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欲深陷》 第1章 冲喜 公司里的其他人，看见秦总这副模样，纷纷议论道：“这个新来的实习生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秦总对她点头哈腰的？” “是啊？昨天还挺正常的，从今早上开始，看着有点蹊跷啊！” “快别瞎议论了，没看到送她来公司上班的车，是什么车吗？” “什么车？” “玛莎拉蒂啊！” “少说也有几百万！” 众人唏嘘不已。 “那看来来头不小呢！” “该不会是富家千金吧？” 有人摇摇头，道：“看气质不像，挺质朴一女的，衣服也不是名牌，包包也非奢侈品！” “她背的什么包？” 有人拿出了手机，搜出同款。 “帆布包，二十九块九包邮！” “衣服什么牌子？” “某宝小众设计品牌，同款三百八！” “好低调！” “该不会是哪家少爷的女朋友吧？” 秦总的秘书路过，冷哼一声，道：“让你们猜对了，就是林家小少爷的女朋友，你们可别在人家跟前乱讲话，免得砸了自己的饭碗！你们可知道，我们公司竞标来的项目，有多少是来自林氏集团？” 办公厅里，立马鸦雀无声。 -- 八年前。 “我的成绩在全班数一数二，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上？” 陈小蓉拽着自己的书包，死死不放手。 另一边，是陈小蓉步步紧逼的亲生父母。 父亲陈德海紧紧攥着书包的另一头，不撒手。 “不去了，你听话小蓉！”母亲走过来帮腔。 书包的拉链松动了，书包里的书，眼看着就要散落一地。 “凭什么？就凭你是一个女娃娃，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嫁人，给人生娃娃，洗衣裳做饭，浪费那么多钱做什么？别人家的闺女，早就下学挣钱了，你就知道念书念书，有个什么用？” “谁跟你说没用了，我偏要上，非上不可！”陈小蓉语气强硬，斩钉截铁，“爸，从前，你说过的，能考上就供我读书，怎么现在又变卦了？你说话不算话！” 陈小蓉眼神坚定，非要争不可：“再说了，现在读书也花不了你们几个钱，国家都不收学费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上？” “买书不花钱啊？买练习册不花钱啊？”陈小蓉的母亲王秋菊上前几步，磕打了一下手上刚拔出来的韭菜，一层层尘土抖落下来，漫天飞扬。 “咱家是五保户，你爷爷病着呢，每天药汤子喝着，你爸前年去工地干活，伤了腿，不能出去赚钱，咱们一家好几口子人，就指着我一个人种地养活，我多累呀！”王秋菊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蓉啊，不是爹妈逼你，是家里真的供养不起啊，你就算是考上了，谁有钱供你读书啊？一个女孩子家，浪费这十几年的青春干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去给别人家生孩子，娘家能得到一点儿好处吗？” 说到底，还是自私！ 都说父母无私奉献，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倘若是真的，为什么男孩子读书就砸锅卖铁，女孩子读书，就要讲回报？ 没有回报，就不给读了？ “我若走出了咱们村，去了大城市，有本事挣钱了，你们也会跟着我享福的，妈你怎么说没有好处呢？” “将来的事谁知道？你以后嫁了人，那就是人家婆家人说了算，你赚的每一分，都是婆家的，享福？我们凭啥去享福？” “凭你们是我爸妈呀？”陈小蓉反驳道。“谁说嫁了人，就一定婆家说了算？为什么女人不能说了算？爸，你这样说为时过早！” “抬眼望望咱们村，哪一家是女人说了算的？”陈德海冷哼一声，道，“一个女娃娃，口气倒不小，现在嘴巴硬，到时候去了婆家，人家一个耳刮子甩过来，你就得服服帖帖的！” “爸！”陈小蓉气得直跺脚，“我现在还小呢，什么婆家婆家的，好像我真的要嫁人了一样，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嫁到农村的，那些瞧不起女人的乡下男人，我也看不上他们！” “你自己也是乡下人，怎么，上了几天学，还瞧不上乡下人了？”王秋菊翻了个白眼，用韭菜叶子打了一下陈小蓉的脑袋。 陈小蓉躲了一下，几根韭菜叶子在她的脸上划过，留下一股淡淡的韭菜味儿。 “我哪有瞧不上乡下人？我是说那些瞧不起女人的乡下人！”陈小蓉辩解道，“书包快还我，马上就要上课了！” 陈小蓉趁父亲不备，将手上的力度从向前，变成了向下，书包一下子从父亲的手上滑脱，陈小蓉一转眼，就跑出了院子。 二人追出来的时候，哪还有陈小蓉的影子。 “跑得比兔子还快！”王秋菊跺了跺脚，说道，“这可怎么办？方家还急着冲喜呢！都定好了日子，下个月完婚！” “他们怎么那么着急？昨天才送了彩礼钱，今天就把结婚的日子选好了？！”陈德海抱怨道，“我们都还没跟小蓉提这件事呢！” “你也说你昨天拿了人家送来的礼金，人家也怕夜长梦多！”王秋菊拉过马扎子，坐在门口开始择韭菜。 “大早上的择什么韭菜？”陈德海没好气地说，“还不快熬稀饭去？” “做饭做饭做饭，一天三顿伺候你们一家老少做饭，没有个头儿！”王秋菊没好气地说，“还问择什么菜，你说择什么韭菜？当然是打卤子，做打卤面了！一天就坐那等吃，还那么多废话！” “哎，几天没收拾你，长脾气了是不是？”陈德海指着王秋菊说，“我不就这几年因为腿伤才没出去挣钱吗？怎么，你不想伺候啊？” “……”王秋菊不回话。 倘若是从前，陈德海肯定两耳刮子呼过来了。 现在，他是腿上有病根儿了，指望老婆伺候着，脾气都变好了。 两个人拌嘴还是拌嘴的，就是不打架了。 陈小蓉的妹妹陈小昭从房里走出来，她端着一个洗菜盆，接了自来水，端给王秋菊，说：“妈，锅里的水开了，面也下好了。” “嗯，把这些韭菜洗了，做个韭菜蛋汤，我们一会吃打卤面。” 王秋菊站起身来，把韭菜丢进了洗菜盆里。 “妈，姐还没吃饭呢！” 王秋菊没好气地说：“她急着走，还吃啥饭？” 陈德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点话都不听，吃什么吃？饿死才好呢！” 三个女儿都长大了，老大陈小叶十八岁就嫁了人，生了两个孩子，因为她的男人爱喝酒爱赌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老二陈小蓉，小时候聪明有灵气，长大了更是鬼机灵，自己有主意的很，大人说的话，她是一句不听。 她向来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我觉得不对，你就别想让我听你的。 所以，陈德海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女儿。 反而是老三陈小昭，乖得很。 陈德海和王秋菊天天在饭桌上念叨，谁谁家闺女一年给家里挣多少钱，谁谁家闺女给家里盖了大房子…… 由此劝她们姐妹两个辍学去做工，外头的厂子是不收童工的，但是村子里不一样，那些小个体户，做手套的，缝皮衣的，做手工活的，都是要的，他们不管你多少岁，能干活就行。 第2章 亏不亏心 陈小昭很听话的就不去学校了，把书包背了回来。 他们在村子里夸小昭是个听话孝顺的乖女儿，提起陈小蓉就摇头，说她不懂事，不知道为家里减轻负担，硬要去读书。 “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嘛！”这是陈德海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也是村子里很多人挂在嘴边的话。 所以放眼望去，整个村子里读书的女孩并不多。 男孩就不一样了，考上了大学，都是光宗耀祖的，家里都要摆宴席，请村里人大吃大喝一顿的。 饭桌上，陈小昭为父母盛了面，自顾自吃了几口，就忍不住问道：“爸妈，刚刚在院子里听你们说什么，冲喜？冲什么喜？” 王秋菊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面，说：“是你姐，你爸把她许给方家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陈小昭抬眼，望着母亲问，“哪个方家？我姐知道吗？” “小孩家家的，少打听！”陈德海瞪了陈小昭一眼，道，“快吃你的饭吧。” 陈小昭便不再言语。 她心里默默道：我只比我姐小两岁而已，怎么就是小孩子家了？ 吃完了饭，陈小昭默默收拾了碗筷，在厨房洗碗。 到了傍晚，陈小蓉放学回来了，她背着书包，一溜烟跑进厨房，洗了手就开始在碗柜里翻东西吃。 小昭知道姐姐回来会饿，四点的时候，特意煮了两个鸡蛋，藏在碗柜里。 陈小蓉摸到了热乎乎的鸡蛋，她唇角一扬，忍不住说：“妈还是心疼我的，知道给我煮两个鸡蛋！” “姐，鸡蛋是我给你煮的！”陈小昭撩开门帘，望着吃得狼吞虎咽的姐姐，说，“你快吃，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 陈小蓉愣了一下，满脸疑惑。 她不知道陈小昭到底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她从来没有这么一本正经过。 吃完两个鸡蛋，肚子还没有填饱，陈小蓉又从碗柜里拿了一个两馒头，一遍啃着，一边向前走去。 她跟着陈小昭，来到她们的卧室。 陈小昭将虚掩的房门关严，小声道：“爸妈给你安排了婚事，说是下个月就要完婚呢，你知道吗？” “什么？！” 陈小蓉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老大，手里的馒头顺势滑落在地上。 她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的婚事？ 下个月结婚？ 跟谁结婚？ “我怎么不知道？”陈小蓉说，“你听谁说的？” 陈小昭道：“当然是听爸妈说的了，他们还没找到机会跟你说呢！姐，你不赶紧去打听打听，你的结婚对象，是方家什么人？哪个方家的小子要娶你？以后也好做打算呀！” “就算是农村包办婚姻，也要相个亲吧？这……我本人都不知道呢，他们就把婚事定好了？爸妈怎么这样啊？”陈小蓉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她扭开房门，就要去质问爸妈。 陈小昭一把拉住了陈小蓉的手，低声说：“姐，你别冲动呀，你先帮你问问，到底是谁家，你不愿意，再做打算呀，你现在打草惊蛇，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不管是谁家，我都不会嫁！”陈小蓉语气坚定地道，“门都没有！” 她也没有想过要跑，她要质问爸妈，要他们把彩礼退回去！ 陈小昭拉不住，陈小蓉推开房门，气势汹汹地就冲出去了。 王秋菊在院子里摘茄子，陈德海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抽烟。 “妈，听说你们为我订了婚？”陈小蓉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订了，怎么了？”陈德海站起身来，说。“你这是做什么，冲你妈大喊大叫的？” 陈小蓉转过头，望着父亲，道：“为我订婚，不问问我本人的意愿吗？你们把我嫁给什么样的人，不问问我愿不愿愿意吗？你们懂不懂尊重别人？” “读了几天书，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陈德海说，“你就是一个农村女娃，你的责任就是生孩子做家务，嫁个好人家，找个男人养着你！尊重什么尊重？尊重能当饭吃？” “谁说女人一定要男人养？我以后可以自己养自己！不需要男人养！” “别说大话，你现在是不是靠你爹娘养着？是不是？” “……”陈小蓉眼睛里含着泪，狠狠盯着父亲。 她眼睛里的狠劲儿，让陈德海打了个冷颤，但他还是十分强硬地说道：“是还是不是？” “是！”陈小蓉道，“可是等我长大以后，就不会再要你们养！” “是不用，你男人养你就行！”王秋菊笑嘻嘻地打着圆场，说，“我们今晚正打算跟你说呢，谁知道小昭那个臭丫头，嘴巴这么快……” “那方家，是村子里有名的富户，配你可是绰绰有余啊！” “当初我姐，也是你们自作主张，说给了我姐夫，结果怎么样呢？她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陈小蓉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你们把彩礼退回去，我不嫁，我不承认！” “不一样啊，若不是方家急着冲喜，也不会找到咱们家呀！”王秋菊欢天喜地地说，“别人都嫌弃咱们家里穷，负担重，你也知道，你爷爷瘫痪了这些年，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你爸爸现在也不能挣钱，人家都嫌咱家穷，那日方家托媒人来说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所以，所以我们才没有跟你说，就提前收了他们的彩礼钱，替你应承下来这桩婚事！” “哪个方家？”陈小蓉问。 虽然在她心里，不管哪个方家，她都不会嫁，但是她还是要问一问是哪一家，到时候，她好找过去，把彩礼退掉。 “方屿川，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呢！”王秋菊循循善诱道，“还是同学呢，小蓉，你嫁过去，会……会过得好的。” 最后那一句，王秋菊说出来，也觉得有点亏心。 因为方家在村子里属于富户不假，这个“富”，也仅限于村子里。 村子里穷的时候，谁家有个拖拉机，都属于富户。 现在村子里比以前富有了，谁家开个小作坊，就属于“富户”。 她亏心的是，方家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是人的品行并不好。尤其是方屿川的妈张翠翠，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泼妇，邻居家泼水，溅她家院墙上几个水点子，她都要站房顶骂上三天的。 第3章 由不得你 张翠翠跟她老婆婆的婆媳大战，那是轰轰烈烈地演了好几十年，那戏唱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快赶上打擂台的了。 方屿川的父亲方建安，更是不务正业，家里开了个手工作坊，有点小钱后，就开始寻花问柳，方家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混战，好不热闹。 如今，方建安得了个怪病，高烧不退，吃了很多消炎药感冒药，就是没见好。 这不，张翠翠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方建安的怪病，吃药治不好，就要用偏方，倘若偏方还治不好，那就择个吉日，办一场婚事，冲喜，来冲掉家里不好的运气。 方屿川刚好十八岁了，在农村，是可以办酒席了。 张翠翠这么精明的人，也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儿子，随随便便娶个女人回家。 她开始，也是找了几个家庭条件好的女孩去提亲，可是事与愿违，她愿意，别人不愿意呀！ 只要人家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他们那鸡飞狗跳的家庭，可是万万不敢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的。 就在张翠翠一筹莫展的时候，方家突然想到了陈德海家的两个女儿。 陈小蓉今年读初三，倘若辍学，刚好可以和他们家的小川相匹配。 张翠翠找了媒人，来陈家提亲，更是把彩礼提高到了八万。 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直接提了现金，趾高气昂的把一大袋子钱往陈家炕头上一拍，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也不是陈家见钱眼开，主要是陈德海知道自己家庭条件在村子里太差，再加上自己那不争气的婆娘，生了三个女儿，也没能生出一个儿子，村子里的人都瞧不起他。 还有就是老思想，都说养儿防老，他没有儿子，想把闺女嫁得近一点，好伺候自己的。 方翠翠性格泼辣，在受尽了屈辱、被人瞧不起的陈德海看来，有个厉害的亲家，也并非坏事。 到时候小蓉嫁过去，他就和方家是亲家了，哪个不开眼的敢欺负他？ 这离得这么近，方家也不能让他们呀！ 打好了如意算盘，夫妻两个连问都没问当事人，就把婚事给定下来了，彩礼呢，一早就存进了农村信用社里。 只是，他们也知道自己家闺女什么脾气，心里还是忌惮的，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这件事，也有些不好意思提这件事。 只好委婉地劝女儿别去读书了。 早上，陈小昭听见，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小蓉，也省得他们纠结怎么开口了。 王秋菊嘴上埋怨陈小昭嘴快，心里却痛快的很。心里结的那个疙瘩自动解开了，说出来了，总算没心事了。 他们是舒心了，陈小蓉却如堕冰窟。 她可不干，她的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的，就算班里只有三个人考上高中，那其中一个，也必定会有陈小蓉。 最后一搏了，她怎么能放弃？ 她自小便是争强好胜的性格，考试每每都要考第一才会高兴。 现在是临门一脚了，让她堕落到泥土地里去，去嫁人，去种地生崽，去洗衣服伺候人，去过那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她不干！绝对不干！ “你们收了他们方家多少钱？”陈小蓉气愤道，“收了方家多少钱？” “八……八万！”王秋菊因为心虚，磕磕巴巴地说。 “把钱给我退回去，我不嫁！死都不嫁！”王小蓉怒道，“钱呢，快点拿出来，还回去呀！” “存起来了，还什么还？”陈德海瞪着眼睛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由不得你！”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陈小蓉道，“我不同意！” “什么年代，什么年代儿女也得听父母的话，那才是孝顺父母！”陈德海哼了一声，道，“真是惯得不成样子，惯得不成样子呀，王秋菊，你看看你的好女儿，都敢对自己的爹娘这么说话了！真是无法无天了呀！” “妈，钱呢，你们把钱放哪里去了？你不送，我去送！”陈小蓉攥住王秋菊的胳膊，摇晃道，“你快说呀，妈！” 陈小昭站在门口，也忍不住说劝道：“妈，姐姐不愿意，你们就别逼她了，就把彩礼还回去就好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陈德海瞪了一眼陈小昭，呵斥道，“小孩子家，滚一边去！” “你也知道妹妹是小孩子家！啊？”陈小蓉哭泣道，“我呢，我才十六岁，你们就想把我卖了换钱花，我的命好苦啊！爹不疼娘不爱……” “谁……谁把你卖了换钱花？说话不要这么难听，爸妈也是希望你以后日子过得好，给你找个好人家！”王秋菊连忙解释道，“方家开着个皮鞋工坊，家里工人七八个，家里不缺钱花，你嫁过去，就是做少奶奶，是去享福，家里人也跟着你沾点光……” 陈小蓉打断了母亲的话，她冷言道：“什么少奶奶，什么年代了还少奶奶，看电视剧看多了吧！彩礼放哪儿了，快拿出来！” “你爸他……存起来了呀！”王秋菊转过头，望了陈德海一眼，说，“德海，你说话呀！” “是，你妈说得没错，钱存起来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陈小蓉冷笑，“不顾我的感受，叫为我好？” “妈，姐姐实在不愿意，你们就别勉强了！”陈小昭再次插嘴道。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王秋菊瞪了小昭一眼，说道，“你再多嘴，就让你替你姐姐，嫁过去！” “妈你疯了吧！”陈小蓉的声音再次提高了几个分贝，“小昭才十五岁，你们真是疯了！想钱想疯了，是不是想把我们都拿去卖了？” “说话不要这么刻薄难听！”陈德海怒道，“爸妈养你一场不容易，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你们想要我怎么回报？割骨刮肉？呵……”陈小蓉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 如果是真的，彩礼被存进了银行，她取不出钱，这婚也就退不掉，婚退不掉，那她的人生，也就毁了。 第4章 要嫁你去嫁 陈小昭听到母亲说要她去替姐姐，吓得不敢再吭气，扭头回了屋。 不管陈小蓉怎么闹，怎么求，陈德海和王秋菊铁了心要她嫁给方屿川，他们不肯松口，也不去取钱。 陈小蓉第一次有了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也想过跑，不如就跑了吧！ 可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出过村子。 还有，今年要升学考试了，关键时刻，她怎么能放弃学业，逃离家乡呢？ 她走了，是省心了，可这一大堆烂摊子，怎么办？ 倘若他们真的狠下心来，让小昭顶替她，嫁给方屿川该怎么办？ 小昭还那么小。 逃，也只是逃避，不是办法。 她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你们很缺钱吗？就那么缺钱吗？”陈小蓉气得浑身发抖，“为了区区八万块，就把我的人生给葬送了！我要考高中，要上大学的！” “家里哪有钱给你上大学？”王秋菊嘟囔道，“我们都是农村人，做人现实点，就算你上了大学又能怎么样？我们家里，也没有厉害的亲戚，也没有关系，到时候你在城里找不到工作，还不是回来找男人结婚！那时候，你年纪也大了，就找不到好婆家了，妈妈说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隔壁村的，那个刘桦，就是读了大学，工作没找到，最后还不是回到村子里种地，现在一到夏天就开着车卖西瓜呢，十里八村的，哪个不笑话她？花了娘家多少钱？一分没有还！” “她是她，我是我！人跟人是不一样的！”陈小蓉不服气地说，“我不同意嫁过去，要嫁你去嫁！”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王秋菊也生气了。 “看我不打死你个没规矩的死丫头！” 陈德海抄起扫帚，就朝陈小蓉打去。 自从十二岁以后，父亲就很少打她了。就算是犯了错，最多是骂两句，这是十二岁以后，父亲头一次打她。 扫帚疙瘩重重地落在陈小蓉的屁股上，生疼。 “爸，你打死我也不嫁！”陈小蓉夺过扫帚疙瘩，狠狠瞪着陈德海。 “怎么，你还想打你亲爹？！”陈德海望着陈小蓉紧攥扫帚的手，怒视着她，“简直是目无尊长！” “放肆——”王秋菊忍不住呵斥道，“快放下手里的扫帚！” 陈小蓉把扫帚狠狠摔在地上，推开大门，跑了出去。 “天那么黑了，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王秋菊不无担忧地说，“德海啊，我们快去把她给找回来呀！” “找什么找，她晚上没地方睡，自然就回来了！”陈德海说。 王秋菊抱了一团加火的柴禾去了厨房，因为小蓉气哄哄地跑出去，她的心里慌慌的，做饭也没有心情。 连个菜也没炒，就切了一盘黄瓜，拌菜的时候，还倒多了酱油。 餐桌上，一人一碗稀饭，仅有的一盘菜，还黑乎乎的。 陈德海夹了一筷子，咬了一口就吐出来了：“呴咸，你尝尝来，比咸菜还咸呢，你让人怎么吃？” “那你就当咸菜吃呗！”王秋菊没好气地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 “给爸送饭了吗？” “送了！” 陈德海瞪着眼睛反问：“也这么咸？” “没有，我用凉水冲过了，才给爸端过去的。” 王秋菊搁下筷子，拿起一个馒头，掰了一半，塞进嘴里，如同嚼蜡一般。 陈小昭默默喝了一碗稀饭，悄默声地回房睡觉了，生怕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婚姻大事，在这小山村，本就是媒妁之言，小昭从未有过自作主张的想法。 如今陈小蓉坚决反对，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后果？ 在农村，过了二十二岁，倘若还没有对象，大概率会真的做一辈子老姑娘。就像村子里的老光棍一样，被人打趣身心有毛病。 到了晚上九点半，陈家的大门还敞开着。 然而，陈小蓉根本就没回来。 “孩他爸，不行你就出去找找小蓉吧！” “去把门锁了，不用管她！” “一个女孩子家，这么大了，不管她……不好吧？” 王秋菊有些为难。 “她能去哪儿？大概率是去找春妮去了！”陈德海说，“去，把门锁了，睡觉，不用等她了！” 王秋菊下地穿鞋，跑出去锁门。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王秋菊一边埋怨着，一边锁上了大门。 第5章 小道消息 陈德海说得没错，陈小蓉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确实是去找唐春妮了。 唐春妮是和陈小蓉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唐春妮就经常跑来小蓉家里玩，玩到晚上都不回家的那种。 小时候，春妮还和小蓉睡过一个被窝。 陈小蓉来到唐春妮家的时候，唐春妮还在屋子里织地毯。 这里的女孩子，只要一辍学，就会在家织地毯，或者去小作坊里做工赚点小钱，贴补家用。 唐春妮学习成绩一般，自己也贪玩不爱学习的那种。 唐春妮的父母也并没有把望子成龙的希望，寄托在唐春妮的身上。 所以，唐春妮初中只读了一年就辍学回家做工了。 因为辍学，她也成熟了不少。 小时候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如今也因为一个读书，一个在家，而交集变少，极少联系了。 见陈小蓉进门，唐春妮有些诧异，她撂下手中的活，走出门，问道：“小蓉，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陈小蓉强颜欢笑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唐春妮笑道，“你现在初三了，学习成绩那么紧张，怎么还有空跑出来玩啊？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被你猜对了！”陈小蓉叹了口气，说，“我跟我爸妈吵架了！” “因为什么”唐春妮上前一步，拉了陈小蓉的手，一起进了门。 “我爸妈不想让我读书了！”陈小蓉一脸阴郁，“他们想让我早早嫁人！” “你学习成绩那么好，太可惜了吧？” 唐春妮拉着陈小蓉的手，两个人在客厅落座。 “我爸妈把方家的彩礼都收了！我让他们退回去他们也不肯退，我跟他们大吵一架，心里又气又急，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留在这个穷山沟沟里吗？” “我知道你志在远方，可是一个女孩子家，早晚的归宿，不还是嫁人吗？大爷大娘也是为了你好” 陈小蓉转眸，望向唐春妮，她竟然和父母的说辞一样。 也难怪，她两年前就辍学了，思想上，早就被村里人同化了。 虽然她还很年轻，但是思想上，是和村子里的老人没有什么两样的。 “怎么这样看着我？”唐春妮说，“他们跟你说的是方屿川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陈小蓉有些疑惑，这个消息，她本人今天才知道，唐春妮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我当然是听村头的那些婆娘说的呀！”唐春妮说，“村子里哪有什么隔夜的新闻呀，谁家姑娘订婚了，谁家老婆偷汉子了，谁家狗叼了谁家的鸡，不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传遍全村吗？” 原来如此。 跟村子里那些无所事事的老娘们聊会儿天，全村的小道消息就都了如指掌了。 “那我真是太搞笑了，我今晚才知道，我已经订婚了！”陈小蓉顿觉可笑，却也无可奈何。 “春妮，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还想继续上学呢！” “如果大爷大娘不想供你读书，你就算是考上了，也没办法去读书呀！”唐春妮说，“不如就认命吧！说实话，方家不错的，家境好……” “就他们家，还家境好？”陈小蓉嗤之以鼻。 “就……还好吧！”唐春妮说，“家里雇着那么多工人，比普通家庭强多了。” “我一个不爱打听小道消息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的戏可精彩了，每天鸡飞狗跳的，鬼才会想要嫁过去！” “如果是个老实姑娘嫁过去，肯定是吃不消的，但是你嘛！小蓉……” 唐春妮上下扫量了陈小蓉一眼。 “我怎么了？” “你不一样啊，你属于强悍泼辣类型的，你可以舌战群儒！” “还舌战群儒？”陈小蓉摇头苦笑，“你可真会乱用成语！” 这时候，陈小蓉的父母扛着锄头回来了。 陈小蓉站起身来，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回来了？” “哦，是小蓉来了？” “今天作业都写完了？”唐阿姨笑问。 “没有。”陈小蓉不好意思地说。 今天一放学，她就跟父母掰扯彩礼这件事，哪有时间写作业呢？ “马上就要考高中了，怎么能懈怠呢？”唐阿姨说，“难道你也想像春妮这样，在家织地毯？” 陈小蓉摇摇头，说：“是我爸妈，不想让我读了。” “你爸妈挺混啊！”唐阿姨说，“你若是像春妮这样，学什么也学不进去，门门考个三四十分，不读就不读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你可是年级前三名啊，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想的！” “他们觉得我是女孩子，不想付出太多吧！”陈小蓉说，“我今天跟他们吵架了，不想回去了，今晚，可不可以暂住一晚……” 第6章 什么学习态度 “当然可以！”唐阿姨说，“想吃什么菜，阿姨给你烧！” “什么都行，我不挑食的。” 唐阿姨洗了洗手，开始烧饭。 唐春妮去院子里现摘了几个瓜果，洗干净了递给陈小蓉，说：“先吃个甜瓜，垫垫肚子。” 村子里就这点好，院子大，他们没有种花的情调，倒是都很会过日子，在院子里种菜的种菜，种瓜的种瓜，自家院子里结的果子都够吃，一年也买不了几次菜。 餐桌上，唐阿姨很殷勤地给陈小蓉夹菜，问道：“你应该是不想这么早嫁人的？对吧？” “嗯！”陈小蓉点点头。 “你爸妈什么意思呢？你不同意也不行？” 陈小蓉说：“他们态度很强硬，死活不肯把彩礼拿出来！” 女方要退婚，肯定要把彩礼退回去的呀，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收了钱，还不想嫁过去，哪里有这么美的事？ 做孩子就这点不好，命运完全掌控在父母手里，连说个不字，都没能力反抗。 唐阿姨不再多说什么，这种事情，外人也不好插手的，管不好，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 陈小蓉和唐春妮挤着睡了一晚。 陈小蓉知道，这婚若是想要退掉，就一定要把钱还了。 如果父母死活不给，那她只有去借了。 可是八万块，这在农村，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谁会把八万块借给一个小孩子呢？ 第二天，陈小蓉背着书包上学，因为昨晚没有睡好，上课的时候直打瞌睡。 班主任张墨远见她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粉笔丢过来，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陈小蓉立马被砸醒了，她瞪大了眼睛，望着班主任。 “陈小蓉，你这是什么学习态度，马上就要中考了，这是你们人生的转折点，老师都替你们着急，你们怎么这种学习态度呢？” 张墨远苦口婆心地道：“考上了高中，你们就可以考大学，去看外面的世界，做更有意义的事！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族的命运！难道你们想祖祖辈辈都留在这个小山村，重复你们父辈的人生剧本，生娃放羊，放羊生娃，永无止境地穷困下去吗？” “老师并不是说做农民不好，尤其是女孩子，你要考出去，你要有文化，才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在农村，有支配自己人生的权利吗？嫁人之前父母说了算，嫁人以后夫家说了算，这样的人生，有尊严吗？” 张墨远叹了口气，道：“好了，下课，老师今天说的有点多了，陈小蓉，你放学留下，来我办公室一趟！” “哦。”陈小蓉小声应了一下。 放学后，陈小蓉背着书包来到张墨远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办公室的房门并没有关，而是大敞着的。 张墨远就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簇着。 听见陈小蓉过来了，他转过头，望着她，说：“进来！” 陈小蓉走过去，站在张墨远的跟前，大气都不敢出。 张墨远用手指敲了敲她的作业本，说：“空白的，什么时候，做作业这么敷衍了？还是你觉得，你已经厉害到不用写作业，就可以考年级第一了？” “没有……不是……”陈小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昨晚上，她跟爸妈大吵一架，跑出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去拿书包。 所以，昨晚上，她不仅没写数学作业，其它作业也没写。 书包能背来，还是她早上偷偷喊了小昭，小昭踩着板凳，从墙头扔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老师说，她的父母，根本不支持她继续读书，并为她安排了婚事。 不管怎样，她毕竟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在老师面前，她也不好意思讲这些。 “那是什么原因呢，陈小蓉，你跟老师讲讲！” 陈小蓉望着张墨远，嘴唇翕动了几下，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张墨远大学毕业第一年，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当老师，因为乡下教师资源匮乏，很多老师都没有大学学历，张墨远一来，便受到重视，任教第一年，便做了班主任。 乡下的学习氛围不比城里，城里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的，然而乡下则截然相反。 大部分父母觉得孩子读书是浪费时间，他们宁愿孩子用读书的时间帮忙放牛做工赚钱，也不愿意孩子花几年时间去读书。尤其是女孩子，他们觉得供养女孩子读书完全是赔本的买卖。 当然，也有一部分父母是开明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走出去。 第7章 别为我担心 初三这个阶段，就有不少搬书包回家的，张墨远都会亲自跑一趟，去学生家里做做思想工作，有些成绩好的学生家长，会被劝动，将孩子送回学校。 见陈小蓉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墨远道：“陈小蓉，你倒是说话呀？” 陈小蓉眼睛一闭，心一横，说道：“我爸妈给我订了婚，让我下个月嫁人，他们不想让我读书了！” 张墨远怔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陈小蓉这样的学霸，也会被父母勒令退学。 他道：“你家在哪儿，我去找你爸妈谈谈！” “我带你去吧，张老师！” 张墨远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 陈小蓉仰着头，望着张墨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甚至天真地以为，张老师去了，一定会说动父母，到时候父母把彩礼取出来，钱一退，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她不知道，父母一门心思就想跟方家结亲家，任凭张老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家父母就是不松口。 “张老师，劳烦您费心了，我们家小蓉啊，就是个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若是真的读到了大学，毕业了都二十好几了，成了老姑娘了，如果找不到对象，那一辈子都毁了！” “二十几岁怎么会是老姑娘？”张墨远道，“小蓉这么好的成绩，将来读个好大学，以后也能找到好工作，您不能鼠目寸光，一门心思就知道找对象找对象……” “女孩子不找对象不毁了？在家里当光棍，还不被村里人笑死！”王秋菊插嘴道，“张老师，俺们知道您是一片好心，小蓉若是个男娃，我们指定让她读大学，不用您这么苦口婆心的！亲事呢，我们已经给她定下了，明天开始，她也不用去学校读书了，我们家长们都给她订好了，下个月挑个好日子，就结婚！人家男方那边，新房都刷好了！” “你们这样会毁了小蓉的！”张墨远苦口婆心地说，“小蓉成绩那么好，她一定会考上高中的，将来，她也会找到一个很好的人携手同行，而不是窝在这个穷山沟，早早生子带娃！” 王秋菊说：“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呢？我们只管现在，给她找个家境好的婆家，离得家近便，她好，我们也好！” 陈德海也道：“张老师，这么晚了，我们就不留你吃饭了，你也回去吧！” 王秋菊站起身来，说：“小蓉，送送你张老师！” 陈家父母下了逐客令，张墨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见他们如此固执，就算磨了嘴皮子，恐怕，他们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张墨远心如刀割，他一脸沉重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陈小蓉一路小跑，跟在张墨远的身后。 陈小蓉哽咽道：“张老师，对不起……” 张墨远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着陈小蓉，说：“小蓉，错的不是你，你不用说对不起。乡下的父母，不是他们不好，是他们认知有限，他们只是自以为为你好，你要记住，知识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就算你现在不能再重返校园，以后也可以自学。” 张墨远的心情很沉重，他不忍看这么一个好苗子，就这么被自己的父母亲手连根拔起了。 “张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参加考试的。”陈小蓉不服气地说，“你别为我担心。” 陈小蓉说完，转身擦了一把眼泪，跑了回去。 张墨远望着陈小蓉倔强的身影，若有所思。 第二天，陈小蓉没有去学校读书。 张墨远望向那张空空的桌椅，摇了摇头。 她还是没来。 第8章 出大事了 陈小蓉没来，并不是她妥协了。 她去找方屿川了。 方屿川比陈小蓉大两岁，他成绩一般，高中没考上，如今在父母开的手工作坊里监工。 “砰砰砰——” 重重的敲门声响起，方屿川转过头，望过去，只见一个身材纤细，柳叶弯眉唇红齿白的小姑娘站在门外。 她的脸圆圆的，丹凤眼十分有神。 方屿川差点认不出陈小蓉了。 小时候，他们一起玩过泥巴。 长大以后，就很少见过了。 方屿川自是知道，父母为他和她订了婚事。 “方屿川，你出来一下！”陈小蓉直截了当地说。 “小蓉，你……你找我有事吗？”方屿川指了指自己。 “你是方屿川吗？” “是！”方屿川点点头。 “那你出来！” 方屿川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起身跟了出去。 身后，几个做工的小姑娘小声议论起来：“听说，方屿川要和陈小蓉成亲了！”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但是看起来，他们两个并不熟哦！” “又不是城里人自由恋爱，父母给订的婚，不熟很正常！” …… 陈小蓉疾步向前走去，方屿川紧跟其后。 在小桥边，陈小蓉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山，说道：“父母为我们订了婚，你知道吗？” “知道。”方屿川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愿意吗？”陈小蓉转过头，一脸漠然地望着方屿川。 方屿川回答：“既然父母为我们定下了婚事，我们坦然接受就是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陈小蓉眼神犀利地问他。 方屿川摇摇头。 他才十八岁，还没开过窍。 “那若是以后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和我又订了婚，那我岂不是成了你们的绊脚石？”陈小蓉说，“不如，你和你的父母说，把这门婚事给退了吧！” “我妈说，着急办婚礼，是为我爸冲喜！”方屿川说，“这件事我说了不算，小蓉，你为什么要退婚？你看不上我吗？” “我不想现在结婚，我马上就要中考了你知道吗？因为你，我要辍学了！你说我为什么退婚？” “就算是结婚，我也不会阻止你做你喜欢的事的，你想上学，就去上啊，结婚和上学，这两件事不冲突吧？” “两个人相爱才可以结婚，我们……有相爱的感觉吗？你懂什么是爱吗？”陈小蓉说，“既然不懂，就不可以结婚！” 方屿川粲然一笑，说：“不懂可以学呀，就像电视里那样！” 他走过来，将陈小蓉抵在桥边，头微微低下去，再低下去。 陈小蓉都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木质香了，她瞪大了眼睛，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她连忙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我们一起，练习一下……” “谁要跟你练习？”陈小蓉一把推开了方屿川，说，“我不会嫁给你的！” 陈小蓉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方屿川冲着陈小蓉的背影喊道：“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小蓉，我不会退婚的！” 他只觉得，这个小丫头越长越漂亮，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爱与不爱，他不懂，他只是觉得，她很有意思，他就想逗逗她。 陈小蓉心里堵得慌，看来，说服方屿川主动解除婚约是不可能的了。 那个臭小子，不懂什么是爱，还要拿她练手！ 想得美！ 她已经三天没有去学校读书了，就怕一松懈，学习成绩都要一落千丈了。 陈小蓉郁郁寡欢地回到家里，回房的时候，她瞄了一眼爷爷的房间。 原本，她想要让爷爷帮她求求情，帮她退掉这门婚事。 结果，她却看见爷爷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憋得紫红。 陈小蓉急了，她连忙冲过去，踢开房门，搀扶起爷爷，焦急地问：“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爷爷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陈小蓉连忙出去喊大人，幸好王秋菊就在附近的菜园子里拔草。 “妈，妈，快……快回去！” 见陈小蓉慌慌张张的样子，王秋菊一脸诧异地问：“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妈，爷爷上不来气了，他一直在喘大气！”陈小蓉焦急地说，“你快回去吧！” 王秋菊一听，连忙丢下手里的镰刀，朝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王秋菊虽然是个女辈，但也是个女汉子类型的。 她会开拖拉机，当时就把小蓉爷爷抬上车，拉附近诊所去了。 诊所一见老人这副状态，直接摆手说看不了，去市里医院吧！ 第9章 说什么胡话 王秋菊活这么大岁数，都没去过市里，她哪里敢开着拖拉机去市里？ 去了以后转迷糊了，找不着医院。再把老人的命给折腾没了怎么办？ 陈德海还不吃了她？ 王秋菊赶忙给陈德海打电话，她提着嗓子喊道：“当家的，你赶紧回来吧，你爸怕是不行了！” “你说什么胡话，你才不行了呢！”陈德海立马反驳。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现在在诊所门外，人家说看不了，让去市里看，你爸现在喘得，就像鱼吐泡泡一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陈德海此刻正在果园里浇地，他听见这话，地也不浇了，淌着水就跑回来了。 陈德海夫妇什么也顾不上了，花了大几百打车去了市里，把老父亲送进了急救室。 老头原本就瘫痪，再加上心脏突然出了毛病，那可真要命。 别的不说，押金先交五万。 陈德海来得匆忙，哪带这么多钱了？ “大夫，能不能先救人，再付钱？” “我们医院里规定，必须先交钱！”医生态度冷淡。 陈德海一拍大腿，拍到裤兜里的卡片物体。 这才突然想起来，因为担心陈小蓉翻到银行卡，把钱退回去，就把卡揣兜里了。 幸好那张存着陈小蓉彩礼的卡还在兜里。 陈德海摸出银行卡，直接刷卡付费。 五万块交上了，还余三万。 医院一顿操作，老头缓了过来。 陈德海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医生的一番话，再次让他的心滑到最底坡。 “老人有脑血栓前兆，需要做个支架手术，否则，以后还会出现紧急状况……” “啥？”陈德海一脸惊愕地问，“啥支架？” “对于动脉硬化比较严重的患者，我们建议做支架手术，可以改善患者的脑部血液循环，减少脑血栓的发生，当然了，您也可以选择不做这个支架手术，但是以后还会有生命危险，倘若送来不及时的话……病人的生命安全，就无法保障。” “做这个支架手术要多少钱？” “小手术，也花不了多少钱，五万块就差不多了。” 在城里人看来，五万块确实算不了几个钱，但是在地里刨食儿的农村人看来，就是不小的数目。 尤其是陈德海这种，不能出去打工赚钱的人看来，何止是不小的数目，那就是天价。 闺女的彩礼钱，眼看着都没捂热，就要花没了，到时候闺女结婚，啥陪嫁也没有，村里人也是会说闲话的。 再抠搜，也不能就陪送几床棉被过去敷衍了事吧？ 眼前，女儿的婚事，也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只想先保住老爹的命。 “你们先回去商量商量，考虑一下是否做这个手术，若是不做的话，再打三天吊瓶，病人就可以出院了。” “好，好，谢谢您大夫！” 陈德海连连道谢，目送大夫离开。 王秋菊提了小米粥进门，给老公爹喝。 老头已经醒过来了，话也能说了，他脸色蜡黄，嘴唇哆嗦着，满脸歉意：“对不住你们啊，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又花了很多钱吧？” “没有，没有多少钱，就打几天吊瓶的事儿！” 陈德海不敢说实话，怕老人听了心疼钱，又急又气，再出现什么意外。 “爹啊，喝点小米粥吧，秋菊刚去外面饭店买的，本来呢，我想给你买鸡汤鹌鹑汤补一补身体，结果大夫说不行，血管类疾病，需要少油少盐少肉，多吃清淡的，所以啊，我才让秋菊去买了小米粥，还有一盘刚炒的芹菜黄瓜，您多少吃点！” 老人摇摇头，说：“没胃口。” “那不行，没胃口也要吃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尤其是这刚通完血管，那药可贵了，这钱不能白花啊，你不吃饭，身体就不行了，身体没有抵抗力，不还得花钱吗？说实在的，我们哪里还有钱呐，这还是小蓉的彩礼钱……让我们……” 王秋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德海给踢了一脚，暗示她闭嘴。 王秋菊瞪了陈德海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 当着老爹的面，还是在医院里，俩人还是能忍则忍，不要把刚从生死线救回来的老人再给气走了。 王秋菊盛了一碗粥，递给老人。 老人端了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一碗，二人这才罢休，收拾完东西，便出去了。 临走之前，陈德海对父亲说：“爸，我和秋菊去外面吃点饭，晚上我来守着你！” 老人点点头，挥挥手，便慵懒地闭上了眼睛。 二人走出医院的大门，回到宾馆，王秋菊忍不住扯着嗓子对陈德海嚷道：“现在爹是好了，小蓉的彩礼钱却花得没几个了，你说说该怎么办吧？难道到时候小蓉结婚的时候 我们就陪嫁几件衣裳几床被子就完了？也不怕村里人笑话咱？” 第10章 必须做 “现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陈德海没好气地说，“人命重要！刚刚大夫说了，再做个支架手术，爹犯病的几率就小了。” “还要做手术？”王秋菊瞪大了眼睛，这来了医院，像是掉进了无底洞，多少钱都得往里填。 “是，人命重要，你一直说人命重要人命重要，可是全家都不活了，就活你一个老爹？你家里有多少钱让他去做手术？” “大夫说，五万块小手术，小钱而已……” “刚刚大夫说还要做什么支架，你就一定要做啊？五万块啊，五万块，我们上哪儿弄五万块去？”王秋菊嗓门越来越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是小钱，你有吗？”王秋菊说，“现在爹已经好了，等打完吊瓶，我们直接回村就行了，不用做这个手术！谁知道手术做完是不是就真的不再犯病了？假若手术有风险，爹死在手术台上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后悔？还不如早点拉爹回家，还能多活两年！” “既然大夫说了是小手术，风险就很小，大夫刚刚跟我说了，风险不是没有，只是很低！” 陈德海叹了口气说：“秋菊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但是爹这个手术，必须得做！” “必须做？”王秋菊瞪着眼睛怒视着他，道，“你拿什么做？你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变卖？没有，什么都是你想做就做，你快把我们娘仨都卖了吧！” 王秋菊一屁股坐在低上，拍着大腿闭着眼睛嚎哭了起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嫁给你，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还连累女儿啊，真是让你那个爹给拖死了啊——” “你去娘家借点，我再去跟陈家这边亲戚借点……” 陈德海的话没说完，就被王秋菊大声打断了：“你想得美，你陈家的事，陈家自己借，别总想着坑我娘家，我爹娘养我这么大，我没回报一丁点，你还想让我娘家给你背债？门都没有，我娘家也不是有钱的主儿我告诉你，就算我爹娘愿意拿钱，我弟媳妇也不会同意借给你一分！” “那还有方家，方家有钱。”陈德海说，“现在我手里还有三万，小蓉再去借两万，就够了，两万而已，在方家眼里，小数目！” “你怎么好意思开口的？”王秋菊仰着头，瞪着陈德海说，“小蓉不愿意嫁给方家你不知道吗？她现在还未过门呢，你让她怎么开口借钱？” “方家不是定的下个月结婚吗，我们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提前吧，把日子提前，到时候小蓉要两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陈德海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王秋菊也怔住了，但她还是意难平：“爹瘫痪那么多年了，有必要这样治吗？就不能回家保守治疗？非要在医院做手术？活着的人还要活啊，不是只他一个人活，陈德海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心里只有你爹，让我跟着吃苦一辈子也就算了，还害我女儿也跟着你吃苦，小蓉学习成绩那么好，若是考出去了，成了大学生，肯定不会嫁给一个种地的，你害了女儿一辈子啊！” “回去再说，别在这哭了，也不怕人笑话！” 陈德海瞥见不少路人停下来，看猴一样看他们，便有些不自在了。他拽起王秋菊，就朝宾馆走去。 到了宾馆，王秋菊脸上的眼泪也干了，她坐在床沿，低垂着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陈德海说：“他是我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管！做个不孝之人！” “我说让你不管了？回家吃着药，不行吗？没有钱也要做手术，借钱做手术，你是要逼死谁啊？”王秋菊斜着眼睛望着陈德海，继续道，“这些年，我伺候爹，哪里不如你意？洗衣服送饭擦身体，端屎端尿，我说过一个不字吗？现在我倒成了不孝的人了！” “我没说你不孝！”陈德海说，“秋菊，这些年，你一直默默付出，我心里有数！可是爹的病，必须得治！” “那你快把我卖了吧，换点钱给你爹治病呀！”王秋菊说着气话。 “我不是不知道咱家里难，”陈德海说，“秋菊，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发高烧了，村子里的诊所关门了，我爹就背着我，跑几里山路，把我背到镇上，给我看病，小时候我生病，爹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我，我不能看爹老了，爹病了就不管了。” 王秋菊沉默了。 “那你说，怎么跟小蓉开这个口？”王秋菊语气软了下来，“你自己开口，我可没有脸说。” “行，好，我来说！”陈德海说，“相信小蓉不会坐视不管的，她不是一个冷血的孩子。” 此时的陈小蓉，正和妹妹陈小昭在厨房里择菜做饭。 小昭抓着一把柴禾，塞进灶膛：“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 “爷爷这个病好多年了，一直吃着药，没有断过药，应该不会有事的，老天保佑！” 这时，门外传来隔壁邻居的喊声：“小蓉在家吗？” “在——” 陈小蓉赶忙放下手里的菜，跑出门去，问道：“王婶，有什么事吗？” “你爸的电话，找你！”王婶把手机递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接过电话，说道：“爸，我正等你的消息呢，爷爷怎么样了？” “你爷爷没事了！” 陈德海顿了顿，说：“但是，医生说，要做个支架，才能保证你爷爷以后不再犯这个病！” “哦。”陈小蓉嗯了一声。 “你爷爷住院已经花了好几万，家里实在没钱，只好拿方家给的彩礼，你不要埋怨爸爸啊！做手术还要五万，大夫说是小手术，风险小，既然是小手术，咱不能不做啊……” “做，那就给爷爷做手术！” “可是家里实在没钱了，爸爸也是没办法，才厚着脸皮来跟你说……”陈德海觉得这话也实在是不好说出口，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们就跟方家商量商量，把婚期提前吧，方家要冲喜，我们这边也要冲喜，希望你们结婚以后，把晦气冲走，双方老人都能好起来……然后呢，你再向方家借两万块钱……” 第11章 我不认命 “……” 陈小蓉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明明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可命运总是捉弄人，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 陈小蓉的嘴唇紧抿着：“借钱可以，我不嫁！” “你不嫁，人家方家也不傻，人家凭什么借钱给咱啊？” 陈德海说：“你爷爷瘫痪这些年，吃的药都很贵，亲戚朋友都借遍了，人家都躲着咱走哩，哪一个也不会再借给咱钱了，小蓉啊，你爷爷的命现在就捏在你手里，他死是活，就凭你一句话！” 说到这里，王秋菊大声嚷道：“什么他爷爷的命捏在我女儿手里，你别用这么大的话来压我女儿！” 王婶虽然没听见电话那端在说什么，却看见陈小蓉眼泪就像雨点子一般没停，王婶上前一步，拍了拍陈小蓉的后背说：“别哭别哭，你爷爷岁数大了，人啊，总有要走的时候……” 电话那端，父亲继续说道：“你答应吧小蓉，方家不差，比你姐的婆家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你也就别矫情了！” 陈小蓉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王婶，她抹了一把眼泪，说：“没事，我没事，我爷爷也没事，谢谢你王婶。” “没事就好！嗨，都是邻居，别这么客套，我锅里的饭还没收拾呢，走了，你们也早点吃饭！” 陈小蓉送走了王婶，转身回到厨房，陈小昭见陈小蓉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是爸打来的电话？” “是。”陈小蓉说。 “爷爷怎么样了？” “爷爷没事！” 陈小蓉说：“只是我，可能无缘中考了！爸让我趁早嫁人，越快越好。” “姐，我知道你心气高，但是人啊，总得认命！我们命不好，生在这穷苦家庭里，没办法。” “你这话说的，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陈小蓉用铲子翻炒着锅里的菜，锅里的热气蒸腾，将她的小脸映得白里泛红，她说，“我不认命！” “不认命又怎么样呢？婚事都订好了，结婚以后，就不是自由身了，什么都要婆家说了算。” “村里人说的婚嫁，法律是不承认的，领了结婚证才算。”陈小蓉说，“只要不领结婚证，我就不承认，钱可以借，借了我想办法还，我也不认命！” “姐，你的脾气还真倔！” 但是她还真的不认为陈小蓉会翻出什么大浪，一个女孩子的力量，在农村还是太小了。 陈德海让陈小蓉去借钱，那她就去借。 现在救命要紧，她没有考虑那么多。 能不能借出来，她也没有想过。 天已经黑透了，陈小蓉拿着手电筒，踏着泥泞，在村子的小巷穿梭，朝方屿川家走去。 来到方屿川的家门前，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叩响了方家的房门。 “谁啊？” 院内，传来方屿川的声音。 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屿川，他的肩膀上挂着一件墨蓝色外套，见门外站着的是陈小蓉后，他愣住了，cpu差点干烧了。 外套一滑，差点掉地上。 方屿川嘴角一扬，疑惑地问：“小蓉，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爸妈，有点事！” “什么事？”方屿川十分热情地说，“是不是谈咱俩的婚事？你怎么自己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啊？” “谁会想你，你正经一点！”陈小蓉道，“麻烦你让一让，我找你爸妈！” “找我爸妈干嘛啊？他们都睡了！”方屿川身子一挡，拦住了陈小蓉。 “谈情说爱，是咱俩的事，找他们干嘛？” “我借钱！”陈小蓉抬起头，望着方屿川，说，“找你，你有吗？” “借多少？”方屿川问。 “两万！” “啥？” 方屿川张大了嘴巴，沉默了半晌，道：“现在女孩子消费都那么高吗？这是在乡下哎，张嘴就是两万？” “是我爷爷做手术，急需钱，以后我会还你的！”陈小蓉说，“你有吗？没有就让我进去，找你爸妈！” 他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在父母作坊里上班，父母哪会给他那么多零花钱，都是他花几个，给父母要几个。 方屿川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哪有那么多钱！” 他移开了身体，让陈小蓉进去了。 方屿川跟在身后，小声嘟囔道：“只要不是来退婚就好。” 说实话，一开始父母给他包办婚姻的时候，他也是反对的，就算是包办婚姻，那好歹也得尊重一下当事人，让人家见见，看看长什么样吧？ 虽说两个人一个村的，小时候也一起玩过，但是毕竟现在大了，以前也不是一个年级的，极少见面，小蓉长啥样，他也不知道。若是陈小蓉长成了马大哈，他可不要。 可是前几天陈小蓉来找他，他吃了一惊，真是女大十八变，陈小蓉长得十分水灵，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要好看。 陈小蓉说要跟他退婚，他可不干，反正她父母拿了彩礼，彩礼钱不退回来，她闹出花儿来，这婚也退不了。 若是借钱，那就更好了，让她借！ 借得越多，她越没钱还，最后就铁定要嫁给他了。 “爸妈，是小蓉来了——”方屿川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张翠翠连忙起身，披了件碎花外套，脸上堆着笑就出来了：“哟，是小蓉啊，怎么这么晚跑过来找小山玩啊，小山……” 第12章 借钱 张翠翠招手，示意方屿川招呼陈小蓉，生怕自己家傻小子怠慢了小蓉。 “妈，我去泡茶！” “泡啥茶啊，小蓉来找你玩，你就带小蓉去河边走走……”张翠翠挤了挤眼睛，心想这傻儿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不用了！”陈小蓉开门见山地说，“婶子，我不是来找方屿川的，我是来借钱的！“” “借钱？” 张翠翠一脸疑惑，陈德海前几天才收了八万块的彩礼，怎么还来借钱？ 是八万块花光了，还是嫌彩礼太少？ “小蓉啊，前几天，我刚给你爸送去八万块的彩礼，怎么还借钱呢？那八万块……这么快就花光了？” “我爷爷住院了……”陈小蓉说，“要做手术，还差两万。” 见张翠翠没吭声，陈小蓉接着说：“婶子你放心，这些钱我会还的，就算我现在没能力还，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还！” 张翠翠的脸上再次堆上笑容，她道：“嗨，还什么还，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谁花不是花！你爸爸方才还给我打电话，说让你们这个月就抓紧把喜宴办了……” “婶子，我还小，不想嫁！”陈小蓉说，“钱我一定会还你们的……” “不小了，村子里都这样，等到了二十二，再去补结婚证！先办婚礼，你若是不想那么早圆房，婶子答应你，等你成年再圆房也不迟！” 不等陈小蓉回答，张翠翠就转身进屋，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橱柜，直接拿出两万块现金，十分豪气地拍在了陈小蓉的手心里。 两万，很厚两捆，陈小蓉长那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方屿川家，果然是很有家底的。 比农村一般家庭，富裕很多。 因为开着手工作坊，张翠翠去送货，很多商场直接给现金，来不及存的，便锁在了家里的柜子里。 “前天去送货，刚结清了一笔款，两万块正好还没去存，来，拿着，不够再来管婶子要！等办了喜宴，就该改口叫妈了，这两万啊，不用还了，就当见面礼了！”张翠翠倒是很大方。 陈小蓉咬了下嘴唇，说：“我一定会还的，婶子。” “我都说了不用还！一家人，别那么生分了！” 陈小蓉咬了下嘴唇，转身离去。 她本来是要退婚的，结果之前是找不到彩礼钱藏在哪儿，没脸来退。 现在可好，爷爷一病，钱也不用找了，还要再向人家借两万。 全村没有一个人再借给他们家钱了，就算是亲舅舅，也不会借了。 除了方家，财大气粗，还因为人家想要跟陈家结亲家，才肯借钱给她。 见陈小蓉走了，方翠翠对方屿川说，“还不赶紧去送送！” “诶！” 方屿川答应着，就跑了出去，准备去追陈小蓉。 “傻小子，拿个袋子给她装钱，钱可不能那么拿着呀，不怕被人抢了呀，这黑灯瞎火的，要把小蓉送到家门口才安全啊！” 张翠翠嘴里叨叨着，顺手从冰箱上拿了一个红色的编织袋，追到院子里，塞进了方屿川的怀里。 方屿川揣着红色编织袋，就追了出去。 方屿川个子高，他三两步就追上了陈小蓉，。 他拿出编织袋，说：“把钱装这里面，你这样大半夜的捧这么多钱在巷子里，不怕被人抢了？” “咱村里，不能吧？” 陈小蓉停住脚步，任由方屿川将钱装进了袋子里。 “怎么不能，前几天，就前几天，咱村里还抓了几个小毛贼呢，那几个小子，初中没毕业就在外面混，趁着人家家里没人，就翻墙进去偷东西……” “偷了多少？” “几千吧，被人看见认出来了，一指认，就给抓起来了。”方屿川说。 陈小蓉说：“好，你回去吧，别送了。” “那不行，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边走。” “有手电筒呢！”陈小蓉说，“我能看见路。” 村子里没有路灯，若是天气不好，没有月亮和星星，确实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能看见路也不行，我妈说了，让我送你到家门口才放心。” 陈小蓉不好再推辞，再加上天确实黑，怀里揣着这么多钱，她也怕被人抢了，到时候没法交代，便默许了。 第13章 我留下来陪你 方屿川跟她并肩而行，路不远，很快，他们便在陈家门口停了下来。 陈小蓉说：“方屿川，我到了，你回去吧！” “嗯！”方屿川点点头，说，“现在你们家里就你们两个人，你们不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陈小蓉说。 “不怕有贼吗？怕的话，我留下来陪你！” 陈小蓉没好气地说：“你住我家，算怎么一回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小蓉你想多了，我睡你爸妈那屋，万一有贼进来，我还能打贼不是吗？” “不用，我把院子里的狗放开，看贼还敢不敢来！”陈小蓉说，“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诶！” 方屿川答应着，转身准备离去。 “哎——” 陈小蓉喊了一声，说：“你出来的时候没拿手电筒，我的你拿去吧！” 方屿川咧开嘴一笑，接过手电筒，说：“谢谢小蓉！” 陈小蓉的脚步声吵醒了刚刚入睡的陈小昭，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姐，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去方家了。”陈小蓉说。 “去退婚吗？” 陈小昭对借钱的事，一无所知。 “不是。”陈小蓉说，“去借钱。” “那……这婚岂不是更退不了了？”陈小昭说，“女方退婚，要把彩礼退回去的，不退彩礼，你说破天，这婚也退不掉啊！” “爷爷要做手术，爸让我去借钱，我能有什么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陈小蓉揣着这沉甸甸的钱，坐车去了城里。 虽然她从来没有来过城里，也不认得路，但是人鼻子下面长着嘴，陈小蓉不胆怯，下了公交车，走一路问一路，就来到了医院。 当她打开病房门的那一刻，陈德海都吓了一跳。 他没有想到，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的女儿，竟然自己坐车就来到了医院，怀里抱着一个红色编织袋。 他知道，陈小蓉借到钱了！ 其实，他一开始让陈小蓉借钱，心里也是没底的。 现在陈小蓉来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女儿真的把钱拿来了。 “小蓉，你怎么来了？” “爸，你不是说让我去方家借钱吗？钱我借来了！” “借来了，好，好啊！”陈德海借过钱，打开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说，“等你爷爷做完手术，咱就回去，给你办婚事，你妈帮你缝被子，喊上你姐。咱家没什么钱，但是别人家有的，爸也会帮你置办上。” 陈德海在这里憧憬着陈小蓉结婚时的场景，梦幻泡泡却被陈小蓉当场戳破：“爸，我不嫁，这些钱，我可以慢慢还，但是你们不能逼着我去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而且现在，我还小，我想继续读书，希望你别逼我！” 陈小蓉的爷爷在病床上听见了陈小蓉的声音，他立马做起来，瞪圆了眼睛，指着陈德海骂道：“德海啊，你刚刚说什么，我治病的钱哪儿来的？是你卖女儿得来的？小蓉才多大啊，你就逼着她结婚，你还是不是人啊！” “爸——” 陈德海赶忙转身，跑过去哄老爹。 “你听岔了，是你老糊涂了，不是那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德海压根儿就不敢说实话。 “你一边去，我要听小蓉讲！” 这一刻，爷爷的力气出奇的大，他一把就把陈德海给拨拉一边儿去了。 陈小蓉上前一步，爷爷问她：“你们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不要骗我，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不明白了，就都开始跟我说瞎话，我告诉你们，我还没死，这个家，我说了算！” “是，我爸让我嫁给方屿川！”陈小蓉说，“您治病的钱，也是方家给的彩礼钱，八万块不够用，我又去借了两万……我不想嫁！” 陈小蓉单纯的只是想要爷爷替她做主，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爷爷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陈德海瞪了陈小蓉一眼，道：“你少说两句！” “真的是这样吗？德海，是这样吗？”爷爷很内疚，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成了全家的拖累，我拖累你了，小蓉……德海，不准再治了，现在就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我现在就要出院！” “爸。你能不能别闹了！”陈德海摁住父亲，说，“钱已经花了，您现在再闹，闹出个大病来，辛苦的还不是我们做儿女的？小蓉，还有你，别再说了，钱都已经花完了，你不想嫁又能怎么样？不想嫁也得嫁，咱没有钱还给人家！” “德海啊，不行咱就不治了，我这把老骨头，已经瘫痪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第14章 险些溺毙 “爸，你别这样说，钱是身外之物，家里那么多人呢，只要懂事的，都会主动去赚钱，而不是像这个不孝子一样，读书读书，一个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给别人生孩子带孩子！” 陈小蓉咬了下嘴唇，对爷爷说：“爷爷，你好好养病！” 说完，她扭头就跑了。 她真的很厌烦父母说什么女孩子读书没有用！ 老师说过，读书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女孩子也不是只有嫁人生孩子这一条路可以走。 女孩子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在都市里做白领，做高层领导，甚至创业做老板。 陈小蓉离开医院，径直来到车站，坐车回到了山村。 途经小河边的时候，她不经意地瞥了河面一眼，发现河面上有一圈圈的波纹，还有几串气泡浮上来。 陈小蓉是会游泳的，她很好奇，这么大的波纹，河里是不是有大鱼？ 毕竟是小孩子，童心未泯，她脱了鞋子，准备跳下去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只手从河中央伸了出来，这只手可把她给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有人掉进河里了！ 陈小蓉来不及脱衣服，便跳进河中，试图将人救起。 当她游过去的时候，发现掉进水里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还有意识，当他触碰到陈小蓉身体的时候，本能地抱住她的大腿，死不撒手。 陈小蓉虽然会游泳，但是没有救过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她顿时有些害怕了，若是不让他撒手，她肯定会和他一起溺死在河里的。 两个人的力量悬殊那么大，虽然都是十六七岁，但是落水者是个男人啊。 大脑几秒钟的空白，陈小蓉被灌了好几口河水，差点喘不过气来。 陈小蓉情急之下，用胳膊肘猛砸了几下少年的头。少年力气再大，他也是胡乱用力，并且是在水里，他不会游泳。 少年被陈小蓉砸懵了，撒开抱着她大腿的手，陈小蓉这才将少年给拖上了岸。 到了岸边，陈小蓉将他放平，开始按压他的腹部，少年的嘴里涌出几口河水。 她捏起他的鼻子，准备给少年做人工呼吸。 陈小蓉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虽然长辈教过她怎么做人工呼吸，但是她犹豫了几秒，始终不敢下嘴。 “人家还没谈过恋爱呢，就要亲你这个倒霉蛋？” 陈小蓉定睛看了一下少年，少年生得眉清目秀，甚是好看，他皮肤很白净，一看就不是在乡下长大的。 “还是个英俊少年，若是个油腻大叔，我可亏大了！算了，救人要紧！” 陈小蓉眼睛一闭。心一横，对着少年的嘴，吹了好几口气。 少年咳嗽了一阵，嘴巴里再次涌出几口河水。 他醒过来了。 少年捂着胸口，道：“谁是倒霉蛋，我活得好好的！” “我若不救你，你不就是倒霉蛋吗？”陈小蓉不服气地说，“方才你还死死抱着我的腿，差点把我也溺死在河里！真是好险！若不是我急中生智，给了你一击，我们俩现在就沉在河底，等着村里人打捞呢！” “我只是想上岸，想呼吸空气，其它的，我不记得了！” “你想上岸？你死死箍住我的腿，害得我喝了好几口河水，我吓都要吓死了！我若死了，你也上不了岸！”陈小蓉埋怨道，“年纪轻轻的，干嘛这么想不开，跑来跳河？” “我哪有跳河，我……我钓鱼而已！”少年咳嗽了两声，说，“方才，我看见一条大鱼，唾手可得的样子，我就往前迈了一步，试图抓住它，没想到，这一步，有两米深……” “你会游泳吗？” 少年摇摇头。 “不会游泳，还敢徒手抓鱼？你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陈小蓉忍不住说，“好了，以后可别来钓鱼了，快回去吧！” “嗯！谢谢你！”少年点点头，攥了攥自己的湿衣服，准备走了。 陈小蓉也准备离开了，才走了没几步，就被少年给追了上来，他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可是我恩人，救命之恩不能忘！” “陈小蓉！” “我叫林陌然，xx中学初三3班。” 林陌然伸出手，想要跟陈小蓉握下手。 陈小蓉微微蹙眉，说：“我也是xx中学初三三班的学生，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林陌然一脸疑惑。 “哦，这几天我都没有去学校，家里有点事。”陈小蓉问道，“你是不是刚转学过来的？” “是，我是刚转学过来的。”林陌然说，“我老妈，嫌我在家里总是玩游戏，说乡下学习氛围好，xx中学升学率高，就把我安排到这儿来了！” 第15章 你不能寻死 “你可以啊，刚搬来就学人家钓鱼！”陈小蓉打趣道。 陈小蓉继续向前走去，林陌然不去收拾自己的渔具，反而跟在陈小蓉的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把你渔具收了呀！”陈小蓉道，“是不是被水淹了一下子，淹傻了？” “不要了！” “不要了？”陈小蓉瞪大了眼睛，咳嗽了一声，说，“那一整套渔具，不便宜吧，几百块呢，说不要就不要了？” “几百块？”林陌然偷笑，“几百块哪能买到这么好的渔具，几千块呢！反正我以后也不钓鱼了，不要了！就丢在那吧，谁愿意捡，就捡去用吧！” “你可真行啊！”陈小蓉说，“家里有矿啊，挥金如土！” “你住在哪儿？” “住学校宿舍！”林陌然说。 “那你跟着我干嘛？我可不住学校宿舍。”陈小蓉说。 “我想送你回家。” 毕竟是年轻，若是换了成年人，经过这生死一劫，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而他，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陈小蓉停住脚步，很认真地对林陌然说，“大白天的，也没有坏人，不用你送我回家。” “还是让我送你吧，等我妈来了，让我妈提着东西来谢你！” “不用，真不用！”陈小蓉说，“你胆子可真大，还敢跟你妈说，不怕你妈揍你啊！” “我自己来谢你也行！” “不用客气，你已经说过谢字了，就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特地再跑我家一趟了……” “那可不行，我的命，不能只值一个谢字！”林陌然说，“你就让我送你吧！” 陈小蓉推辞不过，只好任由林陌然跟在身后。 就这样，两只落汤鸡招摇过市，来到陈小蓉家门口。 村口的几个老太太，坐在马扎子上唠家常，看见陈小蓉河林陌然这副样子，忍不住问：“这是去洗澡了？洗澡也不知道换件衣裳，穿着湿衣服不冷吗？” “没有……”陈小蓉尴尬地撩了一下额前湿漉漉的头发，随口搪塞道，“不小心掉水里了，不小心！” 林陌然倒是说话算话，说送到门口，就送到门口。 陈小蓉请他进去喝杯热水，他也没有进去。 “我现在这么狼狈，就不进去了，让你爸妈看见了也不好，我回去洗澡了。”林陌然挥挥手，说，“你也冲个澡，换件衣裳，别感冒了。” 陈小蓉一身湿漉漉的回到家里。 陈小昭看见陈小蓉这幅模样，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攥住陈小蓉的肩膀，一脸关切地说：“姐，你不会是去跳河了吧？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就算是嫁给方家，你也不能去寻死啊！” “说什么呢，小昭！”陈小蓉推开了陈小昭，朝屋内走去，“快帮我准备点热水，我要洗澡！” “那你不是去跳河了？”陈小昭反问，“那你这是怎么搞的，洗澡还穿着衣服洗？” “我哪是穿着衣服洗澡啊，我是看见河里有人溺水了，着急救人，就没脱衣裳，直接跳下去了。” “救上来没有？”陈小昭好奇地问，“是不是哪家媳妇又和老公生气了，想不开去跳河了？” “不是！”陈小蓉摇摇头，说，“是一个城里来的小子，不知道深浅，看见水里有鱼，近在眼前，就徒手去抓，结果一脚在岸边，一脚进了两米深的漩涡，我再晚去一会儿，他就没命了！” 陈小蓉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衣裳，丢进洗脸盆里，说：“也巧了，我下了车，走在小河边，就往水里瞄了一眼，看见有河里冒泡儿，觉得好奇，就跑过去看，结果看到他的手了，他都已经被水流卷到河中央去了。” “那他可真是命大啊！”陈小昭说，“那也是遇上你了，若是遇上我，我也不会游泳，除了帮他喊人，也帮不了什么了。” “小昭说真的，你也真该去学学游泳，万一大水来了，还能保命。” “我可不学！我怕水！”陈小昭连连摆手，说，“你忘了小时候，爸爸带我们去游泳，我就在岸边，也是一脚踩空，差点淹死了，我一直在水里扑腾，爸爸还以为我是在玩水，我现在想起来就后怕，若不是被邻居家大哥一把揪住胳膊，把我拎上岸，我一口气上不来就没了。” 陈小昭把大木盆里装满了温水，用手试了试水温，说：“姐，水温正好，快洗吧！我去帮你把衣裳洗了！” “谢谢你，小昭！” 第16章 逃了 爷爷做完手术，在医院又休养了几天，便在陈德海夫妇的陪同下，乘车回来了。 做完手术，爷爷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方陈两家经过商量，定好了办酒席的日子。 陈小蓉一脸执拗，她明确表示，不嫁，借的钱，吃糠咽菜还。 “十万块呐，你干什么还？”陈德海没好气地说，“你这就是不讲理！” “我怎么不讲理了？现在我倒成了坏人了？”陈小蓉说，“你们为我订婚，问过我同不同意吗？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件，你们谈好价钱就可以了？真是不可理喻！” 陈德海指着陈小蓉，气得直发抖：“最后那两万，可是你自己去借的，你同意的！” “是，钱是我借的，我说了我会还，但是没说拿命还！”陈小蓉说，“我的人生路还很长，不是只值这几万块！” “那你去跟方家说啊，你看人家放不放过你！” “小蓉啊，你说话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啊！”王秋菊也道，“现在，我们花了人家的钱，没有办法了，不嫁也得嫁啊！” “你们拿的八万你们自己还，我借的两万我自己还！”陈小蓉说，“要嫁你们嫁，我还是那句话，不嫁！” “不嫁也得嫁！”陈德海说，“把她给我捆起来，嘴巴塞起来，就算是捆成粽子，你也得去！” 这一刻，王秋菊也和陈德海站在一起，两个人拿出绳子，把陈小蓉给五花大绑了起来，甚至用上了毛巾，把她的嘴巴给塞了起来。 陈德海说：“明天就办喜宴了，圆不圆房咱们管不着，人给送过去就行了！” 若说之前，王秋菊也是心软的，那么现在，她也是没有办法了，钱已经花光了，孩子不愿意，她心疼孩子又能怎么样呢？ 若是由着小蓉的性子来，那他们一家埋头苦干一辈子，也还不起这十万块。 乡下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女方临时悔婚就得还钱，还不了就得嫁！ 陈小蓉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会真的把她给捆了起来。 第二天天不亮，陈小蓉就在床上哼哼，人被捆着睡一宿，是很痛苦的。 更何况，她有心事，睡不好，双手双脚还被麻绳束缚着，浑身都酸痛难忍。 陈小昭看了也心疼，虽然爸妈特意叮嘱过她，不许她给陈小蓉松绑，但她还是忍不住，取出了塞在陈小蓉嘴巴里的毛巾，关切地问：“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想上厕所？” “嗯！”陈小蓉用力地点点头，说，“小昭，我想上厕所，你帮我把绳子解了！” “可是爸妈说过，不让我给你解开……”陈小昭有些为难。 陈小蓉说：“我上上厕所就回来，真的，不骗你！” 陈小昭信了，她帮陈小蓉解开了麻绳。 陈小蓉揉了揉自己生痛的手腕，朝门外走去。 走到院落中央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陈小昭，暗道：对不起小昭，姐姐骗了你！ 陈小蓉踩着院子里的柴草垛，跳出了院墙，跑了。 她身无分文，不知道该去哪里，哪里才是她可以安身的地方。 她还想继续学业，双脚不知不觉的，将她带去了老师的家。 “砰砰砰——” 陈小蓉敲响了张墨远家的房门。 张墨远打开房门，望着陈小蓉，一脸的惊讶，他没有想到，陈小蓉会来找他。 张墨远问：“怎么，想清楚了，回来上学？” 陈小蓉说：“张老师，我想清楚了，我想上学，可是我爸妈不支持我，他们要在今天，把我嫁出去，我是一个人跑出来的，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老师，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张墨远也想收留她，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张墨远大学刚毕业，血气方刚的，陈小蓉十六七岁，含苞待放，根本就不适合共处一室。 “我帮你安排一间宿舍吧，住我这里，会影响你的名节。” 张墨远说：“吃过早饭没有？” 陈小蓉摇摇头。 “我去做点早餐给你吃。” 张墨远转身，朝屋内走去。 张墨远的家，也属于陋室了，简单的民房，没有多余的家具。 他一个人住，厨房里，也是只有一套简单的厨具。 陈小蓉坐在老师客厅的木椅上，望着墙上挂的字画。 这样简单的陋室，被老师打扮得很有书卷气。 张墨远煮了一碗鸡蛋面，面上撒了一层黄瓜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 “老师还喜欢画画？” “闲暇之时，会画一画。” 张墨远说：“你趁热吃，吃完老师带你去看宿舍。” 第17章 喜宴 陈小蓉眼巴巴地望着张墨远：“我记得宿舍是要收费的，老师，我没有钱！” “我跟学校领导申请一下，不收你的钱。” xx中学的宿舍，一般是提供给外地来求学的学生的，建在学校旁边，确实是收费的。 本地的学生，都没有住宿舍的，他们都徒步回家，徒步上学。 “谢谢老师。”陈小蓉默默低下头，吃起了面。 吃完面，她和张墨远一起来到学校，张墨远让陈小蓉在办公室里等着，他去和领导谈。 几分钟后，张墨远重新回到办公室，他说：“领导同意了，让你住在宿舍，你今天就收拾收拾，住进来吧，你也好些天没有来学校读书，肯定拉下了很多课程，有哪里不懂的，你来问老师，老师帮你解答。” “谢谢老师！”陈小蓉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老师，但是让她准备东西，她还真不敢回家去拿，就连书包，她今天也是不敢回去拿的。 家里肯定闹翻了天，小昭也肯定会挨骂。 小蓉跑后，小昭既替姐姐高兴，又十分害怕父母责骂，就躺在床上装睡。 “小蓉呢？陈小蓉那丫头呢？” 王秋菊推门进来，发现陈小蓉不见了，原本捆着陈小蓉的麻绳，也都躺在地上。 陈小昭继续装睡。 王秋菊一巴掌呼在陈小昭的胳膊上，把陈小昭给吓了一跳，她“腾”地坐起来，说：“什么，妈你打我干什么？” “我问你姐呢！”王秋菊没好气地说，“我让你别给你姐松绑，是不是你给她解开的？” “不是，我没有！”陈小昭不敢承认，连连摆手，“不是我，我一直都在睡觉，一定是姐姐自己解开的！” 陈德海听见王秋菊的声音，赶忙跑过来，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信了，手脚都绑得死死的，她还能自己解开？” 陈小昭第一次见父母发这么大的火，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王秋菊凑在陈德海的耳畔，说了些什么。 陈德海点点头，道：“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王秋菊说道：“小昭，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小昭一脸诧异地望着爸妈，没有料到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王秋菊从屋外拿来喜服，二人合伙，给陈小昭套上了大红喜服。 陈小昭哭道：“爸妈，你们要干什么呀？” “既然你放走了你姐姐，那你就替她吧！” “妈，我还小！” 王秋菊苦口婆心地说：“不小了，这若是在古代，也好生儿育女了，方家是村里少有的富裕人家，你嫁过去，也会过上好日子的，你姐姐不知道好歹，你别学她！” “妈。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王秋菊说：“女人啊，早晚都要过这一关，做女人，生孩子，给人家做儿媳妇，伺候一家老小，照顾孩子长大，这就是女人一辈子的任务！早也好，晚也好，都一样！方家比咱家富裕，你姐小蓉傻。你别傻，嫁过去好好孝敬公婆，生儿育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做父母的，也都是为了儿女好！等你有了儿女，你就明白了！” 陈小昭一脸茫然地被父母披上了红色喜服，头上蒙上了红色的盖头，按照最古老的风俗，被父母塞进了方家的小轿车。 车后，吹吹打打的，跟着唱歌跳舞的队伍。 热热闹闹的，陈家嫁了女儿。 只是，方家也不知道，车子里坐着的，并不是陈家二女儿陈小蓉，而是陈家三女儿陈小昭。 陈小昭跌跌撞撞进了屋，就缩在炕头的角落，一动不动，肚子饿了也不敢说。 门外声音嘈杂，都是来贺喜的亲朋好友，还有来要喜糖的孩童。 方屿川偷偷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方肉，跑进卧室，关上门，悄声说：“小蓉，肚子饿了吧？快来吃一点，方肉，特好吃，你尝尝！” 陈小昭摆摆手，怕被方屿川给认出来。 “跟我还不好意思啊，以后，我们就是两口子了！”方屿川把方肉往前凑了凑。 香味儿扑鼻，陈小昭的肚子顿时“咕咕叫”了起来。 陈家因为爷爷常年吃药，一直很节省，不是逢年过节，根本就吃不上肉。 小昭捂着自己的肚子，很想吃，却不敢掀开红盖头。 “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别不好意思了，快吃！我先出去陪客人喝酒了，盘子放在炕上了，我给你拿了筷子，自己慢慢吃！” 第18章 闹洞房 方屿川觉得可能陈小蓉有些害羞，所以识趣地放下盘子，转身出去了。 方屿川走了好一会儿，陈小昭实在忍不住，便掀开一点缝隙，偷瞄了一眼方肉。 方肉非常大，跟盘子差不多大，肉是五花肉，肥瘦相间，酱汁浓郁醇香，勾得小昭肚子里的馋虫都跑出来了。 小昭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心思还都在吃上。 她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从凌晨接亲到现在，晌午了，她早上就没吃饭，中午也没机会吃，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这一大块方肉，没多一会儿就被她吃光了。 陈小昭到底还是个孩子，根本就没想过，从今往后，会有什么改变。 到了拜天地的环节，陈小昭像个木偶人一样，站在方屿川的身边，拜了天地和父母。 晚上，村子里闹洞房的青年都来了，他们闯进卧室，看见窝在炕上的小昭，纷纷爬上炕，伸手去调戏她。 小昭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站起身来，头上的红盖头也不慎掉落下来。 那几个青年都比小昭大，她一个也不认识。 青年们只知道陈家有三个女儿，却不认得哪个是小昭，哪个是小蓉。 “这就是方屿川的新媳妇？陈小蓉？” “不是陈小蓉，还能是谁？” “哈哈哈……方屿川好福气啊，这小丫头，长得真俊呢，唇红齿白的，大眼睛水灵灵的，还那么苗条！” “人家年方二八，能不苗条吗？ 他们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陈小昭，顶替姐姐而来。她哪里够二八，才十五而已，个头还没长起来，可不瘦瘦的吗。 方屿川在屋外听见小昭的叫声，顶开了门，闯了进来，他指着屋里嬉皮笑脸的青年们，说：“这是我媳妇，谁也不能动她一手指头！若是让我知道谁动了她一下，我就剁了他的手指头！” 青年们嘴上不依不饶，身子却很听话地退后了好几步。 “嗨，闹洞房闹洞房，图个喜庆，屿川，你别那么小气啊！” “就是就是！” “你媳妇反应快得很，我们谁也没摸着，是真的！” “闹个喜庆！” “就是就是！” 方屿川态度强硬：“哥们儿都听好了，我方屿川用不着你们来为我添喜庆！” 方家毕竟开着作坊，这些青年家里的姐姐妹妹，甚至爸爸妈妈都有在他家里干零活的，谁也不敢得罪他，得罪了，怕工钱不给发了。 众人怏怏散去，方屿川抬起头，望着手足无措的陈小昭，愣了几秒钟，道：“陈小昭？怎么是你？陈小蓉呢？” 陈小昭紧张地搓着衣角，解释道：“我姐跑了，所以我爸妈就把喜服穿在了我的身上，把我塞进了接亲的轿车里！” “胡闹！”方屿川压抑着胸中的怒火，说，“陈小昭，你知道拜堂意味着什么吗？” 陈小昭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陈家真是欺人太甚！”方屿川说着，就要冲出去找陈家父母理论。 陈小昭一把拉住了方屿川的胳膊，说：“屿川哥，你不能去找我的爹娘，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才这样做的，我姐跑了，你让他们怎么办？我知道我们家借了你们家很多钱，我姐说了，她会还，她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谁告诉你的，我娶谁都可以？”方屿川怒道，“你们陈家这么做，不地道！” “那你们方家做事就地道了吗？”陈小昭反驳道，“虽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但是那是旧时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父母可以给意见，不能强迫对吧？我姐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不想嫁你？” 方屿川被问住了，他的气焰低了下来：“说过。” 沉默了半晌，方屿川抬起头，望着陈小昭，问：“那你想嫁我？” 陈小昭摇摇头，说：“拜托啊，大哥，我才十五岁，我可不懂什么爱不爱的，你该不会强迫我吧？我知道方屿川你不是那样的人！” 方屿川气势汹汹地向前一步，俯下头，一脸戏谑地凝望着陈小昭：“你可别道德绑架我，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陈小昭哪儿见过这架势，她吓得连连后退：“屿川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方屿川一把将陈小昭推倒在床，他怒道：“对，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是冤大头！” 方屿川气哄哄地摔门而去。 本来，如果是陈小蓉跟他拜堂，他也不会在今天圆房的。 陈小蓉还小，他知道。 现在可好，换了个更小的陈小昭。 陈家真的是缺钱缺疯了，才会那么着急把女儿给嫁出去。 第19章 早晚要跑的 到了第二天，方屿川的妈妈张翠翠在房里准备早餐，她一脸喜气地把方屿川喊进了厨房。 