众职员目光上的电梯。 谁也不知道他们俩聊什么了，不过储老是知道的，因为李明博基本上大小事都会跟老头汇报一声。 传言说cfo差点压过舒宓一头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李明博和储老直接联系。 李明博把他和舒宓谈话的内容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一遍，即将给舒宓审批下去的资金也提过去给储老了。 电话里，储老语调似乎有那么些的不悦，“公司各个事务的紧要关头，她不积极参与金融、地产两个区域的推进事务，还有心情玩这些？” 李明博恭恭敬敬的态度，“我也只是听闻，再者，其实舒总对公司事务还是尽心的，经常加班，也没少应酬，可能……男人能让她在工作之余的休闲时间比较放松？” 他笑笑，“每个人有不一样的娱乐方式吧，倒也能理解？” 储老作为过来人，什么不懂，只是轻哼了一声，“你看着办，资金无误就行，我会亲自签字传真过去。” 舒宓私人的事情，他确实懒得管，但是，这个时间段，能让舒宓满足私欲，好好听从他的调遣，反而是最好的。 这也是他亲自签字的用意。 没几天，舒宓就收到了李明博给她拍的签字回执，就等着到账了。 她能看到那上面有储老的签字，轻轻挑眉，果然是什么都跟老头说。 没记错的话，她刚来的时候，储老并不是对她亚洲总部什么事务都管，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这么密切的。 原因嘛，她猜的不太准，但也猜了两个。 当天下午，她下班的时候碰到了李董。 大老远，李董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要鄙夷不鄙夷，要嘲讽不嘲讽的那种。 估计是从李明博那儿听说了她最近缺钱养男人之类的丑闻。 高层之间也总需要一些八卦来消遣时间的，她做那个被消遣的主人公倒也丝毫不在意。 她出了公司就给魏书李打了电话过去，“晚饭一起，还是上次那家，这次我请。” 第272章 有别人了 魏书李在她说的地方等她，看她下车过来，皱起眉，“来这里干什么？” 舒宓扬了扬手里的礼品袋。 魏书李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听她说：“你上次买的项链，不太合适，准备退了，钱估计原路给你返回去。” 魏书李一脸不满，“为什么？我好歹第一次给你送东西。” “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挣钱了再买。”她淡淡的笑，“上次打电话是用你给别人演了一场戏，作为感谢，今天请你！” 她现在是说一不二的作风，说退就真的退了。 那晚吃的餐厅，她也要带他再去一次，点的菜都一模一样，然后把一餐的钱全部给他转了回来。 魏书李彻底黑脸了，“玩我呢？” 舒宓安抚的给他夹了个菜，笑眯眯的，“年纪轻轻的，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别忘了咱俩那天聊的。” “我呢，上次跟你通话，是为了从财务那儿支点钱，钱拿到了，总要给你也表示一下，不然心里过意不去，对不对？” 魏书李狐疑的看着她，“你非法搞钱啊？” “合、法。”她一本正经的强调。 然后笑着道：“项链是退了，一会儿去给你买点别的，主要是我不喜欢戴项链。” 魏书李抿了抿唇，被她带笑的三言两语糖衣炮弹灭了火。 好吧，也确实没见过她戴项链什么的，整个人看起来一直净净爽爽。 吃完饭，两人去了一趟商场。 舒宓给魏书李挑了一套衣服，“穿这个去应聘，保准你一发中的！” 魏书李轻哼，把衣服接了过来。 然后突然凑到她跟前，姿势故意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暧昧，“有个男的一直看你。” 舒宓不以为意，看着魏书李把衣服递过来，一副要过去干人家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别闹，买完走了，我还有事呢！” 说着话，她的视线顺着魏书李的视线看了过去。 结果就看到了舒展。 舒宓顿了一下。 舒展跟他们隔着挺远的距离，但还是隔空冲她点了一下头打招呼，她也就冲他礼节性的笑了一下。 储行舟走之前那段时间，舒展对她确实尽心尽力的随护，她也没必要看到谁都仇视。 打过招呼，她和魏书李就出去了。 魏书李说是有聚会，本来想带她去的，她拒绝，他也没勉强，还说不去也好，免得他朋友对她流哈喇子。 他不用她送，两人就地道了别。 舒宓刚准备去开车，舒展和江月楼就一块儿走了出来。 都碰了面，舒宓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尤其，江月楼明显是直接朝她走过来的。 “舒小姐见过他了？”江月楼问。 “嗯。”舒宓双手放在大衣兜里，目光放在不远处的红绿灯口。 “就没问什么吗？” 这话让舒宓笑了一下，“问了，答案也得到了，当然就回来了。” 江月楼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一个妇科医生，真是操不完的心，“我说的不是那些，比如，他当初为什么明明可以不走，非要那么选？”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江医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可能得走了，关于这些事，我兴趣不大了。” 她冲他笑了一下表示道别，然后往车子的方向走，结果没两步就被江月楼给拦了回去。 “你跟他在一起也挺长时间的，真就一点都不了解他吗？” 舒宓好笑的看着他，“江医生，你谈过恋爱吗？在别人三番两次甩掉你的时候，你还能往上贴吗？” “我不行。”她摇了摇头，“不能那么恋爱脑，没脸没皮。” 在江月楼准备说话的时候，舒宓抬手阻止了他，“就算他有一百个理由和苦衷，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就单方面默认我会介意，那我还费什么劲？” 她定定的看了江月楼，“我能去疗养院看他，问他最后一次，已经做得够了。” 说完，舒宓终于绕过江月楼上了车。 江月楼回过头，看了旁边跟木棍一样杵着的舒展，“你就干看着，不会跟着说几句？” 舒展表情诚恳，“舒老板说的本就没有错，这件事上，老板没做够。” “这就不懂了。”江月楼瞥了一眼舒展，“你没谈过恋爱，不明白你老板的心思，那是越爱越怕，怕越往后，伤对方越深，只好在自以为适合的时机退出。” 舒展：“可他还是回来了。” “没舍得呗。”江月楼耸了耸肩，“也好，至少多了一条能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 舒展已经往停车的方向走了，“没用，舒老板已经有别人了。” 第273章 李珠回来了 关于舒宓的市面各种各种传闻，江月楼扯了一下嘴角。 等上了车，他才跟舒展谆谆教诲，“舒宓这种行为叫反其道而行，越没什么，她就越夸大什么。” 就她这样的，传得好像蒙城优秀男人都被她收获遍了，实际上，说不定她从头到尾，除了储行舟一个男人都没有呢？ 想想当初，关于她和肖岩升的恩爱那也是传了多年，两人同居也多年了，跟夫妻没什么区别，就差一纸结婚证。 结果呢？ 她那次大半夜去他门诊，储行舟居然是她第一个男人。 江月楼看向舒展，“我跟你打个赌，她和韩存都没有真的在谈恋爱，信不信？” 舒展显然不信。 江月楼直接报了个数：“五十，到时候别耍赖。” 然后伸手过去跟舒展握着方向盘的手拍了一下，算是赌约立定。 …… 舒宓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公里，并没有想回公寓的意思，最后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商场的停车库，然后打车往郊外走。 研究室选址看起来挺不起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农家做的民宿，但又冷冷清清，没任何客人来。 晚上那儿的灯还亮着。 舒宓没进去，站在远处就看到了白一在大门口坐着，把地上的砂石当玩具，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他背后的房子就更像农家了。 她在那儿把研究室当夜景看了一会儿，然后叫车离开，在车上给白一的护理师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 护理师说白一其实正常的时候很聪明，这本来也是自闭症的特征，他们有自己更加精彩的内心世界，只是普通人难以理解而已。 护理师跟她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儿，“我是自己给白一配药的，他的嗅觉超级灵敏，我那天有一个药给错了量，他居然还没看到，就发现了。” “他说少配了两颗半，然后我数了一下，果然是。” 舒宓是挺诧异的。 这不跟武侠小说的能人异士一样神奇么？那白一去做菜岂不是各种调料搭配都能精准无比？ 不过，他现在的健康状况，想要正常生活，甚至学会做菜，还有挺长一段路要走。 快到凌晨，舒宓终于回到公寓。 一天没看，邮箱里又塞满了邮件。 她洗完澡，坐下来点开扫了一眼，各个部门除外，有一封来自于储老那边。 她鼠标放上去，又作罢了。 不想也知道，肯定是催她加快进度，协助李董拿下蒙商银行。 她干脆没点开，直接睡觉去了。 李董那边是一直在为这件事忙活的，都已经在准备参与投标了，整个项目组是很有实力的，标书她从ciya那儿看过。 但是她目前没签字，李董应该签了，程序依旧能走，但迟早会找她。 即将参与投标的时候，舒宓还在发愁怎么把这个项目压下来，居然接到消息，李珠来蒙城了。 李珠是winner总部目前真正的管理人，她突然跑过来，肯定是储老的意思。 舒宓能躲别人，但是李珠，她还是没能躲过。 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舒宓无奈的笑了笑，“这段时间，有一种时光逆流的感觉，关于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最开始的楚画，后面江月楼、舒展什么的，她都见了一轮了。 李珠优雅的交叠双腿，那么大个公司，她看起来管理的得心应手，看不出疲态。 只见她笑着，“你怎么就知道我来不是为了公事，是为了储行舟？” 舒宓摇头，“我没说你为了他，但知道肯定不是为公事。” 因为坐了这么一会儿，李珠是一个字的公事都没有提及，公司内网关于她驾到的事儿也没消息。 果然，李珠点点头，“我确实是自己过来的，都没给储老透漏，请了个假，所以时间紧张，跟你聊完，去见见储行舟，就得回去了。” “聊什么？”舒宓慢悠悠的搅着咖啡。 “还能聊什么？”李珠嗔了她一眼，“储老那边不是一直催着让你动作快点么？” 舒宓莫名的看她，“绕了半天，还是公事？” 李珠摇头，“我可不做他的说客。” 然后有点隐晦的眼神看她，“你在这边，估计不了解总公司的情况，储老那边，资金应该有点问题，我不确定，猜的。” 舒宓诧异，“连你都不知道？” 李珠失笑，“我只是代储贺川管理，很多机密的东西，老头连亲儿子都不说，当然不可能让我知道。” “我是害怕，老头那边资金有问题，想从你这边弄过去，你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就你的敬业精神，我怕你言听计从的就做了，到时候储老那边是填补完美了，你这边资金窟窿一大个，储老再来个公司主副体分割，窟窿成了你的坟墓，剩你一个人去填，你不就完了？” 第274章 姐姐好这口? 舒宓听着她说这么详细，是有些感激的。 她看了李珠一会儿，微微歪着脑袋，撑住了下巴，声音不大，“我已经猜到了。” 李珠略意外，“你猜到了？所以一直拖着？” 舒宓点点头。 “储老最开始并不关注亚洲公司，最近我支个工资都要亲自签名，要么心疼钱，要么做得像很重视我，好让我荣幸之至的乖乖听话。” 她是老实，可是不傻。 舒宓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实我很早就应该想得到，这么大个公司，储行舟当初弄出来，又给了我，储老怎么可能一直让它在我手里？也就那会儿骗骗储行舟，稳住他，事后肯定要跟我算账。” 这不，储行舟走得久了，储老就想到办法把成立这个公司、花在储行舟身上的成本，都从她身上扣回去。 李珠听她这么说，就放心多了。 不过……“你打算怎么应付，总不能一直拖着？” 在其位要谋其职，她做总裁的一天，肯定就要听储老的，不可能一直装聋作哑。 舒宓也很无奈的长吸了一口气，“想尽办法的拖，顺便，给自己找个金钟罩护身，其他的，我脑子有限实在想不出来了。” 金钟罩？ 李珠好奇的看她，“你找什么金钟罩了？winner账目漏洞？到时候自己内部举报反将一军？” 自己说完就又否决了，“这个也不行，公司账目有漏洞，即便是你自己举报的，你是总裁，论究下来，就算第一责任是cfo，那你还是逃不了干系。” 舒宓点点头，“知道，我没做这个，再说，我想找漏洞也没机会，李明博是储老的人。” 李珠微微的诧异。 “这个叫李明博的，不知道储老对亚洲部的心思吗？” 作为整个亚洲区cfo，他应该知道一些才对啊。 舒宓笑，“一个神只一般的人突然靠近你，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好处滚滚，你每天醉生梦死都来不及，哪有剩余脑子去居安思危？” 这就是储老的厉害之处了，不动声色的，看起来恩赐一般的照拂李明博，明明是他主动拉拢李明博，却让李明博感觉自己靠上了大树而荣幸。 李珠若有所思，之后觉得，储家的男人，真的是个个都心思十八万，可怕。 “这么看来，储老这行为，更像是找替罪羊着呢。” 到时候他把亚洲总部的血液抽干，自己在国外萧遥，国内的公司各种违规情况、资金窟窿，都得替罪羊扛着。 舒宓喝着咖啡，“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有所防范，当然了，不是的话最好了，我一辈子在winner做下去赚得够够的。” 李珠听完笑了一下，“我以前的时候还跟储行舟聊，说你那会儿公司破产后，指不定会进娱乐圈，直接横扫小鲜肉呢！” 娱乐圈？ 舒宓还真没有想过。 提到了储行舟，李珠略微犹豫的眼神看她。 见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很自然对接着聊下去了，“你知道他那时候说的什么吗？” 舒宓摇头，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目光落在浓稠的咖啡汁上，用勺子一圈圈划出小漩涡。 “他说，你已经被他惯坏了，不喜欢小鲜肉，喜欢成熟稳重的大老粗，所以找机械工都不会找细皮嫩肉的大明星。” 听到这话，舒宓心头拧巴了一瞬，然后自顾笑了一声，了无意味的样子。 “也是那次跟他聊这个之后，他说那你还是适合开公司，就把你并入winner了。” 李珠能看出来储行舟是真怕她跑了，娱乐圈诱惑那么多，但陷阱也很多，她这种光有容貌没背景的，铁铁的都是那些导演或者投资商的盘中餐。 舒宓终于放下勺子，轻轻淡淡的一句：“聊这些就没意思了。” “怎么会没意思？”李珠看着她。 因为舒宓漫不经心的，视线都在窗外飘着，李珠直接探过身，把她的下巴挑起，脸蛋扳了过来。 这场面，舒宓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姐姐，你好这口呢？” 李珠白了她一眼，然后坐了回去，“跟你说正事呢！” 舒宓也算是坐好了，点点头，“嗯，你说吧。” “他就没有放下过你，我这次能过来，说是因为感觉储老心思不纯，可我能知道，储行舟能不知道？他担心你，所以回来了。” 李珠表情严肃。 可舒宓听完就笑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冷笑话？” “他要是担心，干脆不走得了呗？这会儿回来，多矛盾？谁知道是不是支援维修的地方条件太艰苦，回来唱苦情戏来了？” 舒宓柔唇清淡，玩世不恭，“抱歉，我不吃这一套，好男人千千万，你没看到我的绯闻么？” 第275章 在我家? 李珠瞧着她这样子，像是真的完全放下了，自然就不好再多说什么，感情这事，本就勉强不来。 她看着舒宓手上的戒指，颔首指了指，笑了笑，用眼神询问。 舒宓也低头看向戒指，然后冲李珠展示了一下，也是笑了笑，并没有具体的说什么。 李珠看着她，心底多少觉得遗憾。 忍不住问：“如果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是你能够接受的理由，你还会这么选吗？” 舒宓柔唇微扯，“如果这种东西……没有发生过的事，我都懒得去想，浪费脑细胞。” 李珠笑了一下，“那我帮你问问呗，看他当初是猪油蒙了心，还是真的有苦衷？” 舒宓只是笑笑，依旧没说什么。 两人这顿饭吃得很愉快，从头到尾两人都是关机，所以没人打搅。 吃过饭，本来舒宓开着玩笑说带李珠去新开的酒吧玩玩，被李珠瞪了一眼。 她才勾笑看李珠，“哦，忘了，你现在可是贤妻良母。” 然后目光投向她的肚子，“什么时候要孩子？” 李珠笑意流淌，“在准备。” 舒宓点点头，“这么说来，储贺川身体恢复得很不错，替我带个问候，祝他早日康复，等你们有了小孩，我过去给小孩封个大红包，然后给他当干妈！” 这么远的事情，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李珠都忍不住笑。 看了她，“喜欢小孩啊？你自己生一个呗。” 舒宓挑眉，“嫁人都不打算，生什么小孩，不过……政策允许的话，配一个生下来也有可能。” 李珠张了张嘴，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现在的年轻人不结婚的确实越来越多，结了婚不生孩子的也越来越普遍，当然，也有不结婚但是做了试管生孩子的。 舒宓确实有那样的经济实力，不是不行。 “其实，我来之前以为你会嫁给韩存。”李珠还是没忍住。 舒宓听到这里，笑了。 继而蹙了蹙眉，“你之前就认识韩存？” “认识啊。”李珠点头。 韩存是这几年才在蒙城大火的，在此之前，他在国外就有名气。 而且…… “韩存跟储贺川也认识的。” 这个说法，舒宓好像也不是特别意外，因为那天跟韩存去见储行舟的时候，他们俩的见面，更像很久不见的人对话，没有半点陌生。 聊到这里，舒宓也不多问了，两人在差不多的时间道了别。 …… 舒宓李珠见面的事情，也没打算瞒着谁，所以，韩存会知道，她并不意外，毕竟彼此都认识。 韩存来找她，是在她没下班的时候，在公司门口。 她站在落地窗前给他打电话下去，“我今天可能要加班呢，要不改天吃饭？” 韩存向来耐心都好，“没关系，我今天时间够用，你忙你的。” “你的车停在那儿，确定不会被人堵了么？”她问。 韩存略略的弯了一下唇，“没开自己的车。” 其实他来之前就知道，她可能不会见她，更不会一起吃饭。 最近她见了储行舟本人，又见了跟他有关的几个人，心境有变化是必然的，这个时候他如果再不增加跟她相处的频率，有些事，本来她就还没松口，很可能就生了变数。 舒宓沉默了会儿，只得道：“好吧，但我不确定几点下班。” “嗯，你忙。” 之后，舒宓确实一直埋头工作。 等她记起时间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想了想，她给韩存去了个电话。 “你已经走了？”电话那头有那么一点吵。 韩存稍微远离灶台，杂音就小了，“在做菜，你回来就可以直接吃了。” 她张了张口：“你……在我家？” 对此，韩存笑了一下，反问，“你什么时候给我钥匙？” 哦，舒宓这才抚了抚额，昏了头了，她没对外公开过他们的关系，也没给过韩存家里的钥匙。 “当然是在我这儿。”韩存接着道：“下了班黄临会接你，他在门口。” “……哦。” 之前，她就跟黄临见过面了，不算熟，但也不陌生。 黄临跟韩存的关系看起来很好，虽说是雇佣的关系，黄临是既当司机又当助理，但两人又更像朋友、兄弟。 舒宓还是挺羡慕韩存的，他的朋友，是真朋友，无论是陈姐还是黄临，关系都很好，彼此之间不需要任何防备的那种。 她也听到过韩存和家里人通话，光是电话也能听出来，那是充满爱的家庭，他和家里关系也很好。 不像她，虽然和父母关系好，但平时不会每天电话、视频的联系，父母一般也不会动不动就找她，怕打扰她的生活节奏。 舒宓听人说过，能够把朋友、家人的关系处理得特别亲密的人，一定差不了。 第276章 韩存的家世 韩存算是她认为这类人的第一个，而且他家境看起来极好，让她意识到，真正的豪门反而是家庭成员相互有爱，子女极少桀骜不驯，而是大方有礼，连叛逆都很礼貌的那种。 这会儿上了车，她系好安全带，冲黄临歉意的笑了笑，“等久了吧？” “小事儿！”黄临也是个好脾性的，“能换一顿他的亲自下厨，怎么都值！” 舒宓点头，“那倒是！” 韩存的厨艺，她吃过一次后就很认可，开个餐厅都绰绰有余。 “你这么喜欢他做的饭，怎么他学厨艺的时候，你没跟着去学？”舒宓顺口问。 黄临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笑了一下，“韩存那厨艺可不是去跟大厨学的，完全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再说了，我整天给他跑腿，哪有那时间？有那时间，我还不如早点脱单呢！” 舒宓被他说笑了。 过了会儿，才问了一句：“他以前还有机会自己摸索做饭？” 黄临点头，“嗯，早的时候，家里人太忙，他经常一个人，可不得自己做饭？” “韩存还真没跟我说过家庭情况。” 黄临看了看她，又继续开车。 也接着道：“以前他家里的情况没有这么好，是后来才去了国外定居的。” 这一点，舒宓大概知道，因为他高中之前，还都在国内辗转各个学校来着。 她点点头，“看来，他的病，是父母带他去国外之后痊愈了的？现在看他这么健康，中间那么多年，应该挺遭罪。” 黄临诧异的又看了她一眼。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他不是父母带去的国外，没跟你说过吗？” 舒宓摇头，“没，他没跟我提过自己家里的事情，不过听他经常跟家里通话，看起来很和睦！” 黄临笑着点头，“那倒是，不过主要还是归功于韩存情商高，才能把和养父母关系处理得这么好。” 舒宓突然看向黄临。 养父母。 黄临冲她给了个眼神，“他的身世，韩存一般不会主动跟人说，不过，我觉得跟你说没什么关系，他应该是想让你知道的，但自己跟你说又不太合适，像博同情似的。” “怎么会？”舒宓蹙眉，她是真的完全没想过韩存是被领养的。 只听黄临接着道：“他之所以出国，其实还是因为父亲去世了，本来还能跟母亲相依为命，但是……” 黄临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母亲当时受不了打击，随他爸去了，留下了他一个。” “我认识他、知道他这些事的时候，很难想象，一个少年形单影只，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有多孤独、多恐惧这个世界？” 成年人尚可能自我调节，但他还是孩子，没了父母的孩子多可怜？ “不过后来他挺过来了，然后到了现在的养父母家里，就因为他长得好，情商高，还有一手好厨艺，国外的父母一见他就特别喜欢，一直到今天，他们一家感情确实很和睦！” “对了，他养父母祖籍还是华人，所以很喜欢中餐，各菜系的炒菜尤其喜欢，逢年过节什么的，韩存都会在家露一手，我经常都是可以蹭饭的！” 实话实说，黄临也觉得，韩存跟他养父母处得比很多亲生的还好。 但凡认识韩存的人，没有不羡慕他家的。 “我这么跟你说吧，也正是因为韩存家里这么和睦，他养父母的事业才一年比一年好，因为真正的豪门圈子，其实很讲究这些。” “你应该也接触过其他韩存圈内的人，殷刘西之类，都很尊敬韩存，怎么说呢，属于家庭影响力？同豪门圈的人肯定更愿意跟和睦、稳定的人相处？” 黄临笑了一下，“圈子里还流行一种说法，嫁人就嫁韩存这样的家庭，人员和睦，情绪价值积极，拒绝内耗。” 舒宓微挑眉，“这么说，他应该很受圈内富太太们欢迎？” 估计都想让他当女婿。 黄临：“必然的。” 然后又看了她，耸了耸肩，“但是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事，估计就是等你。” 舒宓笑了一下，有那么些勉强，又想到了高中时候的那点记忆。 自己都没意识的叹了一口气。 当年那么单纯那么美好的悸动，如果交集更明确一些，故事走向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惜时间倒不回去，故事也不能重演。 到了青顶壹号，黄临去停车了，舒宓先一步进别墅。 进厨房的时候，她诧异了一下，“你怎么也买烤鸭了？” 韩存从厨房出来，看了看她手上的，“知道你要吃，今天时间不够，我来不及弄，就买了。” “巧了！”她扬起笑，晃了晃手上的烤鸭，她买了一只。 第277章 晚有晚了的故事 “真有默契。”黄临走进来，笑呵呵的，“便宜我了，我也喜欢吃！” 韩存低哼，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还有事？” “我没有。”黄临一本正经，“别想支开我，你多久没做饭了？我已经馋很久了。” 怕被赶出去的黄临也非常自觉的去厨房打下手去了，韩存用过的厨具，给一样他就洗一样，等做完饭，厨房里就没什么要洗的了，只剩一会儿吃饭的碗筷，减轻饭后负担。 他们俩在厨房的时候，多半是黄临跟韩存说了他们在车上聊的内容。 所以，饭后，黄临继续洗碗，舒宓和韩存在客厅的时候，她提起他的家庭，韩存只是一笑而过，不意外，也不介意的样子。 “是从水城一中离开后不久吗？” 舒宓问的，是他父亲和母亲相继离世的事情。 韩存点了一下头，又道：“具体的，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她知道，其实不是忘得差不多，只是不想去提起，毕竟，他孤零零的那些日子，记忆会毫不留情的攻击他。 舒宓也就不再多问，而是安慰性的一句：“好人总是有好运的，好在你后来有爱你的家人。” 之前，她听了楚念说小时候作为孤儿怎么被人欺负，舒宓想一想，韩存父母刚走的那段时间，他是不是也那么苦？ 对此，韩存勾唇笑了笑。 “你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他看向她。 见过李珠后，她不可能什么都没想的，今天一起吃饭这事，她甚至都想以加班为由拒绝，只不过他太坚持，她才最终过来了。 舒宓也看了看他，之前，她确实想跟他聊一聊，但是没想好怎么说，所以今天本来不想见他。 加上来的路上，黄临跟她说了一些他的事，舒宓更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这事。 没想到他自己先问起来了。 “我知道你有事，正好我也有，你先说。”韩存道。 舒宓笑了一下，“你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他脸上的笑本来就不明显，更是带了几分勉强，“嗯”了一声。 冷不丁的对她说了句：“如果我退圈呢？” 舒宓怔怔的看他，“为什么？” 韩存脸上的表情是认真专注的，“你一直不敢公开，是因为我身在娱乐圈，粉丝攻击力是变数，如果我宣布退圈，是不是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她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 当然，舒宓第一反应是不可取。 “那是你的工作，如果因为我，就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你整个人的影响……” “我自愿。”他声音低低平平，很冷静，“这是我个人决定，算不得你的原因。” 顿了顿，韩存才轻描淡写的道：“其实，我进蒙城这娱乐圈，基本也是因为你，退了也就退了。” 要说舒宓不惊讶肯定是假的，他这两年多火？ 为她？ 倒是想起来楚念说，韩存更想看的，是她幸不幸福，所以跟她碰见之前，他也没有制造偶遇，一点交集都没制造？ “你就不觉得不值么？”她看着韩存，“有没有想过，我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公开关系，也许不仅仅是因为你粉丝的原因？” 如果不是粉丝的原因，那么他退不退圈，也就没必要了。 韩存眸子里的光暗了暗，然后又笑了一下，“我还是回来迟了，对么？” 舒宓也很坦然。 她点头，“是，高中那一段的记忆，我到现在还是那么深刻，我想，那个少女当初是喜欢那位学长的，后来跟肖岩升在一起，大概都是那种情节的转移和延续。” 她笑了笑，“你要是早来一点，霸道一点，可能我们之间的故事会羡煞很多人？” 毕竟，上次在医院试过了，她对他，也真的不排斥。 可要论再近一步，舒宓也不是没试过。 结果是她要跟韩存再往前，好像很难，具体的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有感觉，但就是难。 “无妨。”韩存低沉的嗓音，给人一种天生安全感，“晚了有晚了的故事，我不急，也不介意。” 舒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就如黄临说的，他这个人真的太好了，身材、颜值、财富、性格，连个毛病都挑不出来。 “如果我一直都这样呢？跟你不仅也不退，岂不是浪费你时间？” 韩存听完嘴角勾了一下，“你是这么想的？” 她还没说话，他又问了一句：“是一直这么想，或者是最近，还是今天？” 他的意思，她只是受了外部的影响。 “对了，你不是也有事要说？”舒宓突然问。 第278章 亲生父母不祥 韩存眉峰微微动了动，“不先把你的事聊完，我怕一会儿你更难决定。” 舒宓笑了一下，她本来就难决定，是因为她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不拒绝不主动，但又收了戒指。 所以说只当朋友，或者结束，总有点突兀。 当然，她不觉得是受别人影响。 这种事不好解释，只是看了他，“怎么了？你打算跟我坦白什么了不得的缺点？” 他也笑了一下，“我自爆缺点，能影响你做决定？” 她故作真诚的点头，实则几分揶揄，“你很完美。” 韩存挑眉，一脸认真，“那真是抱歉，本人没得挑。” 舒宓嗤了一声。 “你说吧。” “你刚刚不是说，幸亏我后来有了爱自己的养父母？”韩存笑了一下。 “我跟他们的感情确实很好，可能是我已经对＜跟新父母培养感情＞熟能生巧了？” 舒宓听着这个话，总觉得怪怪的。 什么叫跟新父母培养感情熟能生巧，他难道还不止一次跟新父母培养感情吗？ “嗯”他气息很平稳，“没有人知道，出国之前那对父母，也是我的养父母而不是亲生。” 韩存整个人很放松自然，就像真的只是在讲故事。 “但我跟他们从培养感情到真情流露，他们对我视如己出，我视他们为亲生父母。所以失去他们，无论是我一个人生活那段时间，还是再和新的父母相处，都很煎熬。” 连黄临也只以为，他和现在的父母相处多好多幸福，只有他自己知道开始有多难。 舒宓这会儿是处于震惊状态的。 语调里满是犹豫，“我能不能问问……你的父母呢？” 韩存稍微蹙了一下眉。 舒宓连忙道：“不想回忆的话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韩存倒是笑了一下，“没那么敏感，因为我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 他看起来，确实一点都不在意亲生的，只有提到去世的父母才能看出眼睛里的沉重。 只听他接着道：“有人说养恩大于生恩，我很赞成。大概就是因为我一出生，身体就不好，所以被抛弃了。” 去世的父母是对他提起过的，他们是捡到的他，那时候，韩存全身红肿，在草丛里哇哇大哭，但嘴张得很大，声音却已经哭得无比嘶哑。 谁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如果不是父母把他捡回家，多个半小时，他就死了。 父母把他捡回去后，直接住进婴儿保温箱。 “我父母家底是不错的，但是一直没怀上二胎，试管了两次都没成功。” 那个年代能做试管，经济能力很足了，但两次失败，母亲心理上大受打击，那天是独自跑出去了。 父亲怕她寻短见跟着找过去，接着碰到被扔掉的他。这一点巧合上，韩存觉得，他确实是幸运的。 后来，他们觉得既然试管不成功，白白花钱不如就收养了他，取名韩存，当亲儿子一般。 “再后来，他们不断给我治病，也把最好的培养条件给了我，吃的、穿的，我一直比周围同龄人优越，作为回馈，哪怕我身体再差，成绩永远领先。” 所以他们一家三口的感情真的很好，父母恩爱，对他疼爱有加，他学习又好，身体也逐渐好起来，家里从来没有争吵。 韩存喜欢那样的家庭氛围，所以，后来去了养父母家里，也努力往那个方向走，无疑，他算是成功的。 话说回来，韩存声音沉了一些，“你应该会想问我父亲怎么出事 的？” 舒宓这时候心里很复杂。 他的故事，听着都让她觉得心疼。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难受，因为当初知道储行舟被储老当做药引子给他哥输血续命的时候，她就有过。 有一秒，她甚至觉得虚幻，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又不是悲情人设，为什么会连续碰到这么令人心疼的人？ 同样的父母不祥，同样的年少孤零。 关于韩存那个父亲的死，她其实已经问不出口。 但韩存气息不变，语调娓娓，“他是跟人争执后出的意外，争执的对象，是我这么多年才终于弄清楚的，一个人贩子。” 说到这里，舒宓终于感觉到韩存情绪变化了。 他原本闲适交握的食指有收紧的痕迹。 “我刚刚说父母是试管二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被人拐骗没了的。” 他说，“他们找了很多年，母亲情绪受创，身体大不如前，导致没法怀孕，只能试管。” 舒宓觉得不可思议，“你父亲争执的，就是当年拐走他第一个孩子的人？” 韩存点头。 看向了她的眼，“那个人，只有储行舟见过。” 第279章 拆散，毁灭(必读) 舒宓整个人是跟着他的故事在走的。 所以突然听到这里，有点迟钝的看向韩存，脑子也跟着卡在那儿了，想不出来这种事，居然还能跟储行舟有关。 她想到楚念说，韩存和储行舟有仇，是因为这个吗？ “你是说，储行舟见过那个人，还是认识那个人？”如果仅仅是见过，怎么也不会到跟韩存有仇的地步？ 韩存嘴角扯了一下，“我也想知道，他是只见过，还是认识。” 韩存说，从父亲出事，母亲跟他而去的那个时候，他就觉得父亲出的意外没那么简单。 父母是什么样的人，韩存跟他们生活十几年，他最清楚，他们没有那么脆弱。 母亲也不可能就那样轻易的扔下他一个人。 除非是遭受了身心无法消融的痛楚，生不如死。 所以，后来那些年，他一直都在查父亲出意外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知道父亲跟人争执、甚至跟对方动手有过拉扯是在五年之后。 那时候，韩存已经在国外的新家生活，为了能够弄清楚这事，和现在的父母说清楚事由，回国了一趟。 彼时的韩存，已经大学毕业，在养父母培养下还在继续深造，但同时也已经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 他回国一趟，无论资金还是人力都绰绰有余，查这些东西，远比自己过去五年的辛苦要轻易得多。 也是那一次回国，他才知道和父亲起争执的那个人，是人贩子。 “也是那时候。”韩存目光淡淡的放在窗外，“我才从母亲的遗物里发现了一封遗书，她向我道歉，迫不得已留下我一个人，把所有资产给了我，让我好好生活。那里头诉说着他们这些年埋在心里的苦楚，字字都是疼痛，我也才知道，在收养我之前，他们是有过一个孩子的，还没满百天，就被人偷走了。” 一个每天醒来都已经可以对着父母露出笑容的小孩，一夜之间没了，母亲那段时间甚至精神出了问题，偶尔早上醒来会抱着空气做出亲孩子的举动。 这样的创伤，夫妻俩花了好几年才慢慢走出来。 舒宓眉头皱了起来，偷窃是令人讨厌的，何况还是偷孩子，她向来厌恶这类人，拆散一个家庭，那就是赤躶躶的毁灭 “你父母当时财力尚可，为什么一点关于孩子的消息也查不到吗？”她声音问得很轻。 想一想，才那么大一点的孩子，偷他的人如果不会喂养，给他喝生冷水兑奶粉怎么办？ 孩子饿了冷了哭了，那些人打他怎么办？ 舒宓之前看的新闻，哪怕是亲生父亲，也大有人是畜生，就因为婴儿哭闹，连扇十几个巴掌，两个月的孩子被打得满脸发红发胀，目光呆滞，哭得嘶哑。 连她这样一个单身女性看了都心疼得窒息，何况他母亲那是当了妈的人，想到这些该多崩溃？ 舒宓越是想着这些可能，连眼睛都有些红了。 那么一点孩子，喜怒哀乐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哭来表达，人贩子那么恶劣，眼里只有钱，越哭越打，孩子能活下来吗？ 韩存无力的叹了口气，“那个年代，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更没有dna比对库。” 就算找，也是省内找得仔细些，全国范围很难广而告之。 何况，那时候孩子才两个多月，长大的婴儿一天一个样，很难分辨。 他现在也只有一张那个婴儿满月时候的照片，还是母亲遗物里留下的。 “父母走得那么决绝，我一直想着，无论如何更要帮父母找到那个孩子，找到那个贩子千刀万剐，可惜，一直很难。” 他知道这些事的时候都过了五年，很多事情已经踪迹难巡，查起来更是艰难。 舒宓不理解，“就算你父母那时候查的难，但是到后来你接手，再到现在，信息网已经很发达，加上你现在的经济实力，就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韩存笑了一下，“当然不是。” “所以我查到了储行舟见过那个人。至于那个人现在到底在哪，跟储行舟有没有关系，我怎么查都是空白。” “为什么？” 舒宓觉得不可能，除非那人死了，就算死了也能找到坟墓，找到他生前的痕迹？ 韩存笑得讽刺了，“所以我说跟他有仇，这么多年，我问了他无数次，都是只字不提。” “如你所说，当今信息发达，我查个人还能是空白，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还能是什么？” 舒宓听明白了，韩存说的那个作梗的人，只能是储行舟，是这个意思？ 她不是偏心，只是出于第一反应：储行舟自己也是没爹没妈，有什么道理偏袒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 第280章 再爱也不 再说了，她跟韩存接触这么久下来，知道他虽然身为艺人，但能力不止于此。 不光是他现在的家庭是豪门，权势不小，还有他圈子里那些朋友，一个个都是人物，他还拿一个储行舟没办法？ 那储行舟得多有城府，藏得多深才行？ 韩存起了身，从客厅走到了阳台。 舒宓没有跟过去，他讲了这么久，不动容是不可能的，这些事，很显然，他连黄临都没说过，却跟她说了。 大概是这三十年来第一次对人敞开了讲。 他也是人，即便三十稳重，即便三尺伟岸，心也是肉做的，背对着她看向窗外，估计是他掩饰情绪的唯一方式了。 “我母亲信里提到过一点，说那个人透露，他们的儿子已经没了。”韩存沉着声，“我不信。”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人贩子的借口。 相反，他那个兄长恐怕活得很好，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被拐去的。 好到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被人拐的，恐怕能轻而易举弄死那个贩子，所以那人才不敢透露，只能说人没了。 可他的父母呢？ 那么些年抚养他的同时，偶尔还要寻找亲儿子，但只敢偷偷摸摸，因为怕伤到他。 结果，十几年过去，意外碰到、认出那个人贩子，以为是希望，却得来孩子没了的消息，谁能撑得住？ 十几年的希望瞬间崩塌，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好久，韩存才从窗户那边转过身来看着她，问：“如果你是我，或者你是那个丢失的孩子，不恨贩子，不恨储行舟的包庇，你能做到么？” 舒宓讷讷的看着他。 他站在那里逆着光，整张英俊的脸落在阴暗里，让她心头跟着重重的往下沉，几乎一眼能看到他对储行舟是真的恨。 但也如他所说，别说她站在他的立场，或者假设为那个被拐走的孩子，即便她今天作为一个旁观者听完这些，她都愤懑难平。 她张了张口，声音很轻，还是一句：“我能理解你。” 难怪，他肯和楚念合作，那样坑储行舟。 舒宓吸了一口气，听了这么多，感觉好压抑，看着他那个样子，又觉得好可怜。 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留意到，他这些年为了父母的遗愿奔波，想要找到那个孩子。 可是他自己呢？ 他忘了，他自己也是个父母不详的孩子。 倒不是说让他找回亲生父母，否定养恩大于生恩这件事，只是一想，“父母不祥的孩子”这种身份，总是让人觉得心疼的。 舒宓自顾无力的笑了一下，“难怪你刚刚说，怕影响我做决定。” 她没想到会听完这么长的一个故事，很难不跟着心生波动，很难在知道这些后、在他脆弱的时候，她做个狠心的人。 上一次，她对储行舟也是这样的。 终归她是心软，所以好久没说话，感觉怎么做都不合适。 “你在想什么？”韩存远远看着她，似乎是笑了一下。 道：“你以为我说这些，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然后继续陪着我？” 舒宓抿唇，不然呢？ 韩存走了过来，脸上有着悲情，但还是冲她笑了笑。 他笑起来依旧是温和的，抬手拨弄了一下 她的脑袋，“你有时候单纯得不像能干这么大事业的人！” 舒宓没法反驳，说她单纯，她觉得是褒义，说她能干大事业，那当然更是夸奖了。 继而，他才认真了表情，“再爱，我也不至于到用同情来绑架别人的喜欢，我也许无所谓，但是对她不公平。” 说完话，他轻轻勾着唇角收回了手。 然后听到他冷不丁的问她：“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么？” 哦，舒宓几乎没有其他疑问了，只顾听着他的故事。 “跟我说这些，难道还需要其他理由？”她看了他，“想让我多了解你一些，不是么？” “舒宓。”韩存看着她，又无奈的笑了笑。 舒宓疑问的等着他说下去，却只看到他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她，嘴角勾勾。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秒，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很少有人愿意用自揭伤疤的方式让别人了解自己？” 舒宓回过味来，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所以呢？ 她更不理解了。 韩存笑意逐渐淡去，低低的道：“我承认是有私心的，在你见过跟他有关的人之后，我知道你心里的天平会倾斜，所以才跟你说这些。” 真是坦荡，一如她对他的了解，有什么说什么。 “可仅仅是这些，只能让你同情我，而成不了让你决心彻底对他没了念想的理由。”韩存定定的看着她，“关于你的，我还没说。” 第281章 不值得 舒宓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韩存这人看上去太过于沉稳，以至于他说话给人一种摸不透的幽深感，弄得人心脏跟着不自觉的收缩。 可能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竟然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勉强笑了一下，“如果无关紧要，要么改天再说？我今天听得有点多，脑子和情绪都已经有点累了呢。” “长痛不如短痛，”韩存表情没什么变化，所以看起来有点儿残忍的味道。 这话让舒宓更是笑不出来。 她脑子里搜寻了一圈自己最近有什么悲伤的事情，以至于称作“长痛不如短痛”？ 应该是没有。 “最开始的时候，我找储行舟见过的那个人贩子，只是为了找到那个孩子，给我父母一个交代，到后来，跟你有关后，更没有了放弃的理由。” 舒宓看似随意的拿了个抱枕过来，笑了一下，“怎么你们的故事，还跟我扯上关系了呢？” 韩存也笑了一下，“可能这就是缘分，如果不是这样的缘分，恐怕我们不会在很早的时候认识，更不会在今天重逢。” 韩存直直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怕她难以接受。 然后徐缓低沉的道出一句：“只要储行舟肯开口，找到那个贩子，你的亲生父母也能找到。” 舒宓没说话。 她在看着他，脸上是笑的，“我怎么没发现你编故事能力这么好呢？之前说你适合做商人，现在发现，你去写小说肯定也大卖，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好了，别唬我了，我这都消化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出去走走送送我？” 这么长时间了，她破天荒说了这么一大长串，可韩存保持着那个坐姿，连看她的眼神都没有挪动半分。 “我先前和你说过，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不想跟你聊这件事。”他眼里也有着不忍。 “但我不想让你在同一个火坑跳两次，你可以考虑不和我继续发展，可我不想你对一个不值得的人念念不忘，只能提前聊这些。” 舒宓依旧笑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储行舟，你不会离开亲生父母，被现在的舒家收养，舒应钦和最清婉，只是你的养父母。”韩存毫无停顿的说完整句话。 舒宓坐在那里，呼吸好像没有变，笑容好像也没有变。 但是她能感觉自己笑得很僵硬，手里的抱枕都变形了。 半天才笑出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走了，改天聊。”这一次，她直接拿起了包，准备离开了。 韩存起身，把她拦了下来，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眼睛里的不安。 “舒宓。”他声音很低很轻，也很缓慢。 但是舒宓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抬手制止他，“你先别说话了，我今天不想听故事了。” 韩存低着眉心，“你自己，是不是也有过狐疑？” 否则，她现在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舒宓其实早已经忘了这件事，她觉得无关紧要，一家人幸福就可以了，当初就没有追究过。 但的确是有过狐疑的。 就是她当年高中出事，身心痊愈之后，有一段时间她热爱公益，那时候献血觉得简单又光荣，她去过几次。 她是o型血。 之后也动员过父母去献血，但老两口都不去，一来没空，二来自己觉得身体素质不行，去了人家也不要。 舒宓软磨硬泡两次后就作罢了，也就是那段时间，她对血型比较敏感。 在户口本上也看到了父母的血型：父亲ab型，母亲a型。 她是学霸，生物基础知识当然懂，这样的两个血型，不可能生出来她的o型。 为此，她自己偷偷去过血站，问了人家确认她是不是o型。 答案是肯定的。 然后她回家，开玩笑的问舒太太，“妈，你户口本上的血型是对的？” 舒太太那时候瞥了她一眼，“又想叫我去献血？” 舒宓摇头，随口说着，“不是，我爸ab型，你a型，那我怎么会是o型呢？” 她不知道当时舒太太有没有被吓到，她只是依旧忙着手里的事情。 然后瞪了她一眼，难得的顺便一通抱怨：“家里就你文化最高，我哪知道这些？我们那时候户口本上没几个真数据，你爸和我的生日都不对，我的名字还是人家乱打的呢，改又不改不过来，嫌麻烦就凑合用！” 类似这样的情况，舒宓确实也见过不少，包括外婆的户口簿信息，生日也不对。 也听过有的人名字是派出所工作人员现场打上什么字，后来就用什么字的。 舒太太的名字就是，舒宓听她说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此后日常生活极少提及姓名。 第282章 什么都不记得 逐渐的，舒宓是真的忘了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再去想过。 “你自己说过，这类事情，不可饶恕。” 舒宓终于回过神，看了他，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想聊这些，就像你说的，养恩大于生恩，万一我的亲生父母比你父母还混蛋呢？” 韩存眼里满是笃定，“你那个时候已经是五六岁左右，哪个父母会舍得在孩子这个年纪丢弃？” 舒宓勉强笑了一下，还是不信。 “你说我都五六岁了，怎么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 韩存也看着她，“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 “舒宓，我就算再想看到你和储行舟没有瓜葛，也不会编这样的事来骗你，除了那个贩子和你亲生父母那一环，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证据。” 他说：“我跟着你回老家一趟，去了方凝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方沛琼治病，帮方凝恢复生意？” 舒宓盯着他，没说话。 “你的身世，除了父母，还有你小姨知道，如果你不信，可以再去问一遍。” 他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 舒宓疲惫的坐了回去。 半晌，苦笑了一下，“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说这些呢？就因为你、楚念你们几个身世都差不多，非得把我也拉上？” 韩存眉头略略的皱了一下。 舒宓的苦笑更甚，“我知道你初衷是想帮我，但是真的太突然了，一丁点消化的时间都不给呢。” 他薄唇微抿，声音柔软几分，“再不说，怕你就决定了。” 舒宓苦涩又无奈。 外面都已经彻底黑天了，青顶壹号这个极好的观景台，坐在客厅阳台，往窗户外看去，视线稍微拉远一点都能看到蒙城夜景。 很美的夜晚，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许久，舒宓看了看他，“诚如你所说，储行舟就算见过拐走我的人，我总不能就把他当仇人？” “自然不是。”韩存薄唇微动，“但倘若，是他导致你和父母走散，然后被拐的呢？” 这个说法， 让舒宓觉得有些可笑。 “你说我五六岁、六七岁被收养，也就是差不多的年龄和父母走散的，你是想说，那个年纪，我就和储行舟认识吗？” 越说越有点离谱了。 她之前觉得，能在这里碰到同为水城一中的储行舟和他都已经是奇迹了。 居然告诉她，他们几岁的时候就认识？ 几岁的时候，她一家团圆，储行舟是个孤儿，她那么大点儿，上哪里认识他去？ 看她从头到尾的不信，韩存也不急，只是勾了勾嘴角，“所以先前我说，凭我一张嘴，你只会觉得我胡邹。” 舒宓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说。” 韩存看着她在生气的边缘，神色暗了暗，“你们之间明明也不过一年交情，你对他的感情，真的有那么深？” “这不是我对谁感情深不深的问题。”舒宓也没忍住，声音稍微高了一些，“是我觉得你已经把手伸得太长，太自作主张，太干涉我的隐私了，让我不舒服！” 这一点，韩存何尝没有想过？ 但他已经等太久了。 他也知道她此刻情绪起伏是因为心里的杂乱无处安放，所以他没有辩解。 只是道：“我今天说的 没一句，都不是胡编乱造，至于你走丢被拐的具体经过，我不是本人，没办法具体阐述，除非你去找他问，或者………” “楚念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事，楚念最清楚，你或许，可以和楚念问问。” 舒宓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楚念就不是胡邹骗我的？她现在那么恨他。” “她恨储行舟，但是跟你没仇。我虽然对她不了解，但合作过一次，也知道她不是没有三观底线的人。” 舒宓没有回应什么，她稍稍吸了一口气，平静多了，但也起了身，“再说吧，我真的该走了，明天有事还要早起。” 韩存看了她两秒，最终没有强行挽留，拿了车钥匙，把她送下山。 车上，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舒宓的手机铃声响得突兀。 她看了屏幕好几秒，才后知后觉的接通，“妈。” 舒太太在那边显然愣了一下。 因为平时，女儿比较习惯笑眯眯的喊她“舒太太”。 未几，舒太太回过神，语调关心，“小舒，最近换季呢，好多人感冒，你要注意身体，也没个人在身边照样……” 后面絮叨了几句，舒宓听着，胸口莫名反酸，才笑着打断，“妈，我都快三十了。” “三十了不也是我女儿？”舒太太嗔她，“你要是结了婚，我倒是省得说你，一边你爸，一边你，操不完的心！” 第283章 备孕检查 舒宓绽开笑，“知道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你们自己注意些。” 之后母女俩又简单说了几句。 挂电话的时候，舒宓看了一下，距离上一次跟舒太太电话都过去快半个月了，而且她们通话，往往不会超过十分钟。 车里再一次变得安静。 舒宓还是没有想说话的欲望，索性转头看向窗外，视线漫无目的了整个行程，一直到公寓楼下。 下了车，她也没跟韩存怎么多聊，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算是道了别。 进了公寓楼，她站在电梯前等着，按电梯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才想起来，她终究是没跟韩存聊完正事。 到了家，洗完澡脑子空白的休息了一会儿，收到韩存说他到家的消息。 她看完后过了好久，才回复了一个【嗯】。 然后放下手机，关了灯，却久久不能入眠，一睁眼，就直接到了凌晨两点。 实在睡不着，她起来去给自己开了一瓶酒。 后来不知怎么的，翻出了当初她想把储行舟甩掉，他又不同意的时候，舒宓草拟过一份类似地下情协议的东西。 当然了，后来她都没给他看过。 因为那时候储行舟问她，是不是怕他爱上她，怕他成为麻烦？ 他说【放心，不会，爱也就爱你的身体。】 舒宓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真的什么都知道，之所以跟她有那一段，完全是生理需要，根本没有动情。 他也知道不能动，因为总有一天她会恨他，像楚念恨他一样？ 她随手重重的将协议扔回了桌上，拿着杯子和酒瓶回了卧室。 最后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了，再醒来，是被电话吵醒。 “李董”两个字的备注在屏幕上亮着，舒宓一手扶额，一手抓着手机，蹙着两条眉毛。 第一次没接，第二次又打进来了。 没办法，只能接了，“喂？李董……” 李董那边几分往上挑的语调，“还没起呢，打扰舒总睡觉了？” 舒宓笑了笑，“昨晚忙得有点晚……您找我，有事？” 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但李董还得耐心说明，“这不开始签字的事，秘书室可能太忙了，一份文件递过来很久，一问，居然还没给你，我只好亲自过来一趟。” 舒宓知道，文件在ciya那儿呢，她故意让ciya留着别给她递交上来，等李董问起来，要么说忙忘了，要么说她没空签字。 没想到老头直接找过来了。 舒宓眉头紧了紧，干脆就着惺忪的语调，几分含糊虚弱的声音，“不好意思李董，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今天又要去医院，要不明天？” 李董可是一点余地不给，“没关系，我带着东西去医院找你。” 也没做准备，她又没生病，总不能真去医院待着？ 舒宓挂了电话，快速的洗漱后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往医院开，翻出几乎没有打过的号码拨过去。 “喂？”江月楼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舒小姐是想通了，准备和我聊聊，还是去跟他见见？” “我过去找你。”舒宓道：“麻烦江医生给我加号排个诊，然后安排入院，并且不让别人探望的那种。” 江月楼那头明显停顿了两秒。 舒宓也觉得很突然，但是为了躲李董，她只能这么弄。 片刻，江月楼应了，“行，我帮你这个忙，你呢，到时候跟我去他那儿一趟。” 半小时后。 舒宓都没有去门诊，直接去的住院部，江月楼在住院大厅等着她，入院证什么的，他都给她弄好了。 他的视线明显往舒宓肚子上看了看，问了一句：“突然要求住院是有急事？” 舒宓径直往前走，也很直白的否定他的疑惑：“不孕检，不打胎。” “……”江月楼没忍住笑了一下。 进了电梯，他才试探的问：“舒小姐躲谁？” 舒宓没回答他，只是道：“你只要帮我拦住任何一个探望的人就行。” 她这个字只要一签，以后就是最大的责任人，妥妥的储老钦定替罪羔羊。 所以能拖就拖。 江月楼挑了挑眉，没再多问。 等把舒宓送去了病房，江月楼去护士站交代拒绝探访事宜的时候，手机快速给储行舟发了一条信息。 【舒小姐来备孕检查，看来是准备结婚生子。】 发完他把手机放回白大褂，抬头就被人打了招呼。 楚念意外的看着他，“江医生今天不是出门诊那边吗？” 江月楼双手放进兜里，“刚好送一个病人过来。”然后颔首问：“你今天怎么样？” 第284章 就算不复合 楚念几分笑，“还好，打完针已经睡了一觉，没其他不舒服。” 江月楼点点头，又嘱咐几句注意事项，打完招呼就该回门诊那边了。 楚念最后问了一句：“我刚刚看你带过来的病人，好像是舒小姐吗？” 江月楼微微诧异，“你认识她？” 楚念一笑，“在舒老板的公司拍过东西，算是认识吧。” 江月楼点点头，这样。 两人分开后，楚念继续往另一边走，到了舒宓的病房门外，敲了敲门。 舒宓还以为是李董的人找过来了，皱起眉看过去，意外的看到楚念。 “你怎么在这里？”舒宓去开了门，稍微打量了一下楚念。 楚念往里走，回头冲她笑了一下。 “我当然是看病了。”她倒是很不介意隐私，“上次跟你说过，我怀过孩子之后又没了，把身体也损伤了，后来妇科方面一直都有问题，刚好来蒙城，听说这家的妇科很出名，所以来看看。” 舒宓点点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你呢？”楚念朝她看过来。 舒宓张了张口，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楚念见她这样，诧异又好奇的往她小腹的地方看了看，算起来，她和韩存交往是不是有好几个月了？ “你一个人来的？”楚念这样问。 舒宓点了一下头。 之后楚念有些讳莫如深，自觉地不再多问什么了。 舒宓送走楚念，病房里安静下来，公司里的人再找她，她也一律不回复、不回电。 只有李珠的一条消息，她看过后回复了。 李珠说周五会去看储行舟，看完后就直接去机场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早上飞回去。 舒宓说去送送她。 李珠回过来问了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或者有没有话让我带给他。】 盯着消息，舒宓发呆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袋有点空。 昨天跟韩存聊的太多了。 正安静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舒宓被迫回神的同时，也不小心把电话给接通了。 “喂？” “你病了？”韩存几分担心的声音，“哪里不舒服？” 舒宓还觉得莫名其妙，然后想起来楚念刚走，估计是楚念告诉他的。 于是淡笑一声，“我没事，是为了躲公司里的老家伙，你知道的。” 她最近躲人好几次，韩存几乎都知道，因为他也知道她弄研究室的事情。 韩存这才“嗯”了一声，“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 “好。” 挂了跟她的电话，韩存又给楚念打了一个过去。 “你说，是一个男人带她去的医院。” 楚念：“嗯，就是一个妇科医生，你上网都能搜到他，年纪轻轻还挺厉害的。” 韩存关注的当然不是这个。 他只是在想，舒宓很少真正交朋友，交集的多数是职场来往关系，生活中认识的人也不算多。 一个妇科医生，以上几种可能都不像，那应该是认识，又熟的状态。 是通过储行舟认识的？ “喂？”楚念见他半天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冒昧的多问了一句：“你跟舒小姐确定没事？” 楚念刚刚问韩存舒宓是不是怀孕了没告诉他，人在医院，万一是自己做决定的，就多了句嘴。 结果韩存也没说什么。 这会儿，只是听他说了句：“我今天不在蒙城，你可以过去跟她多聊聊。” 她？ 楚念蹙了蹙眉，她和舒宓也算不上朋友，有什么好聊的，该聊的，上次都已经差不多聊完了。 不过，楚念还是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楚念还收到了韩存的一条短信。 所以下午的吃饭时间，楚念也确实去了舒宓的病房。 那会儿，舒宓刚好准备叫个外卖，看楚念来，顺便问她：“我点两人份的？” 楚念没客气，笑着点了点头。 等舒宓挂了电话，楚念才看了她，“韩存不放心你，让我过来陪你聊聊天。” 舒宓柔唇微弯。 他那不是不放心她，是想让她问楚念一些事吧。 然而，无论是饭前还是饭后，舒宓都只字不提，饭后吃水果，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聊。 是楚念率先忍不住问她：“看来，你的感情，确实还是偏向储行舟的。” 舒宓表情都没变，“怎么见得？” “或者说，就算你不会再跟他复合，但你也不愿意破坏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对吧？要不然，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好奇自己小时候经历了什么？跟他有什么具体关系？” 第285章 把她当挡箭牌 舒宓笑了一下，“因为我压根也没打算信，你们有你们的恩怨，我可以听，但不参与，让我下水的事就算了。” 听她这么说，楚念也笑着看她，“韩存那么喜欢你，他没必要编故事来降低自己在你心里的好感度。” “再说了，他说的没有假。我知道他说的这个事，只是在韩存说这个事情之前，我确实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你。” 连楚念都觉得真是太巧了，他们这一圈人，来来去去的，怎么这么巧妙？ 舒宓没搭腔。 楚念笑了一下，“我说这些，你是不是也不信？” “没关系，等我说完，你如果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者完全不信的话，可以去找他本人问清楚的，我也没必要骗你是不是？” 舒宓本来是来医院躲人的，结果又没逃过。 她都怀疑楚念是不是按照韩存的意思，故意来医院和她偶遇来了？ 既然这样躲不过，舒宓也不挣扎了，就当故事听一听得了。 于是她点点头，示意楚念，“你说吧。” 楚念说，储行舟跟她和楚画确实是一直都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从他们有记忆开始，就在孤儿院里了。 那时候的孤儿院在全国也不见得多好，条件很差，何况是水城那种小城市。 而且， 那个孤儿院不在水城，在水城下面的一个村里，名义上是水城官方所建，但更像一个小型的社会百态。 他们小时候就要出去干活，自己种菜、养鸡、砍柴、割猪草等等，起早贪黑，就跟农村孩子的生活没什么两样，比他们更苦，因为没爹疼，没娘爱。 楚念记得，那时候比他们大一些、懂事了的哥哥姐姐偶尔会在私底下传言，说他们所有孩子都是被人拐了卖去那儿干苦力的。 毕竟，无论他们养鸡还是养猪，还是种玉米，自己几乎没吃过，都是换钱，但钱也没花过。 村子在山旮旯，去哪花钱？ 大孩子们还会说，等他们足够大了，又会被转场地，去那种不正当的地方给人挣钱，男的卖力，女的当然卖自己身体。 是真是假楚念不知，毕竟她后来没在那里长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楚念轻轻抬起眼，回忆着，“好多长大了的孩子确实之后就被送离村里，再也没见过。” “所以，那时候，比较大的孩子都会偷偷摸摸的想办法自己跑出去，也确实有逃跑成功的，至于出去后过得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楚念看了看她，笑了一下，“储行舟从小就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看人家大孩子逃跑，他也跑出去过。” 储行舟去的就是水城。 那时候他们所知道的最大的城市，也就是水城了，蒙城这样的地方，也就做做梦。 “他出去了挺长时间的，只是后来还是回来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去水城的时候碰上了他，把他带回来的。” 楚念说：“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小乞丐，衣服裤子全都破了，头发又长又脏黏在一起，整个人黑乎乎的而且精神看起来也不正常。” “后来，我才听工作人员说，他之所以精神那样，是因为受了惊吓和刺激，说是碰到人贩子了。” 这个说法，楚念后来也在储行舟本人口中得到证实。 储行舟那时候反正不大，具体几岁，楚念也忘了，就他那样的孩子，长得又周正，会被人贩子盯上也不奇怪。 据储行舟自己说，他被人贩子抓了后关了好几天，估计是准备把他转运到境外去，那几天他生生饿昏过去过。 醒来后，他想尽办法逃走。 毕竟孩子身板小，他又聪明，找准时机从一个洞里钻了出去，出去后发现隔壁是个游乐场。 这种公共场合人员流动大，也算是成了他的掩护。 不过，人家贩子毕竟是干这一行的，即便是这种地方，业务能力也很强，居然把他给找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辗转了多久，在游乐场各个可能的角落躲藏自己，想着等天黑再出去。 藏到其中一个地下室的时候，他说碰到了一个小女孩要找家里人。 楚念看了舒宓，“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储行舟自己躲在那儿，然后告诉你，让你出去朝右边走，说是那扇门就可以离开那个昏暗的地下室。” “然后听了他的话，你一出去，就正正好好和人贩子碰上了。” “趁人贩子控制你的时间，他从另一个出口跑了。就等于，把你当了引子，吸引贩子注意力，代替他被抓。” “确实，没抓到储行舟，抓到了你，人贩子作罢撤退了，所以他逃脱了。” 楚念笑了一下，“只不过，你也知道的，他这个人坏也坏，情义也有，就好像为了对我的愧疚可以放弃你一样，他即便把你推出去当挡箭牌，后来自己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很长时间心情抑郁。” 第286章 像做梦 “我记得，那时候他因为一直低沉，活也不愿意干，工作人员拿他没办法，就让他在院里休息，我们还羡慕过他一段时间来着！” 话说回来，楚念想了想，“几年后吧，储行舟坚持要离开那个孤儿院，自己出来生活，同时想把我和楚画带上。” “我答应跟他出来，我成年会比他们早，我说我可以去打工，可以自愿放弃念书，给他和楚画挣钱上学。” 也算是幸运吧，他们那时候到了水城不久，就进了另一个孤儿院，条件比乡下的好多了，他们可以念书，还可以通过院里的渠道挣钱自己攒着。 楚念比他们大，也能吃苦，经常跟院方揽活，然后攒零花钱。 她攒着的钱，后来当然是给储行舟和楚画花的，尤其是离开孤儿院后。 他们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楚念才高一，三个人租了个一百块的房子，楚念去市场挑卖剩的便宜菜，给他们做饭、洗衣服等等。 楚念笑了，“那时候，我记得清清楚楚，储行舟说，以后一定会不计代价的报答我……”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惜我那时候懂的不多，一门心思想对他好，他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他就是那么报答我的。” 说完，楚念倒是有一说一，“他那时候非要去水城，甚至后来非要从孤儿院出来自己租房子，应该就是因为你的缘故” “毕竟是因为他故意给你指路，你才被拐走，他可能想着能不能把你找到。住在孤儿院的话，有宵禁什么的，找你很不方便。” “我们到水城后很久，也不见得有你的消息，或者，储行舟故意不让我们知道，却认出了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只是没说而已？” “要不然，他不是那种很轻易对别人动情的人，情书他可没少收，收了一个字都没看过。” “然而，我确定他喜欢你，更经常关注你，也因此我嫉妒你。” 楚念自嘲的笑了一下，“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上次说过的，因为嫉妒和害怕，我最终答应一起离开水城，和他去了储家。” 空气里安静了好久。 楚念说完这些之后，并没有再继续说谁的坏话，就只是给她讲过去的事情而已。 好久，才看了她，“舒小姐，我知道那种感受，无论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家庭和不和睦，都一定会想知道自己亲生的父母是谁，想知道亲生的家庭又是什么样子。” 无关乎其他，也会有那个探知欲。 楚念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不怕你笑话，当初韩存跟我说，让储行舟去支援的理由，是跟我亲生父亲说上话的时候，我内心波澜起伏，甚至宁愿那是真的，那我完全，可以原谅储行舟过去对我做的任何事。” 舒宓伸出手，发现水果吃完了。 然后顺手开始收拾桌上的果皮，连同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里。 楚念看她这么平静，也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才见她淡淡的一笑，好看的眼睛里无比平静，一句：“你说的这些，我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皱了皱眉，楚念不解的看她，想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的。 结果她表情挺坦然的，不像在说假话。 舒宓看向她，“按理说，我跟储行舟年纪差不多大，他都记得这么多事，我也应该什么都记得，不是么？” 可她确实什么都不记得，都怀疑是不是他们串通好了来跟她编故事的。 说到这个，楚念倒是摇摇头，“那不是，储行舟比你大。” 嗯？ 舒宓几分诧异，还是她记忆出现错误了，明明记得储行舟好像说过比她小来着，不说也暗示过，总归差不多的意思。 楚念失笑，“你也知道我们从小没爹没妈，自己从哪来的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具体的生日和年龄？” 然后才接着道：“所以，储行舟的那个出生年月是后来去补办的时候他自己挑的日子，实际比你大一些。” 舒宓挑眉，那倒也确实看不出来，他长得挺好的。 送走楚念之后，舒宓站在窗户边发了半天呆。 脑子里都是储行舟、楚念、韩存他们的过往故事。 把自己在楚念口中的故事代入的时候，她想到的，是储行舟第一次和她遇见的场景。 他那晚，确实关注了她好久，那种眼神，如果仔细想，怎么也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目光。 原来他早就认识她，早到才几岁？ 真是像做梦。 晚上躺在床上，舒宓拿着手机好久，才给李珠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第287章 不能恨 她给李珠发的信息：【我跟你一起，去的时候叫我。】 李珠那边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怎么，反正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舒宓也没管。 直到周四晚上了，李珠都没给她消息。 舒宓只好给李珠打了个电话。 好一会儿，李珠才接了，“不好意思没看见，我这会儿已经回来了，没在蒙城。” 舒宓有点愣，“这么快就走了？” “不是。”李珠那边停顿了几秒钟。 舒宓听到她在走路，可能是不方便，走到了另一个地方，才接着道：“是储贺川这边有点事，正好公司有个重要的会我得参与，而且……这几天见不到储行舟了。” 见不到？ “为什么。”她问的很平淡，听起来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李珠叹了口气，“可能是他的身体状况不乐观的缘故？我也没问到具体原因，不清楚他这次回来后身体到底被耗到哪个程度了。” 李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舒宓，要不然，你先去看看他，我怕如果你都不在意了，万一他情况严重些，干脆没了念想自我放弃怎么办？” 舒宓冷笑了一声，“他要是想放弃，我也不是医生，不能救命，等你再来的时候喊我吧。” 挂了电话，舒宓心情就不太好了，说不上具体原因。 但她也没空伤春悲秋的，研究室算是步入正轨了，加上赵明论和白桥南，有了一共八个人的完整团队。 别看只有八个人，花销很大，研发系统的每个分块出来之后，他们都习惯具象化做实验，就涉及到具象化需要的原材料等等。 一个字，贵。 而且为了保密性，舒宓他们买的原料都不在蒙城，要么进口的，要么零零散散的从各省购入，特殊运费就要一大笔。 那个蒙商银行的事情，投标是李董和项目部经理去的，听说李明博也去了，具体不知道。 也许是储老那边真的太着急了，李董和李明博签字之后，项目就进行下去了，舒宓躲了几次，还真把她给略过了。 她以为这就完了的，结果，不出她所料，储老在进行银行自有化的下一步了—— 让她购入大量蒙商银行的股份，成为几乎全权的持股人。 储老直接给她打的电话，她只能接。 但理由也想好了，“您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啊？自己花销都成问题，前段时间还预支来着？这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呢……” “没说让你以私人名义买。”储老打断她。 舒宓一下子回过神。 是她糊涂了，这种股份，哪能个人名义随便买入？ 她皱了皱眉，“您是打算……让我用艺声广告的身份买入？” 她的公司，和她个人，看起来没区别，但是操作和意义上，区别大了。 个人买不了，公司能买。 但说到底，艺声广告在winner名下，所以，还是等于她持股。 只听储老道：“你不是缺钱么？买了之后，每年的分红，怎么也够你生活娱乐的开销了？” 舒宓笑了一下。 她又不是傻子，她这么买了，到时候储老把winner亚洲部和蒙商银行搬空，她上监狱哭去？ 没办法，她又开始躲，直接回了一趟水城，反正也正好要回去。 方凝母女俩治疗一个阶段过去，回家休养一个月，她一并同路。 路上方凝一直在，舒宓也不好跟小姨说话。 一直到了水城，方凝去搬行李，舒宓负责照顾方沛琼的时候，舒宓看了她，冷不丁的开口。 “小姨，你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吗？” 方沛琼突然看向她，化疗后显得苍白的脸带着惊讶，“你已经知道了？” 舒宓没想到炸出来这么容易，心脏有瞬间的坠落感，然后笑了笑，帮方沛琼弄了弄头发。 她的病，医生说直接做手术不太合适，先化疗看看效果，如果能够遏制，就继续化疗，到一定程度再手术，这样是最优方案。 化疗让人食欲不振，头发一把把的掉，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可怜得很，思绪自然也没什么防备。 舒宓这才道：“嗯，知道了，别告诉我爸妈我问过这事。” 方沛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你这孩子……” 她自责的拍了拍嘴巴，然后试探的看着舒宓，“舒宓，你爸妈对你一直特别好，你知道了这个，会不会就不给他们养老了？” “我跟你说。”方沛琼有点着急了，“他们不是故意拐你，他们反而是救了你，那人贩子都准备把你丢到缅北去，你知道那儿多恐怖吗？所以你不能恨他们！” 第288章 生老病死 舒宓忍不住笑着，“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忘恩负义。” 她自己怎么长大的，父母对她到底好不好，她自己还能不清楚么？ 方沛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然后又抿了抿唇，几分难为情的表情。 “小姨以前做人也比较差劲，小气又刻薄的，对你也不好，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这个快死的人计较了？” 方沛琼说一句，看她一眼，看一眼又躲一下的，最后眼睛都红了，“可能，这就是我以前做人太差劲的报应！” 舒宓是又好笑又心酸，“这都哪跟哪？没有这么说自己的，医生都说了情况很乐观，你别自己吓自己，你要是把自己吓住了，那方凝剩下一个人怎么办？” 她小姨这人以前差归差，但是对女儿那没得说，至少身为母亲，是非常合格的。 方沛琼低眉点了点头。 方凝回来后看着老妈红彤彤的眼睛，一脸狐疑，“妈，您又咋了？看舒宓比我混得好又不行了呗？” 方沛琼白了她一眼，“人家舒宓本来就混得比你好，我眼红也眼红不来，赶紧上车，我都累死了！” 化疗后的人短期内精神不大好，要多睡觉，方沛琼一上车直接睡着了。 方凝这才伸手戳了戳前面副驾驶位上的舒宓，“我听说，储行舟回来了？” 舒宓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方凝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但是她的反应太淡了，一时间不确定，干脆作罢了。 出租车直接到了舒宓家门外。 舒太太已经在等了，大老远就看到车牌号，笑着朝车子这边招手。 以前的时候，舒宓其实没有特别的留意过舒太太，这会儿坐在车里，头一次发现舒太太挺漂亮的。 近了，却发现舒太太竟然已经有白头发了，整个人因为瘦看着多了一些她不熟悉的老态。 时间过得真是快。 看着舒太太笑眯眯的张罗着提行李，舒宓捏了捏她的手臂，“妈，行李我拎进去，你把小姨扶进去就行。” 舒太太看了看她，笑容更甚，“好呀。” 然后又嘱咐：“你挑轻一些的拿，重的一会儿让你爸来，他在炒菜一下子走不开！” 舒宓只是点点头，但还是来回两趟，加上出租车司机帮忙把东西都弄进家里了。 晚饭很丰盛，方凝一边吃一边毫不吝啬的对她大姨夫一顿夸赞。 “看来男人会做饭才是家庭幸福的秘诀！”方凝一边看向舒宓，“这么说的话，表姐算是找到幸福密码了，以后大姨夫和我姐夫还能切磋，啧啧，想想都美好！” 舒宓白了她一眼，“别乱叫。” 方凝：“嘁，我跟你说，要不是觉得韩存太凶了，就他那厨艺，我真就上手了。” 舒太太忍不住笑，“蒙城那么大，你还找不到个会做饭的呀？” 方凝咽下一大口菜，“大姨，你是不知道，蒙城的青年男女那是忙得脚不沾地，晚上恨不得睡办公室，租的房子跟钟点房似的偶尔回一趟，哪有人有空跟我谈恋爱？” 一来没空，二来没资本。 在蒙城，普通人真是谈不起恋爱。 舒太太看了看舒宓，“那这么说，小舒是要抓紧韩存这么好的男孩子哦？” “好端端的，扯我干什么？”舒宓吃着菜，顺便给舒太太也夹了一筷子。 然后看到舒应钦快要吃醋的眼神，舒宓忍不住笑，也给他夹了一筷子。 又看了看小姨和方凝，最后一家子她全给夹了菜。 吃过饭后，方凝在网上给她妈妈看假发。 舒宓凑过去看了一眼，“水城就有专门卖这些的市场，亲手摸着挑，不比在网上买的好？” 于是，晚上一家子都去逛了市场。 方沛琼化疗的周期比较长，现在头发还有，到下一次可能就差不多掉光了，提前准备不一样的假发套。 长的、短的方凝都挑了一边。 这边，舒宓看了看舒太太的白发，“舒太太，要不我买个染发剂，回去帮你染一下？” 舒太太摆摆手，“费那个心思干嘛，生老病死正常的，白了就白了，也不难看！” 舒宓看向她爸。 舒应钦摇摇头，不敢说，他一说，万一老婆觉得是他嫌弃她老了呢！ 舒宓无奈的笑，又劝着说去理发店给她弄，顺便做个发型，结果也被舒太太拒绝了，不逢年不过节的。 那个时候舒宓才想了想，从小到大，确实没见过舒太太像其他妈妈一样时不时染个头，时不时做个发型。 舒太太的头发永远都是自然的黑色，基本上也都是优雅的盘起来。 就是这么节俭。 第289章 探病，不敢看我? 好在舒太太底子好，不打扮也是天生丽质，丢到一众同龄妇女堆里，除了头发开始花白，舒太太确实依旧是数一数二的好看。 最后舒宓买了一瓶植物萃取的染发剂。 第二天，她自己戴上手套给舒太太染的头发。 舒太太的头发其实挺长的，但是一直盘着，平时看不出来。 舒宓也没有染发的经验，但是看着说明书和染发视频，她倒是上手熟练。 方沛琼在一旁看得笑意盈盈，“小舒这孩子还真是聪明，打小就学什么都快！” “妈你又开始了。”方凝在一旁翻白眼。 方沛琼这才呵呵一笑，“夸习惯了。” 她这个习惯，其实也是知道舒宓不是亲生的之后那段时间形成。 只不过也不算善意，那时候她对家里任何人都不友善，对父母、对姐姐都不行，奈何自己一人拖着方凝要投靠父母，所以父母不准她透露出对舒宓的半点不友好，让舒宓发现自己 的身世。 方沛琼当然只能不情愿的照做，尤其是在父母和她姐姐面前，见到舒宓就夸，怎么好听怎么夸。 夸了好多年，直到父母去世了，方沛琼却成了习惯。 何况，舒宓也确实是像被她给夸大的，她怎么夸的，人家舒宓就怎么发展。 舒宓瞥了一眼方凝，“小姨又没说错，你嫉妒什么？” 方凝“呸！”了一嘴，“嘚瑟吧你就，你等着的，我肯定嫁个超有钱的，后半辈子打败你！” 一家人都在笑。 舒宓一点点的给舒太太头发上刷染发剂，很耐心，“舒太太，你这发尖儿太长了，我一会儿帮你修一下，剪掉一些好看。” 舒太太自然是笑着点头答应。 就是剪掉一段发尾，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几剪刀就好了。 舒宓剪完之后，把头发清洗了一下，找个地方晾晒。 晒完后，她拿了其中的一小撮，放到一个小袋子里留到了自己的随手提包中。 她在水城待了得有小半个月。 储老给她来过电话，可能是看她迟迟不回蒙城，认购蒙商银行的事情指望不上她，就用了几天时间，直接成立了一个小分公司，然后认购股份完成。 内网里有这个事情，只是她没有注意看。 她在水城的时间，除了陪着父母之外，其他时间明着出去逛街，实际上采购材料，然后给研究室运过去。 舒宓是回到蒙城才知道的这个事。 她反应也不大，反正也能猜到一些，回公司后也是平静接受。 李珠再次过来，知道这个事后比舒宓还急，“你这不是眼睁睁看着他挖火坑？” 舒宓摊手，“没办法， 我已经够能躲的了，李明博、李董那一溜人我又不可能控制人家。” “那现在怎么办？”李珠看她跟个没事人一样，“你要知道，这种情况，就算你现在辞职，未来出事你也有责任的。” 舒宓吸了一口气，没回答，而是看了她，“你不是去看他么？” 李珠点头，“去啊，明天就去，到时候开车去接你。” 顺便说到了储行舟的情况，“他上次跟你见过之后，听说情况差的要命，估计受刺激了，这半个月好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了，听江月楼说，好多了。” 舒宓只是点点头，没有其他反应了。 第二天。 李珠到她公寓楼下的时候，她已经等了一小会儿。 等她上车，李珠忍不住看她，“我发现你的私服越来越好看了呢！” 舒宓笑笑，“没办法，人长得好，披麻袋都好看。” 噗，李珠忍不住瞪她，咋这么不客气呢！ 她们那一路，气氛还挺好的，一直到下了车，往疗养院里走的时候，才不怎么聊天了。 还是那个病房。 舒宓到门口，就看到男人坐在窗户边那个皮质单人沙发上看书。 她没见过储行舟看书的斯文样，以前对他的了解，就是个技术工，想象出来的，不是打螺丝就是电焊。 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优质皮囊下的不正经。 所以这样的一幕，是有点不一样，尤其他现在特别瘦，一看书，整个人就很文雅。 男人可能听到动静，转过头看门口，然后指尖松了松，翻过去的书页自动哗啦啦的返回。 李珠笑笑，“意外吧？” 舒宓自然而然的走进去，坐在茶几这边。 李珠不自觉的就当起了服务生，给他们倒了水，洗了水果，“我可能得回几个邮件去，你们先聊！”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舒宓几次去看那边的男人，而他一直都没有把视线转过来过。 “不敢看我？”她依旧直直的看着他。 第290章 是当初分手的理由吗? 储行舟这才看了一眼过来，但是没说什么。 舒宓侧过身，双腿交叠面向他，“楚念和韩存，都跟我分别讲了他们的故事，你想听听吗？” 男人低眉，似乎在继续看手里的那本书，但那个厚度，明显就不是他们进来时候在看的地方。 只听他淡淡一句：“我比他们本人可能还要了解那些故事的细节。” 意思就是没什么好听的。 “那是不是，对我的故事，也挺了解的？”她漫不经心，不疾不徐的语气。 储行舟的视线慢慢的从书上转移到了她脸上。 舒宓淡淡的笑着，“这么看我干什么，很意外吗？你不是从偶遇我的第一天，就抱着不一样的目的来的？所以离开的时候，那么爽快，是因为从遇见就编好了整个故事。” 她指尖搓着膝盖上的布料，“我应该没记错，你说不会爱上我，让我也记得游戏规则，是不是觉得哪天如果我知道了你干的事，会学楚念一样杀了你？” 储行舟喉结深深的滚动了两遍，但是没说出话来。 舒宓笑了，“储行舟，我问你，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男人准备翻书的动作有所停顿，然后薄唇扯了一下。 再然后终于看向了她的眼睛，“你指的，是哪一部分？” 他声音不大，音色对比以前似乎粗哑了一些，带着一种磨砺的味道，沉沉的，听着让舒宓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除了声音，以及瘦了之外，舒宓其实看不出他的身体有被辐射，或者其他病的样子。 她视线扫完后淡淡的开口：“你不愿意开口帮韩存找他父母的孩子，你对楚念冷暴力，甚至让人给她下药，让她丢了清白。” 储行舟似是扯了一下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舒宓看到了，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就跟你聊了这些？”他讽刺的问，“然后呢？” 舒宓不知道他在讽刺什么。 还有什么然后？ 然后她能够看清他是不是那样的人，而已。 储行舟坐在那边远远看着她，“然后让你来质问我，看看你能不能问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么？” 舒宓笑了，比他还讽刺，“我凭什么问？又凭什么能够问出来？我跟他们，在你心里有什么区别吗？” 男人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边低眉折着书本页脚，一边淡淡道：“我没有义务配合韩存。” “至于你说的冷暴力，不爱也要凑合么？和平分手办不到，拖着别人的青春就道德了？” 他没了后文。 舒宓盯着他，“楚念被下药呢？” 储行舟略微吸了一口气，好像说话太多也累的样子，“不知道。” 他就三个字，停顿了得有十几秒，才继续：“在她发作之前，我都不知情，信不信由你。” 舒宓不是信他，只是觉得但凡有点品德的男人，估计都做不出那种勾当。 “我的呢？”舒宓接着问，“关于我的那部分呢？” 男人终于把书合上了，想必也不可能看得进去。 安静了半晌，舒宓没有听到他半个字的辩解，只是听到了一句“对不起”。 那不是道歉，那是他对那些事的默认。 舒宓把舒太太和自己的头发都拿去做了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 但以他的反应来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为什么？” 她其实谈不上痛苦，因为对自己被拐走、中途可能的虐带等等，已经毫无印象。 只是不理解，他对一个陌生的小女孩，为什么那么恶意？ 舒宓见他不回答，也没有追着问，而是转了问题，“你知道我父母是谁吗？” 这回储行舟直接摇头。 “你能锲而不舍的在水城找到我、认出我，十来年后，又来蒙城找到我，跟我偶遇，却不知道我父母？” 这么些年，他要调查她不少资料，才能准确找到她在哪里，难道没有因为愧疚，调查过她亲生父母是谁？ 储行舟一句：“我知道的你的父母，就是舒应钦和最清婉。” 舒宓笑了一下，“你果然都调查过的，我妈的名字都知道，跟我去老家那趟没白跑！” 舒太太的名字知道的人可少了。 病房里再次陷入安静。 舒宓从椅子起身，走向了窗户。 距离他近，空气里好似一下子都不一样了。 她看着储行舟又把那本书拿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 “这就是你当初选择支援，跟我分手的理由了吗？” 储行舟不说话，那双过分苍白和骨感的手搭在书页上，显得更加惨白。 第291章 你爱么? “果然像我刚刚说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罪人，却还要招惹我，到最后，得到了心、得到了人，你又开始计划着提裤子走人！” “走也就走了，还要做出自以为是弥补的姿态，让别人都以为我舒宓占了天大的便宜！” 舒宓盯着他，“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也是个人，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真的太渣了！”她一字字的说完，终于不再看他，走回茶几边。 背对着他，舒宓最后问了一句：“如果我也想知道那个人贩子呢？” 储行舟看了她，皱了皱眉。 他看起来又瘦又虚弱，唯独那双浓眉倒是没变样，这么看起来，还挺不和谐的。 “没意义的事情，你何必要坚持？”他答非所问。 舒宓就笑了，“怎么会没有意义？这是韩存坚持十几年想要查的人，我跟他在一起，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储行舟看了过来，好像对她话里哪一句有异议似的。 顿了顿，舒宓继续着：“他找不出人，就找不到他那个哥哥，这辈子都不会开心，现在我是他女朋友，以后如果成了他太太，他不开心，我怎么会开心。” 储行舟眉头已经皱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她。 “你就算要嫁，就不能换个人？” 她嗤然出声，“当初魏书序贴近我的时候，你也是这么不乐意的，那时候你尚且有立场，现在，你拿什么说的这种话？” 储行舟薄唇张了张，又咽了下去。 可过两秒，可能还是没忍住，“他找你，无非就是仇恨我，你那么聪明，就感觉不出来？” 舒宓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不要把所有人看得跟你一样目的不纯，他仇恨你，找我能让你不爽么？那前提是你爱我。” “你爱么？” 她扯唇，“储总哪知道爱啊，只知道玩弄，前任、现任，你都玩得明明白白。” “我也不聪明，我要是聪明，当初就不会陷在你身上。” 说完话，舒宓拿了包，起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你真的没有必要，也许韩存找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了，你现在的家庭，现在的生活不是最好的么？非要庸人自扰？” 舒宓停了下来，转过去看着他，“我没有你储总那么无情，我会想知道谁给了我生命，或许他们这么多年也在痛苦的想知道我活得好不好呢？” 储行舟薄唇抿着。 他们不想，他们早把你当死人了。 舒宓离开了疗养院，没有等李珠，自己打车先走了。 车上，她接到了电话，通知她去拿鉴定结果。 她握着手机，沉默片刻，“不用了，帮我销毁，或者，随便，麻烦了！” 回到公寓楼下，刚下车，舒宓就听到有人喊她了。 转过头，稍显意外，“陈姐？” 陈姐走过来，“等你一小会儿了，请你吃饭吧！” 舒宓点点头，在附近找了个餐厅。 “韩存准备退圈，你知道吧？”刚坐下没一会儿，陈姐直入正题。 舒宓知道她找过来，肯定有事的，所以也不惊讶。 “嗯，他提过一两句，我跟他说过不划算。” 陈姐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主要是目前手里还有一些合约，我的意思，他就算退，能不能稍微延后一点，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舒宓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姐。 作为经纪人，居然真的任由韩存胡闹，说退就退，只是要求延后一点，她可真够开明的。 “陈姐，你手里这么红一个人要退了你都不着急，找到新星了？”舒宓开玩笑的问。 陈姐笑眯眯，“虽然但是，跟这个没关系。” 还真是啊。 舒宓一脸狐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陈姐，你该不会是要带施润那个大小姐吧？” 施润要什么有什么，脸蛋、身材、家世背景、绝世男朋友，跳舞什么的施润也是佼佼者。 嗯，除了没演技。 但是混现在的娱乐圈，参加综艺什么的，绰绰有余，肯定是流量新星。 舒宓由衷的竖大拇指：“你是真有眼光。” 两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陈姐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舒宓倒是笑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呗，咱俩还能有不能说的？” 陈姐不好意思的笑笑，“本来也不太适合我来说，但是又忍不住，不管韩存跟你怎么样，他对你肯定是真心喜欢，我虽然是他经纪人，其实一直把他当做家里的晚辈一样照顾，不希望他受伤，所以……” 第292章 借钱 舒宓懂她的意思。 她点了一下头，“我知道，如果他是抱着其他目的靠近我，就不会提出公开关系的话。” 都敢公开了，就不会是为了利用她。 只不过，她可以努力尝试跟韩存走下去是一回事，到底能不能开花结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有些事，她不能勉强自己，也不能对别人不负责任。 所以，今天储行舟说的那句话，她无形中，竟然是赞成了。 想起来楚念当时控诉储行舟时候的样子，舒宓居然会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不过，她恨储行舟的点在于储行舟给她下药，让她丢了清白。 储行舟又说他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可见，他并没有对楚念解释过自己的无辜。 是怕楚念连恨的人都没有，没有寄托仇恨的地方活不下去吗？ 说起来他对楚念，确实是不一样的了，可惜楚念本人不知道这些。 舒宓当然也没那个闲工夫给人家去当爱的传话筒，她最近得抓紧研究室的事情了，不然赶不上储老的动作。 公司那边，舒宓去的时间看起来比之前少了很多，但是每天也没少让ciya搞情报，算是事无巨细的都掌握着。 周五下班，她没去研究室，而是去了白一家里。 因为要赶进度，有时候白桥南晚上不回来住，就在研究室那边住下，今天刚好不回来，舒宓想着过来看看白一。 敲了门，几乎下一秒就开了，是护理师周七七。 “嗯？你今天还没走？”舒宓一边往里走，一边把手里的袋子给护理师递过去。 她来的时候经过餐厅，买了两个菜，顺便带了一只烤鸭，晚饭和明天的午饭，白一都够吃了。 周七七接过袋子，笑着，“我今晚住这里了，白叔叔不回来，不放心白一自己。” 舒宓“哦”的点了点头。 按理说，周七七每天就下午两点到六点过来，但是最近时间已经不确定了，基本是有空，她就会过来。 “跟你说个秘密！”周七七往里看了看，忽然压低声音，道：“白一居然会做饭了！” 之前的时候，他们俩老是吃不上饭，这个小区外面饭店少，出去吃要走一段路，因为小区老旧，路面破烂，开车还不如走路。 但是走路多了白一就不高兴，没办法，周七七只能研究着给白一做简单的饭菜。 结果，那天白一跟她一起看网上的做菜视频，看完后白一直接自己上手了。 舒宓诧异之余就是惊喜，之前她自己假设过的事情，这就成真了？ 她问：“好吃吗？” 周七七思索了一会儿，“怎么说呢，好吃的特别好吃，怪的又味道特别怪!” 因为的自闭症缘故，他不喜欢周七七在旁边指手画脚，看完视频他就是一个人埋头做，中间不准跟他说话，不然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饭也不吃了。 但是呢，如果视频放那儿，让他自己看，看完让他自己做，不去打扰，他就会做得很好，而且做完一起吃整个过程都很开心！ “这会儿在做菜？”舒宓往厨房的方向瞄了一眼，也跟着压低声音。 周七七点头，“我现在都不敢大喘气，你刚刚按门铃我都几乎是飞奔过来的。” 两人去了餐厅，把舒宓带过来的菜摆出来，安静的等着。 过了二十来分钟吧，白一开门出来了。 他看到舒宓，脸上立刻展开一个干净单纯的笑，嘴巴径直往两边咧，“酥酥！” 这是白一对她的称呼，可能本来叫舒舒的，他发音有问题，舒宓都听习惯了。 舒宓也扬起笑，指了指桌上，“烤鸭！” 白一一听，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不过他准备过来先吃一口烤鸭的时候又停住了，特别得意的看向舒宓，“先，让你尝尝我做的菜！” 然后白一麻利的端出来三盘菜。 一个地三鲜，一个番茄炒蛋，一个麻婆豆腐，什么菜系都有。 舒宓看着菜色香味俱全，又看了他，“你知道我要来吗？” 全是她喜欢的。 白一挠了挠头，“我爸说你过来。” 周七七这才啧啧出声，“我说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呢，搞了半天，你最喜欢酥酥，我排第二？” 白一嘿嘿一笑，“你排……第三，我爸第二。” 然后自我化解，冲周七七讨好：“鸭腿给你！” 一顿饭吃得特别开心，舒宓累了一周都觉得不累了，看着白一状态越来越好，她又哪能出岔子？ 必须继续投入资金，抓进展。 吃了饭，她出去了一趟，跟陈玉溪碰面。 之前陈玉溪意外知道了她急用钱的事儿，说是最近可以帮她筹一点，今晚给她送过来了。 第293章 看到了储行舟 舒宓没有立刻把钱接过来，狐疑的看着陈玉溪。 陈玉溪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她用下巴指了指陈玉溪手里的卡片，“这真的是 你自己的积蓄？” 陈玉溪抿了抿唇，“你放心，我肯定你缺钱的事情别人不会知道的，你就放心拿着吧，你是我恩人，我哪敢害你，要天打雷劈的！” 舒宓笑了一下，“没说你给我泄密，我是怕你自己没钱了啃馒头去。” 陈玉溪笑笑，“那不会，我现在挣的可以。” 舒宓确实缺钱，她也不会虚伪的客气，接了卡，不过也看了陈玉溪，“所以，你这钱都怎么凑出来的？反正不是你一个人的。” 刚刚问她的时候，她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说了会替她保密。 陈玉溪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还真瞒不过你，你这么不放心，还是告诉你吧，陆离那儿借了一些。” “陆离你也认识的？人品没什么问题，不会到处乱说的。” 舒宓的确觉得陆离人品没问题，不过，她现在关心的不是人品的问问题，而是…… “你都离开正熙了，陆离居然还能知道你的私事，而且这么爽快给你借一大笔钱？” “他有钱呗，平时又没有什么大的花销。”陈玉溪目光闪了闪。 舒宓笑着，“那你怎么不找林冽借？” 林家跟winner长期合作，林冽这个公司实际掌控人就算没有陆离那个富二代有钱，也不差吧？ 陈玉溪这才看了看她，“那……你要是还不够，我再找林冽借一次？” 舒宓被逗笑了，借钱怎么还雨露均沾的呢？ 她摆摆手，“还是别了，林冽跟我公司有来往，他要是知道我缺钱，我公司里的同事难免会知道。” 上一次她编的理由是养小男友，但是最近忙得跟魏书李都没怎么见面，这个理由也不能一直用。 舒宓看了看时间，“今天有点晚了，我就不请你了，改天，欠你一顿饭！” “不用跟我客气！”陈玉溪冲她摆摆手，“你先走吧，我要去附近逛逛。” 回了白一家，舒宓和周七七一个沙发，一个打地铺。 周七七睡不了太软的床，选择地铺，所以舒宓躺在沙发上，正在算账。 虽然陈玉溪这边借了一笔，但是钱还不算够，她得多准备，用久一点，而且最好比预算宽裕一些。 算完账，她上网去看了看最近西山澜庭那边的房价。 大数据很厉害，她那几天偶尔就看房价，浏览西山澜庭的房子，没过几天，中介就给她打电话了。 “您好舒女士，您是想买房吗？”中介热情的询问。 舒宓那会儿端了咖啡，脚步稍微加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才回答：“不是，我想卖房。” 那边依旧热情洋溢，“可以啊，我们这边房产出售能力在业内都是专业的，您能说一下房子情况么？是满五唯一么？” 舒宓看了看办公室大门的方向，稍微吸了一口气，“这样吧，我暂时有点忙，等忙完了，我联系你们。” 在公司办公室聊这件事还不太保险。 不过，事后，她也没给那个热回过去，而是在手机里翻了翻自己买房子时候的那个中介小哥。 还真找到了，她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过去，在通话中。 然后一直到下班，舒宓到家，对方才打过来。 “舒老板，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刚有空，您找我？要买房吗？” 舒宓脱掉高跟鞋，赤脚往里走，笑了笑，“我卖方。就还是从你手里买的那一套。” “啊？”对方先是惊讶了一下，“怎么要卖了？时间这么短，不划算。” 舒宓倒是直接，“缺钱，没办法，你帮我挂一下吧，房子的情况你应该最了解了。” 小哥倒是没推辞，依旧很热情，笑呵呵的，“行，那您说说有什么要求之类的，我一并记上！” 舒宓倒了一杯水，端过去后整个人落进沙发里，一手捏着脖子。 要求啊…… “尽快。然后在最快的前提下，价格不要太低，理想一点。” “好嘞！我优先推您的房子！” 这也不完全是客套话，毕竟小哥当初在舒宓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收了自己生涯第一笔大额佣金，还有小费，解决了他当时燃眉之急，之后他整个生活节奏、工作状况都转折性的好起来了！ 确实，小哥也以最快的速度帮舒宓找到了意向买家，一周的时间，周六就约了舒宓过去跟对方坐下来谈一谈。 结果，舒宓过去后，看到了储行舟。 第294章 唱苦情戏吗? 她在那儿脚步顿了半天，甚至有想直接离开的冲动。 但是都下了车，关键是很明显那边的人已经看到她了，中介小哥正冲她可劲儿招手。 舒宓只得走了过去，她今天穿的小白鞋没穿高跟，可是走路尤其慢。 到了近前，才勉强扯出一个笑跟小哥打招呼，“要不你先忙？我可以改天………” “是我找你。”储行舟在旁边开了口。 舒宓像是压根没看到他的样子，从头到尾就没给过他眼神，这会儿才扫了一眼。 他会从疗养院出来，舒宓是没想到的。 而且，看他的样子，穿戴整齐，还真瞧不出在疗养院病房里那种虚弱的病态，就是过分瘦了些。 旁边的中介小哥这才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原本对您房子有意向的客人已经被储先生打发走了。” 说完后，稍微凑到她这边，讪讪的笑，声音很低：“不好意思啊舒老板，他是我恩人，我也不敢吱声，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联系！” 都说完之后，中介小哥笑呵呵的冲储行舟打了个招呼，真就那么走了。 舒宓面色不好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有事？” 插手她的事情干什么？ “你卖房子干什么？”他答非所问。 舒宓自嘲的笑了一下，“跟你有关系？” 储行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她，在疗养院的时候可是都不敢直视她。 “缺钱？”他再次薄唇碰了碰，不是疑问句，挺笃定的。 舒宓眼神淡淡的看他，“不喜欢这个房子……” “陆离说你到处借钱。”储行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嗓音沉沉的，盯着她的目光都有了几分质问的意思。 倒是让舒宓愣在那儿了。 陆离？ 他认识陆离？ 千算万算，陈玉溪或者她，都不知道陆离会跟储行舟认识。 以前她和储行舟的关系看似已经亲密到负数，但是她对他确实一点都不了解，压根没有进过他的圈子。 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总归也没得辩解，她反而坦荡了，“似乎跟储总没什么关系，还是说，储总去了一趟，被辐射得脑子不正常了喜欢多管闲事？” “你要这么多钱给谁？”储行舟也不理会她专挑七寸的挖苦，问：“魏书李？或者还有其他小三小四。” 舒宓被他这话问得可不太高兴了。 她气急了反笑，“不行么？你也知道我最喜欢享受那种事，花多少钱那都不是个事儿。” 别看她说得煞有介事，语调生动，可储行舟一点表情都没有。 末了，还给她呛了一句：“你的身体有那本事享受么你。” 被戳到了痛处，舒宓总算是变了脸。 然后冷冷的看着他，嘴上不饶，“知道我有病没办法轻易接受跟男人亲近，你很自豪？凭着这点，当初接近我成功了，你是不是这辈子的运气都花光了，所以准备英年早逝！” 储行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被气到了，气得咒他早死。 他倒一点都不怒，“也许，我这辈子应该就是来还债了，韩存，楚念，你。没爹没妈活了这么久也赚了，可能你们俩早点结婚，我会死得更早，早点解脱。” 舒宓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气得指甲抠着手心。 最终狠狠吸了一口气，不想再跟他扯下去。 她转过身准备上车走人。 储行舟过来拦她。 舒宓忘了他是个病人，也是没料到他现在那么脆弱，轻飘飘的，他拦她的时候，她随手一甩，储行舟就摔到地上了。 她脚步顿了一下，最终没迈出去。 回过头扫了一眼，就看到他流血了。 储行舟是自己站起来的，看了看她，自己按着磕到流血的手背。 轻描淡写，“没事儿，流一会儿就好了，现在凝血功能差。” 看她站那儿，储行舟也不浪费时间，“房子你不能卖，要卖也不是现在，公司什么情况李珠跟你聊过了，你这时候卖了，到时候资金直接被划走充公，你住哪？” 好歹房子留住，这是她入职前的不动产，意义不一样。 最差也是她担责，然后房子被拿去法拍，她朋友什么的低价拍下继续让她住着都是好的。 舒宓笑了一下，“这不就是你们父子俩给我的坑吗？” 储行舟看着她，“我不知道老头会这么做，刚知道我就过来了。” 她笑得更讽刺了。 “你走的时候，对楚念的愧疚排第一。结果去了，听到储老要坑我，居然又回来了，选了我？” “储行舟，你是不是价值观有问题？还是脑子有毛病？” “你既然放不下、今天要选我，当初为什么走？折腾这么一个来回，发现自己什么都没了，又觉得不划算了？现在跟我唱苦情戏吗！” 第295章 碰上他了 储行舟低头看了看按着的地方，稍微松了一下，发现还在流血，就又按了回去。 话也没耽误跟她说，“怎么讽刺我能让你发泄，你就怎么说，随你，但这件事不能随你。” 他说着话，闭了闭眼，左右看了看，没有可以靠着休息的地方，只能继续站着。 又看了她，“我给你的那张卡为什么不用？那里头所有钱都很干净，也跟winner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用来养男人我也拦不住，你花就行了。” 说完，储行舟转身往旁边一个店面走。 舒宓看他跟人打了个招呼，进去坐下了。 储行舟拿了手机，打了电话，“过来接我一下……你到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晕了，做好心理准备。” “不让你出去你非得浪……”那边的江月楼话还没说完呢，电话就被撂了。 储行舟放下手机，继续按着手背，闭眼靠回了椅背上。 远看像闭目养神，谁也看不出来他是晕过去了。 舒宓已经上了车，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离开。 这次，她换了个中介，而且，不光卖别墅，还把现在住着的公寓也挂出去了。 韩存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其实舒宓一点也不惊讶。 陆离都知道她缺钱到处筹集，韩存肯定也能知道。 韩存和他的一群朋友可能谁生日还是什么，难得又聚在一起，所以也叫了她。 既然都知道了，她推辞不去反而显得不太好，去的时候，舒宓还特地稍微打扮了一下，免得别人看了觉得她穷得吃不上穿不起，给韩存丢面子。 还是在上次的皇家俱乐部。 舒宓到的时候，其他人基本都到了，各自玩得正在兴头上。 她在桌球室找到韩存，他正看着别人玩，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到她了，嘴角微微勾了一个弧度，冲她招手。 “你怎么不玩？”舒宓看了一眼，殷刘西和陆离，还有那个石橡君都在。 石橡君也看到她了，比别人眼尖也嘴甜，立刻笑眯眯的看过来，“嫂子来了？” 舒宓怔了一下，然后失笑，“别瞎叫！” 石橡君叫得更欢，“不是嫂子叫什么？韩太太？” 韩存瞥了他一眼，正色，“玩你的。” “好咧哥！” 韩存给她点了吃的和喝的，这会儿直接送到这里了，她也没客气，本来也没吃饭。 “这么忙？”韩存坐在了她对面看着她吃。 舒宓笑笑，“你去玩，我吃完找你？” “都是小孩玩的东西，我凑什么热闹。”韩存顺势给她抽了个纸巾，看了看她，然后提起了她跟陆离借钱的事情。 舒宓摆摆手，解释了不是她跟陆离借的。 “总归你缺钱。”韩存的意思，让她把卡收上。 舒宓拒绝了，“真不用，我现在不是钱不够用，只是想多准备一些而已，够是够的。” 韩存还是把卡给了她，“用不用的，你先拿上，不用了等后面再说，放我这儿也用不着。” 舒宓一脸无奈，她这儿是集卡的么？ 这边说着，殷刘西打完过来打招呼，“舒老板！” 舒宓吃着东西，只能冲他笑笑，说不了话。 殷刘西又看向了韩存，有点儿欲言又止，最后是凑到他一侧，声音很小的说了句什么。 舒宓没听见，也没打算听。 不过她能看到韩存脸色稍微有点儿往下沉，然后嘴唇一扯，“来了就来，腿在人身上，你这儿本来也是做生意的，想来消费你还能拦着？” 殷刘西笑了笑，拍了一下韩存的肩，然后走了。 舒宓感觉韩存在看自己，她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嘴角，“怎么了，有东西？” 韩存淡淡的笑了一下，“想玩什么，一会儿带你去。” 舒宓摇头，“我就是过来蹭吃蹭喝，看你们玩就行。” 主要是来这里了，不用待在公司，待在公司保不准下一秒就给她找什么事儿出来，应付得她头都疼。 石橡君在那边冲他们喊了一嗓子，可能是殷刘西走了，打桌球没意思，问韩存：“骑马去不？” 韩存冲他摆摆手。 石橡君直接走了过来，“我可是听说上次你来还带着嫂子骑马了，再来一次，我好久没跟你比试了。” 韩存还没说话，舒宓先拒绝了，“四少，我真骑不了，万一摔下来可就耽误工作了。” 石橡君平时别人都喊四少，其实以前叫石少，是他嫌听着跟“屎”太像了，就叫成平舌音了。 她这么一说，石橡君还真不敢强求了，摔下来可负责不起啊。 不过，舒宓一会儿就后悔自己拒绝了石橡君，要是去跟他骑马了，应该就不会碰上储行舟。 她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皱起眉。 第296章 故意秀恩爱 他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但怎么也没到能来皇家俱乐部消费的那么健康。 殷刘西朝这边走过来，说是钥匙忘了拿。 储行舟很明显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只不过等在桌球室外面，没有进来。 可储行舟也还是看到了她。 跟她差不多的反应，他眉峰也皱了一下。 然后目光扫过她面前摆着的点心和饮料，看得出来，早饭、午饭可能都没有吃。 “刘西。”储行舟薄唇碰了碰。 殷刘西已经走远了几步，听到他叫他，就停下来，又折了回去，“怎么了？” 储行舟的视线还放在舒宓身上，说话的时候才收了回来，跟殷刘西说了句话，就转身先走了。 舒宓放下了点心，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突然吃得很无聊。 殷刘西已经走了过来，拿了钥匙，然后道：“你们一会儿玩得差不多了来那个包厢聚，半小时吧。” 说着，殷刘西特地看了看韩存，问了句：“你去不去？” 韩存唇角勾了勾，算是应了。 石橡君这会儿好像才收回惊讶的视线，指了指储行舟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韩存，张嘴想问什么，好像又觉得不合适。 毕竟这俩是死对头。 最后一句“韩哥，我去那边看看他们牌打得怎么样！”就溜了。 这会儿让石橡君再去骑马，他反而还不乐意了呢，看储行舟比骑马有意思多了。 等石橡君走了，舒宓才看了韩存，“这么早去包厢，开会？” 韩存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之后舒宓跟韩存一起去上次那个包厢，到的时候，里头已经坐着好几个人。 石橡君同样有着跟舒宓一样的不解，正问着呢，“舟哥，这什么时间点，不早不晚的，怎么还突然请客吃饭了？” 男人低幽幽的语调，“怎么我吃个饭，还要让胃按点饿？不爱吃了你去门口候着。” 石橡君笑呵呵的，“不不，爱吃爱吃！舟哥的饭，那我就算饱着也得抠吐了腾肚子继续吃！” 殷刘西看了一眼石橡君，“别贫了，坐下。” 石橡君坐下的时候，韩存和舒宓也进了门。 储行舟坐在殷刘西旁边的位置，靠着椅子，目光淡淡的看过去。 看着韩存虚揽着她的肩臂入席，给她拉开椅子，又放了包，顺便帮她弄餐具。 无微不至。 所有人都能注意到，整个包厢在韩存和舒宓进来的时候瞬间就安静了。 然后因为储行舟正在看他们两个人，其他人也就不自觉的循着他的视线跟着看。 就成了所有人都在看她和韩存。 舒宓发觉的时候不太自在，但是想到储行舟还看着，也就自然的冲韩存笑了一下，“谢谢！” 他们这个圈子都知道储行舟和韩存不对付，也知道舒宓和储行舟以前什么关系，导致大伙儿大气不敢出，生怕场面变得不可控制，都在不动声色的留意储行舟的情绪。 唯独储行舟本人显得很淡然，菜上来之后，他就旁若无人的开始吃。 舒宓没注意那么多，她是因为饿，点心垫肚子，反而让胃工作起来了，这会儿正饿着。 吃了两口，她才猛然发现，一桌子的人，除了储行舟，只有她在吃。 那感觉，就好像一个大佬做主位吃着饭，他不发话，其他人不敢动似的。 她犹疑的抬起头，刚好跟储行舟的视线对了一下。 男人表情平淡，视线自然扫了一圈，“都看着干什么，没见过我吃饭？” 然后殷刘西这才拿起筷子，其他人也跟着动了。 舒宓跟着他们一起吃了两次饭，气氛完全不一样。 上次他们各自会聊得特别随意，什么都敢说，但是这次吃饭显得都尤其安静。 就中途石橡君这个活跃分子没忍住说话大声，又打掉了一个碗碟，然后就被殷刘西给瞪了一眼，“你那猪蹄子拿去修一修得了，碗都端不住，小点动静！” 这个台词，让舒宓想到她之前装病住院的时候，家属被要求小声，是因为病人需要静养。 她把视线看向了储行舟。 殷刘西对储行舟显然很好。 之前她也见过殷刘西跟韩存关系好，但是这两种好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具体的。 殷刘西对储行舟除了关系好，好像还多一丝敬重还是或者敬畏。 舒宓收回了视线，刚好见韩存从她右手边夹了一筷子菜，她皱了一下眉。 “你不能吃这个。”她突然出声，看向韩存，“这里头有豆制品，给我吧。” 说着，她把自己的碗端起来去接着。 一桌子人的注意力刚从韩存那边挪走，舒宓这无疑的故意秀恩爱立刻将人拉了回去，都在看他们。 包括储行舟。 第297章 病，不是器官残 韩存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关心，但很快，他就给了回应，“有芹菜，你不喜欢吃。” 说着，他把菜直接放在了旁边的骨碟里。 那边的大嘴巴石橡君忍不住问了一句：“嫂……舒总，韩哥什么时候不能吃那个了？啧，谈个恋爱是不是变矫情了？啊！” 石橡君桌子底下的腿被殷刘西踹了一脚，嗷了一声，然后只能低头扒饭，一脸幽怨。 他说错什么了他？ 韩存这会儿微微勾唇，看了舒宓，“你怎么知道的？” 舒宓瞥了他一眼，“跟陈姐问的啊，咱俩在一起，我多了解你一些不是应该的么？” 韩存眉头轻轻动了一下，明显的情绪外溢。 他们俩虽然在朋友的圈子里出双入对，但是从来没有真正公开过，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她主动说的。 所以，韩存也没说他是对豆腐过敏，并不是对但凡豆制品就过敏。 这个时候说这些，明显破坏气氛，刚刚石橡君被殷刘西踹也是这个原因。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储行舟放下了筷子，伸手去拿抽纸。 距离稍微有点远，他想站起来，殷刘西已经眼疾手快的帮他抽了，递给他。 一边问：“不吃了？” 储行舟擦完嘴唇，扔进垃圾桶，一句：“胃口不好。” 好家伙，石橡君忍不住腹诽：胃口不好你点这么多菜？ 看来他就算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财力不受影响啊，吃个饭这么豪横。 殷刘西不知道吃没吃好，反正储行舟要走，他也就跟着起身了，还帮储行舟拿了外套。 这个季节，不冷不热，春天过去，夏天还没热起来，正常人是不需要外套也行的，但储行舟现在怕冷。 殷刘西在储行舟身后出门的时候留下一句：“你们先吃着。” 剩下的人也不知道储行舟那句“胃口不好”是倒胃口的意思，还是大病未愈，吃不下太多东西的意思。 反正多少有点意味深长。 不过他一走，包厢里的气氛就好了不少，该说的说，该聊的聊。 舒宓没一会儿也吃不下去了。 “饱了？”韩存侧首看她，并没有吃太多东西。 舒宓勉强笑了一下，点头，“可能刚刚点心吃的有点多了。” 她明明也没吃几口点心，但韩存也没说什么。 殷刘西一直没回来，韩存就先带着她离开，怕耽误她工作，送她回了公司。 其实舒宓也没进公司，看着韩存的车子走了之后，她转头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 回去的那一路，情绪提不起来，困和累，但又睡不着。 等到了公寓楼下，整个人反而更精神了，因为大老远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储行舟可能猫准了她现在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居然直接在她公寓楼下守株待兔。 舒宓不想理他，干脆当做没看见，下了计程车就直接往公寓楼大门走。 刚打开门，他过来拦住了，手臂横过来握着门把不让她进去。 她冷着脸，皱着眉，就那么看着他。 他手背上破了流血的地方，现在还贴着一个像创可贴但是不是创可贴的东西，可能是止血用的。 吃饭的时候她也看到了。 “你是卸任了还是怎么？”储行舟看着她，“今天不是工作日？” 舒宓笑了一下，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眉尾微微的仰起，“公费谈恋爱怎么了？再说了，出去一天，我一分钱也没花，不是么？” “你管这么多不累吗？” 她也不着急进去，干脆往后退了一步，依旧看着他，“储总病不重么？特意追着我去皇家俱乐部？” 储行舟这才薄唇动了动，淡得没有表情，“你是不是高看自己了，我是身体病了，不是器官残了，要女人我缺你一个？” 舒宓原本好看的表情，在他刁钻又嘲讽的话语下挂不住了。 储行舟却还没完，“你以为我是追着你去的？所以吃个饭都不消停，非要卿卿我我的演个戏，专门给我看？” 舒宓手心紧了紧，终于吐出一句：“你算什么，配我给你演戏。” 彼此拉扯的两个回合结束，好像大家都赢了，又好像谁都是输家。 他看着她，薄唇微微启开，“多留心点事业……” 她已经直接绕过他，拉开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储行舟背对着门，好半天才慢悠悠的吸了一口气。 他在车里几次拿出香烟，又塞回去，最后拿了手机，给韩存打过去。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的冷淡，“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让她好好工作，而不是占用她的工作时间，去显摆你终于抢到我女人这点破事。” 第298章 越爱越怕 韩存似乎是笑了。 真笑，但又满是讽刺，“储行舟，你不是病了，怎么脑子也不好了，到底谁抢了谁的？” 储行舟不想跟他扯这些无谓的东西，只说关于她的事，“你最好听进去我的话，让她好好工作，否则出了事，她失去工作都是算轻的。” 韩存面不改色，“她没了工作我养。” “你养？”储行舟冷哼了一声，有了那么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一字一字的问：“去监狱给她送饭么！” 说完，储行舟重重的按掉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韩存闭了闭眼，狠狠按了一下太阳穴。 他知道她的工作最近都不顺，所以格外的忙，越忙越不怎么去公司，却不觉得事情有那么严重。 可他跟储行舟的恩怨归恩怨，储行舟这人不会乱说话，说那种话，必然有他的理由。 片刻，韩存给舒宓拨电话。 好一会儿才接通的。 韩存听到她先开口：“那个，我想先洗个澡，有什么事明天或者等我有空再说，行么？” “我知道。”韩存说了一句。 舒宓皱了皱眉。 “你不用解释，也不用觉得歉意，我不会多想。” 舒宓抿了抿唇，她今天在饭桌上的一些行为，确实有点头脑发热所为，韩存作为演员，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他既然这么说，她也就不纠缠这个事了。 只听韩存继续道：“想聊聊你的工作，最近不顺利么？最差会是什么结果？” 韩存向来直接，想知道的，当然就直接问了，不拐弯抹角和她见外。 舒宓还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最差当然是背上债务，被抓进去吃牢饭，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也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放心吧。” 韩存稍微点头，他是信她的，所以即便知道她最近的工作状态也没有仔细过问，怕她不自在。 快挂电话的时候，韩存才冷不丁的提了一句：“是不是应该给我补一顿饭？” 舒宓愣了一下。 然后失笑，刚刚还说不会多想，搞了半天，他还是有点介意被她当做演戏的道具了？ 舒宓爽快的一笑，答应了，“行~还去醉花溪，我喜欢那儿，也不会被拍。” 最近跟魏书李去吃饭都是去那儿的，虽然小圈子私底下关于他养小男友的风言风语不断，但实锤照片还真没被拍过。 舒宓在跟韩存吃饭之前，接到了李珠的电话。 李珠从蒙城回去过，跟她的联络少了，可能是为了躲避储老的怀疑。 电话里，李珠语调听得出出来心情不错。 她问舒宓：“你和储行舟怎么样了？后来有见过么？” 舒宓冷笑了一声，“阴魂不散，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珠无奈的语调，“还能干什么，都跟你说了， 他是放心不下你才回来的，要不然一辈子可能就老死在维修岗位上了。” 舒宓表情淡淡，语调略刻薄，“老死？他不是被辐射得身体不行，应该属于英年早逝么？” 李珠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就笑了。 “舒宓。”她喊了她，“你这气话要是成真了，知道他死讯的时候，会不会哭晕过去？” 舒宓目光淡淡的看向远处，好一会儿，“不会。” 李珠挑眉，反正她是不信的。 之后才解释给她听：“储行舟的技术还是很过硬的，不然人家也不会千方百计请他去，如果换做别人，可能真的维修过程出现泄露然后病死了，但是他不会。” 储行舟去的时候，李珠就挺相信他的。 但是储行舟不让她这样跟舒宓宽慰，也就什么都没说过。 李珠接着道：“他现在身体差算是跟材料辐射有点关系，但没到会死的地步，治疗效果挺好的，不然怎么能这么个把月就在蒙城到处走？” 舒宓“哦”了一声，“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李珠笑了，“像小孩似的，他离开你，只是害怕爱得越来越深，将来面对的是你的怨恨，他痛苦，你会更痛苦。 说到底是越爱越怕，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怎么还没别的打算？” 舒宓柔唇微弄，“破镜怎么重圆？何况，他没爱过。” 李珠叹了一口气，“舒宓，你做生意那么聪慧，感情上也并不迟钝，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执拧呢？” “你和韩存站在一起，他身体目前又那个样子，让他怎么说爱？保不齐还会说反话呢，不爱你，没爱过，不缺女人等等。” 舒宓不敢苟同。 爱就是爱，有感觉就是有感觉，何必弄那些弯弯绕绕，累不累。 李珠听完依旧是笑，“你这样把感情放得很纯粹也挺好的，但是，作为照顾了储贺川这么久的人，我很有发言权，爱情真的不是有感情就行。” “爱情还要有面包，有浪漫，有新鲜，还有神秘感。当你面对的是一个残废或者病秧子，你每天要工作，要处理职场关系，回来还要给他洗衣做饭、擦洗身体，甚至偶尔还要处理失禁问题，每个毛孔都看够了别说什么神秘感。一天可以，一个月、一年？那不是对感情的考验，那是对人性的凌迟。他大概，不想让你面对这些，失去感情原本的唯美。” “你爱他，肯定觉得不在乎。但他爱你，他就在乎，他会心疼你要面对的这些。所以只能选择放手。” 第299章 为什么不接电话! 舒宓没说话。 她并不是不理解李珠的话，她理解，只是她不赞同。 如果爱一个人，只是爱他的光鲜，能同甘不能共苦，那这感情的坚韧度，也就那样，不要也罢。 当初她和肖岩升不就是么？ “当然了，等不等在你自己！”李珠微微笑，转开了话题。 她给舒宓发了一些储贺川康复的视频，不露脸，但也能感受到那种艰难和锲而不舍。 就像李珠所说的，光看着视频，舒宓都能感觉到照顾储贺川，李珠应该很累。 收起手机，舒宓往醉花溪走，但是接了个ciya 的电话。 “舒总，我看李董他们，好像在开董事会，公司内网都没有任何通知的，可是我看见好几个董事都来了，应该没错。” 舒宓皱起眉，这么快吗？ 这么长时间，李董和李明博是真的一点都不闲着，她和赵老、白老几乎天天加班，都快赶不上这群老东西的动作了。 舒宓思考了一会儿，“知道了，你先帮我盯着吧。” 挂了电话，她想了想，下了车，然后重新打了一辆，去研究室。 天没黑的时候，舒宓去研究室次数挺少的，所以白桥南看到她，明显的惊讶。 舒宓笑笑，“您别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进度。” 白桥南倒也不紧张，“我昨晚跟老赵聊了一下，我觉得一型可以了，实验了三层，全部通过。” 又道：“老赵的意思，二型和三型全部出来之后，我们再拿到国研院去申报。” 舒宓听到这里立刻摆手，“不行，来不及，我今天过来，就是怕晚了，既然这样，一型先上，后面 的你们继续多辛苦，有什么要求跟我提，争取缩短时间。” 这样啊，白桥南觉得也不是不行，只是担忧的看了她，“国研院那边也不好联系，你有认识的人？” 舒宓也头疼的摇头，“在想办法。” 殷刘西他们圈子那么大，总有人认识国研院的吧？她就是需要搭个桥而已，系统产品技术过硬，只要国研院的人看了，她不担心卖不出去。 舒宓利用一周的时间，跑了几遍国研院。 她真是太低估这个机构的严密性了，光是她报备自己的身份就花了三天。 人家还要逐级往上，看上面是个什么意思，最终才会到能对这种战机系统说得上话的人手里。 等到时候信息再传达回来，估计又要很久。 舒宓根本等不住，没办法，她只能找韩存，把殷刘西约出来，到时候吃饭的桌上直接问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他们吃饭还是定在醉花溪。 上次她和韩存没吃成，她鸽子了，这次早早的就过去了。 韩存和殷刘西一块儿过来的，陆离也来了。 “我叫了陆离。”韩存跟她解释，“他可能在这方面知道的多一些。” 舒宓差点忘了，陆离家的厂子之前是属于国营的，那确实，体制里的人脉可能会多一些。 她今天大方，“我请客！” 韩存让她坐下，勾唇，“我在，还能让你买单？” 殷刘西和陆离跟着笑，舒宓也就不争了。 饭菜刚上来，舒宓也没客气，直接就问了陆离，“你爸妈以前的圈子里，有没有现在跟国研院交集的人？” “国研？”陆离吃着菜，诧异的看了看她。 那不是……储行舟的领域么？他是大拿呀，舒宓找储行舟不就是一步到位？ 然后又看了看韩存，明白过来了。 当着韩存找储行舟，确实不太合适。 陆离也就皱了皱眉，“应该……有？” 陆离想的是，他找储行舟，跟让舒宓直接去找储行舟，意义就不一样了吧？不会影响他们俩的感情？ 舒宓眉眼都亮了，“真的？……那我必须敬你！” 舒宓是真的没想到一问就中，心里一块打石头落地似的，说话自然就轻快了，“你要是 真的帮我解决这件事，我帮你追陈玉溪！” 陆离一愣，然后笑了笑，跟她碰了一杯。 很明显，这顿饭接下来应该会很愉快。 可事实并非如此。 舒宓压根也没想到，醉花溪这种地方，储行舟居然也是想来就来，而且直冲着她来的。 上次还说她高看了自己，这次直接走到她跟前，阴着脸，“为什么不接电话！” 舒宓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干脆继续笑着，“这位先生……” 储行舟如今瘦削的脸透着几分阴谲，“你知道人家董事会都开结束了么？” 他们偷偷开了几次董事会，舒宓知道。 也知道在储老的旨意下，要把亚洲分公司变成子公司，等下一步，应该就是彻底脱离关系。 意味着，变成子公司后，有了独立的法人资格，当然，相应的，债务责任也独立出来。 即，无论公司出多大的事，她成了最大、最先担责的人。 第300章 好像对她很失望 说点不好听的，储老为了一点点把她这个winner亚洲总部分割出来，前脚他那么多动作，会产生多少债务没人知道，后脚就告诉她，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别找总公司。 真是老谋深算透了。 现在唯一能解救的话，也就是她冲过去扰乱董事会，不同意这件事，不让走程序，显然，她没那么大能耐以一敌十。 所以对比储行舟此刻的恨铁不成钢，舒宓本人反而淡定得多。 冲他看过去，语调也就那样，“知道又怎么了？” 听到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话，再看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储行舟眉头都皱起来了，脸色更加难看。 “舒宓，你是不是玩男人脑子玩坏了！” 他以前就挺少喊她名字，舒宓每次还是会不太舒服，握着筷子的指节稍微紧了紧。 但她没看他，自顾的夹了菜。 “又没玩你，储总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她习惯了跟他说话的调子，一时间有点旁若无人。 平时她跟韩存也不这么说话，还是挺淑女的，跟殷刘西他们就更不会了。 所以，说完话，舒宓抿了抿唇，“麻烦你离开，打扰到我们吃饭了。” 每次吃饭都吃不好，影响心情。 储行舟既然找过来了，哪会就这么离开，要走，肯定也把她带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等你吃完。”他倒也不是不让她吃饭。 舒宓吸了一口气，“你站那儿影响我食欲，要么储总打算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增加食欲？” 其实舒宓能理解储行舟为什么这么着急和生气。 winner是从储老手里挖出来的一块肉，他放到了她手里是给她做护盾的，结果这护盾还没怎么用就开始烂了，觉得打脸是不是？ 按理说，一般服务都是货物离手概不负责，他还担心着公司和她的处境，已经很良心了，却看到她自己这么不上心，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殷刘西看了看储行舟，“你吃了吗？” 储行舟不搭腔，就盯着舒宓。 看他一直这么杵着也不是个事，舒宓看向他，“我的事，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身体，别倒在这儿了我也负责不起，至于公司，我能处理，这样说，可以了？” 男人眉眼间看似安静，实则透着讥讽，“怎么处理，靠他么？” 这话舒宓就不爱听了，“我靠自己是活不下去了是吧非得靠别人？” “既然是靠自己，现在回去，把董事会处理了。” 舒宓有些好笑，“怎么处理？你当winner是过家家的，人家董事会，我过去一通打砸抢？” 储行舟浓眉皱起来，显然不觉得这种话会从她这儿说出来，“你当总裁是白当的？” 舒宓干脆放下了筷子，说到气头上了，反而笑起来，“总裁是万能的？你老爹一个手指头随便点个虾兵蟹将都想骑到我头上，那帮老东西做董事的时间恐怕比我年龄还长，我跟谁玩心眼？” “权利在你手上，不玩心眼你就坐不了这位子？” 舒宓吸了一口气。 干脆直直的看着他，“就是坐不了了！成绩我做出来了，人脉我也拉了，我总不能卖自己？不还这样？要不你收回去，我刚好结婚嫁人、当个家庭主妇不舒服吗？” “家庭主妇”几个字一出来，储行舟脸都黑了，视线扫过旁边的韩存。 韩存看她情绪已经很差了，原本不该干涉，还是开了口：“你让她安心吃个饭……” “轮不到你说话。”储行舟直接冷着气息把人给打断了。 韩存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了，勾了勾唇，几分冷笑，“你不先看看自己什么立场什么身份，逮谁咬谁？” 储行舟面无表情，“她跟着你就这么点出息，你能给她的价值就这么低廉，还想我怎么抬举你？” 舒宓有些无语，“储行舟，你过分了。” 他不就是不想让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刺激她就算了，怎么还无差别攻击呢？ “不吃了是吧？”储行舟也不跟她吵，“不吃了走。” 舒宓失笑，“我的话是没有说明白吗？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你是非要走到棺材里再处理么？”储行舟站在那儿，说话声音一直都不大，语调也一直都不疾不徐的。 但看得出来，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嗓音也越来越冷，好像对她很失望。 舒宓语调也淡了，“是又怎么样，你到底算哪根葱非要在这里指手画脚？” 她都已经把话说这么难听了，就是因为不可能跟他走。就算她要去处理事情，也是自己去。 跟着他算怎么回事，让别人怎么看？ 第301章 疤，怎么弄的 储行舟下颚都是紧绷的，瘦削的脸尤其明显。 但他刚要再开口，电话正好响起。 他低眉扫了一眼来电，往旁边挪了两步去接听。 “储先生？”对面是商院的理事，“winner那边已经算是把意向递过来了，如果您想按您的意思做，舒宓女士今天最好、一定亲自过来一趟，否则，您知道……本职工作内，我也难做。” 储行舟“嗯”了一声，“辛苦，我今天尽量抽时间，你能压就压。” 理事叫马煜，顺便跟他解释了一句：“一定得今天，明天不是我值班。” 按照李明博和李董最近的办事速度，走这个程序，他们估计这两天就能把事情办妥。 挂了电话，储行舟这次不跟舒宓废话了。 从这里去商院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还不能直接过去，肯定要去一趟公司，今天能过去找马煜都够呛。 “吃得差不多了就走。”他直接看着舒宓。 舒宓是不打算理他的，结果看着他直接走了过来，拿走她的包，另一手握了她的手腕就准备带她走。 “你干什么？”舒宓确实惊到了。 他力气居然不小，感觉手上全是骨头，捏得她手腕都硌着疼，没想到他会硬来。 韩存也站了起来，去握了储行舟的手腕，“放手。” 舒宓看着这架势，闭了闭眼，“都松开。” 结果没人听的。 “韩存。”储行舟是什么性子舒宓懒得说了，只能看了韩存，让他松开，她来处理。 要不然就乱了。 偏偏，韩存这时候也比平时要冷，压根不理她，只盯着储行舟。 储行舟也盯着韩存，薄唇冷冷的碰了一下，“你最好别拦着。” “否则？”韩存似笑非笑，那里头尽是讽刺，“我知道你手段卑鄙，对我也就罢了，怎么也打算在她身上试试？” “你知道就好。”储行舟冷着脸，油盐不进的。 韩存终究是皱了眉，似是没想到在她面前，他也毫不遮掩？ 韩存：“可她不需要。” 储行舟笑了，“你最知道我这人不怎么样，你非要浪费我时间，我不保证做出什么事来。” 韩存：“听起来，你还想弄死我。” 储行舟一字一句：“不排除，反正没有我，你也死得差不多了。” 一旁，殷刘西和陆离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较量，帮谁都不好，默了半天，都快成雕塑了。 最后还是殷刘西站了起来，刚要说话……… 储行舟和韩存却同时开口。 “你闭嘴。” “你闭嘴。” 殷刘西：…… 储行舟已经没了耐心，用拿包的那个手打掉了韩存，意欲拽着舒宓就走。 舒宓手臂往回扯，“储行舟。” 他没有下死劲拽着不放，所以舒宓挣脱了，顺势把手腕抬起来活动了一下。 刚准备跟他说点什么，别把气氛搞这么难堪，让旁人难受，只是她还没说话，储行舟的视线忽然紧盯着她的手腕位置。 在舒宓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扯了她的手腕过去，又一次……… 她闭了闭眼，没完了。 但显然，这次储行舟声音和之前都不一样，目光更是死盯着她，“这是什么？” 舒宓顺着去看他问的地方。 就是她手腕上那道伤疤的位置。 以前她就说过，正常人看到都会以为是割腕的，估计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舒宓懒得解释，想把手抽回来，他捏得很紧。 “怎么弄的？”那双眼睛继续盯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距离太近了，舒宓好像都能听到他声音里气息不稳。 舒宓懒得搭理，而是另一手把袖子放了下去，把疤遮住。 她一直在用去疤药，但是没那么快消除，平时她是习惯长袖的，今天是因为大家都认识，又是私人场所，就没特别注意，把袖子拉起来了。 “我在问你话。”储行舟眉心轻轻皱在一起。 “你烦不烦。”她闭目，把包也拿了过来，还是妥协了，“你先下去，我过会儿下来，这样可以了吧？” 毕竟她是winner总裁，死犟着不管也确实不合适。 储行舟的那股子气息却转向了韩存那儿。 “行舟。”殷刘西发现了不对劲，已经赶紧站了起来，眼神也给了陆离。 陆离跟殷刘西熟悉，但是跟储行舟不是特别熟，所以一时间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储行舟突然大步往韩存靠近，看样子就要给一拳。 他现在看起来瘦骨嶙峋，但是各自摆在那里，越发显得拔高，气势还是挺吓人的。 殷刘西赶忙走到韩存那边拉住韩存，一边低着声，“冷静。” 第302章 真的不用我管么 陆离看殷刘西把韩存拦着，但是没拦储行舟。 也就是说，储行舟如果真的一拳头砸过去，那韩存真就只有挨着的份儿。 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么劝架的，不劝要打人的那个？ 可见，殷刘西和储行舟是真的好，不仅好还怕，劝储行舟不如劝韩存，免得事后被储行舟问罪。 但陆离就不用担心了，反正不熟。 “储先生。”陆离手臂打开十五度的样子，拦了一下储行舟，“没必要。” 储行舟死盯着韩存，“你报复我的能耐，就这点？动她算什么本事？” 舒宓这会儿反应过来了。 走过来看向储行舟， “你能不能别发疯了，关韩存什么事？这是意外，我自己不小心……” “你蠢！”储行舟下巴都快咬出印子，侧首过来睨着她，“你问问他，敢不敢问心无愧的告诉你，当初靠近你一点目的都没有？” 舒宓没那么空，也没那必要。 她这个伤怎么来的，她自己最清楚前因后果。 储行舟对着韩存，讽刺的勾了唇，“你一直不齿我的种种，自己又干净到哪儿去？” 他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脆弱的人，更不可能到自刎的地步。 这么明显、醒目、赤躶躶的伤疤，只可能跟韩存有关系。 “你让开，让他打。”韩存开了口，是对殷刘西说的。 殷刘西皱起眉，“他疯你也疯？” 韩存看向了舒宓，“我确实一直没跟你说过，一来没机会，二来，我怕……” “行了不用说了。”舒宓直接打断了。 她还没处理好储行舟过来捣乱，这会儿不想听韩存说什么，虽然，在他没有否认储行舟的指控、在他开口的时候，她就猜了个大概。 可是韩存没有停下来，“最开始找你，确实另有所图，第一次吃饭，也是刻意安排。” “你知道的，醉花溪里，没人能拿到独家，是我放过了轩辕镜。” 所以，后来照片和绯闻都被爆出来了。 舒宓疲惫的低下头吸了一口气，烦乱。 韩存目光温然，“唯独桥上的骚乱，不是我的安排。” 她会受伤，也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所以，她替他挡了那一下，他改了主意，往后，都是真。 舒宓笑了一下，“没什么，人跟人之间，本来就不可能百分之百的真诚。” 就像她这个伤，挡那一下，当初就解释过了，也是带着私心的。 这会儿，她看了韩存，“我要先去处理公事，反正坐着也吃不好，浪费时间，其他的，改天再说。” 转头看了看储行舟，“还是你们想先打一架？我可以去下面等着，或者，坐这儿当观众鼓掌？” 她那话说的好像两个男人打架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换别的女主，怎么也要心疼心疼某一个。 舒宓真的走了，也没等储行舟。 陆离也就讪讪的松了手，冲储行舟笑了一下。 男人这才转身，不过没赶上舒宓的电梯，只能下一趟。 他下去的时候，舒宓等在路边。 “我没打算跟你去，公司我自己去处理，等这件事过去，我把它还给你。”她说。 储行舟盯着她，想起来她说要结婚嫁人。 眉心沉沉，“你最好考虑清楚，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托付终身，至少……多相处一段时间。” 舒宓笑了一下，“感情是跟相处时间长短有关的么？” 她看着他，“难怪，当初我们认识也不过半小时就做了，假的一批。” 她自嘲的爆粗完，又笑了笑，“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挑挑拣拣也怪累。再说了，韩存比你好多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说完转身往前走，要打车。 储行舟站在那儿眉头不自觉就已经皱紧了。 脑子里只提炼出一句她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最终沉吐了一口气，没有再跟过去，而是站在原地问她，“真的不用我管么。” 舒宓没回答，打车，离开。 第303章 保不齐又搞一起了 她确实是回了一趟公司。 正如储行舟所说，李董为首的会议已经结束了，该走的都走得差不多。 但是看到她过来，李董还是要装模作样的跟她汇报一下会议内容和结果。 舒宓一直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发表什么言论，李董在一旁笑了笑，“舒总，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所以，我想这个事情，你应该不会有异议。” 她笑了一下，“我有异议，这个结果能改变？” 李董遗憾的表情，“都已经提交上去了，恐怕是有些难的。” 实际上，是根本不可能撤回来的，又不是过家家。 “我也没有签字，会议结果和申请怎么生效？”舒宓把会议纪要放到了旁边。 “公司董事投票表决是一样的。”李董依旧笑着，看起来很是友好，实际上不知道心里多得意。 哦，舒宓点了点头。 “那要我这个总裁是不是有点多余了？”她也笑容嫣嫣。 李董笑呵呵的，“舒总这话说的，公司就是因为有舒总，才能有今天的发展容貌，怎么能多余？储老和前任总裁的眼光，那肯定是错不了的。” 舒宓心底低哼，最近几件事，她都刻意回避，已经让公司董事更加觉得她可有可无的。 先前她立功的时候那些个恭维和夸奖和过眼云烟似的。 这会儿，估计一群老头子都觉得，她要是识趣，就自己去跟储老提辞呈最好。 她倒是想啊，可惜，她要是偏偏这个时候走了，到时候公司东窗事发，她的行为就和畏罪潜逃差不多。 “李董还有事？”舒宓抬眼看过去。 李董挑了挑眉，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那一路上，李董可是身材飞扬，别看舒宓一脸淡定，前面认购银行的事情，她没捞着，这回，这么大的事儿，她又没能参与，这会儿恐怕是恨不得把办公室砸了。 结果，没过会儿，李董听底下的人说，舒宓居然又出去了。 李董眉头挑起。 这女人也确实不是池中之物，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出去娱乐？ 他可是听说舒宓最近玩男人玩的起劲儿。 还听说，消失后的储行舟又回来了。 难怪舒宓最近动不动就消失，以她的德性，忙着勾搭没时间上班也正常。 保不齐这两人又搞到一起去了？那可是有好戏看了。 舒宓已经在车上了，打电话过去跟韩存道了个歉，毕竟她约的局，结果她自己先撤了。 之后又和陆离通话，她的意思是比较着急，看陆离那边能不能把国研院里能够说上话的人号码给一个。 陆离想了想，“我还真只知道他办公室的号码，不过，最近好像打不通，还有一个他助手的私人联系方式，要不把这个给你？” 舒宓当然是来者不拒。 又问：“你说不知道号码的人，在国研院里具体什么职位？” 陆离：“具体的不太清楚，估计和研究部长差不多的级别？反正研究之类的事宜，最直接发话的人就他。” 国研院跟其他部门不太一样，毕竟这是技术说话的地方，院书记和院长在这方面都没他有发言权。 舒宓松了一口气，那他的助手跟他肯定也直接对接。 “谢谢陆少了。” “客气什么，以后保不齐还得嫂子多关照！” 舒宓嗔了一嘴，“别跟着石橡君凑热闹。” 陆离只是笑着也不逗了，但他说的实话，无论舒宓选韩存还是储行舟，那不都得叫嫂子么？ 舒宓的晚饭随便解决的，没心情吃。 陆离给的那个助手的号码，通是通着的，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舒宓打开浏览器去搜索了一下“许林启”这个助手的名字，毕竟要跟人家先打交道，看看有什么能了解的。 结果，除了搜到小说角色，就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没有国研院高助这么个人。 没办法，她只能继续打电话了。 好在，终于是通了一次。 舒宓尽可能用最短的时间把话说完、说清楚，“你好许先生 ！我是舒宓，我有一个项目想跟您聊一下，如果可以，最好能跟您和部长一起聊，不耽误您太多时间，但绝对也不会浪费您任何一分钟。” 许林启本来是不小心接通的，打算挂掉，听到她自报家门，有点熟悉？ 下一秒就想起来她是谁了，所以没有挂掉，听她说完了。 舒宓说完之后发现对方还在听，有点意外，连忙道：“您好 ！今晚能借您几分钟时间么？” 许林启想了想，“可以。” 第304章 为了她，被除名 舒宓张了张口，有点惊。 不是因为他居然答应了，首先是因为这个声音太年轻了。 国研部长在她感觉离少说得有五十多？ 这么厉害的任务，助手肯定也差不了，怎么也得差不多年龄，但是听着，好像也就三四十。 她刚准备说什么，许林启又继续道：“不过，今晚本来是有事的，所以，只能中途抽空聊两句，你不介意吧？” “不会 ！”舒宓感激都来不及，这可是给她救命的，介意什么？ 最后对方给了她一个地址，和大概的时间。 舒宓饭也不吃了，快速换了身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整个人素净、简单的形象去了许林启说的餐厅。 巧了，就是她挺喜欢的美肴府，她对这个餐厅的蒙城每个分店，基本都比较了解，进去就直接去了候餐室等着。 美肴府在蒙城生意很好，基本是每个店都需要预约才有位子，临时来的客人就碰运气。 所以美肴府开设了候餐室，让这类客人去那儿等桌位。 就算等不到桌位，这儿也有茶点，很多人会在这儿坐一天，当第二个办公室。 舒宓去的时候，等的人不多。 她拿了一个杯子蛋糕，一杯茶，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一边处理邮箱里的一些事宜。 过了大概半小时，进来五六个人，男男女女都挺养眼，有说有笑的，估计是下了班过来聚餐的。 舒宓坐那儿继续办自己的事儿，耳朵也能听见那群小年轻闲聊，听着听着，她好看的眉头动了动。 他们居然就是winner的。 不知道是哪个部门，她还真不认识。 很显然，他们几个员工也不认识她，或者是没细看这里坐了个人，正聊得起劲儿。 “我听说储总回来了，你们知道不？”一个马尾女生一脸神秘。 旁边的马甲男兴趣不大，“哪个储总？大公子，还是太子爷？” 看得出来，马甲男应该在winner不短的时间了，对winner和储家都比较了解。 储贺川，人称大公子，都知道他常年卧病，之前倒是有过一段时间坚持办公，后来干脆起不来了，就没再担任职位。 今年听闻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都可以下地活动了，回公司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目前他没听说这事。 太子爷，当然就是储行舟了。 储行舟离开蒙城空降winner总公司担任总裁的时候，人们私底下就这么称呼他的，毕竟大公子身体不行，什么时候人没了都有可能，得有心理准备。 看储老那时候的意思，就是给储行舟继承权。 当然了，现在什么都变了，听闻最近亚洲总部高层都是跟储老对接，储老怕是还能再来几年，万一再空降一个世子爷也不是不可能。 “那当然是我们的储总了 ！”马尾女生轻哼。 然后接着道：“还是觉得储总领队的时候公司气象最好，女人当领头羊，总归是有点乏力的。” “你不也是女的，还朝着组长努力来着。”马甲男淡淡的插了一嘴。 马尾女轻哼了一声，继续双标言论，“我不一样，我也就是个组长，最大到部长，公司总裁，给我我都不当，知道自己没那能耐。” 旁边的人笑着起哄，“你想当还真当不了呢 ，你又勾搭不上储总。” 然后另一个女生笑眯眯的道：“甜甜勾搭不上储总，人家勾搭上陆总也行了，这个组长可是当定了的 ！” 马尾女倒也不生气，她长得确实漂亮，漂亮的眉形一抬，“我跟陆总那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什么勾搭？话说回来，都知道我和陆总好了，我的八卦你们还不信？” 马甲男吃着瓜子，“那你接着说，储总回来，你听说什么了，把总裁职位再要回去？” 叫甜甜的女孩笑起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现在的winner跟储行舟一点关系都没有，连储家都不要他了，储董怎么可能让他继续担任？” 一旁的人听到这里，有点诧异，“储家不要他了？” 不是说当初储家是很费力气，才好不容易把他这个优质的私生子带回家的吗？ 甜甜“嗯哼”了一声，“这可就是深度八卦了。” 几个女孩便默契的都笑着点头，“知道知道，嘴巴紧，今晚我们a，你负责吃就行！” 第305章 人成熟，技术好 只听甜甜接着道：“当初储行舟不是好端端的总裁突然让位？一开始有人猜测他是得了不治之症，被舒宓迷得七荤八素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正常人怎么看都觉得，昏了头才会把winner总裁送给别人，也因此，估计储老对他失望透顶，到了要断绝关系的地步。” 这也是她男朋友最近知道的事情。 最近公司这边的动静储老都很关注，有人提到了储行舟，储老的言外之意就是，储行舟跟储家已经没有关系，公司现在的任何事务决策，就算储行舟回来，也无权插手。 这些事，只是不对外公开罢了。 马甲男脸色略微凝重，“真的假的？” 甜甜一脸不悦，“我的八卦什么时候假过？” 顶多就是没有百分之百的重合，大多数是错不了的。 “上次不是跟你们说了么，公司高层最近动作不少，但都是和储董接洽的，舒宓都直接被无视略过了，意味着，她的靠山早没了，这个便宜拿来的位置估计也坐不久。” 说完，甜甜又几分意味的道： “前段时间舒宓到处跑着找人脉呢，她可能觉得像以前一样搞出成绩就能扭转局势，有人看到她进出皇家俱乐部，不惜跟各个豪门公子勾搭！” 旁边的女生带着怀疑，“不是说，舒总喜欢成熟型男，可是进出皇家俱乐部的贵公子都比她小吧？” 甜甜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年龄小跟成熟冲突吗？人成熟、技术好才是舒宓挑人的标准知道么？储行舟不就是？” 说到储行舟，甜甜很是兴味，“我估计，蒙城圈内，能勾搭到的贵公子含金量都不足以帮到舒宓，她最后说不定还得是爬到储行舟的床上，那就真有好戏了。” “储行舟现在跟储家又没有关系，舒宓不知情，肯定还把他当做太子爷倒贴！” 之前的时候，她就听男朋友跟周围人私底下聊，说储行舟当时把总裁之位给了舒宓，多半是移情别恋，舒宓又不好糊弄，只能拿总裁之位当了分手费。 如今，她拿了总裁之位却守不住，还要倒贴储行舟一遍，能不让人笑话么？ 舒宓听了半天，蛋糕吃完了，茶也喝完了。 许林启还没有给她消息，她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马甲男这会儿才说了一句：“但是我听说，最近储总也在关注公司一些大动作事宜，看起来不像你说的，他管不上公司事宜，甚至需要舒总倒贴。” 甜甜白了他一眼，“你一个男的平时都不八卦，知道什么？” 马甲男挑了挑眉，也没有辩解。 甜甜继续道：“我男朋友他们说，储行舟本来可能是想帮舒宓，不过呢，亲眼看到舒宓跟人上床，已经死心了 ，说不定还想背后捅一刀。” 然后看向马甲男，“你说的看到储行舟在过问什么事宜，多半不是帮舒宓，而是想推波助澜让她死得更难看呢？” 马甲男：“不矛盾吗？你刚刚说，储总给她职位的时候，两人就闹很难看了，那储总现在回来，也不可能因为舒总有其他男人就生气，因为不爱了。更不存在想让她死得更难看的心理，男人对前任，只要不爱了，要么事不关己，要么还是更希望她过得好一点，没那么阴暗。” 甜甜撇撇嘴，“男人哪那么大度？你不算，你半个。” 因为马甲男天天跟她们一群女生在一块儿，她们都已经默认他是闺蜜了。 舒宓拿了手机和包包，从座位起身，出了候餐室。 刚好，她的电话响了。 “舒总，你这会儿到了吗？” “到了的，我现在能上去了吗？”她看了一眼时间，要比许林启给她说的早了一些。 “我下来接你吧。”许林启道。 舒宓点点头。 过了几分钟，有人喊了她，她转过身，礼节性的笑着伸手，“许先生？” 许林启点点头，跟她握了一下手，“我有个十五分钟吧。” 舒宓知道，他应该是在这里应酬，所以带她上去入局是不太合适的，只能找个地方简单聊一下。 “这儿应该没人吧？”舒宓指了指那边窗户。 不太想让人看见，最好监控也没有。 许林启倒是不挑。 他以为，她就是随便聊聊。 没想到，她直接给他递来了一个文件，听她道：“这是我的研究室，最近做了战机一型系统，已经测试过了，二型和三型也出来了，不过正在测试，我的意思，研院这边应该有相关收购或者合作需要……？” 许林启抬起手打断了她，“你知道你的这个东西含金量多高么？就这么给我？” 怎么跟在大街上卖白菜似的？ 第306章 他已经一无所有 舒宓笑了笑，“事急从权嘛，形式无所谓。” 许林启这会儿还在看她给的东西，各项数据确实很专业，令他惊讶。 “你自己弄的研究室？” 这东西，不是专业人士，不可能弄出来的，但是她从哪来这么专业的 人？ 舒宓倒是点了头，“我知道许先生这边时间紧张，很难约，你们部长更是，所以，就开门见山了。” 许林启点点头，确实挺开门见山的。 他看了看她，“舒总的这个东西我个人肯定是没办法给答复的，不过我也不会坑你，你要是放心，文件我先拿着，到时候帮你问问国研买不买你研究室的成果，有结果我联系你？” 舒宓皱了皱眉。 她不是不相信许林启，只是害怕时间不够。 “许先生，实不相瞒，我很着急，如果国研不需要这个系统，那我可能会直接卖给别人。” 许林启听完这话，意外的看向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你知道，这个东西如果卖到外面，很可能被人定性成什么？” “我知道。”舒宓点头。 这种机密的东西，可能涉及间谍一类的敏感词。 这个词听起来挺陌生的，好像战争年代才听得到，实际现在的经济间谍也不在少数，只是更加隐晦了。 她这种的，很容易就会被抹上这种质疑，甚至军政间谍都可能，毕竟，她做的是战机系统。 不过，她也把话说的很清楚，“但我用的人、每一项数据、每一个原料都是干净的，真要查起来，我也未必就害怕。” 她笑了笑，“如果到时候国研真的不识货，不合作，也不买我研究室成果，那我卖到国外，说难听一点，我办个签证一走了之，蒙城拿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林启当然知道她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大实话。 虽然，她这其中也有一点半胁迫的意思，但许林启听进去了，因为他也确实觉得，这东西卖给别人，是对蒙城整个研究系统的一大损失。 其实他都不用想，储工肯定是会直接收下这个东西，问题是现在他的身体太糟糕，对这个研究成果的整个事宜都参与的话，弄下来，人估计都不行了。 所以，许林启想着，给院长先说说，院长和书记看完、做完决定，最后再让储工定夺。 “你放心，我尽快给你答复。” 舒宓：“那我等许先生电话。” 从餐厅离开，舒宓给白桥南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许林启这个人靠不靠谱。 白老之前也是干行政的，白桥南应该也属于文职，他们工作应该有共通性，问白老应该问的着。 白桥南这会儿刚和白一吃饭，听到她这么问，有点狐疑，“你说的，是部长助手许林启？” “国研院如果只有一个许林启，那应该就是？” 白桥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一般人很难找到他，找了也几乎不见的。” 国研院是机密最多的地方，职位越高，为人几乎就是越单调，几乎见不着人，办什么事都是递交上去走程序。 尤其许林启这种，承上启下的关隘人物。 舒宓笑笑，“托了一个朋友找的联系方式。” “那咱得好好谢谢你这个朋友。”白桥南半开玩笑，“我都几乎只见过许林启贴在单位功绩墙上的证件照，没见过活的。” 舒宓惊讶之余，略开玩笑，“那有些遗憾，是个年轻温润帅气的男人。” 回到公寓，舒宓换了衣服，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躺不住，起身又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她在阳台坐着。 手机在手上握了一会儿了，和李珠的聊天框点出来，又退出去。 她想问问，储行舟跟储家脱离关系，是不是真的。 当初就想不明白，储老那么老奸巨猾，为什么会爽快的答应允许储行舟把亚洲分公司给她？ 除了储行舟给大公子储贺川续命之外，这个，是第二个条件吗？ 如今储贺川身体也康复了很多，估计储老觉得已经不需要储行舟再续命，他那个身体，别说给储贺川续命，自己都快不行了，自然没了顾忌，所以频频动作。 如果是这样，储行舟这个时候回来，储家他回不去，winner他进不来，国研院他也没有继续工作的身体条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楚念如果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应该会很高兴，他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一个病殃殃的身体。 【你要发什么？】李珠突然给她问了一句。 又道：【一进来就看到你一直正在输入。】 第307章 爱而不得，才要心疼 舒宓自顾笑了一下，回：【问问你近况。】 【还行，就是他情绪不怎么样，照顾起来略折腾人。】 舒宓关心了一句：【大公子不是都快痊愈了么？】 难道是身体好了，心理又有了问题。 李珠干脆打了电话过来。 “他知道储行舟回来了，也知道你们俩现在一副老死不往来的状态，嗯……可能对你略有微词。” 舒宓几分莫名，“对我？” 李珠点头，“别怀疑，就是对你有点怨言。” 然后笑了一下，“我可能没跟你说过，储贺川跟储行舟关系挺不错的，他很喜欢储行舟，把他当亲弟弟，一方面心疼储行舟给他续命，所以更加欣赏储行舟在商业方面的能力，可以说，如果没有我，估计让他跟储行舟结婚都愿意。” “所以啊，你现在不和储行舟在一起，他当然心疼了。” 舒宓柔眉挑起。 她知道储贺川和储行舟关系好的事情，之前楚画和她说过。 只是没想到，居然好到这个地步。 她有些好笑，“储行舟不喜欢的人选择不和他在一起，储贺川有什么好替他心疼的？爱而不得，才要心疼。” 舒宓笑笑的，“你觉得，如果不是储行舟跟他打过电话，聊过这个事，表达过对你余情未了，储贺川会这么心疼他？” 储行舟打过电话回来的。 他回蒙城的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问了储贺川的身体状况，之后的李珠没听。 不过，她猜测，跟舒宓有关，储行舟喜欢舒宓是一定的，可惜现在走不到一起，这一点，想必和储贺川吐露了一些，毕竟他们兄弟俩无话不说。 也因此，那个电话之后，李珠明显感觉储贺川心情不佳，又一次还跟她打听了舒宓这个人，不高兴的说了几句舒宓坏话。 舒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储行舟，还在给你老公供血什么的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 李珠失笑，“你自己见过储行舟的状态，他那个样子，别人不给他输血都不错了。他想再给储贺川？老头估计第一个不乐意。” 提到储老，舒宓随意的语调，顺势问了句：“储行舟跟储老也联系么？” “那我不清楚。他们俩其实一直不太对付，储老驾驭不了储行舟，储行舟一向也不跟他亲近，更不听从他。” 所以，李珠之前有段时间很纳闷，就他们俩这个紧张的关系，储老当初怎么还千方百计把储行舟接回去 的？ 干脆丢在外面不认不是更省心？ 这个疑问，李珠也跟储贺川问过，储贺川一脸讳莫如深，没有回答她，直接把她的问题给略了过去。 她也就识趣的没再问过。 舒宓听不出来什么，但也不好再深入了问，最后道了晚安，她去睡觉，李珠那边是午后去遛弯。 那一晚，舒宓没睡好。 实际上，她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早上起来，每天都有点肿，要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她在等许林启的电话回复，但也没闲着，公司里该处理的事务都没有落下，尽可能不犯错，不留漏洞，免得成为把柄。 研究室那边紧张了这么久，做测试不用整天熬了，就让赵老和白老都稍微轻松一些，隔三差五就去吃一顿白一做的菜。 当然了，期间也又一次请了陆离吃饭，还叫上了陈玉溪。 她得说到做到，该撮合的要撮合，成不成，那就看人家的缘分。 吃饭的时候，陈玉溪把一张卡给陆离那边递过去。 陆离略抬眼，看的是她，“这么快就挣钱了？” 听舒宓的意思，项目都还在，许林启没回复呢，她怎么这么快还钱？ 舒宓比他还莫名其妙，耸了耸肩，表示她一分钱都还没给陈玉溪还呢。 陈玉溪这才笑着道：“这是我自己的钱。” 陆离右边的眉毛挑着，左边的没动，看向她，“当制片人这么挣钱？” 陈玉溪倒是没有细说，微笑带过。 韩存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了一句：“上次见过的那个林冽，看起来能力出众。” 就这么巧，这个时间提起林冽。 陆离和舒宓不约而同的看向陈玉溪。 陈玉溪倒是神色自然，“这里头有一部分是林冽借我的。” 陆离当即就把银行卡推了回去，“不着急还，我这边不缺钱。” 舒宓也跟着说话，“就是，你要还，也是等我给你还了，你再转给陆少，你这么弄，自己吃馒头榨菜去？” 陈玉溪笑着，“没那么严重，公司食堂很便宜。” 陆离反正是没收，“那就给你哥或者你爸先用着。” 第308章 应该选谁? 陈玉溪很坚持，“我哥从出院之后，就不肯花我一分钱了，别看他以前吊儿郎当的，自尊心强得很。” 陆离看她这么倔，也知道她性格这样，就没有再强求，不过，也多问了几句，关于她哥哥陈玉澜的情况。 陈玉澜被白榴儿那么一弄，出院之后，也极少和人打交道。 按照陈玉溪的话说，他是觉得丢人。 只听陈玉溪道：“这样也挺好，他现在整天在家，要么陪我爸爸下棋，要么就自己在那儿看书，突然就开始看他以前大学时候的各种专业书籍了。” 以前的陈玉澜，除了女人，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学习过？ “不聊我了。”陈玉溪转开话题，看向舒宓，“庞自杰升职了，一直念叨请你吃饭呢，你老是都没空。” 舒宓最近确实太忙了，“过段时间吧，那会儿就空了。” 要么失业了，要么时间自由了，有的是空闲。 吃完饭，舒宓和陈玉溪一起去了一趟卫生间，两个男士先去开车等着。 路上，陈玉溪就很直接的问了她，“最近听了好几个你的八卦呢，那位储先生怎么样了？” 舒宓笑笑，“都是八卦。” 陈玉溪看了看她。 到后来出了洗手间，在仪容镜前的时候，陈玉溪才说想请教她一个事情。 “如果两个男人你都不排斥，个人条件更好的那位目前感情不清楚，另外一位曾经喜欢，目前也许也喜欢，但是身份不那么契合，你觉得选谁好？” 舒宓看了看镜子里的她，这问的是林冽和陆离吧？ “如果问我，那要看更喜欢谁了，伴侣是一辈子的事情，凑活不了，除非你自己对感情这一块没什么要求。”舒宓也说的很直白。 陈玉溪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跟a在一块儿的时候，整个人可以很放松，但毕竟有恩怨，有顾忌。” “和b呢，放松不了，衣服搭配好不好，头发乱没乱这种我都会很纠结，完全不愿意让他看到我的狼狈，无论是我自己的，还是我家的。” 说到这里，陈玉溪冲她笑了一下，“本来想假装替朋友问的……闹替我保密咯。” 舒宓也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 至于，听完她的描述，舒宓其实觉得，林冽可能已经是她的过去式了，陆离才是她现在更在意的人。 就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想着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他。 换句话说，应该属于不自觉的自卑，每个女孩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几乎都会这样。 陈玉溪突然看向她，“那你更喜欢谁？” 舒宓动作顿了顿，失笑，“我不存在这个问题，前任是前任，没其他关系了。” 嗯哼，陈玉溪狐疑的瞧着她，“我算是从一开始就看着你和韩存在一起的，但是这么久了，也没看出来你们俩进展多亲密 ！” 舒宓煞有介事，“可能我就是这么个人？” 陈玉溪笑了，“我可是见过你跟储行舟相处的。” “什么时候？”舒宓看她。 陈玉溪笑得暧昧，“急了吧？” 舒宓挑眉，拿了包往外走，不搭理她。 刚出餐厅，手机响了一下，舒宓立刻拿出来看。 她最近看手机很勤快，生怕错过许林启的信息或者电话。 果然，是许林启的信息。 【舒总，具体的答复，可能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舒宓看完皱了皱眉，本来想发信息回去，但是没忍住，直接拨电话过去了。 电话响了一会儿，许林启才接通。 “不好意思，许先生，我想知道，具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又等了这么久，是一天比一天焦急。 许林启停顿了几秒，“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我上级的时间不定，加上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我都不怎么见得着人。” 舒宓咬了咬唇，“那，能不能我直接去找你上级？他是在看病？” 她也知道这样比较冒昧，但是没办法。 “也没有。”许林启道：“在疗养院，但是多数时间不在。” 听到疗养院舒宓也不觉得奇怪，年纪大了，去疗养院很正常。 “那，我能知道他家里的住址么？”舒宓接着问。 许林启失笑，“这个我不知道。” 他没撒谎，是真不知道储工的固定住址在哪里，之前听单位老人说，他去支援之前，就把能处理的都处理了，明显是做好了回不来的打算。 回来之后，也只知道他在疗养院，偶尔出去干什么，也没人清楚，领导的私事不好多问。 “能帮我想想办法么，我真的比较着急。”舒宓道。 许林启敲了敲手指，“要不，我给你他主治大夫的号码？直接找他本人是找不到的，医院不让。” 舒宓连忙点头，“行行，谢谢您 ！” 第309章 你送的?拿走 挂了电话之后，许林启就把一个号码发了过来，告诉她，对方是主治大夫，姓金。 “怎么了？”韩存在等她，看她出来的时候眉头皱在一起。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没事，先回去吧，工作上的事，我明天再处理。” 她是觉得在车上说事不方便，所以，等韩存把她送回去之后，在家里安稳的打电话。 那个时间，大夫应该都下班了，没办法，舒宓着急，只能不礼貌的找这么个时间打电话。 没想到，她刚打通，还没说什么，那边就问：“是舒女士吧？” 舒宓还纳闷了一下，然后应声，“是我，金主任，我想……” “我知道。”金主任声音听起来也随和，“小许跟我说了一下……舒女士想什么时间过来？” 这么容易？ 舒宓那会儿听许林启的意思，都做好了三求四请的准备才能见到那位教授级别的研究院。 “我随时都可以，麻烦您帮我安排一下？” 金主任那边“嗯”了一声，“那就明天吧，他今天出去办事应酬，估计明天走不动，没那精力出门，你正好过来。” 舒宓没想到这么顺利，几乎是千恩万谢的才挂了电话。 然后她想起来，人家具体职别她还不清楚。 于是厚着脸皮，又打搅了许林启，发了信息过去。 【许先生，我到时候是称呼他为教授？老师？】 许林启那边回复得很快，几乎下一秒就回过来了，却是一句—— 【老公也行。】 舒宓看着拿来那两个字，理解了半天，一个问号打出来后也没敢发过去。 倒是许林启那边又发了一条过来：【抱歉，打错了。老师就行。】 舒宓又一次道了谢。 第二天。 舒宓是准备中午过去的，听金主任的意思，人家昨天比较累，她想着今天应该没办法早起，她去早了也是打扰。 所以，几乎是卡着午饭前面的时间过去。 去的时候，她也买了不少东西，因为不知道人家具体的身体情况，除了水果之外，买了两盒中老年保健品。 车子往金主任给的地址开，舒宓是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那就是之前她和李珠来过的疗养院。 只是，跟李珠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这是哪个路、哪个街道。 进疗养院，她也算轻车熟路，按了金主任给的楼层。 上次和李珠来的时候，具体在哪个楼层她都没有留意，当时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下了电梯，她提着东西往里走。 刚过了电梯间那个门，还没进病房区大门的时候，舒宓迎面就看着储行舟走过来。 她也不知怎么就停在了那儿。 储行舟显然看到她了，视线从她脸上扫过，又看了一眼她满手拎着的东西。 也只是视线扫过，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舒宓甚至从他眼里完全看不出波动，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他就那样直接跟她擦肩而过，去等电梯。 她想起来，醉花溪门口她上车离开前，他问她的那句。 【真的不用我管么】 她当时的离开就是肯定答复，所以他这么个反应，才算是满足了她，不再管她的事。 舒宓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往里走。 去护士站那儿做了个登记，护士帮她联系了金主任。 金主任没一会儿就过来了，是个五十岁左右的清瘦男士，说话跟电话里一样温温和和，“来，我带你过去，估计他刚醒。” 舒宓微微笑，跟在金主任后面。 走到一个病房门口，舒宓往里看的时候，就认出了窗户边那把椅子。 这不是储行舟的房间？ 还是说，疗养院里这样的房间有很多？ “这人呢？”金主任进去之后就把房间找了一圈，卫生间都进去看过了。 没人。 然后金主任把护士喊了过来。 果然，护士说：“他刚出去……我以为您知道。” 金主任尤其又无奈的皱着眉，“他迟早就把自己的身体弄没了。” 然后看向她，“舒女士，要么，你晚饭时间过来？或者明天午饭也行，我帮你把人留住。” 舒宓没想到金主任这么帮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吃饭时间，会不会太打扰？” 金主任笑了笑，“不会，你在，说不定他吃饭能吃得好些。” “？” 舒宓不理解，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金主任没多说了，着急去工作，说好了让她晚上再过来就先走了。 舒宓人先回去，不过东西直接放在病房里了。 她先去了一趟公司，到了差不多晚饭之间，就按照金主任的要求又回了疗养院。 这一次，跟储行舟碰到，是在病房门口。 可能因为直直的碰上了，储行舟终究没有对她视而不见。 他嘴皮子碰了碰，“房间里东西你送的？” 舒宓知道他早上的时候就看到她拎着这些了，所以也没否认。 “拿走。” 她又听到他这么丢了一句。 第310章 脑子不好 舒宓这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继而反应过来，“你也找他？” 想断她的路吗？ 她的话问出去后，储行舟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问：“做什么？” 舒宓倒是笑了一下，“我跟你好像说不着？” 储行舟瘦削的脸上表情兴味，目光又很讽刺，“你找人之前，不问清楚对方什么人？” “你能让让？”舒宓不欲和他多说的姿态，还是回了一句：“我找老师自然是有正事，储总不帮，应该也不至于在这儿跟我使绊子？” 储行舟现在不待见她，舒宓能感觉出来。 所以，在她看来，他会阻挠她想做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储行舟听完眉峰皱了一下，没有让开路，低眉睨着她，“是我不帮？不是你不屑？” “怎么，新交的男朋友帮不了你？”他眸子里那淡淡的讽刺一点都没有掩饰。 舒宓觉得有点好笑。 “储总如果想跟前任聊天，也不止我一个，找个地方，把人约上，坐下来去好好聊？现在能不妨碍我正事么？” 储行舟还是没什么表情。 只是问她：“你找这位老师，准备就在病房里聊？” 这次舒宓没有理会，干他什么事。 把他往旁边拨开，自己进了病房等着。 她越过他的时候，好像隐约听到他说了句“脑子不好”。 舒宓是懒得计较，看着他没继续在门口堵着，而是抬脚离开了，这才稍微舒坦了点。 可是她在病房里等了半天，并没有人回来。 舒宓想了想，把门口刚好经过的护士叫住了，“你好，我问一下，你们这儿的病房，都是跟这个一样的么？” 护士看了看她身后的房间，又看了她，“您这儿是特级房，当然跟其他的房间不一样，怎么了，是哪里不满意么？” 舒宓赶忙摆手，“没没。” 她笑得略僵硬，还是多问了一句：“所以，特级病房，只有这一个？我能不能问问，这个房间的病人叫什么？” 护士狐疑的看了看她，“您怎么进来的？” 人都在这里了，居然不知道病房是谁？ “金主任让我在这里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小护士被同事紧急叫走了，走之前又看了看她，倒是给了句：“那你先等着吧。” 舒宓坐了这么一会儿，房间里的私人物品，她都没有留意看，这会儿才扫了一圈。 也没什么私人的东西。 于是她去了卫生间。 上面有整套卫浴用品，还有一把片式的刮胡刀，就挺原始的那种。 没记错的话，储行舟用的是剃须刀，剃须水的牌子她不记得，但是记得那股淡淡的桂花味。 第一次和他近距离亲近的时候，她就记得那个味道，可能这也是当初不排斥他的原因之一。 她一度喜欢那股桂花的淡香，有一段时间总喜欢腻他的下巴和喉结，待亲不亲，就是因为觉得味道怡人。 当初她准备结束跟他的地下关系，跟他说本来也只是玩玩之前那段时间，她对他就比较冷淡，储行舟大概也发觉了异常。 “很扎？”他这样问过她，一边指尖摸着下巴。 他可能以为，她是嫌弃他的胡子没剃干净。 这会儿，舒宓略微蹙眉，隐约记起，他那天来醉花溪找她的时候，下巴上是不是有细微的划伤？ 她从卫生间走了出去基本已经知道是他了。 反而高兴不起来。 前脚她信誓旦旦的不需要他干涉，后脚，她却求到他面前？ 当然，舒宓一直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多要面子的人，所以，该做的事，她照做。 她继续在房间里等着。 金主任去忙了，帮不到她，倒是许林启过来了，问她：“见过老师了？” 舒宓听到对储行舟的那个称呼，多少有点别扭，但求到人家面前了，哪还在乎这些？ 她点头，“见过了，但是我刚刚没把他认出来……他现在换号码了么？” 许林启摇头，“私人号是一直没有换过，老师的私人号码从高中一直用到现在，之前大学想请他去做讲座，号码就是从高中学校挖出来的，因为工作号打不通，都打我这儿，我那段时间又见不到他……” 许林启看了看她，多说了几句：“那段时间，老师好似忙着谈恋爱了，除了国研院里的重要事宜，一概不露面。” 舒宓抿了抿唇。 她知道许林启说的那段时间，就是储行舟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吧。 跟她在一起，加上时不时要去国外看储贺川，他的时间哪会够用？ 第311章 把她拉黑了 舒宓看向许林启，勉强笑了一下，“他刚刚出去了，大概什么时间会回来？” 许林启一愣，“又出去了？” 然后无奈，“那估计就不回来了。” 说着，还自我揶揄了一声，“明早我又要被金主任骂了。”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儿，储行舟应该是出去吃饭了？ 所以，她出了疗养院，打算看看附近的餐厅什么的，结果她忘了，这是郊外，病人吃饭一般就是在食堂。 她去了食堂，几乎找遍了，并没有储行舟的身影。 打电话是她最后的选项，结果，电话拨过去，竟然是关机。 私人号关机，舒宓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找他了。 她现在对他，更是一无所知，回了公寓，又去了他以前住的地方，结果发现他已经没有住在里面，现在住的，是一对小情侣。 她站在门口几次按铃，甚至试着输入密码，惹得小情侣把她当做了变态，差点报警。 站在公寓楼下，舒宓皱着眉。 突然想到楚画回来蒙城肯定是因为储行舟，所以，她从通讯录里翻出楚画的号码，拨过去。 “对不起……空号……” 舒宓眉头打结，走了几步，在马路边站了许久，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李珠。 “你知道怎么联系上他么？”电话一接通，舒宓就问。 李珠听他这么问，就算没有姓名也知道问的是谁。 不解，“我上次不是带你去他病房了？去那儿找就行。” 舒宓略低眉，“去过了，他走了，碰不上。” 李珠似是笑了一下，“你惹他了吗？” 舒宓：“如果不需要他帮忙算的话，那就是吧。” 李珠了然，“难怪，那个病房，是他给我们唯一的信息，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他的私人号码关机，是拉黑我了，还是？”舒宓又问。 李珠确实笑了，“连你都打不通，那别人更不可能了，这号码他用了十几年？” 顿了顿，李珠接着道：“我最近和储贺川聊你比较多，他对你怨言深，一部分是因为储行舟很早就喜欢你？高中？” 舒宓语调淡淡，“我不知道。” 但是看得出来，储行舟跟储贺川的关系确实好，连这个都跟储贺川聊。 “储贺川那天跟我聊了会儿，我也没太捋明白，大概意思，是储行舟当时高中在水城的时候有个案子，他伤到的那个人同时是另一个案子的嫌疑犯，他作为目击者在警局留了联系方式，他怕警方需要他协助却联系不上，所以一直没换号。” 李珠试探着问：“能让他这么自信养着号码，所说的那件事，估计跟你有关系吧。” 李珠并没有打算细问是什么事，只是觉得，储行舟做到这样，难怪储贺川替他不值。 舒宓真的不知道这些，所以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只得道：“我再试着联系他看看。” 她也不傻，知道储行舟这是故意的，他就是打她的脸。 所以，她自己找了一天找不到他人的时候，舒宓就没有再一根筋了，而是找了殷刘西。 “能帮我约储行舟吗？”舒宓倒是坦然，“我有工作上的事找他，时间紧，只能找你帮忙了。” 殷刘西有些犹豫，“韩存知道你找他吗？” 她微抿唇，摇了一下头，“不知道。” 殷刘西就有些为难了，看了她，“要不，让韩存找他？” 舒宓皱起眉，第一反应就觉得不可行，他们俩有多不对付，他不是知道吗？ 殷刘西微微耸肩，“反其道而行，别人找他，他多半不会搭理，但是韩存找，无论什么理由，他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舒宓还是摇头。 她不想玩弄任何人，这样做，无疑对两个人都挺倒胃口的？ 跟殷刘西说了一会儿，殷刘西还是觉得不行，甚至当着她的面，打给了储行舟。 电话通了，但是储行舟给殷刘西说了一句“忙”就直接给挂了。 殷刘西冲她无奈的一笑，“看到了？” 舒宓指了指他的手机，“号码能给我看一下？” 她试着打那个号码过去，提示的，还是“关机”。 很显然，储行舟把她拉黑了。 舒宓皱着眉，还是把号码存下来了。 没了别的办法，舒宓只能跟韩存提了这个事。 韩存那边沉默半晌，最后给她应了一句：“我替你想办法。” 言外之意，他也不会联系储行舟的。 舒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句：“我时间比较紧张，你尽快？如果不行，也尽早告诉我。” “一天。”韩存说。 行吧，舒宓只能先等着。 第312章 省得彼此膈应 中午的时候，舒宓特地看了手机，没有韩存的信息。 看起来，韩存是找到人脉了，午饭就跟对方一块儿，所以没时间理会她这边。 好事。 舒宓自己去食堂简单吃了点，又回了办公室继续处理事务。 还没坐多大会儿，就接到了许林启的电话。 “许先生？”舒宓从座位起身，以为是告诉她可以过去跟储行舟谈正事的。 结果，许林启只是客客气气的问她：“舒总，那位姓韩的先生，是您朋友？” 舒宓愣了一下，“……对，怎么了？” 她听到许林启似是笑着叹了口气，道：“他能找到副院长确实挺厉害了，只不过，我们国研院跟其他体系单位不一样，即便是副院，关于技术成果的问题，最后也能找到我老师这儿。” 舒宓沉默着。 许林启试探的喊了她，“舒总？你明白我意思吗？” 舒宓这才缓缓的“哦”了一声，问：“所以，副院的面子，他也不给呗？” 许林启笑笑的，“也不是给不给面子的事儿，主要是他一眼都没看那文件，估计也不知道副院找他什么事，是我看到副院找他了，猜的。” 她略微舒出一口气。 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就没有别的办法让国研院的领导看我递过去的东西？” 许林启倒是很耐心，“国研院体系就这么两支，一条行政，一条技术，行政说到底也还是去为技术分支服务，确保后勤，好让技术研究部门全身心只用专注于工作。” “换句话说，国研院的核心就是研究人员，产出的所有成果，最后能不能进行实操，甚至实物能不能面世，都需要提会审，而这个提审和最后定夺，其实几乎就一个人说了算。” 专业人做专业的事，专业人士里头，他是最高级，所以，必经他这一关。 无论找整个院的谁，这事，最后都必须转到储行舟那儿。 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舒宓咬着唇在办公室里踱步。 她这会儿也不论骨气那一套了，早知道他在街边问她是不是确定不用他管，是因为这个事，她要什么脾气尊严？ 这玩意在关于她生死的事情面前一分钱不值。 她吸了一口气，“好的，我知道，谢谢许先生提醒。” 挂了电话，舒宓给韩存打了一个过去，“不用找人了，行不通，还是我自己来吧。” “快了。”韩存那边听起来没什么异样，问她：“午饭怎么吃？” “食堂。”舒宓把话转了回去，“我知道你找他们副院了，陆离上次帮我找的人说，也行不通的。” “嗯。”韩存说：“我知道。” 舒宓听着这话，几分试探，“你……找他 了？” 之前，韩存的意思，他不会找储行舟的，估计是现在也发觉了，必须找他，所以还是去了。 “你们在哪？”她已经拿了包，准备出门。 韩存：“不用过来。” 舒宓笑了一下，“说到底这是我的事，你去，他只会单纯的为难你，不会真办事的。” 挂了电话，因为韩存没给地址，舒宓直接打储行舟的号码。 还是关机。 好在许林启那儿给了地址，她直接过去了。 到了餐厅，去包厢之前，舒宓正好转头就看到储行舟背对着她往那边走，估计是去卫生间。 她干脆三两步过去，拦了他。 舒宓本来没气的，他把她号码全部拉黑就让她很来气。 “有必要么？” 他跟她如今毫无关系，他视她如陌生人，陌生人的号码有必要拉黑吗？ 储行舟显然在想事情，突然被她拦住，问了这么一句，反应了一下。 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不用这种眼神，把我的号码都拉黑，不就是想让我亲自过来求你？”舒宓冷眼看着他。 储行舟双手放回兜里，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跟她的距离，表情里，还是那么冷凉。 薄唇碰了碰，“所以，你在求我？” 舒宓握着包包的手紧了紧，“你让韩存先回去。” 男人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转瞬又没了表情，“那么宝贝，派出来找人求什么情？你直接去找副院不是更好，女人求情，也许事半功倍得多。” “你不用在这儿阴阳我。”舒宓仰脸盯着他，“我惹你了么？怎么现在看起来你看我这么不爽，非要这么搞我？” 储行舟目光淡淡，语调平平，“我看蠢的人都不爽，没针对你。你要行就别找我，省得彼此都膈应。” 舒宓一口气憋在胸口，不知道怎么的，就酸胀酸胀的，更加盯着他。 “你在怨我什么？” 第313章 舒服了吗? 是她没等他，就错了。还是她跟韩存在一起，就错了？ 或者，她之前没有按照他的意思，积极处理董事会？ 论哪一件，他好像也都没有怨她的立场？不是他自己选的跟她彻底了结？ 储行舟的视线跟她有短暂接触，然后挪开了。 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对搞你没兴趣。” 说完，他准备进卫生间，舒宓想也没想就伸手拉了他。 谁知道他一会儿是不是又跑了？ 结果她这一拉，储行舟跟着了火一样，一把将她的手甩开，又揣回了裤兜。 舒宓也没料到他这么大的反应，就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 她抬头看向他，想起了刚刚他就是刻意往后退，拉开了和她的距离，这让舒宓无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但是好一会儿，舒宓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很明显，他现在确实挺膈应她的，近一点就要炸了似的。 舒宓偏偏就往他又靠近了一步，完全就是气不过。 她看着储行舟一双浓眉阴着，身体又在下意识的往远离她的方向仰。 但是那个距离，舒宓能看清他的脸了。 瘦得棱角分明不说，皮肤明显比以前差了很多，还有，他下巴上，确实有一道划破的地方。 只不过，怎么像是刚划破的？ 那天她就看到了，今天还有，不可能是那天的那一道。 他难道每天刮胡子都会划破皮肤吗？ “看什么，不让走？”她视野里，男人薄唇碰了碰，满目兴味，“你是对卫生间情有独钟？” 他们是在卫生间里有过故事，但那不是他的兽性么。 舒宓没理他的挖苦，而是伸手往下。 是个人都会误解她往男人下面探的方向和位置，以及意图 储行舟明显脸色都变了变，整个人 好 像紧绷了起来，盯着她。 这回反而是舒宓笑了，“储总对搞我没兴趣，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我对摸你也没什么兴趣。” 她的手去拽了他揣兜的手腕。 储行舟应该是被她刚刚假装的声东击西弄得毫无防备，她这一拽，手就被拽出来了。 舒宓目光扫过去，人就愣了愣。 即便储行舟反应过来把手背了过去，用另一个手握腕护着，然后冷眼看她，她还是看到了。 他手背上有血，准确的说，也不单纯的血，属于倾向腐烂的那种血水，手背皮肤烂掉的地方，在她那一晃眼看来，有些触目惊心。 舒宓顿了几秒之后，才回过神，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他，“我上次弄的吗？” 她忘记是哪个手了，但都在手背上，哪那么巧。 “不是。”储行舟冷着脸。 他又往旁边挪了一点，“你走不走？” 舒宓蹙着眉心，视线又落在他下巴划破的地方，“你到底怎么回事？” 关于他的身体，是什么情况，舒宓还真没有问过，李珠只是说已经恢复了很多。 就这个程度都恢复了很多，那最糟糕的时候是什么样？ 好端端的人，即便有伤口，手背、下巴这种地方，应该自己很容易就痊愈了。 过了这么久，他非但伤口没有愈合，居然还直接烂了。 储行舟薄唇扯了扯，“怎么，担心我英年早逝，没法给你办事？” 舒宓知道他有时候嘴巴就这样，仰脸看着他，平淡冷静，“舒服了吗？” “你要是挖苦我能舒服，那就多来点，舒服完了我们谈正事。” 储行舟也卸下了表情，薄唇动了动，大概是想说点什么。 