方屿川道：“妈，你叫我干嘛？” 张翠翠压低声音，小声道：“小川，昨晚……你们？” “妈你想什么呢，她还不到年龄！” “妈知道！”张翠翠嘴硬道，“妈就是随口一问……你奶奶那辈儿，十四五岁都能生孩子了！” 方屿川没好气地说：“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别老提我奶奶！” “这臭小子，怎么刚办了喜事，脸上一点喜气儿没有？” 方屿川打心底，认准了陈小蓉，结果跟他拜堂的人是陈小昭，虽说两姐妹长得有些相似，陈小昭也是个美人胚子，但是他心里就是不乐意。 张翠翠一边往堂屋端菜，一边招呼道：“去喊你媳妇儿来吃饭！” 方屿川怔了一下，暗道：把陈小昭喊过来，不就露馅儿了吗？ “妈……她……我……”方屿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结巴什么？”张翠翠瞪了方屿川一眼，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去叫！” “妈不用了，我给她送进屋吃！”方屿川快走一步，挡在了张翠翠的面前。 “你们已经拜了堂了，也请了亲朋好友来吃饭，就算是结婚了，她现在和我们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就要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各吃个的，那还是一家人吗？” 张翠翠推开方屿川，朝新房走去。 方屿川见拦不住了，急得直跺脚。 陈小昭已经起床了，她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 她不敢去洗漱，怕露馅儿。 虽然她知道，早晚都是要露馅儿的。 门被张翠翠一把推开，陈小昭下意识地转过头，望了张翠翠一眼，她嘴唇翕动了几下，不知道该喊什么，迟疑了一会儿，她喊了一声：“婶子！” “婶子？”张翠翠气得眉头都蹙起来了，“我们家花了十万娶你回家，你就叫我婶子？” 张翠翠凝望着陈小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她想起来了，眼前站着的这个，并不是陈小蓉！ 虽然她和陈小蓉有些相似，但还是能分出来的，陈小蓉一脸的傲气，瞅一眼就知道是不好惹的那种刁蛮丫头，而陈小昭，眼神是柔和的，气质也是温顺的。 “你不是陈小蓉！”张翠翠指着陈小昭，道，“你是谁？” 陈小昭不急不缓地说：“婶子，我是小蓉的妹妹，陈小昭！” “你们陈家想干什么？”张翠翠气得有些发昏，身子趔趄了几步，险些跌倒。 方屿川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张翠翠。 “我姐她……不想嫁，她跑了！”陈小昭说，“我爸妈给我穿了了喜服，我也是身不由己。” “好啊，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方家商量一下的吗？你们陈家可真行啊！” “还学人家替嫁，你既然替了，那就是我们方家的儿媳妇了，你们拜过堂了，我也认，以后就改口叫妈，别婶子婶子的叫，让村里人听见了笑话！” “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公平！”陈小昭说，“双方大人为孩子们订婚的时候，都没有问过我们愿不愿意，也不怪我姐逃，你们大人是都满意了，可这不是交易！” “不满意可以退婚啊！”张翠翠眉毛一挑，说，“你们为什么不退？” 张翠翠自是知道，陈家有个瘫痪的病人，最是需要花钱的，也正因为如此，陈家这么漂亮的三个女儿，才不好找婆家。 那十万块，十之八九是已经花光了，她们想退婚，也拿不出钱来，只好把小女儿给塞上了车。 “……”陈小昭语塞。 钱都在医院花光了，怎么退？ “你姐逃了，你为什么不逃？”方屿川问道。 “我长这么大，也没有离开过我们村，我能逃到哪里去？爸妈说外面很多人贩子，会被人抓去，卖到深山里，用狗链子捆着，像狗一样生活……” 看来父母的恐吓也挺管用，陈小昭真没有要逃的心，她也是想着，到了年纪便嫁人生子，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还是因为二姐逃婚。 “算了，小蓉那丫头，我们也养不住，早晚要跑的！”张翠翠扫了一眼方屿川，道，“既然拜堂的是小昭，那小昭就是我们方家的媳妇儿了！” “妈，我不愿意！”方屿川反驳道，“我想娶的人是陈小蓉，不是陈小昭！” “她不愿意嫁你你不知道吗？强扭的瓜不甜！”张翠翠劝解道，“小昭比她还小一岁，性格也比小蓉那丫头柔和，你傻不傻啊你这个臭小子！” 第20章 接受不了 可他就是喜欢陈小蓉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劲儿劲儿的，像个小辣椒。 “行了，小昭，过来一起吃饭吧！”张翠翠说，“这天地呢，你们也拜了，虽然没有入洞房，但这在村里人看来，你们俩就是夫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你再不愿意，十里八村也都知道了，你和我们家小川拜堂了，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洞房？别人可不知道呀，你就算是走了，也不能再嫁好人家了，只能嫁二婚的，这话，我可没诓你，不信呐，你就去问问你妈！” 张翠翠转身，回到堂屋，她一边盛饭，一边说：“好好的一个姑娘，若是成了二婚，不但会被村里人耻笑，还找不到好婆家，小昭，我看你啊，还是放聪明点，和我们家小川好好过日子，我们家开着作坊，家里不缺钱花，也亏待不了你！” 小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懵懵懂懂穿上了喜服，稀里糊涂的跟方屿川拜了堂，这就真的成了别人的媳妇了！ 想反悔，那就成了二婚了！ 虽然两个人没有领结婚证，但是村里人只认办酒席。 这一晚上过去了，什么也说不清了。 陈小昭低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下来。 张翠翠看了，心软了，她语气温和了下来，道：“要说这事全怨你爸妈，也怨你姐，你可怨不着我们方家，既然你嫁过来了，做了我的儿媳妇，我就得像对待亲闺女一样的待你，我从我婆婆那里吃的苦，绝不让你吃第二遍。等你过了二十岁，就去跟小川领结婚证，生孩子，我帮你带！” 陈小昭才十五岁，哪里想过那么远的事情，她现在对什么都是懵懂的，茫然的。 见陈小昭不吭声，张翠翠把饭碗推过去，道：“吃饭，吃完饭跟小川去监工，以后啊，你就是我们方家的老板娘！” 方屿川踢了母亲一脚，张翠翠偷偷瞪了方屿川一眼。 小昭只喝了一碗稀饭，就回屋去了。 方屿川和张翠翠一起收拾饭桌，厨房里，方屿川道：“她还是个小孩子呢，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十五了，也不小了！”张翠翠说，“我不得帮你哄着点儿，她若再跑了的话，咱方家的钱不就白花了吗？”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方屿川说，“他们跑了，陈德海和他老婆不是还在吗？” “那老两口子在有什么用？你就是把他们家房子扒了，也找不出来十万块钱呐！”张翠翠摔了一下刷碗布，道，“他们家呀，不就是让一个病人给拖的吗？” “我也是看上小蓉那丫头生得好看，性格泼辣，和我年轻时候差不多，跟你也般配，才去说媒的，谁成想，嫁过来的却是小昭那丫头！”张翠翠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是小昭也可以，性格温顺好拿捏，若是小蓉嫁给你啊，我还怕她欺负你呢！” “这事儿不能改了？”方屿川还在幻想着和陈小蓉在一起的场景。 “你们都拜堂了，一个屋檐下过了一夜的人了，怎么改？不怕村里人笑话？”张翠翠道，“以后你也少提陈小蓉那丫头，从今往后，她就是是你小姨子！” 方屿川没料到，一夜之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巨变，准老婆变成了小姨子，小姨子变成了老婆。 “这事儿，我越想越不对劲，不行，我得找陈德海说理去！”方屿川咬了咬牙，气得脸色十分难看。 张翠翠连忙警告他道：“方屿川我可警告你，你适可而止啊！陈德海现在可是你老丈人，说话不能说重了，方才我跟陈小昭说的那些话，也是对你说的，你俩已经办过喜宴了，全村人都知道你俩已经拜堂了，你现在再把这婚事搅黄了，可就是村里人公认的离婚，再说媳妇儿，就只能说二婚的，你想娶个二手货，我还不答应呢！” “妈你放心，我有分寸！” 到了回门这天，张翠翠为他们准备了一车的大礼。 方屿川看了那一车的礼物，就气不打一出来：“妈，从前你不是这样的，这次我们可是吃了大亏，你竟然还给那老……” 说后面“东西”二字的时候，方屿川看了看张翠翠的脸色，就收了回去。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还能怎么着？”张翠翠道，“人家小昭也不差，你好好对人家。” 张翠翠拍了拍方屿川的肩膀，她知道这小子就是以为自己将来要娶的人是陈小蓉，结果结婚当天换成了陈小昭，他一时接受不了。 第21章 回门 “这一大袋猪肉呢，代表回娘肉，烟酒糖茶也是都要有的，这些大葱呢，代表将来你们以后生了宝宝，个个都聪明伶俐，烧鸡呢，代表吉祥如意，这两盒粉条呢，代表你们的婚姻长长久久，这袋橘子呢，代表大吉大利，苹果呢，代表平平安安！” 张翠翠絮絮叨叨地说着吉利话，见方屿川不言语，她瞪了方屿川一眼，压低声音说：“到了说些吉利话，别把事情闹僵，你也知道咱家什么情况，当年你奶奶能作妖，你爸不着家不正干，搞得家里鸡飞狗跳，你别以为咱家有钱就能说好亲家，我也是没办法，才去找的陈家，若不是因为当年你奶奶天天跟我吵架，名声传扬出去了，十里八村都知道咱家家风不太好，我能给你说陈家姑娘吗？陈家有个累赘，难道我不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 方屿川应付着，打开了车门。 这轿车，是作坊开了三年后买的，价值七八万，在村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车了。 张翠翠望了陈小昭一眼，道：“小昭，上车吧！” “嗯。” 陈小昭应了一声，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几分钟的路程，两个人便来到了陈家大门口。 陈家早早敞开了大门，准备迎接新姑爷进门。 见方屿川开着车，载着女儿回来了，陈家夫妻面色尴尬，心中七上八下。 毕竟，人是瞒着人家方家塞进去的，提前也没跟人家打招呼。 现在木已成舟，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来找他们麻烦。 反正贱命一条，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两条。 陈德海深深凝望着新女婿，只见新女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也看不出人家是喜还是忧，陈家夫妻二人四目相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那笑容，真是比哭都难看。 方屿川打开后备箱，陈家夫妻瞅见那满满一后备箱的礼品，顿时乐开了花。 看来，他们算是默许了。 不然，不会让方屿川拉这么多礼品来回门。 “小川呐，你们来了，秋菊，还不快去泡茶！” “哎哎，我这就去泡茶！” 王秋菊一阵小碎步，跑进厨房，激动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茶叶也想不起来放哪儿了。 这一激动不要紧，还把茶壶给打碎了！ 陈德海进屋，瞅见王秋菊正蹲在地上捡茶壶碎片，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看看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还不快……快去小卖部再买一个新的！” “哎，我这就去买新的！” 王秋菊捡完大碎片，用扫帚扫干净了渣子，揣着钱就去小卖部买新茶壶去了。 方屿川和陈小昭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拎进屋，陈德海拿出瓜子和糖果，招呼他们吃。 “先吃点糖，你们的喜糖！”陈德海说，“好啊，小昭也嫁人了，好！” 说完这句话，陈德海的眼睛里噙满了泪。 方屿川不说话，抓了一把瓜子，默不作声地嗑。 气氛有些尴尬。 陈德海便打开了电视机，把电视声音放得老大。 电视里，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三个人各有心事，眼睛都盯着电视屏幕。 都有话说，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亦或者，不好意思开口。 王秋菊买回茶壶，路上，碰见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纷纷打趣道：“秋菊啊，是新女婿带着姑娘来回门了吧？” “嗯，是！”王秋菊敷衍两声，并不想多做停留。 “你们家，嫁的不是小蓉？”村民扯着嗓门问道，“我儿子跟你们家小蓉一个班呢，说她三天前还在班里上课呢！” “不是！”王秋菊停住脚步，说，“是我们家小昭！” “哦，怪不得呢，我说新娘子怎么还有分身术呢，一边拜堂，一边上课，原来前几天结婚的是小昭啊！” “是，方家一开始说的就是小昭！”王秋菊一口咬定，当初定下的，就是陈小昭和方屿川。 “哦，原来是我们搞错了？” “不过……”村民八卦地眼睛一眯，不怀好意地调侃道：“你们家小昭才十五岁吧，这么小，就被人给嚯嚯了？” “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王秋菊怒目圆睁，上前两步，恨不得给那人两嘴巴子。 “我们家小昭，和方家是明媒正娶，有彩礼，有媒人说媒，什么嚯嚯？你会说话吗？长得像个人，怎么满嘴喷粪呢？”王秋菊叉着腰，指着那村民道，“你再给我说一句？” 那村民被王秋菊这架势给吓住了，她倒退两步，小声嘟囔道：“怎么还急眼了呢，好人家的闺女，哪有这么小就嫁人的，真是想钱想疯了！” “你甭管我闺女早嫁晚嫁，反正比你们家闺女嫁得好，人家方家开鞋厂，家里有钱，可不像某些人啊，一嫁过去，就去挖大粪啦，怪不得嘴巴那么臭！哼！” 第22章 一脚踹下炕 王秋菊说完这些，觉得自己解了气，便扭头走了。 “嗨，这个王秋菊，真是欠收拾！” 不过王秋菊说得也没错，她闺女嫁的是农户，家里养了两头大母猪，就指望家里的大母猪生崽儿挣钱呢，家里男人去工地干活，女人就得在家收拾猪粪，不收拾能怎么办？ 王秋菊买了新茶壶回家，用开水烫了烫，泡了一壶茶。 泡好茶，王秋菊便开始择菜，张罗午饭了， 陈小昭也去了厨房，和母亲一起收拾鱼，杀鸡宰鱼。 王秋菊低声说：“你过去，方家没说什么吧？” 陈小昭低垂着头，声音冷然：“他们能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好。”王秋菊说，“你们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好好过日子。妈也是为你好，小昭，你也别怪妈。” “他……他有没有……”王秋菊想问，又觉得女儿小，不好意思开口。但是不问，又不行。 这事她必须得整明白。 “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你就要好好跟人家过日子。” “没有煮成熟饭。” “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陈小昭说，“没有，他没碰我。” “妈看出来了，小川是个好孩子。”王秋菊说，“虽然他现在没碰你，但是你人已经嫁过去了，就认命吧！” “我姐呢，找到我姐没有？”陈小昭问。 “她在学校里。”王秋菊说，“你不用担心她，她没事。” “没事就好。”陈小昭抱怨道，“她可真行，人跑了，啥也不用管了，撂下这个烂摊子，还得我来给她收拾。” “妈知道委屈你了。”王秋菊说，“妈这不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吗？” 不知不觉间，菜已经炒出了十二个。 新姑爷进门，不管能不能吃完十二个菜，也要整出十二个菜，以示尊重。 陈德海找出平日里不舍得喝的好酒，招待新姑爷。 酒过三巡，方屿川的脸上爬上红晕，他平日里也是不喝酒的，只是今天见老丈人，高低也得喝几杯。 本来就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人就有些醉了。 人一醉，嘴巴就没有把门的了。 临来的时候，张翠翠叮嘱他的话全忘了。 他指着老丈人的鼻子骂道：“你就不是个人，卖儿卖女的，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你们陈家骗婚，说要把陈小蓉嫁给我，结果来的是陈小昭，我就不喜欢闷葫芦，你们把这个闷葫芦嫁给我干什么？我喜欢的是小蓉，是小蓉啊！” “你喝醉了！”陈小昭脸色难看，拉住方屿川的胳膊，说，“你别说了行吗？” “你放肆！”陈德海的脸色更难看，他指着方屿川的鼻子骂道，“再怎么，我也是你老丈人，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这就是你们方家的规矩？当众顶撞老人？” “我们方家什么样，你今天才知道吗？啊？”方屿川冷笑着，一把推开了陈小昭，他抹了一把脸，笑道，“笑话，哈哈……你们把我当猴耍，还不兴我说？我们方家花了十万彩礼，娶的是陈小蓉，不是陈小昭！你他妈给我起开！” 方屿川借着酒劲儿，还踹了陈小昭一脚，陈小昭被方屿川一脚踹下了炕。 幸好王秋菊正站在地上，她一把揽住了陈小昭的腰。 见女儿回门第一天就被新女婿欺负，王秋菊不干了，她扯着嗓门嚷道：“方屿川，你想干什么呀？你凭什么不愿意？我们家小昭哪里配不上你？我们小昭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条有身条，脾气还好，别人都踏破了门槛来说媒，我都没答应，便宜了你小子，你小子还敢对她不好？” “她再好，我要的不是她！”方屿川拍了拍桌子道，“当初你们跟我说，嫁过来的是陈小蓉，结果呢，你们这不是骗婚吗？” “陈小蓉跑了你不知道吗？你也降不住她，她就不是老实呆家过日子的人，说实在的，我们老两口子都管不住她，你以为你是谁，你能管得了她？”王秋菊不客气地说，“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若是不愿意，当天晚上就该把小昭给我们送回来！” “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方屿川自嘲地笑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家闺女啊，若是被人知道，新婚当晚就被退回来，她以后还能嫁的出去吗？村里人嘴巴碎，编排得可难听了，你愿意自己的闺女承受这些？” “现在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说什么都晚了，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以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王秋菊道，“你就当，一开始媒人说给你的，就是陈小昭，不是陈小蓉，小蓉一门心思读书呢，谁的话也听不进。” “没煮成熟饭！”方屿川瞪着眼睛，说，“生米还是生米，我原封没动！” 第23章 爬墙 “你说没煮熟就没煮熟？”王秋菊哼了一声，道，“我家的黄花大闺女，在你家跟你过了三宿，你说没煮熟就没煮熟？谁信？你们拜了堂了，成了夫妻，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就好好认清事实，安安分分的，跟我们家小昭过日子！” 方屿川愤愤地跳下炕，朝门外走去。 王秋菊推了一下陈小昭，说：“快去啊！” 陈小昭满腹委屈：“她刚才踹我，我才不跟他去！” 王秋菊给陈小昭使了个眼色，道：“他现在是你男人，你不管他谁管他？他喝醉了，可不能开车，你去，把他平平安安地送回去！” 陈小昭不情愿地朝门外走去。 这时候，方屿川已经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了。 陈德海对王秋菊使了个眼色，道：“去，拦着他，别让他开车，万一出了事，方家可饶不了咱们！” “知道！” 王秋菊也追了出去，她拉着车门，道：“小川，你下来，你喝了酒了，可不能开车！” “你起开！” 方屿川不耐烦地往回拉车门。 陈小昭也挡在前面，车门根本就关不上。 陈小昭说：“你下来，我陪你一起回去，车不开了，明天再开！” 方屿川见实在关不上车门，便也不争不抢了，他丢下二人，朝门外走去。 陈小昭一路小跑跟在方屿川的身后。 王秋菊送了一百米，她一边跑一边喊：“小川啊，路上小心啊，小昭，你照顾好他啊，别去有水的地方，避着水坑点儿，别磕着碰着了！” “我知道了妈，你回去吧！” 陈小昭回头望了母亲一眼，跟在方屿川的身后，朝方家走去。 之前，母亲说过，小蓉不嫁就让她替她嫁，没料到，竟一语成谶。 因为订婚的事情，陈小蓉好多天都没有来上学。 现在来了，也落下了很多课需要补。 放学的时候，张墨远叫住了陈小蓉：“你很多天没有来上课，落下了很多知识点，有什么不会的，你来问我，我帮你补习。” “嗯，我知道了张老师！”陈小蓉抿嘴一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后，你来我办公室找我。” “嗯，好的张老师！” 陈小蓉望着张墨远远去的背影，心底暗暗庆幸，幸好班主任这么负责，不然她的数学肯定要跟不上了。 英语和语文，都可以死啃课本，抄同学笔记，跟上班里的学习步调。 数学就不能靠自学了，一点点没理解通，很多同类型的题就不会做。 “嗨，陈小蓉——” 陈小蓉发呆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 她转过身来，看见身后站着的，是林陌然。 “是你？” “嗯。”林陌然灿烂一笑，说，“别的同学都去吃饭了，你怎么不去？” “我不饿！”陈小蓉径直朝女生宿舍走去。 林陌然好奇地问：“昨天在食堂，我也没有看到你，你都不在食堂吃饭的吗？” “我……”陈小蓉停住脚步，压低声音，小声道，“我跟你说实话，你别笑话我啊！” “不会的，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林陌然道，“再怎么，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我爸妈不支持我读书，他们想让我辍学，所以……我身上没有钱。” “啊？”林陌然张大了嘴巴，诧异道，“那你这些天是怎么过的？你爸妈也太狠心了吧？” “我就偷偷的去果园里摘两个果子……” “天天吃果子？”林陌然怒道，“天下竟还有这样的父母？怪不得你这么瘦呢！” 林陌然好奇心作怪，继续追问道：“我们学校宿舍不是封闭式的吗？除非双休日，门卫不让住校生出去的啊，你是怎么出去的？” “这还不容易，爬墙出去啊！”陈小蓉指着操场上的围墙，道，“这点高度，难不倒我。” “想不到你一个弱女子，还有这功夫？” “这算什么功夫？我们乡下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会爬墙爬树游泳的？” “女孩子也都这么厉害？” “也不全是……”陈小蓉不好意思地笑笑。 即便是在乡下，像她这么野的，也没有几个。 “好了，不跟你说了，再说时间就不够了，晚上张老师还要给我补课呢！” 陈小蓉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林陌然上前几步，挡在陈小蓉的面前，说：“你别去摘果子了，就算果子可以果腹，长期吃也会吃坏身体的，我们现在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吃点好的！走，我带你去吃大餐！” 陈小蓉眨巴着眼睛，诧异地问：“我们学校食堂还有大餐？” 第24章 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陌然摇摇头，说：“学校食堂只有大锅菜，哪有大餐，我们去外边吃！” “去外边吃？”陈小蓉的眼睛里，顿时冒出星光，“去外边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 “我想吃烧鸡，烤鸭，卤猪蹄，麻辣烫！” “麻辣烫算什么美食呀！”林陌然说，“走，我带你去吃卤猪蹄，去吃北京烤鸭！” “你会爬墙吗？”陈小蓉眸光一转，望着林陌然问。 林陌然拍拍胸脯，道：“你一个女孩子都会，我一个男子汉，怎么就不会了？” 陈小蓉认真地问：“别吹牛啊，你翻过墙吗？” 林陌然摇摇头。 “那不是空欢喜一场吗？我一个人翻出去了，我也没钱吃烤鸭啊！”陈小蓉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说，“算了，我还是去摘果子吃吧！” “我腿那么长，一定可以的！” “谁告诉你腿长就行的？”陈小蓉舔了下嘴唇，道，“我去搬几块砖头，你踮踮脚，说不定还真能翻出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个人来到操场，寻找容易翻墙的地点。 陈小蓉匆匆搬了几块砖头过来垫脚，她道：“你先翻，我还能托你一下！” “你先翻吧，我学习一下！” “别废话了，我先翻出去了，你翻不出去怎么办？”陈小蓉瞪了林陌然一眼。 林陌然只好乖乖站在砖头上，双手扒住了墙壁，他一只脚抬起来，一只脚撑地，砖头摇摇晃晃，陈小蓉一把摁住了他的屁股：“稳住，别晃，用巧劲儿，向上……” 林陌然从来没被女孩子摸过屁股，脸红到了脖子根儿，耳朵里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 陈小蓉催促道：“喂，你还行不行了，老师过来了，抓住了可是要挨批评的！” 林陌然向上一用力，翻上了墙头，他坐在高高的墙头上，有些目眩。 “快跳呀！” 林陌然一个城里长大的男孩，毕竟第一次玩这种“惊心动魄”的游戏，落地的时候腿一软，就崴了脚。 陈小蓉轻车熟路地翻上了墙，像只燕子一样，一跃而下，毫发无伤。 “走，去吃烤鸭！”陈小蓉跑了几步，才发现林陌然的腿有点瘸了。 “你没事吧？” 林陌然摇摇头，道：“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没事。” “多练练就好了，你是个男孩子，练好了，肯定比我强！” 林陌然摇头笑笑，道：“我妈若是知道我现在会翻墙了，一定惊掉下巴，她可能会后悔把我送到乡下来读书！” “不过你妈很奇怪啊，张老师说城里学习资源是最好的，村里人都挤破头的向往城里跑，你妈却反其道而行之，把你送回了乡下！为什么？” “城里教育资源是好，但是干扰学习的因素也有很多呀！” 陈小蓉好奇地问：“干扰学习的因素？什么？” “电脑游戏手机爱派都是，只要沉迷游戏，什么人都废了！” “你沉迷游戏吗？” 林陌然如实回答：“有一段时间爱玩！” “那现在呢？” “现在哪有手机和电脑给我玩呀！”林陌然摊开手，道，“我妈也够狠的，连个电话手表都没给我配一个！” “那你妈怎么跟你联系啊？” “我妈给我配了个保姆。” “住校还有保姆？” “保姆只有双休日的时候才来给我送钱送生活用品。” “你妈怎么不来啊？” “我妈很忙，她没时间。”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村子里最好的那家酒楼。 这家酒楼，是村子里有钱人家办婚宴才来的地方。 陈小蓉站在酒店门口，踌躇不前。 林陌然转身，望着一动不动的陈小蓉，说：“走啊，带你去吃北京烤鸭！” “这家酒店的菜都很贵的，不如我们去别家吃吧，隔壁家做的土豆炖鸡也很好吃的！” “再好吃的东西，经常吃也吃腻了！” “没有经常吃，我二姑家姐姐结婚的时候，我去吃过一次而已，我家哪有钱出来下馆子啊！” 林陌然走过来，深深凝望着陈小蓉，说，“走，说好了带你去吃北京烤鸭，咱就去吃北京烤鸭，这家绝对正宗！” “你怎么知道正宗啊！你来吃过啊？” “那当然！” 酒楼门口的服务员招呼道：“欢迎光临，二位里边儿请！” 服务员将他们引到大堂，拿了菜单递给林陌然，林陌然很娴熟地道：“有包间吗？” “有！”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陌然和陈小蓉，觉得二人可能付不起包间费用，他道，“不过，包间会额外收取服务费。” “没问题。”林陌然道。 第25章 你发财了? 陈小蓉说：“在大厅吃就可以，就我们两个，不用花那个服务费吧？而且，我们要速战速决，最好十分钟把饭吃完，张老师还要给我补课呢，我若是迟到了，张老师肯定会说我的！” “好不容易出来吃顿大餐，你跟张老师请假，就说肚子痛！” “我没有手机！” “可以用大堂经理的手机。” 陈小蓉小声嘟囔道：“人不大，八百个心眼儿，我可不想骗张老师！” 二人来到包间，等了几分钟，北京烤鸭，卤猪蹄和三鲜馅饺子便端上来了。 本来，林陌然还想点六个菜，被陈小蓉给制止了。 她说：“你能吃得了这么多吗？吃不了就别这么浪费，我们语文老师不是说过吗，粒粒皆辛苦，所有粮食，都是我们农民伯伯辛苦种出来的……” “那我多点几个海鲜总可以吧？” “那海鲜也是船夫辛苦打来的，不能浪费！” 林陌然很听话的，就点了两个菜，一份饺子。 陈小蓉说到做到，吃了十分钟就拍着自己的肚子说自己饱了。 “那我们快回去吧！” 林陌然起身就要走。 陈小蓉瞪大了眼睛，望着餐桌上剩下的那些烤鸭和猪蹄，痛心疾首地说：“猪蹄剩了一半，烤鸭剩了多半只，就这么丢了多可惜？” “难道你想打包回去？” 陈小蓉用力地点点头，她苦着脸道：“这是我这几天吃得最饱的一顿饭了，你都不知道前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说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也是好面子，没跟张老师说她身上没有一分钱。 若是跟张老师说了，张老师肯定也会帮她解决的。 “那就打包！”林陌然喊了一声，“服务员，打包！” 陈小蓉可怜巴巴地说：“打包回去，我还能吃两顿。” “你爸妈心真狠！” “我都习惯了。”陈小蓉说，“乡下的父母大多都是这样的，他们没有钱，不像你的父母，都那么有能力，他们倒是想挥金如土，那也得手里有钱啊！” 林陌然来到乡下，算是开了眼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 从前，他还总抱怨父母陪伴他的时间太少，在家不听爸爸妈妈的话。 现在来到农村，才知道生活是多么艰难，他是多么不知好歹。 他过生日一天花掉的钱，农村的小孩子一年都花不了那么多。 “吃大餐的钱没有，填饱肚子的钱总得有吧？如果这个都没有，那不生孩子也是一种善良！”路上，林陌然说：“以后，你没有钱就跟我说，别一个人硬扛着，把身体熬坏了怎么办？没有一个好的身体，还怎么读书？”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林陌然。” “我们之间，不需要谢字！” “为什么不需要啊？” “你救过我的命，我给你多少都是应该的。”林陌然说，“就算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妈，我妈一定也会支持我这么做。” 两个人翻墙回到学校，林陌然从兜里翻出几张红色纸币，塞进陈小蓉的衣兜。 陈小蓉掏出钱，粗略看了一下，有八张。 “这么多？你把钱都给我了，自己吃什么？不行不行！”陈小蓉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连忙数了数，然后留了一张，把剩下的递给林陌然，“我用一张就够了，用不了这么多的！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还你！” “你拿着吧，我还有！”林陌然说，“明天就是礼拜天了，保姆会来给我送零花钱的！” “林陌然，就算我救过你的命，你也真的不用大方成这样，把你饿瘦了，到时候你妈来找我兴师问罪，我可担待不起！”陈小蓉想了想，说，“那这样，咱俩一人一半！” 她留了四张，把剩下的四张还给了林陌然。 陈小蓉不敢回家，她准备撑过中考再回家。到时候，爸妈肯定不会狠心到连饭钱也不给她的。 她不回，是因为逃婚。 她怕自己再被抓回去，跟方屿川结婚。 此时的陈小蓉根本就不知道，妹妹已经顶替她，和方屿川拜了堂。 陈小蓉拎着猪蹄和烤鸭回了宿舍，闻见香味儿的舍友忍不住开口道：“喂，陈小蓉，你们家发财了？” “没有啊！”陈小蓉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江悦忍不住问：“那怎么现在吃得这么好？我闻闻什么味儿？好像是烤鸭，猪蹄的味道！” “确实是！”陈小蓉把菜放在桌子上，打开了袋子，烤鸭的味道就更浓郁了。 “我刚刚打包回来的，你们不嫌弃的话，就过来吃点！” 第26章 你怎么那么八卦 “哟，我们学校食堂什么时候有烤鸭和猪蹄了？闻所未闻啊！”程琳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走过来，用手指拨了一下食品包装袋，只见包装袋上写着：万家酒楼！ “还是万家酒楼的菜！”程琳双手包肩，挖苦道，“陈小蓉你方才该不会是出去陪酒了吧？这几道菜，少说也要二百块，就你们家那穷酸样，能吃得起万家酒楼的菜？我说你怎么一下课就往外边跑，从来不回宿舍吃饭，原来是……” 程琳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小蓉的一巴掌给扇懵了。 “啪——” 这一巴掌清脆悦耳。 “啊——”程琳惨叫一声，她瞪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陈小蓉，她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扶着床，以免自己站不稳跌倒在地。 “你疯了，你敢打我？”程琳扯着嗓子撒泼道，“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我打的就是你！”陈小蓉指着程琳的鼻子骂道，“年纪不大，嘴巴怎么这么脏呢？你刚才说我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我说了怎么了？你个穷鬼还能吃得起什么好的饭，不是出去卖了是做什么了？钱哪儿来的？” 陈小蓉一把抓住程琳的头发，直接将她甩在了地上。 “陈小蓉，我要告老师，我要告老师！你霸凌我！”程琳坐在地上，本来扎着高马尾，结果被陈小蓉给扯乱了，她披头散发地哭着，“你等着瞧！我要找教导主任，让她开除你！” 江悦突然喊了一声：“够了！” 一直不说话的于春夏扶了扶重重的黑框眼镜，说：“程琳，你告老师也是你没理，你怎么能那样说人家小蓉呢，那是造黄瑶，你知道吗？闹不好，你要被开除的，你还敢去告老师？” 江悦道：“程琳，这次是你不对，大家一个宿舍住着，你好好的，骂人家小蓉做什么？小蓉给咱带了好吃的，还带出毛病来了？” “我才不吃那脏东西，指不定哪个野……”程琳刚想说野男人，她捂着疼得火辣辣的脸，抬起头，瞥了一眼陈小蓉，心里有些打怵，搞不好“野男人”三个字说出口，她又得挨揍，便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谁爱吃谁吃！”程琳起身，揉了揉自己那差点被摔碎的腰，爬上了自己的床铺，蒙头便装睡去了。 “什么野男人，你是不是想说野男人给我买的？”陈小蓉冷哼一声，说，“我告诉你，这是林陌然请我吃的！” “林陌然？”江悦瞪大了眼睛，一脸殷切的眼神，“是那个刚转学过来的男同学吗？” “嗯！”陈小蓉点点头。 “江悦接着问：他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啊？你们很熟吗？” “没有很熟，应该没你们认识他早吧。” 确实是这样，陈小蓉有几天没上学，若说谁先认识他，那班里同学都比她认识他要早。 “那他为什么请你吃饭啊？”江悦八卦地凑过来，拿起一块猪蹄，一边啃一边道，“那小子，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你怎么这么八卦？”陈小蓉道，“猪蹄都堵不上你那八卦的嘴，没有的事。我要去补课了，你们慢慢吃！” 陈小蓉抱着课本便出去了。 江悦犯着花痴说：“林陌然好帅啊，他竟然请陈小蓉吃饭，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亲戚？” “有可能哦！”于春夏说，“不然他们两个怎么那么熟？” “就陈小蓉，他们家那个穷酸样？会有林陌然那样有钱的亲戚？”程琳把被子一掀，撇撇嘴，不屑道，“那才是见了鬼了！” 江悦说：“那也说不定啊，陈小蓉家里穷，还不是因为她爷爷瘫痪呀？她爸好像腿脚也不好，不然不能这么穷。” 于春夏道：“快别说了，等会儿被陈小蓉听见了，又不愿意了，她要强的很，你们看不出来吗？说得好像自己家里很富有一样，都是乡下人，家里能有几个钱？能舍得供咱读书的，都算是好人家了。小蓉她也不容易，爸妈不让她读，她硬要读，还不知道以后上了高中怎么样呢，估计生活费都得自己挣。江悦，你爸妈供你读书吗？” 江悦说：“我爸妈说了，我只要能考上，就供我读，像供我哥一样，考不上那就出去打工。” “你呢，程琳？” 程琳傲慢地说：“我爸是村长，你说我爸供不供我读书？你这不是废话吗？” 第27章 近墨者黑 于春夏拿出书本，开始背诵英文词句。 程琳嘟囔道：“这么晚了，能不能别背了？烦死了！” “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不背怎么办？”于春夏说，“我可不像某些人，家里有人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就觉得自己手眼通天了，你考不上，再有权利也没用！” “谁说我考不上，我学习比你好！”程琳说，“人蠢呐，就要靠死记硬背了，哎！” “你……”于春夏刚要说什么，程琳跳下床，熄了灯，摸黑爬上床，开始睡觉了。 程琳阴阳怪气道：“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白天有充沛的精力来学习，于春夏，你看你眼镜的度数又升高了，还是早点歇着吧！” 于春夏无奈，放下书本，躺在床上发呆。 陈小蓉来到张墨远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叩叩叩——” “进来！”张墨远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陈小蓉推门而入：“张老师。” “怎么这么晚？”张老师的脸上有些许不悦。 他以为，陈小蓉贪玩，不想学习，才拖那么晚过来。 “我……我今天……”陈小蓉原本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哪一件都不能说给老师听。 所以后面的话，就又吞了回去。 “你是不是和林陌然一起出去了？”张墨远抬眸，深邃的眼神深深凝望着陈小蓉。 老师的眼睛，似利剑一般，好像能穿透人心。 “老师，你……你怎么知道？” “你们一起去操场的时候，我看见你们了。”张墨远说，“林陌然是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老师，他……我觉得他挺好的。” “你知道他为什么转学吗？”张墨远问。 陈小蓉摇摇头。 “因为他不爱学习，被学校劝退的，他的母亲没有办法才把他送到乡下学校来读书的，你和他不一样，他不好好学习，可以回到自己父母身边，他不缺钱花，也有资源去找一份好的工作，你呢，你不好好学习，就只能留在这个小乡村，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的姐姐，你的邻居朋友，那些没有考上高中大学的，都是什么样的结果！” 确实，陈小蓉就是看到了姐姐早早嫁人生子，亲戚朋友家姐姐哥哥没读书的，都是走的什么样的人生路，她看太多了，才懂得自己要读书，要走出去。 “老师，我知道。” “你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知道的，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考出好成绩的。” 张墨远望着陈小蓉，她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有一双坚定明亮的眼睛。 他相信她，可以的。 “那好，我们开始补课，这是最后的冲刺，你一定不要辜负老师的期望。” “嗯！”陈小蓉用力点点头。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十点。 陈小蓉揉了揉眼睛，张墨远便抬起头，扫了钟表一眼，他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上课。” “嗯，知道了老师。”陈小蓉站起身来，收拾好书本，跑到门口，打开房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对老师深深一鞠躬，道，“谢谢张老师，您也早点休息！” 陈小蓉回到宿舍，轻轻推开门，发现舍友们都已经睡了。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江悦翻了个身，朦胧中发现陈小蓉已经回来了，她道：“小蓉，我都睡了一觉了，你怎么才回来？” 陈小蓉一边解头发，一边道：“嗯，我落了那么多的课，不补怎么办？” “张老师给你补的课？” “对。” “张老师对你可真好，这么晚了，还要给你一对一补课。” “听说城里，补一节课要一百多块钱呢！” “城里的事情你都知道？”陈小蓉笑笑，说，“城里的风，也能刮咱这小乡村里来？” “我听我表姐说的。”江悦打了个哈欠，说，“不信你去问问林陌然！” “别说了，还让不让人睡了？”程琳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不想睡的都给我滚出去！” 陈小蓉不想跟程琳吵，她也挺累了，时间和精力都不想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江悦也不再作声。 于春夏忍不住插了一嘴：“程琳，怎么什么事都有你？你是哪根葱啊？你让人滚人就滚？切！” “可显着你了，于春夏，找揍是不是？”程琳正愁火气没地方撒，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春夏，好了，别理她。”陈小蓉提高了分贝，说，“还有几天就中考了，你们还有精力吵架，谁想吵，就去教导处门口吵，那里热闹，还有人评理！” 程琳哼了一声，重重地躺下去，嘟囔道：“等着瞧，有你们好看的！” 第28章 心跳加快 陈小蓉的学习基础较好，再加上每天张老师单独补课辅导，她的学习成绩很快就上来了，再次稳拿班级第一。 测验卷子发下来之后，陈小蓉便跑到林陌然的座位旁，小声问道：“林陌然，你考了多少分？” 林陌然捂着卷子上的分数，摇摇头。 “考得不好？” 林陌然点点头。 “给我看看！”陈小蓉想要抢他的卷子。 林陌然捂得更紧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不看怎么知道你哪里不会？”陈小蓉一把夺过林陌然的卷子，看了看上面的分数，52分，竟然考得这么差。 “林陌然，怎么才考这么点儿？” 她一直以为，考得再差，也不会低于八十分吧？ 没料到，林陌然竟然只考了52分。 三大主科，分数都要不低于九十，才有机会考上理想的高中，这不及格，想要考上高中不亚于痴人说梦！ 陈小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林陌然，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啊，你还想不想上高中了？” 林陌然无奈地摔了下书本，说：“我初二的时候成绩就落下很多，想要短时间赶上来，怎么可能？” 林陌然的同桌周楚轩瞅了瞅陈小蓉，又瞅了瞅林陌然，觉得两个人有情况，他忍不住调笑道：“陈小蓉，你学习那么好，考试的时候给他传个小纸条，他不就及格了吗？” “你闭嘴！”陈小蓉瞪了他一眼，说，“中考的时候分到多个考场，你还能传纸条吗？现在传纸条有什么用？难道不是自欺欺人？” “放学后你别走。”陈小蓉对林陌然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完，陈小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楚轩戳了戳林陌然，说：“你可以啊，才来多久，就勾搭上我们班学霸了？” “别胡说，我和陈小蓉是很纯洁的同学友情。”林陌然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地看着手里的书本。 实际上，他心里慌得一批。 不知道为什么，陈小蓉怒气冲冲的样子，让他的心慌慌的，跳得很快，那感觉，就像一天喝了三杯咖啡一般——心率不齐，也像蹦极一般——七上八下。 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难道是怕她？ 不对，他为什么要怕她呢？ 放学后，陈小蓉站在门口，双手抱肩，望着吊儿郎当收拾书桌的林陌然。 明天周末了，他可以去出租房住两天了。 虽然林陌然住在学校宿舍，但是母亲还是给他租了一个小院儿，那小院儿，差不多有两百个平方，有花有草，还有一个小鱼池。 一年租金一万，林陌然还觉得好便宜。 班里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林陌然和陈小蓉二人。 陈小蓉走过去，说：“要把书都带走啊？” “回我的小窝住两天。”林陌然说。 “你还在这租了房子？” “嗯！”林陌然点点头，说，“小蓉，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 “你到底想不想上高中，说实话！” “我妈想让我上。” “你自己有没有这个目标？或者说，你有什么目标？” 林陌然摇摇头，说：“没有目标。” “没有目标，那就是混日子了？”陈小蓉说，“若是考不上高中，就没有机会读大学了，没有复读机会的，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中考啊！” “我学不进去，也听不进去，那有什么办法？”林陌然摔了一下书包，说，“我打起精神又能怎么样，很多题，我不会啊！” “我教你，从今天起，我给你补课。”陈小蓉很认真地说，“你从哪里拉下的课，我们就从哪里补！” “还来得及吗？” 林陌然抬起头，眸光流转，望着这个性格坚毅的女孩子。 陈小蓉眼神坚定，给了他足够的信心：“林陌然，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我觉得你很聪明，之所以考得不好，是因为初二有课程没跟上，那我们就把初二的课本拿出来，复习！” “走，跟我回家。”