但是视线往不远处扫了一眼，然后又往后退了一点，想跟她拉开距离。 舒宓的手一直拽着他袖口的，这会儿也没有松开。 就听到男人几分意味的嗓音在头顶落下，“当着你男朋友的面，是不是不太好？” 舒宓回头看了一眼。 韩存确实站在走廊拐角的地方，应该就是找储行舟来的。 她松了手，也看了他，“我就站这儿等你出来。” 储行舟蹙了蹙眉，“你要不干脆跟我进去？” 舒宓抿唇，不搭理。 等储行舟进去之后，她给韩存发信息，说她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就去包厢。 韩存回她：【我跟他谈，你回吧。】 舒宓看着不远处的韩存，摇了摇头，【他就是想让我找他谈而已。】 别人谁找也没用的。 【那我更该留下。】韩存坚持。 给她发完这条之后，就转身走了，应该是回了包厢。 舒宓站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有点不耐烦了，转头往里头喊话，“储行舟，你掉进坑里去了？快点行不行。” 刚喊完没一会儿，男人是出来了。 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我什么样你清楚？……快不了。” 舒宓不可置信的看他说完这句之后，居然真的又折回卫生间了？ ！ 第314章 把我放出来 没办法，她只能继续在外面等着，进来又出去的不少男人都在看她。 终于又过了十来分钟，储行舟才从里面出来。 舒宓瞥了他一眼，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抿了唇。 两人从走廊转弯，去等电梯。 第一趟电梯没有赶上，只能等着。 结果电梯上去之后半天也没下来，舒宓过去按了两次，都没反应，好一会儿才来人说电梯坏了。 这餐厅不知道谁选的，规模不大，一共只有这么一个电梯，坏了就只能走楼梯。 结果，舒宓在前面走，发现他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 她看过去的时候，表情淡淡，一句：“走不了楼梯。” 舒宓皱着眉，折了回去，“你每天都不待在病房，出来就到处跑，这会儿跟我说走不了楼梯？” 是走不了，还是故意不想走，差这么几步的？ 储行舟不搭理她，自己往前走，直接去要了一个一楼的小包厢，然后进去坐下了。 舒宓能怎么办？只能跟着进了门，没有坐下，“等两分钟。” 储行舟倚着座位，他知道她是要叫韩存下来。 在她刚准备给韩存打电话的时候，储行舟问了句：“你的事，还是他的事。” 舒宓抬眼看向他。 明白他的意思，她的事情，他们俩谈，没必要把一个韩存叫进来。 她只是觉得，今天韩存专门为她这个事来的，她和储行舟换了个房间在这儿聊着，让韩存在上面傻傻的等着，合适么？ “随你。”储行舟目光淡淡的从她脸上收回。 舒宓电话已经拨出去了，韩存也接了，自然只能把情况说明。 没一会儿，韩存下来了。 一同下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估计就是那个什么副院长。 男子往里看了看储行舟，冲他略笑，“储工，你们聊？”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 包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舒宓先走了进去，看了韩存，“坐？” 三个人坐了下来，结果还是谁也不说话。 储行舟低笑了一声，“怎么，前前后后的找我，你们没谈好想求我什么事？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先表演个节目？你不是演员么？” 后面的话，显然是对韩存说的。 韩存冷着脸，“我是演员，不是杂耍。” 储行舟眉峰动了动，“哦，门外汉，不清楚你们那一行，以为都一样。” 舒宓开了口：“我给你助手的文件你没看吗？” 储行舟漫不经心的看向她，“什么文件。” 舒宓其实不信他没有看过，但也只能自己复述一遍，完了看着他：“我可以现在发你邮箱一份。” 末了，又突然想起什么，抿了抿唇，“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储行舟也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冷不丁的问了句：“谈交易，是不是应该先亮一亮条件？” 舒宓皱眉看他，“我没跟你谈交易。” 她研究室的这东西如果给别人，那也是国研院的损失，说是求他，也不过是她时间紧张，等不及走程序而已。 真当求他着呢？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哦，不是交易，那你是准备无条件奉献自己？” 很明显的调弄她。 “姓储的。”韩存阴着脸打断他。 储行舟还是那么个表情，语调都没有变，只有眼睛里的笑意更甚，充满了讽刺。 他看着韩存，“这么高尚，怎么没自己把事情解决？还让女人出来求我？” 男人薄唇微勾，“但凡换个人，你女人这会儿就不是在饭店跟人求情，多半在床上。” “储行舟。” “姓储的 ！”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韩存更是都从座位上起来，像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舒宓这才没顾上继续跟储行舟说话，而是拉了韩存。 储行舟依旧剑眉微弯，“我没聋，都小点声。” 他看向韩存，“想动手？你来，反正我现在废人一个。” 说着，他完全不掩饰的嘲讽，“就那么个人贩子的消息，你查了十几年都没点动静，也就能求我了。弄得死我，你下次想求我的时候，记得到坟前多烧纸。” 舒宓吸了一口气，“我今天是来谈事的，不是来听你们拌嘴的。” 说完，她看了韩存，“要不，你先去外面等我吧。” 韩存：“我陪你。” 说完他往椅背靠了靠，表情淡下去，不再说话了。 舒宓这才看向储行舟，“邮箱给我。” 储行舟表情如是，“我的东西，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看他那么无动于衷的，舒宓胸口窝着一股气，如果不是韩存在，她可能真的直接过去从他兜里掏出手机，自己把自己拉出黑名单。 第315章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你到底是要怎么样？”舒宓皱起眉看着他。 包厢里一瞬间陷入安静，都在等储行舟的回答。 她大概也能猜到，他应该想让韩存先出去，剩下他和她单独聊。 可这事，舒宓没法开口。 韩存看了一眼储行舟，沉着声，“我在外面等她，你们聊完，我跟你聊。” 储行舟神色依旧是淡淡的，视线落在他摆弄碗碟的指尖处，眼皮都没抬。 却在韩存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过分突然的问话，让原本就趋于安静的气氛越发僵硬。 舒宓直直的看向他。 最终又转向了韩存，“你先去吧，或者点两个菜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韩存先离开了，走之前握了握舒宓的手，“有事打我电话。” 门关上后，储行舟才冷峭出声，“真有事你会给他打电话？” 舒宓是看出来了，他要么存心不想帮忙，就算要帮，也要挖苦够才行。 她既然都来了，那就陪着呗。 脸上淡淡的笑，舒宓直视对面的男人，“你不用试探我跟他的感情，我们的缘分，从高中就开始了，他是我至今都觉得一眼万年的惊艳，青春回忆你体会不来。” 舒宓说得不疾不徐，他不是想听么？不是想试探她和别人的感情么？ 那她满足他好了。 舒宓好看的眉间特地染上对回忆的美好，“你不是问过我喜欢比我大的，还是小的？” “我一直都喜欢大的，高中开始就对“学长”存有某种情结，起因就是韩存，后来肖岩升也是我的学长，我不就也跟他谈恋爱了？你都知道的。” “我和韩存，我们之间的缘分，跟童话故事一样，他从高中，念我至今，所有关于高中、关于我的东西，他都留到现在，封存在特地定制的柜子里，哦对了……” 说到这里，舒宓似笑非笑的看向储行舟，“他住青顶壹号，我也跟着住过一段时间，那儿的风景真是无与伦比，无论在窗户边，还是客厅，或者厨房，都能让人极度愉悦。” 舒宓说这些的时候，视线一直停在储行舟脸上。 她记得的，这个男人曾经和她动情的说过，想做遍所有位置。 不知道听到她现在说这些，且男主不是他，他是什么感受？ 储行舟一点表情都没有，但舒宓也看得出来，他不是无动于衷。 至少，刚刚一双眸子里只有漫不经心和嘲弄，这会儿铺满了一层淡冷，刚刚摆弄着碗碟的指尖，安静得已经好一会儿没动作了。 “还想听什么？”她弯着柔唇问着，一副慷慨无比、只要他想听，她能连亲密步骤都能分享出来的样子。 李珠说，储贺川之所以对她颇有微词，是因为储行舟对她余情未了。 既然余情未了，却想知道她的婚期，那就是为了逼迫他自己彻底了却？ 或者，舒宓以为，他问那句话，就是为了试探她对他的感情。 那她就更不需要了。 一个男人，难道爱和不爱，都要用这样刺激的方式来让她承认些什么？ 她是奔三的人，不是十三，青春期的小男生、小女生才玩那套越在乎越试探，越喜欢越假装推远的戏码。 如果真爱，直接一点，不好吗？ 舒宓想起来，他上次看到她手腕上的疤痕时那么大的反应，这会儿笑了一下，把袖子往上卷了卷。 “你不是想知道这个怎么来的？” 她开始煞有介事的讲故事，“没办法，情不自禁，真正爱一个人，什么都敢做。” 舒宓看着他的眼睛，语速缓慢适中，“可能是太喜欢了？刚开始的时候太敏感，韩存又太火，以前还挺多绯闻的。” 她好看的眉眼弯起，冲他展示伤疤，“这算不算爱情的见证？……哪像你和我，偷偷摸摸、地下人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舒宓把袖子放了下来，该说的，她算是说完了。 之后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 “储行舟。” 他听到后朝她看过来，没作声。 舒宓似笑非笑的模样，带着几分嘲弄，“你见不得我跟其他男人好，是么？” “所以你从那天确认过，我不要你管后，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姿态。” “即便知道我有求于你，也几次擦肩而过、装作不知情，你是不是就想看我打脸，然后哭着回头求你？证明我有多需要你？” 她说了这么多，微微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包厢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储行舟始终都没有说话。 许久。 舒宓再次打破沉寂，“我承认，在你之前，我没那么爱过，哪怕到现在……” 她的视线转了回来，“但这点剩下的感情，存续不了多久。无论你走之前，还是回来后，哪怕知道你当初害我差点变成孤儿，我也依旧给过彼此机会，主动去疗养院找你、问你。我觉得我做的够了。” 她不是没有选择过他，也不是没有给这段感情机会，是他一次次默不作声，一次次自以为是的推开她。 凭什么，还奢望用试探，来让她三番两次的主动？ 今天舒宓把所有话都掏出来了，舒服了。 第316章 呕了一下 “我说完了，至于公事，你要是觉得想了解，找许林启先生看文件，如果觉得膈应，那就无视好了。” 她拿了包，离开包厢。 韩存在车子边等着，她出去的时候眉头才舒展开。 “你还进去吗？”她问。 韩存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着，但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轻松如常。 他这才摇头，“不了，送你回去。” 舒宓点点头，上车。 车子开出去好几分钟，韩存才终于问她事情谈得怎么样。 她考虑了一会儿，“不清楚。” 韩存看了看她，“他虽然可恶，但如果涉及公务，一般不会感情用事或者徇私舞弊。” ？ 舒宓诧异的看向他，他们俩不是非常不对付么？怎么还替储行舟说上话了？ 她想起来，上一次，在皇家俱乐部的时候，储行舟对韩存说【没有我，你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他是救过你还是？”舒宓随口问。 “谈不上。”韩存一边开着车，没什么表情，语调也是平平无奇、不偏不倚的陈述事实，“只是没有昧着良心，配合调查做了个证人。” 韩存简单给她讲了一下当初在曼哈顿的时候。 那时候韩存还没出道，他在自家公司任职，出事的时候，即便家里人知道他是被人挖坑陷害，但是没有证据，自家人也没法作为证人。 上千万的资金坑，如果他没办法摆脱责任，牢狱之灾是一定免不了的。 国外的监牢，尤其对于华人，那就是人间炼狱。 储行舟给他做的证，也是储行舟提取的证据。 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其实韩存是事后才知道是储行舟给作的证。 这么多年，这件事，他们以及那个圈子，没有人提起过，因为储行舟本人从来不提。 所以，上一次储行舟会说那个话，韩存是意外的，也足以见得，他不是对舒宓没了感情。 “他为什么会给你作证？”舒宓纯属不理解。 韩存也勾了勾唇，“不清楚，他的脑回路就没有正常过。” 韩存觉得他一两句话的事，他却十几年了死活都没有开口后。 韩存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呢，他倒是做得行云流水。 “是不正常。”舒宓跟着淡淡的附和了一句。 过了会儿，舒宓才看了看他，“我就说你看着像是做生意的料，原来真的在公司做过这方面工作。” 搞金融的人，做生意那是一块好料。 韩存动了动眉头，他就是因为那次事故，厌恶生意场上阴暗的尔虞我诈，所以才没干那一行的。 舒宓那时候脑子里一瞬间在想，储行舟曾经这样救过韩存，但是后来韩存和楚念联合起来让储行舟去送死，算不算恩将仇报？ 转念又想，果然，储行舟做事，根本不给别人理由。 对别人这样就算了，对她也这样。 韩存把她送回了公司，舒宓待不住，提前下班，自己回了公寓。 吃饭叫了外卖，定时七点送达。 在此之前，舒宓洗了个澡，在阳台上发了会儿呆，平板抱在怀里，搜索框打开了好久。 这会儿才输入了一行字： 【伤口不易愈合，皮肤容易腐烂是什么病？】 搜索出来的结果真是五花八门，带图片的搜索结果更是触目惊心，全是腐烂得不行的那种图片。 看的舒宓是一阵反胃。 但她还是忍着点开了好几条，看了看都是什么病。 病也是各式各样，糖尿病的最多。 但是舒宓觉得不太可能，储行舟那身体就算是糖尿病，要发病到现在的程度，时间大概也对不上？ 她另外开了一个对话框，输入了类似的病寿命还剩多久。 不查不知道，查出来的结果，真是应了那句玩笑话——一查癌起步，无药无活路。 她关了那个搜索框，界面就停在了那些恶心人的图片上，舒宓是真看得有些恶心了。 刚要准备关，旁边放着的手机正好响起，她看了一眼是陌生号，本来想挂掉，还是顺手接了起来。 “你好。”她问了一声，对面没动静。 舒宓看了一眼，觉得应该就是广告，所以扣了电话，同一时间“呕”了一下。 因为她一直在看那些图片，尤其接电话的时候无意识的行为，鼠标继续往下滑。 那些个图片只有更恶心，没有最吓人。 她是呕了一下，就没忍住第三下，抬手关了网页，起身去缓了缓，才终于舒服多了，顺便去倒了一杯水。 等她发现电话没挂掉的时候，是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的时候。 拿起扣下的手机，发现屏幕还亮着，秒数继续跳着。 舒宓皱起眉，再次准备挂掉的时候指尖忽然犹豫了，然后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 第317章 她不会 对面还是没声音。 舒宓放下杯子，略微直起身，她质疑的喊出那个名字。 “储行舟。” 他的私人号，舒宓有。上次从殷刘西那儿拿来的号码她也有，所以直觉他还有其他号码。 比如现在这一个。 可是对面依然没动静。 她终究是放弃了，直接挂了。 另一边，许林启看到储工状态不对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是昏过去的状态了。 许林启一把拿起旁边的手机，看到那个备注，就知道是舒宓了，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她说储工现在的状态。 但是嘴巴堪堪张开，舒宓就挂了。 许林启也没再管，而是把趴在桌上的人扶起来了一个弧度，不确定的问：“能靠回去吗？” 他这个身体，许林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生怕哪个角度和力度弄得不合适，他就骨折或者咽气了。 “电话……”储行舟眼缝只开了一点点，气息不稳，居然还在关心手机。 许林启叹了口气，“已经挂了。” 男人这才闭了眼，声音很低，也很弱，“靠不了，给我……准备一包纸巾。” 许林启看了一眼旁边的纸巾，那不是还有吗？ 结果，他还没说什么，就被男人鼻子里猛然涌出来的鲜血吓到了。 许林启帮他止血。 但是纸巾几乎是还没挨到鼻孔，就已经完全湿透了，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许林启没见过这场面，一个大男人吓得都有点手抖，“哗哗”的抽纸，从最开始想给他堵住鼻孔，变成了擦血。 一包纸真的转眼就没了。 而许林启这么紧张的时候，看到流血的男人居然紧张的不是自己，而是抽空把放在眼前桌案上的文件合起来，挪到了远处。 生怕被血染脏了。 许林启一脸惊恐，“你是正常人吧？” 怎么脑回路这么奇怪呢。 储行舟继续闭上眼，缓了一会儿，终于不流血了。 许林启这才听到男人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跟上司说话的？” 许林启：“……所以，储老师，您要不要乖乖的回疗养院去？” 都这样了，不用输血吗？ 储行舟这会儿正慢条斯理的擦着血迹，又冲他伸手，要了湿巾，继续一点点的擦着。 他自己脸上、手上的终于擦干净了。 许林启看着他起身，然后挪了个干净的位置，再然后对他颐指气使，“擦干净。” 许林启又不能违抗，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男人已经把刚刚挪过去的文件又拿了过来，问了句：“你觉得怎么样？” 许林启瞥了一眼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我觉得你这手不怎么样，以后牵舒总人家肯定被嫌弃。” 储行舟的视线压根没从文件上离开，继续着刚刚他自己的话，“一个小工作室，找了几个野生研究人员，能弄出这么个东西……” 嗯，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许林启已经听懂了。 他之前也自己看了文件，确实，许林启虽然没有储工那么专业，但他都看得出这东西确实挺牛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直接收了呗。”许林启看了他，很认真的道：“如果国研院不收，卖到国外，那是真损失。” 储行舟摸了摸鼻子，又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淡淡的一句：“她不会。” 她要是想卖到别的地方，要是没有一点民族荣辱感，就不可能厚着脸皮来找他。 而是干脆让储老折腾，她到时候留点个人资产、带上他那个卡，跑去国外躲着就好，舒舒服服过完下半生绰绰有余。 许林启听他那笃定的口吻，暧昧笑了一下，“你这么了解她？” 储行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他又坐着看了一会儿，算是下了结论：“核心可以，细节要完善，让她下次来谈，最好选择跟国研院合作。” 许林启略诧异，“不是直接买？” 储行舟没应声。 但是许林启其实懂他的意思，直接买的话，细节不行，价格估计也不行。 这倒也是其次。 第318章 要谈恋爱出去搞 主要是，一个研究室只是把成果卖给国研院，那也就只是一个买卖，研究室的性质也没有变， 跟国研院也挂不上关系。 但是合作不一样。 只要跟国研院合作，那么研究室的性质和盈利模式都会有所转变，以后研究室的研究会跟国研院的模式融合、挂钩，盈利方式也会经过国研院眼皮，起到一层滤镜作用。 一句话总结的话，那就是私营和国营不一样的，研究室通俗讲就差不多是国研院私生子了，国研院能给研究室披一层别人穿不起的嫁衣。 许林启问了个问题，“舒总弄这个东西，就是为了提升她研究室的档次？可她身为winner总裁，这格调也够高了吧？” 她一个女人，居然还辛辛苦苦做这些，这觉悟和思路，真是不一般。 嗯，这一点上，储工跟她一路人，脑回路异于常人。 储行舟把文件收了起来。 他现在总算明白那会儿她为什么不慌不忙，任由董事会乱来，她这么做，看来是早知道winner她是待不下去了。 所以，应该很早就偷偷摸摸开始弄研究室，瞒住了所有人。 他还以为她蠢得一点自保措施都没有——还行，没变成恋爱脑。 “饿了。”储行舟吐了两个字。 啥？ 许林启以为自己听错了，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回光返照。 他自己在心里“呸呸呸”了三遍，然后立马点头，“行，我马上去张罗。” 不能怪许林启有那么个想法，自打他回来开始，没有一顿饭是吃得下去的，这是一下子心情很好胃口开了？ 好事情，能吃饭怎么都行，他这个高助工作算是可以继续安心的干下去了。 要不然，他没了，许林启还想着辞职不干了呢，毕竟，跟着他久了，深知他在体系里的行事作风跟其他领导完全不一样。 他坐这个位置的时候就明确跟院长、副院都说了，关于研究事宜，既然要让他坐这个位置，那就以他的专业为先，他只把研究成果弄到最好，少给他那些条条框框。 最重要的，在他这里，能力第一，那些个单位体系墨守成规的表面功夫、人情世故，他一概不理。 就这一点，早年白桥南之流能力高、情商低的技术人员走程序吃了大亏，光知道提申请上去，后续就傻等。 相比于他，人家能力相当，哪怕比他差点儿的，情商高、嘴巴甜，会来事的提审就要快很多。 而以前的老一套，储行舟这里完全行不通，他压根不看那些东西。 他刚来的时候就说过一句—— 【搞什么关系？要谈恋爱出去搞，这是研究院，搞研究别搞我，我取向正常。】 当时他这个话是在整个院的升任会议上，惊得在座那些老领导是个个同时得了咳喘似的，然后低头喝茶，从来没有那么齐刷刷过。 后来院里私底下说他“海龟果然是跟正常王八不太一样，但也就横着走这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间。” 大家都觉得，他迟早也会被淹没在国内老体系的处事池子里，近墨者黑嘛！ 结果呢？ 是把别人漂白了。 从他上任开始，没有成果任何一个走关系的例外，整个研究部门每一年上上下下都是零差评。 他这种作风甚至影响到了别的部门，尤其现在的院长。 院长年纪上来了，说的最多的就是“看到饭局，闻到酒味就想犯病。”，虚与委蛇的人际人情，比工作还要累！ 所以院长也开始秉持储行舟的那一套。 导致现在全国各个高级部门，也就他们研究院特立独行、鹤立鸡群，也是出了名的跟其他部门往来贫瘠。 最后成了被其他部门说烂了的【研究院那群知识分子是真难搞！】 所以啊，许林启跟久了，早就习惯了这种处事方式。 轻松、公正。 换个领导，他绝对不适应，能把上司气死的。 许林启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回头看了看他，“那我现在联系舒总？” 储行舟“嗯”了一声，又在继续看那份文件。 上面还是没避免被染了血迹，毕竟这么重要的文件，看着不体面。 薄唇碰了碰，“让她重新准备一份，一并带过来。” “行。”许林启点点头。 房间里安静了。 储行舟目光落在文件上半天，终于合上了文件。 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江月楼。 “你说之前见过她，她找你看病？” 男人语调平平稳稳的，听不出来什么，但是江月楼知道他破天荒问这玩意，不可能没事。 “怎么了？”江月楼一手揣兜：“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么，做了备孕检查。” 第320章 被血染脏了 江月楼的声音落下后，那边沉默了老半天，他挑了挑眉，“怎么，你肾上的毛病转到舌头上了？半天不说话。” 储行舟略略的吐出一口气。 气息顺了之后，才低低的哼呛，“嘴这么毒，小心你给病人看过的病都找你。” 江月楼：“我男的，谢谢。” 他男的，而且他是妇科医生！ “那就哪天第三条腿断了变性了，要么前列腺病了。” 江月楼：“你这嘴比我毒。” 不过，今天难得他居然有心情跟他打电话贫嘴，看来身体情况好多了？ 这才问他：“你是不是想问舒老板最近有没有再来过，或者有没有其他情况？” 那边的男人默认着没说明就是。 “最近还真没有。”江月楼道：“她公司里的事情好像挺忙的，上次来，也是为了躲公司的老头骚扰还是什么，才来住的院。” 储行舟应了一声，说：“最近再找你跟我说一声。” 江月楼若有所思，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他能对旧爱提起兴趣，还是好事，至少有点盼头。 舒宓这会儿还捏着手机，也不知道他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要还是不要，至少给她一个结果，这么熬着，就跟死缓似的。 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准备顺其自然，大不了到时候公司被查，她进去蹲几年。 经济罪，她咬死和自己无关，自始至终也没有签过字，更没有从中受益，反正这方便的事情，她不认，对方也没证据，撑死关她五年？ 她刚准备躺平去，许林启的电话就过来了。 上一秒摆烂，这一秒，她接电话还是很快的，“许先生？” 许林启边往外走边说话，直言不讳，“舒总，你之前给的那份文件，其他问题倒是没有，但是细节要改进，否则价格不美丽。” “还有，储老师推荐你不做买卖，搞合作……对了，你得重新准备一份，这份被血染脏了，到时候毕竟是要拿到全院核心会议上提审的，还是正式一些的好。” 按理说，舒宓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是要高兴的。 预示着，国研院方面是认可了她的文件成果，只不过…… “许先生，您也知道我这个只是私人研究室，您所说的具体细节改进，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个大难题，耗时又费力，还需要国家级别的高精仪器来修正，对我们来说，可能性是有，但时间真的太长了。” 她主要就是赶时间，意思是国研院买下她目前的系统，之后需要调整的地方，国研院自己就能弄了，对他们来说，很轻易的。 许林启笑了一下，“要不然，你以为储老师为什么推荐你改为合作呢？” 当然就是国研院帮助他们把后续细节完善好了，至于仪器什么的，储工签个字，借给他们用就好了。 舒宓还是一脸愁容，“这是他说的？” “当然。” “意思就是，如果我不接受合作，不做后续细节改进，国研院就不收，对么？” 许林启一下子还真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问，而且很明显语调落了几个度。 她是不是以为，储工故意这样提议，明面上不拒绝，其实就是为了卡住她的项目，拖她的时间？ “舒总。”许林启想了想，语调变得几分肃穆，“你要知道，对于这类关乎技术革新，关乎一个领域进步的事情，储老师比你都重视，所以你不用多想。” 是啊，韩存也说，他不是个徇私舞弊的人。 可她现在对他，是真的新人不起来，他对她做过闷不吭声的事情太多了，导致她现在是不猜也想猜。 舒宓自顾笑了一下。 反正话说得挺好听的，弄了半天，还是不能在她预期里敲定这件事。 哪怕他决定下来购买，先签个意向合同，对这次项目有个定向，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救赎。 “我能接受研究室跟你们国研院一起合作改进的提议，但是，再次之前，或者工作进行期间，他能不能给我个保证，就是确保这个成果，绝对不会作废？” 许林启过了马路就到买饭的餐馆了，所以在外面站着说话。 “作废是不可能，不过，你要的保证应该就是合作协议，甚至收益比例的敲定？这个，储老师要和院里其他领导开会就能敲定，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话说到这里，舒宓就没有再多问的。 她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储行舟是真心要做这个工作，不是因为对她不爽，就遛着玩。 挂了电话，舒宓就直接驱车去了研究室。 路上才想起来许林启说现有的文件被血染了的事情。 谁的血？怎么染的？ 第320章 没这个病人 也就只是想了一秒，她就略过去了，管他呢。 赵明论今天生病请了假，她硬是把人给叫了过来，连夜重新把文件做了一遍，赶着第二天再次递交给许林启。 接下来就是等了。 这一等，就是一周，一周也没动静，可她公司这边却进展神速，让她都有一种死期越来越近的感觉。 子公司变更差不多完成了，李董和李明博那边为此特地以私人名义请了一顿饭，公司上上下下都请了，一个不落。 算下来也是不小的开支。 对于李董、李明博之类的来说，子公司变更，责任、权益都独立了，当然是好事，以后公司各个方面的动作都可以更直接和迅速，不受winner那边的制约。 当然了，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子公司权益独立出来了，李董这些人的分红就更直接、更高了。 至于李明博，那更不用说了，账自己管，又不用上报winner，想捞点油水，对他来说那不都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可惜。 这群人想的太简单，高兴得太早。 他们以为的权益独立的红利时期压根就不会来，因为这个子公司只会夭折。 这不，半个月的时间，公司各方面开始出问题。 起初的时候可能不是很明显，李董、李明博等去找winner那边，储老还会出面说明情况，安抚他们稍安勿躁，都是小问题。 但是一天找一次，甚至几次，连续几天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储老直接不再接电话，更不再出面处理事务。 舒宓之所以知道这些，当然是因为储老钦点替他处理烂摊子的人，是李珠。 李珠一天不知道要接多少个电话。 舒宓听她吐槽：“真的，我干了这么多年工作，第一次找这么多自己都不信的借口和理由，李明博他们居然也信？” 舒宓笑笑，“他们不是信，而是除了相信，没有别的选择。”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不信winner还能怎么办？哪怕是自我安慰，到时候工商处理起来，以及警方那边来押人的时候，心里会舒服点？ 舒宓也没时间嘲笑李明博一类人，因为她如果处理不好，下场才最惨。 可是她等了这么久，储行舟那边就没有动静。 文件交过去之后，除了许林启邮件联系了她两次，更改了一些内容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她试着直接联系储行舟，发现那家伙至今没把她从黑名单放出来？ 每次打过去，还是关机的提示。 前面最后一次邮件联系的时候，许林启跟她说过工作有短暂调动，最近可能不在这边，联系不上他。 没办法，只能再找许林启。 电话打过去，舒宓皱了眉。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句话她现在听得都已经麻木了。 放下电话，有些想笑。 她果然还是被耍了？ 可是没别的办法，舒宓要不了脸面，再一次找到疗养院去。 她知道需要通过金主任允许，可是金主任的电话她打了，也是关机。 真是集体消失，不针对她，说出来谁信？ “我上次来过，探望储行舟，麻烦你让我进去。”舒宓站在门口，病房区入口那儿被拦住了。 管门的保安翻了翻面前的簿子，“没这么个病人，你到底干什么的？” 舒宓皱着眉，“不可能，壹号护理房，储行舟，你再查一遍。” 可是保安还是那个说法。 舒宓直接不走了，撒泼那一套，她真是这辈子第一次用。 保安没了办法，只能进去跟里头的护士请示，说：“说是那个病人的老婆，有急事。” 也不知道真急还是假急，反正真出事，他们又承担不起，要见就进去见见吧。 护士看了看她，认出来了，“你上次来过？” 这么好看的女人，护士不记得也挺难的。 舒宓立刻点点头，“你记得我？……所以让我进去看一下，可以吗？” 护士冲保安示意了一下，就带着舒宓进去了。 可是站在病房里，舒宓眉头反而越发的紧。 “这里现在确实没人，保安大叔也没骗你，病人十几天前就转院出去了，金主任还跟着去了的。”护士认真解释。 舒宓转过身来，“转哪个医院？为什么转院？” 护士：“那不清楚。” 不清楚，那说明，他的身体情况并没有变得更糟糕，说不定是好转，所以出院了？ 第321章 擦肩而过 从疗养院离开的时候，舒宓整个人都是蔫的。 那两天，她甚至都没去公司，去了也是一堆人乱七八糟的，更烦心，保不齐李董煽动人把她押那儿了。 子公司的权益独立，债务也独立了，这几天李明博那边已经焦头烂额，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成了讨债鬼。 不过，你别看公司现在一团乱麻，外界看来却是风平浪静，一派祥和，一丁点儿的负面新闻都没外漏。 储老当初派过来的公关真是一把手。 也因此，舒宓也没跟韩存提这事。 她答应了陪韩存去做手术，提前在车上等他了。 明天他手上那个钢板要拆除，已经因为工作而稍微延后了，现在不拆不行。 手术约的比较临时，医院倒是韩存那边一早就订好了的，舒宓还是头一次来。 “这地方，一般人恐怕预约不上？”下了车，进医院的时候，她淡笑看了韩存。 韩存眉头动了动，算是。 进了医院，韩存熟门熟路，手术医生已经在等他。 他是前一天就办理了入院的，今天是因为有事又跑出去了，两小时前被护士叫回来，要告知手术细节什么的，各种签字。 舒宓反正在旁边听了半天，好像也没怎么听进去，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最后签完字，韩存才问了一下伤疤的问题，这个问题韩存一直都很上心，想把舒宓手腕上的疤给去彻底。 “有没有你们自己能调出来的去疤药？”国外的韩存都不问了，因为楚念一直在用国外的，效果看起来很不错，但对他来说，还是不够。 医生给他推荐了一个中医门诊的老教授，给了名字和联系方式，让他们到时候试着挂号。 其实舒宓现在并不太在乎这点伤疤，命都很快没了，一点疤痕谁还顾得上？ 不过，韩存坚持，这会儿就想过去看一下老教授那边的情况，反正今天他没事，明天才手术。 中医门诊不在这栋大楼里，要从一个很长的走廊走过去穿过去，到另一栋楼。 韩存拿了刚刚那个医生给推荐的号码递给舒宓，“你也记一下，万一今天没看上。” 舒宓有点神游，抬头看了他，这才勉强笑了一下，把便签接了过来，然后往自己的手机上输入号码。 正好有几个人急匆匆的迎面而来，舒宓低着头忙着在屏幕上打字，只本能的往墙根方向避让了两步，继续往前走。 韩存一手虚护着她，视线无意识的扫了刚过去的几个人。 虽然只是一眼，但储行舟那脸，就算躺在床上，盖着白布露个眉毛，他都能认出来。 何况，他这会儿脸是露着的。 韩存皱了皱眉。 舒宓写完了，把便签还给他，发现他正扭头往后面看。 她跟着巡眼看过去，不明所以，“怎么了，看什么？” “没事，以为看到一个朋友，应该是看错了，不太可能。”韩存接过纸张。 舒宓也不可能在意，因为没那精力，自己的事儿都顾不过来了。 隔天陪韩存手术完，他要住院两三天，舒宓几乎每天都会过去一趟医院。 一直到韩存出院的那天，舒宓在医院居然碰见了江月楼。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是第一次看到他没有穿白大褂的样子，不好认。 因此，她破天荒的跟对方主动打了招呼。 江月楼冲她勾了勾唇，“舒老板，又见面了。” 舒宓点点头，看了看他，“江医生是……调来这个医院了？” 江月楼挑了挑眉，“谁说医生不会生病呢，而且医者不自医，只好跑别家医院来了。” 哦，听明白了，是他生病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江医生最近有储行舟的消息吗？” 江月楼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秒，最后淡笑，“没有，那家伙现在不跟外界联系的，上次跟你说了之后，我都没跟他联系，更没见过了。” 舒宓略失望，但是她信了。 毕竟，最开始还想劝她去关心储行舟的人，就是江月楼，所以觉得他不会骗她。 看着舒宓出了医院，江月楼才舒出一口气，然后转身又折了回去。 他站在储行舟床边，双手揣兜的看着上面躺着的人，那双眼睛都闭了好久了。 “我碰到舒宓了。”江月楼自说自话，“问你来着，估计是在找你。” 江月楼刚刚差点就说了储行舟就在这儿呢，但是又怕这家伙到时候不按常理出牌，忍住了。 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看到储行舟睫毛动了动。 “你醒着的？”江月楼皱起眉。 第322章 能撑一年么? 但实际上，储行舟也是刚醒过来而已。 江月楼见他很费劲的睁开了一点眼皮，又闭上了，想动一动身体，可惜动不了。 仪器太多是一回事，他现在的身体机能不支持是另一回事。 只听他模糊的低音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江月楼笑了一下，“你应该问你睡了几天。” 很明显，床上的人被惊到了，可能在他感觉里，顶多就是几个小时。 他抬手拔了呼吸机，说话都快上不来气了，还是问：“许林启呢？” 许林启在卫生间，听到江月楼说话才出来，这会儿刚好听见，几步过去，“在呢在呢，你终于醒了！” 储行舟抿了抿干巴巴的唇，“几号了？” 许林启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舒总研究室那个事情，势必不可能短时间几天内就完成了，他现在在床上动都快动不了了，医生不可能让他下地，甚至开会搞什么提审。 许林启本来这些天也不在蒙城，这不，今天刚刚回来，一下高铁哪都没去，单位都没报到，就直接来了他这里。 “扶我起来。”储行舟每个字都说得很费劲。 江月楼皱起眉，没动静。 许林启也没听他的，只是看着他，“你现在不能乱动。” 储行舟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可惜他身为上司的威严，这会儿实在是没威慑力，许林启也不可能照做。 一旁的江月楼无奈的开了口：“你这个身体是真的不能拖，该手术就手术，该透析就透析，你又不缺那点钱，固执个什么劲儿？” 非说中医好，要先用中医尝试熬着。 江月楼能不知道中医好吗？问题是中医也有局限的，到了他这个程度，中医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中医最大的优势就是“养”，问题，“养”的基础是要有能够润养的东西。 他现在那个肾直接都死了，哪怕只是萎缩之类的都能试着养一养，死了的东西呢？ 养过花花草草的人都知道，已经枯死的盆栽，养了只会烂得更快。 他的意思呢，趁着另一个肾还没完全嗝屁，赶紧想办法，命要紧。 他倒好，死活不乐意，说什么再撑一个月。 一个月能干什么？ 因为他醒来了，江月楼准备去叫金主任来看看。 许林启刚好有电话，也跟着出了病房。 江月楼抱怨了一下储行舟那个犟种脾气，“一个月他是要上天？” 许林启笑了一下，“可能，一个月，他能帮舒总走出困境，看着她彻底平安，就放心了。” 舒宓哪里不平安吗？ 他刚刚还碰到了，依旧那么明艳漂亮，没有半点变化，怎么了？ 许林启也没有过跟她细说，扬了扬手里的电话，去到走廊那边打去了。 是院长电话。 “我和副院已经看过那个文件，初步也商议得差不多，不过这事儿，最终还是要储工签字的，他醒了吗？” 许林启也不意外这件事还在院长那儿压着，毕竟储工昏睡这么多天，哪有人能管这事？ “刚回来，在医院，他醒是醒了，但状态尤其差，金主任的意思，不能再任由他的意思下去，估计，得转去手术。” “手术？他有合适的肾源了吗？”院长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的凝重。 毕竟，储行舟是他手底下没有人可以替代的猛将，院长老了，越发爱惜羽毛。 说到这个，许林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储工一直说他是孤儿，找不到肾源匹配的。” 反正从头到尾，他这个病人就特别不配合治疗。 前几天好不容易心情好起来，又因为舒总研究室的事儿忙起来没完，三两下把自己又放倒了。 说是说国研院跟舒总的研究室一起合作。 但是许林启最了解他，听到舒总说特别赶时间的时候，储工估计就已经想好了，他要凭一己之力，把那些个细节全部改过来。 这样的时间是最快的，他的能力以一敌十也完全不是夸张，问题是他现在的身体别说以一敌十了，脆弱得跟蚂蚁一样。 熬了一个夜，直接就不行了。 这他哪还敢让储工起来忙乎工作？ 再来这么一次，下一次，可能就不清楚能不能再有那个运气睁开眼睛了。 院长那边也是长时间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是真的觉得可惜，多好的年轻人！ “那你先照顾好他吧，抽空，我和副院过去看看他。” 许林启点点头。 刚挂了电话，就看到金主任进了病房。 许林启快了几步进病房的时候，刚好听见储工在问：“能再撑一年么？” 金主任冷哼，“大白天的你在做什么梦？你看看自己，自己感觉一下，你能不手术，撑一年？” 储行舟自己确实有数，但还是抱着期望，“九个月呢？” 金主任摸了摸秃顶，要不是他，都发脾气了，“九个月，和一年有区别吗？” 江月楼站在旁边，猛然的，好像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了。 第323章 性生活也不影响? 江月楼稍微走到金主任旁边，在储行舟看不到的地方拽了拽金主任的衣服。 两人毕竟是同行，虽然科室不一样，但都是医生，有些东西还是有默契。 所以，金主任没有一下子把话说死。 等嘱咐了一通，让储行舟这两天好好养着，之后出了病房，才跟江月楼说话。 “怎么了？”金主任看了他。 江月楼摸了摸眉心，“他问的九个月，刚好是女人妊娠时间。” 上次，他跟储行舟说舒宓做了备孕检查，那是瞎说的。 这会儿，江月楼在怀疑，舒宓该不是已经怀孕了？而且储行舟还知道了？ 所以，他现在一来，想看着舒宓平安无事。 二来，就是看看她生下来的孩子。 除此之外，他真是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似的。 江月楼在想，既然他放不下这两件事，是不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你说这个舒宓是谁？”金主任听着听着有点点耳熟。 “就是winner的那个女总裁，别人都叫舒老板，或者舒总。” 这么一说，金主任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漂亮的小丫头？ “是他女朋友吗？”金主任问。 江月楼耸肩，“前任，而且还是地下情，最后甚至还是他把人给甩了。” 金主任没好气，“那你还想叫她来，万一报复一下，他这没死也咽气了。” 江月楼忍不住笑了一下，“您老也幽默了。” 然后才解释：“我的意思呢，就告诉他，手术就可以撑一年甚至更多，跟他说的时候，把手术风险值降一降。” 这一点，只能骗他了。 如果如实跟他说手术的风险值，那储行舟绝对不愿意做手术。 不做手术，他还能睁着眼睛看到舒宓，做了手术，万一不成功，那就直接整个人生从此黑暗了，他想看的都看不到了。 金主任犹疑，“他能信？” 江月楼笑了一下，“你觉得他现在还有正常的判断力么？” 都这样了，还整天吵着要去工作，他哪有判断力。 金主任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也有些道理，尝试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于是，回到病房，金主任一如往常的肃穆，跟储行舟说各方面的问题和措施。 储行舟一直都安静的听着。 最后才问了句：“手术先把坏的那个彻底割掉，一个肾也能正常生活，是这个意思？” 金主任点头。 哪知道，储行舟补充问了一句：“性生活也不影响？” 江月楼就忍不住了，瞥了他一眼，“哥们你现在物质生活都快不行了，还在想精神生活甚至性生活？” 是高估自己那颗肾，还是疯了？ 金主任挑了挑眉，也就不多作赘述了。 储行舟躺着，半晌，支吾了一句：“一颗也行，两小时缩一半，也有一小时呢。” 江月楼直接就笑出来，看他，“两小时？你当自己是什么汗血草马。” 就不说精竭人亡了，两小时喷血也都成干尸了。 储行舟抬起眼皮，“你再看不起人，我还不做了。” 听起来声音虚得要死，威胁力是百分之百！ “别！”江月楼立马投降，“我信你，你最猛。”然后看了金主任，“今天就麻烦您跟各个同事商量一下他的手术事宜吧？” 金主任自然同意，然后抓紧时间出去忙了。 手术方案，连夜就出了，第二天和第三天，让储行舟做手术准备，一切看起来是挺顺利的。 但是手术准备的第二天，也就是手术前一天，储行舟看了会儿电话，之后又自己拿着手机刷了一会儿。 半夜的，就坚持出院去办点事。 谁敢放他出去？ 尤其许林启，是真怕他出了病房的门，再躺下，就被送太平间那边了。 所以，他拦着没让。 顺便向他保证：“你放心，舒总肯定会没事，我亲自去处理，可以吧？” 储行舟根本信不过任何人，他指了指新闻，“只有二十四小时，之后只要她辩不了自己的清白，就会被关押。” 女人坐牢，那是逼她去死，这辈子都完了。 许林启看他想起来，结果身体太弱，躺的太久，直接摔回去了，干瘦的手抓着床边护栏想再起来。 但是除了手腕不断的发抖，没有力气之外，并没有如愿。 许林启一个大男人，看的是又心疼又生气又无奈，“我找全院最好的研究员，连夜给她完善细节，连夜让院长开会、签字，定下合作协议，这总行了？” 储行舟喘着气，“全院，哪个研究员比你眼前这个好使？” 许林启有点想对着自己的领导爆粗—— 他好使个屁啊，现在都下不来床了。 第324章 用心良苦 最后没了办法，许林启在储行舟一句“为研究事业鞠躬尽瘁”一句话下，给堵得没路了，只好帮他安排几个必要高层到病房。 把病房当做临时会议室。 时间紧、任务重，真不是说着玩，许林启做了这么多年高助，头一次要在医院病房开这么高级的会议，也是头一次，两个小时之内要通知到各个领导，让人家自己往医院跑。 当然，最后能够按时按量完成任务，许林启还是觉得储工的个人影响力占的功劳最大。 换个人，恐怕召不来。 几个高层到医院的时候，储行舟已经从床上起来，坐在医院专门准备的椅子上，舒适度很贴合，软硬适中。 院长冯秀蓝第一个就到了，跟储行舟稍微聊了会儿，看得出来的担忧，也劝了他半天。 “该怎么做，还是要听医生的，人家有经验，要在国内，甚至到国外治都行，工作不受什么影响，哪怕院里把费用全给你出了都行。” 就他这身价，院里把医疗费全给他出了，相对于他后续给国研院创造的价值，那是九牛一毛。 储行舟笑了笑，没搭话。 院长是看出来了，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这个合作项目，其他的说什么都进不去耳朵。 人员陆陆续续的到，差不多的时候，会议准备开始了。 许林启把病房的窗户、窗帘已经全部关好，电子设备也全部关闭，甚至高层进病房的时候，许林启在门口收了手机。 病房门口还站了两个院安全部警员，闲杂人等，包括医院工作人员，那段时间都禁止入内。 会议进行的时间，一共持续了快三个小时。 其实算短的了，其中包含： 1、吸纳这种私营小研究室可不可行？ 2、是收购还是合作？ 3、达成合作后的盈利划分百分比怎么算？ 4、需要改进与否？改进的话限制对方多长时间给出最终方案。 这都是大问题，小问题很多，每个环节都需要讨论和投票。 放在平时，这么多会议内容，少于三天都不可能完成，甚至有时候一周以上。 要知道，这里头各种权衡利弊也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但是现在因为储行舟身体这个情况，院长冯秀蓝又比较倾向于他，所以，基本上按照储行舟的意思来，进度也就比较快。 最后的问题，卡在细节的改进上面。 储行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达得很清楚，细节的改进，他亲自来参与。 其他人就多少有点意见。 他都去搞这个工作了，那就是那个研究室后续什么都不用干，还是等于用了现成的文件，可是利益分成可不低。 这样看起来，国研院吃大亏，跟散财似的。 冯秀蓝沉默了会儿，开了口：“技术上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插手，储工既然是自己愿意做，咱也不用出力，更说不上话了。” 言外之意，他怎么想怎么来吧。 结果，开完会冯秀蓝就后悔了。 “你疯了吧？”他看着储行舟，“你说的连夜，是今晚连夜赶？” 储行舟倒是特别淡定，“是今晚。过了今晚，不知道我能不能好好的，过了今晚，她那边也过了二十四小时。” 冯秀蓝手叉腰，骂又骂不出来。 最后咬牙切齿，“你说我手底下要多几个你这样的，我怕不是坐在中南海了都？” 冯秀蓝劝的嘴巴都干了。 他明天就要做手术，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让他好好休息，可惜说什么都没用。 只能妥协，然后让许林启到时候安排好，医院方面也是随时待命，别让他再出问题了。 冯秀蓝走的时候，储行舟还跟他单独聊了会儿，几乎是连恳求带嘱咐，让他把这件事后续帮他做完。 都到这一步了，冯秀蓝都是一口应下，“你就放心，我这会儿回去就先跟上面接触好，也跟商院方面先备案，明天一大早，只要你这边修改完成了，在检察院收押之前，把合作案宣发完成。” 储行舟点头，“商院那边，我跟马煜打过招呼了，您直接让人过去接洽一下就行。” 看起来就是赶着舒宓在上断头台之前，给她织好一件金缕玉衣。 但这个过程实在是不简单，要动的部门数量、人员，那都是方方面面。 反正许林启平生第一次日夜兼程这么忙。 抽空还突然想，储工干了这么多事，舒总那边怕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他故意拖了这么久？ 这用心良苦，旁观者看着怎么这么酸呢？ 第325章 确实疼 彼时，太阳已经落山。 舒宓这一天，其实也没有闲着，毕竟，她找不到储行舟，却不能真的等死。 公司这个情况，外面一概不知，所以看起来只有她一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孤立无援。 她也想了无数办法，能想起来的人脉都想了，国研院她跑了两趟，结果那么大一栋楼，不知道平时怎么样，偏偏今天有一种唱空城计的感觉。 许林启上次说，她和国研院的合作项目要通过，就需要他们高层开会。 这其中必然少不了副院，本来她想直接找副院的，结果压根进不去，最后还是只能拜托韩存。 巧的是，那两天，韩存还在外拍戏。 她打电话都晚上八点了。 “还不睡？”韩存接的很快，刚收工，也想跟她说准备休息了，刚好拿了手机。 她之前说熬夜了，今天要早早睡的。 舒宓忍着哈欠，笑了笑，“特地等了你一会儿。” “怎么了？”韩存语调稍微沉下来，知道她有事。 舒宓也就直说了：“上次那个副院长，能给我联系方式么？” 韩存说能给，但怕她自己联系人家不见，他想回来明天陪她一起。 “来不及。”舒宓吐出一口气，具体的，她没说。 韩存那边沉默好久，“你是不是有事没跟我说？” 舒宓笑笑，“公司的事，也不好说，公关都那么严，到时候说我透秘呢？” 她还笑得出来，韩存却眉头紧皱，“我马上回去，你先联系着，我再找找别人，还有事你打给我，路上我不睡一直开机的。” “别。”舒宓拦了他，“你拍你的戏，我自己能行。” 韩存没再说什么，但已经简单收拾完就连夜返回蒙城。 舒宓这边也顾不了什么礼节，大晚上的打给了副院。 副院那边却是秘书接的，秘书当然不知道她是谁，全院上下，也就院长和许林启知道储行舟这么拼命是为了她。 所以，正主电话打到跟前，秘书也只是很公事公办的语调，“很抱歉，副院今天很忙，到明天之前都没办法回复您！” 本来舒宓还惊喜这么晚居然接了电话。 但是听完话，又深深的失落，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真真的走投无路。 站在公寓楼下，抬头看着那半只月亮，舒宓突然有点想笑。 社会有时候其实很残酷，她明明实力稳操，研究在手，偏偏必须跟别人玩心眼，超规范的卡着时间才能赢，连研究成果都成了其次？ 晚上十一点。 韩存不知道怎么赶的，已经到蒙城了，给她打了电话，“你现在出来？” 舒宓略蔫，“出去干什么？” “帮你约了副院。”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现在？” 十一点多，她天黑的时候打电话人家接了就够惊了，这会儿居然还愿意跟他们见面？ 这得给韩存多大的人情？ 舒宓是刻不容缓的出门，整理仪容都是车上完成的。 她和韩存直接在国研院门口汇合，韩存的行李放到了她车上，两人抓紧时间往里走。 刚进了门，舒宓电话响了。 是她之前打过的那个号码。 “你好，是舒女士么？”还是那位秘书的声音。 “我是。”舒宓稍微停顿脚步，生怕哪句没听清，或者人都到这里了，又告诉她有变故。 “是这样。”秘书还是那个语调，“您朋友那边和副院约过了的，但是副院暂时没空……” 舒宓听到这里，心都凉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还是争取了一下，“我已经过来了，我可以等，到明早九点之前，等多久都行。” 想了想，又改口：“九点后也行，我只要见见你们院长。” 之前她是觉得院长不可能见得上。 但是如果九点前能见一见，直接跟他聊，哪怕她被关进去了，国研院只要对外表示已经接受这个项目，对她也是一个保障。 秘书顿了一下，“您已经到了？” 舒宓：“对。” 秘书：“那您稍等！” 其实秘书旁边就站着冯秀蓝。 秘书之前还觉得纳闷呢，国研院今天紧急通知全体加班，黑夜跟大白天似的都在上班不说，院长还知道谁打进来的电话？ 冯秀蓝示意她应付一下，道：“我一会儿给她打回去，副院没空，我替他处理。” 秘书张着嘴，听过事情往下顺延丢去处理的，没听过敢扔给上级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行。” 这才重新接电话：“舒女士您好，我们副院暂时没空，但，有什么事院长给您解答，您这会儿上来吧，我在电梯口接您。” 挂了电话，舒宓也是愣的，没想到是院长亲自接待。 一直到上了楼，坐在了待客室，看到冯秀蓝，舒宓都觉得不太现实。 这是半夜，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等韩存等睡着了？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 确实疼。 所以，网上能搜到的那个院长冯秀蓝，这会儿是活的。 冯秀蓝看了她的状态，笑了笑，“舒总，你朋友已经把事情跟我说过了，你赶时间？” 舒宓微微抬眸，韩存连院长也找了？ 第326章 找对了人 她点头，“对，很不好意思这样叨扰您，不过，我是因为有十足的把握才……” “知道，我看过文件！”冯秀蓝和蔼的一笑，“国研院之外，能和敢这么搞的，你还是第一位。” 舒宓勉强笑了笑，“保命要紧，凡事总有人冲破第一次的，虽然唐突，但我真没坏心。” 冯秀蓝点点头，她要有坏心直接卖给别人就好了。 “既然都赶时间，那我也直接些？”冯秀蓝都没等秘书倒水过来，“文件我们这边临时开个会，夜里尽量出结果，几点就不一定了。” 舒宓看着他。 “您是说……今晚就能签？” 冯秀蓝看她，“你不是这个诉求么？” “当然！” 冯秀蓝依旧笑得和蔼，“那就是了，我们院秉承的一向就是高效率作风。” 即便他这么说，舒宓还是特别感激。 她不傻，再怎么高效率，也不可能半夜工作，她这一次欠的可不止是人情。 她不知道的是，在冯秀蓝看来，当然不止是为了高效率，而是他这么一把年纪，却极少看到这种双向奔赴。 就她研究的这个系统改进，储行舟去之前就提过了。 如果这个系统早就改进，就不会出现这次漏洞，也能少搭点人命进去。 他去了之后院里也在组织，但毕竟储行舟不在，研究人员只有他最清楚最好调遣，其他人用起来没那么高效率，所以一直没进展。 就冯秀蓝看来，舒宓一个门外汉弄得这么专业，恐怕当初就是为了救储行舟早点回来？ 人都说感情和公事最禁忌混为一谈，你看人家两个不就融合得很好？ 最主要对国研确实很有帮助，所以冯秀蓝愿意不遗余力的帮这个忙。 舒宓出了待客室，走向韩存，似乎是酝酿了好久。 才真诚的一句：“谢谢。” 然后笑了一下，“我欠你的，有点多。” 韩存眼里带着无奈，“跟我还论什么欠不欠？”然后颔首看了看刚刚离开的冯秀蓝那个方向，问：“怎么说的？” “让等着，反正今晚解决，我到时候签字，然后回家。” 韩存来国内时间不长，有些东西不是特别清楚，有点担忧的看着她，“跟他们签完合同，真的就解决你的问题了？” 舒宓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会儿也是干等着，就第一次稍微详细的跟他说了一下最近的事。 “储老可能在得知你会弄死储行舟的时候，就开始动作，要把这个公司踢出winner体系。” “当然，直接踢，他亏本，踢之前要把本钱捞回去。所以，他强迫这边进军金融和房地产，具体的，就是圈地、买银行，这是最快弄钱的方式。” “做完这两步，公司一割裂，钱他已经拿走了，债务却留在了我公司头上，房地产和银行两个地方拿不出钱，第一个敏感人群，除了买房、存钱的老百姓，就是总行了。” “总行追究下来，只能到我公司头上，因为winner在国外，无法追缴的。” 她笑笑，“你应该听过不少大老板卷钱跑到国外的例子，国内喊打喊杀，人家逍遥自在，就这个理。” 韩存拧了眉，“这么大的事，你以前从来没有跟我细说，你也藏得住？” 这多大的担子，她睡得着么？ 舒宓笑笑，“总要活着的，担心有什么用，我只能想办法咯。” 韩存：“你是总裁，总行追究下来，你责任最大。” 她点头，又挑眉，“我没签字，从预感储老有问题开始，我一个字都没签过，就俨然一个傀儡皇帝。” 然后舒出一口气，“只要今晚签约完成，明天开始国研出公示就好了。” 韩存：“你确定？” 舒宓点头，“在蒙城，红色衣服不是谁都能穿。我能和国研站在一起，能穿上这件衣服，已经是最好的证明——我是好公民，不可能搞那些勾当。” “他们做的那些，反正我没签字，我一概不知，不知者无罪。” 韩存半晌都看着她。 总觉得她说起来挺容易，但又明明看得出她眼里的后怕。 “你一直都有这个把握？”他问。 舒宓失笑，“怎么可能，你以为走到今天容易？我房子卖了，存款一分不剩，公寓现在是租的。” 还有，只有她自己清楚，储行舟那个卡的钱，迫不得已她已经动了。 别人会觉得一个门外汉搞这个东西靠谱吗？ 她只能说，她砸了足够多钱，用对了方式，找对了人，搞对了投资。 后半夜的时候，冯秀蓝过来喊了她。 她脸上都有了笑，“这么快？是可以签了吗？” 可冯秀蓝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第327章 上不了手术台 “还没有。”冯秀蓝脸上也有着疲惫，上了年纪，很久没有这么熬了。 也满是歉意的看着她，“舒女士，今晚恐怕走不稳签约程序，但是你放心，后续我们一定尽快。” 舒宓蹙着眉，“院长，您可能不知道，明天，我会被押解送审，而我除了能证明自己没有参与经济犯罪之外，证明不了自己无责。过了今天，您不一定见得到我。” 冯秀蓝咬了咬牙，“不会，这事我既然接了，肯定做完。” 舒宓笑笑，她设身处地的想也知道这件事有多为难。 于是摇头，“算了，文件您留着，这个项目成果，就当我送国研院了。” 反正也用不上了。 然后舒宓冲院长很真诚的鞠了一躬，“谢谢您辛苦了一晚上，真是抱歉。” 冯秀蓝想留她也留住，实在也抽不开时间了，得去趟医院。 车子出国研院的时候，看到她和韩存还没上车，冯秀蓝把车速放了下来，降下窗户。 “舒女士，我要去一趟医院，要不要一起？” 这话听起来确实问的挺突然的。 舒宓也怔了会儿，最后摇了摇头，“不了。” 她以为，冯秀蓝是想带她去找储行舟再求求情什么的，她自己也能猜到今晚进度赶不完，估计是细节漏洞完善不了的缘故。 这个工作，只有储行舟那类技术员最擅长。 他都拖了她这么久，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她又何必再厚脸皮。 冯秀蓝还想再说什么，舒宓冲他笑笑，“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该走了。” 然后转身去了她车上。 冯秀蓝叹了口气，他哪是回去休息，今晚是注定要熬通宵了。 他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都乱套了。 储行舟工作到现在，对他这个身体来说，负荷太大，刚刚就昏过去了一次，金主任已经忍到了极限，不允许他再继续。 这会儿，储行舟是醒了的，但是虚弱的不行。 甚至还在跟金主任讨价还价，“我要是天亮之前都稳定，不流血，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工作一会儿。” 金主任气得不行，“你就说要不要命吧？” 储行舟感觉腰上疼得钻心，躺不住，也坐不了，用不上任何力气，整个人窒息到发麻。 但他忍了又忍，竟然也只是稍微喘着气。 “不然就先打个针。”金主任道，“止疼的。” 他再怎么装，额头上的冷汗，发白的嘴唇，十个人都能看到。 人在疼到一定极限的时候，是会晕过去的，大脑巨疼，继而因为疼痛呼吸紊乱而缺氧。 储行舟已经差不多了，只能同意。 但是，金主任在里头加的是镇静剂，量不多，却足够他睡过去了。 针水进去没一会儿，储行舟大概就感觉出来了，一点点聚拢眉毛，但是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我，不手术……”储行舟晕过去的前一秒，舌头软塌塌的说完这么一句。 金主任在一旁气哼哼，“你想手术还手术不了！” 本来准备了两天是可以的，但是今晚他这个样子，绝对不可能推上手术台。 要人命的。 一直到早上，天大亮。 winner分公司的舆论终于被爆出来了。 舒宓一整晚没睡，敲门的时候，她自己开门走出去的，也是自己跟着上警车的，全程很平静。 不平静的，反而是储行舟。 看到她被带上车的那个画面时，他直接把针拔了，尽可能稳着呼吸，“笔给我，我可以。” 许林启没动，也没说话，他也不敢给。 储行舟盯向他。 镇静剂的作用下，他睡了几个小时，但是这会儿眼底布满血丝，多半是因为愤怒。 冯秀蓝在一旁开了口：“你不能再做了，实在不行，就按目前的状态签约，后续的，我们国研院自己补充好？” 储行舟缓缓转过头，扯了一下嘴唇，“您想把国研院的都送进去？” 空协议签约，犯法的。 必须是他补充完整，弄好协议，才可以真正生效。 冯秀蓝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是心疼，“反正也抓走了，不然就缓两天。” 结果储行舟那红彤彤的眼睛跟要削人似的。 储行舟咽下一口气，声音透着几分稳劲了，“我写一份保证书，出了事，和医院无关，我一人承担后果。” 在冯秀蓝还想劝的时候，他只丢了一句“就这样。” 舒宓已经下了车。 韩存刚刚没说上话，是开车跟了一路，这会儿才在一旁亦步亦趋，“我去想办法，你放心。” 舒宓倒是坦然了，笑了笑，可能是经过一晚上，设想了各种可能，甚至搜了搜监狱题材电影，貌似也没那么恐惧了。 第328章 拘役 审她的时候，舒宓也挺平静的。 每一个问题，她都有认真回答，也有理有据。 除了各个项目的进行她都没有签字，表示不知情之外，也明确表示，这段时间，公司内外任何的民脂民膏，她一分都没有刮。 想必，李董和李明博在这段时间就忍不住往兜里塞钱了，才会也这样问她。 舒宓坐得端着，回答着：“你们可以查，几个月前到现在，我没从公司拿一分钱。” 审讯员点头，“确实，因为一早就预支了一整年的，我们很难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舒宓还是很认真，“先生，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有，这时候早跑到国外了，不会在家等着被抓。而且，我的预支合理合规，还是winner董事长亲自批的，如果论起来，那也是储董有问题？” 言外之意，得找储老。 可是他们明显没法去找储老，这就成了死结。 审讯员最后打感情牌，“舒宓，你虽然到现在都能证明自己没有参与犯罪，但也没证据证明自己清白，还不如实话实说，包括供出李明博等人的行为，对你有利。” 舒宓严肃的脸终于笑了一下，“我说的，都是实话，他们做了什么，我也真的不知情。” 她必须说不知道，否则，等于不打自招，是包庇、是共犯。 但是，正如她所想，就算他们没证据证明她参与了，她也一样洗脱不了责任，毕竟她是总裁。 …… 整个蒙城，winner的丑闻一夜之间已经传遍了。 包括舒宓在内的几个高层被带走的照片也爆了出来，虽然都是偷拍，也都看不到脸，但不影响大众对号入座。 公司已经被骂烂了，【winner退钱】成了热搜。 舒宓看不到这些，她被拘役的第二天就发烧了，但是因为特殊，不能去医院，倒是给了药。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的缘故，药吃下去病情看起来是减轻了，但也一直没好，就那么拖着。 韩存来看她的时候，一见面眉头就打了个结，“你生病了？” 舒宓没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应该很狼狈，很颓。 她笑了笑，“没事。” 又问：“不是不能来看我么？” 韩存这才把带过来的东西递给她，“特批，你先看，没有问题的话，我带回去转交冯院，下一次，就会是冯院带人过来跟你签字。” 舒宓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木，反应了好一会儿，“什么意思？我已经被拘留，还是能走项目？” 韩存点头，“国研院那边没有停滞，特地和各方面打了招呼，大概，是你的项目具有特殊性。” 舒宓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她这个研究确实有特殊性，国研院如果不接，放过了她的研究成果，保不齐以后会被定性为过失泄密呢？ 其他方面也差不多一个意思，这样的系统被卖到国外，任何相关部门都有责任。 但是，舒宓也没想到真的可以行得通。 她看了韩存带过来的东西，上面已经补充了改进细则，让她确认最终版提交的期限。 “这么快就出了改进细则，冯院他们和我研究室的人见过？” 对此，韩存表示：“我只跟冯院和副院接触，至于他们的办事经过，我不清楚。” 舒宓点点头，继续看。 最后皱了皱眉，“如果真的能成，这个研究我分百分之十，以后只要三十或者以下的收益。” 冯院在上面写的是利益对半，她哪有那么厚的脸皮呢？ 如果能够合作，国研院就是救她的命，按理说，就这个研究系统，她零收益都是应该的。 她把文件袋递还给韩存，她已经在旁边做了标注，改了分成比例，让冯院在最终版的合同上更改就行。 舒宓在里面呆了半个多月吧，后来冯院、许林启等人都过来了，想必也是各方面都打了招呼，做了个临时签约现场。 她在上面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如鲠在喉，最后和冯院握完手，又跟他鞠了一躬，但是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舒宓一直觉得她就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小市民，从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些事，完全不怕是假的。 韩存回去后的这半个月，一天比一天紧张。 冯秀蓝能看出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所以最后她鞠躬的时候扶了她一下，笑了笑，“其他部门走程序费了点时间，辛苦了，等出去后好好养一养，那么大个公司还得撑起来呢！” 舒宓以为，公司会直接玩完的，结果没有。 但情况也确实不太好，公司不被允许宣布破产，内部现有经营正常运转，但是外部所有接触全部必须停止，公司从上到下接受调查。 舒宓停薪留职，最轻微的一个月拘役后，继续配合调查完再定夺。 第329章 她，不见 但关于她的传言已经不少了，都说她能出来，而李明博和李董不能，是因为她靠山硬。 在这件事上，国研院十分仗义，一点没遮掩，直接宣布了跟她的合作，而且是非投标式合作，算是直接承认，人们所说的“靠山”就是他。 能和国研合作，说明她没问题，她没问题，那么公司大方向自然没问题，只要把有问题的蛀虫清理掉就好了。 再次回到自己的公寓，舒宓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她关上门，拉上窗帘，结结实实的睡了两天，除了饿的时候起来吃点面包喝点牛奶，两天没洗脸没洗澡，刷牙敷衍，因为没开灯还把洗面奶当牙膏用了一次。 这种放肆颓废的感觉，却反而让她格外的舒宓。 颓废完后，她才开始恢复正常。 手机里一连串的未接，该回复的一一回复，邮件该处理的处理，还没有撤掉的八卦，她也该看的看。 心静如水。 研究院她也不能去，因为在接受调查，除了拘留的地方不一样，其实意义差不多，去哪都要报备，她干脆就不出门了。 不过，白老和赵老几乎每天都会和她联系。 冯院在她出来第一天就给了她一个建议——把研究室放在公司名下。 这是公司度过这次事件最好的措施。 哦对了，这事一出，公司彻底被独立出来，储老算是真正独善其身了。 按理说，舒宓既然清白了，直接辞职就可以万事大吉。 但是显然不现实，除了可观因素外，公司变成一个烂摊子，如果她撒手不管，那就会成为她完完全全的黑历史。 所以冯院才会给她那样的建议，目前公司在商院理事马煜主理下运作，公司名变更win。 等她接受完调查，继续回公司任职，公开公司旗下研究室，慢慢再重新走上正轨，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现在她需要的只是时间，一步步走就好了。 正因为这样，舒宓才觉得，过去那么几个月的担惊受怕跟做梦一样。 居然挺过来了。 储行舟那边找她的时候，她只给了两个字—— “不见。” 她现在的住行都是检方视线内的，所以这事，也由检方给储行舟答复。 “舒小姐说，她不见任何人。” 她这段时间，确实谁都没见，包括韩存在内。 一直到许林启通过检方陪同，到她的公寓找她。 舒宓站在门内，甚至都没有想让许林启进去坐，“许先生有事？” 许林启知道，她肯定是把他和储工一块儿误会了，觉得整个合作，储工拖着，他帮忙压着，最后是冯院出面才进行下去的。 所以，她这个态度也不奇怪。 许林启还是礼貌的一笑，“首先恭喜舒总重获新生，我今天，主要还是想请你去一趟医院，储老师估计要出国做手术，手术结果未知……” 舒宓打断了他，“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话，可以自己来找我说。” 许林启张了张口，他倒是得能来得了？ 舒宓也没给他多说的机会，礼貌的看着他，“之前很感谢许先生帮过我，不过，我现在情况特殊，不能跟不明人士过长时间接触，就不送你了，再见。” 许林启看着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但是她的话，许林启还是如实转述了的。 储行舟听完也不意外。 他该手术的那天没有手术，后来强撑着做完了细节修正，整个人瘫了两天，浑浑噩噩。 今天才算比较清醒。 知道她没事，也安心了。 只不过，公司现在这么乱，她以后要维持下去会非常累。 许林启见他看向自己，立马肃着脸，“你别看我，也别想托孤说什么以后多照顾舒总这类的话，她不是说了么，有什么事你到时候自己活着回来找她说！” 储行舟闭了嘴，说话也累。 安静了好久，许林启才试探的看了他，“你怎么就不愿意让蒙城方面帮你找血缘亲人呢？” 储行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肾源不是必须亲人才能匹配，反而亲人的也许用不了，亲人连输血的概率都极低，何况换肾？ “割了就割了，一颗也能活。”他淡淡一句。 许林启：“关键你另一颗也快不行了。” 不换怎么办？ “你不是还想撑九个月的。”许林启又补充了一句。 储行舟这才看向他，但是没说话。 他最终是没见到她，转去国外，一走，又是大半年。 半年。 蒙城又成了寒冬，正是二月飞雪的时候。 储行舟的航班在蒙城新机场降落，站在机场外，手机屏幕被雪花盖住，然后融化。 那上面横躺着一条几个月前的信息。 【当初害我被拐的账，还会找你算。】 她发的。 第330章 渣男不靠谱 “酒店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是现在过去？”舒展一手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准备打车，先问问他是去哪里。 储行舟 收起手机，颔首指了一下不远处。 许林启的车子就已经挪过来了，车子停下后，他下车来给储行舟开了车门，又准备把他扶上车。 储行舟手臂稍微抬了一下，没让搀扶，表情淡淡的，倒也没说什么。 许林启稍微转头看向舒展，舒展算是给了他一个眼神。 老板现在身体确实很差，但他最不喜的又刚好是别人把他当病人，甚至是残疾人。 可能生病的人都会有这样一种心理，得慢慢适应。 然后舒展绕过去后备箱装行李。 许林启也就没再多动作，看着储工自己走到车子边，一手扶着车门，先是弯下腰钻进车里，但是发现上不去，可能是那个姿势使不上劲儿，腿抬不起来。 于是看着他又退了出来，先上了一条腿，然后降低身子和脑袋往里。 虽然还是看着有点吃力，但至少是上去了。 坐定之后，许林启去关门，见储工瞥了他一眼，说了句：“换辆高点的车不行？” 许林启讪讪的一笑，“还不是你长太高了？” 储行舟轻哼，“关门。” 许林启笑呵呵的遵从，从车位绕车回驾驶位的时候，和舒展在车位又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许林启小小声：“说没说找舒总？” 舒展眉峰微弄，“嘴上没说。” 许林启听着这话，那就是想找，但是还不知道怎么找呗？ “走不走了？”车里的男人沉暗的嗓音，从后视镜扫了一眼他们俩，带着几分不耐烦。 许林启这才迈开步上了驾驶位。 一边系安全带，许林启一边往后看，“储工，我已经把公寓给你收拾干净了，直接过去？” 储行舟眉眼微抬，“什么公寓？” “单位给你拨的，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了么？你说都行，冯院那边就打发我去安排的。” 很显然，他对这件事已经没印象了，这才“嗯”了一声。 车子启动，从机场去金銮公寓。 从机场回市里的高速好长一段是新换的巨幅广告，施润那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这么看去越发惊艳，那一路，一半都是她的脸，隔一段就有。 很显然，广告力度巨大。 许林启一边开车，一边道：“施润现在在蒙城估计是最贵的小花，出道两个月就去了一趟巴黎时装周，回来给艺声广告做了代言，热度颇高。” 说话的时候，许林启还往后视镜看了看，想看看提到跟舒总有关的东西，储工会不会反应过大。 但是并没有，他连表情都不曾，好像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许林启其实是想说不少的，因为这个施大小姐，他接触过，年纪不大，是一个特别不好对付的千金骨头，没想到舒宓的事情却这么仗义。 舒宓的一个月拘役出来后，一直在配合接受调查。 关于win的前身公司涉险挂空头公司购置蒙商银行、涉及倒钱等等这些事，她确实没有参与的证据，但是作为总裁，她没办法一句“不知情”就撇清关系，毕竟是她win自己屋檐下的事。 调查结束后，公司要继续经营，欠了那么多业主和银行客户的钱，公司后续还是要在能力范围内偿还，其他的，就是区域政务部门负责一部分。 即便如此，win的压力很大，舒宓就算回去继续任职，数年内每月只有基本薪资，公司也要在各部门严格监管下运行，盈利的每一分钱都得用来还账。 这是国研院兜底最好的结果，否则她还得继续拘役。 许林启接触施润就是在舒宓回归的第二个月。 听她的意思，她是想直接给舒宓钱，让她至少不用每个月过得那么拮据，可惜舒宓不要。 所以，施润只要换一种方式帮闺蜜。 【别的我没有，脸蛋和家世就是我的资本，她被踹了留这么个烂摊子，渣男不靠谱，我做闺蜜的总不能也袖手旁观？】 施大小姐从原来的学校退了，直接考的蒙城舞蹈学院，以今年全校第一的小花出道的。 如她所说，成绩，加上她的家世，砸钱一包装，一两个月就成了流量顶峰，顺势带着流量成了艺声广告形象代言人。 好像还接了两个国际品牌的全球代言，业务衔接的就选了艺声广告的团队。 等于是间接给舒宓创收了。 “舒总现在是win、艺声广告和研究室三个公司的跑，不少时间还得往国研院忙活，我听好多债主原本想骂win的，看她这么辛苦，都忍不住反过来心疼她了!”许林启最后只能这么一句自言自语的总结。 第331章 住她的公寓 结果储工还是没什么反应，甚至已经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他没回来的时候，许林启就跟舒展通过电话，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算稳定，术后都还没有真正修养就回来了。 所以，多的，他也不敢说，看他合上眼就自动闭嘴了，免得吵着他。 车子一路行驶，最后停在金銮公寓大楼下。 金銮公寓前几个月把消防通道改了一下，在公寓两侧增加了绿化坪，所以，房价比之前有所提升。 储行舟睁开眼看到是金銮公寓，眉头淡淡的皱了一下。 许林启看到了，但是他不吭声，他就不多说，假装没看见，帮忙拿行李，张罗着进楼栋大门，又进了单元门，然后按电梯。 三十楼。 看着那个数字，储行舟终于转头，作为病人眸子是颓的，但眼神显然微睨。 他对金銮公寓可以不敏感，对三十楼也司空见惯，但是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金銮公寓的三十楼，很难不敏感。 她以前一直住这里，他当初第一次对“三十楼”敏感，是他们之间那次误会后，他抵着她在落地窗前做。 储行舟脑子里很轻易就能勾勒出那晚的所有场景，他那晚还头一次问她是不是没吻过别人，因为她实在过分青涩和胆怯，好像三十楼还会有人趴窗户偷看似的。 许林启见储工盯着自己，只好笑了笑，“舒宓之前是住这里的，不过后来她不是把房子卖了么？” 她卖房子的时候，储行舟拦过，他以为拦下来了，这么看，她后来还是偷偷卖掉了。 “公司出事的时候，她这房子的手续还没有弄完，买家坚决不要了，让舒宓把钱给退了，房子就放这儿，后来出了事成了法拍房。” 那时候冯院说是储工过几个月反正要回来的，所以就把法拍房弄下来了。 因为增加绿化什么的，房价还是不错的，虽然是法拍，但舒宓总体来说没有亏，这一笔收入去覆盖总账，说多不多，但也不至于一点水花没有。 储行舟已经在电梯停下的时候走了出去，到房间门口，直接抬手输入密码。 门开了。 没记错的话，她当初跟他生气，把大门密码删除了，那段时间一直用的钥匙。 如今，又恢复了。 “房子都收拾过了，就是打扫卫生，其他的几乎没动。”许林启一边走进去，一边道：“你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叫家政过来，或者我亲自弄。” 毕竟他跟着储工时间就，储工的生活习惯，他比较了解。 储行舟没说什么，走到了阳台，指了指推到旮旯，几乎被窗帘盖住的躺椅，“挪过来。” 舒展应声去了。 躺椅很软，洁白的软毛干干净净，应该是清理过了。 他没记错的话，之前舒老板住的时候就有这个躺椅。 椅子刚挪过去，储行舟就坐下了，然后有慢慢的躺下，摘掉眼镜，“我睡会。” 舒展把纱窗关上，又拉了一半的窗帘。 之后，舒展和许林启就开启了静音模式，弄行李、布置书房，再去采购东西把冰箱码满。 弄完这些的时候，发现阳台上的人醒了。 舒展给换了一杯温水过去。 许林启看了看手机，又看了他，“过两天有个会，冯院问你是参不参加？” 舒展放下杯子，代为回答了，“先缓两个月。” 他的身体，目前确实并不允许高强度工作，按理说，都应该还在床上修养的时间。 许林启点了点头，却听他问了句：“什么会。” 许林启看了看舒展，还是走了过去，干脆把手机给他递了过去，因为内容有点多。 简单来说，就是舒宓那个研究室的三型做最后的核定。 就是因为跟舒宓有关，许林启才问的。 储行舟看完后把手机给他递了回来，话是对舒展说的，“到行程提醒我。” 舒展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好不容易恢复成这样，还是再缓一缓的好？” 储行舟略抬眸，“医疗队都在，你还天天盯着，要是我出点意外都解决不了，我花这么些钱，不如提前立个碑给自己烧下去存着？” 舒展抿了唇。 开会那天，舒宓提前到了国研院会议室。 外面冷，她没戴手套，步行的那一段，拎包的手冻得泛红，这会儿正用杯子取暖。 一边轻咳，时不时的要抿一小口温水压一压。 人都到齐的时候，储行舟坐在临时添加的椅子上，按理说很不起眼，但他在国研院的地位，想让人忽视也不行，从他进门，几乎就成了焦点。 舒宓当然看到了他，但也只是看到了，完全没有波动。 第332章 不需要可怜 会议开始了没一会儿，舒宓那边的咳嗽从最开始的轻微，到声音一次比一次重，次数也逐渐频繁。 虽然听得出她在努力的压制，但还是在咳嗽。 在安静的会议室，除了冯院说话之外，其他声音聊胜于无，所以她的咳嗽就显得特别突兀和嘈杂，甚至，让人觉得在打断会议。 冯院倒是没有计较，而是看向舒宓那边，“舒总杯子里是不是没水了？” 她要是能喝水，就不会一直咳嗽。 秘书在那边不明所以，回答：“有的。” “那就是太烫了，”冯院看了一眼许林启，示意他去重新倒一杯。 许林启接到冯院的示意，麻溜儿的去了。 没一会儿，许林启端着能直接喝的温水回来，顺手给舒宓塞了一颗润喉糖。 “谢谢。”舒宓声音很小，又轻咳了一声。 许林启弯了一下嘴角回了位子上。 之后整个会议挺顺利，虽然舒宓偶尔还会轻咳一声。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会议结束。 冯院让舒宓去办公室，后面说的细节核定要再确认一遍，然后需要签字。 这边，许林启跟储行舟一块儿走。 储行舟的那个办公室一直都在的，职位自然也在，只不过大半年没人在里头办公，绿植都一盆变两盆了。 许林启进门倒水的时候，自己开口说起来，“舒总应该是感冒了，不然平时不会咳这么严重。” 说着，他看了看储行舟，“你还不知道，她拘役一个多月的时候发高烧，落下毛病了，经常咳嗽，换季感冒的时候尤其严重，有两三次看到她咳得脑袋晕疼，只能输液。” “笃笃笃！”有人过来敲门。 许林启去开门，看到是冯院的秘书，“有事？” 秘书朝里看了看，说是冯院让储工过去办公室。 “知道了。”许林启替他回了。 几分钟后。 储行舟进冯秀蓝办公室的时候，房间里只有舒宓一个人在。 她手里依旧端着温热的杯子，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是储行舟的视线先是落在她的杯子上，准确的说，是她握着杯子的手上。 以前，她食指上有一枚戒指，现在没见着。 之后，他的视线又往她的腹部看去。 六个月，加上那时候顶多怀孕一两个月，应该是最显肚子的时候，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舒宓手机响了一下。 她接了起来，“冯院。” “舒总啊，我这边有点急事，得先离开一下，工作上的事储行舟跟你细聊，这方面，他比我专业，你放心。” 舒宓：“改天也是可以的。” 冯秀蓝：“能早就早，办事速度不够什么后果，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今天吧，你跟他聊，有问题的，后面可以再反馈。” 她挂了电话。 是啊，办事速度不够，后果就是她在储老的棋盘里差点被碾碎，后果就是她被拘役，现在跟个痨病一样咳个不停。 放下手机，舒宓坐回了桌上，又端起了那个杯子，先是抿了一口。 然后眉眼微抬，“开始吧，弄完我还得去公司处理其他事情。” 许林启点点头，把要用的文件都弄好，平铺在桌面上，然后推到两人面前。 储行舟坐下后低头看文件。 看了好一会儿，拿了一支笔，在好几处写写画画，添添改改。 然后递给了她。 整个商量细节都被他省了，完全略过了让她费力气一边咳嗽一边说话的环节。 舒宓拿过来看了，专业方面，确实他在行，她没什么好挑的。 道：“限制时间内，研究室会把终版提交上来，至于最后的分成比例，还是按最初的总合同。” 说完，她就准备签字了。 但是钢笔一下子被男人抽走了。 他倒也没看她，只说着话，“一型到三型有跨度，难度不一样，比例有所调整属于正常。” 舒宓把钢笔从他手里拿了回来，语调不疾不徐，“储老师的意思我懂，但，工作是工作，我不需要同情和可怜。” 判她继续任职挣钱，该怎么还债就怎么还，能挣多少挣多少，他这种更改子合同来增加她的收入的行为，实属没必要。 “唰唰”两下，舒宓就签好了字，然后把合同推到储行舟那边。 她喝了一口水，压着咳嗽，“合同转回研究室，白桥南那边会负责的，我就先走了。” 储行舟没留她，只是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握着笔，看了她的背影，道：“你要算的账，随时可以找我。” 舒宓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拾步，出去后帮忙关了门。 第333章 她的手怎么了? 储行舟视线落在她签完的名字上，表情看不出什么，但眼里又明显有着不一样的内容。 过了会儿，许林启才听他冷不丁的问了句：“她手怎么了？” 许林启听完还纳闷了一会儿。 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签名的地方，不明所以，“怎么了？我看前面几次舒总签字都这样的。” 储行舟抬头扫了他一眼，“第一次也这样？” 许林启张了张口，他问得这么严肃，也就没敢随便回答，干脆调出第一次签字的那个文件档案看了一眼。 其实，只是细微的差别。 但许林启毕竟是高助，天天接触不一样的文件，那点细微的差别也还是看出来了—— 舒总的签名，第一次确实非常漂亮，笔锋娟秀，但是现在确实差了点儿，倒也不是说难看，就是笔锋没那么养眼了。 许林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签名不一样了，储工怀疑她的手是不是受了伤。 神了。 “确实伤过，但现在应该好了的，没见她戴护腕。” 许林启大概给他回忆了一下舒宓受伤的事情，其实详细经过，他当然也不清楚，是事后才知道的。 “她那段时间刚拘役回来，各个公司都是停职状态，政务部门也还没有制定出具体怎么解决那些业主和银行客户，所有人自然就把她当做了讨债对象，时而会用些极端的手段。” 那时候，李明博什么的，都在里头，只有舒宓一个人出来了，她可不就成了众矢之的。 “蒙城那段时间别的新闻不说，跳楼、轻生的一天不知道几个，多多少少的都和winner事件有关，巧了被她碰上，结果她差点被迫替人去死。” 本来是有人准备跳桥轻生的，被她给碰上了，原本出于好心相劝、想救人，结果就戏剧性的，跳桥的人不想轻生了，倒是差点把舒宓直接推下去。 “她那手吊在桥边挺长时间，她人再瘦，手腕也受不了，说是什么三角区软骨损伤。”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见舒宓戴着手腕护具、贴膏药等等，也忘了什么时候她取掉的，确实没太注意。 这些其实都是其次的，主要是，那次意外事件让舒宓受了惊吓，那桥距离江面少说三四十米，十几层楼的高度，谁被悬挂在那儿不害怕？ “好像也是那之后，感觉舒总整个人是沉默了许多，也不爱笑了。” 以前好歹还见她挂着一副职场笑容，即便是面具式的，她那张脸精致如斯，也笑得很赏心悦目，反正现在很少见着了。 许林启说着话，见储工已经把文件收起来，问：“win的债务，什么进度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也说不好。” 虽然是有合作，但win的债务问题，只有他们公司高层和舒宓本人最清楚。 不过，许林启想着，舒宓这半年拼命成那样，房子车子都卖了，应该也还得差不多？ 储行舟没再问其他的了，办公室里也没有待太长时间。 他每天上班时间自己随意，冯院对他没任何要求，哪怕他只是挂职，价值都摆在那里的，也因此职位和办公室一直给他留着的。 后面那半个月，储行舟也的确不怎么去国研院，但他也不闲着。 舒展跟着他过来，原本是来监督他术后好好休息的，结果成了每天被迫带着他到处跑。 因为拦不住，只能贴身跟着。 方凝突然接到储行舟的邀请，说是吃个饭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想去。 她认定的姐夫已经是韩存了，但是储行舟回来的话，她害怕自己改主意来着。 结果，舒展亲自来“接”她的，从她的网咖寸步不离的把她押上车，别提多热情了。 “你老板找我干什么啊？”方凝坐在车里，愁眉苦脸。 韩存和储行舟，她谁都不想惹。 舒展冷脸开着车，“去了问什么答什么，不该问的别多嘴。” 方凝倒是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开网咖的，倒卖信息的，信息都是一张嘴来回传，这两片嘴皮子，我还真不一定管得住！” 舒展停车等红灯，回过头来冷冷的盯着她好几秒。 问：“需要我帮忙封上？” 方凝搞这个工作嘴皮子真的搞滑顺了，直接回了一句：“怎么封？强吻？…….那你那个颜值，我倒也能接受！” 说完之后，她反应过来时，舒展脸色很臭，但同时方凝又发现他耳朵很红。 她自顾心底惊骇，不是吧？她就一句话，杀伤力这么强？ 储行舟那么闷骚的人，他身边的随行，这么纯？ 灯变了，车子还没动。 “诶，绿灯。”方凝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然后车子“嗖”的蹿了一下出去，惊得方凝直接闭嘴。 半个多小时后，方凝看到了储行舟。 好像变化不大，甚至比之前胖了一点？没那么瘦骨嶙峋的了。 “好久不见！”方凝笑笑的打招呼。 储行舟没什么表情，她一坐下，就直奔主题：“她会跟你借钱么？” 第334章 有点心疼他 她？ 不用问，方凝也知道说的是舒宓。 她也摇摇头，“目前没有，不过，我是想借给她来着，怕她撑不下去，早点还清了，早点解脱，早点过正常生活。” 储行舟在擦拭自己的餐具，也没看她，只是问：“她生活不正常？” 方凝瞄了瞄他，“你身体好了吗？之前不是说，肾萎缩很严重？” 她先前有过他的消息，还打算跟舒宓说的，但是韩存挡着，她也觉得必要性不大，一直没提过。 所以，关于他，方凝还是知道一些的。 储行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方凝就想起来舒展说少问，回答问题就行。 好吧。 她挑眉，“倒也不是说她为了还钱不惜去卖身之类的不正常生活，只是拮据了很多，你也知道她以前的生活水平。” “但是现在，她买水果都得等打折。” 储行舟擦完了一个碟子，又继续擦另一个碗，“你给她借钱，她会要么？” 方凝听他问了这么两个问题，其实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 如果舒宓要她借的钱， 那储行舟这会儿估计就直接大麻袋给她砸钱，让她以自己的名义转交舒宓。 但方凝遗憾的耸肩，“不太会，从我妈生病开始，只有她给我借钱，出了这档子事，我给她还钱她都不要，何况给她借？她就算真的要借，也是找韩存。” 提到韩存了，储行舟手上的动作才稍微顿了一下。 “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他问。 方凝笑笑，“中途肯定分手过，情侣嘛，分分合合才正常，反而增进感情，但韩存那人成熟，情绪稳定，要真的结束还挺难的。” “是么？”储行舟终于抬眸看向她。 方凝跟他就只是隔着一张桌子，她一下子撞进男人眼睛里。 以前的时候，方凝只觉得他眼眸十分深邃，这会儿忽然发现，他的瞳孔貌似更偏向于棕色了，但压迫力还是那么紧张。 “骗你干嘛？”方凝端起杯子抿了抿。 “就只是好着，没进展，没订婚，也没怀孕？”男人问得不疾不徐。 方凝听到他这么问，其实是惊讶到了。 怎么可能？ 之前的时候，方凝跟舒宓有一次闲聊的时候无意中得知，她跟韩存，甚至都没有正儿八经接吻过，更别说上床了。 舒宓说，她对男人，还是存在排斥。 就因为这个，方凝听她说跟韩存明确过分开，但是韩存没答应，人家能等，愿意等。 现在的状态的话，其实，两个人跟朋友差不多，只有朋友圈觉得他们依旧是情侣，依旧恩爱，实际上，舒宓压根不在谈恋爱状态。 她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债务让她焦头烂额。 偏偏，韩存的钱，她一分不要。 方凝笑着看储行舟，“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韩存也试过各种办法想帮她，她都没要，你就更不用说了，前任。” 储行舟终于擦完了，薄唇微动，“那是我的事。” 菜已经上来了，一个桌子，直接两个世界。 他那边的清汤寡水，而方凝这边的，他倒是很大方，色香味俱全。 “储行舟。”方凝吃着菜，稍微咬着筷子，忍不住对着他试探，“你挺喜欢舒宓的吧？现在是不是也后悔？” 储行舟根本没搭理她。 “我呢，也不知道你有过几个女人。”方凝缓缓的道：“不过，我有过初恋之后，对以后所有男人都感觉不大，或者说，只要不是那个人，其他的谁都无所谓，所以男人可以一个接一个随便换，不知道，你们男的是不是也这样？” 储行舟倒是看了她。 给了一句：“没看出来情史这么丰富。” 方凝：“……” 说她不够美不够白，不像会有很多男人的样子不是更直接？ 过了会儿，储行舟倒是问她，“女的都这样？” 方凝挑眉，“舒宓跟我是表姐妹，好歹会相似些？” 储行舟神色平淡，“她的初恋是肖岩升。” “你是她第一次啊！”方凝顺嘴说。 储行舟抬眸。 方凝又嘴快了，抿了抿，“舒宓跟我说的。” 储行舟已经放下了筷子，端着自己的保温杯。 “就吃好了？”方凝惊讶，他才吃了几口。 他说：“手术没多久，不能吃太多，消化系统退化了。” 方凝张了张嘴，她也不懂这些。 不过，看他现在比之前稍微胖了些，不是正常那种胖，就是略虚肿，应该就是消化系统不好的缘故了。 “那你岂不是术后都没恢复？”方凝突然看他。 因为母亲方沛琼生病时间久了，方凝对这些也有所了解，储行舟这应该是术后没多久，身体机能都没缓过来。 她猜着，多半是换肾了？ 那排异反应什么的，岂不是也还没来？ 换句话说，各种情况都还没出现，反而是在最危险，最需要休息的阶段。 “这你也敢到处跑？”方凝皱了皱眉。 储行舟嘴角略弄了一下，“欠她的，winner是我给的，否则她也不至于落得今天。” 方凝有点心疼他。 看吧，就说她会忍不住改变立场。 还是道：“反正我借钱舒宓不要，你想别的办法吧？” 第335章 有钱没处花? 储行舟也没跟她搭话。 那顿饭，方凝还是跟储行舟吃到了最后，他还让舒展又把她送了回去。 当然，分开的时候，储行舟问了舒宓现在的住址。 方凝内心挣扎了一下之后，还是给他了，“别说我给你的。” 储行舟只弯了弯嘴角。 几天之后，方凝就听说了，储行舟去了皇家俱乐部，约了殷刘西什么的富二代们。 她猜想着，估计就是为了给舒宓想其他办法快速挣钱。 钱嘛，那群富二代口袋里最多了。 殷刘西在接到储行舟电话之后，原本说是过去接他的，他没让，只好在俱乐部门口等着。 舒展的车子一到，殷刘西就过去给开了车门，准备把人搀扶下来。 储行舟倒是瞥了他一眼，避开了，“没残。” 殷刘西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喉头有那么点酸，因为他知道眼前这哥们差点就在手术台上没了。 “看出来了。”殷刘西陪着笑，几分打趣，“看样子非但没残，还挺不赖，都第一时间跑来我这儿撒野了，怎么，给你点几个妹子？” 储行舟下了车，侧首看他，“现在好这口？” 殷刘西赶忙摆手，“我是这儿的老板，玩也是别人玩，我好这口干什么？” 几个人往里走。 殷刘西这儿常年都是热闹的，毕竟圈子里的二代不少，还都喜欢来他这里，隐私有保障。 巧了，今天好些个人都在。 “都坐一起吧，我请客。”储行舟淡着声，很大方。 殷刘西知道他有钱，但肯定不是平白无故过来瞎挥霍的，看了看他，也就点了点头。 然后，殷刘西去把几个哥们都叫过来坐一起了。 按照储行舟的意思，看了一圈，问：“都说说自己在蒙城什么产业吧，我还真没怎么关注过，舟哥想了解一下。” 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打听他们做什么生意？ “娱乐圈、影视，或者军工、器械什么的着重聊聊。”殷刘西按照储行舟的意思，随口提了两嘴。 储行舟在旁边坐着，腰不舒服，舒展给拿了抱枕在他后腰上垫了一下。 有话题，聊的自然就轻松，来来去去聊了得快两个小时。 储行舟听完了，暂时倒也没说什么。 “今儿四少和韩存怎么都没来？”有人问了一句。 殷刘西眉头轻轻动一下，朝那人使了眼色。 不过，储行舟和舒宓过去有一段的事，也就殷刘西、陆离他们几个知道。 今天在座的很多人都不知情，只知道舒宓是韩存的女朋友。 所以，这会儿，又不见外的继续聊着，“好长时间没见韩存带舒老板过来，别说，还挺想的！” 储行舟看似没几分在意，看向那人，“她跟你们关系很好？” 那人叫何祟，平时就话不少，爱说爱笑的，和石橡君是一个路子，就是比石橡君正经些。 何祟眉头挑着笑，“挺好啊，咱们这一圈哪有不好的？” 反正彼此之间又没有利益冲突，一起玩也不谈多深的交情，但能玩到一起，就是很好的。 殷刘西看何祟明显误会了，补充了一句：“他问的舒老板。” 何祟这才顿了一下，看向储行舟，“你也认识她？” 只听何祟接着道：“舒老板跟我们很熟啊，韩存经常带着她，就因为韩存，咱们哥几个对舒老板的爱好、习惯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比如舒老板只喝水，而且温度要适宜，杯子里反正最好一直都有水。 韩存永远都会保证这一点，水凉了的话，韩存会给她添成温热的。 储行舟神色平淡。 但他确实没带她和任何朋友见过。 这也是为什么这群人只知道她和韩存，不知道她跟过他的原因。 “再点些吃的？”殷刘西出声转移了话题。 储行舟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面前的杯子。 然后拿了殷刘西那儿的菜单，点了些东西，才道：“最近想做些投资，你们手里有什么需要资金的项目，有空了都找我聊聊？” 一圈人稍微有点愣。 他们圈子里的富二代们之所以一直玩得好，其中一点，就是刚刚说的，利益没有冲突。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很少合作，也很少竞争，有竞争也会单独见面说开。 他这是破大例了？ 有钱没处花啊？ “或者，给我面子的话，你们投资，项目我找也行。”储行舟又道。 何祟笑笑的看他，“你不是在那什么研究院，外面的生意不亲自做吗？” 第336章 做呀 单位体系和下海经商不能两面兼顾，这大家都知道。 储行舟认真的看向何祟，“所以我说投资，没说经营。” 何祟：“……” 这都行。 想想也对，人家有钱，不管是放银行吃利息，还是拿去投资，那确实不算违规吧？ “说起娱乐圈的话，我还真有点生意的。”何祟顺势把话接了下去。 道：“有人找我做一个综艺来着，现在综艺投资成本没那么高，但是收益可观，尤其，找几个流量不错的艺人参加，一拖几都行。” “我还想着，韩存的热度一直都挺高的，也没什么实质性的黑料，感觉可以搞。” 储行舟听完之后并没有搭腔。 何祟不明白他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老半天。 男人在那边敛着眉心，安静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 过了会儿，才听到他“嗯”了一声，评价：“挺好，但是周期太长，我怕活不到你几期综艺结束。” 何祟不明深意，笑呵呵的，“你开什么玩笑！” 一旁的殷刘西是懂储行舟的。 有韩存的节目， 他怎么可能投资？ 再说了，周期长也是事实，综艺每一期少说得拍个把月，甚至更久，一个综艺也不可能只有一期，三四期算少的，总收益来得虽然源远流长，但不能一次性拿到手，肯定不是他想要的。 殷刘西看了看他，“陆离那边接触艺人更方便，有什么广告或者代言，他的信息也比其他人精准一些，不然，抽空找他聊聊？”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 随即又看了何祟，“你车行不做了？” “做呀。” 何祟的车行生意一直都很好，怎么可能不做？ 再说了，他这个人其他的兴趣爱好没有，对他来说，玩女人都比不上玩车来得有趣，他不做车行做什么？ 储行舟抽了一个名片出来，直接给何祟递过去，一边道：“做联动，生意是不是会更好些？” 何祟一时间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名片。 公司：win 马甲：汽造部总经理 看了看名片，何祟又继续看储行舟，意思是，让他的车行，跟win的汽造部合作联动？ win现在可是比较敏感的存在，前身winner有多风光，它现在就有多遭人骂，以前跟它合作的大大小小企业多少都有想赶着结束的意思，他还上赶着去？ “为啥？”何祟想了想，还是决定做个好奇宝宝，非常认真的看着储行舟问。 殷刘西忍不住笑了一下，“还能为啥，有甜头能少了你？” 直到后来储行舟走了，何祟才算是明白过来，张了张嘴，“他是……给舒老板拉生意的意思？” 又纳闷：“可他不是跟韩存不对付吗？” 舒老板是韩存的女朋友，他这是什么路数？ 殷刘西拍了拍他的肩，“少打听，好好做你的生意。” 话是这么说啊，但是，何祟有点为难的看向殷刘西。 “我感觉这事儿悬，不是我不想建立哥们友谊，我个人觉得的话，win的实力那绝对是被这次事件和舆论影响给低估了，而且现在很多人想退出合作，我这个时候加入，反而是大赚的风口，我是非常乐意的，但，我估计家里不太会同意……？” 殷刘西笑了笑，“他既然能跟你说这么清楚，名片也给你了，说明你的那些顾虑，他会去帮你解决好，你想好怎么跟win谈合作就成。” 本来何祟还不信的。 结果，他回家在饭桌上跟家里人稍微提了一嘴，老爷子居然啥也没说，同意了。 他做生意的事，家里一般也不插手，但是会影响到家里名誉的生意，就会管管。 比如这次和win合作，win现在名声不好，跟它合作，正常人看来不是明智之举，他以为老爷子肯定反对的。 周四他就去了win，直接找的名片上的人。 马甲听下面的人说有人来谈合作，还以为有人捣乱，见了面，握了手，对方说是何祟，祟祟平安车行的，更是狐疑。 “何总？”马甲不确定的瞧着他。 何祟笑了笑，“如家包换的，咱们是在这儿聊，还是出去吃点？” 马甲微微挑眉，“当然是我请。” 然后又问了句：“何总如果不介意，我跟舒总说一声？” 汽造是舒总当初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出现资金事故后，撤了几个部门，但是这个部门健在，而且是目前比较挣钱的项目之一。 所以马甲觉得直接跟舒总说一声，甚至让她亲自来谈最好，也显得重视。 何祟笑眯眯，“我正好有这个意思！” 其实，何祟主要是想看看舒老板知道这是储行舟的心意后，得是什么反应？ 第337章 径直上三十楼 何祟之前跟韩存他们吃了几次饭，都知道韩存对舒老板好得不行，却压根不知道储行舟还跟舒老板有关系？ 舒宓看到何祟，诧异了一下，“你回来了？” 何祟笑嘻嘻的，“嫂子好！” “别贫。”舒宓瞥了他一眼，今天穿得板板正正，还拎了个公文包，的确像是谈生意的。 一边上车，舒宓一边不解的看他，“你不是没在蒙城么？” 何祟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回来了呀，那边的事有人接手去办了，还是觉得蒙城待着舒服。” 舒宓点点头，启动车子。 路上，马甲在后座跟何祟先大致聊聊win这边的情况，到饭桌上再仔细谈。 何祟其实是不在意的，不过，看了马甲递来的册子，又听了一路，突然就觉得这个生意非做不可了。 winner那时候的汽造部就很厉害，公司出事后，汽造部居然没有倒，反而做的有声有色。 “原来，蒙城最大的那个玻璃厂已经在舒老板手底下了？”何祟一脸惊奇。 公司成这样，林氏玻璃原本估计是想终止合作的，结果舒宓顶着压力，干脆把厂子给收了？ 林氏玻璃在蒙城，乃至全国都有立足之地，她这个举动还是挺大胆的。 “缺钱。”舒宓淡笑着回了一句。 何祟只能说“牛”，玻璃厂被她收了之后，还扩充了国内外渠道，这真是奔着挣钱去的。 到了餐厅，何祟往沙发上一靠，就一句：“咱们今天就签合同？各项条款你补充就行。” 一边说着，何祟又坐起身，主动接了服务生的活儿，倒了一杯水给舒宓放到跟前。 舒宓瞧着他这个架势，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有事想找韩存啊？” 无事献殷勤。 韩存那人不太好说话，这些个公子哥偶尔找他有事，一般会先讨好她。 何祟一顿，笑了，摇头，“那没有。” 舒宓端起杯子抿着水，清了清嗓子，“那你突然找我合作，还这么大方。” 何祟为人干净纯粹，做生意也爽快，但爽快跟二百五不是一回事，他做生意也是谨慎的、奔着赚钱去的，哪可能这么随便？ 何祟笑笑的，“那我也不瞒着你了，这活儿，储行舟让我接，我个人觉得也非常有赚头，所以，没啥可聊的。” 舒宓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看向他。 何祟挑眉，“我没瞎说。” 好一会儿，舒宓才略微笑了一下，点头，“嗯，知道了……那就聊聊细节吧。” 何祟看了看她，看来，她和储行舟的关系确实也不一般？ 舒宓现在谈事情都是速战速决，能少说话就少说，早签约，早挣钱。 吃完饭之后，何祟又坐了她的车回到win大厦，签完合同就是下午了，舒老板说她有事，让马甲陪他晚饭，然后送他回去。 马甲带他去吃饭的路上，何祟没忍住好奇，“win的汽造部这么牛壁，里头应该全是第一批跟着舒老板的人？我看舒老板对你挺好。” 就这个车子，马甲是从舒老板手里拿过来的车钥匙。 私人车都给底下人用，关系肯定好。 马甲笑笑，“不是，我是四个月前升的。” 那不就是刚出事的时候么？ 确实是刚出事的时候。 舒总找到他的时候，马甲还十分诧异，尤其，后来各个部门不景气，汽造部算顽强的，总经理这个位置居然要他坐？ 那会儿，舒总问了他一句“你说【男人对前任，只要不爱了，要么事不关己，要么还是更希望她过得好一点，没那么阴暗】，是这样？” 马甲那会儿汗都出来了。 没记错的话，那是之前他们聚餐的时候，他和甜甜那群女生八卦的时候说的话。 也就是说，那天他们八卦说舒老板可能会再次倒贴太子爷，然后发现太子爷过气了而打脸…… 这些，她本人都听到了？ 马甲还以为她是来找他算账的，结果，却是来给他升职的。 好在，他没辜负舒总，她指哪他就打哪，汽造部就挺过来了。 也不是他自夸，只能说，舒总看人确实准，挑了别人不挑他，保不齐汽造部已经没了。 这话确实没假，舒宓之所以挑马甲，就是因为他三观没问题，而且看得出来，舆论之下，他还是偏向于她。 敏感时期，她需要听她话、偏心她的人。 所以这会儿，舒宓也才会放心马甲去跟何祟接触。 她这会儿确实有事，已经打车到了她以前住的公寓楼下，然后径直上三十楼。 第338章 安全套 舒展看到她的时候，没有掩饰眼睛里的惊讶，然后像往常一样的跟她打招呼：“舒老板。” 舒宓柔唇微微的弧度，“你老板呢？” 舒展又看了她两秒，可能觉得她会这么直接找储行舟而感到诧异。 再然后就是替老板觉得难过，她成了老板过不去的人，为了她，拖着个残破的身体到处奔波，但她看起来，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坦然和平静。 “我去叫他。”舒展把她迎了进去，道。 舒宓点点头，脱掉鞋，穿着袜子往里走。 这房子她之前稍微装修过，客厅那儿的地毯是她精挑细选的，卖的时候也没拿走，当然要爱惜一点。 踩在地毯上，她熟稔的在沙发落座。 储行舟是好一会儿才从卧室出来的。 舒展进去叫他的时候，他胡子拉碴，出来的时候已经衣冠楚楚。 舒宓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仅仅是一眼，很平淡的视线，开口就是正事：“何祟找过我了，说你在中间牵线搭桥……” “公司现在寸步难行，债务不等人，你没必要为所谓的骨气……” 舒宓笑了一下。 打断了他，“我来，不是来拒绝你的，储老师不用给我准备这么大一串说服的理由。” 储行舟缓缓收回思绪，点了一下头，“那就好。” 转头，他嘱咐舒展：“倒杯水，温的。” 舒宓又打断，“不用，我自己带了。” 她确实带了保温杯的，就放在桌上。 这已经是她现在必不可少的习惯了，要随时喝水。 储行舟再次抿了唇，又替自己解围道：“我喝。” 舒展就给他倒了一杯水。 舒宓扫试了一圈，“买过来没有重新装修？” 储行舟：“许林启安顿的。” 她笑笑，起了身，“那正好，我的一些东西估计也没扔，今天过来看看，在的话我拿走，不介意吧？” 储行舟握着杯子喝水，薄唇微弄，“你随意。” 他说随意，她就真的没客气，直接往主卧去了。 储行舟眉头轻轻跳了一下，起身跟了过去。 显然已经晚了。 舒宓推开卧室的门，径直往阳台那边走，路过换洗篮的地方，看到了男人随意乱丢的衣服。 还有内裤。 她大大方方的看了，继续去阳台，那儿的收纳架上放了一些收纳盒。 “找什么？”储行舟站在这边。 舒宓拿了其中一个盒子，笑笑，“韩存送我的东西。” 她朝他把盒子递过去，“要检查一下吗？万一把不该拿的东西拿走。” 男人神色淡漠，“没兴趣。” 舒宓就直接抱着那个盒子从他旁边经过，走了几步，又看向卫生间。 她还没挪步，储行舟已经稍微迈了两步，拦在卫生间的方向。 舒宓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脸上，还是略微的笑，看起来非常礼貌，“我想起来卫生间应该还有没用完的东西，不方便的话，你帮我去拿出来？” 储行舟薄唇抿着，过了两秒，但沉沉的声线，“什么？” 舒宓看着他的眼睛，“安全套。” 那一秒，男人棕色的瞳孔底部有明显的异动，盯着她。 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又冷笑了一声，“这种东西还能用剩，剩的还要特地来拿走？” 舒宓浅笑，“没办法，我现在缺钱，你也知道的。” 储行舟稍微松开了不自觉紧绷的下颚，也没再拦着她，“自己去找。” 说着，他出了卧室。 舒宓站那儿看着他离开的，然后转过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上随手放着的剃须刀、洗脸巾和香水还没收拾，应该是刚刚用完的。 她又看了一眼垃圾桶。 那里头有几团带血的纸巾。 几分钟后。 舒宓从卧室出去了。 储行舟在阳台，双手插兜，抬眼朝她看过来。 她就笑了笑， “不好意思，可能记错了，没找到，茶几抽屉里应该还有。” 储行舟终于是走了过来，眉峰轻轻蹙着，“回去了列个单子，我找全了 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舒宓瞧着他，眉眼弯弯，笑得艳丽，“储老师这是，赶人么？” 她也没搭理他，弯腰在茶几抽屉翻了一下，果然拿出了半盒没用完的安全套。 舒宓还举着朝储行舟扬了扬，示意她已经找到了，不用麻烦他了。 男人冷着的脸更有几分难看了。 她也没继续恶心他，拿了包，把找出来的东西放进包里，然后拿了保温杯，“叨扰了。” 走出客厅，舒宓顿了一下，回头看向那边青着脸的男人，“三型的终版，下周我尽快给你。” 第339章 死不了就行 她身姿清然的离开，一直到了楼下，才喝了一口水。 水杯放回包里的时候，顺便把刚刚那盒安全套拿出来，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扔了进去。 再然后驱车离开。 彼时，储行舟依旧站在客厅里。 舒展能看出来他现在有一股莫名的愠怒，所以短时间没吭声。 过了几分钟才说道：“房子是许林启备好的，不过住进来那天，我就仔细打扫过了的，房子里不可能有其他人的东西。” 储行舟朝他淡淡的扫了一眼过去，“那你收拾得挺干净，不该扔的都扔了，该扔的藏得挺好？” 舒展微蹙眉。 他真的收拾过了，除了舒老板的东西之外，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的物品。 他也纳闷，茶几里什么时候多了那么个东西？ 当天晚上，许林启在加班，接到了储行舟的电话。 他还以为这么晚，领导找他有急事，特地停下手里的活儿，接得一脸肃穆。 结果，领导问了他一个惊骇世俗的问题。 许林启眨了眨眼，都以为自己听茬，然后认真的开腔：“储工，首先，我是单身；其次，我就算要那玩意，也不可能放你房子里去？” 什么安全套，哪是他这种单身狗能够奢求的东西？ 电话直接挂了。 许林启看了看屏幕，本来还想着问问工作上的事呢。 不过，第二天，许林启就见着储行舟了。 许林启陪他去医院，舒展忙前忙后，去弄检查单子了，剩下他们两人。 许林启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也没好直接问出来，而是旁敲侧击，“舒老板去找过你了？” 储行舟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你现在的住址，是我跟舒老板说的。”许林启主动坦白，“上次跟她聊起来，她问了问你的情况……” 说到这里，看到储工朝他看来，许林启挑眉，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问什么。”储行舟嘴皮子碰了碰。 “就问了你的身体情况，还有，以后是不是一直在这边任职，还是什么时候会回曼哈顿之类的。” 储行舟听完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一直到昨晚该做的检查，也没再提起舒宓。 许林启跟着去看了他的检查报告，也听了医生说的大概。 出了医院之后，他才有些担忧的转头看向一旁表情平淡的男人，“听医生的意思，你最近会慢慢出现排异反应，工作那边……” “死不了就行。”他淡淡的应了一句，顺手把一沓子检查单卷起来，随手放在了车里。 许林启抿了抿唇，看了旁边走着的舒展。 舒展是上车之后才说了句：“工作时间每天减两小时。” 储行舟看向舒展。 舒展开着车，压根不理他。 许林启忍不住笑了一下，没见过储工听谁的话，舒展这管家看来挺有两把刷子。 回到公寓的时候，许林启才跟舒展讨教让储工听话的方法。 舒展面不改色，“没什么特别的法子。” 许林启轻哼，“我信？” 舒展看了看他，“他要是不听我的，到时候就是楚画过来伺候。” 楚画？ 许林启认识，之前见过几次，但是没怎么说过话，也没什么交集。 “楚画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听话的地方？” 舒展又瞥了他一眼，就没再说了。 原因很简单，几个月前老板跟舒老板聊过一次，提到了早年楚舒云被人下药失身的事情。 老板大概是那个时候，才真正明白过来要跟楚画这种一门心思喜欢他的女人保持距离。 毕竟，当年楚画敢背着他对楚舒云下手，保不齐，今天就敢对舒宓下手。 就算不下手，楚画那双爱慕的眼睛天天黏在老板身上，舒老板看到了该怎么想？ 不管他们之间现在关系怎么样，日后有没有专转机，老板都不想让舒老板觉得他不干净。 舒展是这么理解的。 现在看来，他的理解应该没有错，昨天舒老板找出来那么一盒东西，老板脸都绿了。 生病后这么长时间，除了她的事，他还真是一直都把情绪保持得挺好的。 唯独舒老板的事，他依旧会忍不住。 这不，才没几天，三型终版该提交了，他老早就等在了办公室。 但是舒老板没来。 舒宓堵在路上了，车子一个轮胎还瘪了，没办法，只能给储行舟打了个电话，“我可能一下子过不去了，能明天么？” 储行舟神色冷淡，“明日复明日，这会儿不缺钱了？” 舒宓知道他不信，手机离开耳朵，让他听了听车流和喇叭声，“堵车，还爆胎……” 不等她再说什么，听到男人冷冷的一句：“我过去，地址。” 她转头看了看，“一个什么商厦，看不清。” “知道了。”然后男人挂了她的电话。 第340章 如果不是他 舒宓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她的车没办法开了，干脆叫了个吊车过来。 储行舟到的时候，她的车子已经被吊走了，她也把衣服忘在了车上，这会儿没穿外套，站商厦前的广场等着。 虽然叫做阳春三月，但蒙城还是很冷的。 “你车呢？”舒宓看储行舟是走过来的，她这会儿只想赶紧上车去取暖。 储行舟褪下了他的外套。 还没递过来，舒宓就拒绝了，“不用，有男朋友的人，披别人的衣服显得很茶。” 储行舟是在上车的时候，才淡淡的一眼，“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安分。” 舒宓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干脆回视着他，“怎么，跟你好的时候，我有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不等他回答，又自顾一句：“那只能说明你魅力不怎么样。” 言外之意，他比韩存差得远。 储行舟终究是把外套丢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舒宓无视他难看的脸色，钻进车里，顺手拿走他的外套放在座椅后台。 这两次见面，他都一脸不爽，舒宓反而心情不错。 她在车上就拿了文件出来，“你先看看。” 储行舟没有接，往后倚着，没什么表情，“不急。” 舒宓把文件放在他膝盖上，“我急，能早一小时是一小时的。” 结果他原句回呛：“我不急。” 舒宓看了看他，自顾笑了一下，“你要是这么不乐意，大可以甩手什么都不管的，何必回来处处都要插手？” 他终于低哼了一声，侧首淡淡的睨着她，“难怪每一次见面都想恶心我，原来是因为我能插手的地方多了？” 他嘴角扯了一下，“怎么，突然发现在这些事情上，我做了的，韩存都做不了，怕影响他的地位，急了？” 舒宓还真没想到他思维这么独特。 “这么看来，你跟他的关系也不过如此，这点事儿就能影响到你们的稳定。”他几分嘲讽的口吻。 舒宓笑了一下，“储老师工作之余考虑的事情挺无聊的，关心我跟韩存的关系坚不坚固？那你是没见过我们俩多合拍。” 合拍这个东西，可以有很多歧义。 而在储行舟这里，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在床上。 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眉头也跟着沉了一些。 他实在没法以为她不是故意的，每次都能精准的让他跟吃了苍蝇一样。 瞧着她浅笑着的脸，储行舟反而逐渐平静下去了，薄唇也微微勾了起来。 “是么？”他瞥了一眼她平坦的腹部，“打掉了？” 连孩子都能舍弃，关系也不过如此了。 舒宓莫名其妙的跟着看向自己的腹部。 什么打掉了？ “你在说什么？”她狐疑的看着他。 储行舟也看了她。 对视了得有三四秒，最后是他挪开了视线，“你去做备孕检查，江月楼提过，之后电话里孕吐，我也听过。” 孕吐？ 舒宓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还做过备孕检查了？ 但是他直接把话题转开了，“对戒也摘了，关系能稳定到哪儿去？” 舒宓有些好笑了。 “储老师这么好奇我的感情生活？还是跟半年前一样的原因吗？还是说……你后悔了？” 储行舟再一次看了她的眼睛，然后又再一次移开。 淡淡的一句：“我很少后悔。” 舒宓指尖轻轻收着，柔唇煨着笑意，“那就好，否则你这身上的病没好，心病可能就来了，毕竟我没打算再跟你怎么样。”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韩存对我太好，无论生活还是工作，半年前跟国研院合作，如果不是他在外面给我张罗，动用人脉麻烦冯院他们连夜连夜的帮忙加班，我大概要待个一年半载，合同也签不下来，公司也玩完了，后半生都没戏。” “等于说。”她看向他，“我后半辈子，是韩存给的。” 听到这一句，储行舟一双眉峰敛着，冷笑，“韩存这么大的脸，能让整个国研院连夜连夜的给你续命？” 舒宓挑眉，“可不？他就是这么大能耐，所以你不用敢质疑我跟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 舒宓突然听他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所以，如果那一次帮你的不是韩存，你就不会选他么。” 她失笑，“不选他选谁？” “你么？” 储行舟薄唇略抿着，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终于拿起了她塞过来的文件。 舒宓在之后几秒之内依旧在看他，直到他翻了一页文件，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随后，又看向了他翻合同的手背。 那儿有一小片类似于小时候打卡介苗后留下的那种、皮肉腐烂化脓过的疤。 第341章 跟他挺好 储行舟大概是发觉她在看了，手背稍微侧了一点，避开了她的视线。 舒宓转眼靠回了座位。 之后车里尤其的安静。 到了国研院，储行舟的办公室，舒宓按照程序来，缩短时间，直截了当。 前前后后也就两个小时左右。 冯院过来了，他的意思，整个合作，终于走到了第三个阶段，三型的这个终版一弄完，整个研究系统算是可以盼着盈利了，晚上值得一起吃个饭。 舒宓本来想拒绝，因为研究室的白老他们也在等她来着。 最后还是跟国研院这边去吃饭了。 饭桌上，大家都很自觉，不吵不闹的，甚至一瓶酒都没点，国研院那么多老爷们，全部都喝茶或者白开水。 烟也没人抽。 很明显是在迁就储行舟。 很巧，她嗓子坏了之后，吃的菜都挑清淡的，储行舟也是。 冯院在一旁笑着打趣，“你俩这口味倒是像一家人。” 舒宓直接应了一句：“那像不了，我跟储老师可不是一个档次，高攀不上。” 她这话，让储行舟冲她看了过去。 后来，在包厢外。 储行舟问她：“高攀不上？” 舒宓似笑非笑的，“不是么？，你可是winner太子爷。” 男人安静了一会儿，才道：“不是了。” 舒宓看向他，没说话。 储行舟表情没什么变化，“我说，跟winner没什么关系了，更不是什么太子爷。” 她视线依旧在他脸上，“什么时候的事？” 储行舟沉默片刻，才接了她的话：“给你留下公司之前，这是条件之一。” 她还是不言语，储行舟却微蹙眉，“笑什么？” 舒宓是在笑，但是讽刺居多，“就是好奇，你不是什么事都不愿意说么？怎么突然就跟我说这个了，想让我觉得感动还是愧疚？” 看她毫不意外，储行舟唇畔碰了碰，“你已经知道了。” 舒宓也不否认，“是，但不是不从你这儿知道的，显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所谓的感动或者愧疚，想必你也不需要？” “感动，或者愧疚，然后呢？能干什么？”储行舟语调徐缓的问着。 舒宓看着他，“你想要什么然后？我重新选你？” 储行舟先是长久的静默。 然后才笑了一声，“选我做什么，跟残废差不多，跟他挺好。” 舒宓表情清淡下去。 看着他，“你自己都替我做了回答，那还问我干什么，你一向最会定夺了。” 说完话，舒宓看了一眼时间，“我就不回包厢了，替我跟冯院他们打个招呼，我先走了，白老他们还在等我。” 没等他应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廊。 储行舟看着她走远，看着她拐弯消失的。 她刚刚笑着说【你不是什么事都不愿意说么？】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分手之前那段时间，她很想知道他的很多事，很想了解他，融入他的世界。 可是他没做好。 毕竟，他过去那些事，确实没办法若无其事的和她分享。 跟她说，小时候怎么骗她被人拐走的？ 还是跟她说，他如何用尽手段、阴暗城府的一步步走进储家的？ 又或者，跟她说他这身体有多糟糕？即将英年早逝，让她做好必须守寡的准备？ 没有一件事，是他觉得有积极方向的分享价值的。 在这个世上，想必韩存做的很好，无论是他被韩家收养的过去，还是在如今的家庭生活，都跟她说？ …… 舒宓站在餐厅前，忘了自己没开车，还得打车。 这地方打车要等一会儿。 楚画突然出现的时候，舒宓先是愣了愣，然后想起来储行舟在这儿，会看到楚画也就不奇怪了。 舒展都过来了，楚画肯定也来了的。 “我送你？”楚画问。 舒宓礼节性的一笑，拒绝，“你老板在里面，你等他吧。” 楚画自嘲的表情，“他现在对我是能躲就躲，工作都交给舒展了。” 舒宓听完反应不大，因为事不关己。 “舒老板。”楚画看着她，“我送你，顺便聊聊。” 她还是拒绝，没什么可聊的。 楚画却道：“他现在对我这样，我想舒老板帮我说说话，让我继续在他身边工作就行，不为别的。” 舒宓有些好笑，“你今晚喝多了吧，我跟他没任何关系了。” “那只是你以为。”楚画说：“当初我就劝过你，让你别动心，别真的爱上他，就是因为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看在当初我也算为你好的份儿上？你就跟我交个朋友，怎么样？” 舒宓好笑，“我跟你交朋友，储行舟就会让你回去工作？” 楚画很是笃定，“会。” 她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第342章 他爱你啊 舒宓笑着看了一会儿楚画，“你最了解他，所以当年才会对楚念做那种事吗？” 楚画听到这里，皱了一下眉，随后也是笑笑，“那种事 是哪种？她对储行舟做的感情绑架又还少吗？” “要真论起来，虽然在楚念那儿，我让他做了个罪人，但实际上，还是解救了 他，否则，他这辈子都得在楚念的照顾之恩下委屈自己。” 楚画指了指她，“换句话说，没有我当年做的事，你也不会再遇上他。” 舒宓略略的挑眉，没打算在他们三个之中断案，只是道：“我情愿没有遇上，一个害我到现在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男人，过来招惹我至今，什么都给他 了，他倒是当了个缩头乌龟提裤子走了，这不是凭白浪费了我过去那么长一段时间么？” 楚画蹙了蹙眉，一直都知道她不光长得好看，嘴巴还很会说，这么长时间不见，好像越厉害了？ 以前跟她聊天的时候，还觉得有那么些温软，现在是整个的锋利。 看来这个总裁没让她白当，她确实挺适合当大女主。 楚画看她不会帮这个忙，干脆改了腔，“那我们换个事聊吧。”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车子怎么还没来？ 只听楚画接着说：“你现在是不是和楚念很熟？” “不熟。”舒宓视线停在手机屏幕上，看着自己打的车在地图上跟乌龟一样挪动。 “怎么可能呢？”楚画自我笃定的笑着，“她现在是个演员，你的艺声广告公司越做越大，怎么着都是有交集的，没记错的话，韩存还专门带着她和你的公司有过业务？” 舒宓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寻味，“你知道的这么多，还问我？” “我对你真的从来没有恶意。”楚画瞧着她不耐烦的样子，还是笑着，“甚至，我能看出来，你对他还有感情，要不我帮你一把？” 舒宓皱了皱眉。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俨然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跟楚小姐你，应该没有任何可以交集的地方。”她说的挺委婉，意思就是楚画想干什么都别带上她。 楚画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接着把话说完了，“我可以撮合你们俩，或者说，如果你觉得和韩存分开有点于心不忍，找不出理由，怕自己变成渣女，那我也可以帮你踢掉他……” 舒宓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突然觉得其实压根没有真的认识过楚画这个人。 舒宓笑了一下，“你怎么一直都喜欢帮别人做事情？这点跟他挺像的，不怪是在一起长大。” 也不问别人想不想要，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了。 当初给楚念下药，帮储行舟摆脱关系，这会儿又突然来帮她了？ 怎么这么好的心？ 楚画看起来一脸认真，“他能过的轻松和开心，我就会做。” “让我和韩存分开，他会过得开心？” 楚画定定的看着她，“他爱你啊。” 舒宓扯唇，“没看出来。” 她的车子又卡在那儿不动了，舒宓叹了一口气，干脆取消了，准备重新打一辆。 一边跟楚画说：“不用。” “honey！”一个轻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车子刚好停在舒宓几步远的地方，车窗降了下来，露出魏书李那张逐渐成熟而多了几分帅气的脸。 “接我？”舒宓转头看去。 “不然呢？”魏书李勾着嘴角，拍了拍旁边的座椅，“新车！” 舒宓当然不会客气了，直接抬步上车，只跟楚画礼节性的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道个别了。 魏书李车子开出去之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楚画，问她：“谁啊？” “储行舟的爱慕者。”她系好了安全带，已经拧开杯子抿了一口。 魏书李眼珠稍微转了转，点了一下头，“就是你情敌。” 舒宓瞥了他一眼，只是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魏书李目光看着前方，“不是你自己说有事找我的嘛？我这几天在我哥那儿太忙了，就没顾上，这不，一闲下来就找你来了。” 说着，他还笑眯眯的把脑袋往她那边伸了伸，像讨好的宠物狗狗，“不夸一下？” 舒宓好笑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有奖。” 魏书李眼睛亮了亮，“真的？坏了，我今晚吃蒜了，嘴巴可能有点味儿。” 舒宓嗔了他一眼，谁说奖励是亲吻了？ 他现在嘴巴是越来越贫了，看来国外这段时间没白待。 “给你颁个奥斯卡，未来这段时间戏份可能有些重。”舒宓淡笑的看着他。 魏书李挑了挑眉，“演你的小男友这么久了，啥也没捞着，这又来戏了？” 第343章 极度缺乏安全感 舒宓一脸无奈的模样，“说的也是，让你挂名这么久了，没什么福利给你不说，还因为winner的事儿，让你差点跟着受牵连。” 她转过头，很是设身处地的表情，“那不然，你让位？我重新找一条小狼狗？” 魏书李这才笑嘻嘻，“别别，duck不必，朕还能行！” 然后明智的问正事，“演什么？” “也没什么。”舒宓也没办法说得多具体，“配合我就好了。” 魏书李有点不解的看了看她，“咱能先说说，是哪方面的戏吗？” 她这次说的太认真了。 上回他们俩聊的时候，也没这么凝重，而且，他也就是担了个她小男友的名分，在人前，还没有扮演过卿卿我我。 所以，他不知道尺度在哪。 舒宓笑了一下，“不是感情戏我还用找你？” 魏书李挑眉，好吧，就知道。 “我眯会儿。”舒宓抱着杯子，坐了回去。 魏书李点点头，把温度又稍微往上调了一点。 过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魏书李才转头看了看她，目光里晕染着车窗外的灯光，剩下的就全是她。 魏书序之前笑话他，出国了一趟回来，人都没有血性了，走之前说是对她喜欢得不行，这辈子一定要得到她。 回来后，他对此反而一笑置之。 他并不是没了血性，只是清楚有些事他到不了那个高度，有些人，他是真的高攀不了。 就因为还有血性，所以他才知道，不是一定要霸占才是真的得到。 从他回来后，知道她弄了个研究室的时候，魏书李就知道她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 他不行，也包括那个韩存。 所以换个方式一直陪她，是最好的状态。 魏书李伸手，想着要不要把她怀里抱着的水杯拿走，她这么拿着东西睡得安稳么？ 但想了想，作罢了。 她现在睡觉一定要抱个东西才行，大概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魏书李是问过的，她只是笑笑的说在拘役的时候，监狱里养成的习惯，没再提其他的。 他也就没再问过。 车子继续走，一直到她现在住的小区停下。 地方有点偏，租金便宜，她现在是对谁都大方，对自己抠得不行。 魏书李没叫她，是她自己醒过来的。 舒宓轻轻伸了个懒腰，“辛苦！” “不敢！”他嬉笑的眯着眼。 舒宓嗔笑的表情在下车的时候稍微顿了一下，看到了等在那边的韩存，转而又继续笑起来，“你回来了？” 韩存点点头，从灯光阴暗处走出来，手里拎着的袋子朝她扬了扬，“给你带了枇杷糖。” 舒宓接了过来，“你专门绕过去买？” 韩存这次去的剧组比较远，她是听说邻市有个枇杷糖很出名，对嗓子好，提了一嘴。 没想到他直接买回来了。 “顺路。”韩存目光一直在她脸上，“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看起来脸色就不太好。 “灯光的缘故。”舒宓摸了摸脸。 魏书李已经走了过来，一手揽了舒宓的肩，“大明星好啊，半夜跑这儿也不怕被拍？” 韩存扫了魏书李一眼，又看了看魏书李环抱她的手，神色暗暗的。 舒宓打了一下魏书李的手，“没让你在这儿演！” 魏书李把手收回去了，但也依旧一脸得意的瞧着韩存。 现在除了他，连韩存都没机会跟她这么亲近。 “我想上去坐会儿。”韩存看着她，很直接。 舒宓也很大方，点着头，“行啊，走吧。” “我也去！”魏书李直接拿走她手里的袋子和包包，屁颠颠的往前面走着。 舒宓只得冲韩存笑了一下，“不用管他。” 她知道韩存应该是有事，所以进了家门，跟韩存在客厅沙发坐下，指挥魏书李倒水。 魏书李：“他的我不倒啊。” 舒宓抬眸，“那就让他喝我的。” 魏书李：“那我还是倒吧！” 被拿捏了。 韩存脸上可见的疲态，英俊的脸，下巴上还起了个痘。 “熬大了？”舒宓问。 韩存无奈的勾了勾唇，“赶进度，先把戏份拍完了，最近可能回去一趟。” 舒宓这才几分担心的看他，“你养母的病加重了？” 韩存点点头。 “那你是该回去一趟。” 之前舒宓就知道他养母病了的事情，当时就跟他说过，他哪怕把这边的工作全部放下，直接回去都可以。 韩存依旧像之前一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她没看也知道那里头透着不甘。 上次他就说的不敢回去，怕他这一走，跟她就彻底没可能了。 原本，他们俩现在就已经回归到和朋友一样的普通关系，他哪敢再来那么远的距离？ 第344章 你出来! 但是舒宓知道，这一次，他要回去，不然今晚也不会过来找她。 毕竟那是他养母，对他极好，不能因为她就不回去探病，显得很不孝。 两个人就那么坐了挺长时间。 魏书李在那边打哈欠打得停不住，问韩存，“你啥时候走啊，我困死了。” 又道：“你放心，你回了曼哈顿，我帮你看着她。” 韩存冷漠的瞥了他一眼。 属他会当黄雀，还帮谁看着？ …… 韩存走的时候，舒宓特地抽了时间送他到机场的。 送走之后，她才开车去了研究室。 之前的系统研究都做完了，现在只要检测稳定性就好，其他还要做新的课题，基本都是赵明论和白桥南他们自己研究。 反正舒宓也不懂这些。 她也没进去打扰，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掉头离开。 晚上是她和魏书李一起吃的饭。 现在小圈子里关于她和魏书李的传言并不少，都知道她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没了winner，还有win，照样是霸道女总裁，养个男人不在话下。 自然也有嘲笑她的，都这样了，依旧不耽误找男人。 桌上，魏书李看了看她，“我过两天，可能会碰到储行舟呢，有什么想转达的么？” 舒宓吃着菜，抬头看他，若有所思。 魏书李之所以知道会碰上储行舟，当然是从他哥那儿得来的消息。 魏书序那时候承了储行舟的恩，最近储行舟在张罗一些项目，魏书序那边当然也去了。 魏书序的公司如今如火如荼，这两天有个晚宴，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档次不低，魏书序请的都是叫得上名的人物。 储行舟也到了。 魏书李在绕了一圈之后，拎着酒杯，在无人的角落小桌上找到了储行舟。 “好久不见！”魏书李敲了敲桌面。 储行舟抬头朝他看来。 魏书李笑着，“不是说从死神那儿逛了个街回来的人？我怎么看你还是那么帅？” 储行舟没搭理他。 “不喝酒？”魏书李颔首指了指他面前的杯子。 储行舟还是没搭理他，而是把视线放在远处觥筹交错的商人们—— 一看就是审视猎物的眼神。 物色这么些商人和项目，是想帮她挣钱还债吧？魏书李这么想着，笑笑的看他，“她现在估计没那么缺钱了，好像都想把研究室给关了。” 听到这话，储行舟终于突然看向她。 “关研究室干什么？” 魏书李一副事不关己，“我哪知道？嗯……说不定是打算还完账走人？韩存以后要回曼哈顿发展的嘛，最近他养母病了，人已经先回去了，保不齐，过段时间，舒老板也过去。” 魏书李一边抿着酒，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完，很是随意。 但是他不瞎，看着储行舟那脸上的表情是精彩纷呈，最后剩下一潭死水。 “你不喝酒没意思，我走了。”魏书李说完之后摆摆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过了会儿，他再去看的时候，储行舟的座位上已经空了。 魏书李眉头挑了挑，是不是说重了？ …… 舒宓一早醒来，手机上好多未接，她瞥了一眼，没空理会。 去了公司，忙了一上午，手机里又多了未接，还有短信，以及微信验证消息。 她是午饭的时间，才抽空给储行舟回了一个电话过去，“有事吗？” “该我问你。”男人低哑着的嗓音，“为什么打算关研究室？” 舒宓笑了一下，“那时候为了保命开的，现在命保住了，还钱的话，有公司就行，研究室花销大，太累。” 男人声音明显的不悦，“花销大，你怎么不说盈利高？” “国研院破例跟你合作，往后所有研究但凡沾边你都有一份盈利，你跟钱有仇？” 她漫不经心的调调，“哦。” 可能是她这种态度把人气得够呛，电话里一下子寂静了。 舒宓还听到了他咳嗽的声音，蹙了蹙眉，“你要是有事，就先挂了吧……” “舒宓！”他咳嗽的空虚喊了她一声，应该是怕她挂掉。 舒宓顿了顿，没动作。 然后才听到他努力缓着声，颇有些语重心长，“你好好考虑考虑，这样的机会就这么一回，没了就没了，以后万一再有个什么事，谁护着你？” 舒宓笑着，“以后不会有事，有事的话，干脆三个公司全部关了，去曼哈顿过完余生，衣食无忧是够的。” 这一次，电话里变得死一般寂静。 半晌，才听到男人略咬着后槽牙，“你就这点追求？” “这话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舒宓淡淡的语调，但是手上一直没停的扣着杯盖。 “你给我出来！我跟你谈。”最后，储行舟压着声，又不乏气急。 第345章 不准她走 舒宓对着手机笑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的回答：“没空。” 储行舟显然被气得不像样，“玩男人你有空，谈正事你就没空？” 她干脆就大方承认了，“储老师这话说的，人总有个爱好的，我当初包养你的时候还只是艺声广告的老板，现在怎么说也是三个公司集一身，延续这点爱好，奇怪么？” “嘟！” 电话直接被撂了。 舒宓看了看屏幕，收起了手机，继续慢条斯理的吃自己的午饭。 那两天，她确实也是挺忙的，一直都没让储行舟逮到机会。 一直到那晚一个应酬结束，比预定时间早了一些，魏书李在餐厅外面等着接她。 她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魏书李朝她耸肩，“我车钥匙被抢了。” 舒宓走过去，很自然的把包递给魏书李。 魏书李叶很自然的拥抱了一下她，顺便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他好像很疯，来的时候看着气得不行，我觉得，我可以有个奖励？” 舒宓也很配合，一副大方恩宠的做派，“想要什么奖励？” “能一会儿再去恶心么？”储行舟在一旁出了声，满是不耐。 魏书李松开她，也是不满的轻哼一声：“你这人真是不识礼数，别人亲热的时候要么假装没看见，看了就罢了，还要挑毛病！” 话是这么说的，魏书李还是特别体贴的给她拢了拢衣服，然后给她开车门，让她上车。 储行舟已经转身往驾驶位走去。 舒宓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话已经问出去了，“你开车吗？” 储行舟脸色特别难看，并没有搭理她。 舒宓朝魏书李颔首，“你去开车。” 魏书李听她的，走到驾驶位那边，和储行舟僵持住了，他就笑着，“储老师，她给的命令，你还是别跟我抢了？” 储行舟一脸鄙夷的看他，“一个大男人，你这么听她的？” 魏书李一点不在意，还笑眯眯的压低声音问他，“你以前不是也跟她有过一段，她什么段数你不知道？换做你，她发话，你听还是不听？” 储行舟还想上车。 魏书李给拦下来了，就差咬耳朵了，“哥，我喊你哥，你还是给我吧，别让她不高兴。” 她很明显是担心他这个身体开不了车。 储行舟估计是受不了他靠那么近，一脸嫌弃的把车钥匙都给他，然后拉开了距离。 看储行舟往后座走，魏书李恶趣的拉着脸，“哎，没让你开车，也不是让你跟她坐一起，你坐副驾驶啊！” 储行舟不搭理他，关上车门，坐在了舒宓边上，然后说了去茶室。 魏书李看她不吭声，就当做是默认，把车子开往茶室。 这地方谈事情是方便一些，也不像娱乐会所那么吵。 进了茶室，魏书李很懂事，给她倒了水之后就去外面等了，顺便还讨好的一句：“我去下面等，放心，不会勾三搭四。” 舒宓瞥了他一眼，“你要有那存货，随便勾搭。” 魏书李笑眯眯的走了。 茶室的门关上，舒宓看着对面的男人脸色黑着。 明知故问，还颇为认真：“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是已经做过手术，恢复的应该很不错？” 储行舟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要是能多听我的，也许能恢复得更好。” 舒宓眨了眨眼，笑了一下，“你恢复得好不好，我还真不是很关心，毕竟你也不需要不是么？” 储行舟终究是皱起了眉，连声音也变得不一样，“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真的打算放弃蒙城的一切，跟着韩存去那边生活？ “要怎么样，你能多听我的建议？”他问她。 舒宓这才看着他，“我很想知道，你现在这么操心我的事，图什么？” 果然，他又不说话了。 舒宓表情也冷了下去，“还聊么？” “不能关。”他一字一句的道。 舒宓没表情的脸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似笑非笑，“你这么不情愿的话，不然，我转给你吧，你来经营？” “这样一来，我们俩也算两清了，你给了我winner，我给你研究室，还对口你的事业，多好？” 两清，听起来嘴皮子一碰的事，他发现，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 两个人长时间的沉默着。 舒宓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抿了一口水，然后准备走了。 男人从他的座位上堪堪起身，伸手握她的手腕，不准她走。 但是握她的手，不小心扯到了她刚拿起来还没稳住的包，本来舒宓是打算把保温杯放进去的，拉链没关。 所以，储行舟这么一扯，里头的东西掉出来了。 第346章 不是你要的么?哭什么 又是安全套。 零零散散的好几个就那么掉出来了。 储行舟眉心沉了一下，他现在看到这个东西好像会恶心！连牙槽都绷紧了。 舒宓回头看着掉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了，相比起来那些安全套、她的护嗓片、唇膏之类的，就显得太不起眼了。 她自己其实也是愣了一下的。 第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包包里怎么还会有这个玩意？ 是下一秒，她才回过神，上次去金銮公寓，上楼之前特地买了一盒新的，拆了之后随手拿了几个塞进包里，剩下的连带盒子带到他的客厅茶几里。 后来恶心完他，下楼把盒子里的都扔了，反而把她包包里放着的这几个给忘了。 这会儿，舒宓表情倒也坦然了。 还冲他笑了一下，“储老师怎么还有这样的癖好？就为了看我包里装的什么？” “你上次不都看过了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把东西往包里拾。 她是拾得不紧不慢的，完全不看储行舟那一张脸正一寸寸的变色。 舒宓甚至捡完东西也没有看他，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椅子，往外走。 她听到储行舟猝然拉开椅子的声音了，虽然很轻微。 她也听到他追过来的脚步声了，踩得挺重。 直到她一个手即将拉开门的时候，手臂再一次被狠狠握住。 那一秒，她有一种错觉，感觉整个人都快被掀翻过去了。 明明他力气不大，但大概是用尽了力道把她扯回去，这会儿舒宓都能听到他是又沉又喘，气息全洒在她额头上了。 舒宓终于抬头看向他。 他额头上都有着汗，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才发现，他虽然还是那么高，但可能因为身体虚弱，有几分佝偻的趋势。 目光、呼吸、甚至鼻尖，都快黏在她脸上了。 舒宓看进他眼里。 看着他的咬牙切齿，最后拧起眉，变成无可奈何，“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告诉我！嗯？” 舒宓想笑着回应，但是没能笑出来，只能那么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皮肤，要比以前粗糙了很多，但是一个痘痘都没有。 嗯，他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瘦，长了一些肉，但是棱角依旧明显，喉结更是，就在她睫毛边上，随着他气急败坏的说话，不断的上下滚动着。 舒宓突然抬起手，毫无预兆，指尖落在了男人的喉结上。 他的声息明显在一瞬间就凝滞了，甚至，连带身体都微微震了一下。 “舒宓！”他更加咬牙切齿的嗓音。 他一边那么气急败坏，而她这边却满不在乎，甚至心猿意马的想着怎么调戏男人，她是疯了吗？ “winner出事的时候你就是这个状态么？”他干脆一把握了她的手，没让她再继续乱摸。 “你脑子里只有男人？” 舒宓的手动不了，也不挣扎，仰眸看向他，“我脑子里要是没有男人，有女人，那岂不是很可怕？” 储行舟明显被气得眸子都浓稠了，狠狠盯着她，呼吸了好几个轮回，最后在她准备挪开视线的时候捏了她的下巴。 然后迫使她跟他对视，一字一句的问：“你是不是也见不得我活着？恨不得早点气死我？” “你要真是这么想的，那你就把研究室关了！把公司卖了！” “你跟着他去曼哈顿，结婚生子，或者每天换着男人，醉生梦死……” “怎么样？”他深深看进她眼里，“你这样，我也活不久，很快会气死的。” 他的声音突然沉闷起来，有些哑，“正好，这几年，我也活得很辛苦，撑的很累，你就当成全我了，行么？” 舒宓没办法避开他的气息，也躲不开他的视线。 感觉他用了太大的力气把她钉在门板上，她一动，可能他也会轰然倒塌。 “你说真的吗？”她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但是能感觉到一阵酸涩，“这些，是你想要的了吗？” 她轻着声音，透着凄凉，“我远离一切，不争朝夕，不求明月，把你忘了，把我们过去所有事都抹掉，把自己活成一片白纸。 而你呢，也不再计较从起到落做了多少事，无论是伤害过我，还是爱过我，咽下这口气，埋哪里都一样，沧海一粟，少一个你，没有任何人会去在意你这一辈子经历了什么，就这么消失了，地球还是一样的转。” “这是你要的吗？”她问。 “不是你想要的么！？”储行舟反问着她，气息越是沉重，也跟着红了眼，“你哭什么？” 舒宓微微抬起下巴，眸子泠然，“我没有。” 第347章 很疼吧? 只是觉得，她脑子里呈现的画面，确实凄冷。 人活一辈子，到底图什么？ 储行舟盯着她，捏着下巴的指尖碾过她的眼尾，沾染了湿意，然后指尖直接点在了她唇瓣上。 咸涩的。 舒宓确实没打算哭，经历过这么多事，她确实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值得她哭了。 至于流眼泪，她没觉得就是哭。 “你说完了吗？”舒宓轻轻吸了一口气。 储行舟看着她这表情，大概是明白了她会怎么选。 他本该松开，随她去的，终究是忍不住，不甘心。 “你对得起当初整夜整夜替你加班的国研院那群同事？ 他们抛开所有体制同行的作风要被多少人质疑、排挤？ 整个国研院上上下下打破规矩为你服务，他们要担多少风险？” 舒宓终于找回声音，嘴角缥缈几分笑，“那又如何？我已经用整个研究的价值回馈他们了。” “再说了，他们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韩存那时候替我奔波，上上下下的打点……” “你真以为韩存有那么大的脸？”他大概是实在难以忍受她了，直接糙着声打断她。 舒宓扯了柔唇，“他脸不大，你脸大？” “我就大！怎么了？”他很快的语速把话接了过去，“我拼了命给你争取来的东西你安到他头上我不说什么，你说放弃就放弃，你！”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舒宓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 看着他失控，居然会觉得，原来这个人是真的活着的。 储行舟张了张口，对上她满是探究和专注的眼神，一下子就断了思绪。 舒宓依旧盯着他，“你不是拖着、避着，不肯见我，不愿意帮我的忙，故意导致签约延期，导致我被拘役的么？” 他薄唇抿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闭嘴了。 舒宓略歪过脑袋，拉低视线仰望，可以把他看得更清楚，“怎么不说了，刚刚不是挺能说的？” “我吃饱撑的！”他终于气不打一处来，回视了她，“让你被带走，我有好处？” 她认真的点头，“你会觉得爽，会觉得解气，毕竟，你那时候看我那么不顺眼。” 舒宓看着他牙梆子咬起来，死盯着她。 “生怕你在里头受罪，我连滚带爬的从手术台上起来撑着给你垫后，就给我安个这样的名声？” 舒宓视线缓缓落在他眉眼处，又一点点游移，看遍了他整张脸，最后又回到他眼睛上。 她进去的前后，国研院加班那几天，她确实想象不出来他有多拼命。 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所以…… 舒宓指尖慢慢爬上他的眉梢，“怎么样，说出来，难道不比憋着舒服吗？” 储行舟不吭声。 但他落下来的视线已经很用力，恨不得像一把刀一样的剜她。 可能是因为她实在没有眼力劲儿，指尖还是在他脸上，人也还在他怀里，贴得很近，他不得不上手，试图禁锢她的手臂，把她拉出胸膛范围。 但是舒宓料到了，于是避开了他的手，继续肆无忌惮的抚摸他的脸，从眉眼挪到下颚，想了想，没再去碰喉结。 他那儿太敏感了。 “挂着吊瓶给我做的系统修正，很疼吧？”她缓缓的问着。 他继续抿了唇，没搭理她，甚至稍微把脸侧了过去。 看起来一副高冷。 舒宓知道他眼圈红着的。 她去握了他的那个手，“给你留了这么大个疤，我也不是故意的，但你应该是故意的。” 他自己身体什么状况，他自己最清楚，还任由那么大点儿的伤口变成硬币大的疤，怕不是想留下她存心的证据，好以后讨伐她？ “你今天干什么来了？”储行舟终于微微眯起眼，睨着她。 舒宓大大方方的对上他审视的眼睛。 柔唇微动，“不是你把我拉过来的吗？你不是想训话的么？” “你故意的。”储行舟笃定的口吻。 她是故意让那个小白脸告诉他，研究室想关掉的话，就为了让他说这么多。 舒宓也没有否认，只是纠正了一下，“也不全是。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能憋，什么都不说，看看是不是准备带到坟墓里。” “主动”这件事，她做的多了，没什么效果，那就换个法子，迫使别人主动。 这种事，她现在挺擅长了。 她看着他，“我知道韩存上下打点，但也知道合作能真正建立起来，归根结底是一夜之间细节漏洞都有人帮我修复了。” 她说：“从那天在国研院通宵，早上在门口，冯院长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你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是你在做。” 她又不傻。 第348章 搭在他唇畔 如果整件事和他没关系，冯秀蓝肯定不可能叫她的。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舒宓神色如常。 “是觉得，我既然都知道是你在做，还把功劳都给了韩存，你心理不平衡？” 她定定的看着他，“你自己有嘴，这些功劳，你完全可以跟我说，但是你没有，所以如果我没脑子一点，就真的什么都不会知道，你有什么好觉得冤枉的？” 储行舟浓眉沉沉的，许久都没说话。 舒宓看着他那表情，其实隐约能猜出点什么，于是笑了一下，“研究室我可以不卖了，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他看了看她，又明显不太敢直视太久，挪开了视线。 可能是因为她一直盯着他，他只好又抬眸看来，问了句：“你还知道什么？” 舒宓端着笑，一岑不变，“你想问的就这个？” 他不说话，她顺势反问：“你还想让我知道什么？” 瞧着他那快要便秘的表情，舒宓很不客气的讽刺，“你是不是除了床上，其他事都不会主动的？” 男人这才似是不满的嘴皮子一碰，“我在床上什么时候主动了？” 舒宓噎了一下。 然后低哼了一声，“倒也是，你储老师花样多，床就没用过几次，玄关、阳台什么的，才是你主动的地方。” 显然，话题扯远了。 舒宓今天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总是想要个明确意思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 储行舟总算打破安静，“好好做，研究室这种东西，既然跟国研院绑在一起了，除非国家没了，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倒闭。” 舒宓也听着。 点头。 不言。 就看看他能说多少。 储行舟就此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道：“艺声广告那边，最近效益应该会不错，win方面，汽造部跟何祟合作几年，也足够了。” 舒宓稍微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还账绰绰有余，时间也会从我原本预计的时间提前很多。” 她看着他，“我今天之所以愿意跟你坐这儿聊，就是因为知道你在背后给我拉了不少生意，否则，哪怕换个人，把我扒光了，我也不可能从。” 话说到这里了，她继续瞧着他。 储行舟也点了点头，“那就好。” 没了后文。 “ok，懂了。”舒宓没再耐着性子等他挤牙膏，拿起了已经收拾好的包。 顺便多说了几句：“我今天能来，能说这么多，也不是心血来潮，是认真考虑过的。” 她说：“韩存的养母病了，比较重，你也知道他对我的支撑作用，如果没有别的栖息，他就是我最好的选择，他已经先回去了，走之前一颗心都悬着的。” 舒宓笑了一下，“连韩存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不像储行舟，有话就直接说的很明白了，“既然你是这样，他又那么担心，我应该会过去陪他一段时间。” “研究室和公司都会继续经营，至于其他的，比如以后在哪里生活定居，我自己都还没定。” 说完，她看了储行舟，很得体的微笑，“那么，再见？” 舒宓准备转过身把门拉开。 可是男人高大的身躯杵在那儿，纹丝不动。 “腿麻了？”她好心的看他，“不然我叫许林启或者舒展上来抬你？” 男人不吭声，但也把她放在门把上的手拿了下来，顺便把门关上。 舒宓蹙了蹙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但又不想给她结果，而且还不想放她走。 是吧？ 舒宓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两下。 然后沉沉的开口：“上次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表情平淡如斯，“什么孩子？” 男人眉峰微沉，“你跟他的孩子，还能什么孩子？” 舒宓仰着脸，因为距离太近，快怼到他的下巴 了，不得不抬起手，指尖点着他的胸膛，把他稍微往外推开了一点。 那么大个男人，她这么一推，还真就推开了。 她这会儿可以清晰看到他整张脸了，脑子里没组织好语言，所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随即，才回答他：“你先遇到的楚念，先跟她在一起谈的恋爱，先和她发生的关系，你知道我这个人对男人很挑剔，对这种事又很洁癖，但我今天还是来了，因为这些，都是我跟你在一起过之后，碰到了楚念，才知道的，我没办法干预你的过去，所以没办法嫌弃你碰过别人这种事。” 储行舟刚要开口辩解什么，她竖起食指，搭在他的唇畔，霸道的，没让他吭声。 第349章 重吻 “至于我，我碰到韩存，是在你之后，在我跟你什么都发生了，而且是在你把我踹了之后，在我给过你至少三次机会、甚至跑去病房问过你之后，你觉得，作为被你踹了、单身的我，跟韩存好，有什么问题没有？” 储行舟虽然眉峰沉着，但也平心而论的、配合的摇了一下头。 舒宓弯着柔唇，“所以你刚刚问那个，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如果我和韩存发生过关系，怀过孩子，还打过胎的话，你就嫌我脏，打死都不会跟我再有可能？” 看着他不出声。 舒宓挑眉，“默认了？” 她点了一下头，“那就好了。即便是我有充分的理由找别的男人，然而我并没有。” “我受不了这种事，除非你人真的没了，或者彻底让我死心了，或许我考虑再找个人试试。” “所以，还没有什么问题？” 绕了这么半天，储行舟被她扯得思路都抽了。 张了张口，差一点就直接顺着她的话，回答她的问题。 忍了忍，回了自己的轨道，把刚刚他想辩解的话说完，“我和楚舒云，没有过。” 舒宓盯着他看了会儿。 “反正男人有过没有过的，我也验不出来。” 这话明显让储行舟皱起了眉。 说了句：“你验不出来？” 舒宓仰眸：“我应该验出来？靠什么？感觉吗？那我忘了，只记得你第一次挺短的。” 男人脸色一下子都有点黑了。 言归正传，她盯着他，“扯远了。要么说的点别的，要么别拦着我？” 储行舟低低的看着她，“女总裁果然没白当。” 整个人气势都霸道得紧，一步步紧逼，一点不含糊，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舒宓勾着柔唇，“就说这个吗？” 储行舟略略的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舒宓没耐性的样子，再一次去拉开门。 储行舟算是眼疾手快，过去再次想扣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 但舒宓巧妙的避开了，懒得跟他玩欲擒故纵把戏的架势，已经开了门，准备侧身就出去了。 眼见她真的快走出去了，储行舟才仓促的勾了她的腰，把她整个带了回来。 舒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男人环在她腰上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说点什么。 舒宓眉尾动了动，“我对你很敏感，你现在这个病秧子身体恐怕也满足不了我，你最好不要乱动？” 果然，他摩挲到一半的手就猝然停住了。 还挺有自知之明。 然后，舒宓听着他低冷的嗓音在额顶落下，“我是不是，看到你养的那个小狼狗用着跟我一样的领带？” 舒宓听得一脸莫名。 魏书李吗？ 那孩子用过什么样的领带，舒宓还真没有特别留意过。 所以，只是“哦”了一声。 “哦？”男人眼神都不对了。 舒宓一脸坦然，“那不然，我是应该是领带的品牌方、生产厂家都倒闭，还是让卖领带的导购小姐姐自挂东南枝？” “不是你送的？”他黑着脸。 舒宓挑眉，“这么说起来，我真该送人家几个礼物，这么久了，哪怕韩存我都没送过东西。” 哦，说到韩存，她微微歪过脑袋，几分睥睨，“我都没有因为听了楚念或者韩存的话，对你有什么偏见，你倒是在编排我跟韩存生孩子这种事？” “谁对谁信任多一点，也太明显了。” 储行舟这才动了动嘴唇，“不是。” 他也说不清楚。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后爸要怎么当？ 理智起来之后又想着，如果她有了孩子，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破坏他们的关系，孩子是无辜的。 “你就是想问问领带？”舒宓再次问。 储行舟张了张口，半晌，一句：“能不能别逼我？” 舒宓眉头跳了一下。 “我逼你了？” 她失笑了，“从你回过曼哈顿，回来后就这副德行，说什么都跟挤牙膏似的，你出的速度恐怕都比这个快。” 储行舟：“……” “你跟韩存在一起的时候，说话也这么……” “你管挺多。”她直接打断。 “安全套怎么回事？”他又问。 见她看了他一会儿，不想跟他说话了的表情，又一次准备走人。 储行舟臂弯稍微加重了力道，几乎是直接把她抵在门后。 动静有点大，姿势不用说也是暧昧的。 就那么四目相对，至少有一分钟。 在他又一次忍不住想要挪开视线的时候，舒宓一个手扣着他侧脸，扳了回来。 她踮起脚。 可是储行舟微微抬起下巴，仗着身高的优势，不那么明显，但确确实实是躲开了。 舒宓终于是表情冷了下来。 松开了他。 也是那一秒，男人反主动的再次将她扯了回来，这次没那么多余地，捏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下去。 第350章 想你的时候 不知道是他真的急了，紧张了，还是因为太久没有做这种事，舒宓感觉，他似乎是生疏了。 他吻她，除了想吻之外，一点技巧都没有了。 舒宓竟然还是会有一些承受不住，双手本来撑着他的胸膛，怕忍不住推开他，只好落到他两侧腰际扶着。 他最近确实长肉了，腰身摸起来，没有以前那种紧实的手感，不过，还是那么粗细刚好。 她被吻得实在难以透气，不得不掐了他的腰。 男人正埋头下来，目光深浓迷离，无辜又不满的看着她。 “你现在很差。”她实话实说。 储行舟眉峰拧了一下。 舒宓没打住，继续着，套用他刚刚的话，“本来就是，我现在吻技应该都比你好，女总裁不是白当的。” 男人这才冷哼了一声，“好玩么？” 她美眸微勾，“什么？” “男人，还能什么。” 舒宓认真的表情，“还行，玩的数量不多，经验可能还不太够，以后可以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储行舟定定的盯着她。 她笑了笑，“今天算是聊清楚了吗？” 他薄唇轻轻抿着，目光像是移不开，不得不黏在她嘴唇上，指腹一点点攀附上来，轻轻捻着。 半晌。 才低低的一句：“我可能什么都给不了你。” 舒宓也认真的看着他，“你看我现在缺什么吗？如果说真的缺，那真的，只缺男人。” 储行舟蹙了一下眉，“那真是遗憾，我现在恐怕成不了你的座上宾，能力不足了。” 随着他的话，舒宓的视线慢慢往下移，落在他腰上。 “没好吗？” 他说：“只是换了零件，以后贵在维修，至于维修途中会不会出现严重事故，谁也保证不了。” 如果他到时候出了事，甚至撒手人寰，她怎么办？ 如果到最后也是孤身一人，那他何必中途又折腾她一段，让她失去其他机会？ 舒宓没说话。 储行舟喉结深深的一动，握着她的脸颊，“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 想了一会儿，“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 很显然，储行舟自己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 舒宓吸了一口气，“算了也不强迫你，你就说想怎么样。” 储行舟的眼神都有些试探了，怕说不好，她甩脸子走人。 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一句：“当朋友。” 舒宓没忍住笑了，“上过床的朋友？” 储行舟：“……” “也不是那个意思。”储行舟几分斟酌。 她干脆把话接了过来，“那就是，你怕现在自己肾不行，所以不敢把关系推进到那一步，就先缓着，不像之前一样僵持就行了，这个意思？” 储行舟辩解：“我肾行。是身体没定数。” 舒宓再一次剖白他的话：“那就是，你可以跟我做男女朋友关系，但是床笫之事，我找别人？” 然后他的视线直接刀射过来。 “反正就是可以暧昧着，定不下关系。”她一句话总结。 储行舟眼神是认真的，“等我好了，如果可以，会认认真真追求、确定关系。” 他说：“我们当初的相遇、相交，都没给你任何仪式感，分开更是不明不白……” “你挺明白的。”舒宓轻笑。 她看了看时间，“我今天还有别的事……” 舒宓刚把话说到这里，储行舟就已经紧了紧胳膊。 她不解的抬头看他，“干什么？” “走了就不见我了？”他问。 看那表情，一副她对他怎么着了似的。 “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见？” 然后眼见着男人眉宇间明显的舒展了一些，“嗯”了一声，道：“有事的时候，我会在办公室，其他时间，可能不在。” 舒宓点了点头。 “又怎么了？”她刚要走，又被他拽着手。 男人稍微凑过来，在她鼻侧吻了一下，沉着声，“想你的时候，可以找你？” 她似笑非笑，“你还会想我？” 他又是目光挪了挪，干脆改口了，“那你想我的时候，到公寓找我。” 舒宓：“不爱去，住太久了，腻了。” 储行舟：“那我给你买个新的公寓……” 舒宓：“给你说了，我缺男人，不缺别的。” 储行舟：“你别真的以为我肾不行。” 略带威胁。 她抬眸，眉眼含笑，“是么？试试？” 第351章 跟她求情 男人默不作声的盯了她一会儿，最后挤出一句：“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舒宓笑了，颔首，“那么大个桌子不够你施展？” 储行舟干脆不跟她争了，算是败下阵来。 舒宓看他还想聊一会儿，但她确实还有事得去忙，只能改天。 走之前，储行舟又一次唠叨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她一边低头看手机，一点点着脑袋应着。 其实没有听进去几句。 倒是等他说完了，她抬头看了他，“你现在只管缓着恢复就行了？” 她是盯着他眼睛的，算是警告他最好实话实说，而不是像之前一样有话全部藏着掖着。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储行舟略斟酌。 “手术做完刚能下地就回来了，会不会有排异反应，能严重到哪个程度，需不需要二次手术都是未知数。” 舒宓轻轻蹙眉。 “我查过，一颗肾不是也能好好的？你两个都换了？” 储行舟只换了一颗肾，但是另一颗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医生的意思，这颗肾换好了之后，让身体慢慢养好起来，进而把他自己那颗可以用的肾再好好的养一养。 他身体里辐射数值虽然已经降到安全值了，但是，剩余的那些还在，而且肾不好，就会很难排，长此以往，肝也就出问题了。 所以，胜在“养”。 舒宓听完之后眉心拢在一起，“你就这么养的？” 做完手术刚能下地就来了蒙城，之后几乎一天都没有消停过？ 男人薄唇微微弯了一下，“那你还气我？” 舒宓轻哼。 她是不知道他的情况，否则还真不敢走这么一步。 反正事情也做了，她这会儿心软嘴硬，淡淡的一句：“肾功能这么差，以后少用。” 走之前，她到了门口，又回头嘱咐：“这几天我很忙，生意我会做好，你不用再给我牵线搭桥了，要不然我还得卖公司。” 储行舟微勾唇，算是应了。 其实他也跑不动了。 他这段时间过分操劳，吐血的情况还在持续，虽然不疼不痒，量也不大，但终归不是好事。 之前他可以不是很在意，挨过这一段，死了也就死了。 现在既然给了她这个话，命还是要的。 舒宓出了茶室，上车的时候，又抬头望楼上看了一眼，不太放心，就给舒展打了个电话。 “把你老板接走吧。”她已经启动车子，“他今天应该会不太舒服，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舒展那边倒是好像也不惊讶她和他的关系会好转，应了一声，“我知道。” 那几天，舒宓也确实是忙的。 何祟那边的工作，除了必要的环节她经手之外，基本都交给马甲了。 主要还是忙艺声广告那边。 林安楠进娱乐圈之后可以说挺顺利，因为有功底，加上前期林家砸了钱，林安楠顺利以女团第一名出圈。 美貌、舞艺并存是她的标签，现在的年轻人特别吃这一卦，即便她没有作品，参加完选秀一出道，直接上了个综艺，热度也很高了。 不过，林安楠是林家千金，心气儿终归要比普通人高的，刚下了一档综艺，听说就签了对赌协议。 可见对自己的信心很高。 偏偏，刚签完对赌协议，就被人爆了黑料，说她在国外学习那段时间，私生活极其糜乱，和她营造的人设反差太大。 黑料平息了一段时间，林安楠自然就着急上节目了，不然，协议一输，她后面想再起来，会更难。 毕竟，林家就算再有钱，也无法完全渗透娱乐，何况是林家还没有富有到那个地步？ 这不，舒宓的艺声广告接手了目前最火的综艺，摄制班底都是由她的公司去负责，小安都处理好了。 至于找制作人，舒宓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找了陈玉溪。 陈玉溪看了预邀名单。 看到林安楠的时候，她笑了一下，“这个人，我不觉得可以上这档综艺，咖位不够先不说，黑料缠身容易影响节目收视率。” 其实舒宓一点都不意外陈玉溪会这么说。 其他人听她这么说，都在往舒宓脸上看。 舒宓笑了笑，“节目是你们做，我是外行，不过，陈小姐的制作能力，圈里有目共睹的。” 给了这句话之后，她就没再管了。 结果是林安楠找到了她，跟她求情。 舒宓还是那句话，“林小姐，做节目这一块，我不懂。我只是个生意人。” 林安楠现在倒是会说话的，笑着看她，“舒老板真客气，各个圈子的事，哪有你不懂的？人家现在都说蒙城各大老板之中，舒老板阅历上乘，各界都有涉足 ！” 第352章 我可以不是人 舒宓笑着看她，直言不讳，“林小姐拍马屁没拍好，是不是听别人说这话的时候，只听了一半吧？” 林安楠神色顿了顿，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舒宓弄好了茶，给林安楠递了一杯，一边道：“原话，应该是【舒老板阅历上乘，政、商、娱乐她都有涉足，监狱都去过，可不是最全面？】” 林安楠脸色白了白。 她来求舒宓本来就不情不愿不服，当初一个要求着她爸爸合作的女人，凭什么现在让她去求她？ 所以来之前，确实也并没有做什么功课，拍她马屁也就是嘴上意思意思。 反正都这样了，林安楠干脆也摊开了说：“我上这个节目，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哥还会投资你，不是很好吗？” 舒宓笑笑的，“你哥要投资的 ，是之前那个节目。” 林安楠皱眉，“什么之前的节目，这综艺还有第二个？” 舒宓放下茶盏，嗓子顺畅多了。 冲林安楠笑了一下，“是同一个节目，但是班底全部换过了，你不知道么？你哥能投资的是之前那个制作班底。” 林安楠还真不知道这个事，界内没人说啊。 这么火的节目，原来的制作班底为什么愿意拱手让人？ 她是不信的。 “陆离那边接手的节目。”舒宓抿了一口茶，算是好心，跟她多说了一句。 这么一说的话，林安楠就明白过来了。 她听林冽提过陆离这个人，圈内很务实的公子哥。 可是陆离怎么会突然把节目版权给迈过去了？ 林安楠狐疑的看着她，“是那个储行舟的意思吧？” 舒宓一点也没避讳，点头，“储行舟跟陆离的关系好，至于是不是储行舟的意思，只有陆离知道了，或者说，这么好的节目，陆离作为商人，也没有不投资的道理。” 林安楠讽刺的笑了一声，“搞了半天，你也就是靠男人，然后在这里为难我？” 舒宓端着水，顿了顿，视线从杯沿略过去看向林安楠，她不知道今天她是来求人的吗？ 不过舒宓也坦然，“靠男人又怎么了？你也靠一个试试？” 说着，舒宓干脆喝了水就准备走人了，“林小姐应该找的不是我，而是物色个男人。” 林安楠被气得不轻，但自尊心又让她忍住没把舒宓叫回来。 那天之后，舒宓还以为这事过去了，林安楠不放弃也没办法。 结果过了几天，她突然收到储行舟的信息。 就两个字—— 【救命】 她猛然看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也顾不上别的，直奔金銮公寓。 到门口，她自己输入密码，直接进了公寓。 结果找了一圈，家里都没有人。 舒宓这才把电话拨了过去。 储行舟那边接的还算快，他声音也是不疾不徐，音色如常，“喂？” “你在医院？” 舒宓捏着电话又往外走，听着他那边说话，到了门口就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 她到地方的时候，林安楠就坐在储行舟旁边。 这会儿，林安楠正笑着看向她，“舒老板给我支的招，我也问过了，储先生目前是单身！” 舒宓脸上没有表情，“我让你找男人靠，没让你找他。” 林安楠看了看储行舟， “他不是男人吗？” 舒宓微微的笑，“我给你，你敢靠？” 林安楠挑眉，“我当然敢啊，不敢的可能是舒老板哦，来得这么快。” 储行舟自己从沙发上起身，林安楠见状，也跟着站起来，甚至挡在储行舟的路上。 储行舟看着她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勾了勾唇，在经过她的时候，好心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我只是性别男，只唯独对着她的时候是男人，其他时候，我甚至可以不是人。” 他声音低低的，显得像虚弱又像漫不经心。 末了，储行舟又好心提醒了林安楠一句：“你哥费尽力气融入的那个圈子，都要喊她嫂子，你最好别太惹她。” 林冽当初跟着石橡君去的聚会，这事殷刘西跟储行舟提过一嘴。 到现在，林冽也不算真的融入，尤其，林家那个玻璃厂被舒宓拿过来之后。 舒展跟着出了会所，松了一口气。 这种地方，他最好是不来的，偏偏今天还来了。 舒展当然知道他不是为了给林安楠机会，或者推脱不掉，完全是为了找到理由让舒老板亲自跑过来把他接走。 老板这人体质是弱了，心机长了。 舒宓回头看了他，男人是跟在她旁边亦步亦趋的，步伐不疾不徐，也不平齐上来，就差着半步的跟着。 第353章 激素紊乱 “回吗？”她停下脚步。 储行舟点了点头，“挺累的。” 舒宓冷笑了一声：“累你还来这种地方？” 会所这地方，烟熏火燎的，他一个病人，来了能干什么？烟不能抽、酒不能喝。 他似笑非笑的，也不辩解，然后很主动的上了她的车。 舒宓准备去驾驶位的时候，他叫住了她，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你坐这儿。” 舒宓冷着脸，“车会自己跑？” “我来吧。”舒展已经走了过来，跟舒宓要车钥匙。 她想了想，还是把钥匙递了过去。 到了金銮公寓，舒宓陪着他一路上楼的，进门的时候，她发现储行舟盯着自己。 于是也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你太忙了。”他说了一句。 舒宓一时间并没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好久没有联系他，于是，只点了点头。 他还是那么看着她。 舒宓脱了鞋，没鞋换，准备往里走，发现他没动，于是抬眸看他，“又怎么了？” 他刚要说话，舒宓的手机在包里响起。 “你接。”他颔首。 舒宓从包里找手机花了点时间，因为过去的时候有点急，随手扔进包里的。 等找出来，铃声已经断了，她点进未接列表看了一眼。 韩存。 储行舟比她高一大截，当然也看到了她手机里的备注，这会儿一脸的讳莫如深。 下一秒，舒宓刚准备把电话拨回去，他已经靠近过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舒宓是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他的。 然后他就吻了下来。 毫无预兆，但又满是缱绻，一手扣了她的后脑勺，一手掌着她的腰往身后的墙壁上摁。 就他这个气势和欲望，舒宓很难想象他身体是虚弱的。 不算浅尝辄止但又还算克制的吻，刚要结束，舒宓的手机第二次响起。 她当然是准备接的。 可是明明一个吻就快结束的人，在听到她的手机响的时候，忽而转手扣了她的手腕，顺着往下挪了几分，霸道的拿走了她的手机。 舒宓睁开眼，看他。 刚刚一副不耽误她先忙正事的样子，还让她接，现在呢？ 储行舟压根不搭理她，加深了那个吻，彻彻底底的将她灼烧了一遍。 终于结束的时候，舒宓几乎趴在他胸口，也看着他同样气息极其的不稳定。 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舒宓想退出他的禁锢。 但是储行舟收紧手臂，箍着她。 她只好安静着，也正好近距离的看他的脸。 储行舟低眉看来，然后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干嘛？”她没动作，只是嘴上不满。 “丑。”他说。 舒宓于是笑了一下。 他现在皮肤确实粗糙了的，毛孔也比以前大了很多，应该是用药的缘故，导致激素紊乱了。 “你又不当小白脸，在意这些干什么？” 男人低低的轻哼，“差不多，哪个男人和舒老板扯到一起，不会被人传作小白脸。” 这倒是实话。 现在但凡有人跟她有点情况，一定会被传闻是她养男人了。 舒宓拿开他的手，“所以，你当初是怎么说出那句你不后悔的？” 她找他的时候，给他机会的时候，他就说的不后悔。 储行舟面不改色，“说的【很少后悔。】” 然后又补充，“你算很少后悔之中的那一个，怎么了？” 她柔唇弯弯，嘴巴功夫没变弱。 “进去吧，你是不是应该吃药了？”舒宓好心的提醒他。 确实是到晚上吃药的点了，吃过药，十点之前，他还需要留尿样，定时送检的。 这么大半天了，储行舟进去吃药，舒展才终于上楼，跟掐了秒表一样。 舒宓看了他，“他这两天是去医院了吗？” 舒展点头。 “副作用慢慢的都来了？” 舒展“嗯”了一声，“目前来看，还不算特别严重，如果最重程度只有这样，是最好的。” 换肾的各种副作用、排异反应舒宓都是搜索过的，林林总总一大篇，不知道他会有多少，想一想要遭受那么些罪，她都跟着觉得喘不过气。 她的手机又响了。 舒宓往里看了一眼，储行舟还在卧室。 她对着舒展示意了一下，走到走廊另一边窗户那儿接电话。 “喂？……你要回了么？……不知道……那倒没有……” 舒展进门的时候，听了这么几句，随着他进了屋，声音逐渐远了。 储行舟吃了药，从卧室出来，碰上舒展，往门口扫了一眼。 舒展说她在外面接电话。 储行舟只是薄唇淡淡的抿着，表示听到了，没说什么。 几分钟后，舒宓进门，储行舟已经在阳台那个躺椅上了。 电话的韩存的，他当然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事，肯定也和韩存有关系。 第354章 有多深 “对了，忘了跟你提楚画的事。”舒宓踏上阳台，第一句是这个。 储行舟抬头看了看她，“我还以为你要说韩存的事。” 她笑了一下，“刚刚的电话是韩存的，但我比较想先说楚画的事情，你听哪个？” 男人阖眸，倚靠，“都不爱听。” 舒宓放下手机，走到他 的对面，刚好他这会儿坐姿大刀阔斧，双腿搭在前面的矮几上。 她顺手往他脚上捏。 储行舟蹭一下把脚收了回去。 “我网上看的，肾不好的人，可以按这个叫什么穴。”就在脚底板上。 储行舟叹了一口气，“我听还不行？” 舒宓言简意赅，说了楚画想回他这边工作的事情。 储行舟就颇有意味的看着她，“知道她什么意图，你还往我身边放，你对我的定力这么有自信？” 舒宓柔唇弯弯。 “你要没这个定力，楚念、楚画，总有一个早就成你老婆了。” 这社会，凑合的男人少吗？ 一大把一大把的人到最后结婚都是跟“合适”结的，而不是最爱。 很少有人还一腔拧劲儿，只要那个唯一，因为这个“只要”往往要花费很多时间，折腾许多精力，一般人折腾不起。 他既然折腾了这么多年，再回到原点，也未免太亏待自己了。 她正了正色，“除了楚画，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极其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她对你确实真爱，站在你的角度，爱得还很无私，只有站在她情敌的角度，会觉得她爱得有点病态。” 男人眉峰戚着，“她情敌不是你？你知道她病态还塞给我？” 舒宓凑到他跟前，亲了一下嘴角，“你多虑了，我没对手的。” 她最近这么忙，做不到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找护工也不一定有楚画尽心和专业。 当然了，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原因，就是人家说的，越危险的东西，越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省得她一边忙碌，一边还要提防楚画做点什么出来。 “还是说……”她好整以暇的瞧着他，“你有什么要避讳楚画的地方，不想让她亲近你身边待着？” 看到了他那个眼神，舒宓想到以往他的作风，很友好的提醒，“说实话。” 储行舟这才略艰难的一句：“确实有。” 舒宓有些诧异。 他们三个人几乎一个被窝里长大的，彼此之间应该根本没有秘密，顶多就是楚念跟他们决裂之后，和楚念没了来往，但他和楚画看起来一直很好，不是么？ “什么事？”她是想了一下才问的，怕问到人家不愿意说的隐私。 储行舟看了看她，又朝那边的舒展吩咐倒了一杯水过来。 舒宓刚刚轻咳了两声，但她还是对他的事儿更感兴趣，示意他接着说。 “韩存不是跟你说过一些事？”他稍微挪了个位置，语调倒是平淡的。 “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不是我不想告诉他，是不能。对他，或者对那个人，都没好处。” 舒宓没想到这会儿随口问两句，居然问到韩存要找的兄长身上去了。 她微微蹙眉，“你居然知道他哥这个人，甚至知道在哪？” 有点不可思议。 储行舟抬眸看她，她当然不会知道，他为了赎当年害她被拐的罪，做了多少事。 这会儿，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当初以为你被拐后没了，费了些力气查了一番，正好是同一个人贩子，可能巧了，就查到了。” 舒宓安静的看着他。 “你当年把我推出去，一直很愧疚？” 男人薄唇微微的抿着，没有回答，只是用指背碰了碰她的脸颊，带了那么些随性的宠溺。 查人贩子，还要查人贩子做过的事，拐过的小孩，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她并不是没见过穷尽一辈子就为了找一个孩子的家长，那真的是一辈子都毁了，什么都干不了。 但显然，他做的很好，事业都没耽误，可见有多累。 舒宓忽然看向他，一脸狐疑，“你当初一直找我，到后来在这座城市和我偶遇，甚至跟我在一起，该不会只因为是愧疚？” 听到这话，储行舟稍稍抬起下巴，眼神透着一丝危险。 “你要是这么问，我好像还非得证明一下对你有多深？” 她当是写小说拍电视剧呢，哪有人会因为愧疚而爱上某个人？那就不叫爱。 舒宓状似不屑的挑了挑眉，“还能有多深，顶天也就十八厘米。” 舒展端着水过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了这一句，但是耳朵又关不上，只能大大方方的听了，反正也不是外人。 第355章 左右不分 舒展放下水之后走了。 舒宓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一脸坦然，“这么看我干什么？” 男人眼底铺着一层浅浅的柔和，“就是突然觉得这样很好。” 又恢复了他们当初相处的感觉。 舒宓抿着水，瞥了他一眼，把话题带了回去，“我都从韩存那儿知道了你当年害的我，就不好奇，为什么我没跟韩存在一起？” 储行舟眼皮都没抬，“你看不上他。” 她有些好笑，“我能看上你，凭什么看不上他？” 他抬眸看来，“听你这话，他好像比我优秀？” 舒宓点了点头，不无认真，“不好比较，但是他确实足够优秀，各个方面都做得比你好是真的，他会带我融入朋友圈，装作不经意的把各种密码都让我知晓，平时对我是一边照顾一边尊重，完全在乎我的感受，何况，我对他，还有学生时代的情节加持，真的没有不爱上的理由。” 她说这么多，储行舟那张脸都有些挂不住了，“所以呢？怎么没爱上他？” 舒宓弯起柔唇，“应该没有女人会不喜欢那么完美的男人，可惜他出现的晚了。” 她一直觉得，感情这东西，要喜欢一个人，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一瞬间喜欢上了，后面再来多好的人，也许能喜欢，但无法平行转移同样深的感情。 储行舟低哼了一声，“说了半天，你想表达，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完全是因为我在你人生中出现的顺序靠前。” 她淡淡的笑，很实诚的点头。 然后道：“其实，我没选韩存，也没恨你，还有一个原因。” 按照正常人来看，一个害自己没了亲爹妈的人，怎么可能不恨？甚至还能够爱着？ 他已经靠了回去，一脸不大爱听了的表情。 舒宓一手撑在桌边，支着下巴，问他：“你当初让我从那个游乐园的地下室走的时候，记得是让我走的哪边吗？” 储行舟眉峰皱了一下。 这么多年，任何一个细节，他当然都是记得很清楚的，否则也不可能把人贩子记得那么清楚。 他说：“我让你从右边的安全门出去。” 舒宓轻轻叹气，“那你看到我从哪边走的了吗？” 储行舟这才睁开眼缓缓的朝她看去，脑子里的回忆不用特地就能勾出来，“左边？” 舒宓笑了一下，“我分不清左右的。” 她看着他，“所以，你给我指的方向并没有错，是我自己不分左右，所以走反了，刚好就撞到了别人枪口上，不能怨你。” 储行舟听完之后怔愣了好半晌。 他在遇见她、爱她之后，担惊受怕那么久的事情，怎么都没想过是这样的。 他皱起了眉，然后偏过脸，“我想睡一觉。” 舒宓看着他，知道他现在心情特别复杂，想一个人安静。 但她没走开，而是走过去，半蹲在躺椅边，指尖摸了摸他手背上的那个疤。 储行舟把手缩了一回去，一脸负气的表情。 舒宓失笑，“什么意思，你还怪我来了？” 他依旧闭着眼不吭声。 舒宓挑了挑眉，故作无趣，“那你睡吧，我走了。” 人还没起身，他已经握住她的手腕，虽然绷着脸，不情不愿的，还是怕她真走了。 “你来当面问我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没说？”他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看着她。 舒宓好整以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当初不也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也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感受。” 这话说得他哑口无言。 她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了，如果以后你再犯这样的错，我绝对不可能在几次三番的给机会，明白了？” 储行舟先是略略的弯了一下最近，然后也正正经经的点头，“知道了，老板。” 舒宓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好好休息吧 ！” 她这个动作，让储行舟想起了她对魏书李的行径，眉峰一拧，“别随便摸男人头。” 头…… 舒宓脑子抽了一下，反应不太正常的往他身体下面看。 然后“哦”了一声，“放心，你身体痊愈之前，我肯定不。” 储行舟斗不过她的揶揄，只是在她起身的时候抬眸，“去哪？” 她接了那个电话，关于韩存的事，可是一句都还没说。 “当然是工作，你知道我忙的。” 男人稍微迟疑片刻，还是主动问了，“韩存打你电话有急事？” 舒宓摇头，“没，就是问问我好不好，是不是跟你住一起了。” 她都是如实相告的。 她现在住自己租的地方最方便，何况，债务没还完之前，她和储行舟被人拍到的话，会连累他。 “对了，楚画，你自己决定。”舒宓道。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又冷不丁的问她：“都聊到这儿了，为什么不问我，知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 第356章 饭菜有药 舒宓无意识的扣了一下指甲。 其实，在他说知道韩存的那个兄长的情况时，舒宓就能猜到，他应该也知道她父母的情况。 但是舒宓现在暂时不想知道这些。 她想一门心思先把债务解决好，然后回去陪舒太太夫妻俩检查身体。 上一次，她爸就查出来指标不太好，这两年要特别注意的。 以至于她最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几乎没敢跟家里细说。 舒宓看了看他，勉强笑了一下，“会问的。” 储行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点了一下头，“等我身体好转一些，你身边没这么多负面缠身，我带你过去。” 听着这话，他是真的知道，舒宓心头不免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最后只是点点头，“那你得快点恢复了，反正我还债速度目前还不错。” 下了楼，舒宓在车上深呼吸了好几次。 她变得更忙了。 除了在win这边，还因为那个新的综艺，经常过去艺声广告那边。 陈玉溪虽然年轻，但是导演组和摄制组对她的评价一直很高，刚合作几天，就觉得很舒适。 陈玉溪也是个很拼的人，舒宓那天去的时候午饭时间了，她还没吃饭。 她就让人把已经送到自己办公室的午餐给了陈玉溪，反正她也没空在这里吃了，得去厂里一趟。 从室内片场走的时候，绕过忙碌的那一片，舒宓抬眼看过去，眼神顿了顿。 她是看到林冽了？ win跟林氏的合作还在，林冽接手了 他爸的位置，工作事宜，基本都是林冽负责，加上和殷刘西那群人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一起，所以，舒宓和林冽也算熟，一眼就看到了。 林氏还是在投资这个节目吗？ 陆离没提过。 舒宓隔得远，也不可能过去打招呼，而是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 结果，迎面就跟白一撞上了。 “你怎么还在？”舒宓一脸意外。 白一这会儿一脸着急，指了指他手里的饭盒，又指了指她身后的艺声广告摄制部。 “怎么了？”舒宓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白一的病已经好转了很多很多，现在看上去，和正常人差别不大了，但是依旧需要药物维持，也需要周七七每几天给他做一次心理操。 而白一的病情好转的同时，舒宓专门找了人教他一起做菜，现在他做饭的水平少说能撑起一个中等规模餐馆。 当然了，白一病情不稳定，不可能有餐馆要他，他为此沮丧过好几天。 所以，舒宓特地钦点了他作为她的厨师，每天，只要没意外，白一会给她做好饭送过来，无论她在哪，保证她有饭吃。 