林陌然说，“我请你吃大餐！” “时间紧迫，我们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了吧？” “为了给我补课，饭都不吃了？”林陌然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那笑容，明媚得像阳光，好看又迷人。 “我是说随便吃点就行了。” “这次，我们不去饭店，去我家，有人给我煮！” “哦，好。” 陈小蓉答应着，和林陌然一起走出教室。 第29章 火冒三丈 路上，林陌然说：“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能不能考上高中？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小蓉听了林陌然的话，脸顿时涨得通红，她停住脚步，说：“你以后别再说那三个字，你再说我就不给你补课了！” 林陌然赶紧道歉：“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张老师苦口婆心的希望我们可以考上一个好的高中，我也一样，也希望你能考上一个好的高中。” “周楚轩也学习不好，你怎么不帮他补课呢？” 林陌然刨根问底，就想知道一个为什么。 “你对我很好，所以我也希望你好，就这么简单。” 陈小蓉看见林陌然略显失望的表情，补充道：“张老师说，以我的成绩，一定能够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的，你难道不希望和我一起，去读高中吗？” “希望。”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林陌然的租住的小院门前。 林陌然敲了敲房门，几分钟后，他们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陌然，你回来了！” 还未见人，便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院中响起。 “嘎吱——”一声，院门打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少妇，她盘着头发，胸前围着一个碎花围裙，手上沾满了白面。 林陌然不说，陈小蓉还以为这是他妈妈。 “这位是我的保姆，于妈！”林陌然接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学，陈小蓉！” “你好，陈小姐，今晚要在这儿吃饭吗？” 林陌然说“对，多做几个菜。” “好的，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从上午就开始准备，螃蟹和大虾，是司机刚刚送过来的，我已经蒸上了，过几分钟就熟，我包了饺子，是你最爱吃的，三鲜馅儿的……” 于妈说着，推开客厅的房门，原木色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盘硬菜，鸡肉和排骨是必不可少的，红得发紫的车厘子，满满一盘。 菜盘更是精致得堪比五星级酒店。 室内室外都装修豪华，算是一栋乡间小别墅了。 而这，不过是林家陪读，为林陌然租住的房子而已。 菜一一端上桌，色香味俱全，相比万家酒楼，于妈准备的这一餐，似乎更胜一筹。 “于妈是专业厨师吧，这一大桌子菜做的，都把万家酒楼给比下去了，我们小地方的酒楼就是不行啊……” 陈小蓉看得都要流口水了。 林陌然招呼道：“快吃，别客气！” 陈小蓉从来没有吃过车厘子，一点都不夸张，爸妈从来没有买过一颗回家。 “这车厘子，好贵的吧？” “还可以吧，五十一斤，冷链运输的，你喜欢吃，走的时候都带着。” 陈小蓉笑着摇摇头，说：“我说实话你别笑话我啊，我从来没吃过。” “那吃几个尝尝！” 林陌然抓起一把车厘子，放在陈小蓉的手心。 陈小蓉拿起一颗黑珍珠一般清透耀眼的车厘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爆汁，满口香甜。 林陌然拿起一个大闸蟹，剥开皮，递给陈小蓉：“大闸蟹，给！” 陈小蓉吃完车厘子，嘴唇都被染红了，她接过大闸蟹，用勺子舀了一勺蟹黄，放进嘴里，品了一下：“和蛋黄的味道差不多呢！” “喜欢吃就多吃几个！” 林陌然又剥了几个大虾，放进陈小蓉的碗里。 于妈站在他们身后，微微蹙起了眉头，她拿起电话，来到院子里，开始打小报告。 “林太太，今天陌然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他好像对她紧张得很，又给她剥虾又给她剥蟹壳的，从前，他可从来不自己剥虾的！陌然会不会早恋了？” “你把电话给他！”林太太听了，顿时火冒三丈。 在城里怕他玩游戏，成绩下滑厉害，所以才把他送回了乡下，原本以为乡下学习氛围好，大家都不玩游戏，没想到，他竟然开始早恋了？ 于妈推开门，重新回到客厅，她把电话递给了林陌然：“陌然，林太太找你！” 林陌然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海鲜汁水，接过电话，道：“妈！” “你今天带女孩子回去了？妈妈怎么告诉你的？让你好好学习好好学习，你小小年纪为什么总是不学好呢？在城里玩游戏，在乡下没有游戏玩，就开始学人家谈恋爱了？乡下这么开放的吗？谁家的女孩子，这么随随便便的去别人家？还是晚上，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太太不容林陌然解释，连珠炮似的，一顿输出。 “妈，陈小蓉是我同学，她来帮我补习而已，她是班级第一，你不信可以问我班主任。” “真的？”林太太还是有些不相信，她道，“人家为什么帮你补习？班里学习成绩差的人多了，你和她没关系，她为什么要帮你？” 第30章 饭都吃不起了 “妈，她家里很穷，爸妈不让她读书，她是扛着压力硬跑回学校的，她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我挤出点零花钱给她，帮她度过难关，她帮我补习，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妈，我把零花钱分给她一些，您这么善良，一定不会反对的吧？” “原来是这样。”林太太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反正你的零花钱我按月给你，你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情，你说是补习，那我就信你一次，中考用成绩说话，你若是考不上，我就把你送到技校去，我可不会再信你的鬼话！” “你放心吧妈！”林陌然把手机递给了于妈，他冷冷扫了于妈一眼，道，“于妈，你越界了，若是还有下次，我就让我妈辞了你！” “陌然，若不是太太吩咐，我也不会事无巨细的报告给她，希望您谅解。” “林陌然，你别生气了，快吃，吃完我去给你补习，补习完，我还要回宿舍睡觉呢！” 林陌然回到座位上，开始吃饭。 于妈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饺子，二人高高兴兴地吃着。 “于妈，过来一起吃啊！” 陈小蓉热情地招呼于妈，想要缓解他们之间的尴尬。 “不用了，你们吃！” 于妈在林家干了十几年，没有和主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习惯。 这也是林太太之前就立好的规矩，她不敢越界。 林陌然吃完，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就随手将纸巾丢在了餐桌上。 陈小蓉原本想要帮忙把餐桌收拾干净，却被林陌然一把攥住了手腕，他将她拽回房间，他说：“收拾餐桌，那是于妈的份内事，你不用浪费时间在这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来，我们现在就开始补习。” 林陌然找出初二的课本，两个人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的理题。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陈小蓉抬起头，扫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十点。 “天啊，十点了，再不回去宿舍就关门了！” 陈小蓉急急忙忙地拎着自己的书包，就要往外跑。 林陌然喊道：“你不用回去了，宿舍门已经关了！” “没关系，我可以翻墙进去！” “路上很危险的！”林陌然挡在她的面前，他身材修长且高大，就像一座山一样。 “睡在这里吧。” “林陌然，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能睡在这里呢？” “我是说，这个院子里的房间很多，你可以睡在客房。” 陈小蓉望了一眼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时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声音有些瘆人。 “好吧。” “于妈，带我同学去客房。” “诶——”于妈答应着，走过来，带着陈小蓉去了客房。 “客房里的床单和被褥都是崭新的，没有人用过，我刚刚洒扫过了，陈小姐，您早点休息！” “谢谢你于妈！” 于妈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太太何等精明，她哪是儿子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挂掉电话后，林太太就把电话打给了班主任张墨远，从他口中得知，陈小蓉确确实实是班级第一，她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于妈就准备好了早餐。 陈小蓉习惯早起，她洗漱的时候，就闻见饭菜香了。 “早！” 陈小蓉主动和于妈打招呼。 “陈小姐起得好早，今天周六，您可以多睡一会儿的。陌然还没起！” “我习惯早起了。”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慢用。” 于妈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了。 陈小蓉望着餐桌上的早餐，有煎蛋，有烤面包牛奶，也有玉米和烤肠。 陈小蓉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牛奶，蹑手蹑脚地跑到林陌然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林陌然——” 房间里没有动静。 “林陌然，起床了！”陈小蓉扯着嗓子喊道，“再不起床太阳就晒屁股了！” 房间里终于有动静了，林陌然翻了个身，嘟囔道：“陈小蓉，今天又不上课，你起那么早干嘛？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别吵！” “林陌然，你拉下的功课有点多哦，如果不抓紧补，你怎么能考得上高中啊！难道，你真的只想拿个初中毕业证就去闯社会吗？” 最后一句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初中毕业，说出去也不好听。 林陌然“腾”地一下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他惺忪着一双眼睛，懒洋洋地从房间走出来。 “现在几点？”他问。 “七点。” “七点？”他瞪圆了眼睛反问。 “嗯！” “你太能起早了！” “七点还叫起早？”陈小蓉说，“我们农忙的时候，四点就起床了！” “你说真的？” 第31章 爬山 “当然是真的！”陈小蓉很认真地点点头，说，“我妈每天五点起床，喂鸡喂鸭，做早饭，再去田里除除草，回来的时候也就七点了。” “真的很勤劳！”林陌然竖起大拇指。 他去卫生间洗漱，头发理得板板正正的，人也清醒了不少。 吃过早饭，两个人又开始坐在书桌前补习。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林陌然用试探的语气问道：“下午，我们可不可以不补习了？” “不补习？你想干嘛？” “学习也不能急功近利，要劳逸结合啊，以免我产生厌学情绪，小蓉，我们下午出去玩好不好？” “这里是乡下，没有游乐场，也没有游戏厅，你想要玩什么啊？还想去钓鱼啊，再掉河里，我可不救你啊！” “出去逛逛也好，总比闷在家里强，我的头真的快要爆炸了，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多。” “这些都是学过的知识点，怎么会消化不良？” “对于我来说，需要慢慢消化。” “那好吧！”陈小蓉同意了。 “耶！”林陌然高兴地比了个耶。 “这里有什么好风景，你为我做向导！” “好像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林陌然不高兴地道：“扫兴！” 见林陌然闷闷不乐的模样，陈小蓉说：“那我带你去爬山吧，去看瀑布，你恐不恐高？怕不怕水？” “有你在我就不怕！”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 陈小蓉带着林陌然朝山上爬去。 乡间小路上，四处都是爬出墙外的野蔷薇，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开得耀眼又明媚。 林陌然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伸手去触摸那盛开的野蔷薇：“好美的花儿，途中的景色也不错哦！” “这是野蔷薇，山上也有很多。”陈小蓉说，“它的生命力顽强，只要有阳光，它就可以生存。” 爬了几里路，精力也消耗了大半。 太阳高高悬在头顶，似乎要将人烤化了一般。 林陌然又热又渴又累，忍不住问道：“小蓉，我们走得太急了，没带水怎么办？” “半山腰有一个凉亭，那里有人卖茶饮，我们过去讨一杯。” 不远处，有一个荷塘，陈小蓉一路小跑跑过去，上了木桥，她蹲下身子，摘了两个大荷叶。 林陌然远远地站在岸边，紧张地说：“小蓉，你小心点儿，别掉下去了！” “喏——”陈小蓉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大荷花叶子，笑着说，“戴上这个就不热了！” 她走过来，把其中一个荷花叶递给了林陌然。 林陌然攥着荷花梗，问：“这怎么戴啊？” 陈小蓉伸出手，将荷花叶子倒扣在了林陌然的头上：“喏，就这样戴呀！” 然后，她把另一片荷花叶子，也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翠绿的荷叶戴在人的头顶上，既遮阳，又带着一丝凉意，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 荷花梗朝天而立，两个人一跑一跳，荷花梗一摇一晃，样子可爱又滑稽。 此刻，两个人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小青蛙。 这会儿，林陌然不喊热了，走路也有劲儿了。 开在半山腰的茶肆，也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简陋的小凉亭，里面摆了几张古色古香的胡桃色桌子，凉亭里空空荡荡的，并没有其他客人。 看来，大中午来爬山的人并不多。 陈小蓉落座，喊了一声：“老板，来一壶茶！” “好嘞——”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爷爷，立马拿过茶壶，开始泡茶。 两个大茶碗，一一摆在他们的面前，老爷爷亲手为他们斟茶。 陈小蓉礼貌地说：“谢谢爷爷！” 林陌然也道：“谢谢！” 喝过茶水之后，顿感清爽。 林陌然问：“爷爷，茶水多少钱？” “给我五块就好。” 林陌然找出五块钱，放在桌上。 两个人继续赶路，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便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 林陌然道：“这应该是瀑布的声音吧？” “对，幸好你现在来，如果换做上个月，瀑布根本就没有水！”陈小蓉说，“这是个天然的小瀑布，只有连续下雨才会出现，若是遇上干旱，瀑布没有水，瀑布下面的小溪也是干涸的！” “那小溪，是不是很浅？” “现在应该在腰部这个位置吧！”陈小蓉道，“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敢下水啊？” 林陌然摇摇头，说：“心有余悸，但是有你在，我觉得没问题。” “你可算了吧，上次差点被你害死！” 陈小蓉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道：“好了，山爬了，瀑布你也看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第32章 再相逢 “让我再多欣赏一下这山间的美景，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七八里山路，才来到这半山腰，只看一眼便走，你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林陌然坐在石头上，休息了片刻，便挽起裤子，脱下鞋子，准备下水了。 陈小蓉的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喂，林陌然，你干嘛？真不怕死啊？别人被水淹一次，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在河边儿走，你怎么满身的反骨，还敢下水？” “我就在岸边走走，我不去水中央！”林陌然一边蹚水，一边仔细地观察水中情况，看水里有没有大鱼。 “这水真凉，小蓉，你也下来，真不骗你，可舒服了，哇，水里还有小虾耶！我们捉几个回去养着好不好？” “水里有虾有什么好奇怪的！大惊小怪！” 陈小蓉也脱了鞋子，下了水。 方才爬山，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双脚浸泡在冰凉的溪水中，那感觉，甚是舒爽。 林陌然用双手捉小虾，头上的荷叶帽子都掉了。 他用石头围了一个小圈，小圈里圈住了几条小鱼小虾，他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抓了几只小鱼和小虾。 不过鱼和虾都很小，只有指甲盖大小。 “早知道这里有鱼，我们带个矿泉水瓶子就好了，小蓉，你怎么不早说这里有鱼？” “这里的鱼多小啊，没有大的，煲汤都嫌塞牙缝，你还真想带回去啊？你这不是吃人家的命吗？” “我养在鱼缸里不行啊，养在我家鱼池也不错！” “嗯，等你把小鱼小虾放进鱼池，就成了你家大锦鲤的小点心了！” 陈小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和林陌然一起，捉了很多小鱼小虾，放在了荷叶帽子里。 太阳渐渐向西边滑去，陈小蓉望着昏黄的天空，说：“林陌然，我们该回去了，若是再不走，半路上天就黑了，到时候伸手不见五指……” “走！” 林陌然从水中捞起自己的荷叶帽子，和陈小蓉分装了一下小鱼和小虾。 每人捧着十几只，像个孩童一般，兴高采烈地下山了。 到了岔路口，陈小蓉停住了脚步，她道：“林陌然，我回宿舍了，你自己回去吧！记得把我昨天教的再复习巩固一下，多做几遍练习题！” “你跟我一块儿回去吧！”林陌然道，“我给你补习费，一个小时一百！” “你觉得我给你补习，就是为了钱？”陈小蓉有些不悦。 “不是……我没有那样想，我只是怕自己考不上高中，想让你多给我补习补习。” 林陌然只是想要找一个可以顺理成章留下她的理由，他只是想要跟她多待一会儿。 “那好吧。” 陈小蓉轻易就答应了。 她再次随他回了家。 于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见林陌然捧着一个大荷叶回来，还好奇地瞄了一眼，忍不住问：“陌然，这是什么？” “我们一天的成果，小鱼和小虾，我可以把它们养在鱼缸里，然后给它们建一个生态池！ “就这……”于妈嘴角抽搐了一下，就差说“至于吗？” 那小虾小得几乎透明，小鱼瘦得都能看见内脏，这还要专门配个鱼缸？整个生态池？ 于妈不明白，这是林陌然最快乐的一天。 他不舍得将这些小鱼小虾丢掉，也不舍得把它们喂大鱼，因为这是他和小蓉一起捉回来的。 两个人在洗手间里，找了个水盆，把小鱼和小虾放了进去。 “于妈，明天帮我买个鱼缸，要长方形的，高透玻璃的，氧泵和水草沙滩都要配齐！” “好，知道了小少爷！”于妈嘴上答应着，心里直犯嘀咕，就那几个还没苍蝇大的小鱼小虾，再配个氧气泵，不会被氧气泵给吸到过滤器里去？ 二人吃过晚饭后，又开始补习。 于妈特意悄悄溜到他们的房门口，偷听。 听到的，确实都是关于学习方面的内容。 她这才跑到后院，和林太太汇报：“太太，今晚那个丫头又留下来了，我方才过去听过了，确实是在补习，没有其他的什么内容。” “那就好。”林太太道，“但是两个人毕竟青春年少，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晚上盯紧点，不要让他们在一个房间。” “您放心吧太太，我盯得紧着呢，那丫头昨晚就睡的客房。本来，她是要走的，陌然说外边天太黑了，路上不安全，才留她过夜的。” 第二天，林陌然和陈小蓉一起去上的学。 路上，经过方屿川家的菜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小昭？” 陈小蓉喊了一声：“小昭——” 陈小昭转过身，望着陈小蓉。 她那张稚嫩的面庞上，眼神冷漠，没有一丝表情。 第33章 对不起 “小昭你怎么在这里？”陈小蓉跑过去，攥住陈小昭的胳膊，问道，“你告诉姐啊！” “姐，你那么聪明，其实你早该猜到，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陈小昭声音冰冷，“人都是自私的，什么都是为了自己。” “你为什么不跑啊？”陈小蓉哽咽道，“你才多大啊，你不该听他们的。” “我跑去哪里？出去打工都没人要！”陈小昭说，“你也知道我十五岁，跑出去饿死吗？” “对不起，是姐姐对不起你！” 林陌然走过来，拽住陈小蓉的胳膊，就往前走：“要迟到了，不要再说了！” 林陌然的力气很大，陈小蓉被他拖回了路上。 “她是我妹妹！”陈小蓉说。 “我知道。”林陌然说，“人不能走回头路，更不要回头看，她走什么样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陈小蓉哭着摇摇头，说：“不是，她本不该这么早嫁人的，她是为我替嫁。” “她不反抗，所以那是她的命，不是你的命。” 林陌然平时吊儿郎当的，现在说出的话，却十分有哲理。 两个人结伴来到教室，立刻就被眼尖的同学发现了，有人悄悄的，在课堂上八卦起来。 “林陌然挺厉害呀，才来多久啊，就把我们班学霸给搞定了！” “多少女生对他虎视眈眈啊，林陌然长那么帅，还是城里人，家世背景显赫，听说父母来送他的时候，开的是迈巴赫！” “迈巴赫是什么？” “土老帽，迈巴赫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说，迈巴赫是什么？” “豪车！” “有多豪？十几万？” “你想笑死谁？” “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 “迈巴赫三百多万好吧！”懂行的同学翻了个白眼。 “你也是厉害呀，拖拉机还没开明白呢，还知道迈巴赫呢？” “哈哈哈哈……” “我家有电脑，你家没有吧？所以我知道迈巴赫，你只知道拖拉机。” “妈耶，林陌然家里开的是几百万的迈巴赫啊？”同学倒吸一口凉气，“我家这辈子能买个几百万的房子都不敢想！” “把你家几万的平房盖好就行了！想什么不好，还想几百万的房子？我看把你卖了都不值那个钱！” 周围同学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谁再敢八卦我和林陌然，我就撕烂他的嘴！”陈小蓉用力摔了一下课本。 班里顿时鸦雀无声，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声。 陈小蓉学习好，老师都格外看中她，再加上她脾气火爆，没人敢惹她。 之前就有隔壁班男同学给她写情书，她拒绝了，隔壁班男同学再写第二封情书给她，并拦路纠缠，她二话不说，直接把情书交给教导主任了，那男同学被老师叫去狠狠批了一顿。 这事，同年级的同学基本都知道。 这时候，英语老师走了进来，全班同学立马站起身来，班长喊道：“老师好！” “同学们好！”英语老师道，“坐下，现在，我们来复习一下上一节课的内容！” 下午，陈小昭从方家菜园摘了许多新鲜的瓜果，装进菜篮子里，准备带回娘家。 张翠翠准备了几双崭新的手工鞋，让陈小昭带回去，给家里人穿。 一双是爸爸的，一双是妈妈的，还有一双是大姐的。 张翠翠不经意地问：“你二姐回来了吗？” 陈小昭嗯了一声，然后又连忙摇头：“没有。” “这双给你二姐，鞋码正好。”张翠翠又放了一双布鞋，说，“从前的事呢，我们不提了，陈家也不要再提了，你二姐呢，以后就是亲戚，亲戚之间，礼尚往来，很正常的事情。” “谢谢。” “嫁过来这么久了，还不喊妈？” 张翠翠有些不悦地道：“知道你年纪小，但是年纪小也要懂规矩。” “谢谢……妈。”陈小昭接过鞋，道，“我今天回去，住几天再回来。” “好。” 陈小昭拿着菜和鞋，回了娘家。 王秋菊见小女儿回来，十分的高兴，她招呼道：“小昭，你回来了？” “妈，我婆婆让我给你带几双鞋。”陈小昭把鞋子从袋子里拿了出来，“这些都是作坊里的工人手工缝制的，穿着舒服不累脚。这些菜，是我刚刚去菜园里摘的！” “你看你，回来就回来，还带东西干嘛？咱家菜园里也有！” “咱家菜园才多大？咱家的菜，不都让你拿去集上卖了吗，我婆家菜园大，什么瓜果蔬菜都有！” 陈小昭把菜拿进厨房，发现大姐陈小叶正在厨房里切黄瓜。 “大姐，你也回来了？” 第34章 替父还债 “嗯，早上就回了！”陈小叶说，“回来带这么多瓜果呢？” “嗯！”陈小昭放下菜篮子，道，“我小外甥也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屋里看电视呢！” 陈小昭从菜篮子里拿出一个甜瓜，用清水冲洗了一下：“给我小外甥洗个甜瓜吃！” “天祺，来，小姨给你洗了甜瓜！” 陈小昭推开门，看见小外甥江天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手里攥着一把花生，正在吃。 “天祺别吃花生了，来，咱吃甜瓜！” 江天祺抬起头，眨巴着清亮的眼睛，喊了一声：“小姨！” “诶，快吃吧！” 陈小昭收走了花生，回到厨房，对姐姐埋怨道：“天祺才三岁，别给他吃花生，卡住了怎么办？还有小果冻，也不要买给他吃！” “我哪有闲钱给天祺买果冻呀，我倒是想买呢！”陈小叶叹了口气，说，“我哪像你，婆家那么有钱！” “我和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陈小昭说，“本来就是替二姐嫁过去的，我们也没圆房，更没领结婚证。” “怎么，听你那意思，方屿川还在等小蓉？” “我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不碰你？一个男人，守着这么如花似玉的少女几天几夜，居然不动心？他还是不是男人？” “姐，我才十五岁耶，不是所有男人都似豺狼好吧！方屿川，人挺好的。” “那可说不准，他该不会是……那方面……有点毛病吧？”说到这里，陈小叶连忙说，“我瞎说的，你别当真啊！” “哪方面？” 对于男女方面的事，陈小昭根本就不懂。 陈小叶凑过去，悄声说道：“就是男人的那个……哎呀，男欢女爱你不懂吗？” “你还是不是我姐，怎么净胡说八道呢！”陈小昭羞得满脸通红，她白了陈小叶一眼。 “我就随便八卦一下，你还生气了？真生气了？”陈小叶凑过去，用揉面的手捏了一下陈小昭的脸蛋儿，学着她的语气调笑道，“方屿川，人挺好！嘴上说是替二姐嫁过去的，实际上心里喜欢的很。” “你别乱说了大姐！”陈小昭一脸不耐。 她还真没有开窍，对于男女方面，没有对谁心动过。 她之所以留在方家，也不过是为了替父母还债。 晚饭时，陈小叶吞吞吐吐地说：“爸妈，家里……还有没有钱，我想借点钱。” “咱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钱借给你。” 王秋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陈小叶。 陈小叶低垂着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饺子，沉默了半晌，她又对陈小昭说：“小昭，我知道方家开着手工鞋坊，家里有钱，连小轿车都买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姐！”陈小昭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分贝，“方家有钱是方家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赚了钱也不会把钱放在我这里，我哪里有钱借给你？我和方屿川，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们老是问他们家借钱合适吗？” 说着，陈小昭气得都要哭出来了。 原本，这些气，是陈小蓉要受的，结果陈小蓉不顾三七二十一，跑了。 她替嫁了，那这些债，就成她的了。 别人嫁过去，嫁妆丰厚，而她呢，嫁妆只有几床被子。 因为钱花光了，没有多余的钱买嫁妆。 她嫁过去，就自觉低人一等。 现在姐姐又要借钱，她听了就火大。 “当初，都怪我爸，非要把我说给江大山，他家里条件一般，脾气还不好，喝醉了酒就打人……” “当初我可没逼你啊，是你自己满心欢喜的嫁过去的，你自己愿意的，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来呢？” 王秋菊脸色难看起来：“小叶，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当初，也是你自己愿意的，你和小昭可不一样，那时候，你是去相亲了的，你们看对眼了，双方都愿意了的，才订婚结婚的，这你怎么能怨别人呢？” “是我眼瞎好吧！”陈小叶抱着孩子，抽泣道，“没生孩子的时候还好，生了孩子，他张嘴就骂人，抬手就打人，不出去打工，还天天出去喝酒打牌！现在生了一儿一女，想离也离不成，我手里也没有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就是看妹妹嫁得好，想让妹妹帮扶帮扶我，你看妹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心里没有一丁点儿我这个姐姐。” “救急不救穷，你让人家怎么帮你？她才嫁过去几天？一没有经济大权，二没圆房，方家哪有她说话的份儿？她那个婆婆也是出了名的泼辣，你还想从她身上刮油水？” 第35章 别担心 “不能刮？不能刮你不也刮了吗？小昭的陪嫁，就几床被褥，也没见张翠翠说什么呀？”陈小叶拿起半根黄瓜，啃了一口，道，“开始定的是小蓉，过去的是小昭，方家也没说什么呀，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那是没办法！”王秋菊说，“你爷爷病重，我们上哪儿去借钱？你爷爷花了十几万，你出过一分没有？” “本来赡养爷爷，也不是我的义务啊！”陈小叶不满地嘟着嘴说，“那是你和爸的责任，怎么还想着让我出钱？我哪有钱？” 这顿饭，不欢而散。 陈小昭不爱听，撂下筷子就走了。 陈德海带着老爹出了院，此刻正蹲在小巷里吸烟。 “本来，我想借点钱给江大山做个小买卖，既然妹妹不爱帮，就算了。” “你妹妹才十五岁，你怎么就把鬼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她还是个孩子！”王秋菊说。 陈小叶眯起眼睛，瞥了母亲一眼，道：“妈。你也知道她是个孩子啊？嫁都已经嫁了，我就想借五万块而已，做个小本买卖，他有事情忙，就不会每天出去喝酒打牌了。” “不是妈不愿意帮你，是真没有。”王秋菊撂下筷子，说，“小昭也没有，方家的钱，她没有支配权。” “那妈……五百块有没有？我现在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身上的衣服也穿了好多年了，没有换过。”陈小叶委屈地抹着眼泪，“我们家就指望地里那点粮食卖钱，一年也就卖几千块，孩子小时候连尿不湿都不敢用，都是睡在沙土窝里，衣服也没有买过，都是捡着穿。” 毕竟是这个女儿嫁得不好，家庭条件一般，当母亲的也见不了女儿哭天抹泪，她便把陈小昭来时塞给她的几百块钱给掏出来了，六百块，是张翠翠给陈小昭的改口费。 这钱也没捂热，就给了陈小叶。 王秋菊道：“家里什么条件你也清楚，这几百块，也是我兜里仅有的了，你省着点花！” “谢谢妈！” 陈小叶喜笑颜开，她连忙伸出手，攥住钱，用力捏住，生怕王秋菊反悔。 王秋菊也并非偏心老大，只是做父母的，天生喜欢劫富济贫，帮扶过得比较差的儿女。 陈小昭离开陈家后，并没有直接回方家，而是去了学校。 她拿着那双新布鞋，喊了门卫一声：“大爷，帮我叫一下陈小蓉！” 门卫大爷抬起头，走出门卫室，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帮我姐带了一双鞋，麻烦你叫她出来一下。” 门卫大爷说：“你放在这儿就行了，我待会叫她出来拿！” “大爷，麻烦你帮我把我姐叫出来行吗？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好！” 门卫大爷转身回到门卫室，用电话拨打了女寝的电话。 宿管阿姨接了电话后，敲响了陈小蓉宿舍的房门：“陈小蓉，门口有人找！” 陈小蓉听了，心下诧异，到底是谁来找？ 亲爹亲妈因为气她逃婚，半个多月没和她联系过，也不问她的死活，有没有饭吃，全当白生了这个女儿，任由她自生自灭去了。 按陈德海的话说：“她不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吗？那就自己挣学费去吧，反正饿不死她，真若是渴了饿了，人不傻，就知道回来了！” 陈小蓉跳下床，快步朝大门走去。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陈小昭。 “小昭？”陈小蓉又惊又喜，她高兴地喊道，“小昭，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回家，我婆婆让我带了四双鞋回去，有爸的，有妈的，也有你和大姐的。”陈小昭把鞋拿出来，递给陈小蓉，她道，“你试试，正不正好，是你的码数。” 陈小蓉看了一下鞋底的码数，37的，是自己的码数。 但她还是在陈小昭面前换了一下，她走了两步，说：“正好，谢谢你小昭！” 陈小昭问：“妈有给你钱花吗？” 陈小蓉摇摇头，说：“没有，爸妈还在生我的气，怎么会给我钱，他们就等着我投降回去呢！” “那你这些日子怎么过的？”陈小昭有些心疼地说，“你吃什么，用什么？” 陈小蓉故作轻松地摊开手，说：“你别担心，我帮同学补课，同学会给我一些补习费，够我生活了。” 陈小昭从衣服兜里掏出揉皱了的三百块钱，说：“这些是我在娘家织地毯的时候赚的工钱，一个月就两三百，不多，你拿着用！” “不用，小昭，我身上有钱，真的，不骗你！”陈小蓉说，“我们班转来一个男同学，城里来的，家里可有钱了，他什么都好，就是学习不好，我每天都帮他补习，他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我！” 第36章 想和她待在一起 “姐，人家有钱是人家的，咱不能老花人家的，吃人家嘴短，拿人手短，钱你拿着，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陈小昭把钱硬塞进了陈小蓉的口袋里。 陈小蓉收起脸上的笑容，她拉起陈小昭的手，说：“对不起，小昭，是我害了你，让你稀里糊涂嫁给了方屿川，你不怪我，还给我送钱，我都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方屿川，人其实挺好的，他们家人对我客客气气的，回门那天，还给了咱家一大车的礼。”陈小昭说，“我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敢拼，姐，既然你想自己拼一个好前程，那就加油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的！” “嗯！加油！”陈小蓉笑着比了个手势。 和陈小蓉道别后，陈小昭便回了方家。 “妈，做饭呢？”陈小昭一进门，就钻进了厨房，见张翠翠正在煮饭，她便殷勤地过去拉了马扎，坐下来往灶膛里加火。 “不是说住几天吗？怎么才去就回来了？” “嗯。” 陈小昭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并没有解释什么。 张翠翠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陈小昭的娘家，太穷，给不了她情绪价值，物质需求就更没有，还要反过来吸食儿女的血才能过活。 她这么快回来，一点都不奇怪。 小昭年纪小，懵懵懂懂地嫁过来，什么都还不懂，也没有选择常住娘家，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张翠翠盖上了锅盖，用围裙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污渍，道：“以后，你可以跟着工坊里的姑娘们学学手艺，到时候，让小川给你开工钱，你想买衣服什么的，就不用再伸手问他要钱了。” 陈小昭道：“好。” 临近中考，班里几乎每周都要考试。 因为陈小蓉的全力辅导，林陌然的成绩直线上升。 从原来的中游偏下，逐渐成了中游偏上。 乡下的教育资源和硬件学习环境确实没有办法和城里相比，但是乡下的干扰是很少的。 相对于沉迷手机，被手机毁了的个别城里孩子，乡下的孩子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很多家长自己都不舍得买智能手机，孩子想买手机，无疑是痴人说梦。 有的穷人家孩子，家长就连读书的课本都不给买，还要借上一届学姐学哥的看。 如果孩子不想借，那正中家长下怀，辍学吧，去做工赚钱。 乡下可没有人查什么童工之类的，去做工也是去个体户开的小作坊里，织地毯，缝手套，做手工鞋之类的，一个月也就拿几百块的工资。 而且学校里管得很严，没人能把手机带进学校。 林陌然不玩游戏以后，全身心的精力就放在学习上了。 其实，他自己是没有什么目标的。 但是，他认识了陈小蓉，他觉得陈小蓉很亲切，就像自己上辈子就认识她一样。 他很想和陈小蓉待在一起。 她想要考高中，那他也想跟她一起去。 班主任张墨远捧着一沓批阅好的卷子，分发下去，他语重心长地说：“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小测验了，班里的前十名，还是很有希望考上市重点高中的，所以，大家不要松懈，打起精神，好好复习，下周，就要面临中考，好好发挥，不要紧张。处在中游的同学呢，也不要气馁，考试超常发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所以大家一定要一鼓作气，一定要有信心！” “至于那些只想混个初中毕业证的同学来说呢，我们也是最后几天的相处时间了，毕业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面了。”张墨远道，“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初三学生，所以，我对你们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说到也许此生再不会见面了，学生们怅然若失，但都不太明白其中含义，懵懵懂懂的，有的还在傻笑。 或许几十年以后回忆起来，那时候的日子真单纯，也是真傻呀！ “这里要表扬一下林陌然同学，原本，老师对他不抱太大希望的，我和他之前的老师沟通过，老师说他很难带，爱打游戏，爱逃课。他妈也是没办法了才把他送到乡下来读书。谁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从中下游，冲刺到了中上游，所以，大家的潜力是无限的，没有一个是真正笨的同学，只有不爱学习的同学，只要你肯努力，肯下功夫，说不定，就逆袭了！” “林陌然，也是很有机会考上重点高中的，这一次，他考了全班第六名，大家给予他掌声鼓励！” 班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班里第一名呢，依旧是陈小蓉！大家把掌声送给她！”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大家把目光纷纷投放在陈小蓉的身上。 第37章 她在等他 “陈小蓉的家庭特殊，她的父母不支持她学习，她的爸爸妈妈不但没有给她买课本，还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即便是这样，她依旧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坚持到现在，还是班级第一名，真的很不容易，班里的同学，也要向她学习啊！” “第二名呢，是程琳和于春夏……” 这时候，有女生小声嘟囔道：“一个宿舍里三个学霸……” “那可不，宿舍里有一个学习好的，大家都在比学习，学习成绩自然差不了。” “你考得怎么样？” “别提了，刚及格。反正我爸也不让我读了，他说让我出去打工供弟弟读书。” “中考我也不想参加了，反正考上了也不能上，就这成绩，考不考都一样。” 班里有很大一部分，是父母不支持继续读书的，尤其是女生的家长。 所以，张墨远说得没有错，有很多学生，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是因为混毕业证。 因为村里才出了一个规定：没有初中毕业证，不给领结婚证。 如果没有这个规定，很多孩子小学都没有机会读的。 即便学校里不收学费，那些家长也觉得，读书的时间拿去放羊养猪更划算。 放羊养猪能卖钱，读书不能换钱，他们的认知就是这样肤浅。 “现在，老师讲解一下试题，大家尽量把错题修改到本子上，有什么不懂的，抓紧来问老师。” 放学后，周楚琪瞄了一眼林陌然，说道：“可以啊，进步惊人啊，可以说是火箭式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要浪费，满脑子都是试题和课本，就做到了！” “吹吧你，以前满脑子都是游戏的，这么快就转变过来了？” “我倒是想玩游戏呢，那也得有设备呀！”林陌然说，“我浑身上下，连个电话手表都没有，更别提智能手机了，我拿什么玩游戏？你知道我妈有多狠吗？在这里给我租了一栋小院，小院装修得像个乡间别墅似的，就是没有电视和电脑！我现在，满脑子都是english古诗词和数理化，没别的东西。” “拉下这么多课，也能这么快跟上来？我怎么这么不爱信呢？”周楚琪摇摇头，说，“我之前有段时间没好好听课，后面的课就有些听不懂了，尤其是英语，就像看天书一样。” “那得感谢我的课外辅导陈老师了，如果不是她抽时间就给我补习，我现在看英语，也跟看天书差不多。” “陈老师？哪个陈老师？” “陈小蓉！” “怪不得呢，原来有咱班学霸给你开小灶啊！她怎么不给我开小灶呢？你俩有情况啊！” “别瞎说！”林陌然收拾完书桌上的课本，背起书包，就朝门外走去。 他看见，陈小蓉就在不远处慢悠悠地走着。 他知道，她在等他。 只是怕同学们说闲话，所以两个人故意不一起走。 出了校门，林陌然才追上陈小蓉，他说：“下周就要中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胸有成竹。” 林陌然说：“考试的时候别紧张，你可以的。” “我只会发挥超常，不会发挥失常，倒是你，英语还有些薄弱，回家再好好背背写写，其实英语没有什么难的，就是靠背。” 陈小蓉就是这么自信，她从来都是这么相信自己的。 “班主任课上都夸我了，你也要夸夸我。”林陌然的语气，倒像个小孩子撒娇似的。 “进步是有的，但是你不能太骄傲，班级第六名而已，去年，一个班才考上了三五个重点高中！” “其实一个班里学生四十几个，只有一半在认真学习，前十名有机会考重点，前十五名有机会上普高，前二十名有机会上中专，后二十名混初中毕业证，有的毕业证都不稀罕要，就背着书包回家种田了。” “你若是想考上市重点高中，就要加倍努力！” “我加倍努力！”林陌然笑得阳光灿烂，“今晚继续给我补习吧！” “其实……”陈小蓉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该补习的，我也都给你补习过了，你不能过分依赖我，回家自己好好复习一下，我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休息。” 听陈小蓉这样说，林陌然道：“那好吧！” 陈小蓉道：“也不要复习得太晚，早点休息，充足的睡眠，才会让大脑足够清醒，考试的时候才不会出错，林陌然，你可以的，争取超常发挥！” “嗯！你也早点休息！” 第38章 紧张到腿软 陈小蓉去附近的商店，买好了考试用的专用铅笔和橡皮，也买了几根考试专用的笔。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犹豫了下到底回不回家看看爸妈，最终她还是选择回宿舍。 她想回家，但是又怕父母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便扭头回了学校宿舍。 这天，老师下发了中考志愿表。 张墨远道：“志愿尽量填满，增加更多选择机会，最想去的学校填最前面，不想去的不要填。” 陈小蓉想都没想，第一志愿便填了市重点高中，第二志愿填了普通高中。 学习委员收志愿表的时候，陈小蓉特意翻了一下表格，翻到林陌然填的那页，她扫了一眼，心中了然，情不自禁地唇角上扬。 …… 学校租了两辆大巴车，载着学校里的学生，参加中考。 陈小蓉所在的考场，只有她和于春夏两个人。 其他人都分散在了其他考场。 在室外候场的时候，陈小蓉和于春夏躲在阴凉处乘凉。 于春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她喘息急促，一只手死死按压着自己的胸口，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腿就软得像棉花一样，颤巍巍地倚靠在了墙壁上。 陈小蓉见状，吓坏了，她连忙扶住于春夏，关切地问道：“春夏，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是不是中暑了？” 陈小蓉连忙打开包，拿出一瓶水，送到于春夏的嘴边。 于春夏接过水，只喝了一小口，就递还给了陈小蓉。 她摇摇头，说：“我有些紧张，心突突突地跳，特别慌！” 陈小蓉安慰她道：“别紧张，你就当平常的小测验就行了，一定会考好的，你之前在学校里，不是考得挺好的吗？” “我心里知道要不紧张，可是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我莫名其妙的就紧张……” “你别怕，我跟你在一个考场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深呼吸，告诉自己没事的，在学校每天考一次都没问题，这次也一定没问题的！” 原本，陈小蓉一点不紧张的，现在看于春夏这个样子，搞得她自己也心里毛毛的。 怪不得班主任一直强调，一定要从容不迫，不要紧张，如果有特别紧张的同学，一定不要靠近，以免坏情绪传染。 但是这个考场里就她们两个人，她若是躲远远的，那于春夏这次中考，就废了。 陈小蓉眼神坚定地望着于春夏，为她打气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别怂！” 于春夏咬着嘴唇点点头。 “铃铃铃——” 铃声响起，考场的门打开了。 “我们进考场吧！” 于春夏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跟在陈小蓉的身后，进了考场。 落座的十分钟后，试卷分发了下来。 学子们奋笔疾书，应对考试。 中考试卷上的题，对于陈小蓉来说，不算难。 她做完了试卷后，怕有错漏，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把马虎的题修正以后，又检查第三遍。 对于这次考试，她十分的严谨。 检查完第三遍以后，她不想再消耗更多的精力在这上面了，便整理好自己的学习用品，走出了考场。 离开之前，她扫了一眼于春夏，见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写卷子，便放下心来。 十几分钟后，于春夏也离开了考场。 于春夏道：“小蓉，你考得怎么样？最后一道题，你怎么解的？” “还可以，题不算太难。”陈小蓉说，“班主任说了，让我们考完试以后不要对答案，以免破坏心态，影响到下一场考试。” “哦。”于春夏习惯性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她道，“我检查了两遍才交的卷，不知道最后一道题解的对不对，算了，对不对也交上去了，听天由命吧！” 陈小蓉微微一笑，道：“对，全身心应对下一场考试！” …… 中考结束后，宿舍里空了。 初中生活，到此结束了！ 陈小蓉也没有资格再赖在宿舍里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回家。 但是因为逃婚，她心里还是有些打怵的。 不知道爸妈怎么骂她呢！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她发现，林陌然在不远处等她。 陈小蓉笑着挥挥手，喊道：“林陌然——” 林陌然走过来，帮她拎着行李，问道：“陈小蓉，现在我们初中毕业了，你要去哪里？” “回家。”她说。 “你爸妈原谅你了吗？” 陈小蓉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们一直没有联系我，也许，没有吧！” “那你就这样厚着脸皮回去吗？”林陌然停顿了一下，道，“不然，你就到我家来吧，我妈给我租的那个小院，到年底才到期。” “租那么久。” “嗯。” “你要住到年底吗？” 第39章 野得很 “不，我明天就要回城里了。”林陌然说，“等中考成绩下来，我再回来一趟。” 陈小蓉无精打采地道，“哦。” “钥匙给你，如果你爸妈不原谅你，你就去那里住着。” 林陌然将钥匙拍进了陈小蓉的手心里。 “谢谢你，林陌然。”陈小蓉打心底感激林陌然。 她道：“如果没有认识你，我都不知道会怎样。” 陈小蓉一向倔强，想到自己无奈的处境，眼睛忍不住红了。 毕竟还是小孩子，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说什么傻话，我的命都是你给的，这点小忙算什么。” 林陌然连忙伸出手，为陈小蓉擦去脸上的泪水：“哭什么，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陈小蓉破涕为笑，她道：“好了，钥匙我收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陈家巷子。 林陌然将行李还给陈小蓉，说：“好了，就此别过。愿我们前程似锦！” “前程似锦！” 两人击掌，相视一笑。 林陌然被转过身，二人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陈小蓉推开家门，像从前一样，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王秋菊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她听见陈小蓉的声音后，又气又喜，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责备：“你还知道回来呀？” “妈！”陈小蓉把行李放下，说，“你不希望我回来啊？” “谁来了？” 屋内，传来陈德海的声音。 王秋菊转过头，冲着窗户，道：“是小蓉！” 陈德海一听，立马从炕头上跳了下来，鞋子都没穿好，趿拉着就跑了出来，他气得两眼发花，指着陈小蓉就骂道：“你这个不忠不孝的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你可真有主意啊，家里这一堆烂摊子，你全丢给我们，一个人享清闲去了，你想没想过别人？一点都不孝顺！你这个死丫头片子！” 王秋菊虽然埋怨陈小蓉，但是毕竟小蓉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连忙拦住陈德海，打圆场道：“事情都过去了，他爹啊，你就别提了！” “过去了？她是过去了！若是没有小昭，我们一家怎么活？还不得被方家给骂死？村里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咱！” “爸，本来这事情就是你们大人整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三十岁之前都不会嫁，你放心好了！” “你倒是想嫁呢，现在你想嫁也嫁不出去了！哼！”陈德海冷哼一声说，“人家都是挨着嫁娶，你是老二，老三越过你去了，村里人肯定会说你有毛病才越过你去的！” 陈小蓉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道：“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呗，什么都称他们的心意，我还不活了呢！” 陈德海道：“你说得轻巧，打一辈子光棍？” “no，世上只有男光棍，没见过女光棍，我想嫁的时候，自然就会嫁，但绝不是现在！” 陈德海忍不住好奇心，问道：“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陈小蓉牙尖嘴利地道：“爸，你终于想起来关心我了？你们可真够狠心的，也不怕我饿死在外边，连找都不找我，没见过你们这么当父母的！” 陈德海愤恨地说：“我们早就听说了，你在学校宿舍里，我们找什么？你没钱吃饭，自然会回来，难道你做错了，还要我们去寻你给你认错？想得怪美！” “既然你不回来，就说明你有饭吃！”陈德海说，“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你吗？若是小昭，我还会担心她会饿死，你嘛！全村都饿死了，你也不会饿死的！从小就野得很！” 陈小蓉嘴角抽搐了几下，噗嗤笑道：“爸，我怎么听不出来，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算了，你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了，我这些天有吃有喝，是因为我给同学补习，同学给了我一些补习费。”陈小蓉道，“中考也结束了，过几天就看结果了！” 第40章 灭门 陈德海把头一扭，没好气地说：“不管什么结果，我们都没钱供你读书，你自己看着办！” “我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陈小蓉无所谓地摊开手，说，“不供拉倒，我自己打工赚钱！” “听说高中学习挺紧的，你怎么打工啊？”王秋菊插嘴道，“不行就别拗了，你也拗不过你爸，到时候去了高中，没钱交学费该怎么办呀？” “走一步看一步吧！今天不想明天事！” 陈小蓉提着行李朝屋内走去。 王秋菊转过身，望着陈小蓉纤瘦的身体，说道：“嗨，你倒是还挺潇洒！” “不用管她，她没钱，学校也不会收她！”陈德海点燃了旱烟，蹲在地上，吸着说，“高中可不是义务教育，学费高着呢！一年的粮食收成都不够！” “德海啊，老陈家出事了，快去帮忙吧！” 邻居王嫂着急忙慌地冲进院子，拍着大腿说：“快去吧，都已经断气了！” 陈德海夫妇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两个人半天没反应过来。 “王嫂，怎么回事啊？你说哪个老陈出事了？” “还能哪个老陈，就是你堂叔叔啊！” “不应该啊，他才四十来岁啊！” “咳，谁说不是呢！快去看看吧，去了你就知道了！”王嫂报完丧，急匆匆地走了。 陈德海夫妇连忙换了黑色的衣裳，两个人一边换，一边招呼陈小蓉：“快换一下衣裳，穿白的黑的都行，别穿红的，你堂爷爷没了，” “啊？”陈小蓉打开窗户，趴在窗口，满脸疑惑地问，“我堂爷爷不是很年轻吗？也没听说他有病了啊？怎么突然就……” “别提了，赶紧过去奔丧！” 他们是一个“陈”姓，所以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都要过去帮忙的。 陈小蓉连忙翻出黑衣服，换好了之后，跟着爹娘就过去了。 路上，陈德海提醒王秋菊，也要通知一下陈小叶和陈小昭，都要过来奔丧。 说话间，三个人便来到了老陈家院子。 只见院子里，白布铺满地，就连屋檐上也挂起了白布。 堂屋里，并排躺着四具尸体，每个人的嘴唇都是黑紫色的，脸发黑发污，人早已没了气息。 这一幕，着实把人吓得不轻。 “怎………到……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德海惊愕得嘴巴张开，说话都磕巴了。 “还是王老头来串门，看见一家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赶紧帮忙叫了大夫，村诊所的大夫来了，都说救不活了，人都没气了还怎么救？” “就老陈她娘还有气，拉去镇上洗胃了！” “怎么了这是，吃了毒蘑菇了？” 后来赶来的村里人，大都不清楚真相，纷纷好奇地打探。 “还不是因为那老婆子，不认识字，把农药当酱油，拿去炒菜，一家子吃了全中毒死了，就她一个人吃得少，还有气！” “真是个扫把星！”同村年长的老人，拄着拐棍咒骂道，“娶个坏婆娘毁三代！这老陈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 “可不，孩子都死了，绝户了呢！” “你说那老太太，还能活？” “活着干嘛啊？一家子就剩她一个，还是因为她死的！” 陈小蓉插嘴道：“你们都别说了，等陈奶奶回来了，你们千万别这么说，那样会逼死人的！”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大人说话，你一边儿去！”老头敲了敲拐棍，骂道，“害死一家子人，大大小小都躺在这里，全都下了户口本，还不能说了？真是个丧门星！” 陈小蓉道：“陈奶奶她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因为她不识字！” “不识字，这些年怎么没事？该不会是她故意发坏吧？前几天，她还和儿媳妇拌嘴了，难保不是她故意下毒！” 陈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草草下葬，村里有人报了警，警察过来拍照调查。 陈奶奶被人救了过来，人送回来以后，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大哭，眼睛都哭肿了。 村里人大都对她指指点点，年纪大的，直接戳着她的脊梁骨咒骂，让她早点去死。 民警直接把陈奶奶给带上了警车，拉去派出所问话。 陈奶奶坐在椅子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捶胸顿足地哭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村里有人说，你前几日，和儿媳妇拌了嘴，农药是你从哪里找到并带进厨房的？” “你们怀疑我故意下毒？”陈奶奶头发都被自己扯落了一大片，她瞪着猩红的双眼，怒道，“她再坏，也是我儿媳妇，我再恨，也不会毒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亲孙子！” 第41章 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不知道那是农药啊，我不认字，一个字都不认得，我没有读过书……” 民警眼神犀利：“那这些年都没事，为什么偏偏跟儿媳妇吵完架以后，你就错把农药当酱油了？” “是我儿子……昨晚上，他去地里打药，打完药去厨房洗手，半瓶农药被他放在了厨房的地上，他洗完手没有把农药带出去。早上我做饭的时候，就以为那是半瓶酱油，如果不是酱油，怎么会放在厨房里？我哪里知道那是农药啊！天杀的啊，我若是存心要害自家人，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啊！” 民警录完口供，又走访了一些村民，然后就把陈奶奶给放了回去。 陈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在灵堂上，哭得站不起身。 村民，有的完全不避讳，就当着陈奶奶的面，对她指指戳戳。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别人都去睡觉了，只剩下陈奶奶一个人守灵堂。 恍惚中，她看见小孙子笑着朝她走过来，嘴里亲切地喊着：“奶奶，奶奶，奶奶——” 陈奶奶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四个人都躺在灵床上，盖着白布，一动不动。 风吹过，窗户“砰”地一声被吹开了。 陈奶奶只觉得脊背发凉，她转过头，看见儿媳妇披头散发，七窍流血，她的眼睛阴狠又可怖。 儿媳妇伸出手，朝她的脖子掐了下去：“拿命来——” “啊——” 陈奶奶惨叫一声，忽然睁开了眼睛，哪里有什么儿媳妇，是风吹开了窗户，院子里的麻绳被风吹了进来，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双手卡着自己的脖子，精神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在梦中没有醒过来。 “你们都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罢了罢了……我就随你们去吧，我这个蠢货，大字不识一个，活着也是在人间受折磨，孙儿啊，奶奶对不起你啊！儿子，我的儿子啊，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好不容易给你娶妻生子了，怎么会这样呢！” 陈奶奶用颤抖的双手，扯下脖子上的麻绳，嘴里念念叨叨的，朝房内走去。 她的眼泪已经哭干，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 麻绳被她悬在了房梁上，陈奶奶搬过凳子，踩了上去。 她把脖子挂在圈口，脚轻轻一蹬，人就挂了起来。 冷风吹进屋子，陈奶奶的身子随风荡了几下，她闷闷地发出几声怪响，便再没了声响。 第二天，前来哭丧的众人，喊了几声陈奶奶，却不见她的人影。 到了十点多，该张罗做大锅饭了，留亲友乡亲吃大锅菜，却不见陈奶奶出来张罗。 “这陈奶奶去哪儿了？怎么一早上都没见她人？” “谁知道呢？” “该不会是怕人骂她，躲起来了吧？” “她那么大岁数了，能躲哪儿去？” “去找找吧！” “陈奶奶——” “陈奶奶——” “陈奶奶——” 众人喊着陈奶奶，四处寻找，还有几个村民去了陈奶奶的娘家去找。 这时候，大家听见里屋传来一声尖叫：“啊啊——” “啊——” 几个调皮的小朋友推开了里屋的房门，只见房梁上挂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奶奶。 陈奶奶双目圆睁，舌头长长地耷拉在外，整个人已经僵硬了。 “唉，一家子都走了！” “早晚的事，一家子都被她毒死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众人将陈奶奶抬了下来，将她陈列在灵堂，和她的子孙一起发丧了。 村里老人觉得他们家是大凶，不能多停了，没有等到头七，直接将人拉去烧了，然后分装骨灰，由同族的人给葬在了陈家祖坟里。 出殡那天，还出了场车祸，抬棺的被撞飞，人进了医院，没抢救过来，也死了。 老陈家没有人了，他们家的宅子，也收归了村里。 村长怕夜长梦多，恐再出什么意外，直接找挖掘机，将老陈家宅子给推平了。 推平以后，村长还是不放心，又找了几个道士，烧了些纸符，真假暂且不说，只求个心理安慰了。 …… 陈德海坐在炕头上，低垂着头，吸着旱烟，有心事一般，默不作声。 半晌，他突然来了一句：“你说这人啊，说没就没了，那小孙子，那么聪明，怎么就没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再想了！”王秋菊说道，“他们家的事，别再提了，横死的，不吉利！” “还不是那个丧门星，蠢得要死，种了一辈子地了，还不认识农药？” “她不认字儿，怎么能认识农药？” “幸好，你小学毕业了，不然啊，我都怕被你害死！” “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了？”陈小蓉撩开门帘，走进来，坐在炕头上，说，“爸，您为什么说陈奶奶是丧门星呢？她也不想这样的啊！她只是因为不识字！您天天说让我辍学嫁人，我若是没文化，不就和陈奶奶一样了？大字不识一个，挣多少钱也是白瞎！炒上一盘菜就可以把全家送上西天！” 第42章 真倔 陈德海梗着脖子说：“你妈也没什么文化，她就不会干那样蠢事，还是你陈奶奶人蠢！你现在初中毕业了，什么字儿不认识？别拿你陈奶奶说事，想让我供你读书，门都没有，咱家砸锅卖铁也没有钱！” “就是呢，小蓉，咱家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爸妈想要害你，你这年纪了，在乡下，也该说亲家了！” “好了你们别说了，烦不烦，翻来覆去的说什么嫁人，不赞助就算了，别老在我耳边唠叨就行了，耳根子都被你们给磨破了！” 陈小蓉没好气地甩门帘而去。 “哎，你看这丫头片子！”陈德海被陈小蓉的话，给气得火冒三丈。 王秋菊道：“行了，她这么倔，你也不是现在才知道，随她去！” 陈小蓉一出门，就看见陈小叶正抱着孩子，在门口玩沙子。 她便上去逗了逗小外甥：“天祺，你热不热呀？满头大汗的！” 陈小叶道：“他在这挖沙子，才不觉得热呢！” 江天祺抬起头，望着陈小蓉，咧开嘴一笑，说：“小姨，不热！” 陈小蓉拉过陈小叶，小声道：“姐姐，你不该带天祺来的！” 陈小叶被陈小蓉说得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 “这种事情，不好带孩子来的。” 陈小叶这才反应过来，她无所谓道：“嗨，我以为什么事呢，没事，现在都破除封建迷信了，还信那个邪？” “那也不行！”陈小蓉说，“白事，小孩最好别参加，这也不是带孩子的场合，那边哭声震天，磁场就就不对，很影响孩子的，天祺没做噩梦吗？” “哎，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陈奶奶出殡那天，天祺晚上确实做噩梦了，我摇了半天才把他摇醒。”陈小叶浑身起了起皮疙瘩，她道，“没事吧？小蓉？” “你还是早点带孩子回去吧，事情都办完了，也没必要老在娘家住着，姐夫不找你啊？” “他天天忙着打牌呢，哪有空搭理我们娘俩啊！”陈小叶撇撇嘴，然后凑过去，在陈小蓉的耳畔小声说，“小蓉，方家那么有钱，你怎么这么傻，把他让给小昭了？小昭年纪还那么小，她还可以挑几年再订婚啊！” “我不想结婚，我想读书。” “傻丫头，女人早晚都要嫁人啊！读书啊，谁供养你啊，我看咱爸妈生活费都不给你啊！”陈小叶道，“你在学校里，没吃没喝的，不难吗？” “还可以吧，我会慢慢学着自食其力！” “说得容易，你还小，怎么自食其力啊！出去打工，人家都嫌你年纪小！” “车到山前必有路！姐姐，你就别瞎操心了！” 陈小蓉知道，跟陈小叶也掰扯不清，她的思想，和父母是一样的。 她也懒得多说什么。 陈小蓉摸了摸衣服兜里的钥匙，朝林陌然租住的小院走去。 “喂，小蓉你去哪儿啊？” 陈小叶喊了她一声。 陈小蓉头也不回，她扬起一只手，挥了挥，道：“我出去散心！” 林陌然已经回城好几天了，小院的大门紧锁着，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院落里特别的安静，于妈也随林陌然一起回城了，所以院子好几天都没有打扫过了。 树叶零落满地，陈小蓉在院子里找到了扫帚，把院子里的落叶清扫了一下。 林陌然走之前告诉她，就算不过去住，也要帮忙照看一下房子，偶尔过去打扫一下，喂喂池子里的鱼，检查一下冰箱，过期变质的食物，帮忙丢掉。 陈小蓉打扫完院子，从客厅里找到一桶鱼食，她拧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一勺鱼食，撒入池水中。 水池里的锦鲤，纷纷游过来，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吞食着鱼食。 陈小蓉拧好鱼食桶，转身回了客厅。 她放鱼食的时候，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电视，发现电视旁边，摆了一个长方形的玻璃鱼缸。 氧气泵正在运作着，水波荡漾，水里好像有生物。 她好奇地走过去，看见鱼缸里有一群小鱼小虾，还活蹦乱跳的。 甚至，水底还铺了沙子，养了水草。 陈小蓉会心一笑，呢喃道：“它们竟然还都活着。林陌然，没想到你真的把它们养在鱼缸里了。” 她还在鱼缸旁边，找到了颗粒超迷你的鱼食。 喂饱了小鱼后，她打扫了一下房间，最后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把冰箱里的所有物品都查看了一下，一包香肠过期了，一大瓶酸奶也过期了，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扔掉的水果，也已经有霉烂了一半。 陈小蓉把这些过期坏掉的东西，全部都整理到一个袋子里，准备扔掉。 她把冰箱也擦洗了一遍。 里里外外，她全部都收拾干净了。 原来，保姆的活儿也不好干呀！ 陈小蓉干完这些活，天都快黑了，腰酸背痛的。 她拎着垃圾袋离开小院，并锁上了门。 最近建设新农村，村里也安排了好几个大垃圾桶，每隔一段路就摆放一个。 结果，有些村里人，竟然把垃圾桶也偷回家了，不知道拿来装粮食呢，还是用来腌咸菜？！ 第43章 绝不反悔 陈小蓉走了好远的一段路，才发现一个垃圾桶，她抬起手，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垃圾便一头栽进了垃圾桶里。 陈小蓉人还没走呢，一个身穿灰色衬衫的老妇人就冲过来，把头扎进垃圾桶里，将刚才那袋垃圾给拎出来了。 陈小蓉连忙道：“奶奶，里面的东西都过期了，不能吃了！” 老妇人斜着眼睛瞪了陈小蓉一眼，道：“浪费粮食，谁说不能吃？这一大包香肠，得好几十块钱呢，真是不会过日子呀！还有这苹果，削一削还能吃！” “水果都烂了一半了，吃了会拉肚子的！”陈小蓉说，“而且坏了的水果，也不好吃了！” “从前，有这好日子吗？这样式儿的烂水果也没得吃呀！现在的闺女呀，真是矫情的很，我拿回去削一削，给我儿媳妇吃！” “啊？”陈小蓉连忙阻止道，“奶奶，这真不能吃了，方才这些东西已经进过垃圾桶了，这袋子上，还沾着垃圾桶里的污水呢，臭烘烘的，你快扔了吧！” “你不要的，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少管闲事！” 老妇人说着，美滋滋地拎着东西回去了。 陈小蓉望着老妇人佝偻的背影，摇摇头，转身回家了。 王秋菊还埋怨了她一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给家里干点活儿，人家没做工的姑娘，都拎着篮子出去捡麦穗了，你也不知道去捡！” “妈，捡那个能挣几个钱啊？”陈小蓉撅着嘴，说，“天还怪热的，我不去。我过几天去城里打工！” 王秋菊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打工？打什么工？有人帮你介绍工作了？” “谁帮我介绍啊，我自己找呗！” 陈小蓉拉过马扎，拿起扇子，一边扇风一边说：“我有手有脚，什么活都会干，什么工作不能找啊！” “你没听说过，城里不收童工吗？” “妈，我都过了十六岁了，不属于童工了！” “不是十八岁成年吗？” “十六岁以下属于童工，十六岁以上不是，我都问过我同学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王秋菊还挺期待，“到时候一个月能赚多少？给家里寄多少？” “妈你想得还怪美嘞，你们不给我学费，我得赚学费啊！怎么还想着我给你寄钱呢？让人听了心里拔凉的！”陈小蓉没好气地说，“中考成绩还没出来呢，你就着急撵我走啊？” “等中考成绩出来了，我马上就走！” 陈小蓉起身，气哄哄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吃饭，跑屋里躲着干什么，一天天的，一点眼色都没有，眼睛里一点活儿看不见，就不知道帮忙打扫打扫房间啊，帮你爹洗洗衣裳啊，我一天天的，又去地里忙活，又去皮子铺砸皮子，还得洗衣裳做饭，我多累啊我……” 陈小蓉一阵烦躁，她嘟囔道：“妈怎么这么能念呢？” 她推开门，去厨房，帮忙端菜盛饭。 王秋菊好奇心上来，问道：“出去这么久，你干啥去了？找唐春妮玩去了？” “没有。”陈小蓉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开始吃。 “那你干啥去了？” “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又不是孩子了，你问什么问！”陈德海狠狠瞪了王秋菊一眼，说，“赶紧吃饭！” “我随便问问还不行啊！”王秋菊低眉顺眼地小声道，“方屿川人长得也不错，家里条件也好，她死活不同意，是不是谈对象了啊？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知道啊？” “没有，谈什么对象谈对象！我才几岁呀？”陈小蓉没好气地说，“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你刚才不是说了，不属于童工了，还不能谈对象啊？”王秋菊说，“你自己谈个条件好的，也省得我们瞎操心了！反正方屿川和你妹妹已经办过酒席了，你也不能反悔了！” “我不会反悔的，你放心！” “那行！”王秋菊夹了一块肉，放进陈小蓉的碗里，瞄了她一眼，道，“吃肉！” 陈小蓉怔了一下，不客气地把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王秋菊道：“去了城里，给人打工勤快点，别让人挑出毛病来，最好找个包吃包住的，安全一点，省得让妈操心！” 陈小蓉道：“知道。” 第二天，陈小昭突然回来了。 见小昭脸色不对，陈小蓉问道：“小昭，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看呢？” “还能怎么，还不是我那婆婆，和她婆婆吵起来了，吵得差点翻了天。” 第44章 一地鸡毛 “因为啥啊？” “奶奶从垃圾桶里捡来得东西，拎给我婆婆吃，那垃圾袋上的味道呀，冷不丁闻一下能吐了，袋子往我婆婆屋里一放，招进来几十只苍蝇……” “啊？”陈小蓉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原来那个老妇人，是方屿川的奶奶呀？！ “她们那辈的老人吃苦吃了一辈子，养成艰苦朴素的习惯了，什么东西都不想浪费，别人扔掉的，她都捡回来了，把我婆婆气得不轻！” “你婆婆……她是怎么知道是她捡回来的？” 陈小昭撇撇嘴，说：“奶奶把香肠切进面条里了，给我们吃，一人一碗，我婆婆吃完了，我在房里做统计表，晚出来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吃呢，俩人就吵起来了！” “你说奶奶也是贱，我婆婆吃了就吃了，她别说也没人知道，我婆婆吃完，她就说：‘那袋子香肠啊，没花钱，你看看我多能耐，给家里省了几十块钱！’” “我婆婆问她怎么没花钱，她说她翻垃圾桶捡回来的！我婆婆当时就翻脸了，刚才吃进去的面条，差点给抠出来，两个人吵得那个厉害，我劝都劝不开，把我公公给气得，又昏厥过去了。我实在忍不了了，就跑回来了，免得她们混战，再殃及到我身上！” “后来，我婆婆把奶奶捡的那袋子东西拎出来，摔在地上，我一看袋子上聚得那些苍蝇，就猜出来了，八成是奶奶从垃圾桶里扒拉回来的。” 陈小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袋子垃圾，是我扔垃圾桶里的！” 陈小昭的眼睛瞪得溜圆，陈小蓉连忙解释道：“我不认识方奶奶啊，谁知道她们方家那么有钱，她还在马路上翻垃圾啊！我劝她她也不听，说我扔了的东西，跟我就没关系了……没想到，她竟然拎回去下面条吃了！” “我看她精着呢！”陈小昭说，“她就是在我们身上省钱吧，那面条她自己怎么不吃啊？” “她自己没吃啊？” “她那碗没动。” “人……不至于这么坏吧？”陈小蓉有些不敢相信，“她们那辈的老人，好像都是挺会节省的，什么剩菜剩饭都不舍得扔，你还记不记得，咱奶奶活着的时候，一个菜，能上顿腾（热）下顿腾（热）的，腾（热）一个星期……” “那谁知道。”陈小昭无奈地道，“我过几天再回去。” “不是听村里人说，你婆婆和她老婆婆关系不好吗？怎么还吃她做的饭呢？” “本来她是不吃她做的饭的，她嫌奶奶做的饭又咸又油，但是她今天实在是太忙了，给工坊里的小姑娘们算工资，我都在给她帮忙统计呢，奶奶殷勤地去下面条，她也没设防地都吃了，结果吃完了，奶奶说面里的香肠是捡垃圾捡回来的！” “这什么人家啊，怎么还有这种老人？” “农村这样老人多了去了。”陈小昭说，“怪不得都不愿意嫁给方家！” “你是不是怪姐姐？”陈小蓉转过头，望着陈小昭，问道，“你和方屿川怎么样？” “不怨你，爸妈做的事，我怨你干嘛？我和方屿川，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见面也不怎么说话，睡觉也不睡一个屋！” “他一直没碰你啊？”陈小蓉问。 陈小昭望着陈小蓉，眼神有种说不清的意味。 陈小蓉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们之间没做出格的事情，又实在合不来，就直接分了算了！” “说得轻巧，咱家欠着人家家十万呢！”陈小昭说，“我再像你一样，不管不顾的跑了，方家不来咱家里头闹啊？” “钱慢慢还呗。”陈小蓉说，“等成绩出来了，我就去城里打工赚钱，学费赚出来以后，余下来的就攒着，早晚能攒够十万块。” “我可没这么乐观，我在村里织地毯，一个月才几百块，猴年马月才能攒起十万块？” 陈小蓉从衣服兜里拿出钥匙，递给陈小昭，说：“我正要找你呢，正好你来了，钥匙就给你了，你有空过去扫扫院子，帮忙喂喂院子里的活物。” 陈小昭一脸诧异。 陈小蓉说：“是我同学租住的院子，他家是城里的，他妈妈为了让他安心学习，特意把他送到乡下来的，现在考试考完了，他们就搬走了，但是房子年底才到期，我同学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帮他喂鱼，等过几天我去城里打工，就没人帮他照顾鱼了，你在家里，钥匙就给你，你过几天过去看一眼就行！” “哦，好！”陈小昭接过钥匙，说，“那栋院子在哪儿？” 、“就是邻街最大的那栋二层小院，原来是周家的，后来周家搬城里去了，后来租给了我同学！” “哦！是那栋小院啊！”陈小昭恍然大悟道，“你同学家里挺有钱啊，就住那么几个月，还要租那么大的房子，一签就是一年，真是大手笔。” “农村的房租在人家眼里便宜着呢。”陈小蓉说，“钥匙交给你了，等我回来你再还我。” “好的，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把那些鱼给养死的！” “以后她们再吵架，你也别去劝架了，搞不好老太太会连你一起骂的，我看她也不是什么讲理的人，以后她们再吵，你就喊方屿川，喊完你就回娘家，别掺合她们的事，知道吗小昭？” 第45章 中考成绩 “嗯，知道。” …… 中考成绩出来了，重点高中：一中404分，二中375分，实验高中373分…… 普通高中330分左右。 成绩也出来了，陈小蓉考了568分，一中是稳了。 林陌然的中考成绩是405，刚好卡在分数线上。 陈小蓉还有些替他担心，该不会被别人挤掉名额吧？ 幸好，林陌然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林陌然的录取通知书是寄到家里的，但是他拿到通知书以后，就坐车回到乡下了，他是想特意跟陈小蓉说一声，他也被一中录取了！ 见到林陌然手持录取通知书的那刻，陈小蓉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一个差生，能从成绩下游，短时间内变上游，真的不容易。 “哇，我们都考上了！”陈小蓉高兴地挥舞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我们明天就去报到吧！”林陌然高兴地说。 “明天？”陈小蓉有些为难地低垂下头，她指了指录取通知书上的最后一行字：银联卡中需存有2100块钱，包括学费800元和书费1300元（多退少补）。 这些仅仅是书本学费，还不包括生活费。 而陈小蓉的爸妈说过，坚决不会给她一分钱支持的。 他们就是觉得女孩子读书没用，压根儿就不想付出一分。 “你是不是没钱交学费啊？”林陌然说，“没关系，我给你，不就是两千一吗？小事！” “我不能总花你的，这让我心里很不安！” “我能考上高中，还多亏了你呢，帮你出两千一算什么？”林陌然说，“你放心，明天我把你那份学费也准备出来，我们一起去报到！” “那算你借我的，我暑假去打工，等我赚了钱，慢慢还你！” “啊，你这么小就去打工啊？” “不小了，在农村，不读书的那些人，十六岁都有生孩子的了！” “怎么想的呀，十六岁懂什么，就结婚生子？” “不懂呀，大人催的呗。” “不理解乡下父母的脑回路。” “那我明天去找你，我们一起去报到！” 她抬起头，眼睛眨巴着，再次确认道：“你真的帮我准备学费？”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妈能给你那么多钱？” “我不告诉她，从我的零花钱里挤，怎么也能挤出三千块来！” “零花钱都这么多？”陈小蓉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来，她叹了口气，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她幽幽地道：“有人拼尽全力去罗马，而有人就出生在罗马！” “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我的就是你的！” “什么你的就是我的？”陈小蓉道，“说借的就是借的，我慢慢还你，我想我们之间平等地相处，是好同学，好朋友！我可不想做一个只想占便宜的人！” “你想还就还，你说了算。”林陌然说，“我今晚回去准备学费，明天我们在学校门口见面！” “好，一言为定！” 陈小蓉伸出手，和林陌然拉了拉勾。 二人相视一笑，绚烂的阳光照映在他们的脸上，青春又明媚。 第二天一早，陈小蓉就准备好自己的行李，准备去市里一中报到了。 陈小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姐，怎么起那么早啊？” “今天去学校报道，当然要早起了！” “要不要我送送你？” 陈小蓉转过头，望了陈小昭一眼，道：“不用，你多睡一会儿吧！” 她拎着自己的行李，就朝门外走去。 陈小昭困顿得很，但还是从床上爬起来，胡乱趿拉上鞋，就追了出去。 “姐，我送送你吧！” 陈小蓉转过头，望着陈小昭，说：“都说了不用送，我提的动。” “送送你吧，姐姐，爸妈不支持你读书，是他们老思想，你也别记恨他们。” “嗯。” 陈小蓉应了一声。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然后来到路口，等村里的大巴车，不一会儿，开往市里的破旧大巴车开过来了。 大巴车在路口停了下来，陈小蓉拎着行李就上了车。 陈小昭冲陈小蓉挥挥手，说：“姐，再见！” “再见，小昭！” 车子渐行渐远，陈小昭突然鼻子一酸，脑海里浮现出和姐姐朝夕相处的那些瞬间。她追着车挥舞着手：“姐姐，你手里有没有钱啊，姐姐你若是没有钱吃饭就给我打电话，姐姐……” 陈小昭一边跑，一边掏自己的衣服兜。 她从兜里掏出身上仅剩的五百块钱，那些钱，还是婆婆开给自己的工资。 “姐，你拿着！” 陈小昭扬着拿钱的手，想要把钱递给陈小蓉。 车子刚起步，开得并不快，陈小蓉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有办法解决，小昭，你回去吧！” “姐，你别嫌弃，钱不多，就五百块，当生活费也可以了！”陈小昭把钱丢进车窗。 钱落在了陈小蓉的腿上，她捡起钱，想要把钱还给陈小昭，却发现，小昭不再追车了，她站在原地，冲大巴车挥了挥手。 陈小昭呢喃道：“姐，你好好的学习！” 陈小蓉把钱铺平，整理好，收了起来。 大巴车开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在市区车站停了下来。 陈小蓉拎着行李准备下车，她不知道学校在哪儿，便向司机师傅打听道：“师傅，xx一中在哪儿？” “你下车以后啊，顺着这个十字路口往南走，走一百米就看到了，很好找！” “好，谢谢你啊师傅。” 陈小蓉下了车，她提着重重的行李，朝一中走去。 学校门口，早就围满了人，大部分学生，都有父母来送。 陈小蓉前后扫了一眼，每个同学的脸上都有喜悦的笑容，每个同学都有家长来送。 好像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陈小蓉——” 陈小蓉听见人群中，有林陌然的声音，他应该很早就到了。 果然，林陌然手里的行李都没有，应该是报道完毕，行李都放在宿舍了。 陈小蓉挥挥手，方才的失落情绪一扫而空：“林陌然，你早就到了？” “嗯！”林陌然说，“我宿舍都安排好了，你也快去填表吧，填完表，安排好宿舍，就可以回家了。” 陈小蓉的行李被林陌然抢了过去，他拎她的行李，格外轻松。 第46章 不是慈善机构 她排队去填表，然后被老师带着去宿舍安排床铺，林陌然提着行李跟在她们的身后。 到了女生宿舍门前，老师对林陌然说：“男生不能进去，你把行李放在这就行了！” “哦！” 林陌然把行李递给陈小蓉，道：“去吧，有什么事再联系，那我走了！” “好，再见！” 陈小蓉来到宿舍，宿舍里空荡荡的，还没有人进来。 没想到，她还是第一个来宿舍的呢！ 起个大早，可以挑床铺了。 老师说：“好，你以后就住在这间宿舍，铺好床铺，你就可以回家了，等军训时间到了，再到校军训！” “知道了老师！” 老师走后，陈小蓉选了下铺，她把床铺铺好，便离开了学校。 她带着身份证，打算找一份零工，因为过段时间学校军训，她不能找长期的工作。 陈小蓉对市区并不熟悉，她上一次来，还是爷爷住院的时候，所以，哪里有什么店，她并不清楚，只能漫无目的地边走边看。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她看见前面有家奶茶店，她便跑过去自荐：“姐，我是一中的学生，想勤工俭学，赚点生活费，你们这招不招人啊？我马上就十七了，真的，你可以看我的身份证！” 奶茶店的售货员扫了她一眼，冷漠地摆摆手，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甚至有一点点轻蔑：“不招人，我就是打工的！不是老板，你去别家问吧！” 陈小蓉不气馁，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一家饭店门口，写着招工，招服务员饺子工。 陈小蓉一进门，就有身材修长的服务员高声喊道：“欢迎光临，里面请！” 她望着美丽的迎宾小姐，道：“我看你们门口写着招工！” 迎宾小姐上下扫量了一下陈小蓉，有些轻蔑地撇撇嘴，她道：“初中毕业了吗？小孩，我们店不招童工的，违法知道吗？回家玩去吧，别在这捣乱！” 陈小蓉连忙解释道：“我成年了，真的，你可以看我的身份证，不算童工的，我就是有点瘦而已！” 见迎宾小姐不为所动，她继续道：“求求你了漂亮小姐姐，你就帮我喊一下老板吧，我是勤工俭学的，自己挣学费，若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大热天的在外面找工作的！” 迎宾小姐听陈小蓉这么说，想起自己也是因为家境贫困，才早早辍学打工，身材好又有什么用，没有学历，只能站在门口说“欢迎光临！” 她动了恻隐之心，道：“好吧，我帮你叫一下老板娘，但是老板娘用不用你我可不敢保证，估计够呛！” “不问怎么知道，说不定可以呢，谢谢你了漂亮小姐姐！” 陈小蓉嘴巴甜得让迎宾小姐都不好意思了，她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帮你问问！” 迎宾小姐去了酒店办公室，不一会儿，她走过来，对陈小蓉说：“你去办公室面试吧！” “好的，谢谢姐姐！” 陈小蓉信心满满地朝酒店走去，她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 酒店老板道：“进来——” 陈小蓉推门进入。 老板看了陈小蓉一眼，道：“迎宾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往这儿领啊？” “老板，我是应聘工作的！我想做服务员，饺子工都可以，我会端茶倒水扫地擦桌子，饺子我也会包的！” “我们是招工，不是哄孩子玩，你多大了？” “十六了！” 酒店老板摆摆手，道：“你走吧，不招童工！” “十六不算童工！” “算了，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十八以下的都不要！” “老板，我家是农村的，我好不容易考上高中，但是我爸妈没有钱供我读书，我只能自己赚，老板，求求你，你能不能通融下，留下我，求求你！” 陈小蓉做了一个动画片里求求的可怜动作，又乖又萌。 酒店老板叹了口气，道：“我也想留下你啊，但是你年龄不够，我这也不是慈善机构，实在对不起，你还是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陈小蓉一听，泄下气来，她松下肩膀，道：“好吧！” 她又问了几家酒楼，找了半天了，还是没有一家可以留下她。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她连午饭都没有吃，肚子“咕咕咕”地叫个不停。 别的不想了，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 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野馄饨摊，正挂灯营业。 她走过去，拖过马扎，坐下来，道：“老板，来一碗馄饨！多少钱？” “十二！” “这么贵？”陈小蓉小声道。 馄饨端上来，满满一碗，陈小蓉吃完馄饨，擦了擦嘴巴，从兜里拿出一张一百元，递给了馄饨夫妇。 来吃馄饨的客人非常多，有一对老夫妻逃单了，他们没结账就走了。 其它人也在排队结账，坐在小桌上等馄饨，路边摊显得混乱不堪。 馄饨摊夫妇没有接钱，反而因为那对逃单的老夫妻吵了起来。 馄饨大哥怒目圆睁，敲打着勺子唾沫横飞：“让你先收钱先收钱，你偏要后收钱，又逃单了吧？你怎么看的？你会干点什么？给我死一边去！” 馄饨大姐也不甘示弱“你说什么呢你，你站在这里怎么不收钱？我刚刚在收拾桌子，哪看到他们走了？谁知道你收没收？” “你没长眼睛啊你，你这个死娘们，你还能干什么，你这个废物，滚——” 馄饨大哥越说越来气，一脚踹在馄饨大姐的腰上，馄饨大姐被一脚踹翻，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大霉啊，一点福没享，天天跟着你卖馄饨，起早贪黑啊，你就这么对我啊！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呜呜——” 第47章 夫妻店 馄饨大哥直接怼回去：“娶了你才倒大霉！你除了我，还能找到啥样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俩人越吵越凶，馄饨大哥直接踹翻了一张桌子，嘴里骂道：“不干了，谁爱干谁干，滚他妈的x！” 踹完桌子，馄饨大哥摘下围裙，往地上一摔，走了！ 俩人这么一吵，客人走了不少。 没付钱的直接不吃了，付了钱的也吃一半走了。 陈小蓉看得目瞪口呆，她磕巴道：“老板娘……还收不收钱？” “当然收！当然收！” 馄饨大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陈小蓉连忙抽了一把纸，递给了馄饨大姐。 馄饨大姐一边擦鼻涕，一边埋怨道：“抽那么多纸干嘛，纸不花钱啊？” “这个时候了，你还心疼这几张餐巾纸呢？”陈小蓉劝解道，“多雇个人不就好了，两个人吵什么吵呀？” “说得轻巧，雇人不花钱啊？” “多卖几碗馄饨，不就出来了吗？” “那若是卖不上呢？人少就这么养着工人？我们夫妻俩还赚什么？” 陈小蓉循循善诱道：“可以雇临时工啊！” 馄饨大姐又擦了一把鼻涕，道：“说得轻巧，上哪儿雇人去？” 陈小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开什么玩笑？”馄饨大姐上下扫量了陈小蓉一眼，道，“一个初中生，嘴巴还挺利索！去一边玩去！” “我是说真的大姐！”陈小蓉道，“我带着身份证呢，你可以看，我马上就十七了，不是童工，你就招我做下手吧，我会包馄饨，也会煮馄饨，更会洗碗，这些小活，我什么都能干！你别觉得我不行，你去找二十几岁的青年，人家还没人愿意干呢！成年妇女也不好找，人家不是在家带孩子，就是嫌钱少，我估计你开的钱，肯定没有大酒店高，对吧！” 馄饨大姐动心了，问道：“你要多少钱一小时？” 陈小蓉根本就不懂行情，她哪里敢说呀，便道：“您看着给，按行情，我只打零工打几天，因为我过几天要去学校军训了！” “十元一小时！” “啊，就一碗馄饨钱啊？”陈小蓉有些不太乐意，“那我忙活一个小时，就只能赚出一碗饭来吗？” “包吃！”馄饨大姐市侩地道，“估计你也找了一天了，没人用你吧？我给你十块一小时不少了，晚上五点开始，到晚上十点，五个小时呢，有五十块一天，不少了，你一个高中生，还想赚多少啊，而且白天你不用来，白天你可以去干别的，也可以在家学习，啥都不影响！” 