舒宓这会儿皱眉，是因为白一平时看到她都是天真烂漫的笑，今天却没有。 “你慢慢说。”她留意到白一手里的饭盒了。 而她刚刚在自己办公室明明就把饭盒给了陈玉溪的。 只见白一咽下几口唾沫，终于缓过来，道：“你办公室里，那份饭菜，有药！” 舒宓一听，脸色都变了，“你别乱说。” 但是她心里其实已经有点焦急了。 白一的嗅觉味觉异于常人的病态，过分敏感，他就算没有尝那份饭，闻一闻也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舒宓换了个问法。 白一指了指手里的饭盒，“我刚去送，有人说你有饭了，我就走了，但是……” 但是，他站在那儿的时候，闻到饭菜里的味道不对劲了。 当时没反应过来，本来已经走了，脑子里来回想了几遍，终于确定那个味道，所以就又折回来了。 舒宓来不及多想，“你在这儿别乱跑，我去把饭要回来。” 陈玉溪要是吃了 出什么事，她真是百口莫辩！ 舒宓急匆匆的往回走。 白一看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舒宓被白一叫住，她回过头，“你怎么跟来了？” 白一只是指向那边的方向，“就是那个人给你送的饭。” 舒宓看到了林安楠。 眉头一下子就紧了。 无论给她，还是给陈玉溪，林安楠都没安好心。 舒宓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要给陈玉溪打电话，电话拨过去半天却没人接。 她又打给了导演，终于通了，“陈玉溪在没在？” 导演扫了一圈，“陈制片刚刚还在这里吃饭，好像临时有事，去二组了？” 陈玉溪吃了？ “二组在哪？”舒宓手心都有点汗了。 “五楼。” 舒宓干脆把高跟鞋都脱了。 白一体贴的一手拎饭盒，一手帮她拎鞋子，说：“我在这里等。” 他不能走太快，或者跑，显然不能跟她上去。 舒宓没顾上跟他说话，摸了摸他的脑袋就转身上楼。 第357章 听得出的情绪低迷 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电梯里上上下下的都有不少人，舒宓等在那儿直冒汗。 她干脆去走了楼梯。 那一刻，突然觉得，有些集团设置总裁专用电梯可真不是玛丽苏情节。 她但凡有个专用电梯，陈玉溪早几分钟被她找到，也许都不会出事。 但是她上到五楼的时候，已经没看到陈玉溪了。 舒宓随便找了个人问。 女孩子只是指了指门口，“制片人刚刚出去了的，说是好像有点不舒服，可能去卫生间了？” 于是，舒宓又跑了一趟卫生间。 结果，也没有找到陈玉溪。 那一刻，舒宓几乎能断定陈玉溪肯定是出事了，她让人去调了监控。 这么折腾下来，半个小时，四十分钟都朝上了。 监控里，舒宓总算看到了陈玉溪，她确实是往卫生间去了，但是进去之后也没见出来。 她又倒回去看了一遍，终于在监控的一个角角上看出了不对劲。 刚刚白一给她指了一下林安楠，那个鞋子，虽然有点模糊，明显就是林安楠的。 舒宓直接给林冽打了电话。 他接了。 舒宓直接就是质问：“你是不是在艺声？你来干什么？找陈玉溪？你找她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得有两秒，才出声：“舒总？” “我问你话呢 ！” 舒宓已经有点暴躁了，林冽喜欢陈玉溪，万一兄妹俩联合起来对陈玉溪做点什么。 才听林冽回答：“我确实在艺声广告这边，但不是来找陈玉溪的，安楠来了这边，我怕她扰乱这边的工作，准备接她回去。” 作为林安楠的哥哥，当然知道她想方设法的想进这个综艺，这事，林安楠也是跟他提过的。 但林冽知道不可能，也没打算帮她想办法，所以过来是接人走的。 末了，林冽稍微听出了不对劲，“陈玉溪怎么了？” 舒宓想了想，没跟他说，一句“没事”就挂了。 林冽看着面前的林安楠，眉头皱了起来，“你刚刚找陈玉溪了吗？” 林安楠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你要是不开车，我就自己打车回去了。” “我问你找没找陈玉溪。”林冽神色冷了不少。 林安楠受到压迫，才不得不哼了一句：“就碰见了一下怎么了？还不兴碰面了，我们以前可是好闺蜜！” 林冽又给舒宓打了回去，“舒总，林安楠找过陈玉溪，你可以过来问问。” 林安楠恨不得把这个亲哥哥给灭了，没见过这么大义灭亲的。 舒宓很快就过来了。 但林安楠要死了什么也不说。 舒宓只能看向林冽，“你确定，你什么都没做？” 林冽表情堂堂正正，“舒总信不过我的话，也可以看看监控，我一共没去过几个地方。” 这点，她还是信的。 林家都不怎么样，林冽还不错，就单单是喜欢陈玉溪这事上，当初陈家那样，他也没对陈玉溪趁火打劫，还背着家里，帮过陈玉溪。 所以，舒宓一时间完全理不清思绪了。 陈玉溪找不到，她都准备报警了。 然后，接到了陆离的电话，“你给陈玉溪打过电话，我刚看见。” 舒宓有点绕不过弯，“你跟她在一块儿？” 陆离说：“嗯，她在我这儿。” 这下舒宓放下心了。 这事儿，舒宓只当是过去了。 等她反应过来，想知道她给陈玉溪的那份饭菜里放了什么药的时候，都是晚上了。 她也不可能去翻垃圾桶，然后让白一专门再闻一次。 晚上她忙得有点晚，看了群里，说陈制片下午都没露面。 于是，睡前洗澡的时候紧着时间给陈玉溪打了个电话。 那边却一直都没有接通。 等接通的时候，听到陈玉溪声音有点哑，“舒总。” 舒宓皱了皱眉，“你生病了吗？” “没。”陈玉溪哑着声，话很少，听得出的情绪低迷。 舒宓皱着眉，“我中午去艺声没看到你，还给你送了一份饭，后来知道饭里有东西想找你，一直没找到……” “我知道。” 陈玉溪打断了她。 之后又平静的问：“舒总，我能问问，那份饭谁给你的？” “林安楠。” 然后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寂，又好像听见陈玉溪笑了一声，听得舒宓心里毛毛的，“你没事吧？” 陈玉溪这才摇了摇头：“没事。” 是第二天，舒宓才听群里说，综艺节目的后期，林安楠会以嘉宾的身份参加录制两期。 她一脸不解。 结果发现，做这个决定的，是投资人陆离。 这操作，属实让舒宓看不明白，陆离不是喜欢陈玉溪？怎么好端端把陈玉溪的死对头塞节目里去了？ 第358章 忽然看了她 后面的那天，别人的休息日，舒宓也就中午有点空，还特地过去看了储行舟。 然后白一的饭也就送到金銮公寓了。 储行舟看着门外站着的白一，眉峰耸高，问她：“谁？” 舒宓刚刚在处理邮件，这会儿端着平板过来，冲他笑了一下，“我朋友。” 然后朝白一微笑，招招手，“快进来。” 储行舟看着她和白一在餐厅摆好饭菜，脸色不大好了，“你刚刚说不在我这里吃。” 合着，是为了吃别人的饭菜？ 舒宓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我御用厨师，白一。” 又补充了一句：“白桥南的儿子。” 听到白桥南，储行舟就不吭声了，而是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实是。 之前见过，那时候像个小疯子，当然没认出来。 “你交朋友挺广泛。”他评价了一句。 舒宓只是笑笑，她看着白一，特地问：“你还记得那天在我的饭菜里闻到的药是什么味道吗？” 储行舟听完皱眉，“你的饭，什么药？” 舒宓示意他别吭声，一会儿跟他解释。 储行舟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闭上了，就在一边站着，站不住了，又坐下。 白一跟她描述了半天，她也没明白。 “你闻不出来是什么药吗？”她微微皱眉。 舒宓是好奇，那天陈玉溪和陆离怎么了，陆离会做出这么奇怪的决定。 陈玉溪现在的状态也不大对劲儿，小安都说陈玉溪这几天跟哑巴差不多，什么话都不说，只工作。 白一若有所思，他也并不是闻不出来，而是描述不上来。 “你有纸吗？”白一转头看向储行舟。 储行舟双手环胸，爱搭不理，他刚刚明确见着舒宓摸白一脑袋了，跟摸那个魏书李一样。 这会儿在他眼里，白一也是个角色。 舒宓瞥了储行舟一眼，笑了一下，直接把平板给白一递过去，“你画出来也行。” 白一接过来，低头在屏幕上琢磨了好一会儿。 他写字什么的时候，喜欢把脑袋怼得特别近，一直到他写完了，舒宓才能看到屏幕上的东西。 但是...... 她压根就看不懂。 因为白一不是画的药片或者包装，而是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没看错的话，好像是高中学的化学式？ “氨基……”储行舟站在旁边的，目光扫了一眼，嘴里若有所思，但是只说到一半，忽然看了她。 “这什么？”他问？ 白一一脸认真，“你也知道？” 然后，他还很快的又写写画画了另外一个东西。 储行舟看了，脸色更是有点凝重，问舒宓：“你跟他讨论这玩意？” 舒宓一脸莫名，“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储行舟反问。 舒宓无语，“我知道还用问你，你知道？” 看他刚刚那个表情肯定知道，而且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也只能明说了，“林安楠在我饭里下的东西，但是那份饭，我给了陈玉溪，她吃了。” 储行舟先是眉头一紧，等她说完之后，眉宇舒展，“哦”了一声。 然后才道：“一种激素，再仔细一点，属于雌激素，上世纪多用来做性药。” 舒宓有些不可思议，“你确定？” 储行舟没回答，而是突然意识到问题，“林安楠给你下这东西？” 舒宓现在关心的是，她间接把陈玉溪给害了。 储行舟让她说说怎么回事。 她大概把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储行舟安静了一会儿，说了句：“找陆离问问不就好了。” “问他干嘛？” 要问也是问陈玉溪，但是这种事，她也不好问。 储行舟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自己说陆离接的陈玉溪电话，还不明显？” 陈玉溪吃完饭之后，是跟陆离在一起的。 让林安楠进综艺节目的，也是陆离。 所有事，当然是陆离最清楚。 “你是她老公吗？”白一忽然看着储行舟问。 储行舟被问愣了。 白一看着他的手，道：“她不让人碰的 ，会吐，为什么你摸她没吐？” 舒宓没忍住敲了一下白一，“小孩子别乱问。” 储行舟刚刚还对白一横眉冷对，这会儿勾起薄唇，“她以前这么跟你介绍我的吗？” 舒宓把白一的脑袋转了过来，“好了，吃饭，一会儿送你回去，下午周七七过来给你做操呢。” “哦。”白一很听她的话。 关于这事，舒宓谁也没问，只是储行舟说要跟殷刘西他们聚一起吃饭，然后她跟着去了。 自然碰上了陆离。 舒宓让陈玉溪也过来，跟陈玉溪说的她马上结束，从俱乐部出去跟陈玉溪汇合，然后一起吃饭，庞自杰请客。 庞自杰念叨请她吃饭，感谢她当初牵线已经好多次了，这次舒宓刚好应下。 第359章 得换换姿势 当然，陈玉溪过来的时候，舒宓并没有从俱乐部出去，而是让陈玉溪进来。 起初陈玉溪不肯。 但是她一再坚持，最终妥协了。 他们这一圈人，彼此都已经认识了，所以陈玉溪进来后，到了她旁边，又跟其他人打了招呼。 唯独，没和陆离说话，甚至都没有眼神接触。 但陆离在看陈玉溪。 舒宓皱了皱眉，这两人肯定有事。 这不，陈玉溪大大方方的跟一圈人打了招呼，之后，跟她说确实还有事，得先走。 “庞自杰还在外面车上等你，你看是今天还是改天？”陈玉溪问她。 那样子，舒宓真是看不出来她出过什么事。 舒宓笑了笑，“既然都来了，我一会儿把他叫进来一起就行。” 都把人家给利用了，也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陈玉溪还是淡淡的笑，这种局，庞自杰这辈子估计也就能吃上这一次，于是道：“我替他谢谢你……那我就先走了？” 林冽已经站起来，“我送你吧。” 陈玉溪破天荒的没有拒绝。 两人出去的时候，舒宓特地去瞧了一眼陆离的表情。 他刚闷了一口酒，没去看陈玉溪和陆离的身影。 单看外貌，他们俩确实也是般配的。 舒宓是吃完饭，找了点空隙跟陆离说了几句话。 “林安楠我都亲自开口拒绝过的，你怎么又加进去了？” 陆离双手插兜，表情淡淡，“有流量啊。” 她失笑，“你是个缺流量的？” 他要是缺流量、缺钱，压根不会听储行舟的，把节目版权买过来，也不会直接给她的公司去制作。 这显然就没打算奔着钱去。 陆离抬手，小指甲挠了挠眉心，看起来略微的烦躁，“反正就那么回事。” “哪么回事？”舒宓让他好好说。 陆离这才吸了一口气，“只是目前的安排，到时候让不让林安楠上，再说。” 这还差不多。 回去的路上，舒宓调出陈玉溪的聊天框，但是半天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储行舟瞥了一眼，“别问了。” 她看他。 男人稍微倚着后座，“陆离找过江月楼，要了点儿药，差不多就是你以前用过的那种。” 舒宓一时间其实没有反应过来， 他补充了一句：“你半夜下面疼去找江月楼开的药。” 舒宓被拉回到那时候的记忆了，不自然的瞥了他一眼，“你别胡说八道。” 陈玉溪和她说过，在林冽和陆离之间，她没想选谁，因为感觉谁都不合适。 储行舟倒是见怪不怪，“这年头，男欢女爱，发生关系又不是多稀奇的事，也就你挑得厉害。” 舒宓冷笑了一声。 “我要不是生理挑剔，也轮不到你！” 话说回来，她这下是一个字也不敢跟陈玉溪问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间接导致陆离和陈玉溪发生关系。 这么多天了，陈玉溪也没怪过她，就只是问了那份饭的来源。 “这姑娘挺不错。”储行舟说了句：“这么冷静，憋了大招。” 这话让舒宓有些担心的直皱眉。 陈家出事后，好长一段时间才稍微安稳下来。 现在陈玉澜没事了，陈金重的病情也稳住了，一切慢慢好起来，陈玉溪憋个大招，不会闹出事？ 储行舟笑笑，“该担心的又不是你，你皱什么眉。” “陈玉溪现在是我公司综艺的制片人，她要是出事，节目受影响，我挣钱就受影响，我还债就受影响，我怎么不担心？” 男人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然后依据：“放心，影响不到你。” 又道：“影响到节目了，让陆离兜底，他给你垫着。” 舒宓听着这话，并不是不信，只是觉得不妥。 “我还债其实没那么艰难了，你的人脉，就这么随便用，真的好么？” 储行舟表情如是，“他们愿意，我没强迫。” 舒宓：“……” 看到他闭上眼，舒宓自觉的安静下来，知道他现在每次坐车都会有些不舒服，所以很少出门。 舒宓今天是不准备让他来的，是他说带她融入朋友圈，说虽然这个圈子她熟了，但是有他在，和没他在，是两码事。 虽然觉得他孺子可教，但也于心不忍。 好一会儿，才小着声问他：“你没事？” 储行舟下一秒就摇头回应。 舒宓就知道他不舒服了，要不然闭眼这么久，早该睡着了。 “停一会儿吧，我带他下去走走。”舒宓看向舒展。 储行舟现在腰不行，肾手术的缘故，腰很不舒服，坐久了不行、站久了也不行，得换换姿势。 第360章 我哪惹得起? 舒宓陪着他慢悠悠的步行，舒展开车在后面跟着，大概是因为他们走得太慢，他干脆开到前面，又步行折回来陪着。 蒙城的夜晚还是很漂亮，干净又繁华，这一段反而车子并不多。 “我前几天看到一个帖子。”储行舟看似漫不经心的提起。 她“嗯”了一声，算是在听。 只听男人继续道：“算是一个投票帖，说一对伴侣，在某一方患上严重疾病影响正常生活之后，是男人不离不弃的居多，还是女人同甘共苦的居多？” 舒宓听完笑了一下。。 转头看他，“你投了哪个票。” 他看着她，“b。” 因为她是这么做的。 舒宓也没打算居功至伟，“这种事，跟性别没有关系，跟人有关，碰上对的人，无论男女，都会这么选，碰上不对的人，男的女的也都存在放弃的人。” 很多讨论帖子上升到男女完全是为了热度，就是搞性别对立而已。 储行舟微微挑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换过来，我会怎么选？” 她稍微走到前面，倒退了两步看他。 然后柔唇勾了一下，“如果我不知道你的选择，我是不会这么选的。” 为了找她，他放弃楚念，背上渣男的名声都要分手，又为了她，放弃了在储家的地位，他的选择不就是她么？ 储行舟微微顿了脚步，随即眉眼跟着展开，薄唇也微微的弯起了弧度，“选我，就不怕赌输了？” 舒宓笑了 很严肃的看着他，“你呢，也不用太骄傲，我今天能够选你，万一哪天发现你不值得，我也同样会像选你这么坚决的掉头就走，我再差，怎么也嫁得出去，歪脖子树吊不死我。” 说罢，她转过身，身子袅婷的走在他前面。 储行舟低低的笑，她现在可真是有资本骄傲啊，全蒙城看似传着她不好的花边新闻，却也不少男人做梦都想让她包养，恨不得是一天班都不上。 他们走了十五分钟左右，舒宓准时让舒展把车挪回来接人。 等车的时候，储行舟站在她旁边，气息若即若离的靠近，最近在她额顶印着唇，好一会儿才松开。 声音很沉：“我不清楚什么时候能痊愈。” 舒宓抬眸，“怕我等不起？……你是不是年龄比我大，身份证上不对，所以你比我大多少？” 储行舟眉峰微弄，“你怎么知道？” 韩存说的，不过她没提，示意他说真实年龄。 “再大也超不过三岁。”储行舟其实觉得，和她同龄是最好的状态了。 舒宓笑着，“估计不止，反正也无从考证了，所以，你都耗得起，我没什么等不起的。” 正说着话，她的手机在包里震动着。 车也来了。 储行舟先上了车，舒宓在车外接通的电话，是陈玉溪。 “舒总，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陈玉溪说话还是轻轻柔柔，又礼礼貌貌。 她一边上车，一边浅笑，“不打扰，我还在外面呢，没睡。” 舒宓坐稳之后，才问她：“找我是不是有事？” 储行舟听到后朝她看了过去。 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只是听舒宓应了两句“可以”，就挂了。 “怎么了？”他问。 舒宓一边在手机屏幕上打字，一边跟他说话：“陈玉溪，问我今晚能不能借住一下我租的地方。” “你住的，不是单间？” 舒宓点头。 她租房那会儿能省则省，所以租了个三十五平左右的单间，开放式厨房、小饭厅、卧室都是一进门几乎都能一眼看全的那种。 两个人住也不是不行，但多少显得拥挤了。 她看了一眼储行舟，“我今晚跟你住，你有意见？” 男人勾唇，“我得多吃两个胆子。” 陈玉溪那边，舒宓给完地址和大门密码之后，询问了一下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她陪。 陈玉溪都拒绝了。 她确实不需要，借宿舒宓的房子已经是无奈之举，因为她自己租的地方今晚是不打算回来了，因为不想再看到陆离。 家里她也不回，太晚了，家里人会多想。 这会儿，要到了舒宓的地址，陈玉溪收起手机，看了面前的男人，“我得去忙了，陆少就自便吧。” 陆离微皱眉，“我没记错的话，摄制组今晚没工作。” 陈玉溪笑笑，“谁说我只打一份工？” 陆离看着她，眉心还是戚着，“你没必要躲我。” 陈玉溪笑意不变，“还是要的，陆少做事没有定律，今天能给我的节目大变活人，说不定明天，能把我变没了，我哪惹得起？” 第361章 保准没好事 她话里的阴阳怪气，陆离已经听了很多天了。 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他干脆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陈玉溪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这话，停了下来，笑了，“为我好？跟林安楠合谋，你跟我发生关系，她加塞节目嘉宾席，这叫为我好？我得到什么了？” “你名誉没有被毁。”陆离也知道这话很残忍。 陈玉溪顿时……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们俩？” 陆离稍微吸了一口气，“我再说一遍，跟林安楠合谋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还不至于。” 他很直白的看着她，“女人我不缺。” 陈玉溪看着他，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女人他不缺，可是他那天霸占了她的身体，然后同意了林安楠进组的要求。 难道不是因为林安楠把她送到了他的床上，所以他给林安楠的好处吗？ 林安楠为了进这个综艺，去舒宓那儿也求了，舒宓一个字都没松，陈玉溪实在没想到，最后会是在陆离这儿。 “不管你信不信，林安楠要挟我，如果不容易她进组，就把那天，你和我的事曝光。” “我无所谓啊。”陈玉溪嗤然，“让她曝光好了，不就是被一个男人睡了，就当被狗啃了一遍，能怎么样？也不如和她共事大半期节目来的恶心。” 陆离单手叉腰，另一手按了按眉心。 他刚刚好像是被人比喻成狗了。 最终是摆了摆手，好脾气也磨得差不多了，“行，既然你这么不在意，那这事我不管了，行吧？” “咱俩的绯闻也好，艳照也罢，林安楠想怎么放就怎么放，到时候绯闻出来了，我大不了再放几个女人出去挡枪，这种事，在我们这类人圈子里按理说见怪不怪，只要你不介意了，我很容易解决自己的部分。” “至于节目跟林安楠的合约，我来撤，违约金我给她，ok？” 说完，陆离对陈玉溪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她可以走了。 再聊下去，他怕脾气失控。 他都很多年没有发脾气了。 见的事多了，是人是鬼也都见识过了，年龄越长脾气反而就越稳定，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他这么多天都耐着性子，好几天辛辛苦苦大晚上的迁就她的时间，专门在她租住的地方等着，就是想说清楚这个事。 可她压根听不进去。 陈玉溪坐在车上，眼眶子疼。 她不是想哭，只是觉得整个人憋得难受，像一只被人捏爆起来的河豚，被迫的一直撑着一口气。 她也想冷静，但是一看到陆离，她就冷静不了。 原本还不够成熟的喜欢和爱慕，突然被一只恶手推了一把，进入了不该进的环节，就好像原本正常行驶的车子开错了道，虽然依旧能到达目的地，可是过程不一样，实质结果也变了。 正常行驶可以走风和日丽的大道，现在却走了一条阴暗的隧道一样。 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觉得一切都毁了。 舒宓回到金銮公寓的时候，特地跟陈玉溪打了个招呼，说她今晚确定不回去，让她记得把门锁好。 睡前的那会儿，储行舟也已经和陆离聊过了，算是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储行舟放下手机，“陆离能和我聊整件事，说明他这会儿正郁闷。” 陆离是富二代不假，但也不是那种随便和爱玩的主儿，这事，在储行舟看来，陈玉溪多半是错怪他了。 舒宓叹了口气，“我能理解她。” 陈玉溪在这方面的敏感和脆弱，还是因为之前家里出了事，全家人，只有她一个人撑着。 别人病的病，摆烂的摆烂，算是都发泄过了。 但是她一直都没有，一直都绷着神经，想把所有事都做好。 甚至，她一定幻想过等一切安稳下来，她可以和陆离正常的谈恋爱，不用自卑。 猛地发生这种事，把她所有设想都打碎了，她还不够好，感情还不够深，什么都不成型。 “先不管别人了，你去洗澡，早点睡。”储行舟看了时间。 舒宓也确实累，明天还有事呢，陈玉溪和陆离这事，显然帮不上忙。 话说回来，她看了储行舟， “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让林安楠吃些苦头的，这姑娘是真的太不地道了。” 帮不上陈玉溪，间接让她的恶毒前闺蜜难受，也算给她出口气了。 不然舒宓心里都过不去，毕竟，那盒饭，是她转手送的。 储行舟抬眸，“这种事你也劳动我？” 她勾着笑，“我太忙了，这种事也没空，明天还要和傅司遇见面，你知道他那人的，保准没好事” 第362章 折磨自己干什么 傅司遇不是第一次约她了。 之前她都因为太忙没给他回应，他那边也还算体谅，没有一贯的霸道直接把她拎过去。 最近她虽然忙，但是条理够顺，所以就答应了跟他吃个饭。 具体什么事，傅司遇没说，舒宓想着，多半和施润有关系，因为她想问施润的时候，没联系上。 才知道，施润在和她的艺声广告拍完上一条之后，就去外地了，这都一个多月了，一直没回来。 不像她的风格。 她施盛集团小公主，最不喜欢的就是离开家，更别说因为工作而离开家。 施润不是学霸，也不是工作狂，她那个人活得透彻又清醒的。 所以，舒宓刚和傅司遇见面，凳子都还没坐热，就直接问了一句：“吵架了，你惹施润不高兴了吗？” 傅司遇那表情就像是把埃及金字塔里木乃伊的面具糊脸上了，万年不变，语调也是平平，“跟女人吵架浪费时间。” 舒宓听到这种说辞见怪不怪，但是可以断定他们吵架了。 “施润很少出门，这么久不回来，你不担心？”她看着他。 傅司遇倒是一脸坦然，“所以找你。” 舒宓有点好笑，“找我干什么？你自己去找她啊。” 他这才掀起眼皮看了他，嘴皮子动了动，“你不是最了解她，我惹的她，她会让我接？” 舒宓撇撇嘴，“知道那你还惹。” 她又多问了一句：“因为什么吵了？” 别看施润年纪不大，看起来也是娇生惯养，但她很少有不讲道理的时候，不可能没由来的就跟傅司遇无理取闹。 傅司遇看了她一眼，“说了浪费时间。” 那意思，就是他没跟她吵。 舒宓听完笑了一下，好像明白了，应该是施润有问题想跟他争论，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甚至浪费时间。 事情大不大先不说，反正女生都不会喜欢男的这类态度。 “你就这么让我把施润接回来，也没说有什么事，她一听都知道我是你的说客。” 傅司遇这才提到施怀盛生病的事情。 舒宓也跟着心头一紧，“严重么？” 施润就她爸爸一个真正的亲人，施怀盛年纪也上来了，小疼小病的肯定避免不了，就怕有什么大病，那施润一定会很难过。 “烧了两天退不下去，刚住进院，在查。”傅司遇言简意赅。 “那你倒是直接跟施润说啊。”舒宓有些无奈了。 傅司遇唇角微弄，“关机。” 看他那意思，就是相信舒宓肯定可以联系上她。 舒宓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 她给施润发留言的时候，施润跟她回复了说正在拍个通告。 也就是说，她跑出蒙城并不是去消磨时间了，没见过她大小姐这么敬业的。 舒宓怕她心情受影响，路上又出什么事，所以没直接说施怀盛生病的事，只说是她自己身体不舒服。 “你跟储行舟不是已经差不多好了？让他或者他找人去看看你，你可别一个人晕在出租房了。”施润没提回来的事。 舒宓：“他自己都是个病秧子，我哪好意思麻烦？” “不好意思麻烦他，你好意思麻烦我？”施润轻哼，“我这还辛辛苦苦帮你挣钱着呢 ！” “所以体谅你啊，回来陪我两天，刚好可以休息休息。要不然我一个人躺医院饭都吃不上了。” 她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施润终于无奈的同意。 隔天，舒宓去机场接机。 刚出来，施润还真就给她塞银行卡了，“攒了这么久，你可别说不要，我还没体会过这种成就感 ！” 舒宓一时间喉咙都算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爸爸生病的事。 车上，舒宓先是问了她和傅司遇怎么回事。 施润只是笑笑，“没事。” “小姑娘，你还学会藏事儿了？”一看那样就知道有事。 施润一边脱掉帽子和墨镜，一边照了照镜子，本来就爱美，进了娱乐圈，更是随时注重仪容。 “真没事。”施润收起镜子，冲她笑了一下，“你当我是那些自怨自艾的莺莺燕燕？” 又道：“不过是傅司遇让白榴儿入职了而已，我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安排，他不说，正好我得出差。” 说得这么轻巧，但是 她把傅司遇的联系方式全部屏蔽是真。 对此，施润轻描淡写，“工作就够累了，跟他联系只会更闹心，我折磨自己干什么？” 舒宓听着也有道理。 “去哪？”施润看了一眼车窗外。 傅司遇在等她，舒宓没说，车子不是去医院的，而是去傅司遇那儿。 第363章 你的法则，对我无效 施润看到傅司遇的时候，倒是没变脸，笑意盈盈的看舒宓，“你搞双面间谍呢。” 舒宓讪讪的笑，人送到了，她还得去忙。 施润这才不高兴的努嘴，“你把我送过来，不把我载走？” 傅司遇已经走过来，试图让施润坐下。 “你最好别碰我。” 施润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看起来还是漂漂亮亮，语调也是平常的清雅好听。 傅司遇低眉看着她，表情淡淡，“出去一趟，还没闹够。” 施润柔唇微弯，“傅总裁原来是以为我出去是跟你闹呢？真是抱歉，你还没这分量，我出去给我闺蜜挣钱去了。” 末了，她看着傅司遇，问：“你有事么？” 言外之意，他要是没事，她还有事呢，不打算跟他杵在这里。 傅司遇总算言归正传，说了句她想听的事情，“让白榴儿进公司，是人事部的决定，都是正常工作流程。” 施润好笑，“你要是反对，她难道能进得来？” 傅司遇刚刚准备拉她的手收了回去，别进西装裤兜里，看了她一两秒。 像是无法理解。 “这么大个集团，也就是聘用了一个人而已，我还得特地关注？” “她如果是个路人阿猫阿狗，我也没心思关注她进不进我们家公司。” “你可以把她当路人。”他说。 这话让施润好笑。 “她是路人么？” 还有，“你是不知道她的处事风格？当初可以当着我的面口口声声说那个孩子就是你的，我可不想她在公司搅来搅去的恶心我。” 在傅司遇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施润竖起巴掌阻止了。 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共同患难过？那是你们的事，想怎么补偿她，你随意，但是不要拿我爸的公司当人情，她还不够格。” “或者。” 施润抬起脸看向他，浓颜系的五官，略粉黛都够惹眼的，何况她现在妆容精致，水润的眸子里笑意铺开，“我不是说了么？你要是这么舍不得她，可以，咱俩断，分手我也提了，要么你就像个男人一样干脆一点？” 傅司遇是不喜欢听到那两个字的。 他眸子淡淡的眯了一下，语调里略有那么些的警告，“当初不是你先勾的我？” 施润一脸坦然，“是，我先勾的你，所以我先开口，不对么？” 男人低哼，“好处你都占尽了？” “怎么了？我施盛集团千金，生来别人都给我让道。” 舒宓那会儿还在旁边，她怕两个人吵得太凶，有点担心，就没走。 听到这里，舒宓是很赞同的。 施润作为施盛集团千金，那真是有足够的高傲和骄傲，说是全世界给她让道，去哪里都没人敢刁难她也不夸张。 别人说这种话，可能会讨人厌，但是她说这种话，舒宓反而觉得爽。 傅司遇声线沉稳又淡漠，“你的法则，对我无效。” 施润听得冷笑，“你不就是想赖着我？既然如此，让你办点事有这么难？” 男人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 施润算是看出来了，他依旧对白榴儿下不了手。 片刻，他说：“先聊别的事。” 施润勾唇，“聊不了。”她看着他，“她不解决，我连你都看不顺眼。” 傅司遇终究是有了一些表情，眉峰细微的沉着，“让你跟你朋友断掉，你会做？” 施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舒宓，然后就笑出来了。 “你拿白榴儿跟她比？你脑子没起球吧？” “我的这是朋友，你的白榴儿那是朋友么？她是不是整天想着怎么爬你的床，我暂且不说，就论她当初和陈玉澜交往，口口声声说跟你一刀两断了，哄得陈玉澜一个花花公子都掏心掏肺，最后居然是连人带公司的被白榴儿给端了，到现在陈家都兵荒马乱，害得陈大小姐起早贪黑的养一家人，那可是白榴儿当初的好闺蜜，这样心机邪恶的女人，你是有多留念？” “别人交朋友是为了获取积极价值，你留着这样的女人，是准备让她腐蚀内耗你？” “不要跟我说你们当初一起走过什么路，你要搞情怀，也麻烦挑个看得过去的人。”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傅司遇这么聪明，这么挑剔的人，还就过不去白榴儿这一关了？ 她就是看白榴儿不舒服，踢出公司到底是多难？ “水给我。”施润伸出手。 说得口干。 傅司遇倒是配合，迈了一步，弯下腰捡了一个杯子递到她手边。 施润抿了两口，又把杯子给他递了回去，道：“我还有事。” “你爸在医院。”傅司遇终于嘴皮子一碰，干脆，直接。 第364章 除非我结婚 施润表情都僵了一下，怕自己听错似的，缓缓看了他，“谁？” 她跟爸爸昨天还联系过的。 那会儿老爷子说话有点无力，她问了，说是困得不行，施润想再说点什么，只好挂了，让他睡去。 她握着帽子的手紧了紧，“借口挺拙劣。” 其实施润心里缩成一团。 是因为几个月前，她看到过一张检查单子，有几项指标不行，她问了老爸，说不是他的。 她有疑虑，但是没让自己乱想。 但也是那时候，她跟傅司遇提了分手。 施润终究是跟着去了医院，但她没坐傅司遇的车，而是和舒宓一起。 在车上，舒宓才听她说起来那次分手。 “我确实不喜欢傅明玲，可是我爸喜欢。”施润双手捏在一起，看似平静，“他这个人比我还挑剔，他能看上的女人很少，既然碰上了，如今迈入晚年，甚至病可能也找上门，他需要人照顾。我妈没了之后，他其实消沉了很多年，直到傅明玲出现，所以来自于伴侣的照顾，我给不了。” 施润稍微吸了一口气。 所以，她不可能让爸爸跟傅明玲分开。 而他们不分开，她和傅司遇就没可能。 她笑了笑，“本来我当初也只是玩玩，想看看傅司遇这种人上钩之后再甩了他，会是什么情景。” 这话，别说润润自己，舒宓都是不信的。 她喜欢傅司遇，不是闹着玩，舒宓太清楚了。 但是这会儿能听到施润这么说，舒宓也不意外，她本来就只是外表看起来像高傲千金，她比谁都聪明，也比谁都明理。 舒宓看了看她。 “你坚持让傅司遇把白榴儿踢出去，也是因为怕你爸生病，公司由傅司遇全权管理，到时候让白榴儿钻了空子、占了便宜？” 施润看着她，笑了，“果然还得是闺蜜。” 傅司遇根本不理解她的心思，可是舒宓就懂。 不过，舒宓想了想，道：“白榴儿虽然腐蚀了陈玉澜，最后弄得陈家破败，但傅司遇和陈玉澜不是一个档次，没得比，那种事应该不会发生。” 施润扯了扯嘴角，带着讽刺。 “我爸一旦病倒，公司的事儿都是傅司遇经手，白榴儿必然是他的心腹，就算搅不倒公司，也朝夕相处、事事相伴，我受不了。” 她一想到以后无论大事、小事，白榴儿都可能打着工作的旗号，随时随地出现在傅司遇和她的生活中，她就觉得倒胃口了。 说着，施润看了她。 忽然问了一句：“他对白榴儿始终断不了，你能理解么？” 舒宓开着车，眉头动了动。 “我说不上来，但是，储行舟跟楚画、楚念一起长大，到现在，楚画曾经害过楚念，让他背的名声，他似乎也没有怪过楚画。楚念害他差点没命，我也没见他想怎么为难对方。” “他们这种家庭不完整的童年，是不是一直保留对方，会显得自己人生没那么凄冷？” 施润听完笑了一下。 “谁的的童年完整？我也单亲，要是像他们，本小姐后宫少说都有一个足球队。” 话说回来，舒宓觉得，既然她那么担心白榴儿进公司会渗透，她完全可以回自己家公司的。 施润摇头，“让我跟傅司遇共事，我怕。” 她怕自己忍不住，到时候影响傅司遇办公，影响的是整个公司。 舒宓开玩笑的一句：“那无解了。” 施润淡淡的开口：“除非我结婚，傅司遇跟我没了关系，我也不会管这么宽，到时候让我老公进公司就好了，拿捏一个白榴儿没多难。” 舒宓张了张口，还真不知道说点什么。 就是觉得这办法挺完美，但是傅司遇恐怕要疯。 车子到了医院外。 舒宓下了车陪着进去，路上捏了捏施润的手心，“别担心，叔叔身体看着硬朗着呢，气色一直也都很好。” 施润冲她笑了一下。 只要爸爸身体好着，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不过，他们到的时候，施怀盛因为高烧不退，刚刚还差点晕倒，这会儿被推过去做检查了。 看起来，情况不好。 舒宓陪着等在病房里，等医生把施怀盛推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有护士来喊家属，说施怀盛还是昏过去了，今晚不回病房，会进icu观察。 舒宓明显感觉施润整个人软了一下，手心也是冷冰冰的。 “润润？”她依旧捏着施润的手心。 傅司遇第一时间揽住了施润发软的身体，沉眸看她，“你去休息，我过去。” 施润拿掉他的手，“只是熬夜拍通告了，没事。” 第365章 我都没哭 傅司遇显少的皱了眉，她打掉了他的手，触感一片冰凉。 人猝然受打击过分紧张的时候，才会这样。 虽然沉着脸，他倒是有耐性，不顾她会甩脸子的可能，把她揽了回去。 施润这会儿手脚使不上力气，但表情可不用力，就很沁凉的看着他，“那是我爸，你一个外人都到场，我不过去合适吗？” 傅司遇暗着脸色，垂眸，“你想让他看到你生病？” 施润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他再一次沉着声：“听我的，你休息，别你爸没好，你又倒下了。” 舒宓这会儿也劝了一句，“润润，你先缓缓？叔叔肯定也只是暂时的，你别这么紧张，我先陪着你，明天叔叔应该也从icu回来了的。” 施润最终没再坚持。 看着傅司遇的身影走远，舒宓突然听到施润问了一句：“你说，我爸生病，会不会是他干的？” 舒宓惊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张着眼睛看着她。 几秒后，才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商战谍战片看多了？他们母子俩到你们家之后，傅明玲跟你爸感情一直很好，傅司遇在你爸手底下也一直尽职尽心？” 施润疲惫的闭了闭眼。 “就一个白榴儿的事情，他都那么固执，他是那么有野心的人，我不信，他甘心一直在我爸手底下当宠物。” 舒宓握了握她的手，“你是真的太累了，傅司遇这人确实很有野心，但是他对你爸一直都挺敬重的吧？” 再说了，“你爸爸也一直很器重他，你不信傅司遇，总该信你爸的眼光？” 施润靠回了椅背，表情有些痛苦。 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爸当初其实不同意我跟傅司遇有染。你知道的，他一直都很宠我，又了解我的脾性，所以后来就顺着我了。” “算了。”施润摆摆手，“我现在确实脑子不清楚，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不适合考虑问题。” 舒宓笑笑，“就是说，所以你最近还是不要这么拼了，我这边已经没问题了，储行舟牵线搭桥，还完债我都能接着暴富，大小姐你就先歇着吧，正好多陪陪叔叔。” 施润细细的吐出一口气，“本来也打算歇一阵的，最近有个男的很烦。” 这倒是让舒宓诧异了，“还有人敢追你？” 施润笑笑，没有细说。 大概两个小时，舒宓一直陪着施润在病房待着，然后傅司遇回来。 从他的表情看，也看不出什么，施润问他了。 傅司遇也只说：“目前不清楚昏迷的原因，各项指征还好。” 他刚说完，施润就起了身，限量版的包包随手一拎，准备走了。 傅司遇看了她，“回家？” 施润没看他，也没有回答。 快到门口的时候，才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傅司遇，“白榴儿的事我不想跟你争论第二遍，如果你不处理，那我就自己处理，到时候别怪我手下没轻没重。” 说完话，她就出去了。 舒宓冲傅司遇笑笑，“我送她回去，估计晚上她收拾了行李还要过来。” 她爸爸生病，施润肯定会准备陪着住院的。 上车之前，舒宓把她的包要过来，银行卡塞了回去，“你先帮我存着，这事别跟我争，赶紧睡一觉吧。” 施润确实是累了，没再跟她争。 不过路上她也没睡觉，舒宓挺她不知道在跟谁联系，听口吻是在给她爸爸找医生。 打完电话之后看了她，“储行舟有私人医生吗？” 舒宓开着车，神色往前专注着，一边回答她：“没问过，还真不知道，要不现在问问他，他现在工作时间被卡得少，多半在家里，或者去一趟医院。” 这会儿，应该是在家的。 施润想了想，“那你直接载我过去。” 舒宓这才看了她，“我先送你回去，洗个澡睡一觉，等我忙完，下班过去接你，正好我这两天住他那儿。” 施润看起来心不在焉。 因为她离开医院时最后那句话，舒宓知道她在想什么。 “润润。” 刚好红灯，舒宓侧过身，眸子里除了认真就是凝重，“白榴儿的事，如果傅司遇不管，我会替你做。” 在施润木楞和愕然的眼神里，舒宓淡笑，“商场我比你熟，知道怎么让一个人消失，你呢，想演戏就演戏，不想演就陪陪你爸爸，安安心心做你的大小姐，继续美丽就好了。” 施润先是失笑，然后仰起脸，指尖沾了沾眼角，“你真讨厌啊，我的眼泪很金贵的！” 舒宓扯了一张纸巾，“多大事儿，你把银行卡塞给我我都没哭。” 第366章 睡一张床 施润吸了吸鼻子，“你也把我当花瓶啊？” “直接给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花钱反而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 但是，她要帮着处理白榴儿，涉及的就是方方面面了。 “绿灯。”施润努了努嘴。 舒宓把脸转了回去，吩咐她睡觉，然后专心开车。 过了会儿，又听到施润忽然问了一句：“你们又住一起了？” 舒宓抽空瞥了她一眼，“别脑补，我们俩现在关系很普通。” 哼，男女之间能住到一起，关系就普通不了。 施润想着，但累得没说得出来，刚刚都快睡着了，突然回过神来问的。 傍晚。 舒宓带着施润一起回的金銮公寓。 她忙了一天，都没来得及跟储行舟说这事，所以储行舟开门看到是两个人的人，稍微顿了一下。 而后眉头微动，“稀客，进。” 进去之后，储行舟看了看施润，“施大小姐怎么气色不太好？” 施润听完摸了摸脸，“有吗？” 舒宓抿着水，替施润开了口：“她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个信得过又靠谱的医生，你有认识的吗？” 储行舟看向施润，“傅司遇在蒙城的人脉覆盖应该不比我差，他没有？” 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舒宓接了过来，“人家问你，又没问傅司遇。” 储行舟这才“嗯”了一声：“有是有，但也要看什么病，如果是我接触过的，可以推荐。” 医生都有自己的领域，不一样的病，推荐不对症的医生也是没用的。 施润这才看了储行舟，稍微打量了一遍，“你看起来挺好的，是哪里病了？” 储行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舒宓就抬眸朝他看过去。 肾病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比较复杂。”最后储行舟这样说了句，又看施润，“你爸什么情况？我了解过比较好推荐。” 施润笑得很勉强，“目前还不清楚，昏迷了。” 这么突然？ 储行舟看向她，“在哪个医院？” “上清。” 他听完点了一下头，“有认识的医生，到时候帮你问问情况再说？”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后面又简单寒暄了几句，施润本来也不是个喜欢聊天的人，杵在一对儿中间会尴尬，所以打算走了。 储行舟把她留下了，一起吃饭。 饭是舒展做的，舒宓还是头一次知道舒展会做饭，味道挺好的，虽然跟白一比还差一些。 饭后，施润坚持自己打车去医院，舒宓没让，亲自送到医院，帮她安顿好之后才离开。 回去之后，储行舟还没睡。 舒宓接了水，就在看他。 男人显然被看得心里发毛，“有事？” 她似笑非笑，“施润问你具体是什么病，你好像说不上来。” 忘了是不可能的，要么，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舒宓那会儿反思了一下，这么久了，她也确实没有确切的问过他到底什么病。 “你那个肾，只是因为辐射才出问题的？” 对此，储行舟失笑，“别人怀疑还情有可原，你怀疑什么？去支援之前，我肾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了？” 舒宓握着杯子，小脸板正，下巴朝他抬了抬，启唇：“端正态度。” 面对她这霸道总裁范儿，储行舟只得坐好，一本正经，“确实是因为辐射导致肾衰竭，目前辐射量都控制住了，慢慢养就好。” 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但还是盯着他，“没别的病瞒着我了吧？” 储行舟看着她那双眼睛，最终笑了一下，“你盼着我生病？” 舒宓立刻板起脸，“呸，别胡说八道。” 她甚至过去，用指腹抹了抹他的唇，好像能把他乱说的话给磨灭似的。 储行舟把她的手拉下来，握住，“要不要去洗澡？” 要，舒宓跑了一天了，确实需要舒舒服服泡个澡。 洗澡的时候，她都在接电话，实在有点忙。 洗完澡之后，又处理了几封邮件，到睡觉已经有些晚了。 她和储行舟睡一张床的。 她上床去睡的时候，储行舟看起来已经睡熟了，舒宓放轻动作，没打扰到他。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倒是被吵醒了。 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卧室的昏暗里一个黑影，就在她眼前。 舒宓差一点就手脚并用的推出去了，脑子里努力清醒了一下——她是和他睡在一起的。 所以只能有他了，就他现在的身体，她用力一推，估计得躺好几天。 于是舒宓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惊魂未定给压了下去，只几分娇嗔的抱怨：“你想吓死我？” “吵醒你了？”储行舟声线低低的，夜里好像越发磁性。 第367章 不要睡觉，要? 舒宓吐出一口气，“你跟个鬼一样悬在这里，都快压到我了，能不醒？” 男人似是低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那你接着睡。” 舒宓张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你起来干嘛了？” “哪里疼吗？”她狐疑的看他。 储行舟摇头，“没有，去了个卫生间。” 她不信。 “你交不起电费了？去个卫生间连个灯都不打，也不怕摔着。” 眼看她准备起来，储行舟只好躺下，揽了她，“不是挺困的？墨叽这么多。” 舒宓摸了摸他的手。 洗过了，有点潮湿，还冰冰的。 他的气息已经在耳边蹭了蹭，“睡吧，很困。” 然而她一下子还睡不着了，也能感觉储行舟气息并不均匀，明显没睡着。 “要不聊聊？”她在黑暗里回头看了看他。 男人低哼了一声：“大半夜，温香软玉，你确定是想跟我聊天？我看你是想要我命。” 舒宓笑了一下，“你现在这身体可要不了。” 男人低哼，“要不了你，所以会要命。” 舒宓被他拥得紧了一些，又低又沙哑的声音抵着她的耳廓，“以前想着，能这样抱着你睡就是气之所极，现在发现，简直是在折磨自己，真的会没命。” 她勾着笑，“那你还抱？” 储行舟低低的哼了一声。 那声音，醇厚得人心痒痒，舒宓下意识的咽了一下。 然后脖颈被他吻着。 她太久没有沾染雨露了，整个人从心尖开始的颤了一下，声音都和猫一样，“储行舟……” “嗯？”男人声线越是哑了，贴着她的唇畔一点都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你别闹我。”舒宓抬手推着他的下巴，但是没有用力，反而显得愈发暧昧。 不知道是他动了动，还是她指尖的不良记忆，没推他，还搭在了他喉结上。 那是他敏感的地方，也是她喜欢的地方。 “要不，睡觉吧？”舒宓很努力的扯回理智。 但是男人这会儿不疾不徐的放肆着。 以至于，她刚说完话，气息就狠狠的滞了一下，黑暗里一双眸子突然睁开，慌乱的看着他，“你手……干嘛？” 储行舟的吻回到她唇边，声音沉得诱人，“痒么？” 舒宓轻轻吸气，撇了一下头表示否认。 她又不是不要会死，明知道他的身体，还缠着他，那不是没良心么？ 他抬手理了理她一侧的长发，吻入脖颈，说：“我要不了，但不耽误你。” 舒宓耳根有些红，这叫什么话？ 这回轮到她催着他睡觉了。 但是男人跟聋了一下，压根就听而不闻，继而，就是肆意妄为。 储行舟是最了解她身体的，所以，哪怕她变成一滩水落在他手上，都不会觉得惊讶。 毕竟这么久了。 舒宓那会儿确实有点崩了，睡得迷糊直接转为浑浑噩噩，难以自制。 结果就这种时候，还听到他问了句“要帮忙？” 她都有一种想踹他的冲动，咬着牙，“不要，睡觉 ！” “嗯。”他低音炮，“不要睡觉，想要什么？” 舒宓不想理他了，扭过脸。 但是下一秒，就被他扳了回来，这一次，不像刚刚一样的边缘试探，是一个深入贯彻的吻。 舒宓是想让自己理智一点，可是身体没那么听使唤，被男人一番抽丝剥茧，已经到边缘了。 唯一剩的一点点理智，看着上方不那么清晰的峻脸，“你行？” “我的意思是，医生说你可以么？” 储行舟抬手蒙了她的眼睛，辗转的吻也告一段落，游到她耳侧。 舒宓听到他说了句“像第一次一样，我记得你很喜欢。” 如果 他不提，她早忘了。 但是他这样提起，当初那一幕一幕的全在她脑子里。 过去有那么一段时间，舒宓真的以为她可以把这个人忘了的，好长一段时间的不去想起。 原来仅仅是因为她不去想而已，跟忘掉是两码事。 太历历在目了。 也不知道那时候是几点，本是寂静沉淀的深夜变得一片缭乱。 舒宓也不知道多久睡着的，只是依稀记得，睡前，她跟听说最近又要很忙，可能要帮施润做点事，会需要铺垫。 储行舟只咬着她的耳朵反问她这两年哪有不忙的时候？然后继续拥着她睡了。 等天亮，舒宓真正醒来的时候，男人的手搭在她腰上。 她低头看去。 入眼的就是好看的手指，手背上虽然多了一块疤，也不影响他手指修长有力的美感，让舒宓不期然想到了昨晚，不自然的挪走了视线。 第368章 就结婚吧 舒宓刚要掀开被子下床，男人的手在不自觉的收拢。 她以为把他弄醒了，回头看了看，结果他是睡着的，眉头还稍微皱在一起。 她的动作缓了一会儿，等他眉峰舒展开，才再一次动作起身。 然后坐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他那张脸。 确实还是英俊好看的，直到想起他这么一张好看的脸，愿意为她做那种事，才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起床。 后来那些天，舒宓是真的忙。 陈玉溪没有继续住她的出租屋了，她也就没再和储行舟住，只是每晚会过去陪他吃个晚饭，再开车回去。 储行舟帮施润问了施怀盛的情况，那边的答复还是不清晰。 查血也查了，各方面都做了检查，但还是没有找出他会昏迷的确切原因。 舒宓后来跟着施润去探望过一次，施老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样，虽然说是昏迷，但是各个机器的指征都很正常。 这对施润来说，可能也算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那段时间，她也确实停了所有通告，每天都在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 至于舒宓答应了她，会帮忙处理好白榴儿的事，肯定也是要做的。 舒宓了解了一下，白榴儿进的不是施盛总部大楼，是当初傅司遇收过来陈氏那边。 陈氏作为傅司遇的战利品，公司所有人都知道那里头剩下的，就都是傅司遇的心腹了。 所以白榴儿进那儿，在舒宓看来，有点像傅司遇对白榴儿的保护。 要不然，如果进施盛总部，就白榴儿那点段数，估计活不了多久。 陈氏虽然被傅司遇收了，但也保留了不少以前的架构。 舒宓想先了解一下，最先想到要找的，自然是陈玉溪了。 上次，陈玉溪和陆离的事情之后，舒宓也一直忙得没跟她细聊过。 这次，她抽了时间，去艺声那边，还等了好长时间，总算陈玉溪午休时间了。 舒宓这次也是带着两人份的午饭去的。 陈玉溪有个自己的制片人办公室，小安给节目组腾出来的几个办公室，陈玉溪这个最好。 舒宓到了办公室外，发现有人了。 她都推开了一点，看到人又退了出来，去问了陈玉溪助理，“陈制片不是还没回来，里头的是谁？客户？” 小姑娘摇头，然后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我好像见过她，在一个灯光晚宴上，很像杨卿。” 当年的第一美女主持，国家电视台的台柱子。 舒宓愕然，那不是陆离的妈妈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跟阔太太接触过了，而且，杨卿这样的阔太太，还跟当初的项太不是一个性质。 她拎着饭，就在外面等着，一直到陈玉溪来。 陈玉溪见着她，“怎么不进去？” 舒宓指了指办公室大门，“你助理说，好像是杨卿在等你。” “谁，不认识。”陈玉溪反应不大。 舒宓挑眉，“陆夫人，陆离的亲妈。” 陈玉溪的表情这才肉眼可见的有了变化，然后皱起眉， 她连陆离都不想见，何况是他妈妈？ 当然了，对于陆离的纯粹的不想见，但是对陆夫人，更多的是怵。 杨卿的传说不少，有说她随和高雅的，但也听过有人说她挑剔陆离的女朋友，导致陆离多年不恋爱。 陈玉溪知道陆夫人过来，无非就是因为她和陆离睡了的事情。 但她实在不想提这个事。 “我还是不进去了。”陈玉溪干脆打算没回来过。 可是办公室的门开了，陆夫人的目光准确的放在陈玉溪身上。 转而又先和舒宓打了个招呼，“我儿子提起过你，说你做生意很厉害。” 舒宓不知道陆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反正是挺抬举她的，只好回以微笑，“是陆少过奖了 ！” 陆夫人又看向了陈玉溪，“我们能聊聊么？” 陈玉溪曾经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但毕竟物是人非了，她从遇见陆离的时候就存在一种自卑感，面对周身高雅气息的陆夫人，就更是了。 “您可能找错人了。”陈玉溪这样回答。 陆夫人笑了一下，“我儿子谈的女朋友不多，发生关系的，你还是第一个，应该很难找错。” 舒宓也不知道在惊讶什么，就是觉得每一句话都挺让她惊讶的。 办公室门关上，舒宓出来后，把饭递给了助理，“一会儿给陈制片热上，我晚上再来。” 办公室里。 陈玉溪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拘谨，脑子里快速的过了很多台词。 想着无论陆夫人要怎么刁难，她都要礼貌又不失尊严的还击。 结果，陆夫人开口第一句就把她整懵了。 她说：“你跟陆离既然到了这一步，就结婚吧。” 第369章 如数奉还 陈玉溪看着陆夫人两秒，然后认真的开口：“陆夫人可能误会了，我和陆离没有感情，我也不会因为这个事而缠着他，您可以放心。” 杨卿笑了一下。 问：“你是陈金重的女儿？” 陈玉溪点点头。 本来陈氏也够不上蒙城豪门，而陈氏倒塌之后，能够记得他们家的人，确实很少了。 除非有什么原因。 陈玉溪不卑不亢的回视陆夫人，“我爸爸是有欠债之类的么？” 顿了顿，直接道：“如果是，我可以帮他还。” 杨卿笑意又重了一些，“那倒没有，真欠钱，我也不可能朝你要？” “我今天，就是为陆离的事来的。”杨卿大概是看她是个敞快姑娘，也一样没有拐弯抹角，“只要你和他结婚，需要多少彩礼，或者其他方面的资金，都没问题。” 陈玉溪完全理不清状况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家求娶呢。 但实际上，她确实配不上陆家。 “陆离知道吗？”陈玉溪好一会儿才问。 陆夫人勾唇，“先找你，再和他说，否则跟他说完新娘不答应，岂不是等于没说？” 陈玉溪好笑，“那您跟我说了，他不同意，不也一样没意义么？” “那自然不一样，你同意了，他那儿我自有办法。” 陈玉溪是真的不理解陆夫人到底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找她。 傍晚舒宓找她的时候，陈玉溪想回去依旧觉得不可思议，“陆离就这么仇娶么？” 舒宓也觉得挺惊讶。 不过，陆家的家风很正的，陆夫人既然这么做，那一定不是闹着玩，而且肯定不是随随便便挑的儿媳妇。 她笑着看陈玉溪，“陆家怎么样先不说，陆离我觉得很不错，既然陆夫人都找你了，说明你值得，你对陆离也有好感，这不是好事么？” 对此，陈玉溪自嘲的笑了一下，“这个年代，好感不值一提。” 何况，她有自知之明，是真的配不上陆家。 再者，即便因为那天跟陆离意外发生关系，如果就这样嫁到陆家，在陆离看来，恐怕是她和陆夫人合起伙来强迫他了。 他对她本来就没感觉，岂不是更讨厌了？ 这事吧，舒宓也不太好多说但还是乐见其成的。 她跟陈玉溪一起吃的晚饭，一开始聊了这个事，之后舒宓才说起自己的来意。 陈玉溪听她突然问陈氏的情况，有点诧异。 以前，陈玉溪就不管家里公司的事儿，从陈氏被傅司遇吞并后，就连她自己更是从来没有关注过公司了。 舒宓也没隐瞒，“白榴儿到傅司遇手底下做事了，润润说职位分配在以前你家公司那儿。” 白榴儿？ 陈玉溪可不会忘记这号人物，然后笑了一下，“我说她最近怎么没动静了呢，原来是跑到我压根不关注的地方了。” 这话让舒宓听出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你一直关注白榴儿吗？” 陈玉溪视线落在面前的那盘菜上，但是没动筷子，最后拿了旁边的水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才说话：“反正应该关注的人，都没有落下，可能这就是我现在一直拼命工作的动力？” 陈玉溪笑了笑，看了舒宓，“你是说，施大小姐要弄白榴儿吗？” 舒宓挑眉，“润润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她爸爸把她捧在手心里养的，她不适合做这种阴暗的事，我代劳了。” 陈玉溪看了她一会儿，说了句：“真羡慕你们，我之前一度很讨厌闺蜜这个词来，看来，也分人。” 聊来聊去，舒宓才知道，原来白榴儿在进傅司遇手底下之前，尝试了做导演助理的工作。 这个工作跟林安楠有关系，巧了陈玉溪如今在娱乐圈也算年轻人里头叫得上名的少数者。 “林安楠上这个节目前的事，是我左右的，但罪名安在白榴儿身上，让她们俩生了隔阂，最后是林安楠让白榴儿丢了工作的。” 移花接木的嫁祸，不动声色的利用，这都是当初她们俩用在她身上的戏码，陈玉溪都很礼貌的如数奉还。 她以为，林安楠不可能再轻易站起来，谁知道，陆离直接把林安楠塞进了她的节目里？ 现在又知道白榴儿居然进了她家以前的公司。 真是无巧不成书了，两个人都齐刷刷的往她枪口上撞。 “我本来想放过她们了。”陈玉溪笑笑，“我哥心软，而且，跟她们这种人冤冤相报，显得我自己也低级了，出出气算了。” 可是如果这样撞上来，甚至再冒犯她，那就不一定了。 第370章 大不了再养你一次 舒宓见陈玉溪冲她弯了弯唇，“有需要的地方，我会帮你搭把手的。” 两人这顿饭是算是吃得特别愉快了，舒宓提前帮施润谢过了陈玉溪。 舒宓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路上照例跟储行舟打卡，报备到家。 储行舟那边隔了一点时间才回复，上来就直接说事，他现在算是学乖了，没有像之前那样有事憋着。 他说，近期估计要回一趟曼哈顿。 刚收到这个信息，舒宓直接把电话打过去了，车子还停在小区外面，没下车。 “怎么突然要回去？”她把车靠边，熄了火。 储行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她到没到家，她只说了马上，又问了他一遍。 他才说：“要做全面复查，另外，也需要处理一些生意，和私事。” 舒宓若有所思，一手支着方向盘，直接摆出狐疑，“你确定你回去，不是为了给储贺川帮忙之类的？” 她最近也忙得没问李珠那边的情况，储老把她踢皮球一样踢开之后，她焦头烂额，明面上看起来，跟winner已经水火不容了。 李珠现在是winner代理总裁，她当然也不会大喇喇的去联系，免得储老多想。 所以，舒宓也就不知道储贺川现在的身体情况。 估摸着是没有痊愈，不然，按照储老的尿性，代理总裁就不可能是李珠了。 电话那头的储行舟似是低笑了一声，“我要是有那力气，先伺候你不好么？” 言外之意，他现在对储贺川是没辅助作用的。 “那就好。”她毫不掩饰的私心，“本来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储老那么狠那么能，怎么没自己想办法让储贺川好起来，还得靠你。” 舒宓抿了抿唇，“这么一想，你跟储家脱离关系，也不完全算坏事。什么太子爷，不当也罢，以后要是因为身体也早早从国研院退下来，大不了我再养你一次？” 储行舟听完她这话，先是笑。 之后才道：“我帮储贺川，跟储老没关系，他不求我也会帮，但是如果我不想帮，他求我也没用。” 嗯，舒宓对这些兴趣不大，李珠说过是他和储贺川之间本来就有情义。 她现在关心的是—— “你是感觉不舒服，所以要回去？” “定期的。”他答。 舒宓坐在车里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去一趟金銮公寓。 那会儿，她还没挂电话呢，但是再喊储行舟，发现他没回应，倒是电话的背景音里隐隐约约有点儿杂乱的声音，像是呕吐。 她皱了皱眉，挂了电话，把车子掉头。 到半途的时候，储行舟把电话回过来了。 也很坦诚，“刚刚吐了，忘记挂电话。” 舒宓开着车，勉强放下心，“孺子可教……我在路上了。” 到金銮公寓的时候，城市早已华灯初上，公寓周围的夜生活肉眼可见的绚烂。 舒展在楼下，刚好和她一起上去。 正好独处，舒宓问起储行舟的身体情况，到底有没有瞒着她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看他明明就挺正常的。 “其实一直都不算很好。”舒展如是道，“手术之后的副作用这才刚开始，消化系统影响很大，呕吐是家常便饭。” 舒展帮她开了公寓楼大门。 等进去之后，才接着说：“就因为系统受影响，未来这段时间估计还会变胖。” 这一点，其实舒宓能感觉到，他现在比之前长胖了一些。 不过，之前他太瘦，长胖一些后的现在是刚刚好，听舒展的意思，就是还要再胖。 站在电梯里，她心里有点掉悬着，“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副作用吧？” “当然。”舒展也是知无不言，“肾功能，性功能，这不用说，腰疼也是常事，会变得虚弱，无力，等等。” 舒宓轻轻吸了一口气，“他今天是不舒服了？” 舒展笑笑，说他没有一天是舒服的。 两人在三十楼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聊了几句之后才进去。 储行舟那会儿是好着的，薄唇还略略的勾着，看她，“想我？” 本来说好她以后就不住这边，回自己出租屋了，结果第一天就没忍住又赶过来了。 舒宓白了一眼。 换了鞋，倒了水，她过去陪他一起坐着。 转过头看他，“你今天突然不舒服，跟昨晚有关系吗？” 她想想最近并没有特别仔细的关注他的身体，因为看起来挺正常。 尤其是昨晚，还让他伺候了。 储行舟笑了一下，“正常的术后反应，你在想什么？” 舒宓脸色严肃，“那以后也不能再这样了，你好好养，养兵千日，用器一时，别图我一时之快，耽误你后半辈子性生活，多不划算？” 第371章 又往她身上扯 储行舟现在确实挺听话的，她说什么，他都是点着头应着。 两人就在躺椅上窝了好一会儿。 舒宓因为最近忙，容易犯困，感觉就打盹了一会儿。 之后才抬起眼看了看储行舟，声音有点软绵绵，“忘了跟你说，施润看白榴儿不顺眼，我会帮她做些事，然后需要陈玉溪帮忙，今天去和陈玉溪吃的晚饭，你猜，听到什么事？” 储行舟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手指帮她理了理发丝。 眉峰稍微动了一下，声音淡淡：“陈玉溪的事？” 她点头。 “她和陆离要结婚吗？” 舒宓顿时惊愕的盯着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到她那个迷妹一样的表情，储行舟嘴角往上弯，“你不是一会觉得挺对不起陈玉溪的，这回能看着她嫁入豪门，不挺好？” 舒宓轻哼，“豪门的饭哪那么好吃？” 又道：“不过，听陈玉溪说，是陆太太主动让她嫁过去，那估计，日子会好过一些？” 储行舟挑眉，“她应该会答应，看着柔软，但是个有野心的小姑娘。” 听他这么评价，舒宓轻笑，她当初也是这么觉得的。 想起来储行舟还说陈玉溪憋着大招来着，她顺便聊了聊陈玉溪离间白榴儿和林安楠的事情。 两个这么坐着，八卦别人的事儿，倒也挺有意思。 唯一让舒宓觉得有些遗憾的是，陈玉溪和陆离的感情，估计不会太顺利，至少一开始是这样。 然后又想到了施润和傅司遇，就忍不住吐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储行舟弯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舒宓若有所思，“突然发现，我们俩僵的时候，别人的关系都很好，等我们俩好的时候，别人却都一团糟，弄得我觉得咱俩现在有点不真实？” “有什么不真实？”储行舟低笑，“就我现在这身体，这腿脚，跑也跑不了，送都送不出去，你省省力气。” 舒宓这才一笑，也是。 过了会儿，舒宓发现他盯着她。 她有点警惕的摸了摸脸，又用手背盖住嘴唇，问他：“干嘛？” 储行舟眸子里轻轻漾漾，“就是想跟你说个事，你捂什么，要捂也不应该是那儿。” 舒宓被他说得坦然了。 然后听他说：“这次过去，会碰上韩存。” 她反应不大，都是一个城市，而且韩存好像老是要找储行舟问事情的，会碰到很正常。 可是储行舟说：“他养母不是病重么？我这边估计也会给推些个认识的医学界人脉，顺便帮施润问问，看看她父亲适合怎么处理。” 舒宓这么一听，感觉他回去一趟，事情很多，检查身体都成了顺便。 她坐了起来，“韩存以前说你这人不错，看来不是胡说的，你对他养母都这么好？” 储行舟挑眉，“他在我背后还会说人话？” 舒宓：“……” 该说不说，之前韩存讲了很多事，但还真没说过他的坏话，韩存做人没那么差。 不过这话，她不适合在储行舟跟前说。 话说回来，舒宓试探的看了看他，“韩存和楚念之前做了那些事，你会不会……报复？” 储行舟表情变化不大，只淡淡的看她。 一句：“我有那么闲？有那时间，不够花在你身上。” 舒宓：“……” 怎么总往她身上扯？ 不过，储行舟反过来问她了，“倘若我真想对他们怎么样，你好歹和韩存有过一段，你能看得过去？” 看吧，又往她身上扯。 舒宓摆摆手，“当我没问。” 他倒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略摩挲着她的手，听起来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回来给你带药。” 舒宓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疤。 最近换药了，用的就是储行舟给的药膏，说是柬埔的苗药，那外文在舒宓看来跟鬼画符似的，但是药效确实很明显。 她这段时间坚持擦，能看出来疤痕上分泌出灰色的一层，隔几天擦一擦就会掉，一直这么分泌、擦掉，估计时间久了，疤痕就会消散的。 “之后，再把你嗓子看一看。”他说。 舒宓其实习惯了。 但是储行舟对她嗓子的症状一直耿耿于怀。 他不说，她也不说，其实舒宓也知道，他这么固执的要帮她治好，是觉得当初她被拘役，有他的责任，他没能争分夺秒。 她也不争，就当是私心，享受享受他因为自责而对她无微不至。 “这么一想，事情好像很多，总觉得做不完。”储行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舒宓敏感，突然看了他。 什么叫做不完？他才几岁？ 第372章 允许 “我好像应该给你定个规矩。”她一脸严肃的看着储行舟。 储行舟原本在想事情，看到她突然严肃，才意识到说的话，然后微勾唇，“什么规矩？” 舒宓看了他一会儿，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钱太俗，礼物又太繁琐和浪费。 然后随口说了句：“以后你要是说错一句话，或者做错一件事，就欠着一支花，等以后看哪个机会合适，要亲手修剪好了给我送来。” 听到这话，储行舟微微的笑，“我当你有多大的野心呢，也不要个好点的东西。” 她眉尾轻挑，“你看我缺好东西么？” 感觉上天对她已经很不薄了，能拥有的她都拥有过。 舒宓说着话，看到储行舟眉头稍微皱起来了一点，薄唇抿着，表情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 她顿了一下，放下杯子，“是不是又想吐？” 储行舟还试图冲她笑一下，但唇角刚牵起来，人也起了身，显然是忍不住了，大步往卫生间而去。 舒展的动作比她要快，可能是真的已经习惯了，随着储行舟的步子几乎一秒不差的进卫生间。 舒宓下意识的跟着走过去，到了卫生间门口，被舒展喊住，随手吩咐了一句：“盐水。” 她先是疑惑了一下，还是转身去了厨房。 舒展要什么比例的盐水她也不知道，慌慌忙忙的先倒了一杯水，又舀了一勺盐进去，快着动作端去卫生间。 舒展把盐水接了过去，示意她去客厅等会儿就好。 舒宓没走，“我不能看么？” 舒展倒是没说不能，也没空再跟她说话了。 储行舟吐得有点厉害，而她除了干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 好容易呕吐缓下来，看着他吐得气息不匀，脸色泛白，舒宓想起来当初连夜帮她加班的时候。 现在他说身体好了很多都还吐得这么严重，那，那时候他得多难受？ 漱了口，舒展把水端给他。 结果储行舟一双眉头皱得比吐的时候还要难看，嘶哑着吐过的嗓音，问了句：“什么东西？” 话刚说完呢，本来已经缓下来的趋势又有了加剧，第二次呕吐。 这一次，舒宓眼睁睁看着储行舟从胃里吐出血来，手心都跟着出汗。 舒展接过储行舟手里的水后，抬头看了看舒宓。 猜到她把东西放错了，但是没说什么，而是自己快速去换了一杯。 之后舒展不再使唤她了，舒宓就站在那儿，有那么几分钟置身事外而说不出的难受。 储行舟在吐完了之后，原地靠着，看样子已经没力气挪动了，舒展随手在旁边取了个坐垫让他坐地上了。 看样子，这些东西是一直准备着的。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舒展确实经常都要经历。 储行舟缓下来后，看了呆站着的她，有气无力还勉强的勾了勾唇，“没事，你怎么脸色比我还难看？” 舒展倒是帮她解答了一下刚刚的情况，说：“你把东西放错了，你放的纯碱。” 纯碱和盐，对于厨房白痴，那看着确实是一样的，何况刚刚情况紧急，她不可能想得起来去尝尝。 碱水倒也不是什么坏东西，只是有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所以会加剧呕吐。 舒宓戚着眉，“对不起，我不知道。” 储行舟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沉重，冲她笑了一下，“是舒展没放好。” 她极少极少进厨房的，会做个唯一的面条，盐肯定是知道的，但是现在这个厨房，舒展按照自己的习惯改过摆设，她分不清也很正常。 纯碱这东西，想必她的厨炊生涯都没用过。 舒宓微微抿唇，心里堵着一块，她第一次深切的觉得，真的该好好学学怎么照顾人。 永远只会工作挣钱，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怎么行？ 储行舟有些吃力的从坐垫上起身，特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没那么严重，吐完反而会舒服些。” 舒宓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笑不出来，只让储行舟搭着她离开卫生间。 本来她是打算看看他就回去，这会儿已经没法走了，就又留宿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储行舟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还在。 “今天周几？”他狐疑的看着她。 舒宓冲他轻轻一笑，“请假了，照顾你。” 这么长时间，舒宓还真是没有真正照顾过他，他马上就回去检查身体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论起来，她的付出，确实屈指不可数。 储行舟听完却几分不乐意，“照顾什么，又不是残疾不能动了，你现在情况不允许……” “允许。”舒宓打断了他，“不差这几天。” 第373章 行，知道了 反正就算她不去公司，也照样可以经手必要事宜，公司也照样会转的。 储行舟转头看向舒展，“你让她留的？” 舒展一脸无辜，表情认真的摇头，“我刚起来。” “我自己要留的。”舒宓冲他笑笑。 然后她已经往厨房去，“早餐我弄了一点，都弄完可能还要一会儿……” “你过来。”储行舟忽然打断她。 他神色看起来有那么些沉。 舒宓只是停住脚步，侧身看向他，试探的语气，“怎么了？” 因为她没折回去，储行舟只好走过去把她拉了过来。 舒宓手上的隔热手套被他摘掉了，随手扔给旁边的舒展，然后把她往客厅带。 舒宓看得出来，他是有些生气的，但她没明白原因。 “怎么了？”她稍微动了动手腕，示意的问他。 储行舟在客厅抽了一张湿巾，低眉帮她擦手，睫毛浓密的搭下来，声音沉沉的，“你回去上班，该干什么干什么，没必要留在这里。” 舒宓听到这里，微皱眉，然后仰头看向他，“我想多照顾你一点也不行吗？” 男人给她擦手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进她眼里。 “你跟我在一起，难道就为了照顾人？” 他说：“给你说了，我情况没那么糟糕，别弄得好像我明天就下葬一样，我好好的，这种特殊时期，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储行舟低眉凝着她，“我肯回来，不是为了把你拴着照顾我的，懂么？” 舒宓不懂，“可是别人都能照顾你，为什么反而我不行？” “别人那是他的职责，这跟你没关系。”储行舟说着话，也再次继续给她擦手。 她怔怔的看着他，“你在说我跟你没关系吗？” 储行舟顿了一下，又一次看了她，浓眉微蹙，“我是说照顾我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舒宓听完突然无意识笑了一下，“外人都可以照顾你，我反而没关系？” 储行舟似是叹了口气。 “就这么一点事，非要曲解？” 舒宓看着他已经有了一些不耐烦的趋势，张了张口，一时间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了。 好一会儿，她才犹豫着，“那我下午走，可以吧？” 男人把手里的湿巾揉成一团，扬手丢进了垃圾桶，动作看起来有些粗鲁。 然后他又抽了第二张，给她擦另一个手。 舒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把手缩了回来。 储行舟的视线就抬起来，锁住她的脸，启唇，“怎么了？” 舒宓很勉强的表情，想笑笑，没笑出来。 下一秒，她那个手就被储行舟又握了回去，而且她想往回缩的时候，反而被他拽了一把，她整个人都往前蹿了一下。 “不疼的。”她率先出声。 她手小指上被烫了。 厨房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去过，以前时常给自己煮面的。 不过，舒展的厨房设施五花八门，她见过的、没见过的，有条不紊的码在那儿。 舒宓想用而不会用，研究不到位，用起来就烫到了。 储行舟的脸色越发暗了很多，盯着她，“所以我说不需要你照顾，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逞什么能？” “老板。”舒展在那边不大的声音，像是想跟他说点什么事。 储行舟头都没回，“你去做早饭，糊了。” 确实，舒展也闻到了，所以没多说，转身先去厨房了。 舒宓闻着飘过来的糊味，看着储行舟阴暗的脸，越发不是滋味。 “你看到了。”储行舟薄唇碰了碰，“这种事你做不好，也没有必要。” 舒宓知道她做不好，所以才想改变啊，“不尝试，就永远做不好，难道一直这样？” 储行舟皱起了眉，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我没打算让你照顾，甚至不想让你看到我最糟糕的样子，如果我来找你，给你的结果是这样……” 他说着话，晃了晃她被烫伤的手，眉头比刚刚皱得紧，“显得我真的很累赘，你好好的人生，非得被一个累赘弄得乱七八糟干什么？” 舒宓听着他几乎一口气都没喘的说完这些话，心脏疼。 她想起了之前李珠说的话。 他的这个心理，其实她可以理解，只是，她又不想自己这么没用。 最终，舒宓点了一下头，低了低眉，“行，那就让别人照顾你，我去忙我的工作。” 储行舟看着她低下去的脸，淡淡的疏离，知道话说重了，“不是把你当外人，你有更重要的事可以去做……” “我知道。”舒宓依旧低着脸，把袖子放下来。 “药先擦了。”储行舟温沉的嗓音。 第374章 一面也不见? “不用。”舒宓的视线边缘看向他，又很快扫过，“我车上就弄了。” 说着，舒宓去拿了外套，顺手拎了包。 舒展出来的时候，老板在客厅那边，看得到玄关的位置上发呆。 他看了一眼关上的门，也皱了一下眉，道：“舒老板没吃早饭，听说她现在好像胃不太好。” 储行舟这才回过神，“去弄，我送下去。” 显然来不及了。 舒展动作再快，打包好一份早餐，储行舟在追出去送到楼下，舒宓的车子已经没停在楼下了。 储行舟站在楼下，给她打电话过去。 过了好几秒，她才接的，“怎么了？” “走远了么？你把早餐带上，我下楼给你送过去。”储行舟一边往前走着。 舒宓那边稍微的停顿，才道：“不用，我到了公司吃，白一可能已经送了。” “吃别人的就不吃我的？” 舒宓听着这个话，想到了刚刚的争论——让别人照顾，都不让她照顾。 她没接这句话，只是说：“我车上也不方便吃，要开车。” “那我送你过去。”储行舟道。 舒宓笑笑，“走远了，改天吧。” 之后电话两头有好几秒的沉默。 舒宓看了一眼手机，率先开口：“那我挂了，在开车。” 储行舟嘴唇动了动，问了句：“惹你生气了么？” 结果，刚好她已经挂了电话。 舒宓隐约听到了他好像说了什么，没听清，已经挂断了，也就没再管。 一整天，她确实很忙。 只要她想，她现在其实完全可以连睡觉的时间都用进去。 巧了，今天加班一直到八点半，出公司回家，就更晚了，她又拐道去了一趟医院，给施润送东西。 她到的时候，傅司遇也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舒宓也不好问，把东西给了施润，又跟她聊了一会儿。 说起了白榴儿进陈氏，是因为被陈玉溪弄得在林安楠工作圈里待不下去的缘故。 施润笑了一声，“就算陈玉溪不动手，白榴儿也未必呆得下去，她上学上不好，兼职打工都能惹事，做什么都是一团糟，也就爱玩点阴招，独独傅司遇把这种人当个宝。” 舒宓看了病房里的傅司遇，“他没表态吗？” 施润拨了拨长发，“他什么德性你也知道的。” 那就是没有。 舒宓看施润刚刚那个动作，眉头动了一下，“为了照顾你爸爸，把你最钟爱的指甲都剪了？” 施润曲起手指看了看。 然后漂亮的脸蛋一个不在意的笑，“再怎么爱，有些东西，还是得分轻重缓急的。” 头发和指甲，施润是不准别人乱碰的，足以见得，她不光是平时看着的大小姐做派那么没心没肺。 或者，舒宓听着，她这话的意思，再喜欢傅司遇，如果真的让她不高兴了，可能也会放弃的。 “很晚了，你回吧。”施润看了她，“回储行舟那儿？” 舒宓摇头。 施润敏锐的瞧着她，“怎么了？” 舒宓这才笑了一下，“没有啊，他最近在准备回去复查的事，说回顺便帮你问问适合的医生。” 施润听到后半句，思维被她带着走了，“那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人家，得开始攒给你们的随礼钱了。” 舒宓嗔了她一眼。 这才相互道了别。 …… 储行舟走的那天，舒宓知道得有点突然。 她手机里有未接，再打过去的时候，储行舟和舒展全部都是关机的状态。 说实话，经历过之前的事情，舒宓最怕的就是听到关机的机械女声。 她还是忍着心理不适，打了好几遍，最终放弃了。 再和储行舟通话，都是第二天了。 那会儿握着手机，表情好不起来，声音也就那样，问他：“别告诉我，你已经在曼哈顿了。” 储行舟那边短暂的沉默，之后“嗯”了一声。 舒宓原本就不太愉快的心情，这会儿已经没办法描述了，“你就这么走？不跟我打招呼，不跟我说机票时间，也不让我送，一面也不见？” 没有提前跟她说，她一直以为还有几天。 他这才解释：“机票不合适，临时改的，走的时候打你电话了，到登机一直没打通。” 舒宓微微吸了一口气，她在出差，打电话的时候开会，完全没注意，当然打不通。 所以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哦”了一声。 之后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储行舟倒是没想到，他在那么远的地方，还能听到别人提起她。 而且，还是和韩存放在一起提起的。 第375章 哪位? 储行舟回来后先做了其中两项检查，其他的还排在后面，要等几天。 空闲的这几天，他也依旧是住院的状态。 石橡君忍不住开他的玩笑，“你这边的房子都没机会住，每次来把医院当家了，干脆房子给我得了？” 储行舟琢磨着手里的书，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回击，“上回说低价给你转，不是害怕变成阴宅拒绝了？” 石橡君尴尬了一下，然后笑眯眯，“我那是开玩笑，不是怕你想不开么？” 就是他刚从支援队回来的那段时间，看样子很缺钱，资产变现又慢，估计就想从朋友圈里倒腾一下。 石橡君那会儿的确想要他的大房子来着，问题是知道他做那些跟舒宓有关系，然后那时候舒宓不是和韩存在一起么？ 他要是这边要了储行舟的房子，那边碰到韩存的时候怎么办？ 储行舟自然也是开玩笑的，看了一眼时间，“你不是还有事得去忙？” 石橡君吃着他这儿的特供点心，一脸惬意，“催我做什么？我今天怎么也算贵客，多吃两口。” 石橡君今天确实是代表那一圈朋友来探望储行舟的，因为殷刘西之类的人全都在国内，只有石橡君刚好在国外。 储行舟合上了书，“殷刘西的父母一会儿过来，你上次不是把人家宝贝女儿给惹了？不怕见了挨刀子？” 这么一说，石橡君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那我还是走吧，改天再过来看你 ！” 储行舟示意舒展去送一下，“没空不用往这儿跑，有空多想想怎么解决单身问题。” 石橡君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自己都没解决，说谁呢？” 以前石橡君跟储行舟确实不怎么熟，不过最近他在这边，来往多一些，关系比以前近了不少，不然也不会谈论这个问题。 后来殷刘西父母来了储行舟的病房。 夫妻俩是偶然从儿子那儿听说了储行舟最近这段时间在这边体检，所以直接联系了舒展过来的。 刚进来，殷太太就嘀咕着问储行舟说她好像看到石橡君了，就是上次调戏她女儿的那花花公子。 储行舟勾唇笑了一下，“可能看错了，我刚和他联系过，说是过几天来看我。” 殷太太这才道：“也可能，主要是这孩子长得太花了，很好认，还以为真是他。” “能和你玩在一起的肯定差不了，也就我们家刘西最普通了，这个石橡君我瞧着也不错的，有机会了好好认识一下，说不定真和刘恋适合？” 储行舟略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认同，但也不好多说，免得乱点鸳鸯谱。 殷先生和储行舟都话不多，进来寒暄几句后，喝着茶。 气氛倒也不会显得尴尬，因为他们之间很熟了，比殷刘西还熟。 殷太太话比较多，这会儿突然兴致的道：“说起来，你们这群孩子，其实个个都好，但怎么都不谈恋爱，不结婚？” 然后就刚好的提到了韩存。 “哦对了。”殷太太看向他，“我听殷刘西说，韩家的那个，最近也回来了呢，而且还带了女朋友，看这样子，是回来见家长了？” 储行舟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抬眸看向殷太太，“你说韩存？” 殷太太点头，“是他呀，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就带了女朋友，刚好韩夫人病重，恐怕就赶着要定亲、成婚什么的了。” 他抿了一口茶，语调起伏不大，“找的哪家千金？” 殷太太想了一下，“没听过，应该不是圈子里的女孩，不过听别人说，是个很漂亮也的姑娘，举手投足什么的，很受韩夫人喜欢。” 殷先生夫妻俩长时间没回蒙城了，平时也没听过储行舟感情传闻，自然不认识舒宓。 只知道寒夫人对韩存视如己出，韩存这些年都不找女朋友，韩夫人还是催过的，怕他们万一哪天没了，韩存又剩下孤身一人。 所以，大家都觉得韩存这次带人回来成婚，让养父母高兴来了。 储行舟放下了茶盏，听着殷太太说“听说这姑娘年纪轻轻可不简单，做生意一把手，说是在国内是政、商两边都很有些分量的？难怪单了这么些年的韩存看得上。” 听着这话，储行舟没见到人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等殷先生夫妻俩走了之后，储行舟在医院的电话前坐了几分钟，才给舒宓拨了一个电话。 她接的慢，语调也客气，“哪位？” 储行舟听她那儿背景不那么安静，但听不出在什么地方。 第376章 想听你说 “是我。”他在安静中出声。 然后她那边又陷入了安静。 储行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带着几分狐疑，“你在听么？” 两秒后，才传来她的声音，“难为你居然还能背得出来我的号码。” 舒宓看了，是陌生号，说明储行舟没有用自己的手机。 但是他能拨出来她的号码，应该是他背下来了吧？总不至于自己的手机放在旁边照着号码打的。 储行舟听不出她什么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调侃，就怕她是生气，毕竟，那晚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 “就没忘记过。”他很明确的回一句。 听到她似是低哼了一声，并没有后话。 储行舟心头倒是稍微松了一些，问：“你在哪呢，听朋友说你也在这边。” 她一副不好琢磨的声调，“哦，哪个朋友啊？” 储行舟知道她多少是有些气的，但还不算特别严重，所以，紧着机会把该说的先说了，“我那个手机没带。” 听到这话，舒宓就笑了。 “你把我能拉黑的地方都拉黑了，好容易私人机放出黑名单了，就恰好没带那一部？” “嗯。”储行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舒宓是想呛两句的。 但是储行舟不疾不徐的继续解释：“那个机子没法从国内带出来的。” 她声音里有了些起伏，“就这么巧？唯独那部手机不让带。” 储行舟这才笑了一下，知道她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我是国研院的人，还坐一把不错的椅子，要拿出来，倒也行，但可能就是回不去了。” 他这么一说，舒宓就安静了好一会儿。 才反应过来这么回事。 国研院连一条狗进去都要做三遍检查，各种保密，他那么个位置，在国内用的手机不让带出来，确实正常。 再一想，她自己的手机想带就带出来了。 看来，级别档次还是差了不少。 “怎么不说话？”储行舟抱着个电话，坐在病房窗户边。 舒宓笑笑，“说什么，又不让关心你。” 储行舟薄唇微微勾了一下，“那你过来探病？” 她轻哼，“还是算了，免得耽误你的安排。” “做完两个检查了，在等后面的，还有几天。”他道，“能来。” 做后面的检查，就真是想来探病也不能了。 舒宓想了一会儿，“我这两天还真不一定有时间。” 她不是单纯出来玩的，是有工作，当然，本来她可以不来，但是把职员名额占了一个过来了。 联系不上他，她刚好想过来一趟。 储行舟指尖划过电话盘上的数字，几分斟酌，启唇：“忙什么？” 舒宓笑了一下，“你应该是明知故问的吧？” 她不信，储行舟会不知道她来了之后，就跟韩存见了面，而且，还在她毫无准备，甚至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到了韩存的家里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带来见家长了。 “想听你说。”储行舟好一会儿才道。 舒宓看他沉默这么半天，笑了，“听我说什么？” 他没吭声。 舒宓把手机贴在耳边，不过因为在外面，也听不见他的气息，然后微微挑眉，“我来一趟，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问了李珠，连她都不知道，那你觉得，我能通过什么办法找到你？” 那么大个城市，别看舒宓好像挺有头有脸的，事业也做得像模像样的，可是她跨国出差，也就勉强算第二次。 储行舟跟储家断了关系，她就不知道上哪找他了。 只能让他来找她。 这不，看来还是比较管用的？ 储行舟听明白了，她是故意来了之后和韩存碰的面，或者说，没有拒绝和韩存碰面。 男人眉峰稍微皱起，“所以，现在你怎么收场？” 舒宓一脸莫名，“什么怎么收场？” “圈子里都说，韩家准备迎儿媳妇进门，韩存接触、并带着见了家长的，应该没有第二个女孩子。” 舒宓神色平静，“韩存跟我说过了，也跟他家里说了，普通朋友。” 原本，她其实没跟韩存约着见面，是韩存知道她过来了，过来找的她。 他们毕竟那么些交情，她不可能扭头就不认人，韩存也帮过她不少，她都到了这个城市，去探望他的父母是最起码的礼貌。 不过，在韩存提出，因为养母重病，想让她以被默认是他女朋友的身份去探病的时候，她是 拒绝了，就是普通朋友。 韩存当然也不会勉强。 至于，所谓圈子里的人怎么传，舒宓也不可能管得了，八卦传闻这种东西，她经历了不少，都习惯了。 第377章 喜欢哪一种婚礼? 舒宓看他没吭声，明知故问，“怎么不说话了？” 然后才听到储行舟悠悠的语调，“你想找我，用这么猛的计策，也不怕我急火攻心，一命呜呼。” 舒宓忍不住淡淡的笑，“我看你命硬得很，不然怎么会习惯听而不闻，明知故犯？” 之前就沟通好了，有什么要说。 结果他一声不吭又没人了，况且还是在上次她从他的公寓出来就不太愉快的情况下，但凡她脾气差一点，就真的恼了。 他那个手机带不出来，其他方式总要跟她说一声的。 还好，储行舟有点自知之明，“那我自己记着账，犯了几次错，以后都补上。” 舒宓轻哼了一下，信是不太信的。 “所以我这两天可以过去看你？”她问。 储行舟“嗯”了一声，“你把地址给我，让舒展接你。” 要不然，她人生地不熟，给了她医院地址也不见得有用。 舒宓点了点头，“不过，大概要明天了，今天还要跟人家吃个饭。” 面都见了，说好了吃饭的，就这么走了显得不礼貌。 晚饭马上就好了。 今天寒夫人都从房间出来了，要跟家里人一起吃饭，显然是特地梳洗了一番。 韩存确实是个孝子，除了寒夫人梳洗这种事他没办法去做之外，但凡能动手的，基本都让佣人在一边候着，他去做的。 看得出来，他照顾人确实照顾得很好。 寒夫人也一直都挂着笑，一边冲舒宓夸他，“他打小就这么懂事，可惜上天对他不公，不好的事，都找上他了，就缺个真正能对他温柔以待的另一半了！” 韩存声线平稳温和，“您少说些话，不然一会儿不舒服。” 寒夫人涂过的嘴唇没那么苍白了，不过笑起来还是一副虚弱相，冲舒宓笑了笑，也不多唠叨了。 等上了桌，舒宓倒是没觉得拘谨，就当是普通做客来的。 韩仲先对老婆也很好，时刻留意着她的状态，倒是寒夫人，注意力还是在舒宓这头。 “虽然第一次见你，但总觉得特别亲切，是不是哪里见过？”寒夫人侧着脸，眼睛里有着柔和的笑意。 舒宓只当这是客套话，倒也笑着回应，“我打小就在水城长大的，还真没正经出过国呢，以前也和您这样的太太们打不上交道 ！” 寒夫人点着头，“那可能就是缘分 ！” 一边说着话，寒夫人一边用准备的公筷给舒宓夹了菜，问：“你不介意吧？” 因着她是蒙城那边来的，布菜显得热情一些。 舒宓浅笑，“不会。” 寒夫人又忍不住问她今晚的饭菜。 等她说好，寒夫人就忍不住开始夸奖韩存，“家里的佣人这些菜可都是跟韩存学的，各个菜系，韩存都会，那时候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饭菜，都是韩存负责，放学他就做饭、搞家务。” “现在怕找不出这样的男生？”寒夫人直直的看着她问。 这意思，听来已经十分明显了。 舒宓也是点着头，“那是，韩存这样的世上少有，以后谁嫁给他，那都是福气 ！” 寒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刚来的时候，听他们各自都说了只是普通朋友，但是怎么看，也不普通。 “韩存只带你一个女孩子回来过。”韩夫人说完又补充：“不光是只带过你，我看他连谈都只谈了你一个……” “妈。”韩存温声打断了她，“您先吃饭。” 寒夫人今天精神好，虽然点着头，也没少看舒宓，之后也没少说话。 甚至问到了舒宓喜欢哪一种婚礼，中式还是西式？ 当然，韩夫人问的是“蒙城的女孩子喜欢哪种婚礼”。 这话被韩存接了过去，“这事不急，先把您的身体调理好，来日方长。” 寒夫人这才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再说了，我已经托朋友去问了个医生，听闻是很厉害的赤脚大仙，不少人都用他的苗药，说药到病除。” 提到这个苗药，舒宓倒是想起了自己用的那条药膏，储行舟给的。 以前，她也不信这些，总觉得最厉害的医术，肯定在最高级的医院，最好的药，在最着名的实验室，其他那些什么慕名仙医等等，说的神乎其神，她都觉得属于迷信。 也就是用了她那个药膏，有一点改观。 可能有些东西，之所以没为人所知，属于机遇问题。 韩存大概也和她以前一样的观点，皱了皱眉，“您托谁问的？” 寒夫人说：“刘海棠，就是殷夫人，你应该知道的？” 第378章 称呼，储先生 舒宓听过姓殷的人，就一个殷刘西，听起来，殷夫人就是应该姓刘的。 她试探性的看向韩存，询问：“是不是殷刘西的母亲。” 寒夫人应了她，“就是的，你肯定也认识的？殷太太人家那个身份，不会胡乱给我介绍的。” 韩存倒是没说什么。 既然是医生，无论怎样，只要不伤害病人，作为家属，都是愿意尝试的。 其实，那时候，舒宓想的是，她要问问韩存那个医生什么时候来，到时候她也要在场，认识一下，万一对储行舟的病情也有帮助呢？ 她明天去储行舟那儿，之后都应该是有空的。 巧了，寒夫人说，那医生明天就会来这边。 舒宓觉得有些遗憾，但又不能让人家等，只能抛弃这个念头。 然而。 第二天，她等着舒展来接她去医院看储行舟的时候，怎么都没等到人。 过了约定的时间好久，她才终于打通舒展的电话。 那边的人上来先跟她道歉，“不好意思，我没过去。” “是有什么意外耽误了？”舒宓倒也没生气，从打不通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舒展那边的沉默很短暂，但还是低低的一句：“还不好说，不太清楚情况，明天，可能联系你。” 舒宓皱起了眉，“我是不是不能过去看他了？” 舒展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道：“你也不用太担心。” 不担心是假的。 但是她过不去，也没有任何办法。 倒是想起今天韩存假那边要去苗医的事儿。 舒宓挂电话之前给舒展说：“过两个小时什么的，我自己去你那儿。” 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随时打给我，我都能过去。” 她不好问韩存说过去专门跟苗医认识，只说是过去再看看韩国人，正好之前都没空买礼物，这次过去买了伴手礼补上。 只不过，她没想到，去了韩家，没见着什么苗医，倒是和殷刘西的父母碰上了。 她去的时候，殷太太和丈夫应该是刚巧准备要走了。 见着她，彼此用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韩存跟他们出来的，碰上她，先和她对了话，“你先进去坐会儿，我送送客人。” 舒宓也没见外，微笑，“没关系，我陪你先。” 主要是她一个人进去不知道说些什么，韩夫人的话题，她接不了。 韩存也没说什么，而是转过去礼貌温平的和殷太太说话，问的是那个苗医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那位医生刚好今天没空？” 殷太太有些为难的看了韩存，略微笑着，“其实，我当初想着介绍的时候，没问清楚你母亲的病况，现在看来，可能跟人家的艺术不对口？今天紧急去别处了，恐怕改天也是没空了。” 韩存不可能因为殷太太一两句就放弃了。 紧着就问：“能不能问问，他今天是紧着去了哪里？明天应该还在这里的，我想亲自过去找一趟。” 这…… 殷太太看着他，“那我实话说了吧，是去了储先生那里，” 听到这话，韩存脸色变了变，可能有些意外，但又不惊讶。 继而，甚至带点儿讽刺。 虽然稍纵即逝，但殷太太看出来了，“我听殷刘西说，你们都是认识的，过两天你要是自己过去找，应该也可以？” 殷太太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看储行舟的意思，貌似他们之间不太愉快。 但这些，殷刘西也没说过，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们又不好问，何况是储行舟的事呢。 换做其他人，别说是后辈了，同辈人他们也都好处理，但就是因为对方是储行舟，所以殷太太也不好再把人往这边带了。 韩存没再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问了句：“储行舟跟那位医生是认识？” 他想的是，如果不认识，医生不可能主动去储行舟那边儿推掉殷太太这边的引荐，只可能是储行舟故意把人抢过去了。 殷太太笑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很多事，我们都不好多问的。” 等韩存终于把殷先生夫妻俩送走，舒宓倒是直接问了他，“殷先生夫妻俩对储行舟，不太像对后生？” 称呼都是“储先生”。 韩存问到关于储行舟的话，殷太太的态度也很讳莫如深。 韩存对此表情沉沉，“嗯”了一声，简单解释：“殷刘西能和储行舟认识，就是因为他父母和储行舟的交集……说是帮过他们夫妇。” 舒宓听完是有点诧异的，储行舟跟殷刘西是同龄人，都还能对殷刘西的父母有恩？ 难怪，那时候她就觉得殷刘西对韩存也很好，但是那种好，到后来见他对储行舟的好之后，明显就感觉不一样。 第379章 黑色，劲装 舒宓问到这里，也不太好再继续往深了问。 倒是韩存朝她看来，“你哪天回？” 她先是不解，“怎么了？” 韩存这才说是准备跟她一起回一趟，进一步说明：“家里既然想让人来看看，没来难免就一直念着，好坏先不论，对病人情绪影响不好。” 舒宓能料到他会这样，那么孝顺的人，即便他觉得这个赤脚医生可能啥也不是，但既然他养母期望高，那就肯定会叫来一趟的。 不过—— 她看了看韩存，“你可能误解殷太太的意思了，她刚刚其实也没说明白，那个医生去找储行舟了，没说储行舟最近也在这边的事。” 韩存明显是不知道这个事情。 他站那儿，像是沉静的一棵树，看了她几秒，然后才回过味来，“你来，是因为他回这边了？” 有那么一秒，舒宓觉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装满了落寂。 这让她想起韩夫人说的，韩存生来懂事。 但是在舒宓看来，他那其实不是懂事，而是害怕被不断、再次的抛弃而逼着自己世故。 诚如韩国人所说，韩存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却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他缺那么一个能够爱他的另一半，而他也承得起任何一份爱。 可这，毕竟不属于她的责任。 舒宓便微微的笑，很坦然，“嗯，已经联系过了，就是还没去看过他。” 韩存看着她脸上清浅的笑，再想到储行舟如今那如同废人的身体。。 终究是细微的蹙起眉宇，“就算他再富有，身体是本，半只脚都快进坟墓的人，你没想过以后吗？” 舒宓听着他说那么严重，其实没觉得夸张或者冒犯。 只是笑笑，“你说的，可能是之前，他现在好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储行舟富不富有，她也不是很看重，以目前来看，他以后也不见得比她富有？ “你要去找他？”舒宓问。 韩存收回了看着她的视线，略沉了气息，“嗯”了一声。 两人已经往回走了。 舒宓说着话，“你知道去哪找他？” 韩存还是那个字：嗯。 她点点头，“那正好，一起。” 对此，韩存才面无表情的难得轻哼，“跟我一起？” 舒宓表示了肯定，就是跟他一起，储行舟反而不会乱想，再说，也免得舒展再接她一趟，也不知道储行舟那边离不离得了看护人。 当天的下午，韩存载着她一块儿过去的。 但是被拒了。 连舒展都没有露面。 韩存的车到医院外停着，步行去住院部，大楼电梯上去的时候要做登记，韩存说了楼层。 那边的人看了看他，“预约过吗？” 韩存表情不变，“没有。”又道：“认识。” 登记的大叔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没预约上不去。” 舒宓还是头一次听说探病要预约的。 两个人改了楼层。 然后等电梯在相应楼层停下后，他们又步行往上走。 结果，到楼梯口，两个黑色劲装的男人跨立步、一左一右的站在那儿守着。 很明显，目光正毒辣的射在她和韩存身上。 韩存走上去，“我来见储行舟，能进去说一声么？” 那人并没有看韩存，而是越过韩存，看似目不斜视，但又在看她。 舒宓微微的笑，意思就是和韩存一样。 结果两人动都没动。 那会儿，舒宓就觉得，这个阵势，跟之前在蒙城的时候，储行舟那次豆腐过敏，然后被人请走的情况很相似。 只不过，那次的那几个人穿的工装是她很熟悉的那一套。 但是今天这两人衣服跟蒙城那套工装完全不一样，黑色，劲装，给人一种武装的冷肃感。 她走的时候，回头又看了两眼，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熟悉，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回到车里，韩存表情挺冷的。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先回去吧，今天太晚了，改天，如果我来，我打你电话。” 舒宓也不知道储行舟那边什么时候会联系她。 所以，她有空的时候，都会打那个之前储行舟打给她的号码。 一直没人接。 直到舒展给她打了电话，直接问：“你来过医院？” 舒宓也没隐瞒，“对，和韩存一起过去的，他有点事找储行舟。” 她也不是帮谁不帮谁，就是觉得关乎韩国人的病，刚好苗医和储行舟认识的话，这事，算是储行舟帮了韩存，兴许，韩存对他的恨，会消一些。 少个人恨储行舟，总归是好的。 何况，储行舟上次说了，一直不跟韩存提供信息，有他的考量。 第380章 怎么这么无耻? 舒展听完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这两天我会过去接你的。” 舒宓听着他的口吻，还是明确问了：“我能带上韩存？” 舒展想了想，“我问问。” 当然是问储行舟了。 舒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的，不知道储行舟怎么答复的，反正舒展来接她的时候，并没有反对让韩存也一块儿过去。 还是那个医院。 还是那一层。 舒展带着他们上楼，才发现，一共不止两个劲装的男子站岗，病房门口内侧也站着的，只是在门外面看不出来。 储行舟是在床上的，视线朝这边扫过来，几乎只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唇角略略的牵了一个弧度。 舒宓瞧着，皱了皱眉，“怎么看着很虚弱？” 储行舟也不藏，抬起手，拉了拉宽大的病号服袖子，冲着她，“挨着针。” 她看到那个针的时候，说实话，头皮有一瞬间的发麻。 第一次见那么粗的针管，留在皮肤里，周围都有点青了。 “这用来干什么？”她看着有点眼熟，像之前她小姨方沛琼做化疗时候的那个留置针。 仔细看又不像。 储行舟看着虚，倒也轻描淡写的一句：“灌药用，药效有点大，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舒宓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按理说，用完药没缓过来他是不让人来探望的，但是现在破例了。 跟她说完话，又让舒展给她倒了水，之后储行舟才抬眸看向那边的韩存。 薄唇扯了扯，“我这儿站岗放哨的不缺人，你要是过来光看我们秀恩爱了，那看完也可以回去了？” 不客气的翻译就是——有屁就放，没事走人。 舒宓知道他们俩不对付。 所以看了看储行舟，忍不住说了句：“他有事来找你……” “你的嘴是我用的。”储行舟看向她，嘴角是稍微笑意的，不过话音对韩存是一点没客气，“他自己有嘴不会张？” 听他这么说话，韩存那千年木乃伊冷脸都越发不好看了。 然后才嘴皮子冷拌两下，“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说话还是这么刻薄，难怪没好事找你。” 储行舟看起来一点都不怒，薄唇微勾，“我哪怕三十算一辈子，好事确实不多，但你也没少妒忌。” 舒宓头一次看他们这样一来一回、一人一句的互怼。 上一次在蒙城，储行舟刚从救援队回来的时候，可没有这次这么针锋相对。 一时间觉得，韩存也不是那么温柔嘛，脾气还是有的。 储行舟又淡淡的扫了一眼韩存，“你要真没事，就别在我这儿浪费氧气了，很贵。” 这话，让舒宓下意识的往门口和他床头看。 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特殊供氧。 还真有。 韩存已经坐了下来，也是直截了当，“你故意把殷太太引荐给我母亲的人叫了过来，就是想让我过来求你？” 储行舟听完笑了一下。 不过，他也不解释，而是顺着韩存的话，淡淡的不屑：“让你求我，我是能胖一斤还是能高一截？” 转眼，他就问了句：“那你求么？” 韩存黑着脸看着他。 舒宓坐在那儿，压根插不上话，也不适合插话，只得喝自己的水保持安静。 好一会儿，韩存才开了口，但不是求他的话。 “你要给联系方式就给，不给就罢，一个苗医而已，我如真想找，什么样的医生找不到？” 储行舟笑笑，“那是，你厉害，你请便。” 韩存坐了没多会儿，就起了身，然后往储行舟的病床那边走过去。 舒宓看着他这行为，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 而舒展已经站到床边去了。 韩存过去的时候，储行舟示意舒展不用拦着，韩存才距离极近，然后略弯下腰，跟他说话：“我连自己的身世都快查清楚了，你别以为我找个人真的有多难。” 说到韩存的身世，储行舟眸子里略暗了暗，看着他，像是在探究这句话的真假。 随即薄唇微动，“是么。” 然后微微的笑，“你若是查清楚了，还想昭告别人的话，先掂量一下我手里的信息，关于你那个哥，我会全部抹去。” 听到这话，韩存的脾气彻底被勾出来，拳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你怎么这么无耻？” 舒宓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韩存一下子像想动手，她紧张的水杯都放下了。 却听到储行舟坐在病床上，淡勾嘴唇，提醒韩存，“舒展打死人可是不犯法的，你确定要白白挨一下。” 韩存会不会挨一下不知道，舒宓是不敢看那个场面的，她已经一步过去把韩存拉开了。 第381章 替身 怎么聊着聊着还毛了？ “要不，你先出去？我跟他说。”这毕竟是病房，那个还是病人，他还是来找人求情来的。 韩存本身是个情绪很稳定的 人，很少这样冲动，她这么一说，稍微吸了一口气，就已经平静下来了。 倒是看了她，“我很冷静，但是你要去外面等一会儿，我跟他聊聊。” 舒宓不确定的看着他。 又看向储行舟，储行舟冲她弯了弯嘴唇，看样子是不用她担心。 出去的时候，舒宓看了看舒展，意思就是让他劝着点。 舒展只是点了一下头，表情也就那样。 说实话，到现在舒宓其实都不太了解舒展，以前觉得舒展跟楚画什么的是一样的，属于储行舟的助理。 但是后来看储行舟宁愿让舒展伺候，也不让楚画过来照顾，说明舒展不光是他的工作助理，而且这么看，舒展比跟他一起长大的楚画关系还要近一些。 刚刚听储行舟说，舒展打死人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就更不是普通助理或者保镖了？ 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舒宓在病房外面等着，听不到里头半点动静，倒是能看到门内侧站着的两个人在岗位上纹丝不动，说明他们应该没什么冲突。 他们确实没什么冲突，这一次的韩存确实是冷静的。 只不过，冷静，并代表就友好。 “我知道跟你聊不出什么好结果。”韩存已经端坐在沙发椅上，正好跟床上的人面对面。 道：“既然这样，那就谈条件吧。” 储行舟理了理袖子，把扎针的地方盖好，然后才漫不经心的看向他，“我还真想不出来，你能跟我谈什么条件？” 韩存双手十指交扣放在膝盖上，微微后倚，显然并不是随口说说。 他看着储行舟，薄唇略带笃定，“你和储家再怎么断关系，也不可能不往来，这么多年经营，你对储家不会没有半点念想，所以，如果我捅破那层窗户纸，甚至回到储家，你觉得你算什么东西？” 储行舟原本满不在意的把视线放在了窗外。 听到韩存说完这句话，才慢慢的把视线落在了韩存脸上。 有好几秒，甚至长达一分钟，储行舟脸上是没有表情，只是眼睛深邃暗涌，不知道思考了一些什么。 韩存不以为是自己的话把他唬住了，他这么安静，只能说明他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末了，才见储行舟唇畔微扯，笑意微扬，丝毫不见得惊讶。 只一句：“原来你都查了这么多了，还以为一门心思专心你那个哥哥的事呢，看来人还是自私的。” 这么多年，他不遗余力的想找到他哥，各种挖掘调查。 结果，一旦发现了一点点关于他自己身世的线索，还是把那边的事放下了，专攻自己的事情。 韩存能查到这里，这个速度，储行舟也没觉得惊讶，韩家 确实有这个实力。 或者说，当初，如果不是储家对韩家的打压和陷害，韩家这会儿，在华尔街可比储家和最家都要风光。 “你回去储家，做什么？”储行舟不疾不徐，问得更是像玩笑一样。 按照最普通的思维，储行舟微微挑着眉头，“回去争夺家产？还是顺便把当年的仇一并报了，把老头弄死，趁着储贺川半身不遂，把储家吃了？” 韩存一脸的淡漠和坦然，“这难道不本就该是我的东西。” 储行舟听完笑了一下。 他看着韩存，“你是真把储贺川当摆设了？再退一步，你怎么不说，你本该是个死人呢？” 储行舟脸上的笑已经隐去，严肃起来透着几分阴戾的味道，“我当初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来跟我抢身份，也不是让你回去害人，你连七八十岁的储老都弄不过，别说储贺川。” 韩存也微微的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替我惜命。” 储行舟冷着眸底，“你的命关我屁事，只是为了让你哥能有个亲人而已。” 韩存表情突然变回去，盯着他，“什么意思？你果然知道他在哪？他还活着？” 储行舟却已经转开视线，又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甚至透出了疲惫，“想知道自己去查啊，不是挺能耐的么？” 韩存略咬紧下颚，目光定着他，“储行舟，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到时候你就成了顶替别人身份的小丑。” “一个原本的孤儿，变回豪门太子爷，又回归孤儿，身体残破，身无分文，你觉得你还配得上她么？” 储行舟再一次看向他，安静的看了得有四五秒。 启唇，“谈就谈，别带上她。” 第382章 拿她类比 韩存轻描的讽刺，“你早知道会有今天。” 他看着储行舟，“难怪，当初会帮我作证救我，也会在我推你进支援队去死的时候，没有反抗也不记仇，你当这些都是在赎罪？” 赎罪他当年顶替了身份。 如果不是被韩家收养，又来了现在的韩家，韩存就不会是如今的韩存，说不定在地底下连白骨都不剩了。 他确实应该赎罪。 储行舟也不反驳，只是劝他，“你最好是别那么做，留在韩家，会是你最好的结局。” 韩存冷漠的笑了一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看着他，“我会做的，还有。” “在此之前，我虽然因为我哥的事恨过你，但是讨厌值还没那么高，现在不了。” 韩存说：“连带她，我会抢。” 这话，终于让储行舟略微的眯起眼睨着他，随即低哼，“你骂了我这么多年的卑鄙，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选你？” 韩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又怎么不问问你配不配？” 韩存接着道：“我是为她好，替她不值，她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后半生守着你这么个半残的人。” 储行舟眉峰皱着。 他勉强一个肾运转着，说是半残，其实也没错。 她也确实值得更好的。 每一句话好像都没有问题，但是结论出来，他总归是不爱听的。 “总归她不选你，知道我身体这样，还是选的我，你得多失败？” 韩存一点都没被戳到，还是那么平静，反而什么带刺挑什么说，“生老病死之前，一切都不是定局，结了婚都能离，现在的蒙城，出轨不犯法、私生子享有平等继承权，何况跟你抢一个女人。” 储行舟是又被刺到的，他稍微吸了一口气，戚眉看着韩存。 又气急了忍不住一笑，“私生子你，就是这么来的，怎么你还想在我们这群孤儿加私生子中间再演一次？让我不得好就罢了，让她也不得安宁，你淋过雨，不允许别人打伞是吧？” 韩存冷着脸，“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打伞的机会。” 看这样子，是说不通了。 储行舟没再说话，干脆开始闭目养神，直到韩存自己离开。 舒展看了一眼门外，她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先跟韩存过去了。 舒展这才看了病床上的人，“如果他真的去储家摆明这件事，需要我做什么吗？” 储行舟依旧闭着眼。 病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舒展也看不出来他对这件事是不是很苦恼，但是在他看来，确实是大事。 他当初顶替储家私生子身份的时候，估计还不知道韩存就是那个真正的私生子。 如果不是他去顶替，光是储老爷子一个人按部就班，储家估计也没今天的辉煌，自然就没有韩存能争的那么多家产。 如果不是他变成储行舟，舒展想，自己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呢。 所以，人都是有私心的，即便知道他是顶替，反正舒展都觉得没什么错。 “做完检查再说。”好一会儿，储行舟才应了一声。 舒宓这会儿和韩存站在楼层电梯处。 她不清楚两个人到底聊了什么，刚出来的时候韩存脸色是不大好，但是一会会儿就看不出来什么了。 她问了，韩存也只说：“还是以前那些事，没别的。” 舒宓狐疑的看了他，“那，让医生过去给你养母看病的事情，他也没答应吗？” 看着韩存的表情，舒宓想着应该是没答应了。 储行舟对韩存是不拿朋友看待，估计就是因为韩存和楚念把他给坑了。 但坑他的前提，是他之前不肯给韩存提供他哥哥和人贩子的信息。 反正他们之间都是死循环。 她站在病房门口，稍微调整了一下才敲门进去的。 进去之后，陪着床上的人一边弄水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储行舟始终都是阖眸养神的状态，以至于舒宓不用跟他眼神对视，提韩存的事情，就不会怎么困难。 要不然，他现在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一趟鬼门关还是之前太瘦的影响，冷肃看人的时候，总感觉特别冷戾。 “韩存一片孝心其实也可以理解。”她先试探的把话题转过去，“他之前找那个哥哥没找到，加上如今养母病成这样，直系血亲都没有了， 能留住的、最亲近的人，就这么几个。” 见储行舟没给反应，她只得抿了抿唇，“我爸妈跟我也不是亲生，但现在如果他们有任何一点需要，我一定义无反顾、想尽办法的去满足，他们比血亲还要亲。” 她拿自己和韩存类比。 储行舟终究是睁开眼看向她。 第383章 所以，你想说什么 舒宓对上他的视线，摸不透他会不会生气，率先把水果递到他嘴边。 “凉。”储行舟唇畔动了动，眼睛还在她脸上。 舒宓看了他一会儿，眨了眨眼，一脸认真，“我总不能在嘴里给你焐热了再吃？” 这话让男人脸上略略的显出一丝笑，“我是不介意的。” 舒宓忍不住嗔了一眼。 病房里除了他们俩，舒展和那两个保镖都在看呢，再说了，他不介意，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储行舟总算接了她的话茬，“你那么替他着想干什么？” 顿了顿，颇有意味的看着她，“还是直接在我跟前，我还在病床上的时候，合适？” 他这么一说，舒宓顿时就有了愧疚感。 可是这时候不说，她又没有其他时间能跟他聊这些，病房都进不来的。 “那，等你检查完，出院了再聊？”她试探的看他。 储行舟低哼了一声：“就不能不聊？” 他吃了两口水果，又放下了，眉头微微皱着，“我看到他就已经很烦了，跟你在一块儿还得聊他的事，多倒胃口。” 舒宓看着他放下的水果，看起来，他这会儿确实有点烦，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她也不好继续多说，免得他身体不舒服的同时，又把他的心情弄得不愉快。 于是点点头，“那就以后再聊。” “以后？”他一脸狐疑的看向她。 舒宓这才跟他对视，带着些许无奈，“你可能觉得我替别人着想，来为难你，但我觉得，这也是为我自己好，或者说，为我们以后着想。” “人活着，不可能没有任何交际圈，尤其以后如果成家，结婚生子，那就不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我不希望你或者我，结下什么梁子，或者仇家。” 他们虽然算不上什么世界级别的富豪，但是以后的日子如果想平静、安宁一些，当然是没有过节、没有仇人的好。 否则，家人就是最好的软肋，谁又知道仇人哪天会发疯，做出什么事？ 蒙城的法律有一条，就是一人犯法，影响三代。 其实也跟这个同样的道理。 一人结仇，别人恨的，也不可能只是一个人。 韩存可能没那么疯狂，谁知道韩家有没有疯子？ 把一个医生介绍过去看一看，反正也就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对此，储行舟似是低笑了一声，“你怎么觉得，我这次松口帮了他，他对我就会既往不咎，一片友好？” “韩存没那么不讲理的。” 她觉得她认识韩存也一段时间了，见过他不少为人处世，一直都很平和。 听到男人朝她笑着问：“你的意思，我不讲理。” 舒宓有一两秒的哑口无言。 是因为她能看出来，他看似笑着，但已经有了一丝丝的愠怒迹象。 她实在是没办法回答。 说他不讲理，肯定要炸毛。 舒宓只得看着他，“你就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还是说，你暂时还没有考虑过以后那么长远的事情？” “我以后要过日子，还得建立在对他好的基础上？那还过什么。”储行舟显然表情淡回去的一句。 舒宓一时间又没了话。 他抓住的重点不是她想表达的东西，再争下去就要闹不愉快了。 她只好点了点头，表示不谈论这个了。 之后病房里有些安静，两个人都没说话，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奇怪。 她和韩存待在一起，其实不会这样，无论如何都很放松，不会尴尬，从不熟悉的时候就这样，到现在也是。 倒是让她想起陈玉溪说的，在陆离面前，她才会刻意关注每一个小细节，跟林冽在一块儿就很随性。 可能就是因为没在乎，所以考虑的多，自然就没那么随性了。 有人过来敲了门，说是检查那边时间差不多了，让储行舟和看护做好准备，一会儿过去。 等护士走了，舒宓才看了他，“那我先走了？” “类似的事情，如果以后我还是跟你意见不统一，会不会觉得很累？”他突然问她。 舒宓站那儿看了他好一会儿。 “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事情一定是避免不了的，要不然怎么说磨合很重要呢？” “意见不统一，只能是按你说的，或者我说的，磨合不了。”他进一步明说。 舒宓终究是吐出一口气，“所以，你想说什么？” 他也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 舒宓走的时候，居然因为他最后没说话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至于韩存的事情，她还以为没后续了，结果，那天储行舟直接跟着那个医生到了韩家。 第384章 气儿都不喘? 显然，储行舟来得突然，韩家人也都没有准备。 那会儿马上就是晚饭时间了，韩夫人看到储行舟和那个医生，自然是高兴的，连忙嘱咐佣人多添几个菜。 顺便，问储行舟：“都有什么喜好，或者忌口吗？” 储行舟还没说话，韩存就淡淡的开口：“他跟我一样，不用问。” 韩夫人不解的看了看韩存，又看向储行舟，莫名其妙的，怎么会一样呢？ 但是那会儿，舒宓确实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她跟储行舟和韩存都一起吃过饭，最了解这个事情，只是之前没有仔细想过。 确实是这样，他们的口味差别不大。 当然，口味相似的人海了去了，毕竟好吃的东西大家都喜欢。 问题是，舒宓没记错的话，他们俩都对豆腐过敏，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为什么？ 她转头看向储行舟，猛然想的是这么相似的喜好，她们俩有什么关系吗？ 储行舟整个人看起来冷冷淡淡，也没有接她的视线，只一句：“不用麻烦，我这就走了，有事。” 舒宓是在他起身准备走的时候，才发觉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深暗。 可能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舒宓今天是过来道别的，她要回蒙城的事情，储行舟当然也是知道的。 那天从医院走了之后，她虽然去不了他的病房了，但是两个人通过电话。 是储行舟给她打的，因为她打过去的时候，他没接到。 电话通的时候，他问她：“什么事？” 舒宓顿了一下，“你自己给我打的电话，问我什么事？” “不是你给我打过？” 这话一来一回的拉扯，期间就没有超过两秒，太快了，以至于感觉都要磨出火星子。 舒宓本来想开个玩笑，但是听出来了他语调不善，干脆顺着一句：“那我现在要是没事，是不是可以直接挂了？” 他那边没吭声。 良久。 “喂？”舒宓皱了皱眉，电话里太安静了，但是也没听到他呕吐或者不舒服的声音。 然后，才听到男人低低的一句：“如果磨合不了呢？” 她也安静了一会儿。 他这个话，明显是接着医院那天的话题，严丝合缝的往下走。 舒宓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一声，“又不可能是杀人放火的事情，有什么磨合不了的？” “杀人放火也不是没做过。”他随口回了一句。 舒宓抿了抿唇，“甩墙上的那种没法计算。” “……”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很显然，舒宓开了个不合时间的玩笑，他不可能听不懂，但是没有回应。 让她觉得尴尬而自作多情，只得转了语调，“检查什么结果？” 储行舟没有回答她这个突兀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你说是为了你好，那天韩存也说过一样的话，为了你好，觉得你离开我，和他在一起，才是圆满。” 这话让舒宓觉得可笑。 跟谁在一起圆满，她自己会不知道吗？ 再说了—— “我纠正一下。”她道：“我说的，是为我们着想，不是光为我自己。” 结果，储行舟直接给了她一句：“得利的他，着想的是你，我看为你们好是真。” 本来他是病人，舒宓这几次一直都没跟他闹过脾气，但是他说出这样的话，她就不惯着他了。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没话说，你如果不是跟我在一起，我着想的一切，确实跟你没关系了，至于是不是我和韩存，你也不用劳心，先把身体养好，看看有没有不用跟你磨合的姑娘？” 电话两头死一般的沉寂。 最后还是舒宓说了话，“我过两天就走了。” 他问她，“你是在威胁我吗？” 舒宓笑了。 他不帮韩存，她就威胁他，说要回蒙城？ “你都把我跟别人组成“我们”了，我威胁你有意思吗？” 她说：“我过来，连出差都不算，是因为你。” 这次是舒宓把电话挂了的。 之后给舒展发了信息，让他好好照顾储行舟，到时候回蒙城了 联系她。 这会儿，舒宓已经跟他走出韩家。 跟当时挂电话之前一样的沉寂。 “不是走了？”储行舟开了口，没什么表情的问她。 “走，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跟外人打招呼，倒是跟我一个气儿都不喘？” 舒宓停下来，抬眸看他，“你现在是真的不怎么讲道理，我喘气的时候你是怎么说话的？” 第385章 匪夷所思 再说了，她也没说不跟他打招呼，总不能分身出来，一个在这儿，一个去他那边。 储行舟看着她，“这么说，你还真没打算跟我打招呼。” 她已经问过舒展了，他检查的结果，目前没什么问题，偶尔会疼痛、呕吐等等都是术后恢复期间正常的现象。 所以，舒宓故作冷淡，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多少有些审视的味道。 果然，储行舟被看得不自然，到最后虚得柔软下来，声音沉沉，“我是病人。” 那意思，他是病人，就算那天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就权当是他病得脑子不清楚，气头上的话。 这一点，其实她也是认同的。 要不然，他今天也不可能过来，之前跟她说的时候，还压根都不松口，丝毫没有要改主意的迹象。 他亲自跟着过来，看得出来，有把她的话都听进去，只不过，他整个人就是这样，嘴比下面硬的时候居多。 当初不也对着她说过“不会后悔”、“不会爱上”之类的话？ 但是，类似那天的气话，说多了毕竟伤感情，得改。 所以舒宓盯着他，略冷笑的口吻，“要不看在你是病人，我也不会一直这么忍让，咱俩会走到今天还能站在一起？” 每一次有事，他要么一声不吭做出以为对她好的决定，要么说话不负责任，口不择言，她总不能一直这样忍让。 万一哪天她也忍不了，心情不好了呢？关系岂不是一下子就破裂了。 她都说到这里了，他刚刚态度也那么好，说自己是病人的时候，甚至略有些委屈娇气的味道，她以为，储行舟会顺着刚刚的态度，跟她认个软，成全她此刻故作不满的样子，就都过去了。 无论是出国之前他在公寓跟她说的那些话，还是医院里的气话，她都不可能记在心里的。 哪知道，储行舟低眉看着她，突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那种表情，让舒宓忍不住皱了一下眉，率先出声：“你要是有话，最好想清楚再说。” 储行舟表情平静和平淡，视线也很稳的落在她脸上。 “你不是问我想说什么？” 舒宓看着他，眉头依旧皱着，这是那天他们在医院里最后的两句话。 他问她如果磨合不了怎么办？ 她当时只是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说一些让人不爱听的话。 没想到，这么多天了，他居然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我确实有不少要说的。”储行舟满是认真，甚至问她，“是在这里聊，还是找个地方慢慢说？” 这话让舒宓不由得呛了一句，“我只问了一句，你就有那么多话要说？” 看来，他是真的深思熟虑过了。 舒宓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她不想听的话。 所以，她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带着几分提醒，“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类似的事情，如果你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擅自决定，我想我不会三番两次的找你。” 储行舟薄唇微动，“我只是说事，决定你可以自己做。”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实他心里做过决定了吧？ “你刚刚也听到了韩存说的，我们的很多口味相似。说起来，只有你最了解。” 他直接切入整体，也不给她猜测的空间，继续道：“是因为我替了他的位置，很多事情，就不得不表现出他会有的反应。” 舒宓原本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她脑子转了一圈，缓缓的看向他，“什么意思？韩存才是储家的私生子？你冒名顶替？” 储行舟一脸平静和坦然，“是这个意思。” 舒宓觉得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可能？”她自顾笑了一下，看着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说的是，储家主动把你找回去认祖归宗的。” “怎么，储老那么精明的人，还能把自己的私生子认错？” 这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储行舟没有解释，只是一句：“那是另外的缘由，一两句也说不完，总归都是过去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要知道的，是事实和结果。” 结果就是他不是储家的私生子。 “我跟储家没有关系，上一次传闻的我和储家断了关系，也是这个原因。” 本来就是冒名顶替，断了关系也是顺其自然而已，毕竟他想利用储家的关系背景做的事，都做完了。 “所以。”储行舟帮她总结，“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替身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加上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如韩存所说，实际上，我确实配不上你，你要是真的为后半生着想，这才是应该考虑的问题。” 舒宓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整个人像停止了运转，没声息。 第386章 长得不错 储行舟补充道：“之前留下公司选择离开，也有这个原因，完全不匹配的两个人，很难有结果。” 他稍微顿了顿，带着几分无奈，“门当户对，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说而已，一直都是真理。” 无论对豪门，还是普通工薪族，都一样适用。 门不当户不对，阅历不同，经历不一样，三观差距一大截，好比一个大字不识的搬砖男，和一个高学历女白领，真凑一起，又怎么可能过得下去？ 虽然他们之间没这么大差距，但理儿是一样的。 将来，别人只会说她堂堂win的总裁，甚至是堂堂排第几第几的女富豪，另一半不过是顶着别人身份苟且偷生勾搭上的她。 一个人说没关系，十个人，百个人，所有都这么说呢？能视而不见么？ 本来舒宓心情是还不错的，她完全没觉得他们俩还会吵架。 来韩存这里打过招呼，她就算跟舒展问了储行舟没事，也会过去看他再走。 可是这会儿，虽然，他好像并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可是心情真的大受影响。 “你觉得，我是会在乎你那点身世的人？” 她说：“照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身份背景，配不上别人，岂不是咱俩正好芝麻对绿豆了？” 储行舟蹙了一下眉，都没有思考，“不一样。” 她真正的身世，他也一样配不上。 舒宓吸了尤其，“你这是打定主意了呗？” 他倒是认真看着她，“没，决定权给你。” “决定给我，可是我说一句，你顶一句？我决定什么？” 她说的，他全部都不赞同，那不就是逼着她顺着他的意思吗？ 舒宓重重的吐气，看着他，“如果你说让我考虑的是这件事，那就不用考虑，我很普通，不讲究什么门第匹配，再说了，你也不见得普通，国研院多少人挤破头也进不去。” “至于身体。”她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现在有几个病是治不好的？” 她说到这里，储行舟打断了她，“不用这么快探讨结果，我今天，也只是顺便一说。” 什么意思？ 舒宓不可置信的看他，“你玩我吗？” 他还没想好，顺便跟她说说，这个意思？ 这种事情还能顺便？他这会儿没想好就一顿说，过几天想好了，又变卦了就当没说过？ 哪有这么玩人的，他现在是医院住多了，变幼稚了还是怎么？ 储行舟倒是没接话，只示意的一句：“我还得进去一趟，你现在走？” 舒宓不想跟他说话。 他叫住她，“等一会儿，或者我找人送你。” “丢不了。”她没看他。 不过，离开韩家没一会儿，舒宓接到了李珠的电话，说是储行舟委托她送送。 结果见了面，李珠不是送她走，而是建议她多留几天，毕竟难得过来，她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这边也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你总不能白来一趟，多待几天耽误不了你多大生意 ！”李珠一边开车一边打趣。 舒宓看了看她。 “你知道储行舟不是储家私生子的事情么？” “嗯？”李珠侧过头看她。 看她那个表情，舒宓想着，李珠也是不知道的。 李珠都跟储贺川结婚了，也不知道这件事，说明这件事知道的人确实没几个。 两人找了个餐厅，坐下。 菜还没上来，李珠依旧惊疑的看着她，“谁跟你说的？” “他自己。”舒宓接过李珠递来的水，反正已经问出口了，也不存在保密。 李珠的表情，比她刚刚知道的那会儿还要诧异。 “怎么可能？” “老头子又没老到那么蠢的地步，多养一个外人？” “再说了，如果他不是储家的孩子，储贺川怎么会把他当亲弟弟？” 储贺川也不傻，非但不傻，他压根就不是外界眼里那个昏迷了这么多年的残废，他比谁都腹黑，生意人有的手段，他一样不缺，应该说有过之无不及。 舒宓抿着温水，“不清楚。” 李珠瞧着她，“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好奇么？” 舒宓笑了一下，“好奇是当然好奇了。” 只是，储行舟都能用这个作为让她好好考虑关系的因素，那肯定就不是假的。 “好奇你还走得这么不声不响？”李珠挑眉，“好歹不应该找到其中缘由再说？” 那晚，舒宓的酒店已经退了，李珠直接把她带回了家。 进门的时候，看到客厅阳台那边的轮椅上，一个男人的背影。 应该就是她老公储贺川了。 男人视线平平的看过来，眼神指着她，问了李珠一句：“长得不错，送我玩的？” 语调挺平常的，但是尾音稍微挑起，听起来带着几分邪性。 第387章 韩存要来储家 舒宓看他第一眼感觉挺沉稳的，长相也是成熟魅力的那一挂，跟韩存有点类似。 但是这句话一问，就多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不像了，比储行舟还要邪肆。 她还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他问话的意思。 结果，李珠表情不悦，带着几分冷然，“这是我朋友，你应该放尊重点。” 储贺川继续盯着舒宓。 然后嘴唇扯了一下，回应李珠：“我连自己的太太都不尊重。” 舒宓站在那儿，说实话，完全搞不清是什么状况。 在她的设想里，李珠当初既然那么无畏的来了这边跟储贺川复合，甚至结婚，他们俩的感情应该很好才对？ 当然了，当着储贺川的面，她也不可能问这些，只能一直忍着。 李珠帮她收拾了房间，然后就得去忙了，储贺川的睡前各种事情，她都要照顾好。 是后来，舒宓躺床上的时候，李珠敲了她的门。 两个女人都睡不着，就又聊了一会儿天。 舒宓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婚姻也没有多么的和谐，甚至可以说充满火星子。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储行舟大概率不敢、也不想会跟你继续，怕拖累你吗？”李珠笑笑，“他们兄弟俩的想法都差不多。” 舒宓表示诧异。 “你当初义无反顾从蒙城来了这边的时候，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了。” 李珠自嘲的笑了一下。 然后语调里带着几分回忆，“我跟他啊，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模范情侣，一直都是磕磕碰碰，看起来又轰轰烈烈，过不去又放不下。” 她看了舒宓，“结婚是我 的意思，他属于被迫同意，所以，你也看到了，他看到我的时候，情绪可不太好。” 舒宓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不过，在她感觉来看，储贺川之所以这样，确实就是怕拖累别人，故意做出这些冷漠又带刺的言行，就是为了让李珠自己放弃这段婚姻的吧？ 李珠听完她的话，不由得笑。 “放在我身上，你就觉得储贺川的行为可以理解，放在储行舟身上，你又觉得不行了吧？” 真是一语点醒。 舒宓好半晌才自顾的笑了一下，是这么回事。 都已经知道了李珠和储贺川之间的秘密，舒宓干脆也直说了，“储行舟说，无论他的身世还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都配不上我，言外之意，就是让我考虑结束。” 李珠笑了一下，“那这么看，他至少比储贺川强，有什么说什么。” 舒宓轻哼，“调教的呗，以前有事，他什么都不说。” 她们俩躺在床上聊得都睡着了。 后来李珠走的时候，舒宓虽然迷迷糊糊，但是知道是储贺川把她叫走的。 她稍微睁开眼的时候，李珠冲她解释了一句：“你继续睡，他叫我回去用自己的枕头，怕我落枕。” 这是李珠的怪毛病了。 舒宓是早上起来才回想这个细节，然后就觉得他们夫妻俩真是有意思。 储贺川看起来冷冷冰冰，讨厌李珠似的，但是又连睡觉换枕头这种细节都关心到位。 而且是那么晚都得叫回去，谁知道是不是从李珠来她房间开始，他就跟着一直在等，实在等不住了才来喊人的吧。 等吃早餐的时候，舒宓又发现储贺川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昨晚刚来的时候，对她很不尊重，问李珠，她是不是送给他玩的女人。 结果这会儿一起床，绅士而礼貌的跟她打招呼。 还说：“佣人特地做了一份你的早餐，绿色健康，对嗓子有益。” 她狐疑的看向李珠。 李珠在入座的时候，跟她凑近些，说了句：“知道你是储行舟的女朋友了。” 只有这么一个解释说得通。 显然确实没把她当外人了，连餐桌上说事儿也没避讳她，跟李珠说：“蔚来府过两天有客人，把时间安排出来。” 蔚来府是储老爷子住的地方。 所以李珠事不关己，“我很忙，老爷子自己不是在么？” 储贺川没搭理她，看了舒宓，“舒老板没事也可以一起去，看看你的好朋友来储家有何贵干。” 舒宓抿了抿唇，“我的好朋友？” “韩存不是你好朋友？” 舒宓吃早餐的动作顿了顿。 韩存要来储家。 是因为身世的事情？ 储贺川看起来一派平静，似乎知道韩存要干什么，又好像不担心韩存做出什么事来？ 第388章 冷血 按理说，韩存一直都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不至于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 但舒宓还是留了下来，一个是好奇，一个是担心。 当然了，她本来觉得不应该去储老的府上，毕竟发生过那么多事，她对储老都算得上怨恨，储老对她，估计也极其不顺眼，所以，她想留在李珠家，等他们回来听听情况就好。 但是储贺川把她带去了。 舒宓忍不住问了他，“我听说，你跟你父亲的关系很好，你一直很听他的话，把我带过去，就不怕他认为你和我做朋友而翻脸？” 储贺川和储老的关系具体怎么样，舒宓也不清楚，她猜的。 毕竟，储老一直只把储贺川当做继承人，储行舟那么优秀，都只是让他给储贺川续命，压根没真想过把winner交给储行舟。 可见，储老对储贺川多满意。 “我什么时候跟你做朋友了？”储贺川端坐着，目不斜视，理所当然，“你是她带过来的，自然是她的朋友。” 她，说的是李珠。 舒宓张了张口，惊得都不知道说点什么，这男人也太…… 真是又腹黑又气人啊，跟李珠形容的一模一样，但是也还真讨厌不起来。 可能是因为长得太周正了。 蔚来府。 很明显是一座中式别墅，很浓的中式风格，储老应该是花了不少钱。 舒宓看着倒是觉得有点可笑。 他在这儿建造这么大一个别墅，跟宫廷一样，瞧着这么个豪华的地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华人，甚至多爱国呢，这么想传承中式精美。 实际上，他却并非国籍，不是国人也就算了，还想坑蒙城那么些个业主和银行客户同胞的钱，差点把她送入万劫不复。 想想，舒宓还是来气。 正因为那件事的严重性，因为她好不容易能够过了那一劫，所以她一直觉得不该放弃储行舟。 毕竟，没有他，她过不了那个坎。 收回思绪时，舒宓已经在屋内落座，紧挨着李珠。 李珠目前还在掌管winner，看在她的面上，储老也不会把舒宓怎么样。 事实上，储老的视线，几乎没怎么在舒宓身上停顿。 韩存来的时候，储老也是很平静的态度，看着韩存，“听他们说你非来不可，我听听是什么重要的事，开门见山，我一会儿还要补觉。” 舒宓也看了韩存。 储老这话其实已经挺侮辱的了。 韩存好歹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抛开这个不说，他一个老狐狸，不信会不知道韩存来干什么，如果真是储家私生子，却还不如他的一个午觉重要。 这换了别人，谁脸上挂得住？ 韩存倒是没什么波动，跟储老对视着，也如他所说的开门见山。 直接问：“储行舟真是你的私生子么？” 储老笑了一下，“现在外面谁不知道他跟储家断绝关系了，我储家，只有一个后人，那就是我儿子储贺川。” “我是问之前。”韩存也是不疾不徐，“在他还是储家私生子的时候，你确定，那个私生子是他，或者，他冒充、顶替了别人呢？” “你觉得，我会认错自己的儿子么？”储老平淡的语调问。 “不应该认错，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韩存巧妙的回答。 客厅里安静无比。 储老却一身松弛，听完之后，他笑了一下。 储老年龄大了，但是永远都打理得特别精细，头发一丝不苟，胡子剃得干干净净，所以表情也就一目了然的清晰。 他笑着问韩存：“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储行舟是不是救过你？” 韩存没有接话，是觉得这是两码事，没必要混为一谈。 只听储老继续道：“他救了你的命，你反过来争夺他的身份？” 韩存这才有些讽刺的一句：“夺占身份的，是他，而不是我，我今天既然能来，就是做过调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做个鉴定。” 按照储老的实力，直接在这里采血做鉴定，隔天出结果都不是不可以。 但显然，储老对韩存的建议无动于衷。 “年轻人。”储老看着韩存，“刚刚也是你自己说的，我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儿子？不应该。” 换句话，储老就更加直接和残忍了，“所以，我认的是谁，谁就是储家血脉。” 这话在任何人听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哪有人，会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他，还认的，反而亲儿子上门，反而不认？ 舒宓不得不感叹，生意场上弱肉强食剩下来的储老，真是比动物世界的胜者为王还要冷血。 他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也不足为奇了。 第389章 命给我，你可以吗? 韩存看向储行舟。 来之前，储行舟就对他说了，不戳破，继续留在韩家，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早就知道储老不会认。 为什么？ 储老看了看韩存，又顺着韩存的视线看向储行舟，“你来就来，还喊了这么多人，怎么，是打算让我现场一人剁个手指，滴血认亲？” 韩存听着这种讽刺而随意的语调，难免皱了眉，“你不怕遭人非议？” 储老笑了。 “谁敢往我身上吐口水？” 顿了顿，反问韩存，“还是说，你打算叫几个记者昭告一下？” “那隔天，新闻可能会是你对韩家嫌贫爱富，冒充我储家的儿子。” 说完这么残忍的话，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但凡韩存敢对外说身世，那么，储老肯定就往他身上泼脏水。 客厅里更加的安静，而储老已经若无其事的走了。 自始至终，还真是一点风浪都没有掀起来。 储行舟看向韩存，“我告诉过你，没必要折腾，不让你查，不让你知道，已经是对你挺好的了。” 他薄唇轻扯，“幸亏你是先来这里跟老头子说一嘴，如果在外什面直接找人宣告，他弄死你都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储行舟看向储贺川，略颔首，“在他眼里，儿子只有一个，就是那位。” 舒宓还挺认同这一点的。 所以储老自始至终只把储贺川当继承人，储行舟把血用干都得救储贺川。 所以那时候储行舟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要去支援维修的时候，储老居然也同意。 就都说得过去了。 “你当我真是在储家做私生子享受来了？”储行舟平调淡然，“我只不过和老头做了一些交易罢了，我得到的，不比我付出过的多。” 储贺川也看向了韩存。 他当然知道韩存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血缘关系上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亲近算不上，但那一分分感同身受是有的，口吻中也就多了一些语重心长的善意。 道：“听储行舟的，你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要回储家，老头不想要什么私生子，我也懒得竞争，万一手重把你弄死，韩氏夫妇到头还得白发送黑发。” 看韩存虽然平静，但是不甘，储贺川笑了一下。 问：“怎么，你是非回来不可？” 然后指了指储行舟，“你是为了膈应他吧？拿回自己的身份，让储行舟变回孤寡，一无所有？” 储贺川眉头挑了一下。 看似很简单的动作，他坐在轮椅上，舒宓却怎么看都觉得一股子病娇的疯批气息。 果然，说出来的话，也跟他那个爹差不多。 储贺川说：“那你还是算了，我跟储行舟已经不是一般的兄弟，别人替代不了，你要是来硬的，那我肯定站他。” 说着话，储贺川忽然看向了舒宓。 冷不丁的对着她，问了一句：“怎么，这也是你的意思吗？你们俩夫唱妇随，欺负储行舟？” 舒宓：“……” “不是就好。”储贺川自顾做了结尾。 话说到这里，好像就已经没必要进行下去。 不过，储贺川自己挪了轮椅，然后叫了韩存。 大概是觉得韩存现在想聊的，只有储行舟，毕竟那是他的假身，戳都戳不穿。 换谁都会郁闷和不甘。 储贺川这才开口：“推我出去走两步，我跟你聊，储行舟身体还不如我，他没空。” 从大厅经过走廊，去后门进入后园。 略走远的时候，就能听到储贺川对韩存说：“没跟你开玩笑，老头既然明说了，他认的就是儿子，他不认的就什么也不是，所以关键在于他认不认，而不在于你到底是不是真儿子。如果你硬来……他手里人命也不少，他真做得出来的。” 进了后院，储贺川甚至明说了，“以储家的势力，你真以为这么多年，连自己亲儿子是谁都找不出来吗？” 很显然，就是老头不想找了，当年他找储行舟，也不过是有需要。 “不怕告诉你，老头在早年的时候就清除了痕迹，想必你去报备过dna什么的，但肯定没有比对出官方结果？” 储贺川勾唇，“老头做的，有了储行舟，他不需要那个真私生子了。” 韩存面上没有表情，但眼里的淡漠说明了对这种非人道行为的鄙夷，“那么他当年还找储行舟？” 储贺川那张好看的脸笑笑的，抬头看向韩存，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腿，“我以前是躺床上，现在能下地，这都是储行舟的功劳。” 然后还特别明了的问韩存，“储行舟可以给我输血，把命都给我，你可以吗？” 第390章 特别宠 韩存像是有着笑，但眼睛里反而更冷，至是讽刺，“因为别人可以给你续命，就可以和亲生与否相提并论？” 这乍听起来确实是挺谬论，挺荒唐的。 但是如果放在老头子身上，那就完全不奇怪了。 储贺川坦然的看着韩存，“难道你以为，豪门真的是躺在钱堆上吃喝玩乐的地方？当然唯利是图了。” 错了，那些光鲜只是外界能看到的东西，实际上的豪门，就像一个血盆大口，那里头什么阴暗厮杀没有？ 韩存低眉看着储贺川，“豪门这么血腥，我倒没从你和储行舟身上看出来。” 储贺川挑眉，“血腥这玩意，总不能代代相传？” 他现在跟他说的，主要是老爷子的为人处世。 当然，可能不是所有豪门都这样，他们韩家看起来就挺和谐的。 韩存：“不需要代代相传，却唯独不能接受血亲？” 储贺川听完好笑的看向他，毫不掩饰的排解他作为正常人的不解，“因为我现在不需要兄弟啊，就跟老头当初不需要什么真私生子一样。” “换句话说，并不是血亲就什么都好，有时候亲人还不如外人，不是么？” 他说话真的一点都不藏着掖着，“我辛辛苦苦活过来，不是为了给自己弄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争家产的，那不是挺闲？”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就当我不是正常人，储行舟也不正常，这样就好理解了。” 储贺川还好心的劝了劝韩存，“韩家看起来那么和谐，除了没有储家有钱，换谁都会选你现在的身份，反正钱够用就行，要那么多干嘛？” 之后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储贺川也不催他，指尖拨弄着轮椅边上的那个小按钮，一派清闲。 直到韩存再次出声：“看样子他不会再见我，但我有些问题想问。” 那意思，就是看看储贺川能不能给他解答。 储贺川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我母亲还活着吗？”韩存问。 听到这话，储贺川笑了一下，“我听储行舟说，你是被扔掉的，老头子一直在这边，反正不是他扔的，那就是亲妈扔的，你还找她？” 韩存面色冷淡，“我有病治不起她才扔，至少是他的孩子，他在华尔街不缺这点钱，不是么？” 他的意思，储贺川懂。 老头子那会儿但凡仁慈一点，韩存肯定能够治病，然后跟他母亲一起生活、长大。 但是说残忍一点的话——“就算老头子不给钱，你母亲自己也没想过稍微想想办法给你治病，一知道有病就直接扔了，那她生下你，到底是爱你，还是要挟老头的？” 说完，储贺川又摆摆手，“我知道这么说挺残忍的，说到底，我们不清楚当初他们之间什么曲曲折折，无权直接评价。纵使老头确实不当人，他拒绝认你，咱俩能对他怎么样？不可能打他吧？” “当然了，站在你的角度，受了这么多苦还不被接受，想报复什么的，都能理解，随你。” 话说到这里，算是说完了。 舒宓看着他们从后院回来的时候，韩存还是挺平静，只是也很沉重。 储贺川正在看她，“你跟他一起走？还是我跟你也聊一会儿？” 舒宓笑了一下，“你跟我有什么好聊的。” 储贺川也没回话，只是去送了韩存，然后又送储行舟。 储行舟说那边还有个检查，先前的检查结果也还有今天刚出来的，医院打过他两个电话了。 至于舒宓，李珠他们两口子都过来了，不可能没吃饭就走，所以顺便把她留下了。 储贺川回来的时候，直接看了她，“你准备跟他分手吗？” 舒宓被问得有点突兀，笑了一下，“他回来后就不愿意跟我正式确立关系，哪来这一说？” 上次他自己说的，要以后有机会了正式追求什么的。 “那他哭什么？”储贺川轻哼了一声，把轮椅转了个角度，差不多和她正对着。 舒宓一脸狐疑，“你说谁？” 储贺川瞥她一眼，带着几分不悦，“还能谁，他为你哭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舒宓：“……” 她觉得不可思议。 储行舟会哭？ 没见过。 还有，总感觉储贺川特别宠储行舟，他俩才是一对…… “这么个表情干什么？”储贺川稍微往轮椅里头靠了靠，自己给自己捏着腿。 道：“你觉得奇怪，我觉得情理之中，他为你付出的太多，即便嘴上跟你说结束，比刀了他都难受。” “我没有无视过他的付出，我也没有坐享其成，更没有逼他放弃。” 储贺川笑笑，“所以才难受，你够好，他又只能逼自己这么选，但凡你有个什么毛病，他也不至于这么不舍。” 然后看了她，满是认真，“我倒是想让你坚持坚持。” 舒宓想到了昨晚跟李珠的聊天。 “你们兄弟俩不都一样吗？你不也想让李珠跟你离婚？” 储贺川：“那不一样，储行舟值得你等。我没为她做过什么，反而只是拖累和消耗。” 第391章 你很有意思 这话，舒宓也认同。 “他为我付出的确实不少，所以，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应该放弃，不然多可惜？连他付出这么多都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我还有什么坚持的理由？” 储贺川冲她看来，“从他的口吻听起来，是你一直在坚持，惹得他没忍心又前功尽弃了，听你这么说，我都怀疑你到底爱不爱他。” 舒宓失笑。 “我也是要面子的，一次两次的当然可以坚持，但是三番几次就确实消耗人，我又不是要靠爱情或者，还有很多事必须去做，总不能天天跟他纠缠这个问题？想必他也是烦的。” 储贺川默默的瞧了她一会儿。 然后眉头挑起来，“她要是有你这么清醒和洒脱就好了。” 舒宓知道他说的李珠。 表示不赞同，“她只是太爱你，如果洒脱起来，一定比我干脆的，到时候不像储行舟还可以找你哭，你连哭都不知道脸朝哪。” 哈，储贺川听完她这种说话的调子，直接笑了，“你这人还挺有意思，难怪储行舟向来跟个潘德鱼一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潘德鱼？ 哈，这一次，轮到舒宓笑了。 这比喻，他也真是能想。 舒宓看着他，“你说话也挺有意思！难怪李珠对你旧情难忘，丢下蒙城那么大的事业说过来就过来了。” 听到这话，储贺川又摆了摆表情，继续发扬着他说话的独特调调，“那照你这么说，她和储行舟应该凑一对，都是无私奉献，为爱失智的主？” 这话说的。 李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来那个人聊得很欢的样子，因为几乎没见过储贺川这么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熟，明明来的车上还彼此陌生不已。 “你说我就算了，把储行舟带上是不是有点损？你不一向最爱他了。”李珠故作不悦。 储贺川接过了李珠递过去的药，一把丢进嘴里，又接过水杯灌了两口，再把杯子递回去。 全程两个人看起来和谐又默契，也不像平时针锋相对的样子。 看他吃那么多药，舒宓不自觉的跟着皱了一下眉，顺口问：“你每天都要吃这么多药？一直都是？” 储贺川摇头。 在舒宓以为他是否认的时候，听他说：“这才哪到哪，当初要一边输血，一边吃药，一边还要输水，病到嗓子烂了吃不下去药的时候，是一根管子顺食道把药塞进去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轻描淡写，只有李珠表情透着不一样的心疼。 舒宓也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煎熬的时候。 储贺川倒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反而淡然，“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宁愿把储行舟当亲弟弟，而不是韩存。” 他说：“这世上，谁活着都不容易，我不是菩萨不可能博爱每一个人，韩存有了爱他的人，可是他没有，我只好选择对我最重的。” 储贺川看了她，“储行舟当初给我续命的时候，我就想过的，以后他要什么我给什么，他要是哪天娶我，我保不齐都能答应。” 这么严肃的话题，舒宓差点儿又笑了。 干脆附和了一句：“储行舟要是娶了你，我娶李珠好像也不错的。” 储贺川瞥了那边的李珠一眼，“那得她娶你。” 那眼神，意味深重，好像在说李珠有多猛似的。 舒宓柔眉微微闪动，触及到敏感话题了，明智的不再接这个茬儿。 而是把话转了回去 “你想让我坚持，是觉得他对你付出的多，为我付出的也 多，感同身受，但如果他这次也想分开，我大不了把他给我的都还回去，谁也不欠谁。” 这话不知道哪里让储贺川好笑，他勾着嘴角看着她，“你知道他给了你些什么？” 舒宓：“公司。至于你说的爱得死去活来，我真没感觉出来。” 储贺川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问了一句：“你刚刚听了那么多，也看到老头不愿意认韩存了，他不愿意认，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作为我这个长兄，还有一副这样的身体，按理说，多个兄弟多一份照应，但我也没想认，你都不奇怪么？” 舒宓点头，实话实说，“你们父子俩，我都理解不了。” 一份血亲，应该是每个人都会渴望的东西才对，他们俩却异常的平静，这么大一件事，处理得一点水花都没有。 觉得韩存可怜的同时，她更感慨的是他们这种坦然的冷血。 储贺川笑笑，“老头怎么想我不感兴趣，但我，是因为储行舟值得。” 他问她：“你知道储行舟第一次来这里，给我续命，是几岁么？” 舒宓想了想，摇头。 “好吧，年龄不详。”储贺川自顾笑了一下，“他身份证是装嫩的，实际年龄比你大，第一次来的时候，应该不超过十岁？像个丐帮长老，自己明明邋遢得不行，我分给他吃炖鸽子，他竟嫌脏，说有病毒！” 第392章 当然为了你 说着说着，储贺川就不笑了，显得很沉浸，“我知道他那是怕把我的营养给分走了。” 可能就是那一瞬间，储贺川就喜欢上这个人了。 “他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的，几乎算是我的伴读，我还是头一次见学习能力比我强的小孩。” 所以，又多了一些惺惺相惜。 “但这样的日子，当然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我的情况稳定后，老头就准备把他送走了。老头这人很变态，看着也很冷血，但他对我，是无可挑剔的，所以，他陪了我那么久，老头对他很慷慨，说他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那会儿，储行舟哪怕提出要金山银山，老头应该都会答应的。 结果储行舟什么都没要。 储贺川略嘲讽的笑了一下，“你刚刚提起楚念，那就是见过她了，也认识她，还有楚画，他们三个一起长大的，他提条件的时候想的也是那姐妹俩。” “他的条件很简单，让老头帮忙，把姐妹俩从那什么山旮旯里接出来，然后送进城里正规的福利院。” 其他的，储行舟真就什么都没要。 储贺川这么一说，舒宓就想起了当初楚念跟她讲述过往的那一段。 储行舟有一段时间确实从村子里偷跑出来了，之后跟她们都没有再联络。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直接把两姐妹都从山里带了出来，然后进了当地最好的福利院。 虽然依旧无依无靠，但相比起村里，条件可以说质的飞跃。 而且，也是从山旮旯出来之后，他们三个才开始稳定的上学，想必这里头，也是储行舟的功劳。 储贺川：“就那么点年纪，他就可以利用和安排这些东西，所以我一直觉得他智商高，但又很蠢，楚念那女人要他的命一点都不手软，她知不知道当年要是没有储行舟，她们可能就在山里被人卖到缅角死去？” 他笑得有些讽刺，“楚念说不定还以为，是她这个大姐一直照顾着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护着他们长大的。” 实则，一直护着他们的，是储行舟而已。 而储行舟是用血换来的这些。 “你说。”储贺川看她，“一个这样品质的男人，我当做亲弟弟，不为过吧？” 舒宓心里感慨，没应声。 “至于你嘛。”储贺川轻轻的舒出一口气。 看着她，继续道：“我刚刚跟你说，他救了我之后就被送走了的，后来你也知道，他又以储家私生子的身份被认回来了，知道为什么吗？” 舒宓摇头。 但是隐约知道储贺川要说什么了。 果然，他说：“当然是为了你。” “我身体好了几年的，后来才又出问题，老头本来想直接找他，我没同意。” 毕竟，储贺川对他印象很好，不舍得让他糟蹋身体。 所以，那段时间，老头动用种种人脉重新给他找匹配的人。 “能够匹配到我的人，其实已经找到了，你也应该可以猜到是谁，但是人家没同意。” 那个人，当然就是韩存了。 但是储贺川说这个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情绪。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强人所难，帮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何况，韩家也不缺钱，而且两口子孤独了那么多年，好容易有了个儿子，哪能舍得？ 据说也问过韩存本人，也没同意。 “也就是那个时候，储行舟自己找过来的，他自愿当那个续命膏，不过，这次他提了条件。” 说着话，储贺川看了她，“储行舟当时只跟我说过，他弄丢了一个小女孩，害她被人拐了，也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那些年一直活在愧疚里，终于那年突然认出了她，和他同一个学校，后来我就知道了，是你。” 储贺川也没管她什么反应，继续叙说自己的故事，“他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出事了，他也为此惹上了人命，在蒙城惹上人命基本就完了，老头儿就是凭着这一点，迫使他同意后半辈子都为我续命。” 话说回来，“其实，在此之前，老头就找过他一次，但是那一次，储行舟没同意，所以老头才去找了韩存。” “后来这一次，储行舟看似被迫，实则就是自愿，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你，要不然你以为当年的事能摆平得那么快，被遗忘得那么快？” “说的不好听一点，你一个女孩子，发生那种事，可能一辈子都毁了。” 第393章 可是他像一支浮萍 这个话看起来是不好听，但是舒宓知道，确实如此。 她记得，出事之后，很短的时间周围那些声音就没了，她需要面对的只有自己的心理，所以后期恢复的才那么快，至今也没留下什么阴影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些，她总感觉，一下子，自己变得很渺小。 虽然先前楚念也给她讲过很多他们过去的事，也多少和她有点儿关系，可是没有这一次这么深的感触。 从来不知道关于自己，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就这么刚好的编织起来。 之前，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和韩存之间的缘分才叫缘分，虽然有缘无分，但足够奇妙了。 现在坐在这里，听完储贺川看似轻描淡写的聊着这些，她就好像重新过了一次青春。 “周围人背地里评价我，都说腹黑。”储贺川低低的笑，“但我还及不上储行舟一半。” 或者说，他确实腹黑，储行舟那样的，可能更应该称之为谋略或者城府。 反正，储行舟的每一步都不是随随便便跨出去的。 储贺川看了她，“他那次回来同意给我续命，在书房和老头谈了一个上午。” 他失笑，“你知道winner里面一共有几个人能够镇定的和老头聊完一个上午么？” 不存在的。 “所以等储行舟从书房出来，老头留他吃饭，在饭桌上跟我提起来，说储行舟永久替我续命的条件，除了摆平你那件事之外，就是要储家私生子的名分。” 舒宓在想，总不能，他要当储家的私生子，还跟她有关系？ 这么大一口锅也不好背。 储贺川似笑非笑，“我一直就觉得他不正常，比我更甚。正常人，谁会想起来去当人家的私生子？而且还是外界压根没人知道老头有私生子的情况下。” 储贺川至今都不明白储行舟当初是怎么诈老头，让老头自己承认有私生子，然后又答应给他这个名分的。 储贺川瞧着她一直喝水，突然问了句：“你嗓子不舒服？” 舒宓顿了一下。 然后淡淡一笑，“习惯性咳嗽，喝水会好些。” 她来了之后，水杯不离手，所以储贺川并没有听到过她咳嗽，当然就不知道这件事。 这会儿听她说完才一脸尤未了然的表情，“储行舟要那个药，原来是给你的？” 舒宓握着杯子，想起来之前储行舟说过，这次回来这边就帮她带药回蒙城。 “应该是。”她点点头。 储贺川啧了一声，倒是没有做过多的评价。 而是问：“你不好奇，他要个私生子名分干什么？” 舒宓本来想说无非是为了钱，毕竟是储家。 但是想想，第一次储行舟给输血的时候就没要钱，只要了帮他们进福利院和正常上学的机会。 所以，她摇头。 储贺川这才终于提到了韩存，“当储家的人，手自然要比其他人伸的长，想查什么也会方便很多，当初他说是他把你弄丢的，既然发现和你一个学校，就想试着帮你找到父母。” 他笑笑，“他倒是先把老头的真私生子先找出来了，但是为了帮你找亲爹妈，他只能继续用这个身份。” “这个事，老头显然是知道的，他那个人善恶无度，但是眼里只有我这个儿子，先前找过韩存救我命被拒绝，这会儿储行舟跟他说了这事，他想都没想，没要这个私生子，甚至直接抹除了所有信息，让储行舟继续待下去。” 储贺川感叹了一句：“我就没见过谁，可以为了一个人忙碌一辈子的，他也就这么一个缺点，恋爱脑，否则一定混得比现在好十倍百倍。” “为了你踏进储家，又为了你离开储家，为了放弃你，明知道楚念想让他死，他还是选了，你还觉得他给你的只是一个公司。” 这根本是把整个人生都给了她。 储贺川靠回了轮椅里，目光也看向了窗外，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十分凝重。 “我跟你说这些，确实是为了想让你陪着他，但也知道这可能对你不公平，没有哪个正常女人会愿意选身体是个变数的男人。” 他看了她， “但是，他生来至今，找你的身世，找韩存的身世，甚至韩存他哥，唯独找不到他自己的来路。他跟我说过，他这辈子都没有根，来去更不该成为别人的负担。” “可是他像一支浮萍，没有人爱他，我受了他莫大的恩，做不到眼睁睁让他这支浮萍继续飘在水里无声无息的腐烂、消失，也想看他和正常人一样成家、生子，长长久久。” 储贺川看着舒宓，略扯动唇角，“我最开始，其实对你是很有偏见的，或者说，对他身边出现的所有女人都不满意。” 第394章 看来，你挺恨我 何止是不满意，其实应该称之为敌意。 储贺川再次提起储行舟身边那两个女人，“一个要她的命，一个唯恐天下不乱，我一直都觉得他一个人过反而最好。” 然后笑了笑，“但是既然招惹上了你，如今我又见过你了，觉得你跟他还算般配。” 舒宓每一次听这些故事，无论是楚念跟她讲的，还是韩存跟她讲的，都久久回不了神，总要一个人回去后慢慢消化。 所以这会儿，她干脆思维是跟着储贺川走的，听到他这么说，倒是随即笑了一下。 “既然你觉得他一个人过会更好，当初怎么没劝他别去招惹我？” “劝了。” 储贺川想起当初，还带着几分冷哼，“没劝住。” “按照储行舟自己的说法，他本来只是想看看你生活的好不好，结果逾越雷池，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又说，谈一段时间再给你暴露渣男本性，好直接分开，先跟你回老家看看你养父养母对你好不好。” 储行舟跟着舒宓回水城，看过她养父母之后，是对她的生活放心了的。 也是那会儿，他按理说就该跟她断了，结果也没有。 之后储贺川也没再多问他的私事，只有储行舟自己想跟他聊的时候，他就当个很好的耳朵听着。 说到底，储贺川就一句话：“我想让他好好的。” 舒宓听了这么多，当然能明白储贺川的用心。 他对储行舟，是真的好。 对着这样的用心，舒宓也很诚恳，“我不怕坚持不了，怕的是他放弃，我走一步，他退十步，我又能怎么办？” 这一次，储行舟突然跟她说这些，就表明他有动摇的迹象。 “你最清楚的，他这个人做什么都滴水不漏，做之前，肯定更是谋想周全了，如果他真的想放弃，想消失，我可能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拧不过他。” 储贺川沉默着，因为她说的对。 然后看了她，“他这次检查结果不是没问题么？只要没问题，只要身体能好起来，他的心理负担没那么大。” 舒宓说她问过舒展，说的没问题。 又有些不确定的看他，“还是，我问舒展会有遗漏？” 储贺川：“倒不会，舒展是除了我之外，他最亲近的人。” 这个事，舒宓之前就感觉出来了，所以正好有点好奇，“舒展跟楚画他们不是一样的么？他现在跟楚画似乎也不太亲近，倒是和舒展无话不说，因为性别关系？” 听到这种猜测，储贺川眼神略微狐疑的看她。 舒宓不明所以，“怎么了 ？” 她的这种才想不是挺在理的么？ 然后听储贺川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他没跟你说过一些，关于你亲生父母那边的事情？” 这个事很敏感的话题。 虽然舒宓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已经挺长时间了，但还从来没有深究过。 储贺川猛这么问，她甚至有点突兀，从心底里感觉有现在的家庭就够了。 “没。”她语调淡淡。 储贺川看了她一会儿，眉峰微挑，“没事，既然他没说，就算了，以后会跟你说的。” 舒宓狐疑的看着他，“听这口吻，你知道我的身世？” 储贺川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知道舒展之所以这么取名，应该是和你有点关系，毕竟你这个姓氏，我见的少。” 她还是没明白。 怎么就都跟她有关系了？ 储贺川换了一个腿，继续捏着，一边道：“舒展是后来跟的他，中文名也是他给取的，跟你一个姓。” 连名字都是储行舟给取的，可见舒展跟着他，不光是助理或者主仆那么简单的关系。 说起这个，舒宓想起来她第一次认识舒展的时候，就因为舒展的姓氏而问过他。 结果舒展只是跟她说，他为什么姓舒就得问问他爹。 合着，舒展那会儿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耍她？ “所以，舒展的姓既然是储行舟给他的，他不可能是随便找个人给自己当助理的吧？舒展有什么来头么？”她若有所思。 储贺川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那边，李珠还没回来。 这才看了她，“这你可以直接问舒展去。” 舒宓看他皱了眉，“是不是坐久了不舒服？” 李珠应该是去厨房了。 储贺川摆摆手，“你帮我推进卫生间就行，有门槛儿，我自己不好操作。” 原来是想上厕所。 “哦。”舒宓略尴尬的放下水杯，然后推着他去卫生间，随口说了句：“这么不方便，按照你的性子，怎么没把门槛敲掉？” 储贺川似是笑了一下。 “这是老头的房子，不是我的。” 哦，舒宓听故事听迷糊了。 把他推进卫生间，舒宓就回了客厅，等在门口怕他尴尬。 那会儿，李珠也回来了，餐厅已经准备就绪，等着开饭。 “你先去，我们马上就来。”李珠冲她笑笑。 舒宓想着一会儿跟他们夫妻俩一块儿进餐厅比较好，不然她一个客人率先上桌，总觉得怪怪的。 结果李珠笑了一下，略压低声音，“老头子在里头坐着了，看样子想跟你聊两句。” 可是舒宓蹙起眉。 怎么都想跟她聊两句？ 储老其实已经来了一会儿，看见储贺川和她在聊，也听了好一会儿。 舒宓进餐厅的时候，气氛难以描述。 说不好听一点，两个死对头见面，能好到哪儿去？ 尴尬的是，她主动来的储老的别墅。 “坐。”最后倒是储老开了口。 舒宓勉强笑了一下，在佣人给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你可以先吃。”储老道。 舒宓看了看他。 这会儿，储老没什么表情，语调好像也没有刚刚和韩存说话的时候一样梆硬。 见她没动作，储老笑了一声，“看来，你挺恨我。” 这话让舒宓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应该是储老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么？” 当初对公司种种动作，那可是丝毫都不手软。 储老眉头微微的动了一下，“我确实是有意为之，但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也没打算跟你道歉。” 什么话都被他说了，舒宓觉得可笑，“迫害我，你还迫不得已了？” 第395章 是不是很自悲? 对她那带着几分讽刺的语调，储老还是一副淡然。 “winner这边有资金危机不假，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不过最后还是在你身上下了手，只有动你，才能逼储行舟回来。” 舒宓听完抬头看过去。 带着一些迟疑，一些好奇。 “你也怕储行舟真的没了？” 这是不是也算储老对储行舟喜爱的一种方式？虽然有点变态。 舒宓这么想着，就听到储老冷哼了一声，“他活着还是死了我不关心，但是不能影响到我儿子。” 储老说，储行舟去支援的那段时间，储贺川还发过病，储行舟不在，最后是想尽办法有惊无险的过了。 所以，储老那个时候才决定把储行舟逼回来的。 刚好那段时间winner资金也有问题，就等于是顺水推舟，两全其美了。 明白过来后，舒宓忍不住笑了一声，“也是，我忘了您老是个冷血人物，怎么可能会突然心疼一个外人。” 要不是储行舟能给储贺川续命，储老肯定不会管他死活的。 储老也没否认，但也看了她，“我也不是没给过他机会。” 他稍稍回忆了一下，“储行舟一开始去蒙城找你的时候，我就试图把他拉回来，用那个楚舒云作为要挟，用他奶奶作为要挟，都没有用，可见他就是个不能成大器的东西。” 舒宓听着这话，隐隐约约倒是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储老看了她一眼，“说到底，不是我，他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她似笑非笑，“你是还打算让我谢谢你？” 储老没接她的话，而是自顾的在舀一碗汤，然后把里头的一些配料挑出来。 之后把碗放在了他旁边的那个位置。 舒宓以为是随手放在旁边晾着，几分钟之后，才知道那竟然是他给储贺川弄的。 她确实有被惊到。 之前听着储贺川的话，说老爷子眼里只有他，还只是耳听为虚，这下是眼见为实了。 这么冷血的一个人，对自己的儿子却好得出奇，到底该评价他是好还是坏？ 那会儿，舒宓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问他，“如果储行舟不是为了我选择离开储家，你也会这么对他好，把他当亲儿子吗？” 对此，储老没表情的扫了她一眼，说：“以前这样的汤，是两碗。” 然后又冷哼，“从他跟我谈判，将winner分公司开到蒙城去，我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听到这样的话，舒宓内心五味杂陈。 就像储贺川说的，储行舟这辈子都没人去爱他。 但是如果没有她，储家父子俩对储行舟就是足够的爱。 这样算起来，她算不算那个绊脚石？ 储贺川和李珠进来后，舒宓和储老的话就停下了，之后储老一共也没吃几口，说是还有公事，就先离席了。 储贺川看了她，“聊什么？” 舒宓笑笑，没说什么。 过了会儿，才看了看储贺川。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是问了，“你父亲，以前对储行舟还不错？” 储贺川的表情稀松平常，直接点了一下头。 这让舒宓有些惊讶。 储贺川饭前先喝了几口汤，之后才跟她说话，“老头虽然冷血，眼里也没有除了我之外的亲人，但对储行舟，一来，那是我的续命膏，二来，储行舟确实对他胃口，他也是个惜才的人。” 然后看了她，“但是，你也知道他是个冷血怪人，就他这样的人，好不容易有一个看得上的人来当私生子，勉强算是接受了，结果储行舟为了你，从他手里算计了一个分公司过去，又为了你，打算命都不要了，自然连他带你，都一块儿厌恶上了。” 舒宓听着这话，失笑，“他真正厌恶的，应该是我，怪我把储行舟夺走了。” 储贺川很直白，一点都没婉转的点头，“当然，你没感觉他对你的敌意比我还大？” 舒宓：“……” 之后他们没再闲聊，储贺川吃饭似乎不喜欢一直说话。 一直到舒宓吃完了，储贺川抬头看他。 他毕竟是病人，细嚼慢咽，吃饭当然就慢。 “我们聊了那么多，你什么想法？”储贺川停下吃饭的动作，问她。 舒宓手里握着纸巾，指尖略微搓着。 “你让我现在回答，我还真说不上来，就像刚刚说的，这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 他点头，“舒老板只要尽力了，我当然也没什么好说。” 这会儿正好在饭桌上，舒宓就突然想起了储行舟对豆腐过敏的事情，也就顺便问了一嘴。 “他和韩存，为什么连过敏都会一模一样？” 储贺川听到这话，看了看她，表情是略有些变化的，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表情也略淡了回去，道：“可能，在他看来，自己始终就是个替身。” “刚刚跟你说过的，他不是今天才知道韩存的身世，之前就查到了，自己肯定也去了解过韩存的生活习惯。” “当然，对豆腐过敏不是韩存的专属，是我们家的男人都对豆腐过敏，但又不会对所有豆制品过敏，这点储行舟和我们不一样，因为他对豆腐的过敏，不是真过敏，而是心理问题。” 储贺川稍微吐出一口气，干脆也不吃了。 舒宓看出了他沉着眉心，“你要是不舒服，我今天就先别过，可能还要去趟医院。” 储贺川擦了嘴，自顾的往下说着，“他是知道储家的男人对豆腐过敏，韩存也对豆腐过敏之后，逼着自己吃的豆腐，每顿都是豆腐，一顿一桌子，连续十天，从那之后，看到豆腐他都会吐，何况是吃？” 说到这个，储贺川不免莫名的愤懑。 “当初他做这些，看得出来，是想过彻底代替韩存一直在储家待下去的，可惜都被你打乱了。” 然后自顾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很难不对你有敌意？” “确实。”舒宓勉强的笑了一下。 从蔚来府离开的车上，舒宓在想，那时候的储行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还要特地去模仿韩存的习性，心里是不是很自悲？ 本来就是个无根的人，还要逼着自己活成另一个人，她很难想象他的心境。 第396章 老板 到了医院，舒宓知道上不去，干脆先给舒展打了个电话，让他下来把他领上去。 舒展下来得挺快，然后并没有要急着上去的意思。 舒宓看了看他，“你还有事去办？” 他才说储行舟这会儿没在病房，临时加了一个检查，所以他刚好有点时间出去吃点东西，“估计一个半小时后回病房。” “怎么突然加检查项目了，这么晚？” 这个时间点，多少让人觉得有些紧张，“之前检查都完了？是有什么问题么？” 要不然为什么突然又添加检查项目？ 舒展还是那么个不急不躁的平淡表情，“不清楚。” 这舒宓直接朝着他没客气，“你的话就不能信，之前你跟我说检查结果都没有问题，现在又说不清楚。” “还有，很早之前，我就问过为什么你姓舒，你跟我说你爸爸姓舒所以你姓舒？” 看她突然这么多话，舒展还是挺淡定。 “你的名字压根是储行舟给你取的，姓舒也是他给你的。” 舒展听着这话，顺势点了点头，还是那个看起来可认真的表情，“谁取名视谁做父，是不是也没什么问题？” 这话听得舒宓是目瞪口呆。 忍不住就笑了，“储行舟知道他有你这么大一个儿子？” 舒展脸上一点难为情都没有，只是看了一眼时间，问她，“我去吃饭，你一起，还是自己上去？” 她无奈的摊手，“我要是能进去就不用叫你下来接了。” “那就一起吧。” 舒展就去附近一个小饭馆吃饭，也不远。 今天舒宓是走不成了，她在和舒展坐着的时候，就把票给退了，之后的也没有再预定。 舒展点了菜，还没上来的时候，看了她，“谁告诉你的，我名字的事？” “储贺川。”舒宓收起手机，放在一旁，“我刚从储家根的别墅回来，跟储贺川夫妇一起吃的饭。” 听到这个回答，舒展看起来并不惊讶。 然后道：“以前他不让说这些。” “不让说你名字的事？”舒宓有些好奇的看他，“储行舟都给你取名字了，还不让你和外人说？” 舒展：“不是不让跟外人说，只是不让跟你说。” 听听这话，舒宓感觉，她好像连外人都不如。 又听他道：“既然储贺川都跟你说了，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所以，他为什么给你取名字？你也是在福利院跟他认识的？” 储贺川刚刚让她自己问舒展和储行舟之间的故事，这会儿倒是赶巧了。 听到这话，舒展嘴角动了一下，似是笑了笑，“我有自己的名字，也有家，只是中文名他给取的，到现在就习惯只叫中文名了。” “你生在曼哈顿？”舒宓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 舒展点了一下头。 那她就更加好奇了。 生在曼哈顿，有家有名字的，怎么还会跟储行舟这个没爹没娘的走到一起，而且还能让他给取名？ 菜上来了。 她不吃，所以舒展只点了一个菜，这让舒宓有点儿惊愕，“你也太节俭了？” 舒展神色如常，“我以前吃不上饭的时候，比这个可惨多了。” 舒宓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你家在这里？” 有家的人，怎么可能会连饭都吃不上？又不是出生在战争年代。 舒展自顾的吃着菜，她就自己喝着水，以前就知道舒展是个话不多的人，但是这么坐一块儿，居然也没有觉得尴尬。 相反，看他一边吃着一边聊天，很自在。 只听他习以为常的描述：“我家情况比较复杂，按照你所能理解的话来讲，有点像一夫多妻，我属于偏房。” 舒宓笑笑，“那是古代的说法，现在来讲，可能就属于私生子。” 舒展先是顿了一下。 然后自顾笑笑，“也不是，我母亲是名正言顺的妻子，只是不被爱不受宠而已。” 舒宓张了张口，有些歉意，“不好意思。” 她刚刚说私生子不是说他，只是在平行解释他刚刚那句话。 舒展似乎也并不在意，继续吃着饭。 他吃饭看起来速度不慢，但是又挺文雅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做到两者结合的。 “你家里背景应该不错？” 舒展笑笑，“怎么算不错？” “我跟狗都一起睡过。” 语调听起来轻描淡写。 舒宓猛听到这个话，一下子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反应，更是无法想象，舒展这么一表人才，住狗窝得是什么场景？ 或者说，什么样的家人能忍心这样对他？ 可能是看她没动静了，舒展抬头看了看她。 然后比她还要淡然，“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后来遇到了老板，就一直跟着他了。” 舒宓一直都知道舒展喊储行舟喊的是老板。 但是感觉上，他们俩就很亲。 原来是这么回事，舒展对储行舟应该是又亲又敬重的那种。 舒宓握着杯子，突然很有感触，“储行舟好像救赎了很多人。” 可是他自己呢？ 走着走着变成了今天这样。 “能说说，当初你们怎么遇到的吗？他在这边，是储家私生子，那是业务上跟你们家有来往？” 舒展失笑，“我都是要住到狗窝里的人，你觉得，还能跟家里的生意沾上什么关系？” 换句话说，家里生意再大，他也不能碰，家里再有钱，也跟他没有关系。 说起来，舒展其实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老板为什么会找上他。 他只记得，那会儿是冬天。 曼哈顿的冬天很冷，他原本住的那个小房子在零下的温度里根本就等于无，风挡不住、雪遮不了。 他出去打了一天工，衣服都是潮湿的，第二天基本是还得继续穿潮湿的出去，整个冬天，衣服干燥的时间极少。 “他给我送了一套衣服，后来又带我去的图书馆。” 舒展回忆起来那段时间的生活，基本是每一帧，都记得清清楚楚。 舒宓正等他说下去呢，发现他抬眸往餐馆入口看了一眼。 她也就跟着转过头去看。 是之前在医院见过的黑色劲装的人，估计是找舒展来了。 等她回过头，舒展都已经收拾妥当起身准备走了。 舒宓还想喝口水的，作罢，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到餐馆门口，她看到那人对着舒展挺恭敬，稍微低了低眉，喊他“老板”，然后说：“医生那边让过去一趟。” 第397章 检查结果呢? 舒展点了一下头，显然都没空理会舒宓，注意力全在一件事上了——回医院。 他们步行过来的，回去自然也是步行。 还好离得近。 不过，舒宓跟了一会儿就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他们俩的步子，一个个人高马大的。 舒展估计也是发展她人跟丢了，回头看了一眼，道：“你随后过来。” 舒宓略微笑了一下，“你先去。” 舒展顺势给旁边的人递了个眼神意思，大概就是一会儿舒宓上去了别拦着。 其实，舒宓走着走着也有点儿紧张了，尤其是看不到舒展他们的身影后。 不知道舒展走的这么着急，是不是因为储行舟新增的那个检查报告结果不太理想？ 这么想着，她走得也快起来了。 医院。 储行舟已经回到病房。 舒展进去的时候，因为在病床上没看到他，所以直接去的卫生间。 刚要推门进去，男人从里头拉开门，瞥了他一眼，还略有些不满的样子，“上个卫生间还要偷窥？” 舒展：“……” 他眼神在男人身上打量了一遍，没看到他哪里不妥，也不像又吐过，稍微松了一口气，“没事？” 储行舟神色清淡的很，“能有什么事。” 舒展还是跟过去，在他准备躺到床上的时候搭了一把手。 也是那会儿，他碰到了储行舟的手，指尖冰凉得厉害。 舒展低眉，下意识的皱了皱，很显然，他说谎了，不可能没事手指还这么凉。 “检查结果已经给你了？”舒展问。 储行舟躺到床上，拉过被子，阖眸，给了一句：“等我睡醒再说。” 舒展一看就知道他拿到结果了。 “我看看。”他直接道。 储行舟压根没搭理他。 舒展也不再要，而是一句：“一会儿我找医生看。” 储行舟这才睁开眼，刚要说话，视线被吸引到病房门口。 舒宓刚到，走得有点急，不过也没有到大喘气的地步，只不过，她现在是光着脚，鞋子拎在手上的模样。 所以储行舟才没忍住看过去，然后眉峰缓缓蹙起，“不是走么？” 舒宓往病房里走，“这不是走之前过来跟你打个招呼，顺便再探望一下。” 她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下，很自然的在那儿把鞋子穿上。 刚刚走得着急，嫌速度太慢，她就干脆脱了。 这会儿，她一边穿鞋，一边看向他，“是说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怎么样？” 这一句，她是问舒展的。 很显然，舒展也不知道，然后继续看向他。 两个人四个眼睛都盯着储行舟。 储行舟不可能睡得着，但他也没其他动作，只是说：“没事，最终结果还没出来，身体不适，中断检查。” 这个说法，舒展存疑。 因为他刚刚的意思来看，检查做完了的。 但是因为舒宓也在这里，舒展没有继续问。 储行舟颔首指了指她，对舒展说话，“送她去机场。” “不用。”舒宓道：“我已经退了票，李珠让我多玩几天。” 男人看了她有几秒，之后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他不说话，舒宓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反而很自然的给自己添了一杯水，然后问：“最终结果什么时候出来？等出来了我再回去。” 她刚到门口的时候，应该没有听错他说的是这个。 储行舟：“我有些困。” 舒宓也一脸好脾气的样子，点点头。 “哦，那你先睡，等你睡醒了我再问。” 储行舟就皱了一下眉，“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守着？” 舒宓笑笑，“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做么？机票退了，酒店也退了，昨晚在你哥家住的，但是人家两口子需要培养感情，我也不能天天过去住，今晚在你病房里凑合一下？” 听起来是轻描淡写、顺理成章。 但在储行舟看来，怎么都是蓄意为之。 于是，他看向门口站岗的其中一个人，“你去帮她定个房间。” 不等那人应声，舒宓看了他，“今晚我就住这儿，明天再说。” 男人表情如是，“舒展要住这里。” 舒宓笑意浅淡依旧，“他家不就是这里的么，可以回去住，今晚让给我了。” 之后储行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毕竟能明显看出来，她这会儿的状态，和之前跟他谈事情的时候不一样。 所以，沉着略疲惫的嗓子，问了句：“储贺川是跟你说什么了？” 舒宓抱着杯子抿着，“没什么，应该算是他身残志坚、和病魔奋斗的发展史？” 对此，储行舟嘴皮子动了动，“真闲。” 她好看的眉尾弯起来，靠在了沙发上，侧着脑袋看向病床，“我倒是挺爱听的。” 不等他说话，她继续道：“我也挺困。” 之后就闭了眼。 舒宓也不是乱说，她是真的困。 昨晚和李珠聊的晚，后半夜又没怎么睡好，早起还起早了，确实睡眠不足，都有点儿头疼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 舒宓再稍微睁开眼看了看的时候，病房里没人了，舒展没在，病房门口站岗的那两人都撤了。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病床。 冷不丁的就对上了男人那双略发棕的瞳孔，愣了一下。 他倒是若无其事，问她：“脚疼么？” 舒宓低头看了看。 反正病房里也没人，她再一次脱了鞋，把脚缩到了沙发上。 以前她就喜欢这么窝着，舒服，有安全感，所以这会儿做起这个动作也很熟稔。 自己扳着看了看脚底，有几个稍微发红的石子印儿，这么按的话倒是也不太疼。 “没事。”她说着话，脚也没有再放回去，继续窝在沙发上准备眯一会儿。 感觉到出储行舟依旧看着她了。 过了几秒，听到他问：“考虑过了？” 舒宓闭着眼，“等我醒了再聊吧，你也睡会儿。” 之后没听到他的声音，舒宓以为他睡了。 但是，等她眯了可能半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床上没人。 她一下子也清醒了，看向门口，跻着鞋子就准备出去。 储行舟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你梦游？” 第398章 你行不行? 舒宓吓了一跳，一手抚着心脏，皱起眉看着他，“你站人背后干什么？” 他倒是直接，丢了俩字，“喜欢。” 舒宓接不上话。 他确实喜欢。 很显然，两人的频率一样，都懂了彼此在想同一个东西。 她抿了抿唇，倒是他先再次开口打破安静，“还困就去床上接着睡，我现在没法抱你。” 手上有针，再者，也没那个力气抱得动，他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会儿了。 舒宓摇摇头，倒是伸出手，又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杯子，“有点渴，帮我递一下。” 储行舟弯腰拿了杯子，随手递给她。 舒宓也是直接拿过来，只不过，视线难免扫过他的手背。 眼神顿了一下，她本来都把水递到嘴边了，又看了他，“你先别过去。” 储行舟侧首，刚低眉看她忽然就起身走过来了，眉峰一拧，“鞋！” 又不穿。 舒宓是没顾上。 她刚刚看到他手背上青了一块，但是明明打针之后，留置针就在手上，不可能是因为护士重新扎针没扎好弄出来的。 她直接把他的手抓过来查看。 “这怎么弄的？”舒宓没看出所以然，直接问。 储行舟试图把手抽回去，未果。 只能任由她继续抱着，薄唇动了动，“正常现象。” 果然和病情有关系。 舒宓却不放心，“那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不是说，辐射量之类的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了？那这个情况的出现，也算可控？” 储行舟几乎是都没有考虑，说：“算。” 又轻描淡写：“不疼不痒的都不算什么问题。” 这话，舒宓看了他，“难道你平时还会疼？” 之前只说过他会吐，腰偶尔会疼，但是舒宓理解的腰疼，是那种长时间站着、坐着的酸胀，而不是疼痛。 看来她理解有误？ 他还是那么司空见惯的语调，“身上有病的人，偶尔疼一下不是很正常。” 舒宓其实不信他说的偶尔。 “你把手放着别动。” 储行舟看了看她，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也配合的站那儿没动。 舒宓试着把他的袖子往上卷。 到了手肘的地方，只看到一小片淤青，和手背的差不多，别的地方没有。 但是也足够说明，不像他说的那么轻巧，身上可能还有别的地方也这样。 她也没打招呼，直接准备解他的纽扣。 结果刚动作，手就被握住了。 男人正一脸警惕的瞧着她，“这是病房。” 舒宓就事论事，“就是病房，所以看病人，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自己想歪了他倒是也没有难为情，嘴角稍稍勾着，“脱别人衣服还这么理直气壮，换个太监他不也会多想？” 舒宓忍不住一笑，“那我没有试过，再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多想也没有用。” 储行舟没有继续跟她绕舌，也没有再特地阻止。 她就继续着自己的行为。 他身上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号服，反正不是她以前见过的蓝条纹，手感还很好，衣服采用的是盘扣。 说实话，舒宓还是第一次解这种扣子，有点儿不好弄。 没一会儿，头顶响起男人的声音，“你行不行？” 带着那么一点儿克制和隐忍，正戚着眉心。 她倒是坦诚，“不太好弄。” 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遍，舒宓又略仰脸看了看他，然后自顾笑了一下。 第399章 拉开距离 原本，她真的只是想把纽扣解开，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类似的淤青。 但是现在看到他这个反应，恶劣心起，一边解扣子，一边手指不可避免的蹭到他胸口的皮肤，也不回避。 甚至，偶尔还要抬起眉眼看看他的反应。 扣子是没解开几个，解开的部位舒宓都看了，皮肤偶尔会有很细的红色毛孔粒儿，估计也跟生病有关系，但是没见着淤青。 “还看？”储行舟再次出声，目光紧盯着她。 舒宓不紧不慢的神色，“后背、腰上不都没看么？” 男人眉峰一皱，“你是准备把我扒干净？” 她用淡笑的眉眼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在她把衣服全部解开，双手往他腰身最窄的地方探过去的时候，还没环扣上，储行舟就捏住了她的手臂，打住了 她的意图。 嗓音里除了隐忍，带上了一些无奈，“你换个东西玩？” 舒宓答得很认真，“我试过了，但是都没你好玩。” 储行舟一脸阴雨天的表情。 她还是环了他的腰，又窄又瘦，质感确实没有以前好了，倒也不差。 然后仰脸看着他，语调平静中有那么些细软，“所以，我只是这样你都压不住心思，你确定可以了断关系？” 储行舟没说话。 舒宓扣在他后腰上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扣着，一边有条不紊的罗列出来，“你说的那些，我也都已经考虑过了。” “你是孤儿，觉得自己应该来去自如不给别人添麻烦，但你有没有想过，你随手撇下我，才是真的给我负担？我可能需要不短时间才能走出来？” “你有没有父母的，我根本就无所谓。”她说：“你一个人我觉得也挺好，免了以后什么婆媳矛盾。” 可能是这奇怪的思维让储行舟眉心动了一下。 舒宓依旧看着他，“至于你冒充了韩存这事，连他亲爹都不在乎，又关我什么事？我没觉得你是小偷或是强盗。” 她稍微顿了一会儿。 “至于……你现在身体不好这个事，又不指望你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去给家里干活，我自己也没有十全十美，还是说，你嫌弃我像个痨病一样整天咳咳咳？” 男人视线沉到她脸上，“那不叫痨病，别胡说八道。” 舒宓笑笑，“你抓重点。” 有好一会儿，储行舟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那气氛让她觉得有那么些凝重得不舒服。 随即，才听他低着声，“看来，无论我有什么样的疑虑，你都会找出理由接受。” 她坦然的看着他，“目前是这样的。” 他好像也不意外，而是问了句：“储贺川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想得这么清楚？” 说得有点多了，舒宓这会儿还真没办法复述出来。 “你做这样的决定，确定是自己心里想法，而不是被储贺川的意思带着走，短暂的影响了你的决定。” 舒宓表情略严肃，“你要是这么说，我会生气。” “你觉得，我对你，还需要受别人影响来做决定吗？” 储行舟并没有跟她纠缠这个问题，也没有带着情绪跟她探讨，只是点了点头，“明白了。” 她盯了他一会儿，“所以，等检查完，出院，是准备认真、正式追求我一下？” 他抬手，宽大的掌心直接整个罩在她脸上，把她从怀里推了出去，拉开距离。 第400章 约不到他 然后稍微往旁边走，眼睛里应该是有着愉悦的，但是脸上故作一副冷淡，“等你这阵受储行舟影响的热血过去再追。” 舒宓柔唇一扯，“男人的话果然一个字也不可信，我看你就是嫌麻烦，直接睡服，追都省了。” 听到他似是笑了一下。 等她准备再次靠近他，男人眉头严正的竖起，“我想睡会儿，你要么坐着，要么出去溜达，别再摸我。” 舒宓好笑，“我刚刚睡的时候，你怎么不睡？” 男人薄唇碰了碰，“你哼哼唧唧我怎么睡。” 哼哼唧唧？ 她不解的看他，“我说梦话了？” 不可能，她刚刚没做梦。 储行舟已经往床边而去，准备躺下了。 舒宓想起了检查结果，又问了一遍。 他这次倒是没有抗拒，但也只说：“出来会告诉你。” 她有点担心，“你自己觉得没有问题吗？” 男人已经倚在床头，“你刚刚不是检查过了。” 她只是看看有没有淤青而已，平时身体有没有特别不舒服，只有他自己清楚。 算了，舒宓也不问他，到时候问舒展，再不行，就去找他的医生偷偷问问。 舒宓回到了刚刚自己睡的沙发上，窝着没动，眼睛看着床上的人。 知道他没睡的时候，她就多问了一句：“韩存那边，我如果还有接触，你会不会介意？” 储行舟闭着眼，说了句：“小狗才需要拴着。” 顿了顿又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两个人凑一块儿能做的事应该是更多，而不是变少，那多没意思。” 啧，大度得有点不习惯。 但舒宓这么问，也不是随便问问的，跟韩存怎么也是朋友，不可能真就不来往了。 何况，其实他们都是可怜人。 韩存的养母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他就连中途得来的母爱也不存在了。 有时候舒宓也会惊奇，什么样的母亲会舍得那样随手就把自己的儿子扔了？ 就放在一个垃圾袋里，浑身赤裸，连一片衣衫布都不舍得给包一下。 怎么忍心？ 韩存一直不甘，一直想找亲生母亲，大概也是不甘于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么冷血的对待。 冷血的，连同储老。 别看那天韩存离开储家的时候看好像很平静，但是他那么儒雅周到的人，都忘了跟她打招呼。 可见他已经足够恍惚了，带着最后的一点体面离开储家的。 按照他的性子，恐怕不会因为储老拒绝，这件事就结束了。 但是她还真没想到韩存动作那么快。 李珠来问她能不能通过她，约一下韩存，公司公事方面的关系，怎么都约不到他。 “很明显是他故意不见。”李珠电话里说。 舒宓原本在病房里，这会儿猫着腰走了出去，声音压得很小，“你找韩存做什么？业务来往？” 李珠笑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很早前储老就对寒家下手过，但是随着韩存被放出来不了了之，这一次，是人家主动找上来了。” “韩存找winner？” 舒宓第一感觉是不太可能，“他的工作重心还在蒙城的，而且处于娱乐圈，这边韩家的公司业务跟娱乐圈不重合吧？” 李珠笑话她，“你是不是在病房被储行舟洗脑了？韩存现在属于独生子，他母亲一旦出了事，他父亲大概也是心力交瘁，公司不是只能交到他手上？” 再说了。 李珠道：“我之前就听闻，韩存已经有退圈的想法，这么大的家业，他怎么可能一辈子不要？” “说句不客气的，他要是那种不看重家业不看重财产的人，那天找储老说那些，想回储家，又何必呢？” 舒宓抿了抿唇。 略勉强的语调：“说不定，就真的只是想体会储老给予的父爱？” 李珠低笑出声。 “韩氏夫妇那是模范。” 无论是父爱还是母爱，肯定没人比他们俩给韩存的更好了。 “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打算帮我？”李珠轻哼哼的问她。 舒宓哪能不帮，也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她也还要去探望韩存养母的。 上次储行舟介绍的医生去过之后，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挂电话的时候，舒宓抬眼刚好看到有白大褂进储行舟的病房去了，她也就小快步往回走。 结果到门口的时候，里头两个保镖一边一个的一动不动，推不开门。 舒宓怕敲门打断医生和储行舟说话，显得不礼貌，所以冲他们挥手，让他们回头看一下，把门开开。 结果两个保镖站得板板正正。 她只好很轻的敲了敲。 其中一个保镖回头看了看，然后又转过去了。 舒宓一皱眉，干脆就敲重了些，连储行舟都转头看过来。 终于，给她开门了。 不过，她进去的时候，医生和储行舟的话好像也说完了，正准备走。 “你好 ！”直接叫住白大褂，以前没见过他，问：“是上次新增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白大褂像是不明所以，看了看储行舟。 储行舟冲医生礼节性的笑了一下，“您忙。” 然后把人送走了。 她只得盯着他，“是不是结果出来了？你要是不给我知道，我可能会脱光了慢楼层走一遍，就说家属被隐瞒病情，急疯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又轻描淡写，储行舟却不自禁的弯了嘴角，“你是和那个陈玉溪混久了，脑子里哪来些乱七八糟的点子？” 舒宓拉过椅子坐在床边，“说吧，结果。” 她看着他今天显然跟之前有点儿不一样，眉梢是微微往上走的。 大致已经猜到结果了。 “好的？”她问。 男人这才“嗯”了一声，又道：“但还要格外注意休养，有些事，大概，还是不可以的。” 有些事。 舒宓懂了。 “我又没说让你一出院就耕作，你急什么？”她轻嗔。 巧了，这个好消息刚知道，韩存带着晚饭过来探望了 储行舟。 舒宓有点意外，又怕两人像上次一样不和谐，所以也没敢走开，就一直在旁边陪着。 等韩存开口，舒宓才明白他是来道谢的。 “我母亲好多了。”韩存直接帮忙把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好，道：“没什么能拿来谢你，估计你也不稀罕，这都是我自己做的，也都合你的口味。” 因为他们俩口味一致。 舒宓看了看韩存，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么说。 又看了看储行舟，现在舒宓看来，这对储行舟来说，可能是一种刺激，提醒着他没有根、他活得像别人的高仿品。 第401章 小偷 不过，看储行舟好像也没什么不高兴，表情没变，倒是扫了一眼韩存带过来的饭菜。 看起来也没什么胃口。 舒宓还想着干脆把韩存叫出去，聊李珠找他的事儿，正好顺便帮储行舟解围了。 结果储行舟率先开了口。 他看着韩存，“你是找我，还是找她？” 语调之间听着平平淡淡，没什么不高兴，但是也能感觉出来没有多友好。 韩存摆好饭菜，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要找她还用来这里吃饭？” “那就是找我。”储行舟自己坐到了桌边，很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清炒百合，“说吧，什么事。” 吃了那一口之后，他又把筷子放下了。 舒宓看到了，自己倒水的同时，给他递了过去，“怎么了？没胃口？” 储行舟只是说：“不饿。” 韩存也坐了下来，“没什么事，就是单纯道谢。” 舒宓把话接了过来，“你母亲现在能睡着了？” 韩夫人疾病缠身，前段时间更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成年熬夜都是肉眼可见的沧桑，病人时间久了，整个人就迅速衰老，期间还经常昏厥。 刚刚韩存说已经好多了，舒宓觉得应该说的是睡眠这一块，其他的病灶什么的，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治得这么快的。 韩存“嗯”的应了一声，“问了两次你什么时候走，走之前，她想再一起吃顿饭。” 这话说得就有点儿像她是寒家预定媳妇，舒宓都后悔接话了。 弄得她和韩存在说，储行舟在听，倒像是来给她探病的。 她也就礼貌的笑着，“好起来就好了，能好转，肯定也是能痊愈的，韩夫人还那么年轻呢，你也不用老是多想。” 孝顺这一点上，韩存毋庸置疑，上次韩夫人病重的消息一到蒙城，舒宓见过他红眼圈的样子。 不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么，韩存一定是第一个最不想韩夫人出事的。 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今天肯过来跟储行舟道谢，心意肯定是在的。 “什么时候走？”韩存问她。 舒宓看了看储行舟。 他这会儿又开始给面子偶尔吃一口了，虽然一口嚼半天，但好歹是在吃。 “暂时应该不走了，他这边需要个人照看。”她很自然的回答。 韩存瞥了一眼储行舟，“不是还有舒展，我看楚画也在。” 舒宓笑笑，“其他人照顾，再怎么也没那么舒心的。” “对他来说，谁照顾不都一样？”韩存看了看储行舟，“真论起来，舒展、楚画应该比你还亲。” 储行舟慢悠悠的吃着，语调也不疾不徐的，“你要是嫉妒，可以把自己内脏也掏一掏，然后躺医院里叫人照顾，或者嫌疼的话，折个胳膊大腿什么的？” 韩存大概是也已经习惯了储行舟跟他说话的时候呛得不行。 不怒，但是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嫉妒我哪哪都好？” 储行舟一派淡然，“你要是没有半点嫉妒，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除开我偷用你的身份这一点，你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活得比你出彩。” 韩存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是偷的，出彩又如何，始终不是你自己的，谁知道哪天一睁眼，一切倾覆，跟做梦一样。” 储行舟也笑了笑，放下了筷子，看着韩存，“过来哪一天不都是我的？人都有一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说倾覆的那天，我就是个尸体了也没感觉，总归活着的日子，有过亲人，有过兄弟……” 说着，颇有意味的看了看舒宓。 然后问韩存，“你有么？” 韩存刚刚笑的时候眼睛里就是凉的，这会儿整个表情都有些冷，和刺，“当个小偷，你看起来还挺自豪？” 储行舟笑呵呵的看着他，“真是奇怪，你自己先来这里，不阴不阳的说她不如舒展和楚画亲，内涵我没什么亲人，这会儿说到底，怎么又扯偷不偷的？” “我偷的都能处成亲的，你跟我论这些，不是自己找罪受？” 韩存看起来不急不恼，但是表情真的冷。 他薄唇扯了一下，“你跟我显摆什么都有，不就是因为患得患失？谁敢保证入土前会不会就变得一无所有，物是人非？” 舒宓根本插不上话，几次想找个由头打断，硬是被他们俩一来一回推挤得一点机会都没有。 而且他们俩说话前前后后看似清淡又随意，实际上每一句都扣得紧紧的，她还真跟不上那个思维和口才。 她要是早知道韩存今天这话能一语成谶，肯定不让他这样继续说。 第402章 没必要冲她撒气 储行舟已经擦了嘴，抿了两口水，看样子是不吃了。 然后看了韩存，“看你今天说了这么多，过来道谢是顺便，还是想把一切都抢回去是真？” “怎么，是准备跟我取经么？”储行舟问。 韩存倒是也十分坦然，“本就是我的东西，就算我这么想，也不叫抢，物归原主而已，很奇怪么？” “你这么理直气壮，不知道的真以为你是原装的那个。” “韩存。”舒宓终于插上话了，“我送你出去吧，刚好有事想跟你聊。” 不想让他再刺激储行舟，毕竟还是个病人。 夺占他的身份固然不对，但说这些，时机也不合适。 “不急。”倒是储行舟应了她。 看起来，他确实不像被韩存刺激了的样子，相比起韩存动了情绪，他反而一副泰然。 “也很少有能这样说话的机会。”储行舟勾了勾唇，“这么多年了，每次见都是唇枪舌战，不差这一次，干脆多说点。” 他看着韩存，表情也沉冷了几分，很不客气，“对储家，我确实是原装，你打生下来就没进过储家的门。” 又道：“再者，我当初问过你，是不是赞成养恩大于生恩，你应该还记得自己怎么回答的？” 那可是一场规模不小的辩论比赛。 韩存当然记得。 他和储行舟都是辩手，只不过位置对立，他主张的就是“养恩大于生恩”，而那场辩论赛，韩存赢了的。 赛后，储行舟特地追上来，认认真真的问过了他一句：【抛开辩论赛不谈，你确实是这么觉得的么？】 韩存那时候是在水城，跟着第一对养父母。 他们对他也一样好得无可挑剔，他自然是那样认为的，一直到现在，依旧没改这个观点。 储行舟看着他，“我当初想过让你从现在的韩家回储家，第二次问过你，你还是那个答案，不是么？” 韩存薄唇微弄，“我什么观念，妨碍我回原生家庭？就因为我主张养恩大于生恩，你就可以霸占别人的身份？你怎么不把有钱有势的都占个遍呢？” 储行舟笑了一下，“听出来了，你是既要也要，韩家现在的爱你要，储家的荣华富贵你也要。” 他微微挑眉，“人没必要这么贪，虽然这话我没什么立场说。关键是，储老不会认你。” 对此，韩存似乎并不在意了。 毕竟他去过储家一趟，见过了储老的态度，回家了一趟，可能已经建立起了心理防线。 只是一句：“认不认，不是他嘴上的功夫，除非当初他没让人把我怀上，既然我被生下来了，那就是他的孽。” 储行舟看了他一会儿，稍微吐出一口气，没搭腔了。 不想再跟他继续扯这些，他想做什么，看来已经坚定了。 “也不能全怪他。”舒宓再次插话，看了韩存，“他当初第二次问你的时候，应该是因为我才继续留在储家了的，要这么算，那也得怪我。” 储贺川说过的，储行舟那时候就可以不要这个身份了，但是为了继续用储家的势力，帮她找到家里人，就留下了，也是那时候开始，他才真正开始融入储家，改变个人饮食习惯等等。 韩存看向了她。 有一小段的沉默。 可能是没想到会跟她扯上关系。 舒宓勉强的弯了一下嘴角，“他当初，也不是故意害我被人拐走，都是巧合，我的原因比较大。” 缓了好几秒，韩存才淡淡一句，“合着，我才是个笑话，他占着我的身份，对你做着弥补当初他自己过错的事，就成了高尚？” 舒宓有些错愕。 她第一次见韩存这样，看似笑着，可是眼睛里满是寒凉的讽刺。 人多少都是有私心的，舒宓很明显不自觉的站在了储行舟那边，这对他来说，可能是雪上加霜。 明明被占用身份的是他，可是现在从储家到她这个旁观者，都没有一个人站他。 舒宓张了张口，不知道说点什么。 人都是有私心的，储行舟和韩存之间这件事，其他人没办法判断谁对谁错，她更是处境尴尬，对谁都不公。 “你没必要冲她撒气。”储行舟沉声打断韩存，“要错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想做什么就做，我自然也没权利拦你，但这些事，确实与她无关，她只是被迫接受。” 韩存把视线收了回去，看了一眼桌上都没怎么动的饭菜，食盒他也没拎，起身告别。 走之前，倒是看了舒宓，口吻已经不再那么嘲讽和冰冷，“你刚刚有事和我说？” 第403章 还喜欢谁? 舒宓抿了抿唇，又看向储行舟，“我出去几分钟。” 储行舟勾了勾唇。 她一出去，舒展就来了，去了病房，不清楚是不是知道她要出去，精准的保证了储行舟病房里随时有人。 出了医院。 韩存侧过脸看着她，“冷不冷？” 舒宓才发觉忘记穿外套了，她摇头，“还好。” 不过，韩存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了她，在她准备拒绝的时候直接按到了她肩上，“聊完再给我。” 她还想把衣服拿下来，韩存平静的看着她，“就一件衣服而已，有这功夫磨蹭，事儿都聊完了。” 说的也是。 舒宓只好笑笑，那就单刀直入，“李珠说想找你来着，但是一直没联系上，可能有公事想找你谈。” 韩存看起来并不惊讶李珠找他，点了一下头，“最近有点忙。” 舒宓看了看他。 刚刚还动过情绪的人，这会儿已经特别平静，难怪之前殷刘西一直说韩存身上别人不能比的，就是过分稳定的情绪。 黄临也说过，韩存这样的人，是圈里富太太们喜欢的女婿首选。 不过，这一点，当初殷刘西是不赞同的，他跟她聊的时候，反而说韩存这过分稳定的情绪，换个角度看，就是超乎深重的心思和城府。 换句话说，一个可以把情绪调控成这样的人，他什么事做不了？保不齐杀人也都不过一眨眼。 以前舒宓没觉得，现在舒宓对殷刘西的说法有点儿感触了。 这么大的事，她见过人家身份被顶了去高考或者偷了工作机会的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可他呢？ 那天去储家找储老说完之后，离开时也平静。 这回呢，刚刚和储行舟还说得那么血中带刺，义愤填膺，转头出病房的和她说话就已经温温和和，这会儿更是满是从容儒雅。 “那。”舒宓抬头看着他，“我把联系方式给她吗？还是，你们自己约？” 她说完之后，韩存又看了她一会儿。 医院门口本来光线就比较昏暗，他长得很高，驼色的羊绒大衣脱掉之后，里头是深色的衣服，越发看不清他的表情。 总之，让舒宓有点儿压迫感。 毕竟，她这会儿就等于又站在李珠那边。 安静了一会儿，韩存终于点了一下头，“嗯，我联系她。” 舒宓稍微松了一口气，冲他笑了一下，“那你早点回去，天都黑下来了，慢点开车。” 韩存还是低眉看着她，没有应答。 “怎么了？”舒宓不解。 然后想起来身上是他的衣服，赶紧脱下来准备还给他。 韩存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压在了她肩上。 他低低的看着她，声音很平也很低，“你不用刻意避嫌。” 这话说得实在是直截了当，完全戳中了舒宓的隐含，所以她只能尴尬而勉强的一笑，“我怕做不好。” 韩存似是笑了一下，嘴角稍瞬即逝的动作，双手已经放回裤兜，“就像他说的，这所有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非要卷进来站队，何况，我们之间，至少还有一段我自认为缘分不浅的友情。” 别看他好像笑了一下才说这话，语调听起来也平平淡淡，但是舒宓总觉得更像是在祈求。 他不想看到她因为储行舟跟他的关系而特地疏远，因为没有朋友，她是万中无一。 “他刚刚也说了与你无关，想必不会因为你跟我做朋友，他就对你怎么样。”韩存略顿了一下。 “还是说，你会觉得困扰？” 舒宓这才笑笑，“怎么会，跟你做朋友，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事。” 韩存点了一下头。 颔首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要不要穿着，改天还要到家里做客的，到时候还我？” 舒宓：“不用，几步就回去了，也没那么冷。” 他们俩说话的时间逐渐离医院走远了。 她把外套递给他。 分别后，舒宓走了一段停下来回头看了看。 韩存没穿，搭在臂弯里，另一手依旧插兜，步行时略低眉看路，昏暗的夜光里，总觉得过分高大而显得落寞。 不知道亲妈在哪，亲爹不要，养父母日渐衰老，没有朋友，这些一件件的…… 舒宓叹了一口气。 韩存要是也能碰上一个如意的女孩子就好了。 再回到病房，过去快半小时了。 舒宓特地调整好表情才进去的，结果储行舟抬眸看来，就一句：“这么舍不得？” 她嗔了一眼，就是眼睛有点红，又不是哭。 过去之后，她几次看了储行舟，终于问：“你很早就知道你们俩身世，还问过他怎么选？” 储行舟吃着睡前的那顿药，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高三那会儿是情敌，没事了随口问问，巧合。” 情敌？ 舒宓突然盯着她，“你高三不是在水城，那时候还喜欢谁？” 第404章 不考虑 储行舟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舒宓挑着眉尾，瞧着他。 之前楚念说过，他和她一个高中，那时候就喜欢她，也认出她了。 回过味来，她隐去笑意，假装不知道，“你那时候应该喜欢的楚念吧？” “那这么说，韩存也喜欢过楚念？”她自己都觉得很神奇的搭配。 储行舟又瞥了她一眼，继续把剩下的药吃了。 她呢，就继续自顾的说着，“你们俩那时候还不知道身世就已经互相对着了？该不是他喜欢楚念，所以你就故意去抢，不允许别人喜欢她？” 储行舟终于冷哼，“要不要给你颁个奖？” 挺能编。 舒宓：“不是这样吗？” 她瞧着他，“那你喜欢谁？” 储行舟已经吃完药，可能味道太大，又喝了几口水，放下杯子后，才不疾不徐的朝她走过来。 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不深但是很重的一吻。 低声：“别问了，你不就是想要这个？” 舒宓笑笑，半仰着脑袋看他，问：“你那时候明明刚知道我是小时候被你弄丢的女孩，居然还敢暗恋。” 她好看的眉尾弯起来，“是不是我实在太好看了？” 储行舟嘴角细微的弯了一下，“还行吧，那时候嫰，看不大出来多漂亮。” 切。 之后，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你也知道那时候开始喜欢你需要很大的勇气，所以后来越长大，越不敢。” 舒宓理解啊。 包括他后来在交往过程中就故意说些准备离开的话，都是因为他害怕。 算了，不提这个，还是聊聊过去的事比较有意思。 “你那时候居然就认识韩存，还知道他喜欢我？” 如果不是韩存后来说给她送过情书，等着她表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提起这个，储行舟倒是挺坦白，“情书我拿了，烧了。” 舒宓张着眼睛盯着他。 这人果然，太阴了。 随即，她又有些感慨，“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切断我和韩存的缘分，活该后来到现在你都必须对我负责。” 储行舟低眉看着她，若有所思，眼神里深深暗暗，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鼻尖捋着。 “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恶劣，现在说不定你们孩子都有了。”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舒宓能感觉他情绪复杂。 对现在的他来说，她最好的归宿无疑是韩存没错。 舒宓低哼，“可惜你做了。” “嗯。”男人应着声，低沉又模糊，“这不是为当年买单，正遭罪么？” 她听着这话，一下子抬头盯着他，“遭罪？” 他颇为认真的表情，“很累。” 舒宓心里“咯噔” 了一下。 她这样固执的、不管他怎么样都要求他不放弃，是不是其实也给了他对应的负担？ 然后看他略略的笑了一下，曲起手指刮过她的鼻头，“想什么？” 他说：“你是不知道每次做，我有多累。” 话题转的有点快，舒宓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松了松，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想累还没机会。” 储行舟又亲了亲她，“我尽量养好身体。” 她笑，“我帮你好好保养身体。” 他稍微蹙了一下眉，“你哪不舒服？” 舒宓摇头，“没啊，但女人不经老，还要等你康复，万一等个十年八年，我不得砸钱葆青春？” 说着，她稍微压低声音，“李珠还真给我介绍了私密保养配方来着，她是过来人，肯定错不了。” 储行舟静了静。 然后有点意外的样子，“我以为储贺川坐轮椅的，他们没性生活。” 先前储老就在担心这个事，储贺川自己说没有的，平时抬头低头对李珠都是又冷又硬，动不动还提个离婚。 看来储老还是可以有个当爷爷的盼头的。 睡前，两人都在床上，一个病床，一个沙发床，遥遥相对，聊了一会儿。 储行舟看了她，“不用一直在这边待着，你得回公司去。” “不急。”舒宓抱着被子。 在他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她倒头一躺，“困了。” 不过，舒宓人在这边，公司有些事务确实是比较麻烦的。 尤其现在到季末，每天一大早就开始各种电话不断，她都是去外面接。 电话太多，她不得不看了时间，已经超过预料时间，她打算先回去陪储行舟吃早饭。 结果回到病房，储行舟没在。 卫生间也没有。 舒宓去了护士站问。 护士笑着看她，“先生说你肯定会着急，所以打了个招呼，说是下楼散心，顺便买吃的上来，有人陪着的。” 是，房间里那俩门神都没在，估计都陪他下楼了。 储行舟确实下楼了，也确实在医院绿地上散步，但旁边走着的是这边的主治医生，mr.h教授。 这会儿教授已经跟他说完详细检查结果。 “这个辐射量，如果纯靠你自己代谢，肯定会很难，本来你身体机能就这样，万一应付不来，减寿是一定的。最好就是血液透析，包括对你的肾功能都会有帮助。” “你应该是有了解过的？” 储行舟沉默的听了这么久，算是点了一下头，但也很快给了答复，“不考虑。” 第405章 狗皮膏药一样 教授倒也不意外，毕竟病人怎么选都是有可能的。 只转头看了他，“为什么？” 储行舟略微笑，他确实是了解过了的，“一次透析几个小时算短的，前期每周四五次透析，等于几乎每天都要做，以我目前的身体，透析完还不保证什么时候能正常活动，最坏，就是一直躺在床上。” 他挑了挑眉，“生活质量太差。” 至少目前，他还能和正常人一样，表面上甚至看不出来他是病人。 一旦睡下，总觉得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教授明白他这个顾虑，很严肃的看着他，“你要相信我们的技术。” 他唇畔微弯，“我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体，你们的技术自然是顶尖的。” 何况，辐射这个东西，透析还不一定解决得了，最好的方式，还是增强自身免疫。 教授也是心疼的看着他，“你现在的肾功能虽然差一些，但也没那么悲观，如果能再有合适的肾源，另外一边也种上，那恢复起来就是高歌猛进。” 储行舟笑，“能有一颗已经是万幸了。” 也是，教授知道他没什么亲人，也就找不到族支，要不然，其实匹配起来会更有希望一些。 教授接了个电话，看样子得去忙了。 储行舟跟人握手算是道了别，但没有立即上楼，继续转悠了一会儿。 他现在也是贪心的了，既然决定留下她，就不可能三两天又把她扔下。 透析，对他来说，毫无定数。 万一一上机器，他就闭眼走了，她估计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这比直接和她分开打击还要大。 但是以他目前的状态，活个十年二十年，应该可以？ “看美女呢？”身后突然响起某人不爽的声音。 储行舟漫无目的出神的视线一下子收了回来，回头就看到了舒宓竖着好看的眉。 他再一次看向刚刚自己沉思的方向—— 还真有个美女。 忍不住笑了一下，“比较了一下，没你白，腰也没你细……” 舒宓瞪了他，“你还真看？” “都病成这样了，还能看美女，你能消受得了么你？” 储行舟唇畔一个弧度低低的笑，冲她伸手，“扶一下，站不住了。” 舒宓白了他一眼，“看女人看到入迷成站不住，可真是该凿入你的历史典故 ！” 话是这么说着，她还是挺快速度的过去给他搭手。 他长得高，舒宓在他手里就是个人形拐杖，而且他现在没以前那么瘦，压下来挺沉的。 舒宓想打趣他是不是又胖了？手捏在他腕背的地方，结果捏下去，就略凹了个坑，明显是因为有些浮肿。 她还没出口的话没有痕迹的咽了回去，连同压下去的还有一瞬间涌起的酸涩。 他这手术并发症怎么这么多，这么久，也不知道哪天就蹦出个新症状。 然后仰脸看他，带着笑的，“我下午也想去看个帅哥，怎么样？” 男人低眉下来睨着她，“哪里痒你就直说，我给你挠。”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看，我不行？” “别人入不了你眼。” 两人声音逐渐走远，保镖拎着早餐在后面慢慢跟着。 之后储行舟在医院一共住了一周，既然决定了不透析，做完所有检查，拿了药就出院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储贺川直接在门口等着。 舒宓看他坐在轮椅上，冲他们这边招招手。 她转头看了看储行舟。 储行舟下来的一路上都没什么表情，但又有点儿心事的样子，这会儿才眉头一蹙，说了句：“他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舒宓噗嗤笑出声。 男人也挺能装，他明明很开心，从病房出来就心事重重，应该就是想的此后和储家无关，以往储贺川和李珠会接他，今天估计没人。 储贺川把轮椅滚了过来，瞥了他一眼，“要说坏话也小点声，我腿坏了耳朵好着。” 李珠把手里的花递给储行舟。 储行舟又把花递给舒宓。 其他人扶着储行舟上车，把行李放后备箱，都各忙各的。 司机则帮忙把储贺川和轮椅弄到车上。 储行舟坐在车里，想帮忙帮不上，嘴皮子没闲着，“你这德性非要出来，还得麻烦别人搬上搬下。” 储贺川表情如斯，嗓音温雅，“你嘴巴要是温柔点，病肯定好得快。” 储行舟：“我对女人温柔，你要不去趟泰国割了？反正也不用。” 储贺川终于没保持住熟男风度，瞪了他一眼，“看来是恢复得挺好，你的能用，你倒是造个侄儿给我抱抱，我亿万家产全给他，怎么样？” 第406章 这几年，你辛苦 储行舟听完眉头动了动。 舒宓倒是一上车，先把话接上了，“我听见了哦，记下了，我当真的。” 储贺川倒也不在怕，“你们能生我就真给。” 他那么严肃认真，倒是没人接话了。 李珠率先打破安静，“一会儿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的话直接回家？” 都摇头。 路上。 储行舟指着路过的一个酒店，“这地方是不是不错？” 储贺川抬头扫了一眼，“一般。” “改天定个房间住。”储行舟道。 李珠看了看他，“家里那么多房间，住着你也习惯，还方便，家庭医生都在的，出去住干什么？” 储行舟把锅推给了她，“我一个人当然住哪都无所谓，两个人，办事是不是不太方便？” 储贺川：“……” 李珠：“……” 舒宓：“……” 真是张嘴就来。 车子到了蔚来府外面，储贺川才看了储行舟，“本来是准备回我那儿，老头说这边做了饭。” 先前老头对储行舟看起来又气又恨，实际上还是不可能把他完全当陌生人的。 来都来了，储行舟也没说什么。 下车进门的时候，没见着储老，是舒宓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二楼那个小阳台上站了个人。 等第二眼再看的时候又没见了。 午饭还有一会儿，几个人就现在客厅坐着。 百寸的大屏幕上播着不知名的肥皂剧，几个人好像都不是爱聊天的主，一共也没几句话。 后来储行舟去了卫生间。 过了几分钟也没出来。 舒宓去了门口，“你还好么？” 里头传来他一句：“需要帮个忙，但是你不方便。” 听声音，应该没什么不舒服，所以舒宓回头看了看客厅里的人。 她和李珠都是女的，显然不方便。 储贺川又在轮椅上。 那就只剩储老了。 “我去吧。”储老也从沙发上起了身，进了卫生间。 储贺川坐在轮椅上，看着老头进了卫生间之后笑了一下，“全家居然是一个快七十的老头身体最健康。” 舒宓倒是惊讶了一下，一直不知道储老的年龄，“你父亲这么大年龄了？” 储贺川：“我是老来得子，要不你怎么那么宝贝？” 她微微挑眉，储贺川都是老来得子，那韩存还排在后面，这老年的精力确实有点儿旺盛？ 卫生间里的两人几分钟了也没出来。 储贺川抬眼看过去，“端到里头吃饭也不合适，你俩是不是应该先出来？” 听着储贺川说话，舒宓总是会想笑。 他这个人看起来很儒雅，很稳重，很成熟，说话的时候其实整个人也没有任何一丝滑稽，语调依旧是平平稳稳，大海行舱。 但就是这么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很有趣。 就好像是韩存和储行舟的结合体。 卫生间里。 储家根正在洗手，显然准备出去了，但关上水龙头又看了他。 突然问了句：“你知道韩存的母亲？” 储行舟也看了他，“问这个干什么？韩存找你问？” 储行舟也过去洗手，然后道：“他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得气得不想活。” “韩家的安宁，对他最适合。” 储老轻哼，“他不见得喜欢，看来也想踩踩储家的门槛，我这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太阳出来我人就没了，剩下个坐轮椅的半残废，估计也受不了韩存折腾几天。” “与其到时候人被折腾完了，家业也全是人家的，不如做个表面功夫，分一分，储贺川还能剩不少。” 这话让储行舟笑了一下，“你儿子没那么废，至少这条街上，他没什么对手，大不了他走的时候把韩存带上，家业留给老婆，老婆生个孩子，这亿万家产依旧姓储。” 储老狐疑的看着他。 “他能生？” 储行舟挑眉，“据说能。” 说完话，他就拉开门出去了。 饭桌上。 李珠突然被储老夹菜给惊到，怔了怔，才赶忙应声：“谢谢爸。” 储老倒是没搭腔。 李珠看了看储贺川，又看了看储行舟，最后还是看向储老。 她进门这么几年了，婚礼什么的都没办，也就是改了个口，改口费之类的也不存在的。 储老平时对她，也只是当临时总裁看待，而且还不是交心的那种。 今天这情况，李珠难免不多想，最终迟疑着问，“爸，您有事跟我说？” 是把她执行总裁下了，还是怎样？ 前段时间公司的资金危机因为算计了舒宓，已经渡过去了，所以不知道老头又有什么事儿？ 储老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这几年你辛苦，多吃点。” 李珠：“？……哦。” 第407章 时间不多了的意思? 紧接着，储老又轻轻淡淡的提起一句：“你们当初领证很简单，要不要抽空把婚礼补一下？” 这次连储贺川也看向了那边。 然后面无表情，“没什么好补的，坐个轮椅生怕别人不知道。” 李珠也笑笑，“算了，确实没必要。” 真的很麻烦，要宴请别人，重要的长辈还要挨家拜访送帖，还有各种礼服的定制，以及婚礼流程的制作等等，想一想都头疼。 她也不是个喜欢仪式感的人。 而且，这都领证几年了，完全没必要，他们结不结婚，别人不会在意，日子也仅仅是自己过而已。 储贺川那个身体更是折腾不起来，女人都想随时美美的，婚礼这种事，想必男人也想很帅气，显然他做不到。 之后桌上安静得多，然后是储老和李珠在聊公司的事情。 之前公司资金出问题的时候，怠慢了几个客户，这显然成了韩存的机会。 如果韩存把重要客户拉过去，对winner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偏偏，李珠还不能对人家怎么样，人家确实是很正常的生意交涉。 舒宓听得有点认真，才想起来问李珠，“韩存没联系过你？” 李珠摇头，“没。” 先前几次之后，她也没再去找过，好歹她是winner总裁，已经挺放低身段的了，再找韩存，显得有点低三下四，也不是很有必要。 舒宓倒是没想到。 韩存那天跟她答应得挺好的。 倒是她心思单纯了，以为韩存既然答应了，意思就是会真的找李珠谈谈呢。 舒宓刚要说点什么，李珠打断她，“不用。” 她笑笑，“生意场上很正常。” 虽然韩存带着私心和恩怨在做这些，但是没有韩存，说不定也还有别人，winner做好自己的就行。 吃过饭后，舒宓和储行舟就准备走了。 储行舟的意思，还是出去住那个酒店，都已经让舒展去安排妥当了。 去酒店的车上。 舒宓突然想起来饭桌上的事儿，看了看储行舟，“储贺川自己不想办婚礼，为什么李珠开口拒绝之后，好像又挺不高兴的？” 没吃几口饭，储贺川是第一个离席的。 别看之前跟他聊天的时候这人挺能说，但是舒宓发现，其实储贺川性子里还是偏沉默寡言，一口气给她讲了那么多储行舟的事，难为他了。 储行舟简单的评价了两个字，“矫情。” 舒宓皱了皱眉，这个词，跟储贺川的形象，无论如何都是不搭的。 “他自己想不想办典礼，和李珠想不想是两码事，他可以自己拒绝，但是李珠拒绝，意味着李珠对这段婚姻的态度也跟对典礼一样，可有可无。” 听完这话，舒宓张了张口，“……你们男人，心思也这么多的吗？” 比她还多。 储行舟眉峰微动，“大概是自己有病，本身就自卑，难免多想。” 这让舒宓瞬间就想到了他。 看来，以后她说话也要多掂量一下。 “对了。”她看了他，“我答应了去韩夫人那边的，探望一下，顺便聊点事。” 储行舟不以为然，“你跟韩夫人能有事聊。” 她弯起眉眼，“人家把我当准儿媳看的，看到我病都好一半，我不得聊清楚一下，免得一直误会，到时候误会愈深，刺激越大，我倒成责任人了。” 结果，舒宓听他想都没想就说了句：“那就别去了。” 嗯？ 她不解的看他。 他也看了她，“去也行，就不聊这个话题。” 舒宓几分探究，“为什么？就一直让人家误会着？” 在她看来，他会不在意她和韩存传绯闻，那只可能是他心底里还没有坚定跟她在一起，倒是反过来在替她找备胎，为她的以后找出路。 储行舟看了看她，低着声：“韩夫人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短短的一句话，让舒宓有点愣神，什么意思？ “是时间不多了的意思？” 储行舟略显疲惫，抬手按了按两个眉头，一边说着话，“也不好说，总之不太乐观，当然也不排除后续逐渐好转。” “那个医生跟你说的？” 她想起来，上次介绍过去的医生是跟他认识的。 这一点，舒宓之前其实没想到，她没想到储行舟还真的关心韩夫人的病情，事后还专门跟医生问相关的事宜。 上次韩存找他求人的时候，他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甚至差点跟她吵一架。 “我发现你这人口是心非得厉害。”舒宓语气轻嗔。 “你既然关心韩夫人的身体，怎么跟韩存每次见面跟两只刺猬一样？” 第408章 他的就是你的 对此，储行舟自顾笑了一下，依旧按着眉头，靠在了座椅上，闭着眼。 道：“他扎我，我总要还回去的。” 舒宓无语。 “韩存知道么？”她问。 储行舟看了看她，“他为人子的知不知道，我还得关心？我又不是他爹。” 舒宓觉得，多半是不知道的。 然后又忍不住朝他笑了一句：“你和储贺川有时候说话是真的像，尤其挖苦人的时候。” 储行舟睁开眼看了她一下，然后闭上，“他学的我。” 这也不是胡说的，当初储贺川病情最重的时候，只有储行舟陪着，别人都进不去，可不就只能跟他像了？ 说到这个，舒宓犹豫的看了他几次。 然后还是问出来了，“你现在身体这样，是不是多多少少跟当初给储贺川输血续命有点关系？” 在她看来，以前他看着身体那么结实的，就算病，也不应该这么重。 储行舟挑眉，“可能？” 又道：“别在他面前提这些。” 舒宓笑笑，“我当然知道。” 不过，估计储贺川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他不会偏心储行舟的，就是因为这份恩情吧。 她看着他闭目养神，伸手过去握住，不敢捏，怕又凹下去。 他现在手脚发肿的事儿，舒宓到现在也没表现出来，一直当自己不知道。 “我看你刚刚没怎么吃，晚上想不想吃什么，我可以去买，或者叫外卖？”她问着，笑了笑，“主要是我也馋，储老在，我也没吃好 ！” 储行舟看了她一下，依稀的笑意。 等到了酒店，他就在前台跟人家要了一沓子各个合作餐厅的名片。 进了房间，让她自己按照点名去网上看看有没有想吃的菜。 还是那句话：“随便挑，别看价。” 能跟酒店合作的餐厅，价格自然不会低，她还账的这段时间处处节俭，他是知道的，所以特地强调了这么一句。 舒宓微微的笑，这种细心很难不暖人。 她打趣了一句：“你现在也没上班，存款也都没了，蒙城那边的房产什么都没了，哪来钱？” “舒展有，他的就是你的。”他薄唇一碰。 舒宓有点好笑，真是不客气啊。 那会儿，她倒是没有留意储行舟话里的用字。 他说【他的就是你的】而不是【他的就是我的】。 她确实挑了三个菜，而且不是同一家餐厅，因为实在是不好选择。 菜来之前，她先去洗了个澡，出来问了储行舟洗不洗。 他说：“今天打了针，三天不能洗澡。” 说起这个，舒宓停下擦头发的手，趴到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我一直没问过，既然检查都没有问题，那是不是只要养好身体，把手术副作用熬过去，就一切都好了？” “还是说，多一段时间还是要再检查，再打针？如果是的话，免得来回折腾，我可以陪你继续多呆一段时间。” 来回看似只是在车上和飞机上，但实际上会感觉非常疲惫，他还是适合安稳的在同一个地方生活。 储行舟看着她小心到声音都不敢放大的模样，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如果没副作用，就跟普通人没区别。” 意思就是和她说的差不多。 舒宓一下松了一口气，“那你还不准我偷着去医生那儿问你的情况。” 这不是挺好的么？ “国外不兴这样。”他简单一句，“显得不信任。” “哦，是吗？” 她信了。 菜来的时候，储行舟好像胃口也不错，跟着吃了不少。 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有的时候胃口很好，但是有时候一口都下不去，闻到都要吐一会儿。 所以，想吃的时候就多吃点儿，然后睡觉。 等他睡了之后，舒宓一个人继续吃了几口，然后处理一些公事，守他到了快十二点才睡下。 十二点之前他如果不吐，那这一天基本上是安全了，不会再吐。 储贺川和李珠在睡前也都问了她储行舟的情况才休息的。 舒宓干脆把三个人拉了个群，免得他们夫妻俩还挨个的找她问。 然后过了会儿，舒宓看到群里又进了一个人。 “曼哈顿老土匪”？ 舒宓发了个笑疯的表情，问：【这群卡bug了？土匪也往里放？】 储贺川：【。】 李珠：【爸。】 舒宓猛地收起表情，盯着屏幕，又赶紧点进去看那个人的名片。 但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发过任何动态。 李珠喊爸的，只有储老了。 舒宓立马端着态度，发了个九十度鞠躬的小人人，然后又快速接了句【晚安】。 之后放下手机直接睡觉，不敢看了。 第409章 我确实做不到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终于快速扫了一眼。 还好，储老从进群开始就没吭声过。 这会儿，也就李珠和储贺川照例问储行舟情况，早一问，晚一问。 她呢，就早一答，晚一答。 舒展都已经过来早餐弄好了，摆在餐桌上，温着的。 舒宓洗了个脸，去把储行舟叫醒，“先吃吧，吃完再睡个回笼觉？” 估计是出院时打针的缘故，储行舟刚出院这几天一般都会睡得很好，中午也基本还要继续睡。 所以中午，舒宓出门，去一趟韩存那儿。 韩夫人看起来确实是好得多了，完全看不出储行舟说的，恢复不好的话时间不多。 韩夫人知道舒宓在水城长大的，特地亲自给泡了茶。 水城产茶，但是舒宓还真没怎么喝过，对茶叶没什么研究，也品不出所以然，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乖巧的道谢。 韩夫人给她递完茶后笑眯眯的看着她，“舒小姐是不是还要继续待一段时间？不然叫韩存带你到处逛逛？” 舒宓顺势接了话，“可能时间比较紧，我要照顾……朋友的。” 其实她想说男朋友的，但又想起了储行舟的话，意思就是让她别刺激韩夫人了，就顺着吧。 韩夫人愣了一下，卡狐疑的看了看韩存。 然后问：“舒小姐在这边还有朋友？” 她笑笑，“有的，韩存也都认识。” 韩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都认识，那就是共同的朋友了，正常。 聊了一会儿，韩夫人就去休息了，留下她和韩存。 上一次韩存从储行舟那儿走的时候两人说了那么多，所以舒宓还是看了他，多问了句：“你什么打算？” 李珠那边他一直不联系，肯定有想法的。 韩存倒还是温温和和，只说：“这段时间先帮我父亲应付生意，等母亲身体好转，还得回蒙城的。” 他这一次是突然转为停工状态，有些工作还没做，合约之类的都还没整理。 舒宓听到这里，看了他，劝道：“韩夫人虽然看着好转了，但要恢复之前的状态，肯定需要很长时间，你还是多陪陪她吧，先以家庭为重，工作反正是做不完的。” 然后下了一下，“你又不缺那个钱，或者，你缺的话，我借你啊，等你以后恢复开工了还我？” 说着，她发现韩存正盯着自己。 “怎么了？”她失笑。 “是他让你转告的？”韩存表情不多，但整个人也没什么锋利。 舒宓一愣。 然后很认真的摇头，“没有，这是我的真心话，人生病的时候，真的希望有人陪着，你跑蒙城那么远，哪天韩夫人想看看你都看不见，来回多耗时间？” 韩存坦然的看她，“不回蒙城也行，留在这里，有些事我反而会加快速度，总归要做的。” 舒宓听出来了，多半就是针对储家，然后逼着储老公开把他认回去。 他现在回去的话，储贺川还在轮椅上，是他在winner登高的最佳时机。 可是winner哪是那么好待的？ 她张了张口，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站在他的角度，想这么做，也确实人之常情，而且，她一早就说了，韩存确实是行走商界、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最终只是一句：“winner现在有李珠，老爷子也并没有完全退休，你会很难，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人虽然在这里，恐怕完全顾及不上家里的。” 保不齐，还需要韩先生给他搭把手什么的，到时候韩夫人身边又空了。 韩存倒是泰然，“做生意没有简单的。” 然后又看了她，“还打算跟我借钱，你自己的账有谱了？” 舒宓微笑，“按照这几个月的进度，很快就好了。” 她很快就会熬过去，这一路走来，好像要比最开始出狱的时候简单得多。 那会儿，舒宓甚至觉得她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挺好。”韩存由衷的说了一句：“听说他给你在各个行业领域拉了不少生意，至少这一点，我确实做不到。” 舒宓点头，“所以我才不可能随便舍弃他。” 韩存表情如是，“理解。” 还是那句，“但你跟他无论怎么样，都不用刻意和我往陌生了走。” 她淡淡的笑。 走的时候，舒宓再次看向韩存，“我的建议你再考虑考虑，多陪陪韩夫人，或者问问那个医生，有什么能让韩夫人好受一些的辅助法子，你多照顾她，她肯定开心的，开心病就好得快。” 舒宓最理解韩存的孤单，再少一个韩夫人，他更加孤零，看似在娱乐圈那么火，可身边其实谁也没有，一直空着。 她也只能这么劝了。 又不能直接跟韩存说韩夫人怕时间不多，这种话，她说了就像传谣似的，还是得让医生说。 第410章 动嘴不行就动手 但是很显然，韩存是没有听她的建议。 舒宓之所以能知道，当然还是因为李珠。 休息的时候，李珠跟储贺川来他们住的酒店，进门之后，李珠就一脸疲惫，打过招呼就拿了个抱枕去沙发角角上靠着，“你们先聊，我眯会儿。” 舒宓看了她，“昨天通宵了？” 李珠闭着眼，“那倒没有，喝高了，半个晚上睡不好。” “关键是喝高了也没谈成生意。”然后又朝她看来，一脸狐疑，“你说韩存作为艺人不是很文雅的么？他怎么那么能喝？” 舒宓狐疑的看过去。 是么？ 她好像没有见过韩存抽烟喝酒，平时他的的确确看起来干净儒雅，给粉丝呈现的都是非常积极的一面。 李珠揉着太阳穴，“难怪他先前那么自信，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生意场上一杯酒，加上他说话悦耳，后续价格再给的美丽一点，能拉走不少客户。” 储贺川也朝她看来，“他是打算在这儿不回蒙城了？”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储贺川是不会管的。 但是如果韩存打算彻底转行，退出娱乐圈回来接手家业，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舒宓只得笑笑，“不太清楚，但是蒙城那边，还有合约的，真要退圈，处理这些合约纠纷，也会需要很长时间。” 储贺川听完之后没再讨论这件事。 舒宓给李珠弄了喝的，她则拿着杯子，两个人一起坐着。 李珠还在吐槽韩存。 看样子，昨晚李珠去参加晚宴，碰上韩存鲜少的跟着他父亲一起去了。 那种场合，都是大老板们去交换资源的地方，想脸熟、寻找合作机会，当然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这些生意合作起来需要的时间肯定很长，韩存不太可能一直待在这边。”舒宓道。 李珠挑眉，“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影响winner的生意，或者名誉，逼迫老头把他认回来的话，娱乐圈可回可不回。” 其实舒宓也这么想的。 因为之前韩存就提过了要退圈，他对那个圈子并不留恋，也不会说利用娱乐圈的影响力来做生意。 “所以……”她看了看李珠，“怎么办？” 李珠笑了一下，“什么怎么办？正常，winner每天都可能有新增的竞争对手，不是他还会是别人。” 既然都是竞争对手了， 李珠好好应付就是了。 等他们夫妻俩走了之后，舒宓看了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储行舟。 “韩存要是真的一直做下去，你怎么看？” 储行舟半闭着眼，语调带着嘲讽，“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爹。” 舒宓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又没问你对韩存怎么看，你看他都不顺眼，他不落好你说不定还开心。” “我问的是，韩存要对付winner，那储贺川或者储老肯定多多少少要受威胁，你不是跟他们比较亲么？”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坐视不管的。 储行舟嘴皮子动了动，还是那句：“不管。” 她反正不信。 舒宓已经把储行舟也拉到了之前那个群里。 晚上的时候，就看到储行舟直接在群里跟储贺川说话。 【准备好公关，老头早年丑闻说不定被挖出来。】 韩存想打击winner，这也是很好的一步棋，配合抢夺客户双管齐下，那就事半功倍了。 然后看到储老那个id说了句：【你可真不避讳本人。】 舒宓看着他们说话，反而觉得挺好笑的。 这三个男人看起来彼此都不喜欢，实际上感情其实并不薄弱。 储行舟这么说话，储老竟然都没有生气，按照舒宓当初在winner的时候了解的他，这时候都火冒三丈了。 后面两三天的时候，储行舟偶尔会接储贺川的电话。 她也不是特地听，但是能听出来，应该是在聊公事，而且跟韩存有关系。 挂电话的时候，舒宓听到储行舟自顾的说话，“他还动真格。” “谁？”舒宓一边抹药，一边随口的问着。 储行舟的手机还没放下，回头看了看她。 然后冷不丁的问她：“你能约到他？” 说的当然是韩存。 她一脸狐疑，“我约他干什么？” “替我约，找他聊聊。” 舒宓笑了一下，“你不是不管的么？再说了，你先把自己的身体顾好。有什么想说的，我劝他是不是要有效一点？” 储行舟眉峰挑起，“你上次去他家说了，效果呢？” “那我说都没有效果，你说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面不改色，“动嘴不行就动手。” 第411章 釜底抽薪 舒宓惊得看向他，好在看到了他嘴角隐约的揶揄，才觉得是说着玩的。 “你就别管了。”舒宓不悦的看他，“你现在的身体才是第一位，别人的事还管那么多？” 储行舟点了点头，“再看。” 本来那段时间，舒宓看储行舟都已经准备回蒙城了，结果看了一天的票又没了后续。 然后就听说了韩存拿下一个大集团合约的消息。 舒宓稍微了解了一下，觉得挺诧异。 “方亿集团和winner不是深度合作的么？从资料看起来，合作都多少年了，说撤就撤？” 储行舟倒是挺平淡的反应。 “生意场就是这样，利益第一。” 这话，舒宓其实是有异议的，“这么多年的深度捆绑，利益都不是明面上看的那点数值了，连我都能知道提起方亿，第一个想到的是winner，它突然换个合作伙伴，这种影响恐怕大打折扣的。” 储行舟目光不知道在看哪，若有所思的，只是简单回应着她一两个字。 然后下午的时候，储行舟的手机里有储贺川打进来的电话。 一开始储贺川约储行舟出去聊的，应该是被拒绝了。 过了约摸半小时，储贺川就来了。 舒宓给倒了水，现在两兄弟都是病人，只喝白水。 看两人是往书房去的，舒宓不得不提醒储贺川，“他一会儿该睡觉，你们可不能聊太久哦。” 储贺川勾了勾唇，“我也得回去吃药。” 舒宓刚退出来，关上门的时候，就听到储贺川直接问了储行舟一句：“我要是按自己的意思做事，你有什么想法么？” 储行舟推着轮椅往窗户那边靠了靠，然后才把轮子给他定住，又把水帮他带了过去。 储贺川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接着道：“他跟方亿怎么谈的我不是不可以给同样的条件，只是懒得搞这种动作，反而便宜了方亿，总归我一直也不是多中意它。” 方亿是储家根那一代就开始合作的，所以才叫做深度捆绑。 储贺川确实一直不太喜欢方亿了，但是因为老爷子坚持，他也没管。 储行舟这才看了看他，“既然你不喜欢方亿，韩存拿走了，不是刚好解决了你的困扰，免得你跟老头因为这个合作一年吵一次了。” 事是这么个事，问题是—— “方亿跟老头合作太久太深，能知道的不能知道 的，它都知道的不少，如果是别人拉走方亿，我必然无所谓。” 但是韩存不一样。 韩存现在就恨不得把winner拉到地狱去，跟方亿合作之后，从方亿那儿知道winner的一些内幕，那不就把winner和老头都害了？ 储行舟知道他的意思，蹙了蹙眉，“你打算？” 储贺川微微勾唇，一边抿了水，也就简单的几个字：“也就那样。” 这越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越是让储行舟眉宇间聚起薄云。 他最清楚储贺川的手段。 当初，储行舟第一年来接触winner的时候，凭实力拿下了当时最大的物流公司。 但是在合同马上生效之前，对方的儿子搞事情，连带背后侮辱储行舟人格等等，储贺川直接把对方送到了床上。 没错，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而那时候，储贺川自己是病情越来越重的阶段，有的时候只能动一双眼睛，就这样，他都敢玩命。 说着话，储贺川看了他，“我是看你当初保过他，这么多年，反正你也没说原因，所以这次问问你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插手，那我对他的就不会客气。” 储行舟略蹙着眉，叹了口气。 最后道：“我找他聊聊再说。” 储贺川倒也平和，点了点头，“行，但是别太久，万一拖得他们来合作成立，老头真可能底裤不保。” “老头一出事，winner必然出事，李珠一个人应付不了，她什么都不求跟着我至今，一点好处都没得到过不说，还要被连累着下地狱，我不可能让事情到那个地步。” 储行舟：“我知道。” 送走储贺川的时候，舒宓看了时间，前前后后都不到半小时。 她走过去帮忙关门，回头看了往回走的男人，“你们去书房聊，我还以为要很久。” 这酒店套房一应俱全，但是除了今天，书房都没用过的。 储行舟好像在想事情，一直进了客厅，才回过神跟她说话。 道：“明天或者周五不安排做康复，我出去一趟。” “干嘛去？”舒宓看他 一脸认真，有点儿担心。 他这才看着她勾了勾唇，“小事。” 本来，舒宓还以为他会带着她一起去，所以就没再细问。 第412章 我哪句没说对? 结果，等她午睡眯了一会儿，猛地记起当天他要出门的时候，储行舟已经没影了。 在客厅给她留了便签，说晚上回来顺便给她带饭。 所以，舒展跟着他去了的，住的地方就没人开火。 那会儿舒宓看了时间，距离他说出门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出去。 储行舟的电话没打通，她打车之前，舒宓先给韩存打了个电话。 结果韩存也没接。 她站在路边，略皱着眉，又给储行舟打了一遍。 还好，这次通了。 “你告诉我地址，我就不计较你没叫醒我一个人偷偷出门的事。”她不无严肃的语调。 那边的男人似是略笑了一声，“叫你了，没醒，你昨晚睡太晚了，多睡会儿，我这边聊完就回。” 末了，还不忘解释一句：“刚刚在地库的电梯里，电话没响。” 舒宓最近确实睡的晚，都是守到他睡安稳才睡，但她现在不困，“我已经出门了，在路上站着。” 电话那头就短暂的沉默。 然后才说话，“那你打个车，到了让舒展接你上来，别乱穿马路。” 舒宓这才柔唇弯了弯，皮笑肉不笑，“这还差不多。” 从他们住的酒店去储行舟说的地址，时间还挺长，将近一个小时了。 舒宓到了之后，再原地等着，没一会儿舒展就来了。 她看到舒展后自己往他那边小跑步过去，节省时间，一边问：“他是来找韩存了？聊什么了？” 舒展在给她看路，表情不大，“不太清楚，我没进去。” 房间里就他们俩自己谈，舒展是在外面候着的。 她听完皱了眉，“你老板现在身体这么差，万一在里面有个不舒服，你也不担心？” 舒展表情眉毛动了动，“他从回来就没有舒服过，你以为平时看着他好好的时候，他不难受？” 这话让舒宓有些愣。 难道不是这样吗？ 舒展也没再说，两人一起承电梯上去。 本来，舒宓还想问问舒展，他叫储行舟是老板，但是之前那群人好像喊他当老板，所以他和储行舟，到底谁是老板？ 总觉得关系怪怪的。 但因为听了他刚刚那句话，舒宓哪还有心思问别的？ 一直到楼层，她都没说话，紧跟着舒展出了电梯往那边走。 经过大厅，往包厢去，房间隔音还是不错的，舒宓其实没听到什么，但是看着舒展在靠近房间的时候突然就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她下意识的问着。 舒展没空回答她，到了房间前，直接压门就进去了。 门打开的那个角度，刚好，舒宓可以看到储行舟倒在桌子和墙壁之间，旁边的椅子也倒了。 他一个手撑着地面，另一个手拉了椅子，但是没起来。 她一下子心脏都跟着缩进，大步跟着进去。 舒展扶着储行舟的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抬头看向韩存，“病人你也下得去手？” “他有病人的自觉？” 舒宓眉头紧皱，看韩存的表情也非常黑，还带着几分少见的愤怒。 储行舟被舒展扶着，一手扶着桌沿。 韩存正盯着他，冷冷的，“病成这样，你再敢嘴巴不干净，我可能真会动手。” 舒宓听出来了，刚刚韩存应该没打人，但起争执是肯定的。 储行舟缓过气来后，是那种似笑非笑，让人看了都会生气的表情，看着韩存，“我哪句没说对？” “你但凡敢真的碰到winner核心，储贺川就真敢让韩家死绝，你自己、第一个、第二个养父母都姓韩你当多巧合的事？你死就罢了，别连累人韩家绝后，或者你走快点，人家两个再收养一个还能延续香火。” 这话说的确实不好听。 所以他话音刚落，韩存一大步就过来了。 一句“嘴巴放干净”，伸手刚碰到储行舟的肩头，舒展动作很快，力量也很稳健，直接把韩存挡开了两步远。 储行舟依旧站在那儿，舒宓接了舒展的位置扶了他，也看了他，“这个时候，你还不好好说话？” 储行舟低笑，轻哼，“他能听懂人话？” 舒宓这才紧了紧眉心，“你跟他说了？” 关于韩夫人的情况，韩存估计至今不知道，储行舟说的又不好听，直截了当的就是“死”字，不爱听是其次，最主要可能是慌张，所以才会发脾气。 走的时候，韩存冷着表情，“你既然是站在储家那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姓储的，我一个都不放过。” 储行舟冷笑一声，“别人说你妈是被他弄死的你就信，你把姓储 的都不放过，你流的血姓什么？” 第413章 他从来不是好人 韩存拽起地上掉落的大衣，一言不发，黑着脸直接大步离开了房间。 舒宓看了看舒展，“你先看着他，我出去一下。” 她是追了一段，才追上韩存，又下了电梯，把他拉到稍微安静的大厅拐角才说话。 “储行舟身体都那样了还跑出来找你，为的就是劝你不要那么冲动，他都做到这一步了，一定有他的原因，你就听一次？” 韩存手里的外套直接搭到地上，冷眼看着她，可见他现在怒到了一定程度。 “他算什么，我听他的？” 舒宓张了张口，“你不是说他救过你么？他都能救你，难道还能害你？” 末了，又道：“关于，你母亲病情的事情，他也没有胡说，那个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韩存脸色变了变，“你也知道？” 随即，他的表情更冷了，“他拦着我，自然有原因，怕储家那一老一病扛不过去。他若是真想插手，不应该是来劝我，而是去劝劝对面那几个。” 舒宓算是知道了。 别看韩存平时真的是温温和和，但是脾气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住。 两个人来回劝了两番，还是没用。 她也没跟他说太久，担心储行舟那边。 回到包厢的时候，储行舟看起来倒是没事，包厢里倒的椅子、杯子也都好好的了，他还坐那儿专心吃菜着呢。 舒宓坐到了他旁边，“聊什么了聊成这样？” 储行舟在给她拿筷子，示意她也吃。 一边回答她的问题，“让他别真的去惹储贺川，多留时间陪韩夫人，否则储家那儿没讨到好，回头韩夫人也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这个。” 舒宓：“……” 听他回答的语气显得可乖了，可是话是实打实的重。 他朝她看来，大概是瞧见她表情复杂，启唇，“我说每个字都是实话，怎么了？” 舒宓这才忍不住笑了一下，“大实话。” 储行舟挑眉，“他当我是吓唬他，想弄winner，真以为储家根是个老头动不了了，以为储贺川是个残废也动不了？” 舒宓抿了抿唇。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winner现在就是李珠在撑着，当然了，我觉得按照winner的根基，韩存怎么下手，估计也撼动不了几分，不然就随他去了？” 她试探的看着储行舟，“他不做这些是不会甘心的，反正最后也改变不了什么。” 储行舟略略沉着眉头，“他再做一步下去，储贺川会要他半条命。” 他说：“我当年救他也废了不少力气，这条命不是让他这样霍霍的，储贺川也是结了婚的人了，有些事我不想让他做，少留点黑历史，对李珠，对以后他们的孩子都好。 要不然，你看看现在储贺川，就是当年老头子作恶太多了的结果。” 说着，储行舟看了她，微微勾唇，“就像你上次训我的一样，一个男人做事，得考虑家庭和后代。” 无论韩存还是储贺川，他都是不想看到他们出事的，还偏偏就这两人对上了。 舒服听着这些，感觉重点有点多。 先是好奇的问：“储贺川看着挺稳重，偶尔说话又很有趣，他是那种要人命的狠角色？” 储行舟表情颇有意味。 “你不是知道当年楚念出过事么？那时候碰楚念的人，这会儿是个太监，腿还跟储贺川一样，比储贺川惨，永远都是断的，但储贺川后面恢复了估计能起来。” 舒宓本来准备吃饭，听到这里，感觉吃饭不如听故事有趣。 “储贺川对楚念也这么好？侵犯楚念的人，他去解决？” 储行舟笑了一声。 道：“储贺川从来就不是个好人，只是他对我确实不错。” 那个侵犯楚念的男人，就是当初整个华尔街最大的物流集团独生子，也就是储行舟当初拿下的公司。 原本合作谈得好好的，一切顺利，就等签合同，那男的估计觉得储行舟初出茅庐不配拿下他家公司，想给点颜色、玩点花样。 后来，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储行舟身边的楚念，设了局。 “楚念出事后，对方叫我过去，意思是当面羞辱，女朋友被人弄了，以后跟他家合作中反而得低眉顺眼。” “只不过，去的不光是我，还有储贺川，用他的话说，谁看不起我就等于看不起winner，看不起他。” 储行舟接走楚念，而储贺川留下处理后事。 具体过程多血腥储行舟是不知道，但他知道结果。 到现在，那个物流公司几乎成了winner名下物流。 “就这样一个储贺川，你觉得韩存惹到他，能捞到什么好？” 第414章 有幕后大boss咯 舒宓抿了抿唇。 没想到，当初听楚念说的她被侵犯，后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事儿，并不是她说的，是储行舟想跟她分手，故意这样贬污她。 这么说，最没良心的，果然还是楚画了。 应该是楚画当初跟那个物流公司独生子合谋给楚念下套了。 难怪储行舟对楚画这么个态度，楚画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属实有点蠢，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也看出来了，他为了韩存的安危，算是操碎了心。 舒宓有些疑惑，“你对韩存，怎么这么关心？” 韩存对他恨得都牙痒痒了。 储行舟薄唇扯了一下，“占了人家的身份，总不能心安理得？” “就因为这个？” 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是知道么，他有个哥，他觉得他哥的消失是我造成的，我确实有这个责任，况且，他哥想让他活着，给韩家传宗接代。” 听到这里，舒宓笑了一下。 “他传宗接代，也是这个韩家，又不是上一个养父母的韩家。” 储行舟微挑眉，“格局大一点，天下韩家不都是一个韩？” “……”嗯，要这么说的话，那确实没什么问题。 那真是挺巧合了，韩存的两个收养家庭都姓韩，不然还真实现不了这一点。 她想起来，刚到的时候，储行舟跟韩存说的，难得他待的家庭前前后后都姓韩。 “所以，其实你不想让韩存回储家，也有这点私心的？他要是回了储家，那姓韩的就断了。” 储行舟给她夹了菜，淡淡的“嗯”了一声。 “怎么不吃了？”她看着他给自己夹菜，然后筷子就放下了。 “下不去。” 舒宓微皱眉，“恶心了吗？” 储行舟摇头。 那就是不太舒服，他总是这样一阵一阵的，只能想吃的时候赶紧吃。 “你吃，别浪费了。”他指了指桌上的菜。 舒宓这才想起来，“叫舒展跟我一起啊，我一个人吃不完就真浪费了。” 她都没发现，舒展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没影儿了。 储行舟只一句：“你吃，吃不完的他打包。” 舒宓有些难为情，“人家又不是你，也不怕别人嫌弃啊？” 男人低哼，“他敢。” 这话说的。 舒宓好奇的看了他，“我上次见医院里那几个保镖喊舒展叫老板？舒展在这边有公司么，做什么的？” 储行舟对她倒是也一点都不见外，“军用器物。” 她顿了顿，有点意外，“军火？”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只是，比她说的军火还要广一些，一时半会不好解释。 只是道：“嗯，但是平时不要问他这些，我能说，他不能，涉及机密原则。” 舒宓恍悟的慢慢点着头，一下子就觉得舒展威风凛凛了，难怪医院里那些保镖一个个看起来精神奕奕、铁骨铮铮的。 她开着玩笑，“搞了半天，舒展才是暗黑大佬，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呢，他有女朋友没？” 储行舟睨了她一眼，“干嘛？” 舒宓笑眯眯的，“就问问，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主配得上他呀 ！” 储行舟表情挺严肃的，道：“他目前不谈恋爱，也不谈婚论嫁，要先把家里的事解决好。” 哦，舒宓知道舒展之前在家里不受待见什么的。 话说回来，“舒展那时候过得跟小狗一样，怎么变成军火大老板 的？” 储行舟帮她抽了一张纸，淡淡的一句：“有幕后大boss咯。” 舒宓狐疑的看着他。 舒展说储行舟是他的恩人。 “你？”她试着问。 储行舟只是勾了勾唇，“你看我像？” 舒宓微微的笑着，“不太像。” “再吃点。”储行舟看着她。 舒宓点着头，擦了嘴角的油渍，继续吃着，这儿的菜味道都很不错，而且应该都是合他胃口的。 得记下电话，到时候在酒店点菜让送过来了。 吃完的时候，她才返回今天的正题，“那韩存的事，怎么办？” “让韩夫人自己劝。” 储行舟收拾东西，帮她拿了外套。 刚好舒展进来了，带了服务生过来，居然还真是准备打包的。 让一个军火大老板打包吃她剩下的饭菜，舒宓总觉得有点被抬举了。 后面上了车，舒宓才在想他的话，让韩夫人劝韩存？ “那岂不是韩夫人知道韩存想回储家，恐怕多少会有些伤心的。” 储行舟笑了一下，“他也不傻，不会跟他养母说这些。” 到现在为止，韩氏夫妇都不知道韩存和储家的关系。 储行舟当然也没必要说这一点，只说韩存和winner争夺资源而已。 第415章 失血过多送医 舒宓还是觉得，韩夫人劝韩存的可能性不太大。 自己的儿子志存高远，想跟winner分一杯羹，按道理，当妈的说不定还会欣慰和支持。 而且，没记错的话，当年储老对韩家也动过手，韩家不可能一点不记仇，这次韩存要是能让winner伤筋动骨，韩氏夫妇也没道理阻拦他。 韩存自己也是这样的认为的。 所以，在韩存跟他母亲说想争winner的客户，方亿都马上到手了，没看到她脸上是他想要的反应时，微微皱了眉。 “您也不想让我这么做？”韩存狐疑的看着她，“为什么？” 韩夫人把手揣进舒宓送她的暖手宝里。 好一会儿，才道：“这么多生意资源，也不是非要跟他家争？winner的独霸个性谁都知道的，没必要去惹一身腥，我们以往的经营规模也足够，尤其现在我身体这样，你爸工作几乎都剪掉了，你一个人得多累？” “我不怕累。”韩存面不改色。 韩夫人叹了口气，“总之这件事没有什么胜算，你好容易回来，多陪陪我不行么？非得把工作排的满满当当？” 韩存还是那样的温和，也很笃定，“这些工作，和陪您，两者之间不会产生冲突，工作也不可能占满我所有时间。” 韩夫人笑了一下。 “你只是现在这么说说，等到时候真的投入工作了，根本就不可控，一会儿来电话了，一会儿要去视察了，岂是你说没空就可以不管的？一旦你不管，工作进行不下去，就全是公司的损失，那还不如现在就不做。” “我看着你爸工作这么多年了，最清楚这些。” 韩存看着她，“为什么您一定要反对？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他也不拐弯抹角，就按照储行舟的话问：“上次医生走的时候没有说具体，我事后问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是不是您嘱咐过不让多说？您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韩夫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掉个方向，接着暖手。 韩存看出来了，她不想说。 眉头皱了起来，“连我也不能说么？全家就三个人，爸是不是知道？唯独没告诉我？” 韩夫人稍微吸了一口气。 然后抬头看他，倒是没有回答韩存的疑问，而是语调略无奈的问他，“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件事？当年储行舟搭救了你，你不可能有多恨，还有什么是妈不能知道的原因？” 母子俩都沉默了。 彼此都知道有相互没有说明的理由。 最终，是韩存吐气，低着声，“既然提到储行舟，他说，您的身体没有看起来的这样乐观，甚至时日不多，是这样么？” 韩夫人没回答。 “连个外人都能知道，却瞒着我？”韩存看着她这样的沉默，心底的那份平静在逐渐瓦解。 到底，他难道还不如一个外人么？ 韩夫人这才笑了一下，看了韩存，表情里没有一丝半点的撒谎痕迹。 道：“那我也不瞒你了，储行舟那么说，是我嘱咐的，就是为了不让你去和winner争。” 她说：“当年他搭救你的时候，我们就欠下人情的。” 这说法不免让韩存心生不平，“他救我的前提，是有愧于我，良心不安。” 韩夫人便看了他，满是惊讶，“你们俩以前认识吗？储行舟怎么会有愧于你？” 这话如果再接着说下去，不免就聊到了他的身世、他跟储家的关系。 所以，韩存没有回答，只一句：“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又问：“仅仅因为当年欠他这一点？还是他跟你们之间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罢了，韩存道：“我会请医生再过来，或者带您去医院再查。” 而且强调，“我会全程陪您。” 韩夫人看着他这个态度，再一次叹息，“这么看，你是非做不可？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去做吧，我没事，不用再去查了，遭罪。” 每次检查要抽那么多血，抽到根本抽不出来。还要面对各种机器，身体和心理都是严重的煎熬，她受不住。 韩存原本是坚持让韩夫人去检查的，韩夫人直接红着眼像个小孩一样抱着丈夫不肯出门，说怕疼。 到底，韩先生没忍心，韩存再坚持一下，估计父子俩能吵起来。 这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所以，韩存妥协了，没再强迫她去医院。 之后几天，韩夫人状态很好，韩存自然就开始投入工作。 关于和方亿的合作，韩存显然很上心，为了一个小问题，他都可以亲自出差去其他市弄清楚。 舒宓知道那天韩存出差，没在曼哈顿的时候，同时也听到了韩夫人失血过多被送医的消息。 她皱着眉，看着储行舟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第416章 你们结婚了吗? 储行舟看了看她，回了一句：“不爱去医院。” 她非常理解，所以，立刻没再提议了。 倒是又听他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过去探望一下。” 舒宓没立刻接话，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果然，听他继续道：“韩夫人之前劝他都没劝住，多半是故意把自己弄进医院了，韩存没什么朋友，韩夫人又喜欢你，见着你，至少心情能好些。” 这话，舒宓还是没法接。 她觉得，去，和不去，都好像不太合适。 “你不去？”她问他。 储行舟自顾笑了一下，“韩存这时候估计都想扒了我的皮，我过去撞枪口？” “韩夫人进医院也不是你的缘故，扒你皮干什么？” 结果，下午的时候，就见到了韩存。 韩夫人送医的地方距离他们住的酒店不远，韩存应该是特地找过来的。 “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些什么，让她不惜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阻拦我。”韩存看起来倒是很平静。 可能韩夫人这个行为虽然让他生气，但更多的是让他担惊受怕，最终还是不打算继续做他的生意了。 舒宓看了韩存，“你可能误会了，上次从餐厅分开之后，我保证他没有跟你母亲联系过。” 别说韩夫人了，储行舟上次回来之后门都没出过，储贺川和李珠那边都是每天群里吱一声，电话也没打过的。 上次他在餐厅包厢里摔的那一下，说是韩存并没有动手，反而是韩存话都没听完准备离开，储行舟拦了他一下，结果鸡蛋碰石头似的，把自己碰倒了。 回到酒店前，他也没说哪里不舒服，后面她才看到他身上有青一片紫一片的。 韩存盯着沙发上的储行舟，“我也没说最近。” 然后问：“你跟我父母，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储行舟专心的吃着自己的药，抽空才瞥了韩存一眼，“谁说我认识他们了？” 韩存低笑了一声，“不认识他们，你当初会救我？” 储行舟放下水杯，一脸无奈的表情，“上次没跟你说过吗？你哥想让你活着，我不是冲你，也不是冲你父母，这很难理解？” “扯。”韩存根本不信。 储行舟摊手，往沙发上靠，“问也是你要问，说了你又不信。” 韩存不怒也不恼，只是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这一次，我认。一个储家而已，也不是非现在回不可，咱俩之间，看来非得走下去不可。” 储行舟听完似笑非笑的。 “看你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想要我命的不是你呢，我说这是为你好，你只会以为黄鼠狼给鸡拜年，那就当做是跟你礼尚往来？” 韩存表情不变，“可以，咱俩这是扯平了，往后，各凭本事。” 要是之前，舒宓可能会劝和两句，没必要相互放话，能不结仇就不结仇。 但是现在，她也没说什么，毕竟她怎么说，对他们俩都不公平。 就是有点好奇，储行舟的领域，和韩存应该算是一点儿交集都没有，怎么叫各凭本事？ 他们也没什么可以争夺的东西？ 那天韩存走了之后，储行舟睡了一觉。 到傍晚，他说要出去一趟，就在酒店楼下的餐厅，意思是不用她陪着。 但是舒宓不放心，他也没坚持。 储行舟现在唯一可圈可点的改变就是听她的话，但凡她要有点不乐意，他肯定就顺着她了。 在餐厅坐了一会儿，韩夫人就来了。 舒宓略诧异，早上见完韩存，晚上见韩夫人。 他们以前真认识？ 韩夫人见到她也好像挺诧异，“舒小姐之前说的那个朋友，难道就是？” 舒宓微微笑着，“对，就是他。” 韩夫人像是叹了一口气，但脸上是微微的笑，“那真是巧。” 她是压根没有往这个方向想的，但确实也没错，韩存和储行舟本来也是一个朋友圈里的人。 末了，韩夫人才看向储行舟，表情里满是歉意，“真是不好意思，韩存其实挺倔，给你添麻烦了。” 储行舟淡淡的笑，好脾气的模样，“那倒没有。” 又看了看她，“您身体？” 韩夫人略苍白的笑，“我没事，就是流了点血，我这身体，那点血也不值钱。” 之后韩夫人也不免往舒宓身上看，总是欲言又止的。 一直等舒宓送她出酒店的时候，韩夫人终于满脸遗憾的看向她，“我先前就应该听出来你好多话外音的，怪我太喜欢你了，没发现你说的人不是韩存。” 然后试着问：“你们……结婚了吗？” 第417章 有钱不行? “要结的。”舒宓微笑，“只是他现在不太好，可能要晚些。” 韩夫人这才笑着，点着头，“挺好。” 末了，又问她，“那你跟韩存认识这么些日子，知不知道他跟哪个女孩子比较好？” 其实舒宓明白韩夫人这么问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身体这样，想看到韩存早一点解决终身大事。 舒宓只能遗憾的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 韩夫人依旧是端庄温和的笑一笑，看她的眼神，还是充满遗憾的那种。 看的舒宓都有些不忍了。 才听她这样说：“你和韩存以前应该是在一起过的吧？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留恋你的，你们俩分手，是不是他做的不好？” 韩夫人自顾的叹了一口气，“韩存一直都特别听话，特别懂事，但是唯一就是很倔，看着安静温和，其实主意非常重，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就像这次的事情，要不然，她也不用这么极端的办法。 韩夫人握了她的手，“他以前要是对你不好，阿姨替他道歉，你还是继续跟他做朋友吧？他没什么朋友，如果我走了，他更是连说话 的人都没有……” 舒宓都听出了几分哽咽的味道。 “阿姨。”舒宓微微回握，“韩存挺好的，也没有对不起谁，只是我们不太合适，您别多想。” 韩夫人点着头，依旧微微的笑。 看着舒宓回酒店大厅的时候，韩夫人坐在车上，脸上没了礼节性的笑，只剩下遗憾和无力。 韩存要是能娶到一个这样的女孩该多好？ 关于韩存的终身大事，韩夫人这些年其实都没怎么念叨过，知道韩存自己有主意。 只是今年来，她也开始心焦。 回到家里，韩存自然是在的，答应了韩夫人不再和winner抢资源，他现在清闲。 他也并没有因为韩夫人把自己送进医院的行为而跟她摆脸色。 相反，韩夫人刚到家，韩存就已经体贴的上来迎她，看起来没有表情，但温和的语调里略带着一些责备，“转个头您怎么就没人了？医生都嘱咐了些什么？” 韩夫人跟他说，是特地去找了一个医生，让韩存办理完出院先回家。 韩夫人拍了拍他的手，“先不说这个，你最近是不是有相好的女孩子了？” 每每这个话题，韩存都是一脸无奈，“您又听说胡说了？” 韩夫人眉头轻挑，“我看到了。” 回来的路上，她第一次闲着没事搜韩存的八卦看，还真给挖了出来。 只听韩夫人接着道：“听说米莎学历很好，性格也柔和开朗，长得就不用说了，家世又好，职业更不用说，就算不当医生，说不定以后也要接她爸的班。” 米莎是米博琅的女儿，米博琅在医学界名望很高，米氏综合医院就是他开的，这医院是诸多大人物的首选。 当初韩夫人也想去米氏治疗，可惜，约不上。 韩存依旧是淡淡的语调，把她扶到了沙发上，“没有的事，也只是认识，原本想帮您约米氏的医生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确实是这样，所以韩存才会和米莎有所接触。 当然，米莎爱慕他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要不然，人家也没理由帮他。 韩夫人有些诧异，“你和米小姐很熟吗？” 她一点都不知道。 韩存也没说熟不熟，只是道：“只是问问医药渠道。” “你要做这一块儿的生意？” “谈不上。”韩存给韩夫人倒了一杯水，岔开话题，“晚上我回来做饭，一会儿您先去睡个觉，我出去一趟，一小时就回来。” 韩夫人本来想问他干什么去，想想算了，只是笑着点点头。 —— 关于韩存和米莎的小范围绯闻，舒宓知道的时候，是因为听闻米氏综合医院有一款强效生物制剂。 她已经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按理说是储行舟也可以用的，但是居然没有听他提起过。 “这么好的东西，你会不知道？”她那天狐疑的看着储行舟。 想着，他是不是因为生病，没精力关注这些，所以真不知道？ 储行舟倒是看了她，好像她会知道而意外似的。 然后才回答“知道。” 又说：“数量有限，不是每个医院都有，也不是分到某个医院，去那个医院就诊就能申请上。” “有钱还申请不上？”舒宓顺口道。 她现在有一种感觉，就是舒展应该相当有钱，能用钱解决的事儿，估计都不算是事儿。 储行舟他们俩这个关系，舒展应该不会不舍得钱。 第418章 帮我 “这世上有钱人多了。”储行舟薄唇勾笑，“但药有限。” 因为这个药最近才出的，听名字就知道是好东西，不纯属于药物的治疗理念，主要是注射后让人增强免疫，以此慢慢克服自身各种疾病。 刚出的东西，价格昂贵是一回事。 另外就是数量有限。 一般这样的东西，基本上轮不到中下游人群，连上层人物都可能碰不到，都是顶尖那一层才有的机会。 看他说这么认真，舒宓眉头皱了起来，“真就没有办法？”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是笑笑，“暂时没有。” 舒宓觉得他迟疑的那一秒多，估计还是有办法的，只是不好实现。 所以，等储行舟睡觉，舒展做饭的时候，她去厨房，借着打下手的名义，问了舒展这个事。 舒展这人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的，说话又永远不急不躁，好像一点脾气都没有，就是话少，偏偏，他在厨房做饭却十分有烟火气。 她问的突然，舒展也还是有条不紊的洗菜，然后看了看她。 “办法肯定是有，就看方不方便。”他还是那么个语调，所以听起来也不像是撒谎。 舒宓认真的看着他，“什么办法，你说，只要有办法，我就肯定能去做到。” 舒展又看了看她。 然后关上水龙头，“既然他说了没有，那说明办法不可取。” “比如？” “他现在的身体就在恢复阶段，要用这个药，要么就是趁早，到后期，也没用了，他要么靠自己已经恢复了，要么……” 话没说下去，但是意思很明显了。 舒宓：“那就趁早弄到药啊。” 舒展笑了一下，“哪那么容易。” “有钱归有钱，也不是每个领域都有足够的人脉，比如医药，这个领域本来就不好接触，就算现在开始打通人脉，需要的时间也不短，等弄完下来，就跟我说的一样，必要性不大。” “就没有当下能用的人？”她表示怀疑。 她就在想，米氏综合医院有这个药，韩存又跟那个米莎有绯闻，那韩存算不算有人脉？ 这个想法，也直接跟舒展说了。 舒展表情不变，“你觉得，他像是会去求韩存的人？” 她当然知道储行舟不可能。 那天韩存过来的时候也说了的，他们以后都扯平了。 还有，韩存说【各凭本事】，舒宓甚至在想，是不是说的这个事情？ 韩存既然和米莎传绯闻，估计提早挺长时间就知道这个药了，是不是也知道储行舟用得上？ 结果储行舟阻拦他回储家的路，结下了怨，那这个事情上，就算韩存能办到，也不可能轻易帮储行舟办。 “我会想办法，你别管了，也不要拿这件事问他。”舒展简单嘱咐了一句，就去做菜了。 舒宓去沙发上待着。 她想，如果确定韩存可以行点便利，那她厚着脸皮也会去求的。 前提，得确定韩存确实能通过米莎申请到用药的名额。 这药一注射就要十针起步，不好申请也不奇怪。 巧的是，居然楚画先来找了她。 楚画跟她谈事情一向都特别直接，入题就一句：“我可以帮他把这个药申请下来，但是他得让我回去照顾。” 舒宓有些无奈，“这件事，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也知道他的脾气，我做不了主，虽然你的条件真的很诱人，你要不要直接找他自己聊？” 挺长时间不见楚画，感觉她还有点儿精神不佳，不知道都在忙什么。 好一会儿，楚画都是看着外面。 然后才悠悠开口：“这么多人，每个人虽然行色匆匆、忙忙碌碌，但是一到晚上，应该都有可以回去的家吧？” 然后笑了一下，看向舒宓，“这么大个城市，我居然连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没有。” “不怕你敌意，我这辈子，好像除了他在的地方，就不知道该去哪了，别人都有家人，父母，阿姨，舅舅，或者大伯，叔叔，还有表姐妹，堂姐妹，我不知道有这些亲戚是什么感觉，有时候很羡慕。” 楚画看着她，“舒老板，他跟我一样是孤儿，而且是找不到来源的孤儿，我会这么孤单，我想他也会，我对他，已经是另一层意义的家人，你帮帮我，我以后绝对不再犯错，不会惹他生气，我保证。” “可以吗？” 舒宓听得都觉得心酸，可是，她真不敢替他做主。 第419章 但是丑 “你要是真觉得只有在他身边，才感觉有家人，那就应该好好找他谈，关于以前的一些事，该道歉也是找他道歉。” 舒宓说的也是真心话，不带什么私人色彩，“你找我，反而会显得他对你没那么重要。” “当然不是。”楚画一蹙眉，“他甚至比我自己都重要，我这些时间，虽然都没在他身边，但是也一直在担心他的身体，我也已经想尽办法的要帮他找到匹配的肾源，找到对他最好的药。” 楚画根本就没有闲着，所以她才会知道这个生物制剂的事。 说起肾源，舒宓看了她，“有合适的捐赠者之类的么？” 楚画遗憾而失落的摇头，“目前一直都没有消息，因为他身体的特殊性，上一个能做手术，就很难很难了。” 所以，要再找一个肾，让他恢复以前一样的正常，希望好小。 楚画甚至做梦都想帮他找到家人，这样匹配起来肯定就容易得多。 可惜，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概，真如他自己所说，这世上已经没他的血亲了。 舒宓也叹了一口气。 然后看了她，“我出来不能太久，得回去了，你要是真的想帮他，想让他原谅你，那就亲自找他聊聊？” 楚画显然是有点怕见他的，嘴巴动了动，也没说出什么来，最后只能勉强的冲她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谢谢你今天肯见我。” 舒宓略点头，“你尽快吧，就这两天找他，他迫切需要这个药，越早越好，如果你这边行不通，那我要趁早想别的办法。” “好。” 舒宓回到酒店的时候，储行舟还没醒，当然也不知道她出去过。 他醒来的时候，她在客厅处理邮件。 舒宓的视线从笔记本屏幕上越过去看他，愣了一下，然后弯起笑，“刮胡子了？” 男人果然，剪发和刮胡子就跟整容一样，眼前一亮，整个人又帅回去了。 储行舟欲言又止的看她。 舒宓合上了笔记本，“怎么啦？害羞啊？” 男人这才冲她招招手，“你过来。” 她起身过去，微微的笑，“干嘛？” 储行舟给她把脑袋低下来，舒宓还没看清，他就又站直了，看起来难得的一脸拘谨，“怎么办？” 舒宓一脸懵，什么怎么办？ 她又仰着脸看他的五官。 挺好的啊，虽然偶尔会浮肿，但是最近因为每天都会增加康复的体能训练，所以他现在整个气色是回升的。 储行舟只好又低下身子给她看。 这回舒宓看明白了，他有白头发了。 之前她没注意这个事情，“今天才有的？” 储行舟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前额这一片好几根白的，后面也许也有。 舒宓看了看他，一切如常，不给他心里压力，“就几根白头发而已，那好多人还少年白呢，这不影响你的魅力。” “但是丑。”男人嘴皮子碰了碰，衰着脸。 舒宓一下子有些好笑，他现在居然还这么在乎形象？ 嗯，也是好事情，没有自我颓废。 她想了想，“那不然，染个颜色？你的身体允许染发么？” 他看起来已经非常认真的在考虑这件事了。 道：“我让舒展找个发型师问问。” 舒展办事一如既往的快，当天就给问好了。 人家说可以用纯植物制剂来染，没什么害处，染的时候再精细一下，保证尽可能的不碰到头皮，没什么问题的。 染发是个大工程，还要漂头发，所以需要的时间很长。 那天舒宓陪着他很早就去了发型工作室，人家专门在等他，前天为他服务，说整个过程可能需要六七个小时。 储行舟倒是无所谓的，他睡觉就好了。 他平时没重要的事儿几乎不出门，别人想见他也见不着，今天他这么出来，倒是给了楚画机会。 楚画来找他的时候，储行舟脸色几乎瞬间就是很明显的变化，倒不是直接黑脸赶人，只是沉淡了下去，安静无比。 因为要染发，他也不可能避开楚画，只能靠着椅子，闭着眼。 楚画自然是先认错，字字如泣的那种诚恳，然后也不浪费时间的提到了她这段时间帮他问到了生物制剂可用的事情。 储行舟这才朝舒宓看来，“你让她来的？” 舒宓一脸认真，“我没有。” “哦，这么巧，你刚跟我提了这事，她也说这事。”储行舟明显一脸笃定。 舒宓挑眉，“要不然，我先出去，你们聊着？” 储行舟语调淡淡，“你也不怕回来我人就没了。” 第420章 磕着我一个人糟蹋 她立刻就嗔了他，又胡说八道，不就是想让她陪着么？ 舒宓只好继续坐着了，但也冲楚画 看了一眼，示意她该说什么就说，把她当空气就行了。 很长一段时间，楚画都是自己在说话，储行舟就没有搭理过她，看起来跟睡着了一样。 一直到楚画说到那个生物制剂，她可以想办法帮他申请到的时候，储行舟终于睁开眼。 “你想办法？”他语调非常淡，还带着几分讽刺，“你想的办法，是牺牲自己来绑架我，还是别的什么新花样？” 他所说的牺牲自己绑架他，估计就是当年楚念的事儿。 “我不会绑架你任何事情的。”楚画满是真诚，又非常恳切的看着他，希望他同意。 储行舟薄唇扯了一下。 “你弄来的东西，除了给我用，还能给谁，别人还用猜？” 言外之意，但凡她弄到药了，别人不想都知道是他储行舟要用，他靠女人。 楚画皱着眉看他，眼神里满是焦急和真诚，“你身体能好就行了，其他事情难道比这个重要吗？” 储行舟做了个不像笑的表情。 然后看向舒宓。 “那就要问问她，介不介意当第二个施润？” 这话舒宓一下没听明白。 只听储行舟继续道：“你过去蒙城那段时间，没少跟白榴儿接触，回来华尔街，接触的人又是米决，能想的办法，无非就是白榴儿的路子？” 米决？ 舒宓在韩存的绯闻里知道米莎是米氏综合医院的千金了，所以米决这个名字，听起来就知道跟米决是姐弟或者兄妹。 结合储行舟那个话都意思，白榴儿当初献身陈玉澜，是为了帮傅司遇拿下陈家。 那现在楚画是不是想学白榴儿，献身米决，帮储行舟拿到药？ 是这个意思？舒宓看向楚画。 楚画倒是没有什么避讳和躲藏，“想什么办法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后果，我也会担着的，你只需要把自己治好就好……” “你几岁了？”储行舟忽而冷冷的问了几个字。 他的目光落在了楚画身上，也是没什么温度的，甚至带着那么一些不耐烦。 楚画戚着眉心，弱弱的看着他。 男人平沉的语调里是有那么一些训斥和讽刺的，“当初你跟别人合谋，让楚念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说的为我好，也说的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你承担什么了？” “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后的叛名是你背了？还是楚念报复的时候你替我去还命了？” 他语调不疾不徐的，但是每一个字又都十分的尖锐，毫不留情的撕开当年楚画的愚蠢。 储行舟眼神很是冷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没长进就算了，还原地踏步，故技重施，继续在我身上用这一套，你还真是没人霍霍了，磕着我一个人糟蹋？” 他的话显然说得很重很重，一点情分都不念。 楚画已然红了眼，拼命的摇头，“我没有……我从来都只是为了你好，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我本心从来都没有恶意……” “受不起。”储行舟略吐出一口气，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楚画抬手抹了眼角。 然后冲舒宓求助的眼神看过来。 声音也跟着哽咽着，“舒老板，我不会学白榴儿，不会立了功就要求他对我负责等等，不会妨碍你们在一起的，你相信我。” 舒宓抿着唇。 施润因为白榴儿这根刺不知道多难受，她和傅司遇之间也闹到了要分手的地步。 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忙着在这边照顾储行舟，也没有再问润润那边和傅司遇到底分了没有。 但是一想到润润每次因为白榴儿而难受，舒宓还真是挺纠结。 实话说的话，她其实不是很害怕楚画会破坏他们。 以储行舟的定力和脑子，女人的一些小手段是没什么用的。 但是看得出来储行舟又非常不乐意，她要是私底下允许楚画这么做，那他会更生气。 所以，她只能沉默。 “你妨碍我弄头发了。”储行舟替舒宓开了口，很明显的在撵人。 因为楚画在跟他谈事情，发型师都不敢过来给他弄了，怕打扰别人的隐私。 楚画走的时候就差一步三回头了，储行舟到底也没给人家好脸色。 舒宓好一会儿才跟储行舟说话，“她在楚念那件事上犯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和楚念都成了这样，真不打算原谅她？” 储行舟看她，“你没见她做事是什么路数？我再心软，她只会把我累得骨头都不剩。” 第421章 你出去偷吃了? 路数确实是有点儿歪，但楚画能想的办法，可能也就这样了，“她对你的心意，确实还是不坏的。” 储行舟低哼，“不坏跟好，是两码事。” 可能觉得她在为楚画求情，他多和她解释了两句，“如果我让她回来继续照顾我，这件事她就会去做，去招惹那个叫米决的，不是拍艳照就是拍视频，反正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让米决产生感情到要娶她？也不可能因为多爱她而给我走后门。” “结局是什么？” “是米家为了不让她捏把柄而先遏制她的喉咙，我能看着她死么？” “显然不能，那我是不是又要费神费钱的去救她？就我这身体，还要给我添乱，她到底是有多好的心？” 听起来她的计划是挺好，就好像人家米决是个木头随便她算计似的。 舒宓听完了，确实没什么可反驳的。 好半天才咕哝了一句：“就奇怪了，你脑子这么清醒，为什么会干以前那么些邋遢事？” 男人侧眸过来，略略危险的气息睨着他，“你好像在骂我。” 舒宓笑了一下，“本来就是。” “因为害怕我怪罪所以假装不爱我，明知道韩存和楚念想要你命，你也乖乖往陷阱跳……” “知道了，别念。”储行舟刚刚还特别嚣张的眼神已经变得喏喏的。 舒宓笑眯眯的，也不说了。 发型师正在给他洗头，只看到橘色，看不出最后呈现出来到底是什么颜色，发型师给选的，反正说的保证满意。 等洗完头，又继续上染料。 那会儿舒展带了吃的过来，因为他们坐了好久，确实该吃东西了。 储行舟看了舒展，“看着楚画，别自以为是干出什么蠢事来。” 舒展点点头，“知道。” 又说：“米决对她兴趣不大，她也不可能跟米莎当闺蜜。” 米莎学医的，一天忙得要命，仅剩的时间估计是大半夜看看墙上贴着的韩存海报了。 所以，楚画是没机会学白榴儿算计陈玉澜和陈玉溪那一套了。 舒宓听着舒展说这些，就听得出来，储行舟虽然没让楚画在身边待着，但是楚画大致都在干什么，他还是都知道的。 好歹一起长大的，到底是冷血不起来吧。 后面的时候，楚画还给舒宓发过信息，舒宓都没回，不知道怎么回复。 所以都是看看就关了手机。 一直到晚上十点，舒宓又一次被手机的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她居然在工作室沙发上打盹了一会儿。 抬头看过去，发型师已经给储行舟洗完头了，正准备吹干。 “这是最后的颜色？”她有点儿惊艳。 染的是白色。 但不是那种白，反正跟储行舟的肤色什么的特别搭，加上他最近头发有点长，发型给修了修没有剪短，瞬间有点儿韩系美男那味儿了。 她都没空看手机，盯着储行舟，笑着打趣，“你当初要是这个形象勾搭我的，我可能还要更没定力。” 发型师听完这话也没忍住在旁边偷笑。 是真的很帅。 舒宓找了个角度，特别认真的给他拍了个照片，侧面四十五度的样子。 绝了。 直接当屏保。 然后截图屏保，往那个家人群里发了一张。 李珠立刻就私信了她，问：【你背着储行舟出去偷吃了？】 舒宓好笑，【你再仔细看看。】 之后，她退出去，终于想起来去看刚刚把她吵醒的短信。 韩存发的。 本来，她想的是，想通过韩存跟那个米莎聊聊生物制剂的事情，但看到短信内容，她皱了皱眉。 舒宓没有当时打电话回去，只是回复了信息，但是韩存没再给她发过来。 等储行舟弄完头发，舒宓也一直没表现出来有事。 十二点左右，储行舟睡踏实了，舒宓反而睡不着了。 韩存问她最近是不是没跟家里联系过。 这种问题，韩存应该不会随便问，但他又没说完是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她给舒太太发信息也没回，电话没打通。 总算熬到了第二天。 舒宓趁储行舟没醒，去走廊尽头打的电话。 韩存倒是接了。 “你昨天发那么个信息又不说什么事，故意吊人胃口不让人睡觉？” 韩存那边稍微安静了两秒，才道：“抱歉，我刚忙完，抽空发的信息，发完还没来记得回复你。” 舒宓狐疑，“你忙了一晚上？” “嗯。” 韩存确实是一晚上通宵了，这会儿才准备睡一觉，也刚好接她电话。 舒宓微抿唇，“那你长话短说，说完了好赶紧睡觉。” 第422章 你不是知道么? “我也只是凭感觉，看着你爸状态不是很好，顺势问了几句，没说很详细。”韩存道。 舒宓想起来，韩存一直有帮方凝和她妈妈处理治疗上的难题。 之前，舒宓看到方凝发的朋友圈了，看文案的意思，是小姨的化疗全部结束，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了，目前算是控制住了病情，只要后续复查不再进一步恶化就行。 方凝和韩存联系过，毕竟是喜事，要感谢的。 他们是视频，所以韩存刚好能看到那边的舒应钦和舒太太。 女性生病了还可以稍微化个妆遮盖一下，改善气色，但是舒应钦脸色泛黄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我知道了，谢谢。”舒宓挂得有点仓促。 父母联系不上，她就想起来联系了方凝。 那会儿是早上了。 方凝在老家，但接电话也很快，“你下班这么早？” 那会儿方凝那边才五点。 但舒宓这里，是凌晨三点，她根本就睡不着，但也没说那么多，只是问：“我爸妈在你这边么？” “没，昨天来了的，一起吃了饭待了半天就走了。” 方凝顿了一下，问：“你怎么咳这么频繁？” 舒宓捏了捏脖子，起来去倒水，刚刚一直没睡着，也忘记喝水了。 “没事。”她一边接水，一边问她：“我爸现在身体怎么样？” 方凝那边稍微的沉默了一下。 舒宓感觉出来了，“他是不是不太好？” 二老对她想来就是报喜不报忧的，她来这边这么长时间了，电话很少打，偶尔发个信息联系，根本感觉不出来生没生病。 舒宓一下子心里很难受，她顾着储行舟这边了，疏忽了父母那边，好像一个不孝女。 “本来，大姨他们不让说。”方凝抿了抿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姨父看起来，脸色确实要比之前差一些，我还想着，我妈这段时间稳定下来，带他去水城县医院看看。” “我昨天提了的，姨父说不用，只是最近没睡好什么的。” 末了，才问：“储行舟怎么样了？” 关于她和储行舟的事，舒宓跟谁也没说，但是方凝知道，方凝不知道的是，舒宓这会儿不在蒙城。 “目前是稳定的，恢复要慢慢来，把手术并发症都熬过去。”舒宓说这些的时候，心思很重。 因为储行舟这边这个样子，她最近看样子又不得不离开，回家一趟。 “稳定了就很好了。”方凝也跟着宽慰，“恢复那都是时间问题，他那么年轻，恢复起来比我妈可快多了。” 舒宓笑笑，不语。 “对了。”方凝又道：“韩存刚和我们联系过，我想着他帮了那么多忙，请他吃个饭，送点东西，不过他说没在蒙城，等他回来你告诉我一声？” “行。”舒宓点头。 挂掉电话后，舒宓在看机票，实际上划过无数个日期，她根本就不能确定哪天能走。 总要跟储行舟说的。 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吃饭的时候，还是储行舟先问起来，“你是不是要回去一趟？” 舒宓筷子顿了一下，抬头看他，既然提起来，也就顺势了，“你怎么知道？” 储行舟目光柔和，“想回就回去一趟，你来了也挺长时间了，我这儿有舒展，没什么问题。” 她一脸心事，“可是药怎么办？我这一回去，也不知道我爸什么情况，万一我长时间在那边走不开……” “你爸？”储行舟稍微不解的眼神。 舒宓更不解了，“你不是知道么？” “我知道你想回去一趟，是这两天看到大数据总给我推送特价机票。” 套房里就他们俩，他又没有搜索过机票，那当然就剩下她了。 她看机票，储行舟以为是公司那边走开太久，需要回去处理一些事。 这回舒宓不说也不行，免了怎么提起这个事的纠结。 “韩存说，视频里我爸看起来气色很差，面色蜡黄，他之前心脏和肝都有点小问题的，我想回去看看，再带着去检查一下。” 储行舟微微蹙眉，“面色蜡黄，那多半就是肝，不管哪里，总归是早查早好。” 话说回来，“韩存和你爸妈还视频联系？” 他知道她带韩存回过老家的事，倒不清楚韩存那性格能跟长辈一直保持联系？ 舒宓连忙否认，“没，是他跟方凝母女俩视频的时候，看到我爸妈刚好在，毕竟认识，可能打了个招呼说了两句什么的。” 储行舟点点头，“那你就回一趟，机票让舒展订吧，他送你去机场。” 第423章 要对他做什么 “我自己弄就好了，也不用送，我走了，他得随时在你这边才行。” 她已经够不放心的了，哪能再让舒展离开，一时半会都不行。 不过，舒展把她送到楼下了，帮忙把行李放到车上。 她也就这么一会儿能跟舒展单独说话。 “那个生物制剂的事，你想了怎么办没有？” 舒展合上后备箱，“大不了就是求韩存，怕的就是求了人家也不张口，要的就是我们去求这么个过程，出口气。” 舒宓蹙了蹙眉，“他应该也没那么坏。” 对此，舒展笑了一下。 “他对别人可能不坏，但是对他不一样，命都能要，还想怎么坏？” 然后又看了她，“你这一趟回去，多少也有点韩存故意的意思吧。” 舒宓怔了怔，“你是谁，他故意跟我透露我爸身体不好？” 舒展表情没变，“猜测而已。当然了，叔叔身体可能确实也不太好，他作为朋友告诉你一声无可厚非，只是觉得这个时间点掐得敏感。” 舒展示意她好了，“上车吧，我就不送了。” 舒宓欲言又止。 一路上，她心情复杂，到了机场，她干脆就直接问了韩存。 韩存这人一直都是坦荡的，不管好的坏的，起码对她，有什么都说。 他果然“嗯”了一声，“算是。但叔叔气色很差也是事实，只能说，事情刚好顺应了我，我顺势而为。” 舒宓居然应不上话，也改变不了她必须回一趟的决定。 她好奇，“你把我支开，要对他做什么吗？” 韩存低笑了一声，“我能对他做什么？上次能坑他，不过是他对楚念的愧疚，但他现在除了你，可没什么软肋。” 他越这么说，舒宓越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韩存。”她语调落低，很认真，“他归根结底，其实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过你，你养母的病，他还帮了忙的，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对他怎么样？他现在也就是个病人而已。” 韩存那边很短的沉默。 随即反问：“要流血掉肉才算实质性的伤害？就算我哥的事不算事，他作为目击者要不要提供信息纯属自由没错，但回储家这事，没有他，我恐怕已经做到了。” 舒宓蹙眉，“他不是解释了么？你回不去，储老不认，储贺川不认，甚至你只要碰到他们父子俩的利益，人家连你的命都不放在眼里。” 储行舟拦着他反而是为他好。 只不过，这份好，韩存不需要，所以才会固执的这么认为。 “你在机场了？”韩存直接转移了话题，也不和她争。 舒宓轻轻吐气，“嗯。” “一路顺风。” 舒宓握着手机，抬起眼就看到了楚画朝她这边快步过来，有些愣神。 “你怎么在这里？”她关掉了手机屏幕，看向楚画。 楚画皱着眉看她，“你走了他怎么办？”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会儿。 “有舒展。”她说。 楚画二话不说，把包塞她手里，“你回去，照顾他，你的的事情，我去帮你办，行不行？” 舒宓看她，“你知道我回去干什么去？” “无论什么事 ，我肯定帮你办妥 ！”楚画口吻坚定，然后盯着她，“真的。你这个时候走了，储行舟申请药这么难，就算申请下来，万一在药里动手脚怎么办？” 这一点，舒宓倒是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点被害妄想症了。” “生物制剂才刚出来，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积极的口碑，但凡出一个事故，这个药以后恐怕都面世不了。” 楚画冷笑，“你也是天真，人家免责声明里加一条“个体差异”不就好了？” 舒宓也没空跟她争论太多。 回家是她作为女儿要做的事，别人肯定是没办法代替的。 只能跟楚画说：“他有什么事，你可以联系我。” 其实舒宓看来，储行舟不打那个针水也行，就是恢复过程长路漫漫。 申请生物制剂，无非就是想让他快点儿恢复，真申请不了也就算了。 一听楚画说会被动手脚或者个体差异，舒宓瞬间觉得，还是不打算了。 稳妥一点。 楚画这人对储行舟的用心还真是没什么可说，机场上没拦住她，等她回到水城，楚画的短信就跟着来了。 基本上一天三顿的汇报储行舟的身体状况。 舒宓还不解，【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连储行舟胃口好不好，吃了多少都知道。 楚画：【我问的酒店保洁，舒展一个人照顾他，饭自己做，但是厨房、保洁之类的叫了酒店特供。】 等隔了几天，又看到楚画在一天三顿之外，突然发消息。 【舒展可能找到渠道了，在申请用药。】 申请要手写一份，然后拍照传到医院发出来的渠道上，楚画是在保洁带垃圾出来的时候，看酒店套房的垃圾看出来的。 只不过，隔天，楚画又告诉她：【申请被退了，有人占了名额，应该是韩存。】 第424章 过世 那会儿，舒宓正带着她爸在医院做检查。 血常规第一天就出来了，显示就是肝脏可能存在问题，所以她带着父母到了蒙城，做进一步的细致检查。 各项检查和化验已经在排队了，等着就行。 所以，她有时间关注储行舟那边的事。 【韩存要名额干什么？】舒宓皱着眉。 楚画也是这样问舒展的。 舒展没想到出个门会被楚画截住，问的还是这个问题，微蹙眉，“你怎么知道？” 楚画：“你别管我怎么知道，韩存是不是故意的？” 舒展赶时间，所以跟她说话也懒得纠缠，言简意赅，“韩夫人也是有病在身的。” 那意思，就是韩存要这个东西，当时是给他母亲争取的。 楚画却冷笑，“他妈都没多少时间了，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用这个药不是浪费吗？” 舒展又看了看她。 楚画还是那句，“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然后不免对韩存的行为生怒，“他就是故意的，他和米莎关系暧昧，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申请，储行舟就会被挤掉。” “我去找他谈。”楚画直接道：“他要是坚持，我不介意早点送他妈走。” 舒展眉头一紧，“你是不是有点疯？” 楚画笑了一下，“我一直就这样，你不知道吗？只要是想害储行舟的，是谁都不行，尤其还是这种公报私仇、刻意害人的。” 舒展：“甭管他母亲能活多久，人家申请是人家的权利，这是事实。” 楚画依旧笑着，“对啊，他就是利用所谓的权利，就是利用这些个天时地利人和，刚好支开舒宓，刚好挤走名额，过段时间，是不是刚好把储行舟害死？” “看起来温温和和，看起来什么坏事他都没做，实际上就是阴险小人 ！” “他这种小人，也就只能我这种恶人磨，反正我一直也不是什么好角色，正好免得脏了你们的手。” 舒展叹了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楚画，“你别添乱，老板没有用药也不见得多差。” 楚画：“你把我当舒宓吗，那么好骗？” “他那些反应真的都是并发症吗？随时间就会消失？血透为什么不做？以现在的速度能恢复成什么样，你都知道？” 楚画笑了一下，“看你这表情，他拒绝血透的事情，连你都不知道吧？” 她接着说：“他不做血透，辐射量就还在，说的是安全，可那毕竟是辐射，潜藏在身体里随时会引爆，也保不准哪天再攻击哪个器官，总不能像上次换肾一样挨个换？人又不是机器换零件那么简单。” 舒展被她说得头疼，思绪也乱。 但他得回房间去了，走之前看了她，“你不要乱来，起码有什么事先跟我聊。” 也不知道楚画听没听进去。 大概是十天左右。 舒宓已经带着她爸做完了该做的检查，各项结果也都出来了。 只不过，出结果刚好是周五，要找医生看片子结果，得等到周一。 她等不了，找江月楼了一趟，江月楼帮忙介绍了认识的相关科室医生给大致看了一下。 心脏和其他器官问题不大，但是肝比较严重，这次看出来就不是单纯钙化灶了，而是个肿瘤，至于良性还是恶性，人家也不好说，要找负责的医生，做进一步检查。 就因为这样，周末那两天，舒宓煎熬得什么事都不想做，不是网上搜相关病例，就是跟李珠说两句，再问问储行舟的情况。 那会儿她跟舒展问储行舟今天的锻炼情况，说着说着对面人不回复了。 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跟李珠说了一下，看是不是储行舟出什么事了。 结果李珠说，出事的是韩存那边。 很简短一句：【韩夫人过世了。】 舒宓盯着那几个字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才几天，怎么突然就过世了？ 【怎么这么快？】她只能苍白的问这么一句。 李珠也说不清楚，【挺突然的，听说韩存都没挺住，崩溃了，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舒宓觉得诧异，韩存现在不是都已经收手了，不可能出差，怎么会连面都没见上。 结果李珠回：【据说，是自己了结，遗书也留了的。】 舒宓久久无声。 韩夫人这么走，韩存该多自责，没有见上最后一面，也没有来得及努力尝试把她治好。 他这三十岁的年纪，经历了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尤其，两个养母都是自杀的方式，这得给他多大的冲击？ 现在他最怕的，恐怕是韩先生也因为悲伤过度跟着走了。 第425章 找不到她 舒宓捏着手机，犹豫了好久，却都不知道要怎么给韩存打电话安慰。 这种事，这个时间，好像无论怎么说，对他都没有用。 但最后舒宓还是打了个电话，挑在曼哈顿那边是晚上十点的时候。 这时候韩存应该在家准备休息，但又睡不着的状态。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场，只能很轻声的询问，“你还好吗？” 韩存一如既往只是“嗯”了一声，没有更多的回应了。 舒宓知道他很难受，多说一句，恐怕就是哽咽了，她把话接了过来，“节哀，我爸这边我可能暂时走不开，没法过去，但是如果需要倾诉，除了陈姐，你还是可以找我的。” 韩存没再说话，舒宓也不喊他，只是道：“你应该很累了，睡一觉吧，什么都别想，会好起来的，你父亲还需要你呢，你要是情绪太低，他也会更难受。”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挂了？” 说完话稍微等了两三秒之后，舒宓才挂掉了。 那天之后，听李珠说，韩存跟谁都不联系，整整消失了一周。 韩家并没有举行追悼会，韩存亲自做韩夫人的所有下葬事宜，等一切安顿好后，亲近的人才看到了韩夫人的墓碑，被韩存打理得非常精致。 随着韩夫人墓前的鲜花一天比一天多，这件事似乎也逐渐过去。 但是舒展陪储行舟去医院的时候碰上韩存，看得出来他整个人依旧很低迷。 在医院门口。 韩存站在储行舟旁，没什么表情，但是语调显得冷硬，“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离世与你有关，我只是找不到证据和原因而已。” 韩夫人留了遗书，遗书里那一句【不要怪任何人】让韩存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 如果她的离世没有别人的介入，遗书里根本不用提及这样的话语。 所以他笃定。 储行舟平静的站在那里，双手放在大衣兜里。 他染了发之后，在冬季寒冷的薄雪里，整个人仿佛遗世独立，五官很淡的神情，看着韩存，也没有什么解释，知道解释没用。 只是薄唇微启，“节哀，我也很遗憾她走得这么突然。” 韩存嘴角做了个冷笑的动作，但是没什么声音。 储行舟看了他，“知道你难受，孤独的人更怕寂寞，你经历过这么多，既然渴望亲情和家庭，米莎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无论家世还是人品。” 米家在华尔街名声很好，医学世家的门风也没得挑，结婚成家会安安稳稳。 韩存走之前冷淡一句：“操心别人之前，应该先想想你自己有没有那么福份和她继续走下去。” 储行舟看韩存走了才上车。 坐在车里，他突然问起舒展，“楚画最近做什么了么？” 舒展微蹙眉，“不清楚，上次之后，没联系过我。” 预料之中的。 储行舟闭了眼。 果然，过了还没十天，韩存突然再一次找上了储行舟。 这一次，是直接来酒店。 几个人拦他都没有拦住，几乎是冲到储行舟的套房门口的。 储行舟打开门出去，示意其他人不用拦着。 然后对上眼睛通红的韩存几乎撕扯声音的质问他，“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 储行舟是在睡眠中被吵醒的，他现在的身体，睡眠状态突然强制被弄醒会很难受，恶心，头晕。 但是对着韩存的状态，他反而要好得多，略倚着门框，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从来没跟韩夫人单独见过面。” “你当然不用亲自去做，你多的是人手 。”韩存一字一句。 储行舟微微蹙眉，“舒展也一直在我这儿。” 韩存冷笑，“楚画见我母亲干什么？她除了你的话，还会听谁的？” 储行舟并不怀疑韩存的话，因为这符合楚画的作风。 但也只能一句：“很久没联系，她现在不在我手底下做事，但我可以帮你问。” “不必。”韩存沉声，“你只要承认了楚画见了她，至于其他，哪怕是谈话内容，每一句我都会弄清楚。” 楚画很聪明，那天见韩夫人的店内监控都拿走了。 只不过，还是被路政监控从店外窗户拍到了，距离太远，听不到说话，后期他会处理还原的。 储行舟自然不能拦着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 韩存推开储行舟的人，原路离开。 储行舟靠着门，眉头逐渐皱起来，隐隐可见的烦躁。 舒展扶着他进去的时候，听到他问了句“楚画没找到？” 舒展也只得摇头，“还没，能用的联系方式全部关闭。” 储行舟：“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 第426章 催婚 所以，楚画关掉所有联系方式，躲的并不是韩存，而是舒展他们而已。 那两天，储行舟的脾气肉眼可见的暴躁。 舒展了解他，他暴躁的样子并不是常规的大喊大骂，相反，异常的沉寂和压抑，让人感觉死一般的寂静和压迫。 舒展也很努力了，但是楚画藏得真挺好的，估计一直要等这事稍微平息，等他的脾气下去，她才会出来。 储行舟心情不好这一点，舒宓隔着屏幕真看不出来，她在水城，每天如果有空，睡前都会跟他视频一会儿，也好看看他的状态。 每一次视频，储行舟状态看起来都好，所以舒宓以为他这段时间应该是按部就班的在恢复，就很自然的跟 他聊着家里边的事。 “叔叔的情况怎么样？”储行舟问她。 舒宓勉强微笑，“要说好肯定也不算好，但是不算特别差，占位性病变，医生建议做切除，后续会不会扩散也不能下定论太早。” 这一点，她没说，但是她爸自己猜到了。 因为这事，二老还很认真的跟她聊过结婚的事情。 “他们也知道我这人朋友不多，所以想看着我早点结婚稳定下来，也心安一些。”舒宓随口说起来。 然后看了他，“有问起你，我都说了的。” 储行舟倒是挑了一下眉，几分揶揄，“你也不怕叔叔阿姨嫌弃我现在是个病秧子？” 舒宓轻笑，“总会好的，他们又不是没见过你，知道你的人品就好了，品行第一。” 他调笑了一句：“不娶不行了呗？” 舒宓嗔他，“怎么，我才刚回来，你就打算换房？” 男人也微微的勾唇，“全身上下也没那胆。” 舒展看着他们电话里聊得很轻快，但是一挂电话，他一眼就看出来老板状态不对。 “不舒服？”他有些紧张的走了过去。 储行舟摆摆手，放下手机，仰脸靠在沙发上。 安静。 舒展也站在一旁没有走开。 好半晌，才开口：“你觉得有压力。” 这个时候，让他娶舒老板，他自己都是没自信，但偏偏，听起来舒老板那边的长辈也等不了。 舒展倒觉得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跟她解释一下，推后一些办这件事就好了，舒老板能理解的。” “她能理解，就是让她父母为难。”储行舟低低的叹出气。 那天开始，舒展看他每天还是和舒老板有说有笑，就像已经恢复正常身体一样。 但是只有舒展知道，他这几天以来失眠非常严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隐形催婚的原因，他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半宿半宿的睡不着，午觉也只是一小会儿。 一直到那天舒展依旧半夜起来看他，知道他肯定睡不着。 只是没想到，那晚储行舟不仅是睡不着，甚至开始生理性疼痛，疼得整个人在发抖。 舒展还算镇定，拉开他紧握着的拳头，手心全是冷汗，手背有破皮的地方。 旁边的瓷砖有血迹，用拳头打出来的，但他身体里太痛了，估计拳头没什么痛感。 舒展要是再不来，可能还会继续打几拳，这手就废了。 等他稍微平静下来，舒展看着他，“用镇静剂吧，你一直这样失眠下去，什么问题都会跟着扯出来了。” 之前还没有太明显，只是失眠久了偶尔掉头发，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生理痛还是头一次。 储行舟闭着眼，摇头。 镇静剂，虽然小剂量是安全的，但他能不用就不用，跟他身体里的辐射元素有冲突。 舒展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强求。 但是他半夜被疼醒的事儿开始出现第二次、第三次。 舒展已经每天半夜精准的去他房间，然后用结实的绳子把储行舟捆住。 于是，他再痛也只能咬牙，没办法用拳头捶打，也不能用身体撞墙等等。 忍到浑浑噩噩的睡着，舒展看他缓过去了，才会把他的绳子解开。 不过是半个月，这样的折腾让储行舟看起来又开始变得消瘦。 舒宓那边因为是屏显因素，人上相本身就显胖一些，所以看不大出来，但是能看出他神采不是很好。 “你是不是没睡好？”她凑近屏幕，问他。 储行舟勾唇，“你不在，当然睡不好。” 舒宓白了他一眼，“我妈在呢，别贫。” 储行舟也就笑笑的，不贫了。 舒太太听到了，所以冲镜头里的人略微笑打了个招呼，之后出去了。 过了会儿，储行舟开口：“你也不用每天打给我，多陪陪他们。” 舒宓点着头。 第427章 谁骂我气谁 “在陪啊，我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粘着他们，我妈都有点烦我了！” 储行舟勾着嘴角，“你要是带着我回去的，阿姨指定不烦。” 这话说得舒宓嘴角上扬，“等你再恢复一点。” 他抬手随意的拨了拨头发。 是个习惯性的动作，但是他忘了最近掉头发，可当着镜头的面，也不可能把视频关了。 只得顺势和她打趣，“看，思念使人脱发。” 噗，舒宓没忍住又笑了。 两人聊得很好，直到储行舟说他一会儿要补觉。 舒宓看了看时间，“你中午没睡么？怎么这个时间还要补觉了？” 这时间跟之前她在的时候不一样了。 他倒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这两天稍微有点失眠。” “失眠？”舒宓微皱眉，“严重么？” 储行舟摇头，“不严重。” 舒宓让他赶紧去休息，她一分钟都不敢多耽误他的睡眠，又道：“以后你要是在睡、或者准备睡，就不用接我视频。” 男人微微笑意。 等舒宓那边一挂掉，储行舟就从椅子上起了身，往卫生间去的。 舒展看到了，皱起眉，“想吐吗？” 说着话，已经跟了过去。 但是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呕吐过了，虽然时常会觉得恶心，但是没有吐过。 舒展依旧是熟练的去准备他需要的东西，然后带着去卫生间。 结果一进去，被眼前的混乱惊得差点脚下一踉跄，也顾不上手里的东西放得稳不稳，随手扔到台子上就去扶了储行舟。 目光所见的就是一片血红。 “怎么回事？”舒展少见的慌。 以前见过他吐血，但是没这么凶猛，何况，好久都没有这个情况了。 储行舟自己倒是淡淡的，“慌什么，又不是没有过。” 他伸出手，“水。” 舒展一个手去拿水，另一个手拿了手机把这个情况拍下来，到时候要给医生看。 储行舟漱了口，合上马桶，在上面坐了一会儿。 舒展的手机也刚好响了。 “医院的号？”舒展狐疑了一下，然后开了免提。 “你好 ！”对面是个男声，“是储先生或者家属吗？” 舒展：“是。” “这边是米综总院，接到了你们提交的申请，但是还需要完善，具体事宜平台有回复，你们依次完善好后尽早提交，后续审核还需要时间。” 舒展虽然有疑惑，但也应了声。 挂掉电话后，他去看了一下之前提交申请的地方，确实有回复。 回复里写明了还需要补充的各项材料，包括病例详情等等。 他看了看储行舟，“之前不是说不行么？” 储行舟看起来倒好像不惊讶，从马桶上起了身，双臂撑着洗手池站立，“韩夫人没了，名额不就出来了。” 舒展反应过来这回事。 然后就明白是楚画干的了。 韩夫人的死，楚画不知道做了什么，这会儿韩夫人没了，她就第一时间去医院那边周转，把名额顺延过来了？ “她也真是能行，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倒是该办的事儿一件不少的在办。”舒展不知道的夸她还是骂她的语气。 “她别的不会，捉迷藏很在行。”储行舟已经拉开门出去了。 小的时候，楚画就很滑头，最开始在那个村子里时，她不喜欢干活，偷懒的最直接办法就是把自己藏起来。 她确实藏的好，反正大晚上才会出来。 等到了水城，他和楚念去上学，楚画年龄比他们小，学校不一样，她一个人时常也要受欺负，她还是那一招，把自己藏起来，导致每次想弄她的人死活找不到，几次下来都烦了一遍遍找她，连带欺负她都觉得没意思了。 舒展收拾完狼藉出去，在客厅看了他，“那我出去一趟，病例等等打印得去医院。” 储行舟手里握着电话，若有所思的。 然后给舒展看了看屏幕。 舒展隔得远，走过去看的。 韩存给他发的信息。 【死人身上抢来的机会，这药你用得下去？】 看来，韩存也已经知道了医院通知他们补充申请的事儿，估计是也收到了医院的通知，因为病人没了，所以让他这个家属把申请撤回。 储行舟放下了手机，“确实不是费用不可。” 舒展微蹙眉，“你现在的情况不比之前，用肯定比不用好，身体第一，这些东西去在意干什么？韩存骂也就骂了，他还能揍你？” 储行舟挑眉，“换你，你用得下去。” 舒展面不改色，“我肯定用，我惜命，谁骂都没用，我就用，谁骂我气谁。” 第428章 求 结果储行舟只是一笑置之。 舒展那天也没去医院，不是因为储行舟不同意，而是走不开。 储行舟的状态在那天尤其的差，虽然只吐了那一次，但是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头晕到站起来都必须扶着东西。 以至于，他全天几乎都是躺着的。 晚上的时候，舒宓打过视频，储行舟没接，舒展帮他回复是睡着了，舒宓自然就不会再打。 那天夜里，依旧是痛到打滚。 一整个晚上，舒展几乎没能睡觉的守着，终于熬到了天亮，直接带着储行舟上医院。 胡教授原本休息，但是因为他的情况，早早就在医院等着。 看到储行舟脸色那么差的时候，胡教授其实基本上都预料到是什么情况了。 依旧带着他做了一系列检查。 舒展知道每一次的检查都要经过一番煎熬，他特别不喜欢，但是没办法。 整个上午的检查程序走完，储行舟已经精疲力尽，累到吃不下东西。 胡教授给开了盐水挂着。 舒展抽空单独去找了胡教授说话。 “他这个情况，是不是没有按照预期的恢复路线，而是意外恶化了？”舒展问得也很直接。 胡教授脸色凝重，“虽然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大概率是这样。” 叹了口气，胡教授才继续，“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就算选择血透都不能直接做了，要先用药控制，这个过程又是一段煎熬。” 舒展想起了生物制剂。 “他现在还可以用那个东西么？有没有帮助？” 胡教授：“当然有。如果他能拿到那个药，那是最好的，他这个病情虽然重，但他本人意志力其实很强，加上那个药的辅助，他恢复会比普通人快得多，等药物辅助下他的免疫力提升起来，再做其他治疗，那就是事半功倍，我完全有把握让他好起来。” 这番话，直接给了舒展强心剂。 “但是你要注意时间，他这个情况不能拖太久，拖久了元气大伤，过了这个时机，又不知道什么情况了。”胡教授提醒。 舒展点头，“我尽快。” 他现在后悔的是，之前因为那个生物制剂不是必要，所以并没有提前去走各方面的人脉。 如果那个时候就开始张罗，就算打通人脉再慢，这段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从胡教授那儿回去，舒展对储行舟并没有什么隐瞒，原话转述。 储行舟听完之后，并没有太多欣喜，“原本已经属于韩夫人的机会，韩存不会那么轻易转让。” 舒展：“韩夫人已经没了，他要什么条件我都给，这么好的生意，他总会做的？” 储行舟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因为时间紧，舒展叫了手底下的人过来在病房陪着，他亲自去找韩存。 韩氏和韩家，都没有找到韩存，于是舒展去买了一束花，开车往城外的墓地走。 韩存确实在韩夫人的墓前。 看到舒展，他表情变化倒也不大，让舒展在墓前放了鲜花，上了香，他都一直都是沉默和平静的。 舒展起了身，开门见山，“我今天是有事来求你。” 韩存眉头微微抬起。 能让舒展说出这个字，还是不容易的，听闻因为小时候看人脸色活着，他最讨厌的就是求人。 舒展继续说：“你应该也收到医院的通知了，韩夫人去世，药物申请机会可以转出给另外的人，但是据我所知，通知到位这么多天过去，韩少好像没有任何操作。” 韩存这才笑了一下，“他不是不需要这东西么？在他可要可不要的情况下都非要用我妈的命来给他铺路，就算他真的需要了，你觉得我还会让出来吗？” 舒展也不多啰嗦，“你开什么条件都可以。” “一件我根本不感兴趣的事，有什么条件可开？” 舒展看出来了，他是故意没有转让申请，也下定了决心不会心软。 不过，舒展也没有就这么罢休。 “你母亲过世给你的打击太大，我理解，如果你觉得一定要有人来平息你的愤怒，就算是楚画，我也能答应，我老板不会动楚画，但我和楚画没什么情分过往可言。” 至于韩存想回储家的事，舒展也说了，“你想做的事，有我可以搭把手的，也可以随时告诉我。” 在舒展这里，如果别人的命是命，那么储行舟就是天命，其他人和事，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你再考虑考虑，”舒展看了韩存，“我的电话你应该知道，没换过，随时开着。” 说完话，舒展准备走了。 “等等。”韩存又缓缓的叫住了他。 第429章 面子不比命值钱 舒展停住脚步，站在距离韩存三两米的地方，没有再折回去，只是转过身看着他，“改主意了？” 韩存还是温温淡淡的表情，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讽刺，“也可以，让储行舟自己来找我。” 舒展微微皱眉。 以储行舟现在的情况，下床都很累，何况是出门？ 但舒展不打算跟韩存细说他的病情，只是道：“他现在出门不太方便，毕竟是病人，等时候，可以让他本人跟你道谢。” 韩存嘴角略略的弧度，“我要真稀罕那一声谢，干脆自己送上门了。” 舒展还想说什么，韩存一句“他能来就来，不能来，说明这东西对他也无关紧要。” 之后，转身离开目的。 舒展插着腰在坟前站了一会儿，然后也驱车回市里。 回去的路上，他试着跟楚画联系了一下。 电话通了。 “我以为你准备躲到猴年马月。”舒展继续开着车，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是接通状态。 楚画只问：“他的病情恶化是不是真的？” 舒展听着她这么问，就知道她是因为知道这个消息才接电话的。 “那，那个生物制剂对他还有用吗？”楚画担心的问。 舒展吐出一口气，“我刚找了韩存，如果你之前没有惹韩存，这药，会来得很顺利，但现在，如果韩存不乐意，会很难。” 楚画皱了皱眉，“我没惹他。” “韩夫人的死跟你没关系吗？”舒展直接问。 楚画像是笑了一下，“跟我有什么关系？韩夫人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我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想让谁死谁就死，那这世界得多不太平？” 舒展：“韩存知道你找过韩夫人。” 那边的楚画沉默了一会儿。 有点意外，但也不算惊讶。 她当时把监控处理了的。 这会儿也还是那一句，“知道就知道了。” 瞧她这个态度，舒展也摸不准她到底做没做亏心事，“我在开车，挂了。” “我能看看他现在的状态吗？”楚画连忙问。 舒展当然说不能。 “我不去酒店，也不让他看到我，你给我拍几张照片也不行？”楚画皱着眉。 “拍不了。”舒展没什么表情，“你知道 他不拍照。” 楚画还想说什么，舒展三两句就把她挂了。 储行舟起来了，从卧室挪到了客厅，靠在沙发上。 舒展进门的时候一眼看到他，还惊了一下，“你自己起来的？” 储行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问他关于今天见韩存的结果，“如我所料？” 舒展略吐气，看了他，“也不是，韩存的意思，你自己亲自去找他要。” 舒展能猜到他可能不愿意去，所以紧接着就劝，“去吧，出个门，张个嘴的事儿，也没什么丢人，面子不比命值钱。” 男人半晌没开腔。 “嗯。” 舒展听到了，看了他，确定他刚刚出声了。 要不然按照之前他的性子，是不可能答应的。 当初他要离开蒙城，离开舒宓，去支援的时候，舒展也劝过，但是一个字都没用。 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应了。 “现在去？”舒展本来已经坐下了，又站了起来，蓄势待发，“你现在的身体能早一天是一天，再严重下去很难控制。” “我知道。”储行舟一手搭着沙发，“别人还等着我结婚成家呢，命确实比以前值钱多了。” 然后看了舒展，“关键是我现在站不起来。” 别看他坐着的时候人模人样的，但是一旦离开支撑物，脑袋就晕，天花板和地板都要扭在一起似的。 舒展赶忙过去扶他起来。 从沙发走了几步，歪歪扭扭。 储行舟干脆闭上了眼。 好多了。 出门的时候，舒展给他带了个墨镜，眼睛看不到，确实就没有那么严重的眩晕感。 车子往韩家开。 一路上，舒展停了两次车，因为他太难受，不得不下车透气。 而下车他一个人走不了也站不稳，随时有人扶着。 一上一下，非常折腾人和时间。 然而，即便是这样，到了韩家，韩存竟然不在，佣人说他刚出门，可能去了公司。 舒展看了储行舟。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难受，嘴唇都在发白，却还是摆摆手，“没事，去他公司。” 舒展略紧着下颚开的车。 看着他一路的惨状，又被韩存放鸽子，舒展心里堵得慌。 憋着这口气，车子总算到了韩存的公司，说明来意后大概十来分钟。 储行舟靠在车子边，恶心得坐不住。 然而，等来的消息，又说韩存出差了。 “玩我呢？”舒展终究没忍住脾气。 被他凶的传话秘书脸色白了白，然后打了个招呼转身匆匆回去了。 第430章 就是不给，又怎样? 舒展狠狠吸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 储行舟倒是淡淡笑了一下，“求人么，你以为那么好求。” “要不咱们先回去，等我改天联系他。”舒展只得把这口气咽下去。 储行舟已经弯腰，回到车上。 这一趟折腾下来，回到酒店，他整个人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动过。 舒展进去看的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一直没上卫生间？” 储行舟虽然一直在床上，但是也并睡不着，听到舒展这么问，淡淡的看去，“没尿意。” 换的肾一直还挺好的，但是如果突然尿少了，说明也受了病情影响。 舒展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再等了。 他把储行舟稍微安顿好，再一次去联系了韩存。 无论韩存说什么，他都要把他弄过来。 韩存说在出差，舒展一句话：“在哪，我找专机运你。” 电话那边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听到韩存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储行舟是一个晚上也等不了吗？” 舒展没工夫跟他啰嗦，“能不能见，一句话？” 韩存已经大概知道情况了，笑了笑，“能啊，两小时内，我过去。” 挂了电话。 两小时不到。 韩存确实来了酒店。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去出差了的人，身上还有隐隐约约的酒味。 进门之后，韩存看到储行舟在客厅坐着，打量了一遍，“这不是挺好？” 不过，话音才落下，储行舟就开始恶心。 舒展现在不敢疏忽他的任何一次恶心，都做好了他可能会吐血的准备。 当然，现在韩存在这儿，他倒是希望储行舟不要出任何状况，免得成为韩存拿捏的痛点。 可事实往往是薛定谔的猫，怕什么来什么。 韩存站在那儿，看着偌大的客厅，一共就两个人，但是有一种兵荒马乱的错觉。 舒展一个人带着他去卫生间，好像很镇定，却又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跟着去了卫生间门口，看着储行舟呕得手指痉挛。 这个男人身上有很多标签，高知、博学，或者矜贵、倨傲，所以，这是韩存头一次看到他的狼狈不堪。 然而，韩存没有半点同情，他同情不起来。 从韩夫人去世到现在，他很少有情绪，如果说有，那可能是怨恨。 这个过程，前前后后持续了一个小时零两分钟，韩存看得很精准。 再坐回沙发，储行舟不恶心了，但也满身疲惫。 不过，他也抬眼看了看韩存，“看完了差不多可以走了？” 韩存笑了一下，“你不是让我过来，把申请机会转让给你？” 储行舟薄唇扯了一下，“你会？你应该只是过来看看我有多惨。” 这样，也可以替他母亲心理平衡一些。 韩存目光冷淡，“你说对了，我确实不准备让给你，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需要，而又得不到，而已。” 舒展听到这个话，直接脸色都变了，“你什么意思？” 韩存朝他看去，不疾不徐，“怎么了？转让不转让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还打算不让我出这个门了？” 舒展已经咬牙切齿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憋屈过了。 从今天白天，他劝储行舟过去亲自找韩存到现在，已经折腾了一天。 他肯出门，就说明可以抛开其他去求韩存，让他那么个人求韩存，要不是为了舒宓，他绝不会这么软。 可是已经服软了，摆出了求人的姿态，得来的却是韩存这样的羞辱，他看着都愤懑 ！ 韩存转头看向储行舟。 嘴角似乎有着略略的弧度，语调还是不疾不徐，“坦白告诉你吧，下午的时候，申请机会我已经转给别人了。” 他盯着储行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没错，你越是需要，我越是不给你，又怎么样？你坏我事的时候，要我母亲命的时候，应该想到这些。” 储行舟很平静。 然后看向舒展，“送客吧。” 舒展没动静。 储行舟勾唇，“干嘛，你还真打算不让他出这个门了？不让他走，对我也没用处。” 舒展看着韩存，“你转给谁了？” 韩存表情如是，“素人，不过，手续都是我托米莎亲自办的，所以这时候，病人恐怕都拿到药了。” 言外之意，这个药，储行舟无论如何都别想得到了。 储行舟闭上眼，靠回沙发，示意舒展把人送走。 之后，他自己拿了手机，给胡教授打了个电话，“除了生物制剂，有别的药物能让我快速恢复么？” “申请不是通过了么？”胡教授皱眉。 第431章 废话就免了 “狼多肉少，还要看原主愿不愿意转让。”储行舟淡淡的语调。 胡教授听出来了，他并不打算去争取那个生物制剂。 所以，胡教授劝道：“如果有可能，最好还是生物制剂，比较安全，快速，又温和，其他药，也不是没有，但副作用是个很大的麻烦。” 提起副作用，储行舟也抬手按了按眉头。 饶是他这么个大男人，这段时间忍受种种副作用都快有了阴影。 末了，他才问：“再有副作用，恐怕也没有比现在的情况更疼了？” “那倒不是。” 胡教授稍微组织了语言，“如果真要选其他药，我知道的当中，比较缓和的，倒不是疼痛上的问题，但是具体问题，又因人而异，比如有的人不断打喷嚏，有的人迅速消瘦，有的人不断流眼泪等等。” 储行舟听完后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说，这些显然都不是什么问题。 总比现在强。 “那我这边，就看看能不能给你把药弄下来？”胡教授问他，“你要考虑清楚。” 主要是，他现在的情况，必须只能先用药，把身体情况稍微改善一些，否则干什么都做不了，别说血透了。 储行舟：“好。” 挂了电话，往门口看了一眼，舒展去送韩存，到这会儿还没上来。 储行舟把电话打了过去，语调平平：“你们俩是在楼下打起来了？” 舒展难得没好气，“他要是敢动手，我倒是正好有个理由好好揍他一顿。” 储行舟略笑了一下，靠着沙发，“上来吧，头晕，还有点饿。” 舒展一听他说饿，那就是最有动力的时候，立刻点着头，“马上。” 他抬头往那边看了看。 之所以这么一会儿都没有上楼，是因为楼下看到楚画了。 不出意外的话，拐角那边，楚画应该是把韩存的车给拦了下来。 楚画这么多天没露面，这还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知道韩存出乎意料的居然把药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她还真不想回来。 她突然站在韩存的车前，还以为他会直接开过去呢，倒是停了下来。 透过车窗玻璃，楚画都能感觉韩存那双眼睛都想把她给杀了。 韩存从车上下去，目光冷冷的看着楚画。 楚画也看着他，“他们说你知道我找过韩夫人的事了，所以故意把药给了别人，逼着我来找你的吗？” 韩存整个人包裹在棕色大衣里，衣领立起，几乎要看不清表情，只听得出声音很冷，“要不是你还有点价值，我刚刚可以直接压过去。” 楚画笑了笑，“那我猜的没错了。” 她顺势道：“既然你觉得我有价值，那就想办法，把药给储行舟，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话，韩存像是笑了一下。 “我想知道你那天跟我妈说了什么，也只是想明确储行舟的罪名。总归我妈已经没了，现在如果你不说，那么我也什么都不用做，但储行舟的结局还是那一个，没区别，省得我麻烦了。” 道理确实是这样的，楚画没想到他还挺清醒，没有因为想知道她和韩夫人当天的谈话就什么条件都答应。 可是要说他清醒，楚画又觉得他是非不分。 “你想做什么就冲我来，明知道他很需要这个药，为什么还要故意给别人？说到底，他根本就没做过任何事，都是我做的。”楚画索性摊开了说。 韩存不为所动，“你如果想说一说怎么强迫我妈把申请名额让出来的，我可以听一听，废话就免了。” 楚画皱了眉，“我强迫韩夫人？你是在搞笑吗？监控你不是弄到了，你那个耳朵听见我强迫她了？” 她非常认真，一字一句：“从头到尾，都是韩夫人自愿，我什么都没说。” 韩存嘴唇冷冷的扯起，“你觉得我信？” 楚画闭了闭目，“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哦，你要知道我和你母亲的谈话内容？” 楚画不知道他为什么拿到了监控却不知道谈话内容，还是道：“可以，把药给我。” 韩存表情一丝不变，楚画说完这一句，他已经直接转身上车了。 楚画两条腿当然不可能追上一辆车。 她在那儿愤愤然的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去酒店。 这一次，舒展没把她关在门外，给她开了门。 楚画一进去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男人，几乎是瞬间，喉头就酸了，率先坦白，“我真的没有强迫韩夫人，更没有害她，聊完的时候她都好好的，事后她会用那样的方式离开，根本就是她自己的决定！” 第432章 你是想跟我睡吗? 楚画不知道储行舟信不信，可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客厅里异常的安静。 他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话，让她觉得很难受，很煎熬，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自己犯了错。 好半天，才弱弱的问：“如果没有这个药，会怎么样？” 储行舟终于把脸转过来，看她的目光很淡很淡，视线扫过她难过或者紧张的时候会扣裤线的动作，又缓缓的转了过去。 舒展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楚画，“他现在的情况，比任何时候都严重，没那力气跟你掰扯，你要是看完了、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舒展说这话的一瞬间，楚画觉得，他这是让她见最后一面？ 于是，她表情瞬间严肃而坚定起来，“我哪也不去。” 她是真的哪都不去，直接往客厅沙发旁边的地上一坐。 舒展想把她弄出去的时候，她就直接把自己的衣服往下一扯，平静的看着舒展，“动我就去告你侵犯。” 舒展：“……” 他要做饭，也没功夫跟她在那儿折腾，就随她去了。 等做好了饭，舒展扶着储行舟去的餐厅，楚画想搭一把手也没机会，而且也不敢上前。 哪怕是吃饭的时候，储行舟不开口，就算舒展叫她了，楚画也不动弹。 直到他们快吃完了，舒展看不过去，给了添了一碗饭，意思是反正储行舟没说不让她吃，她可以吃饭。 但是楚画把饭碗拿过来后，也不夹菜，只端着一碗白米饭又到旁边靠墙待着去了，全程就干扒米饭，偶尔还会看储行舟一眼，生怕惹他生气。 她知道他现在不能动气的，所以见完韩夫人也没敢露面，知道他肯定会找她骂一顿。 但是今天知道了韩存那个卑鄙小人为了不给他药，随便就送人了，她没忍住。 舒展看着她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当初他那段寄人狗下的日子，生出了一股少有的酸涩。 “你坐过来吃，光吃饭不吃菜？”舒展开了口。 楚画还是只看了看储行舟，一步也没挪。 储行舟还是一言不发，只不过，也放下了筷子，结束了这顿饭，一共没吃几口。 舒展把储行舟送回了卧室先休息，他还没吃完，吃完之后让保洁来收拾。 回到餐厅的时候，舒展看了楚画，“过来夹菜，他有看不见。” 楚画这会儿说话了，“我不是做给他看的。” 她说：“我知道有些事自己做错了，他一直都在怪我，我也没别的认错方式让他消气，只能现在少气他一点。” 舒展听着倒是觉得她挺通透，“那你还去找韩存他妈，你把他妈弄死了，药是出来了，你觉得这样来的药，他用得下去？” 楚画皱起眉，直直的看着他，“我没弄死韩存他妈！” 舒展也没空跟她闲扯，摆摆手，“你先吃，我叫人过来一边收拾厨房。” 楚画：“我收拾。” 舒展可不敢，还是叫保洁。 万一让她收拾完，她更是心安理得的留下，就好像是他把她留下的，摸不清储行舟会不会生气。 那天晚上，舒展是准备给楚画让房间的，毕竟是女的，睡沙发不方便。 但是楚画不要，拿了一条毛毯就到沙发躺下了，舒展再啰嗦她就还是那一套，直直的看着他，“你是想跟我睡吗？” 以至于舒展明智的多一个字都不管她了，让她睡沙发。 正因为楚画睡沙发，所以晚上舒展起来照顾储行舟的时候，楚画都知道。 她都会跟着到卧室门口看着，一旦舒展需要人手，她就过去帮忙，帮完之后又安静的退出来候着。 第一次舒展过去的时候，储行舟是恶心了，他带了一整套该带的东西，一杯水用完之后，自己走不开，只好叫楚画帮忙。 楚画把水递给了他，他递给储行舟，反手舒展想把毛巾给楚画，让她放到那边待洗的时候，发现没人接，舒展回头一看。 她已经退到老远。 他先是怔了怔，还是头一次发现楚画真的这么“怕”储行舟。 一阵恶心之后，储行舟并没有吐，有惊无险，折腾完总算睡下。 楚画以为这就过去了。 等到舒展第二次快步去储行舟卧室的时候，楚画皱了皱眉，等她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舒展在用绳子捆住他。 “你干什么？”楚画一皱眉，上前就想把舒展拉开。 舒展一抬手把她给扔到旁边了，快速处理好储行舟，把他捆到床上放好。 楚画看着床上的人一脸痛苦，不断的发出呜咽。 她有些手足无措，只知道他最近情况恶化了，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第433章 我爱你，信不信 舒展看了她，还以为这样的场景会吓到她，但是楚画除了皱着眉满是自责和心疼之外，并看不出害怕，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了。 后半夜，绳子一直都没有解除，舒展过一会儿就得去看看。 楚画也一直在门口看着，看了舒展，“你去睡吧，我盯着。” 舒展摆摆手。 一直到天差不多要亮，储行舟终于睡了一会儿，舒展的神经也放松下来，顾不上楚画，自己先回去睡会儿。 早上七点左右。 舒展睡了一觉起来，发现没见到楚画，但也没管那么多，先去做了早餐。 见储行舟还在睡，也没喊他，早餐先热着。 可能过了个半小时吧，舒展在手洗储行舟用的毛巾等东西时，接到了舒宓的电话。 “他怎么了？”他听到舒宓直接这么问的。 舒展看了看储行舟的卧室，还特地过去开门看了—— 睡得好好的。 她怎么这么问？ 这大半月以来，储行舟病情意外恶化的事情，并没有跟舒宓说过，储行舟不让。 视频也很少接了，一直说他在睡觉，故意避开舒宓有空的时候，改为短信联系。 所以舒展回：“没怎么，挺好。” “舒展。”舒宓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他是病人，有时候想法不正常，他不想让我知道，你也要帮他瞒着？” “我本来就在这边走不开，你还不告诉我实情，是打算急死我？” 舒展抿了抿唇。 舒宓再次开了口：“楚画都跪到韩存面前了，你还想瞒我吗？” 楚画那个人，有时候犯傻犯蠢，但是仅限于关乎储行舟的事情上，相反其他时候，她精明得很。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大清早跪到韩存家门口去，都让八卦新闻爆出来了？ 舒展腾出来一个手去翻了八卦。 大清早的，果然，韩存人在国外，但是蒙城那边关于他的绯闻已经满天飞了。 都在说韩存最近国外休假，有不要脸的私生饭追到了国外，把楚画写成了求而不得的爱慕者。 舒展只能实话实说，“不太好，一直失眠，导致各项身体机能紊乱……” “又吐血了吗？”舒宓一下子把话接了过去。 “吐过。”舒展实话实说。 “还有呢？”能听出来舒宓声音里的情绪一下就紧张了。 舒展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包括晚上他要想熬过去，毕竟用绳子捆住这样的细节。 之后舒宓久久没有出声。 舒展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好久之后才从她声音听出了鼻音，“能给我拍个照片吗？” 她知道储行舟最近一直借口不接视频了。 挂了电话之后，舒展打开主卧的门，隔着有点远，偷着拍了一张储行舟睡觉的照片。 他瘦了很多，搭在被子外的手皮肤拉白，青筋可见，骨感越是清晰。 【他的头发一点都没长？】舒宓看完照片后发短信给舒展。 舒展看了看。 他其实没有留意到这个问题。 舒宓说完之后，他才发现，储行舟的头发好像真的没长，发根都没黑。 但是长度明明长了一些的，头发一长，颓系感更明显，躺那儿像一幅漫画。 舒宓握着手机，盯着照片。 只能说明，他并不是没长头发，而是他现在头发估计差不多全白了。 舒展只能稍加安慰：“你别太紧张，我这边已经在找人弄药了，不会很慢。” 舒宓很纠结，“我爸必须做手术，切掉一小块肝，手术做完我才能放心，还是……他手术前，我过去看看他？” 舒展皱了皱眉，“叔叔身体也要紧，这边有我，你还是先别两头跑了。” “手机给我。”储行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舒展被吓了一跳，他这么有警觉性的人，可见他走路有多轻。 回过身，舒展看了看 他，“是舒老板。” “听到了。”储行舟刚睡醒，人看起来还有点儿蔫蔫的，伸手把电话拿了过去。 然后，舒宓听到了他的声音：“我很好，你先照顾好叔叔别过来了。” 舒宓鼻头一酸，“你现在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爱信。” 储行舟薄唇轻轻的勾了起来，慢慢走回卧室。 “我爱你，信不信。”他缓缓道。 舒宓半晌说不出话，也不知道怎么，头一次眼泪这么失控。 听到男人似笑非笑的不满，“你不应该回答说也爱我么？” 她压着哽咽，“好啊，等你好起来，我天天趴你耳朵边说。” 男人略略的笑，“要不你再说一遍，我好录音？” 舒宓轻哼一声，“女人一言，驷马难追。” 问问软软的亲昵里，舒宓还是决定：“我这两天过来一趟，我爸暂时不手术，排到下个月。” 储行舟也认真道：“不用，找到药了，不信你问胡教授，你不是有他联系方式？” 第434章 说好不准骗 舒宓半信半疑，之后她确实找胡教授问了，才确切了这个消息。 问完之后，她才又给储行舟打过去的，“那楚画去韩存家里是因为什么事？” 舒宓不知道储行舟让胡教授调的药是生物制剂的退而求其次，储行舟也没打算说，免得她再多想。 对于楚画的事，储行舟只能简单解释为：“她不知道胡教授那边有其他的药，想叫韩存把药转让过来。” 舒宓听完表情明朗，“那不是也挺好的吗？韩存现在也用不到那个药。” “那是他的事。”储行舟语调淡淡，“怎么处理也是他自己的权利，我懒得欠人情。” 既然他这么说了，舒宓也不再多问，显然他不太喜欢提韩存。 “胡教授的药具体什么时候下来？”舒宓算了算时间，“我爸做完手术要下个月，到时候我过去，等他要复查了我再回来。” 她想着，储行舟第一次吃药的时候，她最好在那边，能看看他吃完会不会不舒服之类的。 “不好说，但是快了。” “那还挺好 ！”她觉得，一切都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关于她还回去储行舟那边的事，也是跟父母都说了的。 二老没嫌弃储行舟怎么样，反倒是觉得这么大的事，他们没办法探望储行舟而觉得抱歉。 那段时间，舒宓依旧让父母住在蒙城，她换租了个大一点的房子。 因为那段时间她一直不在蒙城，公司方面很多事却依旧井井有条，所以安顿好父母这边，等着手术的时间，她也把该请的人都请了一遍。 马甲和小安现在是两个公司的核心，研究室那边她是单独叫在一起吃了顿饭，因为搞研究的严密性，研究室的人跟外面的人来往很少，也就室内这些人之间关系好。 等这些全都打点完毕，舒宓觉得一口气通了，一切都是刚刚好。 直到方凝带着小姨过来做复查，两家人当然是坐在一起吃饭。 方凝关心储行舟的情况，多问了一句，舒宓当然挑好的分享，就说到可以用药的事了。 “那挺好。”方凝替她松了一口气，开起玩笑，“要不然韩存那个药不愿意给，别的药又没有，万一韩存说你要嫁给他就给你药，这故事可就复杂了 ！” 舒宓失笑，然后略叹了口气，“韩存的心理，也能理解，从小没什么朋友，好容易一家三口，突然就这样了，所有事一个人装着，所有苦只能自己咽，也就储行舟这儿能撒撒气。” 方凝微微挑眉，“那你要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储行舟还真挺够意思，就这样都没和韩存干起来。他在国研院都有头有脸的，那是什么人都能跟他撒气的？” 舒宓微笑点点头，“他对人好像都挺好。” 方凝由衷的看着她，“我现在真觉得好人有好报，你对别人也从来都很好的，这不就遇上跟你一样好的人了？” 以前方凝没来蒙城的时候，总听外面总是传言说舒宓怎么怎么女魔头，现在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看看她对白桥南父子俩，还有对陈玉溪、小安、马甲等等，就知道了。 所以，姨父生病的时候，方凝就觉得舒宓怎么都应该有福报。 果然，姨父虽然是肝肿瘤，但是做完手术，术后情况会很乐观，毕竟，肝脏再生能力很强，不幸中的万幸。 再看看储行舟，经历那么严重的辐射，居然还能撑到现在，而且有药可医。 方凝自己的生意还在做，因为自己母亲身体的缘故，最近她比较关注的，也刚好就是医药方面的信息。 所以，关于舒宓跟她提到的，储行舟会用的那个药，她自然也就多关注了一下。 具体的药物，方凝没见到，但是她能知道这药的属性。 多问了舒宓两句：“你知道那个药的副作用么？” 舒宓那会儿才意识到，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关注这个事情，只顾着开心有药可以用，忘了问副作用的事情。 “你知道？” 方凝抿了抿唇，“我也是听人说，但副作用肯定是有的，不同的病人应该不一样，储行舟自己不知道么？” 舒宓没猜错的话，储行舟肯定知道，只是没告诉她。 跟方凝聊完之后，舒宓第一时间就去问了舒展。 但是舒展也说不清楚。 她只好还是打给了储行舟，直接说药的事，“连舒展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谁都没告诉？是因为副作用会很大？” 储行舟还没说话，舒宓先提醒他一句：“你想好了再说，说好了不准骗我。” 他便笑了，“不骗，没跟你说，是因为副作用尚不清楚，因人而异。” 第435章 习惯了 舒宓一听，皱起了眉，“副作用都尚不清楚，怎么敢用药？” 储行舟知道她大概会是这个反应，也没怎么考虑，把决定权给了她，“那就把这个药往后放，再等等舒展那边能不能买到生物制剂？” 这问题放在舒宓里，几乎都不用思考。 “如果舒展有渠道，那当然是等生物制剂，就算舒展那边也弄不到，也先等我过去再看用不用这个药？我不放心。” 反正她下个月就可以过去。 按照舒展说的，他现在虽然失眠，但是不算特别严重，万一到时候用药一下子整个人崩了怎么办？ 储行舟倒是温温和和的点头，一切听她安排的样子，“嗯。” 就因为这个事，舒宓把时间提前了，在她爸手术完陪了一周出院后，让舒太太一个人先照顾着，她就飞了储行舟那边。 就在舒宓抵达的前一晚，储行舟又出现了半夜疼痛，虽然没有吐血，但也吐了。 楚画依旧帮忙打下手。 等储行舟被绑着逐渐平息之后，看着他那个样子，楚画在客厅叫住舒展，表达她的不理解，“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试试胡教授说的那个药呢？这样一天熬一天，一天拖一天，万一严重到连那个药都压不住怎么办？” 她觉得，“就算后续能拿到生物制剂，到时候换药就好了，把这个停了，注射生物制剂，总不能一直这样干忍着？” 舒展之前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不过，也理解他的想法。 “舒宓不知道他目前恶化的情况，所以才会不同意用药。是药三分毒，副作用还不清楚，他也是想自己试试能不能扛过去。” 楚画这会儿手还是冰凉的，每天晚上经过他这么一折腾，她都是后怕的。 “副作用再不清楚，胡教授不是说了么，总不会比现在严重。” 舒展看了看时间，“等舒老板到了再说，你去休息吧。” 他也很累，这几天公务比较忙，这边又随时没法走开，舒展一个人快掰成好几份了。 隔天。 舒宓抵达。 她还特地带了蒙城的小吃，落地之后，她打算自己照顾储行舟，让舒展去忙公事，顺路把小吃给李珠那边送一份。 舒展确实要出去一趟，顺便把小吃送过去，走之前对她三番两次的嘱咐，“有事直接打我电话。” 舒宓笑笑，“知道了，我自己应该能应付，放心吧，你先忙你的。” 舒展想了想，还是没多说，她这么轻松，自然是因为没见过储行舟最近的状态。 还好，他最糟糕的状态都在晚上，那会儿，舒展应该回来了。 楚画等舒展走了之后，发现那份小吃还在餐桌上，说了句：“舒展忘带东西了。” 舒宓才说，那一份是带给韩存的，但是她估计没空送，只能看韩存有没有空路过来取。 结果楚画听完，脸色当即就变了，“伪君子，等同杀人凶手，舒老板跟他还这么好关系？” 舒宓不知道她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有些诧异的看向楚画。 楚画干脆都倒出来了，“韩夫人去世前，我找过她，就因为这个，韩存咬定我害死他妈的，故意把药给了别人不给储行舟，他不是等同谋杀是什么？” 舒宓诧异。 储行舟在电话里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那是韩存自己的权利，其实她都想过，来了以后找韩存要药的，所以那会儿让储行舟暂时不要吃胡教授的药。 可是韩存居然已经给了别人？在明知道储行舟需要的情况下？ 那现在确实没得选了，除非储行舟一直这么安稳的恢复下去。 结果，就到天刚黑的时候，舒展还没回来，储行舟就开始不舒服了。 储行舟原本是想自己忍一忍，但舒宓在他卧室形影不离的陪着，根本无所遁形。 他从呕吐、全身打摆子到疼痛男人，可能没有三十分钟。 各个情况发生得太紧密，储行舟疼得难以忍受，楚画已经熟门熟路拿绳子的时候，舒宓都是震惊的。 一直到两个人满头大汗的把储行舟稳定下来，舒宓才看了楚画，“他最近一直都这样？” 楚画微微耸肩，“他不让说，可能觉得你回来的时候，就好了。” 舒宓看着床边那一片的狼藉，以及储行舟此刻虽然昏睡了，但面色依旧白得可怕，她心有余悸。 而这样的情况，居然都半个多月了？ 每一天，他都是怎么忍过来的？ 更让她难受的是，前一晚上他那么难熬，到第二天起床，他却是冲着她淡淡一笑，“习惯了，还好，别这么紧张。” 第436章 特效药 舒宓心头跟压了一页刀片似的隐痛，“你都这样了，为什么那时候不能开口让韩存把药给你？” 听他当时的口吻，其实他强势一点，也并非不能把药抢过来，只是他不想跟韩存冲突。 在顾及什么，顾及她和韩存的友情吗？ “我说暂时不吃胡教授的药，你也不跟我说现在是这个情况，早知道我就不会拦着了。” 储行舟走过来抚了抚她的发顶，“我同意先不吃特效药，是因为顾虑副作用，不是光听你的，别往自己身上揽。” 舒宓怎么可能信，她太了解他了，很气，“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少考虑一些不行吗？” 气话说完了，她还是平静下来。 “所以现在只能吃药了？今天能不能见胡教授，具体问问副作用什么的。” 他看起来比她还平静，“不用问，说明书上都写了，确实因人而异，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原本以为，我能熬过去的，现在看来，还是吃药吧，反正你也在，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太糟糕。” 这话说的，好像她比药管用一样。 舒宓还是特地去找了一趟胡教授，事无巨细的问清楚。 胡教授的原话：“再有副作用， 也肯定不会比现在致命，他现在各项机能降低，肾是根源，自身代谢就会来越来越差，什么问题都会出现。 但是吃了药，至少肾脏会有所好转，再就是多吃多排，加强自身免疫力，一旦情况稳住了，什么都好说，到时候哪怕停药，自己慢慢恢复，也有恢复本元了。” 舒宓当然是听明白了的，她也在胡教授那儿把那个特效药的说明书看了一遍，甚至药物研发实验经过都看完了。 实验陈述里，副作用最严重的一个，是人体迅速消瘦，瘦到皮包骨，最后检测是药物使用后破坏了人体维生素b1，继续使用药物会出人命，只能停药后补偿相应维生素。 但是这样的例子又极少，所以才说个体差异大，但总比现有的病情好处理。 这些都问清楚之后，舒宓也跟舒展确认了 的，那个生物制剂多久能弄到。 舒展其实也不确定时间，这药还没普及开来，药管网上都是搜不到的，何况，好东西谁不想要？ 最后决定，就先吃特效药。 吃药的当天，李珠和储贺川什么都不干，来了酒店，所有人都在套房里，就盯着储行舟，怕他吃药后出状况。 但是吃完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过去，储行舟都在睡觉。 舒宓中途紧张过，怕他不是睡着了，而是昏死过去了，几次进去看他。 但他真的只是在睡觉，睡得非常安稳非常沉，倒也被她叫醒了一次，眯着眼睛说了句“困”，转头又接着睡了。 他们五个人就那么守了一天。 到傍晚，储行舟起来了，伸着懒腰从卧室出来，看到的就是客厅齐刷刷的人头。 舒宓紧张的盯着他，“你现在什么感觉？” 储行舟很认真的回答：“饿了。” “我马上去。”舒展突然起身，一帮人饿了一天了，晚饭还没吃，他压根就没做。 储行舟倒是笑了一下，“这么多张嘴巴，你做得过来？出去吃吧。” 他不是在开玩笑，就是觉得已经很饿了，而且很馋，甚至想吃火锅。 只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立刻被其他人一致反对。 “你先吃清淡点，恢复好了回蒙城我请你吃火锅。”舒宓知道他能吃辣，但是生病之后一直在吃一些药，辣是直接不碰了的。 他们就在酒店的餐厅吃的饭。 储行舟胃口很好，真的就像换了个人。 舒宓都诧异，这个药居然这么快见效，她还特地跟胡教授说了他现在的状况。 胡教授倒是不惊讶，但也提醒了，“还是要留意看看有什么样的副作用。” 特效药，顾名思义，比那个生物制剂见效都快，生物制剂好歹要注射两针以上，半个月左右才开始看得出变化，所以，这么好的效果，副作用肯定也是如影随形的。 舒展那些天盯储行舟的状况，留意药物副作用，细心到他每天的小便量都记录了。 但是这样的半个月过去，完全没看出储行舟哪里有不对劲。 他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好，呕吐的情况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半夜疼痛的情况，从吃药第一天见好，他虽然疼，但自己能忍，到一周的时候，虽然有痛感，但是他几乎是可以忽略了。 多吃多排他也贯彻得很好，每天除了正常三顿之外，午餐后加一顿，晚餐也加一顿夜宵。 舒宓觉得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第437章 做梦都想 舒宓每天的时间也有了新的安排。 早上六点，她起床工作四十分钟，然后舒展的早餐好了，叫储行舟起来一块儿吃。 吃完后，他们一起出去散步，预防他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算是轻锻炼。 回来后，储行舟的任务就是睡觉，或者他有精力的话就看书，甚至有时候帮她的公务出谋划策。 晚上舒宓都是早早的跟他一起睡下，避免半夜出状况了熬不住夜。 结果，前半月过去了，后半个月也安安稳稳。 这么整整一个月的规律作息下来，舒宓感觉自己都神清气爽，气色都红润了，前面那几个月，她是真感觉身心紧绷，但又不敢放松的疲惫。 储行舟原先吃的那些药停了两个，只有一个固肾的还在继续吃。 他这样的好转，当然也不是舒宓自己看得出来，储行舟自己感觉气色变好的时候，也去找了胡教授做过复查的。 检查结果显示他现在是真的恢复了很多，手术后的肾脏在片子上舒宓这个外行看着反正圆润饱满。 胡教授特地问了副作用的事情，听到说没有，还挺惊讶，“有的患者也确实是副作用不显示的，只要身体好了，副作用就算有，也等于隐形，说不定你就是这样。” 这话先不管真假，反正舒宓爱听，心情都跟着变好。 俗话说的心情好了，病都跟着好一半，储行舟大概就是。 舒宓是最近才知道他上次的突然恶化，就是因为她提到了结婚的事情，给了他压力，然后才失眠，引发了后面一连串的东西。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舒宓几分调侃的问他：“现在提结婚的事，会不会也睡不着？” 李珠一边开车一边调侃，“他现在可能是睡觉做梦都想结婚。” 舒展比较忙，楚画也被储行舟打发了，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去，李珠刚好今天有空，就给他们充当司机了。 未几，李珠看了储行舟，“现在情况已经好转稳定了，是不是打算最近回蒙城见见未来岳父岳母？” 舒宓其实没有想这档子事。 一个月，她还是觉得要再继续养一养，不敢太舟车劳顿。 结果储行舟“嗯”了一声，“在考虑。” 舒宓转头看他，“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俩最近没聊过这些，她不敢提。 储行舟薄唇微微的弧度，“最近差不多也该回去一趟，国研院不少事。” 舒宓知道他那个职位是一直给他留着的，毕竟那个位置一般人也坐不了，年轻的呢资历、专业技能不够，年老的吧又没他那份魄力，率领不了一帮搞技术的直愣子。 舒宓有点担忧，“你现在只是好转了，不是痊愈，这么早回去工作，能扛住么？” 储行舟把手机给她递了过去，“研究部门的事，许林启顶着，我暂时也没那精力，就是带带学生。” 那上面的短信是院长冯秀蓝给他发的。 舒宓看了一遍，意思是他现在身体确实需要多休息，就不让他回部门上班打卡，但是蒙科大几个专业学生希望他可以带一年，平时可能就是指导论文，指导一些实验理论。 “总要做点事，否则专业都忘了。” 舒宓把手机递了回去，倒是能理解他这个说法，毕竟，她毕业到现在，上学时候学的那些个化学公式、统计、几何什么的，早就忘光了。 李珠笑眯眯的，“挺好的，岳父岳母一看，嗯，编制铁饭碗，多开心？” 舒宓也笑了，“你倒是挺了解。” 李珠：“我爸妈当初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劝我上岸，一辈子就算不大富大贵也是稳稳的幸福，可惜了，我没那么听话，现在只能在winner天天头破血流的跟人斗智斗勇。” 舒宓想了想，“我爸妈好像一直都很开明，只要是我的选择，没什么原则问题就都支持。” 这边刚聊到父母，舒宓手机屏幕亮起。 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看不到消息内容，但是能看到是韩存发的。 储行舟自然也看到了。 韩存最近都没跟她联系了，看起来挺忙的，之前听陈玉溪提过一嘴，说是国内很多合约都在陆续解除。 这段时间韩存应该就是在国内的。 果然，韩存信息里说去探望了她的父母。 他简短的发了几条，说她爸爸妈妈都挺好，就是租的房子空调坏了。 他说蒙城今年这时候还是冷，修又费劲，找房东联系再买也麻烦，所以索性他给买了一台。 舒宓发了谢，想了想，还是问他空调的价格，想把钱给他转过去。 第438章 通知认亲 【等我回去吧。】韩存回。 然后听到储行舟在一旁突然轻哼一声，“想见面的路数挺落后。” 舒宓抬头看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要不你去见他，帮我给了？” 储行舟嘴皮子碰了碰，“不见，见了容易折寿。” 她失笑，给韩存回了个【行】。 李珠看了看储行舟，也是似笑非笑，“你现在都生龙活虎了，还把韩存当情敌？我看他貌似没这份实力。” 舒宓对韩存压根没有第二种想法，储行舟这各方面实力在舒宓这里独一无二，所以，韩存这个情敌身份就不成立。 “再者，我看韩存是势必要把韩家版图无限扩大，都回蒙城处理了娱乐圈合约，等再回来就是专心做生意，之前我就听说他下一步，想把七座基地盘下来。” 这可真是一般人想不出来的活儿。 七座基地是一所电子加工厂，提起这个名字，几乎没人不认识，国际上叫得出名字的高端电子产品都从这里出。 舒宓对七座基地没有特别了解过，只知道最开始是华裔创业开起来的。 从最开始几个人手工活儿，到后来一批一批的接订单，再到后来一个品牌一个品牌的接单，早几十年人家就已经发展成了拥有自己的电子加工机器，有自己的测算系统的工厂。 这工厂，别说国际高端电子产品，是整个华尔街做什么都避不开的地方。 不过，舒宓有点不理解，“韩家不搞电子产品，他盘七座基地干什么？” 李珠耸了耸肩，“不清楚，有传言是七座基地开发其他加工区域，韩存属于谈合作，入股七座，然后给七座拉加工生意，如果他和米莎绯闻不假，说不定是加工医用方面的东西，医疗器械那长期利润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韩存真能给七座带去这个生意，七座一旦第一个单子做起来，保不齐以后世界高端医疗器械它也包了，这利润再往自家金融机构一转圈，那最氏家族，不说未来一个世纪吧，小几十年肯定稳坐富豪榜。” 舒宓恍悟的“哦”了一声，“创立七座的，原来就是姓最那家？” 来这个城市一段时间了，听过的，跟储家不相上下，但对外最出名的其实是金融。 可能觉得“加工”终归走不上国际台面，加工起家后，身家又投到了金融行业，做起了一连串的金融服务。 在华尔街这个金融遍地的城市，还真就做起来了，所以外界提起最氏，一般都只知道金融世家。 总之是挺厉害的，韩存要是真跟七座有了合作，韩家肯定也上一个台阶，舒宓还是挺欣赏他，做一行精一行，一离开娱乐圈，做生意起始就是大手笔。 等她和李珠聊了好一会儿，也才发现储行舟一直没吭声，但又没睡觉。 舒宓狐疑的看他，“今天不困？在想什么。” 这么安静。 “在想要不要跟韩存抢生意。”储行舟表情淡淡，听起来像开玩笑。 舒宓嗔了他一眼，“国研院我都不想让你上班，你还想做生意。” 做生意可比国研院还要累，起码国研院大多是动脑子的活儿，但是做生意可免不了折腾应酬。 储行舟倒是不和她争，顺势往她旁边靠了靠，把她揽进怀里，顺势把下巴搭在她脑袋上，“那我就睡会儿。” 当着李珠的面抱她，舒宓还稍微不自然了一下。 别看他这段时间好转了，但是在外面很少和她亲近的，上次病情恶化的时候在电话里突然表白的那种事，更是没做过。 那会儿储行舟只是在想，韩存这动作，不可能只是为了生意，做生意没必要选最氏，和韩家一点都不对口。 为了给最氏拉生意，他还得牺牲姿色找米莎那边接洽，一个合作，三方接触，不嫌累？ 除非，有比让他这么受累更好的事儿。 他一直记着韩存当初说——【连带她，我会抢。】 好容易身体好转，真是让他消停不得一点。 舒宓隐约感觉储行舟叹了一口气，稍微仰起脑袋看他。 但他闭着眼，以为她听错了，只好又坐端，让他继续搭着。 半个多小时，他们抵达酒店。 储贺川原本是要给储行舟弄个房子的，储行舟说也不一定在这儿住多久，没那必要，干脆就长租酒店套房继续住着。 酒店的位置对他一个病人来说，确实方便，周围商圈非常齐全，所以储贺川才没有坚持。 回到套房，储行舟就已经有电话等着他了，冯秀蓝那边的，估计是带研究生的事情。 舒宓往书房给他放了水和药，就出来了。 走到客厅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那种1打头，挺长的号码，换句话说，应该是官方号。 她本来没打算细看，因为经常受到，比如传统节日祝福，蒙城的天气预报，安全宣传等等。 但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后，她停住脚步，认真看起来。 总结下来，是通知她认亲信息。 她坐在了沙发上，反复看了好多遍短信，说不上什么情绪，没有波动是假的。 毕竟，这么长时间，她都快忘了自己现在拥有的是养父母这件事。 从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到她跟储行舟说起，储行舟也从来没跟她主动聊这件事。 上次说等他好了带她回原来的家庭看看的，她其实都快忘了。 这会儿，她在想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第439章 不可能 蒙城官方给她的信息看来，亲生父母似乎是已经找到了，知道是她。 舒宓首先担心的，居然是怕他们打扰到舒太太夫妻俩。 也不知道警方那边会不会帮他们直接找舒太太他们去？ 她一个人在沙发上纠结了半天，终于等到储行舟那边忙完了，舒宓先问他：“睡不睡？” 储行舟抬眸看她，不愧是在一个屋檐下，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有事。 他直接走进客厅，坐在了她旁边，顺便把水递给了她，“这两天趁我好着，花时间看看你的嗓子。” 舒宓点点头，有点敷衍。 等她喝了水，储行舟才侧首看着她，“说吧，什么事。” 她略略的笑了一下，本着他们说好了彼此有事尽量不隐瞒的原则，她当然是要跟他说的。 就是一时间还不知道从哪说起。 干脆学他，把手机递了过去，让他自己看短信。 舒宓看着他低眉扫过信息，看得比较快，而且并没有重复看，表情变化居然也不大。 语调也是平平无奇，“这不是说还没确定么？” “也只是官方客套话，但是能找到我，说明八九不离十。”她看了看他，“你是什么看法？” 储行舟把手机还给她，薄唇微弄，“来了就认，但前提得先确定真假。” 舒宓点头，那是自然。 话说回来，她微蹙眉，“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世，上次还说带我过去看看，这还能有假？” 他也只是讳莫如深的表情，“我陪你回去认亲？” 短信里说了，是让她回蒙城一趟，双方见个面。 舒宓犹豫又担心的看他，其实她的意思，是她先回去，他呢，在这里再休养个把月，到时候舒展忙得差不多，再陪他一起去蒙城。 不然，舒展不在，她一个人还是不太有自信能照顾得了他。 她这个想法，让储行舟勾了唇 ，笑，“这么看，我们以后结了婚，舒展岂不是要当陪嫁？” 这么新奇的说法，舒宓一下子没忍住，笑道：“他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丫鬟，还陪嫁。” 储行舟眉头一挑，“谁让他也姓舒，可不就是当陪嫁的料。” 舒宓：“他姓舒不还是你给的？” 他倒是顺势点头，“嗯，那就是我刚好提前给你预订了一个陪嫁。” 她嗔了一眼，也不知道舒展这个大老板听到自己的新身份是什么反应。 这事，最终储行舟还是坚持陪她一起过去。 舒展那天晚上来了酒店，舒宓每天睡前也有一段要处理公司事务，书房被她用了，储行舟和舒展待的客厅。 舒展过来之前，就听储行舟说了舒宓要回国认亲的事情。 所以，这会儿舒展不免狐疑，看了看书房紧闭的门，又看了看储行舟，“最家一直在这里，她国内哪冒出来的第二对亲生父母？” 储行舟神色波澜不惊，“不清楚，回去看看，也可能是我查的资料有误。” 舒展轻哼，“不可能。” “她被拐走之前，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她，但是当初在蒙城第一次见她，我就知道肯定没错。” 然后顿了顿，语气略阴阳，“韩存张罗着跟最家谈生意前什么事都没有，韩存回了一趟蒙城，见了舒应钦夫妻俩，回来就刚好这事了，编故事也没这么巧。” 储行舟听他这么说，好像也反应不大，只是问：“你觉得有什么关系？” 舒展略思量，“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不可能没关系。韩存这人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实际上每一件事，看起来他都是顺便，实则全是心眼。” 储行舟似笑非笑，“夸得他做事挺有水准。” 第440章 民政局见 舒展倒是略轻哼，“他要是有水准，也不会干这事。” 然后又看了他，“那，陪她回一趟？” 储行舟点头。 回。 其实一直到飞机落地，舒宓都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跟父母说起。 对于等着要跟她认亲的人，她也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和期待，很平静。 储行舟看她这么平静，倒是奇怪了，“你没有很期待这次见面？” 舒宓笑了一下，“有点好奇是真的，可能是因为走丢的时候已经没有记忆了，不记得原来的家庭对我怎么样，但是现在的父母的确很好。” 他微微挑眉，“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会有人找过来，我以为你私底下偷偷发布了寻亲之类的信息。” 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就好比之前她看机票他就收到推送一样。 她如果平时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就突然匹配上她了？ 舒宓抿了抿唇，“好吧，也不是没有搜过类似的词条，但都过去挺长时间了。” 她在网上偶尔搜这些的时候，是储行舟刚回来那会儿，也就是她从他这里确定了自己目前处在收养家庭的时候。 后来这段时间，从来没看过这类的东西了。 “我在想。”舒宓略担忧，如果和原来的家庭相认了，我现在的父母怎么办？ 按照一般思维，亲生父母找到她之后，就算感恩养父母这些年的辛苦，也不可能以后在她回归原生家庭后，还和养父母保持亲密关系。 但舒宓下意识觉得，她不想这样。 她是当事人，最清楚从小舒太太对她好得不能再好，她肯定做不到的。 “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就好。”储行舟低沉的嗓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安定，“你现在的父母又不是把你买来的，和那些贩卖的实质不一样。” 贩卖的存在一个买卖同罪，即便感恩，往后也不可能再多亲近，否则就是无形中纵容这样的买卖，对原生父母更是二次伤害。 可她的情况不一样。 舒宓稍微吐出一口气，因为靠近联系她的民政局了，就没再聊。 一直到步入民政局大门的时候，舒宓才稍微有了一些些紧张，到那个会议室门口，甚至手心有点潮湿。 有民警出来门口迎了一下，看着她，“是舒小姐？” 舒宓点头，“我是。” 民警示意她往里面走，“叔叔阿姨等了一会儿了。” 她回头看了看储行舟和舒展，以为他们不进去，结果储行舟是牵了她的手往里走的。 会议室里坐了一对夫妇，舒宓还没来得及看清，只觉得是很朴素的两个人，其中农妇打扮的人就已经上前来激动的把她抱住了。 一时间，她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回应。 论腻歪，舒太太是个很含蓄的人，还不如她爸爸粘人，跟她还真没怎么拥抱过。 和她亲密拥抱过的，也就储行舟了。 所以，她那会儿单出来的手犹豫了两三秒才拍到了农妇肩上。 妇女大概是喜极而泣，抱得舒宓劲儿不小，好一会儿才稍微退开距离，眼睛红彤彤的看着她，“这些年，是不是受苦了？” 舒宓倒是看了看她朴素的打扮，笑了一下，“我挺好的。” 顿了顿，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倒是您，好像过得很辛苦。” 农妇往自己身上看了一下，然后眼泪婆娑的摇头，“不辛苦，能见到你，什么都值了 ！家里好多人都盼着见你呢，我们今天就回家？” 舒宓张了张口。 本来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很突然，她还真是没有任何准备，也不确定接下来走哪一步。 “不急。”储行舟在旁边替她回答，声音虽然低沉，但还是温和的，“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这件事，现在蒙城住几天，相互了解一下，彼此讲讲这些年的生活，正好，她带你们在蒙城逛一逛？” 农妇看了看储行舟，又看舒宓，意思是看她怎么说。 舒宓略略的笑，“我刚从国外回来，确实需要稍微休息几天。” 农妇把舒宓打量了一遍，笑得十分欣慰，“我闺女真是有出息，你哥哥看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他马上准备结婚了，咱家是双喜临门 ！” 这毕竟是好消息，舒宓便笑着随口问：“那是好事，您说的我哥，没跟着来吗？” 农妇摇头，“一时半会走不开，结婚前买了个房子，月月还房贷，还要给你嫂子攒钱，他可一天都不敢休息。” 说到这里，农妇笑着看舒宓，“现在你回来了，以后你们兄妹俩相互扶持，咱家一定会越来越好 ！” 舒宓其实没听出这些话有什么玄妙，倒是友好的笑着，算是回应。 第441章 直接走? 农妇一直牵着她的手，之后才看向牵着她另一个手的储行舟，“这是……女婿？” 舒宓点头，“嗯。” 农妇又把储行舟也打量了一遍，看起来是很满意、很高兴的表情，“真好 ！” 舒宓也还是笑笑的。 他们在民政局也不能一直待着，加上舒宓实在没什么话题，大概问完了他们夫妇俩从乡下过来，住的还是五十块的小宾馆之后，就从民政局离开，先去他们住的地方，把行李拿了，换个稍微舒适的酒店。 当然了，出民政局的时候，舒宓单独跟民警聊了几句。 他们这边还没有出dna鉴定，夫妇俩是得到了消息之后迫不及待自己赶过来的，非要早些见到她。 民政局的意思，这几天会尽快通知她结果的。 民警也笑着跟她打趣，说这都不用什么鉴定结果了，“两位叔叔阿姨对你非常了解，小时候的趣事，您身上的痣等等都说得非常具体，也都一一对应的。” 是，关于这些，舒宓还没回来的时候，在电话里就和民政局这边核对过了。 从民政局离开，定了新的酒店出来，他们先去逛了商场，夫妻俩身上的衣服比较旧了，舒宓先给置办两身。 两人可能平时不舍得这么逛商场，进门开始就一直啧啧称贵，在舒宓给买了一套衣服后，死活不肯要别的了。 农妇心疼的看着舒宓，“闺女啊，你这么花钱可怎么行？女婿也不管管？” 储行舟微微勾唇，“她管钱。” 舒宓被妇女稍微拽了一把，走到旁边，把衣服放回去，不让她再买了，顺便问了她一句：“女婿给了多少彩礼？” 舒宓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问这个，刚刚说储行舟是女婿，也没多解释，她估计以为他们已经结婚了。 只听妇女继续道：“看着你现在生活得很好，但女人毕竟要留些本钱，彩礼你都得好好藏着，万一哪天人家变心了，你怎么办？” 舒宓这才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储行舟，“我自己能挣钱的。” “那也要省一省，女人值钱期太短了，以后一生孩子可就没收入了。”妇人操心的看着她，“彩礼给了多少？你自己拿着吗？还是给你养父母了？” 舒宓张了张口，总觉得这些问题，有些不合时宜。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储行舟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边，像是知道她这会儿的处境。 这会儿，他才走了过来，“先去吃饭？” 舒宓顺势点头，“确实有些饿了，这附近有个不错的特色餐厅，过去尝尝？” 妇女还是那句：“贵不贵？” 储行舟：“我请客。” 妇女：“你不是说她管钱？” 储行舟：“私房钱。” 这一来一回的几句对话，之后空气突然安静，妇女看着储行舟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很惊愕，以及不高兴。 舒宓被妇女嗔了一眼，就好像在借机教育她：看，连男人都知道藏私房钱，你还不藏着、省着点？ 舒宓也不知道储行舟怎么突然是这么个态度，一直到去了餐厅，吃饭中途，他去卫生间。 而舒宓在饭桌上接到了他的电话。 “喂？”她一脸狐疑，随即又转为担忧，以为他突发什么状况需要帮助了。 可他打电话的又不是舒展，舒展还在她桌上坐着一起吃饭呢。 “吃完了道个别，直接走？”他说。 舒宓愕然，他在说什么。 然后又听他道：“他们俩不是你父母……算了，我过来接你。” 等储行舟回来的几分钟里，舒宓感觉有点儿缥缈，偶尔看看坐在对面的两个人。 听储行舟说不是她父母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觉得轻松得多，对他们，面对他们好像也因为没有心理压力而升高了友好度。 可能也因为，他们真的挺淳朴的，开始的时候吃菜都小心翼翼，怕不会吃，还要经常看她怎么吃的。 这会儿倒是放开了很多，时不时两口子还凑一起说话。 储行舟回来后，看了对面的人，“阿姨。” 妇女也抬头看他，一边擦了擦嘴角。 储行舟专程给两人倒了水，然后端起自己那杯，以茶代酒，说话直接易懂，“今天能坐一起也算缘分，这个饭呢我请，就当是相识一场的序章，吃完咱们也就揭过去了，您二老继续找亲闺女，我们得先忙其他事。” 妇女听完却变了脸色，“我闺女就在这儿，你这不是胡说吗？” 储行舟自顾抿了一口水当礼节，放下后直接问：“是有人让你们来跟她认亲的么？” 第442章 小心思 妇人皱着眉，“不知道你在说的什么，我们可是通过警方找到的她，这还能有假？” 