陈小蓉找了一天工作，都被拒绝了，体验到了找工作的艰辛，秉着有工作比闲着强的个人宗旨，她决定先干着，反正白天还可以找别的兼职。 “那好吧！”陈小蓉说，“那我明天五点过来？” “今天就开始吧！”馄饨大姐叉着腰说，“我家那个死男人，撂下这摊就走了，勺子还给我摔了，我又擦桌子又刷碗，还要一边包馄饨一边煮馄饨，我就是有八条爪子我也忙不过来呀！” “夫妻开店，最忌讳吵架，你俩吵架，多影响生意啊！”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懂得还不少！”馄饨大姐说，“谁想跟他吵架啊，也是忙得晕头转向，又碰见逃单的，白干了一单，本来就挺劳累了，还要受这窝囊气，人就控制不了脾气了，格外暴躁！他那脾气，我也是忍得够够的，滚就滚吧，开学前你来帮我更好！” “那好，那我刚才那碗馄饨？” “不收钱了！”馄饨大姐爽快地说，“兼职期间，馄饨管饱！” “好嘞，谢谢姐！” 陈小蓉暗自窃喜：终于找到份工作了！ 她殷勤地跑过去，收拾碗筷，擦洗桌子。 桌面收拾干净了，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客人。 在陈小蓉的帮助下，馄饨摊又忙碌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钟，陈小蓉收拾完东西，用衣袖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馄饨大哥还真就撂挑子不干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过。 馄饨大姐从抽屉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了陈小蓉：“拿着！” 陈小蓉接过钱，将钱放在胸前，开心地说：“谢谢姐！” 还是日结的，真好！ 陈小蓉都没想到，自己能找到一份这么好的兼职。 这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份工作，五十块钱对于她来说，已经很多了。 馄饨摊大姐，一边叠桌子，一边道：“不客气，明天再过来吧，天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馄饨摊上的挂灯一熄，整条路都暗淡了下来。 陈小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了！ 之前一门心思地找工作，后来找到工作就忙得团团转。 现在灯一熄，两眼一发黑，她才想起来，她所处的位置在哪儿，她都不太记得了。 今天她转了好多地方，走了几万步，女孩子嘛，有点小路痴，尤其是晚上光线不好的时候。 学校早就关门了，去学校宿舍睡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里是高校，不是乡下的初中，宿管阿姨都是村里阿姨，认识的，也不会太计较她回来得晚不晚。 现在糟糕了，她赚这五十块钱，够不够住宾馆啊？ 如果不够住宾馆，那不是白忙活了！ “姐，我好像……好像没地方可以去哎！”陈小蓉趁着大姐的车还没开走，连忙道，“大姐可以帮我找个住的地方吗？小旅馆也可以，便宜一点的！” “你一个人来市里的？”馄饨大姐现在才想起来询问她的身世。 “对啊！”陈小蓉说，“我家在乡下，可远了！学校也没有开学，就算开学，这个时间，也不允许出入了！” “你爸妈可真放心啊，这么小的女娃娃，就让她一个人在外头乱跑，也不怕你被人贩子拐走啊？” “他们心大嘛！”陈小蓉只好这样说。 “嘴巴那么利索，能说会道的，我还以为你是城里孩子呢！”馄饨大姐说，“想想也是，城里孩子就算出来勤工俭学，也是大学的时候，高中这么小就出来勤工俭学的还真没见过！” 第48章 姐是个好人 “我是没有办法。”陈小蓉说，“不出来打零工又能怎么办，我爸妈没有钱供我读书啊！” “好了，啥也别说了，再说晚上就不用睡觉了！”馄饨大姐说，“现在都十点半了，找宾馆住也不划算，最少也要三十一宿吧！” “三十一宿？是啥样的宾馆啊？我爸妈上次来市里，住的宾馆都要一天一百多！” “大通铺，一间房里好几个人！”馄饨大姐说，“有钱的不会住这种，你身上也没多少钱，住这样的也不怕丢什么贵重物品！” “哦，那也不划算呀，我干一宿就赚了这么点钱，不行就睡大街上的长椅子吧！” “一个姑娘家，还敢睡大街？”馄饨大姐摇摇头，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小孩子就是心思单纯，想得太少！这样吧，你跟我回去，我租的老城区的平房，还带院子，不然放不下我这些家当！我家里有个折叠床，家里老人来的时候偶尔用用，你就用折叠床睡在杂货间吧！行不行？” 陈小蓉连忙道：“行，凑合一晚就行！” 她打了个哈欠，今天真的很累了，现在眼皮沉得很，她强撑着睡意，跟在馄饨大姐的身后。 馄饨大姐说：“小姑娘，你这么小，除了来我的馄饨摊，别去人少的地方，人心险恶啊！什么人都有，有的是年轻姑娘被人贩子盯上，卖到山区的，大学生也不例外。” 陈小蓉说。“谢谢姐提醒！” “连我你也不要太相信！”馄饨大姐又说。 “我会看人，姐是个好人！” “小姑娘在外，最忌讳的就是轻信陌生人！” “姐，你再说我不敢跟你回去睡了！” 陈小蓉停住了脚步。 馄饨大姐坐上馄饨车，哈哈大笑道：“好了，不说了，大姐是为你好！大姐还得指望你帮忙呢，我上哪儿找这么合适的小工去？放心大姐不会害你的！上来吧，我拉你回去！” 陈小蓉上了馄饨大姐的车，车不大，只有驾驶室可以坐。 她坐在大姐的身旁，大姐发动起车子，二人迎着风，开了半个小时，来到馄饨大姐的家里。 屋子里传来馄饨大哥的鼾声，震耳欲聋。 馄饨大姐道：“真是猪一样，从来不为别人着想，自私自利，只顾自己舒服，每天除了骂人就是打人，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遇上他这个狗都不如的东西！” 馄饨大哥睡得太香，压根儿就没听见馄饨大姐回来了。 馄饨大姐将馄饨车停在院子里，然后从仓库里找出折叠床，翻出一床新被子，铺了上去。 “姑娘，过来睡吧！”馄饨大姐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天一直忙，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陈小蓉！” “哦，我也姓陈嗳！” “嗯，缘分呐！”陈小蓉说，“我说我看姐这么面善呢，原来是同姓呢，说不定几百年前是一家人！” “哈哈，这丫头，真会说话，去睡吧，被子是新的干净的！” “好，姐你也早点休息！” 折叠床安排在仓库房，屋里摆了些许杂物，空间还算宽裕，就是有点蚊子。 陈小蓉拍了下胳膊上的蚊虫，馄饨大姐道：“屋里有些蚊子，我去给你拿蚊香，你点了摆在地上就行！” “好，谢谢姐！” 陈大姐拿了蚊香和火机，给陈小蓉送了过来。 仓库的房门还有插销，她插好了门，才点燃了蚊香。 人一沾到被子就沉沉的睡去了。 陈小蓉一早就起来了，她伸了个懒腰，打开了房门，发现馄饨大姐正在院子里洗漱。 陈小蓉打招呼道：“姐，你起来了？” 馄饨大哥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望着陈小蓉，道：“她是谁啊？” 陈大姐吐了一口牙膏水，转过头，道：“昨晚帮我干活的，一个高中生！你昨晚打完我就跑了，我一个人还能怎么办？刚好有个高中生想要做兼职，人家说的也对，多买一碗馄饨，不就出来了？一个小时才十块工钱！” “行，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干，我去打麻将！” “你想得美！”陈大姐咬牙切齿地说，“人家就晚上帮忙五个小时，白天又不忙，白天你跟我出摊！” “她过几天就开学军训了，干不了几天！” 陈小蓉洗漱完毕，说：“姐，我走了，晚上五点再来找你！” 陈大姐说：“吃过饭再走吧！” “不了，那多不好意思！” 陈小蓉朝门外走去。 “跟我还这么见外，饭我都煮好了，快来一起吃吧，你不吃我也是倒掉，就浪费了！” 见陈大姐这么诚心，陈小蓉就停住了脚步。 吃过早饭，陈小蓉便出去找工作了。 这次她不再去大酒店了，因为大酒店会嫌她年纪小，她找了小饭馆，做洗碗工，也就洗碗工可以日结了。 一天洗碗洗到飞起，才赚了一百块钱。 不过这一百块钱对于陈小蓉来说，那真是太多了！ 像样点儿的饭店，都不收她，就特别不起眼的小饭馆，才收她打下手。去小饭馆里吃饭的，也都是农民工，他们吃饭，都是菜少米多，省钱为主。 想起爸爸腿没伤之前，也是做这样的工作，再看看他们浑身上下都是泥沙，手指都洗不出来的样子，她的眼睛有些酸。 他们那么辛苦，一天出那么大的力气，才吃一个大锅菜，有的是一勺子西红柿炒蛋，有的是一勺子白菜炖粉条，配一大碗米饭或者馒头，吃完就睡在马路边上，到点儿又起来去干活。 陈小蓉的爸爸，也是干建筑摔伤了腿，才不能再干重活了的。 虽然爸妈都不支持她读书，但是她也是理解他们的，他们确确实实没有这个能力供养她读书。 她觉得自己一天能找到两份兼职，一天能赚一百五十块钱，真是幸运无比。 虽然这一百五十块钱挣得有点艰辛，真是从早忙到晚，一刻不得闲。 相比同村那些不懂反抗，直接早早嫁人生子的女孩子，她觉得自己幸运多了。 傍晚她又去馄饨摊帮忙，晚上睡在馄饨大姐的家里。 第49章 冤家路窄 虽然他们素不相识，馄饨大姐和馄饨大哥的脾气也不怎么样，但是他们是个善良的人，给了她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她打心底里感激。 就这样，一天天忙碌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军训的日子。 陈小蓉来到学校，这一晚，她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学校宿舍里了。 学校发了军训服，操场上军训又累又热，回到宿舍，人都累趴了。 每个人都忙着洗澡，打水。 陈小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程琳！ 她竟然也考进这个学校了，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却同住一层楼。 程琳端着一盆水，挡在门前，她嘴角微微一撇，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本来在村子里的时候，想要教训你一下的，结果一个暑假都没看到你，你死哪儿去了？” “我没必要告诉你！”陈小蓉道，“麻烦你让一下，我要进去洗澡！” “浑身都是穷酸味儿，确实要洗洗，嗯！” 程琳伸出兰花指，一只手捂着鼻子，作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陈小蓉眉头一皱，道：“程琳，我忍你很久了，别一个劲的挑战我的底线，省得我薅你头发！” 程琳伸出舌头，摆出一副贱兮兮的模样：“你薅头发薅呀薅呀，看老师开不开除你！” 陈小蓉从她身侧走过去，撞了她一下，程琳站立不稳，盆里的水洒了一身。 “喂，你怎么走路的？”程琳瞪着眼睛，指着陈小蓉道，“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你赔！” “好什么不挡路来着？”陈小蓉满脸无所谓地扭开了水龙头，她一边洗手，一边道，“我说过让你让一让的，是你自己不让，那么宽敞的路你不走，偏偏要挡在门口，是你自己不小心把水撒了，怎么还怪在我身上？我现在困得很，要洗澡睡觉，没空跟你扯犊子！” “哼！” 程琳没有捡到便宜，腰一扭，头一甩，端着空盆子走了。 她是知道陈小蓉性格的，又泼又辣，她是第一天来市里高中，这里也不是她们家的二亩三分地，他爹在这里也说了不算，她也怕闹事被学校开除。 好不容易才考进的重点高中，初来乍到，她哪里敢在这里作。 陈小蓉洗完澡，回到宿舍。 她放洗脸盆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叫她：“小蓉，你不会也住在这个宿舍吧？” “于春夏？”陈小蓉十分开心，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 “你也选的这个高中啊？” “是啊！第一志愿！”于春夏说，“真的好险的，我都以为自己考不上了，没想到卡分录取了！” “恭喜恭喜！”陈小蓉抱了抱于春夏。 于春夏道：“我们宿舍里，都考上了！” “都考上了吗？”陈小蓉道，“那不错啊！” 别的同学，暑假里都聚了好几次会，一块吃饭聊天嗑瓜子。 陈小蓉一次都没参加。 她在忙着赚学费，军训之前，一直在饭馆和馄饨摊之间忙碌，每天一百五，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这个月的生活费了。 若说是还林陌然钱，那还远远不够。 陈小蓉问：“江悦也在一中吗？” “没有！”于春夏说，“她好像在二中！” “那也不错！” “但是我今天来学校报道的时候，看见她在一家羊杂汤饭店当服务员！” “该不会是像我一样，勤工俭学吧？” “军训都开始了，还勤工俭学啊？”于春夏说，“她看见我的时候，没有跟我打招呼，好像有些躲着我，她故意蹲下身子，藏在桌子后面……” “啊？”陈小蓉道，“当初，她不是说，她爹妈会供她读书吗？说她考上了就供她读，怎么辍学了？” “她可能觉得没面子吧！”于春夏说。 “那她也没去学校报道啊？过了时间可就不能入校了！”陈小蓉有些焦急地道，“她在哪个羊肉汤店当服务员，我去找她！” “我们现在军训呢，哪能随便出校门！”于春夏说，“等军训完吧，我带你去！” “好！” 军训后，每个人都黑了好几个度。 于春夏带着陈小蓉，去了江悦所在的那家羊肉汤馆。 江悦一脸木然地走过来，机械地问道：“您好，你们要吃什么？” 她目光茫然，人也瘦了一圈，整个人显得比较疲惫。 直到走到跟前，她才看清楚，是昔日同窗。 陈小蓉道：“你不是考上二中了吗？怎么没去学校报道啊？”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江悦冷着一张脸，说，“看我现在有多落魄，没有书读，在这里做服务员，被人吆来喝去，很有意思是不是？！” 她们也理解，江悦现在比较敏感。 “江悦，我们没有那个意思！”陈小蓉说，“我跟你一样，我爸妈也不支持我读书，军训之前，我也在打工，也是在饭馆洗碗，馄饨摊打杂！我们努力生活，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那你还是去了一中读书啊！”江悦眼睛都红了，她一脸艳羡，道，“你看你军训服都穿上了，多么青春帅气！” 陈小蓉道：“你抓紧时间去报到啊，不然未经高校同意，逾期不报道的考生，视为自行放弃入学资格。” “要带学费去报道的，我哪里有钱！”江悦为难地说，“我一个暑假就赚了一千来块，还被我妈要走了！” 于春夏问道：“你干嘛这么傻，为什么要把钱给你妈？” “她说我不读书了就要赚钱贴补家里！”江悦抹着眼泪说，“她说我考的二中而已，也不是重点高中，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不一定呢，就别去浪费钱了，她帮我找了这个店，让我在这里帮工！” 这时候，老板朝这边翻了个白眼，呵斥江悦道：“江悦，什么时候了，还在那玩，没一点眼色，看不着店里这么多客人吗？还不快招待客人，去厨房端菜！” 陈小蓉道：“江悦今天请假！” 老板没好气地道：“现在忙着呢，不准！” 江悦本来心情就有些抑郁，现在看到昔日同窗，别人都去学校报道了，她还在这里端盘子端碗，她心下一急，道：“我肚子疼，你不准我假，我就不干了！” 第50章 受尽冷遇 老板一听，紧皱着眉头，摆摆手，不耐烦地道：“走吧走吧走吧！” 江悦跟在陈小蓉和于春夏的身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陈小蓉转过头，望着江悦道，“一直在羊肉汤馆做服务员吗？好不容易考上的高中，就这么放弃了？” “那我没有钱，能怎么办？” “以后赚了钱别给你妈了！养你哥哥，那是你爸妈的责任，不是你的责任！”陈小蓉说，“你去问亲戚借点钱，先把学费交上，去学校报到了，就是高一新生！” “不是说过了报到时间就算自动放弃入学资格了吗？”江悦焦急地说，“小蓉，开学前，你也在市区打工吗？” “是啊，我白天在饭馆儿洗碗，晚上在馄饨摊打杂，馄饨摊的大姐很热心，还给我找了个折叠床，我在她家睡了好几天，她都没收我钱，也算是包吃包住了，不然我赚的钱根本就留不住。” “若是早一点碰到你就好了，我都已经认命了！” 江悦上学的心，蠢蠢欲动，但是军训都已经结束了，恐怕她的入学资格也早已被取消了！ “可以去学校问问，万一能去呢！” “对，万一呢！”于春夏也说，“天无绝人之路！” “那我去试试！”江悦说，“谢谢你们还肯帮我！” “我们是朋友嘛！” “那……你们早点回去吧，我现在就坐车回老家，问亲戚借点钱！” 江悦以为，那么多亲戚，姨姨舅舅姑姑，总得有一个能借出钱来吧？ “好，你路上小心！”陈小蓉朝江悦挥挥手。 于春夏也道：“江悦，祝你顺利！” 江悦赶回家里，一进门就对母亲说：“妈，我想上学！” 江母第一眼看见江悦的时候，并不是喜悦，她的眼神中，有惊讶，也有责备。 “你怎么回来了？” “陈小蓉都去上学了，我为什么不能上？” “人家考上的是一中啊，你是二中，有必要去浪费三年时间吗？有这三年，能赚老多钱了，还能帮家里减轻负担，你哥哥读书，已经花了家里很多钱了！没有多余的钱供你了！” “我也可以像陈小蓉一样，自己打工赚钱读书！妈你把那一千块钱还给我，我再去亲戚家里借点钱，我要去学校报到，我要读书！” 江母一脸的为难：“哪还有一千块了？早给你哥打过去了，他估计都快花没了！” “凭什么哥哥可以上学，我不能上？”江悦说，“你们就是偏心！陈小蓉家里一点钱都没有，她都可以去上学，爸爸能赚钱，你们为什么不能拿一点钱来供我读书？我以后还你们还不行吗？” “真是大逆不道啊，跟什么人学什么人，那个陈小蓉，混得很，爹妈让她嫁人，给她找了好婆家，她可好，直接跑路了！她爹不打断她的腿，是她爹脾气好，你以后不准跟她在一块玩！免得学坏了，学的目无尊长！哼！”江母气急败坏地说，“从前你哪里敢这样跟妈妈说话，现在长能耐了，真是！还敢跟妈妈这么说话了？你爸妈养你一场，还养出仇来了？不满意啊？不满意就滚！” 江母也是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一不顺她的心了，张嘴就骂。 “妈，我不要求你们供了，你把我赚的那一千块钱还给我！” “是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现在开始跟妈妈算账了呀，啊？你长这么大，花了你爸妈多少钱，你还清了吗？就开始要那一千块？养闺女真是赔钱货啊，一分钱不给家里做贡献！” “是不是陈小蓉教你这么说的？你之前可没这么多心眼儿啊，现在学会跟自己爹妈玩心眼儿了，真是翅膀硬了啊！” 江悦委屈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狠狠擦了一把眼泪，说：“妈，我没有跟你算账，是你跟我算，我只是想去读书，凑一下学费而已！” 江母跳着脚嚷道：“你读什么读？人家开学都多少天了？你去报道了吗？没去报道，早就被取消名额了！” “平时你什么都不懂，这个倒是怪清楚的，你也知道被取消入学资格了？”江悦哽咽道，“妈，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坏呢？你们是故意要毁我人生是吗？” “妈哪里毁你人生了？你上了高中又能怎么样？你能保证自己考上大学吗？不能！那何必浪费金钱浪费时间呢？赶紧出去赚点钱，也就几年能给娘家赚点钱了，再过几年，你不就结婚生子，去给婆家人创造价值去了吗？” “呵呵，妈，平时你天天说自己没文化傻，我看并不是，你对我，倒是很会算计。” “你放屁！”江母气得想揍江悦，她双手叉腰，骂道，“你懂不懂尊重长辈了？有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看我不砸死你这个赔钱货！你这个丧门星！” 以前，江母跟村里人吵架，什么难听说什么，可从来没有这么骂过自己的女儿。 女儿平日里很乖，也从来没有这么叛逆过。 这一次，她气急了，嘴上没有把门的，顺口就说出来了。 说完之后，江母也有点后悔，毕竟女儿是自己亲生的，见女儿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她强装镇定，继续硬气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回去上班！” “原来我在妈妈心里是这样的，原来妈妈从来没有爱过我，我是赔钱货，是丧门星？呵呵……” 江悦哭着跑出家门，她坐在小河边，大哭了一场。 倘若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参加中考，明明考上了，却故意阻挠，这让她心里十分难受。 江悦抱着一丝希望，去小姨家里借钱，小姨抱着孩子，为难地说：“小悦啊，不是小姨不想借给你，是你妈不想让你继续读，小姨也不能自作主张把钱借给你，到时候，你妈来找我麻烦，我怎么办？” “我求求你了小姨，等我长大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没有。”小姨态度坚决，表情冷漠。 第51章 老色胚 江悦见小姨不为所动，便转身离开，匆匆去了舅舅家里，舅舅推三阻四，说自己的钱在她妗子手里，他没有说话的份儿。 江悦去问妗子借钱，妗子正跟村里人拉呱，一听江悦要借钱，她直接说了两个字“没有”。 江悦再恳求，妗子就装听不见。 江悦又跑去姑姑家，姑姑也是一样的态度，不借。 姑姑还佯装好人，说道：“你妈来借，我兴许还能借给她，你说你一个小孩子，跑出来借什么钱？你有能力还吗？你妈不让你读，你就不读了呗？怎么那书非得读啊？你姑姑我，也没读过书，不一样结婚生子，活得好好的？你读了初三了，认了不少字了，够用了？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啊？能当饭吃啊？回去吧，啊！你妈都不同意，我们可做不了你的主！” 江悦失望而归。 其实，她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回来试一试。 结果是这样，她也没有意外。 就算是借到了钱，她拿着钱去学校报到，过了报到时间，学校也不一定收她了。 一切皆已成定局。 从今往后，她再无缘去高校了。 本市的同学双休日，都会选择回家，去吃爸爸妈妈做的饭。 家离学校远一点的同学，有的选择回家，有的选择留在宿舍。 陈小蓉在周五的晚上，就把所有作业都做完了。 她白天去饭馆洗碗，晚上还是去馄饨摊打杂。 一个双休日，就可以赚三百块了。 她从来不会给自己买冰淇淋吃，也从来不吃甜品。 不是她不喜欢吃，而是她不敢吃，她怕钱不够花。 因为身后没有依靠。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日子按部就班的继续。 原本，陈小蓉每个双休日，都出去赚三百块，完全足够生活了。 可是一件事情，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陈小蓉兼职的那家小饭馆，有服务员离职，老板娘便把原本在厨房洗碗的陈小蓉，调到了餐厅，由她端菜擦桌子。 老板娘满是殷勤的目光落在陈小蓉的身上，她道：“你若是能干长久一点就好了，那些服务员啊，总是干不长久，学会了就走了，太麻烦了，还要招聘！” “姐，我还上学呢，我只能双休日过来，你可别指望我，赶紧招聘员工，指望我，你得忙得飞起！” 老板娘叹口气，循循善诱道：“你若干长久一点呀，我给你涨工资！” “你就是给我开一千块一天，我也不能干长久呀！”陈小蓉说，“我在一中读书，您是不是忘记了？” “这么勤快的孩子，少见呀！”老板娘笑眯眯地说，“我女儿，在家里一双筷子都不洗的，吃完饭抹干净嘴巴就走，酱油瓶倒了也不会扶一下的！” “那是您给惯的！” 中午时分，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大厅里吃饭的客人，都是点一份面或者饺子，吃完就走了。 匆匆来，匆匆去。 楼上还有包间，包间里的客人就吃得久一点了，他们大都是来喝酒的。 陈小蓉上去送了几次菜了，还加了几次酒。 包间里，一个身着蓝衬衣的男人，扬起一只手，喊道：“服务员，再加一个杯子！” 因为饭馆里只剩下陈小蓉一个服务员，所以又是她去加杯子。 陈小蓉拿了一个干净的酒杯，送了过去。 她把酒杯放在餐桌上，道：“先生，您的酒杯！”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却不料，手腕被男人一把给攥住了，他嬉笑道：“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陈小蓉眉头一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怎料男人攥得更紧了，他一把将陈小蓉拽入怀中。 毕竟力量悬殊，九十来斤的陈小蓉，被衬衣男强摁在了他的腿上。 陈小蓉立马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怒道：“放开我，有病吧你！” 同桌的客人不劝解，反而哄堂大笑起来，就连同座的女人，也都看猴戏一样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衬衣男循循善诱道：“好好陪哥哥喝酒，哥哥下回给你买个转运珠，金子的！哥哥不骗你！” 陈小蓉一巴掌扇在衬衣男的脸上，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她险些撞到进门查看的老板娘，老板娘瞪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与责难。 “装什么清纯？”衬衣男见陈小蓉反抗激烈，辱骂道，“年纪轻轻就来饭店做服务员，早晚都是婊子货！” “您消消气，我来陪您喝一杯，您看行不行！” 老板娘扭动着肥厚的腰肢，伸出兰花指，捻起了酒杯。 衬衣男揉搓着自己的脸，回味着陈小蓉身上的体香，舔了下嘴唇，仰头望着老板娘，道：“你多大岁数了？” 老板娘尴尬一笑，道：“人家才三十五！” “来，哥哥，别生气了！” 衬衣男气急败坏地啐了一口，说：“比我年纪还大，还管我叫哥哥？” 衬衣男被陈小蓉打了一巴掌，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他怒道，“那个臭丫头怎么回事？敢打我？你打算怎么赔？” “你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呢，她还是个学生，读高一呢，您若跟她计较，那就显得您小气了不是？其他几位哥哥姐姐，你们说是不是？” 老板娘想平了这次风波。 “这样，我罚酒三杯，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孩子计较了！” 老板娘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她还读高中？”衬衣男眼睛闪亮，像发现了钻石一般，“读高中跑出来上班？” “嗨，乡下的孩子家里穷，没人管，她自己赚生活费！每个双休日都来！” 衬衣男觉得自己有可趁之机，唇角上扬，方才的怒气一扫而光。 他举起酒杯，给自己斟满，又倒了一杯给老板娘，他与她碰了一下杯，杯子特意压低，以示尊重。 “好，你可给我看好了她，别让她给我跑了啊！这个丫头，我要定了！” “哎呀，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有手有脚，想走谁也拦不住呀，我怎么给你看呀？” 第52章 客人你也敢打? 衬衣男从兜里掏出一沓子鲜红的人民币，塞进老板娘的裤兜里，他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老板娘脸色变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地说：“这样不好吧？” “到时候我拖走，跟你没关系！你怕什么？她一个乡下丫头，无权无势的，就算捏死，也不会有人管的！” 衬衣男精虫上脑，他从手上取下自己的尾戒，塞进老板娘的手心，在她的耳边低语道：“这可是白金的，你拿去，事成之后，还有别的好处。” “拿我当三岁小孩啊，别的什么好处？”老板娘抛了个媚眼，抿嘴一笑，道，“别到时候，事做了，我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还惹来一身腥！” 衬衣男伸出五个手指头，在老板娘的眼前晃了晃。 “五千？” 衬衣男点点头。 “可以啊，大手笔，就这么定了！” 老板娘扭动着腰肢，离开了包间。 同座的其他几位客人，纷纷好奇地问：“王哥，你方才跟老板娘窃窃私语些什么东西？” “就是啊，王哥，你们俩偷偷说啥呢？” 衬衣男神秘一笑，道：“不告诉你们！” “切！” 席间一阵切声。 “王哥好色，你们还猜不到吗？肯定是打那个小丫头的主意了！”饭桌上的一位女客说，”这个店里的女服务员，没有一个他没上手过的！” “这个可不一样啊！没听老板娘说吗？人家是高中生，能为了你那仨瓜俩枣的，就松裤腰带？” “那可说不定啊！”女客说，“人穷志短，人没有钱，寸步难行，能让高一孩子出来打工半工半读的，家里得穷成什么样了？没人疼没人爱的，这时候有个知道心疼她的……哥哥，她不就立马沦陷了？” “你以为世上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是个恋爱脑？”另一位女客哈哈笑道，“人家好歹是跃过龙门的高材生！” “高材生怎么了？大学生被人包的也有的是！” 包间里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好不热闹。 老板娘下了楼，看见陈小蓉正在大厅擦桌子，她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小蓉，你给我过来！” 陈小蓉放下手中的活，来到老板娘的面前。 老板娘双手抱肩，气势逼人地道：“楼上的是贵客，都让你给得罪光了，以后我们都喝西北风啊！” “是他轻薄我！”陈小蓉不卑不亢地辩解道，“是他不自重，对我毛手毛脚的，我才给了他一巴掌！” 老板娘冷笑一声，嗤笑道：“你行啊，客人都敢打！今天的工资别想要了！” “那就不要，我也不会让他摸！” “王老板有钱，他会给你小费的！” “我不稀罕！”陈小蓉道，“我有手有脚，可以凭力气吃饭，用不着他人的施舍！” “呵呵——”老板娘再次冷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巴掌，差点儿让我给他免单啊？！若是那一桌子免单了，今天店里都白干了！” “你要免单就免单啊？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你以为黑就是黑，你以为白就是白啊？你给了他一巴掌是真吧？人家让你给他免单也没错啊！” “我凭什么让他摸？是他不自重在先，我打他在后，去派出所说，也是他没理！” “我们店天天去找人家派出所评理，还要不要开下去了？”老板娘怒道，“陈小蓉，万事不能想得太简单了，你脾气不改的话，还怎么在社会上混下去？” “我就这样！”陈小蓉犟道，“大不了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陈小蓉脱下围裙，狠狠摔在地上。 老板娘想起衬衣男的嘱托，哪里会轻易放她走，她连忙喊道：“小蓉，行了，我就事论事，没有针对你，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也跟王总赔礼道过歉了，他不计较了，店里还没招到新人，你别走！姐给你加一百块钱，就当姐倒霉，两头受气！” “我打了客人，你还要给我加钱？”陈小蓉转过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老板娘。 陈小蓉虽然年纪轻，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儿，但是事出有因必有妖！ “姐给你加钱呢，跟你打不打客人完全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店里缺人，这事儿算我倒霉，我两头不落好！”老板娘说，“行了，快回去忙吧，一百块钱算是他摸你那一下的损失费！” “姐，没听说过要做赔本买卖的！你还真惯着他？” “是老客，不惯着怎么办？以后他们不来了，店里就指望吃面条饺子的农名工来光顾，能挣几个钱呐？” 老板娘当场就把一百块塞进陈小蓉手里了，还弯腰捡起围裙，给陈小蓉系上了。 陈小蓉信了老板娘的话，便留了下来。 第二天是周日，陈小蓉照例来饭馆打零工。 到了下午四点来钟，来吃饭的客人少了，老板娘端了两盘子饺子上桌，准备和陈小蓉一起吃饭。 开饭馆的都是这样的，吃饭没有个准时间，什么时候没有客人了，什么时候吃饭。 老板娘在后厨做了两碗西红柿蛋花汤。 在端过去之前，她从怀里拿出一片白色的药片，并用擀面杖把药片碾碎，洒进了其中的一只碗里。 “小蓉啊，吃饭了！” 老板娘的唇角禁不止的上扬，她挪动脚步，朝大厅走来。 碗里的蛋花汤荡漾着荡漾着，将粉末化为了乌有。 陈小蓉拿了两双筷子，递给老板娘一双。 老板娘将那碗加了“料”的碗推给陈小蓉，另一碗没有加“料”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吸溜吸溜”喝着碗里的蛋花汤，挑了挑眉毛，热情地招呼道：“小蓉，快喝呀！” “姐你今天这么勤快？亲自下厨做汤喝？” “做菜做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口味，一样的食材一样的调味料，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你尝尝姐做的，可香了！” 陈小蓉用汤匙舀了一勺汤，放在唇畔吹了吹。 就在此刻，老板娘的眼珠情不自禁地放大，她微启红唇，忍不住催促道：“快喝呀！” 第53章 够辣够野 “哦，太烫了，我等会喝！” 陈小蓉放下汤匙，用筷子夹起饺子，沾了一下香醋。 期间，她偷瞄了一眼老板娘，暗道：今天，怎么感觉老板娘怪怪的？ 她不知道哪里怪，反正就是有点不对劲。 老板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小蓉，眼见着她一个饺子一个饺子的吃着，就是不见她喝汤。 她着急，又不好老催，急得直抠手心。 “喝点吧，挺好喝的！” 老板娘伸出一只手，推了推陈小蓉的那只汤碗。 陈小蓉用汤匙搅动着蛋花汤，她看见老板娘的蛋花汤已经喝了半碗了。 吃了那么多饺子，也实在是口渴，陈小蓉便喝了一口蛋花汤，味道还不错。 老板娘见陈小蓉喝了汤，便放下心来。 正是晌午时分，又是盛夏，窗外的知了不停地叫嚣着：“知了知了——” 陈小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困。 也许是因为昨晚做作业做得太晚了？ 陈小蓉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得很，眼前的人影，重叠成了三四个，不容她深思，人便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老板娘眼见着事要成了，激动得心“砰砰”直跳。 她放下手里的碗，站起身来，推了推陈小蓉的胳膊，问道：“小蓉，小蓉？” 陈小蓉在安眠药的作用下，进入了深度睡眠。 老板娘将陈小蓉拉起来，胳膊搭在自己的身上，将她拖进了楼上包房。 老板娘将陈小蓉丢在床上，然后虚掩了房门。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衬衣男的电话。 “王总，事情搞定了，您快来吧！” “真的？”王总喜出望外，他道，“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那丫头犟得很，还有些傲气，哪里是那么轻易说服的？我使了些小手段！”老板娘道，“我在她的汤里加了点料！她喝了就睡过去了！你快点来啊，来晚了人就醒了！” “行啊你！”王总说，“真有你的！” “你说那丫头犟得很，不会有啥事吧？”老板娘有些隐隐的担忧。 “咱也不是第一回干这事儿了！”王总的言语中，满是轻蔑，“一个乡下来的穷丫头，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鸡蛋壳一样，不堪一击！” “那您马上过来哟！”老板娘腰肢一扭，朝门外张望去了。 衬衣男开着一辆黑色奥迪，朝《春丽菜馆》开去。 春丽是老板娘的名字，老板娘没结过婚，从前做过见不得光的职业，后来年纪大了，用存的钱开了家小饭馆。 因为老板娘有些姿色，所以来光顾的客人还是挺多的。 来饭馆儿打工的小姑娘，换了一拨又一拨，总也留不住人，什么原因，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总是暗地里做着拉皮条的勾当，有的靠金钱引诱，上钩了的女孩，一旦陷入泥潭，便再也看不上服务员的工作，走了理所应当。 有的金钱诱惑不了，她便偷偷下点安眠药，塞进客人的车子，直接拖走。 女孩醒来再给些钱，算是补偿，大部分女孩都不再追究。 有想追究的，她会找道上的打手，把人打一顿，就吓唬住了。 一是女孩怕丢人，不想张扬，二是女孩大都是来自穷困家庭，没有学历也没有什么见识，什么都不懂，只能吃哑巴亏。 黑色奥迪停在了春丽菜馆门口，衬衣男候急地下了车，拾阶而上。 老板娘招呼道：“王总，来了！” “人在哪儿？” “在包间！” 老板娘使了个眼色，二人朝包间走去。 衬衣男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陈小蓉那张清丽稚嫩的面孔映入眼帘，她睡得正香甜，呼吸均匀，睫毛长长的，唇瓣如花瓣一般红润，衬衣男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真是绝色！”衬衣男扯了扯自己的蓝领带，道，“也够辣够野，可惜……” “可惜什么？”老板娘问道。 “可惜呀，睡着了，像个死狗一样，玩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醒了才好玩呢，像宰小鸡一样，嘿嘿……” 衬衣男搓了搓手心，蠢蠢欲动了。 “王总，你可千万不要弄醒她啊，那可不得了！”老板娘有些为难地说，“若是醒着，你可得逞不了，我看人最准，她犟着呢！” 衬衣男没有理会老板娘，他俯下身子，脸还差几公分就要贴到陈小蓉的脸上了，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衬衣男伸出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衬衣扣子上。 这时候，老板娘喊了一声：“你可千万别在我这儿干这些啊，让条子抓住了，我的店还要不要开了？！拖走，赶紧拖走！” “你特么给老子小点声，都被你吓蔫了！” 衬衣男别过头，白了老板娘一眼。 …… 这边陈小蓉身处险境，人正昏迷。另一边，江悦刚从乡下回来，准备去饭馆儿找陈小蓉，想让她帮忙给拿个主意，问问她有什么好的建议。 虽然她们年纪相当，但是陈小蓉，算是她们当中最有主见的一个了。 江悦来到春丽菜馆儿，喊了一声：“小蓉，你在吗？” 只见老板娘慌慌张张地从后厨跑过来应付：“小蓉啊，她……她刚走啊！” 江悦听出来，老板娘的声音明显发颤发虚，她一定是撒谎了！ 老板娘还来不及像衬衣男通风报信，他刚抱起身体娇软的陈小蓉，准备将她塞车里拉走。 却遇见江悦闯了进来。 江悦看见陈小蓉昏迷不醒的模样，再看看油腻的衬衣男，她立马明白了！ 江悦毕竟在羊肉汤馆工作了俩月，人情冷暖也看了些，形形色色的客人也接触了些。 她指着衬衣男一声断喝：“你想干什么？放下她！” “你是谁？管什么闲事儿？”衬衣男怒道，“给我闪一边去！” “我让你放开她，不放开的话，我马上就报警你信不信？” “你有手机吗？”老板娘道，“别多管闲事了！” “她是我好朋友，你们不能带她走！”江悦道，“否则的话，我立马就报警，我告诉你，我没电话，我老板有电话！门口那辆奥迪是你的吧？我过目不忘，车牌号记住了，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54章 找她算帐 见江悦雷厉风行的模样，并不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说出的话。 老板娘被吓住了，她还指望这家店挣钱糊口呢，哪能让这件破事给连累了？ 她忙拦住衬衣男，佯装好人道：“快放下快放下，小蓉啊，她就是突然晕倒了，可能是有些低血糖吧，我们正准备送她去医院呢，谁知道你就来了，既然她朋友来了，我们就不管了，王总，快放下，让她朋友带她去医院！” 王总也怕自己被抓进去，关个几天，让自己老婆知道了，还不得闹离婚？ 他把陈小蓉放下，推进江悦的怀里，道：“不识好人心，我就是想送她去医院，你想象力丰富，想多了吧？” 衬衣男灰溜溜地溜走了。 江悦瞪了老板娘一眼，道：“工资结一下！” 老板娘笑容尴尬：“明天，让她自己来拿就行！” “不干了！”江悦直接替陈小蓉做了主。 “啥，啥不干了？人家小蓉昨天还跟我说的，每个周六日都来的！” “我说不干了就不干了，赶紧把工资给我家小蓉结清，否则，我现在就砸了你的店！” “我……我怎么着你了你要砸我的店？反了你了你个丫头片子！” “陈小蓉怎么了？你给她吃了什么？我和她初中住一个宿舍，她身体健康的很，从来没有晕倒过，现在我们吵那么大声她都听不见，我告诉你，去了医院，若是查到她体内有什么违禁物，我饶不了你！” 老板娘心虚，便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行了，怕了你了还不行？日结的工资给你，拿走，以后别再来了，招惹不起！一个个的，人不大脾气不小！” 老板娘把陈小蓉当天的工资开了，不多不少，一百块，塞进了江悦的手里。 江悦先替陈小蓉收着了，她搀着昏迷不醒的陈小蓉，朝门外走去。 “小蓉，你醒醒！” 江悦拍了拍陈小蓉的脸，陈小蓉根本就没有反应。 江悦的心“突突突”直跳，她有些害怕，担心陈小蓉被他们灌了什么药。 喊了几声都喊不醒，江悦便在路边招手，喊了一辆的士车，带着陈小蓉去了医院。 抽血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呢，陈小蓉就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眼睛微微睁开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江悦的脸！ “江悦？”陈小蓉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我这是在哪儿？”陈小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四周全是白。 “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江悦说，“我去春丽菜馆找你的时候，你就昏迷不醒了，我怀疑……” “怀疑……什么？” “我怀疑春丽菜馆的老板娘下毒！” “不会吧？”陈小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的头有些痛，方才睡得太沉，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她害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一个穷学生，我什么都没有啊，我身上仅有的一点点钱，也是她给我开的工钱……” “小蓉，女孩子年轻貌美，本身就是可以贪图的啊！”江悦说，“如果是从前，我也不会这样想，在外面工作了几个月，看得多了，也就知道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人，年轻的女孩子，就会有很多人会惦记，所以在外面打工，要长点心眼，免得误入歧途！” “啊？”陈小蓉这才恍然大悟，难道，老板娘和衬衣男串通一气，想要给她下药，逼她就范？ “他们也不怕吃官司？” 他们确实不怕，因为他们了解她的底细，无依无靠，父母没有本事，这就是恶人可以放肆的理由。 化验单出来了，江悦说：“我去取化验单，你等我！” 陈小蓉用手指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她慢慢记起来了，她和老板娘在吃饭，吃了一半，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悦把化验单拿过来了，她递给她，道：“喏，你的体内查出了安眠药的成分！” 陈小蓉接过化验单，在单子上看到了很多看不懂的医学名词。 江悦说：“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没事，就是吃了点安眠药，昏睡很正常，睡几个小时就好了！” 陈小蓉“腾”地一下站起来，跳下床，怒道：“这个常春丽，怎么那么坏？！” “小蓉，你快躺回去吧！” “我要去找常春丽算账！”陈小蓉穿好鞋子，气冲冲地朝门外走去。 江悦也追了出去，她拉住她的胳膊，说：“算了，这种人招惹了，也是沾一身腥！” “幸好你去找我，不然我的清白就被她给毁了，我能不去找她理论吗？” 江悦说：“我在羊汤馆上班，也是听客人闲言碎语，知道春丽菜馆有些歪门邪道，所以才长了个心眼，不然就听她糊弄过去了！” “幸亏你今天去找我了，幸亏你工作的地方离我不远……” 陈小蓉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她有些后怕。 陈小蓉转过头，睁大眼睛，望着江悦，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我想让我帮我出出主意，你爸妈都不支持你读书，你都可以去学校读书，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回家借钱，我妈拿了我的钱就不还给我了，我的那些姑姑小姨舅舅，也没有一个借钱给我……” “我爸妈也一样，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自己挣的！”陈小蓉说，“学费……是跟同学借了点！” “你可以先去学校问问，有没有过了报名的时间，钱的事情，我找同学帮你筹一下，到时候，我们双休日的时候累一点，多做点兼职，慢慢还！” “好，那我明天就去学校问问！”江悦说，“录取通知书还在我身上呢，我都没舍得扔！” “我没事，江悦，你回去吧，我得找常春丽算账去！” 江悦劝解她道：“你找她干嘛呀？她以前是做那行的，肯定认识很多道上的，我们惹不起她的！” “是她理亏，我就不信她还能拿我怎么样，我非得找她理论理论！”陈小蓉说，“我咽不下这口气！” 第55章 三观重塑 “那我跟你一起去！” 江悦跟在陈小蓉的身后，两个人气势汹汹地朝春丽菜馆走去。 “常春丽，你给我出来——”陈小蓉冲进菜馆，一脚踢倒了一张椅子。 椅子“咣当”一声摔在地上，饭馆里吃饭的客人还不少，纷纷侧目。 陈小蓉怒道：“常春丽你给我滚出来！” 常春丽听见陈小蓉的叫嚷声，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快步下楼梯，高跟鞋险些踩空，脚脖子一转，崴了脚。 “哎哟！”常春丽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脚脖子，她顾不得脚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拉住陈小蓉的手，道，“你嚷嚷什么呀？钱不都给你结清了吗？你还嚷嚷什么呀？给我上后面来说！” 常春丽想要把陈小蓉拉进包间，陈小蓉一把甩开了常春丽的手，她怒道：“我和你无冤无仇，没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碗里下药呢？” “下药？”在座的食客一阵唏嘘。 常春丽挤了挤眼睛，暗示陈小蓉小点声。 她嘴硬道：“你小点声，胡说八道什么？” 陈小蓉扬了扬手里的化验单，扯着嗓子道：“我胡说八道？化验单就在这里，你敢不敢把我中午吃剩下的东西拿出来，拿去化验？你在我碗里放了什么东西，你最清楚！” 常春丽面色尴尬，她拽着陈小蓉，朝包间拽去。 江悦上去一把扯回陈小蓉的手，道：“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把人往包间里拽，你安的什么心？” “还吃什么吃啊，也不怕老板娘下毒啊？”陈小蓉扯着嗓子道，“方才就给我下毒呢！我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才醒过来呢！” 客人纷纷起身，账也没结，就跑了。 常春丽见食客都走了，也不装了，她凶相毕露，指着陈小蓉的鼻子道：“老娘是看你这个丫头可怜，穷得生活费都没有，才为你好，给你找个有钱人包养，你怎么想的？怎么还来我这闹事呢？我是什么来路你知道吗？不怕我找人打断你的腿？” “我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陈小蓉说，“我可以找记者，曝光你的恶行！” “你咋那么天真呢？你找记者，记者就来啊？记者是你家亲戚啊？” “是我老师！”陈小蓉说，“不好意思，我平时还写点稿子，赚点稿费，我还认识几个编辑和记者，也有自己的自媒体账号，你不怕名扬天下，那就走着瞧！” “嗨，你……这个……”常春丽一下被唬住了。 她没想到，陈小蓉年纪不大，本事还真的不小！ “这样，姐给你点赔偿款，你不要再来闹事了好不好？再说了，你也没什么损失啊？姐也没在碗里放什么东西，不过是放了一点点安眠药，对你身体也没有损害的，你毫发无损，为啥要闹啊，人家前面几个姑娘，失了身了也没像你这样的！”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陈小蓉道，“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门都没有！” 常春丽双手合十，央求她道：“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姐跟你赔礼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来闹了行不行？姐知道你缺钱，姐赔偿你三千，反正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你以后别再出现了！这事两清了，行不行？” 陈小蓉回头看了看江悦，江悦点了点头。 因为她们再闹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 常春丽对陈小蓉，并没有做什么实际的侵害，只是偷偷在汤里放了点安眠药，而且碗她早已经洗了，根本就没有证据了，就算有证据，她也不会受到什么有力的惩罚。 “好，那你现在就拿来！” “改天行不行？”常春丽解释道，“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改天我没有时间，你行就现在拿钱和解，不行你就走着瞧，我要曝光你，到时候看你店里还有没有客人来吃饭！” 常春丽点点头，道：“好好好，拿，我现在就去吧台点现金，够就给你！” 她转身，来到吧台，用钥匙打开了存钱的锁，点了点里面的钱，差不多抓空了，凑了三千块，装进袋子里，递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和江悦转身走了。 路上，陈小蓉把钱给了江悦，她说：“你拿去用吧！” “小蓉，我怎么能收？” “你拿去学校报道，就当借我的！以后有钱了再还我就是了！”陈小蓉说，“而且，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自己现在何处呢？说不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悦道：“那好吧！小蓉，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正好，省得去找同学借了，除了林陌然那样有钱人家的孩子，别人谁会借给咱啊？普通家庭，把钱看得很重的。” “是啊，自己的父母亲戚都不愿意借给咱！”江悦叹了口气，说，“林陌然对你真好！” “我对他也好啊，如果不是我每个双休都给他补习，说不定他还考不上重点高中呢！” “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算读不了公办高中，也可以去上私立学校、国际学校，他们有的是选择的余地。” “是啊！”陈小蓉说，“我孤陋寡闻了呢，还以为除了公立高中，就只有技校了哈哈，江悦你懂得蛮多嘛！” 江悦说：“还不是因为打了这几个月的工，见了不少世面！有来吃饭的客人，席间讨论这方面的事情，我不小心听了些。” 江悦忍不住感叹道：“我们乡下的孩子，对于城里孩子来说，就是笼中鸟井底蛙，懂得太少了！” “不说了，我要去馄饨摊打工了，江悦你记得明天就去学校报到，我走了拜拜！” “拜拜！” 江悦怀揣着三千块钱，心中五味杂陈。 什么是亲情？ 什么是亲戚？ 什么是朋友？ 她又有了新的认识。 她的三观，在这一霎那重塑。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了，她觉得自己长大了。 也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天已经黑了，江悦去了自己打工的羊肉汤馆，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学校报到。 第56章 无缘高校 当然，她是要借住在羊汤老板店里的，她也要提前跟老板说明她要走的事情。 陈小蓉急匆匆赶到馄饨摊位前，馄饨大姐忙得不可开交，她忍不住埋怨道：“小蓉啊，你到底怎么搞的啊？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哦，我有点事，所以就来晚了！” “以后来不了，能不能提前打个电话啊？我也好早做打算啊！” 馄饨大姐脖子里挂着一根看不出颜色的毛巾，一边擦着汗，一边搅和着锅里的馄饨。 “我还没买手机呢，学校也不让带呀！”陈小蓉用桶里的水，冲了下自己的手，开始包馄饨。 “我们班里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不带手机呢，你指望我带手机啊？” “也是啊，忘了你还是高中生了！”馄饨大姐笑着说，“你来了就好喽，我就清闲点儿了，先喘口气再说。” 馄饨大姐把煮好的馄饨端给客人后，坐在马扎子上，悠闲地用蒲扇扇着风。 陈小蓉没来之前，她一下也没歇着，站了几个小时了。 “大哥怎么没来帮忙？” “我们俩就不能一块儿共事，这一吵架啊，还不如一个人挣的多，他去工地搬砖了！” 陈小蓉忙到半夜，馄饨大姐照例给了工钱。 因为时间太晚，学校已经关门，她还是随馄饨大姐去睡了一晚折叠床。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匆匆赶回学校了。 因为睡得太晚，起得太早，陈小蓉上课的时候打瞌睡，还被数学老师丢了一粉笔头，不偏不倚，恰好打在她的额头上。 陈小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下课后，数学老师叫住了她：“陈小蓉，你过来！” 陈小蓉走过去，抬起头，仰望着老师，一脸迷惑地问：“老师有什么事吗？” “你上课的状态不对啊，别以为考上了重点高中，就万事大吉了，还是要拼知道吗？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昨晚上？”陈小蓉想了想，道，“昨晚上什么也没干，在我姐家里啊！” “什么也没干，上课眼睛都睁不开？你若是这样的状态来学习，是绝对不行的，很快你的成绩就会下滑，到时候给班级拖后腿！你若不好好调整状态，我明天就叫你家长来！” “老师，没那么严重吧？”陈小蓉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别叫我家长来，他们什么都不懂，您叫了也没用的！” “我昨晚……昨晚去打工了！”陈小蓉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睡觉的！老师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上课再也不打瞌睡了！” “打工？”数学老师诧异道，“你最多也就十七岁吧，小小年纪打什么工？把精力都放学习上来！” “我家情况特殊嘛！”陈小蓉只好实话实说，“我的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不去打工，没有钱买饭吃的！” 老师顿时明白过来，陈小蓉家里是贫困户。 现在学生都是穿校服，个个都干干净净的，谁家穷谁家富，还真没有写在脸上。 “我明白了！”数学老师说，“等学校有贫困生补助名额的时候，你一定要申请一下，不要总是想着出去打工，影响到自己的学习，得不偿失！” “我知道了老师，谢谢老师！”陈小蓉很乖巧地点头。 晚自习后，陈小蓉走出教室，回宿舍的路上，被林陌然叫住了。 陈小蓉转过头，望着林陌然。 林陌然走过来，望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睛，说：“你看你都瘦了，都跟你说了，不让你去打工那么辛苦的，你看看你把自己熬得？眼睛都红了，到时候黑眼圈出来，就变丑了！” “我不打工怎么办？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没有办法啊！”陈小蓉刚刚被数学老师训过，听到老师说要找家长，她担心爸妈来了，又要拉她回乡下，阻挠她读书，她委屈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像刺猬一样满身是刺的玫瑰，怎么也会哭鼻子呢？” 林陌然伸出手，想要帮她擦泪，又有些害羞。 他迟疑了一下，从校服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取出一张，递给了她：“别哭了，第二次见你哭了，一直以为你很坚强的！” “坚强的人也会累啊！”陈小蓉接过纸巾，擦着眼泪说，“数学老师说我在课堂上打瞌睡，要叫我家长来，我听了有多害怕我爸会把我拖走？他们逼我嫁人，那简直就是噩梦！” “好了好了，你跟老师实话实说，老师一定不会叫家长的！”林陌然安慰着她，“这个周日别去打工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等周末再告诉你！”林陌然说，“快回去宿舍早点休息吧！” “嗯！”陈小蓉点点头。 她好像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除了林陌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在他面前，就收起了所有的盔甲和刺，想哭鼻子就哭鼻子，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江悦怀揣着三千块钱，去学校报到了。 只是，她得到了一个坏消息：报到时间已过，入学资格已被废！ 她已经无缘高校了！ 江悦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一个人坐在小河边，默默地哭泣着。 “为什么我妈会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听父母的，去打工，结局也许就不一样。 她的父母，不供她读书就算了，还想要从她身上榨取价值，所以，她自己打工赚的钱，也要搜刮走。 长这么大，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父母都是爱孩子的！ 她有些无法接受，她的父母是不爱自己的！ 还有那些亲戚，没有一个肯借给她一分钱。 从前，她觉得她和陈小蓉的关系是一般的，当初，程琳笑话陈小蓉穷的时候，她也不痛不痒，没有为她多说几句话。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她最寒心的时候，是普通朋友陈小蓉给了她三千快，让她去读书。 陈小蓉都穷成什么样了？ 学费是借来的，生活费是给人家打杂赚来的。 第57章 人生被毁 就为了赚那一点点生活费，还差点被险恶的常春丽给设计陷害。 “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这个世上也没有人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刻，江悦的心是灰蒙蒙的。 这时候，有一个遛狗的老妇人经过，看见哭得不能自已的江悦，她停住脚步，安慰道：“小姑娘，你怎么了？有什么难处跟阿姨说说，阿姨开导开导你！” 江悦抬起头，望着老妇人，一时间看呆了。 恍惚中，她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老妇人头发高高盘起，穿着一身素色亚麻旗袍，项间戴着一个带糖色的和田玉平安扣吊坠，她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绿色的翡翠玉镯，宽厚的耳垂上戴着一对阳绿色耳钉。 就连不懂玉石珠宝的江悦都能看出来，老妇人这一身都价值不菲，她身上的贵气是遮挡不住的。 江悦忘记了悲伤，她站起身来，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说：“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开。” “这世上的事啊，没有什么是解不开的，想不开就不去想，让自己忙碌起来，人一旦忙起来，就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小姑娘，你年纪还小，可千万别想不开呀，看你年纪不大，还在读书吧？” 江悦摇摇头，说：“我想不开，是因为我觉得我爸妈不爱我，他们不让我读书……” “孩子，每个人的认知层次不一样，他们不让你读，是他们的认知不够，你不能用他们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人生还很长，就算是父母，也不过是陪伴我们人生旅程一小段时光的路人而已，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往前看！” “回家吧孩子！” 江悦起身，和老妇人挥了挥手：“谢谢你奶奶。” 老妇人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都让人觉得很亲切。 江悦回到了羊汤馆。 羊汤馆的老板问道：“不是说要去上学吗？怎么回来了？” “不去了！”江悦神色木然，“以后都没机会去上学了！” “你不是过了录取分数线了吗？”羊汤馆老板用抹布擦了下手，丢在灶台上，说，“是没钱上吗？” “过了录取分数线，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但是我也过了报到日期，算是自动放弃入学资格了！” “这样啊，那以后就安心留在羊汤馆做工吧！”老板用戏谑的语气道，“姑娘家家的，也干不了几年了，估计没多久，你爸妈就会叫你回去，找婆家了！” “以他们的认知，也选不出对我更好的路！”江悦说，“我不会回去的！” 羊肉汤老板笑笑，继续忙手里的活去了。 江悦不回去，也不代表她会一辈子待在这个小羊汤馆里做服务员，这里，只是权宜之计。 人，既然流入社会，就要学个一技之长，不然，还真的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 一天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周六。 陈小蓉依旧没有回老家，她周五就把作业写完，跑出来找工作了。 找工作之前，她先去了江悦工作的羊汤馆。 江悦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工作了。 陈小蓉去找她的时候，她还没有吃早餐，她们的早餐都要十点左右才可以吃，午餐要三四点左右，晚餐要等客人散去，差不多十一点左右。 所以，没有学历，赚那一点点钱，有多艰辛，还要被人呼来喝去。 遇上素质低的客人，嘴里“服务员服务员”地喊着，上菜走得慢了，还会被人训斥。 陈小蓉来这里找她，是想要问问羊肉汤馆老板。江悦有没有去上学。 结果，她看到的是，江悦围着围裙，正在店里忙着擦桌子端菜。 陈小蓉道：“江悦，你怎么没去学校啊？” “去了，过了报到时间了。”江悦说，“我的人生，被我妈给毁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别难过了！”陈小蓉说，“以后有时间，可以报个成人大学！” “什么是成人大学？” “跟我们全日制的不太一样，但是也有大学毕业证。” “高中都没读，怎么能考上大学啊？” “成人大学录取分数没有那么高的。”陈小蓉说，“自己买点高中课本，自学就可以。” “小蓉，你现在懂得真多，我都不知道还有成人大学。” 陈小蓉说：“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找兼职！” 陈小蓉转身，朝门外走去。 江悦道：“小蓉，你等会儿！” “嗯？”陈小蓉疑惑地转身。 江悦跑回宿舍，把原来陈小蓉给她的那三千块钱找出来了，她用信封装着。 “小蓉，你拿去！” 陈小蓉迟疑了一下，道：“江悦，你拿去用吧，我不着急用钱！” “跟我还客气啥啊？”江悦说，“你着不着急用钱我还不知道啊？咱俩都是一样的情况，我现在也去不了学校了，现在打工，包吃包住的，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你现在也挺难的，快拿去用吧！” 陈小蓉接过钱，道：“那我就拿着了，拜拜江悦！” “拜拜！” 陈小蓉离开羊汤馆后，又找了一天的工作。 这一天，并不顺利，她转悠得脚丫子都磨破了，也没有一家店收她。 主要还是因为她年纪小，他们宁愿用年纪大的妇女，也不愿意用中学生。 走了一天的路，陈小蓉觉得自己好累了。 她来到馄饨摊位前，见陈大姐正在煮馄饨。 陈小蓉招招手，说：“大姐，我明天晚上不过来了！” “怎么？赚够生活费了？明天怎么不想干了？”陈大姐问。 “上次周一一直打哈欠，被老师训了，如果明天还休息不好，第二天上课没精神，老师要叫家长了！” “这样啊！”陈大姐道，“那你不来就不来，姐再雇个小时工，姐也不为难你。” 八点多回到学校，学校的大门还没有关，陈小蓉神色匆匆地赶回宿舍。 路上，她遇见了刚从家里返回来的林陌然。 “好巧！”林陌然说，“陈小蓉，你又去打零工了吗？” “嗯！”陈小蓉点点头。 “都跟你说了，没有钱就问我要，我一定会帮你的，你还那么辛苦！” 第58章 狗咬狗 “我也说了，不喜欢总向你张口要，我不想欠你太多！” 陈小蓉从身上拿出信封，递给林陌然：“喏——” “什么？” “打开看看！” 林陌然接过信封，抽出一沓红色现金。 “钱啊？” “对啊！”陈小蓉说，“之前借了你两千一，现在还你！” “这么快就赚了两千一，你做什么工作啊？”林陌然说，“打零工工资这么高的吗？” “不是，是别人赔偿的！”陈小蓉说，“我打零工一个小时只有十块钱啊，别人可能会给多点，一看我是学生，恨不能免费用！” “赔偿？” 林陌然一听，连忙拉住陈小蓉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伤痕。 “你该不会是有工伤了吧？烫着了，还是摔着了？” 陈小蓉甩开了林陌然，道：“林陌然，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没有摔着，也没有烫着，就是遇见了一个坏心的老板娘，想把我卖了，结果我朋友及时赶到，她非但没有捞到好处，还被我们恐吓了一番！所以，她给了我三千块钱私了！”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唬住老油条？” “是啊！”陈小蓉说，“我一顿吹，把老板娘吓得不轻，我说自己认识记者认识编辑，还会发自媒体文章，可把她给吓坏了，担心我发到网上去发酵，怕自己的店没了，就赔了我点钱！” “你也确实发表过几篇小文章！” “投了几篇杂志稿，赚了几篇杂志稿费而已，我哪里认识什么编辑记者的，吹牛而已！” 陈小蓉说：“不过，不打工不知道，社会上的人啊，真的什么样的都有。钱你拿去吧，我要回去睡觉了，好困！” “我又不缺钱！”林陌然把信封塞进了陈小蓉的背包里，“你拿去用就好，等你大学毕业了，工作了，再还我也不迟，我又跑不了！” 陈小蓉也没再推辞，她真的太了解林陌然了。 她快步朝女生宿舍走去。 林陌然冲着她的背影喊道：“陈小蓉，明天你一定要在学校门口等我！” “好！”陈小蓉伸出手，挥了挥。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 衬衣男再次来到春丽菜馆，脸拉得比驴都长。 常春丽晃动着肥硕的腰肢，走向前，招呼道：“王总，您来了？楼上请！” “请个屁呀请！”王总没好气地道，“事情都办砸了，把东西还我吧！” 常春丽问道：“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东西？上次我给你的白金戒指，还有八百块钱，还我！” “那是小费呀，小费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什么小费？” “我陪你喝酒了呀，才八百块小费而已，王总那么大的款，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你值那八百块钱吗？”王总挖苦道，“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什么样子，猪一样肥硕，脸上胖得沟沟壑壑，比男人都丑！” “哎呀，我年轻的时候，怎么说也是个美人呀，王总你怎么能这么打击人呢？”常春丽抽出手绢，掩面抽泣道，“这才多少岁，就嫌弃我老了，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少扯那些没用的，赶紧把钱和东西还我！” “还不是因为你惹出的事情，你还有脸管我要钱呢？”常春丽掐着腰，也不再客气了，“我被那两个丫头讹诈去了五千块钱怎么算？你搞出的事情，你来赔！” “你多大岁数了？” 常春丽瞪着眼睛不服气地说：“你管我多大岁数！” “长脑子了吗？这么大年纪了，不应该啊？还能被两个黄毛丫头给讹诈去五千块？我看你这几十年的白米饭都白吃了！蠢得要死！” “你才蠢！”常春丽道，“一个管不住裤裆的臭男人，搞出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你，你特么还有脸管我要钱？那丫头是高材生，认识记者和编辑，还会发头条新闻，到时候捅到网上，事情搞大，你也逃不了！陈小蓉是没怎么样，之前的几个服务员，可是被你嚯嚯了，警察顺藤摸瓜，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你就不怕进去蹲几年？我们是一个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衬衣男这才恍然大悟，常春丽不是蠢，她是担心之前被骗的几个女孩子跳出来，一块去公安局报案，到时候，人证物证全有。 “算我倒霉！”衬衣男嘴不服软，“真是晦气，以后不再来了！” 说完，衬衣男拂袖而去。 “我还倒霉呢！平白无故损失了几千块，谁来帮我填这个窟窿？”常春丽叉着腰，冲着衬衣男的背影，怒道，“不来了更好，我这儿也不欢迎你来了！以后好好开的店，可不再做那红烧乳鸽了！” （注：乳鸽为道上暗语，指年轻貌美的女孩） 第二天一早，陈小蓉便起床梳洗，她换衣服的时候，于春夏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从枕头旁捡起眼镜，戴上后，望着陈小蓉道：“又去打工啊？起那么早？” “打什么工啊？昨天转了好几条街，脚都快磨出泡来了，也没找到一份兼职，他们不是嫌我年纪小，就是不想招临时工。” “那你起那么早干嘛，还不多睡一会儿！”于春夏打了个哈欠，又继续躺下了。 “林陌然约我，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于春夏一听“林陌然”的名字，顿时来了精神，她好奇地问：“什么地方啊？” “他没告诉我！” 陈小蓉用皮筋，把头发高高地竖起，额前的碎发，也用发卡别了起来。 她的发际线比较低，额头饱满，脸蛋儿圆润，发型清爽，显得整个人十分青春活泼。 “你们俩关系挺好啊，他是不是喜欢你呀？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你哪儿那么多问题啊？”陈小蓉说，“我们是革命的友情，一起冲刺中考的友情，哪来什么情情爱爱呀，我可不懂！” “哪个少女不怀春呀？你真没喜欢过他？” 陈小蓉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春夏，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男孩和女孩在一起，不一定非得谈恋爱呀，我和林陌然在一起，都是攻克学习难题！” 第59章 你好像长高了 “都开始读高中了，用不着这么辛苦了吧？难道又去补习？” “no！你这样说就错了，我们还要考大学，一点儿都不能松懈！” 陈小蓉拿出自己的背包，把公交卡和身份证放好，拉上包包拉链，准备出门。 于春夏问道：“江悦怎么样了？” “她过了报到时间了！” “可惜了！”于春夏说，“当初，我们都以为，将来辍学的会是你，没想到是江悦，她家里也不穷，爸妈都年轻，也能赚点钱，怎么就不让她读书呢？又不是没考上！” 陈小蓉道：“可能……她哥哥读书真的很费钱吧！” 酷暑已过，微风习习。 学校里的杨柳树随风摇摆着，几只翠鸟飞过，发出阵阵悦耳的鸣叫声。 陈小蓉加快步伐，走出校门。 学校对面的杨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样貌帅气的男孩。 在学校里的时候，他们都是穿校服的。 校外，林陌然换了一身运动休闲套装，黑色拼接休闲长裤，白色运动潮服，头上还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 陈小蓉并不认识什么名牌潮服，但是她一眼便看出，林陌然这一身，一定价值不菲。 “林陌然——” 陈小蓉笑着走过去，朝他挥了挥手。 林陌然唇角微微一勾，朝她走去。 “最近怎么样？”陈小蓉问道，“作业都写完了吗？” “当然！”林陌然说，“我现在已经养成了好习惯，写完作业再出去玩！” 林陌然和陈小蓉虽然考入了同一所高中，但是并不在一个班级，所以他的近况，她也并不了解。 “林陌然，你好像长高了！” 陈小蓉和他比了比肩。 许久不见，林陌然好像长高了，也长胖了。 以前的他，瘦瘦的，也就一米七五吧，现在，他好像有一米八五。 “你是不是想说，我也变帅了？” “公认的！”陈小蓉说，“以前就帅呀，没区别！” 林陌然听到陈小蓉夸他，心里乐开了花。 他从路边推过一辆单车，道：“上来，我带你！” “去哪儿啊？” “别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陈小蓉跳上车子，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林陌然蹬起单车，车身一顿，陈小蓉连忙攥紧了他的衣服。 “咔哒”一声，单车像是插上翅膀，飞驰在公路上，旁若无人地向前进。 飞驰了一个小时，或许更久，他们驶出了市区。 郊区的路上，有很多喜欢骑行的人，在路上行驶着。 林陌然的自行车，驶入山间小路，山间的小路不好走，颠簸不平，把陈小蓉的屁股都颠疼了。 “林陌然，还没到吗？” “一会儿就到了！”他头也不回地回答。 路的两侧，都是山民们种下的果树林。 有苹果树，也有桃树，有樱桃树，也有柿子树！ 秋天，正是丰收的季节。 苹果园里的苹果熟了，挂满枝头，将树枝压弯了腰。 柿子园里的柿子也熟了，红橙橙的，像是一个个小灯笼。 林陌然在柿子园门前停了下来。 “嗨，我要摘柿子！”林陌然跟果农打了声招呼，付了几十元采摘费，便领着陈小蓉进了柿子园。 “哇，好多柿子耶！” 陈小蓉被眼前的壮观景象给惊到了。 “以前，你偷偷溜出学校，都是偷吃什么果子？” “苹果啊！”陈小蓉说，“挂在树上的柿子，大多都是生的，要和苹果香蕉一起放上几日，才能吃，不然现在吃进嘴里，是涩的！” “真的吗？” 林陌然不信，他摘了一个，用纸巾擦了擦，便咬了一口。泛进嘴里的果汁，果然是涩的！ “还真的是呢！” 林陌然把柿子丢进了篮子里。 “所以你别吃了，我们摘了，回去放几天再吃！” 林陌然抱怨道：“看着红澄澄的，又饱满又诱人，结果不能吃呢！早知道就去苹果园了！” “我第一次来柿子园摘果子呢！”陈小蓉欣喜地说，“看，这些小灯笼一样的柿子多美呀！” “你喜欢就好。” “喂，你叫我出来，就是来看摘果子啊？” “对啊！”林陌然说，“我们开学几个月了，你都没有回过家，我想，你应该也想家了吧，如果你有你的原因不回家，我想，我带你来看看果子，你也会睹物思人吧？” “我不回家，是因为我想省点路费，我们乡下来读书的孩子，都是半年或者一年才回一次家的。”陈小蓉说，“还有，我之前每个双休日都出去打工的，也没有时间……” “那看来，是很给我面子喽！”林陌然说，“以后，我们每个月都出来逛逛好不好？” “你学习能跟得上吗？每个月都出来玩？” “我现在每次上课都很认真的听讲，所以，跟得上。” “如果我妈允许我带手机，我一定给你拍几张照，你往这一站，就如仙女一般，胜过一切莺莺燕燕！” “林陌然，你可真会说话，嘴巴抹蜜了吧？还胜过一切莺莺燕燕，你见过几个莺莺燕燕啊？” “说实话，真不少呢！”林陌然说，“从中学开始，就有不少女孩子给我写情书呢！” “那你接受了吗？” 林陌然摇摇头：“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谈到了这个话题，瞬间红了脸。 “喜欢……” 林陌然想说：喜欢你这样的！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根本就说不出来。 “喜欢聪明又矜持的女孩子！” “聪明伶俐又冰清玉洁类型的呗？”陈小蓉说，“不用担心，以后一定会遇见的！” “如果我说，我已经遇见了呢？” “遇见了？”陈小蓉一脸懵逼的表情，“在哪儿？” 见陈小蓉根本就不开窍，林陌然怅然所失，他道：“保密。” 两个人摘了满满两篮子柿子，提着出了果园。 “林陌然，这两篮子柿子，我们怎么带回去啊？” 陈小蓉有些发愁，他们可是骑单车来的，满满两篮子柿子，重量也不轻，骑单车恐怕是带不回去的。 第60章 穷凶极恶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全靠人拎着，胳膊也要累断了。 “我们坐公交回去！”林陌然说，“公交卡你带了吗？” 陈小蓉拍了拍自己的背包，道：“当然，公交卡身份证，我每次出门都带着的！” “那就好，我们坐公交回去啊！” “那你的单车怎么办？” “放在果农这里啊，小傻瓜！” “啊？” “我和这家果农很熟了，几乎每年丰收的时候都来光顾，所以暂存在这里没问题！” 两个人提着果篮，朝大路走去。 这里算是郊外，离公交站牌，还有一段路程。 远远的，他们看见路上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她的轮椅开得飞快，身后还有三五个村民在追赶她。 “春华，你给我停下！” “春华，你敢跑，我打死你信不信？” “春华——” 村民们一边招手喊叫着，一边奋力追赶着。 只是，这轮椅的动力太好，都快赶上摩托车了，他们两个腿跑得气喘吁吁，也没有追上。 陈小蓉满是诧异地停住了脚步，向坐轮椅的女人望去。 只见她的怀里，还抱着婴儿，只是，婴儿的脸色不太对，好像…… 婴儿的脸是青灰色的，对，就是没有血色的那种青灰色。 妇女在小河边停了下来，她向前一跃，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即便是跌倒在地，她也没有放下怀中的婴儿。 她抱着婴儿，朝河边爬去。 陈小蓉对林陌然道：“她好像摔倒了，我们过去帮下忙吧？” 林陌然迟疑了一下，说：“她的身后，好像是她的家人！” 陈小蓉将手中的果篮放在路边，穿过马路，一路小跑来到妇女的跟前。 “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陈小蓉伸出手，想要把女人扶起来。 那个叫做春华的女人，用冷漠的眼神扫了陈小蓉一眼，没有说话。 她继续向前爬去，她的双腿，是没有知觉的，像两节生硬的木棍一样，被她拖着，向河边爬去。 陈小蓉看清了她怀里的孩子，那孩子的脸色不止是青灰色，还沾满了泥土，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一般。 “你想干什么？”陈小蓉喊道，“你年纪轻轻，不能去寻死啊！” 妇女根本就不理会陈小蓉在说什么，她连头也不回，继续向前爬去。 终于，她爬到了水中，义无反顾地继续深入，深入…… 直到整个人都被水淹没，只留下一撮头发漂浮在水面，像水草一样左右漂浮着。 林陌然也追了过来，他道：“她投河了？我们快去救她！” 陈小蓉奔过去，将女人拖上了岸。 女人不感激，反而指着陈小蓉破口大骂：“你们江泉镇没有一个好人，你们都给我滚得远远的，让我去死，我死了就解脱了，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们，江泉镇的所有村民，都不得好死！” 听了女人的诅咒，陈小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恶毒的诅咒。 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怎么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这个女孩子，刚刚还救过她。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说，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这世上，也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些骗鬼的话，说给别人听吧，我的世界是崩塌的，是破碎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也没有什么可留恋，我只想死！求你们给我解脱，不要救我！我求你们了！” 看得出来，女人是崩溃的，她的双眼发直，黑眼圈浓重，脸色蜡黄，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阿姨，人死不能复生，你让她入土为安吧，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死，只是逃避！” “我不逃避能怎么样你告诉我？”春华嚎啕大哭，“我大学毕业，被男友欺骗，卖到这个地方，他们把我捆起来，像喂狗一样，每天一碗残羹剩饭，吃喝拉撒都在一个破旧不堪的草房里，没有窗户，没有门，地上湿漉漉的，床上的被褥黑得发亮……” “只有怀孕的时候，才给一点点好吃的，我跑过，全村的人都跑出来找我，他们把我抓回去，打断了腿，我瘸着腿，给他们生了三个女儿，他们不是人，父子三个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 “我的前三个女儿，被他们卖掉了，我的四女儿，一生下来，就被他们给扔进尿盆溺死了！我恨啊，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恨不得把全村都杀了！可惜老天不开眼啊，我是个瘸子，我做不了什么！他们都该死，都该死，该死……” 女人身子筛糠一样颤抖着，怒骂着：“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魔鬼！” 后来，他们觉得她生不出儿子，就把她低价转给了一个瓜农，瓜农有老婆，怕被老婆知道，将她囚禁在了瓜棚里。 果农人还不错，给她买了一个轮椅，也没有用狗链子拴她脖子。 今天，她趁瓜农不在，用改锥撬开了瓜棚的锁，跑了出来。 她挖出了自己的四女儿，只是四女儿已经死了，身体开始腐烂变质，她无法接受自己被毁得彻底的人生，她想抱着孩子投河自尽。 “你们说，我有活着的必要吗？本来，我有锦绣前程，结果就因为遇人不淑，一切都毁了！” 她还没有疯，没有精神失常，已经算是奇迹了。 陈小蓉生在农村，也听说过一些，村里有些老大不小还娶不上老婆的男人，就会花钱去娶个媳妇。 那花钱娶来的媳妇，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们是不关心的。 他们关心的是，用钱换来的媳妇，能生孩子能做饭就行。 其他更深的细节，她就不知道了。 毕竟，她也只是个小孩子，注意力都在学习上，其他没有太上心过。 原来，她们的命运竟然这么悲惨。 原来，那些娶不上老婆的男人，是那么的穷凶极恶，犹如鬼魅。 这一刻，她竟然无语凝噎。 她木然地站在原地，不再有救她的想法。 对于她来说，活着，犹如身在无间地狱。 第61章 月色温柔 也许，死了，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解脱吧。 春华再次朝河中爬去，陈小蓉和林陌然步步后退，转身不再看。 春华身后的村民追了上来，他们嘴里怒骂着，一把抓住春华的头发，将她扯出水面，丢咸鱼一般，丢上岸。 “妈的，死了？” “哪儿那么容易死？” “腿打断了，叫了一个星期也没死，在牛棚生了四个孩子，生锈的剪刀一剪就完事，也没死，她命硬着呢！拖回去！” 陈小蓉不知道那个叫做春华的女人到底死了没有，她看见女人被丢在轮椅上，推了回去。 “大学毕业的女孩子，本来人生会很美好……” 陈小蓉彻底被村民们的三观给震撼住了！ 林陌然说：“我们报警吧！” “你以为没有人报过警吗？”陈小蓉呢喃道，“很多村子，是宗族制的，就像古代一样，警车来了他们也敢砸！” “张老师对我说过：对于一些陌生的村庄，女孩子还是少踏足，就算是支教，也不要去！”陈小蓉说，“以前我还不理解，问他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江泉镇，真的不算是特别贫穷的地方，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更别提那些偏远山区了，只会更恶劣。 陈小蓉嘴上说不相信警察会把春华解救出来，但还是报了警。 后面警察来了怎么处理的，她没有跟进。 这件事，就像是她人生的一段小插曲。 然而，对于春华来说，这是她的人生，她整个被毁掉的人生。 …… 林陌然和陈小蓉一起乘坐公交回了学校，下车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只是，陈小蓉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不舒服。 “我的心突突的，有些难受。”陈小蓉说，“可能刚刚遇见那个叫做春华的女人，听了她的话，三观震碎，心也被震碎了！” “你不要太在意她的话，是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诅咒？我也听见了，她是诅咒那些害她的人，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小蓉捂着胸口，点点头，说：“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好，你回去以后，冲个澡，早点休息！” 林陌然挥挥手，与陈小蓉在校门口分别了。 他们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分别去了男女宿舍。 陈小蓉拎着满满一篮的柿子，推开宿舍的门。 一股香甜的味道，也随她一起飘进了宿舍。 舍友们看到那一篮子的柿子，眼睛都直了，纷纷叫嚷道：“哎呀，好美的柿子啊！” “好香甜的味道，小蓉，你今天回老家了吗？” “对啊，是不是回老家了？摘了这么多柿子回来？” “没有！”陈小蓉说，“我和……” 陈小蓉刚想说林陌然的名字，突然又咽了回去，她担心舍友们听到男同学的名字，会想七想八的八卦，便忍住了。 “我去了郊区的柿子园游玩，摘了满满一篮回来给大家吃！” “哇，你对我们真好耶！” 于春夏伸出手，先拿了一个，准备往嘴巴里塞。 陈小蓉打了于春夏的手一下，说：“她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柿子是生的，要和苹果香蕉摆在一起，放上几天才会熟透，熟透了才会好吃，现摘的可是涩的！” 于春夏嘿嘿一笑，说：“我忘了！” 陈小蓉招呼道：“那，姐妹们一人五个，分了，自己捂，捂熟了再吃哦！” 在食堂吃过了晚饭，刚洗完脚准备睡觉了，宿管阿姨敲了敲门，说：“陈小蓉，楼下有人找！” “什么人找我啊？都几点了？” 陈小蓉嘴里嘟囔着，下了床，她穿好鞋子，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急匆匆地下楼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棉布睡衣，长长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肩膀上，显得整个人特别温柔。 她跑到楼梯口才看到，林陌然站在宿舍对面的花坛前。 “林陌然？” 陈小蓉缓缓走过去，一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裙子。 她有些后悔，怎么不换了衣服再下来。 她还以为这么晚了，是女同学来找她。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黑色幕布一般的天空中，挂着几颗星星，眨巴着闪亮的眼睛，弯弯的月亮似镰刀一般，斜挂在天上，几片乌云飘过，遮住了月亮的半边脸。 灯光昏暗，大树的枝叶在灯光中影影绰绰。 她穿着睡衣，没有穿文胸，面对身材高大的林陌然，她忽然有些窘迫和难为情。 “你怎么来了？”陈小蓉语气温柔，“我们刚刚才分别。” “你刚刚说，你的心脏不好受，怪我，不该带你去江泉镇！” “跟你没有关系。” 林陌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圆的白色的东西，挂在了陈小蓉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陈小蓉摸了摸那块石头，冰冰凉凉的，还有些滑滑润润的触感。 “和田玉平安扣！”林陌然说，“上面还带了一抹糖色，很适合女孩子戴！” “干嘛送我这个？” “保平安的！”林陌然说，“你戴上它，会保你一生平安无忧愁！” “你刚刚出去买的？” “不是啊，是我随身携带的！”林陌然说，“以后你就戴在身上，不要摘下来，和田玉平安扣的寓意很好的。” “多少钱？很贵吧？我不能收！” 陈小蓉想摘下来。 被林陌然阻止了，他道：“你不戴我可就生气了！” 他转身，迈开大步离开了。 陈小蓉望着林陌然的背影，手托起那颗带黄糖色的白色平安扣，怔了半晌。 回到宿舍，于春夏眼尖，先发现了她脖子上的平安扣，便嚷道：“喂，小蓉，你出去一趟，脖子上怎么多了一个玉坠？” 姜楠楠眼睛放光地道：“好像是和田玉哎！” 陈云托着下巴，道：“还是带糖色的，差不多四位数吧！” “这么贵吗？”陈小蓉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云分析道：“肉质细腻温润，糖色娇艳，还是白玉加糖，你这款目测有28mm，胖胖的，厚度也有，市场价最低也要三千多吧！” 于春夏调侃道：“陈云，你小小年纪，对珠宝玉石方面的知识，这么精通呢？” 第62章 补助泡汤 “不算精通吧？还不是我老妈，年纪上来了，喜欢上了买珠宝，家里翡翠镯子就有十几个，吊坠更是数不清，她每次过生日，我爸都要给她买礼物，我跟着去了珠宝店几回，听销售讲，都快会背了。” 陈云说：“这还不算，我妈每天晚上都看鉴宝，我回家的时候偶尔听几期，也差不多会看了！小蓉身上佩戴的这个，看油润度和细腻度，一眼就能看出是和田玉，糖色也是天然的！” 于春夏说：“等以后有钱了，买首饰可得带着你！” “为啥？”陈云不解。 “怕被坑啊！”于春夏笑道，“我的远房亲戚来的时候，在商场给我买了一个小吊坠，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你帮我看看！” 于春夏说着，就从脖子里捞出一个浅绿色的小吊坠。 陈云凑过去，朝着灯光照了照，说：“你亲戚被坑了，有纹裂，棉比较多，还有杂质，而且太薄，没有水头，特别干，不值钱，说吧，花了多少钱买的？” “好像是五百多！”于春夏挠了挠头，说，“没错，就是五百多，还有发票呢！” “有纹裂，二十块钱都没有要的，而且都没有光泽度！” “啊？”于春夏顿时觉得自己脖子里的挂件不香了，想扔掉。 于春夏瘪着嘴说：“是不是假的啊？” “不是，是天然的翡翠a货，但是成色不好，没有收藏价值，随便戴着玩还可以。” “我也觉得是呢，和小蓉的和田玉平安扣一比，黯然失色！”于春夏把自己的貔貅小吊坠收了起来，她道，“我好心水那颗平安扣上的一抹糖色啊！真的好好看！等我有钱了，一定要去买一个！” 陈小蓉将那颗平安扣攥在手心，说：“可以啊，等你工作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就去买自己从前想买又买不起的东西！” 陈云问道：“小蓉，我记得你说你家里条件不好，每个礼拜双休都要出去打工，吃饭都成问题，还要申请学校贫困生补助，你怎么舍得买这么贵的首饰啊？” “是……”陈小蓉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吧，又怕事情传的满城风雨，撒谎吧，她又不擅长。 这个林陌然，怎么好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玉石呢？ 若是让他妈知道了，还不得把他给骂死？ 江秀珍说：“老师不让戴首饰的吧？” “戴在衣服里面，没事的。”于春夏说，“平安扣，寓意平安幸福的！” 陈小蓉把平安扣藏在了睡衣里面，免得舍友们议论。 “是……我今天出去受了点惊吓，所以，我朋友让我戴这个，保佑我平安！”