储行舟点点头，“确实巧，可能您女儿跟她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但据我所知，您二位这么些年都没找过女儿，唯独今年，上个月开始，突然就热衷这件事了，而且这么巧、这么快就找到了。” 妇人听完显然不乐意了，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谁说我们没找闺女，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 储行舟很淡然，也很笃定，“全国但凡寻子超过一年的，我不知道的极少，没查到过二位。” 他关注这个领域这么多年，对一些灰色贩卖领域的了解，已经到很多人都想不到的深度。 储行舟还怕结果不准确，除了网上查询之外，就这几天，特地找人去实地了解了情况的。 这夫妻俩确实没找过自己的女儿，但他们有一个女儿也是实情。 至于女儿是丢了还是自己不要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舒宓本来就觉得突然，对这件事属于被动接受，现在这个情况弄得她反应不过来。 从餐厅离开的时候，场面多少有点不太和谐。 妇女对储行舟明显从刚开始的友好变得锋利了，“你是不是害怕我们闺女回来后把钱都花在我们这边，故意不让她认我们？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能这么坏？” 储行舟淡淡反问：“您来认她，是因为钱么？您儿子马上结婚，房子买下来了，彩礼不够？” 舒宓有一点回过味来了。 刚刚妇女说，让她以后对她哥多扶持？之后还一直问她彩礼拿没拿手里什么的。 原来不是关心她？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储行舟的意思，相识一场可以了，舒宓给夫妻俩买的衣服和首饰就算是见面礼，不需要有后续了。 结果，妇女不乐意了，干脆也没有了顾忌，拽着舒宓就不让走。 “这可是民政局做过证的，你就是我闺女 ！” 舒宓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应该彻底弄清楚再过来。 终究是害怕这二位打扰到养病的舒太太夫妻俩。 “你说她不是我闺女，那你倒是叫来她亲生父母来跟我们对峙 ！”妇女不依不饶。 储行舟若有所思的瞧着她，“这是有人教你们说的么？” 好端端的，突然就有人找她认亲，就是为了掀起浪花，逼迫她找到亲生父母，或者逼迫储行舟把她亲生父母说出来？ 韩存是这个意思？ 妇女看了舒宓，倒是有些失望，“你是不是怕我们农村家庭拖累你？怕你哥结婚找你借钱？” “做人不能这样的，你如今就算荣华富贵，也有我们一半的功劳，你的生命是我们给的，没有命，你能享这些吗？” 舒宓听着这话，头一次觉得人家说“生而不养，实为大恶”并不是没有道理。 可能，也只有生而不养的人，才能说出这套道理。 纠缠好一会儿，最后是舒展把她拉走。 上车离开的时候，夫妻俩还是不依不饶，说是会继续去民政局。 舒宓心里比较复杂，她转头看了储行舟，“你确定他们不是？我已经没感觉了，但如果是，显得我很不厚道。” 她这一天的经历，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像好好的电视剧被突然插播了假广告。 看她这么问，储行舟就知道韩存的用意达到了。 只有她自己也开始好奇、开始想知道亲生父母到底是谁，这件事才会快速推进。 也真是难为他了，做得顺水推舟，滴水不漏的。 “等dna结果。”他这时候说什么，都不比这句合适。 舒宓想一想，也对，那是最权威的。 民政局那边也挺快，没两天就有结果了。 两天没见，妇人还是那么激动，即便见到了dna比对结果不符合，还是不认。 她觉得dna结果不准，但是让他们重新配合现场采集，他们又不配合，说是抽血对身体不好，又说是晕血。 就一句：“你们倒是把她亲生父母叫来，我要对峙！如果没有，那她就是我们的亲闺女 ！” 舒宓 还真没想到她会这样，幸好民警在，跟她道了歉，说没核实清晰就因为共情妇女而提前通知了她，然后帮着她善后，让她摆脱纠缠先走。 车上。 舒宓看储行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假的？” “不确定。” “我不信。”她轻哼，“你会不确定？你上次就说了带我回原始家庭看看。” 储行舟微微挑眉，“嗯”了一声：“是怕我查的有误，再者。” 他顿了顿，微微抬眸，说出小心思，“不正好借着这事，你不让我这么早回来，怕耽误人家学生论文进度。” 搞了半天，他才好转，就满心的工作。 第443章 趁早备孕 话说回来，她不确定的看了储行舟，“他们俩，真的只是捣乱寻亲，没有遗失女儿？” 储行舟不知道在想什么，是过了有两三秒之后，才问：“想知道？” 舒宓嗔他。 他这才点头，“倒确实是没了一个女儿的，但，应该不是不小心丢了，这个时候突然想找回来，除了家里经济问题之外，可能是听说了女孩现在过的很好，生活的人家不算豪门，但也算小有钱。” 她有点儿狐疑的看着他。 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他知道这么多。 “你怎么知道？” 储行舟薄唇微微弯着，冲她勾了勾手指。 舒宓看了一眼开车的舒展，觉得他没好事儿，所以警惕的保持着距离，“有话就说。” “那我不说。”他倒是拿乔起来了。 舒宓往他那坐过去的时候，暗中也掐了他一把，压着声：“说 ！” “你想知道也行，但是得先答应我个条件。” 他还谈起条件来了？ 舒宓确实是好奇，不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么？她咬咬牙，点头应了，“行行，你说。” 他唇畔弯弯，声线不疾不徐的，“他们家丢的那个女孩，家庭条件本身不错，后来又创业自己开了公司，现在一家三口过得很美满，女孩子估计也快结婚了。” “这些听起来，是不是跟你很类似？估计就是他们找到你的原因，也不是故意认错，可能心底里真的以为你就是那个女孩。” 这么听的话，那确实挺类似的。 但她又有新的问题了，“他们都能找到跟他们女儿这么类似的我，找不到真女儿？” 舒宓自我调侃，“我好歹有点儿身价，信息还算有点值钱的吧？这么好找？” 储行舟挑眉，“可能是有人帮忙找了一下。” 他也没直接说韩存什么。 哦不对，舒宓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储行舟顺势握了她打下来的手，“先说条件。” “嗯。”她点头。 他低眉朝她看来，又那么点儿试探的意思，“介不介意婚前备孕？” 舒宓脑子麻了一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看着他，“什么？” 储行舟干脆放开了说，“我的意思，我现在身体好起来，趁早备孕，然后按照你父母的意思，早点儿结婚，岂不就能结完婚生宝宝？” 舒宓听得出来，这个话题虽然很突然，但是他肯定考虑了好久。 他说话的时候也是声音沉沉的，语速不疾不徐，很清楚，一直盯着她眼睛说的。 她觉得很突然，但说实话，并不排斥。 本来就是已经认定了的人，轨迹也都已经定了，无非就是早晚的事情，她没觉得不可以。 倒也睨着他，“交换我知道那么点东西，你这条件是不是太高了？” 储行舟轻哼，“谁让你好奇？” 舒宓轻咳了一下，也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的答应，只是颔首朝他，“接着说吧，那女孩的事。” 知道她这是默认答应了，储行舟在她手背上嘬了嘬。 然后很随口的道：“我最早做了个有关寻亲的网站，上面不少丢了孩子的，或者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人信息，不过，网站给别人经营了。” 舒宓看了他一会儿。 “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他居然还弄过这个？ 然后反应过来，“为了帮我找父母吗？” 储行舟也坦然，“最开始是，但是后来发现能帮到不少人，甚至循着有些信息，都能触碰到一些个完整的贩卖链，现在发展的业务估计就多了。” 舒宓有点恍然大悟，“韩存的那个哥哥，你也是从这儿知道的信息？” 他点头。 不过，之前他说不方便透露韩存那个哥哥的事情，舒宓也就不多问了。 储行舟正摩挲着她的手背，下巴也似有若无的在她脑袋上蹭着，有那么点讨好的意思，“能再商量个事么？” 舒宓瞥了他一眼。 他现在就是捏准了她的心思，只要是他提出来的要求，她一般是不会拒绝的，谁让他是弱势群体？ 见她不说话，储行舟又亲了亲她，笑意微微，“你猜也能猜出来，我既然做过这样的网站，肯定知道你亲生父母的信息，但是，我没说之前，能不能不多问，也不打探，适合的时间，会有人带你回去的。” 他说：“回去早了，怕你受苦。” 储行舟说这个话的时候，舒展从后视镜抬起眼很快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开车。 第444章 有了? 舒宓现在其实觉得这件事真的不期待，甚至有点无所谓。 尤其是在见过刚刚那对夫妻之后，她不清楚所谓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爱她还是恨她，或者利用她？ 储行舟既然这么安排，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她现在就好好孝顺现在的父母，挺好。 于是点点头，“听你的。” 储行舟这才展开眉宇，道：“关于那个女孩，网站也是有信息的，是她本人找过来做的资料完善。” “她丢失的时候，自己有记忆，家里人可能以为她已经昏睡不知道，实际上她清楚自己怎么被遗弃的，也知道怎么被养父母捡回家的。” “她回去后假装自己确实在昏迷的时候受了伤，不记得身世了，睁开眼就当养父母是亲生的，一直到现在。” 到来登记的时候，女孩的养父母都不知道她其实没失忆，其实你知道他们是养父母而非亲生，等等。 “女孩的意思，是想确认一下父母是不是真的故意把她丢了的，所以来的网站，也能知道原生父母有没有找过她。” 事实上，在这个月之前，她的父母都没有找过她。 所以，那女孩的信息平台已经撤了。 储行舟之所以现在能确定，是这两天把后台信息恢复了一下。 舒宓听完叹了口气。 那时候估计有计划生育，加上农村重男轻女还是比较多。 想起那夫妻俩灰头土脸的朴素样儿，短短几句聊天，字里行间都是对儿子的偏爱，他们要是也能同样爱那个女儿，甚至，女儿是不小心丢的，那这一家人现在岂不是挺幸福？ 可惜了。 “你别忘了自己答应我的事。”储行舟在一旁着重提醒。 舒宓瞥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 储行舟和舒展还是去的酒店，本来舒宓说不然就这几天看着准备买个房子。 储行舟的意思，既然准备结婚了，婚房当然要仔细挑选，不能太仓促，就先在酒店租下住着。 安顿好他之后，舒宓要回父母那儿。 她回来的事儿，还没跟二老说，因为是回来认亲的，不好开口，虽然认亲是个乌龙，她干脆也没提前联系，直接回去了，还能给个惊喜。 回到父母住的地方，舒宓没敲门，很轻的动作开了门往里走。 刚进去，就能隐约听到夫妻俩在闲聊。 两人是在阳台。 舒太太说：“这太阳是不是有点烫？要不进去坐着？” 她爸说：“再晒会儿，顺便聊聊小舒的事。” “小舒什么事？联系你了？”舒太太又坐了回去。 舒应钦摇头，“没，那位韩先生对小舒显然还是那么个心思，但是我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储行舟。” 舒太太点点头。 “小舒这么两头挂着也不是一回事，她要不趁早和储行舟定下来，那韩存还是会隔三差五走亲近，咱俩接这份亲近呢，会让小舒为难。不接呢，又显得刻意生分。” 顿了顿，又叹了口气，“但是因为这个催小舒结婚，咱也不好开口，尤其储行舟身体还不知道怎么样。” 舒太太微微蹙眉，“听韩存的意思，因为咱俩之前提了一嘴说希望小舒尽快结婚，把储行舟急得都犯病了，你说他身体受不得这点压力，以后，能行么？” 男人身体太弱，她怕女儿以后受苦。 舒应钦倒是笑了笑，“谁知道真假，保不齐韩存故意那么说，我看储行舟那七八块肌肉呢，再弱能弱哪儿去？” 舒宓听到这里，有些想笑。 爸爸还知道这个？ 不过储行舟现在的腹肌可没有以前漂亮了，现在细皮嫩肉，虽然不胖，但肌肉的轮廓有点难找。 她想了想，又退回了玄关，按了一下门铃，又开门关门，假装刚到。 阳台的两人立刻就结束了话题。 舒太太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舒宓面前，一脸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又紧接着问：“储行舟怎么样了？” 舒宓换着鞋，抬头看她，笑，“挺好。” 瞧着女儿的表情，舒太太试了试，“回来报喜来了？” 舒宓顺着话茬子，“这也能猜到？” 连带阳台上的人也转过来盯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不让我休息啊，这么盯着我？”舒宓略调侃。 舒应钦远远的轻哼，“一看她那眉梢就知道有好事。”然后目光往下落，“有了？” 舒宓：“……” 不愧是她爸，看来术后恢复得很好。 她也不啰嗦，“也算，我们打算尽快结婚，备孕的话可能就现在开始，您二位会不会觉得不太好？觉得我不矜持什么的？” 第445章 这事我擅长 舒太太这会儿光是这么听着，都有些哽咽，他们夫妻俩其实早就盼着她结婚了，只是从来不催。 这会儿拍了一下女儿的脑袋，“胡想什么？你当然是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的好，你爸想抱外孙儿，之前上手术台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没抱到你给生的外孙女。” 舒应钦在那头轻哼，“你说就说，别拉我。” 舒宓却笑，觉得手术前粘着舒太太、哭得梨花带雨这事儿，也就她爸肯定能干得出来。 晚饭的时候，舒宓又一次认真的跟二老聊了和储行舟的事，表明他们不是开玩笑。 以及，他们婚后，应该就在蒙城生活，希望他们两直接搬过来生活。 储行舟那边没父母没亲人的，他的身体偶尔也需要她照顾，万一有个什么急事，她又不能一下子回水城，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好。 当然了，住一起不方便的话，给二老单独买个房子，相邻小区的那种。 她爸爸是满口应着，怎么着都行。 睡前，舒太太略神秘的来找舒宓，“咱俩一起睡？” 舒宓看她，“你老公同意？” 舒太太拢了拢衣服，“我有事跟你聊。” 她稍微坐起来，收起手机，“什么事？” 舒宓以为是什么比较严肃的事情，结果舒太太问她的第一句，她就差点脸红了。 “备孕也是要技巧的，你知道什么姿势容易怀不？妈可以传授你。” 舒宓抿了抿唇，“咳，舒太太，我有点困。” “那你睡，一边睡一边听我给你普及。” 舒宓：“……” 其实，舒宓脑子里冒出来更多的是，以前跟储行舟做的时候不断变幻的知识。 脸上多少有点儿烧，然后会有那么一点点的蠢蠢欲动，然后窝着被子，给储行舟发微信。 【我妈教我怎么快速坏宝宝。】 储行舟秒回，【这事我擅长。】 舒宓忍不住笑，耳边已经是舒太太的谆谆教诲了。 然后她听了一耳朵什么，突然抬头看了舒太太，“你刚刚说什么？还怀过两个？” 舒太太被她打断，思绪好像都有些僵硬了，又朝她笑笑，道：“嗯，那时候你都大了，我哪能再生？” 也就是说，在领养了 她之后，舒太太其实怀过，而且是两个，但是他们都没有要。 舒宓心底突然疼了一下。 他们明明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结果因为她，都没留？ “疼吗？”舒宓缓缓的看了舒太太，问。 舒太太略吸了一口气，勉强的笑意，“挺疼的，不过，那时候本来条件也不太好，加上你这么听话、这么孝顺，也不算遗憾。” “哦对了。”舒太太又回归了正题，“刚怀孕的时候一定要多注意……” 舒宓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挽了舒太太的一个胳膊，闭上眼。 过了会儿，她突然抬头，“要不，把你老公也叫过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睡吧？我小时候好像有一段总让老舒睡客厅去，把你霸占了。” 舒太太笑，“你记得还挺清楚 ！” 那晚，他们一家三口确实是一块儿睡的，租来的房子那个床不够大，最后直接三个人在卧室打地铺。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他们夫妻俩一人一边的在舒宓耳边回忆了好多她小时候的事情，直到她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 舒宓起来之后去买了早餐放在桌上，留了便签她就先出门了。 今天约了江月楼。 既然要备孕，她想着做一个比较全面的妇科检查，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就尽早纠正，尽量怀个优质宝宝。 舒展还是给他们当司机。 到了江月楼的办公室，舒展没进去。 但是江月楼跟他们俩确定了准备结婚的事儿之后，把舒展叫进去了，摊开手，“给钱。” 舒展瞥了他一眼。 之前，他们俩打过赌的，赌舒宓跟韩存没有情侣关系，更不可能结婚。 所以，江月楼赢了。 舒展被他盯了好几秒，终于拿出身上的钱包，在里面搜吧搜吧了一会儿。 最后勉勉强强凑出来几张纸币，往江月楼手里一塞。 江月楼两个眼睛崩大，“大哥，你开玩笑呢？说好的五十呢？” 舒展很是认真，颔首，“这不是五十？” 江月楼不可思议，“单位呢？万呢？” 舒展还是很认真，“我说的五十块。” 江月楼张了张口，没能骂的出来，看向储行舟，“你饿着他了？五十块他都拿得出来？而且还是皱巴的？” 储行舟笑笑，“有就不错了，他平时基本上一块钱都没有。” 第446章 招架不住，欲 江月楼轻哼，“没有一块钱，有几百万、几千万是吧？你的说话艺术，我还不了解？” 储行舟但笑不语。 江月楼只能自己认栽，五十就五十吧，也能叫一顿外卖呢。 揣上钱，他这才开始给舒宓开相关的检查单子，“有点多，而且要抽血，取白带，还要做hpv筛查，就要取一点点宫颈细胞，会有点疼。” 舒宓都只是点着头，“没关系，都按照江医生的安排来。” 末了，江月楼看储行舟，“你查不查？” 储行舟淡淡抬眸，“男女你都能查？” 江月楼白了一眼，“我有认识的同事，给你约男科。” 储行舟这才点点头，查。 江月楼倒是欣慰的看着他，笑笑，“你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没什么差别，肯定没问题，该说不说，你俩整个娃，颜值不得逆天了？” 舒宓被江月楼这么一说，突然就非常期待一个孩子。 以前，她其实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她对小孩也没有特别的喜欢，但是这两天准备孕检开始，就莫名的激动。 江月楼给她开完单子之后，她先去抽血，然后去找相应的候诊室等着取各种标本。 速度还是挺快的，弄完这些，她把底单留好，到时候自己取报告就行了。 不过，她弄完之后，储行舟还没信儿。 舒展在男科外面一个小厅等着，舒宓弄完也跟着等。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还是不见储行舟。 她看了看舒展，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事？要不你进去看看？” 舒展表情如斯，“闲杂人不让进。” 可是她不放心，“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舒展拿了手机，打了电话，没一会儿就给舒宓回复：“通话中。” 储行舟这会儿确实在跟江月楼打电话，没别的是，就是吐槽不满。 “你们这破医院男科都这么落后？” 江月楼莫名其妙，“又怎么了？人家舒宓查那么多东西都挺快，说明配套设施很先进，也方便，就你墨迹。” 储行舟这会儿在一个小屋子里，看起来是光线暗幽粉，很有暧昧气息，墙上也贴有精美的模特，电视机摆在那儿，也可以看看小片。 这当然不是用来给病人享受的，而是提供给要查男科的病人使用，取精用的。 储行舟很是不客气，“这贴的模特海报年龄比我都大了吧？” “这片子都什么玩意？” 江月楼听得直好笑，“我算是明白了，你是被舒宓养刁了，普普通通的女人都勾不起你慾望是吧？” 就别说那海报了。 储行舟自己觉得也是。 他现在非常理解她为什么对着其他男人没感觉了，这不是病，是质量问题。 江月楼爱莫能助，“所以怎么办？总要查的，你这玩意不查，到时候怀不上，或者宝宝质量不高，你说舒宓啥心情？” 储行舟丢了句“知道了”就挂了。 他看到舒宓的来电未接了。 然后从小屋出去，往他挂号的男科医生那儿走。 经过小厅的时候，当然看到舒展和舒展坐在一起了，略颔首，示意她稍等会儿。 舒宓不明所以。 等过了一会儿，又看到储行舟出来了，看向她，没说话， 但是冲她示意了一下，让她跟过去。 舒宓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储行舟只是牵了她的手，直接把她揽怀里，跟藏个布娃娃一样，还低声：“小点声，做点坏事。” 舒宓还以为他开玩笑呢。 结果，被他带进那个小里，储行舟反手把门一锁，不由分说的把她抵在门板上吻，而且上来就是深吻。 舒宓皱了皱眉，尽量推着他，柔唇说话模模糊糊，“干嘛？” 听到储行舟一边吻她一边沉声说了句：“出不来，要你。” 舒宓只觉得耳朵有点发烫了，这可是医院，怎么能胡来呢？ 她一手稍微推着他的胸口，也不太敢用力，结果被他把手一扣，压到头顶，嗓音隐隐可见的沙哑了，“跟医生报备过了。” 舒宓更是张着大眼睛，这种事，他居然跟医生说？ 那岂不是，医生知道她和他这会儿在这里，做这个？ 简直没脸出去了。 储行舟刚刚确实是直接跟医生说这屋子里的模特太丑，片子太土，医生倒是笑了，玩笑了一句：“你要是能，把选美小姐叫来都行。” 不用叫选美小姐，他的女人比选美小姐强。 他吻得很彻底，纠缠拨弄，甚至还觉得不称心，一手狠狠压着她的腰肢。 舒宓可能太久没这种事了，水深脸皮薄，根本招架不住， 第448章 争取一胎抱俩 可不么？ 所以舒宓才会经常自私的想，干脆不认亲生父母了也挺好的。 可又想想，毕竟生了她，给了她生命，才有了她这样一个人生。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把时间做了规划，随后决定三月二十号回曼哈顿。 在那之前，舒宓带着父母出去游玩一趟，耗时最长十天，很充裕。 她当即就看了出游的时间和各个地方门票，算下来，还剩五天四夜可以在蒙城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说是工作上的事儿，实际上，舒宓的事反而是私事比较多。 这不，润润和陈玉溪都已经在约她的时间了，她只好一人安排一天，傍晚或者晚上见面。 安排完这些，井井有条，心里轻松得多，她才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储行舟正好整以暇的倚在门边，像个采花大盗一样的打量着她。 舒宓瞥了他一眼，把浴巾往上提了提，“看什么？” 储行舟眸子里温温热热的，嘴角噙着一丝丝不太单纯的笑意，人已经欺身过来，很熟稔的从后面拥住她。 他喜欢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把下巴搭在她脑袋一侧，或者直接歇在她肩上。 一说话，气息就刚好尽数喷洒在她耳际。 愠热，撩人。 “穿了么？”他低低的嗓音，近乎于呢喃，看起来没头没尾的一句。 舒宓是真受不了他那本身就磁性，还透着蛊惑的音色，把自己的脑袋往旁边歪了歪，想躲过他的气息。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了，因为问话的同时，他已经不安分的在检查她浴巾底下的情况。 舒宓将将抓了他的手，“干嘛？” 舒展走了么，他怎么这么明目张胆的。 他给她的回答还十分巧妙，“知道你在医院没尽兴。” 舒宓侧身回头看他，“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谁没尽兴？” 他倒是厚脸皮，勾起薄唇，“我。” 声音落下，吻也跟着落在她后颈，然后又转向耳侧，接着握着她的脸蛋扳过去刚好的角度，薄唇寻着覆 了上来。 舒宓下意识的想从他怀里转身过去，可储行舟按了她的肩头，没让。 一边吻她，一边透出细碎沙哑的几个字，“就这样，你喜欢。” 她轻哼，到底谁更喜欢？ 舒宓不敢说平时的生活状态里，储行舟恢复了多少，但是在这件事上，她觉得他已经生龙活虎，甚至有点儿比之前还要深陷于她的感觉。 深，陷。 她都不知道他恢复得这么好了，在医院那会儿还比较克制，但好像就在医院解除了封印似的，这会儿根本一发不可收拾。 舒宓在疲惫不堪的时候，忍不住抱怨和调侃，“照你的状态，我可能在婚礼上要挺个大肚子，好难看。” 储行舟在她眉间吻着，“那就争取一胎抱俩。” 舒宓听完忍不住笑，“我家没有这个基因哦。” 他勾唇，“我加把劲儿，一次多给量，是不是几率大一些？” 她没忍住在被子里轻轻踹了他一脚，“快点带我去洗干净，然后你洗澡，睡觉。” 今天还挺累的。 储行舟言听计从，他现在能抱得了她了，直接从床上抱起，去了浴室。 舒宓以为他会把她放到盥洗台上，毕竟，洗，她肯定是自己洗，位置那么私密。 可他却径直带她进了淋浴间。 她看他的时候，他看起来一脸无欲的认真，“出了汗，干脆整个冲一下。” 舒宓也没争，他说的有道理。 可是明明说让她简单冲个澡的人，没一会儿，风向就变了。 舒宓也不知道是花洒的水把她弄得迷糊了，还是这个男人把她弄浑噩了，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背靠玻璃门。 这个酒店房间是高层，舒展走了，电视也没开，安静无比。 唯一的声音，就来自于此刻的浴室。 准确的说，是浴室的淋浴间。 干湿分离的洗手间，放置了一个很大的浴缸，浴缸通体瓷白无暇，可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欲。 可能是因为站在浴缸的角度，此刻刚好能看到的，是男人隐在淋浴间玻璃门上的手掌。 那只手掌刚好撑在女人软腰后侧，掌心的纹路因为用力而跟玻璃上的纹路贴合。 玻璃上有水珠往下滴，又刚好被女人柔软的臀线拦住。 融成一片。 再流下。 说起水，舒宓渴了，最后是渴醒的，已经半夜了。 她动了动，一伸手，摸到床头柜果然放了保温杯，水温刚好。 储行舟的手还搭在她腰上，她喝水的时候，他下意识把她往回勾了勾。 第449章 就不松口分开的事 舒宓再动一下，他就醒了。 她回头看他，“喝水吗？” 男人模糊的应了一声，她就把水杯凑到了他嘴边。 那会儿，储行舟应该是彻底醒了的，只是又把眼睛闭上了，就着她的手喝完水，顺势把俊脸贴在她身侧，“没你的好喝。” 舒宓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都睡到半夜半梦半醒的了，还不忘开颜色腔。 第二天，两人双双起晚了，舒展弄了早餐也没叫他们，他们起来的时候，反正舒展不在。 等舒展再回来，带了一个文件袋给储行舟，“几个研究生的资料和成绩情况。” 原来是替储行舟去了一趟学校。 储行舟不跟她和父母去旅游，这段时间就得处理这些事，偶尔还要处理国研院的事情，还是挺忙的。 好在他现在身体没什么问题了，要不是她一直陪着，都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病过。 听到舒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咳了一下。 舒宓后知后觉的抬头去看。 才见舒展表情如常的指了指储行舟，“我借他半天用。” 这话让舒宓有点不自然的脸烧，说的好像是她要黏着储行舟一样。 “你随意。”她一脸大度，“刚好我今天约了人，应该是吃过晚饭才回来了。” 舒宓跟施润还是约在了酒吧。 不过，施润专门要了个楼上俯瞰位置最边边的卡座，比较有私密性。 施润现在看起来成熟多了，不过依旧能看出她施家大小姐的高傲气质。 “心情不错？”舒宓进去的时候，施润一双好看的大白腿交叠，手搭在上面，跟着节拍轻轻敲着。 施润回头一看到她，就起身拥抱，“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发霉了。” 舒宓放下包，看了她，“叔叔还好？” 施润点头，“还没机会谢储行舟呢。” 他们在那边的时候，储行舟确实就找了认识的人，间接推给了施润，双方在线上见过面，也跟施董的主治医生等等线上会诊过。 施董的情况来看，说可能问题出在脑部，具体的方案还没出，但是人家说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病例，算是给了施润一个定心丸。 “跟傅司遇怎么样了？”舒宓难得回来，当然的专门挑着主要的事情问。 施润恣意的补了一下口红，然后合上镜子，“不好说，反正没甩掉。” 之前那段，舒宓知道白榴儿出事了。 “傅司遇去照顾的？”她问。 施润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他给请的护工。” 说到这个，施润看了她，“白榴儿那事，你让人做的？” 舒宓淡淡的挑眉，“她自己的贪欲害人，我只能算一半功劳。” 白榴儿在那个公司几乎是傅司遇的替身，她能行使差不多高的权利，当然，出事了就要承担差不多重的责任。 舒宓这几年，算是被储老给操练了一场，所以，知道白榴儿太想立功、太想在傅司遇心里占据位置，随便一个看似诱人的项目，就能让白榴儿碰到融资雷区。 白榴儿非但被撤了职位，还进去吃了一阵免费的国家饭。 可能在里头不好受，她把自己弄伤了，保外就医。 出来后，傅司遇应该是走了不少程序，没再让白榴儿回那个地方。 “因为这个事，傅司遇那段时间看我都眼神带刀，可偏偏哪怕是这样了，他也不肯松口分开的事儿，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施润吐槽。 要么，施润只能怀疑，那男人盯着的，是她身后的资产。 舒宓没法评价傅司遇这个人，反正职场上是佩服的。 之后，舒宓聊起会尽快结婚的事儿，施润一脸惊喜和惊愕的看着她，“来真的？” 她点头。 施润祝福完，自己摇头，“反正我是不想，以前有点儿憧憬，现在完全不愿意，可能是因为傅司遇想，我就跟他逆反。” “他想跟你结婚？”舒宓倒是挺意外。 施润撇撇嘴，“不知道，反正他好像挺想让我怀孕的，我吃避孕药都得偷着，被他发现就是一顿凶。” 舒宓想起来储行舟建议先备孕，傅司遇是不是也想让施润先怀孕，然后结婚？ 只不过，他们两队这个路数性质不太一样。 傅司遇那是纯纯的逼婚？ 这边她们俩聊得还行，施润的手机屏幕就开始拼命的闪。 傅司遇来电。 “很烦人。”施润小小的抱怨了一句，但还是接了的。 “男的。”施润拿着手机，跟那头的傅司遇说话，“你过来干嘛，我可不喜欢三人行。” 第450章 视而不见 舒宓耳边听着施润在嘴炮，眼睛已经从二楼跃下，看到了过来找人的傅司遇。 傅司遇还是穿着深色的衣服，臂弯里搭着大衣，高挑的身形几乎一下就吸引了一楼舞池那群莺歌梦蝶。 很显然，就没女人能近他身，舒宓想了想啊，傅司遇好像是她见过最冷的男人，看到他就会让人想到渗着霜的冷兵器那种感觉。 以前见韩存的时候也觉得这人冷漠，但韩存气息里是温沉的，没那么尖锐。 就这气质，舒宓也不奇怪施润会甩不掉他。 在一楼扫了一圈，傅司遇就上楼来了。 施润已经挂了电话，可是最后傅司遇还是找到了她们俩待的卡座单间。 看到舒宓，傅司遇稍微顿了一下眼神，“什么时候回来的？” 舒宓礼貌的一笑，“没几天。” 傅司遇就在施润旁边坐下了，话还是在跟她说：“储行舟怎么样了？” 提到他，舒宓的笑就真实了很多，“好多了，现在看和以前没病的时候差不多，但后期要一直复查。” 他点了一下头，“这趟回来不走了？” 舒宓：“要走的，待不了几天，不过一两个月应该又回来了。” “到时候联系，说可能找他聊点生意。” 傅司遇沉沉淡淡的嗓音。 施润终于在一旁不耐烦的插话 ，“我跟朋友好容易喝两杯，你坐这儿不打算走了？” 说是来找她的，结果进来开始一直跟舒宓聊着，好像没看见她一样。 傅司遇眉眼淡淡的，终于看向她，“找你嫌烦，不理你又嫌冷落，怎么比床上还难伺候？” 施润眉心一蹙，“我朋友还在，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 傅司遇那表情一成不变，倒是看了舒宓，带上徐徐斯文，“你难得回来，是该陪你喝两杯，正好我今天也有空。” 舒宓还以为，他会直接把施润拎走，结果是两个人一起陪着她。 傅司遇做到沙发的最边角上，身躯倚着，全程注意力几乎在手机屏幕上，应该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 施润则继续跟她闲聊。 但傅司遇在旁边，能聊的话题有所限制，舒宓发现施润是光喝酒不怎么说话。 “你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舒宓压了压她的杯子。 施润笑笑的，“练的，你以为娱乐圈好混？什么导演，制片，投资人，个个都动不动喜欢请吃饭。” 舒宓看了一眼那边自顾忙着的傅司遇，“有傅总，你还这么自食其力？” 施润指尖拨过长发，“靠人不如靠自己，树容易倒，人容易跑。” “你不是说他甩都甩不掉，跑的可能性是不是挺低的？” 施润摇摇头，也没多说。 他们坐到了大概九点，储行舟是没催她，但是她着急回去，于是两人的局就散了。 走的时候舒宓都看得出来施润心情不太美丽，喝的有点点多了，她是看着施润上了车，等车子走了之后自己才走的。 舒宓知道施润为什么心情会这样，她从很小没了妈妈，虽然施董很爱她这个女儿，父爱毕竟代替不了母爱。 加上现在施董躺在那儿一直昏迷，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突然就孤身一人了，除了自己，就剩下集团庞大的财富。 傅司遇对她又达不到她想要的那么独宠，总是隔着一个白榴儿，施润没有安全感，以前想爱就恣意去爱，现在是做什么都要猜猜疑疑，时间久了，肯定很闷。 舒宓叹了口气，她这个闺蜜确实挺失职，这都多久没一起说话、吃饭了？ 成年人的无奈。 车上，施润从座椅起身，拉长身子趴到了窗户边，后视镜里的舒宓越来越远，她就突然觉得很难过。 傅司遇开车的时间抽空看了后面的人一眼。 她已经安静的窝在座位上，整个人缩成一小团，不知道的睡着了还是在发呆。 施润是酒劲儿上来了。 本来喝的就不少，半个小时过去后，更是整个脑袋每个神经都在烧呼呼的感觉。 车子停下的时候，傅司遇来开车门，她硬撑着自己下了车，面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 进门之前，她已经甩掉了两只高跟鞋，手提包摇摇晃晃间随手挂在了前院路过的夜灯杆上。 傅司遇在她身后迈着长腿不疾不徐，一边捡着她的皮鞋，和包包。 他进门的时候，她已经进了卧室，没听到其他动静。 不过，以她的习惯，穿着从外面回来的衣服，绝不会直接躺到床上，应该是进去洗澡了。 傅司遇慢条斯理的把她的高跟鞋依次摆好，又把她的包放在一旁的陈列柜里。 第451章 清醒了么? 这房子最多的就是施润的陈列柜，放包的，放鞋的，放丝巾的，甚至有专门放甲油的，尤其她现在不怎么做指甲之后，那柜子反而满满当当，还在不断往里买新的。 而这些柜子，基本都是傅司遇亲自帮她定制。 对她的需求，他一向都非常周到。 傅司遇刚放完她的东西，准备回房也洗个澡，就听到她的房间门打开。 然后看着她径直朝她走来，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她把大衣摔在他身上，脸蛋抬起来，充满倨傲，“吃完脏东西你好歹换件衣服。” 傅司遇列松如翠的站姿，目光淡淡的落下，先是看了看她，然后扫了一眼已经掉在地上的他的大衣。 刚刚上车的时候，他盖到她身上了。 下车的时候，她倒是一路把所有东西都扔了，但是身上依旧披着他的大衣，一直进了卧室。 傅司遇瞧着她卸了妆的五官，被称为浓颜系天花板的这张脸，确实百看不厌，摆出一副高傲、无理的表情，也不影响她的漂亮。 可能是对着她这么一张完美的脸，傅司遇波澜不惊，淡淡的问：“怎么了？” 施润一个可笑的表情，“我发现你这张脸装死人和装无辜都很成功，衣服上的香水味能熏死一头猪，你把女人揉死在里头了？” 傅司遇弯腰捡起地上的大衣，“别找茬，去洗澡。” 施润站那儿没动，表情突然就没有了，盯着他的脸。 好一会儿，才说话，“你现在，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 也就这么简短的一句，不吵也不闹，转身去拿了她自己的一件外套，她就准备出门。 傅司遇眼睛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然后在她经过身侧的时候精准的扣住她的手腕。 不用怎么用力，身形都没动一下，就把她拽了回去。 施润一头长发散了下来，被他这么一拽，长长的发丝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弧度后盖了她半边脸。 她有些烦躁的抬手把头发拨到耳侧，手腕试图用力的从他虎口里脱生。 傅司遇面无表情的低眉看着她，任由她气沉沉的挣扎了一会儿。 继而，手腕再微微用力，把她扯到了跟前。 突兀的用力，身体几乎贴到一起，他的鼻尖快要戳到她的额头，然后她的下巴被挑起，唇被封住。 施润下意识的反抗，抬手想推开他的脸。 傅司遇扬手就扔了捡起来的大衣，扣了她双手，用单手捏住，结结实实的禁锢在她身后，吻得肆无忌惮。 他的吻向来都很霸道，不声不响，但又抽人骨髓。 施润只觉得人快昏过去的时候，傅司遇终于松开了她，压着嗓音问她：“清醒了么？” 施润脸颊透着粉红，骂了句“混蛋”。 结果，傅司遇又一次堵了她的唇，而且是愈演愈烈，倒也不忘嘲讽她一句：“想挑毛病跟我分手，也应该找点过得去的理由。” 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门心思想跟他分开。 可惜每次找的理由都不堪一击。 施润身上的外套都傅司遇脱下来丢到了一旁。 他嗓音透着一丝丝克制，“你这味道我闻着也恶心，代言的什么低端香水？” 她嫌弃他大衣上的味道，却忘了那是她刚刚裹了一路染上去的。 为了不靠他，她接了那么几个广告，这个香水就是其中之一。 牌子挺大，但这个系列是新品，傅司遇已经习惯了她身上的味道，突然换一个，他不喜欢。 但既然是她的工作，他也没说过什么，随便她怎么造，随她开心。 施润脑袋醉醺醺的看了一会儿面前的男人。 她喝多了，忘了这香水的事儿。 然后默默的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施润看到阳台上挂着昨晚傅司遇的那件大衣，但是她自己的那一件却躺在垃圾桶。 她只能心底骂了句“狗男人”，但是衣服她确实不想要了。 出门的时候瞥了一眼阳台上那件大衣。 是她送的，忘了几年了，他一直在穿，真是节俭，不爱花钱买衣服已经是他的标签了。 施润之前还总结过，他和傅明玲来了施家之后，傅司遇自己一共买了两次衣服，其他的，全是他的助理看着买，买什么他就穿什么，也不挑，毕竟长得是个衣服架子。 出了门，施润才给舒宓打电话，“我路过酒店，上来看一下储行舟吗？” 毕竟帮了爸爸很大的忙。 “我没在呢，你可以自己上去，舒展在。” 舒宓临时来了一趟公司，中午要跟陈玉溪一块儿吃饭，本来是约的晚上，提前了。 她去了一趟艺声广告，能感觉出来陈玉溪这个制作人现在的咖位跟之前，明显已经不一样了。 别人提起她的时候，多了一个标签：陆家少奶奶。 第452章 他有喜欢的人 影视这一块儿，陆家本来就是金牌，所以这个标签对她来说，那是上大分。 但是舒宓看得出来，陈玉溪不太在意这些，甚至，她都不是很看重和陆离的婚姻。 她和陆离结婚很低调，没有办婚礼，仅限少数圈内人知道，然后被爆过一两个八卦，最后因为双方都不温不火，跟没事人一样，八卦反而自己沉下去了。 舒宓跟她说话也没什么藏着掖着，她的意思，经历的多了，会发现最初的感情其实是最真切的，她既然之前喜欢陆离，期间就算有过一些误会或者隔阂，解开就好了。 陈玉溪淡淡一笑，“他有喜欢的人。”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让舒宓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我跟他，只是因为不小心的意外，完全是陆夫人的意思结这个婚，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陈玉溪语调很平淡。 听起来很不在意，但是舒宓觉得她心里应该是酸涩的。 陈家从公司被傅司遇吞并之后，整个家就死气沉沉，陈玉溪拼命工作终于有了起色，最能给家里再带来喜气的，就是她和陈玉澜的婚事。 结果她的婚事是这个样子，很难不心酸。 舒宓也不清楚陆离对她到底怎么样，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上菜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陆离的电话。 陆离开口就很顺口的喊她“嫂子”，“听舟哥说，你和陈玉溪一起吃午饭。” “嗯。”舒宓看了看对面的人。 陆离也“哦”了一声，道：“她不能喝咖啡，也不能喝酒，嫂子帮我照顾一下？” 舒宓又一次看了陈玉溪，好奇，“为什么？” 陆离说：“备孕。” 这让舒宓有点惊讶。 然后感觉，陆离不像对陈玉溪没感情，要不怎么能这么仔细？ “巧了。”她略略的笑。 她也备孕，所以吃的东西不可能有问题的。 陆离的话，舒宓也没跟陈玉溪说，只是道：“陆离既然愿意跟你结婚，不可能没原因，反正都结了，慢慢过，越过越恩爱的夫妻多的是 ！” 陈玉溪只象征性的笑笑。 之后，舒宓聊的就是她和储行舟准备尽快完婚的事，到时候回来会请认识的一圈人吃饭。 陈玉溪满脸憧憬的看她，“你们这种感情可真叫人羡慕 ！” 不过话说回来，“韩存应该很难过，幸好他回去接管家里生意了，没继续在蒙城娱乐圈发展。” 韩存什么心情，舒宓是不清楚，她只知道，韩存醉心于生意，完全像是她当初对他的精英设想。 尤其他们回了一趟蒙城再回曼哈顿，就听说韩存最近在商界的活跃度不低，不少应酬晚宴都会出席。 其中被拍到他和米莎的次数也在增多，两人跟最氏长孙最青城一起吧厅吃饭也被拍了。 舒宓想起了之前和李珠聊过的那些。 她看了看储行舟，“看来李珠说的那些猜测和传闻，多半是真的？” 对韩存的事，储行舟看起来兴致缺缺，眼皮随便抬了一下，然后继续给她剪指甲。 储行舟太闲了，他觉得自己的工作量太低，但是她又不让再增加，只好把时间用在了她身上。 他甚至会安安静静、仔仔细细的给她做美甲。 舒宓略蹙眉，“我倒是希望韩存的生意能越来越旺，只不过，也有点担心，他要是真的和米莎家建立起关系，又成功跟最氏合作，入股了七座基地，等韩家壮大，储贺川会不会收到威胁，被他打压？” 储行舟和储贺川关系那么好，他肯定不希望储贺川被欺负。 对此，储行舟专注着手里的事儿，也淡淡的一句：“做生意哪那么多一帆风顺？” “韩存要是能成为米家的女婿，那是好事一桩，确实可以成为和最氏合作的助推剂，至于能不能合作成……” 他抬头看她，“你觉得能不能？” 舒宓瞥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不过，要是韩存跟米莎真的结婚，那肯定能。 背靠米家这么大的医学世家，最氏不会放过这么大的客户。 储行舟勾了勾唇，“他们三家合作，对储家、储贺川确实是很大的威胁，所以我不太希望这种事发生。” 她理解。 韩存绕一大圈做这么多，也是冲着储家去的。 “那怎么办？” 储行舟又低头弄她的指甲了，老半天，才回了她一句：“舒展最近在忙这个。” 舒宓都差点忘了，从蒙城回来这么几天了，还没见过舒展呢，他先回来了的。 第453章 你不认识? “舒展干什么去了？”舒宓有点儿好奇。 储行舟却摇头，“不清楚。” 确实不清楚，因为舒展最近没跟他聊过公事，偶尔联系，就是问他这边的情况，和他的身体。 舒展确实很忙。 从蒙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停过，这才算稍微告一段落。 而他这边刚忙妥当，其他人却有得忙了，比如最青城。 舒展刚从公司出来，手放在车门上还没打开，最青城的电话就进来了。 舒展拉开车门坐进去，然后按下接听，声音淡淡，没什么亲情感，“什么事？” “你是不是回来了？”最青城问。 舒展带上了耳机，车子缓缓启动，掉好头之后，才不紧不慢的给最青城应声，“怎么。” 最青城知道他一贯都是这么个样子，对谁都不亲，一年到头不着家，跟家里谁也不联系。 但这会儿，最青城多少有点气，“你最近是做什么大生意了么？为什么股价波动成这样？” 舒展还是那么不温不火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生意了。” 最青城当然不关心他的生意了，他那生意几辈子都不愁，稳得跟金字塔一样。 他关心的是，“我最近刚和别人谈了要不要在七座基地引进医疗器械加工，结果不管是加工机器还是医疗器械所需的关键原材料，价格都在这段时间突然暴涨，这事除了你，谁能干？” 这些原材料价格一旦暴涨，最青城跟米氏的合作利润就必须重新敲定，或者说，价格太高的话，他都不划算弄。 至于韩存，如果和米家合作成功，七座基地能占据医疗器械加工这个大市场的话，最青城觉得让他入股没什么问题。 可是目前的情况看，他自己都会亏本。 舒展手握带“军”字头的所有生意，别人不敢抢也抢不了，那些个原材料，肯定是他最近搞了什么动作，采购了不小的数量，直接震到股市了。 “我在开车。”好一会儿，舒展给了这样一句回应。 最青城揉了揉眉心，这时候也没法跟他吵，只能来软政策，于是道：“抽空回家一趟吧，吃个饭。” 舒展把着方向盘，很自然的顺势问：“哪个家，我那寒舍可能没法招待你。” 最青城顿了一下，道：“爷爷那儿。” 舒展倒是点了一下头，“行，周六有两小时空。” 挂了。 最青城放下手机，皱着眉吸了一口气，又抬头看了对面的米莎，“这事还得再商榷，毕竟是是新领域，我一个人没法代表七座基地。” 米莎皱了皱眉，“我理解，但就算原料上涨，这不是阻碍我们合作的理由，原料涨，到时候你机器也涨价不就好了？” 最青城笑了一下，“米小姐，这时候原料涨价，我上赶着做机器，万一做完机器，原料价格猛跌呢？我还怎么卖东西？” 原料价格一跌，肯定都会觉得他的机器卖得太贵，到时候一旦滞销，他只能降价，那就是亏本的买卖。 最青城知道，这事，舒展肯定干得出来，而且他也做得到。 韩存看了最青城，“你联系的这个人，我可以去接洽，把价格这一块的事情尽快尽善解决。” “他？”最青城挑眉。 问韩存，“你和储行舟不是说还挺熟的么？他跟着储行舟像个下人似的，你不认识？” 韩存听着他的描述，把储行舟身边的人往里套。 “你说的。”他有些狐疑，“是舒展？” 最青城点头，“他是我大伯的儿子，不过，他和家里不是很愿意亲近，别说你，家里人想找他说话都困难。” 韩存思绪有所顿住，眉头淡淡的皱了一下。 舒展，和舒宓一样姓舒，但他的原名肯定不是这个，这是储行舟给他的名字？ 储行舟是故意给舒展一个和舒宓一样的姓氏？ 果然，他做事可真够长远。 “你还有个大伯么。”韩存记得，最青城只有一个跟他父亲同父异母的叔叔。 最青城挑眉，“是有的，而且，叔叔一半亲，但这个大伯是我爸的胞兄，但过世的早。” “可能就因为这个，舒展跟家里不亲近，毕竟没有长辈从小教导，野惯了。” 韩存沉默了一小片刻。 最青城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是在想怎么说服他入股的事。 结果，片刻，韩存说了句：“你叔叔这两天回来吧，我想再和他谈谈。” 最青城自己说代表不了整个七座基地，所以韩存这么问，他也觉得正常。 但他笑笑，“我和我爸都有顾虑的事儿，他没理由冒这个险？” 韩存也不多说，只礼节性的勾了勾唇。 第454章 联姻 最青城给了韩存自己小叔的联系方式，“那行，我得先去忙了，你俩坐着。” 米莎看着韩存把最锡山的联系方式存下来，知道他是势必要把这个生意做成的。 “如果原材料价格真的太高，而且打不下来，要么，我跟家里这边再聊聊？” 最氏怕价格上吃亏，那他们米家可以到时候把机器价格做低一点，也算是解决最氏的后顾之忧。 韩存弄完放下手机，“不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先例不能破。” 米莎笑了一下，看着他，“我觉得也看人，看是什么生意，这个事，长远利益比较大，眼前的可以稍微放一些，何况，是跟你做生意。” 韩存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所以也说得很直接，“不用看人，我们谈的只是生意。” 米莎听到这话，面上并没有太大变化，看起来还是淡淡的笑，“你应该知道我是你的仰慕者之一，就不能生意和人情都谈？” 韩存表情很定，“我只谈生意，米小姐如果是打算谈其他的，我也可以找别家来谈。” 米莎笑得还是那样，但明显透出了几分伤，他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也挺好，不玩吊着的那一套。 她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谈生意就谈生意，那最氏对价格这一块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找最锡山谈”。 至于谈什么，怎么谈，韩存没说。 最锡山是最氏二当家，不过，在集团的话语权明显要比最青城的爹低很多，最锡山平时在圈子里的活跃度也完全比不上最青城他爹。 说得好听的一点，兄弟俩是一个台前，一个幕后。 说不好听了，最锡山就是个搭把手的存在，没办法，最锡山的老婆当年没有在最青城之前生下儿子。 最青城这个长孙的位置，在最氏是毋庸置疑的。 就因为这点，最青城觉得，韩存找最锡山是没用的。 最锡山自己看到韩存的时候，都觉得意外，找他有什么用呢？“这么大的生意，韩先生找我谈？” 韩存双腿交叠，目光直直看向最锡山，“这么多年，最先生愿意继续当别人的背景板？” 最锡山听完皱了皱眉，略严肃，“最氏向来以和睦着称，韩先生这么说话，有点儿挑拨的嫌疑了。” 韩存微微勾唇，但是没什么笑意，反而更像是讽刺。 然后才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如果最先生你没有这点野心，那当年，为什么要把那个女儿扔掉？说明最先生当初只想要个儿子，稳固自己的地位。” 最锡山听到这话，突然直直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愕然，好几秒没有其他反应。 韩存继续着自己不紧不慢的语调，“事实证明，你当年这个想法是对的，最青城这个长孙一出生，他爹就成了掌权人，一直到今天，不是吗？” 片刻，最锡山才笑了一下，用着和他一样平缓的语速，“韩先生年纪不大，知道的倒是不少，但是这种道听途说，听风是雨的习惯可不好。” 没点儿阅历底子的人，一定觉得最锡山此刻放松无比，不当回事儿。 韩存却笑了笑，“是么，那看来是我的信息不太准确，今天这生意估计也没法谈了。” 这话看着是结尾，但明显是引人入胜，最锡山看了看他，“你来找我谈生意，跟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关系？” “我是个直接人。”韩存开门见山，“就直说了，米家甚至医学界众多大医院的医疗器械加工这个生意，我可以拉过来给最氏做，而且是直接交在最先生你手里，合约跟你签，前提，是联姻，我娶你女儿。” 最锡山在消化前半句。 前段时间，最青城就在家里提起过这个事情，即便最氏加工做的非常之大，听到这个生意的时候，还是很心热的。 医疗器械这个领域的利润，简直无边。 而这样的生意如果交在他手里，说不定某一天，他完全可以和大哥的地位权重相比较。 但是听到韩存的后半句，最锡山皱了眉。 “韩家跟我联姻，娶的还是个莫须有的女儿？”最锡山笑了一下，“韩先生怕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孩子，结果得不到人家，就想了这么个损招，把人家变成我女儿，好让她不得不服从家族的安排？” 韩存表情一成不变，“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最锡山还挺佩服他这思路，“可惜，我不可能随便找个女孩当最家的千金。 第455章 dna比对成功 “那就找亲生的。”韩存一点余地不留，“最先生若真的想找，现在的信息这么发达，各国dna基因库完备，还能找不到？” 最锡山看着他那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韩存看了一眼时间，准备走了，“最先生可以考虑，但是时间不多，我也可以找最青城。” 眼看着韩存真要走，最锡山在做了几秒的快速考量和思想斗争后，叫住了他。 韩存侧过身看回去。 最锡山示意他坐下，接着聊。 “我没了一个女儿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最锡山声音很低，“我不清楚韩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但你这个提议，也不是不能接受。” 真要把那个女孩找回来也行，相比起这么大的生意，到时候编造一个理由很简单，没人会知道她当年是被丢弃的。 韩存眉头略微抬起，几分思量，“最先生同意就好，不过这事胜在时间，你早点解决家里的问题，合作早点达成，减少变数，毕竟，你也知道原材料一天一个价格。” 说到价格，最锡山还是有些担忧，“如果按照目前的原料成本，我们就算达成协议，最氏要垫不少资金，倘若后期销售乏力，我很可能得不偿失。” 别说是实力崛起和他大哥并肩了，极有可能垫资伤了元气，直接起不来。 韩存自然想到这一点了。 “两个办法，前期垫资成本，我可以出，等于所需原料，直接由我来提供一半。 或者，医疗器械加工你们单独成立项目，我入股，入股部门你拿去解决垫资问题，在成品利润没有转正之前，我可以不分红。” 最锡山听着他毫不犹豫、有条不紊的提完这两个办法，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 要说他不会做生意，他能想出这样的加工领域，还有这么些个刁钻的办法。 要说他会做生意吧，尽是些自己亏本的买卖。 “韩先生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好处？” 韩存薄唇碰了碰，“最先生只管拿自己的好处，我的，就不劳最先生挂念了。” 最锡山皱了皱眉，这人看着年轻，谈生意可真是一把好手，谈到底，他都不清楚他的意图是什么。 但这么大的利益诱惑放在面前，最锡山实在没有不要的道理。 —— 两天后。 最锡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主动联系了韩存。 “韩先生，看来，咱们这笔生意目前为止，一路通畅，看看是不是可以挑个黄道吉日，正式谈一谈？” 最锡山自己也没有想到，在他和韩存聊完之后，他当即去做了寻亲库的报备，录入了他们夫妻的dna，上交了两张照片。 基于韩存的提醒，他的备案主要放在了蒙城，而不是最氏身处的曼哈顿。 居然在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蒙城官方的联系。 很巧，蒙城方面表示，和他们匹配的dna记录，居然在最近刚好被录入过了，听起来，之前可能对方并没有做过相关的记录。 在别人看来，这就好像是双向奔赴，连互相寻找的时间都前后查不了多久。 最锡山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他相信这一次磨盘转的这么快，肯定不是钱的功劳。 恐怕，跟这个韩存关系莫大。 当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先把生意拿下来。 韩存的回复永远那么简洁明了，“可以，我去最氏谈。” 这个决定，可以说是给足了最锡山面子，整个最氏都会知道这笔生意，是他跟韩存谈下来的。 最锡山脸上散着笑，“那我就恭候大驾了！” 差不多在最锡山接到蒙城官方消息的时间，舒宓也接到了相关工作人员打过来的电话。 舒宓听对方说是关于寻亲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次你们是确定了么？上次可是闹了挺大一个乌龙，很浪费彼此时间和感情。” 工作人员声称，他们是经过了dna比对的，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到局里一趟。 储行舟进去的时候，刚好见她在接电话，眉头皱着，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舒宓稍微捂住手机，声音不大的回答他，“说是又找到寻亲的父母了，dna跟我匹配的。” 她说话的时间，刚好听那边的人好像在念寻亲对方的姓名之类的简单信息。 不过，舒宓刚好跟储行舟说话了，没听清。 当然了，她也没打算重新问，毕竟，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了，她是不太信的。 再要继续和对方通话的时候，听到刚进了卫生间的储行舟那边一声“嘭”。 舒宓惊得直接把手机丢到床上就快速去了卫生间。 第456章 七寸命脉 储行舟一手抓着洗手池边，单膝跪地，看到她，勾了勾唇，“别紧张，角花了。” 舒宓狠狠松了一口气，缓过神才嗔怪，“吓死人了你。” 储行舟朝她把手伸过来，意思是让她拉一把，“有点疼。” 舒宓哪敢怠慢，拉着他起来，打量了一圈，“哪疼？” 储行舟含蓄的指了指她的翘臀。 舒宓白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他是开玩笑的，应该没摔到，还是让他在跟前转了一圈，放心下来。 等她再回去的时候，电话都已经断了，舒宓也不打算拨回去。 半小时后。 舒展依旧是忙完公务过来给做饭，储行舟去门口把菜接过来，转身往厨房走。 舒展看了他，知道他应该有事要和他说。 果然，进了厨房，就听男人低低道：“蒙城那边联系了她，最家去蒙城备案了？” 舒展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最家不可能平白无故想起来跑去蒙城备案，就算要去，也不会这么快，在曼哈顿都没有大范围积极寻找。 随即，他反应过来，“韩存之前挑动那对乡下夫妻俩闹一出，是为了走这一步？” 舒展理清楚思绪后，就淡定了，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又道：“我这边导致原料价格高涨，最青城基本已经退回了观望态度，韩存这是打算另辟蹊径。” 储行舟把菜分门别类的放好，一样一样的放进冰箱里，期间是沉默、安静的。 舒展知道他在想什么—— 既然最青城都持观望态度了，韩存会再想什么样的办法去达成这个合作。 而且，达成这个合作，还跟舒宓有关系。 “我周六会回一趟最氏，看看是什么情况。”舒展道。 储行舟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才道：“既然是这个时候最氏刚好联系她，韩存的条件，估计是让最锡山接回舒宓。” 舒展抬眉，“不可能，扔掉一个孩子这种丑闻，即便是最氏也担不住舆论的。” 储行舟薄唇微扯，“要编个故事还不容易？黑的说成白的，舒应钦夫妻俩安成人贩子买家，不都是他们说了算？” 这种编排一旦传出去，不光是舒宓，舒应钦夫妻俩一定会不得安宁，舒应钦还是个病人。 舒展眉头稍微紧了紧，倒也是，最氏随便花点钱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能让最锡山承认弃子，还让他认回来，韩存得给他多诱人的条件？” 储行舟过去洗了手，看起来漫不经心，“无非还是钱的事。” 舒展觉得有道理，所以如果想要阻止这是发酵，最有效的，应该就是动一动韩存的钱包。 他看了看储行舟，“你是不是想到该怎么做了？” 储行舟看了他，笑了一下，“没，但是得把她手机屏蔽蒙城官方号码。” 她不去回应，不去认亲，整件事就推进不了。 既然现在不想让她回去，不让她知道对方是谁，也是最好的状态。 储行舟确实是这么做的。 从厨房出去之后，随便一个理由就要来了她的手机，他们俩现在手机是可以随便互相看的。 他把号码设置成了屏蔽。 周六晚上。 舒展从最氏回来就直接到了套房。 看到储行舟，他刚进门，鞋都没换，“韩存准备和最氏联姻，这就是他的条件” 储行舟听完了，反应不大。 舒展换完鞋往里走，看了他一会儿，“没什么想说？” 储行舟这才薄唇微弯，“是该夸一夸韩存，会来事。” 所有人可能都以为韩存被储行舟阻挠、回不了储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结果无风不见浪的，韩存就直接往他七寸命脉上刺。 舒展过来的一路上想过了，“原材料上，我还可以进一步卡一卡，把主要物料列为短期禁售，但只能惠及一些特殊器械，不可能全部包含。” 话说回来，舒展在想，韩存哪来那么多钱垫给最锡山去保成本的？ “当初，他不是被怀疑犯事？你怎么把他救出来的，再怎么送进去一趟？”舒展淡淡的提议。 至少这样，能够影响到韩家的名誉和生意，直接跟韩存的收入挂钩。 储行舟笑了一下，“他在娱乐圈人气够高，流量变现也很成功，积蓄是少不了的，完全不用家里公司的利润也做得到。” 所以，这招没用。 舒展已经没辙了。 “把吃的先热了。”储行舟跳开了话题，“她一会儿回来，忙了一天估计会饿。” 舒宓最近在试婚纱，现成款式如果有满意的，虽然不办婚礼，但准备拍几张照片。 舒展看他这样，估计是有办法，也就点点头，先去忙。 第457章 分歧 舒宓回酒店套房的时候，舒展和储行舟谁都没提这事。 那几天，舒宓也没再接到蒙城那边的电话，她偶尔一次会想一下这个事，之后就没关注了。 倒是最锡山那边，等了几天之后，原本蒙城方面的说法开始变了口风。 蒙城那边的意思，之前一次他们的比对结果出现了问题，所以，官方重新进行了一次比对，结果和上一次出现了分歧。 “这是什么意思？dna也能出错？”最锡山心情不太愉悦。 这件事被拖延，就说明满足不了韩存的条件，那么，生意就要被耽误的。 电话那头的人依旧很礼貌，“是的先生，我们很抱歉，但还会继续帮您做匹配的，请您继续关注我们的消息。” 最锡山想了想，没让对方挂电话，而是问：“我能不能把上次你们比对出来的那位小姐资料要过来？就算不是认亲，也算一种缘分。” 蒙城官方工作人员依旧礼貌的一笑，“抱歉，不可以。这属于别人的隐私。” 最锡山失笑，“那你们上次不都跟我简单说过？” 只不过，上一次的时候，他并不关心对方到底是不是他女儿，反正不是真心寻回，就没怎么听。 工作人员还是那句话：“很抱歉，我们会继续完善工作。” 实际上，工作人员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能透漏一点信息。 现在，她这边的后台也已经看不到那个女士的资料了。 上面下发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大致意思是那位女士身份特殊，跟国研院有深度关系，基本就属于国家机密人员，所以，不准随意对外公布。 按照她的理解，可能，刚刚跟她通话的这个男子方面有不正当想法，比如想通过这个女士窃取国研院资料？ 瞎猜的，反正她做好本职工作，挂了电话，继续去忙。 最锡山接到了这样的通知，韩存当然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他是有点意外，没想到他想做什么，储行舟都摸清楚了，还拦了这么一下。 韩存薄唇轻扯，自顾笑了一下。 储行舟最近好像恢复挺好，没拿到生物制剂，吃了特效药，居然一点副作用也没有么？ 还是没到时候。 他是健康人，他不着急。 所以，最氏认亲被卡主了，韩存也没有恼怒，合作洽谈缓慢下来，也并没有直接断话说不再考虑合作这个事。 韩存闲了下来，舒宓就收到了他的邀约。 舒宓本来想直接拒绝的，储行舟颔首示意她可以去。 只不过，赴约的时候，储行舟跟着一块儿去的，看到韩存，他弯弯嘴角，“多一双碗筷，你应该不介意？” 韩存：“多个人吃饭，氛围刚好。” 储行舟确实没客气，全程认认真真的吃饭。 韩存几次看他，确实发现他恢复得非常好，食欲好，身材也好回去了。 其实他们也没聊什么，饭桌上只是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走的时候，因为韩存请客，舒宓也没打算抢单，大大方方的让韩存结账去。 储行舟把包递给她，“你先去车上等，我去趟洗手间。” 她看了他，“我刚问你，你不是不去？” 他勾唇。 舒宓又问：“你一个人行么？” 男人低笑，“你还能替我？” 舒宓白了他一眼，就转身先出去了。 储行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然后去了前台，等着韩存结完账。 等韩存结账完毕，把卡放回钱夹 的时候，储行舟长臂一伸，就很顺便的把钱夹拿了过来。 韩存脸色有细微的变化。 储行舟嘴角依旧弯弯的弧度，眼睛里却带着几分调侃，“韩少现在是往变态路上走？我女朋友的头发你也藏。” 说着，他很自然的把韩存钱夹里的发丝抽走了。 然后勾着唇角，一副礼貌的把钱夹还给韩存。 为了让最氏和舒宓做出dna比对，他也真是够用心。 出餐厅的时候，储行舟走在前面，声音不大不小，略侧身看向后面的韩存。 “你知道论感情，你可不能得到她，就应该也知道，这种事方式更得不到她，哪怕她回最氏，家族命令她联姻，你就算困她一辈子，有什么意义？” 韩存收到钱夹，“一辈子很长，不劳你费心。” 储行舟当然知道一辈子很长，韩存这样的优秀人士，想日久生情也不是难事。 第458章 只是个保镖 “你高估她了。”储行舟笑笑，也不打算继续和他纠缠这个问题，率先往前走了。 韩存则站定脚步看了储行舟两秒。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背影猛然间竟然让韩存有一种久远的、令人沉重的熟悉感。 储行舟已经上了车，舒宓帮他把围巾拿走，问：“你俩刚刚说什么了？” 韩存站那儿一直看他。 他眉峰轻抬，“说你这辈子不会爱上他的。” 舒宓：“……” 储行舟说的是事实，日久生情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也许行得通，但是在舒宓这里，如果第一眼没让她来感觉，那后边就更不用想了。 她喜欢他，可能就是酒吧灯光、气氛渲染下的某一眼、某个瞬间，才有了后来这些缠缠绵绵。 “你睡会儿？”舒宓看了时间，“我来开车，回到酒店，估计一小时哦。” 她在这边开车会特别慢，还不算特别得心应手。 “舒展呢？” “有点急事，我让他先走了，等他过来了再跟你说事。” 说着话，舒宓就往驾驶位去了。 舒展原本是过来接人了的，但是中途被一个电话拦住了。 最青城说老爷子情况不乐观，让他回去一趟。 最氏老头子，也就是舒展的爷爷八十四了，按照他自己的话说，不知道哪天眼睛一闭就走了。 所以，既然电话打过来了，就得过去一趟，舒展不为别的，只为 他做人的一点良心，否则他也可以不予理会。 到老爷子的宅院外，舒展看到了最青城父子俩的车，他以为，老爷子最长圣这次可能真是身体抱恙，自我感觉不祥了。 但是进了宅子，看到最青城正在客厅吃蟹黄面。 这是他最青城每次回他爷爷这儿都必吃的东西，从小开始就没变过，舒展那时候觉得最青城一碗面几乎吃掉他半辈子的花销，但在老头子眼里，九牛一毛都不算。 最青城能坐那儿吃得开心，老爷子不可能身体不适。 最青城他爹最锡河也在阳台逗弄鹦鹉，看起来，心情可是很好的。 “来了？”最锡山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果盘。 舒展转头，冲他略略点了一下，“小叔。” 同样是儿子，最锡山回来，在最锡河和老爷子最长圣面前，就是半个保姆，琐碎事都是他来。 这么多年了，最锡山也做得非常好，每每都是笑意盈盈，看起来全家一片和睦。 舒展换了鞋往里走，难得都聚齐了，看来不是生病的事。 等舒展坐下后，老爷子最长圣由管家搀着，慢悠悠的从卧室走出来。 最长圣看到舒展，倒是没说什么，看到埋头吃得欢快的最青城才嗔一句：“就知道吃 ！” 最青城抬起头，笑眯眯的，“多亏爷爷这儿吃得好，不然哪能张这么帅？” 最长圣轻哼了一声，往沙发坐下，看似嗔骂着，还是坐在了和最青城最近的位置。 最锡河从阳台回来，顺着老头子的话，“就是从小让你吃太好了，吃你倒是顶尖，做生意不见你有多精。” 最青城挑眉，“您这话说的，这生意不就是我谈来的，有人暗中捣乱才卡在这儿了不是？” 说着话，最青城把吃完面的碗递给了管家，然后看向舒展，“我上次跟你说那事，你帮我弄清楚怎么回事了？为什么会原料价格突然离奇上涨？” 最青城不直接点明，舒展也不直说，只道：“军政有新动向，这种情况很正常。” 言外之意，不是他能左右的，而是政策原因。 “这么巧？”最青城挑眉。 最长圣就没有那些废话，“你既然在里头任职，这种事总能说上话的，哪怕让你们那边把进展推一推，让你二叔和青城把原料采购解决，也不用推多少时间。” 舒展表情平平，“您说的是，但工作不是动嘴这么简单，这样的便利，也不是说给就给。” 最长圣轻哼了一声，“这么大的生意，家里正是需要的时候，这种关头，还不给家里便利，你做这个工作能干什么？” 好像舒展的工作意义，就在于服务最家的需求，最家没需求的时候，他也就没必要存在。 舒展终于笑了一下，“我这工作，您也知道只是个保镖，看起来和各个高级领导直接来往，实际也就混口饭吃，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最长圣脸色不大好看。 这话，明显就是说给他听的。 当初舒展离开最氏出去找工作的时候，没少被家里人嘲讽，出去也就是个打工人，对家里起不了半点作用。 那时候舒展在最氏本来也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当然也没人拦着。 到现在，其实最家没人知道舒展到底是什么职务，没听别人提起过，也不见他跟哪个大官一起露过面。 第459章 我可没人给嫁过去 最长圣这次听最青城谈起这个生意，那意思，原材料之所以会上涨，有舒展的原因。 以前他不会在意，但是前段时间，他去拜访以前的老战友，对方的意思，想让自己的孙子走个舒展的便利，把工作岗位往上提一提。 当时最长圣的话就和舒展刚刚的话差不多，“他就是个小保镖，给人领导跑腿的，哪能帮上这种忙？” 老战友却狐疑的看着他，“咱们可是几十年的老友了，你可不要哄我，我听上次老孙说，有个嫌疑间谍，眼看着就定性，眼看着能立功了，可是你孙子最慎之去了一趟，人就放了。” 那能是小角色办得到的事情吗？ 最长圣到现在都是狐疑的。 他那时候也是回应的“恐怕是巧合。”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对这个家有怨言。”最长圣干脆把话敞亮了说，“你要知道大家庭，一家之主的无奈，不是所有鸡毛蒜皮都能顾及到。”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今天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我这些年也确实亏欠你。至于这个事，就算你解决不了，你去找人通融，总归要比青城方便得多。” 意思就是让他办事，他可以提条件了。 真是头一遭。 舒展坐在那儿，单手搭在膝盖上，嘴角略有略无的一个笑。 “倒也没什么怨言，自然不存在委屈和需要，都挺好。” 就是不松口医疗器械加工这个生意的事，他到底帮不帮忙。 最长圣略吐出一口气，“这样吧，这些年，你也一直飘在外头没什么定心丸，我把名下的股权给你转一半。” “我这岁数了，身体也这样，最近该拟遗嘱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舒展坐姿依旧，“那哪敢？我分走一半，小叔怎么办？” 他看起来不为所动，却又十分惶恐，说话却直接就是挑拨离间。 最青城是最长圣的心头疙瘩，一半的遗产不给儿子都肯定会直接给长孙。 另一半一旦被舒展拿走，等于说，最锡山是一个子儿都摸不着。 最锡山这个背景板当着当着，直接被人遗忘褪色了。 舒展这么一说，老头好像还真的就才想起应该考虑最锡山似的，又不慌不忙的补充了一句：“我自然会有别的安排。” 舒展还是那样无欲无求的模样，“还是罢了，我这样的人，衬不起这样的财富，容易出事，还是平平淡淡的好。” 油盐不进。 最锡河可不听舒展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他就不信舒展见钱不眼开，无非就是不想帮忙。 最锡河不紧不慢的开口：“你爷爷的直接给你你不敢接也在理，你确实很懂事，你爷爷会给我和你小叔安顿好，之后，我这边的给你安顿下去，怎么样？” 这个家上上下下，话语权最大的，除了老爷子最长圣，这么多年实际上就是最锡河在掌管。 这几年，最青城开始有接手的迹象了，但最锡河这话肯定是有分量的。 舒展倒是礼貌，“谢谢二叔，不过，我是真受不起，家里生意这事，能帮我肯定也会尽力，跟你们要条件倒真不懂事了。” 最长圣听这话的意思，像是有了松动，脸色好看了一些，也还算他知趣。 最锡河也就点点头，“倒也行，你如果不要这些东西，那就到时候进公司来，你总这么在外面打工也不是个事儿，都工作这么些年了，也没什么社会地位。来公司，青城带着你，你们俩日后一起打理公司，彼此有个照应，你爷爷也放心。” 最长圣象征性的跟着点了一下头。 舒展笑笑，“谢谢二叔照顾，这事再说。” 就这么聊了一会儿，算是完事了，舒展以有事要忙为由，也不吃饭了，直接走。 “我送送你。”最锡山起身。 就像平时家里有人来了待客、送客一样，都是最锡山的活儿，所以，他送舒展，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出了门，到车库前，最锡山直接了当：“看得出来，你不打算帮他们。” 最后看似是松口了，说能帮会尽量，可到时候舒展一句已经尽力了，无可奈何不也就糊弄过去了？ “他们？”舒展淡淡的应了一句。 最锡山笑笑，“我也不打算装，你知道我跟你爷爷和你二叔不一样，既然你不帮他们，那，跟我聊聊怎么样？” 舒展看了他，“小叔不是已经答应了人家，把女儿嫁过去，把生意拿过来？怎么还需要我帮忙，我可没人给嫁过去。” 第460章 她能掌权 最锡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笑，“你还知道这个？” 舒展也没说什么。 最锡山接着道：“既然你知道韩存找我谈生意是这么个条件，我也不妨告诉你，先前有人联系我，说是找到匹配的女孩了，后来又说数据错误。” “你这个工作，应该有一些人脉，能不能帮我把蒙城最开始说的那个女孩找出来？我认她当女儿，到时候生意谈下来，利益上，你跟我七三分，怎么样？” 舒展不在乎什么利益，就是有点好奇，“不是说数据错误，你找她干什么？” 最锡山笑，“这应该是韩存的一步棋，我想要生意，他想要那个女的，那我就把那个女的弄过来给他就好了，皆大欢喜。” 舒展：“这么说，你不在意回来的人是不是真女儿。” 最锡山笑，根本不承认当年的事，“我女儿在家好好的，外面怎么可能有？” 最锡山当初只想要个儿子，争取生个最氏的长孙，可惜，被大哥最锡河抢先生下了最青城。 后来，最锡山夫妻俩生下了现在的女儿，原本他们是想再生的，好歹要个儿子，可惜，因为在这个女儿之前流掉了太多胎，太太已经不能再怀了。 最后就落得只有一个独生女的定局。 舒展点了点头，明白了。 所以，储行舟一直不让舒宓回来是有道理的——按照最锡山这根本不承认她存在的样子，舒宓回来，多半也活不了几集。 “你就说这个生意，你做不做？”最锡山问他。 舒展这才笑了一下，“我没有理由冒险。” 最锡山也笑了，“你才是最氏真真的长孙，你没有理由冒险吗？” 好像这些年所有人真的都忘了这个叫最慎之的，才是最氏真正的长孙。 舒展原名是叫最慎之的，而他父亲是最长圣的长子。 原本，舒展确实是长孙，只可惜父亲去世得早，没了父母，舒展在最家不被任何人待见，包括最长圣。 舒展一直不信，同样是儿子，爷爷最长圣却独独偏爱最锡河。 一直到他父亲没了，爷爷对他不闻不问，直到最青城出生时，他对外声称最青城是长孙，看到那种爱屋及乌，他才信了，作为父母，对子女并不是均匀的爱，人可以偏心偏得没有理由。 可能，他的父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被爷爷喜欢，他这个儿子也不会被疼宠，所以只喜欢他谨慎、平安的生活，不去争抢。 才给他取名最慎之。 也是明白这些后，舒展彻底离开最家，跟着储行舟走了。 到现在，外界恐怕已经没有人记得他是最氏的人。 “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舒展语调淡淡，兴致缺缺。 最锡山没打算就这样结束通话。 “你帮我这个忙，我帮你回最氏，未来你做最氏掌权人，这样你也没兴趣？” 舒展看了他，还是兴致阑珊，“小叔，我虽然不做生意，但也不傻，你拿下这个生意，生意逐渐做大，你在家族里的地位逐渐升高，等盖过二叔，那掌权的也是你，怎么也轮不着我？” 最锡山笑，“你不想想我比你大几岁？我总要死的吧，你婶婶就生了你堂妹一个，女人掌不了最氏财团，不就剩下你了？” 舒展若有所思的。 舒宓掌管过winner亚洲总部，现在手里握着win、研究室、艺声广告，她应该掌得了权。 最后，舒展还是拒了，“做不了。” 舒宓只有一个，他弄不出替身给韩存。 何况，要拿回最氏掌权，也犯不着花这些心思，到时候，他可以自己来。 舒展去酒店是第二天了。 舒宓睡得晚了，早上撒了个懒，起来的时候，储行舟和舒宓已经在阳台上煨着阳台对坐，不知道在聊什么。 看她起来，储行舟看过来，“早餐热着的。” 舒宓浅笑，点点头，“你们聊。” 这会儿，舒展坐得端正，表情也是四平八稳，却说了一句：“我昨天，有那么一瞬间，想把楚画塞进最氏，她嫁给韩存，恶人磨小人，倒是挺有意思。” 储行舟弯着眉梢笑，“亏你想得出来。” 片刻，才道：“没事，她的资料，别人也拿不到了，不可能跟最最氏匹配到一块儿，除非韩存把她绑过去硬扎手指头。” 舒展点了一下头。 那他只要把原料那一块继续卡着，家里暂且随口应付，拖着就行。 生意最怕拖，过了这个热劲儿，他们估计也没有谈下去的心思了。 舒展看了他，也几分开玩笑，“主要还得你们尽快完婚，不给韩存机会，蒙城当小三不犯法，这边可不一样。” 第461章 男孩能保护妈妈 这边，自卫正当，枪支自由。 储行舟听完只是笑笑，“我要是想要他的命，他都死几回了。” 说完，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吃完早餐半小时了，该吃一顿药了。 不过，舒展说的也对，是该尽快了。 餐厅里。 舒宓吃着早餐刷着手机，抬眼看着进来的储行舟。 男人到了她身侧，弯下腰来亲了亲，“香肠味道好么？” 舒宓点着头，“好吃。比之前那一款要紧绷得多，坚硬度适合，口感更好。” 她没发现某人听到她这种描述的时候表情若有所思，越来越难以描述。 他从椅子身后抱着她，那么高一个人，非得把身躯倾轧下来，嘴唇在她耳边若即若离的，“这么喜欢吃它？” 舒宓还是点头。 她确实挺喜欢吃香肠的，各种香肠她都尝试过，基本很少有讨厌的，当然了，吃过一些顶级的口味之后，还是比较挑剔的。 看着她插起一段香肠塞嘴里，储行舟心头在火烧，喉头跟着上下一滚，然后拥着她的手毫无预兆的从她衣领下探。 舒宓先是惊了一下，丢掉吃的抬头看他，“干嘛？刚醒，而且有人 ！” 储行舟似笑非笑的，“我只是手冷，你激动什。” 舒宓瞪他，让他别闹，一会儿让舒展看到就出洋相了。 其实舒展已经走了，他最近会特别忙，一周可能就过来两三天了，他们俩以后的一日三餐，舒展安排了专人来负责。 “吃饱了么？”他依旧没有离开她，反而缠得紧了，气息都整个萦绕上来。 舒宓从来受不住他这种蛊惑，没出息的闭了闭眼，又强迫症自己清醒，抬起来搭在他脖颈上的手摸了摸他的下颚，“别使坏了，快去吃药吧。” “吃过了。”他一边回答，上下轻碰的唇畔就刚好在她细嫩的脖颈肉上蹭着。 “吃饱了？”他又问了她一遍。 舒宓摇了摇头，“你别打扰我。” 她的本意是想让他别捣乱的，谁知道他刚好把话接了过去，低低的笑，“那正好，我喂你，保证喂得饱饱的。” 舒宓：“……？” 她刚要继续拒绝，储行舟就闷在她耳边，说了句：“上个月没有中标呢。” 他这么一说，她的动作就停住了。 答应了他要积极备孕的，这种事情，当然是次数越多几率越大，毕竟不在排卵期也可能中标。 舒宓最终无奈的笑，仰着脑袋，主动去亲他。 这下好，直接点到火药引子了，储行舟转眼就把她拎起来抱到了餐桌上，迫不及待的连挪到客厅或者卧室的那几步时间都省了。 只有她一个人吃早饭，餐桌上放的东西不多，储行舟把她抱起来放上去的时候，随后把东西往旁边一扫。 碗碟直接碰撞发出声音，清脆，悦耳。 之后，餐厅里的声音从清脆、悦耳变为低吟、轻喘，再之后，又开始夹杂着陶瓷的清脆碰撞，一下，一下，又一下。 舒宓明明刚起床，结果又累趴下了。 离开床一共没到两小时，又躺了回去。 储行舟抱着她回卧室的，陪着她躺了一会儿，甚至给她垫了个小抱枕。 他说，连舒展都在催婚。 舒宓就笑了，“我想了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然后回蒙城，领完证，把工作处理一下，带着我爸妈回水城去？到冬天再回蒙城住，刚好夏季，水城是个避暑胜地。” 储行舟眉峰挑起，“好主意。” 他接着她的话描绘着，“到时候正好在水城养胎，那个季节，水果丰富，给你每天不重样，把儿子养得白白胖胖，结结实实。” 舒宓轻哼，“你怎么还重男轻女呢？” 储行舟认真握着她的手，“男孩可以保护妈妈。” 她瞥了他一眼，“你这想法不好，再说了，我有你保护啊，至于儿子嘛，以后要保护人家自己的老婆去的，我要是霸占着儿子，他成妈宝男，我成恶婆婆啊？才不要。” 储行舟脸一板，“那我不管，我儿子就必须保护他妈妈，儿媳也得保护她婆婆。” 舒宓最终是忍不住笑了，不再跟他争论，真是霸道。 至于生男生女么，她都喜欢 ！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一切安好，舒宓都已经忘了她被寻亲的事。 一直到韩存偶尔和她联系，偶尔约她吃饭，她五次之中会应那么一次，储行舟都会恰好在。 但是那次没有，那天储行舟去了储贺川那儿，而舒宓因为头一天睡不够，在套房慵懒的宅着，晚上储贺川和李珠会送他回来。 韩存是到酒店楼下给她打的电话。 第462章 明智 本来舒宓是不准备下去的，但是韩存给她带了东西来，不去拿显得太刻意疏远。 她下去的时候，韩存的车还停在路边，确实是临时路过，也是马上就要走。 舒宓接过他递来的袋子，“你什么时候回了一趟蒙城？我都不知道。” 给她带过来的，就是蒙城特色小吃还有水城的一盒鲜花饼。 这对于在国外异乡的人来说，确实也是大礼了，虽然国外也能吃到同样东西，名字一字不差，可是口味可以说毫不相干，还是本土的好吃。 “谢谢了！”她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你最近怎么样？” 韩存略点头，“都好，蒙城那边的合约基本已经解决。” 舒宓才知道他原来是回去弄合约去了，“那挺好，以后就是专心打理家里的公司了，是不是过不久也能听到你的喜事了？” 韩家就他一个，韩夫人又没了，韩先生肯定会希望他早点儿结婚的，也快三十的人了。 韩存不避讳的看着她，也是平和如常的回答，“兴许，是该考虑了。” “挺好？”舒宓是由衷的替他开心。 说着话，舒宓看到韩存的车降下窗户，驾驶位上，一个女的侧过来看向这边，显然是在问韩存，“要不改天？我现在有点急事。” 韩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看了舒宓，“今天时间不巧，原本想跟你聊聊你父母的事。” 舒宓微微蹙眉，她以为说的是舒太太夫妻俩，“你去看他们了？他们有什么事吗？” 最近她其实每天都有跟老两口联系，并没有什么事的，但也不排除对她报喜不报忧。 韩存：“我是说，你亲生父母。” 舒宓先是顿了一下。 然后笑笑，“谢谢你，这事我不急，我现在的父母更需要我，关于认亲的事，以后再说吧，他们既然能这么多年都没找过我，那应该也不急这一两年？” 舒宓只是没跟任何人说过，上次被那对农村夫妇认亲之后，她听着储行舟说那夫妇俩扔掉女孩的事，总觉得，她背后也是那样的故事。 所以，也没什么激烈的渴望去挖掘那个故事。 舒宓颔首看了看那个在车里探出半个脸等韩存的女子，“女朋友？” 车子的韩存的，但是开车的是这个女的，那说明，他们俩关系肯定不一般的。 韩存的车，除了陈姐和黄临，舒宓还没见他给谁碰过。 韩存倒是神色平淡，“没，只是有来往，她叫最玲珑，有空介绍你们认识。” “好的呀。” 那会儿舒宓也没想什么，等目送韩存的车子逐渐走远了，她才一点点的反应过来。 最玲珑？ 姓最的人真是挺少挺少的，所以，是最氏的人吗？ 韩存跟最氏谈生意，是跟这位接洽？ 舒宓挑了挑眉，带着米莎，跟这位最玲珑接洽，全是美人儿，怎么觉得气氛异常有趣？ 回到套房，舒宓第一件事是给舒太太拨了个视频过去。 两口子看起来很惬意，在阳台上养花弄草。 老舒生病之后，更喜欢这种慢节奏的生活了，上次带他们出去旅游，回来的时候没买什么值钱的首饰玩意，两口子尽搬了些各个地方的特色绿植，放了一阳台。 “蒙城天气这么好？”她从视频里都看到了阳光，瞬间感觉心情也亮了不少。 舒太太看起来心情也好，笑眯眯的给她展示最近盆栽们的蓬勃生命力。 “可不，蒙城这个时间最舒适，等后面热了咱们刚好又回水城，你的安排还是很明智哦。” “那可不，还得你宝贝女儿。”舒宓笑着。 她看了一眼时间，“对了，异地报销那个办下来了没有？” “哦对。”舒太太也突然回神，“还没下来呢，人家说需要补一下材料，身份证和户口本复印件什么的，我看哪天有空了还得出去一趟。” 舒宓：“你能找到地方么？知道坐哪趟地铁不？” 舒太太这人不爱出远门，不爱坐车的。 舒宓干脆道：“我这边看看吧，应该可以线上提交，你把身份证和户口簿拍个照给我，我弄吧。” 正好她这会儿也没事干。 挂完视频几分钟后，舒太太就把照片发过来了。 舒宓稍微把每张照片调整了一下。 弄到舒太太身份证的时候，看着“姓名最清婉”那一行，她突然停了下来。 想到了刚刚那个叫最玲珑的，依旧想到了最氏。 反正她在来这边之前，除了舒太太，都没听过有人姓最，自然，脑子里很直接的第一想法就是—— 她们是同一个家族？ 第463章 没在床上 舒宓弄完东西后，脑子里不可控制的继续往后编织着。 舒太太姓最，但是小姨姓方，说是一个父姓，一个母姓。 那外婆就是姓最的么？ 还是所谓一个父姓一个母姓只是对外的一种说辞？ 那是舒太太这个名字，和最氏有关？还是外婆跟最氏有关？ 舒宓越想越深，难免就好奇了。 不过储行舟回来的时候，她暂时并没有跟他说这个事。 她和储行舟，还有储贺川夫妻俩一起在酒店里吃的饭。 储贺川现在情况越来越好了，还兴致盎然的给舒宓展示了一下他现在可以自己从轮椅上起身走两步。 储行舟靠着椅子看完之后，幽幽的来了一句：“看你这样子，嫂子备孕可是越来越难了。” 以储贺川的尿性，储行舟多半都能猜到，这段时间备孕，应该都是李珠主动的。 他坐在轮椅上动不了的时候，李珠的主动权很大，随便她摆弄。 但是储贺川会动了，会走了，就不一定有那么好摆弄、好配合了。 但舒宓没多想，就是单纯的没理解，诧异的看向他，“真不会说话，他越来越好，李珠备孕就越有希望，怎么叫越来越难？” 储行舟似笑非笑的。 储贺川坐回了椅子，脸上跟发霉一样，卸去刚刚展示的兴致，不咸不淡的一句：“备什么孕，不考虑。” 继而，储贺川反问储行舟，“你们俩还没动静？” 储行舟信誓旦旦的，“急什么，挑个最好的日子。” 储贺川轻哼，看向舒宓，“他是不是不行？” 舒宓：“……” 他们可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啊，这个话题，这么讨论，真的合适吗？ 到晚上。 储行舟喜欢摸她小腹的位置，“这个月什么感觉？” 舒宓想了想，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这么问，是因为上个月的时候姨妈推迟了，储行舟买了一袋子不同用法的检测物件儿回来。 结果都没有显示阳性，果然，过了几天，姨妈就驾到了。 这个月还没到月经期，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推迟，或者会不会来月经。 “不急。”他又勾了勾唇，“再往后一点也行，把他生在蒙城新年的时候，以后过生日多热闹？” 过了会儿，他又自言自语似的改口：“算了，臭小子过什么生日？你生他肯定很辛苦，以后每年他生日应该让他伺候你一天才对。” 舒宓忍不住好笑。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孩子的影子都还没有呢 ！ 这样有盼头的日子还是很开心的。 他们俩之前做的孕前检查，结果基本上都正常，所以只要等着天使降临就好了。 舒宓现在对蒙城那边的公司就是不定期的视频会议，邮件处理公务，时间安排已经很规律。 舒展那段时间也很忙，偶尔过来的时候，她倒是听他们聊了两句韩存和最氏的那个合作。 听舒展的意思，他们还是在接触的，可能这单生意还在继续聊着，只是并没有急着定下来。 因为舒展这边拦着，他们也只能拖着。 马上储行舟的复查时间就要到了，这次复查没问题的话，后续半年到一年复查一次就可以。 复查前的一周，舒宓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储行舟居然没睡。 她惊愕的看了他，“这么晚你怎么没睡？” 储行舟也没有因为睡不着吵她，或者去阳台坐着，而是就躺在她旁边，还是揽着她的姿势。 他微微勾唇，“刚醒。” 舒宓以为他也是去了一趟卫生间，就没多问。 第二次，她发现他又很晚没睡的时候，他就没在床上了。 舒宓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没依偎到平常那个温热的胸膛，于是睁开眼，发现储行舟不在床上，但是旁边他睡过的地方还有点潮。 舒宓开了床头的台灯，坐起来，就听到他的声音了，“怎么醒了？” 她眯着眼，“你坐那儿干嘛？” 储行舟还是微微勾唇的笑意，“做了个噩梦，醒了。” 舒宓皱起眉，赤着脚朝他那边走过去，难怪刚刚摸他睡过的位置是潮的，估计的做噩梦出了不少汗。 她走到他旁边，把自己缩成一团往他怀里钻，夜里还是有点凉的，“我还以为你逃婚了呢 ！” 他们俩约定的婚期马上就到了，复查完回去就领证。 储行舟低低的笑，“我傻？” 从学生时代开始喜欢的小姑娘，好容易渡过了那个小心翼翼的年龄，也度过了最开始以“偶遇”姿态出现在她身边，甚至都不敢说是跟她正经谈恋爱，而是当她喂养的地下情人姿态的时期，也渡过了怕拖累她的那段彷徨，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放弃？ 第464章 又失眠了 “不傻就行。”舒宓轻哼，脑袋枕在他胳膊上。 他现在肌肉，跟她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差不多，身材好到爆，每次她都感觉像是跟他第一次。 储行舟大概是感觉到她闭着眼，手指却在玩他的肌肉，喉间低笑，“现在是半夜，你有没有节制的？” 舒宓依旧不睁眼，但是理直气壮的轻哼，“我自己的东西，玩玩还不行？” 男人重重的在她脖颈间印吻，“那就玩点更好玩的 ！” 夜晚的寂静像是给他们铺了一床绵软的序幕，然后又被他们跌宕起伏的声音填满。 储行舟长租的这个酒店套房外面原本的布置被他改了，装了一个很小的私人泳池，不大，跟房间同宽度，里面装满了水。 每天晚上，安装的系统会把水重新过滤、净化。 这会儿，机器刚好开始工作，隔着玻璃听不到声音，但是可以看到处理过后的水注入水池。 看起来波涛汹涌、潮起潮落。 正如舒宓此刻的状态。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睡得很满足。 醒来的时候，储行舟没在床上，舒展过来找他了，两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储行舟回来的时候稍微看了她几眼。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他倒是笑了一下，“没事。” 他说没事，舒宓就信了，也没有再多问。 直到第三次，舒宓发现他半夜又是醒着的。 她猛然就有一个想法跳进脑海——之前那一次他意外恶化之前，舒展说也是从突然失眠开始的。 舒宓从床上起来，随手把薄薄的睡袍拢了拢，直接去阳台找他，盯着他看，“你怎么了？” 储行舟一开始还淡淡的勾唇笑着，“不小心醒了。” 舒宓眼睛里已经充满审视，一点儿都不困了，“是不小心醒了？又要说做噩梦了？” 他看了看她，一时间倒是没回话。 舒宓呼吸都有些紧张了，“你是不是又在骗我，储行舟。” 被她喊全名弄得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舒宓心里更慌了，“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是问为什么骗她，还是为什么失眠，或者是什么都包含在内了。 他应该知道她有多担心、多紧张他会再次出事的，怎么能又瞒着她？ 储行舟走过来，大概是想抱她。 舒宓没有躲避或者是走开，但是也没有像平时那样跟他黏在一起。 因为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她不想让他随便糊弄过去。 见她站得直直的不让抱，储行舟也没有勉强，手收回来，低眉看她。 问了一句：“你跟韩存见面聊什么？” 舒宓先是怔着，看着他平静又深邃的瞳孔，总感觉他问这个话是经过了无数次挣扎的。 她张了张口，确实，前两天跟韩存见了一次，没有告诉他。 舒宓确实有心虚，还有猝不及防，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你最近偶尔失眠，是因为知道我和韩存偷偷见面，但又不敢问我这件事吗？” 这种可能，让她瞬间心脏疼。 储行舟只是看着她，也没说是不是，又问了一句：“是只见了一次，还是很多次了？” “我和韩存什么都没有。”舒宓一下子意识到了他此刻的心痛，“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他关系不正当？” “我怎么会？”舒宓觉得他的这种想法匪夷所思，可是换位思考，又觉得情有可原。 所以，她放温和了态度和语调，“你误会、想多了，我不可能跟韩存怎么样，之所以见他，是因为他接洽生意的那个女的，叫最玲珑，跟我妈一个姓，就……” 她抿了抿唇。 她就是想知道舒太太和最氏有没有关系，还有她自己，和最氏什么关系？ “对不起。”舒宓先道歉，“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现在追究自己身世，所以我才没告诉你。” 然后连忙补充，“我不是想挖掘自己的身世，或者去认亲，只是单纯想知道和我有没有关系。” 确实是她太好奇了。 舒宓看着他，“你是因为这个失眠吗？” 储行舟表情不多，语调也是淡淡的，“我没失眠。” 她反而皱起眉，他这是生气了。 片刻，听他又问了一句：“韩存给你介绍的那个女人？” 舒宓摇头，“不是，我自己想知道，所以问他的。” “好端端的，你会知道谁是最玲珑？”他薄唇扯了一下。 是了。 舒宓这才记起来，第一次看到最玲珑是在韩存的车上。 储行舟其实知道，是韩存让她知道最玲珑的，听到这个名字，她才会对最氏好奇，才会自己去问。 第465章 心虚 韩存想要的，无非就是让她主动去找真相。 储行舟可以拦住舒宓的任何资料不被泄露到最家，但是如果她和最玲珑见面，韩存要拿到她们俩的生物标本，去做个鉴定，方便又简单。 绕了个弯，也是煞费苦心。 这回舒宓主动往他身边靠近，双手去抱他的腰。 声音柔软而真诚，“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就算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不让我做，我就什么都不会做的。” “那你瞒着我是什么意思？”他问得不疾不徐。 舒宓仰起脸看他，“我怕你多想，不想让你跟着担心我的事情。” 他低眉，略轻哼，“当初是谁说，以后彼此之间有什么事都必须透明，不骗人、瞒着对方？” 舒宓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以前他做什么都不说，所以，这个规矩是她自己定的。 结果，现在被她自己给破了，突然倒是理解他当初的那种心思了。 她咬了咬唇，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储行舟看起来心情并没有好转多少。 舒宓看着他，小声的，“去睡觉？” 他没什么表情，“睡不着。” 这没什么起伏的回答，让舒宓感觉心脏揪在一起，“我道歉，而且保证没有下一次。” 储行舟终于看了她，随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你先去睡。” 舒宓摇头，坠在他腰上，“你不能不睡觉。” 他一失眠，一不睡觉，问题就会接二连三的出现，舒宓回想当初他一晚上一晚上的疼痛，被绳子绑着的模样，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他最终是跟着她回到床上了。 一开始，舒宓还过一会儿就检查看他睡没睡着，到后来，她自己睡着了，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储行舟倒是还在睡，这让她心里放松了不少。 看着他安安静静的侧脸，睡得好像也挺安稳，舒宓心底反而升起一片愧疚， 她在他侧脸亲了一下，然后放轻动作下床。 帮舒展弄早餐去。 等她离开卧室，床上的人才睁开眼，然后眉头轻轻的蹙了起来，眼神并没有惺忪的睡意，反而开始发呆。 胡教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储行舟回神，拿起手机，去阳台接。 “失眠很严重吗？”胡教授问。 储行舟略低眉，视线落在脚尖的地方，“那倒没有，比起上次的来势汹汹，这次还挺温和。” “也没有上次那样疼痛的情况？” 储行舟也摇头，“暂时没有。”他停顿了一下，道：“也有可能，是我最近思虑有些重了。” 胡教授也是语重心长，看得出来的担忧，“那你就不要多想，现在任何东西都没有你的命重要，你把一切都看淡了去，先把身体弄好了再说，我这一把年纪，也经不起你吓啊。” 储行舟笑了一下，“有其他情况我再找你沟通。” “行。” 胡教授也不能让他把药停了，这时候停药就前功尽弃了。 挂电话的时候，胡教授又叮嘱他，“有其他方面的不适及时告诉我，如果这个号码没打通，你打我助理的。” 储行舟点头，“好，麻烦了。” 挂了电话，储行舟起床去餐厅的时候，看到舒宓一脸小心翼翼，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看他。 心头软一片。 储行舟走过去，还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做的？” 看他主动跟自己搭话，舒宓脸上有了笑，“没，舒展做，我就打打下手。” 舒宓看到他朝自己伸手过来，摊开掌心，一脸不明，“怎么了？” 男人嘴唇碰了碰，“手给我。” 舒宓看了看他，还是把手伸出去了。 不出意外的看到烫红的地方，还好不严重。 舒宓立刻笑笑的看他，“你尝尝这个肠，我煎的，特别香。” “牛奶你喝不喝？加燕麦？” “煎蛋还没好，我弄的那个糊了，舒展在重新煎。” 她自顾说着一连串的话，像是缓解心虚。 储行舟心底叹了口气，“你坐下，也该饿了。” 舒宓难得乖巧，不然这段时间都是她监督和训他的时间多。 坐下吃了一会儿，听到储行舟问：“什么时候能测出来？” 她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怀孕的事儿。 之前例假还是来了，过了例假之后，排卵期他们也有积极造小人，过去了这么几天，如果中标，可能应该能测出来了。 可能之前都没有结果，所以，舒宓现在对这件事都有点儿排斥了，不想测，要是有了，到时候肚子大起来就知道，要是没有，例假再来就知道了。 虽说不着急，万事俱备，等他自己来，可每次测完，失望的感觉挺难受。 第466章 疼 不过，她这些心思也没让储行舟看出来，知道他比较迫切，所以笑笑的，“一周之后？保险一点，可能要十天呢。” 他点点头，“那就十天的时候看看。” “好。” 舒宓看了看他，应该是 不生气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和韩存去见面的这件事，舒宓总觉得，储行舟的热情有所减退。 并不是对那种事的热情，是平时待着的时候总感觉他安静多了，偶尔出神。 他那天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腿上摊开一本书，但明显没在看书。 舒宓走过去的时候，他朝她看来。 她也直接，伸手把他的书合起来，蹲到他跟前，仰脸看着他，“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储行舟这才微微勾唇，“生什么气？” 舒宓也没说什么事，“你最近都没怎么跟我说话，晚上也没有之前那么亲。” 他似是低笑了一声，“你的重点是后面那句么？” 舒宓瞪了他一眼，她现在说的正经点。 储行舟倒也稍微认真了一些，冲她否认，“没有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样问，所以那天储行舟表现还挺温和的，吃过饭和她像之前一样黏着看书。 他看书、看论文，她处理她的邮件。 到睡觉时间，他们还是相拥而眠。 每个月，因为在测出怀孕与否之前这几天，他们都不敢乱来，所以只是单纯的睡觉。 一直到月经推迟的第八天，储行舟估计是实在等得心焦，问她：“要不看一下？” 舒宓笑了一下，去拿了验孕棒，然后进卫生间。 她在里面足足呆了十分钟吧，储行舟来敲门。 舒宓只能把门打开，看着他把东西拿过去看，勉强笑了一下，“还要努力哦。” 储行舟却盯着验孕棒没挪开眼睛。 舒宓发觉他眼睛里有些激动之后，才跟着凑过去又看了一次。 有点傻眼。 刚刚她看的时候明明是一条杠，这会儿怎么还两条了？ 她先握了他的手臂，“你先别激动，说明书上说，五分钟之内的结果为准，超过五分钟之后，是不准确的。” 储行舟确实也没有过分激动，很平静，“那就再测一次。” 这一次，他就守在门口，要看五分钟之之内的结果。 两个人在卫生间，脑袋对在一起，四个眼睛都盯着那个验孕棒。 等到了五分钟都过去了，却始终没有看到两条杠。 又是那种失落的心情席卷而来，舒宓很难笑得出来，可是她又不想把坏情绪传染给他，只能努力弯起嘴唇，“没事，不急，李珠他们备孕都快一年了吧都没影子，我们才三个月而已。” 储行舟冲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 他好像确实没有受到影响，但是那几天很明显特别讲究给她吃的营养搭配。 舒宓本来怕胖的，想了想，为了怀个健康宝宝，吃好一点，胖一点就胖一点吧。 例假来了，然后又过去了。 他们又该准备迎接排卵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次失败的缘故，舒宓总感觉，这次的时候，储行舟的激情没有那么高了。 第一天还好。 第二天，她感觉出来了。 到第三天，他居然干脆半途撤离。 当然，他也没让她因此受委屈，依旧让她从头到尾的尽兴了。 舒宓趴在被窝里，没那么瘫软后，侧过脑袋看他，“你怎么了？” 储行舟略微靠过来，抱着她，“明天去趟医院。” 这句话一下子让舒宓惊醒，把他上下看了一遍，“你怎么了？” 她最近一直都特别关注他的，并没有出现失眠，至少她没有抓到过。 他的表情有那么点儿隐晦，但还是有话直说，“有点疼。” 舒宓顿时紧了眉心，“哪里疼？和上次一样吗？重不重？” 储行舟看她满脸的紧张，抬手安抚的把她揽回怀里，低着声，“那儿疼，就跟和你第一次一样。” 舒宓有一两秒的脑袋宕机。 他跟她第一次的时候，疼了吗？ 她并不知道。 但是，舒宓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地方了，自责的看着他，“会不会是我们这几个月做太多了，累着你二弟了？” 储行舟：“以前比这频繁的时候怎么没累着？” 舒宓也不知道怎么办，那当然就是去医院看看。 她其实是不担心的，上次都检查过男科了，没问题的，所以第二天去的时候，心情也很放松。 储行舟进诊室的时候，舒宓在外面等着。 他进去了几分钟后出来，说是要去拍片，然后再回去让医生看片子结果。 第467章 副作用 她是继续等着。 储行舟再出来的时候，她看不出来好坏，“医生怎么说？” 储行舟把单子给她看了。 片子她不认识，但是字，她还是认识的。 前列腺炎，前列腺结节。 舒宓皱着眉，“什么意思？你说的有点疼，确定了就是因为这个吗？” 储行舟点头，“先把炎症治好，如果还是疼，那就是其他问题。” 所以，就是要先处理炎症，才能看下一步。 舒宓有些担心，“这里开的药，你能吃么？需不需要问问胡教授？” “嗯。” 然后他们有改道去胡教授那边。 一上午就看了个前列腺，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到了胡教授的医院，还没到上班时间，就在车里休息了一会儿。 接到了胡教授助理的电话，他们才上去的。 胡教授看了他们带过去的片子和结果。 按理说，一般医生都只认自己 医院的检查结果和检验报告，不过胡教授没说重新拍。 而是看了储行舟，建议他再查一次精z质量。 舒宓想起来上次他去查这个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就站在一旁没吭声。 储行舟答应了。 去的路上，他似笑非笑的看她，“说不定这儿医院的资源不错？” 舒宓瞪了他一眼，“最好是。” 她可不想再跟着进去了，今天舒展又不在，万一出来被其他被那个人投诉了，感觉她一个人处理不来。 储行舟进去之后，她等得还是有些忐忑的。 结果他好久没出来，再来的时候，是从另一个方向，看表情，应该是挺顺利。 舒宓便诧异的看他，“里面有什么？” 储行舟神神秘秘的表情，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最后这一项检查结果需要三个工作日左右，就到下一周了，其实舒宓压根没想会有问题，因为查过一次。 回去之后，她就是每天监督他吃药和擦药，把炎症消下去。 对舒宓来说，其实生活和之前是没什么变化的，李珠问她辛不辛苦的时候，她还觉得很诧异。 “我为什么会辛苦？” 李珠听她这么诧异的反问，倒是笑了，“我还以为，这么长期照顾病人，会把你热情磨没了，要跟我感叹生活鸡零狗碎呢 ！” 舒宓是真心话，“我没觉得他是病人啊。” 是真的，除了之前他难受得一直住院，动不动就呕吐的那段时间外，吃了特效药后，舒宓完全不觉得他是个病人。 别看现在他也一直吃着药，也去了医院，但她觉得没什么。 一直到过了周末，那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是和储行舟一起过去取的。 胡教授帮他取了报告，也跟男科方面的医生交流过了，所以储行舟一到，就聊的这个。 舒宓就在办公室里没准备出去，跟着一块儿听。 胡教授说的很明白，“你这次的检查结果，想比上一次，差了很多，精z活跃很低，质量很差，这应该不是一两天了，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变化。” “结节的问题看起来倒是不严重，如果后续没有增大的话，可以不予理会。”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出在精z的质量问题上。 “为什么会这样？”舒宓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完全不担心的地方，反倒出了问题。 储行舟本人倒是挺平静的，“这个，算副作用么？” 胡教授也说不好，“可能是，而且，可能还会继续，所以，继续吃药恢复身体免疫和生育能力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储行舟朝她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舒宓感觉无比沉重。 他是让她选的意思吗？ 可是她能怎么选？ 让他停药选择跟她生孩子？那不等于要他的命吗？她良心上做不到。 如果让他继续吃药，无非就是最后活跃精z数为零，没法生小孩而已。 她不想回去后两个人无边无际的纠结，也给他压力，所以，在胡教授都没有再问的情况下，舒宓直接插了话：“他必须继续吃药，孩子可以以后再说。” 停了药，这种情况总会改善。 但胡教授看了她，“姑娘，如果继续吃药，到无精了，那基本上是不可逆转的了。” 也就是他一辈子不可能再和她生儿育女。 乍一听到那一瞬间，其实舒宓很难受。 他是个没有根的人，她自己到现在也还不确定身世，她其实很想留下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而且不止一个。 所以，胡教授说出这句话之后，舒宓好长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回去考虑。”储行舟说。 舒宓拉住了他，最终看着胡教授，虽然艰难，但也坚定，“他接着吃药。” 第468章 那就不生了 胡教授看了她刚刚都快发红的眼，又看了看储行舟。 心底是很感叹的，多好的一对年轻人，上天怎么就盯着他们折磨呢？ 胡教授道：“那这样，我把两个情况都给你们讲一讲。” “如果继续吃药，结节先不管，消炎处理掉，到时候过来复查，男科问题处理完后，甚至等你们怀上宝宝，我们再接着吃特效药。” “如果先停药，那就把这次的药吃上，我再开一些针对提高精z质量的药物，如果停药没有出现不适或者反弹，这次的药继续吃，你们该备孕就备孕。但如果一停药，身体就不对劲，那就没办法，只能选择继续吃药。” 舒宓已经听完了，等离开医院，上了车，她还是坚定的告诉储行舟，必须接着吃药。 储行舟略微哄着她的口吻，“回去再考虑。” 舒宓却更加坚决，“就这样，不考虑别的。” “先回去。”他也没再多说。 那一路上，舒宓很安静，但是脑子好像一刻也没有停过，就因为这样，她突然在想—— 吃特效药之前，她好像并没有明确的知道会有副作用这件事，储行舟没有跟她明说过。 而她，因为之前那个生物制剂的缘故，她觉得这是平替药，没什么问题，也没多想。 尤其，吃特效药后第一次，储行舟带着她找胡教授复查了的，舒宓想起来，那会儿储行舟跟胡教授说没有副作用，胡教授的表情是惊讶的。 之后还说没副作用也是正常情况？ 这会儿，她狐疑的看向储行舟，“那一次，是不是你让胡教授当着我的面，把特效药副作用的事说得那么轻描淡写的？” 储行舟的表情，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果然，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那个情况，不吃药不行，既要吃药，又不想让你太担心，只能避重就轻。” 舒宓眉心逐渐皱起来，眼圈开始泛酸，“你又骗我？” “当初也是你说，如果特效药副作用太大，就停下来，换那个生物制剂的，你也在骗我。” 到现在，她才发现，舒展早就没有再提起找人买生物制剂的事情了。 按照储行舟的说法，舒展应该早就打通人脉买到药了，随时准备停这个药，打那个生物制剂。 可是舒展没再张罗，说明生物制剂已经用不上了。 因为这个药一旦吃了，就不能随便停，只能继续吃。 储行舟低眉看她，“现在结果也不是很坏，停药先要小孩，也不是不可以，我目前身体已经很好了。” “你要让我当罪人吗？”她直直的看着他。 现在是很好，那是因为在吃药，一停药，她不敢设想会出什么问题。 储行舟：“你怎么能是罪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舒宓气急，“是你自己的选择，可你要一起生小孩的人是我，会良心不安的是我 ！除非你去找别人生啊。” 储行舟脸色略略的阴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 她撇过脸，没有继续说气话，可是胸口憋得难受。 他身体凑过劳抱她。 两个人好久都没说话。 舒展从来的路上就没说过话，回去的一路也没说话，只当了一个司机。 车子到了酒店外，舒宓自己开车门下去，一声不吭的往前走。 储行舟从后面追上来牵她的手。 她没松开，也没说话。 两人一直牵着手上电梯，回到房间，他还是没松开她。 在她踢掉鞋准备转身进屋的时候，他才把她整个人拉过去，合拢胸膛拥着，下颚压低，抵着她的脖颈，“能不生气？” 他说：“你一生气，我会很慌。” 舒宓抬起板着的脸，“那你为什么骗我。” 他低低的叹息，“我没办法……你站在我的立场，是不是也不想让另一半担心？” “你明明可以选择不吃药，韩存手里有药啊，我去替你拿不行吗？”舒宓推着他，推不开。 提到韩存，储行舟表情就很淡，“我很不喜欢他，如果要让我的女人去求他，那我活着岂不是很窝囊，干脆别治了。” 舒宓被他一句一句说得哑口无言，但又气得不行。 好久，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决定，“那就不生了。” 两个人也挺好，大不了，以后考虑抱养。 可是储行舟皱起眉，“你要有自己的孩子才行。” 她笑，“我跟别人生吗？” 问完这句话的一瞬间，舒宓居然感觉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答案。 她一张小脸瞬间就严肃了，盯着他，“储行舟，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样……” 第469章 看着我 她脑子里闪过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比如像之前肖岩升一样坏心，把她塞给别的男人什么的。 储行舟可能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了，倒是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进去喝水。” 她的嗓子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他介绍的医生是管用的，从医院回来这半天没喝水，也几乎没咳嗽。 看，他对别人就可以做到最优，可是对他自己永远不是。 吃过晚饭后，他看起来平静又理智的坐到她旁边，“考虑考虑先停药的方案？” 舒宓一脸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不考虑。” 她不想冒任何他身体会再次出意外的风险。 他握了她的手，“既然胡教授这么建议，那就说明这个方案有它的可行性。” 舒宓轻哼，“胡教授会这么建议，是因为他懂你的想法。” 他似是叹了口气，又道：“那就继续备孕，路上我问过胡教授了，目前只是活跃数量低，还没到最糟糕的情况，也是有机会的。” 她真的很想说不要这么费力了，没有小孩就没有小孩吧。 可是每次看他，都似乎特别渴望这件事，她就说不出口。 只能这样了，继续备孕。 只不过，那段时间，可能正是因为舒宓觉得机会渺茫，储行舟又不放弃，所以她总觉得这件事成了一种任务。 压力自然就有了。 所以，不知道储行舟什么感觉，反正她觉得每一次一想到是任务，就不够激情了。 前几次其实也还好，是那一晚，舒宓都已经进入状态，可是储行舟却没了动静。 甚至，他突然从她身上离开，然后拿过一旁的睡袍，直接下了床。 舒宓有点懵，怎么突然就不继续了？ 她以为，是她最近不太有激情让他不高兴了，也穿了睡衣，过去找他。 她没说话，只是安静陪着。 然后冷不丁的听到储行舟突然说了一句：“我不行。” 舒宓微微蹙眉，还没有理解过来。 男人坐在椅子上，手肘搭住扶手，在抓头发。 那是一个极为烦躁的动作，舒宓好像明白过来了，可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才问：“也是因为特效药副作用吗？” 大概率就是了。 按照胡教授说的，这个药的副作用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他像之前那样痛不欲生。 可是，他也没说这个药副作用可能让男人硬不起来或者绝精。 因人而异，兴许之前，还没有这样的案例。 舒宓坐到他旁边，抱了他，“没关系，也可能是暂时的，就算不是，等特效药疗程结束，你身体好了之后一停药，肯定就好了。” 储行舟还是低着脑袋，他这个样子，足以见得这个副作用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绝精他都接受了的，结果…… 对于她的话，他表情难以描述，“等我好了之后，你是几岁？谁也不知道。” 但是她现在已经是最佳生育年龄，等他好了，就是高危产妇，他又哪敢让她冒险？ 那几天，舒宓知道他情绪低落，所以都是安静的陪着，备孕的话也不再提。 这个话题避无可避，是舒宓突然收到小安的喜讯。 小安结婚这么久，帮她打理公司这么长时间，终于怀上了。 在微信里给她发了一张b超的照片。 小安：【舒姐，这我的小baby哦，才六周，我实在忍不住开心，但是只告诉了你 。】 舒宓知道不满三个月不对外说之类的说法，说明小安没把她当外人。 她看不懂b超，可是能看到小安标出来的位置，像个小豆芽。 那么神奇，舒宓看着就觉得心头热热的。 储行舟突然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眼睛红着。 后来，他跟她一起看了那张b超照片，看着上面“可见原始心管搏动”之类的描述，低低的道：“你一定要一个小孩。” 舒宓定定的看着他，“除了你的，我谁的孩子都不会生的。” 他没有接她的话。 彼此之间的气压已经是从来没有过的低。 舒宓很怕他说那种“我不应该耽误你”之类的话，她关了手机，“我去书房，邮件都还没回复。” 她起身，走路步子和平常一样，直到离开储行舟的视线，才忍不住靠在门边。 说不出来的低落和窒息感。 晚餐，舒宓还是避无可避的要跟储行舟一起吃的，她再怎么假装专心吃饭，也不可能屏蔽他说话。 她埋头好像吃饭特别忙的样子，储行舟伸手过去，拿走了她手里的勺子，平静的看着她，“你抬头。” “我不听。”舒宓都知道他会说什么。 储行舟从他的座位起身，走到她旁边，坐在她身侧，把她的脸扳过去，让她看着他。 第470章 放手，反而都好 “现在这样的情况，要么停药我们要个孩子，要么……”储行舟一双眸子深深的看着她。 “我们分开。”他还是说得很平静，“你选。” “你就是在逼我。”舒宓一下子眼圈就红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他确实残忍，残忍到哪怕是这么艰难的话题，他都波澜不惊，好像跟她分开，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似的。 他说：“我原本可以把这件事做得更残忍，什么都不告诉你，直接不见，冷暴力分手。因为你说要互相坦诚，所以我把这些剖开让你选。” “你知道，一定要有个结果的。” 他说：“我不能一直这样耽误你，你换个角度，如果你是我，你能心安理得的当这个累赘么？” “舒宓。”他很平静，很好听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理智，就像很平常的闲聊，“我们今天好好聊聊？” 舒宓忍着酸涩看着他，他那么冷静啊。 “我们这段时间、在这次去医院检查之前，那么亲昵，过得那么好，你难道一直在想这些了？总不能，你跟我这么好，是装出来的吗？” 储行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缓缓道：“你要听实话么？” 舒宓抿着唇。 “倒也没有一直想。”他继续道：“只有自我感觉情况不乐观，才会做这种考虑。” “也不妨告诉你，其实有时候觉得很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时刻都不敢松懈。你的坚持不懈，有时候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压力，我每天要提醒自己必须不辜负你，必须好起来。” “然后因为这么想，逼着自己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即便极度难受，也尽可能忍着。” 他微微勾唇，失笑，“所以你看，其实你如果选择放手，可能，对我反而是一种好，减轻我的心理压力，是不是？” 听着这些话，舒宓挑不出任何毛病。 她第一次知道，她给他的是压力。 可是—— 她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我不敢信你的话，我现在放手，你就能好吗？好了之后会来找我吗？” “还是，我一走，你再也没有压力了，直接破罐子破摔？” 安静了一会儿。 舒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比认真和理智的看着他，话也说的非常清晰，“我的本意不是给你压力，无论你的时间多长，我只是想陪着你而已。” “就像储贺川说的，你包容了那么多人，去没有人能心疼你，你只爱过我一个，我不想让你孤单。” 舒宓微微摇头，“我不给你压力了，我们顺其自然，先不考虑小孩，现在不结婚、不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没有孩子照样能有很好的人生。” 储行舟听到这话，虽然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变脸，但是比她表达的还要坚定，“你必须有自己的孩子。”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舒宓之前觉得没什么，现在听着就生气。 “没孩子怎么了，有孩子又能怎么样？我爸我妈一辈子没生小孩，我是捡来养的，一家三口不也一样很幸福吗？” 储行舟平静的看着她，“你爸你妈，前提他们是夫妻俩，而且彼此恩爱，你呢，我这身体不能确保陪你一直走下去，未来如果只有你一个人……” “你别说了。”舒宓一句都不愿意再听。 她定定的看着他，“孩子我随缘，能要就要，不要就罢。我也不会跟你分手，你想什么办法都没用，至少目前是这样。” 早餐也吃不下去了，她自顾离开餐厅。 储行舟倒是继续坐着，一口一口吃得慢条斯理，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宓一个人在书房呆了好一会儿，强迫自己把所有思绪摒去，然后处理了几封邮件。 等她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储行舟会避着她，或者继续跟她纠缠饭桌上的那两个选择。。 但是并没有。 他在客厅，温温和和，冲她指了指，“过来把水果吃了？” 茶几上放着洗好的樱桃和切好的凤梨。 舒宓坐到那儿，戳着水果放进嘴里，偶尔看他一眼。 他确实一点都没有要跟她争论的意思了，倒是问她：“准备买回去的票？” 她嚼着樱桃，顿了顿，“这几天吗？” 储行舟点头，“现在买，复查完就可以回去。” 复查的问题，无非就是男科方面了，这个问题已经无法争议。 回去就意味着去完婚，舒宓心底还是高兴的，也松了一口气，微笑，“行。” 之后那几天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只有他们睡觉 的时候好像有点变化。 起初舒宓也没大在意。 直到那晚，她站在书房门口，穿着睡衣，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你已经快一周没跟我一起睡了。” 要么他先睡没等她，要么他说让她先睡，醒来时，会发现他们很少像之前一样相拥而眠。 第471章 再说 他从台灯下抬头看过来，也是温温和和的模样，“还有一份，马上看完，你先睡？” 舒宓是不大乐意的，“我等你。” 他倒也没再说什么，微微勾唇，然后继续工作，估计在看他学生的论文。 舒宓回了床上躺着，刷手机等他。 过了可能二十分钟，储行舟确实从书房回来了，端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关灯后，舒宓知道他也没睡着，侧身枕着他，一手抱着他的腰，声音虽然小，但安静的夜里足够听得清，“你每天躲着不跟我一起睡，是怕我让你交作业吗？”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这回事，睡吧。” 舒宓本来也没想继续把备孕当任务，这件事随缘，她现在是把他的身体康复放在第一位的，会一直等他好转。 别说强迫他跟她生孩子了，哪怕上床这件事，她都不打算，他现在只偶尔能硬，提这种事，等于伤他自尊。 第二天。 舒宓醒来的时候，依旧没有储行舟的身影。 他偶尔会出去散步或者跑步，其实也不是偶尔，从医院回来后，基本就是每天了。 但每天都是他自己，舒宓试着早上醒着等他起床去散步，她顺势跟着他走。 可是她特地等的时候，储行舟又每次都没醒，于是她困得决定眯一会儿。 结果醒来，往往他就已经起床了。 总之，他一直都可以巧妙的避开她。 舒宓洗完脸没一会儿，储行舟就回来了，那会儿她在餐厅，早餐刚刚好。 他从外面进来，褪去薄外套，换了运动鞋，然后进卧室冲澡去了。 看样子，他今天是跑步去了。 现在他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是跟生病之前没有差别的，因为他的副作用不是用眼睛能看出来的病情。 舒宓等了他一会儿，他再出来的时候，是看了她的。 “约了韩存？”他突然问。 舒宓莫名的看着他。 他握着杯子喝水，放下杯子，才道：“他的车在楼下。” 韩存最近那么忙，没事不可能过来。 舒宓摇头，“我们最近都没联系，可能是公务吧。” 她也不太关心，开始自顾吃早餐。 是吃完之后，舒宓发现韩存还真找她了，她刚刚起床离开卧室的时候没有看手机，有未读消息。 不清楚韩存怎么知道她即将回蒙城的消息，意思是想在她走之前怎么也一起吃个饭。 舒宓没打算下去，正在编辑客气话，韩存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倒是直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也不好奇我有没有别的事和你聊。” 舒宓站在窗户边，略低眉，“我知道。” 韩存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似是不理解，“知道却一点都不好奇？” 她笑了笑，“没什么好奇的，我已经猜到了。” 她没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我就是舒宓，姓舒，其他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打算关心，你这么忙，实在也没必要替我关心这些事。” 上次和韩存见过，也和那个最玲珑见过了，她不傻，猜也能猜个大概。 但她也自己了解过，最氏二当家最锡山从来没有过任何寻找丢失女儿的言论或者动态。 所以，她就算和最氏有关系，无论做什么都只会显得自作多情。 韩存还要再说什么，舒宓语调变得不那么友好，“你要是继续跟我聊这些，就不用联系我了。” 韩存最终没再说这个话题，也没有一定要她下去见面，一起吃饭的事，也没有勉强。 不过，她和储行舟离开的时候，韩存是送了一程的。 他来得突然，舒宓笑看了他，“知道以后见不着吗，你专门跑这么一趟？” 韩存却温温和和的勾了一下唇，“我就深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怎么可能以后不见？” 舒宓顺口问：“蒙城的所有合约你不是都处理了吗？” 韩存还是那个勾着唇角的弧度，没有深入回答这个问题，然后送别他们。 他跟储行舟也是说了一会儿话的，舒宓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看起来反应都挺平淡。 飞机上，她问了储行舟，都和韩存聊了什么，他只说随口寒暄而已。 是回到蒙城后，从机场回去的车上，舒宓问起他，“我们是不是应该定两枚戒指？” 她不知道这个话有哪里不对劲儿，储行舟看了她一会儿，有个三四秒的时间。 然后回答的是：“再说。” 舒宓看得出来他兴致不高，从医院回来后就这样，可能是和她敞开聊了一次，就不再像之前一样，一味的只把最好一面呈现给她。 她倒觉得这样也挺好。 第472章 不确定 所以舒宓也不受他的情绪影响。 她笑笑，“回来后，你应该比较忙，偶尔还得去学校吧？那我自己先看款式，到时候让你二次筛选。” 这回，她没有给他问句，只是告诉他，她会去做这件事。 储行舟倒是没有拦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车子进了市区，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抬起，看了她，“我有点工作得去处理，你拿上行李先下，我让人送你回去？” 舒宓觉得后一句没有问题，只不过—— “我拿行李做什么？怪麻烦的，你晚上忙完之后，一并带回来就好了。” 储行舟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你不回父母那儿？” 这问话让舒宓愣了一下。 她跟他一直住在一起，以为这已经是相互不用说明的事情。 “你是不想让我跟你住？”舒宓问的直接。 “倒不是，只是叔叔阿姨都在蒙城，你不回去跟他们住，和我住在一起，多少不太合适？” 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无非就是他在冷落她而已，舒宓不可能听不出来。 她看了他一会儿，“我爸妈那儿，我每天都会去的，但是晚上我住你那儿。” 按照他这段时间有意冷却她，但又不明显的风格，舒宓以为他也是会点点头。 可他直说了句：“叔叔刚做了手术不久，你还是回去住吧。” 这么明显的推她，让舒宓反而笑了，侧着身子望着他。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慢慢冷落我，我就会自己识趣，主动跟你提分手的。” 舒宓明确告诉他，“我不会。以前那次主动久了会累、会生气，会不想坚持，是因为你没让我知道你想分开的原因，现在我知道原因，就不可能跟之前那样让你如愿。” 储行舟听完倒是低笑了一声。 “这么说，我不应该听你的，事事有交代，也像之前一样凡事不吭声就好了？” 舒宓勾了柔唇，“晚了，承诺过互不隐瞒的。” 他也薄唇微动，“你倒忘了，你自己破过规矩。” 舒宓哑然。 没想到在这里被他揪到尾巴了。 好在他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车子到了一个路口停下，舒展帮忙把她的行李箱拿了下来，许林启已经在等着送她回家了。 行李是许林启放的，车门是许林启给她开的。 上了车，车子启动，许林启才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舒宓略微笑笑，“许先生还负责供他使唤这种私事？” 对于她被扔下车，她还是不悦的，许林启要是没来，她完全有不下车的理由。 许林启笑笑，“我是他助理，公事、私事都得包圆了的。” 又道：“储工确实是有工作，他带那几个学生的每一篇论文都是技术活儿，这段时间他没在，别人导师可能天天见、天天指导，可把他几个学生急坏了，这一回来估计有得忙了。” “有女生吗？”舒宓冷不丁的问了句。 许林启没反应过来。 她半开玩笑的重复：“他带的研究生里，有女生没？” 许林启这才恍然，隐约感觉出来她心情不佳，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然后一笑，“没有~做这种研究的，怎么可能有女孩子，是不是？” 舒宓笑笑，本来也就是随口问问。 到家的时候，她给储行舟发了信息保平安，他估计在忙，没回复。 老舒术后恢复得很好，舒宓一回来更是心情大好，说是一定要下厨，母女俩劝不住，只能是前前后后的给他打下手，生怕把他累着。 这一通忙碌、吃完饭一家子又窝着温馨了一会儿，就已经是晚上了。 舒宓回了自己房间，躺进被子里，看了一眼储行舟还没回复。 晚饭的时候，父母的意思，是把他也叫过来一起吃饭的。 舒宓想叫他，但是预料到他会拒绝了，干脆自己就把父母拒了，说不想打扰他工作，他要是过来吃饭了，就需要抽更多时间应付工作，他那身体，等于给他添加负担。 舒太太可能看出什么了，但又没多问，笑呵呵的掩饰过去，夸她还没出嫁就满打满的替老公着想上了。 她这会儿犹豫片刻，还是打了电话过去。 第一次的时候，他没接，第二次倒是很快就接了，看起来好像还在忙，问她：“还没睡？” “还没忙完？” 两人差不多同一时间的声音。 舒宓笑笑，“刚准备睡。” 他说：“还有一会儿结束。” 又是差不多同一时间说话。 然后都安静了一会儿，他才道：“你早点睡，今天应该很累了，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 舒宓点头，她明天确实也有事去忙，就像他刚回来学生都在等似的，公司方面也好多事等着她处理。 “你忙到几点？”舒宓打了个哈欠，困也是真的困。 “不确定。” 她能听到他那边翻书的声音。 第473章 尤其是前任 舒宓“哦”了一声，说是等他忙完跟她说一声，她再睡，结果挂了电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前面连续几天基本上都这样，直到舒宓这边忙得差不多，她去了储行舟租的套房，晚上留宿。 结果，她等到十点，依旧不见他人。 “你还不回？”舒宓打了电话过去。 他那边顿了一下，才问：“你在酒店？” 舒宓失笑，“我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么，怎么就忘了？” 果然，他在那边默了两秒，“抱歉，一直没空看信息。” 虽然听他说话还是温温柔柔，声线悦耳，但舒宓一下子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初。 他也是这样电话永远接不上，短信老实看不见。 舒宓搓着被角，“所以，这几天，你其实压根就没回来这里住过？” 储行舟并没有更多解释，只是说：“等忙过这一阵。” 她笑了一下，这是为了避免偶尔她过来的时候和她同宿，他干脆酒店都不回了？ 舒宓也不说这些，只是问：“你这样，身体受得了么？” “能应付，你知道有问题的不在体力方面。”他淡淡道。 她抿了抿唇，并不是故意要提他不行的事。 “先这样，我这边还有事，你早点休息。”储行舟再次开口，语调间确实带着几分忙碌，“把门关好。” 舒宓无趣的点点头。 很难入眠，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好像梦里都在考虑他上次平静的和她讨论的那些话。 她这样，真的只会给他压力么？ 整个晚上梦里脑袋里浑浑噩噩，来来回回的好像就这么一个声音，结果没睡好，醒得很早。 没事做，原本打算今天周末和他一起休息的，只好又去了艺声广告。 起得早的，当然也不止舒宓一个。 施润靠在保姆车里，疲惫得眼睛都懒得睁，傅司遇叫人送来的早餐她顺手递给了助理，“吃吧，我眯会儿。” 助理捧着早餐一脸惶恐，冰山阎王的早餐，谁敢吃啊？ 刚把头摆向另一侧，施润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开，从最开始的惺忪变成意外。 她看到储行舟了。 助理看她突然开了车门，随意搭着一条丝巾就往马路对面走。 施润径直就坐在了储行舟对面的位子上，刚要坐下的女生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皱起眉看她。 施润扬起惊艳的脸蛋，弯起标准的笑意，“不好意思啊，我想跟他聊会儿。” 女生眉头更紧了，“你谁啊？” 施润笑眯眯，“你呢？” 女生显然是把她当成一时兴起勾搭男人的小妖精了，理直气壮，“我是他学生。” 施润媚眼如丝，“哦，我是他女朋友的好闺蜜。” 说完之后没理女生了，而是看了储行舟，“大清早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回来都不知道，心心没跟我说呢。” 储行舟略弯了唇角，“施大小姐在这里不是更奇怪？” 施润挑眉，“现在是施大小姐，谁知道哪天就不是了？所以也得拼命工作给自己挣后路呢。” 储行舟笑笑，“叔叔虽然没醒，但情况一直很好，你这是杞人忧天。再者，傅司遇不可能不管你。” 施润点头，话里有话，“是，他可爱管女人了，尤其是前任。” 话说回来，施润看了看他，“你在这儿干嘛？” 这是科大校门口。 想起来刚刚那个女生，施润知道他以前也做过特聘教师的，“你身体好了吗，就回校任教了？” 储行舟：“算好，也不算。” 说到这个，他看了施润，“找个地方聊聊？” “这不是在聊么？”施润倒一点都不介意这小破早餐店。 储行舟带着她去了不远处一个还算像样的小茶楼，也供早餐，是那种年纪略大的教授们爱待的地方，所以学生少，也不吵。 话题的开始，施润听着他说，从舒宓那儿听来，她想甩掉傅司遇的事。 问她：“你都会用什么方式？” 施润神经的看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下一秒，她倒也反应过来了，微微皱眉，“你又想甩掉她？还想让我劝？” 看她略激动，储行舟倒是平静，“你了解她的脾气，停药备孕，她绝不同意。可等我吃完所有疗程的药，她早就步入了高龄产妇行列，她等不了，她父母更等不了。” 施润严肃多了，“可就算跟你分开，她也不会和别人生孩子，倒不如和你在一起，反正都是没孩子，至少过得开心。” 再说了，施润不赞同的看着他，“既然会有今天，当初为什么要心软跟她和好，这不是又凌迟她一次？” 储行舟指尖搭在茶盏盖上，漫不经心的旋转着。 先是薄唇微弄，然后低低的道：“如果知道情况会这么糟糕，我确实不会犯这个蠢。” 他料过会有副作用，却想不到副作用会是他失去当父亲的机会，甚至连男人都做不成。 他说：“我以为，就算不能陪她走完全程，就像你说的，至少开心陪她十年二十年，能有个孩子继续陪着她照顾她。” 第474章 两人绝配 施润听着他这个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什么叫之前他以为能陪舒宓十年二十年，难道现在不行？ 她打量了他一遍，看起来确实无恙，“你不是挺好的了么？” 储行舟自顾勾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施润没什么胃口的吃着眼前的茶点，听着储行舟轻描淡写对他自己的描述，突然觉得心酸。 好久，她才看了他，“她知道你的所有情况，这个时候让她离开你，那不是让别人骂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储行舟当然想到过，所以他只是微微笑意，“所以，恶人我来做就好，你只要劝劝她，甚至丑化我，只要她以后情绪不那么差，怎么都行。” 施润慢慢皱起眉，好像明白过来他最开始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想跟她学怎么让舒宓自愿、主动的离开他，那无非就是让舒宓一点点讨厌他。 就好像她一直不遗余力的作妖，好让傅司遇能自己主动和她分手一样。 因为，傅司遇那种人，只要他不主动做决定，别人就没有什么主动权去决定任何事。 现在舒宓可能也是这种状态，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分手？ 施润摇头，“那我的方法你还是别用了，放在傅司遇身上可以，放在她身上，我于心不忍，挺恶劣的。” 储行舟勾了勾唇，恶劣还用？ 临别的时候，储行舟也没忍住多聊了两句：“傅司遇虽然有野心，但心里只装着你，不挺好？” 这社会，脑子、样貌都占了的男人，还要求他深情专一，这样的异类不多了。 施润却笑了，“他盯着的是我施盛集团的资产，哪好了？” 储行舟一副平淡，“人生就几十年，金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能保证你活着锦衣玉食，还能让你爱情美满，你还要求什么呢？” 他笑笑，“你总要嫁人，总要有人变成施盛的驸马爷，你觉得，找个外人，就会完全不盯着你家的资产？还是会比傅司遇对你更好，更爱你？” 施润听完后半天没说话，储行舟摆摆手，已经先走了，“我还得去陪学生自习。” 施润自己走回去的。 助理正一脸丧气的看着她。 施润看到保姆车的桌面上还放着吃了一多半后剩下的早餐，她挑眉，“干嘛这副表情，早餐有毒？” 小助理瘪瘪嘴，“差不多吧，是你男朋友毒。” 然后，小助理指了指桌上的早餐，“他非得让我监督你把早餐吃了，我说吃了，只是没吃完，人家不信，还让我拍照。” 施润点点头，“摆拍得不错。” 难怪没吃完还好端端的放在桌上。 结果小助理都快哭出来了，“要是摆拍的不错就好了！你男朋友非说这不是你吃的，牙印不一样。” 看得出来，小助理已经崩溃了，“他是不是变态啊？牙印都看？都是灵长目动物，那能有多大差别？” 然后又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骂他变态，但是……” “你没说错，他本来就变态。”施润笑笑。 又靠在了座椅上。 至于牙印么，他也没有随便乱说，他应该确实可以认得出来她的牙印，毕竟那晚她把他咬得不轻，再重点儿都有断子绝孙的嫌疑呢。 正想着，傅司遇的电话进来了。 助理跟捧地雷一样把手机捧到她跟前。 施润好笑的拿起手机，调调慵懒，“你一大清早这么拼命骚扰我助理，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人家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吃不消你斯文败类那一套。” 小助理在旁边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圆了。 她要修改她刚刚的那句话，不是傅司遇变态，是大小姐和傅司遇都变态，两人绝配，分了都是祸害人啊 ！ 傅司遇冷淡系的嗓音一成不变，不受她影响，“早饭给助理了，你吃什么？” 施润柔唇微动，“吃男人就够了，吃什么早饭。” 男人低声：“一大早跟男人说这种话题很危险。” 施润勾唇，“我没说你……我很累，睡会儿，挂了。” “早饭吃了。”傅司遇 已经用着命令的口吻，“你下次再敢胃疼，看我怎么给你塞进去。” 施润闭着眼，“塞什么？不怕断子绝孙了？” 电话两头突然安静了一会儿——乡间小道突然飙车。 她睁开眼顿了两秒，然后很干脆、若无其事的挂掉了。 本来困得不行，也没睡意了，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给舒宓发信息。 【宝，约？】 舒宓第一时间看到信息了，还以为是储行舟。 不过也第一时间回复了，【最近不行呢，等我忙完婚前琐事的。】 施润看着她的回复，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一心一意奔着订好的结婚去，但是储行舟这会儿被迫只能想着怎么结束。 第475章 不喜欢 真是心酸又无奈。 储行舟这么选，他应该比任何人都难受，谁能想到上天三番两次的盯着同一个人折磨呢？ 他当初做那么狠，还是跟舒宓和好了，想必和好的时候，病情乐观到已经描绘过未来的美好了，谁知道会这样？ 她站在闺蜜的角度，倒也赞成储行舟的，善良的人，总觉得耽误别人是一种罪过。 舒宓确实是一心一意想着这件事的，她想早点尘埃落地，免得储行舟想那么多。 这会儿，舒宓在艺声，刚看完一个广告的拍摄，是一款珠宝，而她因此想到是该把戒指的事情定下来了。 关于钻戒的品牌，舒宓了解的其实不多，午饭时间特地给自己科普了两个多小时，全世界大大小小的牌子，她都看了。 她是觉得，现在储行舟只剩一个导师工作，而她债务虽然清得差不多，但也算不上什么大富豪，对戒就不追求奢侈了，倒是想选比较有意义的。 挑来挑去，还是觉得dr最合适。 她在办公室挑网上的今年最新的dr钻戒款式的时候，就给储行舟打了电话。 他这次倒是接的不慢，所以，舒宓猜着，他应该在休息。 “在吃饭？”她问。 储行舟“嗯”了一声，问她吃了没有。 舒宓点点头，为了不耽误他的时间，她直接说正事，“我在看戒指，选dr吧，品牌寓意好，而且我看款式都很漂亮。” 她笑笑的，“最重要的，你这辈子只能买这一次 ！” “我一会儿把链接发你，你看看我挑的款式，喜欢哪个就直接定下？或者到时候去定制？” 她这边说得迫不及待，但是储行舟这会儿才应了一句：“你等两分钟，我跟学生说两句话。” 舒宓笑着，“好。” 过了会儿，储行舟回来了，却问她，“你刚说什么？” 她原本的笑不可避免的淡下去，她说了那么多，他一个字都没听见吗？ 舒宓张了张口，想把自己的话都重复一遍，但是发觉拾不起同样的情绪。 那感觉，就好像给朋友发微信语音，说了半天，发现没有录上，想重新说一遍，却说不出刚刚的语境了。 “你下午也陪学生吗？”她问。 储行舟那边稍微思虑，可能在排时间，才回：“大概率是。” “明天呢？”舒宓接着问。 “应该也是。” 舒宓终于笑了一下，“你把工作填这么满，酒店也不回，见面也没空，就是故意不给我留时间是么？” “确实忙，过两天我抽时间跟你聊这件事？”她把话问得这么直接和突然，他倒是也没有脾气。 舒宓还真以为他过两天真的会有空和她讨论买哪个对戒的事情。 但是到了时间，她找他的时候，他依旧在忙。 舒宓也不说有的没的，干脆去学校找他。 储行舟看到她的时候，从忙碌中抬头，示意她稍等，没有惊讶，也没有不情愿被她打扰工作。 他越是看似这么平和，舒宓却越觉得，他把她、把买戒指的事儿看得并不重。 让学生继续，他则带着她走出教学楼，一起去吃饭。 舒宓习惯性的去牵他的手，他稍微抬起来给她看，“有灰。” 上面确实有不少粉笔灰。 她也不说什么，从包里抽出湿巾，给他递过去。 舒宓看着他的手，好像很久没有十指相扣了，她都拿捏不准他的手指尺寸了。 顺口问：“就买我挑的吗？你又没时间看，看了估计也说随我喜欢。” 他在擦手，等擦拭完毕，把纸巾扔进路过的垃圾桶，才看了她，“不办婚礼，也不走仪式，这些环节要不就免了？” 舒宓脚步生拉了一小段，“你要是嫌抽不出时间，我自己看就好，到时候你给我身份证去买，女士买不了。” 有那么一两秒，他不说话，舒宓也不说。 直到他明确的提出：“不买对戒不行？” 舒宓终于看了他，“为什么不买。” 应该没有人结婚不买对戒，但凡结了婚的人，无名指都有那个象征，也算是对另一半的忠贞。 他倒是坦然，也没有回避她的视线，“我不喜欢。” 舒宓怔着，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直白的理由。 为什么？ 她脑子里千回百转，终于抓住些什么，逐渐皱起眉，“回来之前，韩存跟你聊什么了？” 他和她说过的唯一不喜欢就是韩存，而她和韩存之间没什么关系，只有过一对戒指，正好是他现在说的，第二样不喜欢的东西。 第476章 一定要结婚? “你是介意我戴过韩存买的戒指？” 她快了两步，走到他之前，转过来面对着他站定。 舒宓笑了一下，几分嘲讽，“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理由，不想和我戴对戒，也未免太不成立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当初是特地戴着那个东西去见的你。” 当初让他受刺激的两个东西，除了魏书李，就是韩存的戒指，她心里一清二楚。 储行舟还是那么平静，“如果你有不喜欢的东西，应该知道，不喜欢一个东西，实际也不需要太多确切的理由。” 舒宓语调定定，“明明是喜欢一个东西不需要理由，但不喜欢一定有原因。” “还有。”她干脆道：“跟你有关的话，我没有不喜欢的东西。” 这算是把他的话都堵了。 储行舟也不恼，只是看了看时间，“你确定要把时间花在探讨这个问题上？我下午还有工作。” 舒宓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把那股憋屈压下去，“饱了。” 她说完径直在他面前转身，自己往校外走。 知道储行舟不会追她的，也不可能妥协的哄着她，说买对戒就买对戒。 回来这段时间，其实她已经懂他的态度了。 她知道他会想什么，毕竟是病人，她不可能和他顶峰相对。 储行舟的脚步，从被她拦住就没有挪动过，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变成一个黑点消失。 “储老师？”有人从不远处喊他。 他才很快收起思绪，侧首看去就已经是一副为人师表的平和，“吃饭去？” 学生笑，“不是啊，已经吃完回来了，下午不是还有两个问题要讲？” “您也吃过了？”学生问。 “嗯，正好一起。”储行舟双手放进兜里，转身往回走。 那天之后，舒宓也好几天没再像之前那么频繁的找他，脾气多少有一点，忙也确实忙。 何况，她知道他不会改主意，那就不纠缠，干脆下次办证直接去。 周五时，施润突然出现在她车子边。 “美女，搭个便车？” 舒宓瞧着她明晃晃的大长腿，“你穿这样傅司遇没意见么？” 施润嗔她，“你确定要这么扫兴？” 舒宓开了车门，“大小姐，请。” 施润一点没客气，搭了一下她的手，钻进车里，范儿倒是很足。 刚上车，施润就看了她，看似撒娇的开始吐槽，“回来又不告诉我？” 舒宓开着车就没看她，只笑笑，“你这不还是知道了？” 施润轻哼，“那是我不小心碰到你男人了，要不上哪儿知道。” 舒宓倒是略意外，“你还和储行舟见过了？” 施润轻哼“我倒宁愿没见过。”然后看了她，“你们俩是感情出问题了么？怎么我问他关于你的事，他不那么乐意提的样子？” “怎么会？”舒宓是真不觉得。 储行舟虽然现在对着她淡淡的，可是对外，他肯定不会那么明显？ 可施润很笃定，“本来就是。要么就是因为他旁边的姑娘，所以不提你，打造单身人设？” 舒宓觉得更不可能了，“你电视剧看多了？” 施润却看她，“那会不会，你是不是总裁剧看少了，没分清男主男配，对这个男人死心眼？” 舒宓不清楚储行舟到底跟她说什么了，或者看到储行舟跟其他女孩怎么了，但是听出来了，施润觉得她没必要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她说：“你不是奉行潇洒、天底下男人多的是？” 舒宓挑眉，表示赞同。 “那你还在储行舟身上浪费时间，这么不明智。” 红灯了，一百多秒。 舒宓这才笑笑，“我就是因为明智，所以才坚持，这时候换男人反而浪费时间。” 她说：“一个女人真的走到要嫁人的时候，那嫁的就不单纯是一个男人，还有他的情绪价值，社会价值，心理价值，爱情肯定很重，但绝对不是唯一。” “这个时候你再去找一个能提供这些价值的、适合的人选，浪费的时间成本才是真的亏，是不是？” 施润本来都想好了怎么按照储行舟的剧本抹黑他，劝她逐渐收起感情、放下，结果被她这么三言两语成熟女性的言论给说安静了。 她撇撇嘴，“你是老板，论生意，还是你会做。” 舒宓笑笑，启动了车子，“你的生意能力不比我差，甚至天生比我有优势，所以你很清楚我说的是真理。” 施润叹息，“所以，你一定要跟他结婚？” 舒宓点头，“时间差不多都定好了的，不过不办宴席，到时候只能和朋友简单吃个饭。” 第477章 怕谁看见? 听着她已经安排有当的样子，施润微微咬唇，根本劝不下去。 施润算是无功而返了，不过，两个人吃了一顿饭倒是挺愉快。 送走了施润，舒宓看着那天的日期。 之前，她试过婚纱的，看样子，目前也拍不了，但结婚证肯定要拍的。 于是，给储行舟发了个信息。 储行舟回复还算快，直接把电话给她打过来了，“有事？” 上次之后，他们之间默契的没怎么电话联系，都是微信早晚问安。 舒宓看着手里的宣传册，“去拍个结婚照吧，我看有不少风格，到时候放在结婚证上。” 储行舟眉峰微蹙，“结婚证照片不是去民政局现场拍？” “可以自己外面拍，到时候带过去直接贴上，再让人家按印章。” 她笑着，“我们选个校园风的吧？毕竟，你在高中开始真正认识我的。” 这样比较有意义。 储行舟那边没什么声音。 舒宓就笑了，“对戒你不喜欢弄就不戴，要领证，你总不会给我个不喜欢拍照的理由？” 储行舟这才低低的道：“刚刚在回信息。” 舒宓在校园风那一页上做了书签，然后合上册子，半开玩笑，“女生？” 施润说，碰到他和女生在一块儿。 舒宓其实从来不否认储行舟的魅力，哪怕他病入膏肓的时候，依旧有他的魅力，无论是外貌还是内在，根本不影响他。 所以，他身边会出现女生，她也不惊讶。 储行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在影楼？” 舒宓点头，“嗯，刚刚给你发了地址的，我刚好在这里，距离你学校也不远。” 却听他说：“我没在学校。” 她稍微顿了一下，有点意外，“那是在酒店？” 他短暂的沉默。 舒宓是有点儿失落了，“那算了，改天吧。” 她也是一时兴起了，可如果要占用他太多时间，那确实不合适，不如到时候直接民政局拍。 舒宓从影楼出来，顺着马路往前走，十来分钟，走到科大校门外。 倒也不是刻意等，是她今天的工作行程已经结束，所以，反正也没什么事去忙，就当是来科大附近散心了。 舒宓看到储行舟的时候，先看到了他的车。 然后他的身影在人群里对她来说，很显眼，扫过去就看到了。 还有他旁边，确实有一个女孩子。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舒宓也不关心，她只是径直走过去，眉尾轻轻扬着笑，很自然的挽了他的胳膊。 当着那个女生的面，她亲了储行舟嘴角，笑着问：“忙完了？晚饭陪我？” 空气安静。 女生正在看她，像是怔惊了。 储行舟倒是从容如斯，眸子里一点点波动都没有，低眉看她，“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她浅笑。 他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她，“还没忙完，你先回？” 舒宓摇头，“没关系，你们去忙，我在车上等你。” 她顺手拿走了他的车钥匙。 那时候，其实可以用晚饭了，但他要忙，她就没有闹的道理。 于是，舒宓在车上等，等到天色都略微暗下来，她倒也不急，下了车，信步往校园里走。 这个时间，华灯初上，校园里的夜景也是不错的，尤其图书馆前的灯光很好看。 舒宓在那儿站着，正好是上次跟储行舟不欢而散的地方。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站在光影里，有些出神。 看到储行舟他们出现，她才回过神，依旧是若无其事的笑着上前，“结束了？” 女学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储行舟，有点犹豫的样子。 “同学，他该吃晚饭了，有问题明天再说？”舒宓把话替他说了。 女生这才跟储行舟打招呼告了别。 舒宓一个手挽着他，侧眸，“不高兴？” 储行舟陪她慢步往前，只是说，“从这里到校门口，有些学术问题也是可以讲明白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觉得她没在车上等，耽误了他这一段时间。 她看起来还是笑着的，“我找你有事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争分夺秒？” 储行舟没搭腔，不温不淡又挑不出毛病的表情。 舒宓走到他面前，往后退着，然后又停了下来，突然踮起脚，很明显想亲他。 “别闹。”男人这才略低眉，把她往下拉了拉。 她笑了，“男女朋友接吻为什么是闹呢？” 他垂眸看她，“这是学校。” 舒宓笑得更有意思了，“我们没在学校做过么？那时候你怎么没这么讲究？” 她转头看了一眼并没太走远的女学生，“怕谁看见？” 第478章 咒自己? 回过头，舒宓看着他，“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觉得我这是无理取闹？” 他这才无奈的一句：“那是我学生。” 舒服点着头，“我知道啊，不是学生怎么可能跟着你进进出出，还这么光明正大，想当初，我跟你进出都没这么坦然，同事还得避开。” 如果往严重一点的方向理解，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含沙射影的说他和女学生关系不恰当。 “你想说什么。”他眉心有淡淡皱起来的痕迹。 舒宓笑笑，“我能说什么？” 她转过身自顾慢步往前走着。 继续道：“许林启说，你的学生里没有女生，结果我看她还挺漂亮的。” 储行舟双手插兜，走在她身后。 听到她这么说，确实皱了一下眉，但又很快平淡下去，道：“我没有让他去对你回避过这些。” 舒宓却笑，“许林启都知道我会多想，你会不知道吗？” 感觉到他脚步停了下来，舒宓也不走了，回过头，站定，看着他，“怎么了？” “如果学生里有女孩你会多想，那这份工作我岂不是没法做下去。”他倒也没什么不满情绪，很平缓的语调。 舒宓顺势就淡笑着，“那更好啊，专心在家休息，不用这么不分昼夜的忙，我巴之不得。” 储行舟总算是笑了一下，只不过，笑不达意，“你今晚，是特地过来找毛病的？” 舒宓脸上的笑意逐渐的收回来，然后往回走，一点点拉近和他的距离。 直到她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仰起脸看着他。 这里灯光正好，足够他们看清彼此。 在他几乎想挪开和她的对视时，舒宓伸手把他的脸正了过来，一句一句的问他，“我是在特地挑毛病吗？” “如果我要挑毛病，在你每天忙于工作避开我的时候，我就该闹了。” “在你拿一个戒指当借口，不想把婚事推进的时候，我早就有理由挑。” 舒宓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了。 周围有学生偶尔看过来，虽然灯光昏黄，不一定看得清他们，看清了也不认识，但她还是觉得不自在。 尤其，看着灯光下那张脸，她竟然猛然的恍惚——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居然会开始吵架了？ 她吐出一口气，一句“饿了”结束，然后自己先走。 出了校门，她按了车钥匙，上的是驾驶位，刚坐好，储行舟倒也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她把车开回了酒店，去酒店餐厅点了吃的。 全程他都跟着，虽然没说话，但确实陪着她一起吃了那顿饭。 他吃的不多，之后就只是安静的坐着。 舒宓看了一眼他的饭量，最近他身体好转，各个方面和以前看不出区别。 这是回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发现他不怎么吃饭，想来是今晚被她吵得没食欲了吧。 舒宓自顾安静的继续吃着，看起来并没有受他情绪的影响，等吃完之后，才慢条斯理的擦了嘴角，叫了侍应生过来。 她刷的是房卡，顺便做了备注，“一会儿往房间送一份夜宵，谢谢 ！” 从餐厅离开的时候，储行舟终于开口问她：“你要住下？” 舒宓抬头稍微看了他两秒。 在想，以前他会这么问么？ 肯定不会，他恐怕巴不得她住下。 但现在这么问，就是不想让她住，但又看她叫了夜宵，他以为是她自己要吃的？ 舒宓柔唇轻轻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的，临到嘴边还是换了，“有问题吗？” 储行舟没说什么，而是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抵达楼层。 舒宓去刷卡进门，脱掉鞋子，直接去沙发上，她之前放那儿的平板还在原来的位置，她拿了起来。 储行舟跟着她步入客厅，“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 她刚拿着平板直起身，看向他。 明白他的意思，她知道他故意找借口不买对戒，故意躲着她不见面等等，意思是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舒宓看着他，“我真的不理解。” “你只是不能和我生小孩而已，我都能接受，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能接受，是还没到年龄，人到中年、到晚年，没有一个亲人陪在身边，何其凄凉？” 舒宓笑了一声，“你不是人吗？你陪着还不够？” “我陪不了你几年。”他突然直直的看着她。 舒宓听他第一次把这个话题说得这么直接。 然后她嘲讽的看着他，“我应该没讨人嫌？为了这时候把我甩掉，你都不惜咒自己了。” 储行舟表情一成不变，“我没跟你开玩笑。” 她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笑，笑着笑着，又停了下来，没了表情。 “真要是这样，你当初不可能跟我和好。” 第479章 扔进沙发 “是我的错。”他很平静的看着她，“我的过失，当初不该被你刺激，不该自私，怕你真的和别的男人好，更不该心软。” 又道：“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恢复程度，跟你继续下去，我于心不安。” 她捏着平板的手紧了紧，“和我继续，于心不安，就这样把我踹了，倒是心安理得？” “长痛不如短痛。”他说得义正言辞。 舒宓好像不认识他了一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他的理由，她是不信的。 除了精子质量太差，他的身体明明已经很好了。 要不是他最近不举，他的精子质量也没有差到完全不行，他完全不用这么悲观。 她一直想着，等他把所有疗程的药用完，他的精子质量也许自己就好起来了。 这些又算什么问题？ 她在努力的想，他到底为什么非要一刀两断，然后缓缓看向他的眼睛。 几分笑几分讽，“是跟你那个女学生有关系吗？” 储行舟听完像是不可理解，看了她得有四五秒。 看他这个样子，舒宓依旧是半笑半不笑的表情，“怎么了，我这么说，是冒犯到你的为人师表了，还是玷污到你学生的纯洁了？” 他半天不说话，舒宓笑意更甚。 “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居然像个怨妇一样，说话没一句好听的？” 舒宓也是突然发现的。 发现他们现在像真正的情侣了，居然会吵架，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她放下了平板，拿了包准备往门口走。 储行舟看了她，“去哪？” 舒宓笑笑，“跟你聊不出所以然，你不是一直不说话么？那我只能试试找你学生聊聊了。” 她话音刚落下，人还没到门口，没想到他从客厅大步而来，把她手腕一扣，拽了回去。 “你在闹什么？” 舒宓是有些愣的。 她被迫骤然拉近和他的距离，仰起脸看着他此刻涌着情绪的眸子。 是愠怒吗？ 舒宓是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他对着她的时候，无论任何事都不温不火的，这会儿，居然会因为她提到他的女学生而这么激动？ 她刚刚说去找他学生的时候，也不过是故意，从开始，她就没打算今晚留宿。 夜宵也是看他吃的太少，给他叫的。 这会儿要走，是真的走，找什么女学生，她回去躺着休息不好吗？ 却没想到，把他刺激成这样。 她笑了，“怎么了？一提到你的女学生你就这么激动？我不能去找她？” 男人眉心留出一条细细的沟壑，语气倒是均匀，“我们之间的事，牵扯别人做什么？” 舒宓总觉得，这台词好熟悉。 有点像男人保全小三儿。 那这么看来，她像个闹事的原配。 这种事，她以前向来不屑，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街跑？ 现在也是。 就是因为她不屑，她本意没打算闹，所以做起来反而挺有意思。 干脆顺势而为的问着，“你好像很怕我去找她？” 他再一次沉默的时候，舒宓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猜对了。 要是换个人，不是他，她肯定以为他出轨了。 但他不可能。 她也懒得这样吵，很幼稚，直接看了他，“不如我们明天就把证领了吧。” 储行舟皱起了眉，好像她说的是什么疯言疯语一样。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是怕，还是厌？ 看不清，舒宓干脆就再做绝一点。 她不走了，转身往回，放了包，一边问着，“我帮你把身份证和户口簿找出来吧，是放在卧室抽屉，还是书房？” 她想了想，回头看他，“我记得上次你拿到书房了？” 说着，她就往书房的方向走。 储行舟有自己的户口簿，他虽然很早就被认回了储家，但是很奇怪，一直都没有把户口合并过去。 身份证的户籍也是蒙城的。 这些应该是他来国研院工作的时候定居下来，都是那时候办的。 “舒宓。” 她进书房门的时候，听到他在身后喊她了，声音低低的。 舒宓听而不闻，继续往里走，径直往办公桌。 在她准备拉开抽屉找他证件的时候，他终于跟进来了，手还没碰到抽屉，就被他拦住了。 舒宓也不恼，被他捏着手腕翻了个身，背抵着桌沿，顺势就那么看着他，“怎么了？抽屉里该不是还有我见不得的东西？” 他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难以理解，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不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表情。 “干什么？”舒宓突然被他带着往旁边走。 他步伐略宽大，整个人气息透着一些野蛮。 在舒宓还没得到答案，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他扔到了旁边那个沙发上，紧随而来密集强势的吻。 第480章 水滴石穿 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激烈。 舒宓都有一种错觉，像是回到了当初的场景。 他吻她那么用力，有一种要把她揉进骨髓的炙热，从唇舌到指尖，一寸寸的惹火。 这种感觉，反而让舒宓莫名的有些慌，所以她试图想去推他。 手撑到他胸口，被他无情的扣住，反剪到身后，进一步将她压进沙发里。 舒宓喊他的名字，试图让他不这么激进，可是他不准她说话，甚至像是不准她呼吸。 就在她浑浑噩噩的时候，舒宓感觉他不再是禁锢着反剪她的手，而是握着她的手腕，牵着她往他腹肌、再往深处引。 她不得不睁开眼去看他，带着几分惊疑，因为摸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现在的身材已经恢复当初，触感自不必说，正因为这样，她更不明白他意欲何为。 舒宓把手往回缩，而他坚定的握着，迫使她继续去探。 吻停了下来，鼻息尽在咫尺，四目相对。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平静和冷情，明明刚刚还那么炙热的碾过她的唇。 她再用力，他依旧纹丝不动的钳着。 “你弄疼我了。”她终于能压着声音说全一句话。 他一双眸子异常淡，看着她，也是一字一句的清晰、低沉，“你不是有疑虑么？口说无凭，给你机会摸，清醒清醒，看我这个状态，你有什么疑虑的必要。” 舒宓听着这话，恍然悟过来他是干什么—— 让她亲手验，有没有必要怀疑她和女学生。 此刻他已经松了手，舒宓自然是把手缩了回来，明白过来后，悠悠的看着他，“绕这么大圈子，原来只是怕我找你学生麻烦？” “这么紧张她？”她似笑非笑，“你是对学生时代的女孩情有独钟么？” 喜欢她，不也是在高中那会儿。 男人眸子不明显的眯了一下，盯着她的故意挑衅。 “你想干什么？”他嘴唇碰了碰。 舒宓已经从沙发角落里坐了起来。 但是因为他堵在那儿，她也下不去，就窝在那个角角上，整个人就只剩很小一团。 脸上是清淡、明丽，又把话绕了回去，“既然你这边没什么意外，那明天去民政局吗？” 储行舟侧身坐着，朝她看来，语调平稳中一丝起伏，“是我的意思表达得不够清楚？” 舒宓看起来丝毫不变的淡笑，“清楚啊，你对着我硬不起来，但是谁知道对着别人是不是也这样呢，我直接绝了后患，很奇怪吗。” 她这个别人，在储行舟看来，指的当然是他学生。 只见他顺势点了一下头。 道：“说的也是道理，看来我改天应该试一下？” 他看着她，“当初你对着肖岩升都没有感觉，对着我就能泗水如浪，说不定其他女孩会跟你不一样，是么？” 平平淡淡的表情，反而更让人不舒服。 舒宓靠着沙发，听着这些话，脸上的笑终究是没有挂住。 “你是这么想的。”一字一句。 他直白的看进她眼里，挪用着她的台词，“很奇怪？” 其实舒宓根本没有想过他会跟学生怎么样，但是话说出来，终归是不一样了。 心口忽然凉下去的感觉清晰可触。 她扶着一边的沙发起身，冷淡着脸，“让开。” 储行舟没动。 她试图从他和沙发的缝隙之间下地，因为沙发拐角的地方本身就行动不便，所以没那么快。 腿刚搭到地上，听到他沉着声确认：“我们之间，算是讲清楚了？” 舒宓动作停了停，看他，冷笑了一下，“你越这么迫不及待，我哪能这么轻易让你如愿？” 不是什么非谁不可的问题，只是她现在很不高兴而已。 储行舟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一下。 然后舒宓又一次被他带了回去。 刚要起来的身体又跌回沙发里，而他转过来，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 他问她：“所有问题，我都给你陈列过，除了活着，我现在对你毫无用处，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舒宓面无表情，“我需要你对我有什么用处？” 他看着她，慢条斯理，“看来，还是需要切实演示，提前让你明白以后要体会的煎熬。” “什么。”她微蹙眉。 他没有回答，而是又一次欺身下来。 舒宓当然是想躲开，但他轻易就能把她捉回去，而这一次，他没有那么粗鲁，反而显得极为耐心。 从她鼻尖一侧落吻，挑起她的下巴，一寸寸的往下，直到捕捉她柔软的唇肉，没有强势的掠夺或者急切的深入。 细吻，从她唇角慢慢碾磨开，深浅不一却又极为克制的探寻。 舒宓刚刚脑子里还热烈着，接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软缠，大有一种水滴石穿，要将她每一个细胞都挑起慾望的错觉。 实际上他有这个能力，她根本难以抵挡。 可在她不可抑制变得瘫软时，男人那双眼睛还是平静的，视线垂落在她脸上，“这就不行了？” 第481章 巴掌 舒宓睫毛微颤，没有声息。 是被他吞噬了。 他几分轻咬，刚好溢出音色醇沉的字句，“未来每一天，你大概都是这样的经历。” 舒宓看着他，脑子里猛然闪过他接下来会做的事。 就是所谓让她清楚，未来会受的煎熬—— 他把她挑起，在最想要的时候，他却不行，但他当然是会让她满足的，武器不能硬，不还是有可以用的东西么？ 意识到他在干什么 那一瞬，她倏然盯着他，“你干什么？” 他那么平静，在她欲罢不能的时候。 他用那种平静到近乎于讽刺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什么物件儿一样看着她。 舒宓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狼狈。 没错，相对于他那么的冷静，她的意乱情迷简直就像是马戏团，清晰的映在他眼里。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羞耻和恼怒。 “松手。”她忍着感官还在翻腾的感觉，沉着声音命令他。 可储行舟像是没听见，充耳不闻，甚至更加肆无忌禅的我行我素。 他压低声音，气息凑近，听起来那么认真，“怕什么，这不是你要的么？我不行，但必须不能委屈你，那就只能这样让你满足。” 他说：“提前感受，免得你不适应，或者，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舒宓眉心清冷，盯着他。 见她一言不发，男人便开始变本加厉。 舒宓咬了唇，她想忍，可是他太了解她的了，了解到她哪怕控制得了理智，都无法控制肉体。 她轻喘不已，而他气定神闲，甚至劝她，“忍不住就叫出来。” 舒宓声音绷着，“你在羞辱我？” “这怎么能是羞辱。”他说得那么平静，“难道不是按你的要求，这些事以后总要经历的。” 舒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先前任何一个行为，她都忍了的，可是这个她忍不了，她还有羞耻心。 无法在他那么清明的视线下恣意放纵。 可他偏偏就是要她失控，他捏准她每一根神经，目光毫无波澜的锁着她的脸。 “储行舟 ！” 男人一丝一毫都没有受影响，面部表情都不曾变化。 她想逃开他，没有用，沙发就那么点儿，他将她禁锢着。 她想躲开他的触碰，可是不行。 她只能徒劳的，声音断续着的命令他“你放开、” 还是徒劳。 舒宓眼前有些红了，“你是想让我讨厌你，还是恨你？” 她根本就没想到他为了让她退缩，会忽然这么冷静的变态。 那一刻，他眼底停顿了一下。 也只是一下下。 舒宓终究是难以自制。 那是一幅诡异而令人羞耻的画面，男人平静如斯，女人像刚搁浅的鱼。 直到整个书房安静下来。 她把脑袋埋进颈间，努力压住不平稳的呼吸，却压不住不断上涌的羞愤。 脑子里是他全程看着她从抵抗到疯狂再到平息，始终都是无动于衷，像是看一个笑话。 “啪 ！”的声音在安静下来的书房力十分清晰。 男人正擦着手，好看的五官略微侧过去，然后又转回来，慢条斯理的继续擦完。 舒宓撑着沙发，面无表情的走出书房，手里死死捏着底裤，掌心火辣辣的，提醒着她，刚刚那几分钟不是幻觉。 她从没想过，巴掌会扇在这个男人脸上。 舒宓去了一趟卫生间，把自己洗了，然后穿好裤子。 太累了，加上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的，直接进了卧室，把他的被子枕头扔出客厅。 “明天一早我会走。” 然后自己心安理得的睡下，她不想牺牲睡觉的时间——熬夜是奔三女人的天敌。 可惜了，她不想熬，但是半夜醒来后，突然怎么都睡不着。 在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 还在下雨，看起来雨势不小，偶尔还伴随着一个无声的闪电。 舒宓起身，去关窗户，回来的时候渴了，拿了手机打灯，准备出去接杯水。 进客厅的时候，她脚步突然顿住，心脏先是猛地缩了一下，盯着那边的一团黑影。 世界上没有鬼，她知道，但还是不免惊了一下。 下一秒，一个闪电刚好亮起，她能看出那是储行舟，单腿曲起，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在干什么 她这才想起手里拿着手机电筒的，毫不客气直直的照过去。 下一秒，她只觉得原本缩了一下的心脏上好像被什么猛然锤击了一下。 她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双腿本能的先迈步去开了灯。 看着他旁边那一滩红色的血，以及他手臂那把用来弄水果的匕首，舒宓脚步定在了那里，距离他好几米，一寸都没有再过去。 第482章 我们分手吧 她就那么远远的看着他，视线落低，情绪了无，表情湮没。 只有柔唇一字一句的一张一翕，“为了让我放弃，不光变态的羞辱我，甚至对自己下狠手，你可真看得起我的坚持啊。” 舒宓似是笑了一下。 她已经在第一时间叫了舒展。 然后略吸气，“舒展马上过来，我本来打算明早再走，看你这么用力，反正我也醒了，就先走了。” 说话间舒展已经到了，速度一向那么的快。 舒展看着她面无表情，又无比平静，反而心底一紧。 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三步并做一步掠过去的。 反倒是储行舟，很镇定，好像连痛觉都消失了，语调淡淡，“别慌，死不了。” 舒展没空理会他，快速给他缠住手臂上端，又缠住伤口止血。 流血的地方一下子止住了不少，可舒展脸色还很难看，想怒，想骂，最终是剩下紧张，“你这是干什么？” 储行舟自顾笑了一下，好像无从说起。 倒是舒宓开了口。 她站在客厅入口，看着他，“我从来没想到，我的坚持会让你这么反感，反感到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逼我？” 舒宓又莫名笑了笑，声音越发的清冷而清晰，“我们这样，确实是挺没意思的了。” 她闭了闭目，有那么一些酸涩还是没忍住。 “就为了逼我，挺舍得对付自己，还打算跟我弄个情侣印记吗？” 她的手腕那道疤痕却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未几，她平静的看他，看得很认真，好像以后都不打算见了一样，“你要是真和女学生好也挺好的，不枉费你这么拼命想甩掉我。” 她居然成了他的压力，她可真是罪过。 舒宓去了卧室，拿了自己的东西，拿了自己的包，再出来。 全程都是平静的。 再次站在客厅入口的地方，远远的，她看着他的眼睛，安静的开口：“好。” 她说：“我答应你了，我们分手吧。” 说完之后，她依旧是清醒和平静的，转过身。 舒宓再没去看他的手，也没去看地上的血，她发现自己冷心起来，还是挺狠的。 走向玄关的时候，脚步只停了一下，“取消结婚的事，你那边的亲朋你自己解释还是我来说？” 没听到男人的回答。 舒宓自顾点点头，“那就我来通知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声音，就是关门声。 储行舟喉结沉沉，好半晌，才声音里透着几分嘶哑，“有点深，不一定止得住。” 话显然是跟舒展说的。 但是舒展看了看口子，明明刚刚就已经止血差不多了，他这是睁着眼睛魂游了？ 储行舟也发现了自己在胡言乱语，于是扯唇笑了笑。 结果一吸气，刀口反而感觉不到疼痛，是心脏疼得像是倒灌了冷风一样抽着，撕裂的疼，脑子里是她转身前冷静至极的模样。 舒展看着他，“追吗？” 男人慢慢摇头。 才又淡淡的答非所问：“身上有点疼，原本想转移一下疼痛，结果失手了。” 舒展抬头，拧着眉，“疼？生理疼？你吃着特效药的，怎么能复发？吃错东西了吗？” 储行舟闭了闭目，呼吸有点沉。 他确实只是为了转移自己的痛感，舒展也不在，没人给他绑绳子，再疼下去不受控制，他很可能会把客厅东西都砸了。 怕吵醒她，甚至误伤，才想了这么个本能的笨办法。 结果客厅太黑看不清，手劲儿也没控制好。 去医院的路上，储行舟靠着座椅，自顾笑了一下，脑子里印出她看到他的第一眼，那种震惊。 也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可以自残来逼迫她，这看似幼稚又下三滥的招数，反而是最有效的，怎么会不震惊？ 可是知道她理解错误那一刻，他反倒觉得，这样也挺好，所以一个字也没解释。 到医院的时候，毕竟夜深人静，急诊不多，前前后后差不多半小时伤口处理完毕。 但是弄完之后，储行舟没回酒店，而是让舒展开车去了不远处的一个餐厅。 人家还没开门，就在车里等着，开了门之后是第一个客人。 舒展看他坐下后也没要菜单，径直点了几个东西，一听就知道是舒宓爱吃的。 “有一次，她半夜不舒服，在江月楼那儿看诊完，吃的这家早餐。”储行舟不疾不徐的说起。 “挺好吃 的。”他淡淡道：“你妹妹喜欢的东西，你应该多尝尝，她品位一级棒，包括选我这件事。” 舒展皱眉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第483章 有空谈恋爱吗? 他不知道在斟酌什么，舒展等不了，就干脆自己问了，“你为什么今晚会忽然犯病？” 当初吃特效药就是因为他扛不住那种生理疼痛，绑了绳子都想去撞墙的。 结果吃着药，怎么还突然就这样了？ 储行舟也就“嗯”了一声，“我把药停了，她比我倔，死活不接受我的建议，想着顺着她一次，趁着还能生停药试试看的。” 结果，即便停了药，硬不起来的问题还是那样。 就没路可走了。 舒展眉头打了个结，“停多久了？” 储行舟轻描淡写，“不久，个把星期吧，从她想买戒指那会儿。” 具体的忘记了。 舒展沉沉的吐了一口气，“你们两头犟牛怎么就遇到一块儿了呢？” 储行舟还有心思说笑，抬眼看舒展，“我当不了你妹夫了，但仍然是你老板，怎么说话这么随便？” 舒展根本懒得理他。 倒是储行舟一边吃，一边认真看了他，“我也确实是有事跟你交代。” 舒展没说话。 餐厅外的天色已经逐渐亮起来。 一顿早餐，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上班族的人影陆陆续续多起来。 到七点多，他们离开餐厅，去了江月楼那儿。 江月楼看到他衣服上还沾着血渍，又看到他那个手臂不敢自然下垂，端着，好像也不惊讶。 舒展微微睨着他，“你好像知道他会是今天这样？” 江月楼摸了摸鼻尖，也不算心虚，“瞪我干什么？他自己决定的事情，我能左右得了？” 储行舟冲江月楼颔首：“进去聊。” 然后在舒展在办公室门口等着。 也不知道他们聊的什么，舒展一个电话的功夫，储行舟就出来了，看起来很平静。 舒展没谈过正经的恋爱，不清楚分手什么感觉，但正常思维来想，怎么看他都过于平静，让人慌慌的。 出了医院，上车的时候，舒展看了他，“楚画跟过来了。” 舒展都已经习惯了，他到哪，楚画反正都会跟着到哪，时间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而已，反正她一直都那么疯。 储行舟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舒宓在自己租的房子里醒来，伸了个揽腰，平静的开始刷牙洗脸。 回父母那儿之前，去采购了一些东西，大包小包的拎回去。 舒太太见了一脸狐疑，往她身后看了看，“有客人吗？买这么多东西。” 她淡笑，“没客人，但是有喜事，就当是庆祝了。” 舒太太还真以为有喜事，一家三口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舒宓起身一人倒了一杯果汁，端着杯子，一本正经，“我宣布，我恢复单身了。” 舒太太笑脸一僵，悄悄的看了她，从她进来开始，皮囊轻快，内心沉重，她这个当妈的看出来了，还以为是婚前恐惧症。 舒应钦看了女儿，“闺女你是不是没睡醒？” 舒宓柔唇弯弯，“我跟储行舟分了，所有计划全部取消。” “知道你们要问原因。”她想了想，“应该是不快乐吧，谈爱情是为了快乐，但是我们俩彼此都不开心，所以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其他的就别问了，也别去找人家。” “我挺好。”她笑着补充，然后跟父母挨个碰杯。 那顿饭，舒宓吃得风平浪静，只有舒应钦夫妻俩胆战心惊，结果最后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甚至之后的日子，也一切如常，好得 跟做梦一样。 舒宓也碰到过储行舟。 就在医院里。 他旁边，还是那个女研究生吧？她忘了上次见的那个长什么样，反正都挺好看，青春洋溢。 江月楼还特地来跟她说了会儿话，解释：“他的学生，痛经严重直接晕了，他作为导师，当时也没别人，送过来也是人道主义。” 舒宓笑笑，“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江月楼摊手，“就是想说话了，一整天都在做手术，人都麻了。” 她笑着把江月楼上下打量了一遍，“你们医生天天这么忙，不是门诊就是手术，有空谈恋爱吗？” 江月楼一本正经，“有的，我都跟手术刀结婚了。” 舒宓：“……” 两人聊了会儿，舒宓率先道别。 江月楼也摆摆手，最后道：“有空再聊。” 她不以为然，有空也跟他聊不上，认识是认识，但不熟，何况是储行舟的朋友。 启动车子的时候，舒宓看着不远处。 男人和女研究生并肩站着，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车。 她的车，就在他和女研究生面前开过。 女研究生好像认出她的车了，指了指。 第484章 他没了 她的车，和储行舟现在开的是同一款，除了车牌号，其他几乎都一样。 车是国研院给配的，红旗，这个型目前能开的人不多，所以放在车流里确实很惹眼。 从那次之后，舒宓一直就再没有见过储行舟。 明明同在蒙城，居然好像真的可以老死不相碰面。 她那段时间很忙，三个公司轮流转，三边的发展都一起抓，清完债务后就是拼命攒钱，因为暂时想不出别的爱好。 其余时间，自然就是在家陪父母，有时候可以一个周末四十八小时不出门。 她以为，这个人，从她生命里也就这样过去了，再出现，也就是在梦里、回忆里。 那天，她去国研院，季度会议，她作为研究室负责人是要参加的。 院长冯秀蓝在，副院也在，许林启看起来一脸疲态。 她扫了一圈，也并非刻意关注，只是看到“研究部长”的位置上是空着的，只有桌卡摆在那里，写着“储行舟”。 一直到会议开始，都没见人。 再到会议结束，冯秀蓝过来亲切的和舒宓说话，问她最近怎么样，然后邀她晚上一起和国研院的几个人吃饭。 这其中，当然有许林启，只不过他一直不声不响的跟在后侧方。 从国研院侧门出去，这儿车少。 “怎么又下雨了？”冯秀蓝抬头看天，叹了一口气，“要是储工在就好了。” 这话听得人不是很舒服，可是她没问什么。 冯院的助理跑去给大家拿伞了，就在门口等一会儿。 冯院再一次叹息，“储工一走，研究部长这个位置，真是虚左以待，无出其右。难怪说天妒英才，他要是能活个长命百岁，国家军航研究都能上几个层次。” 舒宓突然感觉很冷。 冷得脑袋都有点木木的，她抬起手抱了抱自己，然后才僵硬的转过去看冯院，“他，去哪了？” 冯院也看了她，带着那么些不解。 然后又看了许林启。 她不知道吗？ 舒宓站在那里，脑子反应过来他死掉的消息时，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但又可以特别清晰的看到天空中掉下的雨点儿，一大滴一大滴，清晰无比。 去世了。 她抱着的手臂掐了掐自己，还是会疼的。 怎么会呢？ 她脑子里好像没办法思考了，但又特别的乱，才分手多久，他当初身体都那么好了，怎么可能没了？ “这玩笑开大了。”舒宓看向许林启，眉眼弯着笑。 许林启眼圈都是乌青的，倒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抬手摸了摸脸颊，自言自语：“诶这雨怎么，还能下到屋檐下来的吗？” “冯院，伞。”助理回来了。 一人一把的分发雨伞。 几个人陆陆续续从屋檐下撑开伞走进雨里。 舒宓一手撑着伞，抬脚迈出侧门。 “啪嗒！”一声。 许林启看向她，她好像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只好叫住她，“舒总，包掉了。” 舒宓回头，看着地上，躺在雨里的黑色手包，后知后觉，又很平常的“哦”了一声。 她折回去，弯腰去捡包包。 许林启站在她旁边，准备走的，看着她弯下腰后一直没能把包捡起来，反而整个人开始往下坠，几乎瘫软在地。 湿漉漉的地面让许林启总算皱了一下眉，眼疾手快的拉了她的手臂托了力道，“舒总，你怎么了？” 舒宓低着头，很努力的想去拿包包，可是怎么都够不到，指尖发麻，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一寸的距离就好像隔了万水千山。 她怎么了？ 她也想知道。 听到问话，她抬头看向许林启，眉眼还是带着笑意，“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许林启有些错愕，看着她刚刚还清丽的面容，只是低头的两秒，再抬头变得苍白荒芜，眉眼的笑显得极其突兀。 他稍微用力，想把她拉起来。 舒宓还是往下掉，索性松开许林启的搀扶，“鞋子太滑了。” 她从容的脱掉鞋，白皙的小脚踩在水泥地上。 刺骨的冰，让她的思绪好像清晰了一两秒。 可是许林启看着她试了两次后依旧没能站起来，最后雨伞掉落在地，她像个小孩一样一边笑一边摆烂的态度，“算了，我不走了，等雨停吧。” 许林启看着她，“天上的雨能停，你心里的恐怕停不了，起来吧，容易感冒。” 舒宓上车是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许林启给了她纸巾，她低下头擦着脚，然后把鞋子穿回去。 到她住的地方，许林启等着她上去换一身衣服再下来去吃饭，冯院他们已经先过去等着了。 第485章 罪魁祸首 那顿饭，舒宓当然是去一起吃了的，不能不给冯院面子。 只不过，她好像并没有吃出来饭菜的味道。 回到住处的时候并不晚，她尝试睡着，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然后不知道几点，开始无缘无故的呕吐，吐到双腿发麻起不来。 舒太太夫妻俩急匆匆的赶过去，听她说储行舟没了之后，两人多一个字都没敢说，也没敢劝她什么，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天亮后，舒宓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发了好长时间的呆，但整个人出奇的安静。 舒太太害怕她崩溃，不敢明着跟着她，但眼睛几乎随时都在她身上。 看着她去吃了早餐，然后拿了手机，不知道打给了谁，打完之后，说是出去一趟，见个人。 舒太太一脸担忧，“你打车去吧？” 舒宓不解的一笑，“为什么？” 舒太太张了张口，当然是因为担心她心事太重，万一开车走神了怎么办？舒宓晃了晃车钥匙，“我开车，很近，放心吧。” 舒展在咖啡馆等她了。 看到她从车上下来，没化妆，皮肤还是很好，只是眼圈明显肿一圈。 坐下之后，她也是安静，大概是不知道从哪问起。 舒展看了一眼她，一杯咖啡，她已经放了第四块方糖了，还在继续。 他伸手把糖块拿走了。 舒宓这才抬头看了他，微微一笑，简单的问：“你一直陪着他吗？” 舒展点头，“嗯。” 她抿了一口咖啡，却苦得皱眉，没抬头，视线落在咖啡上，问，“他现在，在这里，还是，回曼哈顿了？” 话音有些断续。 舒展却摇头，“不知道。” 她这才抬头看舒展，什么叫不知道？ 舒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楚画把他带走了，你也知道她一直都很疯，别人根本拿她没办法，除了储行舟。” 她安静了一会儿。 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突然不见，没有隆重、冗长的殡葬事宜，对情绪的冲击好像就没有那么大。 两人坐了好一会儿。 舒展道：“你把这边的工作都安排一下，你父母现在身体应该还好，或者，到时候带着他们一起去曼哈顿旅个游？” 她不明所以的看舒展，“我去那儿干什么？” 舒展：“原本是我该来找你的，但是最近在处理一点事，正好你找了我，得带你回趟家。” 她看着他，回家？ 舒展：“你自己应该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她也不说什么只是问：“回去干什么？我没打算回去。” 舒展沉默片刻，点了一下头，“看你，不回也行。只是当初他说带你回去，我答应了的，还没做。” 她只是听着，没再说什么。 舒展想着，她一直安静，但也没说走，大概是想知道，储行舟走之前，有没有说一些关于她的话。 他看了看她，“事情很突然，无论对事业还是对人，他都没留什么话，我甚至没见着最后一面。” 好久，舒宓才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起身，“我去结账。” 舒展：“结过了。” 她点头，“那你先走吧，我再坐会儿。” 她又续了一杯咖啡，放了好几块糖，还想再放，发现没有了。 下一秒，有人坐在了她对面。 舒宓淡淡的抬眼看过去，皱了一下眉。 是楚画。 舒展二十分钟前说一直联系不上的人，这会儿自己坐在她面前了。 楚画也是眼睛红彤彤，黑眼圈还很重。 “你为什么不跟舒展回曼哈顿去？” 舒宓听她话里还带着几分责备和不满。 她表情淡淡的看着楚画，懒得说话，所以是一副“关你什么事”的表情。 楚画已经接近义愤填膺，但说话倒是清晰准确，“韩存拼命拉生意，非要跟最氏合作，他抱上米家和最氏的大腿，可真是人生赢家！” 舒宓终于动了动嘴唇，“跟我什么关系？” “我就是看不惯！”楚画拧着眉，“如果不是他恶毒的霸占药物，储行舟就不用吃副作用这么大的特效药，更不会出事！他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让他这么逍遥？” “你回去，去管理最氏，韩存就不可能得逞。” 舒宓终究笑了一下，“凭我？” 楚画指了指外面，“舒展会帮你啊，他身后那么大个军械体系，都是准备为你这个妹妹服务，你随便造啊。” 舒宓揉了揉太阳穴，笑了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486章 男人本性 楚画看出来她没有跟她说话的兴趣了，沉着脸看着舒宓，“他刚走，你该不是就想着跟了韩存吧？” 舒宓听到这话，很明显的不友好，以及某种讽刺。 她就冷笑了一下，“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我现在单身，我跟你老板分手了两个多月了，我想跟谁，难道不是我的自由？” 说起这些，舒宓本来挺平静的，莫名的开始冒火。 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很不客气的沉了几分，“他为了甩我想尽办法，难道我还要格外留恋才正常？” 她笑笑，“天下男人又不是没有了，我犯不着那么贱，该坚持的坚持过了，贴也贴够了。” 楚画皱起了眉，很显然满脸的不赞同，“他对你感情那么深，你反而这么怨他，我真是替他不值。” 舒宓听了个笑话似的。 她也不否认，储行舟对她好的时候，对她好的事，确实都是好的。 可人都是会变的，他好的时候好，不妨碍他不想好了的时候变得恶劣。 到现在，舒宓还会想起那晚他弄她时候那么冰冷嘲讽的眼神，就好像她是多么求着他做那种事，而他多么的不情愿，甚至鄙夷。 喜欢上和要讨厌一个人，都只需要很短暂的时间，可能只是几秒。 她那段时间让他变成那样，他是真的厌了她。 舒宓跟谁也没说过，其实在得知他去世的前一个月，她还是见过他的。 甚至不止一次。 见过有女学生挽着他。 见过他和一个看起来气质雍容的女人在一起。 现在舒宓才突然想起，哪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应该是见过的。 就是当初刚认识储行舟的时候，他找她还手帕，而她误会为是蕾丝内裤的那一次，在地下车库。 巧了，她上上个月见到他和那个女人，也是在车库。 她那时候忙于三个公司来回奔波，那次去研究室的时候，车子放在了一个还没有建好的商场地下车库。 因为商场还没有完全建好，自然没有营业，车库倒是可以正常使用，而且还没开始收费，所以那地方其实有点偏。 正因为这样，舒宓以为自己看错了，车子还绕了个角度特地看了的。 是他和那个女人。 她没记错的话，当初，他说，那是他妈？ 这会儿，想到这些，舒宓心底冷笑。 男人，本性。 她收回思绪，“人都死了，没有什么值不值的，他没了，我还要活下去。” “他倒是点醒我了，人活着就那么几年，可能哪天突然就没了，我这个年纪，确实该趁早。” 楚画听着这话，挪了挪，坐得更端正了，表情也不好看，“既然你对他没有留恋，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你不答应，就别想走。” 舒宓脑袋疼，也懒得跟她吵，摆了摆手腕，“你想做你就做去，我没那个兴趣。” 她也不客气，“先前我跟你、跟舒展之所以有点关系，是因为储行舟，可现在我跟他早分了，而且分得很不愉快，所以也不乐意看着祝你们。” 楚画看着她，“我要是最氏千金，你当我很乐意见你？” “你就说你是，最氏也不会否认的。”舒宓事不关己，语调很是敷衍。 楚画轻哼了一下，“最氏确实不会不认，他们现在巴不得有人扛起这个大旗，可惜除了你，舒展不会认任何人。” 而舒展比她还不好说话，所以楚画选择找她。 舒宓又喝完了咖啡，看了看楚画，多少也了解一些她的性子，总结下来，就是很难缠。 刚刚就听她提了一次舒展，看了看她。 “你刚刚说舒展为什么会支持我？” 楚画跟她说了会儿话，也渴了，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 这才看她，很怀疑，“所以到现在，你什么都不知道？” 储行舟把她保护得可真好啊，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少了多少烦恼？ 以前楚画觉得储行舟和舒宓也般配，可以祝福，没把舒宓当成敌人过。 可是现在，她忍不住有点儿嫉妒了。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不知道亲爹妈这么多年，为什么人家就有那么显赫的真实家世？ 她还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觉得会不会有一天，来个千万富翁的爹找到她，把她接回去？ 可惜这么多年了，小说照进现实的这种泼天富贵，降不到她头上，她没那么好的命。 楚画看着她，“舒展原名叫最慎之，是最氏长子的儿子，正要论最氏现在的长孙，不是什么最青城，其实是舒展，你比他小，不就是他妹？” 第487章 白发头头 “至于舒展为什么只认你，除了是储行舟的意思，我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楚画说完，气性上来，双手环胸靠回椅背。 这个，舒宓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之前，舒展跟她简单说过储行舟对他有恩的事，名字也是储行舟取的，但是没具体提过身世。 她目光落在已经喝完了的咖啡杯，刻意没有继续去想储行舟给他取名的时候，为什么让他姓舒。 她抬眸，淡淡看向楚画，“那又如何？” 她笑笑，“我跟韩存无冤无仇，我没必要被你当枪使，我和韩存甚至还是朋友，韩存如果能做成这单生意，我替他开心，能看到他因此飞黄腾达，那我更该祝贺他！” 楚画看她说这些无比平静，不像假话，顿时皱起眉，“储行舟真是白白对你好了。” 舒宓毫不犹豫的一句：“这种好，你喜欢的话你拿去。” 她承受不起。 舒宓后来想了，那天突然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悲痛吗？好像没有那么多。 除了震惊，更多的恐怕是某种怨恨。 他说最后那段时间，她给他造成了压力，可如今回头看，他又何尝不是一度给她施加了太多东西？ 更怨的是，分手后两个月，他就这样走了，两个月前他肯定自己已经预料到些什么，却没告诉她，全部自己面对，他们都谈婚论嫁的关系了，她却一无所知。 所以，舒宓有某些瞬间会想，如果他还活着，分手后的两个月，她肯定会以某些方式报复回去，不让他好过，出了那口气。 现在人没了，她胸口憋得难受。 这肯定不是悲痛吧？她想。 楚画被她怼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正好咖啡到了，她端起来很不拘小节的吹了几下，抿了一口。 总算感觉顺下去 了点。 然后看了舒宓，“你要是不帮，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了。” 舒宓笑笑，“怎么，打算把我绑过去？” “不排除。” 舒宓稍微减轻笑意，如果别人说这个话，她可以忽略，但是楚画说出来的，她不能不当真。 楚画一向很疯很固执。 她看了会儿楚画，“你这么费力气，就是给储行舟报仇？” “不然呢？” 舒宓：“可你就算把韩存弄死了，他也回不来，有什么意义。” “我心里舒坦，不行吗？” 不知道为什么，舒宓总觉得原因不是那么的简单。 楚画对储行舟那么死心塌地的人，除了储行舟的事，她一般都没什么心思，对储行舟的事又固执无比。 储行舟没了，楚画死盯着韩存好像说得过去，但，这个时候，舒宓觉得以楚画的人设，更应该在储行舟墓前撕心裂肺。 说到墓—— 舒宓看她，“舒展说，你把他带走了，埋在哪？” 楚画：“我告诉你，你就回最氏吗？” 舒宓没回答。 楚画便笑了一声，“那我不会告诉你的，怕你把他的坟给掘了。” 这话倒是让她柔唇微扯，“我是有些怨他，但还不至于跟个死人过不去。” 楚画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很明显介意的皱了一下眉。 最终，两个人是没有谈拢，不欢而散。 之后舒宓的日子继续，她还是在三个公司之间奔走。 期间楚画烦过她很多次，烦到她甚至报了警。 当然是不了了之。 然后继续被烦。 那个月，舒宓晚上总是睡不着的，加上白天不肯休息，终于把自己熬出了问题。 某天起来的时候，后背两边肩胛感觉刺痛，随手搜了一下百度，直接把她列入了癌症行列。 没敢告诉父母，她自己打车去的医院，而且还是平时没去过的医院。 到楼下，她下车，从道闸进去就是住院部门口，右转，经过一个很宽的走廊才能到门诊部。 在走廊上，有平床急匆匆的从身后推过，看样子是准备去接急诊的。 然后有几个应该是医生，从她旁边经过，脚步略急。 “这个月已经第几个了？现在诈骗组织这么猖獗吗？” “这种能活着回来的都是不错的了。被拐的、电诈的，这几年消失的不在少数。” 舒宓跟他们同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她听说过医院里有疑难复杂的病人，会内部摇人，把各科室精锐叫到一起紧急会诊。 这情况，大概就是。 至于他们话题里的拐骗、电诈，最近几年确实很猖獗，国家对此只能加大力度防诈，根治不了。 她以前不理解，国家为什么不能插手，到上次，她被储老坑了，那些钱隔着国界被储老弄走，蒙城这边也没办法追缴的时候，她就理解多了。 “说不定这两年这样的受害者会少些，上次那个伤者口供不是说电诈头头是个白发？那应该年纪很大了，头头要是死了，这电诈集团差不多也没了。” 第488章 身份证已注销 舒宓听到这里，脚步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抬眼看着一群白大褂走远，她又皱了皱眉。 估计是魔怔了，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谁是一头白发，除了那次他染了一回，所以，比较敏感。 回蒙城之前，他还是一头白发，新长的头发也是白的，所以还特地去染黑了的，毕竟回来要带学生，形象不能太非主流。 那会儿，舒宓甚至觉得他白发竟然要比黑发显得有魅力，冰冷又神秘。 收回思绪，她自顾扯了扯柔唇。 电诈集团在缅角那边，也只是听闻，压根和她八竿子打不着，想什么。 她挂了号，看了诊。 问题不大，怀疑颈椎病，加上长期办公，用键盘太多了，双臂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后背肌肉死板。 医生建议就是多活动手臂和背部，放松筋膜，自己不行的话，可以去瑜伽。 舒宓不见得有那闲工夫，公司事务太多了。 回去的路上，她路过民政局，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个念头，于是，她回到住处后，开始四处翻找。 最后从一堆杂物下翻出储行舟的一张身份证。 那是他上次支援前的了，忘了怎么会在她这里，总之后来他补办了新的，而这张，她也早就忘了。 带着身份证，她去了民政局，折腾了得半个多小时，得到了一个答复—— 【您这身份证已经注销了，而且，这业务光带身份证确实办不了，得……他本来人。】 说后面一句的时候，工作人员明显的迟疑。 毕竟，身份证注销，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去世，她不确定会不会触到这位家属的情绪。 甚至，工作人员怀疑她是亲人去世悲伤过度，拿着身份证过来属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所以，看她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舒宓皱着眉，“注销了？有备案吗？” “这个我们这儿查不了的，得派出所。” 她点点头。 等离开民政局才反应过来，蒙城那么多派出所，哪一个？ 脑子里空白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根据身份证地址去了。 工作人员再次用那种看非正常人的眼神看她，还是那个结果，并且—— “这个证，你可以带回去，但我们得做个处理，剪一下。” 舒宓无所谓，她只是想知道，“这个身份证注销记录，有没有备案，我可以查吗？” 按理，身份证注销，流程包括提交医院死亡证明等等。 工作人员看了看她，“不是你注销的吗？” 她摇头，“不是。” “不好意思，这个查不了的，你只能查询本人的犯罪记录等。 除非内部人员，可以在公检内部系统查询相关资料。 当然，后面的话，工作人员也不能明说。 舒宓试图用自己国研院身份查，还是不可以。 从派出所离开，舒宓回到公司，空前的沉默，何祟那边来谈续约的事，她颔首指向马甲，“他说了算。” 何祟诧异的看向马甲，几分玩笑，“马总体量大啊！” 上次他们两家公司合作至今，双赢，赢麻了，所以何祟又亲自来谈合约了。 没想到这么大的事，舒宓丢给马甲了。 其实马甲现在是汽造副总了，也不是不行，但是太突然了，所以他犹豫的看了看她办公室。 门已经关上了，秘书敲门也被退了回来。 马甲只好带何祟去了会议室，自己主持大局。 办公室大门紧闭一直到七点多，舒宓终于开门出来，径直走向电梯。 她抵达酒吧的时候，施润已经到了，今天穿了一条米色长裙，坐那儿跟个小公主一样。 舒宓冲她颔首，坐下后惯例的先要酒。 她们俩最近隔几天都要见一面，主要是施润怕她一个人，每天只知道工作，迟早出事。 今天看她格外沉默，施润心里就有些慌，“工作不顺心？” 舒宓抬头，没意味的笑了一下，“我工作什么时候不顺过？” 过了会儿，才听她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我想回最氏，你觉得怎么样？” 施润口含红酒，顿了一会儿，看着她，没有多问第二遍，因为她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已经权衡过了，是要回去的。 只是，施润咽下红酒，“你如果要回最氏，就得和韩存联姻，不介意了？” 舒宓这才笑笑，看她，“所以才来问你，有什么办法既能回去，还能不联姻吗？” 施润笑，“这么看得起我的脑袋？” 舒宓点头，施润本来就很聪明，作为旁观者，肯定比她现在空荡荡的脑子好用。 施润慢悠悠的摇着红酒杯，看着周围的灯红酒绿，“也不是没办法，就看你能不能接受。” 第489章 试管 舒宓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看了施润一会儿，淡淡的表情半开玩笑，“你的点子一般人都受不了，等我做个心理准备。” 施润主动跟她碰了一下杯，“喝一口，壮壮胆。” 舒宓笑笑，多大的点子，还需要她壮胆，反而坦然了，“说吧。” 施润略微朝她凑近，刚好最近有件事让我受启发了。 她说：“白榴儿不是卸任了么？职位空出来这么久，一直都在找合适人选，前面是聘了一个的，可惜，她刚入职没几天，发现怀孕了，傅司遇赔了点钱把人劝退了。” 舒宓不以为然，“所以？” “所以，你带球回去，等最氏对外认了你、以及家族和韩存联姻之前再说这事。” 施润微微挑眉，“我不信韩存能心甘情愿戴这么大的绿帽子，还给别人养小孩。” 韩存这人，施润不熟，但是毕竟都在娱乐圈混过，深情又能深到哪儿去？名声总还要的，尤其以后每天在商场行走。 至于最氏么，既然都已经对外宣布认回自家女儿了，不可能因为舒宓怀孕就反悔，那可真就是大笑话了。 “怎么样？”施润看她。 舒宓目光略微恍惚，笑了一下，“真是好办法。” 她曾经很想要一个小孩。 又曾经下定决心这辈子不生也无所谓。 而这些，都缘于一个人。 现在突然谈起这个话题，一下子觉得很虚幻。 “我一个单身女性，去哪儿弄个小孩放肚子里？” 在此之前，某段时间，舒宓其实也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政策。 全国已经有一两个省在上半年陆续放开了未婚先孕的合法性，单亲妈妈可以正常上户口。 再过个几年，这种情况大概会很多，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想结婚，很多女性都觉得有没有男人无所谓，反正那些结了婚的也天天在网上吐槽老公，有跟没有一个样。 所以，“女性，有自己的孩子就行。”这种立意被越来越多有能力的女性追捧。 施润想了想，“至于孩子他爹么，你又不需要，所以不知道刚好了，正好医院也不会告诉你捐精志愿者的信息。” 看她半天不说话，施润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怎么了？” 舒宓笑了一下，“我之前说，除非他的孩子，否则不生。” 施润轻哼，不可理解的表情，“他最后那么对你，试管而已，你难道还觉得背叛了储行舟？” 舒宓表情淡淡。 背叛？ “要论背叛，也是他背叛我。” “我只是单纯的有点心理不适。” 施润倒也理解，但又觉得完全没必要，这就跟自给自足一样。 分开的时候，舒宓也没有说下决定，只说：“我再想想。” 施润以为，她所说的想想，其实就是不打算了，可能还是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但是后来知道她去找过江月楼了，这事就肯定有后续。 舒宓确实找了江月楼。 江月楼是妇科大夫，找他正好对口。 江月楼看到她的时候，跟以前一样打了招呼，在她说明想咨询的内容时，他好像也不是特别的惊讶。 只是问她：“怎么会想起来做试管？” 舒宓的视线从窗台的多肉转过来，她今天把头发简单扎了个鸡毛丸子，随手别了一根簪子，簪子上的装饰跟着微微晃动。 看了会儿江月楼，才笑笑，“怎么，你们难道觉得我应该为一个背叛我、甩了我的男人守身如玉，活寡？” 江月楼从她的语调里明显听出了她对储行舟的怨气，这点是没想到的。 储行舟最后跟他聊的时候，并没谈及这些。 只得笑笑，“当然没那个意思，我倒是觉得，你这个选择很明智。” “自身条件优越，很难找到匹配的男性结婚，但又得有个后代，这可不就是最好的选择？” 舒宓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你有认识的医生或者机构能做吗？” 江月楼也敞亮，“有啊，可以给你联系方式，或者到时候我带你去一起吃个饭？” 本来，江月楼还以为她会回去再想想。 可她抬头便问他，“我最近需要注意什么？饮食什么的。” 江月楼：“……” 他拿了手机，“给你推个链接，你关注一下，上面有很全的注意事项，以及后期的养护等等，每个阶段几乎都是手把手教，很方便。” 舒宓打开手机扫了二维码。 江月楼也多说了两句：“那就最好是从现在起饮食和休息都要规律。” 舒宓很平静的点头，“好。” 第490章 往后经年的潮湿 江月楼又看了看她，“要不，你今天就先把检查做了吧，尤其血常规，如果有问题，我告诉你怎么做，就可以今天回去开始遵医嘱，怎么样？” 对此，舒宓在不可见的地方略微扣着指甲，礼貌淡笑，“改天吧。” “今天很忙？”江月楼略挑眉。 见她看着自己，解释道：“我今天刚好比较空，可以给你一条龙服务到位。” 实际上，他看得出来，以前不怎么喜欢化妆的舒老板，今天妆容略重，以前长发随意披散着，很迷人，今天却盘起来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妇科医生，见了太多女性，第一直觉的推断就是—— 1，她最近一定气色很差，不得不化妆掩盖。 2，她最近因为某些原因，多半在大把大把掉头发，盘起来会好些，免去头发掉得到处都是的尴尬。 第三嘛，就是现在，他提议临时做检查她都不敢，说明自己也清楚身体状况，估计不少项目是不达标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江月楼听过一句话—— 亲近之人离世，并非一场暴风雨，而是往后经年的潮湿。 那种潮湿，外人往往看不到，只有本人清楚。 尤其舒老板这种人，如今可是蒙城乃至全国都找不出几个同级别的女老板，外人肯定看不出来。 加上，她对储行舟最后甩她的伤害还存有怨恨。 所以，别人看来，她整个人肯定风轻云淡。 “这是检查单。”江月楼已经把单子给她开出来了，“其实跟上次差不多，你应该还没忘，做起来很快。” 他把单子递过去，“或者，你今天不想做的话，三天内缴费，什么时候做你就什么时候预约，都行。只不过我的意思呢，越早越好。” 舒宓略微吸气，把单子拿了过来。 她还是交了费，然后去抽血，去取白带，做尿检做等等。 江月楼给她的血检做了个加急。 等她做完其他检查的时候，他的系统里就已经能够陆续看到她的血检报告了。 不出所料。 他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舒宓，“最近不能熬夜了，饭也一定要好好吃，多摄入水果和蔬菜……” “江医生。”江月楼的话，被舒宓打断，“我不是小孩，你告诉我试管备孕注意事项、提高成功率的方法，就好了。” 江月楼笑了笑。 舒宓整个人平静而淡然的坐着，和他对视。 下一秒，江月楼把她的一个大拇指拉起来，摸了摸她的指甲盖，看她，“你指甲盖这么不光滑，总不是你抠出来的？” 舒宓把手收了回来，“我很好。” 江月楼也认真的看了她，“舒老板，别人你能骗，但是医生你是骗不了的。” 他说：“你缺微量元素缺的厉害。” 储行舟去世才多久？她就已经这样了。 除了一天到晚不吃饭和三个公司连轴转、拼命熬夜之外，江月楼实在想不出原因。 舒宓还是一副淡然，“最近工作比较忙。” 江月楼笑笑，点头。 但据他所知，债务已经还完了，那会儿她面临监禁的时候，或者进去一个来月再出来的时候，以及债务最重的时候，也没见她状态这么差？ 他也不明说，只道：“那就最近开始慢慢减负，养好身体。” 舒宓也是配合的点头，“好。” “逝者已矣，你得在不吃药的前提下，保证好睡眠，这才是根源。”江月楼给她总结。 只见她终于笑了一下。 然后看他，“江医生，你可能想多了，我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怎么样。” 江月楼挑眉，“看出来了，你确实怨他。” 她略侧着脸，“其实我一直都是睚眦必报的人，他最后那段时间那么欺负我，我已经忍很久了，未来会做很多事。” 认真到沁冷的表情，“让他在天上看着都心梗的事。” 江月楼还是笑着，是因为忍储行舟忍久了想做些事让他在天上都不得安生，还是因为悲伤过度，不得不找些事做？ “这样也挺好，至少你有去做事的理由和动力。” 送她走，江月楼若有所思，舒老板口是心非的厉害。 这段时间，她私底下被储行舟去世的消息折磨得不像样，表面还是这么体面，但是，她最后那句话听着就很真。 回到办公室，江月楼继续看她的报告，然后一项一项的挑了列出来。 告诉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缺什么、要注意什么，甚至表格后面还给她列出来了可以多吃哪些食物。 弄完之后，他才给舒宓发了过去。 舒宓在微信上接收得很快，看样子是路上都在处理公务。 也很快回复他：【辛苦了江医生。】 江月楼：【应该的。】 他这也是为了储行舟和她以后的宝宝能健康无虞，要不然，怀孕初始准备不充分，以后小孩三天两头跑医院，缺钱是不缺，但真的是大人小孩都遭罪。 第491章 他哪来那么大魅力 末了，他又劝了一句：【舒老板，减负包括路上不处理公务，这样很不安全。】 她就回的很官方了：【谢谢提醒。】 舒宓去了一趟商场，从右侧门进去，左侧门出来，采购的过程一直都比对着江月楼给的清单，无论是蔬菜还是补品，她全部买了一遍。 回到房子里，她把平板拿来，搜了几个简单的菜谱，洗菜自己做。 菜谱教程还是视频，她在生意场上什么都能学，按理说做菜起来应该也很简单。 可最后是一个买家秀一个买家秀。 浪费了两份食材手，她还是放弃了。 坐在客厅里，给舒展拨了个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她也直接说话，“我考虑过了，见面聊还是？” 舒展：“好。” 半小时后。 舒宓到的时候，舒展已经到了，而且是点好了菜。 她扫过那几样菜，“给我点的。” 是肯定的疑问句。 舒展：“你应该还没吃饭。” 她神色不明—— 她从医院回去，能大概知道她还没吃饭的，就只有江月楼，舒展这会儿刚好给她点了菜，那说明舒展跟江月楼联系过了。 “你和江医生很熟吗？”舒宓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舒展面色如常，“算认识。” 她笑笑。 算认识，然后这个时间彼此会联系？ 至于为了什么事联系，舒宓不打算深思，她在品尝面前的菜。 很小口，但是嚼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要靠喝水才能送下喉咙。 这个细节，舒展注意到了，眉心有些深，大概和江月楼说的一样，她这段时间并没怎么吃饭。 仔细看，确实瘦了。 再这么下去，恐怕都能得厌食症。 舒宓不经意的抬眸，发现舒展注意力在她身上，倒也没有不自在，反而很坦然，“我跟你长得没有一点像的地方。” 堂兄妹，按理说，应该会一定程度上相像。 舒展以为她介意这一点，会乱想，道：“你和小婶长得像，不像小叔。” 舒宓笑笑，“我还想着，长得这么不像，我是不是只是你们的一颗棋子呢。” 舒展终于微微蹙眉，“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又在喝水，“这么想不对？利用我回最氏，对韩存起到牵制作用，也对你那个什么军工厂起到辅助作用，我再不回最氏，光靠你们花那么多钱去垄断原材料，不说破产，也要白白大放血？” 舒展看了她一会儿。 知道她聪明，没想到她想了这么多。 这才坦然的看着她的眼睛，“没这回事。” 她点点头，继续吃饭。 好一会儿。 “我准备做个试管，你会反对吗？”舒宓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然后才抬头看着舒展。 舒展确实被问得有点突然。 不过也回答得没什么犹豫，“这都是你的自由。” 又道：“你这个年纪，确实该生一个了，再拖就晚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舒展一会儿，这话，不是储行舟原话的模子么？ 她莫名的笑了一下，只是很快又没了表情，也抽了纸巾，“饱了。” 舒展略蹙眉，他说错哪句话了吗？ “你最近都这么吃饭？”他问。 她习以为常，“不用这种眼神，我一直吃饭胃口都不怎么样，并不是因为你老板没了，我就茶不思饭不想。” 她柔唇微扯，“他哪来那么大魅力。” 舒展：“……”江月楼说的对，老板那段时间对她大概是过分了。 出餐厅的时候，舒展看她拿了手机在打车。 “你没开车？” “违规扣分，禁驾了。”她视线在手机屏幕上，眼皮都没抬。 她态度冷淡，舒展都能感觉自己受了储行舟的牵连。 但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上，而是，她说得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是能被扣分禁驾，是出过车祸？ “什么时候的事？” 舒宓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那种风轻云淡的表情，并没有细说的打算。 舒展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但是又一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早看不出来了。 舒展陪着她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车还没来，也不敢直接叫她上车，因为很明显，她对他比较冷淡。 至少没有那种刚被亲生家庭认回去后，对家庭成员的那种亲近和激动。 他当然也理解，除了储行舟的缘故外，毕竟这对她来说，算不上喜事。 “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的。”舒展还是说了句。 舒宓倒是回应了一个过得去的微笑，“谢谢。” 然后看向那边的一辆白色别克，“我的车来了，改天聊。” 舒展点头，目送她上车。 第492章 谁的孩子 跟舒展去曼哈顿之前，舒宓要安排的东西不少。 除了公司方面，还有她父母这边。 这还是第一次，她跟二老提起身世的事儿。 舒应钦沉默的抱着手，不说话，舒太太倒是不惊讶的笑了笑，“你知道挺长时间了吧？” 舒宓笑笑，“也没有。” 舒太太握了握她的手，“我们不是刻意要瞒着你，早年，我们确实已经知道最氏了，还去过一趟。” 他们夫妻俩那个年代能把签证办下来，能出国一趟，可想而知花费了多少精力和积蓄。 可是到了那边，去悄悄接触了最氏，看到的就是极端的重男轻女。 那时候他们夫妻俩就知道，舒宓绝对不是不小心走丢的，而是被人有预谋的扔掉了。 而且，明明是生在国外这么个大家族里的女孩，最后是被丢在国内一个游乐场。 可见，那家人丢掉孩子的决心。 如果不是他们夫妻俩捡到，如果不是舒太太刚好姓最，天底下压根就不会有人想到舒宓和隔着太平洋的最氏有什么关系。 当初，夫妻俩知道华尔街这家最氏的时候，最氏已经小有名气，所以舒太太才会知道跟自己同姓的最氏。 “我和你爸不是胡编乱造来骗你，当初我们过去的时候，最氏一个男孩不知道是过百天还是过周岁，阵仗很大，但是同样一个最氏的女儿却连宴席都不让进，蛋糕还是佣人给她拿出来的。” 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他们哪敢把舒宓送回去？ 舒宓听着这些，并没有惊讶，甚至可以把角色对号入座。 按照舒展那时候不被家里重视甚至边缘化的程度来看，当时办宴席的，应该是最青城。 而那个被丢在外面眼巴巴等着蛋糕的，估计就是现在的最氏千金，最玲珑。 按理说，这样的世界名企，都是喜欢多子多孙的，最老爷子这么偏心的少见。 难怪最氏现在人丁这么单薄，外界真正知道的，也就一个最青城，一个最玲珑。 舒太太笑了一下，“从那边回来之后，我就几乎不跟别人提起我的原名，就是怕人家把我们跟最氏联想到一块儿，万一……” “万一最氏被人捅破扔了个孩子，迫于舆论不得不把你领回去，那肯定也不会善待你，所以我才不敢提姓氏，也没让你改回原姓。” 舒宓这时候才看向舒太太，难怪她身上的标签永远都是“舒太太”，没有名字。 她甚至有段时间都以为，是因为他们夫妻恩爱，所以舒太太享受这个称呼，所以舒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是这么称呼她的。 除了少数亲情时刻，她很少喊妈，都是喊舒太太。 舒太太试探着看了她，“你确定要回去了吗？需不需要爸爸妈妈帮你做什么申请，把名字改回去之类的？” 这问的舒宓一脸莫名，“我就是舒宓，干嘛改名字？” 话才说完，旁边的舒应钦把脸一捂，扭过头去，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舒宓看了看他，“老舒。” 舒太太拍拍她，示意她不用管，“你爸一辈子就这德行，腻歪，泪腺发达，眼皮薄。” 舒宓忍不住笑了一下。 确实是这样的，他们家是男弱女强，娇滴滴的那个反而一直是老舒。 “还有件事。”舒宓略低眉，回来之前，以及来的路上，她就斟酌了好久，但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最合适。 舒太太看了她，“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跟你爸这些年，什么事没见过？多大的事也不会让我坐不住。” 舒宓笑。 倒也是，当初老舒检查出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的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老舒自己已经吓得快哭哭啼啼了，倒是舒太太一直忙前忙后，反而没露出国悲观情绪。 舒宓也就直说了，“我准备生个小孩。” 结果舒太太猛地就抬头看着她，太突然而掩饰不住的惊愕，“储行舟的？” 老舒也顾不上哭了，“多大了？检查过了没，好不好？” 舒宓一时间没说话。 舒太太已经把话接下去了，“我知道你们俩感情深，就算最后可能分得不愉快，但这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没错，如果你想生，我们肯定是支持的。” 舒太太紧紧盯着女儿，“妈知道最后那段他肯定对你不怎么样，但小孩无辜，再说了，做手术太伤身体。” 这个才是关键。 当年舒太太自己流过两个，有一个导致她大出血，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而后来，以流产为分水岭，她这身体看着好好的，其实各种小毛病。她不想舒宓也跟自己一样。 “你不要害怕，你只管生，爸妈帮你带，肯定带得好好儿的！你爸别看娇滴滴的，带孩子可好了，方凝小时候他可没少带！” 第493章 叫上来见见? “再者，储行舟也是个可怜孩子，好容易有个后……”说这话的时候，舒太太有点迟疑。 因为怕她生气，毕竟，她这段时间的表现看来，挺怨储行舟。 舒应钦适时的补充了一句：“储行舟那么聪明，一个孤儿都能做到国研院研究部长，他的孩子，我们小外孙那肯定人中龙凤！” 舒太太看了她，“我们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不体谅你现在是单身？” 现在这社会戾气重，一个单身女性生下孩子，多多少少会被人嚼舌根说闲话。 只不过，“我跟你爸对这些并不是很在意，或者说已经百毒不侵，当年就没少被人指指点点，习惯了。如果，如果你介意，那咱们再考虑考虑，最后还是尊重你。” 那时候收养了舒宓，有的人说舒应钦是太监，有的人说她生不了，看笑话的人那海了去了。 舒宓鼻尖有些酸，笑了笑，摇头，“我没这些顾虑，受了你俩的影响，我从来就不是活在别人眼里的人。” 听他们夫妻俩来来回回都没有间隙的说了这么一会儿，舒宓才问了个关键问题，“那幸好是储行舟的孩子，不然，你俩恐怕不会答应？” 舒太太一愣。 “不是储行舟的还能是谁的？” 舒应钦脸色也有点严肃了。 之前他们那儿就有这样的女孩子，心情太差，一度堕落，跑去跟人家一夜，就有了什么的。 储行舟突然走了，对她打击那么大，也不是没可能犯这种错。 “你老实交代，怎么回事？”老舒顾不上哭了，鼻子一抹，“你怎么能犯这种错？” 舒宓：“……” 刚刚明明那么兴致勃勃，这怎么还变态度了？ 她也就抿了抿唇，“没那回事，就那么一问，孩子当然是储行舟的。” 舒太太明显松了一口气。 接着态度又转了回去，叮嘱：“你最近就不要那么劳累了，工作交给底下的人，你就把把关。” “该做的孕检都得做，我陪你去，你就吃好、睡好，什么都别操心，你爸现在术后复查也非常理想，我安心照顾你没问题的。” 舒宓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先别激动。 然后才娓娓道来，“我到时候还要回最氏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估计早不了，万一孩子生在那边了，所以，在考虑，我过去的时候，要不要把你们俩带上，你们就当出国散心，看看世界。” 舒太太没有考虑太久，“我是没太大问题，我得照顾你，你去哪我肯定跟去哪，你爸可能会想念这边的饮食和朋友。” 舒应钦不承认， “我不会。” 她略略的笑，“先过去，等待不住了，再遣人把你们送回来就好，我那边也是有朋友的，不会人生地不熟，不用太担心我。” 舒太太现在都是一切听她安排，刚聊完这些，都已经在规划带些什么东西过去了。 舒宓失笑，“不急，可能还有个把月呢，等胎相稳定。” “哦对对！”舒太太反应过来，“那你这段时间要不要干脆过来跟我们住，也有个照应，你现在一天三顿可都不能少。” 舒宓拒绝了。 因为她现在孩子还没着落，这段时间事儿也不少，会打扰到他们二老的生活节奏。 刚好，那会儿舒展过来接她了，要跟她聊一些回到最氏之后的细节，晚上约了一起吃饭的。 舒宓顺势解释：“那边的一个兄长之前是储行舟的朋友，他最近都会照顾我，就不住过来了。” 舒太太倒是挺意外，“最氏那边的哥哥？该不是那次我们过去的时候办宴席的那个？” 舒宓浅笑，“不是那个，是……按理说真正的最氏长孙，你们见的那个是最氏次子的儿子，我说的朋友，是长子的儿子。” 舒太太似懂非懂的，反正豪门里头是非多，也问不清楚，只要是对她好的就行。 “叫上来见见？”舒应钦提出来。 即将去一个新家庭，有这么个合得来的哥哥加朋友，那是很好的，但前提要明确是不是真朋友。 别是最氏搞的鬼，专门派个人假装亲近，然后哄舒宓回去欺负，那可不行。 舒宓发了信息让舒展上来。 她开的门，看着舒展居然双手拎满了礼品上门来的，一看就不是单纯接她，是专程过来拜访。 舒宓是意外的，狐疑的看了他。 舒展很直接，“不介意的话，我跟叔叔婶婶单独聊会儿，你先下去等。” 她往里看了看，反正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 出门的时候，舒宓只说下楼接个电话，顺便买点东西，让舒展跟他们二老说话。 第494章 儿子 看到舒展大袋小袋的拎东西进来，舒太太都有些不知所措，“你这第一次过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打个招呼就好的！” 舒展很是严肃，“就是因为第一次来，不敢怠慢。” 说着，他也不让舒太太搬东西，“您坐，我来就行。” 舒太太还想做点什么的，直接被舒展压着肩坐到了沙发上，刚好跟舒应钦并肩坐。 舒展把礼品都整齐在客厅码好，这才过去坐。 那会儿，舒太太把茶具拿出来了，舒展好歹是客人，而且第一次来，她想着，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礼节是应该的，准备仔细给泡个茶。 结果她刚准备注水，舒展又起了身，把她手里的壶接了过去，还是那句话：“您坐。” 舒太太讪讪的，弄得好像这里是他家，他们反而是客人一样，“你还会泡茶呢？” 不是说在国外出生和长大的吗？ 舒展略有了点笑意，比平常看起来亲和了一些，“跟老板学的。” 舒太太好奇的看他，“你老板，就是储行舟？” 舒展点头，一边熟练而专业的泡茶。 抽空看了他们，“您二老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夫妻俩对视了一下，最后发言的，当然负责是舒太太了。 舒太太：“最家想把舒宓领回去，是有什么阴谋吗？她会不会受欺负？” “你觉得他们家里人都好相处不？” “万一，她回去了不受待见，你应该会帮她的？” “最家那边有没有提过我们？有没有对舒宓做出一些要求，比如，回去之后不准再跟养父母……就是我们夫妻俩有联络一类的？” 舒太太一下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显然还有很多想说的。 舒展的泡茶流程行云流水的一套走完。 然后他端起其中一杯茶，走过去到舒应钦跟前，摆的是非常标准的敬茶礼节。 弄得舒应钦本来很随意的坐姿，一下子就坐端正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毕竟是晚辈敬茶，舒应钦还是接了。 之后，舒展又端了另一杯，走到舒太太跟前，还是那么端正的礼节。 舒太太要淡定一些，但也稍微蹙眉，没有立刻接，“你这么隆重的架势，如果说是为了以后欺负舒宓，这会儿先做姿态表歉意的话，那这茶，我不能喝。” 舒展稳稳的端着，“您就当是您二位的儿子敬茶。” 舒太太更是略微睁大眼，“我们，没儿子。” 舒展又一次难得的笑笑，神色间又颇为认真，“这不就是有了么？”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但看年轻人，是真的不像开玩笑。 舒展确实没有在开玩笑，“我叫舒展，就跟先生和舒宓一样的姓，同一个字，这个名字，是老板储行舟给的。” 他稍微顿了顿，看了舒应钦，才继续：“我想老板当初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我现在要表达的意思，舒先生为了舒展，没有自己的孩子，舒家几脉单传，到您这儿就断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想要有个后，您要不嫌弃，我以后就是舒家的儿子。” 舒应钦抱着茶杯子，又想哭了。 当初，他当然也不是没有私心，但是后来为了舒宓，都没了执念，一下子突然有个人出来说出心声，他是绷不住的。 “老板想让舒宓日后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兄弟，也让您二老有个儿子，您二位要是同意，就喝了这杯茶，不同意，自然也无妨。” 话音才落下，舒应钦一点不犹豫，咕咚就把茶给喝了。 甚至还想再来一杯。 舒太太也终于把茶水接了过去，眼圈跟着红红的，她欠丈夫的，没想到有一天，有人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填补。 舒展把茶杯接过来放回去，“您刚刚提的那些问题，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得到答案？” 舒太太连连点头。 已经不用回答了，他就等于是舒宓的亲哥，他们的亲儿子，那还能对舒宓不好么？ 不过，舒太太也稍微迟疑的看着他，“那，你那边的家里人怎么办？” “我没有家人，现在就是您二位，和舒宓了。”舒展面色没什么变化。 舒太太有点诧异，张了张口。 没家人么？父母都早逝了？ 她终究是没忍心问出来，然后示意他坐，“礼都是相互的，你既然认我们当父母，我们既然愿意认下你这个儿子，我这杯茶你也要喝的。” 舒展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顺从的坐下，然后接过舒太太递来的茶，认真的一口一口喝完，再把茶盏还回去，“谢谢。” 第495章 只能是储行舟 这一声谢弄得舒太太终究是没把眼泪忍住。 他们虽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是忽然儿女双全，很难忍住的喜不自胜。 话说回来，舒太太好奇，“你老板，怎么那时候就给你取这个名字，给舒宓当亲哥哥？他知道舒宓身世？” 舒展点头，“他知道的很早，找到我之前，应该就知道了，所以才找的我。” 又道：“他认识舒宓，也很早，早到她高中的时候，那次出事转学，肇事的那个人是被他打的。” 舒太太听到这些，一脸震惊。 储行舟居然那个时候就喜欢她女儿了？ 然后就想到了舒宓现在怀孕的事，“幸好我们没有反对她生这个孩子。” 舒展看了他们，“关于舒宓要怀孕生子的事，暂时要保密，尤其不能最氏知道。” 舒太太连忙点着头，又叮嘱着舒展到时候一定要多照顾舒宓。 一入豪门深似海，万一舒宓回去后，最家对她的孩子动手脚可就坏了。 三个人坐那儿还聊了不少，明明头一次见，但是聊起来也没什么生分。 认真说起来，舒展没有这么围坐着跟家里人聊天过，他对自己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尤其是去得最早的生母。 对于父亲，唯一清晰的记忆，是陪他在靶场瞄准靶心，手把手，反反复复教了一下午，直到他正中靶心才作罢，要求极严。 “嗡嗡!”神思流转之间，舒宓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还没聊完？我上来了。】 舒展点了一下字母，回了个【嗯】，然后收起手机。 等舒宓再次进门的时候，父母口中对舒展的称呼，就已经被“你哥哥”替代。 她狐疑的看了看舒展。 舒展只是简单的一句：“这是老板生前交代。” 她抿唇沉默几秒，最终没说什么。 舒太太极力要两人留下来，老公亲自下厨，一家人晚上一起吃饭。 舒宓看了看舒展，知道舒展不好张嘴，只好她开口拒绝，“妈，改天吧，我们今天有重要的事得去办，弄完就很晚了，改天等你俩准备充分，食材都买好的，我们再一起过来。” 舒太太再三确认必须今天去办事，改天就耽误了，只好退步，“那就周末？” 舒宓点头，“好。” 舒太太这才笑着问舒展，“你有什么忌口没有？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菜？” 舒展：“我不挑，舒宓喜欢的，我一般都喜欢。” 舒太太笑呵呵，“那挺好，小舒打小什么都吃！好养！” 夫妻俩把舒宓和舒展走走停停的一直送到了楼下，看着上了车，才作罢。 车上。 舒宓多半时间在低头看手机，看江月楼给她列出来的饮食和注意事项。 她这段时间，除了安排工作，几乎每天都活在江月楼眼皮子底下，每天几乎都要去一趟医院，因为b超做得很频繁。 一开始，江月楼是建议他直接给她弄一台机子，弄到她家里，安排个人每天去给她做检查的。 舒宓拒绝了，不想太麻烦别人，反正每天去一趟医院，她都是地铁，来回各走一段路，正好可以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也是江月楼的要求。 从那天在医院做完检查之后，可以说，江月楼对她的身体是百般嫌弃，要求她这个，要求她那个，一定要她把身体素质提上去。 起初那几天，舒宓是很听话的，只是仅仅三天，她觉得要坚持下来真的很难。 她那天就直接去了江月楼的办公室，明确表示了，“我身体现在这个状况如果要靠你的要求锻炼起来才能取卵，那估计要明年了，我能等，舒展可等不了。” 所以，她很明确的问他，“你直接给我开几个针，或者吃上一些药，促排不行么？” 江月楼好像也不惊讶她会做这个提议。 他过去关了门，回来坐下后表情就郑重了许多，看了她，“你的这个想法，你是不是第一次想到？” 她当然是第一次想到，她身体一直正常，月经也算很规律，对促排卵这些东西，根本没想过去了解。 “但是有人在你之前很早就想过了。”江月楼眼神略深的看着她。 那种眼神，舒宓第一时间就能猜到，他说的那个人，只能是储行舟。 她这才微不可见的蹙了眉。 江月楼看了她，感叹的挑眉，“他跟我说了，其实最开始他出现男科方面的问题，就跟我电话咨询过这些事了，我当时也跟他说，让他和你商量，试管现在技术很成熟了。” 第496章 说的像活着一样 “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舒宓表情很淡，淡得有一些些清冷。 他不跟她说事的习惯由来已久，即便约定过，也根本没有改。 江月楼点头，“我知道，但是他之所以不和你说，是知道你不会同意，因为要试管或者要自然受孕，前提都一样——他必须停药一段时间，你不同意。” 舒宓那时候确实不同意。 如果她同意，他们俩最后那段就自然受孕了，也不至于逐渐变得彼此不愉快。 这些事，江月楼都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储行舟在很多事上，肯定会迁就舒宓的感受。 就好像最开始他吃那个特效药的时候，不敢告诉舒宓药物会有副作用，让她误以为特效药和生物制剂一样安全。 因为他不吃那个药也不行，那时候情况那么糟糕了，每晚疼得死去活来，那副样子舒宓看到都会被惊吓，他是真怕吓到她。 所以，他必须吃特效药，也不让舒宓为难的去求韩存，他真的太为舒宓考虑，都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第二位了。 旁观者说不好听一点，他这爱得又蠢又过分，放在古代，舒宓这样被极度偏爱的妃子，估计活不过半集。 “还有一点。”江月楼看了她，“你会对促排卵针过敏。” 舒宓听到这话，满是狐疑，“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江月楼笑了笑，“但是储行舟知道。” 她那时候没有表情，觉得不信。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敏的事情，凭什么他会知道呢？ 舒宓不也有理由怀疑，他当初不和她说这件事，不让她尝试试管，就是为了踢开她，和别的女人有染呢？ 江月楼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信，不知道。 他在自己的办公桌底下的抽屉翻了一会儿，翻出来的东西给舒宓递过去，“你认识这个不？” 是一张照片，或者可能是什么杂志、报纸上剪下来保存的一角，上面确实是一种针水。 都有些模糊了，只看到药盒其中的“芬酸”字样，但是舒宓看着样子是有些眼熟的。 “这什么？”她问。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常用的药，现在已经全面禁售、禁产了，市面上是没有了的，不过，它其中的一些成分，如果你试管的话，针水中就有所涉及，你过敏。” 从储行舟那儿知道舒宓对这个药某种成分过敏的时候，他就没再劝储行舟他们做试管了。 知道劝不动储行舟，他肯定不会同意舒宓用药。 舒宓：“我长这么大，不记得自己对什么药物过敏。” 江月楼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清楚他怎么知道的了，你平时是不是很少去医院？或者你问问你父母？” 有一点他说的对，舒宓长这么大，身体其实都很好，很少因为生病就上医院，一年到头，她连感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要不是这样的好身体，她最开始创业的时候估计也撑不下来。 再看看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好像很突然，又好像有迹可循。 她当天，也确实跟舒太太打电话问了一下，她小时候有没有去过医院，有没有什么过敏的药或者针水。 舒太太倒是不用太回忆就记起来了，因为她进医院的次数确实少，生病很少，受伤那就更是几乎没有了。 唯一的一次受伤入院，就是高中出事的那一次，外伤加上心理创伤。 那时候这药虽然逐渐停售，但少数地方还能买到，医生一开始给她用了半支，结果她就出现了反应。 但是那次之后，再没有过类似情况，到现在，那个药早没了，不用再担心过敏问题。舒太太也没再发现舒宓有什么过敏的东西。 当时医生也只推测出来她对那支药过敏，具体哪个成分没办法准确到位，当时过敏原检测里头都没有它。 舒宓依旧存疑，“为什么储行舟会知道这样的细节？” 她入院，她对某个药物过敏这种事，不接触主治大夫根本无从得知。 江月楼摊手，“谁知道呢，他做事有自己的一套。” 是啊 ，太有一套了，他永远都是把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舒宓也想过尝试，万一过了这么多年，她不过敏了呢？ 那次入院毕竟特殊，也不排除应激反应。 江月楼很严肃和明确的拒绝了，“这种事，我不敢试。” “你当时过敏反应就很严重了，倘若现在再出点事，我怎么跟他交代？” 交代？ 舒宓淡淡的看他，“说的好像他活着一样，还是会诈尸？他在天上，你需要交代什么。” 第497章 可我不喜欢 江月楼顿了顿，摸了一下鼻尖，半开玩笑，“我总有一天也要去天上陪他的不是？” 之后他又重申了一遍，他作为医生，不可能让她做这种尝试。 出了事不光是她受罪，甚至危及生命，他的职业生涯可就全都毁了。 江月楼那时候听储行舟描述的大概来判断，舒宓的过敏反应，应该是再生障碍性贫血，以及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这谁敢给她试？ 舒宓最终听从了江月楼的话，毕竟，她现在试管的事宜，是江月楼全权负责。 也是因为她不能打促排针了，江月楼建议，最笨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这个月频繁做b超，尤其在大概排卵期靠近的时间段。 前面舒宓还隔一天或者两天去做一次，现在就是每天都去。 按照前一天的检查结果，江月楼的意思，今天应该是最好的时间。 所以才不敢耽误，连舒太太留饭都没答应。 终于到了医院。 舒宓下车前就收起了手机，她现在可能有些贫血的缘故，在车上低头看手机久了，会有些不舒服。 舒展走在她旁边，进医院的时候，她问了句：“你跟我爸妈聊什么了？” 他是实话实说，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 舒宓听到他和父母互认亲子关系后，皱了皱眉，随即展开表情，不知道是感叹还是玩味，“你一个军械头头，倒是挺能屈能伸，储行舟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 舒展按了电梯，和她并立，表情略肃，“后天有多大的成就，都基于我当初能够从豪门深沟里爬出来，有机会学习，而这些机会，确实只有他能给我。” 她柔唇淡淡的，“所以你就能给别人当儿子。” 舒展看了她，可能是有些不赞成她的说法。 斟酌了一会儿，才道：“他的初衷，并不是让我给谁做儿子，而是想让你有个兄弟姐妹，毕竟，你父母会比你先走，而我能陪你的时间更长。” 舒宓握着的手机在身侧紧了紧，可表面还是那么淡淡的。 最终，她似是冷笑了一声，“怎么，他老早就知道自己英年早逝没法陪我，替我想好了这么多吗？” 舒展听得出来，每次提到储行舟，舒宓都会带有怨气。 可能是储行舟走得真的太突然了，换谁都很难接受。 他倒也实话实说，“不是。” 舒宓听到这两个字，转头看了看他。 电梯来了，人不算挤，但也挺多，两人一直没再说话，一直到下了电梯，进江月楼的办公室之前。 舒展才继续刚刚的话：“他的这层意思，我很早就能猜到，但他跟我明说，只是在离开你之前不久。” 这是储行舟对他交代的事情之一。 还有一件，就是在他离开后，尽早、尽快的带她回最氏。 一来可以给她不断找事做，让她尽可能短时间内从悲伤情绪中走出来。 二来，确实，这是给军工厂止损的最好办法。 如果储行舟不走，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那时候舒展才明白，在那之前，储行舟一直说的“合适的时机再带她回最氏”是什么意思。 他是真的很早就会把每一件事都规划好，处理妥当。 这一点，舒展即便现如今身价九位数以上，也只佩服过他。 不过换句话说，这么缜密的家伙，还是挺可怕的。 舒宓在江月楼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下，看着舒展，“你好像还挺享受他给你 的人生这么多安排。” 她说：“可我不喜欢。” 从她和他在游乐园里相遇开始，他安排了她太多事，不管好坏，他都给了她，可是又什么都不说。 舒宓已经敲门进了江月楼办公室。 江月楼等了她一会儿了，看到她，稍微挑眉，“调整情绪，你现在要每天开心。” 舒宓吸了一口气，勉强弯起柔唇，“我很好。” 之后，她被江月楼带着去做b超，确定今天状态最佳，卵泡成熟完美。 她躺在那个平床上的时候，手心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没有地方可以抓，她只是握着自己的手，想不出来，这样取出来的卵泡未来会生出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像她么？ 针管刺入的时候，舒宓没敢看，但她知道很粗，很长，那种冰冷的、略酸麻的感觉，倒也说不上煎熬。 江月楼后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放松。” 她才发现自己手心掐得有点儿疼，甚至比取卵针都疼—— 指甲折了。 终于弄完之后，江月楼给了她一个创可贴，“你这微量元素得慢慢补，现在指甲脆的厉害，平时要留心，别哪天整个指甲盖掀下来可够你疼的。” 第498章 爱就爱满 舒宓接过创可贴，有点儿漫不经心的给自己缠上，一边跟江月楼回办公室。 她的袖子略微卷起，手腕上那道疤痕已经很淡很淡了。 舒宓视线淡淡的挪开，整个人没什么波澜，但其实看到这个疤痕，不期然还是会想到那晚储行舟一脸冷淡的站在血泊上的画面。 蹙了一下眉，她把袖子放下了。 边上的江月楼一直都在说话，不断地叮嘱这几天的注意事项。 “这三四天一定要有适当的运动量。” “早睡，保证充足的睡眠。” “好好吃饭，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你信我就行。” 舒宓都听着的，一一点着头当做回应。 回到他的办公室，舒宓才问：“移植后一周能不能测出来成没成功？” 江月楼点头，“理论上可以，你这一个月都按照我的嘱咐走的每一步，不出意外，成功是没问题的。” 舒宓稍微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知道了。” 那就是三天后移植，一周后检测，一共也就十天时间，往后，她就要去面对牛鬼蛇神了。 从医院出去，舒展自然是贴身和她寸步不离，这些天每天都是她的私人司机。 上了车，舒宓问了句：“最氏现在都有哪些人，每个人的大概资料信息，我能先了解到么？” 舒展从后视镜看了看她，“我给你整理出来。” 那会儿，舒展的电话也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接。 舒宓看过去，“需要帮忙么？” 她以为，他那么个身份，错过重要电话的几率很大。 舒展只是快速看了她一眼，然后挂了电话，“额，不用……你可以休息会儿。” 她的视线从舒展手机上收回来，“不困，最近睡眠很充足。” 每天的日程表都是按照江月楼要求走的。 过了会儿，舒宓看着手机，问他，“你要去整理资料，估计还有其他公务，我一会儿跟润润吃饭，你忙完接我吧。” 舒展也是点头，“好，哪个餐厅？” “美肴府。” 那一段车子不好走，一个红绿灯可以长则两三分钟，舒宓的意思是她自己走过去。 舒展不让，生怕她现在出任何意外。 一直送她到餐厅门口，看着她进去的，这才作罢。 施润已经在门口等了，几分揶揄，“这司机真跟你亲哥差不多。” 舒宓笑笑，看了她，“今天心情好？” 施润绝美的脸蛋微侧，“明显么？” 她点头，“就差写脸上了。” 施润这才笑眯眯的道：“傅司遇出差了，我现在神清气爽，今晚我请，你把他们家最好、最补的菜都点一遍，多吃点！” “我最近吃的都不差。” 嗯，施润看出来了，她这一个月的气色确实是好了不少，除了眼睛里还是有那么些低落。 施润今天之所以心情这么好，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爸爸施怀盛有了好转。 因为这个，她昨晚激动得大半夜去的医院，后半夜就没睡，一直守着。 “他现在手会有意识的动了，按照医生的话，这么按部就班的恢复下去不会有多大的问题，还跟之前一样健全。” 舒宓也是由衷的替她开心，“可惜了，我现在不能喝酒，不然怎么也跟你碰一杯。” 施润笑着，自己倒了两杯，“我替你喝！” 舒宓轻哼，“你这是被傅司遇天天盯着不自由，馋酒了吧？” 施润也不辩解。 喝完之后，她表情满是认真，“我爸出事之后，我都不知道担惊受怕多久了，到现在他手指会动这么一点小事，我都激动不已，可能年纪越来越长，越来越体会到亲人的重要了。” 然后，施润才看了舒宓，“你现在不光有爸爸妈妈，还有了一个哥哥舒展，有时候我都觉得羡慕。” 说到这里，施润稍微停了一下，然后才把话补充完，“储行舟对你，是真的太好太好了。” “可能你现在没感觉，未来哪天生个病啊，或者生完孩子一个人无助的时候，估计就有感慨了。” 舒宓没搭腔，细嚼慢咽的自顾吃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替储行舟说话？”施润试探的问。 舒宓不置可否的笑笑。 施润倒是坦然，“我还真就是替他说话的，谁让他帮我爸爸找了最好的医生呢？要不然我上哪体验这样的亲情？” 第499章 我会嫁 “我说得很公道哦。”施润看着她，“储行舟这种人这世上很难找，虽然说，他爱得有点霸道，不问你要不要一股脑的给你……” “但是呢，他有个难能可贵的地方——爱就爱满，不爱的呢，真是一点幻想余地都不给，你看看那个楚念就知道了。” 他和楚念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相互照应那么多年，不也一样没爱情么？ 施润说完之后，半天没听她说话，有点儿小心翼翼，“你不高兴啊？” 舒宓这才从美食之间抬头，笑笑，“不会啊，有人夸我，我为什么不高兴？” 施润：“我夸你了？” 她点着头，“不然呢，所有人都觉得储行舟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在你们看来眼里只有我，那不是说明我比他更好，值得他爱？” 施润：“……没毛病。” 然后才问她试管的事，“到哪一步了？” “还有十来天就完成了。” 施润撑着下巴，“有点儿好奇你去最氏要怎么打怪升级。” 舒宓从容的抿着水。 她担心的并不是怎么介入七座基地的管理权，而是怎么应付最氏那几个人。 生意场上她有经验，但是勾心斗角她不在行。 舒展跟她说的让她不用担心人际关系这一面，她去了只要担下最氏真正大小姐的位置就可以。 一直到她终于胚胎移植成功，舒展都是这么给她宽心的，就好像怕她临时反悔一样。 她并没有反悔，相反，各方面准备都很积极。 从江月楼那儿知道她真的受孕了开始，她就已经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头几天，她其实没有太大感觉。 到快走的前两天，再次查看b超，看着那上面一小只边缘都不规则的形状，居然是她的孩子，她会觉得心热，睡觉了又起来看了一次。 原本拍了照片存在手机里的，想了想，怕在最氏被人发现，又删掉了。 也是过去的前一天，她跟舒展提了个要求，“等肚子能看出来的时候，我要回这边养胎。” 她什么时候想让最氏知道这个孩子，她还没想好，不想让小孩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舒展当然是什么都答应了。 还有一个要求，舒宓倒是没有提前跟他说。 一行人到曼哈顿之后，先是安顿好舒太太夫妻俩的住所，然后他们才回最氏。 出机场的时候，楚画已经等着了。 舒宓狐疑的看了看舒展，“你说给我爸妈安排安顿住所，是她？” “是我。”楚画已经上前来。 楚画表情是很诚恳的，先是看了舒宓，“你放心，我办事很靠谱，好歹也是做过他助理的。你以前对我有偏见的话，可能只限于跟储行舟有关的事而已。” 之后，楚画过去跟舒应钦和舒太太握手，“舒先生、舒太太，我叫楚画，以后负责二老一切事宜，有什么吩咐，您二位找我就行，随叫随到。” 她的态度之诚恳，让舒太太有些狐疑的看了舒展，“是你另一个妹妹吗？” 因为那态度，跟当初舒展去家里给他们俩敬茶的时候真像。 舒展面无表情，一点没给面子，“您太抬举她了。” 楚画表情无语了一下，笑着道：“您把我当干女儿也行的，您二位住的房子我找好了，家政也安排好了，平时想去周边哪里旅游的话，我就陪着去，我有空。” 舒太太夫妻俩看向舒展，在征询。 舒展没有反驳楚画。 舒太太这才略微笑的回应了楚画，“好，小姑娘看着也招人喜欢！” “谢谢干妈夸奖，那我们上车吧？你们上我的车，舒展他们应该还有事要去忙。” 这干妈喊的可真顺口，而且已经热络的帮忙放行李了。 舒太太惊了一下，“哎哟，这重得很，你让舒展来……” 话音都没落，眼看着楚画一手一拎，另一手一抬，一个大行李箱就被她放到后备箱了。 舒太太张着嘴，下巴还没收回，给惊着了。 楚画回过头，倒是笑笑，“这有什么？我小时候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猪都抬过。” 舒宓知道楚画说的应该不是玩笑，他们三个很小的时候在山旮旯什么农活都要包揽，可能真做过。 “我爸妈就麻烦你了。”舒宓看向楚画。 楚画冲她笑笑，示意她放心。 舒宓和舒展一辆车，直接去最锡山家。 也是在车上，舒宓终于跟舒展提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最锡山到时候会要求我跟韩存联姻，我会嫁，希望你不要从中阻拦。” 舒展果然从后视镜看了她，车速都降下来了。 第500章 你说的哪方面? “为什么？”舒展这么问。 舒宓并不意外，按照舒展的计划，肯定只是让她回来一趟，担下最氏大小姐的名，至于什么联姻，他肯定会帮她摆平。 但她不用。 舒宓笑笑，“不为什么，我是生意人，最起码的信用要有。” 舒展明显皱了一下眉，“你可是怀着孩子的。” 她还是那样浅浅淡淡的笑，低眉看了自己的小腹，“就是因为我有孩子，我不是得给他找个优质的爸爸么？” 舒展半天都没再吭声，两片嘴唇抿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他有些凝重的表情，舒宓反而觉得心情很不错。 舒展的车抵达最锡山家的院子外，舒宓已经看到一个和舒太太他们差不多年龄的男人在门口张望。 想必，就是最锡山了。 她跟这个男的，确实长得不像。 其实到下车的时候，整件事一路走来，舒宓都还觉得有那么些不真实，她学生时代偶尔会看的玛丽苏剧情，居然会照进现实。 可能是听到车声，大门打开，女主人也出来了。 倒是没有舒宓想象中的雍容华贵，视线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来的路上，舒宓想过，她也是即将成为妈妈这个角色，她会不会舍得扔掉自己的孩子？ 以前没孩子的时候，她对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平时看到小孩也不会觉得特别喜欢。 但是怀上之后，确实会不由自主开始喜欢看小婴儿的视频。 她应该是舍不得做那种事的，所以，她一直不理解，作为她的亲妈，最太太当初为什么会忍心把她扔了？ 舒宓的视线跟最太太有短暂的接触，她看不清最太太眼睛里是什么感情，也不打算探究，酒吧视线转向了另外一个女人。 是最玲珑吧？ 她穿得很家居，看样子刚睡醒，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偏西式的棕黄色头发下是一张半永久妆容的脸。 最玲珑跟她长得不像，应该更像最锡山一些。 舒宓看出来了，一家三口并没有人欢迎她的到来，但相比来说，最锡山是最热情的那一个。 他从前院走过来帮忙拿行李，脸上是带着笑的，看了她，也不生分，“路上累了吧？” 舒宓觉得，越是可以在二十几年后第一面表现这么淡然，越说明并不是真的在乎她好不好。 所以，她自然就更自如了，淡笑，“还好，飞机餐不错。” “是吧？”最锡山笑呵呵的，他的口音并不是纯正的蒙城话，已经带点儿西化了，“我有时候出差蒙城或者国内其他城市也是这个航空公司，中餐确实做得好。” 她没说什么，只是在想，看来经常出差国内，却从来没找过丢掉的她。 进了门，最锡山也是热络的喊着妻子和女儿过来跟舒宓打招呼。 舒太太倒是穿戴整齐，但估计是不知道怎么打招呼，没太大动静。 舒宓主动开了口：“都坐吧，既然是一家人，我就不跟你们生分了。” 最锡山：“这样才好！就是一家人，不必生分！” 最玲珑靠在她母亲旁边的沙发扶手上，“确定过了么，就这么不见外，别是闹了个乌龙，您没儿子，咱们家可经不起风雨。” 这话明显是对最锡山说的，而且听得出来，不是太尊敬。 最锡山脸色稍微沉了沉，带了几分训斥，“怎么说话呢，这就是你亲姐姐。” 舒宓也敞亮，从包里拿了一份鉴定报告出来，直接递给最玲珑的。 最玲珑看着那上面她和舒宓的名字，笑了一下，“看来，你准备挺久了。” 最玲珑还记得上一次见她，是在酒店门口，她在韩存车上看见的舒宓。 舒宓也不解释。 准备挺久的那个人是韩存。 当初让她见到最玲珑，就是为了让她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敏感，后来又做了鉴定给她寄过来了。 最玲珑把鉴定报告还给她了，顺便送了一句：“你就算回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这一点，从你当初被踢出最氏就定了。” 舒宓淡笑，“你说的哪方面？” “都是”最玲珑表情变化倒也不大，只是在陈述事实。 舒宓点头，“明白了，但是我既然回来了，就肯定会有变化。” 说着，她看向最锡山，“对吗？” 最锡山可能没想到舒宓这么来势汹汹，一点都没有初归家庭、其乐融融的阶段。 他看起来还是笑得和善无害，一如他这些年在自己父亲和哥哥手底下存活的姿态，“这事儿后头再聊。” 因为要认一个女儿回来，甚至和韩存联姻这事儿，他对父亲和兄长都还没提。 这等于是一个老实人突然要揭竿而起的事，他当然要谨慎，在敲定之前，不能让那两位警惕到直接把他压死，否则他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就功亏一篑。 第501章 好久不见 舒宓也笑着，但毫不退步，“生意场上千变万化，能争一秒是一秒，不用等后头。” 她本来也不是回来扮演父慈子孝的，没打算伪装。 最玲珑这才看向了最锡山，“你们之前就联系过了？” 她作为最氏的女眷，作为被最长圣完全不重视孙女，凭自己在集团里慢慢有了地位，这点敏感是有的。 正因为最玲珑女孩子的身份被爷爷、二伯看不起，甚至被自己父母轻视，她在家族集团站稳后，才会对自己的父亲也尊敬不起来。 所以这时候质问最锡山，语气之间很不掩饰的不悦。 舒宓替最锡山回答了，“最氏想开辟医疗器械加工领域，就必须拿下这个项目，必须跟韩存合作，这也是你爸这辈子唯一能站直腰杆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至于拿下生意的条件，是你爸的女儿嫁给韩存。”她一点不隐瞒。 最玲珑眼神都变了，看着她爸，“这些都是你计划的？” 她可能觉得平时她爸那么懦弱，不可能有这种胆量和脑子。 “这么久，你居然一个字都没和我提？” 甚至，爷爷和二伯求舒展那边松松手来促进他们家跟韩存的合作时候，他也没有透露这件事半点。 说起这个，最玲珑看向了舒展，“看来，你也是从头到尾都知道？” 最锡山可能是觉得会越解释越麻烦，只看了舒宓，“这个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只要你点头，未来这个项目稳住后，集团里一定有你的位置。” “爸爸！”最玲珑略提高音量，“你这是要干什么？” 舒宓笑笑，“这是我应得的，至于什么时候跟韩存见面谈，我听你的安排，这个生意里，成全“最氏由你主导”的局面。” 最玲珑脸色更是难看了，但是最锡山不想让她说话，让他太太带女儿出去逛逛。 最玲珑直接站到了几个人面前，直言，“这个家已经这么多年，多不了、也少不了人，您要是真想做这件事，我来。” 意思很明白，不让舒宓进门。 其实舒宓非常理解，她一个女孩，从小本来就不被最长圣看好，不知道多辛苦才走到今天，能够担任家族企业里的中层。 这时候舒宓一旦在这个项目占据主导，起点就已经比她高了，她怕会回到以前那样无人问津的境地。 最锡山了解他女儿的固执，也直说了，“你要是能办，我也用不着这么麻烦，但韩存指定了要的是你姐。” 有那么一刻，舒宓从最玲珑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她在想，过去这么长时间，她在蒙城，韩存和最锡山可能接触也不少，避免不了接触最玲珑。 最玲珑对韩存，是有意思？ 当然，她没那兴趣深究。 最锡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装了这么多年的无能，做起事来却很稳步高效。 第一时间，他就安排了跟韩存的见面，地方也选得很好，这是舒展说的。 他们到的时候，韩存惯例的提前在等了。 现如今的韩存，商业气息比当初混娱乐圈的时候还要浓郁，整个人更加的深沉。 看到她的时候，舒宓看到他眼里温和，略略的笑意，但是没有对着她太熟络的打招呼，只是很简单的握了手。 舒展没说错，最锡山装不住了，这不，刚坐下，和韩存的协议都拿出来了。 韩存低眉看了一眼，又给最锡山推了回去，“协议我来定，她来决定是否同意，弄完后，会给最先生过目的。” 言外之意，最锡山就只能动动眼珠子看看，不用提意见。 最锡山看了会儿韩存，笑了一下，“有点像霸王合约了？” 韩存面不改色，一贯的风格，“你可以不同意，生意不做，我找别人。” 最锡山又怎么可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但还是说了一句：“至少，协议于我不能太过分。” 韩存倒是点了一下头，“那是，毕竟我娶舒宓，还要背靠你这个岳丈。” 最锡山皱皱眉，他在国外生活了几乎一辈子，有时候对中文不是那么精通了，一下子听成了“孽障”，还以为骂他呢。 “我想单独跟他聊聊。”舒宓开了口。 舒展帮她拿着外套，示意最锡山先出去。 等最锡山走了，舒宓看了舒展，“你也出去。” 舒展这才定定的看她两秒，“好。” 房间里，很安静。 舒宓知道韩存在看她，大大方方的一笑，“好久不见。” 韩存倒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激动，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又温和了许多，“刚才不能和你太熟，怕最锡山怀疑我们早有预谋，以后在家里处处防着你。” 第502章 我有条件 舒宓笑笑，“他既然让我回来了，该防的、不该防的，总归也防不住。” “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舒宓抿着茶，提起来：“上次听你说，差不多考虑终身大事了，那这会儿是不是又搁置了？” 韩存先是顿了两三秒，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延展这个话题。 舒宓干脆把自己的话说完，“其实也不用，就是可能要比较委屈那个姑娘，你们只能暗里继续，明里，我们的联姻是要做的。” 韩存的视线终于落在她脸上。 实际上，在来之前，韩存甚至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她谈这件事，因为她不是最锡山，和最锡山只是谈生意，很好谈，她不一样。 没想到，是她先提。 “你没有异议？”他几分不确定。 舒宓笑了一下，“我既然来了，如果再有异议，岂不就显得太矫情了？” 说着，她颔首指了指刚刚最锡山拿出来的那份协议，“要不然，点些个吃的，顺便把协议，还有我们之间以后怎么相处，都谈好？” 她已经有点儿饿了。 韩存当然是没有意见，叫了服务生过来点吃的。 舒宓也给门外的舒展发了信息，让他先去吃东西，她和韩存估计会聊久一点。 几道小菜上来。 韩存首先是准备用公筷帮她布菜。 舒宓看了他，略浅笑，拒绝了，“我暂时不吃辣的。” 她以前是个爱吃辣的人，但是这段时间几乎没碰过了，江月楼不让吃辛辣刺激的，至少要等胎相足够稳了才可以适当解馋。 韩存很快就了解的表情，估计以为她是例假期间。 舒宓先是吃了几口垫肚子，然后才随口问他，“先说说，跟最氏合作的协议，你想大概列哪些条件？” 韩存并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她。 听到她这么问，也没什么保留，“我并没有太多想法，但是这里头，你的权益不能少，以你为主，你有这个立场和足够的理由。” 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最氏大小姐，确实有身份，有理由。 韩存还提醒：“最好是尽快定下来，因为最锡河和最长圣方面，也一直在想其他办法促成这桩生意。” 如果让那父子俩抢先一步，那就是天大的损失。 舒宓点头，“我这边没问题，最锡山那儿舒展会谈好，你只管列协议出来，我们签字。” 韩存看了她一会儿，才薄唇微微的起了一个弧度，“我原本，一直很担心你这儿是个坎，怕你不同意。” 舒宓笑笑，“我当然也是有条件的，后面再说，先聊你的。” 韩存低头翻看了最锡山在协议里列出来的东西。 他随手拿了自己的笔，把其中保留的几项勾选了一下，又划掉了条例里面最锡山订好的比例。 然后看了舒宓，“你来定这个分配比例？” 她看他，笑笑，摇头，“还是你来吧，整个项目是你一开始接触的，要怎么做你也是最熟悉的，你、最氏和米家那边，一共三家都扮演多重的角色，你应该是最清楚了。” 他要拿下米家，肯定也花不少钱。 所以，到时候最氏工厂产出后能挣多少，他可以先把自己的那部分划出来，这部分收益足够支撑花在米家头上的 ，和他自己最后想要的利润，就好了。 舒宓可不知道他想要多少。 “米氏暂时不用考虑。”韩存道：“就在我和最锡山之间分配，说具体一点，其实就是我和你，你代表最氏。至于给最锡山多少，到时候从你那儿列出去，列多少权看你的意思了。” 舒宓倒也赞同。 反正这笔生意她要是不来就成不了，韩存等的就是她来分利益。 “或者说，给我多少，也是你说了算，我做这桩生意，本来也不是为钱。” 而是为了跟她联姻。 舒宓诧异的看他，失笑，“忙活半天，全都由我说了算？那你图什么？” 韩存但笑不语。 她试探的看了他，算是狮子大开口：“平分？” 没想到韩存一点都不惊讶，也没有不情愿，“随你，但是我的有点多。” 舒宓确实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慷慨。 但她也没那么心安理得，“你先不用急着答应，我的条件还没说。再者，我代表的是最氏，给我的越多，代表最锡山得到的就越多，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韩存淡笑，“你看着分。” 舒宓吃的差不多，可以休息会儿了，她放下筷子，擦了嘴，有些严肃的看了韩存，“那开始谈我的条件？” 看她这么郑重其事，韩存倒是笑了一下，不以为意，“你说。” 第503章 协议婚姻 他觉得，只要她肯答应结婚，无论她提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我可以跟你结婚，是不是一定要领结婚证？” 韩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片刻才问：“你说的结婚，是只办宴席，不领证。” 舒宓摇头，“不办宴席，只是让想知道的人知道我们结了婚，至于领证，如果你可以不领，那就不领，换句话说，其实就是假婚。” 她说得很坦白，没有任何咬文嚼字的弯弯绕绕，“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领证，但是，我想我接受不了事实婚姻，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韩存听明白了。 再直白一点，她做不到立刻接受他成为丈夫，更不可能发生关系。 “无碍。”他也很直接。 有些事，总要慢慢来的，有了婚姻，什么都好说。 又道：“证必须领，外人知不知道无所谓，你不想办宴席就不办。” 他当然不在意那些，他在意的是娶她这个人，和她领证，是否对外公布，也不是他的必定要求。 舒宓点头，“那就定了，除了不做事实夫妻，其他都中规中矩，以夫妻名义同居、同进、同出，有需要我的场合，我也会陪你出席。” 韩存以为，她已经说完了条件。 但舒宓这才开始说利益分配。 “至于医疗器械加工这个项目，最氏会单独列到次子最锡山名下发展，但是由我主理，以后的所有事宜我会亲自负责，你这边除了项目初期的建立，其他只管收钱了，所以利益，你40%，我60%？” “最氏剩下的那几个，最长圣、最锡河、最锡山的利益，全部从我这儿再分。” 韩存略蹙眉，在他看来，他可以再少。 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强求来的，如果给她太少，他也不见得舒服。 “我20%就行，其余你留下，给家族成员的分配也不用超过我的比例。你必须要为你的以后考虑，回到最氏，未来的路不会好走。” 等于说，韩存想让她个人就捏住六成收益，成为整个项目的绝对话事人，这样，未来才可能逐渐真正进入最氏集团，而不仅限于医疗器械领域。 舒宓看了他，“那我会过意不去，因为我还有话没说完。” 她说：“你说让我给最氏成员分的不用太多，这个我有思量，” “所以，我这边60%里头，给他们的统共不会超过20%，再其中20%，我会从初始就封存，一直到孩子出生。” 这话猝不及防，一下子把韩存怔住了。 “孩子？” 正常人听来，她已经从现在开始考虑到了他们的孩子，甚至给孩子固定留了20%，谁都不能动。 很难不惊讶和心潮澎湃。 舒宓也没给他任何胡乱猜测的时间，“我刚刚跟你说不会发生夫妻之实，自然就不会有我们的孩子，但我自己已经有了。” 韩存目光显得有点晦涩，慢慢的从她脸上，往下看了看，桌面挡住了她的小腹。 她微笑，“对，我现在已经怀孕了。” 韩存的表情再次定住。 但他愣神的时间也不算特别久，很快就镇定了，看了她，带着一种猜测的问句：“两个月了？” 因为这个时间，正好是储行舟离开的时间。 舒宓笑笑，摇头，“不是，刚测出来。” 这回韩存的表情就很难捉摸了。 舒宓知道他估计想问是谁的孩子，怎么怀的，等等。 她接着道：“我做的试管。” 舒宓把刚刚写好的那些大致分配连带那支笔，推到他那边，还给他，道：“我会生下这个孩子，所以，从我们最开始聊的所有细节，如果你有异议，甚至整件事都想反悔的话，我理解，并尊重。” 韩存略微蹙了一下眉。 他怎么能反悔？ 他辛辛苦苦弄下来的项目，是不可能作罢的。 只是，他却确实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环节，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看他许久不说话，舒宓看了他，笑了笑，“其实我最开始，是想说，我们之间定一个三五年的婚约，等这个项目稳定，到时候就离婚的，但想了想，我仗着“我不过来，这个项目连成都成不了”，提的条件似乎有点多了。” 她本来就很坦然，能提这么多条件，就是仗着韩存非她不可。 也是因为韩存非她不可，所以她必须怀了孕再过来。 韩存大概安静了两分钟吧，才略略的低声，“我都没有意见。” “那真好。”她再次拿起筷子，继续补充营养。 “一共两个协议，你跟最氏的，你跟我的，都由你做？过两天一起签？” 第504章 知道你怀孕吗? 因为关于她和韩存之间的婚约，她连舒展都没有说。 这一点，舒宓也对韩存明说了，“除了我和你，我们之间的婚姻具体细节，不会有别人知道。” 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点保护吧。 否则，他这顶绿帽子，迟早会被人看见。 韩存点了一下头，“好。” 在这很短的时间内，韩存几乎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说服。 他要的是她这个人，爱屋及乌，是她的孩子，那就等于是他的，因为他们是夫妻，这点没人能改变。 所以，她生的不是他的孩子又怎么样？哪怕是储行舟的，他视如己出，他就是爸爸。 何况，还只是个试管，不是那个人的孩子。 他甚至可以这么想：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他考虑，她害怕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他，但既然结了婚，外界的舆论多少是个压力，如果一直没孩子，他脸上也过不去，所以她现在有了，到时候生出来，同样是他们夫妻恩爱的证明。 之后舒宓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江月楼说她太瘦了，胎儿想要营养跟得上，首先她要尽可能营养全面，细嚼慢咽，好好吸收。 韩存就坐在对面看着她。 她抬头的时候，他只会微微勾起嘴角。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想跟我们直接住现在的房子，还是我另外准备个婚房？” 舒宓想了想，“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单独住。” 虽然家里只多了个韩先生，但终归是别人的房子，舒宓需要更多一些的隐私空间。 当然了，“可以距离你爸的房子很近，他毕竟一个人住，需要时不时的照料，我们每天过去一起吃饭都行，但是要分开住。” 韩存表示理解。 然后问起来，“叔叔阿姨呢？” 他要是不问，舒宓是打算不说的。 但是他既然问到了，她也不可能撒谎，协议婚姻也得有诚意在。 “也过来了，不过是楚画安排的地方，他们主要过来旅游。我爸身体那样，需要我妈照顾，过段时间也就回去了。” “我会跟着回去。”舒宓看了他，“等肚子明显，我要回蒙城养胎，也在那边生产。” 韩存没质疑之前，她先解释了，“最氏所有人都对我不友好，我不想让孩子成为我的软肋。” 把小孩放在这边，那就是放在最氏那几个人的魔爪下。 一个重男轻女到不顾亲孙子舒展死活的最长圣，一个可以扔掉亲生女儿的最锡山，她实在不觉得这一家子能有什么人性。 “好。”韩存道。 隔了好一会儿，韩存才说的这句话。 舒宓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生完孩子不可能和孩子永远天各一边，在最氏站稳一席之地后，她很大概率会回蒙城。 而他，他父亲在这边，他的事业在这边。 到时候就是异地婚姻。 没有夫妻之实的异地婚姻，可能比纸糊的窗户还要脆弱。 但他不可能不答应，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一步步扭转，避开那个显而易见的结果。 他们俩吃完出来的时候，发现舒展和最锡山还在门口。 她看了舒展，“没去吃饭？” “吃过了。”他顺势帮她披上外套。 这么快。 几个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舒宓是上车之后才看了舒展，“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跟最锡山谈妥了？” 她在后排也老老实实的系上了安全带，才继续道：“最锡山这个人看着老实，这些年装的也不容易，这把年纪还得藏着狐狸尾巴，简单的条件，他应该不会答应？” 舒展慢慢启动车子，“他要么答应在你底下分账，以后这个项目你代替他全权掌管；要么就是项目做不成，他一分利润也没有。” 舒宓相信舒展刚刚就这么跟最锡山说的，简单明了，一句废话都没有。 说的也是，少赚一点，和一分都不赚之间，最锡山肯定会选择前者的。 好在舒展那边保密工作做得好，否则最锡山再坚持一下，坚决不让步，舒展的军工厂是每天都要烧不少钱，保不齐就让步了。 舒展看了看她，“韩存知道你怀孕了吗？” 她点头。 之后舒展就没问了，韩存知道就行。 站在同为男人的角度，知道她有身孕，孕期加上产后哺乳期、恢复期等等，一共两年，至少不会跟她怎么样。 舒宓已经在看最氏的发展史和企业宣传册了，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投入了三十分钟，包括中高层的大致资料都记了一下。 然后发现，最玲珑确实是挺厉害的。 如果自夸一点，可能是最长圣太重男轻女，最家的女孩都带了女强人基因。 “你刚刚问我什么？”舒宓抬头，看太入迷，没听清舒展的话。 第505章 我缺钱? 舒展问她婚后是不是一个人和韩存去住。 她听到这话，狐疑的看了看他，“你的意思呢？” 舒展：“我陪你过去住，才安全。” 其实舒宓没想到这一点。 她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放着，但是韩存不用，他从来没伤害过她。 想了想，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给韩存什么理由？” 舒展都不用思考：“我一直都是储行舟的保镖，他走了，换成你，没什么说不过去。”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可是最氏长孙，还是个大老板。” “首先是你哥。” 舒展语调很淡，但也回答得很干脆。 舒宓不知道哪里被触动了一下，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行。” 舒展继续开车，问了句：“刚刚在想什么，有问题可以替你解答。” 舒宓已经合上宣传册，“在想，等项目步入正轨，我安排什么样的人过来帮我盯梢。” 她说：“我之所以回来，之所以答应经营这个项目，并不是打算真正渗透最氏，甚至独掌，完全是帮你解困，所以不可能长待，尤其生了孩子后。” 舒展理解。 “有人选？”他问。 “在挑。” 说实话，她特别想去挖许林启。 但是她知道挖不动，一来，这种私企就算是外企中的佼佼者，跟国研院那种级别比起来，国人肯定选国研院。 其余，她可选的人还是有的，比如陈玉澜那个当年的花花公子。 还有赵老，赵明论的那个儿子赵珂艺，她是见过的。 何祟也在考虑范围，毕竟这家伙不接管家族企业，一直都一个人在奋斗，而且长期在这边。 陈玉澜和赵珂艺有能力，而何祟有能力也有圈子势力，能照顾点前二者，要不然她单单把陈玉澜和赵珂艺扔到最氏里头，估计被人家啃得骨头都不剩，别说替她经营项目了。 考虑完这些，她就立马把今天的工作放一边了，真真正正的减负，很听医嘱。 他们回的楚画给舒太太夫妻俩安排的地方。 楚画把两口子哄得挺开心，进去的时候一眼能看出两人心情好。 看到他们进门，楚画起了身，“你们先坐，我去做饭了，很快。” 在他们回来之前，楚画就把食材全部准备好了，直接下锅就行。 舒太太在沙发上拉着她说悄悄话，“楚画这孩子真不错，她和你哥是一对吗？” 噗。 舒宓没忍住笑。 但是下一秒，她又若有所思，“你觉得他们俩配？” 舒太太点头，“舒展性子太稳了，话太少，楚画就很活泼，互补嘛。” 嗯哼，互补是挺好的。 就怕给舒展补过头了。 舒宓不太敢想他们俩在一块儿的画面，都说楚画是疯子，谁知道舒展会不会被弄疯。 舒宓在客厅陪父母坐了会儿，准备去补觉。 躺在床上，她拿了另一部手机，刷着新注册的社交账号。 最近蒙城宣传反诈骗力度越来越大，但这种事件反而在爆发。 按照方凝的信息窝那意思，是缅角那边各方面势力在动荡、轮换，所以抢功、抢市场，在蒙城这边看来的表象，就是诈骗变多了。 以前舒宓是从来不关注这种事的，毕竟没碰到过，也想不起来关注。 只不过，去医院那次听了几句八卦，回来后她搜过爆料，见过很少数帖子，上面是个灰发男子的身影，清瘦，模糊。 现在帖子大概是沉底或者被封了。 缅角方面的东西，一直都很敏感。 她杂七杂八的翻了好一会儿，眼睛累了，熄了屏，又拿了另一部手机。 手机铃声在大洋彼岸、傅司遇口袋里响起。 接通之后，舒宓没听到傅司遇吭声，于是几分调侃的笑了一下，“傅总身边有人不方便说话？” 这个时间，傅司遇那边凌晨五六点而已，他一个人睡还不敢出声？ “你有事？”过了会儿，傅司遇才问她。 舒宓知道他的脾气，难得吭声了就直接说事：“又想麻烦你帮我查点事儿了。” 傅司遇丢了一句：“找方凝。” 舒宓笑笑，“这个她查不了，还是傅总比较好使，价钱好说。” 傅司遇：“我缺钱？” 舒宓已经听出来他的烦躁了。 但还是那句话，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帮我，我给施润说两句不好听的，够你受好几天。” 不等傅司遇说话，她继续道：“具体需求我发你邮箱，再见。” 她给傅司遇发邮件过去，也知道他脾气，肯定会装作没看见，所以顺便又给施润发了信息。 第506章 跟谁在一起? 【你不是说傅司遇出差么？还是他在外地养了个女的？】 果然，施润那边立马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舒宓本来都放下手机闭上了眼，只能拿起来接通，“你不睡的么这么早？” 施润：“这么好的消息，我睡得着？” 这段时间，施润挑傅司遇的毛病已经挑得累了，偶尔干脆反过来，她自己制造现场，好让傅司遇有个理由把她踹了。 可惜，他那张嘴始终就没有松过。 所以，看到舒宓发过来的信息，施润确实激动了一下。 问：“真的假的？你看到了？” 舒宓笑笑，她上哪看到，连傅司遇在哪里出差都不知道，只是道：“我猜的。” 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傅司遇旁边绝对有个女人。 施润这下才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我以为你看到了呢，搞得我瞬间都没了瞌睡。” “你可以问他啊。”舒宓已经躺平，闭着眼打电话。 施润看了一眼时间，反正也该起来了，通告很忙。 又问：“话说回来，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给我通风报信傅司遇的事？” 舒宓：“有点事要他帮忙，但是他不乐意。” 施润听完笑了一下，明白了。 顺口调侃，“唯小女子难养也！” 挂了电话，施润下床，戴上了手表，一手有些心烦的拨着长发，一手顺势调出傅司遇的号码，继续往窗边走， 施润耳边放着手机，眼睛放在自己的表盘上，看着秒针一格一格的走过去。 他接电话比平时慢了可真不是一星半点。 终于接通了。 “怎么了？”傅司遇的声音。 低沉，透澈，但是并没有这个时间应该有的惺忪。 “你刚睡醒？”施润问。 “有什么事你说。”他倒是干脆。 施润笑笑，“三十四秒。” 他接电话用了三十四秒，对别人她不清楚，反正接她的电话，很少用这么久。 “傅总很忙？”施润半调侃。 “没什么事就先挂断，一会儿我再给你回去。”傅司遇答非所问。 施润脸上的表情淡了淡，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帘上的花纹。 听起来，还真是欲求不满的语调呢。 “你跟谁在一起？”施润不挂电话，也不急不躁，淡淡的问着，很直接，也很随意。 施润又看了一眼时间，“我一会儿就出门了，你的电话可接不上。” “这才几点你出门？”傅司遇几分嘲讽的调调。 他不信也是对的，施润一直都是个懒虫，以前她的生命里，睡觉是一等大事，除了上学时间，她都要睡到九点之后。 就这事没少被她爸爸批评，每每都是拿傅司遇做标杆，因为他这个人可能熬夜，但是起床时间就跟刻进了基因里一样准时。 施润记得，傅司遇和傅明玲第一次来施家的那天，她就睡过头了。 所以，傅司遇跟她的第一次见面，她穿的是睡衣，睡意慵懒。 因为这个事，傅司遇也没少明里暗里的讽刺她像某种动物。 “傅总当然不理解我们这种打工人，我们起床不看时间，只看有没有工作。”她说得煞有介事。 然后主动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施润按部就班的洗脸，化妆，换衣服，出门。 陈姐在楼下等着，顺手给她递来早餐，“我还说要不要上去叫你呢，今天怎么起这么准时？” 施润柔唇含笑，“我不一直都这么勤奋？” 陈姐笑，反正也不说什么。 施润最近不住家里，住外面租的酒店，就是为了距离拍戏的地方近一点，争取睡觉时间。 开车过去不到半小时。 施润下了车，连带早餐还给陈姐，她在车上眯了一会儿，也没吃，“午饭不用送，晚上六点接我就行。” 陈姐点头，看着她进去后上车先回了。 大概是半小时之后，施润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那会儿正忙，没接，也没让助理接。 其实猜也猜到是傅司遇了，所以更加不想接。 就这样，她电话响了几次之后，很不甘的终于安静了。 只不过，这也没安静多久，一个多小时后，再次索命般的响起。 施润是怕打搅到旁边的人，只好拿起来接了。 “你今天哪来的通告？”刚接通，傅司遇就问了一句。 施润淡淡的笑，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才反应过来吗？ “我的工作行程你不知道也正常。”她敷衍。 “你哪个工作我不知道？” 这话不是乱说的，傅司遇确实对她的所有通告都了如指掌，哪个时间，要去哪里大概拍什么，好像比他自己的工作行程还清楚。 第507章 放我下来 上一次，她睡过头，就是他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的。 施润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大早上的你不去上班，跑我卧室干嘛？” 傅司遇充耳不闻，弯腰直接把她从床上揽腰捞起来，带进洗手间，“洗脸，我弄完早餐之前把衣服换好。” 施润没睡自然醒，脾气就大，绝美的脸蛋冷悠悠的看着他，“你发什么羊癫疯？……我要去睡觉。” 傅司遇就在卫生间门口挡着。 “你是不是想让我在这里办你清醒清醒？” 男人衣冠楚楚，一脸冰冷禁欲，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回事。 施润皱起好看的眉毛。 而傅司遇看了一眼腕表，“你还有十七分钟。” 施润还是一脸的不爽。 倒是听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今天你这个垃圾通告因为你睡懒觉耽误，晚上跟我找借口说通告没完成心情不好，你这辈子也别跟我吃饭了。” 他那么一说，施润脑子里才逐渐的想起事儿来了。 她今天晚上要陪他吃饭，因为是他生日。 而今天，她确实有个通告，但是因为中间一点波折，她直接把这个事忘得一干二净。 也就是个小通告吧。 当初是傅司遇不想让她拍，她呢，他不想让干什么，就非要干。 那会儿施润一脸愕然的看着他，“你记这么清楚？” 傅司遇嘴皮子动了动，“十六分钟。” 施润小脸一垮，没空跟他浪费了，转过身准备洗脸刷牙。 如果真的耽误了，晚上陪不了他吃饭，以后这人不知道会借故对她干些什么。 说起傅司遇的生日，施润真的是很难能记得住。 因为他过的是农历，她哪知道农历哪天是哪天，都只知道是阳历几月几号，谁去关注那东西？每年都是不一样的日期。 当初施润是建议过，让他过阳历的，人家不答应。 一句：“不是口口声声喜欢我，连个生日都记不住？” 她倒也笑笑，“哪都喜欢，就是不是你这个农历过生日的习惯。” 换现在，让施润对着他说喜欢，不可能了。 这会儿，施润一手捂着耳朵，“毕竟傅总忙着出差陪女人，这个通告你确实不知道，我临时接的。” 她说完之后，傅司遇那边就沉默了好几秒。 施润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电话也不挂。 “你果然在酒吧。”他沉沉的语调。 原本应该是问句的，不过他挺笃定，说明不知道从哪知道她这会儿在酒吧的消息了。 施润笑笑，隔着上千公里，还想管她在哪。 施润一句“忙着呢”就挂了。 她也没说慌，确实在忙。 正因为忙着，所以傅司遇出现的第一时间，她并没有注意到他。 直到本来嘈杂的音乐之中，夹杂了一些认为的惊讶和议论，施润才从卡座 的桌面上抬头看去。 她是坐在桌面上，漂亮的长腿正搭在一个男演员腿上，看到傅司遇跟个肃面杀手一样从外面闯进来，大步流星，一路畅通，她下意识的收了一下腿。 半秒的时间不到，想了想，又搭了回去。 傅司遇已经站到她所在的卡座外，眼神落在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 精致到透着妖艳，傅司遇还真没见过她这么化妆，眼神都凌厉了，“出来。” 卡座上坐满了人，两个人挡在那儿，他进不去。 也不打算进去，嫌晦气。 施润皱起眉，转头寻找着什么，然后看了傅司遇，“你怎么进来的？” 没人管吗？ 结果人家二话不说，仗着自己身高腿长手臂有力，略过那么长的距离，直接把她从桌面上抱了过去。 “你干什么？”施润有点尴尬，“放我放来。” 傅司遇确实把她放下去了，但是转眼扣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原路离开。 施润有点无语，她没搞明白他哪来这么大的火。 他知道她租的酒店，一脚油门直接把她载回去了，依旧是一路霸道拽着她上楼。 到了房间门口，用他备用的那张刷开门。 刚进门，施润就被他摁到旁边的换鞋凳上，双臂就撑在她身体两侧，“你是不是疯了？” 施润一脸莫名其妙，“你没睡醒吗？” 距离这么近，这会儿，施润才发现他的外衣的两个肩头都被雨打湿了。 而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脸上，平常冷冰冰的表情，今天堪称凶神恶煞。 她在想，他这么盯着她，难道是因为她今天的妆容？ 于是微微歪着脑袋，仰脸看他，“好看吗？” 傅司遇明显绷着下颚。 两秒后，才问她：“东西呢？” 施润更摸不着头脑了，他今天到底搞什么？ 然后下一秒，他居然自己上手，想搜她身上。 第508章 这是担心她? 他的这个行为，倒是让施润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她一脸探究的看了他。 傅司遇已经把她外面那件衣服给扒了，她今天穿的很热辣，现在就只剩胸衣了。 很显然，傅司遇居然一点都没犹豫的上手了。 然后几颗五颜六色的圆形颗粒滚了出来。 瞧着傅司遇见到这些颗粒的眼神，施润更加确定了，他以为这是那种药。 因为她今天趁他不在跑去酒吧了，而且还是在被他挂了电话之后。 确实很好理解她的这种放纵行为。 她似笑非笑的，顺手捻起一颗，直接放进嘴里含住，还嚼了嚼。 傅司遇眼神一下就变了，估计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张开。”他盯着她的嘴巴。 施润有理由相信，下一秒，她只要不配合，他可能会撕烂她的嘴。 她却反而有恃无恐，还很配合的把自己的两条大长腿分开了。 “你自己说的张开，我这不是很听话么？”施润一脸无辜的样子看他。 傅司遇终究是捏了她的下巴。 很用力。 疼得施润一秒就想骂街了，却又不得不忍着，仰眸盯着他，疼得眼睛都湿了。 可惜，就算这么疼，她也不吐嘴里的东西。 而是看着他，问：“分手吗？” 因为下巴被捏着，她的声音含糊不清。 傅司遇目光沉沉的凝着她。 她说：“你专门以出差的名义去陪她，既然放不开，那就跟我分手。” 傅司遇眉峰蹙了起来，声线倒是反而平和了一点，喉咙深处发出的嗓音，还带着几分哄，“你把东西吐出来。” 她无动于衷。 他才闭了闭眼，“以后可以不再跟她见面。” 施润目光很复杂。 其实她完全是猜的，她根本不知道他这次所谓的出差是去找白榴儿了。 没想到，她随便两句话，就诈出来了。 然后失笑。 他倒是第一次跟她承诺以后不和白榴儿见面这种事。 “张嘴。”他再一次命令她。 施润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表情也没那么玩味了，就，一下子觉得很没意思。 于是，她嘴巴动了动，嚼着嘴里的东西。 结果傅司遇眼神都染了戾气。 他突然吻她，不是为了接吻，是试图长驱直入夺走她的东西。 施润意识到之后就咬紧了牙关。 傅司遇完全可以更强势，但是他还是收住了，估计怕她就那么把东西给吞了。 他一手掐着她的下巴，睨着她，“你有这么想跟我分手？不惜用这种方式？” 施润只是张着眼，毫无表情，“那你答应么？” 傅司遇盯着她至少十秒。 最后居然还是没有开口说分手的事情，而是道：“一次而已，也不会终身上瘾，但你既然敢破这个例，我保证，弄不死你，就往死里弄，我有的是时间，你爸那儿，也别想去了，你下不来床……” 施润闭了闭眼。 他算是攻到她的软肋了。 今晚就有医院的探视。 她略微侧过脸，“你先放开我。” 傅司遇纹丝不动。 很明显，他要让她先妥协。 而施润就是喜欢和他对着干。 结果很明显，她本来身上就没有多少衣服了，而他来势汹汹。 千钧一发，施润反悔了，他是那种说到做到的。 她在拍他的肩，试图让他放开，没有得来反应，施润又双手推着他的胸膛。 “傅司遇……”施润不太清晰的语调。 直到她感觉这个男人是真的冲着弄死她、让她好好记住教训去的，她感觉到疼才一股脑的妥协了，“假的假的，你放开我……” 施润敲着他的肩。 痛…… 她想骂人。 但显然这对他没用。 施润只能深深的吸气，“我在拍戏！” 她今天待的那个酒吧，是借的景，为了效果，就是去酒吧拍的，摄像机不在显眼的地方。 角色需要，她就是个贩卖那种东西的小辣妹，现在她嘴里的，也就是一颗糖果而已。 他真以为因为他去看白榴儿，她赌气到去碰那些个东西？ 也太高估他的魅力了。 傅司遇停了下来，但也没有完全停，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施润看出来他生气了，反而笑了起来，“你是有多心虚，居然都没有弄清楚我那是在拍戏？” 就这点事，按照他的实力，随便一查就知道了。 施润探究的看着他的眼睛。 到现在，其实她都看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什么感情。 她看着他衣服上的雨水，看起来，确实一路都很赶，也没空去探究竟，真以为她心情差到跑去酒吧鬼混了。 这算是担心她？ 第509章 两年 四十分钟后。 施润裹着被子，气若游丝，精致妆容说花也还好，但口红有一半估计被男人给吃了。 她看着他在那边凶猛的抽烟。 说起来，施润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失控。 就算她已经解释清楚了，他还是没有收住，而是比以往的那几次还要凶猛。 看他现在抽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强的他。 施润蹙着眉，忍着不适起床。 傅司遇立刻就从窗户那边看了过来，“干什么？” 她神色平平，“给导演道歉。” 好好的片场，拍着拍着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从进酒吧，到把她这个演员拎走，居然没人阻拦。 估计其他人也正懵着呢。 她打电话的时候，看着傅司遇去把门口的一片狼藉收拾了。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施润看到他把地上散落的糖果拿起来看了又看，一副生怕她骗人的样子。 但因为是从地上捡起来的，可能有点纠结要不要放进嘴里尝尝到底是不是糖。 导演组找的道具挺不错，闻不出来味道，尝着也没有甜味的，就一个面丸子。 施润打完电话了。 她临时接的这个小角色，就这么一场戏，几个镜头之后，她就嘎了。 导演居然也不跟她计较，反而说“你男朋友挺有气场，要不要考虑让他也来客串一下？” 施润想笑。 让傅司遇去演电影？他那冰山脸能把所有观众给得罪了。 倚在卧室门口，施润看他终于收拾完了，捡起了她的衣服，又一脸冷峻的嫌弃，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舒宓找你什么事？”她问。 傅司遇朝她看了一眼，没搭腔。 但是表情看起来很不爽。 “你别想把今天这个事怪到舒宓头上，要不是她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你的好事。” “至于以后，你想去看她就去，想过去守着她生活我都没意见。” 傅司遇终于看向她，“一定要跟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过不去？” 施润笑了。 “白榴儿生活不能自理是我造成的吗？” 白榴儿转监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看起来挺严重。 其实傅司遇过去探望，施润也可以理解，但是他用这种口吻来问她，她就是不爱听。 本来已经好起来一点的心情，又跌了回去。 她转身回去换衣服，卸去了妆，出门。 施润去了旁边的药店。 她要买避孕药，结果店员告诉她没有。 施润有点好笑，“那不是吗？” 店员一脸为难，“其实，是有个男的吩咐过了，不让卖给你。” 她住的酒店周围就那么几个药店，傅司遇可能都打了一遍招呼，有钱好办事嘛。 施润只觉得他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她也不买了，出了药店，给舒宓发信息过去，【你吓到他了。】 舒宓那边没回复。 施润又继续发另一条，【不过，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你好像做了件好事。】 她一直不确定的事情，今天好像有点儿变化。 施润又回了房间，傅司遇没走。 他叫了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天没吃饭。 —— 舒宓看到施润的信息了，她已经准备睡了，最后回了个笑脸。 之后是半夜，她起来去卫生间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邮件，果然看到傅司遇回复了。 一个冷冷的“嗯”。 她这才睡下，又是一夜好眠。 这个季节，可能全世界都是多雨，只不过，蒙城的雨季会比较凉爽，但是曼哈顿的雨季，让舒宓觉得很难受。 好在她在这边的日子很简单，减掉了一切不必要的社交，除了隔三差五跟韩存去他父亲那边吃饭之外，她唯一的外出，就是在自家院子晒太阳、散步。 她的一天更是简单和规律，除了最氏的工作，就只剩下吃和睡，工作仅限于书面审批。 孕六个月不到的时候，项目建立完备，人事任命妥善，她就回了蒙城待产，丝毫没有犹豫。 楚画送了她一程。 当初楚画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时候，一度对她不怎么友好，可能以为她怀了韩存的孩子，是对储行舟的背叛。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舒展对她的态度，还是因为想通了，敌意倒是不大，但反正也不怎么友好。 送她去机场的路上还阴阳了她两句：“好不容易回到最氏当大小姐，不应该趁项目热乎，步步登高，甚至完全掌管最氏？我还以为你会贪恋这种高贵，攀爬权势呢，回这么干脆？” 她倒是想，但凡事有个轻重缓急，现在她肚子里的这个最重要。 “我还会回来。”舒宓笑笑，回答。 楚画挑了白眼：我就说。 回蒙城，她在青顶壹号待产。 原本舒展要给她重新买个别墅，但别人装修的她不喜欢，也住不惯，新装的话又怕对孩子不好，加上韩存要求，就没再争议。 青顶壹号景色极好，她每天早上醒来都能做个自然胎教。 站在三楼那个大露台上，山顶的空气清列，远眺的山脉连绵。 她每天在这里早餐眼里的景色从山顶白雪，到细雨朦胧，阳春碧绿。 又从阳春三月到秋风红叶，再到白雪皑皑。 两年已过。 “妈妈妈……”身后传来奶萌清亮的声音，带点儿晦涩，又特别好听，叽叽喳喳的，更像在说“muamua”。 第510章 没道理可讲 “慢点慢点慢点，祖宗们。”周七七在后面弓着腰追着。 从她回蒙城待产，周七七就几乎没再照顾白一，直接住过来了，月子餐什么的，都是她负责，现在俨然是兼职育婴师。 舒宓的视线从远处雪山收回，眉尾笑意弯得异常好看，“不是睡觉了么？” 周七七一脸羡慕，“非得给你送披风，生怕你在露台冻着。” 可不么，两个孩子一头一个的抓着披风，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她颁奖来了。 舒右棠走到她一侧，小脸满是认真，踮起脚尖准备给他披上，顺便还不忘示意他弟弟学着他做。 舒宓是剖腹产，当初她没问江月楼孩子的性别，也没做特别要求，所以一下子生出两个臭小子的时候，她其实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虽然孩子才一岁半，但真的能看出性格。 哥哥舒右棠按照江月楼的话说，属于超龄发育，出生开始，他的身高就是顶格的。 到现在，舒右棠的身高在同龄孩子里都是拔尖儿，他做什么也都很认真，有模有样，很沉稳，情绪稳定得不行。 相比起哥哥，舒左沉要安静得多，做什么也只是默默跟着他哥哥。 舒左沉很少说话，都是极少的单词，叫妈妈也是偶尔，跟在他哥哥后面附和两声的那种。 剖的时候，舒左沉在肚子里滞留了一会儿，稍微有些缺氧，出来后拍了好几巴掌才哼了两声没怎么哭。 后来舒右棠出院了，舒左沉还在保温箱住了七天，降黄疸、降心肌酶。 舒宓剖完伤口疼、小便疼都没掉眼泪，但是看到舒左沉从保温箱回来，小小的手背、脚背和脑袋都有扎过针的痕迹，她才哭了一场。 江月楼说，因为缺氧造成的，所以舒左沉后续有可能学说话要晚一些。 舒宓弯下腰，让孩子把披肩给她披上，然后一人亲一下，“谢谢~快去睡觉吧！小宝贝要多睡觉才能长高高！” 舒右棠抱着她右手，一边比划自己的个头，“妈妈，高……” 舒宓知道他的意思，笑着点了他的小鼻子，“妈妈知道你长得高，但是弟弟要长哦，你带他睡，好不好？” 舒右棠这才点点头，然后去拉了他弟弟的手，一边冲她拜拜。 周七七继续跟在两个小家伙后面往里走。 到了门口，舒右棠又突然转过来，“妈妈，叭叭。” 舒宓依旧笑着，“知道，记着呢，爸爸晚上到，妈妈带你们去接！” 人不大，操的心还不少！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他们一直住在蒙城，还没去过曼哈顿那边。 不过，他们还是经常见到舒展和韩存的，他们俩一有空就往蒙城飞。 舒宓还记得舒右棠第一次叫爸爸的时候，把所有人给惊着了。 因为他在叫爸爸之前，已经会叫其他好几个称呼，妈妈，公公、婆婆，姨姨，认识的，他都会喊。 而他对韩存的称呼，一直都是蜀黍，咬字相当清楚、一本正经的那种。 韩存曾经试着教舒右棠喊爸爸的，但是舒右棠就是不会。 因为这个，韩存有那么一段时间，应该是挺失落的。 直到舒右棠对着舒展第一次喊爸爸的时候，舒宓记得韩存那脸上的表情，变化快到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韩存对两个孩子也一直特别好，那还是头一次一脸严肃的抓着舒右棠放腿上，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 为什么喊他蜀黍，却喊舒展为爸爸？ “我才是爸爸，妈妈跟爸爸结的婚，知道没？” 舒右棠皱着小眉头，瘪瘪嘴，指了指她，“妈妈舒，叭叭舒……” 然后又拍了拍他的小胸脯，“舒。” 这下总算明白了，他认知里的爸爸妈妈和他们兄弟俩是一家子，而舒展姓舒，韩存不姓舒。 韩存哑口无言，这道理没法讲下去了。 后面其实也是试图纠正过的，但是没用，现在兄弟俩都是这么个认知。 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个称呼，字不一样而已。 逐渐的，韩存接受了。 反倒是舒展别扭，楚画还打趣过，“你这辈子估计娶不上女人了，谁敢嫁有两个儿子的男人？” 舒展还挺自得的，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两个小家伙了。 上周，舒展其实刚回来过，然后说今天又要过来，傍晚七点多航班落地。 舒宓猜着，多半是工作的事儿。 最氏医疗器械生产果然开辟了一片天，一共短短两年半，医疗器械和电子生产平分秋色。 正因为这样，现在最锡河和最青城警惕性很高，开始时不时搞点儿小动作，生怕舒宓后来者居上。 实际上，她还真没多大兴趣。 舒展比她重视多了，照舒展的意思，最氏以后会是他送给两个外甥的礼物，他当然要上点心。 而她的多半精力，除了蒙城的公司，就是在傅司遇帮她找的那个人身上。 这会儿，她就在等傅司遇电话。 果然，十二点，电话准时打了进来。 第511章 是不是认识他? “一样，没什么进展。”傅司遇逐渐变成了电话一通，就直接说话，都省去了所有客套。 舒宓也不意外。 这两年，傅司遇定期给她发邮件或者打电话，关于那个人，除了偶尔的小道八卦之外，真是没多少具体信息。 傅司遇说这很正常，缅角那边很复杂，除了电诈三巨头外，各自独立势力就有三股，加上政方，那就是四股势力。 三巨头，四势力。 谁都知道缅角三巨头对外电诈横行，但是四势力又谁都不承认是电诈的背后腰杆。 导致这么多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包括蒙城方面想解决电诈对国内的危害，这四方也是推诿多年，彼此都说与自己无关，插手这事怕被三巨头和剩余三股势力围剿。 所以这两年，这事一直拖着，蒙城看起来对电诈依旧束手无策，电诈自然就越发猖狂，蒙城政方在网上没少被骂。 而她查的那个人，傅司遇唯一确定的一点——他是最大的电诈头头。 “你这钱，我花着真烫手。”傅司遇平平无奇的语调，倒是会调侃。 他说：“小道八卦，说是个喜怒无常的狠角色，也没见过全脸，总之除了那两根头发，实在找不出哪里像。” 在傅司遇看来，她这么坚持，可能无非是给自己有个盼头，自以为那个人还活着。 傅司遇也算见过不少事，多离奇，多狗血的都不在少数，但怎么想，也不觉得储行舟会变换成这类角色。 舒宓也没太强烈的情绪，一直都是轻轻淡淡，“你都没见过，就知道不像？” 傅司遇勾唇，“所以，你是打算找个像的？” 舒宓笑笑，“谁知道呢。” 继而转开了话题，“润润前几天说想舒右棠和舒左沉了，正好今晚舒展回来，一起吃饭？” 傅司遇：“我有应酬。” 舒宓玩笑：“那我联系润润，反正你来不来无所谓，舒左沉每次见你都想哭。” 他们两兄弟真的是舒宓见过最不爱哭的，从出生到现在一岁半，打针从来不哭。 睡醒也不哭，舒右棠睁开眼就微笑，舒左沉则安安静静，眼睛亮亮的看着你。 摔跤也没大哭过，顶多嘴一瘪，眼泪汪汪。 舒宓还记得，舒左沉第一次大哭，五个月的时候，人家说可以锻炼前庭发育，所以舒展两个手臂担着他做秋千晃。 晃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结果过了一分钟，哭得嗷嗷的，眉头、鼻尖一秒发红，足足三分钟，嘴巴没闭上过，急得舒展一头汗，心疼坏了。 所以，舒展把舒左沉当心肝儿，是有些偏爱的。 犹记得第一次傅司遇跟他们吃饭的时候，舒展一看舒左沉瘪嘴，生怕他哭，哭得厉害了就会干呕甚至呕吐，于是，直接给傅司遇另开了一桌。 这已经成了傅司遇在他们圈里的公开笑料——长得太凶。 挂了电话，舒宓给施润发了信息。 施润现在被称为准一线小花，比之前忙，她们联系信息居多，猜测她背后金主的八卦一把又一把，却也不妨碍她在圈内一个接一个的炒cp。 施润倒是很快回复：【好的呀，发地址。】 舒宓：【老地方。】 晚上六点。 舒宓他们已经准备出门了。 有了孩子之后，加上月嫂、周七七，舒太太夫妻俩，基本每次出门都是两辆车。 车子在机场t2等。 舒展一出现，舒右棠和舒左沉几乎就长在窗户上贴着了，“叭叭叭”的叫个不停。 他们三个才真像父子，她这个亲妈瞬间不香了，本来出来的时候舒宓开车，载着月嫂和兄弟俩，现在不让她开了。 舒右棠指着方向盘：“叭叭，开嘟嘟。”示意舒展来开车。 “我还乐得清闲！”舒宓一脸无奈。 转眼，她看到韩存也从机场出来，愣了一下，他没说回来啊。 舒展这才道：“知道我过来，他临时买的票。” 舒宓：“……” 兄弟俩倒是一点都没有厚此薄彼，见到韩存也是满腔激动，小手扒着窗户，四条腿蹬得乱七八糟。 “蜀黍！”舒右棠露出小白牙。 韩存柔和的脸上温着笑，“想蜀黍没有？” 小家伙点头，然后伸出巴掌要礼物。 韩存轻哼，“我看你是想礼物了！” 话是这么说，但礼物一个也不少，一人一本画册，让他们过完手瘾后放到了后备箱。 舒宓只能换到父母那辆车上，让韩存和舒展带着孩子坐一辆车。 换车的时候，前后隔了一二十米，她裹了裹羽绒服，却还是和迎面来的人撞了。 那人怀里东西落地，然后快速蹲下去捡。 “对不起。”舒宓以为把人撞到了，想扶一把。 那人却抬头朝她看来，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正对着她，然后问她，“你是不是认识他？” 是一张纸，不知道是画的，还是复印上，男人侧影清瘦，五官看不太见，只有一头个性、显眼的灰发。 第512章 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舒宓把手收了回来，很显然，这人是有备而来，故意撞她的。 她没回答，只道：“没事就好。” 说完从那人身边走过去，几步后拉开门上车。 坐稳后，舒宓再去看，那人却已经走了，四处都没见着。 “妈。”她左右看了看，“我刚刚撞了个人，你见着了吗？” “没有啊，你装人了吗？什么时候？”舒太太一脸莫名，还以为是她刚刚开车撞的，可他们的车就在后面，一路顺畅啊。 舒宓摇摇头，“没事。” 吃饭的时候，舒宓的手机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而且是隐私号。 她本来犹豫了一下，几秒后，还是起身到旁边接听了。 “喂？” 那头却很安静。 再过几秒就是隐约的电流声，类似于信号不好的感觉。 舒宓看着手机屏幕安静了几秒，然后挂断了电话，再然后把几个能够付费的app快速解绑了银行卡，顺便关机。 剩下的时间，她安安稳稳的吃完了一顿饭。 舒太太夫妻俩吃完之后一人一边的盯着两个外孙吃饭。 舒右棠和舒左沉吃饭一向不用人操心，从自己会拿勺子开始就自己吃的辅食，到现在用儿童筷子很标准了。 舒宓不让给兄弟俩喂饭，老两口就这么关切的看着。 然后舒太太自豪的看向她，“对了，前两天碰到你那个朋友，说到时候还要请我们给帮忙取名字呢！” 舒宓弯着笑，“您二老有水平呗。” 她两个儿子的名字还真都是外公给取的，棠和沉都取自植物，也是中药——海棠，和沉香。 至于左和右，是舒太太想出来的，她说舒宓从小就左右不分，以后有他们兄弟俩，就好分清了。 舒太太说的朋友，是陈玉溪和陆离。 他们俩备孕的时间挺久了，一直都没怀上，今年二三月份终于赶上龙宝宝的尾巴，应该快生了。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一家子才离开餐厅。 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舒展和韩存一人抱一个的上了车，然后往青顶壹号行驶。 舒宓坐在后面的轿车上，周七七开车，她旁边是父母，所以也没好把手机打开。 一直到家，差不多把孩子安顿好，她才回房间开机。 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没收到，方凝的未接却是好几个。 舒宓准备睡前洗漱，一边去卫生间，一边把电话打了回去。 “怎么了？打这么多电话。” 这两年，小姨方沛琼的身体没复发过，都在正常复查，当初化疗的劲儿过去后，人的气色也回来了。 所以，舒宓不知道方凝能有什么事。 方凝那边有点儿支支吾吾的，“你曼哈顿那个朋友，最近是不是要过来？” 舒宓拿了牙刷，“哪个朋友？” “李珠？”她挤上牙膏，过了两秒也反应过来了，她在曼哈顿的朋友就只有李珠。 “你问她干什么？素不相识的……” 话说到一半，舒宓顿了顿，有点儿狐疑，方凝和李珠也不算素不相识。 她直接问：“你和李义东还没断？” 当初李珠还是李义东的太太，方凝就跟人家有染了，后来李珠干干脆脆的离婚去照顾了储贺川。 再加上小姨方沛琼生病，舒宓都把方凝和李义东的这档子事忘了。 “我到时候能不能跟你朋友聊聊？”方凝显然也觉得不太合适，但又还是想。 舒宓蹙了蹙眉。 “你跟李珠能聊什么？人家离婚这么几年了，可能会很尴尬。” 李珠和李义东之间，因为李珠当初的慷慨，完全没有财产纠纷，方凝能有什么事跟李珠聊？ 方凝犹豫着，“我也觉得丢脸啊，但没别的办法，李义东这几年也没给我花什么钱，现在给我说他没多少存款，我不信。” 一旦聊这个话题，两人就得吵架，但方凝又想要弄清楚。 李义东在青春类电影这一块早就是独树一帜的大导演，最近方凝考虑要不要结婚了，毕竟年龄不小，结果李义东房子没有，存款没有。 “我怀疑他是想把财产列为婚前，免得到时候婚姻出什么问题，被我分走资产。”方凝轻哼。 舒宓有些好笑，“你都这么怀疑，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舒宓还以为他们俩早就断了，小姨生病的时候，也没见李义东半个影子。 方凝叹口气，“断了两年多，兜兜转转又回来了……感情这事，怎么说呢，有时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再和一个陌生人重新开始挺累的。” 舒宓想了想，也不好评判人家的感情。 只是道：“等李珠过来了我跟你说吧。” 马上新年了，李珠也是回来探亲，看样子这次也会把她的母亲带过去享享福，舒宓估摸着，应该是她和储贺川有什么好事。 第二天的时候，舒宓倒是先和李珠联系了一下。 李珠听完舒宓转述说李义东没钱，好像也不惊讶，道：“他有个卡花钱如流水，都往缅泰那边，具体花的什么，我也没问过。” 第513章 让她去缅越出差 舒宓有短暂的沉默。 可能是她现在对电诈和缅角有关的字眼都比较敏感，何况，李义东那么个大导演，实在想不到会跟那边有联系。 挂了电话之后，舒宓又收到了方凝的信息。 方凝：【我意外怀孕，否则也许还可以做别的选择。】 舒宓皱了皱眉。 她有了孩子之后，对小孩格外喜欢，如果方凝真的怀了，她也不能劝方凝打掉。 除了特殊情况，谁都希望孩子有母爱也有父爱，所以她理解方凝。 舒宓去书房待了挺长时间，好久没这么晚睡了。 而第二天她依旧起得很早。 带着俩宝在后山单独的院子里溜达了半小时，然后准备带他们回去睡个回笼觉。 到了婴儿房，舒右棠正仰着小脑袋看她。 舒宓弯起嘴角，“妈妈不睡，嗝嗝带弟弟睡，好不好？” 舒右棠从满月开始就有个爱打嗝的毛病，每次吃奶吃奶就被嗝憋住了，不给他拍出来就睡不着，也吃不下奶，眼巴巴的看着他瘪嘴，他自己打不出来。 一直到一岁才彻底好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家对他的奶称都是嗝嗝，就当是替舒左沉喊哥哥了，也挺顺口。 看着俩儿子睡安静了，舒宓才离开婴儿房，把奶瓶给了月嫂拿去洗。 顺便嘱咐：“我要出去一趟，中午他们午觉可能赶不回来，让外婆或者七七带他们睡。” “舒先生和韩先生还没起呢，您一个人出去？”月嫂问。 舒宓点头，“让他们多休息，倒时差，有事等我回来跟他们聊。” 舒宓约了李义东。 也不算约，她这应该叫不请自来。 “舒老板现在可是大忙人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合作了？”李义东被临时打断计划，看起来脾气倒也好。 他可能还以为她是要跟他谈公事，她现在这个体量，找谁谈合作都会给几分薄面的。 舒宓礼貌的微笑，主动给李义东倒的水，“我是想跟李导聊点儿私事。” “私事？”李义东顿了顿，看她，然后也一笑，“舒老板还能有私事找我？” “方凝跟我说，你们打算在一起，还有结婚的计划？” 这算是方凝和他的私事，舒宓也算不得方凝的长辈，问这事确实也不合适，所以李义东不置可否的表情。 “方凝这几年生意做得不错，但是李导的家底应该比她厚实几倍才对，如果真的要结婚，双方至少都有付出，日子才能长久。” “方凝就一个妈，我小姨身体又不好，以后帮不上她什么，如果你这边再掉链子，以后怎么过？” 舒宓看着他，“你自己一部电影就上亿，李珠留下的财产也不少，怎么听方凝说，你这边房子、车子什么都不出？” “两个人结婚，全靠她的积蓄，不太现实？” 这等同于往脸上戳说他吃软饭，所以李义东多少有些不快，“舒老板是专门聊这个来的？” “是，也不是。” 李义东便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她抿了一口水，“李导有个卡这么多年一直往外面汇款，不是缅角就是泰国，你这些年也不见得去那边度假，不太像是养女人呢。” 李义东脸色微妙，“谁跟你说的？” 舒宓笑笑，“自己查的。” “你查我干什么？”言语间已经不太友好了。 舒宓抬眼看他，“方凝好歹是我妹妹，我一共就这么一个表妹，早年虽然关系不怎么样，但她妈妈生病后，她也听话多了，以后真有事，我也不可能不管，与其留到以后窟窿再管，不如早一点弄清楚，所以如果你是火坑，我总不能让她跳吧？” 李义东轻哼，“我也没打算，是她不肯作罢，她要是个演员，我还能给她拍两部戏挣点儿钱，可她不是，所以我什么也给不了她。” 她微微挑眉，“也就是说，李导还真的是一分钱没有。” “那李导这么多年的收入都去哪了？” 李义东没说话。 “你妹妹是在泰国吗？”舒宓冷不丁的问了句。 李义东倏地的看向她。 “你是给她转的钱？” 李义东只是拧着眉，一副被冒犯了的感觉，并没有回答舒宓的问题。 她也不急，“把钱打给妹妹也无可厚非，你妹妹要是真的在那边，我最近可能去一趟，不然介绍认识一下？” 李义东看了一眼时间，“我得去忙了。” 舒宓没阻拦他，只是缓缓道：“其实你也知道这是个无底洞。” “你打算一辈子这样往外送钱？一辈子不娶妻不生子，孤独终老？等你拍不了电影了，没得吃没得住，偌大个城市你连个落脚点都没，被驱赶来驱赶去？” “你要想跟方凝继续，就得解决这个问题，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告诉我你妹妹在哪、干什么的，兴许我可以去看看她。” 李义东最后只留下一句：“你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说完他就自顾起身走了。 舒宓也没坐多久。 回到青顶壹号，韩存和舒展都已经带着俩孩子出去了。 小孩子在家待不住，总喜欢出去，不是捉虫子就是挖野菜，一片后山到处霍霍。 舒宓上去的时候，四个人一人一双长桶雨鞋在地里挖得正开心。 舒宓站在外围，看了舒展，“最锡山的意思，就是这次货料让我去全程监督？” 这事，舒展过来之前，他们就在电话里聊过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可能是看着每个月舒宓的入账开始眼红了，从头到尾，她就光收钱，不干活，想让她出出力吧。 “我去就行。”舒展放下小铁锹。 “我去吧。”舒宓说：“这两年确实也宅得厉害，就当是出去散散心。” 他们先是回了曼哈顿，舒宓第一次参加集团年终会议。 也是在会议室，决定了让她执行来年第一次监货，除了她，当然最青城这个长孙盯着。 美其名曰，这是集团第一次往老、越、缅方面进货，要重视，实际就是盯舒宓来了。 走之前，舒宓接到了李义东的电话。 她笑了笑，“怎么改主意了。” 李义东：“我刚知道她怀孕。” 言外之意，既然他即将当爹，有些事，他确实必须认真考虑。 第514章 更换屏保 “我妹妹不在泰国，在缅角，早年就过去做生意，启动资金在我这儿拿，每次有项目要投也在我这儿拿，也说给我分红。” “起初是给的，后来拿的比给的还多，每次都说下次多给，我也跟她要过，每次就说是在要她的命，但是每次再跟我要钱投资，我也做不到不给。” “就像你说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父母走得早，我也要求过，让她回来，人家都是一句回不了，我去找过，找不到人，大概是刻意躲我吧。” 李义东一下子说了一大串，看起来，是一个人堵在心里挺久了。 舒宓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果然距离产生美。 以前认识的李导才华横溢，电影技术过硬，怎么看都是上流人士。 走得近了，了解多了，会发现每个人都有和表面看起来大相径庭的故事。 “有什么可以联系上的信息，你给我就行。”舒宓最后道。 打完电话，李义东专门给她发了照片，和联系方式。 舒宓计划的出差时间，十天是够的，集团的进货流程已经很成熟，只是这次渠道不一样，跟这边的供货人多吃两顿饭的事儿。 他们在泰国两天，之后转向越南，跟来旅游也没多大差别，尤其因为最锡山和他太太一起都来了，他们俩说是纯属来旅游，正好和她同行，增进感情。 舒宓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不熟悉，不过，两口子但凡叫她一起去吃饭或者去哪个景点打卡，她一般也不会拒绝。 越南虽然不大，但美食也不少，还都比较符合她这个水城人的味蕾，而且越好吃的餐馆可能越是在不起眼的地方。 过了一个十字街，漫步在街道上，这个季节街边果物蔬菜居然也十分热闹。 舒宓的视线在热闹中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她脚步顿了一下，有点儿熟悉，一下子又想不太起来。 直到过了那个街口，她猛地记起来了，一把茂密的大胡子，是那个在蒙城机场和她相撞过的人？ 一想到这里，舒宓突然往回走。 最青城莫名其妙的看她，“掉东西了？” “你们先去。”舒宓没有回头。 回到那个街口，站着往四周扫了一圈，果然和上次一样，才这么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舒宓站在那儿继续找了得有五分钟，无果，就好像真的是他看错了似的。 餐厅侧门。 这地方坐落在街角深处，加上行道树的茂密程度，总有那么一股神秘感。 最锡山看着面前大胡子的男人，也看不清脸，着实是有点儿惊讶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可以跟到这里。 现在流浪人都这么有钱么？还能跨国跟随？ “你刚刚不是看到她了吗？”最锡山声音压低，“看清楚她的长相，别到时候弄错了，这事必须动静小。” 大胡子整个人沉默冷淡。 他当然记得她的长相，那么漂亮，想记不住很难。 末了，最锡山又道：“你我反正彼此也不认识，咱们全凭金钱交易，但是倘若这件事不成，反而因此泄露了我们的交易，我能找到你做生意，也能让你以后都没命做生意，明白这意思？” 大胡子的男人只往周围扫了一眼，然后接过支票，直接离开。 舒宓来到餐厅外的时候，最锡山还在门外的路边抽烟，看到她来，赶忙灭了烟，几分笑，“快进去吧，你母亲和你堂哥在点菜了，你去点几个你爱吃的。” 舒宓点了一下头，没怎么理他。 最青城确实在点菜了，一同来的公司出差职员安排在了隔壁，最太太在一旁低头划手机，看攻略。 顺势抬头问她，“要不去缅甸转一圈？那边玉石场口不少，量大，玲珑之前还提过，看要不要做这方面的生意。” 提到缅甸，舒宓看菜单的动作顿了顿。 最后，她没反对。 最太太是个行动派，这么些年当家庭主妇，唯一的热衷就是游山玩水、淘金弄玉，船票、游玩路线她都一晚上解决了。 等舒宓和最青城这边把工作的事儿一敲定，一行人的旅地改成了缅甸，去三天，再折回来。 舒宓第一次坐船，新鲜感还是有的，只是船不大，所以总没有安全感。 以至于舒宓虽然困，但一直睁着眼没敢睡。 视线落在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看着船尾的浪一排一排的远去，看久了，眼皮困得直耷拉。 到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梦里感觉坐着的椅子一直摇晃摇晃，颠簸颠簸，耳边还有风声，冰冷冰冷的。 舒宓确定自己醒了，只是眼前黑乎乎的一片，身处一个狭小的区域，像以前水城市场的那种木制菜筐。 她的手脚是自由活动的，抬手一推，木框的顶盖掉了，一抬头看到八九十年代的那种电线杆，上面还贴着广告。 缅甸语。 舒宓皱着眉，脑子有点断片，又强制自己镇定，然后全身摸了一遍，随身物品居然都在。 她拿出一个手机直接扔下车。 换了另一个手机，快速将屏保换成当初给储行舟拍的、在发廊的那张白发侧影。 第515章 给周觅送个人 做完这些，她能做的就是继续装睡，却耳听八方。 “嘭嘭”有人拍了拍她的箱子。 舒宓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终归是装不下去，睁开一条缝。 那人就坐在旁边，只是刚刚半躺着，她看不见。 这会儿，那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的一口流利中文：“你丢的什么东西？” 看起来并不是因为真的好奇那个东西，而是完全出于嘲讽，“上了这个车，进了这个区，你扔什么都没用。” 只要他们不想放，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舒宓抿着唇，答非所问，“我家里人呢？” 那人笑了一下，都被家里人卖了还问呢。 然后回答：“当然是分开运，再说了，你跟他们可不是一个级别，分也分不到一个园区去。” 听到他话里的一些词，舒宓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实话，她没底。 如果平时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她能熬过几个小时？ 之后那个人长时间没再说话，舒宓自然没什么跟他说的。 一直到她逐渐能看到一些房屋，“你们带我去哪？” 那人看了看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倒是给她扔了个压缩饼干，“别饿死了，你可是有大用处的。” 舒宓瞥了一眼比火柴盒大一些的压缩饼干，有点眼熟，小时候水城小卖部有这个东西。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居然能有这东西，要说他们落后，还是对外贸易丰富？ 她没动，那人就又帮她把压缩饼干外面那层透明塑料给剥了，然后塞她嘴里，“吃。” 舒宓略微撇过头，那人有点凶了，“没毒，你要是不吃，我直接捣碎了灌。” 他说：“园区里用一根管子插到学员喉咙里，拿个漏洞往里倒，见没见过？” 听着描述，舒宓已经感觉呛得喘不过气。 她其实是饿的。 上船的时候是下午，这会儿明显第二天早上了，她睡了这么久。 勉为其难的嚼了一口，感觉嘴巴里像是一口干掉的混凝土，奇怪的霉味。 “太干了。”她皱起眉，实在难以下咽，视线正好瞥了一眼那块压缩饼干。 过期了。 那人抓起饼干看样子想塞她嘴里，车子停了下来。 这车很高，属于以前农村的厢式货车，但是开车的人下来走到车子边，车栏却只道那人胸口—— 他很高。 舒宓视线扭着，转了个角度顺着那人的视线看过去，才看到男人的脸。 标志性的络腮胡子，让她顿时皱起了眉。 络腮胡只看了她旁边的男人，看起来眼神很冷，没有表情，带着几分警告。 那人也就笑笑，“知道她有用，我有分寸。” 然后自顾的把剩下的压缩饼干给吃了，又一边问络腮胡：“停这儿干嘛？” 络腮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手抬起、落下，车子的护栏被他打开。 接着一手扯了舒宓的那个木框。 她毫无预兆，直接连人带框的被拖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舒宓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抖出来了，气都喘不均匀，别说问话了。 她继续被络腮胡的男人连人带框的拖着往前走，这比车子还要颠簸。 这地方别说柏油路，连水泥路都不是，不是石头就是泥。 舒宓终于找回声音的时候，尽可能的提高分贝，“你带我去哪？” 络腮胡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继续走。 就在舒宓以为这络腮胡应该是个哑巴的时候，他冷冷的一句：“到了。” 她被颠得双腿发麻站不起来，只能抓着木条，越过木框的缝隙，看到面前是一圈很高的围墙，上面嵌着一扇大铁门，紧闭。 络腮胡过去敲门，一手拎着她。 等有人开门的时候，他也没多说，就一句：“给周觅送个人，如果他不要，我到时候接她回四营犒劳我兄弟，如果他要了，我会再找他。” 说完，舒宓就被扔了进去。 木框的盖子被她弄掉了的，所以她几乎像个丧家之犬一样从木框滚出来，身上、头发上全是沙子、石头。 来开门带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用手里的土火枪杆戳了戳她的肩，迫使她往后倒。 舒宓露出脸的时候，门兵眼睛里都是惊艳：这不绝了么？比二区小姨太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这放库房干活可惜了！”门兵一手摸着下巴，猥琐的笑，“先搞回宿舍？” “等会。”旁边那人叫住他。 然后从旁边捡起舒宓掉落的手机。 把手机屏幕递到那个门兵跟前。 两人看着手机屏保上的那张照片，对视了一眼：她为什么会有周觅的照片？ 这个意识，让两人所有表情都收敛了，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第516章 送女人 眼神来回在照片和舒宓身上两遍。 门兵：这是周觅吗？ 另一人：不知道。 照片是侧脸，白色的头发遮了一半，也不知道全脸长什么样。 再说了周觅到一区这么久了，旁人也没看清过他到底长什么样。 正因为这样，加上刚刚把女人丢来的人说了，是给周觅送礼。 毕竟，白头发的人，他们见过的反正不多，还是谨慎点好。 他们全程基本是眼神交流，就算说话也是很低的声音，不知道是哪里的放眼，舒宓根本听不清。 等她刚要缓过神，又被门兵一把提了起来，半拎半拖的往里走，步子很快。 舒宓疼得整个人不得不努力缩起来，但身体的重力又让她不断往下掉，不可避免的被拖着。 “把我放下……”她不得不挣扎。 那人置若罔闻。 她最终被丢到了一个破旧又昏暗的屋子里。 刚被扔进去，舒宓就忍不住开始剧烈干呕——房间里昏暗潮湿，一股难以描述的腥臭味汹猛的往她鼻腔里钻，感觉直冲天灵盖。 为了少吸入一点这种腐臭味，她本能的抬手去捂口鼻。 可是手心里不知道沾了什么，湿粘着，那股臭味瞬间加剧，毫无阻碍的直接冲进了她鼻腔里，臭到带有刺激性。 舒宓拼命用袖子擦口鼻，想把那股味道擦掉。 其实根本于事无补，她只能摸着墙壁挪到角落，结果还是吐了。 黑灯瞎火，一扇窗户都没有，只有墙壁上凿了一个直径不到十厘米的洞。 舒宓不敢靠着，也不敢坐下，只能凭借意志力站着，一个手用袖子垫住指尖扶着墙壁。 她待的那一块吐脏了，只好摸黑挪了个位置。 刚准备停下，却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有点软，又有点硬。 舒宓是毫无防备，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啊！” 她看不见，但是刚刚那种踩着的感觉，让她想到了人的大腿，毕竟，她踩过储行舟的。 舒宓一下子感觉腿在发软。 但又不得不让自己震惊着，“有人吗？” 她脑子里其实过了很多个场景。 过去这一年多，她在网上看了无数关于缅角园区的帖子，真的、假的，甚至编的小说等等。 所以她不清楚这个房间是用来干什么的，兴许真的死过人。 兴许，为了惩罚不听话的学员，割过耳朵、剁过手指，就扔在这里？ 她刚刚手上沾的说不定就是腐烂的其中一样。 这样乱七八糟的年头让她喉咙了又是一阵翻涌。 这辈子她也算什么场景都见过，但是，这样的，她是头一遭，饶是再有心理准备也没办法短时间适应。 “你踩的，是我的腿吗？” 黑暗里，突然传来的声音。 舒宓又被吓了一跳。 是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很嘶哑，但是也能听出来。 她说：“我腿没知觉。” 舒宓忍住了惊叫，缓缓的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你是谁？哪里人？” 黑暗里的女人好像是笑了一声，然后长时间的沉默。 舒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叫什么？是从国内被人骗过来的吗？”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舒宓断断续续的问着，那个人却一句话也没回答。 她甚至以为那人可能晕死过去了的时候，她却又发出声音了。 很低的声音，平句问的舒宓：“你也是被抓来送给周觅的？” 听起来就是笃定的口吻。 女人说话了，舒宓倒是放松了一些，至少她不是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只是有些不解，“你怎么知道？” 女人低笑，“众所周知的。” 她说：“两年前，周觅来到一区开始，他就成了一区，乃至四个区域的霸主，谁让人家钱多？” 断断续续，舒宓大概是知道了这个叫周觅的男人，是两年前来的这里，这里是一区。 周觅来了之后，一是他手底下的人吸金能力非常强，来的第一个季度听说就搞了快半个亿，专门针对蒙城的富豪下手，甚至成功过两个欧美人。 钱，在这里就是硬实力。 二是因为周觅是个狠人，有人说他好像没有痛觉，行事狠厉，毫无人情，他刚来的时候被一区原本的头头发难，两人的半夜厮杀，周觅一拳头一拳头的，硬生生把一个成年男人的腿打断，打成肉泥。 之后，他就成了一区的头头。 到现在，谁都不敢惹一区。 这两年来，周觅搞的钱越来越多，野心也越来越大，听说还组成了自己的盟军。 所以，进了一区，要么工作到死，要么被弄死，能出了这个门送到其他区的极少。 舒宓听着这些，觉得胆战心惊。 这样一个狠人，加上什么盟军，压根就是密不透风的组织，蒙城方面还隔着国界线，怎么可能处理得了？ 难怪，这么嚣张。 那女人聊着聊着，活跃了一些，可能是很久没跟人说话了。 “其他园区想找周觅合作，都是求着他分享手底下的精英，或者一些电话号码，甚至也想借他盟军的力量，这样生意就可以长久下去。” “周觅一头白发，但年纪应该不大，所以他们惯用的伎俩，无非就是送女人。” 毕竟，其他东西，人家也不缺。 第517章 他不碰不干净的女人 舒宓听到关于周觅的描述，手心轻微的收紧，“你说的这个周觅，难道是凭空就出现在一区了？那一区以前那个头头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服他？” 女人笑了一下，“当然不是，他以前就是黄袍军的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差点被弄死，然后进了园区，也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学员的。” 关于黄袍军，舒宓了解过一些，是缅角政方之外的军种，也就是三巨头之一，其实就是当初政方分离出来自立门户、和军方水火不容的存在。 “那岂不是，周觅跟黄袍军势不两立？” 女人见怪不怪，“四个园区都跟黄袍军势不两立。” 四个园区就是四势力，都是当年从黄袍军里走出来的人，黄袍军看待四势力，就好像自己家里走出去的叛徒一样。 但是叛徒们生意做得大，每天都是肉眼可见的金钱流进来，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叛徒们背后可能是政方。 人家毕竟是政方，当初把黄袍军打到深山里只能躲着，面对这样的政方，黄袍军当然谨慎。 女人继续缓缓的说着，“黄袍军现在想做的，就是把四势力都打掉，他就不用继续躲在深山里了，四势力这么大的片区，打掉后无论土地、金钱都绰绰有余，足够黄袍军跟政方抗衡了。” 然后又笑笑，“根本不可能，政方就是暗中默许四势力这么嚣张跋扈，反正骗外面的钱进来，增加了缅角的gdp，多好的事？” 舒宓听着这个女人说话，是有点儿惊讶的。 她懂的挺多，而且也什么都敢说。 “四势力背后有政方这种事，一般人都不敢猜。” 女人笑笑，“我都快死了，担心什么。” 舒宓也不清楚她什么情况，看不见，她也不敢随便走动。 两个人一不说话，房间里就阴森的厉害。 舒宓又喊了喊她。 “黄袍军就这么眼看着四势力越来越壮大，也不怕到时候被他们给吞了？” 换句话说，政方把黄袍军打到深山里躲着，但又灭不掉，所以这会儿说不定想靠四势力，把老东家黄袍军给吃了，直接不费一一兵一卒。 女人夸了她一句：“你懂的也不少，以前进来的人，我跟她讲这些，她们压根听不懂，只知道鬼叫，吵死人。” 舒宓笑笑，她毕竟了解过。 只听女人接着道：“黄袍军当然知道政方暗许四势力发展，甚至支持四势力反咬老东家黄袍军，所以，黄袍军现在的年轻长官这不是想找周觅合作了吗？” 黄袍军找周觅，想从内部瓦解四势力。 “只要周觅肯合作，以后黄袍军成功了，和政方平分秋色了，给他的好处肯定少不了。” 舒宓笑笑，“一旦黄袍军失败了，那这个周觅也可能第一个死。” “所以周觅不接黄袍军送的女人，我在这儿得有一年了吧？”那女人道。 舒宓感觉，女人在看着她。 然后听到她说：“说不定，你可以成功，被周觅看上，劝他跟黄袍军合作，那到时候，你也是功臣了。” 舒宓笑了一下，“你都在这里一年了，我又凭什么？” “因为你是完好无损进来的第一个。” 在这里呆了一年，任何一个女人进来，无论如何，多多少少都是经历过折磨的。 很显然，她没有。 “再说了。”女人又道：“我是二区送给他的，有人说，他不碰不干净的女人。” 她是别人的小姨太，周觅再怎么，也不可能碰四区玩剩的。 舒宓真的感觉女人在黑暗里一直盯着自己。 她说：“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是真的希望你懂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是真的希望你劝周觅合作。” “园区迟早是政方的炮灰，不如早点靠黄袍军，结局还能好一点，我也还有出去的可能。” 她像是笑了一下，“到时候要是成功了，你能记得把我带出去就好了。” 舒宓不知道说什么。 她连周觅是谁都没办法确认。 —— 一区面积最大，周觅的房子在寨子最顶端，寨子像一层层的梯田，他在最高处。 门兵捏着那个手机到了周觅的房子前，绕了前院一圈。 因为前院是个很大的泥潭，周觅平时跟盟军会在里面搏斗。一不小心，那泥泞能淹死个人。 “笃笃。” “进。”男人低气压的声音，然后是哑铃扔到地上的闷响。 门兵脱了鞋进去，略低着头，规矩的不怎么去看周觅的脸，只把手机递了过去。 一边道：“黄萧克丢了个女人过来，说送你的，然后，这是那女的身上搜来的手机。” 周觅扯了毛巾，擦拭脸上、脖颈间的汗，回头看泪眼。 也只是一眼。 他站在窗户边，早上初升的太阳光投进来，落在他错落精致的肌肉群，光影都十分养眼。 他扔下毛巾的同时，也扯了一下嘴角，“几个意思？哪找的白毛照片？” 第518章 你最好别碰我 门兵看他这么个反应，生怕自己办错事、留错人，说话更谨慎了，“可能，他的意思是，这女人既然手机里有你照片，那就是认识你，想用她，换个机会跟你谈事儿？” 说着话，门兵瞄了一眼周觅的反应。 那就是没反应。 也是，周觅本来就是从黄袍军出来的人，黄萧克自己不知道吗？ 自家出来的兵，上哪有个蒙城那边的女人认识？ 这么昭然若揭的心思，想用一个女人当筹码，要挟周觅跟他谈生意？ 也太天真了。 门兵自打周觅第一天进一区就知道他，这么久了，周觅房间里进出的女人确实不少，但是后来都一个下场—— 跟正常学员一样工作，一不如意就一顿竹笋炒肉，到最后反正不是卖到其他区，就是人没了。 “这么费心。”周觅语气淡淡。 门兵听他随口问了句：“好看吗？” 门兵倒是诚实的点头，“比之前任何一个都漂亮。” 结果周觅冷哼了一声，“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必要见了，真要被她迷住，我岂不是任人宰割？” 门兵也十分赞同的点头。 “原路送回去。”周觅道。 门兵先是点头。 继而挑起眉，“黄萧克说，如果你不要，他接回去犒劳四营的人。” “那不如让咱的兄弟先乐呵乐呵？”门兵道。 周觅已经走到健腹轮旁边，回头看了看门兵，表情平淡无波，“也行。” 开始健腹的同时，又沉声：“带到门前泥潭来，我也看看什么货色让黄萧克这么自信。” 门兵一扬眉毛，“明~白！” 门兵出去后，周觅继续锻炼腹肌。 他身材极好，缅角充足的紫外线让他的肤色看起来是极其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从肩到脚，每一块肌肉都像天作之合，恰到好处。 除了泥潭搏斗，健身是他每天必不可少的环节。 健腹轮往往复复的多次，男人握着的地方已经开始出汗，虎口肌肉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白。 一直到门兵把人带过来，泥潭周围响起轻浮的哨声、哄笑，周觅才停了下来。 身下落了一片汗水——今天不知不觉练过头了。 周觅起身，甩了甩手腕，似乎是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发抖。 额前的头发被汗打湿了，他甩了甩头，任由发丝遮挡视线，又扯了一条毛巾擦了擦汗。 推开门走出去，外面瞬间安静了许多。 舒宓被带到了泥潭上方的一个架子，竹子编制的，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塌，她不敢乱动。 直到周围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围着泥潭的所有男人都往一个方向看，她才跟着转头看过去。 太阳初升，光线金黄，就从山顶那座房子后面升起来的，一半躲在男人身后，舒宓感觉瞬间被闪了眼睛。 眼圈刺痛，转眼变得潮湿。 但是她发不出声音，像是过去那几个黑暗夜晚的窒息笼罩着她，整个人不疼，却像是要撕裂开一样。 “也就那样。”她看到男人嘴唇动了动，对着她评价了一句。 毫无波澜，素不相识，平淡到了无的表情。 舒宓微微张大眼，使劲的想看清那张脸。 额前的头发快搭到鼻梁上了，是看不清的，可是她不瞎，哪怕只是一个下巴，一张嘴唇，也足够看出来了。 “愣着干什么呀，动啊！”门兵击了两下掌，颇有意味，“谁赢了谁吃第一口。” 顿时四周刺耳的口哨声。 看着直径五十多米的泥潭，围了一圈的男人赤膊叫好，舒宓只觉得心慌。 “你让他们干什么？”她抬头看着远处房子前的男人。 那个叫周觅的男人。 他并没有理会她，或者说，从一开始，也就只看了一眼。 舒宓看着一群男人混战，想到了刚刚那个女人说的，周觅自己成立的盟军。 应该就是这群人了吧？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她应该会很欣赏这个画面，就算是当初大学的军训所有教官拼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壮观。 这群男人身体素质明显很高，彼此搏斗干净利落，从最开始混乱的一大群，变成了一小群。 淘汰的人都再次退回了外围。 然后继续第二轮，结束后又退到第二圈，一直持续了快半个小时。 最后一个男人爬上了她所在的竹台。 男人一身的黄泥，抹了一把脸，问她：“哪人？” 舒宓紧抿着嘴唇，又冷着声，“你最好别碰我。” 男人笑了一下，“问你哪儿人。” 然后男人继续道：“你今儿要是跟了我，我可以保证你在一区什么事都没有。” 底下的一群人开始起哄，“墨迹那么多干什么，直接上，兄弟们等着呢！” 大概是受了鼓动，男人直接伸手拽了她。 舒宓再怎么防备，在绝对力量面前根本于事无补，她整个人被拽了过去，只感觉到男人箍着她的臂力像钳子。 混着泥土臭味的气息靠近她的时候，她紧绷的神经几乎就断了，拼命挣扎。 “放手……松开！……储行舟！！”舒宓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手脚都在反抗。 第519章 他有过很宠的女人吗? 在男人不安分的手动她牛仔裤的时候，她几乎破音，仰过头，目光里几乎是绝望。 因为视线里，周觅很平淡的站着，看戏。 她真的错了？ 舒宓也不知道在拼命的挣扎中咬到了什么，只知道一嘴儿的泥巴味儿，可是她没松口。 男人略低闷的嚎叫了一声。 她的牙齿咬在男人手腕上一点，显然把男人惹恼了，狠狠的一甩手腕。 舒宓直接被甩飞出去了。 然后“嘭”的砸进泥潭里。 一瞬间，泥水涌入口鼻，她感觉窒息得快要死了。 身体却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拎了起来，也仅仅是拎着，甚至还把她抖了抖。 抖掉了脸上糊着的泥巴。 拎着她的人看向竹台，几分玩笑，“悠着点对女人，本来白白嫩嫩，摔成这样你下得去嘴？” 然后勾唇，“我帮你去洗洗？” 那男人脸色可不好看了，“用你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少跟我抢，后面排队去。” 拎着舒宓的男人却没把她放下。 那男人就严肃了一些，转头看向周觅，“还能这样？” 周觅闲闲的拨了拨头发，“你俩打一架？” 周觅说话的时候，拎着舒宓的男人再次看向他。 而刚刚，在舒宓突然喊出“储行舟”的时候，这个男人就看了周觅，皱了一下眉。 如果他的其他身份这样被暴露，被其他人知道，会死得很难看。 而能够叫出这个名字的，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于是第一时间，不动声色的，到了舒宓落入泥潭的位置，把她捡起来。 这会儿，看样子，他真打算把舒宓带走，把她洗干净。 周觅终于淡淡的挑眉，“带上来吧，免得你们争。” 一圈人又几分起哄。 舒宓被拎着一步步往上走，然后被丢在周觅脚边。 周觅眉头微皱，几分嫌弃，“找个人给她洗洗。” 门兵很快找了个女的过来帮舒宓洗澡，就在周觅的房间里洗的。 那女人全程没说话，洗完澡后把她扯到周觅卧室的床边，就第一时间走了。 舒宓身上不冷，但是又感觉整个人都很麻木。 男人坐在床边，毫无兴致的扫了她一眼，“我要是不收，你出去也是死，你可以留下，但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认识我吗？” 男人淡淡的抬眸，“我应该认识你？” 舒宓唇角有些疼，“储行舟。” 男人并没有反应，“你找这个叫储行舟的？我可以帮你在四个园区都问问。” 舒宓终究是没忍住，视线有些模糊，又觉得可笑，“你玩的游戏可真是高级。” 男人已经从床边起身，似乎透着一些不耐烦，“你要是愿意就留下，如果不愿意，可以出去随便挑个人。” 在他准备离开时，舒宓一把扯住他。 “做什么？”周觅眉峰沉了沉。 她的手在扯他的衣服。 下一秒，他又收了力道，任由她脱掉他的衣服，又松了他的腰带，用力拽到腰线以下。 舒宓没心思看他的人鱼线，略转过身，在他侧腰处找着，然后愣了。 “你这儿的痣呢？” 储行舟侧腰的地方有一颗痣的。 周觅兴味的看着她，“你还是我见过的女人里头，第一个这么不矜持的。” 他自顾穿好衣服。 舒宓恍惚了好几秒，视线落在了他手腕上。 果然，那儿有个疤。 她像是发现了谜底，盯着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周觅淡淡的扫过手腕处的疤，“怎么，你喜好这么特殊？要是喜欢，我可以多划几道。” 说着，周觅收回手，又看了看她，“是有点意思，就留下吧。” 周觅出去了，说下午会回来。 而舒宓却出不去了。 门口、窗户，都有人守着。 午饭是早上那个把她从泥潭里捡起来的男人给她送的。 放下饭菜，看了她一眼，“你是黄萧克送给周觅的礼物，等于黄萧克想掣肘他的筹码，所以最好安分点，有点眼力劲儿，否则他也留不住你，没人会留个别人送的女人当软肋。” 可能怕她听不懂，又问了句：“你明白我说的？” 舒宓坐在那儿，没什么反应。 她在想，人真的可以装得这么像吗？还是，人和人可以长得这么像，她搞错了？ “我叫寒叙。”送饭的男人冲她说了句：“有事可以找我。” 舒宓抬眼看了看他，“我如果逃跑，会怎么样？” 寒叙皱了皱眉，“我不是说了？你要是不安分，他不可能留你，在他的规矩里，没人能撒野，再得宠的女人都不例外。” 她缓缓开口：“他有过很宠的女人吗？” 第520章 新宠 寒叙失笑，“谁没有过几个女人，何况是他这样的男人。” 舒宓沉默。 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寒叙见她不再说话，也不再多问，又多看了她两眼，“除了我，最好不要再接近园区里其他人。” 她这才清淡的笑了一下，“那也要我能出得去，不是么？” 说的也是，所以寒叙转身出了房子，门只是带上了，并没有上锁。 舒宓吃完饭看到门没锁了，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开门出去，是走廊，右手边应该是厨房，左手边是另外一间房，锁着门。 从那天开始，之后三天，周觅只有晚上回来。 舒宓一日三天有人送过来，除此之外，好像她干什么都没人干涉，房子也一直不上锁。 她已经把房子周围都熟悉了。 这个房子是砖瓦房，有点古朴感，像乡村小别墅。 房子前面的空地放了几块石头当引路桩，再出去就是生着杂草的生土地。 房子后院居然还有两个菜圃，这个季节，还种着她没见过的青菜，还有香菜，薄荷。 第四天的时候，舒宓刚出门，看到不远不近的总有人站那儿往她这边观望。 送午饭的人不再是寒叙，换了个小妹。 舒宓这才知道，她已经成了别人口中，一区老大周觅的新宠。 区里传言，周觅为了宣誓对她的占有权，把整个盟都打趴下了一遍。 也在传，这几天周觅本来应该在园区值班，但是每晚都要回小寨过夜，清早再过去监工，可见对她有多上瘾。 本来区里的人都半信半疑，毕竟，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女人，只不过，后来那个女的就消失了。 有的人说是因为不听话，所以被周觅弄死了。 可见，他这种男人不可能真对哪个女人真的走心，走肾还差不多。 然而，这一次，听闻周觅私底下已经跟黄萧克有联系了。 这就好像是古代君王收到了某藩王进贡的女人后，开始跟一个藩王走得近了。 可见这女人确实是不一样的。 舒宓听着自己的八卦，不置可否。 倒是看着今天送饭的小妹，“我看你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跟这种人做事？” 谁都知道周觅就是个诈骗犯，这一个个的，还膜拜他的冷厉狠辣，仰望他的半年上亿功绩？ 三观跟着五官走了是吗。 小妹却看了看她，不太高兴的样子，“四势力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啊，他不做，也会有别人做，他是个好人。” 好人。 舒宓听这话觉得不可思议。 然后只见小妹冲她拨开自己右侧的头发，露出耳朵。 准确的说，耳朵只剩一个小小的空洞，本该长耳朵的地方只有几个小肉球秃噜着。 舒宓在那一眼被惊到，有一种强烈的视觉不适感。 小妹倒是轻描淡写，“我是其他区被买过来的，如果不是周觅买，我可能不是被烫掉耳朵，而是没命。” 舒宓的惊怔卡在喉咙里，小妹已经弄完饭菜出门下了山头。 门兵在下面等着，把小妹一路带出去。 这个小寨是周觅和盟军住的地方，盟军没扎房子之前这片是荒的，路也没有，所以他们这会儿进出也像是在走田间小道。 看起来又荒又落后，但正因为这样，小寨的布局外面人都看不清，也找不到路。 相隔二百多米的地方才是熟悉的现代楼房，青砖乌瓦，楼层最高的也不超过四层。 寒叙站在其中的一个四楼，身后的房间关着门。 黄萧克就坐在周觅对面。 周觅从进来开始，已经吃了三个鲜花饼，喝了两壶茶，愣是一个字都没吐过。 黄萧克没了耐心，“这买卖谁亏，你都不会亏，就没这点胆量？” 周觅不吃了，“我不跟你做生意也照样赚。” 黄萧克冷笑，“那你觉得你能赚多久？” “过去这段日子你很威风没错，但蒙城方面对缅角已经越来越不满了，你们这档子营生不可能永远赚得下去，你信吗？” 黄萧克看起来带着真诚，“我带领黄袍军比你干诈骗时间久，接壤的任何一方军政方面的信息，我比你敏感。” 周觅看起来油盐不进。 他似笑非笑，“既然蒙城方面迟早会干掉我，你坐收渔翁之利就行，在这儿费这么大劲，对我这么好？” 黄萧克：“我既然来了，就跟你坦诚相对，如果我现在不做，等蒙城方面插手处理，政方会以配合蒙城的名义灭你们，到时候好名声政方背了，好处也是政方拿了，他再掉过头打我黄袍军，我也招架不住。” “我现在动手，瓦解四个区，四个区的人和财你个人分一部分，其余加入黄袍军，以后黄袍军和政方两个政党并立，光明正大，不比你现在干这个勾当来得强？” 看周觅不说话，黄萧克放了杀手锏，“其他区一旦知道你收了我的女人，别人先下手为强找我合作，到时候你就是被灭的那一个。” “或者，你要是真不乐意，女人还我，我送给其他区，找别人合作？” 第521章 人不见了 听到这里，周觅才笑了一下，“搞了半天，黄将军玩点兵点将呢？无差别找合作伙伴，点到谁算谁？” 黄萧克，“倒也不是，你是首选，其他人我看不上。你如果不乐意，那就选别人，反正事儿总要做的，我就是觉得毁了你可惜。” 周觅扯唇，“过奖。” 然后看了一眼时间，“聊完就回吧。” 黄萧克看他这样子还是不答应，皱起了眉。 “笃笃。”刚好，韩旭在外面敲门。 “进。”周觅也拉开了椅子，准备走了。 韩旭推门，看了他，脸色略凝重，“人不见了。” 很明显，这个“人”说的是舒宓。 周觅眉宇倏地冷了下去，转瞬又隐藏得和很好，视线投向旁边的黄萧克。 黄萧克摊手，“我人在这儿，还没蠢到派人偷她的地步。” 他要是这么干，那个女人是带出去了，他自己的命可能就留在周觅这里了。 看到周觅起身出去，黄萧克又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试探：“你要真觉得这女人可有可无，丢了就丢了，我再送一个。” 周觅没什么反应，也没看黄萧克，大步迈着下了楼。 黄萧克在四楼站着，看着那个男人身如流星的走远，实在是摸不透，他跟那女的到底什么关系？ 要说那女的无关紧要，他这会儿又这么急。 要说他在乎那女的，可合作的事儿他又始终不松口。 说起这个女人，黄萧克是查了很久的，最开始知道这个人，是因为听闻她找人在查周觅，虽然是通过傅司遇查的，但黄萧克还是知道了她。 黄萧克顺藤摸瓜愣是从蒙城摸到了曼哈顿，才知道她居然是个女的。 而且，还是华尔街金融世家的大小姐。 就她这个身份，黄萧克实在没脑子联想，她怎么会找一个缅角的诈骗头头？ 这差距，比牛郎和织女还大。 黄萧克原本都准备放弃了，他不想惹这么庞大的家族。 结果，反而是家族里的人找到他来做生意了，反过来给他钱，让他把舒宓绑走。 至于绑走之后怎么处理，那两口子没说，但谁都知道，进了缅角，不是死就是残，不可能出去了。 那两口子是想让她死的。 黄萧克把她送来了这么几天，周密对她表现得很一般，黄萧克不确定她这个筹码到底好不好用，所以，真没对她下手。 不过，黄萧克不下手，不代表旁边那几个区没人蠢蠢欲动。 其他区早就想把周密灭了，可周觅没什么软肋。 好容易听说有一个才几天就被周觅放心尖上的女人，用女人威胁周觅，确实是简便又管用。 周觅带着韩旭回到小寨。 房子的大门开着，里里外外，并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没人见过她？”周觅从后院回来，目光扫过她的脚印，声音很低。 这个时间，小寨盟军都在山里训练。 韩旭摇头，“监控也没拍到。” 听到这话，周觅反而神情没那么阴沉了。 能躲过监控的，只有内部人。 “都叫回来吧。”周觅冷着声，“清点人数。” 十来分钟。 山包下的泥潭边已经整整齐齐站满了墨绿色t恤的盟军，看上去，一个也没缺。 韩旭点了一遍，确实没缺人。 不远处，门兵从外面跑过来，“业务区抓了个准备跑的，我看像她。” 韩旭回头看了看周觅。 周觅抬脚下山，给韩旭留了一句：“你继续。” 门兵一边领路一边说话，“我看全身脏兮兮的，也看不太出来像不像，反正能见的皮肤特别白……” 门兵说着说着停了一下，感觉像要说错话？ 但那人确实浑身泥泞，但是偶尔露出来的干净处皮肤很白，他们园区女的都黝黑，偶尔一个白的学员也没她白。 所以，明白看了看周觅，感觉没看出来他半点表情变化，跟平时一样冷酷，也冷淡。 “业务区说是逃跑的，都吊起来了。” 门兵接着道：“我认不清楚脸，所以也不好破他们业务区的规矩让直接放人。”门兵继续说着。 几分钟后，终于到了业务区惩罚室。 这儿都是给那些不好好干活、整天想着逃跑的学员准备的。 门都没打开，就已经听到里面惨无人道的喊叫，一声接一声，震得旁边林子的鸟都飞绝了。 这种声音门兵其实听得多了，但成年人那种绝望的悲哭，还是能让人心里发颤。 门兵过去敲门。 敲了好几下，里头却没打开。 周觅单手插兜，表情稀松平常，只声音有些沉，“踹。” 第522章 放了我 门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哦”的点头，往后退了两步缓冲，然后抬脚踹门。 惩罚室的门其实不结实，毕竟，进了这里的学员都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谁也逃不了。 所以这一脚，门板就掉了。 里头光线还行，一眼就能看到里头的情形，除了绑在长条板凳上被打得口鼻流血的男子和旁边缩在地上正在穿衣服的女人，就剩下墙角了。 墙角一个男人背对大门站着，另一人正蹲着身不知道在干嘛，但是看得出来，他们俩围着的就是舒宓。 门兵皱了一下眉，有眼力劲儿的快步过去把蹲着的哥们一把扯开来，一边骂骂咧咧，“不是说了留着别动吗？” 那两人看到门兵身后的周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忙站好。 周觅的视线扫过那条皮带。 拿着皮带的人看了看自己的手，立马把皮带穿好，一边忙不迭道：“老大，打过招呼就没动手了。” 那意思就是，门兵没来打招呼之前，他们确实已经动过手了。 周觅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略略的颔首。 两人就十分配合的往旁边挪了挪。 一时间，惩罚室里冰火两重天——被打的人惨叫不断，这边却安静如鸡。 四个人几乎成半圆的围着，看着墙角一动不动的女人。 看得出来，她趟过泥泞、走过山路，身上很脏，衣服凌乱，色泽很好的长发乱成一遭，而她像是受了刺激，全身都在颤抖。 周觅弯腰去握她的肩，准备把她拉起来。 她却突然剧烈的挣扎，一下就把周觅甩开了。 动作太大，她自己的手“啪”的摔在墙壁上。 园区的楼房墙壁全部都是实心红砖，坚硬无比，几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周觅终于醋了一下眉，嘴皮子动了动，“没打？” 刚穿好皮带的人发誓似的，“就两下，门兵来打完招呼就停了，有监控！” 然后在周觅压迫是视线下解释：“我们抓到她的时候，她差不多就精神失常似的，见谁砍谁。” 说着话，旁边另外那个人伸出胳膊，露出一道划破皮的伤口，血还没干透，证明真是被她给划了一刀。 门兵看了看周觅。 周觅也没再去拉她，而是让门兵把她带出惩罚室，他自己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门兵挑了挑眉，老大这确实不像是有多宠她的样子，看来他还是很清醒，并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不然真就被黄萧克当枪使唤了。 意识到这一点门兵下手自然就没有多客气。 周觅刚走了两步，听到女人尖锐的叫了一声，然后是门兵嗷了一嗓子。 他回头的时候，门兵已经弯腰捂着一个脚踝，血正在往外冒。 弄不好刀子正好戳到了下肢静脉。 剧烈的疼痛让门兵在短时间内有点不顾后果，抓过一旁的绳子就准备往舒宓脖子上套。 园区里并不少这样的例子，绳套打结后拴住脖子，要么吊起来，要么拖在摩托车后面绕着园区转圈。 光是园区地上的石头沙子就能把人磨去半层皮，没几个人能坚持过一圈就乖乖求饶回去好好工作。 很显然，门兵是打算把她从这里拖回小寨的。 只不过，他套绳子的时候也遭受到了舒宓剧烈的反抗，手里的半把匕首死死捏在手里挥舞，一手试图扯掉绳子。 门板一边忍痛，一边要防着她的刀子，一边又要拉绳子，烦了就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 结果她并没有安静。 门板刚想再抬脚，发现周觅去而复返了，冷着声：“起开。” 下一秒，女人本来乱糟糟的头发被周觅一把扯住，从地上拽了起来。 那几秒，女人居然出奇的没有挣扎，而是终于定定的抬头看着周觅。 但这种安静也只是几秒，之后依旧是剧烈的挣扎，用她手里的匕首去划男人的手臂。 周觅另一手捏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匕首就掉到了地上。 但女人依旧双手毫无章法的又抓又挠。 那一路，周觅一直拽着她的头发，她被迫半走半拖，指甲已经把周觅的手臂抓得一道道血痕，周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韩旭看到舒宓的惨状，皱了一下眉，给周觅开门，等周觅带舒宓进去后，又关好门。 房间里。 其实没什么声音，因为舒宓虽然不断的挥舞双手，但是她始终都没有发出过声音。 周觅把她压在了沙发上，双手撑着她的肩，迫使她四目相对。 “嘘！”他盯着她的眼睛。 但女人眼睛里很空，跟魔怔了一样，双手的挣扎已经成了机器一样的本能。 指甲依旧抓在周觅血淋淋的手臂上。 他并没有表现出疼痛，只是眉峰戚着，声音想先是低沉：“深呼吸，冷静点。” “舒宓。”他喊了她的名字，声音依旧很低，听起来带着几分安抚。 舒宓有短暂的安静，但是接下来成了更加剧烈的抗拒和颤抖。 周觅下颚略微绷紧，再一次捉了她乱动的手，“好了，可以了。” 她的腿继续踢打。 周觅又不得不压住她的腿，依旧很耐心的低音，“听我说话。” 舒宓却整个身体都在挣扎，像是一秒钟都不想让他碰。 周觅松开一个手从下巴去握她的脸颊，而她被松开的那个手扬起来便是几个胡乱的巴掌拍在男人脸上。 “舒宓，冷静。”周觅拧了眉，声音逐渐扬起冷肃，“听到没有？” “安静！”男人的声音终究成了低吼。 他的气息尽在咫尺，舒宓直接把头扭了过去。 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放了我可不可以？” 周觅低眉睨着她。 她自顾的说着话，“你不是我找的人，我找错了。” 第523章 乖一点 他把她的脸扳了过来。 她没有哭，没有一滴眼泪，但眼圈红得像染了血，里面空洞得什么都没有。 周觅薄唇紧了紧，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松开箍着她的力道。 他检查了她刚刚打在墙壁上的手指。 没有断，但应该有轻微骨折，捏了捏，直接把她手指并齐、缠紧绑住。 看了一眼她的脚。 鞋子不知道去哪了，过来的路上，他再巧的劲，她的脚也还是蹭破了。 检查完后，男人低眉看着她，“想活着是吗？” “那就听话，乖一点，待在我准许你去的区域。” 他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没多大表情，只是深黑色的眼睛里透着隐忍，“这个地方没有人性，有多少人想让我死，就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懂么？” 舒宓摇头，“我不认识你，我错了，我认错了……” 周觅绷着腮帮子突然站了起来，没听她继续说话，而是把韩旭叫了进来，吩咐：“找两个人把她洗干净，看着。” 韩旭点头。 周觅已经往外走了。 韩旭吩咐了两个小妹过来，然后把一个男的带了过来。 男人也是一身墨绿色的t恤，体格健壮，正拧着眉，“我没干，你凭什么认定是我？” 韩旭扯了一下嘴角，“整个片区所有兄弟练了一天了，个个累得跟狗一样，属你最有劲儿，你来给我说说，你偷懒一天去了哪？” 刚刚，点名的时候确实所有人都到齐了。 所以寒叙让他们原地趴下开始做俯卧撑。 训练了一天，是个铁人也不可能一直做，平时最强的都已经趴下了，只有眼前这位还能继续做，说不定还等着被夸呢。 周觅整个人异常的冷，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那个人，只丢给寒叙一句：“按规矩办。”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周觅下了山，走进旁边的竹林，弯腰进了那个荒废的山洞。 山洞是天然的，竹叶覆盖了一大半，进去之后洞里也堆着奇形怪状的石头。 没有灯，一路黑暗，周觅走得不紧不慢，也熟门熟路，在里面七拐八拐。 终于在一个岔道进去之后，打开了一扇黑色的木质门。 周觅进去后反手关门。 这儿是一个房间，天然的地下室，做了简单的修饰，床是土块堆砌起来的，上面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头白色的头发，长到快耳朵了，听到动静，稍微侧过头来。 周觅走过去，看了一眼他今天吃过的药，又给他添了旁边土坑里温着的水。 问：“今天是不是有人来过？” 床上的人坐起来，略显吃力，而那张脸，和周觅的，几乎别无二致，只有细细的看，才有差别。 男人喝了一口水，指了指其中一个门。 这个地下室周围全是门，通往不同的地道。 男人指的那道门，就是舒宓进来的方向。 周觅看了一眼，蹙了一下眉，“知道了，你休息吧。” 之后，他从那扇门出去。 过了那扇门，通道出去的第一个石洞放着一些东西，类似医院实验室的标本，整齐排列。 旁边还有个箱子，周觅看到还开着，过去随手关上了。 箱子里是一些手指、脚趾之类的零碎，全是区里曾经受虐的学员，国籍一致。 每个区的人都有，没有放进标本罐里，因为太碎了，几乎是没有了生物学辨别条件。 放好东西，周觅拾步离开，继续在地下室走了十几分钟。 韩旭站在房子前，听到右边空房的门响了一下，过去把门锁打开。 周觅走出来后又上了锁。 问了句：“收拾完了么？” 韩旭点头，“还是不说话，见人就反应很大，应该是受刺激了。” 男人点点头。 普通人看到那些东西都会受刺激，不疯已经很好了。 周觅推门进去，又关好门，看到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再把窗户关上。 “进卧室。”他跟她说话，没有碰她，怕她应激抗拒。 舒宓没看他，但是整个人已经平静了很多，回神了很多。 她当然不能疯，更不能死，两个孩子不能没爸爸，又没有妈妈。 舒宓平静的看向他，“我跟你做生意，你放了我，我给你钱，你们不就是要钱吗？” 他们这种人，不就是要钱吗？ 周觅不为所动，打开了卧室的门，示意她进去。 他的房子虽然比其他人都好，但也只有卧室是最隔音的。 舒宓并没有起身，更没有照做，她知道卧室是干什么的。 她坐在那儿，灯已经被他灭了，但也有月光落进来。 他靠近、俯身的时候，舒宓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不受控制，甚至距离还有二十多厘米，她就已经剧烈的扭头避开。 “别躲。”男人低低的声音。 比刚刚的冷厉要温和得多。 第524章 怕一发不可收拾，怕功亏一篑 但是对舒服已经不管用了。 她开始往沙发角落里避开，“你不能碰我。” 她的理智是回来了，可是舒宓自己觉得，她的魂好像已经没了，整个人很努力也没能彻底理智和清醒。 可能因为，她根本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谁，地下室里那个又是谁？ 男人的距离依旧控制得很好，她躲了，他跟着挪。 声音还是不疾不徐，低低沉沉，“跟我回卧室，这是你的价值。” 他可以表现得对她没那么心尖儿宠，但也不能不宠，否则，她和园区里任何人没有区别，谁都敢动她。 “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体现价值。”舒宓因为整个人紧绷着，连下巴好像都是僵的，说话并不顺畅。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今天的所有事像放电影一样已经过了一遍，她有生之年，是真的根本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些。 或者说，每一个在这个园区的人，恐怕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在旅途中、找工作途中、出差途中被人带到这里，经历这种惨无人道的暗无天日。 蒙城如今的治安太好了，好到压根没有人觉得会有这种黑暗行为存在。 她哪怕有心理准备，也花了这么久才缓缓吐气。 这一次，男人再靠近的时候，她没受伤的手紧紧抓着沙发布，没有躲。 他大概是想把她打横抱起来带进卧室的。 在他一个手臂碰到她后腰的时候，舒宓淡淡的开口：“听说，你你不碰不干净的女人。” 果然，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在看她，近距离的。 客厅里虽然有月光，但是也只能这么近，才隐约看得到她的镇定和清冷。 舒宓也终于跟他对视。 昏暗里，总觉得，至少这双眼睛她是熟悉的。 她看着他，“我结过婚了。” 很平缓，很清晰的语调。 结了婚，正常人都知道不可能是处了，算不干净了吧？ 男人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暗色的眼底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好半天，才问：“什么时候？” 舒宓先是顿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会关心时间。 如果他不是他，关心任何问题都没有意义。 她盯着他，念了和韩存领证的日子。 可是舒宓没有看到他眼睛里有什么变化。 他依旧准备继续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舒宓终归是躲了一下，“不要碰我。” 她不喜欢，不习惯，甚至是排斥，脑子里又冒出了地下室看到的东西。 他这双手不知道碰过多少，舒宓一想起来就觉得抗拒。 镇定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在男人的手碰到她的时候，不顾后果的打掉他的手。 可是他把她反手扣住了，定在沙发上。 他的气息几乎把她整个笼罩着，“原本我只是想让你配合演一演。” 舒宓能感觉他捏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在一点点的加重，和他声音里的隐忍一样。 “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他的手抚上来，握了她半个脸，指尖插到发丝里，“出声。” 舒宓很努力的偏过头避开他气息，但是不行，下午被扯过的头皮到现在还疼得发酸，疼得眼泪都在打转。 她不得不闭上眼，微咬牙，“办不到！” 没想到他的气息越发的近，舒宓只觉得脖颈几乎是被火烫了一样。 她本能的开始反抗和挣扎，和下午的剧烈程度不相上下。 但是眼前的男人体力极好，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不是摩登城市那些健身房弄出来的腱子肉，他那是实打实的力量堆积。 舒宓双手没办法动弹，身体就忍不住扭动，想逃离他的禁锢。 直到他的腿狠狠抵住她，扣着她的下巴薄唇突然拉近。 也许近到比一层纸还要薄的距离，舒宓突然却不敢动了，甚至不敢呼吸。 但是男人的吻没有落下来。 他怕一旦碰了，一发不可收拾，怕功亏一篑。 在那一寸寸的距离下，他错开了气息，最后落进她发髻，钻入她耳廓。 “别怕我！” 很低沉，也很压抑的低喃，“不要怕我。” 这种感觉让舒宓心悸，因为熟悉，但是又陌生，才是最大的煎熬。 她不再动弹，僵着整个身子。 许久。 她气息模糊，“你到底是谁？” 没人回答，房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舒宓不知道那个姿势保持了多久，直到他把她抱回了卧室，放到床上，他自己并没有上床。 那个时候，舒宓才确定，过去的那几个晚上，他确实都是过来了的，也确实都是在卧室的，只是都没跟她一起睡，而是在某个地方安静的待着看着床上的她。 她没办法、也没有正常的脑力去分析他的行为。 或者说，从她看到那些东西开始，就觉得他整个人都是不正常的。 “睡吧，我四点走。”他深沉的声音。 第525章 大脑一片空白 舒宓不打算睡的。 但是她坐在床边几次不可控制的歪倒，歪着歪着终究是睡过去了。 黑暗里的男人在她脑袋快要磕到床沿的时候，手稳稳地垫在她脑袋下。 他把她放好到床上，盖好被子，离开。 一夜过去。 一区还是跟昨天一样的平静，惩罚室的喊叫早就没有了，小寨更是一片静谧。 太阳照常升起，鸟儿照样打鸣。 唯一的一点波动就是八卦。 其他区都听说了，周觅的那个新宠是被抓着头发拎回去的，哪有新宠会是这个待遇？ 顿时对她失去了兴趣，该干嘛干嘛。 但是呢，听闻周觅还是留宿了半晚，而且据说战况有点儿激烈。 其他区就更没有动她的打算了，真动了她，周觅不疼不痒，但是刚好拿这个借口对他们发难。 四个区本来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的发展着，没必要突然挑事。 倒是听说，一区又干了个大单。 不知道又是哪个内地有钱人遭了殃，周觅一天就收了八位数，晚上要庆祝大丰收。 其他区眼馋也眼馋不来，只能远远的听着一区那边的炮仗声，瞅一眼人家的篝火晚会。 一区。 很热闹。 之前虽然一区经常干大单，老板也动不动就随手撒钱当奖金，但是这样放炮、烤火的还是头一次。 整个区的学员全部可以参加，篝火就烧在园区大铁门进来的那片空地上。 空地长了各种杂草，满地沙土、石头，照样席地而坐，因为足够空旷，所有人围着吃吃喝喝，唱唱跳跳。 看起来是挺好的逃跑机会。 但是老员工都知道，盟军肯定分散好距离，把整个园区都围了，站一夜岗。 只有舒宓不知道。 篝火晚会的主题，除了庆祝他们弄了个大单子，就是庆祝周觅得了个大美女。 周觅对她，表现出刚刚好的宠爱，给她披上厚厚的大衣，也会给她拿烤好的肉串，但也给她塞了青酒，“别扫兴。” 因为她的犹豫，他仰了一口，当着大伙儿的面，握着她的下巴用嘴喂。 舒宓想本能的避开，他握在她腰上的手便猛地掐紧，充满警告。 她恶心得想把酒吐出来，他却抵着她的额头，“都看着，别丢我面。” 然后握着她下巴的手在她脖颈两侧按了按，舒宓被迫咽了一大口下去。 “咳咳咳……” 从怀孕开始，后来母乳，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酒，这边的酒还很烈，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一口下去，她被呛得剧烈咳嗽。 周觅倒是满意的勾了唇，拿走了酒碗随手扔地上。 动作很随意，也很直接，继续和底下人打成一片。 舒宓无数次看了她被送进来的那扇大铁门。 整个园区，能出去的可能真的就这么一个门，昨天她几乎绕了园区一圈，确定围墙连个蚊子都难钻出去。 其实，她昨天并不是打算逃跑，只是在那个男人的引领下走了一圈当熟悉环境。 她只是误入山洞，然后被抓。 才意识到，她以为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砸钱就好”显然行不通，也才开始真的觉得只能逃。 舒展应该是已经来这边了，也捡到了她扔下的那个手机，给她手里的这个机子发过信息。 她不敢接打电话，只能回信息。 现场的热闹继续，好像真的没人想着逃跑，大概是已经试过，都知道结果了。 或者，是因为确实能挣到钱，与其出去拼命打工挣不到钱，还不如跟着周觅发财。 借着他们的热闹，舒宓从自己的位置，一点点退入外围，到没人关注的角落等着舒展。 只要舒展能过来，她觉得就能轻而易举的出去。 地上到处是酒瓶子，都喝得差不多了，冷的冷，醉的醉，东倒西歪。 舒宓从头到脚整个裹住大衣，往门口一侧挪，已经靠在墙角了。 周觅这件大衣通体黑色，是很好的掩饰。 她试图看看这门能不能出去。 “别碰。”舒展的声音突然隔着门出现，“门上有警报。” 舒宓先是惊了一下，然后瞬间放松下来，感觉看到舒展，等于已经得救了。 “拉我出去？”她原本比较镇定，但是一看到舒展，防线就塌了。 好像摔了跤的小孩一直到看见妈妈才哭出来一样，声音都打颤。 舒宓以为，舒展无论如何都会一口应下，立刻想办法。 结果，她听到舒展一句：“不急。” 舒宓以为听错，狐疑的看他，“你不是来救我的？” 舒展一向坦然，还真看了她，“不是。” 她一瞬间大脑空白。 然后又千百种画面闪过。 “你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你故意赞同我过来羊入虎口？” 第526章 人间恶魔 舒宓想到了石洞里看到的人和那些东西，连忙摇头，“不，你错了，不是！他不是他！” “所以你必须现在带我出去，他对我不可能例外。” 舒展面色有些凝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给她回应。 舒宓隔着那点儿缝隙，盯着舒展的脸，表情冷静之余，逐渐变得不可置信。 “你也知道他不是他，就是故意让我过来的？” “之前那些亲情戏码都是假的？你是为了方便自己得到整个最氏？” 所以，跟她认亲等等。 认完了，把她利用完了，就顺势丢到这里，是这样吗？ 这所有意识，让舒宓几乎崩溃了。 亏她居然还想着，如果周觅是他，她不要了。 如果地洞里的是他，她出去后，舒展肯定会想办法救人。 结果，舒展才是跟人家一伙的。 “你们一个个的，到底什么是真的？”她的声音都快听不清了，感觉活了这么多年的认知都快被颠覆了。 听到有人往这边来，舒展不知道用什么伸过来推了她一下，她惯性的往后摔。 同一时间，巡逻门兵已经跑步过来了，只看到一团黑影，冲她吼：“干什么干什么？” 但是门兵到她跟前的时候，周觅也到了，用手一抓她裹着的大衣，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其他人自然就噤声了。 舒宓被他再次拎回小寨，全程她都没有出一点声音。 进了门，周觅把她放到沙发上，顺便去脱她裹着的黑色大衣。 她下意识的抓紧衣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觅以为她是紧张害怕，并没有强行拽走，而是蹲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她，“这衣服是带定位的，你就算出去了，也能把你找回来。” 舒宓抿着唇，但也松开了抓着衣服的手。 男人拿走衣服，顺手帮她拿了一条毛毯盖到身上，“就算我不找你，你出了那扇门，就会落入别人手里，所以来了这里，逃跑是唯一不可取的方式。” 她没有给出回应。 他依旧抬起视线看着她，声音很低，“听到我说的了么？” “进了这里，除非把一整片夷为平地，解决这个诈骗窝子，否则谁也逃不了。” 舒宓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她那一口酒，导致脑子有些乱，懒得过多思考，眼皮也重，更加不清楚眼前到底是谁了。 只讽刺的笑了一下，“所以你干脆，来了就不走了，在这里生根发财。” 他看出来，她有点儿微醺，脑袋不太清醒，所以才会搭理他，否则，从昨天回来开始，她根本就不让他碰，也不和他说话的。 她缓缓的往身后的沙发上靠，漂亮的眉眼染了一点点朦胧，语调也软软的拖着，“我。” 她手腕无力的指了指自己，“我才是从始至终最傻的……” 她眯着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摇头，“你不是他……你不知道，我居然以为，能把他找回来……天真……” 在她脑袋往后仰的时候，周觅快速起身，伸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他单腿曲着支在沙发上，低眉看着她。 声音沉沉，“他会回来。” 她闭着眼，却像是笑了一下，声音反而模糊而坚定，“算了，不要了，已经不是他，恶魔一个……” 待过这里，沾过人命，又怎么可能再离开？离开这里，就是蒙城的通缉犯。 她混沌的脑子里，又浮现出地洞里那些个东西，胃里瞬间火烧一样翻涌起来。 “怎么了？”周觅眉心轻轻沉着。 然后见她开始干呕，他伸手够不着垃圾桶，索性让她往自己身上吐。 可是舒宓没有吐出来，几次干呕之后，累到意识模糊，睡着了。 她的脑袋杵在他胸口，脸蛋安静的贴着。 久违了。 他只敢一个食指很轻的抚过那张脸，短暂之后收了回来，带她上床睡觉。 深夜不知道几点。 床上的再次皱起眉，然后突然坐了起来。 床边不远处的人几乎秒醒，“怎么了？” 嗓音带着沙哑惺忪，异常磁性。 她拧着眉，掀掉被子，脚步急促的去了卫生间。 终究是吐了。 男人拿了一杯水过去，刚突然的人反手很顺便的把水接了过去。 漱口。 擦嘴。 反手递还杯子。 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像是排练过一样，一如曾经不知道某个她应酬喝多的夜晚场景。 舒宓直起身，脑子并没有之前那么混沌了，只是依旧不太舒服。 男人低眉看着她，温温的，“酒量怎么变这么差？” 她冷淡的脸，甚至没看他，“不用跟我套近乎。” 他眉峰微蹙。 她在说，她不认识他。 见过地洞里那些东西后，她已经彻底认定他不是她找的人，只是个杀人如麻的人间恶魔。 第527章 是不是怀孕了? 她自己走回床榻，男人就在身后跟着，看着她躺下。 “无论你是不是那个人，应该都知道舒展做了些什么，会做什么？”她突然开口。 明显是问他的，只是并没有睁眼看他。 “他知道储行舟在这儿，在我提出找储行舟的时候，也没有反对，是他害你掉进这里，再把我送来的吗？” 舒宓也不知道语序对不对，她懒得思考了。 “当然不是。”男人深沉，坚定的口吻，“他是你真正的亲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伤害你。” 亲人？ 舒宓想笑。 “舒展无论怎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他也不清楚舒展最近要干什么。 她的出现，也不在他的所有计划之内。 舒宓像是睡着，嘴唇弱弱的动着，“真棒，他们都有理由，都有事做。” 之后一两分钟，她都没了声音。 男人稍微走近，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这会儿略微抻了抻身体，白皙的脖颈从凌乱又柔软的长发间露了出来。 然后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男人似是笑了一下，站那儿看了好长时间，才转身离开那座房子。 韩旭等在房子所在的山包脚下，看到他下来，才按亮电筒。 “给黄萧克带个信。”周觅走在前头。 韩旭看了他，“要合作吗？” 周觅沉默的走了好长一段路。 才低低的开口：“换个路子，加快进度收网，反正我没什么损失，蒙城那边我打招呼。” 他说：“她只要有第一次试图逃跑，就会有第二次、无数次。” 韩旭明白了。 她要是这样锲而不舍的逃跑，他就必须亲自把她抓回来，否则其他人绝对没轻没重。 而他每次抓她回来，避免不了要做给别人看。 为了证明她对他周觅算不得软肋，总不能每次都对她那么粗暴。 韩旭点头，当然是听他的。 又道：“昨天那人没了，他可能也去过地下室，没法留。” 韩旭知道他一直不想沾人命，来了一区之后，一直都在努力避免。 但这个人没办法，本来就是二区混进来的，留了这么久。 今天应该也去过地下室，见了地下室的人，但凡传出去一点，他们都得出事。 周觅点头。 韩旭稍微紧跟了他两步，压着声音说话：“她被送进来之后，还有一股人好像在找她，不是其他三个区，也不是黄萧克。” 男人步伐依旧，好像并没有什么惊讶，因为她睡前半醉不醉的跟他说了几句，提到舒展了。 只应了声：“知道。” 看来，她会突然来这儿，确实是舒展出的馊主意，正好撞上了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一拍即合了。 走到值班区外，两人分头行动。 韩旭去联络黄萧克，至于他，应该要去跟蒙城方面的人聊聊。 突然改变全盘计划，这事还是很大的。 第二天。 因为昼夜温差大，清早露重，一区内雾气腾腾的，工作楼的灯将将亮起。 周觅和韩旭差不多同时回来，韩旭回住处休息，周觅原本应该去工作楼巡视一圈的，但他转脚往小寨走了。 到山包下，就看到房子里亮着一点灯，看光线，在卧室。 周觅推门进去，刚到卧室门口就已经听到她呕吐的声音了。 眉头紧了起来，脚步略加大。 房间里还摆着早餐，送餐小妹正一脸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周觅面对区里任何人，脸色都很冷。 小妹被吓得直摇头，用着蹩脚的汉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她就，一直吐。” “一直？”周觅眉峰越发紧了。 但是没时间跟小妹啰嗦，转脚去了卫生间。 舒宓已经吐完了，闭着眼，靠在洗手池边。 池子很冰，她实在没力气挪动了，只能不舒服的皱着眉。 但是身后进来的人试图把她拉到怀里查看情况的时候，她却本能的、用尽最后力气也没让他碰。 她一脸防备的盯着自己，男人眉心沉下去，“不舒服？” 舒宓冷淡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出了卫生间。 显然，他以为是昨晚逼她喝了一口青酒，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脸色沉沉的，目光多半在她身上。 一旁的小妹才又说话，“都吐了，好几顿了。” “前晚没吃，昨天篝火晚会前，每顿都吐了。”小妹皱着眉。 她也算是上心的了，就因为昨天看她每顿饭都吐了，所以今天的早餐才这么早就送过来了。 结果还是吐了。 小妹甚至要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 但是才来第四天还是第五天？兔子怀孕也没这么快？ 第528章 怕她被传染 “不早说？”周觅眉心拧着。 他看了一眼早餐，挑了个好消化的粥，然后往床边走。 小妹看到周觅亲自端了碗的时候，神情有明显的错愕。 正好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小妹立刻低下头不敢看了，顺便蒙上自己的嘴巴，表示没看到，也不会说出去。 因为她这会儿已经明白了，出了这个房子，周觅对这位的态度，跟大家熟知他的性子一样，粗暴直接，都能从惩罚室一路拽着这位头发回小寨，只是给想看的人看。 但进了这扇门，应该才是真正他对她的真实模样。 小妹想了想，为了避免自己实在忍不住抖出去，还是选择退到外面。 在大门前站着。 卧室里。 “趁热先喝点粥，一会儿吃点胃药。”男人已经坐在床边，声音是温和的，带着几分自责。 他以为，这两年她的胃太差了，习惯不了这边的饮食，所以吃什么吐什么。 舒宓躺在床上，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 但她当然没睡着，虽然很疲惫，却毫无睡意。 昨晚的事儿还没消化完全。 舒展不管她了，想离开，要么给周觅足够多的钱，送她走，要么自己逃。 显然，两条她都试过了，都没用。 所以她现在有点迷茫。 床边的人倒也没有强行去碰她，只是缓缓道：“你要不吃，只能我喂你。” 这句话让她有了反应。 别说让他喂，哪怕他靠的距离近了，舒宓都会觉得恶寒。 所以，她转过身，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但并不是为了乖乖喝粥。 而是看了面前的男人，“你们再怎么惨无人道，对孕妇总还是有点儿人性在吧？” 周觅握着瓷碗的手倏地紧了紧，目光深深落进她眼睛里。 好几秒，才缓缓问：“孕妇？” 舒宓表情坦然，“我说过的，我结婚了，怀孕难道很奇怪吗？不会怀孕才奇怪吧，男的得多没用。” 她说话的时候，也看了他的眼睛。 戳着男人尊严的痛处。 但是，并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出任何阴暗的不悦，只是一片漆黑，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他眨了一下眼，视线微转，舒宓就看清他眼底的倒影了。 只听他不温不冷的询问：“自己吃，还是我帮你？” 舒宓看了他手里的粥。 他像雕塑一样等在那里，就知道她是一定要吃才行的。 所以，她也识趣的不抗命。 只是，她才喝了两口，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不出意外，全吐了。 男人倒是好耐心，她吐的时候，他在旁边递纸巾、端水，等她缓了一些就抱回床上。 粥热过了，让她先喝了一口水，然后让她继续喝粥。 然而，还是吐了。 已经第三次呕吐，导致这次胃里实在没什么可吐了，就变成了黄胆水。 酸苦，辛辣。 舒宓吐到眼泪模糊，喉咙刺疼，让她想到了当初怀舒右棠和舒左沉的时候。 孕前中期都好好的，孕后期反而开始呕吐，而且异常剧烈。 她挺着大肚子，每次都不敢躺下，因为太重了根本没办法翻身，也不可能一想吐就立刻起来去卫生间，只能半倚着睡。 生产前的两个月，她几乎就没有好好睡过觉。 那些回忆涌来，其实她不觉得苦，只是突然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情绪就开了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周觅看着她这个样子，整个人像搁浅的鱼，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心乱，终于不再执着跟她吃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了她的手，低着声：“吃不下算了，胃药也不喝了。” 一会儿让人过来直接吊盐水。 舒宓实在是没了力气挣开他的手，而看到他握着自己，脑子里又是那些断掉的手指、脚趾。 都是断在这双手下…… 原本缓下来的趋势，又吐得厉害了。 到中午，舒宓真正病倒了，冷热交替，头晕、腹痛。 韩旭知道舒宓生病，是因为周觅把那天在惩罚室接触过舒宓的、包括受罚学员在内都拎到一块儿了。 放在一个还没用过的房间里。 韩旭到门外的时候，已经听到里头的惨叫。 他皱了皱眉，这几百天里，周觅从来不自己动手，这是怎么了？ 韩旭推门进去，听到那天用皮带抽过舒宓的组长正在求饶，“我真没有，我发誓！” 那会儿，韩旭才知道，揍他们的原因，是要他们老实交代自己有没有性病、传染病。 他怕舒宓是被传染的。 问责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周觅再回到小寨的时候，舒宓吊完盐水，迷迷糊糊的睡着。 她只是觉得有东西覆住自己，不满的用手挥了挥。 周觅握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没关系，只是普通感冒，睡一觉就好。” 第529章 一寸寸酸疼 但是床上的人睡了一觉，并没有好转，反而精神恍惚。 周觅前天大多时间都在房子里。 夜色降临的时候，他习惯不开灯。 他坐在床边弯着腰，动作已经足够轻，把她那天被他缠住的那个手解开。 手指被绑得有些泛白，但是已经没有那么肿了。 趁她睡着，他给她涂了一遍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然后继续把四个手指并拢缠好。 中途看到她的指甲里有点儿脏，大概是沾到地洞里的泥土了，一直被缠着没洗掉过。 他顺便用牙签帮她掏出来了。 转身扔了牙签，他想看看她身上被皮带抽过的地方怎么样了。 前天从她被带回来到现在，他都没能碰她，更不可能知道她身上到底伤没伤。 兴许因为没开灯，屋里昏暗，于是他再靠近床榻，伸手想给她翻身查看伤口的时候，把迷糊着的人吓到了。 她开始突然剧烈而用力的排斥他的任何一点触碰，迷糊得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在拼命把他推开。 周觅还是没打算开灯，而是试图让她清醒些，“是我。” “舒宓。”他很低的声音喊她，先是握了她的手，一手去拂开她因为挣扎而变得乱七八糟的长发。 但是他发现，她的挣扎是拼了命的，连他的手碰到她的头发，她就胡乱到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皮都扯掉。 周觅终究是拧了眉，不得不扣了她的手腕，压在床边，防止她伤到自己。 她做梦了，他继续喊她的名字，“睁开眼睛。” 看着她有短暂的安分，应该是醒过来了，可是下一秒，又恢复了那样的挣扎。 只不过，这一次，她清楚的让他滚，“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周觅捏着的、她的手腕在拼命往回扯，用力到好像只要他不放手，她宁愿把自己的手腕给扯断。 他甚至听到了手腕关节骨头的“咯嘣”声，于是下意识的松了手。 她的胡乱的反抗在下一秒就全部落在了他手臂上。 前天，被她挠得血痕遍布的手臂，又添了新伤。 但周觅依旧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视线一直都在她脸上，声线低了又低，“你要是能解气，我不疼。” 舒宓是醒了的，现在才真正清醒七八分。 她指甲挠得疼了，所以才看到面前那条伤痕累累的手臂，真的支在那儿让她抓。 但是舒宓停了下来。 然后冷冷的开口：“我要洗手。” 周觅给她打的温水，在看到她拼命洗指甲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嫌脏的，是他。 舒宓没办法，她一想到他那双手，剁过别人的手指、耳朵，再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的放到地洞里。 同样一双手来碰她，她受不了。 即便洗干净了，她也忍不住一遍遍用力的搓着手背。 下一秒，盆被抽走。 她的手也被男人握了过去，他的声音有些阴沉，“再搓就烂了。” 舒宓已经没力气了，到现在额头还是汗。 他帮她把手擦干。 她立刻把手抽了回去，躺下。 一室的寂静。 舒宓不知道男人到底走没走，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后半夜，睡眠质量似乎还可以。 再醒来，窗外的天已经，还是安安静静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能看到窗户外面不远处茂密的竹林，以及旁边一丛丛翠绿的杂草，叶片上密集的露珠在阳光闪着光。 其实挺好看，只是生错地方了。 她的病情已经是轻了，自己能感觉到有点饿。 从卧室出去，才发现小妹送过早餐了，只是没有进来把她叫醒。 舒宓以为她既然饿了，应该能吃下去一点。 可是她坐在桌子边，还没有拿起筷子，光是闻到味儿，就已经开始犯恶心。 她很努力的想吃了，但还是以失败告终。 去了客厅，只能勉强喝下去温水。 早餐，和午餐都是这样。 她直接让送餐的小妹自己把午饭吃了再走。 之后，她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 听到有人开门的进来的时候，她皱了眉，闭着眼，“说了不用送……” 她以为小妹去而复返。 睁开眼，发现是男人回来了。 没记错的话，他本应该是傍晚或者深夜才过来。 “还是不舒服？”他显然是在问她。 舒宓只当听不见，转头看向窗外。 之后没再听到动静，他似乎又出去，往大门右边拐。 那边是厨房。 可能一小时，或者半小时，舒宓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的被叫醒。 “起来吃点儿再睡。”他弯腰倾着身躯跟她说话，“今天不能再吊水，这边的东西输多了不好。” 舒宓下意识的太瘦手臂躲避他的触碰，也同时视线扫过客厅小桌上放着的菜。 金汤牛肉，百合豆腐。 视线有瞬间的卡顿，眼圈开始不由自主的泛酸，一寸寸的酸疼。 那是储行舟曾经给她做过的开胃菜。 她开玩笑说喜欢百合八个半，他都做得一分不差，其中一个掰了一半。 一模一样。 第530章 等出去随你处置 “你先尝尝？”男人还是那么稀松平常的语调，“还是吃不下，我再去做别的。” 舒宓握着杯子的手在一点点的泛白，变得僵硬。 他过去，把她的手指一点点的松开，取走杯子，放在桌上，给她拿了勺子放进手里。 道：“好几年没做，来了这里还是第一次开灶，可能味道不太一样。” 看着两道菜，听着这些话，舒宓才缓缓的把视线落在他侧脸上。 依旧灰白色的发，遮不住分明的下颚棱角，昨天还显得那么陌生。 她好像才找回正常的理智，敢确认他这个人。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直到她闭上眼，也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来，只是松开手，扔掉了他递给的勺子。 整个人仿佛虚浮缥缈着，干脆靠进了沙发里。 男人很耐心，把地上她扔掉的勺子捡起来，去给她换了一把，这一次还带了筷子进来。 舒宓看着他进进出出，身高没变，身材健硕均匀，头发没变，脸好像也没变。 可她就是不认识了。 他已经来到沙发前，再一次给她把勺子放进手里，“趁热吃。” 舒宓喉咙哽着，很努力，才发出声音。 “储行舟。” 她来了之后，第二次叫这个名字。 他没有应声，只是轻微的停顿，然后看了她。 如果园区任何人看到他现在的眼神，以及现在的口吻，一定很惊讶。 因为他低沉的嗓音里，是其他任何人都没见过的纵容，“在这里可以，除了这扇门不可以这么叫我。” 舒宓情不自禁，重重的吐息。 一个本该没了的人。 这么久，果然验证了她莫名其妙的推测和幻想。 但这并没有让她觉得惊喜，相反，是一层又一层，一浪又一浪，无限的憋闷和委屈涌来。 她抓着勺子的手，从刚刚的恍惚无力，突然扬起，力道很重，直接砸在了他脸上。 大概是因为她的摔打突如其来，又或者他也没想过要躲，勺子摔在他脸上，他侧了一下角度。 然后还是弯腰把勺子捡起来。 低眉看她，“或者用筷子？” 舒宓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看了好久，久到眼睛都酸了。 她一直在想，如果哪天真的确认了自己的猜想，看到活生生的他，她会不会痛哭？会对失而复得欣喜若狂？ 可是都没有。 两年多的怨怒，最后反而只剩非常冰冷的一句：“你要真死了多好。” 她就不用继续担心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再发生第三次了。 哦不，她自顾笑了一下，她凭什么要给他第三次的机会？ 储行舟再次给她递筷子的时候，她面无表情，毫不犹豫的扔回桌面。 在没有确认是他之前，她确实还带着小心翼翼，有所保留，不敢逃，也不敢坏这里的规矩。 但现在，一旦确认了，她反而没了所有的顾虑，甚至肆无忌惮，直直的看着他。 “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反胃，我一口都不会吃，你要么把我送出去，要么看着我饿死。” 反而看到他活生生的人了，舒宓并不打算有什么继续，他不是他了，即便是他，她也不可能在经历这么多之后，若无其事。 一次丢下她支援。 一次瞒着他装死。 他当她是什么廉价垃圾桶，一次又一次的回收。 储行舟还是那么耐心，又给她换了一双筷子，低着声，“都不可能，所以你得吃饭。” 因为她突然跑过来，他已经被迫推进计划，其他的都不现实。 她一旦离开，那就是破例，不管是其他区还是缅政方面，从她身上随便一查，大概都能查到他这个已经“死”了的人。 他能够在这里安然无恙卧底将近两年，靠的不是运气，是每一天、每一秒的周密和谨慎。 所以，她既然已经进来了，就当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养着，其他无论哪个多余的动作，都是冒险。 “先吃饭，有什么气，等出去随意处置。” 舒宓忍不住笑了，眼睛里却一片沁凉的讽刺，“出去？我看你挺喜欢这里，什么都不要，可以放弃一切跑来这种地方，无法无天当萧遥大王，有金钱，有女人，不应该待到老死？” 他很清楚她心里有气，不跟她顶，还是那么有耐性，“要不先喝口汤开开胃，吃完你才有力气继续骂。” 他越是这样，舒宓越是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于是他舀了金汤凑到她嘴边，她一扬手，打翻！ 因为毫无预兆，勺子、瓷碗应声落地，他刚舀进去的两勺汤大片飞溅，一半落在了他衣服上，一半溅起来挂了他大片头发，又顺发尖流下，进了他眼睛里。 第531章 眼泪在毫无声息中一颗又一颗的砸到他手背上 汤里虽然没有放辣椒，但酸味金汤落进眼睛里也蛰得厉害。 这一点，从储行舟猝然闭上的眼睛就能看出来。 可即便他被突然中伤，也依旧没变脸，只是抽了纸巾擦了一下，然后去洗手间冲洗眼睛。 两分钟之后，他再次来到她面前，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有耐心，处理了一下地上的狼藉，继续去换碗筷。 “发泄够了就吃点？”他看着她，试了一下汤的温度。 还是热的。 舒宓吐得太厉害了，整个人是没力气的，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始终都那么用力。 “够？”怎么能够呢？两年多的没日没夜，拿什么可以衡量？ “我现在把这盆汤全部倒在你头上，都解不了一丝一毫的气。” 这个意识钻进脑子里的时候，舒宓看着储行舟那平静吴波的眼神，突然忍不住，真的就伸手去端那个比脸大的瓷盆。 储行舟表情一紧，腾出一个手压住那碗汤，转而又扣了她的手腕将她挪开。 沉着声：“你要真觉得这样能解气，我改天可以多做几份，但今天的你只能用来吃。” “也不对。”她像是直接把他当空气了，似自言自语，“我能有什么气，因为你跟我毫无关系。” “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在意你给我什么情绪？” 舒宓一字一句，全都刺在他的痛处，“你不过是，一个无所有、甚至都不算健全的，陌生人。” 慢慢的说完之后，好像淤积胸口的愤懑自我缓解了几分。 她靠了回去，“弄走，你和所有跟你有关的东西，别恶心我，我要睡觉。” 而储行舟也跟她一样，那些听起来足够刺人的辞藻，仿佛她说什么，他都不往耳朵里放，对她的无声排斥熟视无睹。 他把有些凉了的汤倒回去，重新舀，然后坐她身边。 “如果你不愿意张嘴，我可以灌你。” 跟之前唯一的区别，就是听起来平稳缓和的语气，却透着霸道而强势。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听他用这样的口吻，像傅司遇对施润，舒宓缓缓的看向他。 他正舀了一口汤，自己喝了，只是没有咽下。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的时候，舒宓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两条眉毛狠狠的皱了起来，“你最好别碰我。” 很显然，他就是那么打算的。 因为舒宓靠在床头，那个角度已经没办法再躲，他一手扣了她的两个手腕，另一手握着她的下颚。 如果起先还留有那么一点余地的话，在舒宓想要强烈挣扎的时候，他的禁锢就变得坚定而强势。 舒宓舌尖尝到金汤牛肉的味道时，除了极致的憋屈之外，就是强烈的、心理上的愤怒。 可是她撼动不了他一丝一毫，被迫仰起的脸蛋，在足够的角度下不由自己的进行吞咽。 那种熟悉的味道，在经历过几百个日夜之后，在她极为不熟悉的环境里，形成强烈的反差，疯狂侵蚀她每一个神经，她却已经分辨不出具体情绪，只是一瞬间放弃了挣扎，只是正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储行舟以为她妥协了。 直到看到她那张脸一片潮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眼底发红，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恨。 心底狠狠震了震，什么都不怕，原来他怕这个字。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下意识的抬手，想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潮湿。 可他一松手，她被禁锢的手在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几乎不过大脑控制，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脸上。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储行舟挨得只是下颚轻微动了动，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房间里有短暂的死寂。 犹如她在上一次，分手的那晚扇在他脸上一样，甚至还要决绝。 储行舟没有半点怒意，反而竟然觉得胸口某处不自觉的松了一下。 目光落在她脸上，看着她皱起的眉。 他在想，她的手应该是打疼了，幸好，他这张脸再硬也不是惩罚室的墙，她手指不会骨折。 他在想，一巴掌已经扇过了，兴许就解气了，是不是能好好吃两口，否则该虚脱了。 但也都只是他以为，她依旧没有一点要配合他喝汤的意思。 他终于抹掉了她眼尾肆意往下淌的湿意。 储行舟受不了她那个眼神，那双眼又红又湿，盯到他避无可避，就像他怕那个字一样，怕她现在的眼神。 他不得不避开她的视线，然后狠下心如法炮制，让她再喝一口。 而这换来的，就是她眼底红得越发厉害，眼泪在毫无声息中一颗又一颗的砸到他手背上。 第532章 深陷到几乎忘却时间 很烫。 储行舟几乎下意识要松开她的下巴。 只是脑子里电光火石，身体已经超于意识，薄唇骤然压在她唇瓣上。 起初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但也不过是一秒，他果然还是失控了。 真实的温热和久违的绵软，在这几百个夜里无数次梦到过。 他知道她一定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于是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掌心里清晰的感受到了滚烫和颤抖，他吻着她的力道却反而变得强势，从原本的尚有理智到一发不可收拾。 头一次，把绷紧了的神经和警惕彻底丢开，抵开所有障碍，侵入，蚕食。 然后在深陷到几乎忘却时间的时候，勉强捡起意识，给他的失控而过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如果你继续不吃，我今天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儿陪你。” 极度不稳的气息，不得不顿了顿，继续压着嗓音，“重复无数遍刚刚的每一个细节。” 许久。 他再次尝试给她喂一勺汤，她终于张口喝下去。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真的恨到没力气了，储行舟不打算去深究，只要她肯吃东西就行。 他每一口都喂得很少，怕她彻底吐空了的胃会受不了。 直到她吃了几口米饭，小半碗汤，一块豆腐，储行舟终于不再往她嘴边送吃的。 只是看了她，“下午继续睡，虽然没有发烧，但没有痊愈之前，都会头晕难受。” 他放下碗，帮她把嘴角上沾的汤渍擦干净。 “我要出去，可能会很晚回来，或者回不来，回来会尽早过来看你。” 她躺下之后，他帮她盖好被子。 “会有人给你送吃的，能吃就尽量吃下去，别乱跑。” 最后一句，储行舟觉得是多余的，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但又怕她像前天一样被人误导。 房间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舒宓知道他还没走，所以她一直闭着眼，又把脸转向了床的里侧。 房子外。 小妹一直守着的。 韩旭来的时候，小妹立马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韩旭不要发出声音。 韩旭皱了一下眉，刚要说话就被小妹拽着手臂往山包下拉，跟做贼一样。 韩旭略无奈，他有正事，刚走上去又被扯下来了。 黑脸看向小妹，“你最好有事说。” 小妹讪讪的笑了一下，指了指山头的房子，“你不适合看，我都没看。” 看完要得红眼病的。 韩旭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 刚要走，又被拽住了，小妹问他，“那个压寨夫人，是不是真怀了？那我要不要，找点儿养胎的东西给她补补？胎盘？” 韩旭听到“压寨夫人”的时候表情只是诡异，但是听到后面两个字的时候一脸惊悚。 “你吃过？” 小妹抿了抿唇，反而见怪不怪，“你没吃过？你们国家不吃吗？这是药来的。” 韩旭：“……”！！ 储行舟已经关门从上面走下来。 韩旭拨掉小妹拽着他的手，稍微上前了两步，“黄萧克在等，在外面。” 不在园区里。 毕竟这地方，多多少少都有各区的眼线，他们两次跟黄萧克见面的话，傻子都能猜到想干什么了。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妹。 还没说话，小妹已经笑呵呵的自己应答：“知道的，照顾好小姐姐。” 储行舟也就没再说什么，走了两步，才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别让其他人上山接触她。” 小妹妹信誓旦旦的点着头。 储行舟离开园区的时候，也和今天值班的人打了招呼，不想再出现她被带进惩罚室的情况。 出门的时候太阳还很好，等到了地方，天色阴暗下来了。 储行舟和韩旭正好借着阴暗进了楼房，见到黄萧克的时候，黄萧克刚关好窗户坐下。 一回头，一把匕首就已经抵到颈动脉了。 黄萧克瞬间拧了眉，满是心惊，“你谁？” 难怪他刚刚记得进来的时候窗户关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居然有人溜进来他都不知道。 匕首的主人，是舒展。 黄萧克惊疑的看了看舒展，又看向门口刚进来的储行舟，“周觅，你什么意思？” 他们三个人是一起出现在他眼里的，黄萧克当然以为是一伙的。 储行舟扫了一眼舒展手里的匕首，那是他很早之前送给舒展的。 至少说明，舒展不跟他一样，搞个替身在外面跑。 于是表情寥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舒展收起了匕首，站到了一旁。 储行舟坐下了，韩旭坐下了，黄萧克也坐下了，可是舒展依旧笔挺挺的站在储行舟身侧。 黄萧克便眯了一下眼，“周觅，你果然不是周觅。” 真正的周觅当初就是他手下的黄袍军，他最清楚周觅不可能接触蒙城的人，尤其一个看起来身手这么好、眉眼都带风的男人恭敬的站在他旁边防卫。 但是黄萧克不知道他原本该叫什么，还是用周觅称呼他。 第533章 难道喜欢男的? 储行舟一如既往的肃着表情，被黄萧克戳穿也不见任何心虚，更没有慌乱。 只是问：“交易还谈不谈了？” “谈。”黄萧克瞧着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想起他在一区这将近两年的雷厉风行，不自觉的谨慎起来。 “交易当然可以谈，但我要先知道你是谁。” 储行舟薄唇碰了碰，就给他两个字的答案，“周觅。” 黄萧克忍不住呛笑一声，“你不是周觅，周觅从我手底下出去的，你就算再像，我也知道不是。” 他就是障眼法。 周觅刚好也是个白发的造型，很醒目，也很好辨认。正因为这么好辨认的特点，别人看他就不会再去留意其他细节，光一眼看到显眼处了。 但是黄萧克想，他哪怕把头发推了，或者掀起来露出整个脸，两个人肯定都长得有差别。 更不用说，周觅和眼前这个人的眼神不一样。 “其实我早就怀疑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找你合作、而不去找其他区的原因。” 他既然敢以周觅的身份进来，而且安然无恙的呆这么久，无论是他自己的实力，还是背后的推手，都足够稳当。 黄萧克找这么稳当的人合作，一举铲除四势力的胜算就大大增加。 等铲除了四势力，他跟政方的对峙，同样就有了更多有底气。 这些东西，不光是黄萧克考虑到了，储行舟一想也能够明白。 只不过先前他没打算跟黄萧克之类的合作，因为必须考虑蒙城方面的立场。 现在不用了。 储行舟伸手准备倒杯茶，舒展已经眼疾手快的把活儿接了过去，倒好茶，放在他面前。 这个画面出现在黄萧克眼里，他若有所思。 不是他乱想，而是舒展一副殷勤听话的样子，俨然一个小媳妇，黄萧克有一瞬间甚至在想，之前给周觅送女人的不在少数，他眼皮都不抬。 莫不是喜欢男的？ 储行舟慢条斯理的吹了吹，抿了一口，然后看了黄萧克。 黄萧克刚想到他是不是喜欢男的，然后被他突然这么一看，下意识往往后坐了坐，紧了紧衣领。 大约三秒吧，储行舟挑了挑眉，“如果你非要这个答案，就比较极端了，我回答不了，毕竟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没爹没妈没亲人，要不，黄将军不嫌弃的话，帮着查查我的身世？” 黄萧克冷笑，“我送过去的那个女人不是你亲人？她在外面找你找得可是千金散尽，她吃饱撑的？” 储行舟微微蹙了一下眉，没应声。 过了会儿，才接着道：“你要想听这些，也行，但不是现在，我这人历史复杂，给你说一天一夜估计也说不完，要不等交易谈完，等大功告成，如果都还活着，咱们把酒言欢？” 黄萧克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像是文化人，说是文化人吧，来一区后的上位史比谁都暴虐。 言归正传，黄萧克摆摆手，“那就不谈其他，只谈交易，谈条件，事后两不相干，怎么样？” 储行舟也干脆，因为他赶时间。 他点头，“我的条件简单，从现在开始，你做好保密工作，永远不对外透露我方任何信息；四势力解决后，只要从蒙城或者国内流出来的资金，全部归我。其他的，到时候再临时加。” 黄萧克听完后定定的看着他，“你确定你是在谈交易？” 这不是毫不掩饰的霸王条款？ 储行舟：“你有你的好处，武器弹药不用你出，攻略有人给你做，前锋、后卫都不用你冒险。” 黄萧克听着又皱起了眉，他总结下来就是：躺平，什么都不用他做。 听起来很好。 但是没有安全感。 “我总要得到什么，四个区的人力、资产，我一样没有？”他还打算收编四个区跟政方抗衡。 储行舟：“四势力盘踞这么多年了，从蒙城诈了那么些钱，怎么都有些投资，这类财产加起来也是不小数目了，归你。” 黄萧克安静了好一会儿。 来之前他准备的许多谈判说辞都没有用上，显然也不必要了。 只不过—— “我怎么信你？” 储行舟没有先回答黄萧克的这个问题，而是忽然转头瞥了一眼舒展，“你干什么来了？” 舒展抿了抿唇，先是有所顾虑，因为黄萧克在场，但既然合作都谈了，也不用当外人了。 “据我的消息，缅政跟西方有接触，近期很可能插手四势力区域，明着是整肃，实则移花接木，更改性质，到时候蒙城更难干涉，连你也没活路。” 如果不是关乎他性命的事情，舒展又怎么可能上心？ 他只能把舒宓送过来，强迫储行舟提早行动，提早收网，免去那些不定数的意外。 储行舟其实猜到了大概，这可能是他跟舒展之间的默契了，所以，知道舒展来的时候，他才直接决定的和黄萧克合作。 至于怎么合作，他这会儿回答了黄萧克刚刚的问题：“武器他出，人他给，战略你自己和他商量，他来这一趟就是干这个的，别让他闲着。” 黄萧克微蹙眉，“他又是谁？我又怎么信他？” 连周觅是谁都还没搞明白，这又来一个，黄萧克现在是捡了个馅饼却不知道能不能吃。 储行舟默了两秒，笑了一下，“你们黄袍军被打到山里躲了这么多年，没有更多选择了，只能信他。” 又想了想，估计觉得黄萧克的担忧也能理解，多说了一句：“他背后有蒙城支持这件事，也是机密。” 话说完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就直接起了身，“你们慢慢聊。” 又道：“到时候进攻四个区，对我一区动作把握好，但也不要太假，免得露馅。” 第534章 上有老下有小 储行舟带着寒叙出去的时候，舒展看了一眼黄萧克，“你先等着，我去送送。” 黄萧克挑眉，能说什么呢？这么大个馅饼砸到他头上了，他想走也走不动。 原本这件事，黄萧克的父亲辈就开始找机会，但是从那时候被打得退到地图外围，到现在黄袍军都没能翻身，可见这事儿有多难。 结果，一来就把他的武器、人力、作战战略全都解决了。 黄萧克从打开一点的窗户看出去，还能看到底下走过的周觅。 总有点不真实。 舒展跟着上了车，在车里聊。 储行舟只淡淡的看了舒展一眼，看在他刚刚一直那么殷勤的份上，想必自己也心虚，就不多说他什么了。 直接说正事：“蒙城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再直接跟我联络，也不会直接干涉铲除四势力，但是会找你。” 这毕竟不是小事，光是舒展一个人的军工厂支持黄萧克并不那么容易。 但是有蒙城在舒展背后，意义是不一样的。 舒展点头，这本来也是他想办的事，由他的军工厂把这件事接过去，他个人就减少、甚至不再有其他动作，这样一来，他和她都很安全。 否则，如果其他区一直盯着他，后续的事就不好进展。 至于具体该怎么做，舒展没问，储行舟也不打算多说，军事这方面舒展要比他精专得多。 储行舟在舒展下车之前有点儿欲言又止，她说她结婚了。 关于这些事，储行舟是一无所知的。 从离开的那天开始，他跟过去的一切都没有联络，只有跟蒙城方面联络公事。 他在这里不可能利用任何手段和人力去调查她的任何东西，否则就是自爆。 所以，这会儿最终沉了一口气，没问，只示意舒展下车，上去继续跟黄萧克把具体事宜聊一聊。 舒展一手放在车门把上，回头看了他，“虽然已经跟黄萧克达成一致意见，但要到真正动手那天，估计还有一段日子，这段时间你还是尽量别管外面的事了，照顾好舒宓就行，她不能出事。” 对此，储行舟终于冷眼扫过去，“她不能出事，你还怂恿她往贼窝里跑？” 舒展知道理亏，但还是要解释一下。 “事先没法跟你取得联系。” 他来之前，就跟舒展交代了这件事，但只是简单提及，只说了他离开之后，尽可能第一时间带她回最氏。 她回最氏，就需要紧绷神经、忙碌起来，对于他离开这件事的悲痛兴许就少一些。 那时候，储行舟也没跟舒展说来了之后会切断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所以，舒展确实是联系不上他的。 只知道他是这儿的贼王，而且黄萧克的心思，舒展之前就了解过，知道黄萧克不会伤到她，肯定会把她送到周觅手上。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放心让舒宓过来。 只是这些东西，里里外外要解释的太多，索性，舒展一个字也没跟舒宓提及。 这样对她虽然残忍，但有个好处，就是效果真实，不会引起黄萧克或者其他三个区的怀疑。 “我建议，你回去后，这些事，也还是不让她知道。”舒展多说了一句。 不是不信她。 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风险。 万一她知道后哪里演得不像，都会引起别人怀疑。 储行舟没搭理他，关上车门，让寒叙开车。 回去那一路，储行舟异常沉默。 在舒展所有字句中，他脑子里循环往复的，只有一句—— “她现在上有老下有小。” 下有小。 寒叙见他一直不说话，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心里的疑虑就一直崩到一区门口才问。 “蒙城不再直接干涉我们行事，影不影响后续对我们的安置？” “不会。”储行舟看了他。 他说：“就算到时候蒙城不能直接解决你们的户籍和身份问题，通过舒展那边来安置也不差，他的军工厂并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 就像他当初帮舒宓的工作室打上国研院的烙印一个道理。 这次蒙城方面透过舒展的军工厂来指挥和协助黄萧克，那么舒展的军工厂在一定意义上，性质也是提升了的。 寒叙若是进军工厂，不比被蒙城安排他进入任何一个编制差。 寒叙这才点头，信他，所以不再多问。 进门的时候，储行舟略侧身，“你去给他送药，我先回小寨。” 他，说的是地下室的那一位。 第535章 没了她不行 寒叙点头，然后在门口跟他分开走。 储行舟则直接往小寨而去。 那会儿天色还没有完全黑尽，只不过园区围墙上的灯还没开，所以整片区域显得有些暗。 储行舟在往山包的斜坡走的时候，扫了一眼泥潭上的竹台。 原本他已经把视线收回去了，又眯了眯眼，重新看了过去，虽然她缩成一团，但也看出来是她了。 于是转脚往那边走，“坐那儿干什么？” 舒宓并没有搭理他。 储行舟没有直接爬梯子上竹台，不清楚她什么情绪，免得她为了躲开他，掉泥潭里。 只是站在泥潭边，“晚上蚊子很多，咬严重了会发炎。” 东南亚的蚊子不是闹着玩，寒叙就因为一个手指反复被蚊虫叮咬，几乎烂掉，到现在，那个手指还缺一块肉，凹了个坑。 舒宓还是不理他。 “你在外面待多久了？”储行舟皱起了眉。 她感冒还没好，晚上露重，又要受凉。 没办法，储行舟只能从梯子上去，准备把她带下来。 只是他刚走了两个阶梯，舒宓就朝他这边看来，没由来的问了一句：“听说你以前有过很宠的女人。” 不是问句，听起来就很平淡、很稳定的语调。 储行舟却皱起了眉。 空气里过分安静，嗅觉被彻底放大，舒宓就只能闻到泥潭又腥又臭的味道，胃里就不舒服。 然后听到他在安静里问了句：“谁告诉你的？” 舒宓安静的看向他那个方向。 他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而是反问，这算不算默认。 许久。 她像是自言自语，“看来你在这里的日子，真舒服。” 也是，换做是她。 来了这么个地方，本国法律不管，国外法律鞭长莫及，那可不就是无法无天，逍遥法外么？ 反正这辈子就在这里了，一年不到能轻轻松松弄到一个亿，一个人就那么一张嘴，能吃多少？当然就要极尽可能的挥霍。 人嘛，挥霍挥霍，无非就是挥之即来的毫无节制，心理、生理，当然都要满足。 “我应该是理解你为什么宁愿放弃以前，也要来这个地方了。” 她笑笑。 如果生命有限，那选择余下的日子肆无忌惮，确实挺好的。 这些事情，在离开这里之前，储行舟都没办法跟她解释，只能避重就轻，“回吧。” 她倒也配合的站了起来。 甚至，储行舟怕她看不清而踩空梯子掉进泥潭准备抱她的的时候，她居然没有拒绝。 一路回到房子里，她都没有抗拒过，虽然也没有说话。 “晚饭吃了么？”他把她放到沙发上，问。 舒宓只是抬眼看了他，还是风牛马不相及的问句：“你来了之后是做过手术吗？” 储行舟不知道她问这些干什么。 倒是失笑，“怀疑我这个人？” 她轻轻眨眼。 其实也不是，只是，他已经能碰得下去别的女人？ 其实也没兴趣知道，纯属好奇。 或者说，他那个特效药之后镜子灭绝，甚至硬不起来的副作用，已经好了吗？ 他好脾气的低眉看着她，“想让我怎么证明？” 那样子，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一样的纵容和宠溺。 舒宓还是那么平静清淡的看着他，也没跟他客气，“把我送走，或者，我出去跟别人说，你叫储行舟，不叫周觅。” 储行舟听到这里，神色才严肃几分。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拉近距离，刚要说什么，寒叙就来了。 “二区来人。”寒叙先是简单的几个字，具体什么事，他没有当着舒宓的面说完。 储行舟只好起身，走之前又看了她，“困的话早点睡，如果饿了，叫人给你送吃的？” 舒宓当然没应声。 储行舟跟着寒叙到了屋外，“什么事？” 寒叙：“说是要跟你谈生意，我估计，是想把小姨太领回去。” 储行舟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往前走着。 他现在除了在她面前会温和一些，在外基本上都是一张臭脸。 “送过来这么久了，为什么突然又想接回去？” 寒叙摇头，“不清楚，也没听说二区最近有什么事。” “还是吴忠林自己过来要的人。”看起来挺重视。 寒叙所说的“没什么事”也不过是没死人而已，否则其他区每天水牢、火煎甚至把人弄残都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两人到了吴忠林等着的房间，对方就冲周觅笑得十分友好，“哎呀，到底是挣大钱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 储行舟没功夫陪别人客套，直奔主题，“老吴，都亲自俩了，就说什么事吧。” 吴忠林也不跟他拐弯，就说了是来接小姨太的，一边自我反省，“当时怪我目光短浅了，到底她还真是二区的发财树，没了她，业绩是真不行。” “反正来你这儿让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领回去？” 然后一推手，“当然，赎金我肯定要给的。” “再者，我坦诚，孩子最近找她找得厉害，所以这个赎金，我心里有数，低不了，你看？” 储行舟看了看他，实际上对他，或者对小姨太，都没有半点兴趣，领回去也就 领回去了。 没想到吴忠林还给他准备这么多理由。 所以，他都没开价，示意寒叙去把人从暗室带出来收拾干净，还回去。 这看起来挺大的一个谈判，前前后后都没到半小时。 吴忠林带着小姨太出了房间，储行舟只让寒叙去送送，他要回小寨。 到泥潭边的时候，刚巧碰到小妹过来给舒宓送完夜宵。 储行舟叫住她，“吃了么？” 小妹点着头，明显也跟着笑，“吃了点的，可能今天交了新朋友，心情好！” “新朋友？”储行舟随口问了句。 小妹点头，又看了看他，有点儿不确定，“就……之前送来的，二区送来的小姨太。” 储行舟脚步都迈出去了，突然停了下来。 “她今天去见过小姨太？” 看起来，舒宓刚被送进来的那天和小姨太待了几个小时，交朋友好像也不奇怪。 但是，这么巧—— 她今天见过小姨太，吴忠林连夜都要把小姨太赎回去？ 小妹点头。 储行舟神色略凝重，“我不是说别让人靠近她？” 小妹抿唇，“但是……你没说她不能去找别人？” 第536章 相见恨晚 储行舟：“……” 小妹看着他黑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还挠了挠头， 她现在可也是个汉语通 ，难道理解的不对吗？ 而且，压寨夫人难得想出去转转，散散心，她总不能拴起来，万一伤到小宝宝呢？ 听说怀小宝宝的时候保持好心情，以后小宝宝性格也好，所以，小妹觉得，压寨夫人高兴最重要。 储行舟走了两分钟，就见寒叙打着电筒过来了。 “怎么了？”寒叙看到他，就感觉表情不对。 储行舟只问：“已经走了？” 寒叙：“刚出去。” “有事？要不让人追回来。”走了没一会儿，追也来得及。 或者安排人在二区拦一下。 他们区有别人的眼线，他们在其他区当然也有人的。 储行舟想了想，追回来倒显得他们心虚了，不如回去问问她跟那女人都聊了什么。 储行舟摆摆手，示意寒叙去休息，他又折回了小寨。 回到房子里，储行舟见她依旧是安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给自己沏了一小壶茶喝着。 难怪，心情好不是没有原因。 “你跟她都聊了什么？”储行舟问得很直接。 如果聊了不该聊的，那么小姨太就算到了二区，要么重新掳回来，要么让她闭嘴，他还不想做到要人命的地步。 舒宓抿着茶，爱搭不理。 下一秒，她手里的茶盏被抽走，连带面前的茶壶、公道杯等等都被他收走了。 然后坐在茶几上，和她四目相对，“除了聊我以前有没有特别宠的女人，还聊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她刚刚在竹台上问他。 储行舟那会儿还以为她瞎问的，原来是和小姨太聊过。 舒宓倒也抬头看了他，“那你有吗？” “想知道就告诉我，你们聊什么了。” 舒宓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着他脸上的严肃，她反而好整以暇，“也不是很想知道。” “而且，女人之间的话题，跟男人怎么说？” 储行舟并没有跟她急，“你跟我之间还有不能说的？” 舒宓真笑了，“我跟你怎么了？有关系吗？可别，我是有家室的人，不想出去了让人误会。” 储行舟很轻易的捕捉到了重要字眼。 出去？ “你让小姨太帮你传消息了还是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 舒宓摇头，“不知道，忘了，萍水相逢，相见恨晚，聊挺多的。” 瞧着她这荤腥不沾的样子，储行舟神色沉了几分，“舒宓，我在和你说正事，这很重要。” 她根本事不关己。 “那也是你的正事而已，跟我什么关系？” 末了，她也学着他的口吻，“既然这么重要，你想知道也可以，安排人把我送走，这地方多待一天，我都觉得恶心。” “别跟我说你安排不了，这地方你最大，没有你做不了的事情。” 她笑了笑，“何况，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你上次为爱放手、送走的女人，现在应该也活得好好的？” 很显然，她这些信息，不用猜都是从小姨太那儿聊来的了。 第537章 你想清楚 客厅里异常安静。 两个人就那么对视了许久。 舒宓毫无回避的看着他，等着，看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但终究是没有。 她也没觉得失望，毕竟，她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所以平静的看着他，“既然是这样，我自己想办法出去，无论是钱还是人，我都不麻烦你，也不行吗？” 很显然 ，她现在没有开玩笑。 储行舟脸色凝重，但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这段时间他要做的就是稳住，到舒展和黄萧克那边行动就好。 他倒也没跟她表露什么情绪，只是明明白白的道：“明天我继续把小姨太请回来，反正你们是朋友，有她在这儿陪你也不至于太无聊。” 舒宓就皱起了眉，看着他。 刚要说话，安静的空气里响起一声电子音。 舒宓表情稍微变了变。 那是她的手机，在储行舟回来之前，她刚看过手机上的信息，远远的听到他和那个小妹说话，她就已经把手机关机键按下去了的，怎么还响？ 储行舟这会儿也正用一种狐疑而审视的眼神看着她，“你还有别的手机？” 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批判，“你在跟外面联系？” 舒宓当然早就听过进了这里的人，不可能私底下跟外界联系，否则也是酷刑伺候。 所以，他问的时候，其实她不惊讶，但同时又心凉。 感觉她熟悉的人真的完全换了身份、换了人设，连带她，他都像看犯人一样对待。 舒宓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到他面色沉沉的转身，看样子要往卧室走。 “你做什么？”舒宓有点急了。 她的手机是在卧室的，刚刚响的时候又那么安静，他应该是听出来方位了。 储行舟没理她，继续往里走。 舒宓不得不跟过去，由于动作太急，从沙发上下来才挪步，还一下子磕在了那个小茶几的边角。 她也顾不上，跳了两下脚追过去，“储……” 喊到一半，她作罢了，只是加快脚步。 这是他自己的卧室，对里面的摆设，当然是他最清楚，都是奔着比较容易藏手机的地方找。 舒宓本来想站那儿随他找，主要手机不响，他也不一定找得到，她自己去拿，反而暴露了。 她进来之后，手机什么的就被没收了。 刚刚响的那个，是她跟舒展见面的时候被送进来的，她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之后在那件衣服兜里摸到的。 想一想，应该是舒展推她的那一下给她塞进来的。 储行舟忽然朝她看过来，那眼神，虽然没有怒意，但也充满压迫。 舒宓坦然的站在那里。 直到他不断的朝她靠近，让她跟他对视，“藏哪了，告诉我。” 舒宓没打算张口。 直到他忽然抬手握着她半个脸颊，修长的指节插入她的发间，气息还在靠近。 舒宓整个人不舒服的绷紧。 真的，她有时候很痛恨自己的一些身体反应，无论见过多少世面，经历过多少世事，面对特定的人时，还是没法装。 表情能装，身体不能。 所以，她不得不别开视线，把脸扭了过去。 储行舟并没有逼她转过来，而是顺着她转过脸的方向去看，甚至精确到她视线的落点。 然后在她都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又松开了她，长腿往那边迈过去。 舒宓心下一惊，才明白过来他刚刚的假动作的逼她不打自招。 这回他不得不先一步、抢在他之前几乎跑过去，把自己藏着的手机拿了出来。 可储行舟就在她身后一步之遥。 在她把手机拿出来的那一秒，他甚至就已经精准的一手捉了她的手腕。 然后可以说不费吹之力，另一手拿走了她的手机。 舒宓另一手当然是不由分说的去抢，“给我！” 储行舟何止是没有给她，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不给任何回应，直接就拔了她的卡。 眼看着他准备把手机和卡都毁了，舒宓才怔怔的，也突然拔高分贝，“你想清楚。” 储行舟手里的动作确实是顿了一下。 然后看向她，脸色还是那么沉，连带着声音也很冷，“我想的很清楚，所以才必须这么做。” 舒宓多少是了解他的，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她知道他不是说笑。 在他扬起手的那一秒，她心脏紧张得漏了一拍，“储行舟！” 下一秒，终究是她软了态度，甚至带着几分恳求，“你还给我，可以吗？……我可以不再跟人联系。” 手机和卡都不能毁，那里面有好多儿子的照片、视频，他们出生的第一秒长什么样，他们后来第一次学着抬头、学着翻身、第一次会爬，甚至月子里偶尔打个哈欠萌萌的模样，都记录在里面。 第538章 由不得你 储行舟表情沉沉，“今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要跟人联系，你也没听。” 她闭了闭目，镇定着，又真诚的，几乎是保证，“这次不会。” 很可惜，储行舟不打算信她。 或者说，不信她，是不能冒险。 一个手机而已，他觉得可有可无，没了再买就行了。 他也没有当场砸手机或者折了电话卡之类，毕竟费力气，而是转身往外走。 这个地区昼夜温差大，而这个季节的晚上是阴冷的，他们取暖没有空调，用的那种电热炉子，肉眼可以看到烧红的炉丝。 储行舟准备把电话卡扔里头烧了。 舒宓跟了出去，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她想不出来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 力量悬殊太大，他能从她手里轻而易举的把东西拿走，让她抢回来是不可能的。 所以，舒宓突然往门口走，冷着声，“你敢扔，我就敢大开门告诉所有人你叫什么名字。” 果然，储行舟的动作停了下来，侧过脸来看她。 房间里虽然昏暗，但是舒宓在那一秒，几乎清晰的看到了他的神色变化。 透着她很不熟悉的戾气。 她来了这么几天，她被人利用和误导，走错路线进了地下室的时候，他没有生气。 她那晚想逃跑，被他拎回来之后，他也没有生气。 甚至今天，她跟小姨太见了面，小姨太被人领走了，他依旧没跟她生气。 哪怕刚刚，他知道她还私藏了一个手机，跟外面联络的时候，他也不见得动怒。 但是这一刻，舒宓看出来，他动怒了。 他也没有扔她的电话卡，只是看着她，终于慢慢皱起眉，“你安分一点，不要做这些非得逼我对你用狠的事情，不行么？” 因为他往这边靠近，舒宓往大门的方向退了退，“彼此，你别逼我。” 储行舟停了下来，一下子好像一点表情都没了。 盯着她，“你现在过来。” 舒宓不傻，“你把手机，把卡都给我。” “不可能。”他一点余地都没有留，而且看起来毫无商量。 舒宓当然知道他是个狠人啊。 寻常办法怎么可能对他有用？ 所以，她几乎都没有犹豫，直接转过身大步走到门边，熟练的用力拉开门。 外面黑漆漆的 ，什么也看不见，一打开她感觉喉咙里灌了一股冷风。 不是因为外面刮了多大的风，而是身后的男人一个遒劲的力道将她拽了回去。 因为过分用力，她不得不倒吸一口气。 紧接着身后的门几乎是被掀上，她也被扔到了一旁的墙壁上，然后被一股力道按住肩膀。 舒宓已经能感觉到他绷紧的气息在她额头贴着。 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气息。 “你能不能稍微动点脑子，懂点事？” 虽然是短短几个字，但清清楚楚的映射着他的脾气，很真实的脾气。 舒宓怔怔的看着他，听着他这个口吻，就好像她是个让他非常不满、甚至厌恶的麻烦。 好一会儿，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是什么表情。 最终不可控的笑了一下，“你也觉得我很蠢了是不是？” 她说：“我之前一直怀疑自己脑子有病，看来是真的 了。” 储行舟略压了一下呼吸，“行了，先别扯这些，你回房间待着，明天开始哪也别去了，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些事。” 刚要走，发现她抓着他的衣服。 她也很固执，“东西还我。” 她笑了笑，“你是因为不开门，我就不会发出声音吗？” 言外之意，他要是继续这么对待她，她就这么大喊大叫也不是不可以。 在储行舟一言不发，无动于衷的时候，舒宓毫不犹豫的张了嘴。 只不过是急促的“啊！”了一声。 是储行舟一把捂了她的嘴。 舒宓甚至感觉他把她的嘴唇磕到了牙齿上，只不过没顾上疼，就对上了他的劈头盖脸。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送命？我不想对你用狠的，听点话，能成么？” 舒宓好笑的看着他，“我不这么做才是送命，至于你的命，或者你那些兄弟会被你连累，被周围其他区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所以你把东西还给我，把我送出去。” 储行舟眉心都皱了起来，但依然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就由不得你。”好一会儿，他才这么一句。 舒宓可笑的看着他，“什么叫由不得我？我凭什么要替你考虑这些东西？” “他们跟我没有关系，要生要死都是你的责任，是你的事，你的事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凡……” 她想说，但凡跟她有关系，他都不应该对她什么都不说。既然他没把她当自己人，她凭什么替他考虑，替他手底下的人考虑？ 可是不等她说完话，储行舟压着声，几乎是冲她低吼，“因为你人在这里！” 他低眉沉沉的看着她，“既然你过来了，就应该知道这地方没有为所欲为！否则你来干什么？” 机密的东西，他没办法跟她明明白白的解释，好声好气这时候显然也没那个条件。 她但凡一嗓子，不如直接把一区炸了。 这里没有人储行舟，也没有人知道他叫储行舟，只有周觅。 这几百个日夜，他能够和四势力相安无事，是因为身份够隐秘，没人知道他身后是蒙城撑腰。 一旦暴露，别说四势力，缅政方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所以越到这个时候，他越不可能去冒险任何一个万一，一旦出事，他要负责的不光是他自己，那是几十上百条人命。 甚至，他担着激化两国军政矛盾的风险。 四个区这些年对国内的种种行为肆无忌惮，蒙城这些年想方设法也没能从根本上处理这嚣张而惨无人道的四势力，因为缅政方从来没有承认过背后对四个区的默许或者支持。 蒙城又一向本着和平原则不愿意挑事，跨国办案的困难性越大。 蒙城想要处理四势力，甚至要带回四个园区里所有国人，又要不和这边的政方正面冲突，最好的办法，只能是省力又省事。 一个人撬翻整个四区势力，是最保险，也是最轻巧的方式，免去了很多交涉和办案的条律阻挠。 这些东西，他没办法跟任何人明说，连舒展都不行，何况是她。 舒宓看着他极少这么锋利，甚至她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吼过。 她被问得愣了。 没声息了好一会儿，安静的看着他。 半晌。 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来错了是么？” 她盯着他，“是啊，我根本就不该来。” 舒宓暗自吸了一口气，压下那点儿酸涩，“让开，东西我不要了。” 她说话的时候没看他，等着他放开她的时候也没看他。 这个人，她实在是太陌生。 刚刚那一瞬间，她几乎过了一遍他们的所有过往。 他第一次在酒吧盯着她的时候。 他们第一次搭讪的时候。 她第一次带他回住处。 还有他第一次送她去医院，又默默跟着送回到家。 看起来都是温和、无害。 舒宓甚至早就忘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身份转变的，她因为他慢慢深陷，改变了所有轨迹，而他却一直在走自己的路。 她来这里干什么？ 她也实在是没想出来，可能是太自以为，觉得这地方也不可怕，来了也能脱身吧。 谁知道，他会是她最大的阻碍。 舒宓转身回了卧室，她睡不着，前一条和家里的联系里，说舒左沉病了。 他体质一直都比哥哥差一些，这个时候病了，身边没有妈妈，没有爸爸。 周七七和外婆能不能顺利哄他睡觉？ 她连具体情况都不能问了，更不能知道孩子病得严不严重，也不能知道哪天好转。 所以，她到底来这里是犯什么蠢？ 他讽刺的很对。 这个时候，她真的只想小姨太能快点起作用，她只想出去，孩子比谁都重要，她考虑别人干什么？ 第540章 我不能说 她躺到了床上。 储行舟进来的时候，她把身体转向了里侧。 她知道他在那儿站着，但是谁都没再说话。 一直到他隐约叹了一口气，“我有事必须出去，你睡你的，什么都别想，也什么都别做。” 舒宓一言不发。 昏暗的卧室里，她一直睁着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直都没睡着。 储行舟来过，但是她把门反锁了。 舒宓也不知道时间，半夜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停电了，屋子里所有能看时间的东西都需要电，她也没有手表。 就这么硬熬到了窗户外隐约的鱼肚白。 舒宓打着哈欠，但又睡不着，干脆起来了。 听到了敲门声。 这么早，是那个送饭的小妹，敲了几下，因为门反锁了，估计是知道她没睡觉，在外面说话：“我把饭放在外面，你一会儿起来吃哦。” 舒宓没吭声，而是过去直接打开了门。 小妹显然被吓了一跳，然后讪讪的朝她笑，“你起这么早？” 舒宓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送这么早，区里有事吗？” 她这么问，其实是以为小姨太那边有动静。 结果小妹笑着摇头，“没，没有的。” 舒宓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这个小妹年龄不大，皮肤纯正的小麦色，但是牙齿很白，眼睛又干净又亮，完全是那种不会撒谎，也遮不住心虚的人。 所以，舒宓已经看出来了，区里就是有事。 “什么事？”舒宓直接问，“你要是不说，我今天就不吃饭了，想必今天储……周觅也没空搭理我，我要是一天不吃饭，饿出问题，他肯定唯你是问。” “别呀！”小妹一副苦瓜脸，“我不能说……” 舒宓笑了一下，果然，这孩子还是挺好应付的。 “你说。”舒宓把门开开，示意她进去，“反正我也没法离开这里，你说了我就当没听到。” 这话说的，小妹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我才不信，你昨天就把我蒙着出去了，结果周觅回来脸色就很不好看。” 她嘟囔着小嘴，“万一周觅一个不高兴，不让我送饭了，我做其他的工作又不行，就没钱给奶奶了。” 小妹说，她还有个奶奶，很小的时候，她就跟奶奶一起长大的，奶奶前两年生病住院急需用钱，她病急乱投医，就被弄到这边打工了。 来了这边的人，轻易是不能再离开的。 她只能拼命干活，结果因为一点小错误，差点被打死。 也因此，周觅把她接过来一区，让她做些轻松的工作，她非常感激。 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也不能。 舒宓听完这些，好半天没说话。 指了指她送过来的饭，“你吃吧，我现在没胃口，就算吃我也吃不完，别浪费了。” 小妹吸了吸鼻子，说了那么多，反而她自己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你其实可以相信周觅，他只有对你这么好。” 她说：“我也知道其实你对我很好，每次都是故意让我吃你的饭，这么好的饭菜，我以前都吃不到，但是……我真的不能说。” 舒宓吐出一口气。 “他再怎么对我好，我还有家人，不可能就待在这里，就像你想回去陪你奶奶一样，懂吗？” 小妹点点头，嘴巴动了动，但是没说出来。 看起来挺犹豫。 舒宓叹了口气，“算了，不逼你了。” 她和储行舟的事，为难一个小姑娘确实说不过去。 小妹一听，笑了起来，用袖子揩了揩眼角，然后又犹豫的问她：“那，不说还能吃吗？” 看她那么小心的看了看她，又看早饭，舒宓被她弄笑了。 “吃吧，不说也能吃。” 小妹晚起眼睛笑着跟她道谢。 然后她吃那份早饭的时候，都是很小心的只沿着餐具其中一个边扒开来一小份吃，剩下的留给她。 还不忘跟她说：“我没碰到剩下的，你吃吧？” 舒宓摇头，她没胃口。 小妹一脸苦口婆心，“有小宝宝是要好好吃饭的。” 舒宓看了看她。 小妹一直以为她真的怀着孕？ 她自己都快忘了，那晚她虽然跟储行舟说过这个话，事后他对这件事并没有任何在意。 “小妹。”舒宓忽然低低的开口：“你应该对周觅比较了解，你觉得，如果我想出去走走，用什么方式，比较管用？” 小妹一边吃着，一边若有所思，然后眼睛略微亮了一下。 “他心很好的，你要是说因为怀宝宝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他应该会同意的？” 以他昨晚的那个态度，舒宓其实是没报希望的。 但是中午储行舟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提了一嘴。 于是，储行舟目光深深的朝她看来。 舒宓没有表情，坦然而平静的让他看，等着他说话。 第541章 新来的女人 然后见他不明意味的看着她，“你吐成那样，不是因为看到地下室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舒宓泄了气。 果然，他还是了解她的。 难怪她说完自己是孕妇之后，他的反应并不是很大，原来不是不关心这件事，只是他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吐。 “所以，我哪怕就在这个房子周围走走也不行吗？” 储行舟没说话，就已经算是回答了。 可能就是因为害怕她一直纠缠这个问题，或者再跟他爆发什么争吵，之后两天储行舟都没来过。 小妹还是给她送餐。 只不过，现在她所在的这个房子变成了被反锁。 门从外面被锁上，他真是没给她留一点余地，也没有半点特殊对待。 她是真的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囚禁。 舒宓在里面不说难熬肯定是假的，她试过砸门，也试过冲外面求救。 但是那两天，房子周围压根就没有人，她喊破喉咙都是一片寂静。 也对，储行舟知道她会对外面大喊，甚至喊他的名字，可他还是敢这样锁着她，没有把她的嘴巴堵住，就说明他早就安排过了，这周围不会有人来。 舒宓毫无办法。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隐约听到下面的泥潭那儿有声音。 她趴在门边往外看。 房子是南方乡下的那种瓦房，大门的门框和门板之间是有缝隙的。 房子在山包上，往下看虽然能看到泥潭，但是视野有限只能看到一半的竹台，和不到四分之一的泥潭边缘。 舒宓很努力的看了一会儿，费劲又无趣，嗓子昨天也喊哑了，就准备放弃了。 然后看到了竹台上出现一个身影，准确说半个都不到，只道肩膀。 但是她能确定那是个女人。 因为是长发。 她的动作就顿在那里，使劲眯起眼想看清，但距离确实不够。 舒宓拍了拍门板，张嘴说话发现嗓子疼得厉害。 她当初就有咳嗽的毛病，后来一直用药，感觉是好了的，可是这两天一直喊，恐怕是真的伤到了声带。 能感觉脖颈里面那一纵带撕裂的疼。 她就跟个哑巴一样扒在门缝里，说不出话，拍也没多大声响。 然后突然就觉得很可笑。 按照她被送进来之后的事，现在竹台的女人估计就是另一个储行舟的宠物了？ 原来，他在这里的生活，是真多姿多彩。 这应该是送饭的小妹不能跟我说的事了？ 难怪储行舟这两天也没空过来。 想到这些的时候，舒宓在无意识努力深呼吸，好像这样可以驱散胸口沉沉压着的烦闷。 下面泥潭的热闹逐渐的平息了，好像依旧谁也没发现她在这个房子里的煎熬。 到了晚饭。 小妹还是来送饭。 原本小妹这两天比之前还要严谨，刻意不跟她说话，放下饭就跑。 但是这会儿，舒宓让她进来坐会儿，陪她一起吃饭。 小妹果然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你不用这么紧张了，我都知道了。” 小妹眼睛微微长大，“我可没跟你说，你怎么知道的？周觅和你说了？” 然后自言自语，“哦不对，周觅一直在那边跟她在一块儿，没来过。”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小妹立马噤声。 舒宓呼吸稍微紧了紧，问：“周觅还有别的地方住？” 小妹支支吾吾的。 舒宓：“那个值班楼的四层吗？” 小妹的眼神告诉她，她猜对了。 舒宓这会儿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已经麻木了。 她开始吃饭，一口一口的吃，频率都一模一样，就是机械的往下咽。 然后看了看小妹，“那个女的才送进来就能这么得宠？” 小妹摇头。 舒宓在分析小妹摇头的意思。 她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 好一会儿，才看向小妹，“周觅之前有一个很宠的女人？是不是这个。” 小妹听她这么猜之后，嘴里的饭菜很努力的往下咽，结果还是把自己给呛着了。 看着她这么大的反应，舒宓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竟然会很好奇对方长什么样。 “你先吃，我去拿抽纸。”舒宓放下筷子起身。 她进了一趟卧室。 拿纸是真的。 但拿锁也是真的。 房子里有一把闲置的门锁，舒宓之前想找工具把墙砸穿，或者把门砸烂，结果就翻出来一把锁。 也找到了匹配的钥匙。 钥匙她装在兜里，出了卧室，过去把抽纸放在小妹面前的时候，她顺势把小妹放在旁边的、大门锁换了过来。 然后她坐下继续吃饭。 小妹可能是觉得她会难过，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看她。 舒宓反应不大，擦了擦嘴，“吃完就回去吧，你是不是还得过去伺候刚来那个女的？” 小妹摇头。 舒宓笑，“周觅亲自照顾她？” 小妹抿唇。 她也不问了，起身帮忙收拾了餐具，送小妹出去。 小妹一手拎了饭盒，一手拿了旁边的门锁，出去之后，回头给她叮嘱了几句，然后挂在门栓上把锁孔对准，用力一按，上锁。 这种很老式的锁，小妹来的时候开锁后拔走钥匙，走了锁门的时候就不用插钥匙，直接上锁就行。 舒宓回到客厅之后安安静静的坐了好久。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脑子挺空白的。 就坐着坐着，发现天都已经彻底黑了。 她走到窗户边，回忆了好一会儿她刚来的第二天被人诓着踩逃跑的路线。 别的好处没有，但是起码，她知道哪些地方是监控看不到的。 不说绕着园区一圈，大半圈她是没问题的。 她拿了自己藏起来的钥匙，走到门口，一个手从门板和门框的那个缝隙伸出去，试图开锁。 她的手很细，但是缝隙也不大，加上没什么润滑，手伸过去是没问题，但是要活动着把门锁打开，动来动去，手的皮肤甚至骨头都被挤得很痛。 她咬着牙，反反复复的试了几个角度，花费了估计十来分钟，终于是把钥匙放进了锁孔，忍着痛又把手腕转了个角度。 开了。 她把锁拿下来扔到地上，用手指把门栓的那个扣扣扒拉掉。 终于把门打开了。 捡起地上的门上挂到门上，没有上锁，只是做个样子，然后从房子的背面下了山包。 一区的面积严格来说不是很大，一共就几栋房子，一个平房区。 舒宓是奔着那个楼房去的。 她也不能走太近，太近了必然有值班的人会看到她。 真是不巧，她躲躲藏藏的到了一个位置，能看到她说的那个值班楼的时候，刚好看到走廊上的两个人。 走廊应该是声控灯，过会儿灯灭了，然后过会儿又亮起。 舒宓视力可以，再眯一眯眼，至少能清楚的认出来，那是储行舟。 和一个女人。 她不是没有想过会看到什么，但是亲眼见着了，还是忍不住有点儿窒息。 她很努力的深呼吸，一定是刚刚走得太急，太小心翼翼了，所以会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舒宓这么安慰自己。 然后抬头继续往那边看去。 储行舟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抬手就要打他，但是被他握了手腕。 女人很明显整个人往储行舟怀里逼。 女人冲着男人，满是不悦：“周觅，你是不是觉得故意站在走廊，我就不敢了？” 舒宓听不清他们说话，只是看到女人主动又强势的献上香吻，把男人逼得后退两步，靠在了走廊外侧的半人高墙壁上。 起初男人也是拒绝的，可是看起来没有拧过女人。 舒宓喘不过气了，可能也是看得太久，视线模糊了。 她也看不下去了，转过身从来时候的路返回。 偏偏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没有着力点，她毫无防备、重重的摔到一旁的草丛。 第542章 精疲力竭 地上都是石子和干树枝，她这一摔，脸上、手上都是火辣辣的疼，但也顾不上，爬起来继续原路折返。 不知道是不是她那一摔惊动了值班的人，她身后有强光电筒的光线扫过。 舒宓闷头走得很快，一路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一口气回到小寨，上山包的时候，因为喘不过气，几乎是四脚并用才爬上去。 到了门口，舒宓很想直接瘫在那儿，大脑缺氧得厉害，走得太急，大口呼吸，导致嗓子刺痛。 她头晕眼花的拿出原本的大门锁挂上去，然后抖着手开了门。 进去之后，继续把手从门缝伸过去，也感觉不到多痛了，拧着手腕角度，终于才把门锁按下去。 做完之后，她终于顺门板滑落到了地上。 没力气动弹了。 隐隐约约能听到工作区的骚动，声音远远的飘过来，时有时无，估计是发现有人了，但应该不会想到是她。 她靠着门板，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听到门外传来动静的时候，她才突然回神。 储行舟在检查大门锁，可能看到门锁好好的，已经放心下来。 舒宓坐在地上靠着门板不敢动，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快屏回去了。 听着门外的人转过身走远，她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也是那时候才发现她脸上像是下过一场雨，而她现在就跟做贼一样，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下一秒，外面的人好像又停了下来。 舒宓转头从门缝看出去，见储行舟停下来后侧过身看着大门的方向，继而，又抬脚折了回来。 她心下一紧，顾不上双腿酸软，连滚带爬的两步才勉强站起来，回了卧室。 舒宓能听到他开门进来。 等储行舟推开卧室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脱了外面的衣服整个裹住被子缩在床的最里侧。 她知道储行舟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也许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又或者是想叫醒她，问问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异动。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安静的站了一会儿之后，放轻脚步往外走了。 舒宓用被子捂着脸，把一直憋着的呼吸慢慢吐出来。 她刚回来，加上紧张，身上很热，在冒汗，手心层破的地方沾了汗，更是疼。 忍了好一会儿，整个人平息后，她才起身，到处不舒服，尤其嗓子太疼了，想喝水。 卧室里没水，她打开门出去客厅。 可能是因为心虚，加上太累，她连灯也懒得开，摸了个杯子，转身去接水。 接完水想大口喝都不行，只能一点点抿，咽得太急，嗓子一样疼。 抿了两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隐约感觉身后一个目光盯着自己。 舒宓整个背部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慢慢转过去，哪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沙发和窗户空白处的重叠，也就能映出影子。 她第一反应其实不是惊吓和恐慌，而是脑子里立刻分析出储行舟刚刚来过，她只知道他出了卧室，不确定他有没有离开房子。 加上这个房子平时根本没人来，所以，除了他，应该没有别人。 正因为这样的分析，她下一秒就被吓得猛然惊叫，随意转身就想往卧室跑。 可惜腿软的直接往地上摔，连摔到的地方都跟刚刚一模一样，手和侧脸。 完美的掩盖了她刚刚出去过、还摔过的事实。 舒宓现在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发现她私自逃出去，会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那边的人三两步掠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摔哪了？” 舒宓很抗拒的直接把他推开，身体站不起来，只能撑着地面往后挪。 然后储行舟去开了灯。 她把脸侧了过去，头发散下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储行舟朝她走过去的时候眉峰拧在一起，“鞋呢，大半夜的你急什么？” “别碰我。”舒宓把脚缩了回去，冷淡出声。 她太渴了，加上不想发出声音，就没穿鞋，而且鞋还在床底下摆着，估计沾了不少泥土。 舒宓扶着旁边的墙很费劲的站起来，对他视若无睹，转身往卧室的方向。 “等等。”储行舟叫住她。 她闭上眼，僵着身子。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得来什么审判，而是储行舟给她递了一杯水。 她刚刚那杯已经打翻了。 舒宓看了一眼他捏着的杯子，干脆也抬手打翻了，还冷冷的一句：“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关着我，别送饭，别送水。” 再次回到卧室，舒宓精疲力尽。 演戏演得精疲力尽，更是因为他那虚伪的样子。 刚刚看到他和那个女人缠绵的时候还穿得人模人样，这会儿过来就已经换了一身迷彩服，好一副半夜都外出忙碌的假象。 第543章 睡完讲礼貌? 她觉得可笑。 何必呢？ 她也从来没说过非他不行，他完全可以养别的女人，睡别的女人，只要不恶心她，就行了。 舒宓去了卫生间，把刚穿过的鞋底刷了，顺便手上、脸上都洗了一遍。 从卫生间出去，看到储行舟还没走，就站在卧室门口，刚好朝她看来。 然后眉心一沉，“你怎么了？” 可能，她经过出去、回来担惊受怕的一趟，这个人精神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样，加上摔了，脸上多少能看出来异样。 他大概是想看清楚，往这边走。 舒宓就往另一边避开。 储行舟见着她这样，脸色有些阴沉，倒是没有继续逼近，而是双腿站直了立在那儿。 目光凝着她，声音很沉，“过来。” 舒宓甚至觉得，他应该发现了她出去过，今晚恐怕不会放过她了。 但是他耐不住脾气大步走过去，把她逼到窗户边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暴力。 而是低眉盯着她脸上擦伤的地方，“你用水洗了？” 他确实以为，那是她刚刚在饮水机旁边摔倒擦伤的。 舒宓极尽可能的侧过脸，用力的把自己往能退的地方退，“离我远点，别碰我！” 储行舟却听而不闻的样子，“去坐着，擦点……” “我说滚远点！你听不懂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舒宓陡然拔高音量，她是真的恼了，怒了，恶心了。 看不得他现在对着她的这副样子。 储行舟大概也是被她现在的状态震到了，怕她再有过激行为，只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还是道：“我把东西放在客厅茶几上，你自己擦。” 然后他确实退了出去。 舒宓一直听着他真的出了门，又落锁，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靠近凌晨的时间，她已经不知道是怎么捱过去的了。 天刚刚亮，舒宓就醒了。 小妹照例过来送饭。 看到她手心、手背都有擦破的地方，小妹一脸担心，问东问西。 舒宓都只是笑笑，“昨晚半夜起来喝水摔的。” 在小妹表示应该让储行舟知道，他肯定会担心的时候，舒宓也是淡淡一句：“他知道，来过，就是被他吓的。” 小妹“啊？”了一声，明显信得真真的。 然后看了看她，“我觉得，你们俩以前就认识，本来就是一对，周觅肯定很喜欢你，所以知道你怀孕还是对你好，所以你要好好的。” 舒宓讽刺的笑了一下。 小妹神神秘秘的从自己衣服里掏了掏，一脸笑的看着她，“给你送个东西！” 然后掏出来一个布包，里三层外三的掀开，里面露出一个应该是手串的东西。 小妹把东西塞她手里，道：“这可是我奶奶给我的，中间那个玉珠子是转运保平安的，送你的小宝宝！” 舒宓有点怔怔的。 她张了张口，哪有小宝宝，她不可能这样骗人家的贵重物品。 但刚要还回去，小妹瞧着她，“我给小宝宝当干妈的见面礼，我生不了小孩的，你就当满足我的愿望啦。” 两三句话，她说得有点儿撇脚，但是很清楚。 舒宓一下子就把话哽在了喉咙里。 大概是因为之前经历过一段“能不能要孩子”的煎熬，她对这种问题总是很敏感。 她想问为什么升不了小孩，但最终问不出来。 干脆点了点头，“好啊。” 手串她也收下了，等以后，合适的机会，给小妹还个礼。 这会儿，小妹才看着她，“现在心情好一点了？” 舒宓后知后觉，原来是为了逗她开心？ 小妹还真是一字一句秉承着“孕妇必须开心”的原则啊，让她感觉说破事实就是犯罪一样。 所以，舒宓点点头，“开心了。” 反正她有两个儿子，也不算让小妹欢喜落空，孩子多个干妈不是坏事。 吃完饭，小妹拿着餐具离开，到小寨入口的地方，看了等着的寒叙，“周觅说，我把压寨夫人哄高兴了就给我奖励的，你帮我提醒一下。” 寒叙眉头动了动，“周觅很忙。” 小妹笑眯眯，“忙他也记得，他最讲信用了。” 就像之前承诺的，已经帮她奶奶换了新住房。 寒叙目送小妹离开之后，继续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跟储行舟汇合，然后往楼房走。 到了房间前，寒叙敲门。 里面的人好一会儿才过来开门，衣衫不整，一脸睡意，看了一眼储行舟，“昨晚刚睡完现在跟我讲礼貌？” 敲什么门呢，扰人清梦！ 储行舟听到这话表情也不大，就还在门口站着，不打算进去。 “我通知了你哥，一会儿把你接回去，我这儿没你待的地方。” 黄宝宝一听这话，停住脚步，回过身看他，一脸恼气和受伤，“周觅，你提裤子不认账是吧？” 第544章 你不是男人 “当初你就是骗我才让我离开这里，这次你休想！” 黄宝宝见他无动于衷，拢着衣服咬了牙，“你就是觉得自己厉害了，想换女人，我告诉你，你养别的花，我就把花连枝带根给烧死！” 储行舟眉头皱了皱，然后转身离开，没跟她费口舌。 不到一小时。 黄萧克来了，什么话也没说，进门就把门兵给揍了一顿，寒叙见状自然是要拦一下，结果寒叙跟黄萧克也打了一架。 黄萧克甚至从腰里掏了小左轮对着寒叙，“信不信老子一个手指了结你？周觅呢？” 寒叙抬手擦了嘴角的血，“自己的妹子管不住，来这儿撒什么野？” “给我叫周觅来，不把我妹交出来，老子今天踏平一区！” 黄萧克看起来是十足的气焰嚣张，怎么看怎么像真的。 寒叙擦嘴的空隙给他使了个眼色，压着声：“差不多行了，稍微收着点。” 让他来，是带走黄宝宝的。 他还来真的，演戏演得够像。 没想到黄萧克并没有作罢，而是继续叫嚣着要见周觅。 黄宝宝是他黄萧克妹妹，他最了解黄宝宝什么性子，如果不用周觅去威胁她，她是不可能跟着离开的。 于是，最后变成了黄萧克和周觅在楼道里打了一架，然后黄萧克指着周觅的脑袋，去四楼门口逼着黄宝宝出来，跟他回家。 黄宝宝起先无动于衷。 她看着黄萧克，“你开枪啊，反正当初他这条命就是你放过的，你今天收回去刚刚好，关我什么事？” 当初，黄宝宝也跑到了一区来，做周觅的女人，而且不肯走。 最后，是周觅重伤，黄萧克承诺不让他死，才换来黄宝宝离开一区。 那会儿周觅算是背叛了黄萧克从黄袍军分裂出来的，黄宝宝知道黄萧克能放过周觅已经很难得，没敢再提要求，乖乖离开了一区。 现在呢，周觅身体好了，还发达了，却想不要她了？ 这么忘恩负义的男人，她心疼做什么？ 黄萧克面无表情，一点预兆都没有，突然就扣下了扳机。 黄宝宝脸色骤变，还是飞一般冲了过去。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枪声没有响起。 黄萧克一脸恼火的样子，皱着眉抬手拍了拍小左轮，这才听到“砰”的一声，对着墙壁的。 但是黄宝宝已经被吓得脸都白了，她没想到她哥真的敢开枪。 反应过来之后，黄宝宝冲到黄萧克跟前就是又撕又打，“你做什么啊？你疯了吗？” 黄萧克压根不理她，随便她怎么发泄，把人扛起来就走。 被抗走之后，黄宝宝又才回头骂周觅，“周觅你个懦夫，你不是男人，你敢做不敢当！” 骂声逐渐远了。 储行舟抬手拍了拍耳朵。 差点被枪声震聋了。 寒叙驱散了几个看热闹的，又看了储行舟，“早饭已经往小寨送过了，也吃了，看来心情好多了。”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然后往小寨去。 黄宝宝走了，自然不用担心她突发奇想的往这儿来，也不用担心两个女人骤然碰面后起什么冲突，所以储行舟就把锁打开了，进了客厅，看她在窗户那边坐着，走过去看了看她的脸。 结果看到她手上全是擦伤。 储行舟蹙了一下眉。 他想查看她的手，结果还没碰到，舒宓就剧烈的避开了，满脸疏冷的看着他。 两个人硬生生相对无言了一两分钟。 寒叙已经接了个电话，看了看他。 储行舟：“说吧。” 寒叙示意的看了一下旁边坐着的舒宓。 储行舟疲惫的按了按眉头，“没事，说。” 寒叙：“小姨太过生日，四个区的人都请了，特地说了让你带上舒宓一起去。” 舒宓听到这话，面上没有反应，心里难掩激动。 她跟小姨太谈了好多事，但是不包括这一件，只不过，既然小姨太特别点名了，找她应该是有事的。 舒宓当然要去。 储行舟却几乎没有考虑，“贺礼送过去，人没空。” “我要去。”舒宓坚定的看着他。 随即又冷笑，“我听说，四势力表面同行和和气气，背地里都相互盯着，你拒绝邀请，不会被别人当做异类，遭到三方夹击么？” 她说的确实没错。 尤其舒展和黄萧克在外面合作的当口，他这里最好不要出任何岔子。 储行舟点了点头，“嗯，我会去。” 意思就是不带她。 第545章 别以为我不敢 舒宓什么也不说，只是平静的，冷淡的，直直的看着他。 直到储行舟被看得不舒服了，才薄唇微抿，“过去无非就是送个礼，吃顿饭，有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会带回来给你。” 她没什么表情，“我现在是什么东西吗？宠物？” “宠物还能带出去呢。” 舒宓皮笑肉不笑，“要玩这种游戏，你应该在很早以前，你想包养我的时候玩啊。” 储行舟不打算跟她吵，在这种时候，她就在这个屋里哪也去不了，他跟她吵一次，等于她的暗无天日。 “我看看手。”他只是很平常的转开话题。 但是舒宓的视线略微移动，然后变了变。 他试图靠近的时候，她躲得更加决绝，几乎透着厌恶。 储行舟再看她的眼睛，才发现她没再看他的脸，而是停在他衣领处。 舒宓看着他迷彩服衣领口一侧若隐若现的一片红痕，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像毒药一样袭击她的神经，指尖又冰又麻。 她往后退了一步，他说什么也没听进去，而是坚定的看着他，“带我去。” 储行舟不说话。 然后看着 她一言不发，看起来很平静的转身回了卧室。 他还以为，她是作罢了，还不解她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的时候，舒宓又从卧室出来了。 还是那么平静的样子，只不过她手里握着的一截锯齿。 储行舟一张脸顿时变了颜色，沉沉的凝着她，“干什么？” 舒宓表情如斯，“不干什么，我今天就是要从这里出去，谁拦着我划谁，而已。” 她看着他，“你也可以让你的人拦我，我这点烂工具刺不伤他们，那就让他们把我弄伤或者弄死，怎么样。” 他是知道她的，能说出来的，多半都能做到。 所以才黑着脸朝她走过去，“别胡闹，东西给我。” 结果，储行舟刚伸手过去，舒宓是真的毫不犹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那截断锯直接往他手上一划。 储行舟伸着手，目光看着她。 在手上被划了一下之后，才把视线落下，看向她手里的锯齿，最后才是他自己的手。 锯齿已经很旧了，没什么锋利可言，但毕竟是锯子，肉和铁那就等于鸡蛋碰石头。 那一下在他手腕根部拉了一道。 先是带起了薄薄的一层皮肤，泛白，然后才是星点点的冒出一连串血星子。 房间里安静无比，只有寒叙稍微皱了眉，准备走过去阻止她的。 储行舟朝他示意让他出去，寒叙只好走到外面，在门口站着。 “给我。”储行舟并没有缩回手。 甚至被她划到的那一下，他连气都没吸一口，表情也毫无变化。 上一次舒宓剧烈反抗，双手指甲把他手臂挠得一条条血痕，也是这个手。 这会儿甚至还能看到他卷起一截的迷彩服袖子下，就是她那天抓出来的痕迹，还没消。 “你别以为我不敢。”舒宓看着他面不改色的样子。 她知道，他想让她妥协，毕竟她妥协过无数次。 但是这一次她下定了心思。 尤其，在看到他脖子上那片红痕的时候，一点点心疼都不剩。 储行舟固执的想拿走她手里的锯齿，但不是强行掠夺，只是要求她交出来。 舒宓在他每一次伸手 的时候都毫不犹豫的挥动武器。 随着他一次一次、一步一步的逼近，舒宓变得烦了，手上的动作也变得不顾后果。 直到看见他那个条手臂已经有些触目惊心的时候，她才狠狠盯着他。 储行舟还是那么面不改色，随她发泄，他感觉不到痛的。 舒宓终究是拧了眉，“带我去有这么难吗？外面不是盛传我一来就成了你周觅的心头宠？” “还是，你怕刚来的女人知道？” 确实也是怕黄宝宝知道她，以黄宝宝的性格，但凡知道她，非得过来撕一架。 谁也别想好。 但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 储行舟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的？” 黄宝宝来了一区这件事，她就在屋子里待着，怎么知道的？ 舒宓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要怎么回答？ 说看到了他和她在四楼走廊靠墙接吻？ 还是看到了他到现在，脖子上还带着一颗吻痕？ “你到底跟谁联系的？”储行舟脸色十分严肃。 也，失去了刚刚那么好的耐性，靠近了一步，为了防止伤到他，将她一个手腕扣住，准备徒手夺走那把锯齿。 只是他把她一个手腕扼住的时候，舒宓就毫不犹豫的把锯齿朝向了自己。 她学他一样，也是眼睛都没眨，一字一句：“你再逼我，我下得去手，就跟你当初对我一样。” 第546章 我就是你找的人 他当初为了逼她分手，朝自己手上划一刀，她现在未必就怕这点疼。 储行舟确实不敢冒这个险，他当初能让那么固执的她点头，现在他也相信她敢。 他往后退开一步，没再逼近，最终也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寒叙在储行舟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办妥了，看了他，“跟黄萧克打过招呼了，小姨太生日宴别带他妹妹。”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一副疲惫。 “你一晚上没睡，去休息会儿，我去找他要图纸。”寒叙道。 他，指的地下室那一位。 周觅从原黄袍军出来自立门户的，所以，不光是对黄袍军，还有其他三个区，周觅都是最了解的。 储行舟既然要去参加二区小姨太的生日，正好是个机会，背熟二区的地理图纸，在隐秘的地方埋几个种子，到时候黄萧克发起总攻也能省点力气。 小姨太生日当天。 储行舟给她弄了一套衣服，她没碰，穿了自己的衣服。 小姨太在门口迎客，一眼就看到了舒宓的衣服，也毫不避讳的笑着朝她走过来。 几个区都知道小姨太被送给周觅过，所以和舒宓认识，别人也不奇怪。 在他们眼里，同样都是周觅的女人，是同一物种，当然有共同话题了。 小姨太只跟储行舟打了个招呼，想带着舒宓去两个人单独聊天。 看储行舟不太干脆，小姨太笑着，“你是多宠她啊？就聊个天，我还能把人给你聊没了？还是说，不给我这个面子？” 储行舟薄唇略略的动了一下，不冷不热，“你领走就是了，丢了给我重新赔一个。” 小姨太笑笑的拉着舒宓走了。 舒宓侧首看了看今天的小姨太，以前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样，这么一看，其实是个标准的美女，皮肤很白，就是个子小了点。 这一代的女孩子皮肤跟小妹一样，都比较暗，所以小姨太和她这么白皙的，好像很吃香。 舒宓开着玩笑，“原来你这么漂亮，难怪在二区得宠这么多年的！” 小姨太自嘲的一笑，“我得宠这么多年，是因为钱，可不是因为脸，你就别笑话我了。” 这些年，她从哥哥那儿拿来的钱，全都砸在了吴忠林身上，看起来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实则只有她知道，她就是在保命。 说到这点，舒宓就不好接话了，怕小姨太心里不舒服。 小姨太，就是她来之前、李义东跟她提到过的那个妹妹。 其实舒宓真的没想到真的会碰上，而且是以同样被送过去当周觅的宠物这么个处境。 舒宓那天诓着小妹出门，去了第一天被关押的那个房间门口，和小姨太说话。 她原本是觉得小姨太什么都懂，所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 她当时说：“我是必须要出去的，还答应了人家帮忙找他妹妹，找着了也好让他死个心，以后好好对我表妹。” 小姨太在门里面，笑了一句：“想找人你还出去？但凡丢了的人，四个区里估计没有找不到的，死了还是活着的区别而已。” 舒宓也就是随口提了一下李义东。 结果门里头的人半晌都没说话。 好半天才问她：“你找她干什么？” 舒宓听她这么问，也安静了，狐疑的贴着门，“你叫什么？” 小姨太没吭声。 舒宓手里有李义东给的信物，表示她确实认识李义东，她把东西从门缝塞进去了。 弄完才记起来里面没有光线。 可是小姨太摸出来了，又把东西给她递出来， 而且很平静，“我就是你找的人。” 舒宓是不信的，哪这么巧？ 小姨太笑笑，“正常人都不信，李大导演的亲妹妹居然在缅角。” 可事实是，她已经来了很多年。 “李义东一部电影能挣那么多，都给了你，这么些钱，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舒宓极度不理解。 这地方她住的这几天，水电网络，没有一个是方便的。 小姨太无奈的笑，“我也想啊，可是我孩子怎么办？他就是捏着我的这个命脉控制了我这么多年。” 小姨太悠悠的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我跟吴忠林认识很久了，也正正经经的谈过很长时间的恋爱，但是到怀孕甚至快生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会儿，他刚要从黄袍军独立门户出来。” 小姨太自嘲：“恋爱中的我就是个智障，为他的自立门户提供那么多资金，眼睛都没眨的去骗我哥那么多次。” 第547章 十二岁这么聪明? “其实我一开始，也真的以为他是做生意用的，到后来知道他是做四势力之一，干这种骗人的勾当时，回头也来不及了。” “也是二区逐渐得势之后，我的作用就小了，成了他众多女人之一，连个正妻都没混上，是让人笑掉大牙的小姨太。” 外人听起来，小姨太、小姨太，那一定是最得宠的了。 小姨太说：“我儿子各方面都很优秀，比那个没进化完全的死老头不知道强多少倍，他是有意让我儿子做大的。” 所以，这一年来，就算用不着小姨太了也没对她怎么样。 舒宓很诧异，儿子那么优秀，吴忠林也看重儿子，就这还敢把小姨太送给周觅？ 小姨太笑笑，说话是一针见血，“你应该看过电视里的立子杀母吧？人家就学的这个，脑子跟原始人一样。” “不过，我儿子好歹有我的基因，他不傻，没看到我之后，就一直跟吴忠林要人，软的硬的都试过，后来知道我是偷偷被送来一区了之后，我儿子跟吴忠林干了一架，然后一直抱病，就这期间，没了我的资金支持，也没了我儿子的脑子，二区一天不如一天，他才急了的。” 小姨太没在的那段期间，二区确实不行。 一来是小姨太在的时候，她会时不时自掏腰包给吴忠林充门面，她从李义东那儿要来的钱，不说上亿，千万是有的。 二来，她可能真的带点儿风水，她没在，二区什么问题都出来了。 吴忠林只好又把她这个招财树接回来了。 这会儿。 舒宓笑着看了她，“你回来这几天，二区又好了吧？说不定，你真是幸运星！” 小姨太却神秘而自豪的一笑，“我儿子才是幸运星。” 她知道，二区出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包括传闻说“二区要是一直这么越来越弱，其他区可就觊觎着，甚至蠢蠢欲动把二区吞了”之类的东西，都是她儿子弄出来的。 舒宓听出来她的话外音了。 略诧异，“你儿子多大了？” 小姨太比了个二，“十二。” 舒宓：“十二岁这么聪明？” 小姨太笑着。 耳濡目染吧，儿子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这里就跟古时候皇宫真的有一拼，几个老婆、几个姨太太，也都有孩子，不当人精都不行。 就好像人家说的，豪门子弟，生来就要比普通的孩子有经商头脑一些。 而她之所以到现在都好好的，前阶段是自己有美色，后面是不断的给吴忠林投资砸钱，再后来，儿子就是她的资本， 小姨太稍微凑近她，“你要真想离开这里，也只有我儿子有办法，所以我今天一定要你过来，得他和你亲自聊这些，我脑子不如他，传达不了的。” “我的意思，让吴修凛跟你一块儿走。”小姨太抿了抿唇，“我不想让他烂在这种地方，做什么下一代的二区老大。” 李依依想让儿子回蒙城，带着她手里还剩下的钱，找他舅舅赔礼道歉。 以后跟他舅舅一样，生活在蒙城那样的现代大都市，而不是在这种落后地区当土霸王。 舒宓看了看她，“你呢？” 她担心，她要是把吴修凛带走了，吴忠林怎么对李依依。 李依依笑笑的，“我无所谓啦，一把年纪的，什么都见过了，也活够了，我儿子能好就行，反正我也没脸去见我哥。” 说着，李依依认真的看了舒宓，“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我儿子了。” 她这个话说得舒宓心里很不是滋味。 “肯定有万全之策的。” 李依依失笑，“除非二区被炸了，要不然他不可能让我和儿子同时离开，总要有个秤砣压在他手里。” 这么多年，李依依太了解吴忠林了。 舒宓突然问她：“之前，被周觅送出去的那个女人，这两天来过一区，你知道吗？” 李依依点头，“知道啊，我没请，也请不到。” 舒宓不解，“她不是四个区的人吗？” 李依依笑，“哪是啊，她是黄袍军新领袖黄萧克的妹妹，能来咱们这儿？四个区当初可是从黄袍军分离出来的你忘了？” 说是分离，其实在黄袍军看来就是叛变。 舒宓停了下来，“我刚来那天，你是不是说，黄萧克送我给周觅，是想找合作？” 李依依点点头，“保不齐都已经谈好合作了，外面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越是安静，感觉里头就越有猫腻。 第548章 演个绿茶 舒宓见小姨太笑笑的看过来，对她低声道：“我还挺希望他们合作的，然后真的把二区炸平，这样，等我儿子离开，吴忠林永远也不可能去找我儿子麻烦。” 没一会儿，舒宓见到了李依依的儿子，吴修凛。 十二岁的男孩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给人感觉特别成熟，思想很深。 吴修凛长得也好看，浓眉大眼，隔着那么远舒宓都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浓密的、乌黑的两大排睫毛。 这种浓颜系的好看，让她一下子中东那边的皇室贵族，是真好看，也是真冷淡，不像小孩子。 “舒小姐。”吴修凛像个大人一样跟她打招呼，和握手。 舒宓本来因为有两个儿子，遇到小孩一说话就忍不住会带点儿娇嗲，硬生生被这孩子的成熟给逼回去了。 也就清淡勾唇，把他当大人看待了，“你好。” 刚刚，舒宓想跟小姨太说的话，这会儿是直接跟吴修凛说的，“如果一区的周觅跟黄萧克合作了的话，我们挑事让他们对二区动手，我们三个能不能趁乱一起走？”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趁乱，因为四个区一直都是乱的，要真的想走，就必须是足够严密的计划，没有别的办法。 吴修凛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问：“你跟周觅什么关系？” 舒宓短暂的沉默，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吴修凛已经开了口：“隔了这么久，黄宝宝又突然回来了，还在一区自由进出，说明黄萧克和周觅多半是合作了。” 他说：“周觅要当黄萧克的箭，把其他三个区推平，要想让他对二区有特殊对待，除非你对他，比黄宝宝重要。” 吴修凛对这点不确定，是因为听说了舒宓刚进来的时候逃跑，周觅的拽着她的头发带回屋里的。 说宠吧，也下得去手，不好推测。 这会儿，小姨太道：“修凛，我刚刚听说，黄宝宝离开一区的时候，是黄萧克进去强抢的，都动枪了，动静很大。” 这让小姨太又怀疑推测了，黄萧克和周觅到底有没有合作意向？ 吴修凛面不改色，“黄萧克没死，周觅也没受伤，所以都是演的戏。” 一个黄袍军的领袖人物，一个一区霸王，当初杀人不见血的，两个人碰头，双方连皮都没破。 怎么可能。 舒宓这才看了他，“我还真没有太多把握。” 吴修凛又沉默了好久。 也没瞒着舒宓，“我原本想，如果你的分量够重，我就跟周觅谈，他跟黄萧克的合作要处理三个区，每个区怎么下手的时机、方式，他一定都很头疼，我可以给他当二区的内应。” “不过，既然你没把握，那就算了，另想办法。” 好家伙，舒宓不得不佩服，他这智商和胆识真的不像十二岁。 能猜到黄萧克和周觅合作不说，居然还敢想去给周觅谈合作当内应。 “那就换个方式。”吴修凛忽然道。 “很临时，只能利用我妈的生日宴了，过了今晚，都不好挑时机。” “我让人请黄宝宝过来做客。”吴修凛道，又看了舒宓，“到时候，就需要你演个绿茶了，女人争宠的戏看没看过？” 舒宓：“？” 吴修凛让她当着黄宝宝的面，演跟储行舟的亲密戏。 吴修凛说：“黄宝宝是个朝天椒，她见不得别的女人跟周觅那么好的。” 这些年周觅实际上一个女人都没有，这个就是其中的原因。 黄宝宝跟周觅确实也算情比金坚，周觅还是个小卒的时候，黄宝宝就跟了周觅。 后来周觅叛逃出黄袍军，黄宝宝还帮忙包庇打掩护，被家里知道后，她干脆和周觅私奔了。 再到后来，周觅成为一区老大，她就也跟着在一区待着。 一直到周觅那次重伤，黄萧克才有了威胁黄宝宝离开的筹码，黄宝宝如果那时候不跟着她哥哥离开，黄萧克就会趁他弱要他命。 舒宓不知道该不该笑 居然是一个小孩教她做这些。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四个区跟黄袍军有点儿势不两立，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去请黄宝宝来做客，其他区不会有意见，趁机夹击二区吗？” 吴修凛小手微微摊开。 “快的话今晚，黄宝宝就杀进二区了，到时候二区要多乱有多乱，还怕其他区对我们怎么着？” 再说了，只要成功，他们今晚就离开二区了，以后二区什么样，他不关心。 “你先去吃点吧，时间不多，吃饱点儿，晚上有力气跑路。”吴修凛一脸严肃跟她说的。 第549章 请黄小姐 舒宓感觉有点不真实，“你确定？” 她的意思是，今晚就做，不再进行更周密的计划之类。 吴修凛一双眼十分有神，“我喜欢这样，说做就做。” 她点点头，挺好，是个干大事，难怪吴忠林不敢放他，也不敢真对小姨太下死手。 回到大厅，舒宓都有点儿虚幻。 她要是演得好，黄宝宝脾气要真的有吴修凛说的那么火爆，那她今晚就不用回那个又偏又冷的土瓦房了，今晚就能离开。 算一算，可能就几个小时。 小姨太需要去跟跟客人打招呼，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吴忠林已经黑着脸找来了。 小姨太被吴忠林拉走的时候，舒宓不方便上前直接说到时候怎么接头，只能冲小姨太指了指她的手腕。 李义东给她的那个东西是个夜光表，除了表带有损坏，表盘是亮的，很好认。 舒宓坐在那儿吃着东西，免不了到处看看。 其实身处其中，感觉不到这里和国内有多大差别，生日宴算是热闹，规格也不低，好歹是四势力之一，排场是有的。 她看着盘子里的点心，突然想到一区的小妹了。 正好储行舟和寒叙往这边来，她直接把点心端起来，看向寒叙，“你能带回去给那个送饭小妹？” 寒叙倒是没什么犹豫，点了点头。 舒宓：“我是说现在。” 她没想到吴修凛的计划这么快，都还没给小妹回礼。 寒叙听完蹙了一下眉，看向储行舟。 储行舟也看了看她，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示意寒叙回去后再过来接人。 “等一下。”舒宓又叫住了寒叙。 她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看来看去，只有手上的戒指。 韩存跟她的联姻，她自己没当回事，但是韩存在每个必要的细节上都很讲究，包括他们的对戒。 她当时准备和储行舟结婚的时候，就想过让他去定dr，他没有，后来韩存却定了，而且都没告诉她，自己就买来了。 她当时的意思，是不要这个戒指，毕竟男士一辈子只能定这么一次，她和韩存不是抱着长久的心态去的，不想浪费韩存一片心意。 结果韩存执意。 而且他不死板，也没那么多讲究，除了那一对，韩存还买了其他的婚戒，说是让她换着戴。 出差的时候，舒宓把原本的戒指换下了，随手戴了个不起眼的金戒指。 虽然不起眼，但是真金白银，实惠是真的。 她起身，走到寒叙跟前，又把袋子里点心拿了过来，背过身，用纸巾擦了擦，把戒指塞进了点心里。 算是回礼吧。 送走了寒叙，舒宓坐下后就拿了酒。 储行舟眉心皱起，来了才没几天，她已经醉过一次了。 但他还没动作，就被她冷冷的瞧了一眼，显然不乐意他做任何干涉。 他只得就 坐在旁边陪着。 舒宓看了他，“叱咤风云的一区老大，难道不用去跟人喝酒热闹？” 储行舟语调淡淡，“名气有多大，别人就有多讨厌。” 传闻的那些所谓恭维都是虚的，实际上周觅手段太狠，要么嫉妒，要么忌惮，确实没什么人会喜欢他。 刚找他这会儿和她坐在没人的角落里，别人就刚好当看不见了。 舒宓继续小口吃着东西。 抬头视线扫过，见他正看着她，有那么些若有所思。 “很饿？”他问。 这几天，都是小妹送饭，他确实不清楚她的吃饭状态，但也没听小妹哪天说她吃得多的。 今天胃口好？ 舒宓没理他，继续抿着小酒。 她现在对着他是不可能演得出暧昧戏码的，除非酒精作用。 他看着，她喝着，一直没停。 终于在她到第三次的时候，储行舟伸手把酒瓶拿了过去。 舒宓略歪着脑袋，几分自嘲，“我朋友生日，我还不能多喝几口？” 储行舟语调平平，“你什么时候交朋友这么快了。” 这倒是实话。 也就这四五年，舒宓发现自己的朋友逐渐多起来。 以前，她一心忙事业，除了润润，真没朋友了。 现在一数，还是有好几个的。 就连小妹都能算得上了，看来人奔三之后确实容易变得柔和。 舒宓没搭理他，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不用她去抢他手里的瓶子，他就寒叙叫走了。 寒叙看样子刚送完东西回来，在储行舟跟前欲言又止。 看着他们俩离开，舒宓能猜到什么事—— 黄宝宝过来了。 老东家的大小姐突然嫁到，吴忠林惊疑不定，但礼节肯定要做足，专门去迎接，特地开一桌。 还专门开在最显眼的地方，生怕别人怀疑二区和黄袍军有什么勾连。 第550章 要验一验 终于做完了表面功夫，小姨太被拉到角落质问：“你请她 做什么？” 李依依也蹙着眉，满是无辜，和坦然，“我没请，这么多年，我最知道你的处境。” 听起来就像，吴忠林无论怎么对她，她这些年始终都替他着想，不可能陷他于不义。 这个时候请黄家，别说其他三个区，缅政方都可能对他有猜疑的。 吴忠林有气没处发，“那她来捣什么乱？” 李依依往那边看了看，“我怎么知道？要不，我过去问问，我今天是寿星，套套话她也不会发觉。” 吴忠林立马摆手，“去去去。” 李依依又折回去跟黄宝宝喝了一杯，黄宝宝正好问了她，“我听说，周觅也来给小姨太送贺礼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依依不可能说没有，只是笑着，“客人太多，招呼不过来，好一会儿没见，可能已经走了？” 黄宝宝狐疑的看着她。 然后笑了一下，来之前，她就叫人去一区问过了，周觅没回去的。 那就一定还在这里。 黄宝宝也不咋呼，而是跟小姨太继续寒暄，恰巧问起：“一直听闻小姨太得宠，二区有你专门观影台的，我还没见识过呢，等宾客走得差不多，小姨太不忙了，带我观摩观摩？我也想让我哥给弄一个！” 小姨太作为主人，当然是要宾客尽欢，不然又制造矛盾了。 接下来大半小时，黄宝宝看起来吃得开心，实际上二区有哪些人做完客出去，她都派人盯着了。 一直没见周觅出去。 到宾客走得差不多，李依依去带她往观影台走。 当然了，在此之前，已经给吴修凛通过气了，这会儿周觅和舒宓刚好都在那边。 舒宓喝的不多少，刚好脸颊发热，脑子微醺，但理智当然是在的。 观景台是小姨太的私人领地，只有几个很重要的宾客，相对安静。 舒宓依旧挑的角落。 来了这么久，这还是两个人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当然，只是看起来的心平气和。 “从你逼着跟我分手的时候开始，是不是就已经计划着来这儿了？”她没看他，微微仰着脸看向远处的夜景。 储行舟知道她喝得多了，也不强行带她走，只是安静陪着。 “不是。”他回答。 不是？ 舒宓回头看了他，然后讽刺淡笑。 “特效药的副作用，是假的吧？为了支开我，可惜支不开，我那么固执，那时候你应该烦透了我那自以为是的坚持。” “没有。”他还是很坚定的回答。 她自然是不信的。 “因为支不开，你只好逼我分手，分手了，还怕我纠缠不休，干脆来个假死。二十一世纪还能这么玩，也就你了吧。” “你喝多了。”储行舟阻止她想继续喝酒的手。 舒宓冷冷的看他，“我很清醒。” 她想把他手拿开，他却忽然反过来握住。 “不喝了，回去。” 舒宓一想到某些画面，在他手里忍不住的挣扎，却被握的更紧。 她很努力的忍了。 问：“一个到处毛病的人，两年后活生生的站我面前，你告诉我没有假？” 储行舟还是那样面不改色，“治好的。” 看了一眼时间，储行舟低眉，“很晚了，回吧。” 舒宓却跟没听见一样，若有意味的看着他，“生理痛治好了，还是，男科也治好了？” 储行舟好像被她问愣了，没说话。 舒宓眼睛里没有温度，唇角似笑非笑，“看来你是过得真潇洒，养过几个女人了，不然怎么知道治好了。” 储行舟倒是不觉得这个话题不宜，不乏认真，“有没有女人，跟我男科毛病好没好有什么矛盾？” 他看着她，“硬不硬得起来，我自己难道分辨不出来？” 她略微倾身凑近桌面，“不好说，打肿脸充胖子，一分钟也吹嘘一小时的男人一大把。”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几分迷离又讽刺，储行舟想起了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样子。 吹着东南亚的夜风，看着零零星星的夜景，竟然有一种世易时移，人却依旧，的错觉。 促使他微微眯起眼，神思早已随着她微醺飘动。 薄唇轻碰，“怎么，你打算验一验？” 四目相对，有短暂的安静。 舒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悠悠然道：“记得在我公寓，阳台落地窗前……跟这里，像不像？” 男人长时间没说话。 再开口，喉结轻滚，声线透着几分哑，“再像也是别人的地盘，你确定不回？” 第551章 我没耐性给你 “确定啊。”她迷醉勾人，眉尾带笑。 连自己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过这副模样。 视线慵懒的从不远处扫过，更加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 舒宓起身，绕过桌角，看似很自然的坐到了男人腿上，红唇凑近。 看起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腰间那个手力道在不自觉的收紧，掌心滚烫，像久未经世事。 只是她的柔唇没有落在男人身上任何一点，只是转了个角度，轻吐幽兰，“这种事你还要叫后宫观众吗？” 起初，储行舟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回应着她的亲近，唇畔贴近她的脖颈。 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的滚烫，和略带粗粝的胡渣，就在她耳髻处，然后回神，微顿，回头看去。 小姨太和一个年轻女人就站在那儿。 不光是她们俩，其他本来不多的宾客，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情都在往这边看。 舒宓还以为，按照吴修凛的描述，朝天椒黄宝宝应该会势如破竹的冲过来，给她和储行舟各两巴掌，然后叫嚣着把她弄死。 但是并没有。 黄宝宝看起来在努力的强迫自己的冷静，然后非常勉强的看向小姨太，说了句：“能不能麻烦你其他的宾客先离开？” 哦，舒宓有点儿刮目相看，她居然还特别在乎周觅的名声和脸面，没有当面给周觅甩脸子，而是先支开围观群众。 储行舟把视线收了回来，倒不见紧张，只是微微沉着眼神看她，声音还是挺平和，“你先起来？” 舒宓感觉黄小姐太理智了。 她忍着恶心自己的冲动，当着黄宝宝的面，还是在储行舟唇角落了一吻。 男人眼神晦暗的低眉看她。 她则笑得轻柔恣意。 这一下终于把黄宝宝的脾气给点着了，小姨太想拉都拉不住的踩着高跟鞋大步冲过来。 然后在储行舟跟前两步不可置信的停住，“你竟敢护着她？” 是，储行舟没把她扔到地上去，而是顺势把她往怀里揽，宽大的臂膀几乎把外界视线全部遮住了。 他甚至把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如果放在以前，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让人觉得安心，舒宓一定会很感动。 黄宝宝试图越过储行舟把舒宓拎出去。 说实话，舒宓长这么大，头一次体验到当“三儿”的感觉，还得谢谢吴修凛导演。 她被储行舟护着，黄宝宝从左边伸手过来，储行舟就把她拥到右边，从右边袭击，他就把她换到左边。 人高马大，轻而易举，黄宝宝尝试几次都没碰到她的衣角，显然已经恼了。 “周觅！”黄宝宝瞪着他，眼已经红了，指甲抠进掌心里。 舒宓在那一瞬间忽然想，他来了这里以后，应该是谈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黄小姐那眼神的伤，是骗不了人的。 “我看你需要处理一下旧爱。”舒宓在他怀里淡淡开口。 储行舟低眉看她，“让小姨太带你去休息，我处理完找你。” 又低着声音补充了一句：“别乱跑。” 黄宝宝顿时声音都刺啦着耳膜，“我看谁敢带她走。” 小姨太便一脸为难的看着周觅。 “小姨太生日，你在主家别闹太过。”储行舟把话说得毫无情意可言。 然后略微颔首，一手扯过黄宝宝，一边将舒宓送到小姨太那边。 小姨太便“为难又无奈”的把手舒宓接了过去。 转过弯，还能听到身后黄宝宝的气急发怒。 但是相比起黄小姐的伤心欲绝、怒火攻心，男人依旧那么平静，甚至一贯如他在四个区的人设：冷漠狠毒。 他视线淡淡的落下，看着黄宝宝气得快疯的样子，只一句：“从哪来回哪去，我没多少耐性给你。” 黄宝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储行舟连眼神都很少给她，“需要翻译么？” 黄宝宝眼神都变得破碎了，一手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然后似笑似哭看着他，“行啊，周觅，你厉害，如果当初不是我给你打掩护，你连黄袍军的门都出不来，你连全尸都没有。” “如果不是我，黄萧克不知道要你命几次，你现在这么对我？” 男人只坦然的看着她。 “你都看到了。所以你根本不该回来，你回来，只会坏我的事。” 问她：“可以走了么？” 黄宝宝狠狠地咽下一口气，又深呼吸，抬手抹掉脸上的猫尿，说走就走。 储行舟自然不会拦着。 只是跟黄萧克打了个招呼。 可是过了快半个小时，黄萧克给储行舟的回复是：黄宝宝没回家里。 第552章 那就掘地三尺 那会儿，储行舟和寒叙是准备接舒宓回去了，因为舒宓拖延时间未果，所以都还在小姨太的住所片区。 寒叙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受刺激 了，想不开？” 储行舟地哼一声，“谁想不开也轮不到她黄宝宝。” 她只会让别人想不开。 他看了一眼时间，“你去把舒宓接回去，我去找人。” 寒叙点点头。 舒宓又怎么可能跟寒叙走？ 寒叙找小姨太要人的时候，小姨太是想帮忙又十分无奈的样子，“舒小姐把门反锁了，我也进不去。” “要不，让她在这里休息一晚？反正大家都是朋友，住一区住二区都一样。” 末了，小姨太略压低声音，“你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她这是醋了，等明天周觅哄一哄，自己来接就什么好了！” 寒叙眉头动了动，沉着声：“我做不了主。” 小姨太笑：“谁不知道你跟周觅平起平坐的？这点事还做不了主？” 寒叙却十二分的严肃，“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最好不要乱说。” 小姨太一愣，讪讪的，“我，没别的意思，那要不，你去问问周觅？” 寒叙走了两步，转过身，给储行舟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正在占线。 储行舟在接黄萧克的电话。 黄萧克：“底下的人说，黄宝宝回来过了又走的，还带走了我父亲给她的一队人手。” 起初，储行舟没意识到这事情有什么严重的。 他“嗯”了一声。 黄萧克却皱起了眉，“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储行舟这才稍微重视起来，“几个人？” “我说一队。” 这边储行舟刚要继续说点什么，就听到了不远处一阵骚动。 储行舟回头看了一眼，就在小姨太住所片区。 他皱了一下眉，脚步已经在往那边走了，只不过，还没到小姨太住所片区大门，就被人给拦住了。 “干什么的？哪个房的？现在不允许随意走动！” 他脸色有些难看，冷着声：“你们小姨太过寿，还不让宾客走动？” 那人喝着声：“寿宴早结束了，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跟黄宝宝一起的？” 储行舟终于沉下脸，一点没客气，“你瞎。” 他这张脸，四个区没有不认识的。 就巧了，遇到个嚣张的。 因为今晚、这会儿，二区就是有嚣张的资本——黄宝宝是不请自来的，第一遍来就算了，第二本居然敢带人、带器。 吴忠林本来就看谁都不顺眼，在吴修凛的建议下，更是打算借黄宝宝的无理冒犯，直接给黄萧克一个下马威。 所以，二区现在所有宾客都不得走动了，别想进来，也别想出去。 这其中不少其他区的人，但凡其他区给黄萧克施压，黄萧克都不得不客客气气的给吴忠林好处，再把他妹妹领回去。 至于黄宝宝。 她带着人进了小姨太住所区，那边也把区域封了。 黄宝宝的意思，让小姨太交出舒宓，她就自然走人。 小姨太的意思，她不知道舒宓去哪了。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 储行舟在那儿耽误的时间，听到了一声枪响打破骚动，顿时场面更加不可控制。 吴忠林就在小姨太那儿，没想到黄宝宝竟然这么大的胆子，“黄小姐在我二区都这么不顾后果，真就不怕出不了这个门？” 黄宝宝冷笑，“你们私藏周觅的女人，是跟一区有什么勾当？不怕三区四区杀进来？不怕我哥压过来？到时候你整个二区都是饺子馅。” 吴忠林气得不轻，这个黄宝宝太硬气太疯，换做别人，就跟吴修凛说的，早都乖乖当人质了。 小姨太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皱着眉，“我都说了不知道，你叫人搜过了不是？” 黄宝宝抬起下巴，“那就掘地三尺。” 她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敢这样欺辱她。 “黄小姐，其实这种事，也无可厚非的，哪个男人没几个女的？” 李依依在那边陪着小心又忍不住说实话的样子，实则就是煽风点火，“再说了，哪怕你要算账，应该去找周觅，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黄宝宝也不是吃素的，“男人我自己回去自然要收拾，女人更不能放过。” 她转头看向李依依，“小姨太就是因为这么无能，才让那几个女人骑到你头上撒野，你连个户口本都上不去的吗？” 李依依一下子被噎得脸色难看。 吴修凛从外面进来，“黄小姐觉得我们二区会变成饺子馅，你在这儿，那是馅里加的葱花？” 黄宝宝笑了，“小屁孩威胁人是吧？” 第553章 帮的一手好忙 吴修凛也是面不改色，“是劝你。你真要在这里闹下去，谁都讨不了好，其他区把我们灭了，也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就是其他某区小姨太。” “就是。”李依依听着儿子这是把自己刚刚受的气给扔回去了，顿时心口舒畅得多。 母子俩这一通煽风点火、反向操作下来，黄宝宝冷笑，“我没想到二区有这么骨头硬，不交人可以，我自己找。” 黄宝宝那个火辣性子说找就找，朝一个人示意了一下，人家走过去对着上锁的门就是一包药，直接炸。 周围的人没想到她真敢，危急时刻当然都是保命要紧，捂着耳朵往旁边躲。 “轰”一声。 别说二区，其他区全都听到了，也看到一闪而逝的火光。 储行舟站那儿神色一紧，拨开面前的门兵就要往里闯。 门板直接拉了保险栓，“站住！你可别逼我，这是二区的地盘。” 储行舟知道这些人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嫌事大，人命也不过如此。 他站定，拿了手机，告诉黄萧克，“你最好过来把你妹领走，我顾不上她。” 说完之后，储行舟收起了手机，然后拿出身上的香烟，随手给面前的门兵递过去。 趁门兵在犹豫接不接香烟和骂不骂他的边缘分神时，他已经一个闪身过去，直接将门兵手里的武器夺走，反手再一个手刀敲下去，人就软了。 转眼，储行舟已经往小姨太那边去。 然而，他到的时候，已经是不可控的事态。 小姨太的住所区域两间房子的墙都被炸塌了，黄宝宝的人正在搜舒宓。 没搜到。 黄宝宝看了小姨太一眼，“弄坏的我照价，哦不，翻倍赔偿。” 那意思，当然是要继续，不招到人不罢休，真正的掘地三尺，要把二区翻过来似的。 吴忠林又哪是个受气包？ 在黄宝宝开枪之后，就纠集了二区的人，把这个区域直接围住了。 储行舟到的时候，吴忠林亲自过去跟他说的话，“周觅，现在可不是她黄小姐或者你个人跟我二区的事了，她这是挑事！” 储行舟倒是很诚恳的态度，“我进去把我劝走。” 吴忠林抬手，摇摇头，“你进不去，你要是真进去，那就是跟我二区过不去。” 才说到这里，不远处一股火光冲天，一阵阵的骚乱传来。 吴忠林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区保险库的位置。 脸色一下子沉重起来，看了储行舟，冷声：“今晚不可能善罢得了。” 储行舟当然知道那个方位和地点是什么东西，所以才拧了眉。 黄宝宝不可能人在小姨太住所，却让人跑那么远去放火，她那个直性子，找人就只会把那一片掘地三尺，不会搞这种打蛇打七寸的操作。 保险库一出事，储行舟这边没人拦着了，他疾步往前走，一边准备拨打黄萧克电话。 结果，他那边先打过来了。 言简意赅：“我们刚刚商量过了，这段时间舒展方面该支援的都到位了，进攻和撤退方案也差不多，唯独缺动手时机，今晚正好，我妹开了这个口子，那就趁热打铁。” 储行舟眉峰拧了起来，“你们在开玩笑？” 这么大的事情，靠这种意外事件来动手？ 但反过来想，越是这样的意外事件，刚好就越没有人怀疑他们是有所准备的联合动机。 “行。”储行舟沉着声，“我不妨碍，但你最好打招呼下去，别真碰着我的人。” 黄萧克点头：“知道，你的女人，寒叙，我让他们一根汗毛都不碰，其他人不好说，否则就太假了。” 挂了电话，储行舟绕过黄宝宝的人，也没打算管她，直接去找了小姨太。 “舒宓呢？” 李依依一脸无辜，“我真不知道，本来让她躲那个房间了，房子都炸了，没见她人。” 储行舟听完转身就准备走了。 几步之后，又折了回去。 果然一转眼，李依依和吴修凛都没影了。 储行舟在原地思考了几秒钟，转身往外走。 二区的地图，他比自己的一区熟悉得没差哪儿去。 他到了侧面的一个小门，等着。 李依依出来的时候，探了个头，左看看，没人，又看看，也没人。 随即往后摆摆手，让舒宓跟上。 可刚走出去一步，往右一看差点吓半死。 “周觅？！” 储行舟越过她，一把将舒宓扯了过去，凝眉看了她两秒，“今晚这都是你们俩的戏？” 舒宓也坦然了，“有本事你让黄宝宝把扔出去的火炮撤回去。” “真是帮的一手好忙。”他看起来在夸人，但面无表情。 第554章 混乱不堪 舒宓不打算跟他耗着，试图挣脱，却被储行舟捏得更紧，“乱成这样，你真当自己跑得出去？” 一旁的李依依开了口：“周觅，我们算相识一场，这位舒小姐跟你关系又不错，今晚的事，你就当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自己有办法。” 见储行舟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 李依依自嘲的笑了一下，“你用这么看着我，我这些年虽然助纣为虐，但也是身不由己，我不可能拉着舒小姐二手倒卖了去，那是陈欣枝才会干的事。” 陈欣枝算是四个区老熟人，没少往这边输送“人才”，基本上进四个区里的学员，都是陈欣枝经手送进来的，她从中收的中介费可不少。 起初储行舟没理会小姨太，看了舒宓，“你去找舒展。” 这是最保险的。 舒宓抬眼，“如果舒展会带我离开，就不用等到今晚靠我自己了。” 储行舟知道之前舒展的行为让她产生了怀疑。 “这不是过家家，今晚矛盾已经挑起来了，四个区都不得安宁，事儿没那么容易平息，这是能不能活着出去的问题。” 言外之意，她不要一时意气用事耍小脾气，除了舒展，谁都不可信。 三个人才刚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李依依在旁边看向不远处，突然心惊，“怎么会这样？” 二区就好像一夜之间遭了天怒一样，到处都在起火，时不时一声爆炸。 要知道，他们这种园区，自己后方还是有存货的，一旦货房见火，很可能整个货房都炸了。 那么大的存货量搞不好整个区都炸得面目全非。 “黄宝宝是真疯了？”李依依有些难以置信。 她虽然也乐意看到吴忠林被弄得面目全非，但是没想到黄宝宝这么冲，居然能搞这么大阵仗。 “因为这不是黄宝宝的手臂，是黄萧克，所以你们不是想走就能走。” 刚说着，就在他们三人旁边，毫无预兆的，一个小喷泉突然炸掉。 喷泉里布置了鱼池，里头不少大石块，上面还是个假山，这一炸，喷泉的墙壁、石块连带着被炸开的水管顿时飞溅。 李依依尖叫了一声，就被储行舟一把扯过去，扔到了旁边的院墙跟上。 舒宓则被储行舟拉进怀里，背过身往下压。 舒宓只感觉脚边碎石、水渍飞溅，身上倒是不见分毫，只觉得耳朵要聋了。 储行舟直起身带到走到旁边的行道树后面时，他说话，她都有点嗡隆隆的听不清。 “从这里出去，找舒展的人，你应该见过他底下人以前穿的制服？” 她没大反应。 储行舟便压下身，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找舒展手下的制服听见没有？” 舒宓感觉脑袋嗡嗡的，胡乱点了点头。 也有人从这个门跑出来了，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储行舟带着她和李依依从二区离开，先是往一区方向走，他是一区的人，这么走也算情理之中。 到分叉路的时候，储行舟才跟她们俩分开，让他们俩顺着另外一条路出去。 他看了看她，“事情结束，我会尽早去找你。” 舒宓只是柔唇讽刺，“你最好别，以你的所作所为，回到蒙城那就是杀人犯，我绝不包庇。” 何况，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储行舟没再多说，让她们俩先离开。 舒宓一抬眼，看到不远处的一区居然也和二区差不多的炼狱，顿时有点懵，“黄萧克连你的一区也炸？你们不是合作吗？” 储行舟严肃而否决的看着她，“谁告诉你我们合作了，他和四个区都势不两立。” 舒宓皱着眉，她当然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突然扯了一下储行舟，“那个给我送饭的小妹，你能让她安全吗？” 储行舟还是淡淡的表情，“尽量。” 他一区的人，盟军的安全是他会绝对负责的，至于区里其他人，都不好说。 说完，他已经大步离开了 李依依看舒宓作势折回去的样子，扯了她一把，“你干什么？我们得走了！” 舒宓点着头。 她当然是不可能冲回一区，甚至把小妹带走的，只是心里总觉得愧疚。 小姨太对这些地区确实很舒服，到处都断电，黑乎乎的，小姨太在前面走，拉着后面的她走夜路，却一点停顿都没有。 到了一个山包包附近，舒宓看小姨太停了下来，往山包包上面的一座房子看。 “干什么？”她问。 小姨太连忙捂她嘴，“嘘！” 然后拉着她蹲下，特别小声：“所有区进出都要经过这个路口，上面那座房子就是陈欣枝住的，个臭老鸨。” 第555章 连夜赶路 叫她老鸨也不贴切，人家古代老鸨只是经营小姑娘，陈欣枝是什么人都敢送到四个区收取中间费。 从四个区出去也一个样。 每个区的人出每个区的大门之后，要经过陈欣枝的这个路口，她有时候看着不对劲，都会给各个区通风报信，收好处费。 总之就是多管闲事，无钱不要，谁见谁恨。 但是她捏着很多人的把柄，这么多年也就谁都没法跟她细究，她在这个路口吃黑也没人管了。 “不知道一二区被炸的事情她这里听说了没有，咱俩就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李依依道。 舒宓点头。 果然。 她们俩要过那个门的时候，陈欣枝像是刚睡醒，出来看。 看到李依依了，略笑，“呀，小姨太这半夜的去哪里？” “送我朋友一趟。”李依依脸不红心不跳，又道：“我儿子刚也送朋友出去了的，你不是知道么？” 陈欣枝点点头，“看见了，都过去这会儿，吴修凛还没回呢？” 李依依笑着，“一会儿我们娘俩一起回来。” 陈欣枝点着头，又看向了舒宓，“她谁？面孔这么生。” 舒宓进来的时候，是黄萧克放在木框里带进来的，陈欣枝没见过脸。 李依依神秘的压着声，“周觅的新欢，不敢让黄宝宝看见，所以我亲自送。” 陈欣枝拿了手机，要打给周觅。 结果电话一直打不通。 陈欣枝便狐疑的看了舒宓，“要不进来坐坐？” 李依依一看她就是不想让过去，打算跟周觅敲一笔。 她也不跟陈欣枝客气了，直接看着她，“我俩赶时间，你直接让我们过去，我今天生日过得不是很高兴，免得一会儿大家都不高兴。” 陈欣枝听完这话却笑了一下，很显然是知道小姨太现在不得宠，所以没放眼里，“等着吧，我去加件衣服，一会儿给你们开锁。” 实际上李依依猜着她根本不是进去穿衣服的事儿。 “你往后退退。”李依依拉了拉舒宓。 舒宓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小姨太就已经把一包东西夹到门框处，掏出火柴。 她懵了一瞬。 这边的人都这么生猛么？怎么跟点炮仗似的？ 几秒后。 伴随着“嘭”的一声，夹杂着陈欣枝的叫声，门被炸得歪着个头。 小姨太二话不说拽着舒宓过去。 没想到陈欣枝却敢追出来。 这女人长得壮实，跑得速度也快，是真的追上来，然后一把拽了舒宓。 舒宓是毫无防备，根本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力气居然能这么大。 李依依见状，上前去拽了陈欣枝的头发，另一手勒住陈欣枝的脖子。 是用了很大的劲儿的，所以跟舒宓说话都绷着气儿，“快！我勒着她，我兜里有家伙你过来拿！” 舒宓当然知道李依依说的家伙是什么。 她其实是见过手枪的，甚至碰过，在舒展那儿。 但是她没有对着真人开过。 在舒宓犹豫的两秒内，李依依已经快累死了，“快，这是贩卖人口的娘们，力气跟牛一样，你不打她，咱俩就都死这儿！” 事实上，小姨太说的一点也没错。 舒宓但凡动作慢一点，陈欣枝已经挣脱小姨太，反手将人掀翻了。 直到她们跑出去很远，舒宓都感觉手臂被后坐力真的发麻，掌心也在发麻，又麻又冷。 “我会不会把她打死了？”停歇下来，舒宓喘着气。 她并不知道打在什么地方了。 李依依毫不在乎，“死了就死了，她都卖了多少人了，身上背了多少人命债？你就当是替那些家属做好事了。” 她们俩在那儿等了没几分钟，船过来了，吴修凛下来接她们。 舒宓起身准备走了，被小姨太拽了一下，听到她说：“我走不动，腿是不是断了？” 本来舒宓以为是开玩笑的，吴修凛把她背上船之后发现，小姨太的腿骨好像真的断了。 小腿外侧鼓了一个包，用手摸一摸能摸到硬邦邦的东西戳着皮肉，一片淤紫。 吴修凛皱着眉，“摔的吗？” 李依依疼得一头冷汗，咬着牙，“陈欣枝摔的。” 她本来压住陈欣枝勒着的，应该是陈欣枝把她掀起来摔到地上的时候弄的。 真是庆幸舒宓没墨迹，否则真可能折在那儿了。 船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先连夜赶路。 水城是和境外接壤的，在黄萧克和四个区爆发冲突的新闻扩散之前，他们先到了水城，然后再飞蒙城。 吴修凛准备的很充分，需要的证件一样不缺，所以一路上其实他们就像游客一样畅通无阻。 第556章 有说已经死了 到了蒙城，舒宓先把小姨太送进了医院。 原本她想直接回曼哈顿看两个孩子。 她联系不上之后，韩存把孩子接到了曼哈顿，连舒太太夫妻俩也接过去了。 舒宓能理解。 韩存在那边事务繁忙，但是这边她没在，舒展也没在，他肯定是不放心小孩的。 但小姨太这边这个样子，她不可能立马走掉，只能是通知了李义东。 小姨太不让。 “现在那边什么局势还不知道，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我怕连累人，本来这么多年就已经跟够累赘的了。” “再说，你不是说你表妹很快要跟我哥结婚吗？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姑子，我影响人家婚姻。” 俗话不是说结婚也要看对方家庭成员和素质么？ 方凝那边一个做过大手术的妈要照顾，她哥这边一个酒鬼爹也要照顾，这个情况能结婚，已经很庆幸了，要是再多一个她这样背景复杂、带个拖油瓶的妹妹，李依依怕她哥结不了婚。 “不行的。”舒宓知道她担心什么。 “你生病吴修凛是能照顾，但是就像你说的，局势什么样还不清楚，万一那边全面爆发，蒙城这边干涉，通缉主要人员，你和吴修凛是必须要有家属来处理这件事的。” 李义东常年在蒙城，处理起来肯定方便得多。 也是巧了，这件事还没商量定，韩存先找到了她。 她的电话都在储行舟那儿，韩存是找方凝找到的她。 电话通了之后，她说了话，韩存那边半晌都没反应，可能是不确定真的是她。 她走的时候跟谁都没说，虽然消失也不过半月，但对于担心她的人来说，度日如年。 “你在蒙城？”韩存终于问她。 舒宓心里升起几分愧疚，“嗯……我没事的。” 韩存像是轻轻吐了一口气，又问：“你一直在蒙城？” 他是找了她这么多天的，但是她出差的行程断了之后，就跟信号断了一样，丝毫音讯都没有。 舒宓：“不是。” 顿了顿，“我一时半会还跟你讲不清楚，之后跟你说吧……右右他们好吗？舒左沉生病好了没有？” 从那天之后，她只知道孩子病了，没能联络。 韩存：“住了几天院，到现在还咳嗽，每天灌药都很抗拒，晚上经常找你。” 舒宓听着这些，心头跟针扎一样的疼，鼻头跟着发酸。 “我过两天就过去。”她忍着哽咽。 “我带孩子回去吧。”韩存道：“这半个月你不在，工厂虽然照常进入了下一阶段经营，但因为这次你亲自参与，你父母和妹妹那边危机感很强，我怕他们对孩子动脑筋。” 最近总说想过来看外孙子，韩存已经找了几次借口。 终归是血缘关系，是外公外婆，最锡山夫妻俩最近还正在打算跟媒体打感情牌，营造一家三代温馨和睦的假象，弄不好会给媒体消息，到时候带着媒体非要看孩子，韩存作为女婿，也不能拦在门外给人写到八卦里去。 所以，他想着，直接带着去蒙城住一段时间。 舒宓连忙同意了，“那更好啊，你把我爸我妈也一并送回来。” 老两口其实不太习惯住那边，上次去旅游还行，长住不习惯，但是为了帮韩存帮她带孩子，肯定就二话不说跟过去了。 想了会儿，舒宓有些迟疑的问：“你爸呢？……他要是愿意，也一起过来吧，应该很多年没来过蒙城了？” “他喜欢独处也没事的，蒙城房子这么大，你要不问问他？” 韩存先是短暂的沉默，之后才道：“他很喜欢两个孩子。” 可能，喜欢独处、独居，不过是妻子去世后为了安慰他的说法。 舒宓微微笑，“那挺好啊，过来多住些日子。” 那两天舒宓一边等韩存他们回来，一边帮忙照顾小姨太。 吴修凛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照顾起他妈妈一点都不含糊，第一次来蒙城，很多东西没接触过，他也学的很快。 第二天的时候，他甚至就在问舒宓，蒙城的各方面政策，以及各个片区的发展情况，看样子是想做投资。 按他的话说，趁现在，他的钱还能活动。 他们回来后的第四天，相关的新闻已经逐渐能看到了，网上虽然还没大面积铺开，但很多人都知道了黑暗缅角终于被人捅了老窝新闻。 舒宓并没有特别去关注，反而刻意忽略。 一来很忙，二来大概是不想知道某些人的消息。那段时间像做梦，人已经回来了，她不打算回想。 一直到韩存过来，安顿好一切，在只有他们俩的时候，他问她：“你从那儿回来的？” 韩存把手机屏幕朝向她，道：“挺像的，正在被通缉，也有说已经死了的。” 第557章 喜闻乐见 舒宓扫了一眼。 这么多天，她头一次看相关的新闻。 既然韩存问到了，她也要做到坦诚，点了一下头，又道：“不是他了，不用管。” 韩存倒是笑笑，“没打算管，纯属吃瓜。” 现在这个新闻很热，“听说趁着黄袍军和四势力内斗的机会，蒙城正在跟缅政方谈合作，把该缉拿的缉拿归案，押送回国处理。” 本来这是个死结的问题，在外界看来，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黄袍军和四势力内斗起来了，蒙城趁机去谈合作，缅政方一开始态度模棱两可，一如既往。 是黄袍军方面率先表示出了友好，表示愿意在扫平四势力的四个区之后，把相关籍贯人员押送回国，让蒙城方面处理。 黄袍军这么一表态，政方自然着急，万一蒙城成了黄袍军背后的力量，到时候他们和黄袍军的对抗就要失衡了。 现在的境况就是，黄袍军和政方都对蒙城方面表示了友好。 所以，这些年在缅角不管是从事电诈的人也也好，或者是被迫过去卖苦力的人也罢，都会逐次分批押送回国。 韩存淡淡道：“肯定不可能是他。” 舒宓表情变化不大，“那你还问我？” 韩存似笑非笑，“怕你犯糊涂。” 他说：“在蒙城都注销了身份证的过世人员，怎么可能活着，再者，这段时间，蒙城方面早就发出通告了，无论过去从事哪方面工作的人员，只要主动回来，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继续负隅顽抗选择在逃，蒙城这边就要销户处理了。” “这样一来，他们这类人面对的，就只有审判。 所以，如果真的是那个人，这时候早该回来了。” 舒宓听完略低眉，继续收拾着兄弟俩的积木，也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 然后看了看时间，“一会儿排骨熬好了，我去给李依依母子俩送饭，你开会？” 韩存想了想，眉梢微动，“跟你一起吧，我挺喜欢那小孩。” 说的是吴修凛。 舒宓忍不住笑了一下，“还去吵？” 之前韩存跟她一起去了一趟医院，韩存跟吴修凛吵起来了，关键是韩存还吵输了。 他们俩聊的是外贸方面的东西，舒宓并不是很懂，反正就是看戏挺有趣。 韩存一本正经的纠正她：“探讨。” 她笑着点头，“哦，是探讨。” 李依依那腿一时半会好不了，腿骨打了钢板，上了螺丝，她的受伤之后还跟舒宓一起跑了挺长一段路，一直到上船之前才停下。 所以里头的肌肉、肌腱也被不同程度损伤。 舒宓其实已经偷偷给李义东通知过了，没给小姨太说。 李义东呢正好在外面拍戏，一下子又回不来，倒是方凝，今天说是也去医院看看李依依，刚好她要孕检。 见面的时候，李依依当然不知道方凝是谁，因为舒宓没说。 方凝也不让说，觉得说了李依依心里会有负担。 几个人在病房里待着，韩存和吴修凛在另一边聊着，她们三个女的坐在这头。 李依依时常会看那边的新闻，看起来对吴忠林的下场喜闻乐见。 “死到临头，他那两个老婆谁都没管他，自己卷钱逃了，黄萧克和蒙城方面都在追缉。” 吴忠林这些年发福了，逃跑的时候好巧不巧摔了一跤，没人扶，硬生生没起来，被黄萧克的黄袍军给逮了，听说已经成了第一批要送给蒙城的礼物。 李依依又笑着，“看到几个新闻，说黄袍军本来天天在山里躲着，这一次扬眉吐气，忽然什么新式武器都拿出来了，人家一问，黄萧克脸不红心不跳说是山里捡的，谁信？” 肯定是背后有人了，而且不是周觅，政方之所以对蒙城这么友好，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舒宓笑笑，兴致不大的样子，倒是比较关心她最近帮他们母子俩物色房子的事情。 她选来选去的，都觉得香榭湾性价比最高，只不过，巧了，方凝也在看那个楼盘，也不知道介不介意。 所以，等她们姐妹俩从病房出去，舒宓才问了方凝。 方凝笑笑，“介意倒是不至于，反正都是亲戚，来往是少不了的，不住一起就行，同一个小区也那么大呢，住一个小区也有好处。” 舒宓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李依依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你现在又怀着孕，哪天不方便了也能搭把手的。” 舒宓陪着去了产科给方凝做孕检。 b超做的很快，方凝捏着单子一脸紧张，“这是什么意思，小孩有问题的吗？肾积水啊？” 第558章 他为什么在这里? 舒宓把b超接过来，看完笑了一下，“别吓我，胎儿肾盂积水很常见的，我那时候还显示右侧脑室增宽呢。你这个数值正常，之后没有巨大变化就行了。” 方凝一副欲哭无泪，“怀个孩子跟怀个炸弹一样，幸好有你！” 舒宓轻哼，“知道我的好了，早年少挤兑我点儿多好？” 方凝笑嘻嘻的挽着她的胳膊，“话说回来，我之前去香榭湾还碰到你前男友来着，还单着呢。” 说的是肖岩升。 舒宓很久没跟他联系了，顾不上，倒是舒右沉兄弟俩当初一周岁的时候，肖岩升给了八万块钱的红包，一直还没机会答谢。 “听见我说话没？”方凝搡了搡她。 舒宓点着脑袋，“听见了听见了，你小心点脚下……碰见就碰见了么，怎么了，他单着你还准备给人家介绍个对象？” 方凝眉头一挑，一副“你猜中了”的表情。 舒宓一脸惊疑的看着她，“你真的假的？” 方凝点着头，当然是真的。 “肖岩升这人虽然以前不咋地，渣男做过，坏人做过，但是渣女也被他碰到过了，这几年挺低调的，本质还不错了。” 舒宓点着头，表示赞同。 然后听方凝道：“你觉得，他和李依依怎么样？” 舒宓这才突然停下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即失笑，“你不能因为害怕有个单身带拖油瓶的小姑子就着急把人家塞个对象吧？” 方凝瞪她，“我这是见过李依依后突然想到的，直觉嘛。” 别看李依依的儿子那么大了，其实她年龄不大，是生孩子生得早，所以生完之后身材各方面也恢复得很快。 就因为这样，李依依看上去其实年轻漂亮，才会被当做礼物送给周觅的。 舒宓摆摆手，“你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李依依的事儿先甭管，她娘俩的各方面问题后面估计还比较复杂。” 果不其然。 在李依依出院之际，也被传唤了。 关于她是属于诈骗人员，还是被迫从事还没有定论。 那边黄萧克几乎是三四天就把四个区摆平了，现在听闻是正在跟政方对峙，顺便把该遣送蒙城的人员遣送过来，两边不耽误 这些东西，舒宓都是从李依依那儿听来的，她自己不关注。 李依依被带走之后，她就没有相关新闻了。 她也没那个时间去关注，每天要照顾两个小孩，还要处理公司的很多事情。 再知道相关消息，是方凝又惊又跳的跟她发信息。 发着发着又打了电话过来，“表姐，你看没看最近缅角那边的新闻，我的天，看到一个诈骗头头的讣告，储行舟有双胞胎弟弟？” 舒宓看到方凝发过来的截图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一点点发麻，好几秒后深呼吸才回话：“不清楚。” 挂了电话，她还是第一次搜那边相关的新闻。 看样子，黄萧克把四个区都推平了，无论是四个区的人还是钱，他都进行了重新整合，该押送蒙城的押送，该收编的收编。 当然，还有一部分是自己逃走了。 看新闻的意思，一区伤亡最少，因为周觅出事最早。 擒贼先擒王，黄萧克先把周觅解决了，一区一时无主，当然是乖乖听黄萧克的了。 关于那个讣告，舒宓看了，原来并不是官方发出来的，而是黄袍军的一种恶意和嘲讽。 听那意思，是黄萧克记恨周觅伤害了自己的妹妹，所以要对周觅赶尽杀绝，目前没有周觅消息，黄袍军就干脆非常嘲讽的给周觅发了个讣告，讽刺他再怎么躲也只有这么一个结局。 舒宓稍微松了一口气，一区伤亡不大，那个小妹应该也没事。 看完之后，舒宓把手机一关，这件事就丢一边了。 一直到那天突然接到舒展说来这边。 她接着电话，一边把抱着的舒左沉递给舒太太，然后去一边接听，“你回了？” 舒展倒是惜字如金，“嗯。” 她也不跟他客气，“跟我打电话干什么？” 舒展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就是专门跟你打招呼，要回去，不过，可能先不去你那里，有些事情要处理。” 舒宓淡淡的“哦”了一声，表现冷淡。 舒展可能还想说些什么，最后都因为她的态度而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一通电话只能收尾。 接完电话之后得有一周吧，舒宓看到舒展了。 她是去处理李依依的事情，以朋友身份去询问相关进展，看到了他。 在军政大厅。 让她惊愕的是，舒展旁边站着的，那不是寒叙么？ 一个周觅十恶不赦，寒叙作为他的跟屁虫必然没好哪儿去，为什么能跟舒展出现在这里？ 第559章 没死，当驸马去了 既然碰见了，舒宓自然要打个招呼。 关于寒叙，她也问得很直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舒展：“我带过来的，要办一些证件。” “他？办证件？” 舒展点点头，“具体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我处理完事情过去再跟你聊吧。” 舒宓也不可能拉着人家闲聊，只是看了寒叙， “那个小妹呢？” 寒叙看了看她，有那几秒没有回答。 舒宓便皱起了眉，几乎已经猜到答案了。 “一区不是没事吗？”她盯着他。 寒叙这才低着声：“本来已经走了，她以为你在二区那个房子里，又折回去。” 舒宓一下子有点儿窒息，“所以她人呢？” 寒叙：“目前伤势不清楚，我没消息。” “如果伤的不重，或者痊愈之后，有可能被送到蒙城吗？” 寒叙摇头：“她户籍不是这边，不太可能。” 后面舒宓没问了。 那一整天，她胸口都有一种被大石头压着的感觉。 生离死别，她确实什么都经历过，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个人家口中的女魔头，人情味这么重了。 那天舒宓还去看李依依了的，倒是没提起这件事，也没怎么聊天。 李依依和吴修凛现在都不能自由活动，要等整套案子定性。 现在全国各级公安已经启动了登记，就是记录被骗过资金的人员，登记身份信息，以及银行卡号。 按照消息进度，蒙城方面已经在尽可能的追回从国内流出去的资金。 李依依说：“我没有直接参与过诈骗，反倒是往吴忠林身上砸了不少钱，应该性质不太重。” “听说，黄萧克那边正在进行清缴，该蒙城的资金，他多数都会吐出来归还，到时候公安方面会挨个给人银行卡打回百分比资金的，我哥损失也会回来一部分吧，我这愧疚也没那么深了。” “哦对了，我听说，黄萧克之所以愿意这么配合，是还有一个私人军团帮了他，开的条件就是押回蒙城这边的人，吐出蒙城这边的钱，这什么军团的领头人直接成蒙城国级贵宾了都？” 舒宓听完反应不大。 她几乎一猜就能猜到李依依听说的那个人，是舒展了。 而舒展没那么闲，他过去也不是救她，就只能救别人。 救谁，她懒得想了。 “话说回来。”李依依突然看她，“我见了你老公两次，总觉得他有点儿眼熟？” 舒宓这才无奈的笑了一下，“长得好看你就说眼熟？他当初可是红极一时的全民老公，不眼熟才怪。” 李依依嗔了她一眼，不是那个眼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一直到后面，第二批电诈人也被押送回蒙城，李依依看到了陈欣枝的时候，给舒宓发了新闻截图。 问她：“像不像？” 舒宓看着截图，说像吧，也没有，但确实有那么点儿影子。 反正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她以前还分不清年轻时候的周寻和李小璐呢。 将近一个月，没有一个月少说也有二十天，舒展一直在蒙城的，却一直也没空来看她和小孩。 电话倒是偶尔会打过来，跟孩子里聊上两句。 最近挂电话之前，才跟舒宓聊了几句：“我这边快忙完了，资金追缴差不多，把相关人员安置好就没那么忙了。” 舒宓只是“嗯”了一句。 想了想，她问了句：“周觅死了没？” 舒宓那边稍微顿住，因为没有明白她想问储行舟，还是周觅。 最后道：“没有，周觅出院了，以后没了四个区，周觅又回了黄袍军，当驸马去了，否则黄宝宝也不放过他。” 舒宓没再问了。 她的日子照样过，并没有什么变化。 舒展不在的这些日子，韩存明显成了孩子们心目中的唯一，挺黏他的。 天越来越热了，韩存问了她：“要不要带家里人和孩子们去水城住一段时间，避避暑？” 她想了想，微笑，“好啊，今年再不去，明年小孩差不多上幼儿园，可能人员就没这么整齐了。” 本来他们都已经把时间安排好了，票也买了。 之后舒宓接了舒展的一个电话，“你父母最近是不是想来蒙城？” 舒宓：“我父母本来就在蒙城。” “我说最锡山夫妇俩。”舒展道：“你让他们过来吧，我这边可能办事需要，但不方便用公家名义。” 舒宓笑了一下，“你一个外国人，在蒙城办事谈什么公家名义？” 他这回倒是坦诚了，“这次四势力事件爆发，我是后备力量，也跟蒙城有合作的，现在蒙城这边查的人贩案子里，牵扯到你父母，但他们国籍有别，不好办，除非入境。” 第560章 他居然在这里? 舒宓没有立即答应，只是道：“我需要跟韩存商量。” 舒展随口说了句：“你自己的事，还需要跟别人商量？” 她淡淡的笑，“什么叫我自己的事？家里无小事，我现在是人妻，家里任何事当然要和家人商量，这叫尊重，而且，我们本来是准备去水城度假的，韩存如果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 舒展：“……” 他能听出来，她上次见过他之后，本来就气头上，之前跟她说完周觅的去处后，她就更冷淡了。 关键是他能怎么说？她问的是周觅啊，又没问储行舟。 他要是乱回答反倒还涉密了。 舒宓在晚饭之后，跟韩存提了这件事。 “人贩案？”韩存听着舒展对最锡山夫妻俩的描述，眉头轻轻蹙起，想到的，就是舒宓小时候走失的事。 如果是关于这件事，那他必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没关系，等事情处理完有空再过去度假，没空的话，就以后再说，就是要让爸妈失望了，他们俩应该很想回一趟老家了。” 结果票都买了，又取消行程。 舒宓也叹了口气，“我跟他们二老说吧，你先忙你的。” 韩存需要给最锡山夫妻俩回电话，同意他们来看孩子。 最锡山那边好像很意外，之后又问：“你是说，我们去蒙城看外孙子？” 韩存：“难道您二老不是这个意思吗？” 还是说，他们在曼哈顿的时候两口子想看外孙，他们回了蒙城，就嫌远了？ 那到底是想看孩子，还是装样子？ 这话，韩存可没好意思直接问。 最锡山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既然要扮演慈爱，那就只能扮演到底了，否则，照这么下去，舒宓会在最氏站稳脚跟，继而，那两个小野种也会插足进来。 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才回复韩存：“那行，我们这边稍微准备一下，过两天就跟你岳母一起飞蒙城。” 韩存“嗯”了一声。 这事算定了。 第二天，舒宓也给了舒展答复。 舒展也告诉她了，“等你父母来蒙城的那天，一入境就会被人带走，到时候还需要你也到有关部门来，做个证。” “我做什么证？”舒宓随口不耐烦，她现在哪有空？ “你小时候走失，和这次被人绑去周觅那儿，你当真的都是意外么？” 舒展说了这么一句，给了她无限遐想空间，就挂了。 舒宓在那儿安静了一会儿，也一扔手机，懒得想。 一直到最锡山夫妻俩过来的那天，舒展打电话让她过去，她把家里孩子安顿好，出了趟门。 最锡山和最太太显然一路都是又懵又慌的，估计没少发飙叫人把他们放了。 因为舒宓到的时候，最锡山脸色非常难看，估计刚骂完人。 夫妻俩看到她的时候，可能以为她是来接他们的，有那么些喜出望外，“舒宓，你来了，快给他们说我们是来度假的，他们这算怎么回事？就这么对待国际友人吗？” 民警看到她，也走了过来，“你就是证人？” 按照舒展的说法，她应该是受害者，具体她也不清楚，只是道：“你们通知我过来的。” 民警点点头，“你先进去。” 最锡山急了，“什么证人？舒宓你干了什么？……你是不是故意让我们过来的？” 她停下来，看了看他们夫妻俩，正好被另外的民警拦在那儿。 见她不说话，最锡山说话更难听了，“可以啊，舒宓，你有野心、长本事了，真以为一脚踏进最氏你就能为所欲为？以为这是蒙城，最氏就没办法了？” 舒宓淡淡的看着他们。 说实话，她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夫妻俩要对她这么大的恶意？ 无论是现在，还是她和韩存促成最氏医疗器械加工项目的时候，严格来说，她都没有伤害过他们夫妻。 更别说她小的时候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夫妻俩对她这么不顺眼？ 舒宓看了他一眼后跟着民警进了一个会议室。 一进去就看到了黄萧克，她都愣了。 上次见这个人就是把她扔进一区的时候，之后就全是听说了。 听说他炸平了四个区，听说现在他正在跟政方对峙，想拿回上一辈丢掉的领地等等。 结果，他居然在这里？ “是她么？”民警指着她，问黄萧克。 黄萧克点头。 舒宓不明所以，但她没跟黄萧克说话。 黄萧克就是个是非人物，她没必要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连表现出认识都不要。 然后黄萧克跟人握了握手，起身出去了。 过了会儿，最锡山夫妻俩被带了进来。 舒宓听着民警问他们二十多年前有没有刻意遗弃儿童的时候，最锡山发了好大的火，几乎要指着民警的鼻子骂。 第561章 随时欢迎你 舒宓坐在那儿，却很平静，俨然一个看戏的，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民警又问：“两个月前，有人举报你们夫妻俩做人口交易，就是把这位小姐出卖给绑架人，有这回事吗？” 最锡山声音很大，“你最好不要胡说，我们也有权利告你的！” 民警点点头，“我们保留你这个权利。但是，这件事绑架人已经给我们供述过了，你们可以选择是自己坦白，还是我们继续和绑架人对质？这是两个不同性质的结果。” 最锡山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能抓到黄萧克？ 所以，最锡山冷笑了一声，“你去找啊，在找到之前，没权利把我们押在这儿。” 民警神色冷静平稳，让他们稍安勿躁，道：“这只是其中一件。” 然后民警看向舒宓，“舒小姐，在案子清楚之前，你可能没法把人接走了。” 舒宓点了一下头。 民警让她先回去，之后有需要会再联系她。 而舒宓从那个房间出来的时候，又有人被带进去。 她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皱起眉，又转头看过去。 陈欣枝？ 那感觉，怎么说呢，明明已经从缅角回来了，可是好像那边的人和事都跟着她回来了似的。 舒宓看着陈欣枝也是被带进了同一个房间的。 小姨太说了陈欣枝就是干人口生意的，那么最锡山夫妻俩肯定是跑不了了。 想到这些，舒宓反而多一分钟都没停留，她现在应该想的，反而是怎么把最氏属于她的、最锡山一家的那一部分都捏在手里，最后完全掌控集团。 这机会，好得不能再好。 舒宓弯弯绕绕的走了好几个拐弯，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局子还挺大，而且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看起来案子多得忙不过来。 她在那么多人里头看到黄萧克的时候，干脆就跟在他和送他的民警后面走。 一直到某个办公室门口，民警送了黄萧克进去，回头看到了她，皱了一下眉，“你是干什么的？” 舒宓态度很好，“不好意思，我迷路了，不过，我刚刚见过他……” 刚说着，黄萧克进门的那会儿，舒展可能听到她的声音了，往外面看了过来，见着她了。 随即跟旁边的民警说了两句话。 然后舒宓见民警冲她招手，“你跟我来吧，先去旁边等着。” 舒宓走过去，经过那个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忍不住但又克制的往里扫了一眼。 刚好门关上，但是她一眼也足够大略的扫一遍了。 那里面坐了好几个人，但是她的视线在扫过的同时，很精准的就捕捉到了其中一抹身影。 她的脚步一下子定住了。 民警发现她没跟上，回过头来，态度比刚刚好了很多，“小姐，怎么了？” 舒宓有点恍惚 皱了皱眉，然后指了指那个大门紧闭的办公室，“里面是干什么的？” 民警犹疑的看了她，然后笑了一下，回避了她的这个问题，只是道：“我们先过去吧？” 舒宓知道不能多问了，也就点了一下头。 但是她确定，她应该是看到储行舟了，不光是储行舟，舒展、寒叙还有储贺川、储家根什么的，都在里头。 这么个阵容，她脑袋再好用，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事，能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居然聚在一起。 “您先坐着，舒先生说那边完事之后会过来接您的。”民警小姐姐想了想，又提醒她，“您不要乱跑，就在这儿等，好吧？” 舒宓点了一下头，“行。” 然后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最锡山夫妇俩和陈欣枝一起被传唤，他们是一起犯的案子吗？” 民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您问的是什么，局里案子很多的。” 舒宓笑了一下，人家应该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方便说，她刚刚也是没忍住，既然人家这么说，就不问了，“我不乱跑，你放心，你去忙吧。” 门关上，留下舒宓一个人，极度安静。 过了大概半小时。 有人敲门，舒宓看过去，黄萧克就推门进来了。 她没说话，也没有表情，反正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黄萧克的络腮胡还是那样，只不过剪短多了，仪容也打理干净得多，看起来man味十足，当然，舒宓更想说的是野蛮味儿十足。 “舒小姐，过去多有冒犯，形势所迫没办法。但是，我作证让最锡山夫妻俩进去的话，咱俩也算扯平了，最多，就是再感谢一下你那晚惹事，好让我有了推平四个区的动机。” 舒宓面无表情，“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萧克笑笑，“这样就好，以后估计也见不着了。” 又道：“不过，以后如果想去我那儿旅游，随时欢迎，最高礼节给你预备着。” 舒宓：“受不起。” “当然受得起。有你我才有今天，以及蒙城对我的礼遇。” 黄萧克也没继续多说，跟她打完招呼就走了。 第562章 给你交代和解释 但黄萧克也没说错，因为她，周觅，哦不应该叫储行舟，才愿意跟他合作，也因为她，舒展才去的缅角，才成了他的后备力量。 有了他们，才让他和蒙城方面有了秘密来往。 也是有了这些，他现在才有底气继续跟政方对峙的。 当然了，这些事，跟谁也不能说。 对外，他来这一趟是个嫌疑人，配合蒙城方面证明了清白，又顺便给舒宓作了个证，才被蒙城放回原籍的。 黄萧克走了之后，舒宓其实没太多耐心待下去，但又有些话要问舒展，加上她从这里下去估计更找不到出去的路，只好继续坐着。 等舒展来，已经又是将近半小时了。 舒展刚欲言又止的，她就就抬起手，“你先别说话，我问你，最锡山夫妇俩是怎么回事？” 他倒是直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小时候就不是走丢，是丢弃，只是缺个证据。” “丢弃这个东西，只要他们俩不张口，别人永远也没证据，那就只好找别的证据了，你上次被绑架是他俩授意，这是事实。” 舒宓点了点头。 舒展却看着她，“就没别的要问了吗？” 她自顾笑了一下，“我应该问？” 舒展识趣了，主动道：“我那个时候不能带你走，否则他下不了决定速战速决，而他如果再继续拖着，就很危险。” 舒宓挑眉，“懂了，我是个诱饵，也是导火索。” 舒展抿了抿唇，利用了她是事实，所以没法狡辩。 过了几秒，才道：“他一会儿，可能不太方便过来，身份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人。” 她像是笑了一下，带点儿嘲讽，“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他，当初就已经没关系了，何况身份不一样了，不是那个人了，那更没关系了。” 舒展是硬着头皮，才说了一句：“现在没关系，后面可以重新认识的。” 舒宓看着他，“同一个火坑，你会跳三次吗？” 舒展稍微叹了口气，“上次的事是他自己的主观选择，但这一次，确实为公家办事，他身不由己。” 她点点头，“理解。” “他有他的选择，我有我的，他去当 他的驸马爷，我有自己的小家，互不打扰。” 舒展可算是抓到机会说这个事情了。 “你上次问我的是周觅，没问储行舟。周觅是一区老大，被黄萧克扫平之后，确实又归了黄袍军，黄宝宝跟他感情深厚，他入赘，现在黄萧克不在，就是周觅在那边坐镇的。”他说话的时候一副真诚，表明自己确实没撒谎。 然后又指了指门外。 道：“他已经回来了。一区只有一个周觅，他在的时候，周觅必须生活在地下室，周觅走出来回了黄袍军，他就回来。” 在外界看来，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周觅。 舒宓面无表情，“我对这些没兴趣，你说完了的话，我就先走了。” 本来，舒右棠一直嚷嚷着想见舒展爸爸，但是她这会儿也懒得提了。 想必有很多事要忙。 她出门的时候，舒展倒也没有拦着她，只是说他忙完这两天就去看孩子。 她没吭声，关门离开。 刚到了电梯口，有人小跑着过来，“是舒小姐吗？” 她侧过头，“找我？” “是舒宓吗？”那人问。 她点了一下头。 对方笑起来，“麻烦您跟我走一趟，领导找。” 舒宓叹了口气，感觉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却什么事都要跟她说。 罢了，她转脚跟着走，乘坐另一部电梯。 又到了某个办公室门口，工作人员帮他开了门，示意她进去，“我在外面等舒小姐。” 舒宓也懒得多问，敲了一下，然后推门进去。 房间里确实一股子领导气派，但她实在看不出是什么领导，对方不自我介绍，她就不问。 只是问：“领导找我？” “你坐，我给你泡杯茶！” 她想拒绝的，人家笑着看她，“没事你坐，一杯茶么，应该的。” 等领导给她把茶水放到跟前的时候，笑着道：“这个事主要还是托储行舟的意思，给你个交代和解释。” 面前坐着的不是舒展，舒宓不好随便打断，只能听着。 “在他去执行这个任务之前，确实要保密，不能对外任何人讲，包括现在其实也不行，但他有这个要求，我觉得倒也可以和你解释，相信你也能做到保密。” 舒宓自顾笑了一下，她不会不会去乱说，是懒得说。 “当初是我们先找了储行舟来执行这个任务，因为我们在那边其实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布局，也派了不少人过去摸底，唯独欠一个非常合适的契机和切入口，刚好，他和周觅几乎是复刻，所以找了他。但保密是主要前提，所以那时候他跟谁也不能说，包括你。” “至于现在，他以前的身份证已经注销了，不过人和名字都回来了，舒小姐以后相处心里有数就行，还是不能外表明他是他。” 第563章 一起吃个饭? 舒宓沉默许久。 对面的领导倒是也耐心的陪她坐着，好像觉得她一定有很多问题似的。 “就算他是你们派过去的，他在那边为非作歹，甚至涉及人命是事实，他怎么回来？回来不就是杀人犯？” 领导笑了一下，“首先，你说为非作歹，那是周觅，他不叫周觅，不是么？” 舒宓听着这言论，换做舒展跟她说话，她可能要回一句“流氓思维”。 但站在领导的角度，这确实是极好的卧底路线了。 “我并不是很清楚你们代他给我解释的意义，只是，他在那边是实打实要过人命的，那么些个……各个身体器官不可能假,这都是你们授意？” 领导微微动了眉毛，“我忘了你到过那边的。” “本来这些东西不应该跟你说得太详细，但以储行舟的为人和能力，你能作为他的家属，我们似乎也不用太多顾忌？” 然后才继续道：“你说的这些东西，不是储行舟的所作所为，恰好相反，他只是在尽自己所能，去收集和保留这些标本，目前我们相关部门已经在开展工作了。” “这些标本到时候会逐一做dna比对，确认身份，方便帮我们找到他们本人或者家属，无论是否过世，还是伤残了，我们都会精准做出安顿，该追究的追究，该安抚的安抚。” 舒宓好一会儿没吭声。 所以，她看到的那些恐怖的东西，回过头来，倒是储行舟的仁道？ 领导可能看她那个表情是不信，笑了一下，“后续这类工作都会对外界公开的，舒小姐也会看到相关的新闻。” 她点了一下头，人家说什么，她听着，之后也没再问问题。 到离开，总结了一下，领导想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储行舟当初的行为都是身不由己。 后来领导话里的意思，舒宓也听出来了，储行舟其实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卧底。 同时，也是一场交易—— 蒙城方面帮他协调找到药物和肾源，而他帮蒙城当卧底。 当时那个时机，储行舟是他们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尤其是外貌上。 他们利用储行舟潜入一区到最后以点到面的撬掉四个区，名为让他作为蒙城这边的卧底，实际上，蒙城其实不负责他的生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他们可以跟她说这些机密。 否则，那些蒙城的真正卧底，他们的家属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家里人当过卧底。 舒宓想着，估计也是因为这个，舒展当初才那么着急把她扔进去的。 因为她不进去，储行舟的行动就不能这么快推进，到时候真的有危险，蒙城不可能出面帮他保命。 舒展为了确保他安全才那么紧张。 所以啊，舒宓算是看出来了，把任何人和储行舟放在一起，舒展的首位，都是储行舟。 当然，她倒不是怪谁，人总有自己最重视的人，人性私心如此，就好像把两个孩子和别人放在一起比，哪怕是舒太太夫妻俩，她都会选两个孩子的。 所以离开局里，其实她很释然。 走到自己车子边，看到储贺川在那儿等着，冲她颔首打了个招呼。 她也礼节性的一笑，“李珠没跟过来？” 储贺川摇头，“她来了公司谁管？” 然后指了指她的车，“一起吃个饭？” 舒宓稍微沉默了两秒。 按理说，她现在是东道主，请他们吃饭是应该的。 “我今天实在腾不出时间，要不周末？” 储贺川摇头，“这两天就准备回了，等不到周末，明天？” 舒宓有些勉强，“明天估计也不太行，明天本来我们一家子准备一起吃个饭的，都是家里人。” 储贺川几分笑，“我们关系也不错，算半个家人，不见外就凑一桌算了？” 他都这么说了，舒宓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想一想也没什么，吃个饭的事儿。 “餐厅我订好了，那我叫人调个雅间。” 储贺川勾唇点头，“行，我请客。” 舒宓：“哪有让你请的道理？” 储贺川不像是说笑，“我请，我这边一行人可是好几个呢，不太好意思。” 舒宓看了他，“你一家子加保姆也就两三个人，能多哪儿去？” 储贺川稍微放下心，也还是那句话：“下次你请？” 舒宓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储总要这么说，那我可不好意思来吃饭了！” 储贺川挑着眉，“那行吧，你请！下次我来，我等你电话通知？” 第564章 你猜我看见谁了? 舒宓点着头，“雅间调好了就告诉你。” 回到青顶壹号，韩存在家，舒宓跟他说了明天要跟储贺川一家人吃饭的事儿。 韩存没多问，在曼哈顿的时候，她跟李珠关系好，跟储家关系就不差。 之前韩存和储家的过节，在他和舒宓领证之后，几乎一个字也没再提过。 “我帮你打电话调房间？”韩存体贴的问她。 舒宓看了看他，“你还去不去？” 不去的话，家宴她可以改个时间。 其实她告诉他，意思就是问他去不去，虽然这两年都没提过那些恩怨，但是她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韩存稍微沉默了片刻，微勾唇，“吃得差不多给我打电话，我接你们。” 听到他说“你们”，舒宓想了想，“你不去的话，我就不带孩子了。” 最后韩存是同意了一起去吃饭。 既然他要去，那孩子自然要领过去，舒宓也得把父母带上，不然两个孩子要吃饭、要玩耍，她还真看不过来。 反正也是她请客，不用不好意思。 订好了地方，舒宓给储贺川打了个招呼，也说了是全家都去给他们一家人接风。 隔天到了吃饭的酒店，舒太太夫妻俩跟储老见了面就打招呼聊去了。 他们之前在曼哈顿就见过面，三个人年龄虽然有差，但属于一辈人，比较聊得来。 尤其储老和她爸都喜欢下棋。 当然，之所以舒太太他们能和储老相见甚欢，是因为舒宓从来没跟他们说过储老当初坑过她的事情。 更没说过韩存的真实身世是储家的私生子，韩存跟储家关系不好之类的话。 反正这些事已经很久没人提起，她和韩存这两个当事人不提，其他人自然不提。 舒太太夫妻俩只知道舒宓和李珠关系好，所以跟储老之间的走动就很自然。 储老这两年管的事少了，逐渐把权力放给了李珠，这样的老头看起来确实要比之前那个储老可亲一些。 一行人分两批上电梯去定好的雅间，储老和舒宓的父母先上去了。 舒宓、韩存跟储贺川一起走。 储贺川现在能拄着拐杖自己走，步伐不快，甚至带着几分优雅，活脱脱的霸总小说里带残疾的男主角，有颜值有身材。 三个人看似关系很柔和，但其实并没有什么话题，韩存不跟储贺川闲聊，而她跟储贺川有得聊的，也就是李珠，偏偏储贺川不爱聊李珠。 于是就变成了聊工作。 舒宓半开玩笑，“最氏医疗生产这条线翻年就归我个人管理了，我打算扩规模，顺便增持，这几年就专注于真正管理最氏，保不齐会到你们夫妻俩跟前拉资金哦。” 储贺川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韩存，“你有你那个堂哥舒展，还有韩家支持，用得着这么费心？” 舒宓：“储总这话就不对，之前我不上心，现在最氏是我自己要做的，韩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还是靠自己的好，尤其跟舒展就更没关系了，我跟最氏任何人都不熟。” 嗯，储贺川是听出来了，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舒老板这是谁都不爱信了。 他们几个都到齐了之后，舒宓看雅间里放了十一个椅子，是够的。 他们家宴就定了九个位子的，加上储家父子俩。 但是储贺川看了她，问：“你们家还有人来？来的话，还得加两把椅子。” 舒宓不解的看他，“你家还有人？李珠不是没来？” 储贺川耸了耸肩，“临时飞过来了，她的事，我干涉不来，你知道的。” 这舒宓就有点儿尴尬了。 一会儿方凝和李义东要来的。 李珠和李义东这前夫前妻不就碰上了？ 舒宓正想着通知方凝他们没来的话算了，结果，门推开，人已经到了。 储贺川回头看了一眼。 按理说，他肯定认识李义东，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勾唇看了舒宓，“舒老板现如今家口不小，又事业有成，人生赢家。” 她也是淡淡的笑。 这一点，舒宓每每想，其实也觉得很庆幸，她从最开始在这座城市孤身奋战，到现在最亲近的人都能聚在同一个桌子吃饭。 方凝见了储老和储贺川了，也没什么反应，而是到了她旁边，一脸莫名的八卦兴奋。 舒宓暗地里压了压她的手，让她别这么激动，都是快当妈的人了。 之后舒宓简单介绍了是自己的表妹和妹夫。 方凝也是跟人家简单打个招呼，然后拉着她低着头，“你猜我刚刚在下面见着谁了？” 舒宓反应平平，“送子观音还是财神爷？” 这俩是以前方凝天天求的神仙。 “别闹。”方凝嗔她，然后继续凑近，只不过话没说出来，眼睛往门口看，就张着嘴没后续了。 因为她要说的人，此刻已经站在他们包厢门口了。 第565章 这谁的孩子? 储行舟啊。 方凝刚刚看到的时候以为见鬼了。 他就像是当年方凝第一次见的样子，还是帅气逼人，好像身材还更好了。 要不是看到他旁边那个叫楚画的，方凝真要怀疑他是人是鬼了。 包厢里瞬间无比安静。 但是这份安静里，不包括舒宓和韩存。 舒宓是因为知道他活着，韩存什么心思，她不清楚，但韩存只是如常的、低沉温和的跟她说着话，“周七七说刚接到孩子。” 舒宓点点头。 另一边，储贺川让储行舟和楚画往他那边坐。 既然，储贺川朝她看来，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储行舟。” 那语气，那表情，那态度，就真的俨然是在介绍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新人。 但好像，事实也确实如此。 只听储贺川接着道：“我们家老爷子嫌我一个儿子不安稳，还想多要一个，一把年纪了，要认养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过两天回曼哈顿上户口去。” 听到这里，舒宓想起来那个领导跟她说的话。 以前的储行舟在蒙城的身份证都注销了，这个人就已经不存在了。 而现在，他真正成为储家人，加入储家户口簿里，是外国籍。 名字也是重新起的，只不过跟储行舟三个字一模一样而已。 偷天换日，异曲同工。 舒宓只是礼貌的一个表情，随即看了韩存。 储老前前后后两次认储行舟当儿子，尤其这一次正正经经的把他列入家族史，却始终不承认韩存。 也不清楚韩存什么感受。 反正她现在看韩存是非常平静，没什么波澜。 人都坐下了，饭菜还没上，上了点心，但谁都没吃。 满桌子只有三个老人聊得不错。 饭还没开席，戏却不少。 因为接下来，李珠到了。 李义东和李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反应，居然比舒宓还要小。 她有些好笑，原来他们这一圈人，心理都非常强大。 尤其储贺川，在李珠到了之后，才特地跟刚刚就介绍过的李义东握了个手。 舒宓实在参不透他们都什么心思。 桌上有短暂的安静。 韩存给她倒了水，问她要不要吃个点心垫一垫？ 她只是笑一笑，摇头。 她的视线也始终没有往对面那个男人身上看哪怕一眼，但她知道，储行舟几次视线落在她和韩存这里。 楚画坐在储行舟旁边，作为储行舟的忠实心腹，这会儿楚画干脆是对着舒宓说话的，“舒老板，有很多事，你肯定有疑问，你都可以问我，我都知道，因为我也算罪魁祸首，当时他生死未卜，跟你们说是我发疯把他给带走了，其实就是办事加治病去了。” 大概是为了让舒宓信服，楚画竖起三个手指，“他确实是在国外治疗去了的，换了肾，然后也用了之前没办法用到的药，这些事都是用的非常手段，走正经路线的话，他可能真就没了。” 说起这个，楚画不免瞥了一眼韩存，储行舟当初用不上药的仇，她还记着。 舒宓笑了笑，“楚小姐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刚才认识这个人而已。” 这让楚画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刚刚储贺川确实才介绍完的。 楚画笑笑，“那没关系，他的故事很长的，你要是哪天感兴趣了，随时可以问问我的。” 舒宓没搭腔。 她低眉看了一眼手机，周七七到酒店门口了。 韩存起了身：“我去接一下。” 舒宓也就点点头，“慢点儿啊，这会儿酒店人比较多。” 储家几个人自然不知道韩存去接谁了。 等看到韩存带着周七七和两个孩子上来，储贺川才几分惊讶，“这谁家孩子？” 他们都知道韩存跟舒宓领了证的事儿，虽然没有办婚礼，但韩存对外是不隐瞒的。 如果是周七七的孩子，那就跟舒宓所说的家宴没关系。 可要是韩存的孩子，那就是舒宓的孩子，这两年，他们却没听说舒宓生孩子了。 舒宓怀孕的时候在曼哈顿待得少，待产在蒙城，生了孩子之后也没有对外说过。 连最锡山夫妇俩都是最近才知道了的，所以才着急的想看到小孩，拉近关系，警惕舒宓上位执掌。 兄弟俩已经一左一右的走到舒宓旁边喊妈妈，回答了储贺川的疑问。 储贺川惊愕的看着她，下一秒又看了储行舟。 他以为，储行舟估计心死得脸都白了，却发现对方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和那两个孩子，居然没有多大的惊愕？ 然后储贺川又再仔细的看了看两个孩子。 跟舒宓像，跟储行舟，居然也像。 这么一看，唯独，跟韩存就不像了。 第567章 二胎生三个呢 李珠也盯着两个小不点，惊得嘴巴能放一个鸡蛋，然后瞪着舒宓，“你连我都瞒着？” 确实，舒宓连李珠都没有提过两个孩子的事。 其实她没想到的是，孩子出生后，她并没有要求韩存保密，但韩存似乎也没有对任何外界人员提起过。 按理说，他们结了婚，她生了孩子，是韩存证明他们关系的最好机会，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他是真的把两个孩子视如己出了，从一出生就是，一直都很爱他们，到现在，也一样害怕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舒宓看着韩存，头一次有那么些心酸。 “怎么了？”韩存见她看过去，冲她看来，还是那么温和的脾气，“饿了？” 她略微的笑。 韩存已经很熟稔的把孩子安顿坐好，“好了，妈妈饿了，我们马上开饭好不好？” 两个孩子齐齐的点头。 舒右棠还破天荒的问韩存：“叭叭，想吃鸡翅，今天有吗？” 舒宓愕然。 舒右棠第一次叫韩存为爸爸。 她看向周七七，周七七也只是一摊手，表情神秘。 因为这是刚刚韩存给兄弟俩布置的作业，周七七也以为舒右棠会像以前一样不喊呢，谁知道今天这么配合？ “有~”韩存满是耐心的模样，给兄弟俩铺好餐巾。 桌子上第二次安静得出奇。 然后舒右棠看向一桌子的人，都不用人说，自己打着招呼：“蜀黍吖姨好，耶耶好！” 叔叔，阿姨，爷爷一口气问了个遍。 别人都还没说话，储老先是一愣，因为没被人喊过爷爷，平时他走到哪，别人都是退避三舍，要么虚伪的寒暄，可没有这样过。 然后才忙不迭的应着：“哎好好好！” 刚刚储老明明还跟老舒聊得投入，别人的话题无论是关于储行舟新身份的，还是楚画的解释，他都没关注。 这会儿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两个小孩。 舒宓知道储老一直都盼着李珠夫妻俩给他赶紧生孙子，一直没盼上。 这一下，突然听到孩子喊爷爷，眼睛都亮了。 舒宓甚至在想，知道这是韩存的孩子，他会不会因为想要孙子，所以改口同意韩存回储家？ 那岂不是要跟她抢孩子了？ 她蹙了一下眉，自己个儿想得有点无厘头了。 那边储老问着两个孩子都叫什么。 韩存拍了拍儿子们的肩，不乏自豪，“自己给爷爷自我介绍一下。” 确实，韩存有那个自豪的资本。 在做这一圈的人，数他是人生赢家，论长相他数一数二，不像储贺川还残疾着。 论实力，他韩氏今非昔比了，不像储行舟，连身份证编号都还在未来几天才敲定，当下是一无所有。 论家庭，也是数他妻儿美满。 兄弟俩已经字正腔圆的介绍完了。 储老念着嘴儿，“舒右棠，舒左沉……跟妈妈姓啊？” 舒右棠一本正经的点着头，说：“叭叭麻麻说了，这是剪刀布约好了的，叭叭输输，所以，跟妈妈姓。等二胎了，底底妹妹就跟爸爸姓……二胎生......三个呢~那爸爸就赢回去了。” 说话的同时，舒右棠甚至一本正经的伸出三个手指头表示认真。 而舒宓：“？？” 什么跟什么？ 她发誓，这些乱七八糟的戏份，她根本就不知道，更不清楚舒右棠那小脑瓜子怎么编出来的 ，都从哪听来的。 就几个月的时间，他现在说话可真是，虽然听着不快，还有点儿磕磕巴巴，但完全不妨碍表达，溜得不行了。 今天他这是开启了人见人爱的模式，谁看他都带着笑。 但储老也注意到了一直不说话的舒左沉，“你怎么不说话了？” 刚刚的自我介绍，舒左沉也没吭声，是他哥哥代替完成的。 但是舒宓知道舒左沉自我介绍完全没问题，也不知道今晚这两兄弟又在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所有人都在看舒左沉，以为他会说点什么。 结果，一桌子二十几个眼睛看着他，他那小身子就坐得端端的，根本不慌，众目睽睽的，他坦然自若、事不关己。 又好像和储行舟对视了好几秒，然后收回视线，依旧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韩存。 韩存心领神会，“饿了是不是？” 正好，菜也上来了。 周七七起身准备给小孩舀菜，稍微捣捣碎让吃，韩存很自然的把勺子接了过来，“我来。” 他是真的会照顾小孩，这两年，大到公司事务满世界跑，小到几个月的时候给舒左沉取鼻涕，他都能做。 关于他会照顾孩子这一点，是老舒亲自认证过的，韩存甚至比她都细心。 论照顾小孩，他们几个人里头，舒展排第一，然后韩存，最后才是她这个亲妈。 第568章 他们好像有点怕你? 一桌人看着韩存照顾孩子那么游刃有余，什么表情都有，唯独楚画瞥过韩存，一脸不屑，毫不掩饰。 其余的，舒宓也没空去细究，她也饿了。 吃了一会儿，韩存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她：“舒展怎么没来？” 原本的家宴，怎么说都不可能少了舒展的。 舒宓慢条斯理的吃着，语调倒是如常，“忙呢，他忙的要事多了，可比跟咱们吃饭重要，不管他。” 结果这话题才说完没一会儿，舒展可就来了。 进门一看，坐得一个凳子都不剩。 舒右棠看到舒展，眼睛一笑，“叭......” 他喊了一个字，然后就刹住了，改为一声清亮的，“蜀黍！” 舒展侧过脸看着小家伙，一脸狐疑，“你叫我什么？叔叔？” 舒右棠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后改口了，“哦，舅舅！” 舒展愕。 他看了看舒宓，又看了看其他人。 然后忍不住宠溺的笑，“挺可以，小屁孩，一段时间不见，会喊人了？” 能分清各种身份和辈分了这是？ 结果，舒右棠小马屁一拍，指着韩存，“叭叭教的好。” 舒展表情收了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个心情，好像专宠被人抢走了。 转而绕开话题，“我叫人加个椅子来。” 舒宓语调淡淡，“房间就这么大，加椅子能放下？” 舒展当然能听出来，这饭她是不想让他吃了。 他心虚，他只能厚点儿脸皮，“没事，放旁边也能吃。” 舒宓放下了筷子，“既然来了，你坐我这儿吃吧。”然后看了看他，“还是你坐你家里人那边？” 她这话说得舒展措手不及。 但又能听懂，她说的“他家里人”无外乎储行舟和楚画。 可是老舒可就听不懂了，一脸狐疑的看着女儿，“你兄妹俩吵架了？” 舒宓自顾笑了一下。 什么兄妹，塑料做的，正事来了，挡不住人家忠心耿耿。 “我去趟洗手间，顺便打个工作电话，你们先吃吧，我吃完了。”舒宓是真的放下了餐具，把位置让给了 舒展。 韩存抬头看她，“吃饱了？” 她微微的笑，“嗯，你吃吧，看着点舒左沉，我一会儿就回来。” 饭桌上的小两只自然是最受欢迎的。 储老特地跟服务员要了一套新的公筷，专门给兄弟俩夹菜的。 别看他对着兄弟俩笑呵呵的，但是自始至终跟韩存总归就是不说话。 没了舒宓，剩下一桌子人，除了三个老的，其他人之间貌似真没什么可聊。 好一会儿，李珠才看了方凝，“老早就听说你了，上次太忙没见上。” 然后看了她的小腹，“恭喜啊！” 方凝倒也大方，把果汁举起来跟李珠隔空碰了个杯，“谢谢！” 李珠是诚心恭喜他们的，她看了李义东说：“我听说，你妹妹也回来了？” 李义东只是含蓄 的点了一下头，说“回来了”，全程话就不多，是有点儿大导演的派头在。 另外就是因为现在李依依和外甥吴修凛还在受审阶段，不方便多说。 李珠也没有往深了问，只是对方凝微笑：“他对你还是很用心的，至少这件事上就看出来了，以前的时候，我知道他给他妹妹汇款，他跟我可一个字没提过的，你一来，钱不汇了，还把人找回来了，以后一家子聚在一起会好的。” 方凝还是笑着说谢谢。 李珠还是挺感慨的，之前听舒宓说过方凝，按理说方凝和李义东两个人以前那都是张扬胡闹的主儿，现在，两口子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低调。 李义东全程做的事情，也就是给方凝夹菜，等方凝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始吃的。 舒右棠兄弟俩也吃完了，擦了嘴，收走了餐具，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玩周七七带着的玩具。 时不时地，又都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看正对面坐着的储行舟。 双方都没不吭声。 楚画也一直在看小孩，“他们好像有点怕你？” 随口一说，有点像给人伤口上撒盐。 说完话，她也知道有点尴尬了，抿了抿唇，起身去个洗手间。 走廊尽头，老远就看到舒宓在那儿站着，也并没有打电话，显然跟她一样是来换一口气儿。 楚画径直朝她走过去，也没给她打招呼走人的机会，率先开了口：“其实你那时候就有怀疑了对不对？” 舒宓淡淡的看了楚画一眼，没搭腔。 楚画：“就好比人家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把他带走了，所以你们都没见着，你肯定是怀疑的，所以后来才去那边找他的？” 第569章 我磕你俩cp 虽然是疑问句，但楚画的口吻是很笃定的。 她看着舒宓，“你那时候既然愿意去那边找他，其实心底里还是希望他能回来，对吧？” 听到这里，舒宓终于笑了一下，“你想象力挺丰富的。” 楚画就是这么想的，同为女人，而且他们俩之前经历过那么多，不可能一点念想都没有。 甚至，楚画几分猜测，“你当时跟韩存结婚，也是觉得他还活着，想逼他现身的是不是？” “但是那时候他在那边不能跟外界联系，完全不知道外面这些信息，自然没办法给你回应。” “所以呢，等你跟韩存领了证发现他还是没动静之后，你想干脆自己亲自去看看，到底为什么他能无动于衷？” 楚画看她一脸平静，觉得自己多少是猜中了一些的。 “你以为，他只是身不由己，但是去了发现他在那边很潇洒，女人、金钱要什么有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你才彻底失望的，对吗？” 舒宓只自顾的笑了笑，都已经懒得回应了。 楚画看她这样，越来越来劲了，转到她跟前，看着她，“那你就错了，他哪有那么潇洒？他去那边就是受苦去了。” “前期他身体不好的时候要跟着人家接受同样的训练，死活也没人管，蒙城跟他谈的跟对赌协议差不多。” “他如果死了，蒙城不负多大责任，毕竟他和那些在编的卧底不是一个性质。而他如果能活着立功，那蒙城方面就可以协调给他新的身份，所以，他那时候如果不是想着你，根本不可能坚持不下去，他心里不可能没有你，对不？” “还有你以为的他在那边玩女人，哪有空？” 楚画给她捋了一下时间线，“他刚去的时候要训练，你去了那边，应该见过他那个盟军训练强度吧？” 舒宓是见过，楚画说的盟军，多半就是她看见的，在泥潭里那一批人，各个身强体壮。 “之后呢有了合适的肾源，就要手术，手术完后只有一周的修养时间，再之后就要一直打那个生物制剂。” “一开始一周打一针，一针疼一周。后来身体稍微好起来，改为半个月一针，逐渐的一个月一针，打满两年。” 换句话说，起初那半年，他没有一天不是在疼痛中度过的。 楚画看了看她。 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可能还是无法理解，归根结底，我想说的是，他当初也是为了你吃的特效药，又是为了你能怀孕把药停了，结果把自己害了，如果那时候他不选择离开、用非常手段拿到药、做手术，那就真的活不了了。” 她说：“你想想，他做这么多，无非还是为了能活，能再回来，哪怕换个人都没关系，你还是想跟你走下去么？”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你说完了么？” 楚画立刻挡在她面前，“没说完呢，今天我必须都说完，这两年我憋太久了。” “大家都知道我很疯，所以那时候他只能选择让我带着他离开，别人才不会起疑心，所以，这事，你还是应该怪我。” “话说回来，我是真希望你们俩好，以前楚念的时候我可是天天忙活着棒打鸳鸯的，你就知道要让我磕你俩cp有多难得。” 舒宓略讽刺的笑，“说得好像我很荣幸……你要是觉得他这么好，你自己干脆嫁给他不就好了？” 楚画一听，一脸惊恐，赶忙摆手，“你千万别胡说啊，我想多活两年，我现在真的完全没这心思，就想你俩能好，真的！” 然后楚画好像想到什么，“对了，你也别以为他去了那种地方，就真的成了个魔头，他没做什么坏事。” “现在蒙城方面要办案，需要列出受害人和被诈骗过的人，这些工作，都是要他配合才可以的，他提供了好多dna样本，也把整个区转账记录什么的全拿出来了。” “别说他在那边吃香喝辣做坏事了，他反而把什么都搭进去了，一开始去的时候，他那个区业绩非常好，那都是他安排的人被诈骗，然后给他打钱的。” 舒宓记得，刚去的时候，小姨太就说过，一区最有钱，一年能搞上亿。 靠这点，周觅在那边独大，有了钱他可以自己成立盟军，可以想要谁就从其他区买，可以让区里学员免于弄不到钱被打。 所以，他其实用的都是自己的钱。 每一件事好像不是很大，可是都糅合在一起，那就需要不少钱，需要很周密的安排了。 “哦对，他在那边叫周觅，这个名字多明显？” 舟，宓。 第570章 你的名字 以前黄宝宝的那个男朋友不叫周觅的，是脱离黄袍军，碰到了储行舟之后，才改的名字。 之后这个名字因为一区独霸，自然就响当当了。 楚画说了这么多，都有点儿口干了。 却见舒宓很平淡的看向她，温婉的一笑，“这回说完了吧？” 她点着头，“故事挺好听的，你应该考虑给他出个自传。” 而后，舒宓指了指卫生间，“你不是去洗手间么？” 楚画张了张口，对她这油盐不进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总不能把他们俩人按着脑袋结婚？ 舒宓已经走了。 她刚刚打了个工作电话，今天下班前，可能还要去一趟公司，这会儿也差不多了。 转过弯，路过电梯口，她本来是继续往前走的，但是余光看到了一个身影，皱了皱眉。 转过头去看。 寒叙刚从电梯下来，正好也见了她，倒是直接打了招呼，“舒小姐。” 舒宓原本不打算跟他说话，但是想起了小妹，可能还有事需要麻烦到寒叙。 于是，她还是停了下来，冲他点了一下头。 寒叙走上前，顺势问：“我过来找他，应该是在和你们一起吃饭？” 寒叙说的，应该是储行舟了。 舒宓点了一下头，不等寒叙说话，直接开问：“你还有可能回那边吗？或者，有没有方法联系那个小妹？” 寒叙倒是没拒绝，而是问：“舒小姐有事？” 舒宓点头，“她对我挺好的，还是我孩子的干妈，我想着，别的做不了，看能不能帮她和她奶奶改善生活条件。” 距离太远，无非就是给些钱，再让人安排弄个好一点的房子。 寒叙没想到她跟小妹交集不算多，居然还能这样对小妹，难怪那会儿小妹不怕死的返回去找她。 “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系一下，到时候联系上了告诉你。” 舒宓点点头，“谢了。” 两人到了雅间外，舒宓开了门让寒叙先进去，自己才跟着进去。 寒叙一进去，储行舟和舒展就朝他看了过来。 储行舟表情不多，舒展倒是蹙了蹙眉，他吃饭很快，这会儿也吃得差不多了，索性放下碗。 看了储行舟，道：“我出去跟他聊。” 储行舟淡淡点头。 舒展便从座位起身，往外走，示意寒叙，两人出去聊。 身后，储行舟嘱咐了一句：“重新定个位子点几个菜，我一会儿去买单。” 舒展很顺口的回答他，“不用，我已经吃饱了。” 储行舟略颔首，“我说寒叙。” 舒展这才看了寒叙，“你还没吃饭？” “刚忙完。”寒叙跟谁都不亲近，除了储行舟，所以说话的时候也能感觉出来恰到好处的疏远。 舒展点点头，“那行，一会儿咱俩下去点几个菜。” 两人一边往外走，却突然听到韩存出了声。 实际上韩存一开始没反应，因为他的注意力在孩子身上，是储行舟说完那个名字两秒之后，他突然敏感的皱了一下眉，回头看向那个男人。 “等等。” “舒展！”舒展可能没听见，继续往外走，被韩存叫住。 舒展这才狐疑的回头，“叫我？怎么了。” 他们俩这两年关系还算可以，毕竟天天都要一起看孩子。 韩存这会儿是盯着旁边的寒叙的，“你叫寒叙？” 寒叙表情不明，声音还是冷冷，低低的，“我叫寒叙，怎么了？” “哪个韩，哪个旭？” 韩存的名字，是过世的养父母给取的，而他知道，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名字叫韩旭。 兄弟俩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兄弟，这大概也是父母的愿望，希望未来他们在茫茫人海遇见了能认出来。 寒叙先是看了看储行舟。 然后道：“刚办完身份信息，这位先生有什么问题？” 韩存一点也没跟他客气，“我能看看你身份证么？” 寒叙想了想，在储行舟没异常表态的情况下，把新身份证给韩存递了过去。 身份证姓名：韩旭。 这是蒙城对他们盟军的承诺，解决身份户口问题，至于户籍，可以自己选。 寒叙选了蒙城，所以办的很快。 这些办完之后，他大概率不会在蒙城待着，而是要加入舒展的军工厂。 至于韩旭，其实他在缅角最开始用的就是这个名字，只不过，因为在那边身份特殊，就把字改了，叫寒叙。 现在回来了，自然就改回来了。 韩存捏着那张崭新的身份证，喉咙有些干，“你原本就叫这个名字？” 寒叙微微蹙眉，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储行舟已经在那边开了口：“你们俩去吧。” 第571章 你认错了 韩存下意识的起身，那意思就是先不让寒叙走。 储行舟没什么表情，只是示意寒叙和舒展去忙。 韩存脸色就不太好了，看向储行舟，“你什么意思？” 看他的反应，像是什么都知道。 眼看着韩存忍不住对储行舟语气很差，还没动手怎么的，寒叙就已经把韩存挡住，声线有点冰冷，“这位先生，你有事？” 那边的老舒头一次看韩存这么严肃，也不免惊讶，看着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出言劝着，“有话好好说，怎么了这是，你们之前认识？” 寒叙没什么表情，“我不认识他。” 韩存却看着他，道：“我父母有个很小就丢失的儿子，叫韩旭。” 寒叙听到这话，第一反应还是看向储行舟，皱了皱眉。 然后虽然表情稍微有所缓和，但也沉着声，清晰的道：“我没有弟弟。” 韩存不认同，“你从小就丢了，恐怕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有没有弟弟。” 何况，他还是后来才被父母收养的。 寒叙还是那句话，“我说，我没有弟弟，这位先生，你可能认错了。” 韩存不欲跟他纠缠，而是转头看向储行舟，直接问：“他是不是？” 如果有人能证明这一点，那就只有储行舟了。 他当初经营了那么大一个认亲网站，比谁都知道这些人的资料。 储行舟却也是波澜不惊，淡淡的看着韩存，薄唇吐出简单两个字，“不是。” 韩存眉头一下子拧在了一起，死盯着储行舟，“你敢发誓。” 储行舟笑了一下。 倒也真的冲韩存举起了三个手指，慢悠悠又清晰的嗓音，“我发誓，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韩存刚刚猝不及防升起的希望就像坐了个过山车。 储行舟的话，他没法不信。 寒叙从韩存旁边退了一步，冲储行舟点了个头打过招呼，就出了房间。 舒宓走过去稍微扶了一下韩存，“你先坐。” 然后也在旁边坐下，低着声，“这事你要想知道也不用急，做个基因比对检测方便又快捷，你养父那边的东西你不是很早就一直留着么？” 韩存一开始就想过要帮父母找到那个哥哥，所以，他养父没有完全火化，留了骨质的。 这事，舒宓也只是这两年听他提过一嘴。 韩存这才看了她，“你认识他？” 舒宓只能说：“算认识。后续我还会找他的，有事拜托他帮忙，他答应了的。” 别人都听不见他们俩在说什么，只是看着脑袋几乎凑在一起，很是亲密。 倒也不奇怪，毕竟人家是夫妻。 但储贺川看来，这简直是储行舟的眼病，他今晚坐那儿刚好是人家夫妻俩对面，一晚上也没吃几口饭。 “嘛嘛。”舒右棠小手伸起来喊她。 舒宓看过去，“怎么了？” “底底困了。”然后指了指旁边的舒左沉。 小孩吃完就犯困。 舒宓把舒左沉抱起来，韩存则抱了舒右棠，然后就很自然的跟桌上的人打招呼，说孩子困了，先把孩子送车上，让周七七带回去睡觉。 老舒和舒太太倒是已经动身了，“我俩跟着回去，小周一个人也看不过来，太累了。” 储老心情不错，先是跟小孩打着招呼，“改天还和爷爷吃饭吗？” 舒右棠撑着瞌睡，点着脑袋，“可以。” 储老可能还想说点什么的，但看小孩困得趴怀里了，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转而跟老舒说话，“下回咱们再联系？来，我留一个你的号。” 舒宓已经先抱着孩子出去了。 在外面的时候，舒左沉虽然困但是不容易睡觉，只有舒宓抱着才能很快睡着。 从酒店出去，到车上，孩子果然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 等把孩子安顿好，看着车子走了，舒宓才看了韩存，“你要不要也先回去？我看你昨晚忙到挺晚的，我上去也就坐一会儿，差不多就散了，然后去一趟公司。” 楼上那一圈人也不见得是韩存想见的，而且他这人不搞那些虚的，既然出来了，干脆也就不再上去了。 再回雅间就是舒宓一个人，看起来桌上的气氛就要自然一些。 储老说要给两个孩子送礼物，舒宓没多想就直接拒绝了。 储老不大乐意，“再怎么说也是有来有往的朋友，我当长辈的没点表示怎么说得过去？是不是李珠？” 李珠“啊”了一声。 这么突然问她，就好像问她是不是舒宓的朋友一样，意思是鉴于她和舒宓的朋友关系，他这个当公公的才给小孩送礼。 自然说得过去。 李珠只能笑笑，“您说的是，改天我也挑挑礼物。” 储老干脆一锤定音，“那正好，咱们都一人一件。” 说的把储贺川、储贺川全都包括进去了，连楚画也跟着点头，“我也要送的。” 舒宓张了张口，李珠就看了她，“你就收着吧，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不要心理压力 ！” 第572章 让他跟谁做鉴定? 之后大伙儿又坐了一会儿，这顿饭也就散了。 舒宓去结账。 回来的时候，李珠在等她。 她笑了一下，“刚刚楚画就已经跟我说了一通，别跟我你又要当说客？” 李珠嗔了她，“我是那样的人？好歹是你朋友，多少还是能为你设身处地想的。” 舒宓轻哼。 两人一块儿往前走。 李珠确实是想单独跟她说会儿话的，“我不是开玩笑，确实能理解你的，站在你的角度，选择权都在你，无论储行舟当初的任何选择多么伟大，多么深明大义，多么无私，这都不是强迫你接受的理由。” “就好比有的人愿意当军嫂，有的人可以选择不，那一类人背后的女人并不是谁都愿意做、谁都能做的，谁都希望生活平淡又温馨，而不是隔三差五弄个跌宕起伏来，你这已经算好了，能趟过前面那三番两次。” 舒宓蹙了蹙眉，“为什么我听着听着，还是觉得你在说反话讽刺我？” 就好像她做不了为国仇家恨、深明大义男人背后的女人，是她不够伟大似的？ 李珠立马竖起手指：“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 然后又为难的道：“不过呢，储老和储贺川一直同意把储行舟列入家庭簿里了，以后咱俩来往，或多或少你还是会接触到 他的，不介意吧？” 舒宓笑笑，“我每天要接触的人千千万，他无非就是千万人之一，这有什么？” 李珠听出来了，她现在是把储行舟当普通人看待了。 不论真假，李珠反正都不会多说。 舒宓倒也感慨了一句：“储老和储贺川对他还真是够可以，韩存那么努力都没能进储家，储行舟折腾得一无所有回头，他们父子俩倒一如既往。” 李珠：“谁说不是呢？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挺玄乎。” 又想了想，道：“也可能，储老一直不接纳韩存，并非对韩存本人有多大意见，纯属真的不喜欢他亲妈？” 情感喜欢这玩意，不好说。 舒宓也没打算继续讨论这些，她还得去公司忙。 忙完之后虽然有点晚了，她还是联系了寒叙，顺道让他出来坐一坐。 择日不如撞日，她也没那么多时间，过段时间，可能就去曼哈顿了，最氏那边也很多事等着她。 尤其现在最锡山夫妻俩被拘押在这边了，她又没过去，最锡河和最青城不知道有多蠢蠢欲动呢。 舒宓点了果汁，抿了一口，也是坦然看着寒叙，问：“能不能借两根你的头发，韩存去做个鉴定，你放心，不做别的用。” 寒叙倒是敞亮，说给就给。 他这个态度，舒宓其实多半都知道答案了，不然不会这么爽快的。 她拿了个小袋子封存好寒叙的头发。 然后看了他，“你和储行舟，认识很久？” 寒叙点头，“算是。” “算？” 他笑笑，“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储行舟资助出来的，只不过第一次见他，是他到一区的时候，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年长的长辈。” 见了面才知道，居然是同龄人。 舒宓挺诧异，“他资助你？” 寒叙点头，“一直都是他资助的，他资助的人其实挺多的，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他弄的网站，那上面孤儿不少，或多或少的都受过他的恩惠。” “其他人我不清楚是不是常和他联系，但我去做卧底之前，是和他打了招呼的。” “所以，他突然到一区的时候，我也很惊讶，甚至一度以为他是不是为了我们才去的，也许不是，但我宁愿认为是。” 舒宓想起那个所谓的同盟军，那里面很多储行舟资助的人吗？ 那是不是，那里头有韩存真真的哥哥？ 反正寒叙肯定不是了。 储行舟那会儿当着韩存的面发誓的，难怪那么笃定，说明他也真的知道韩存的那个哥哥在哪。 算了，舒宓也不打算替韩存去问。 和寒叙分开后，她直接回青顶壹号，把东西给了韩存，也是给他打了预防针，“可能真的不是，你先去做个鉴定看看。” 又道：“不过，他应该确实也知道你哥哥是谁，实在不行，你找他再去问问。” 韩存表情略沉，“没那个打算。” 问过不止一次，没必要每次求着他去，也许就是他的故弄玄虚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韩存就出门了。 舒宓知道他是去做和寒叙的鉴定比对了。 结果是韩存去做了鉴定的下午，韩存那儿什么结果舒宓不知道，倒是一个电话打到了家里。 “您好，是韩先生家属吗？我们这边需要韩先生配合做个鉴定，不知道他方不方便？” 舒宓问了一下对方，核对了身份，确认他们是缅角这一系列案子承办中心。 所以她纳闷，“让他跟谁做鉴定？” 她还以为是检方发现了韩存的哥哥，转念一想不对，韩存和他哥又没有血缘关系。 那是谁？他亲妈？ 第573章 有事? “对方的身份，我们这边暂时不方便透露，需要韩先生配合先做个鉴定。”电话里的人道。 舒宓这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他回来我会转告的。” 对面又强调了一下，“一定要在这两天，最好明天就过来，或者今天下班之前。” 舒宓也不知道韩存在哪里，只能说是尽量。 挂了电话，她试着打了韩存的电话，果然没打通。 一直到傍晚，韩存才回来，舒宓第一时间如实把电话的事儿给他转述了。 韩存自己也略皱起眉，“让我过去做鉴定？” 她点头，“可能，是因为你去做养父跟寒叙的样本鉴定，那上面有你的资料，就找到你了。” 要不然，韩存的户籍不在蒙城，找他还是比较困难的，就好像最锡山夫妻俩这会儿能被留在蒙城，需要她配合一个道理。 韩存有一会儿没说话。 舒宓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估计和她是一样的。 “你明天去一趟？无论是不是你母亲的消息，终归差不到哪儿去，你不是也一直想找到她人么？” 除了找他那个哥哥，韩存这些年没少费力气找亲妈，可惜无论是储行舟还是储老，都不愿意给他多透露。 这一次能有这样的机会，也不错。 韩存“嗯”了一声，“我去洗个澡。” 舒宓点点头，知道他这是内心有那么些激动和不确定，需要一个人独处。 她也不去打扰，等周七七把孩子从早教中心接回来，她先陪着，等吃晚饭。 中途舒宓看了两个邮件，是最氏那边的。 现在何祟、马甲和陈玉澜在集团里的位置都比较重要，能获得第一手资料，三个人不同部门，几乎同一时间都给她发了邮件。 最锡河和儿子最青城现在紧锣密鼓的做着融资计划，就想重新洗牌，趁她不在，把她从冲出局。 动作也是真快，本来她还以为自己现在开始筹谋就很快了。 结果他们捷足先登，这样一来，她想扭转局势，无非就是要多花钱。 关掉邮件，舒宓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还没起身，她旁边放着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回来之后重新补办的卡，号码没变，但是上面几乎没了联系方式，所以都没有备注。 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是舒展的号码了。 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不算冷漠，但也不那么热络，“有事？” “最青城父子俩的动作我这边也收到了，我想你需要找个强势的资金支持。”舒展也没任何拐弯抹角。 舒宓起身走到窗户边，“难为你这么忙，还能留意到最氏的事情，怎么，你打算给我资金支持？” 舒展：“我倒是想，但没那么实力，不过，我这边可以给你介绍，这两天你抽时间出来吃个饭？” 她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大脑里过了一遍最近蒙城有没有什么国际大佬在的消息。 最后是没搜到相关信息，但既然舒展说了，这么大的事，她不能意气用事。 “嗯”了一声，“那就明天吧，地点和时间，我随对方的方便。” 舒展也道：“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说完正事，她没客气的直接挂断了，挂之前还隐约听到舒展在那边问了舒左沉什么的。 舒宓进通话记录里把号码做备注，指尖按得很用力，知道舒展对孩子好，也知道他现在心虚不敢过来但又想关心小孩，所以，就算这样不太得体，她这通电话还是挂得很解气。 备注完之后，她才去把孩子带下来，洗手准备吃饭。 第二天。 韩存起得很早，跟小孩打完招呼就出门了。 舒宓则是下午才出的门，时间正好，等跟对方聊完，可以顺便把孩子接上。 舒展约她的地方在一个商业中心，茶室配套的还有室内儿童游乐场，倒是够贴心的。 她刚进门就看到舒展了。 舒展冲她挥了一下手，然后带着她一路七拐八拐的往一个房间走。 刚进去，一眼看到那边坐着的男人，舒宓就皱了一下眉，几乎下一秒就想退回来了。 舒展在旁边就事论事的提醒她：“现在不是公私不分的时候。”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继续抬脚往里走。 对着那儿坐着的男人，她极为官方的伸出手，“储先生好，我是舒宓，最氏医疗板块负责人。” 俨然就是把他当做了和他新身份一样的新认识的人。 储行舟刚要回握她的手，她已经很快收了回去，拉过椅子坐下，目光毫无杂质的看着他，问他：“你是可以提供资金？还是什么？” 第574章 对不起 储行舟准备了很多的开场显然都没有用上，他想过很多画面也一个都没有发生。 也就顺着她的话点了一下头，“可以。” 舒宓似笑非笑，“据我所知，储先生刚回储家，无论哪个方面都是重新开始，我要想通过这次融资占据最氏主要权重位置，可需要不小数字的资金。” 言外之意，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哪来那么多钱。 储行舟倒也清晰的给她解答了，“舒展手里的军工厂幕后老板是我，严格来说，他只是在替我经营。” “另外，那个认亲网站从最开始就有一个资金池，我运营网站的时候建立到现在都在运转，虽然网站让出去了，但是资金池一直没人动，还是属于我。” “当初我往资金池里汇款，是用来帮助那些找不到亲人的孩子或者成人，现如今，很多孩子已经成了大人，甚至在各自领域小有所成，他们都在反过来往那个资金池汇款，款项我可以用来投资，盈利再按比例回到资金池里就行。” 他说得这么详细，无非就是让她放心他的资金来源。 从公事的角度来说，舒宓确实放心。 因为在此之前，寒叙和她提过了他以前资助别人的事情。 那个资金池，换句话说，就等于是那些当初他资助过的人，如今对他的一种回馈。 但她依旧需要谈得更仔细一些，“我不清楚舒展经营的军工厂是什么规模，也不知道你能提供多少资金，这其中，少不了几个环节，都要签合同。” 储行舟点头，“没有问题。” 又道：“至于规模……” 他说：“蒙城国研院最困难的时候，是军工厂这边出的钱，第一批战机和航母，军工厂都占了不少份额。” 不等舒宓质疑，他主动补充：“具体的我现在不能跟你说太详细，如果你存疑，可以去找冯秀蓝要资料和数据，他会给。” 他既然这么说了，舒宓确实没什么好质疑。 而且，这么听来，他的这些资金用着都没有任何问题。 昨晚睡前，舒展其实给她发过几条信息，都是为了堵住她找别人的路。 比如韩存。 她和韩存的婚姻本来就有名无实，她没那么心安理得找韩存帮忙。 至于李珠，按照以前的说法，李珠现在也算是姓储，不好找。 剩下的其他人，基本上资金体量还没有她自己大，如果要找，那就需要找一群人来帮忙，太费时间，也太消耗关系。 她这会儿算是知道舒展昨晚为什么给她发一句：【做生意首先就得不拘小节。】 原来对方是储行舟。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既然都谈妥了，我回去让人准备相关协议，到时候会联系舒展。” “一起吃晚饭吧。”储行舟在她说完的瞬间把话接了上去。 语调倒是不急，目光看着她。 舒宓回头，似是而非的一个表情，“不了，还得去接孩子，下次吧。” 很客套。 更是因为，她没有办法对着这张脸，若无其事的吃下饭。 人多的时候反而还好，这样私底下吃饭，她的心理还是不够强大。 “舒宓。”身后，男人第二次叫住她，“我欠你一个道歉。” 舒宓脚步不可抑制的僵了一下。 “对不起。”他声音很低沉，但又很清晰，“虽然这三个字没什么用。” 舒宓背对着冷笑了一声，“知道没用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然后小小的吸气，继续往前走 她拉开门，舒展刚好到门口，看了她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情绪。 舒宓在第一时间稍微侧了脸，然后才转回来看了舒展，“挡着干什么？” 舒展侧了侧身，“这么快？” 她上下扫了一眼舒展，本来想说什么的，还是作罢了，直接招呼都懒得打就要走。 她不光要接孩子，接完之后，可能要去跟韩存汇合。 韩存今天去抽血，也不清楚有没有知道对方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不一起吃饭？”舒展折回来跟着她。 舒宓懒得搭理，脚下的步子有些快。 之后没再听见舒展说话，她还以为这人去找储行舟了，结果她准备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舒展一直在身后跟着她的。 舒宓先是吓了一跳，拧眉，“做什么？” 舒展看她那一脸不爽的样子，也抿了抿唇，“我好久没见侄子了，一会儿一起吃饭？” 她轻哼，“怎么那天吃饭你用眼睛吃的？看不见他们兄弟俩也在？” 舒展当然不是那意思，反正就是想小孩了。 第575章 我没事，别紧张 储行舟也已经从那边跟了过来。 舒宓转身上车，准备启动引擎走人，可是摆弄了半天，发现车子走不了。 油还多着呢。 下车检查了一圈，轮子也没问题。 又上了车，试着打开，结果还是失败。 “奇怪了。”她敲敲打打的几下，车子自然也没什么反应。 对于车子这种东西，舒宓一向都没有什么研究，这突然出问题，还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舒展走过来敲了敲车窗，“要不坐我车？” 舒宓不太乐意，只是看了他，“你帮我看一下哪里出问题了，我不坐你车。” 舒展装模作样的帮她看了看，然后微蹙眉，“看不出来，打电话叫人来拖走吧。” 舒宓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接孩子了。 “你干什么去？”舒展以为她走投无路只能坐他的车，结果她转头往外走。 “打车。”她说。 舒展一拍额头，真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他宽大的几步追上去，“你打车去接孩子怎么接？两个孩子坐的士不安全，连儿童座椅都没有。” 最后一句算是戳到了舒宓的重心。 她现在把两个儿子的健康平安看得比什么都重，比起自己的那点坚持，显然儿子最重要。 最后她还是上了舒展的车。 她在副驾驶，储行舟在后座。 舒展原本想让她去后座的，说副驾驶不安全，她坚持在副驾驶，舒展拧不过。 他们赶到早教所，时间正好。 接到孩子的时候，舒右棠第一眼看到舒展，眼睛明显都亮起来了，双手一扑棱。 眼看着是想飞奔到舒展怀里的。 结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把情绪全部收住了，然后甜腻腻的喊她：“妈咪~” 舒宓失笑，点着他的小鼻尖，又忍不住亲了一口气：“小鬼精，又跟谁学的？” 舒右棠认真回答：“班上女孩，这么叫亲。” 她脸上都是笑，“女孩子叫着亲，但是男孩子叫着怪怪的，你还是正经的喊妈妈好了。” 主要是叫这么亲，她本就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溺爱了，怕以后更不可节制。 亲完舒右棠，舒宓是把舒左沉抱起来了的。 她抱舒左沉的时间多一些，毕竟他比哥哥身体要弱，各方面生长都慢一些。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为人父母总是不自觉会偏向家里弱一些的孩子。 当然了，原则问题的事情，她还是一视同仁的。 “舒右棠，让舅舅把你牵上。”舒宓道。 舒右棠转头看了看舒展，一脸老大不乐意，然后揪着舒宓的衣角一并走着。 舒展无奈，但也不能强迫小孩。 一边走一边说话，“餐厅已经订好了离这里不远，吃完饭，可能还可以去旁边逛一逛。” 他们在前面说话的时候，储行舟一个人走在后面，他的目光几乎都在他们母子三人身上。 也是因为一直关注着，所以迎面有一辆逆行的电车不受控制的冲过来的时候，储行舟眼角一紧，一个大跨步侧身就挡了过去。 舒展几乎都被身后的储行舟给撞到了旁边。 而舒宓在那一瞬间，惊魂未定。 她一手抱着舒左沉，另一手半闲置，在发现车子撞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把舒右棠拉开。 可是手里抱着孩子，本身力气就不够用，反应就慢了一大拍。 后果就是舒右棠她没有拉开，自己还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车子就闯过来的时候，感觉一个力道直接把她和舒左沉都丢了一两米出去，然后刚好撞在舒展身上，算是找了个肉垫。 舒宓第一时间查看了舒左沉。 发现他被自己抱得严严实实，没什么事，只是略受到惊吓，就把孩子丢给了舒展，转身赶紧去看舒右棠。 “有没事？有没有撞到？”她把舒右棠前后左右摆弄着检查。 舒右棠这才定了定神，“我没事麻麻，但是……” 舒右棠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储行舟。 舒宓刚刚完全没注意到他。 这会儿一眼看过去，入眼的就是一片红，感觉脑袋都晕了一下。 储行舟半个身子硬生生挡了转过来的车子，把他们娘三个给推到旁边了，车子从他左侧创了过去。 这会儿，他把肇事的人抓在手里，脸色难看，一副想把那人就地正法的感觉。 可舒宓看到的 ，是他左侧袖子都没了，腿上也划了一道。 手臂不知道伤了哪里，血一直往下淌，侧身红了一片，而他居然没有一点疼痛的表现。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火大，“你抓着他干什么？你自己受伤 了不知道吗？” 储行舟好似才发觉似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然后又看向她隐隐焦急的眉眼。 “我没事，你不用紧张。” 第576章 不疼 舒宓脸色不善，声音更是不可控的压不下去，“我是不紧张，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只是怕被你讹上，你储先生高尚伟大，命值钱，我赔不起！” 七七八八的说着这些的时候，她也在自己的包里翻能止血或者擦血的东西。 平时她其实带孩子随身带包，里面都有孩子要用的各种东西，纸巾什么的都不会缺，但是今天没带。 她出来的时候是奔着谈公事来的，来接孩子也是顺便。 所以，包包里翻了半天，最后扯出一条帕巾，随手给舒展递过去，“愣着干嘛，给他绑上止血啊！” 这种事情她做不了，而且她还要安抚两个受了惊吓的幼崽。 走过去把两个孩子抱过来，舒右棠还好，有大哥范儿，虽然紧张得手都冰了，却还搂着弟弟拍着舒左沉的肩安慰着。 等舒宓过来把兄弟俩搂住，舒右棠才绷不住的嘴角往下压，瘪了瘪，又忍回去了，只有眼泪花子往下掉。 “没事，别怕，妈妈在呢！”舒宓摸着儿子的脑袋。 舒左沉被吓得更是一声不吭了，脸色发白。 舒宓心里疼得不行，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报警。 三言两语说完事，报了地址。 回头看了一眼舒展那边，然后皱起了眉，“干什么？” 她给舒展用去包扎手臂的帕巾，被储行舟握在手里，显然没派上她想要的用场。 结果受伤的人对自己伤口熟视无睹，给她来了一句：“不碍事，脏了怪可惜。” 舒宓甚至用一种“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他，伤口在流血，他居然说用了手帕脏了怪可惜？ 她真是没忍住，把孩子递给了舒展，然后扯过帕巾，劈头盖脸一句：“我看你是去一趟缅角把脑子喂狗了！” 舒宓看着血淋淋的手臂，忍着眩晕的冲动胡乱给他扎上。 她包扎的时候，储行舟的视线没在自己伤口上，而是一直在她脸上。 好一会儿，冷不丁的说起，“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也从你这里拿走一条丝帕。” 她随身带个手帕的习惯一直都没改。 舒宓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冷着声，“我都不认识你，哪来以前？” 她继续把他的手扎好，然后看着自己满手的血，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储行舟把她往路边拉了一点，“有没有伤到？” 舒宓没回答，而是挣脱了他的手，往旁边退了退，回头看了两个孩子，话是对舒展的，“看看孩子有没有擦伤的地方。” 舒展：“我看了没有。” 然后看了她，“倒是你，腿是不是磕那上面了？你顺道跟他去医院吧，我叫周七七把孩子接回去。” 舒宓想也没想，“不用，我没事。” 结果下一秒等她准备挪步的时候，才发觉小腿骨一动就疼得不行，腿都没抬起来，身子往前倾，差点又摔一次。 储行舟又一次伸手把她扶住了，眉头皱得有些紧，“还说我，自己不也是这样。” 紧张别人，自己反倒不知道疼了。 舒宓吸了一口气，她刚刚是怎么走过来 的，刚刚明明没感觉疼。 还不等她说话，面前的人已经蹲下去，直接查看她的小腿。 突如其来的行为，让舒宓害怕摔倒，不得不扶在他肩膀上。 她的裤腿宽松，往上一捋，就看到被磕青的地方，几乎是破皮了，不知道里头伤得怎么样。 幸亏她今天没穿高跟鞋，否则刚刚那么混乱，这双脚估计是废了。 周七七就在附近，本来是要接孩子的，临时舒宓接了，她就去办别的事，接到舒展的电话就立刻过来了。 一眼看到储行舟和舒宓身上的血，也跟着紧张起来，“没事吧？怎么这么多血，赶紧去医院啊！” 她两手接过孩子，“他们俩怎么样啊？” 舒展说孩子没事，周七七才点着头，“那赶紧的，你们去医院，我带孩子回去就行了，这交通事故等去了医院再说。” 舒宓点了一下头，“我应该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带他们回去。” 说完，她看向舒展，不想搭理归不想搭理，可她这会儿确实一个人走不了，只能朝人张口：“你扶我一下。” 然而，她的话音落下，身体突然腾空而起，被人打横抱起。 舒宓慌乱之下本能的抓了储行舟的衣服，抬头只能看到他下巴， “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他伤在手臂上的，是怎么把她抱起来的？ 储行舟只是看着路，淡淡的一句：“不疼。” 第577章 半身不遂 舒展也没劝，因为这样反而浪费时间，他只是快步先去开了车，倒回来把他们俩接上，然后去医院。 这一次舒宓被迫和储行舟坐在后排，但她全程没说过一句话，脸转向窗外。 一直到了医院。 车门刚打开，她先是试着自己下地，但腿骨确实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不敢乱动。 所以舒宓喊了舒展。 并且在储行舟可能再次动作的时候一脸严肃，“你最好别再碰我。” 储行舟原本是准备把她抱下车的，接触到她极其冷淡和锋利的眼神，硬生生止住了，往旁边退了半步，一手扶着车门，看着舒展把她带下车。 到了医院大厅，舒宓让舒展把她放下，“你先带他去急诊，我自己挂个号。” “别跟我墨迹，我现在对你们耐性很差。”在舒展说话之前，她很强势的丢了一句。 舒展摸了摸鼻尖，她现在确实惹不起，只好点点头，“那我先带他去处理伤口，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储行舟却也在一旁开了口：“一起，都是外伤，也都要看骨科。” 他冲洗伤口的时间，她就可以看看骨头有没有伤到了，一个人扔在这儿，走也走不了，挂了号都没法去签到。 舒展左右为难，最后选择把舒宓带上。 她实在是没力气跟他们纠缠了，只能忍着脾气。 急诊很快，在走廊坐着等了一会儿就到好了。 医生先是徒手帮她摸了摸小腿骨的地方，那会儿其实她感觉好像没那么疼了。 果然，医生也说：“没有骨折，应该是磕到筋了，那会儿很疼，现在缓了吧？” “回去擦擦药，问题不大。” 她点点头，拿了药单。 想了想，去了隔壁。 储行舟正在由医生冲洗伤口。 他手臂上的伤口皮肉都翻开了，能看到泛白的真皮层，看得她有点儿头皮发麻，不得不转开视线。 而医生一边给他冲洗，一边看了他，疑惑的皱了一下眉，问他：“你不疼吗？” 居然从开始到现在，硬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男人这才薄唇微动，说了一句：“不疼。” 舒宓听到这话，看了一眼他的表情。 他是真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说不疼的样子，也跟刚对着她说的一样。 医生一下子皱起了眉，“你真不疼？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有的患者可能伤得过重，神经错乱，那就不能在这里慢条斯理处理伤口了。 舒展在一旁解释道：“您误会了，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疼，不是因为其他伤。” 他说：“他以前有过一些经历，导致现在左半边脖子以下是没有知觉的。” 医生略微惊疑，又点了点头，“哦这样……” 然后又看了一眼伤者，“长这么帅气，居然半身不遂，可惜了”的表情。 舒宓站在那边，听到舒展的话了，神色怔怔的。 突然想起来，在小寨那个瓦房的时候，她第一次就把他的整个手臂抓得一道道血痕，不见他坑过一声。 后来她的锯片也划过他那个手臂，流血了，他还是没多少表情。 还有刚刚流了那么多血，他的注意力不是她的手帕，就是她的脚。 原来他是没有知觉？ 舒宓原本想自己先走的，吸了一口气，还是留下了。 等储行舟去拍片子，看看肌腱有没有断裂、需不需要手术的时候，她和舒展站在走廊。 舒宓头一次问话：“怎么回事。” 舒展看她难得主动问，尽可能详细的解释：“先前他不是擅自停了特效药么？就是你们分手前，他是想停药配合你备孕，没让你知道，那晚才会疼得受不住，他不是自杀，也不是强迫你。” “停药之后，身体受不住，只能尽快手术，手术完又没有太多时间修养，要跟着训练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铁人也受不住，等他自己感觉没知觉的时候，已经不好找根源了。” 原因太多，很难排除。 她听完表情变化不是很大。 唯一一点，原来那晚只是她以为他用自残的方式逼她分手。 “没法恢复了？”她问。 舒展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他这几年在那边也没有医生，现在回来了，我看能不能找找医生。” 至此，舒宓没再说话。 她看了一眼时间，“我先走了，合同什么的，等准备好了我会联系你的。” 舒展挑眉，“你得联系他，我不能代签。” 舒宓瞥了他一眼，“我联系你，你联系他不会吗？” 舒展语塞。 她这真是铁了心不和储行舟独处啊。 第578章 看缘分 出了医院大门，舒宓才看到手机里好几个未接，都是韩存打过来的。 “你受伤了？”一接通，韩存就焦急的问。 舒宓站在门口，没敢一边接电话一边走路，对刚刚的事还有点心有余悸。 “没事，皮外伤。”然后问他：“你那边怎么样了？之前怎么一直打不通电话？” 韩存只是简单一句：“还好。” 然后继续问她：“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舒宓准备打车回家。 “医院吗？”韩存已经接着问，“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我可能离你不远。” 韩存之所以会知道，是周七七跟他说的。 他早上去配合做鉴定，出来后是有一会儿关机一个人静了静，开机就接到周七七电话了。 这会儿，他还没回去。 舒宓只好说了医院地址。 “我马上过来，你找个地方坐，别站着，医院人多，别又被人撞了。”韩存一边嘱咐，一边掉头。 挂了电话，舒宓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微微蹙眉。 她和韩存协议婚姻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这两年，她和韩存相处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平和，估计就是人家说的相敬如宾。 当然，这多半要归功于韩存的性格和对她的包容。 这么好一个人，舒宓有时候都觉得她挺对不起他，占用了整整两年。 有时候也更加的不解，他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从那时候联姻领证到现在，他除了七座基地的医疗加工的那点利润之外，也没什么好处。 脑子里胡乱想着，时间倒是快，抬头就见韩存往这边快不来。 医院的人确实挺多的，他居然也不用给她再打个电话问她具体在哪个位置坐着。 那么多人，居然还真就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她。 “别别别。”舒宓看他一过来就弯下腰，一看就是准备抱她，“我能走。” 显然，韩存没打算理她，“勾着脖子别摔了，我车子没熄火过来的。” 意思就是让她不要浪费时间。 好吧。 舒展和储行舟从医院找出来的时候，刚好见韩存把她抱起来往那边走。 舒展看了看旁边的储行舟，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过了会儿，才道：“她那边准备好合同后会联系你的。”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没什么表情的往外走。 舒展跟在旁边，“她和韩存虽然结了婚，但也不算实质婚姻，你不干涉？” 储行舟稍微缓了两步。 伤口虽然没有知觉，但流血过多还是会有反应。 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才低沉的一句：“我插手让她离婚，她她又多了个恨我的理由。” 又道：“他们自己会离的。” 舒展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笃定，倒也没问，而是征询他的意思：“要去储家那边解决你身份的问题，是这两天走，还是等她一起？” 舒宓要过去处理融资的事儿，肯定最近也得过去。 储行舟知道他现在主动找她，只会让她火大。 “先回，他们也会过来。”还是那么笃定。 舒展反而有点不放心舒宓那边，“最锡山夫妻俩现在被限制出境了，但也不一定案子就顺利，万一她到时候……” “不会。”储行舟这样说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上车之后，见舒展还是担心，才多说了两句：“最锡山夫妻俩的案子和陈欣枝关联，跑不了。” 因为陈欣枝的罪是板上钉钉。 舒展看了看他，“你确定，陈欣枝就是韩存的亲妈？” 储行舟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没有人比他更确定了，“储老过来不也亲自认了一遍？” 储老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这辈子栽的跟头一个巴掌都不够数，陈欣枝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就算他这个拥有全球最大认亲网站的人会认错，储老肯定是不会认错的。 舒展这才不多问了。 —— 舒宓在车上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腿上的淤青，用手碰也疼，但这么待着感觉不大。 直起身，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韩存，感觉他今天虽然没直接表现，但心情确实不怎么好。 “结果出来了吗？还是你见到对方了？” 韩存稍微回神，继续开着车，“见了，不知道结果。” 舒宓点点头，既然不知道结果，她也不好多问，只是道：“不着急，不管怎么样都看缘分。” 韩存反应也不大，只是“嗯”了一声。 听得出来，有那么一点儿心不在焉的。 第579章 那得多疼? 舒宓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一下子能够做两个鉴定，一个一直要找的哥哥，一个亲妈，找了这么多年，突然都有了着落。 但又一下子要等两个结果，这个等待的过程，确实煎熬。 她也不说话了，让他专心开车。 直到她的电话响起。 “喂？……我就不过去了，受伤的不是我，您联系伤者去做笔录吧……他受伤他为什么不去？” 舒宓皱起了眉。 她都忘了交通事故要去协助处理了。 但她这点伤，免得浪费那些时间成本了，储行舟伤的重，他去跟肇事者对峙处理就行了。 结果人家说他也不去，说小伤不用处理。 人家问她：“如果你们双方都觉得不用处理，事故也没到刑事层面的话，我们这边就撤案了，你看是过来跟肇事者再当面协商，还是怎么样？” 舒宓沉默了一会儿，“我明天一早过去，麻烦您把其他人也通知到位，谢谢。” 挂了电话，她吐出一口气。 韩存从后视镜看了她， “怎么了？肇事者不配合？” 她摇头。 是伤者不配合。 “你明天一早是不是也要出去？”舒宓问。 韩存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两秒的空白，然后才回应了她。 舒宓：“那正好，你载我出来，我去做个笔录再去公司，这两天要忙一点，然后去曼哈顿趁最锡山不在，处理一些事，做一下倚重变更。” 韩存略点头。 也是过了几秒，才具体的问她：“融资的事？” 舒宓点头，“嗯。” “我把账腾一腾，总的下来，你活动资金也多一些。” 她这才笑笑，“不用，我这边已经到位了。” 韩存狐疑的看她，“你找人了？” “舒展。”她倒也没有任何隐瞒，“你知道他手里有军工厂的，以前不清楚他的规模，现在知道了，随随便便抵得上几个七座基地，不用他的白不用。” 他们俩是兄妹，她这么说，韩存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干脆哪天让他把七座基地买下来，不用白不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舒宓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怎么都觉得是个好主意呢。 不过，得要舒展自己愿意，不然显得她又道德绑架了。 “舒展小时候被那么区别对待，能走到今天的地位，还压最氏一头，确实不容易。”韩存道。 舒宓：“你也知道他小时候的事？” 韩存：“不是很清楚内幕，但八卦听得不少。” 父母双亡，家里人说是养着，但也就住在给狗搭的房子，夏天热了还好，冬天冷了两个被子都没有。 最氏也不愿意他去福利机构，毕竟家族健全，说出去丢脸，就把他压在庄园里如此对待。 舒宓转头看向窗外。 所以，舒展才那么念储行舟的情，她不是不理解，可能是舒展在她和储行舟之间，毫不犹豫选后者的时候，居然掺杂着嫉妒和醋意？ 她自己都忍不住失笑。 第二天。 舒宓起得早，韩存比她还早。 两人一块儿用的早餐，然后出门。 她在中途下车，“你不用下来了，直接走吧，这里不好停车，我办完事应该中午了，跟周七七和孩子一起回” 韩存点点头，“脚上记得擦药。” “好。” 舒宓进交警队的时候，看到了舒展的车，果然舒展和储行舟都在。 她皱起眉，“不是不来吗？” 舒展一脸了然，“你不是说的不来？” 他们俩这是又想一块儿去了，储行舟听到她说不来，他就来处理了，反正就是，自己的伤无所谓，但是对方伤了就不一样，必须得让肇事者付出点代价。 舒宓气得瞪着他，“既然要来，你不会打个电话，浪费我时间。” 还不如直接去公司。 “来都来了，不进去？”舒展看了她，这到底是不想看到储行舟，还是不敢过多跟他碰面？ 舒宓迟疑了两秒，还是不进去了，但也没走，就站在那儿陪着。 两个人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舒宓看似不经意的提起，“你，脚上那个缺的趾头，是小时候冻掉的吗？” 舒展脸上有短暂的茫然，显然是她的话题太突然了。 她倒是直直的看着他。 片刻，舒展才微动眉头，“算是。” “夏天脚伤了，后来溃烂一直不好，那一片肉填不起来，到冬天一冻，一痒，碰一碰就掉了。” 连带腐肉和连着的脚指头一块儿掉的。 掉了之后也没能去医院，自然就没了。 舒宓略低着头玩着脚尖儿，他说得轻巧，十指连心的，从夏天到冬天，那得多疼？又是多绝望，才不会觉得疼？ 第580章 要不，还是过吧? 他那样的处境，没有储行舟拉一把，就没有现在的他，所以舒展无论怎么感激储行舟，怎么把储行舟放第一位确实无可厚非。 至于她，舒展对她的所有感情，都来源和延展于储行舟的感恩，她有什么资格吃醋？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舒宓抬头，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闲的。” 然后转身往里走。 舒展不解的看她，“做笔录去？你不是不去吗？” 舒宓头也没回，“闲的，你东海龙王？管的怪多。” 舒展看着她那傲娇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生完孩子有时候看着果然像个孩子！ 舒宓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快结束了。 她是伤者，需要提供伤情鉴定之类的东西，好协商赔偿。 “手机上有病历单，伤情鉴定就算了。”她看了一眼对面的肇事者。 穿着朴素，一脸疲态和歉意，她也不打算多追究了，批评教育就行。 倒是顺手拿起储行舟的伤情报告看了一眼大概，然后放下，“我这边没问题，你们主要处理他的问题吧。” 她过来配合走完程序，这会儿准备走了。 交警队的人好笑的看着她，她进来一趟啥也没干，就看了一下另外一个伤者的病情。 不知道的以为她专门来看那东西的。 舒宓是真的走了，来去都没怎么停留，到交警队门口碰到舒展刚打完电话。 问了句：“我过几天就去曼哈顿了，你生日估计赶不上，今年懒得给你送礼了，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到时候请你吃饭完事行不行？” 舒展笑了一下，“我一个大男人，过不过无所谓，反正以前没你的时候我生日都不过......” 舒宓微皱眉。 舒展连忙又补充上，“我这几天也回那边，行程刚好又撞上了，要不……还是过生日吧？” 舒宓瞥了他一眼，满意的走了。 在路边站了会儿，在想是去找韩存，还是去公司，还是打车去了一趟公司。 到中午，她才联系韩存，“还没忙完？” “完了。” 舒宓听着他声音有点儿低，“结果出来了是吗？” “嗯。” 她想了想，“我过去找你吧，你在鉴定医院还是哪里？” “派出所。” 舒宓愣了一下，“你去派出所干嘛？” 去等鉴定结果的人，怎么跑到派出所去了？ 韩存没说话，舒宓就打车去了他所在的派出所。 巧了，这么几天时间，她都来这里两趟了。 她进去的时候，说了找韩存，就有人专门来给她引路，到了一个房间前，示意她等一会儿。 然后里面的人来给他们开门。 舒宓已经看到韩存在里头坐着了，脸色略凝重。 开门的工作人员礼貌的冲她握了握手，“您是韩太太？” 舒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个称呼对她来说还挺陌生的。 然后才点了点头，“我是，你们这是……找韩存处理什么案件？” “您先坐韩太太。”那人给她拉开一个椅子。 舒宓依言在旁边坐下了，距离韩存还隔了好几个座位。 然后民警给她竖起一张照片，问：“韩太太认不认识这个人？” 舒宓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应该不是近照，但是她看着就挺眼熟，倒是没想起来，“好像见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韩存朝她看了过来，眼神是她读不太懂的复杂，像是有着惊讶，慌乱，还有不可置信？ 怎么了？ 舒宓不明所以，问民警，“她是谁啊？” 民警没有立刻说对方名字，只是道：“我们首先是要确认一下韩先生这些年有没有跟这个人来往过，甚至给她提供便利，如果有的话，就属于共犯嫌疑，您是他太太，应该也了解一些他平时的日常社交。” “您不用紧张，我们现在只是例行问问。” 倒是把舒宓问蒙了，“我们结婚才两年，认识一共也就是五年，对他以前的社交，还真不太了解，不过，他社交很单一的，品行也没有问题。” 民警点点头，“这个我们知道，只是案子特殊，这个人也特殊，毕竟是生母。” 这下舒宓愣了，“生母？” 她看向韩存，原来已经出结果了？ 但，是个罪犯？ “她犯什么事了？”舒宓问。 民警看了她一会儿，倒是说了一句：“看来韩太太确实不记得了，那应该是没包庇你爱人。” 然后才道：“韩太太前两天还见过她的，陈欣枝，人贩大头头，我看了记录，当初韩太太也是被她拐走的，但是您一点印象也没有？” 第581章 听起来，很无辜 舒宓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她张着眼睛看着民警，又看向韩存那张异常沉重的脸。 “你说，陈欣枝，是韩存的亲生母亲？” 民警点头，“加急鉴定，今天刚拿到的结果。” 舒宓好一会儿不知道说点什么，她总算明白刚刚韩存眼睛里那是什么神情了。 他跟她是夫妻，他找了这么久的亲妈，却是拐卖他妻子的人贩，这让他情何以堪？ 舒宓转回了视线，其实在她眼里，陈欣枝和韩存倒是真的不会一并而论，她不会因为陈欣枝就对韩存戴有色眼镜。 但是，韩存既然找到了亲妈，也不可能不认。 而他要认亲妈，她这个太太，多半就是没法共处了。 舒宓竟然反而松了一口气，刚好协议婚姻期限快到了，她还发愁不知道怎么提这件事。 这个选择题，现在不用她来做。 “那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舒宓道：“韩存这些年都没有跟这个人有任何联系，他自己也找了很多年没找到，不然昨天也不会配合你们做鉴定了，对不对？” 民警点点头，“我们也只是例行询问，这样就挺好。” 又道：“不过，既然已经确认是母子关系，后续关于陈欣枝的案件进展，我们都会通知到韩先生本人，后续 一切法律责任，可能也会波及到韩先生。” 舒宓表示不理解，“韩存跟她到今天为止根本没见过，她也没养过韩存，如果不是这次缅角事件爆发，陈欣枝都不可能回来，她一回来，一被抓，就要韩存也承受法律连带责任？” 民警无奈的道：“血缘关系没法否认，她毕竟生了韩先生，这个没办法，除非韩先生不打算认亲，干脆断绝关系，那法律责任就会很有限。” 听完这话，舒宓看向韩存。 按理说，如果是她，这样的亲妈，不认也罢。 然而韩存那边是沉默。 她就知道韩存想怎么选了。 其实也不奇怪，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找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无论怎么样，也会奢望一些亲情。 何况，他到现在应该都不清楚当初为什么会被遗弃，他也想知道原因。 可以理解。 所以，她坐在那儿，没有再对民警多说。 民警看了韩存，“现在可以探望陈欣枝，你们去吗？” 舒宓反正是不打算去的。 韩存在做完决定后看了她，“你陪我去？” 舒宓稍微愣了一下，让她跟着去吗？ “我现在很矛盾，可能会不太理智，你跟着，旁观者清，也许能给我一些建议。”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舒宓就跟着去了一趟。 陈欣枝目前在医院，但没有人身自由。 韩存和舒宓抵达病房之前，陈欣枝应该就知道了彼此的身份。 所以，一看到韩存，陈欣枝一双眼都是红彤彤的，可以说是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真的是我儿子？叫韩存是吗？” 舒宓在旁边站着，没有直接走到近前。 病房里除了她和韩存，还有民警守着。 韩存整个人是有些紧绷的，话不多，或者说几乎就没说话，但是陈欣枝把他的手握过去时，他倒是没有挣脱。 陈欣枝已经索性哭起来，“妈真的不知道你还活着，要是知道，我无论如何、倾家荡产都会治好你啊！” “当初那些天杀的医生说你已经没救了，我去的时候，压根就不让见！” “妈妈真的没有抛弃你，他们把你扔了的！” “还有你那个亲爹，他太狠心了，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病房里都是陈欣枝的哭声。 舒宓站在那儿，说实话，她居然并没有觉得辛酸，可以说无动于衷。 照这么听来，是储老冷血，医院冷血，陈欣枝把孩子送进医院就找不到孩子了？ 听起来，她也很无辜。 韩存一直没有插话，只是看着她很粗糙的双手和皮肤，已经中年发福、粗壮的身体，看起来过得不好。 一直等陈欣枝哭诉完了，韩存倒还算冷静，看着她，“我想问你几件事。” “你说，你说！”陈欣枝抹着眼泪。 “你这些年，有没有从事他们说的贩卖？” 陈欣枝抿了抿唇，然后信誓旦旦，“我从来没有要过人命，真的！” “那就是承认了。” 陈欣枝还是摇头，但是不辩解其他的，看起来确实很无辜的样子。 “间接的，也算要人命。何况，你让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有时候比直接要命更残忍。” 韩存说这话，舒宓真是非常赞同。 陈欣枝满是心痛，难以辩解的样子看着韩存，“怎么连你也这么想我，你要知道，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谋生，妖怪就怪你亲生父亲，是他让我有了你却不负责任，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第582章 想知道什么? 韩存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准备离开了，“你好好养身体。” 陈欣枝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你还会来看我的对吗？” “我只有你一个孩子，我都没有享受过亲人团聚，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吗？” 韩存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是没说话，准备走了。 从始至终，舒宓都没有上前说过一句话，反正她也没什么立场。 结果，陈欣枝突然朝舒宓看了过去，“等等 ！” “她是谁？”陈欣枝指着舒宓，眼神里一下就凶狠多了。 因为陈欣枝看她怎么看怎么眼熟。 舒宓倒是坦然的站在那儿，上一次在民政局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都能一眼认出陈欣枝，说明陈欣枝肯定也能认出她。 陈欣枝看了她一会儿，又转向了韩存，“她为什么会跟你一起过来？” 韩存回头看了舒宓，很大方的介绍，“她是我太太。” 陈欣枝像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不是周觅的女人吗？你是不是被骗了？” 面对她显得激动的情绪，韩存很平静，“我再说一次，她是我太太。” 陈欣枝摇头，“不可能 ！她就是个骗子，她和别人是一伙的，都是为了害我，害我们娘俩你知道吗？” 韩存：“她跟谁一伙。” 陈欣枝振振有词，“就是周觅 ！我之所以会在这里，也是因为周觅，是周觅举报的我，是他让人指控的我，她是周觅的女人，她就是帮周觅而已，你不要被她蒙蔽了 ！” 韩存听到这里，其他的不说，只一句：“我不管你今天的所有陈述里有几句真几句假，但是关于舒宓的部分，我不信，也不认可，至于其他的，我会去考证。” 陈欣枝狐疑的看着他，“你去哪考证？” 哦，她现在才想起来问，“你现在是一个人吗？还是被人家收养了？过得好不好？” 陈欣枝以为，他肯定过得不好，也不可能知道他亲爹是储家根。 储家不是谁都攀得上的，她觉得韩存也绝对没有机会去找储家根对峙，恐怕亲爹是谁，韩存都不知道。 韩存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只是说让她好好恢复，就带着舒宓离开了医院。 舒宓总算知道这两天韩存一直心不在焉是为什么了。 可能，亲妈并不符合他自己想象中的样子，甚至，跟两任养母根本没有可比之处。 舒宓也没有多劝什么“毕竟是亲妈”之类的话。 有时候生恩真的不如养恩，并不是每个父母都是合格的。 “你可以把我中途放下。”舒宓主动开口。 他应该要去找储老问一些东西的。 但是韩存没有，他是要去找储家根，但也是带着她一起去，“我们还是夫妻，一家人，我没什么是不能让你知道的。” 舒宓有时候想，他一直这么坦然，对她毫无隐瞒，也许就是一直都没有谁能跟他分享这些事的缘故？ 虽然他跟养父母的关系都很好，但是关于他的身世这些东西，显然也不太可能跟他们聊。 他大概，一直都需要一个能共情的倾听者。 去的路上，韩存就联系了储老。 储老不能直接打通电话，他打给了储贺川。 结果得知储贺川一家三口已经踏上回曼哈顿的旅程。 所以，能知道过去那些事的，只有储行舟了。 舒宓见他看向自己，于是笑了笑，“我没关系，你要去就陪你去。” 在储行舟那儿韩存吃了很多次闭门羹，舒宓还以为他不会找储行舟的，结果他倒是不拘小节。 舒展接的电话，转达了储行舟的意思，说是可以过去，因为手臂受伤没法做事，所以有空。 他们到的时候，寒叙也在。 韩存见过鉴定结果了，知道寒叙确实不是他要找的人，所以反应并不大，倒也意思性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他在里面。”寒叙往里引了引。 舒宓和韩存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舒展和储行舟应该在谈什么事，见他们到了，也就停了下来。 可能觉得韩存无从问起，储行舟倒是干脆，“想知道什么？她是不是你亲妈？” 他自问自答，“是。” 韩存甚至都没有坐下，就已经感觉坐不下去了，干脆站着问的，“她当年为什么会沦落到做这种生意的地步？因为有人干涉，找不到其他工作？” 储行舟看了 他，“你是问储老有没有干涉吗？” “有肯定是有的。”储行舟毫不遮盖事实，“换做你，或者任何一个普通人，被一个女骗子设计发生了关系，而且倒霉的怀了孩子，多少也会有脾气的，何况是储老？” 第583章 不劳费心 那个时候储老就已经很有社会地位了，他的名誉足够值钱，不允许他出这样的丑闻。 但陈欣枝当然也是捏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做。 她没想到的是储老真的敢不负责任，真的敢封杀导致她在国内和国外都很难正常工作生活下去。 因为她一旦正常工作，肯定就会曝光丑闻，储老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储老也不是没给过她选择，用钱一次性解决，但她没答应，机会就那么一次，错过就没了。” 韩存觉得讽刺，“我好歹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既然已经来到世上，他们能做到一个比一个冷血，他们的过错，我来买单吗？” 储行舟看了看他，“储老最初恨她，对你自然有情绪，但他对你也算念及情义了，否则他完全也可以让你生活不下去，跟陈欣枝一样惨，可他不是没有么？” 当初储行舟救韩存的时候，储老虽然愤怒，跟储行舟生了间隙，但终究让这件事过去了，没再过问。 还有，韩存吵着要回储家的时候，储老也并没有实质性对韩存做什么。 幸好，韩存没有为了逼迫储老认亲而对外界散发消息，要不然储老可能也真的会动手。 韩存冷着脸，“别人的事你这么清楚，我该不该信。” 储行舟像是笑了一下，“我那网站不是白经营的，当然，你不信也无所谓。” 实际上，韩存信。 储行舟说什么，他是绝对不怀疑的。 只是，这真的和他想象的情况相去甚远。 这么多年，他一直渴望有个正常的家庭，结果发现，太奢望了。 储行舟还友情提示了一句：“虽然你跟陈欣枝有血缘关系，但你生下来就被她扔了，只要你心狠一点，完全可以不受牵连，否则，以她的罪论处，你要受的罚也不轻。” 韩存停留的时间不多。 最后，他还是问了储行舟，“既然寒叙不是我要找的人，能不能告诉我，我找的人在哪？活没活着？” 储行舟看了看他，笑了一下，“又不是你亲哥找了干什么？可能活着吧，也可能等于没了，你现在好好陪你养父不好？这些年分神找这个找那个的，也挺浪费各种成本，这都是现在的韩家帮你支撑起来的，理应好好孝敬人家。” “自然不用你说。”韩存看着他，感觉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想到了陈欣枝的状态。 韩存想，大概，他要找的那个人，比陈欣枝还要不堪？ 舒宓准备和韩存一起走的，被叫住了。 “看你也没空弄合同。”储行舟道：“我这边差不多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直接用。” 舒宓看了韩存。 韩存：“我回去也没事，陪你弄完。” 两个人又留了下来。 合同很厚，能这么快弄好，舒宓不得不狐疑的看向那边坐着的人。 除非他很早就做这个东西了。 舒宓看得挺仔细的，基本上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然后发现，她可能会有疑问的地方，合同上都能找出解答。 可以说，她完全不用担心被坑。 “可以，等我过去了签。”她把合同合上。 舒展看了她，“你也不怕过去了一堆事，盯着的人也不在少数，过去签可比在这里签难度高。” 至少这事儿目前总部还没什么风声，她在这边处理完，过去了直接执行，打最青城和最锡河一个措手不及。 舒宓当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只是觉得她这会儿不方便在这里签约。 然而，舒展还真是什么都给她备好了，她不签都说不过去。 舒宓和储行舟签字去书房，其他人自然是在客厅。 她本来想开着门的，但储行舟随手把门带上了，加上再怎么说，合同的事不小，她也就没过去开门。 舒宓不清楚对面的人是不是签字结束了，反正她从头到尾挨个签字，一直低着头，倒是听储行舟问着话。 “小孩有没有受惊吓。” 舒宓继续下笔， 并没有搭腔。 “听说快两岁了，他们都很像你，很好看。” 舒宓依旧没搭腔，一直到签完字，“合同交互保管，等拿到章了再按。” 对面的人好像也不受她冷落的影响，表示赞同的同时，继续着他自己的话题，“过去办完融资的事情，应该就回这边了吧，临近春节再回的话，票可能不好买。” 舒宓这才总算应了一声，“私事就不劳储先生费心了。” 她带着几分礼貌疏远的语调，“我先生不是蒙城人，我在哪过年一般随他，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在哪过年区别不是很大。” 说着，舒宓把合同递过去，然后拿走他手里那一份，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礼节，“我先走了。” 第584章 这位才是金主 然后径直离开。 寒叙和舒展是做了饭的，准备留他们一起。 舒宓很自然的拒绝了，“不了，还有事的，今天要提前接孩子。” 寒叙把两人送了一段，回来的时候问了舒展，“他们俩真的结了婚？” 舒展说：“因为生意需要，联姻领证了。” “难怪。”寒叙说了句。 舒展看了他，“怎么了？” 寒叙随口道：“不像。” 两个人看起来关系是挺好的，但是没有那种夫妻之间的亲密感，更像老朋友。 舒展稍微吐出一口气，“韩存也是个可怜人，如果不是他对储行舟的执念太深，心怀怨恨，也不必走这一段路，明知道跟舒宓走不到最后，还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到最后大龄剩男，孤家寡人。” 韩存的养父现在年纪也上来了，妻子走了之后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他一旦走了，韩存真就一个人了。 他三十几岁的年纪，好像人生很完美，别人没有的，他都有。 可是仔细一想，别人生来就有的，他却都没有。 舒宓在车上安静了挺长时间，才提出来找个地方吃饭。 韩存纳闷的看了她，“不接孩子？” 她勉强笑了一下，“平时总是围绕着孩子或者工作转，我们俩好像几乎都没有独处说话的时候。” 韩存听到这里，没看她，依旧目视前方开着车，却已经猜到了她有事。 “又没什么事，还要独处？”他略勾唇。 舒宓听出来了，他不想。 “就前面停吧。”她说：“陈欣枝的事儿你需要考虑，肯定想跟人聊一聊。我们之间的事，也总要聊的。” 韩存倒是听了她的，停了车。 但是下车往餐厅走的时候，他也说的很明白，“其他事可以聊聊，但是婚姻的事，我目前不打算离。” 舒宓没表现多惊讶，或者多不情愿，只是看了他，“咱们协议时间快到了的。” 韩存还是平静而笃定，“那也不打算离，大不了就续约？按照储行舟当初的信息，你是被陈欣枝拐走的，她欠你的，我来补偿你和弥补你。” 这话让舒宓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在胡说什么？” “首先陈欣枝之所以能把我拐走，是因为最锡山夫妻俩有意遗弃。” “再一个，她是她，你是你，她做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韩存倒是直接，就一句：“别的可以没关系，但这事主要还是群殴乐意。” 舒宓忍不住笑了，“说你最通情达理吧，有时候属你最不讲道理了。” 韩存略挑眉，“最讲道理的人和善良的人一样，往往是总吃瘪受委屈的那一茬。” “你倒是看得通透 ！” 两人进了餐厅，点菜一直都是韩存的活儿，她坐下喝几口水，只管等着上菜。 “对了，一会儿吃完得去买个礼物给儿子。”韩存忽然道。 舒宓皱起眉，“家里他们俩的礼物、玩具都堆成山了还买？” 拆都拆不完，她都捐过几次了。 韩存是很认真的表情，点着头：“得买，言而有信。上次吃饭的时候舒右棠给我长脸了。” 她狐疑的看着他，“我说呢，那天舒右棠怎么话那么密，排练过了？” 韩存几分得意的勾唇。 不过，舒宓也略耸肩，“你也完全没必要，酸谁也轮不到他，他跟我要是有什么，肯定就不会是今天这样。” 韩存：“其他的不管，我图一时痛快。” 后面吃饭的时候，韩存又提起来她今天跟储行舟签约的事情。 “以防万一，我这边还是会帮你滕资金的，怎么也不如自家人可靠。” 舒宓知道他决定的事反正是劝不了，而且这事她也不能阻止，但她不打算用他的钱就是了。 这次过去，舒宓也不带孩子，会尽可能快的办完公事就回蒙城。 韩存和她的行程不一致，因为陈欣枝那边的案子，可能偶尔还需要他的配合。 所以，她先回了最氏。 去了最氏，跟舒宓出面签约的人，还是储行舟，舒展在他旁边陪着。 最锡河可能是听到风声了，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她真的会这么不声不响就做了，所以直接杀到了她办公室。 舒宓负责的是医疗器械，跟电子器械不是一个厂区，也不是一个办公楼。 她这边的人多数见过最锡山，但是没见过最锡河，人闯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利害关系，自然没拦住。 最锡河一眼看到舒展，顿时直了腰杆，“我说呢，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资金，原来是打算左手倒右手，这是不合规的你们不知道？” 舒宓指了指坐着的储行舟，“二伯弄错了，这位才是金主，不存在我和舒展自家人暗箱操作，合同已经签完盖过章了。” 第584章 搞了半天，是你被骗? 最锡河看了看储行舟。 表示没见过这人。 笑了笑，“这些东西，也不是你说可以就可以的，最氏不是那些阿猫阿狗的小企业，想要入主，那得真金白银。” 不是最锡河自大，最氏发展到今天，已经是很成功的家族企业，最氏任何一个成员走出去，在别人眼里已经都是财阀的带名字，想要和最氏分一杯羹可以，但是入主这种事，就算是储家根也不一定啃得动了。 他那意思就是断定人家不可能那么有钱。 储行舟也看了看他，轻描淡写，“最氏在我眼里，跟阿猫阿狗也差不多。” “企业有多好不看从前，看往后，看的是人本。” 最氏从根源上人本就有问题，能这么多年兴盛不衰，一来是吃了时代风口的红利，二来，就真是运气。 运气这种事，也总有用光的时候。 储行舟拿了他那一份合同，冲舒宓示意了一下，“我还有点事，但晚饭会准时的。” 舒宓其实也就是例行的客气了一下，换做任何其他人合作，合同签好了，她肯定会说一起吃个饭。 这倒好，正中他下怀。 最锡河已经走过来，想拿走舒宓那一份合同。 舒展比她动作快，把合同拿了起来，“二叔老眼昏花，眼镜也没戴，就先别看了，免得看不真切出去说错话就成造谣了。” 最锡河气得呛鼻子，“你俩骨头硬了是么？别忘了能让你们俩回到最氏，那都是我仁慈！” 舒展倒是从善如流的点着头，“是，谢谢二叔仁慈，要不然当年我就死在狗窝里了，哪有今天？您对我一向都很好。” 最锡河被他这话呛得气结，瞪了他一会儿，只能甩袖子走了。 到了门口又回过头，“这事还要召开董事会的！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舒宓看着他出去，过去关了门，转头看了舒展，“你走不走？你主子都走了” 舒展才不管她怎么酸，先聊正事，“如果他们开董事会，会内摊开认购，说不定我们赢不了，你好像不担心？” 舒宓走回办公椅上坐下。 最锡河和最青城现在的馊主意就是想让董事会的人都动起来，一人认购一点医疗器械这边的份额，这样一来，大家都有，这个厂就不算是舒宓独掌了。 否则，舒宓继续独掌医疗器械加工，慢慢的等于独掌了半个最氏，甚至，长此以往，医疗器械加工比电子器械那边的利润更可观，她的权重就越来越高，一旦她掌控半个最氏跨过那个百分之五十的分界点，那么距离最氏就她说了算也不远了。 所以，最锡河想让董事们把舒宓给分解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舒宓居然这么聪，不等董事会动作，她居然找了外援。 外援一旦插手，那么就是三方分利，他不用担心舒宓独掌，舒宓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分解。 问题是，第三方介入之后，公司利润一大部分要往外流，而且，这个第三方还是他最锡河不可控的人，不像董事会那群人，他怎么都能左右几分。 突然冒出来个男人，他没有把握了。 而且，这其中隐藏一种风险，那就是第三方介入分摊利润后，万一哪天舒宓把第三方拿下，滚到一张床上。 那说来说去，她自己的和第三方的权益都在她一个人手上，还是一人独大。 所以，轻易不能让第三个人介入。 “我有什么好担心？”她神态自若，“对最氏，你一直都比我上心，毕竟你在最氏吃的 苦比我多，我反而从小在外，对它还真没什么恩怨。” “最锡山你已经只开了，你不可能让它一直攥在最锡河手里的。” 她语调笃定。 舒展笑了一下，全被她说中了，被拿捏得一分不差。 不过，舒展也是实话实说，“如果最锡河真的动用董事会，储行舟要对抗的是十几个人加起来的资金，一对十几，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赢，这段时间，我也会尽可能收拢资金。” 舒宓似是而非的恭维，“他那么大的身家还不够使？” 舒展挑眉，“你也知道他去一区的时候，往里砸了不少钱。” 哦舒宓想起来了。 之前说一区半年诈骗成绩上亿，其中大头是欧美富商。 欧美富商？ 她看着舒展，“搞了半天，是你被骗了？” 或者说，是他拿着储行舟的钱被储行舟一区的学员给骗走的。 舒宓摆摆手，“要是真不够，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去忙吧，别杵我这儿了。” 第585章 不出，我没钱 舒展狐疑的看着她，“你该不是打算找韩存帮忙？” 舒宓看了他一眼，谁说她要找韩存帮忙了？ 舒展语重心长的提醒她，“虽然你们现在是夫妻，但韩存那边不管多大、多小的恩情，你迟早都是必须还的，能不欠就少欠，不划算。” 听到这话。 舒宓笑了一下，“我们是夫妻，有什么欠不欠的？再说了，找谁就划算、就不用还了？” 舒展轻挑眉，“这话说的好像你就没打算离婚似的，你要是准备一直持续这段婚姻，当初也不会先做试管再跟他领证。” 韩存又不是不能生，领完证在跟他生不是更顺便。 舒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知道的挺多，好像多了解我似的。” 这话舒展就不太敢接了，抿了抿唇，“那我先走，他手上的伤还没好，加上半边没知觉这个还要继续找医生，这几天还是比较忙的。” 舒宓摆摆手，示意不用跟她交代这些，没兴趣，“出去给我把门带上。” 之后她就坐在了办公桌边埋头伏案，一下午都没停下来过。 下班的时候天都黑了。 那几天，就因为融资的事儿，确实很忙。 最锡河那边三天两头给她找事做，好像这样就能阻止什么似的，她合同都签完了。 董事会，舒宓也被叫过去了。 最锡河句句都在针对她的擅自行动。 舒宓也不卑不亢，平淡自持，“二伯您一直说我做事独断专行，不和公司高层商量就做这么大的决定，您自己不也是？想让董事们分摊人手我医疗器械厂的事情，也一个字没跟我提过，要不是我从蒙城过来了，恐怕自己被架空了都不知道。” 最锡河不理会她的这个控诉，“总归现在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这么多董事都同意这个方案，那就走这边的。” 舒宓笑笑，“也不是不行，那就看所有董事认购的份额有没有第三方认购的总额多，都是做生意的，那个方案总额高，董事会到时候赚的利润就搞，谁都不用和钱过不去是不是？如果我找的第三方给出金额更理想，那就走我这边的方案。” 最锡河看她挨个步子顶着他，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同意，“行!好！” 他还不信一个董事会干不过她的一个金主？ 这时候，有人看了一圈，也提了出来，“副董不在啊？” 说的是最锡山。 董事会十几个人，少一个最锡山，还是要少不少出资金额的。 舒宓泰然自若，“我父亲的那一份，我代劳了，说得过去吧？” 一众人听完想了想，点点头，确实说得过去。 然后就问她，“那你准备出资多少？” 舒宓眼皮都不眨，“不出，我没钱。” 最锡河差点被气得摔到椅子下，瞪着她，“不出怎么行？你爸要是在，不可能不出！” 舒宓挑眉，“那二伯把他找来让他出就是了，反正我是联系不上他。” 最锡河气结，没想到两个侄女是一个比一个刚，以前最玲珑的时候就很难搞，这个外面捡回来的穷人家女娃娃居然还不好掌控。 舒宓看了一眼时间，“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劳烦二伯告诉我总的份额是多少，等我跟第三方的做个比较，如果董事会的高，那我跟第三方解除合约，赔偿人家就好了。” 说完，她率先离开会议室。 下班。 舒宓走得早，所以打算一并接孩子。 到了托儿所门口，她才反应过来，孩子都没带到这边来，她真是过糊涂了。 转而上车，给周七七打电话，问问小家伙们的情况。 周七七笑：“韩先生刚问过一遍，又打算给舒左沉买乐高呢，不过他临时有事情，说是去了他爸爸那儿。” 舒宓又简单聊了几句，等晚上再和孩子视频。 随即她给韩存打了电话过去，“你去韩叔叔那儿了？他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吗？没事吧？” 韩存平常的声音，“没事……你下班了？” “嗯，过糊涂了过来接孩子……你应该是不回来吃饭了？需不需要给韩叔叔那儿送饭过去？” 他们住的反正也不远。 韩存稍微停顿片刻，道：“不用，我给他做，嗯……晚上我不一定回去。” 这让舒宓有点儿惊讶，“有什么事吗？” 看起来不是小事。 要不然，虽然他们结婚为假，可韩存极少不会那个房子的时候。 “算是一点家事。” 他这么说了，舒宓就不好多问了。 倒是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今天开董事会了吧，资金的事儿，我正在处理了。” 她笑笑，“没关系，真不一定用得上。” 第586章 还需要经过你? 回到家里，就舒宓一个人，小孩老人都没跟过来，所以她还是处理工作上的事。 正好也给舒展说一下今天开会的结果。 舒展回复挺快，就三个字：“知道了。” 她看着信息微皱眉。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怎么觉得听着没那么有把握了。 她在那儿打字，写到一半算了，直接给舒宓打电话过去，“具体一些的数额大概也能推算一下，董事会成员你都知道的，你对他们比我了解，他们每个人大概能有多大能力，你预估一下，让储行舟有个准备，就行了。” 舒展那边顿了顿，“我这会儿还真没时间仔细测算这些，或者你来一趟，帮我大概出个方案。” “你家里又没人，没人给你做饭，吃饭还是个麻烦事，不如直接过来。” 然后急急忙忙的一句“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一会儿再看情况。”就挂了。 舒宓看着手机屏幕，他说的也有道理，公事要紧。 于是舒宓才待了没一会儿又准备出门了。 她到的时候，门都没关，一个人也没见着，只好自己倒杯水坐着。 好一会儿，书房的门才打开。 先出来的是舒展，再后面是韩存。 舒宓都愣了一下，“你怎么也在这里？” 巧了，韩存也是刚过来，看到她也不算惊讶，一边回答了她，“有点事过来问问。” “问完了吗？”舒宓放下水杯。 “储行舟还没过来。” 刚刚和韩存聊的是舒展。 他们俩聊的，当然无非也就是钱的事情。 站在舒展的角度，他们三个在最氏都有职位，谁出钱，其实舒展都没什么意见的余地。 只不过，韩存来找他的意思，就是想给舒宓提供资金，那相对应的，当然就是储行舟出局了。 舒宓看了看舒展，还是问了，“你俩刚刚聊的融资的事？” 舒展点头，可是一点都没绑韩存兜着，“韩存的意思，军工厂退出，他帮你垫，用韩氏的名义。” 用韩氏的名义，也就不算左手倒右手了。 但是舒宓直接皱起眉，“那不行。” 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而且，韩氏也不由韩存一个人说了算，她更没有那么心安理得。 舒展挑眉，“我也说的不行，不光是因为这样会牵连韩氏，也是因为军工厂参与这么大的项目，我还真没有决策权。” 刚刚他们俩聊了半天，舒展说出这个，韩存才知道，原来军工厂是储行舟的。 这会儿，韩存正看着她，“你一开始就知道军工厂实质所属么？” 舒宓摇头，“没，回来之前刚知道。” 舒宓知道韩存在想什么，他可能觉得，她当初如果知道的话，还让舒展带着军工厂做她后盾，多少存在私心。 但她那时候确实以为那就是舒展的。 然后才听韩存道：“没什么不行的，这次的事，我和韩氏帮你过，反而合情合理。” 舒展在一旁“好心”提醒他，“还是不要意气用事，我知道你想帮她，也觉得只有你才最有资格帮她做这些，但问题是现在你没有完全的权利动韩氏的资产，万一舒宓这边的事因为你家里的事儿耽误了，怎么办？” “所以我才过来找他。”韩存坚定的表情，“咱们都坦诚的来，他别跟我玩那些虚的。” 舒宓不明所以，“你们在聊什么？” 舒宓耸了耸肩，“韩存接手了韩氏这么久，韩先生那边还不算完全放权的，人家的意思，要么你跟韩存再生个孩子，这样，整个韩氏所有资产，韩存就随便动了。” 对此，舒宓不解的表情，韩叔叔还有过这样的要求？ 这就是韩存今天回去聊的事情了吧。 她看了韩存，“其实真不用这么麻烦，舒展他们这边能处理就直接处理好了，这事追求速度，不能比最锡河慢。” 韩存：“不会。” 舒展又一次唱衰，“你说了又不算。韩夫人去世的时候也留了遗嘱的。” 听韩存的意思，遗嘱大概就是韩存不能随意支配韩氏资产，除非韩先生后面再对她的遗嘱做更改。 韩存刚准备再说什么，储行舟终于回来了。 视线扫了一圈，知道韩存在，不知道她也过来了。 储行舟看了韩存，“找我？” 韩存看了一眼他手里带有医院标志的袋子，“我就几分钟，说完你再休息或者怎么样。”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你说。” 韩存：“我父母在当年你救我的时候，是不是跟你签过什么协议，或者押了东西在你这里，导致现在我想动韩氏资产，还需要经过你？” 第587章 我不如外人? 储行舟听完之后先是皱了皱眉。 看他的表情，韩存率先道：“别说你不知道，我感觉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储行舟这才稍微笑了一下，“你还挺会抬举人。” 他倒也点了点头，“你这么说的话，我确实可能知道，但是不确定。” 他说：“当初韩夫人可能一来觉得我对他们夫妻俩有恩，二来，应该是误解了我跟你有什么亲属或者朋友之类的关系，所以想着对我有点表示。” “我以为韩夫人当时只是说说而已，可能韩氏有一部分资产，你没法直接动用，要么我签字，要么韩先生同意更改亡妻遗愿，是这样？” 韩存：“是这样，但我父亲的意思也一样，他不能擅自更改这个东西，除非让我找你，你点头同意。” 这就让韩存觉得可笑。 韩家的资产，父母自己说了还不算，居然要找他一个外人来干预。 储行舟若有所思的一会儿。 他知道韩存现在拼命弄钱，是为了帮她。 而他如果私心一点，不帮韩存这个忙，韩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储行舟还没说话，舒宓在一旁开了口：“既然是你母亲的意思，而且她已经走了这么久，你还是不要违背她的遗愿，我这边真的没关系，可以解决。” 而她内心里当然也有私心。 韩存担着她丈夫的名义，如果这个帮都帮不了，反而被储行舟解决了，那么他们俩婚约时间到的基础上，韩存就更加没有理由留住她了。 她现在确实没有曾经那样做事的风格了。 换做以前，她完全没有不好提结束婚约的说法，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担心韩存的感受。 储行舟这会儿才把话接上，“你养父那边，我会抽时间跟他聊一聊，劝劝他做出不一样的决定。” 抽时间三个字对商人来说，完全就没有定性。 韩存看着他，“抽空是什么时候？我不能等太久。” 储行舟挑眉，“这就不好说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三天两天可能要往医院跑。” 韩存倒是体谅，直接提出建议，“那行，改天，我们父子俩过来拜访你。” 意思很明显了，反正就是让他尽快，他没空，那么他们就迁就他的时间和地点。 说实话，这有点强迫他的意思了，所以储行舟稍微皱了皱眉。 最终也没说什么。 也是这会儿，韩存多问了一嘴，“我母亲当初会有这样的考虑，就只是因为你救我那一次的恩情，这未免也太厚重了，你就这么受着？” 储行舟听完笑了一下，“你这话说的就有点道德绑架了，我也没要求韩夫人对我怎么感恩戴德，她非要这么做，我总不能时时盯着她不让？” 再者，“韩夫人真写这些相关遗嘱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 韩存：“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就这么一点事，韩存不觉得韩夫人会这么冲动。 储行舟看了他一会儿，“不清楚。” 韩存是个固执的人，他既然说了，就肯定要做的。 这不，第二天就跟韩先生一块儿登门拜访储行舟了。 韩存很早的时候，就觉得父母跟储行舟可能认识得更早，这是第二次感觉。 因为他父亲一进门对储行舟的态度就不一样，不像是对晚辈，倒像是跟平辈相处，还带着一些些尊重。 几个人坐在一起，韩先生可能没了办法，只能实话实说，“遗嘱的事儿，我不会更改的，那是她的意思，也是我们俩当初一致决定的，我觉得挺好。” 之前韩存单独跟他聊的时候，他还可以稍微婉转一下，说再生个孩子才考虑之类的话。 其实他就是没这打算，才提出这种不可能的要求。 现在储行舟都在跟前了，韩先生也就没办法找其他理由了，干脆明说自己的意思。 韩存皱起了眉，“爸，这么些外人在场，我还不如外人？” 面子都不用给的，老爷子平时还真没这么过。 韩先生看了看韩存，叹了口气，“你不懂，我现在看到储先生这样，就更坚决了，你母亲封存的那部分资产原本是准备赠与储先生的，他现在的状况，恐怕也正需要钱。” 储行舟倒是坦诚，“韩先生，我不缺钱，倒不必考虑我的现状。” 韩先生摆摆手，“要的，这不光是感恩的问题，也是诚信问题，既然都决定了，就不改了。我要是现在改，将来怎么去九泉之下见她，是不是？” 储行舟：“没那么严重。” 第588章 呼之欲出 韩先生很是严肃起来，“严重。没有你，咱们夫妻俩也不会有个完整的家，不会有韩存，韩存也不会有今天，这点报答，真是应该的。” 韩存抬手打断两人，“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不知道以为他们才是父子。 韩先生看了看韩存，又指了指储行舟，“我跟你母亲当初之所以能收养你，是储先生帮的忙，他牵线搭桥，帮忙把蒙城那边各种手续都打通了的，否则你来不到我们家，加上他后来还从储老手里救了你一次，你说这样的恩情该不该还？” 韩存大概是觉得不太可能，转头看着储行舟，“是这样？” 储行舟笑了一下，“这也没什么好编的。” 他不以为然，“我早年的时候没事干，是做了挺多外人看来奇奇怪怪的事情。” “虽然我们看着同龄，但那时候我毕竟已经是储老认回家私生子，无论身份还是资金上，都挺好办事的，顺手。” 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 韩存略冷笑，“你是挺顺手，顺手就让我父母念了一辈子，到我紧要关头，你还排在我前头。” 储行舟略带无奈，“这个我左右不了，总不能按着你父亲的手让他签字改遗嘱？” 他也直接把话说明了，“舒宓的事，我这边会帮她办妥，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话好像直接点在了韩存最在意的口子上。 他盯着储行舟：“你以什么立场帮她做决定？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有这个资格么？” 储行舟也不恼。 他知道没资格，和现在的韩存相比也没立场。 但男人嘛，有时候面子还是要争，尤其为了让韩存别搅局，尤其他现在根本也没什么可顾虑的，脾气还是有的。 “没有资格，但如果一定要她选，她会选我。公是公，私是私，我跟她是做生意，这件事来讲，你这个丈夫反而没我好用。” 韩存脸色沉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我是她丈夫就好。我们一家四口过得很平静，希望你不要有其他想法了。” 储行舟没有搭腔。 这事没有谈妥，韩存也没有继续纠缠。 父子俩从储行舟住的地方离开。 韩先生下楼后走得慢，韩存有些担心，“是不舒服么？要不我去开车过来，您在这里等着。” 韩先生摆摆手，示意他慢点走，一边道：“我们父子俩说会话吧，也不知道还有几天能这样一起散步。” 韩存皱眉，“这种话不要胡讲。” 韩先生笑笑，他现在其实根本不惧怕死亡，妻子走之后，每天都过得可有可无的。 “你可能会怪我。”韩先生开口：“但是韩存，你真的要知道，我们家能有今天，首先是因为我和你母亲当初有了你，所以事业才逐渐好起来，你也才能有今天，而你是储行舟带到我们家的。” 韩先生想了想，“我记得，他后来说过，他其实是可以把你当做亲弟弟的，只可惜你对他，一直都不友好。” 韩存听完有些讽刺。 “亲弟弟？我恐怕很难有他这样的哥。” 韩先生看了看他，“是真的，我们理解看来，你可能是他父母哪一方再婚后的孩子吧？” 韩存直接打破这种设想，“不可能，我跟您说过，我亲爹是储家根。” “亲妈呢？不是没找到么？会不会是储行舟的妈妈？” 韩存自嘲的笑了一下。 更不可能了。 亲妈这会儿还在蒙城看守所里，而且多半可能后半辈子都出不来。 韩存：“储行舟没有父母，他的父亲或者母亲，也不可能跟我任何一个双亲重合，我跟他没血缘关系。” 韩先生不解，“没血缘关系他怎么说你是他弟呢？” 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韩存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换个角度，储行舟把自己当做了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哥…… 而他一直找的，不就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哥？ “怎么了？”韩先生见韩存不走了。 韩存表情有些沉重，“这些话，是储行舟自己说的？” 韩先生动了动眉毛，“也不算直接说的，牵线搭桥让你被我们收养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是后来救你那次，我们心里不安怕他有所图，一直问他为什么要帮忙，他才说了些话让我们放心，不图韩家什么，就图你能好好活下去，好好传宗接代。” 韩存胸口心跳如雷，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你没事儿吧？”韩先生看他脸色不太好。 第589章 我要怎么跟你抢? 韩存摆摆手。 他吸了一口气，“我先送您回去。” 一路开车回家，韩存都没说话，脑子里千回百转，又理不出具体的头绪。 就这么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他才想起来什么。 他想联系那个寒叙，但是没有号码，于是给舒展打了过去。 不等舒展打招呼就直接问话：“你的名字是储行舟给取的是不是？” 舒展莫名其妙，“有问题吗？” 韩存：“所以，那个寒叙的名字，是不是也储行舟给他取的？” 这还把舒展给问倒了，他想了想。 “寒叙家庭情况不详，反正一直没找到亲人，也正因为这样，当初政审困难，他被指派为卧底了，不保底的那种卧底，他现在立了功，能够被蒙城护着，推进我的军工厂，你说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储行舟对他确实也很好。” 韩存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你帮我问问储行舟，是不是他给寒叙名字的。” 舒展这两年跟韩存关系还是不错的。 听完呛了一句：“你自己问他不就完了？你知道我最近很忙的，要倒资金。” 韩存冷下声：“你问不问，不问以后别见我儿子了。” 嘿，舒展来气了，“什么叫你儿子？兄弟俩之前喊我叫爸爸的，你可别忘了。” 韩存泰然不惊，“上次吃饭舒右棠喊了我爸爸，喊了你舅舅，你也别忘了就行。” 舒展语塞。 孩子确实一天天长大，称呼这东西说改就改了。 而且小孩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曲折，反正韩存是舒宓结婚证上的人，等懂事了，肯定就只认韩存为爸爸了。 舒展一想这个就好一阵酸，可是让韩存捡了大便宜。 这才吸了一口气，“行，我帮你问问，我去问寒叙。” “算了。”韩存改口：“你把寒叙的联系方式给我。” 舒展也痛快。 等韩存这边拿到号码，转手就打了过去。 “哪位？”寒叙没什么音调的口吻。 “是我，韩存，想问你一点事。” 寒叙沉默两秒，因为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韩存已经不客气的接着问了，“你叫寒叙，落户名字又是韩旭，是不是储行舟给你的名字。” 寒叙：“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存：“麻烦你回答问题，需要报酬的话我现在就转。” 寒叙：“我不缺钱。” 然后也回答了问题，“确实是他给的名字，以前我只有代号，他原本想让我直接叫韩旭，但想了想，在缅角就用这个名字的话，以后出了那一块，毕竟不安全，所以当时叫韩旭，卧底结束，回来换身份，才改名叫韩旭的。” 寒叙说完之后好半天也没听见韩存的动静，等他看手机屏幕的时候，发现韩存已经挂掉了。 寒叙微皱眉，这人果然是没礼貌啊，再见都不说。 韩存在沉寂的坐了五分钟之后，驱车前往储行舟的住所。 储行舟单手给他开了门，然后自己就转身回去了，回头又看了一眼，这才皱起了眉。 发现韩存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皱了皱眉，“有事？” 韩存没说话，只是一声不吭的往里走，看了一眼他手臂上正在准备缠好的纱布。 “需要帮忙吗？” 储行舟说“不用。” 但下一秒，韩存已经主动走了过去，直接把他手里的动作接了过来，帮他缠好纱布。 储行舟微微后仰拉开距离，语调略淡，“你再怎么献殷勤，有些事我还是改变不了的。” 韩存自顾扯了扯嘴角，“是，有些事怎么都改变不了。能改就好了。” 如果能改，他绝对不信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人，是储行舟。 是他一直充满敌意的人。 是他当初无论如何都要抢走生物之地，置他于死地的人。 储行舟看了看他，隐约感觉出什么了。 一直到韩存帮他弄好纱布，看着韩存坐在那里看着他，问：“所以，从一开始，你看我，是不是就像看耍猴，任由我耍，你早就知道我的结局。” 储行舟倒是笑笑，“人生是你自己的 ，我哪有那么神通广大，知道你的结局？” 韩存冷笑，“不是么？你知道陈欣枝是我亲生母亲，是她拐走了舒宓……” 韩存稍微停顿着，脑子里捋过的事更加清晰了。 “很早我就查出来，拐卖舒宓的人，和拐卖我那个哥哥的人，是同一个。” “所以，是陈欣枝。” “我有一个这样的亲生母亲，拐卖过我的太太，和我的兄长，现在陈欣枝就在那儿，她没死，我就摆脱不了这个母子关系，而有她这样一个母亲，她那些所作所为，让我怎么还有脸继续和舒宓的婚姻？” 韩存其实说得很不疾不徐。 “你早就都知道这些了，一路走来，你让我对你的亏欠越来越多，而你现在只要一个舒宓，我要怎么跟你抢？” 他得是多孤恩负德，才能跟他抢？ 第590章 今天去换证? 储行舟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韩存也沉默良久。 一直到舒展和寒叙过来，韩存才起身离开，走之前，也没有正式道别。 舒展看了看储行舟，“他来做什么？” “问我身世。”储行舟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绑好的纱布，随手把袖子放下。 舒展听到这话，几分意外，“你什么身世，找到家里人了？” 虽然舒展跟了他很多年，但是关于他的身世，是真的一个字也不知道，他从来不说，一直都只是说他在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亲人。 寒叙倒是直接问了，“他是你亲弟还是什么？” 寒叙从上次就大概猜出来了。 因为他的这个名字是储行舟给的，说明储行舟就是韩存找的那个哥哥，亲不亲生就不知道了。 储行舟笑了一下，“不是亲弟，但也可以算我父母的亲儿子了，他继承了韩家的姓，我是姓不回去了。” 他还是说得轻描淡写的，但舒展总觉得他这些年一直不提身世，多少是沉重的。 所以也不问了，做饭去。 只不过刚走了两步，又被储行舟叫了回去。 “准备好资金，别被韩存截胡了。”他说。 舒展笑了一下，“他真没那么多钱，放心吧。” 现在也不是有没有足够资金的问题，韩存那一路想了很多东西。 回到家里，舒宓被韩存叫到客厅。 这阵势，让她觉得有事。 然后听到韩存问：“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你是清楚的？” 舒宓先是不解的看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韩存看着她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模样，倒是自顾笑了一下，“你不用觉得这样对我有什么亏欠，我一直都清楚你心里那个位置我是没法彻底走进去的，你不可能完全忘记他，更不可能不在乎。” 他说得很平静，“他当初消失之后，你消沉完那一段还能理智的过去找人，跟我联姻之前也先谈妥所有事宜，这都是你放不下他的表现。” 韩存自嘲，“这些东西，以前一直都是我最不愿意提及，一直去忽略的东西，没想到今天反而要帮你剖析清楚。” 舒宓总算是被他说得接不上话。 只得问：“所以，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韩存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好像和她一样，不知道从哪说起。 最后总结了一句：“欠他的。” 他们俩在客厅坐了得有一小时。 那一小时，韩存断断续续的说了不少，舒宓听进去的倒是不太多。 她唯一总结出来的就是储行舟的身世和韩存的身世交集。 那会儿她仔细想了一下，才发现，虽然韩存对储行舟一直有很大的敌意，但是每一次，储行舟的情绪都很平和，喜和恶他一直都能平常心视之。 原来，是因为自始至终，把韩存当亲人了。 但是，换作她，她肯定做不到这么以德报怨。 韩存说了好多之后起身去了他的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份文件。 舒宓一眼看过去就眼熟的认出来了。 因为她手里也有一份。 那是他们俩领证之前的协议。 放在刚刚她会很诧异韩存怎么会主动拿出这个东西，但是这会儿，舒宓不觉得意外。 韩存本来也一直都是个讲究体面人。 她不想气氛太压抑，故作轻快的笑看他，“巧了，协议到期自动失效，所以，今天去换证？” 韩存先是怅然若失，之后又和往常一样跟她玩笑，“有这么着急的？” 舒宓也就摆摆手，“也不是，这次想把最氏的一半权利握在手里，其实算是铤而走险，万一真的出问题，还不得连累着你输得裤衩都不剩？” 韩存无奈，“那倒不会，韩氏有那么一份除了储行舟谁都动不了的资产，哪天就算我真的穷得揭不开锅了，他也许动动笔签个字，又用那笔资产救我一次。” 舒宓突然恍悟，“那这么说，韩夫人写那份遗嘱其实就是太了解你，也太了解储行舟了。” “知道你哪天说不定把家败光，也知道储行舟到底还是会照顾你的后半生。” 韩存表情不明，颇有几分“既生瑜何生亮”的自嘲。 两人当面把协议作废了，然后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也毫无分歧，就那么很友好默契的去把结婚证给换了。 前前后后连半天的时间都没有。 当然，也跟他们当初领证的时候一样，现在换证也是跟谁都没说就做完了。 然后两人去吃了个散伙饭。 不过，这次不是韩存帮她点菜，照顾周到，而是换成了她主动一点，点了菜，倒了水。 韩存看了她，“你这告别的仪式感有点重，但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舒宓失笑。 她也没有说吃完这顿饭就断绝关系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么久承蒙他的照顾而已。 “你说。” 第591章 掉链子 韩存一脸认真，“不管怎么样，我当了两年孩子爸，以后能不能继续不换称呼？” 舒宓笑了笑，“小孩子的称呼而已，你要是喜欢，让他们喊你祖宗我都没有意见的。” 韩存：“祖宗就算了，我还年轻。” 舒宓很刚好的接话，“确实还很年轻，抓紧真的结个婚，生个孩子。” 韩存显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他不想结婚，更不想跟谁生孩子，这个事，都老生常谈了，他索性都不接话。 舒宓想了想，看着他，“最玲珑出去散心很久了，也不知道心情好一点了没有，如果我这次入主成功，不出意外的话，会继续进一步掌控最氏，但到最后也会给最玲珑留一席之地的。” 韩存一脸莫名，“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她笑笑，“最玲珑喜欢你，你肯定知道，试一试也好啊。” 最玲珑是个女强人，结果也没逃过情字，韩存一开始说要跟最氏联姻，还只要最锡山的女儿，那时候符合要求的，只有最玲珑。 最玲珑不可能对这种说法没有反应。 后来，韩存和最玲珑也接洽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公事。 最玲珑外强中干，喜欢也不表现，估计还等韩存自己发觉了追她。 直到韩存跟她领证的事儿突然被最玲珑知道。 舒宓还记得那会儿最玲珑的表情好几秒都没有平定下来。 之后一周，最玲珑就请辞了，说出去散散心，这些年为了给她爹争口气在最氏里摸爬滚打，她一个女孩都快熬成了灭绝师太。 但是舒宓知道，其实就是出去躲清静了。 韩存还是不接茬，“吃饭。” 然后又突然想起来，看她，“都已经什么都说开了，是不是可以把你了解的，关于储行舟身体状况跟我说说了？” 舒宓夹菜的动作略微顿了顿。 然后才勉强笑了一下，“我也说不好，但是可以把医生电话给你，你去咨询一下。” 韩存一副了然，她果然什么都了解过了，只是面上装着蛮不关心。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被伤过两次，怕再一次翻船，现在估计打死她都不可能表现出一丁点的主动了。 韩存从她那儿记下了医生的号码。 道：“过两天带我爸去蒙城再住一段时间，顺便帮你照顾两小只，你可以安心在这边忙你的事情。” 舒宓看了看他。 “陈欣枝怎么办？你爸如果知道她活着，估计会乱想。” “不怎么办，找的时候有多期盼，现在就有多无所谓，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但不会让她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韩存现在倒是了解储老当初为什么对他那么决绝了。 俗话说爱屋及乌，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韩存自顾笑了一下，“突然发现，固执了三十几年，还是吃好喝好最实在。” 坚持了这么多年，换来的真相也不过如此，难怪储行舟次次阻挠。 储行舟想把他当弟弟，可惜中间隔着一个陈欣枝，那是害他现在孤身一人在世的罪魁祸首，所以这个兄长，储行舟当不下去也能理解。 倒是一直不让他知道这些，算是对他最大的善了。 两个人一顿饭吃了挺久的。 不知道韩存什么感觉，舒宓反正吃得很好，很放松，可以说是吃得最没有顾虑的一顿饭了。 韩存的意思，这事先不给韩先生说了，年纪大了，心情也一直不好，不好的事，韩存基本都不跟他说。 舒宓是同意的，韩先生其实也喜欢两个孩子，过去了还能时时看到，挺好。 吃完那顿饭，他们还是一起回的家。 韩存回蒙城的时候，舒宓送到了机场，然后回公司。 大场面还等着她的。 本来该储行舟和董事会成员们一较高下的时候，舒展却说他还在医院呢。 舒展把车钥匙递给她，“你要是担心他，就过去看一眼，顺便接过来？” 舒宓平淡的瞥了一眼递过来的东西，“我怕他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是真。” 不过，她还是去了医院，公司里那一堆董事会老顽固交给舒展处理去。 第592章 我乐意 车子停在医院对面。 舒宓过了马路，在医院门口站着没进去，一直到储行舟从医院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有短暂沉默。 她很自然的开口，“舒展让我接一下你，董事会那边比较难缠。” 储行舟也点了点头，“辛苦。” “不麻烦。”舒宓看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袋子，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药，“我车子停在对面，你应该能走过去吧？” 储行舟还是点头，“可以。” 两个人就这么像是刚认识没两天的陌生人，倒是谁都没打算超越这层生疏似的，一直到上车。 舒宓启动车子之前，储行舟才看了看她，“你腿能开车了。” 她已经踩下油门，“还好，当妈的没那么娇气。” 疼还是能感觉的，别说是那天那么被撞，就是平时她不小心撞到床角都能隐隐约约的疼几天。 换做以前，她可能真就娇气一下，现在可没那机会，都是她哄孩子，哪有人哄她，一把年纪的。 “钱反正是挣不完的，身体第一，没必要太拼命。” 他倒也说得稀松平常，没有半点冒犯和贴近的意思，大概是知道她会反感。 舒宓笑了笑，“话不是这么说，钱还是必须挣的，我要是之前挣了足够多，今天这事也就不用求别人了，自己都能解决。” “舒展也不是外人。”他很识趣的没说自己。 舒宓没再回话。 中途偶尔看了一眼手机，看舒展那边有什么紧张或者意外。 还好，舒展的控场能力确实不错，一群老骨头也没能把他怎么着。 一直到舒宓和储行舟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她往里走，示意舒展照顾上储行舟，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会议室里有短暂的安静。 一群人不免都在看跟过来的储行舟，一来是不知道他到底多少实力，二来当然是因为敌意了。 今天这个会议，如果一群老骨头加起来都没有斗过这个外人金主，那么未来他们这群董事每年就要少分不少钱了。 他们的这点心思，储行舟是一清二楚的。 他坐那儿，话也说的特别一针见血，“我购入最氏份额，至少还能保在座的各位每年都有分利，但是换做别人，或者你们平摊到底，保不齐那天你们其中谁暗中再购入一笔，默不作声一家独大，到时候你们就没甜头了。” 他这话可是把这群人得罪了，明着说他们心理阴暗、各怀鬼胎？ “你要这么说话，我们可就不客气，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这地方最开始怎么起来的吗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说着，有两个脾气不好的老头都准备站起来，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储行舟倒是稳稳的坐着。 然后把自己那个受伤的手臂往桌面上一搭。 慢条斯理的道：“谁今天敢碰我一下，我就讹谁，直接讹半身不遂。” “我呢，这手上有伤，打架肯定不是各位的对手，所以咱们直接一点，拼财力，我如果赢了，入主最氏你们闭嘴。你们如果输了，你们走人，够公平？” 听到这种话，一圈人看着他就跟看怪物一样，要不要脸皮的？ 一堆废话文学。 舒宓这是找了个什么流氓？ 果然就怕流氓有钱有文化。 舒宓在旁边听着他一本正经看似胡说八道，其实倒也挺解气的。 一会议室的人有气没地方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真不好以多欺少，那不就只能拼财力么？ 很公平的，双方当场出价。 董事会能比储行舟出的份额高就赢，问题是也没人敢打肿脸充胖子，到时候是要拿出真金白银的。 一轮下来，等董事会成员全部出价完毕，储行舟这边也出了份额区间。 舒宓把双方份额总数拿到手里，当场公布。 “董事会认购医疗器械厂出到总共十二亿……” 说实话，舒宓觉得这个数字还是挺虚的，她不信这帮老东西愿意拿这么多钱出来认购她管理的厂子。 不是说他们没钱，主要是他们根本不认为她日后能挣钱，或者能在最氏立足，投资她的厂，那就是肉包子打狗。 结果，储行舟出的总额比这帮老东西还要过分。 她说完“八十亿”的时候，最锡河帮她说了自己想吐槽的台词。 “八十亿？最氏电子加工这么几十年倒是能让你买这些份额，她那个医疗器械刚起步几年，值这些吗？” 储行舟表情淡淡，“我乐意。” 然后看了在座一圈人，“投资玩的就是心跳，要不你们再凑凑，比我高了我让。” 全场鸦雀无声。 第593章 没请他 储行舟率先起身，“那就这么定了，我还有点私事呢。” 说着，他看了舒宓，“具体后续事宜，后面再联系。” 舒宓点了一下头，看了舒展，示意他可以去送一下。 舒展却开始动不动的装聋作哑，完全没接她的眼神。 作为会议中心人物，舒宓不得不出于礼貌，“我送你一下。” 储行舟居然也很自然的点头，“好。” 舒宓：“……” 也好，她送他出去，会议也就结束了，她也懒得留在这里继续跟他们舌战群儒。 出了公司，舒宓就停住脚，说送一下，就真的只是送一下，多一步都不送。 储行舟停下来看了看她，“最锡山在那边的案子应该需要你配合的，你最近会回去？” 舒宓满不在意，“他自己有女儿，轮不上我操心。” 巧了，最玲珑还在散心，谁也联系不上，那两口子多半是没救了。 其实，储行舟更想问的是，“马上元旦，接着就是春节，也不回？” 舒宓挑眉，“看情况。” 又道：“储总放心，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你有什么要求我肯定处理。” 她一句话，就把聊天的性质定为了聊公事。 男人“嗯”了一声，“我先走了，还有事。” 舒宓礼节性的弯了一下嘴唇，多一秒都没有笑，在他走的那一刻，也转身往回走了。 储行舟回头看了她，之后才离开。 后来那半个月，储行舟那边的事情，就几乎都是舒展来跟她对接的了。 舒展偶尔也会迟到。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问过原因。 一直到舒展忍不住问她，“你不好奇我最近忙什么？” “忙工作么这不是？”她头也没抬的看报表。 舒展：“我是说，除了工作时间之外，甚至为什么偶尔迟到。” 迟到很不是他的作风，她也清楚。 舒宓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而非的笑，“看你这么大的分享欲，是谈恋爱了？准备结婚？” “你放心，给你的随礼我早就备好了，少不了你的。” 舒展：“……” 这么不上道，舒展只能直接问了：“你不好奇储行舟最近怎么样吗？” 储行舟还是抽不出空的样子，“我工作都顾不过来，顾别人？” 舒展刚要说“他这几天可能得回蒙城。”，只说了三个字，舒宓就笑笑的打断了他，“你还有事？没事去忙吧，我还忙呢。” 然后她开始打电话。 舒展一腔说辞没有用武之地，只能打道回府了。 舒宓看着他出去，关了门，继续把那个电话打完。 她知道，储行舟最近应该要接待黄宝宝，那位大小姐杀到蒙城来了，不知道来干什么的。 她也就是知道而已，毕竟不关她的事，储行舟现在说是半身不遂，但那除了那半边没有知觉以外，医生说并没有任何毛病，也不牵连其他症状。 要说他现在哪里不好，也就是手臂那个伤口没愈合。 舒展跟她说这个，舒宓还以为储行舟应该是要回蒙城了的，所以即便偶尔有工作上的事，她也不会找他。 直到过了段时间，她真正独立掌控医疗器械厂，从加工到销售一系列自主权都在她手里，最氏没有一个人参与，她和储行舟这个合作算是大功告成。 这么大的事，庆功宴肯定是要的。 她整个厂，从管理层到流水线员工，打算全部放假两天，就专门聚餐。 这个时间， 她放到了元旦。 因为元旦之后，她要回蒙城，春节肯定要回去过的。 就因为她没联系过储行舟，以为他已经回蒙城了，所以庆功宴也没有邀请他这个金主。 是吃完饭之后，舒展才惊讶的找她问：“庆功宴？” 舒宓点头，“怎么了？” “大老板你都没请，跟谁吃？” 舒宓一脸莫名，“我自己底下所有员工一起吃饭，再说了，他又没在这边。” 嘴没那么长，怎么吃。 结果，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舒展和储行舟就过来了。 舒宓看着他们俩，皱了皱眉，“你们不应该回蒙城了么？” 舒展一脸颇有意味的表情，“你知道的还挺多，也不多问问到底走没走。” 舒宓瞥了他一眼，道：“没位子了，要不改天我单独请吧。” 舒展摆手，“商人最怕改天，择日不如撞日。” 储行舟倒是先看了她，然后顺着她的意思，“算了，今天也晚了，那就改天。” 然后问她：“结束了就一起走？” 她喝酒了，能闻出来，必然开不了车。 舒宓其实想拒绝，但她确实没开车，干脆不矫情了。 第594章 只给女人做饭 不过，她上车之后，只是拿着手机，跟公司今晚一起吃饭的员工们在群里聊着，嘱咐大家相互照应回家，到家之后最好在群里报个平安。 舒展一边开车，一边趁着她在，聊着关于储行舟最近的事，“黄宝宝在蒙城待了这么久，估计已经很急了，你迟早还是得过去一趟。” 储行舟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点了一下头，“春节前应该就回去。” 舒展：“这边有说医疗方案么？” “没，不妨碍正常生活，建议不治，免得适得其反。” 这话说的，舒宓放下手机，没忍住插了一句：“再好的轿车，放着不开，迟早生锈，人也一样。” 半边身子没知觉就不管他，那半边一直都不用，到时候整个人都得出问题。 储行舟先是看了她。 然后解释，“虽然没知觉，但血液流动没什么问题，该做的运动也在做，应该问题不大。” 舒宓嘴角动了一下，“这么需要做运动，储总确实应该一直待在那边不回来，想做什么运动没有？” 她说这些的时候漫不经心的。 舒展从后视镜看了看她，难得接话了。 但是之后，舒宓也安静了，继续在群里闲聊，偶尔切出来跟在蒙城的父母说话。 过了会儿，储行舟看了手机里的信息。 然后开口：“寒叙已经找过小妹和她奶奶了，你的好意那边都收到，回赠了礼物，等寒叙回来转交给你。” 舒宓这才看向他，“寒叙最近去那边了吗？” 储行舟点头，“去容易，再出来有点困难。” “为什么？” 储行舟几分沉默。 是舒展把话接了过去，“那边现在还乱着呢，黄萧克跟政方拉锯战，寒叙又是之前从那边出来的人，稍有不慎，可能就出不来了。” 听到这话，舒宓皱了眉。 “那你还让他去干什么？” 她说完话又反应过来，当初说让寒叙帮忙的人是她。 这样说起来，如果寒叙出了什么事，她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舒宓看了舒展，“寒叙说没说哪天回来？顺不顺利？” “我说让他帮忙，也没说一定要现在去啊，等黄萧克那边闹得停息了一些再去不也是一样吗？” 舒展微微挑眉，“到那时候谁知道那个小妹的奶奶还活没活着？再说了，小妹之前在起火的房子里找人没来得及跑出来，被烧塌的东西砸到，伤还没好，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所以寒叙这时候过去正好。” 他越说，舒宓心里越觉得沉重。 她这不光是对寒叙的冒险有所愧疚，而且，对储行舟又觉得欠了人情。 毕竟，寒叙能过去，是储行舟让他去的。 舒展说过，寒叙现在是他军工厂在编人员，任何事都要经过批准的，严格到去外面餐厅吃饭都得上报。 她好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只想得起来说：“寒叙过去应该给留了钱，回来我给他报销，麻烦你转交一下。” 她直接给，寒叙肯定不会要。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到时候我联系你。” 舒宓点点头，这个话题就又落慕了，车里更安静了。 一直到她下车。 她离开的时候没回头看。 舒展倒是微微笑着的， “她现在很心软的，可能是当了孩子妈的缘故，要是以前，肯定回头。” 现在之所以不回头，是因为会暴露情绪。 储行舟目光依旧落在她身影消失的方向，“这两年，她很辛苦，所以胆小。” 说到这个，舒展点头，“嗯，不是不关心你，确实是因为胆小，你现在的医生，她都去找着问过了。” 她也让医生保密她咨询过的事，只不过，医生毕竟是储行舟熟识的人，这哪能保密住？ 最氏的工作处理妥当，又进入新一轮的正轨，舒宓可以安心回去过个元旦了。 她登机之前，跟李珠吃了个饭，也打了招呼。 李珠怀孕了，轻易出不来，储老那个老顽固一百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居然会给李珠弄孕妇餐，简直惊掉了她的下巴。 正因为这样，所以李珠很少出来吃饭。 当然了，李珠也不愿意出来。 按照李珠的话说，储老那手艺，真的秒杀现在很多冠冕堂皇的厨师。 而这件事，当了他三十几年儿子的储贺川竟然不知道！ 储老的回答：【我只给女人做饭。】 其实说的应该是他太太。 储老的太太走得早了，听李珠说，应该是太太走了之后，储老就再也不下厨了。 看得出来，储老对他太太感情其实很深，而这其中还包含着他对妻子的悔恨，因为他妻子走的时候似乎跟他感情不好，最后一面都不肯让他见。 这感情之所以不好，多半和陈欣枝当初耍手段跟储老睡了怀上韩存关系不小。 第595章 没联系 那天韩存去找储行舟问身世，听储行舟聊到储老。 那意思看来，陈欣枝就是耍了手段上了储老的床，怀上的韩存，所以储老不待见韩存，也间接说明储老爱妻。 舒宓是又一次体会到，社会上的八卦有时候是真的很不可信。 最当初听说储老是个冷血无情，对自己儿子都不抬眼皮的人，甚至 听闻他是为了不让儿子拿到资产，故意把儿子弄残废了等等。 再后来她接触到储老，储老就给她致命一击，那手段，也确实是阴暗。 所以，符合很多人对他的评价，阴狠。 现在才知道，其实储老有血有肉，爱恨分明，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很丰富的人。 看着李珠微微拢起的小腹，舒宓还真的是挺替储老开心的。 储老肯定很爱孩子。 因为他太太走了之后，他也没有再找人，更没有再生，他应该很渴望家里添丁。 和李珠吃饭的时候，舒宓也跟他分享了不少孕期知道，以及生孩子后的保养技巧。 两个人一顿饭吃到很晚，一直到储老和储贺川过来把李珠接回去了。 走之前，储老留下了跟她说了会儿话。 他那个年纪，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突然给舒宓道歉。 说实话，舒宓有点儿受不住。 不过，她还是接了，“您这个道歉我就收下了，毕竟差点真的害死我。” 储老笑了笑，“你也是个不简单的女孩子，能在我手段下过招。” 舒宓微笑，“您老过奖。” “上一个能能跟我过招的也就是储行舟了，难怪你俩一对。” 舒宓略正色，“我和储行舟不是……” “知道。”储老直接打断她，“你现在不是不爱，只是不敢，以前我太太也有过，她一直等，等我悔悟，等我低头，等我重新把她找回来，可惜……” 可惜他那时候一身傲骨，什么都做得晚了。 所以，储家根是会劝劝储行舟的。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走了，舒宓才自己开车回家。 这个家现在就她一个人，她是一刻钟都待不住，早早就去了机场，第一时间登机。 也没跟家里人说几点到，孩子需要人照顾，找人过来接她太费事了，她自己回的。 韩存的青顶壹号直接给她了，说她现在家大业大，那么多人搬其他任何一个房子都不方便。 而韩存现在则带着他父亲住隔壁小区。 舒宓一到家，被精细到的两小只就跟树懒一样直接挂在她两个腿上。 她只有个洗澡的空，其余时间都跟他们腻在一起。 转眼就到了元旦。 虽然比不上春节，但元旦也是很热闹的，老舒夫妻俩和周七七准备很多个菜，从早搞到傍晚，叫了一大家子一起吃饭。 五点多的时候，方凝和李义东夫妻俩就过来了，李义东过来跟韩存取经的。 学学怎么照顾孕妇，还有产妇，方凝也快生了。 韩存和舒宓离了婚的事儿，家里只有周七七知道，所以韩先生和老舒夫妻俩相处还是很融洽。 快六点，小姨太和吴修凛也过来了。 吴修凛一看到韩存在，顿时皱起好看的眉毛，上次他跟韩存的辩论没赢。 舒展人还没到，而是先给她打了个电话报备多一双碗筷，然后进门第一句就问她：“储行舟联系你了吗？” 她正给舒左沉换衣服，“联系我干什么？” “寒叙回来了，他上次不是说寒叙回来后联系你。” 回来了？ 第596章 说不定要生好几个 舒展还以为她下一句会说既然回来了，就叫过来一起吃饭，正好过节热闹。 结果，她只是一句：“那我改天跟人家专门道个谢，今天就算了，不合适。” 舒展愣了愣，“这有什么不合适？” 舒宓缓缓的看了他，“今天是元旦，一家团圆的家宴，你觉得哪里合适？” 上一次就因为储老一家子，家宴变得很怪。 舒展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说合适了，而是欲言又止。 舒宓看他那个表情，到后面听到别墅外有车进来，她才明白过来，“你通知他过来了？” 舒展倒是不心虚了，“也不是，我看储行舟说寒叙回来了，而且融资案一些附带的文件他也都办齐全、整理完了，说找时间送过来，我说直接送就好了，工作要紧，你这文件不都要归档封存的么？晚了也麻烦。” 舒宓听完了。 她表情没什么大变化，“我真是谢谢你，忙军工厂还要上心我工厂的事。” 舒展难得勾唇，“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舒宓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她起身出去了。 来的确实是储行舟，但是没有舒宓想见的人，“寒叙呢？” 储行舟手里一提文件，“寒叙临时有事，可能过两天才能见着。” 舒宓点了一下头，“你来送文件？” 储行舟顺势把东西给她递过去。 她接过，“辛苦储总还跑一趟。” 按理说，既然储行舟辛苦跑一趟亲自把东西送了过来，舒展以为她应该会礼貌的留人吃饭。 然后，舒宓看了看储行舟的手，“储总手上还有伤，开车应该比较慢，从这里回市里也挺远，就早点回吧。” 舒展：门都没让进？ 储行舟先是怔了怔，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特别狼狈，也还算能压住场面，“我还给小孩准备了一点礼物，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拿进去？” 舒展真担心她直接来一句“我介意”。 幸好，身后舒右棠探出脑袋，“麻麻？听说这位叔叔胡打枪和搏斗都很厉害？” 舒宓回头看了孩子一眼，应该是瞪，“男孩子不要对那些奇怪又危险的东西感兴趣。” 舒右棠眨巴着眼睛，“那女孩子可以对这些感兴趣？” 说着，他一个小手上提溜着一个蝴蝶结发卡往头上戴。 就好像他戴了这个东西，他就是小女孩一样，儿童的思维可真是简单又魔法。 舒宓看着方凝的那个发卡，一脸无语，压着声：“小心我揍你哦。” 舒右棠：“三岁以前不能揍哦。” 这是家里人的约定。 舒宓：…… 这儿子已经不能要了，等以后再长大些还得了，能一天把她气死八百回。 舒右棠直接略过她，看向外面的储行舟，小嘴不大利索，也不影响他叭叭的，“叔叔，你过来呀，我想跟你学射击。” 然后舒展也跟着打圆场，过去帮忙从后备箱拿东西。 别人怎么做，舒宓也算能理解，韩存出去给舒展搭了一把手的时候，她只能把话咽了下去。 几个人七脚八手，把后备箱搬空。 储行舟带的不知道什么礼物，一堆人拿都没空着手。 韩存在前面引路，“直接放玩具房吧，其他地方可能放不下。” 青顶壹号足够大，两个孩子的玩具房是韩存那会儿专门把他原定的卧室给腾出来的，不说两百平，一百九十九平肯定有。 这两年，韩存就差在里面给建个游乐场了。 按照他的意思，这些玩具、游乐设施也不怕浪费，说不定以后她还要生好几个。 就算她不生了，那方凝、李珠、陈玉溪、施润、周七七等等那么多她的女性朋友都要生孩子吧？到时候一群孩子都来这里玩，他按人头收费。 那会儿舒宓也忘了是因为什么话题突然聊到这里的，听到他这么说，直接笑出来，“你做生意可真是一点边角料都不浪费，润润家比我们家还大，按照傅司遇对润润那口嫌体直的标准，估计只会比你更夸张，还能让自己孩子委屈到来咱们家里付费玩？” 韩存：“他孩子在自己家玩就一个人，迟早变得跟傅司遇一样。” 行走的哑巴，少言寡语，冰山雪莲。 “咱们这儿才热闹。” 舒宓还真是无以反驳。 这会儿，看着韩存领着人去儿童房，舒宓倒是没跟去，舒右棠自己想去，还不忘拽上弟弟。 走之前不忘回头看她，“妈妈，我们马上下来哦。” 言外之意，玩具是暂时的热情，我们还是最爱你。 舒宓扯了扯嘴角，她忙着呢，去了书房。 储行舟带过来的文件她确实需要处理一下，先给远在那头的陈玉澜传真一份，原件后续寄过去，或者她再带过去。 第597章 你管谁叫爸爸? 舒宓这边公事忙得差不多，从书房出去的时候，其他人也从玩具房回来了。 方凝由李义东搭着手出来，看到舒宓后一脸神秘，“我还没见过舒左沉像今天这么开心的，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看来是个适合干大事的小家伙。” 舒宓不明所以，“怎么了？” 方凝用下巴指了指玩具房，示意她自己过去看看。 舒宓走到玩具房门口，就听到了舒右棠在夸他弟弟，“好棒好棒，把那个也打下来！” 舒宓顺着舒右棠指的东西看过去，是个气球，挺远的。 没想到的是，走都走不稳的舒左沉摆起射击架势一点都不含糊，小脑袋一偏，单眼瞄准，然后“啪”射出去，气球也应声爆破没影了。 舒宓却皱着眉。 他那姿势一看就是有人教的，也不用想是谁教的了。 “舒右棠。”舒宓站在门口出声。 舒右棠脸上的兴奋还在，“妈妈，弟弟好厉害……” 说着说着，声音稍微小下去。 因为看出来她好像不太高兴。 舅舅说的好像没错，妈妈对这个叔叔很不喜欢。 但是这个叔叔长得明明是最好看哒，性格也特别好，教舒左沉射击也超级耐心。 哪不喜欢？ “去把弟弟叫过来，洗手，差不多了准备吃饭。”她一脸不容反驳。 舒右棠小嘴动了动，“哦。” 然后转过去看向舒左沉，小手招了招。 舒左沉一脸不舍的放下射击枪，倒是朝她走过来了，主动拉了她的手。 她就带着孩子往外走，舒右棠就在旁边跟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舒左沉停了下来，突然抬头看向她。 一向不爱说话，也没有舒右棠那么说得清的人，突然问了句：“爸爸，留下饭吗？” 舒宓听得懂，问她爸爸是不是留下一起吃晚饭。 她抬头瞥了一眼舒展和韩存，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韩存都来了多会儿了，本来就是过来吃饭的。 然后舒宓脸色有些沉了，低下头看着舒左沉，“你问的是谁？” 舒左沉沉默的脸，转手指了指储行舟。 舒宓蹲了下去，盯着他，“你管谁叫爸爸？” 舒左沉不说话了，但那时他那张小脸上的表情明显就写着固执。 那一瞬间，舒宓一股火气莫名的往上冒。 真是她的好大儿，只不过是几十分钟，不过是教了他射击，不过是陪他玩了一会儿，他就叫人爸爸？ 舒宓也知道她那会儿的想法有多幼稚，可是有些东西，别人不理解，她没办法不介意，孩子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是她每晚每晚睡不了整觉母乳长大的，尤其舒左沉，比他哥哥娇气，奶粉不吃，奶嘴不咬，只吃她的母乳。 她有时候困得前一秒喂奶，下一秒大脑空白直接睡着。有时候舒左沉拍不出嗝，又怕他躺下呛奶出来，她甚至要竖抱着让他躺在胸口，她就那么靠着床头睡。 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熬过两三个月，到他出牙期又每晚因为牙龈痒而哼唧，导致她依旧睡不着。 后面诸多辛苦她想都想不完。 就这么辛苦拉扯的孩子，他都没有怎么喊她妈妈过，居然转眼喊别人爸爸。 而且这个别人，是舒宓最不愿意的人！ 她心里就跟被人拧了一把，气得没崩住话，“什么人你都喊爸爸，别人玩你不到一小时，你就喊爸爸，你怎么那么便宜？你韩叔叔一宿一宿帮你换尿不湿你怎么不喊？你舅舅天天单独给你弄辅食你怎么不喊？” 从小舒左沉最让人费心，哪怕是舒右棠这么喊别人，她或许都不会这么难受。 这感觉，就像她养了个小白眼狼，白白被人捡了便宜。 她索性狠心甩开舒左沉的手，“谁是你爸你找谁去，你跟着他去算了！” 说完，她真的不管他了。 舒左沉沉默的小脸，嘴巴一下子往下压，马上就要哭了，倒是硬生生没出声，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舒展过来要抱他，一边劝舒宓，“你先别发火，小孩子不懂事，他肯定只知道眼前跟谁玩得开心，其他事不知道的。” 但是舒左沉还不要舒展，伸着手要追妈妈。 舒展看得是一阵心疼。 其实他知道舒宓心里什么感觉，她一个人辛苦把孩子养这么大，那时候储行舟说走就走，说消失就消失，现在说回来就回来，甚至轻轻易易就获得了孩子喊爸爸，她能不难受么？ 舒宓没停下，直接下楼了。 从楼上到楼下，她的情绪有所缓和。 一直到舒左沉包着眼泪，略蹒跚又固执的朝她走来，别人谁抱也不要，她才心底一软，不过还是板着脸，把他抱了过来。 第598章 还是你周到 晚饭确实也都差不多了。 韩存带舒右棠去洗了手，舒宓带舒左沉。 回来的时候客厅里有点儿怪异的气氛，说不上安静，但就是不热闹。 大家都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储行舟。 开饭的点儿了，舒宓刚刚的意思是让储行舟早点儿回去，但是大伙是觉得让他留下吃饭没什么。 然，刚刚也看到了舒宓吃醋愤怒舒左沉喊爹的事情，所以大伙儿也不敢留人，当然是看舒宓的意思了。 舒宓带舒左沉出来，给他擦着小手，视线在储行舟身上略过，然后又看了回去。 储行舟现在才是进退维谷，他是客人，不可能这么死皮赖脸的待着，至少要等主人开口留人。 只不过，舒宓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到底是败下阵来，只能礼貌的一句：“确实不早了，我那边也还有事，那就你们吃饭吧，我先走了。” 众人以为，她也会礼貌的挽留一句“吃了饭再走”。 事实是，舒宓点了一下头，“好的，储总回去可以开快点，回去还能赶上各电视台晚会。” 说着话，她就带着孩子往餐厅走了。 舒展看着储行舟，感觉自己心脏都跟着疼了一下。 舒宓在在餐桌边坐着，看着舒展进来，那表情，她就知道，心疼男人这种事，是舒展擅长。 舒展试探的看了她，“你真不留一下？” “元旦过节的，储行舟一个人回去连吃饭都没地方，有没有家人，看元旦晚会都孤零零的。” 舒宓握着筷子给舒左沉挑鱼肉放到他的碗里，指节紧了紧，却只是淡淡一句：“那怎么了？我看储总一直都挺喜欢这种氛围的，他不像是需要家人的人，他多万能，有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得易如反掌，不需要人可怜的，你放心吧。” 见舒展欲言又止。 她倒是抬头看过去，笑了笑，“要不行，你也可以过去陪他吃饭，现在去还来得及。” 舒展听出来了，她就是威胁他。 他倒是想，但是又不敢，上次在一区，他已经把她得罪了一次，好容易最近对他态度柔和了不少。 但储行舟一个人回去，也真的是没地方吃饭的。 偌大一个城市，外面已经开始烟花升起，他却要一个人孤独的坐在玻璃前看外面的热闹。 舒宓挑好了鱼肉，看了舒左沉，略微板着脸，突然问了一句：“刚刚是谁教你喊爸爸的？” 舒左沉小脸俊俏，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时候越看越高冷，这会儿眉毛一耷拉，越看越心软。 他小嘴巴动了动，“没。” 见妈妈继续盯着他，舒左沉只好靠近她的耳朵，小小声，特别慢的说话：“妈妈，手机屏幕我看见了。” 舒宓皱了皱眉。 她知道，舒左沉说的是之前她去一区 的时候被储行舟没收的那个手机。 储行舟回来之后给她还回来了，手机卡一并在里面，各个功能也没有坏，屏保都还是那张照片。 只不过，手机她一直没用，把卡拿过来用了而已。 她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看见的。 皱起眉故作训斥，“一个屏保而已，你就喊爹。” 舒左沉表示委屈，“长得像。” 舒宓冷哼了一声，这是她那个一直被人家当做不太会说话的儿子？ 这不是说的挺好的？ 甚至某些方面来说，舒宓发现舒左沉比他哥哥细腻。 这兄弟俩一个适合在外面闯，一个时候在后方驻守，一个胆大，一个心细。 她不满的扔了一句：“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以后少乱叫，不然我把你送人！” 舒左沉瘪瘪嘴，算是答应了。 一群人几乎围满了大桌子，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团聚了，因为舒宓比较喜欢这种家庭氛围，所以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叫拢来聚一次。 俗话说，亲情是越走越近的，走动少了，亲情也就生疏了。 彼此之间也是有事多说话，互相帮忙，这都是舒宓说的，让大家有事别相互瞒着，保不齐自己解决不了的，家里其他哪个人能轻松摆平。 生活质量不就上去了？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这几年，无论是舒家还是方凝家，都是越来越好。 甚至陈玉溪家，都从原来的七零八落到现在越来越乐观了，陈玉溪那会儿一直怀不上差点抑郁，基本都是舒宓给她加油打气，是不是吃个饭。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准备出去看联欢晚会了。 舒展被舒宓叫住。 “不是说寒叙回来了么？我今天也没法谢他，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请他吃饭，你今晚替我去一趟吧，带几个菜过去，顺便帮我把钱给他，后面我再专程谢。” 舒展看了看桌上的狼藉，哪还有菜？ 这时候周七七已经从厨房出来了，拎着两大盒饭菜，太沉了，放在了桌边，“喏。” 舒展诧异的看了看舒宓，她早就嘱咐厨房了？ 这么多菜，显然寒叙一个人吃不完，而且，寒叙和储行舟能见着。 舒展立刻弯起一个云南白药牙膏模特一般的笑，“还是你周到，那我去了！” 第599章 那不就是储行舟? 舒宓也没看联欢晚会，处理了一些公务，洗了个澡时间就差不多到孩子睡觉了。 舒展后来给她发来信息，说寒叙不肯收她给的那些钱，说是储行舟已经给过了，他没有两头拿的道理。 说是如果她非要给，那也得是给储行舟。 舒宓皱了眉，让舒展把钱直接给储行舟。 可是舒展又说储行舟吃完饭就出去了，应该是国研院那边可能需要他帮个什么忙。 她终于忍不住给打电话过去。 “免提打开。”舒宓第一句就道。 舒展懵了一秒，然后就懂了，她是怀疑他在说假话。 但事实上，储行舟确实是去国研院帮忙了，没在他跟前。 “他现在什么身份职位都没有，会有人叫他去那儿帮忙？”她显然存疑。 舒展挑了挑眉，“他没身份，但是他有本事啊，再说了，新年这种日子，对他来说是最残忍的了，没家没亲人的，待在家里太煎熬，还不如出去帮个小忙。” “你倒是挺懂他。”舒宓柔唇微弄。 舒展说得很认真，一点不开玩笑，“真的，我看他一点胃口都没有，扒拉两口就走了，今晚可能还回不来，我明天又要出差，所以你这个钱，看来得自己还了。” 舒宓低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指望不上。” 挂了电话，她放下手机带孩子睡觉。 别墅里只有一楼客厅一群成年人还在闲聊，打牌，名副其实的跨年。 舒宓下去后也只是旁观。 她握着手机，在研究室的初成员群里问他们明天有没有空，她请吃饭。 白一第一个冒出来：【你请吃饭，我做菜。】 她笑着，打字：【行。】 白一自己的新餐馆已经装修好了，厨师就他自己，还有两个配菜小哥，客人受众是特殊群体，目的不在于挣钱，一来让白一有事做，不至于发病，二来就是帮助特殊群体了。 按照白桥南的话说，就是积积德，让白一下辈子再也没有怪病，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不过，白一一个人做饭还是太累了，舒宓还是会定酒店，到时候让白一去后厨要一个灶。 酒店她已经从李珠那儿问好了。 研究室最初成员也不多，一个包间就够了，其余的员工，她会另外安排。 反正一个三个公司，她都要挨个安排一遍，年年都这样，不存在厚此薄彼。 弄完这些，她又看了会儿面前打牌的一圈人。 吴修凛面前堆了一摞的牌，那是代表着钱的。 她忍不住笑，这小子，来了几次，运气好到爆，每次都把一群成年人教训得都快戒小游戏了。 韩存输得最惨，但他偏偏又总是和吴修凛不对付，所以怎么都不服，今晚势必要分出胜负的样子。 说来，小姨太到最后是拿回了一部分钱的，也没有被姓吴的牵连。 听方凝的意思，小姨太把能拿出来的现金都还给她哥了。 他们娘俩目前的收入是吴修凛的炒股，别说，还挺挣。 现在唯一的困难是娘俩没法上户口，如果签证到期，就得回那边去，要么回去生活，要么重新办签证。 这情况也不可能一直持续。 他们如果回了那边，姓吴的仇家一大堆，他们俩回去就是送命的。 所以李义东现在是准备让小姨太相亲去，结婚、生子，做亲子鉴定就能夫妻投靠入户了。 但小姨太也没同意，因为她再婚就不能带吴修凛，她宁愿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相依为命。 “不玩了！”最终还是韩存坐不住了。 输得精光。 舒宓笑着看过去，“房间都准备好了，都熟门熟路，差不多也都睡吧。” 这么晚了，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是过夜。 吴修凛叫住大伙，按照纸牌张数换算成美元，都给他转账。 大伙还是都挺乐意的，都觉得他们娘俩挣钱不易，不知道吴修凛这炒股黑马。 下面七嘴八舌算钱，舒宓已经上楼睡去了。 跟研究室最初成员吃饭的事儿推了两三天，总算都聚齐了。 舒宓先往酒店走。 路上接了白桥南，然后准备顺路接赵明论。 舒宓才知道赵老最近搬家了。 她到了地方还挺惊愕，那是个别墅区。 “你确定赵老住这儿？”舒宓狐疑的问白老。 白桥南点头，“是这儿。” “赵珂艺给他老人家孝敬的大别野？”她开着玩笑。 赵珂艺在她那边的工厂也算高层了，钱肯定是不怎么缺，但是有老婆孩子的前提下，能买这儿的别墅，还是挺吃力的吧？ 白桥南笑着摇头，“不是，是国研院盖的一栋大平层，也不高，住的都是院里符合条件的、比较困难的员工，算是另类员工宿舍了，申请下来还挺麻烦的，我都还没申请到。” 说着，白桥南特地提了一嘴：“这应该是前任部长捐资建的。” 前任部长，那不就是储行舟？ 第600章 为了讨女人欢心 舒宓完全不知道这个事。 这么看来，他一边投资她那个工厂，这面还一边搞公益，这辈子挣的 钱都花光了吧？ 她想起来最氏那边工厂事宜处理完的时候，舒展跟她聊过几句。 那会儿，她说储行舟花那么多钱完全没必要，远高于预期。 舒展说储行舟现在除了花钱也没事干，而且孤身一人，钱太多了反而显得难受，没亲人没后代的，花了也就花了，还能图个痛快。 她当时不以为然。 这么看来，储行舟这还真是没事干了在报复性消费。 停下车子，他们往里走了一段。 舒宓在见到白桥南说的所谓员工宿舍后，都忍不住嫉妒，这如果叫宿舍，应该叫宿舍中的劳斯莱斯。 方凝和李义东的房子都没这么好住。 白桥南给老赵打电话，老赵那边好一会儿才接。 “你没在家啊？”白桥南皱起眉，“不是说让舒总过来顺道接你呢嘛？……哦，哦，行，就两步路嘛？” 舒宓等着白桥南打完电话，这才看过去，“怎么了？” 白桥南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老赵这会儿没在宿舍，说是前领导就在这个小区呢，刚好去那边了，我们也过去吧，就两步路。” 舒宓转眼看了看这里。 那边是别墅了，这边的楼是特别规划出来的，不是别墅，所以才能盖一栋这样的楼房当宿舍楼。 前领导住那儿？ 那儿可是别墅区，领导住别墅区的那是真不多。 走也就走吧，正好看看这个小区，位置挺不错的，之前没来过，都不知道这么优越，小区里给人感觉就很舒服。 他们到了别墅区里，靠边走，到最里面，最靠边的那栋之前，就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园子。 住别墅的人不少喜欢在自己的小园子里种种花，或者弄弄菜的，纯属沉淀心情打发时间。 但是这么大的园子很少见，半人高的围墙，上面还搭了天棚，打理得很干净，也很细致，看得出来用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植物研究院开在这里了。 白桥南往里看了一眼，“哦哟，好大一个园子，没看到头。” 舒宓跟着扫了一眼，远远的看到园子另一侧边上的一排，有点惊讶，“那是梅花？” 白桥南抬头，也是一脸佩服，“这一般人可种不好，还有那一小片，君子兰，我挺喜欢这花。” 这么冷的一月，能看到花儿开得这么好，是真可见用心。 “老白！”赵明论的声音从墙围那边传来，招着手。 白桥南也看过去，挥手示意。 赵明论就在园子门口等着，他们到了，才往里走。 舒宓微挑眉，他们这是进了园子，穿过园子往别墅走，这应该是后门。 “这是国研院前领导的园子？”舒宓好奇。 哪个干国研工作的老头，居然能有这样的雅致。 赵明论狐疑的看了她，“储部长啊，你不知道？” 她怔着，脚步倒是继续机械迈进。 冲击力有点大，反差不小。 果然，出了园子，到别墅之前那片草坪上，已经看到穿着工装，手里握着园林剪，看样子刚忙完。 储行舟显然也不知道舒宓会突然到这儿，视线先在白桥南和赵明论身上走了一圈，最后才看了她。 也不知道跟谁说的，“进去坐坐喝杯花茶？” 白桥南摆着手，“不了不了，要聚餐呢，时间差不多了，我跟舒总过来接老赵的。” 然后又兴致的问着，“这是你的别墅院子？”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刚住进来没多久。” 白桥南点着头：“这地方好啊，休息天在花园里坐一会儿身心都舒畅了。” 赵明论在旁边嘴快的开玩笑，“我刚知道的时候，还以为储部长以后打算卖花呢！结果人家是讨女孩子欢心来的。” 这话说完后空气里有短暂的安静。 因为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舒宓和储行舟之间关系不一般。 但老赵口快已经说完了。 白桥南这才笑着插话，“那要不，就走吧？” 老赵这才讪讪的点着头，“走走，我洗个手！” 他这会儿是有点儿后悔嘴快了，但这话也是储部长自己说的，就是为了讨人欢心。 为了这个，他是从两年多前离开的时候，就让人打理这儿了，房子、园子都收拾好。 不过，花确实是他自己亲手种的，很多都刚种下去不久，移植来的时候就开着花的，可能真是他技艺精湛，过渡得很顺利，花都没死。 三个人准备走的时候，储行舟往外送，把舒宓留了一下。 舒宓回头看了他，“有事？” 储行舟搓了搓指尖没洗干净的花浆，“老赵那话，说的是你。” 第601章 专门顺路 舒宓微微蹙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储行舟倒是很认真，“我是说，做这个花园的事，当初老赵他们问过，我言简意赅就回答了那么一句，意思可能不算对，但对象是说的你。” 她无动于衷的站着，“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准确的，应该是为了道歉建了个花园。”他看向她，自顾笑了一下。 “可能你已经忘了，之前我们有过一些约定，关于彼此之间不能有任何隐瞒这一点，我显然已经违反了，那时候就说过，如果我再犯，就罚。” 舒宓记性也没那么差，她记得的。 “我犯的错，从离开的那天开始，显然每一天都是，犯了错自然就要道歉，也要惩罚，道歉送花，送别人种的不如自己种，每过一天种一棵，品种不论，从春到冬每一季都有不败的花。” 从他离开，到现在，一共是八百四十六天，也就种了八百多株各种花卉。 他指了指园子里，“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舒宓握着包，视线从花园上方略过，“没什么兴趣，我并不是多爱花的人，当初随口一说。” 储行舟眉心沉了沉，“看来说没有女人不爱花的人，就是胡扯。” 他倒是厚脸皮，看了她，“那你喜欢什么？” 舒宓瞥了他一眼，“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你会照做吗？” 储行舟想了一会儿，“不会。” 她嘴角扯了一下，转身往外走了。 储行舟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想起她因为舒左沉对他的称呼而生气，就知道她心里的怨气还很重，他做的远远不够。 研究室的聚餐持续到十点多。 舒宓喝了酒，开车的事，给周七七打了电话过去。 结果临到时间了，周七七过不来，今晚舒右棠睡得不踏实，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给吓到了，睡觉也是一惊一乍的。 她也不敢让周七七走开。 老舒夫妻俩她更不会叫，太晚了，老年人开车怎么都不放心。 其实她可以麻烦韩存，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所以没有点开韩存的通讯号码。 最终是给舒展发了个信息，问他睡没睡。 舒展说没有，还在没有。 正好，舒宓问他：【能不能顺路接我？】 结果舒展说他今晚估计很晚，甚至回不回都不一定。 跟舒宓说完之后，舒展给储行舟打了个电话，“你和研究室的一起吃饭吗？” 储行舟语调如常，“我跟研究室没关系，吃什么饭。” 舒展：“舒宓喝酒了不能开车，回不去家了。你知道他们聚餐的地址？” 储行舟沉默了一会儿。 他从老赵那儿听了地址了。 酒店门口。 舒宓看着储行舟的车停在跟前，皱了皱眉，“舒展让你过来？” 他已经下车，给她开了门，“我顺路。” “你在摆弄花园，来这儿顺路？” 他也不客气，补充完整：“专门顺路。” “上车吧。”储行舟略颔首，“已经很晚了，你再不回去，说不定孩子就闹了，这地方打车也不好打。” 车是多，但是去青顶壹号那边的少，因为回来基本上是跑空车，这个时间很少有人去。 如果是别的理由，舒宓可以不考虑，但是一带上孩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坐在车里，舒宓没喝多，但是几乎都闭着眼试图睡着。 显然失败了，没有睡意。 储行舟开着车，他那个没知觉的手看起来也挺方便的，然后中途打破沉默，开启话题。 “黄宝宝还在蒙城，她来找我，是想知道周觅的病还没有治，能不能给她介绍医生。” 舒宓没搭腔。 “周觅原名不是这个，这个名字，是他进了一区也就是跟我碰头过之后才开始用的。” 周觅进一区之前，蒙城这边就跟我接洽过了，他进一区，我从这边去一区，因为他有病，正好替代他的位置，而他只能在地下室里每天喝药活着。 “周觅从黄袍军出来的时候就生病了，所以背着黄宝宝走的，结果黄宝宝又追到了一区。” “每次黄宝宝来一区，见她的人，都是周觅不是我。包括上次你在的时候，是周觅接待她，我整夜外出，凌晨才回来的。” 舒宓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始解释这个。 但她那个时候确实就发现了，她看到周觅和黄宝宝在一起的时候穿的衣服，和来见她时候的周觅穿的不一样。 她当时以为他是故意换的迷彩服。 储行舟继续开着车，“我手上没有直接沾过人命。” 说是为了她显然太冠冕堂皇，但也确实有这方面因素，每次他都会极力的避免出人命。 她以前说过，孽债太多容易牵连家人。 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不得不让以前的储行舟消失，注销身份证，即便现在回来，也完全换个身份，过去的所有行业，他都不再涉及。 只留了舒展那个军工厂。 第602章 太自然 严格来说，那个军工厂舒展经营着他也不管，所以他现在就是个单纯的花匠。 “你也不用多想。”他低低的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说出来给你听，让你知道我这些时间都做了什么，虽然之前还是隐瞒了，时效已经过了。” 舒宓自然也不会插话，听着也就只是单纯的听着。 然后听到他说：“韩存跟我说，你们当初只是领了证，现在也已经离了。” 舒宓这才皱起眉。 现在想让韩存给她保留一点秘密也挺难的了。 韩存最近也正在奔波着给储行舟找医生，看看半身不遂的情况能不能改善。 “说这个做什么？”她终于睁开眼。 提到婚姻，难免想到孩子，一想到孩子，她就警惕。 储行舟从后视镜看了看她，“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所以，就算孩子对我有好感，我也不会自负自大，自我感觉良好。” 舒宓微扯嘴角，倒是挺识趣。 “他们兄弟俩都还小，也没有喜不喜欢谁的严格划算，只是谁给了好处，就会对谁有好感一些而已。” 言外之意，你确实不必自我感觉良好。 说到这里，车里有了片刻的安静。 然后舒宓的手机响起。 是周七七打过来的，舒宓看到来电显示就已经有点儿紧张了，肯定和孩子有关。 “喂？” “舒左沉好像有点儿发烧，我刚刚测了一下，这会儿再测一次，也可能是弄错了。” 舒宓一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发烧了呢？” 刚刚是舒右棠睡觉不踏实，一惊一乍的醒，现在是舒左沉，兄弟俩是赶到一块儿了。 “我马上回来了，你先别慌，我爸我妈估计睡着了，先别惊动他们了。” 周七七点头说“好。” 舒宓到了别墅，急急匆匆的进了门，也没管后面的储行舟。 她刚进去，电话又响了，没接，直接上楼。 就听到舒右沉少见的这么晚没睡，反而醒了在哭。。 舒左沉虽然没哭，但脸色很不好看，发烧烧得浑浑噩噩的。 明明只是两个孩子，但是同时生病，对舒宓来说，就已经是兵荒马乱，天都要塌下来了。 周七七抬头见了她，急得都要哭了，“舒左沉可能是积食发烧了，胃也不舒服，我觉得必须去趟医院，还是把叔叔阿姨叫醒吧？得留人带老大，我们带老二去医院，一个人去搞不过来的。” 去了医院又是挂号，又是抱孩子的，真的很累。 储行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你留下带大的，我可以帮忙把小的送医院，弄完我再送他们回来。” 话是对周七七说的。 周七七显然一心都是怎么解决问题，不考虑什么身份问题了，所以听完就猛点头，“好好好。” 说着，周七七就把舒左沉递给舒宓，然后去哄老大。 舒宓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听着舒右棠哭，又看着老二烧得热乎乎的，根本不容多想。 转身又出了家门。 车子一直往最近的儿童医院开，还好也不是特别远，晚上这个时间也不存在堵车。 急诊很快，去了之后储行舟直接去挂号。 医生要量孩子体温，他过来之后很自然就把孩子抱过去了，让医生量，顺便看了她，“你去缴费，我不知道他的医保卡。” 急诊缴费窗口也离得不远，站那儿就能看到。 舒宓点点头，她来过这里，所以也熟门熟路。 等她弄完回来的时候，储行舟那边也出了体温读数，直接三十九度的高烧。 不过，舒左沉刚刚还拧着眉，这会儿在储行舟怀里居然睡着了。 舒宓打算接过来的时候，储行舟没让，“换来换去他就醒了，这么晚孩子又困又难受，让他睡吧。” 舒宓只能收回手，又看了看他，“你去坐那儿，把手搭在扶手边，不会那么吃力。” 储行舟又拒绝了，“太低了，孩子不舒服，没事，我这手没感觉。”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舒左沉当了被子，一月份的天，他穿的也不厚。 一件针织衫，加了一件外套，现在只剩针织衫，舒宓看着都觉得冷。 好在很快到他们的号了，进去给舒左沉具体看发烧原因。 果然是积食了，还有点感冒。 退烧肯定是必须的，烧得这么高，也不敢让慢慢悠悠的物理退烧。 口服的退烧药，出了诊室，当即在窗口拿的，在大厅就要让喝。 “先给我。”储行舟朝她伸手，把药接了过去。 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他把药往衣服里裹，说：“太凉了，他本来就积食，肠胃容易再受刺激。”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做得太自然。 第603章 明显的讨好 舒宓找了个凳子空位，让储行舟抱着孩子坐下。 给孩子喝完药之后，要等退烧才能走，如果还不退烧，就还要再去诊室咨询医生，看看什么情况。 等着的时间，舒宓偶尔摸一下孩子的额头。 舒左沉一直都是睡着的状态，储行舟好像也不觉得累，一直保持那个姿势。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看了她，“是不是退了？他呼吸都不一样了，睡得很稳。” 刚刚烧得厉害的时候，偶尔会皱起小眉头，但是这一阵呼吸均匀，表情也是展开的。 舒宓依言摸了摸，确实不烫了，又借来体温计给他测了一下。 最后出来果然不烧了，舒宓松了一口气。 回的时候，储行舟依旧怕把孩子弄醒，所以没让她抱，自己把孩子往后座放。 想了想，又问她：“来的时候情况急，现在他是可以自己躺在后座，还是要放个儿童座椅？” 舒宓：“我抱着他坐后面就行。” 储行舟：“我的意思是要不把安全座椅拿出来放上，我把他放到安全座椅上让他睡着，换来换去估计真就醒了，况且这一路不近，你抱着也累。” 舒宓莫名的看过去。 他就已经把话接了下去，“后备箱有安全座椅，你应该会放的？” 她去看了，还真放了安全座椅。 他的车子准备这个东西？ 储行舟就好像读懂了她的疑问似的，不用她问，放好舒左沉之后就自动解释：“就是给他们俩准备的，想着万一哪天有幸载一程，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她没说什么了，坐在了舒左沉旁边。 那一路，舒宓依旧是安静的，但心里有些烦，具体也不知道在烦什么。 “你也睡会？”储行舟在等红灯的时候看了她。 舒宓喝了一点点，加上已经这么晚了，完全就是酒精催眠的效果。 眼皮实在是挣不开，逐渐的闭上，真就睡着了。 不过车子停下的时候，她还是敏感的醒了。 有了孩子之后，她可能带孩子母乳那段时间晚上醒得太多，现在神经特别敏感，一点动静就醒了。 储行舟看到她醒了也就下了车，从另一边开车门，把舒左沉抱下去。 周七七还没睡，这会儿出来接孩子了，不过储行舟自己抱着孩子往里走。 周七七就顺便看了储行舟，“这么晚了，储先生要不在这里凑合一晚吧？房间都有现成的。” 他是看了看舒宓。 舒宓进门，换了鞋，“不嫌弃就住一晚，明早走。” 一码归一码，她也不是个不懂恩情的人。 他那个花园别墅和她这边隔着挺远的，他今天种花忙活一天，估计也累了，夜晚疲劳驾驶确实不可取。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还真担不起责任。 储行舟跟着她，把孩子抱回儿童房，看着她给孩子仔细弄好被子，然后一起离开。 舒宓随手给他指了个房间，“你可以睡那个客房，平时没人住。” 储行舟点了一下头，“晚上小孩有什么事，可以再叫我。” 她倒是笑了笑，“那倒不用，无亲无故的，已经很麻烦你了，晚上周七七和我都会留意孩子。” 不过，两兄弟晚上睡觉一直都很省心，今天这种情况是少之又少。 回了房间，舒宓困得连澡都懒得洗，最后硬撑着冲了一遍就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走出卧室，就听到楼下的声音了。 舒左沉昨晚蔫儿啦吧唧的，这会儿还听得到他的声音，看来是好了。 她在楼梯口站着看了一会儿。 舒左沉平时真的很少很少说话，但是唯独跟储行舟小嘴才会打开。 按照医生的嘱咐，舒左沉话这么少，平时要跟他多聊天，多引导他说话才行。 舒宓和周七七平时也都尝试的，经常给他讲故事，陪着他聊天，他都是倾听，偶尔表情应付。 主动沟通很少。。 所以，若有所思的看着，直到储行舟看到她。 舒左沉自然也看到了，可能怕她生气，顿时就恢复静默了。 看到这一幕，舒宓心头疼了一下，她那天好像对他太凶了。 舒宓走下楼梯，进了客厅，走到舒左沉跟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很喜欢跟这个蜀黍玩吗？” 舒左沉很实诚的点头。 “叔叔耐心，会很多东西。”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倒是会夸人，比把他送去拖育园进步还大。 储行舟在那边干脆提议，“要不，这段时间我每天过来带他，就当他是换一个拖育园的老师了？” 舒宓还没怎么考虑呢，舒左沉眨巴着眼看着她，握着她的小拇指，虽然一脸正经，却很明显的讨好。 第604章 在么，做么 最后舒宓是答应下来了。 当然了，她给储行舟开了薪酬的。 这么做，只是不想白用他，结果储行舟拿了工资，倒是真把这件事当成了工作。 他每天都会到别墅来，来的时候也从来不会空手，基本都会买着菜过来。 他来了之后，保姆就没有买过菜，而周七七也没有给孩子做过饭，全被储行舟给包了。 “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刚好给他们做做饭，剩下的回去给花浇水施肥，时间刚好。” 从那天之后，储行舟的身影在别墅里随处可见，从最开始的带着舒左沉引导说话开始，到后来陪孩子们在玩具房大玩特玩，开发各种游戏技能，再到他直接带着孩子每天和他一起健身两小时。 那段时间，兄弟俩最积极的事情，就是干饭。 一来是因为储行舟的厨艺确实好，给他们做的儿童餐舒宓看着都觉得色香味俱全，很馋人。 二来，就是因为每天跟着储行舟干着干那，尤其健身，特别耗费体力，自然就会饿。 不知道是不是舒宓的错觉，就感觉那一个月小孩长得都比之前快，气色也好，整个神采飞扬。 眼看着年三十马上来了，舒宓组织了最后一家公司也就是艺声广告那边的聚餐。 这次她倒是学乖了，没打算喝酒，以免一会儿又回不去，因为其他人也都没空接她。 快吃完饭的时候，邮箱收到了何祟那边的消息，最氏医疗器械加工这一块的权重变更已经正式走完。 现在她是除了储行舟的军工厂之外，手持比例最高的人，最氏的那几个谁都没能渗透进来。 上一次储行舟补觉了所有合同附件，有回执，何祟给不到储行舟手里，就说是已经寄到她那儿了，让她转交。 舒宓看完邮件，查了一下，东西先是都已经到了。 这么重要的文件，她肯定是要第一时间给储行舟递过去，当然了，再早也得是明天。 但她要先问问他明天几点到家里，因为她明天不一定在家。 拿了手机，打开和储行舟的对话框，上面还是空白的。 他换了身份证，换了号码，微信自然也换了，不过，头像、签名等等都是复刻的之前那一个，很好找。 她快速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然后放下手机，正好旁边有人跟她说话。 说完话也跟大伙儿以茶代酒碰了一次，坐下之后，舒宓才再次拿了手机，看他回复没有。 储行舟倒是没有回复，但是她看着自己发过去的两个字—— 【做么】打得快，也没有标点，反而凸显着莫名其妙的敏感暧昧。 【在么】和【做么】，天差地别。 舒宓顿时眼皮猛跳。 甚至有点儿之间慌乱，想赶紧撤回。 结果，时间已经过了。 手机那头静悄悄的，可她已经觉得社死了。 这两个字她没法做别的解释了，干脆，突然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酒。 果然，半小时之后，储行舟过来了。 他没在下面等，而是直接到了他们吃饭的房间来，精准的找到她的位置。 过来就问：“喝多了？” 舒宓那会儿确实喝了。 储行舟要接她走，别人当然也不好拦着。 舒宓没有醉，但她只能全程静默，一直到上了车，在后座，不得不压着淡然，看似随口的、半醉熏的一句：“我发错了的。” 储行舟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 车子停在了青顶壹号外，储行舟打开车门，看样子准备把她抱下去。 舒宓立时往后缩了缩，“没那么醉。” 实际上就没醉，她只不过是只能用这个接口解释误发的那两个字。 她自己下车，拿了包，还跟他说了个谢，却没邀请他进去留宿。 而她还没有挪出去两步，储行舟忽然拦了她。 她被迫停下，略仰起视线。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按理说，这段时间他没功劳也有苦劳，反而不邀请，显得不正常。 这才是储行舟拦下她的原因。 然后才薄唇碰了碰，沉声，“原本准备发给谁。” 舒宓一时语塞。 她有了孩子之后，绯闻这个东西早就没了，现在想扯人也 扯不出来。 她只能避而不答，看了看时间，“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储行舟直接把她拉过去，放到车子边，让她处在他和车子之间，无形 的禁锢。 “不说完不可能睡得着。” 当然，等她说完，他只会更睡不着。 舒宓还是略低了眉。 能说什么呢？ 直到储行舟再一次靠近。 从收到信息，过去接人，到现在，他都没有冒进，拉着她离席，准备抱她下车，或者将她抵在车子边，每一步都只是刚好的主动和试探。 其实他知道，她一直都在给他机会，也一直在等他主动。 所以，储行舟什么都不往细了问也是给她留面子，他只是距离她很近，气息和薄唇一并，几乎已经落在她唇上。 第605章 是该让他们有个亲爸 舒宓只感觉极度的不适应，因为她很难控制呼吸，不得不把自己往车身贴得更紧，眉头皱起来。 “请你自重。” 储行舟低眉看着她，“不想，我现在除了犯贱好像也没路可走了？” 舒宓往后微微仰着身子，瞪着他，“离我远点。” 他当然不会听，反而贴得更近。 她撇过脸，在他想碰她的时候无声的躲开。 但储行舟也百折不挠，直接行动，唇畔相触之前，也还算有自知之明，“一会儿想打想骂，都不用忍。” 那个吻并没有特别丧心病狂，虽然很久违，也很缱绻，但储行舟没有太纠缠，给了她发作的空间。 吻完之后，低着五官，等着她的巴掌扇过来。 然而没有。 这让储行舟心头泛开了温柔和欢喜，抬手捧了她的脸，目光贪婪的落在了她嘴唇上。 有些不敢说的话，也在准备深吻前敢说了，“这两年是我混蛋，我太自私，甚至还想更自私，回来就想拿回从前的一切，你跟韩存做过的所有事，我要十倍百倍的做回来……” 说着话，他唇畔靠近，然而…… “嗯！”男人沉沉的低哼。 而舒宓的膝盖正缓缓的收回去—— 她确实没扇他巴掌，只是一膝盖撞了下盘。 储行舟只觉得灵魂都快碎了，顾不上形象的弯下腰。 头顶飘来她的轻哼，“我就算喝醉了，也不是喝傻了，你倒是敢说。” 踢完他的命根子，舒宓就心情舒畅了，转头往别墅里走。 没想到身后的储行舟却也不像之前那么识趣了，他不顾疼痛，一踮一步的赶紧在她身后跟着。 像是打定了主意，“我被你踢伤了，走不了，今晚准备住这里。” 舒宓回头瞥了他一眼，“踢伤？你不应该半边没知觉么？再说了，你那儿本来也没用，伤不伤有什么所谓？” 储行舟觉得现在不是理论的时候，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从她身边掠了过去，比她先一步的进了别墅。 鞋子脱在了门口，回头冲她一句：“上次说的那个房间我知道，不用带路，我先去睡了。” 舒宓站在门口，看着他的鞋子皱着眉。 二楼的楼梯口，三个脑袋凑在一起，一大两小。 看着储行舟快步窜进来，去了一楼客厅，又看着那边站着的舒宓。 三个人六目相对：什么情况？ 正研究着，周七七见舒宓上楼来了。 “快快快！”她拍了拍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踩在地毯上撤得飞快。 他们本来都已经睡着了，这是睡醒了一觉，刚好听到车声了。 七七阿姨说肯定是妈妈回来了，想着要个晚安吻，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 然后三个人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正好就看到了男人将妈妈压在车子边暧昧的场景。 偶然吃瓜的舒左沉一脸笃定：“我就说了他是爸爸。” 舒右棠就拉着他出了卧室，准备去一楼客厅，表示已经捉奸了，让妈妈不行的话就顺水推舟，把亲爸带回家来。 结果刚到楼梯口，就见储行舟一溜烟去了客房，而妈妈脸色不太好。 顿时觉得原先的想法不是很明智。 三个人回了卧室，刚躺下，门就被推开了。 舒宓看到大小三个人都坐着，愣了一下，“怎么都不睡？” 周七七不会说谎，尴尬的用手梳着头发。 舒右棠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尿憋醒了。” 然后童言无忌的问：“妈妈，你约会去了吗？” 舒宓：“……” 她看向周七七。 周七七竖起三个手指，“我没胡说。” 舒宓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妈妈今天不小心喝错酒了，不能亲亲，快睡吧。” 舒右棠倒是配合，点着脑袋。 只不过，躺下的时候，又煞有介事的看着她，“妈妈，我好像梦到亲爸爸了。” 舒宓心底怔了怔，看向儿子，“什么亲不亲的？韩存和舒展不都是亲的么？”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摇着头，“不一样的，去拖育园的时候，人家都有亲爸爸，我们却没有。” 舒宓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你们也有，快睡吧。” 舒右棠张着眼睛，“睡了明天可以见到亲爸爸？” 她蹙了蹙眉，不好回答。 周七七解围：“快睡快睡，小孩子多睡觉长得又高又聪明！其他事情明天醒了再说。” 之后舒宓和周七七出了房间。 舒宓还是头次想到这个问题，看了周七七，“他们在拖育园会被嘲笑没有亲爸爸么？” 周七七假装没看到储行舟，这会儿也欲言又止的样子，“确实会的，虽然可能不算嘲笑，小孩子觉得就是实话实说，就是觉得他们俩没亲爸。” 舒宓叹了口气，“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 舒宓在早餐桌上，突然说了一句：“是该让他们有个亲爸。” 第606章 你那么聪明 正好，舒宓话音落下，储行舟从餐厅门口经过，问她：“载你一程？” 周七七一脸惊愕，“储先生你昨晚住这里？” 然后一脸恍悟，“我说呢，昨晚小孩都没醒来折腾，原来是你哄过了？” 储行舟只是一个礼貌性的动作，算是默认了。 舒宓其实是几乎把他给忘了，也就是刚刚聊到孩子需要一个亲爸爸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昨晚留宿的事儿。 正好他就出现了。 她回头看了看，“进来吃个早餐吧，反正你也没工作，应该不赶时间。” 这话倒是真的。 不过，储行舟看了看时间，“已经睡过头了，今天要进花苗，对方可能等着了，过去晚了移植花苗就延误了，容易枯死。” 周七七有眼力劲儿，“那我给储先生打包一份吧？” 她已经起身，去厨房拿了餐盒，弄好之后，放进袋子里，递给储行舟。 舒宓也开了口：“不顺路，你先走吧。”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今天不去公司，倒是下午可能出门一趟。 储行舟接了早餐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了看她。 周七七已经非常有眼力劲儿的狼吞虎咽两口之后就撤了，不在那儿当电灯泡，免得他们俩不好说话。 储行舟依旧是站在餐厅入口的，“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但既然是给两个孩子找亲爸，是不是首先要过问两个孩子的意愿？” 舒宓听完这话笑了一下，回头，“怎么，按照你这个意思，如果两个孩子不喜欢，就算韩存是他们亲爸，我还不能让韩存当爹呗？” 储行舟：“他本来就不是。” 她柔唇一扯，盯着他，“你知道谁是？” 他看着她的眼神，皱了皱眉。 明明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这次回来之后，他反而更加没办法受得住她的眼神了。 她这么盯着他，即便他有心说谎，舌头好像都会拐个弯，自己说真话。 事实也差不多是这样，他声音里还挺真诚，“之前不知道，但是看到孩子之后，很难不知道了。” 舒宓没说话就盯着他。 储行舟最终是喉结微滚，往餐厅里走。 她这才冷嘲热讽，“不是着急走么？” “不行的话再进一批苗就好了。”他把早餐放桌上，坐下。 “我说的是实话，在看到孩子之前，我确实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想过不当孩子的爹。” “呵，你脸挺大。”舒宓不客气的打断。 储行舟表情如是，反正昨晚他都摸过狐狸屁股了，也吃了一膝盖。 “听到你说结了婚，甚至有了孩子的时候，就突然确定了必须活着回来。” “既然要活着回来，那是一定要给孩子当爹的。” 他自顾扯了一下薄唇，带着几分得意，“很不巧，孩子身上都有我的影子……” 当然，他非常适宜的停下来，满是诚恳的看着她，“但还是那句话，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你生的是我们的孩子。” 舒宓很清晰的强调：“他们是我的孩子。” 储行舟点头，“现在是你一个人的。” 他没打算把她惹毛，“就是因为见了他们之后，我去问过江月楼，他跟我说了你当初做试管前后所有事。” 然后得出结论：“孩子确实是我的。我之前不是在他们医院做过一次男科么？江月楼把生物标本留下了。” 舒宓听完之后放下了筷子。 “真棒，所有人都在耍我。” 储行舟看她摔筷子，眉头跳了一下，也顾不上那么多，握了她的手压在桌面上，另一手揽住她的肩。 看起来生怕她发火掀桌子似的。 嗓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你肯定也一开始就大概清楚的，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你那么聪明……” “你可真抬举我。”舒宓不客气的反驳。 储行舟轻咳，“小孩在门口看着呢，我们吵架，甚至闹出动静，是不是不太好？” 舒宓一回头，果然两个黑溜溜的脑袋在餐厅门口悄无声息的凑着呢。 她硬生生的吸了一口气。 储行舟继续低着声：“我知道你当初就猜到了，所以才肯做这个试管，才肯跟韩存去领证。”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证明你对我有多不舍，怎么非我不可，相反，这本就是我的奢求，还恰好被你施舍满足了，所以，我这一趟活着回来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我发誓。” 他说得很认真，还竖起了三个手指。 想了想，又换了一边，“那边没知觉，不作数。” 舒宓嘴皮子碰了碰，“不用跟我玩这些哄小女孩的把戏。” 第607章 爸爸住家里哦 他倒是异常严肃，“不玩，我每一步都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回来除了赎罪，就是道歉。” 舒宓：“你道歉就道歉，是不是给出态度，是我自己的选择。” 储行舟继续点头，“那当然。” 但也适时的加了一句：“也要看孩子们的选择？” 舒宓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回头看向门口：“进来吃早饭。” 两小只乖乖的手拉手往里走，眼睛还不敢正视她，尤其又不敢看储行舟，好像一看他，就是背叛亲妈似的。 孩子自己吃早餐，但舒宓没走开，储行舟自然就不好离开了。 继续着刚刚的话题，“我离开之前，跟舒展嘱咐过，让他以后带着你做最氏，也好让你忙于工作，没心思多想，但和韩存领证这件事，纯属你自己的意思，你会跟他联姻，背后肯定做好了对韩存的防御，就是做试管，对么？” 舒宓倒是坦然了。 “是，我咨询江月楼做试管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惊讶，甚至非常赞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又或者说，其实润润劝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劲了。” 施润是她亲闺蜜，这种事情，她一般不会主张的，单亲妈妈有多累，是个人都知道。 但是作为亲闺蜜，她这么建议了，说明被人给收买了。 储行舟立刻坐的端正，“我没有。” “你当然没有，你在缅角逍遥快活，但你有舒展啊。” 这些事，当然是舒展在后面帮他处理。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天第一次跟舒展在车上聊起会和韩存领证，她顺口就问了他，如果她做试管，他怎么想？ 舒展一点都不惊讶，开车的动作毫无停顿。 可见他早都跟江月楼那边聊过，得到消息了。 江月楼之所以敢给她用储行舟的精子，无非也就是从舒展那儿知道储行舟活着吧？ 舒宓也是经过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当初才会猜测他压根没死的事情。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她居然要猜测一个注销了身份证的人没有死，她自己当时的第一反应都是觉得可笑。 弄得跟编剧本似的。 现在才知道，剧本都没有储行舟玩得花。 她美眸微转，“我猜到了又怎么样？这不代表你现在可以在我这里为所欲为。” 储行舟满是认真，“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他绝对不会反抗。 “听什么听？”舒宓瞥了一眼旁边看似埋头吃早饭，耳朵却乍得老高的两只。 舒右棠话痨终归是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好奇和激动，“妈妈，蜀黍说爸爸会复活术，很厉害？” 舒宓皱起眉，“胡叫什么？” 然后又问：“韩存跟你们这么说的？” 两小只点头。 韩存能帮储行舟说话，也是稀奇了。 舒宓回头看下储行舟，“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储行舟看着她横眉冷对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微微挑眉，“不用我载你？” 她没搭理他。 储行舟这才拿上早餐出去了。 之后那几天收假了，舒宓又开始忙碌。 突然收到舒展给她发的邮件，是十天之后，也就是还有刚好一个月就过除夕了。 她看着文件里那一份转让书，眉头逐渐皱起，打了电话过去。 “什么意思？什么叫转让全部份额？” 舒展笑笑，“他买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这样，他现在压根不喜欢钱，帮你买下最氏份额，现在又转给你，原话说的是给两个小孩的礼物，他们未成年，只能由你代理。” 这样一来，现在舒宓完全手握最氏半边天，当初最锡河担心的情况一分不差的发生了。 现在只要她想，直接进入董事会，成了全集团份额最高的人，哪怕想罢免最氏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的。 换句话说，现在最氏，加上舒展，她可以横着走了。 “我不稀罕。”舒宓轻哼，“他打算就这么过去了？” 舒展：“那肯定不是，不过这事，两个孩子都答应了，你反对也没用，而且他盖章了。” 她眉头更紧，“什么叫两个孩子答应了？” 正说着呢，秘书过来敲门，“舒总，楼下有位先生带着孩子说等你下班。” 舒宓脸色变了又变。 挂了电话，她拿了包下楼。 储行舟和两个孩子站在马路边。 男人倒是没什么表情，两个小孩眉眼之间藏不住的开心，“妈妈，爸爸以后住家里哦？” 她板着脸，“最好说清楚，我不在的时间，发生什么事了。” 第608章 真不管我? 她这么一严肃，两个孩子才后知后觉的收起了表情，怯怯的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储行舟。 储行舟倒是把孩子往身后护了护，然后理直气壮，“我没地方去了。” 他是理直气壮啊。 就这么十来天的时间，储行舟除了摆弄自己的花草之外，把所有时间和精力全部花在了她和小孩身上。 这几天周七七直接跟放假了一样，带孩子的所有事，都是储行舟一个人在做。 包括拖育园有时候布置的家庭小作业，小手工，储行舟可以跟孩子窝在阳台两个多小时，一个大男人，用沙子几乎一粒一粒的沾出一幅画。 兄弟俩恨不得把两幅画抱着睡。 也是储行舟带的这几天，他们俩的所有作息就跟定了闹钟、上了发条一样。 舒宓知道那是储行舟在那边的时候训练盟军养成的习惯，不过这一套用在男孩子身上是刚好的。 所以，她虽然酸，但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让他继续为所欲为。 舒宓看着此刻一脸坦然的男人，“你那么大的花园，随便一个角落都够睡了，什么叫没地方去？” 储行舟：“带花园的那个房子，已经挪到你名下了。军工厂买了份额也给了你，我现在差不多身无分文，不嫌弃的话，以后替你打工，当全职奶爸给你带孩子，不要薪水，就给口饭吃，你看……” “不行。”舒宓直接给了他答案。 两小只直接皱起眉，然后看向储行舟，“看吧，我就说妈妈现在管理公司说一不二。” 其实舒宓是不信他无处可去，无非就是他的说辞罢了。 所以，跟孩子回了家之后，储行舟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留他。 到了晚上，她洗完澡，孩子都睡了，她才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房本之类的东西，旁边还有钥匙。 “这什么？”舒宓拾起钥匙。 周七七在敷面膜，一脸悠闲，“哦，就是储先生那个花房的钥匙，说是过户完了，他要是还拿着钥匙就有点鸠占鹊巢，就送过来放这儿了。” 听完这话，舒宓皱起眉。 他把钥匙放这里了，那他晚上回去睡哪里？ 据她所知，他确实没有其他房子了，之前那些房产什么的，全都是以前那个储行舟的。 以前的身份证一注销，那些东西，自然跟着处理了。 她忍了忍，一开始没有多问。 晚上十一点左右，问舒展：“储行舟在不在，让他给我看看转让合同。” 舒展一脸疑惑的表情，“他不是去你那儿了？” 这么说，储行舟并不在舒展那儿，那确实没地方去了。 舒宓是准备睡下的，看着外面隐约飘起来的雪，烦躁的起了身，套了一件羽绒服出门。 去了储行舟的花房。 黑着灯，她就没有进去，转身去了宿舍楼，找老赵。 但是老赵那儿也没有他。 舒宓想到了什么，又折回了储行舟的花房。 围墙虽然不低，但她也可以越过围墙看到花园里头，用手机打着灯往里看。 “找什么？”她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舒宓吓得一激灵，猛地回头。 储行舟站在她身后，穿得雨鞋，一件外套，手套还没摘，上面沾着土。 舒宓顿时皱了眉，“你是不是有毛病？真打算睡花房里？” 储行舟原本没这么打算，毕竟下雪了，睡花房一晚，明天起来，他就冻硬了。 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他还不想这么早死。 他只是因为下雪了，怕花死掉，所以临时做一下护理。 不过，既然她这么问，他倒也心机的没否认，“你不是让我睡这儿？” 舒宓冷笑，“你有这么听话？我当初让你活，你怎么奔着死去了？” 储行舟一本正经，“除了党，绝对唯你是从，上一次那是没办法，现在可能党也不好使了。” 他之前是身份已经死了，现在不是党员了。 她双手放在羽绒服兜里，面无表情，打算走人。 储行舟挪了挪步，“真不管我？” “你不是乐意睡？” 他薄唇微微弯起，“你都亲自驾临体恤了，老奴还得惜命，要把孩子带大的……” 舒宓听不下去了，抬脚走人。 储行舟在后面扔掉手套赶紧追，趁她走进雪里之前，赶紧拉住她，“要不凑合住这里一晚？雪这么大，路上不好开车，也挺冷的。” 不等她拒绝，他就拉着往回走。 舒宓板着脸，“钥匙不是扔我那了？” 他：“你肯定带过来了。” 怕他真的没地方住。 舒宓：？？ 储行舟连忙改口：“我的意思，你肯定看不上我这破房子，不乐意收，准备给我扔回来。” 第609章 进门就给你跪下 她动了动皮肉，“抱歉，我还真没带……给你带的东西放这里，我就先回去了。” 储行舟瞥了一眼她放下的袋子，他可不关心那是什么东西。 “干嘛？”舒宓被拦了路，一脸不爽的看着他。 储行舟：“你就这么走了，我露天睡？” 她一脸事不关己，“那不挺好的么？别人顶多喝个雪花啤酒，你还能盖雪花被呢，多前卫。” 储行舟：。。 “要不，一起？” 舒宓没忍住白了一眼。 手腕已经被他拽了过去，“这么冰？” 男人皱起眉，“快，钥匙，一会儿冷得感冒了怎么办？” 舒宓：“给你说了没带，我能给你生出来？” 换平时，他肯定还能墨迹一会儿，但这会儿太冷了，也不跟她啰嗦。 仗着他人高马大的，从她身上搜东西倒也废不了多大的劲儿。 舒宓原本把自己的包往身后藏。 但是因为太冷，他一使劲儿，她手就松了，给就给吧，反正包里也没有钥匙。 储行舟低眉扫了一眼她眼睛里的小心思，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把包往自己身上一挎，继续朝她伸出魔爪。 舒宓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手已经往她羽绒服里面伸了进来。 而且很精准，就往她睡衣的衣服兜里摸。 她一惊，双手没有章法的去捂自己的衣服。 很显然这阻止不了他探进来的手。 储行舟已经摸到钥匙了。 只不过，相比起摸到的钥匙，另外一件事情更抓人的注意力—— 舒宓里面真的就只是穿了睡衣，她出门的时候也走得急，根本没多想其他的，直接套了一件羽绒服。 储行舟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低垂视线，沉默的看着她。 舒宓略尴尬的侧过脸，也动了动身体，试图把他的手躲开。 结果储行舟非但没有把手收回去，反而往里伸，绕过她的侧腰，握住。 外面很冷，他的掌心很烫，舒宓实在没办法忽略。 “这什么？”储行舟嘴皮子碰了碰。 “水蛇腰！”舒宓没好气。 男人蓦地忍住笑，一脸认真，“我以为这是钥匙？” 然后他另一手从她的睡衣兜里那别墅的钥匙掏了出来，还在她眼前晃了晃。 舒宓瞪着他，“滚！” 储行舟另一手掐着她的腰，继续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没让她逃开。 然后将人往上一提。 舒宓一下子就悬空了，就那么被他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大门口，他一手继续揽着她，一手去开门。 一边不忘提醒他，“别挣扎，一会儿掉下去，地上雪还没积起来，滑到保准摔。” 看他这么理直气壮，甚至威胁她的口吻，舒宓眯起眼，“储行舟，你是不是飘了？” 他已经把门打开，抽出钥匙，想着这门应该换成指纹的了，插钥匙、拧锁、开门、抽钥匙的这么长时间，都够生个孩子了。 然后也一边认真和卑微的回答她的问题，“不敢飘，这会儿我是站着呢，进门就给你跪下。” 舒宓嘴角抖了一下，忍住了。 进了门，储行舟把钥匙放下，也把她放到了地上。 见她盯着自己，一副真等着他下跪的样子，他倒是顺势往地上单膝一跪。 吓得舒宓往后退了一步。 储行舟已经握住她的脚踝，“你往那儿坐，我给你换鞋。” 她瞪着眼，这样的待遇极少享受，所以非常不适应。 他倒是熟门熟路的样子，真的给她脱了鞋，又随手从鞋柜挑了一双女士毛拖，举着问她，“这个怎么样？” 舒宓面无表情，“哪个夜场小姐穿过扔这儿的？” 储行舟略勾着嘴唇，满眼认真，“这可是我一双一双挑回来的。” 舒宓轻哼，“穿过的，没吊牌。” 他挑眉，“定制的。早知道给你弄个吊牌。”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她脚上穿。 她瞥了他一眼，罢了。 穿好鞋，舒宓自己往里走，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蓦地想笑。 储行舟把她的包挎到肩上背着，猛一眼看去，瞬间就娘气大增。 储行舟看她忍着笑的样子，看起来忍住了，但眉眼依旧在往上扬。 他已经忘了多久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整个人都艳丽起来。 舒宓看着他突然迈着步子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轻微的收缩。 也就是一两秒的时间，他已经大步到了跟前，气息瞬间将她掩盖，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抓了过去，迫使她惯性仰头的瞬间，吻就覆了下来。 舒宓抬手想推人，他却像磁吸烙铁一样把她箍着纹丝不动，强势入侵。 第610章 雨过天晴 舒宓那会儿已经不觉得冷了，反而觉得很热，惹得大脑都有点儿烧，指尖麻麻的。 她的挣扎被全数强势吞没之后，舒宓放弃抵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储行舟撤身放开她，目光虽然还全是情浓的模样，他倒是自觉，先是往后小退了一步。 然后双手的手掌交叠，护在上次被她踢过的地方，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来吧。” 舒宓无语。 她没打算搭理他，想了想，又很不客气的嘲讽，“你跟个太监也不差不多，我踢不踢的，有什么区别？” 这话储行舟就不高兴了，“你这话说的，我两个儿子首先不同意，再说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跟周觅交换生活的时候，周觅治他自己的病，我自己的病也好了的。” 说着，他又一次朝她靠近，“你要是不信，试试？” “滚。”舒宓转身就走。 可身后的男人一步不落的跟着，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干脆把她揽住，往另一边走，“卧室在这边。” “我去卧室干什么？” “你想去。” 几秒后。 “嘭！”门被关上了，留下一室寂静。 今年的雪下得很大，才第一场雪，第二天起来，就已经厚厚的一层。 舒宓醒来的时候往窗外看，就觉得白得刺眼。 储行舟已经站在窗户边，回头往床边看过去，“饿了吧？早餐都已经做好了，你今天是出不了门了。” 不就睡了一觉，这是什么中二霸总语录？ 舒宓听着这话，都觉得嘴角在忍不住的犯抽搐。 下一秒，听到储行舟那边幽幽然补充了一句：“外面雪非常厚，车子开不动。” 舒宓：…… 年纪轻轻，说话中间喘这么大气，都够生个孩子的。 她也没打算强行出门，去洗了脸，就去餐厅享用早餐。 看了一眼在对面坐下的人，“周觅和黄宝宝已经回去了？” 储行舟不清楚她突然问起这个干什么，“还没，有事？” 舒宓低头接着吃：“带点东西过去。” 她这么说，储行舟就知道了，应该是给小妹带东西。 他点头，“你到时候把东西给我，我让人给周觅转交，见面不好。” 舒宓也没多问，“嗯”了一声。 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看储行舟并没有要去做事的意思，她几分揶揄，“花不用去照顾？” 男人一脸无辜，“昨晚都这样那样了，我还需要每天道歉？” 他种花是为了道歉，所以，和好了，按道理说就不用道歉了。 舒宓微微挑眉，“种吧，从你离开到今天，自己算算是多少天。” 一听这话，储行舟嘴角已经往上扬起。 “也行，那我给孩子准备的礼物，你算是真正接受了。” 雨过天晴。 储行舟过户的东西并不少，但凡能过户的，他基本上全都办理了，一副打定了主意入赘给她似的，自己什么都没留。 连军工厂，他都想给她，但是舒宓没接收。 她已经很累了，手里的公司不少，她精力有限。 “那行，以后给孩子。”他还是一句话。 这边储行舟乱七八糟的过户了一通，说是给孩子的礼物，然后储老也开始跟风。 接受储行舟的东西，舒宓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储老，她是坚决不打算收的。 然而储老比她还要坚持，原本人是在曼哈顿的，听说她不说，储老就到蒙城来了。 “怎么叫不收？我这是给我大孙子们的礼物，你可不能代为拒收。”储老一脸严肃。 然后却把各种文件往她面前一压，“呐，赶紧签了字。” 储老抵达之前，李珠倒是跟她通了气的：【老头现在对孩子们这么好，其实也是为他当初那么为难你的道歉，你收了他心里会舒服一些。】 【他回来之后天天念叨孙子呢，但又怕你不高兴，所以都不敢找。】 这会儿借着送礼的功夫，也可以看孩子，以后看孩子更是心安理得了。 舒宓走到今天，那些个纷纷扰扰其实已经不打算去想了，人生一共也没有几个三十年，她的前三十年说起来真是挺精彩。 好不容易现在有了个大家庭，跟周围人的关系都处得很好，她很享受这种温馨。 储老愿意把储行舟当亲儿子，把舒右棠和舒左沉当亲孙子，也是好事，多一分亲情没什么不好。 不过，储老给的那些个股份，资产等等，她也没有全收。 结果她这边退回去一部分，那边储贺川又来了。 储贺川那个臭脾气，送礼物跟讨债一样的凶，“收上，我就这么一个兄弟，就这么一家侄子，你不收我往哪儿放？” 第611章 此生足矣 别人都是往蒙城跑，但韩存是从蒙城回了曼哈顿。 一来韩先生不习惯长久居住在这边，二来，公司也在那边，韩存最终还是选择回去。 舒宓跟他吃了个饭的，他们之间好像一直都很自然，道别也很自然。 她没怎么挽留，知道韩存不好在蒙城生活，毕竟，他当初对储行舟做过那些事，他可能觉得没法直面储行舟。 楚画的意思，她还是不放心韩存，所以，韩存回了曼哈顿，楚画安顿完储行舟这边之后，也偷偷跟了过去，说是盯着他。 大概是过了半个多月，舒宓才知道楚画跟最玲珑针锋相对上了。 最玲珑喜欢韩存，她是知道的，楚画会喜欢韩存？舒宓反正是没想到。 楚画保密也够严的，跟谁都没说过。 是她又一次回来蒙城，然后跟小姨太时不时的见面吃个饭，对吴修凛也是出奇的好，舒宓跟吴修凛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 吴修凛比她精，什么都知道，“楚画阿姨跟我妈和我天天待在一起，无非就是想跟韩叔叔更近一点。” 舒宓这才知道，韩存和吴修凛关系好到超乎想象了，听那意思，韩存打算收吴修凛为干儿子。 楚画就很会投其所好，韩存想把吴修凛当干儿子，她就把吴修凛当亲儿子。 楚画给韩存就是一句话：【你害怕成家生子，那我们就不生，我肯定不会强迫你，咱们就把吴修凛当亲儿子，挺好的，多聪明的小孩？】 不是亲生的也没什么，韩存也不是韩家亲生，可他对父母不还是很好？ 这一招对韩存似乎有点儿用。 相比起楚画的这么主动和心思，最玲珑毕竟是大家族千金小姐，而且她习惯了强势，就算很喜欢，这些倒贴性质的行为，她还是不太做得来的。 最玲珑问过舒宓是不是跟韩存离了婚，之后就没了后续。 那段时间，最锡山夫妻俩在蒙城这边的案子差不多结束，最玲珑还要奔波，估计也没心思。 就这么错过了。 进入夏季。 舒宓完全不想去最氏总部了，嫌热，她只想回水城避暑去。 所以，最氏的事务她直接丢给了舒展。 舒展一百个抱怨，“我一边军工厂一边还要管你的最氏，哪那么多精力？” 舒宓：“你有女朋友吗？” “关我有女朋友什么事？我忙得跟什么一样。” “你有女朋友吗？”舒宓以不变应万变。 舒展气得深呼吸，真是没办法了，单身狗是原罪啊。 回水城之前，舒宓也跟施润吃了个饭。 施怀盛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好转，人已经醒了，但也只是醒了，没法说话，连表情都做不了。 舒润和傅司遇一直拉扯着，傅司遇本来始终都没有松口放施润离开，一直到傅司遇成了施盛集团董事长，执行董事，他才松口。 但施润反而不走了。 施盛集团被傅司遇吃死了，她不可能走的，否则集团就真的改姓了。 舒宓其实也看不明白傅司遇的行为。 看起来，他真的挺像是野心勃勃，一直把施盛集团吞入腹中为目的，施怀盛变植物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手笔，也没答案。 尤其他做了董事之后，突然愿意分手这个行径，就更像了。 所以施润才更加不会在这个时候分手。 不过呢，储行舟跟她稍微聊过两句，说傅司遇现在这个行为，无非就是找个心理平衡。 之前都是他追着施润跑，现在施润自己黏着他了，男人的尊严心思作祟罢了。 如果他不拼一把坐到施盛第一把交椅，那就更不可能得到施润，施怀盛一出事，多少人盯着施盛集团，施盛集团一旦出了问题，只能眼看着她嫁人去联姻，他还得以兄长的身份送嫁。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现在这样。 施润那个性子，穷追没用，那就干脆放手，让她自己走不了最好。 傅司遇对她，还是最了解的。 舒宓听完之后也觉得很有道理。 主要是，她现在看施润过得挺幸福的，别看施润总跟她吐槽傅司遇，但不在乎的话，也吐槽不出来那么些个奇奇怪怪的点儿。 听说他们俩准备结婚的时候，施润还跟她吐槽：“也就是现在领个证，等我爸一旦好起来，我立马离婚。” 反正舒宓不信，她也就是过个嘴瘾，显得她没有被傅司遇拿捏。 …… 舒宓带着孩子和父母回了水城避暑，一年，两年，成了习惯，每到夏天必回。 第三年干脆一家子在水城过个年。 也是年前，储行舟忽然问她“要不要趁早办个婚礼？” 她一脸莫名其妙，突然之间办什么婚礼？ 这几年储行舟就纯纯的奶爸，但是偶尔她事业上那些金贵的建议都是他给的。 今年春天刚来的时候，他就说了句“两个儿子都大了，我想带那种很小的奶娃娃，奶香奶香的那种。” 当时舒宓白了他一眼，就跟现在一样。 这会儿，储行舟小心的看着她，声音都降低了，“再不办的话，肚子大起来，可就不方便了。” 舒宓一惊，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什么意思？” 储行舟似笑非笑的，又怕她凶，忍住了，只是提醒她，例假的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 舒宓是过得太舒服已经忘记这个事了。 她就发现这些天貌似有点儿胖了，能吃能睡，还以为是天冷了人变得慵懒了？ 她马不停蹄的给自己测了测。 果然。 中奖了。 她盯着那两条杠，心情有点儿复杂。 高兴倒还是挺高兴的，她现在觉得一大家子才幸福，只要她身体素质跟得上，多生几个不是坏事，资产够分得很。 关键，还有人专门预定了帮她带娃。 储行舟安静的盯着她半天，看不出她的表情，“怎么了？” 舒宓一个冷眼削过去，“怎么了，还怎么了？是不是你在套子上戳针眼了？” 储行舟眼看着她起来就想打人，赶忙伸手安抚，“冷静冷静，我真没有，但是我知道怎么回事。” “说！” 储行舟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是他们俩。” “我信？” 结果两小只已经把脑袋伸进来，嘿嘿的笑，“妈妈？” 舒宓一看舒右棠那古灵精怪的表情就知道没跑了。 她抄起旁边的扇子就往那边走。 家里三个男人顿时逃得乱七八糟，嘴里也异口同声“妈妈你小心妹妹！” 舒宓昏头了说了句：“什么妹妹，我才不如你们愿，我就给你们生弟弟！” 说完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直到预产期提前。 再到助产士把孩子抱到她眼前，“看看你儿子，这是第一个。” 舒宓本来麻醉很困，顿时清醒了，“两个都是儿子？” 助产士笑呵呵的，“恭喜啊。” 舒宓靠了回去。 完了，一茬又一茬，她其实想要个女儿，岂不是还得高龄拼个小棉袄？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储行舟。 储行舟一直握着她的手，她这会儿才发觉他手冰凉得厉害，该不是吓傻了吧？ 他当周觅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被她生孩子给吓傻了？ 果然，储行舟眼前都红了，“不生了。” 她反骨又起作用了，“得再生个闺女，要不然你这个奶爸工作量也不咋地！” 储行舟：“……” 他才知道，带两个儿子有多不容易，奶爸不是嘴皮子一碰就当的。 但是看着孩子日复一日的长大，他再累都值！ 他会看着他们继续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用他剩下的每一天，去好好经营和体验家庭的温暖。 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温馨，没想到她把他所有的奢求都满足了！ 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