陈小蓉捂住自己的胸口，躺了下来。 “受了什么惊吓啊？” 宿舍里的女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八卦。 陈小蓉就把今天的遭遇复述了一遍，她们也个个唏嘘不已，感叹世间险恶。 于春夏说：“所以，我们以后步入社会，也要多长几个心眼。” 陈小蓉没有告诉她们，她每天去打工的那家春丽菜馆，就差点把她卖了，她不过是运气好，碰见江悦去找她，才躲过一劫。 实际上，倘若她没有好心的去提醒江悦去报到，江悦就不知道她在春丽菜馆打工，江悦不知道她在春丽菜馆打工，也就不会救了她。 人生中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微妙的，犹如蝴蝶效应一般，一环扣着一环。 陈小蓉申请了贫困生补助，班主任也知道，陈小蓉确实家境贫困，就连她每周都要出去打工赚生活费的事情，班里大部分同学也都是知道的。 贫困生补助，就是国家为了减轻贫困生的负担，让贫困生能够心无挂碍地投入学习而设立的国家福利。 下了课后，陈小蓉端着盆子，盆子里装着洗漱用品、换洗衣物和浴巾，去澡堂洗澡。 学校的澡堂对于城里孩子来说，是简陋的，但是对于农村孩子来说，真的是太方便了。 陈小蓉在乡下的时候，洗澡都是在柴房里，没有淋浴设施，用的都是大洗衣服盆，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 有了淋浴，真的是太舒服了。 进了浴室后，她脱下衣服，打开了淋浴头，开始清洗。 脱下衣服的那一刻，她白皙的脖颈间，晃动着一颗透白油亮的玉坠，那玉坠上，还挂着一抹娇嫩的糖色，十分抢眼。 “那不是陈小蓉吗？” “是啊，她家里不是很穷吗？怎么脖子里还戴着一个那么贵重的玉坠儿？” “是啊，看那油润度，是块上等的和田玉呢！” 农村孩子或许不懂，但是城里的孩子，大部分都懂一些的。 这些养尊处优的孩子，过节过生日，都有礼物收的，他们不是收金饰，就是收玉石，只要家里条件过得去，哪个都有几个值钱的首饰挂件，就是家长怕丢失，不让他们在学校里佩戴罢了。 陈小蓉对玉石珠宝之类的一窍不通，她也不懂得玉坠的价值，只知道这是林陌然送自己辟邪用的。 程琳洗完了澡，裹上浴巾，来到陈小蓉的面前，调侃道：“哟，几天不见，现在成了贵妇了，中千价位的玉坠都戴上了？” 其中一个女生调笑道：“程琳，你这个乡下妹，还挺识货！” “别老乡下妹乡下妹的叫我，烦不烦！”程琳转过头，狠狠瞪了那个女生一眼。 “老娘虽然是乡下来的，但是家里有的是值钱的玉石吊坠，她这个算什么，不就是一个挂了点糖的和田白玉吗？老娘还有湖水绿色的翡翠佛公呢！哼！” 程琳不服气地转身走了。 陈小蓉将玉坠取下来，放在盆里，开始洗澡。 洗完澡，她把玉坠重新戴了回去。 几天后，到了学校发放贫困生助学金的日子。 班里的贫困生，都领到了助学金，唯独陈小蓉没有领到。 她跑去老师办公室问，老师说：“贫困生补助，要发给真正家庭经济困难，需要这笔钱助学的同学，你不在这个范围之内啊！” 第63章 秘而不宣 “怎么不在？我家里确实很困难啊，我爷爷瘫痪在床多年，家里没有一分钱积蓄，我爸腿上有伤，不能出去赚钱，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出去赚的，我在馄饨摊打杂，干到晚上十点，我真的很需要这笔补助金，那样，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有同学反应，你佩戴四五千的玉石珠宝，根本就不符合贫困生补助资格！” “那是他们乱讲，我只是戴了一块可以保平安的石头，它的寓意是美好的，至于它价值几何，我根本就不了解，这块石头是我同学借给我戴几天而已，如果因为这个，我不能领补助金，那我现在就还给他！” 陈小蓉从脖子里捞出那块平安扣，攥在手心。 老师瞥了一眼陈小蓉手里的吊坠，说：“学校里也不建议佩戴首饰，只不过很多同学戴了些石头挂件，藏在衣服里，老师也没有怎么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至于学校不允许佩戴首饰呢，也是为学生的身心健康着想，免得形成攀比的风气，别看现在孩子们年纪小，也都精得很，你看，这不就有同学看出玉石的价值来了吗？最好还给家长，我们再开会研究研究，到时候给你答复！” “谢谢老师了！” 陈小蓉离开教师办公室。 傍晚，她来到男生宿舍楼下，叫宿管大爷通传一下。 宿管大爷打了林陌然所在宿舍的座机电话，林陌然下了楼。 “怎么了小蓉？” 陈小蓉拉起林陌然的手，将那颗甜甜的白糖平安扣拍在了他的手心。 “喏，还给你！” 林陌然微微蹙眉，他有些不悦：“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我开始收你的玉坠，是我不对，我并不知道它到底有多贵重。” “它再贵重，也没有我的命重要啊！”林陌然说，“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我给你一颗平安扣，算什么？你又和我计较什么呢？” “是啊，你不计较，别人计较啊！”陈小蓉说，“你让别人怎么看我？我刚刚申请了贫困助学金，转头就戴了一颗好几千块的平安扣，你觉得事情捅到教导处，我还能拿得到贫困助学金吗？” “助学金，一年不过才一千而已！”林陌然压根儿就没把那点钱放在眼里，“我给你就好了啊！你至于这样对待我的真心吗？” “是，一千块对于你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来说，那是我几个月的生活费！我每个双休日都不能休息，起早贪黑，一个小时才能赚十块钱，十块钱，连一碗馄饨都买不到，一千块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我不想一直接受你的施舍，你明白吗？” 是啊，她的青春，一个小时只值十块钱。 陈小蓉转身，匆匆离去了。 林陌然手心里攥着那颗平安扣，平安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他也是无心的，他并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平安扣，戴在她身上，就让她无法申请到助学金。 他只是想让她心安而已。 她说她遇见那个叫做春华的女人，听了她悲惨的遭遇，听了她恶毒的诅咒，她内心无比震撼和触动，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他才把他一直贴身携带的平安扣赠送给她。 那颗平安扣，是他出生满月后，他的亲生母亲为他求来的。 保佑他一世平安无忧，幸福安康。 既然她不想要，那他收起来就是了。 …… 陈小蓉回到宿舍，脸色并不好看。 于春夏坐在床沿，抱着一本故事书，正在看书。 见陈小蓉推门进来，她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便问道：“小蓉，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我的助学金要泡汤了！”陈小蓉说，“别人的助学金都发下来了，只有我的没有。” “为什么呀？”于春夏说，“我看隔壁班的小刘都拿到助学金了，他家庭条件比你还好些呢！” “有人举报我，说我花巨额资金买玉石，根本不符合贫困生申领补助的资格！” “啊，该不会是因为那颗平安扣吧？” “是。”陈小蓉说，“我当初只是觉得那不过是块石头，戴着求个心理安慰，谁知道它那么贵重，既然这么贵重，我就不能戴了，我还给他了！” 陈云撂下手里的泡面，忍不住插嘴道“谁举报你啊？” “不知道！”陈小蓉说，“也许是去洗澡间洗澡的时候，被人看到了吧！” “心肠真坏呢！” “算了，谁让我不识货呢，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敢收！” “小蓉，你说实话，到底是谁送你的？”陈云饶有兴致地望着陈小蓉，说，“肯定是男生送的，我不信有女生对你这么情深意重！” “一个比一个八卦！”陈小蓉解开头发，开始换睡衣，她道，“不告诉你们！” “你说嘛！”陈云笑道，“和谁一起去江泉镇的？” 于春夏坐在床上，盘着腿，磕着瓜子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 “说嘛，小蓉，和你一起骑单车去江泉镇，摘柿子的男孩是谁？”陈云追问道，“她不说，春夏你说嘛！” 陈小蓉警告她道：“于春夏，你不许说！” “柿子好甜呢，甜到人家心坎里了！”陈云继续道，“就像某人甜甜的爱情，秘而不宣！” 任凭陈云怎么说，陈小蓉就是不松口。 “谁嘛？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姐妹，这点小秘密都不能分享啊？陈小蓉你也真是的，亏我还把你当姐妹！” 陈云佯装生气，不理陈小蓉。 陈小蓉道：“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就算是男生，我们也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又没谈恋爱，谈的话会跟你们说啊！我只是不想让他处于风言风语当中。” “普通朋友会送你几千块的玉坠儿？”陈云撇撇嘴，“我初恋连一百块的东西都没送过我！” “啊？你都有初恋了？”于春夏逮到这点，追问道，“陈云，快说，是谁？” 第64章 一瓶千纸鹤 “就隔壁班的，周楚轩！” “哦，他呀，花花肠子还蛮多的嘛！才多大，就会追女孩子了！”于春夏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你认识他啊？” 于春夏道：“我们初中的时候一个班，你说认不认识？” “那他送了你什么，把你追到手的？” “什么送了什么就追到手啊？”陈云不悦地道，“我是那种物质的人吗？” 陈小蓉一只手托腮，笑盈盈地望着陈云，道：“那他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我生日那天，他给我叠了五百二十个千纸鹤！装在一个大玻璃瓶里，送给了我！”陈云说这些的时候，满眼荡漾着幸福，“我从来没有跟他讲过我的生日，他都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呢！” 陈云从床头，抱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的千纸鹤。 于春夏笑着，丢下手中的书，跑过来，揽住陈云的肩膀，道：“咦，我还说是谁送了你一大瓶千纸鹤呢，十之八九是谈恋爱了，果然！这样就沦陷了？他有没有……亲你？” “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快！”陈云羞红了脸，推开了于春夏，说，“我算看出来了，全宿舍就你最八卦，戴着个小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原来是个斯文败类！” “你才是斯文败类呢！瞧瞧瞧瞧，我老同学给你折的这些千纸鹤，哎哟喂，这得折多久啊，真是用心了呢！”于春夏伸手去挠陈云的痒，两个人笑作一团，一起摔倒在了床铺上。 陈云怕摔碎了玻璃瓶，很宝贝地将它放在了枕头边，才伸手去挠于春夏的痒痒。 此时，宿舍里的人，把八卦的目标转移到了陈云的身上，没人再去追问和陈小蓉一起去柿子林的男孩是谁。 她们也知道，她嘴巴紧，不想说的，是问不出来的。 而于春夏，和她是九年的同学加老乡，她们关系匪浅，于春夏知道一点儿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小蓉把玉坠还给了林陌然，但还是没能拿到助学金。 虽然因为林陌然的玉坠，她没能拿到助学金，但是她也没有理由责怪林陌然。 林陌然赠她玉坠，也是出于好心，她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 她知道，只要自己足够勤快，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挣生活费。 日子悄悄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初冬。 天气渐渐转凉，不管是附近的同学，还是家乡远在千里之外的同学，都选择回家，拿冬天的换洗衣物。 陈小蓉也不例外，她也要回去了。 这个周六，她早早的就来到车站，乘车赶往自己的家乡。 进门的第一眼，她就望见了自己的母亲王秋菊。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正在扒玉米粒。 其实，现在也有机器可以使玉米和核迅速分离了，但是王秋菊就是不舍得花那个钱，而是花费大量的时间，用手去处理这件事。 玉米核摆了满满一小垛，黄澄澄的玉米粒攒了满满一大盆。 “妈——” 陈小蓉喊了一声。 几个月不见，陈小蓉发现母亲好像变老了，她的头上生出了许多的白发，眼角也爬满了皱纹，就连皮肤，也变得更黑了，就像老树皮一样，干燥得没有一点光泽。 王秋菊抬起头，她没有料到，陈小蓉竟然回来了！ 本来嘴上也不想说什么好话的，心里对这个女儿，也满是怨怼。 但是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心里突然涌出一些酸楚的东西，眼泪不知道怎么就不争气地爬出来了，泪水如珠串一般，从眼眶里滚了出来，顺着她脸上的褶皱，纵横交错。 “妈，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 王秋菊站起身来，走过去，攥住她的胳膊，捶打着她的后背。 “几个月也不回来一趟，你还知道你有爹妈啊？” “我还不是为了省钱啊！”陈小蓉没心没肺地说，“我走的时候，身无分文，学费是同学帮我垫付的，生活费是小昭偷偷塞给我的，我天天回老家，也得有钱买车票吧？” “爹娘没本事，有什么法？”王秋菊道，“你也别怨你爸，他腿不是瘸了吗？不能干重活，上哪儿挣钱去啊？我就种点儿地，庄稼卖了，养活一家子吃喝，还要给你爷爷买药喝，没文化，可不就只能出大力挣钱吗？除了去工地垒砖，庄户人，能干点啥赚钱啊？” “妈，你可算说句明白话了，你也知道没文化赚不到钱啊？这还不让我读书，想让我和你们一样，一辈子窝窝囊囊地活在乡下吗？我知道你们没钱，我也没指望你们，我自己赚钱供自己读书！” “读书就有用了？除了多认识几个字儿，能干啥？” “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陈小蓉说。 王秋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我去打个电话，让你姐姐和你妹妹都回来，让她们来包饺子，咱一起吃个团圆饭！” 陈小蓉答应道：“好！” 王秋菊先是给陈小叶打了个电话，说陈小蓉回来了，叫她回娘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陈小叶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高兴，她说她在哄孩子睡觉了，过不去了，等过年再说吧。 挂掉电话后，王秋菊又给陈小昭打了电话，小昭高兴地说：“好，我马上回去！” 半个小时不到，陈小昭拎着烧鸡和活鲤鱼回来了。 三个人在厨房忙活着做饭，到了晚上，陈德海也回来了，他从厨房门进来，看见一家子都在包饺子杀鱼，便随口道：“今天谁过生日，怎么想起来包饺子了？” “你没看见小蓉回来了吗？”王秋菊说，“没人过生日。” “她回来还用这么兴师动众的？” 陈德海嘴上不饶人地进了屋。 他从电视柜底下，翻出平时不舍得喝的葡萄酒，摆在了餐桌上。 王秋菊烧沸了大锅里的水，第一锅饺子出锅了。 盛好的第一盘饺子，要给爷爷送过去。 王秋菊把这碗饺子递给陈小蓉，说：“这盘饺子，你送去吧，你爷爷这么久没见你，念叨了你好几次了！” 第65章 回乡 “我爷爷说啥了？”陈小蓉问。 “也没说啥，就是说‘小蓉怎么还不回来呀’，小蓉有没有双休日啊？都快半年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陈小蓉端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小心翼翼地走出厨房，来到爷爷的房间。 “爷爷，饺子来喽！” 陈小蓉把饺子放在了爷爷的床头柜前，并递给爷爷一双筷子。 “爷爷，我和妹妹一起包的饺子，荠菜猪肉馅儿的，您最爱吃的！” 荠菜是春天的时候，王秋菊每天拎着菜篮子，在田间地头一棵一棵挖回来的。 这些野菜吃不了，她就洗干净，用水煮了，沥干水分，放在保鲜袋里，冻在冰箱里，以后想吃了的时候，就拿出来吃。 “小蓉你回来了？”爷爷拿起筷子，手颤巍巍地夹了一筷子饺子，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然后点点头，夸赞她道，“好吃，小蓉的手艺就是好！” “爷爷，你慢慢吃，如果还要别的，你就叫我！” 陈小蓉起身，准备离开。 爷爷突然叫住了陈小蓉，他说：“小蓉，你过来，爷爷有话跟你说！” 陈小蓉停住脚步，拉过椅子，坐在爷爷的床前。 爷爷拿出一个陈旧的檀木色盒子，递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满是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你奶奶生前戴的东西，咱们陈家没有儿子，你最有出息，就由你来传承吧！” 陈小蓉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古法发簪，发簪上面雕刻着精致的梅花图案，这只簪子不知有多少年代，但是只看簪子的分量，也有几十克。 “爷爷，我现在上学，不能戴这个的，给我妈吧！” “她懂什么，她的头发比你爸还短，也戴不着这个，你头发又黑又长，像你奶奶年轻时候，你戴着好看！” 爷爷絮絮叨叨地说：“爷爷知道你学习好，打小就聪明，可是家里条件不好，让你受苦了，也不知道你爸有没有给你生活费，如果实在没有钱花，你就把它当了，换点钱花！” “爷爷，这是奶奶的东西，还可以传承，当了多可惜啊，再说了，这是银子的，拿去当也换不了几个钱。”陈小蓉说，“爷爷你快趁热吃饺子，簪子我收下了，你别为我担心，我有手有脚，还可以勤工俭学赚点生活费呢！” 听陈小蓉这么说，爷爷放下心来。 陈小蓉拿了簪子回屋，回到餐桌上，陈德海已经给陈小蓉倒上了一杯葡萄酒。 陈小昭抬起头，用探寻的目光望着陈小蓉，她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随口问道：“姐，学得怎么样？” “还可以。” “比初中的难不难？” “比起初中，肯定是难一些的。” “那你每天打工，能跟上课程吗？” “上课认真听讲，就能跟上。”陈小蓉说，“学习也要讲效率，如果你坐在课堂上，心思在游乐场里，游戏里，那是怎么样也学不会的。” “姐你说的对！” 陈小昭端起酒杯，和陈小蓉的酒杯碰了一下，说：“祝姐姐学业有成，将来爸妈也跟着沾光！” “指望她沾光？切！”陈德海不屑一顾。 他可不信，一个女娃娃，能有什么大出息。 再有本事，早晚也都是嫁人生孩子的料。 “别老给孩子泼冷水呀！”王秋菊白了陈德海一眼， 她也端起酒杯，和俩闺女碰了一杯，她先干了，然后抹了抹嘴巴，道：“爹娘都没有文化，咱也不会说啥好听的，既然小蓉已经去高校读书了，那就好好的读，咱帮不上啥忙，也别拖后腿，让她自己个儿去拼，说不定，我闺女还真就成了凤凰了呢！” “想得还怪美嘞！”陈德海吃着热腾腾的饺子，说，“快吃快吃，没成的事啊，千万可别出去说，免得被村里人笑话！” “村里人都跟你一样，没见识的，我可不跟他们说，他们哪个供出一个大学生了？咱村里数得清的，也就那么几个！” 吃过晚饭，她来到王秋菊的房间，把装簪子的盒子塞到了母亲手里。 “这是什么？”王秋菊一脸疑惑。 “奶奶生前留下的东西，一把簪子，爷爷说给我了，学校里不让戴首饰的，妈，你收起来好了！” “这老爷子，有这好东西从来不想着我！” 王秋菊说着，就打开了檀木盒子，里面有一支雕花的发簪，做工很复古，一看就是有些年岁了的老物件。 “这东西能卖多少钱？”王秋菊自言自语地取出发簪，上下端详，然后又冲灯光照了照。 陈德海道：“如果按银价，二三十块钱一克，这支簪子总重量不超过三十克，最多几百块钱！” “妈，再难咱也别卖，这可是奶奶留下来的老物件，说不定是古董呢，古董的话，就不是按克卖了！”陈小蓉说，“妈，你把它收起来好了！” “听你的！” 王秋菊把那个檀木盒子收进了床头上的柜子里。 第二天，陈小蓉跟妈妈在院子里剥了一会儿花生。 她说：“妈，我中午吃了饭就走！”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多住两天？” “又不是放寒假，多住两天就好被开除学籍了！”陈小蓉说，“我回来主要是拿冬天衣服的！” “不拿入冬衣服，就不回来了？”王秋菊说，“就不想你的爸妈？” “想啊！怎么不想！” “那回去的时候，多带点吃的！” 王秋菊不等陈小蓉回答，就急哄哄地跑去自家菜园，拔了十几根大萝卜，两颗大白菜，她把青菜都装在编织袋里，沉甸甸的，扛在肩上，背了回来。 接着，她又去仓库装了一塑料袋的花生米，差不多有十几斤那么重。 苹果也装了一纸壳箱子，全都摆在了院子里。 陈小蓉望着这一院子的蔬菜瓜果，犯了难：“妈，我背着冬天的衣服进城，已经很沉了，您又装那么多的菜干嘛？” “白菜和萝卜可以拌凉菜，也可以生吃，花生也可以生吃，还有苹果，甘甜的，都是自家果园里种的，没有打农药！” 第66章 土特产 陈小蓉提着一编织袋的冬衣，撂在院子里，说：“我们吃食堂啊老妈，真的不用带青菜，我就带这箱苹果吧，这也重得很！” “都带上吧，给同学分分！” “我倒是想带啊，我也得有那么些手是不是？我又不是八爪鱼！” “没关系，妈去送你！” 陈小蓉没想到，从前一直不支持自己读书的母亲，竟然要送自己去上学。 “你真的要送我？” “妈什么时候骗过你？送你到村口！” “那我带几根萝卜吧，可以生吃，白菜就不要了，宿舍里也没有调料！” 王秋菊道：“都给你拔了……” “拔了你们自己就不能吃了？”陈小蓉说，“给我妹妹拿去，让她拎回去包饺子吃！” “行，你说咋样就咋样！” 王秋菊又去厨房帮忙，陈小昭一上午包了两大盖垫的饺子，全都下到锅里，煮好捞出了锅。 一家人吃过午饭后，还剩下了不少饺子。 王秋菊又找出饭盒，给陈小蓉装了满满一盒饺子。 “妈，饺子不用带了，食堂可以买饭！” “食堂都是大锅菜，有什么好吃的，咱自己家里包的饺子才好吃！” 王秋菊把饭盒塞得满满的，好不容易才盖上盖子。 “姐，这些钱你拿着！”陈小昭拿出一个信封，塞进了陈小蓉的口袋。 “什么？” 陈小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从兜里掏出信封，打开看了一下，满满一叠钞票，预估有一两千块。 “我不要，小昭，我可以自己赚。” 陈小蓉把钱推给了陈小昭。 她觉得自己欠小昭太多了，小昭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愧疚。 “每周只有两个休息日，你全都用来打工，多累啊！而且现在你这个年纪，在城里找个兼职也不容易！你拿着，这些也是我在婆家做工赚的！村里人都说我婆婆脾气坏，但是我嫁过去以后才知道，那都是被奶奶逼出来的，她对我还蛮好的。” “真不用，小昭。钱你留着，自己买点衣服，买点好吃的！”陈小蓉说，“我现在每周出去打工，都习惯了，不辛苦，年轻怕什么辛苦？” 陈小蓉坚决不要，硬把钱还了回去。 王秋菊背着萝卜和花生，陈小蓉背着衣服，陈小昭提着装满饺子的饭盒和咸菜，三个人朝车站走去。 “妈，你现在不怨我了？”陈小蓉嬉皮笑脸地问。 王秋菊叹了口气，说：“谁不愿意自己家的孩子有出息？不让你上学，还不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嘛！既然你这么能出苦，自己供自己读书，那你就去上嘛！哪有爹娘不希望自己孩子好的！你考上了，在市里读重点高中，说出去，爹娘脸上也有光！” “哦。”陈小蓉哦了一声。 她们在车站等了十几分钟，车子驶来，停在脚下。 陈小蓉提着东西上了车，车子发动起来，卷起一片落叶，晃动着车身，向前驶去。 陈小昭和王秋菊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 陈小蓉转过头，望着车窗外的母亲和妹妹，看着她们挥着手，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路边的大树纷纷后退，越退越快。 身后的村庄渐行渐远，这里的一切，好似上一辈子的事。 车子在市区车站停了下来，陈小蓉提着大包小包的，下了车，脚步阑珊地向学校走去。 好不容易捱到宿舍楼下，刚好碰到于春夏去打水，她招呼道：“春夏——” 于春夏转过头，看见陈小蓉这幅模样，忍不住调侃道：“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大包小包的，好像要搬家一样！” “是我老妈啊，非要给我带苹果带萝卜，还要带大白菜，这还是在我强烈反对下，少拿了一些东西，下了车以后，我差点回不来了，实在背不了这么多东西！” “来来来，我帮你拿！” 于春夏把暖瓶放在墙边，赶紧过来帮陈小蓉提东西。 “陈小蓉长舒了一口气，问道：“这周末你没回去吗？” 于春夏说：“我基本两周回去一趟，所以没有那么多东西要拿！” 回到宿舍，陈小蓉就把苹果和萝卜拿了出来，她嚷道：“谁喜欢吃萝卜，自家种的甜萝卜，生吃就很好吃，不辣！” 舍友们纷纷看向陈小蓉，她们惊讶道：“小蓉，你这么会过日子的人，每周都去打工，这回怎么转性了？回老家了？” 陈小蓉自我调侃道：“再不回老家，我大冬天穿单衣，恐怕要冻死在这里了。” “喏喏喏，还有苹果，自家果园里结的，甜得很！” 舍友们一人分了几个，削开皮就吃了起来。 “确实很甜嗳！”陈云说，“小蓉，你以后多回去几趟，给我们多带些土特产！” “你们可饶了我吧，这可都是纯人工扛回来的，背了这几十斤的东西，我差点就不会走道了！” 于春夏啃着苹果，举手道：“我作证，我帮她扛上楼的！” 陈小蓉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道：“春夏，你的暖瓶好像还在楼下呢！” “啊呀，光顾着吃了，忘了我的暖瓶，不跟你们说了，我先去打水了！” 于春夏啃着苹果就跑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她提了一暖瓶的热水回了宿舍。 于春夏拿出自己的大茶缸，撕开一包方便面，准备泡方便面吃。 陈小蓉忍不住说：“春夏，你怎么又吃泡面啊？泡面有那么好吃吗？” “还不是为了省钱！”于春夏说，“我这两天吃泡面吃的，都有些反胃！” “反胃你还吃？”陈小蓉夺过她手里的面饼，说，“别吃了，我从老家带回来的饺子，我们一起吃！” “真的啊？”于春夏满眼惊喜。 “当然是真的！” 陈小蓉拿出饭盒，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饭盒的饺子！ “你爸妈不是反对你读书吗？怎么还对你这么好？” “他们开始是反对的，反对无效，还能真的不要我这个闺女了？” 陈小蓉拿出筷子，递给了于春夏一双，她道：“你爸妈没给你生活费啊，这几天天天吃方便面？” 第67章 撒酒疯 “给了，没给多少。”于春夏说，“他们说让我省着点花，我从哪里省？只能从嘴巴里省了！” “双休日出去打工赚钱啊？”陈小蓉说。 于春夏摇摇头，说：“我有些社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出去打工，你最近找到兼职了吗？” “除了晚上去馄饨摊打杂，白天还没找到合适的兼职！” “找工作那么难，像咱这样年纪又小，又没有工作经验，又不能干长工的，更难！算了，有那个功夫，我还不如在宿舍里躺着，多看看书也比出去风吹日晒的强！” “随便了，反正怎么活都是活。”陈小蓉说，“想吃得好一点，就要付出勤苦，多做点兼职咯，不想做，那就只有天天吃泡面了！” 陈小蓉拿出一瓶咸菜，扭开了盖子。 于春夏用力嗅了嗅，道：“真香呢，你买的？” “我妈给我炸的，咸菜，你尝尝！” 陈小蓉夹了一筷子，塞进于春夏的嘴里。 “嗯，好香！好像放了辣椒！” “先用油炸了辣椒，然后炒的萝卜。” “我也好想吃！”陈云凑过来，也张开了嘴。 “想吃一起吃！”陈小蓉夹了一个饺子，塞进陈云的嘴里，她道，“来，一起吃！” 陈云也拿了一双筷子，三个人就着咸菜，同吃一盒饺子。 …… 凌晨三点，陈小叶披星戴月地抱着江天祺回了娘家。 晚上，江大山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一起下馆子喝酒，喝醉了又去打牌，结果输了八百。 江大山本来就不爱做活，身上没有几个钱。 现在可好，输个精光。 江大山心里不痛快，回到家里，看哪哪儿都不顺眼，见陈小叶躺在炕上，便用力推了陈小叶一把。 陈小叶本来就因为他回来太晚，吵醒自己而不高兴，又被他推了一把，心里的火气便压不住了，她扯着嗓子骂道：“你特么这么晚回来还有理了是不是？不帮忙照顾孩子，也不养家，要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 “谁好你跟着谁去啊？” 江大山拍了拍自己的大啤酒肚，歪着一张嘴，高仰着头，不屑一顾：“也不看看自己啥样，生完孩子身材都走形了，家庭条件也不好，还在这跟我叫啊叫，真是拾掇你轻了！” “你给我滚出去！” 陈小叶把江大山推出门，江大山喝了酒，脑子正发热，他一把扯住陈小叶的头发，死死拽着，就朝墙上撞去。 “你叫谁滚？” 江大山指着陈小叶，鼻孔朝天地怒骂道：“陈小叶，你这样的，除了我，谁要啊？你们娘家有个瘫子，你爹还是个瘸子！你妈也没文化，笨得猪一样，满家没有一个能挣钱的，你还不是靠我养着！还敢跟我在这叫，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滚！” “江大山，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你说谁是瘫子呢？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就这么对待我？” “哪家的娘们儿不生儿子，不生儿子那是不下蛋的鸡！” “你给我滚，别吵醒我儿子！” 陈小叶推了江大山一把，江大山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一下。趔趄了几脚，险些摔个狗啃泥！ 江大山顿时恼羞成怒起来，他的眼睛赤红的吓人，高高扬起的拳头，狠狠砸下来，重重地落在陈小叶娇软的身体上。 “我打死你这个死老娘们，天天丧着一张脸，我就是娶了你，才输钱！看我不揍死你！” 江大山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痛快。 陈小叶哪里是江大山的对手？ 虽然他喝醉了，她还是打不过他。 她被他扯着头发撞墙，摁在地上踩，就像踩蚂蚁一般，丝毫不顾及夫妻之情，他狠狠地跺她的肚子，陈小叶捂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自己腹痛难忍，好像要被人踩死了一般。 “江大山，你不是人，呜呜——” 陈小叶躺在地上，叫声凄惨，哭声恸天。 江天祺被父母的打架声吵醒，他从床上爬起来，鞋子也没穿，赤着脚朝门外走过来。 当他看到自己的妈妈被爸爸骑在身下，用拳头打得鼻血横飞的时候，他哭着跑过去：“妈妈妈妈，爸爸你别打了！” 江大山醉了，打得正兴奋，他哪里肯听儿子的，还觉得儿子真碍事，顺手给了儿子一巴掌。 江天祺被江大山这一巴掌扇飞了，甩出去两米远。 江天祺从地上爬起来，从院子里拿了个马扎子，就朝江大山的后背上砸去。 小孩子的力气小，这一马扎子抡下去，就像被人挠了一下痒一般，不痛不痒的。 但儿子的这一举动，也激怒了江大山，他起身，不再打陈小叶，反而把怒火转移到了儿子的身上。 “好你个臭小子，还敢打老子？真是反了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大山抽出皮带，在地上狠狠甩了一下，皮带和土地碰撞，发出尖锐的响声。 江天祺很害怕地躲在麦秸垛后，陈小叶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她拿起马扎子，狠狠砸在江大山的头上。 江大山毕竟是喝醉了，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掉以轻心了，被陈小叶这一马扎子给砸晕了。 他倒在地上，呈一个大字形，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巨石一般。 陈小叶丢下马扎子，脚步趔趄地朝儿子走去。 “天祺，天祺你没事吧？” 江天祺看见是妈妈过来了，他扑进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妈妈……爸爸坏，不要爸爸！” “妈妈带你回姥姥家，妈妈要和你爸爸离婚！” 陈小叶抱起江天祺，不顾一切地回了娘家。 她没有拿手电筒，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才赶回到娘家。 “砰砰砰——” 陈小叶用力地拍打着陈家的房门。 “妈，爸，开门啊！” 凌晨三四点，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陈小叶敲了好几分钟的门，王秋菊才听见门外的声响，她嘟囔着：“谁啊，天还没亮就敲门？来了来了！” 王秋菊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打开房门，朝院中走去。 第68章 相看两厌 她抽开大门的门闩，打开大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女儿陈小叶和她的外孙江天祺。 即便是月色昏黄，她也能看到陈小叶鼻青脸肿的模样，十分吓人。 “哎呀，小叶，你这是怎么了啊？” 王秋菊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大女儿的脸，陈小叶因为疼痛，本能地躲了一下：“还不是江大山打的吗？” “这个江大山，怎么这么不是人啊？”王秋菊怒骂道，“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们也不能同意你嫁到他们家啊！真是一点儿都不正干啊！结婚前，可真看不出来，他是这么个玩意儿啊！” “妈，我要和江大山离婚！” “离婚？”王秋菊怔了一下，说，“离了以后你怎么办呀？还有孩子呢？判给他还是判给你啊？判给他，你放心吗？判给你，你拿什么养活啊？” 王秋菊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陈小叶确实没有一技之长，结婚后就生了孩子，一直在家带孩子，也没有出去打工。 江家，也就指望地里长那点儿庄稼过活，钱不多，在乡下足够生活。 倘若陈小叶真的离了婚，那她就只能依靠娘家了，那陈家，就又多了两张嘴吃饭。 “再不离婚，我就要被那个杀千刀的给打死了！那个江大山，他就不是个人！他往我肚子上踩！” 王秋菊打了个寒颤：“哎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恶毒呢？！” “走，进屋说去！” 王秋菊从陈小叶的怀里抱过江天祺，用手轻轻抚摸着江天祺的小脑瓜，说：“可怜了孩子，连个觉都睡不好！” 陈小叶满脸愤恨地道：“何止是睡不好觉，他还打了天祺！” “什么？”王秋菊忍不住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为什么呀？天祺才多大呀！” “混蛋打人还需要理由吗？他就是手贱！”陈小叶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看她给我打的？你看看！” 陈德海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了衣服，他睡眼惺忪地望着大女儿陈小叶，见她满脸红肿，一只眼睛充血的样子，十分吓人。 “怎么了这是？” 王秋菊把江天祺放在炕上，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王秋菊说：“跟江大山打架了！” “我要离婚！” 陈小叶一屁股坐在炕上，揉着自己的肚子。 “我看他是想打死我！” “因为什么啊？”陈德海坐在炕头上，点燃了旱烟，默默吸着，“一个巴掌拍不响，孩子都有了，哪儿那么容易离婚？况且，你带的还是儿子，你带着天祺，有男人敢要你吗？” 王秋菊插嘴道：“就是，判给江大山，你也不放心吧？他连孩子都打！” “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陈小叶满腹委屈，她扯着嗓门嚷道，“他和他的狐朋狗友去喝酒打牌，凌晨两点了才回家，我真是良心喂了狗，我给他留门，是让他回家来打我的吗？！” “我和孩子都睡着了，他一进门就推了我一把，开始是骂我，我回了一句嘴，他就开始打我！他是扯着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撞，从屋里打到屋外，最后孩子被吵醒了，来院子里找我，他又打了孩子一巴掌，你看看天祺的脸上，还有巴掌印呢！” 众人纷纷看向江天祺，他的脸上果然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男人喝了酒，就是容易冲动，你以后见他喝酒了，就别吭声不就行了吗？”陈德海闷着头，紧皱着眉头，道，“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个儿子，你说能怎么办？真离了，你能承受的了离婚的后果？” “喝了酒就不吭声？我是缺爹吗？我要把他供起来还是怎么着？”陈小叶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怒吼道，“他就是个酒鬼，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天天聚一块，除了喝酒打牌就是吹牛打老婆，他就没有一天醒过酒！” “行了，现在你也是在气头上，等消了气再说！”陈德海撂下旱烟袋，道，“回屋睡觉去，让天祺今晚睡这屋！” 王秋菊推了陈小叶一把，道：“小叶，你去那屋睡觉去吧！你们也闹了一晚上了，你不困，孩子也困了！” 陈小叶点点头，她低垂下头，摸了摸儿子的脸，语气温柔地说：“儿子，妈妈去睡觉了，你跟姥姥睡一个被窝！” “嗯！”江天祺点点头。 陈小叶回到闺房，铺好被子，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几年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从她的眼前闪过。 从前，她和江大山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不喝酒的，那时候他长得还挺精神，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也有摩托车，可以载着她去兜风。 结婚以后，她坐月子，没胖几斤，他倒是胖了十几斤，就像那撒了酵母粉的馒头一般，一年比一年肥，发了福的江大山，就连头发也开始脱落，三十来岁，就变成了地中海。 陈小叶越看他越不顺眼，江大山不但形象油腻了，内心也油腻了不少。路上看见年轻小姑娘，当着陈小叶的面，嘴里就不干不净的，开始意淫。 陈小叶越发的厌恶他。 两个人互看不顺眼，时间长了，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陈小叶翻来覆去睡不着，纠结着离还是不离！ 没有孩子怎么都好说，但是她有儿子，她害怕儿子判给江大山受苦，又怕儿子判给自己，自己养活不了孩子。 因为火气大，她觉得口渴难耐，一晚上跑去厨房喝了好几次水。 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王秋菊就去厨房做饭了。 王秋菊下了一锅面条，拔了一颗白菜，切碎了，用香葱爆了爆锅，炒了炒白菜，加了几个鸡蛋，做了一个卤子，浇在一起，配了一盆打卤面。 王秋菊先给江天祺盛了满满一碗，江天祺拿起筷子，都不用大人喂，自己吃了满满一碗，吃完就跑院子里玩去了。 “多好的孩子，江大山怎么这么混呢？打孩子干什么？”王秋菊说，“我非得找他算帐不可！我的宝贝女儿怎么对不起他了，他这么不做人，抬手就打，张嘴就骂！他还是不是人？！” 第69章 两巴掌 陈德海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道：“好了，吃饭别说这些！” 陈小叶心情不好，饭量也少了。 王秋菊打得卤子很香，她都没有吃，只喝了一碗面条汤，一碗面汤进肚，火气败了不少，没有口干舌燥的感觉了，但是胃还是不舒服，不想吃饭。 陈小叶带着儿子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江大山找上了门，他一进门，不和老丈人打招呼，拉着陈小叶的手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 陈小叶想要甩开江大山的手，怎奈江大山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不撒手。 “你给我回去！”江大山闷声道，“快给我回去！” “妈，爸——”陈小叶扭过头，朝着屋里大喊，“江大山来了，那个混蛋来了！” 陈德海和王秋菊走出房门，王秋菊道：“哟，你还敢来呀？” “妈！”江大山尴尬地笑笑，打招呼道，“爸！” “谁是你妈？”王秋菊瞪着眼睛冲过来，一把扯住江大山的衣领，骂道，“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不是人？你看看你把我女儿打的？一只眼睛充血，眼看着就要瞎了，你看看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怎么出去见人？” “妈，我昨天喝醉了……” “喝醉了就是理由了？” 王秋菊抬手就是两巴掌，扇在江大山的脸上，“啪啪”两声，响亮清脆！ 这还是王秋菊第一次发火打女婿，从前，他们两个人再吵再闹，她都没有掺和过他们小两口的事。 这一次，她是太生气了！ 他把女儿打得太狠了，昨晚上看着还轻一点，过了一晚上，一只眼睛都肿老高，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消不下去的。 “孩子知道什么，你打孩子做什么？天祺多好的孩子，托生在你家，真是倒了大霉了！” “以后不准喝酒！”王秋菊指着江大山的鼻子，说，“再喝，你就打光棍吧！” 陈德海道：“你们俩，有什么好打的？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打什么架？你若是有本事，把她打服了也行，省得她整天往娘家跑！” 陈小叶转过头，望着父亲，她没想到父亲竟然这样说话。 是男人向着男人说话？ 还是父亲担心她离了婚，带着孩子回娘家常住，成了娘家人的累赘？ “你们光看见我打她了，她也打我了啊！”江大山咳嗽了两声，指着自己的嗓子，说，“我现在嗓子还上火呢，知道为啥不？” 见没人接他的话茬，他继续道：“她不心狠啊？拿马扎子照着我的头就是一下子，我被她砸晕了，一宿没醒过来，大冷的天，就在外面睡了一宿，好歹没冻死！我一醒过来，就出来找她了，我对她还不好吗？” “真是要笑掉大牙了，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好得我都睁不开眼了！”陈小叶愤愤不平地道，“来，我们出去让乡亲们评评理，你是怎么对我好的？一拳头一拳头的打在我的脸上，把我打得鼻血直流，你对我，可是真好啊！” 陈德海道：“行了，夫妻没有隔夜仇，还不快把老婆孩子都领回去？” “德海，事情就这么算了？”王秋菊瞪着眼睛，刀子一般，望着陈德海。 陈德海道：“老人最好不掺和儿女的感情生活，最后落不了好处，他们打打闹闹，过一辈子的还是他们，孩子都这么大了！床头打架床尾和，秋菊，让他们走！” “爸，我不走！”陈小叶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难道我结婚了，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任由他人欺负？” 陈德海说：“他是你丈夫，女儿嫁人以后，最亲的人，永远都是自己的丈夫！自古，都是夫为妻纲同甘共苦同修同福，我和你娘也有吵闹的时候，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说离就离？互相包容一点，各退一步，日子就能过得长久！” “是我不包容他吗？你们让我再怎么包容？他压根就不是人！”陈小叶哽咽着说，“让我回去可以，给我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喝酒，不再动手打人，倘若再动手，非离不可！” “写，我写！” 江大山混的时候是真混。 现在酒醒了，他也怕媳妇跑了打光棍。 毕竟，现在娶媳妇的彩礼钱涨了。 王秋菊回到屋里，拿了纸笔，递给江大山。 江大山写下了保证书，一字一句，签字按手印，保证自己不再喝酒，不再打老婆孩子，倘若违背，就要离婚，并赔偿青春损失费两万元。 江大山签字的时候，瞄了一眼赔偿金额，暗道：赔偿也就随便写写，真若打了，他耍无赖，说没钱，他们也没别的办法。 江大山连哄带骗的，把陈小叶和江天祺给带回了家。 这么一闹，他还真就太平了几天，不喝酒不打牌，安安生生地过了几个月。 陈小叶见江大山变好了，也就安心和他过日子了。 元旦，陈小叶拿了鸡肉鱼肉，回娘家。 王秋菊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陈德海刚要拿出好酒，就被陈小叶给制止了。 所以老丈人和女婿，在一块吃饭，也没喝酒，只喝了一顿茶。 江大山也没多说什么，吃了饭以后就走了。 陈小叶留下来，在娘家多住两天。 小天祺在炕上玩球的时候，来到床头柜前，拉开了柜子，取出了一个檀木盒子。 “这是啥？” 陈小叶没见过这个檀木盒子，她从天祺的手里夺过盒子，好奇地打开看了下。 里面躺着一个古式发簪，发簪上雕刻者梅花，很有意境。 她挽起头发，试着用发簪别了一下头发。 头发高高盘起，插上这支发簪，将她衬托得古风古韵，楚楚动人。 陈小叶站在镜子前，手托秀发，顾影自怜起来：“想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有眼无珠，嫁给了这么一个粗俗之人……” 陈小叶说完，又觉得自己好笑，她捂嘴偷笑道：“这发簪是谁的？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时候，王秋菊撩开门帘走了进来，当她看到陈小叶发髻上的发簪后，忍不住道：“怎么让你给翻出来了？” 第70章 体力活 “妈，这发簪是你的？” “是你奶奶的！”王秋菊说，“前段时间小蓉回来，你爷爷偷偷给小蓉的，让她好好收着。” “真偏心！”陈小叶嘟嘴道，“我上学的时候也很聪明，你们不供我读书也就罢了，供了小蓉读书，还要偷偷给她传家宝！哼！” “什么传家宝啊，就一个银发簪，银价才几十块一克，这一支发簪，值不了几个钱的！” “既然不值钱，那就给我喽！”陈小叶爱不释手，她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觉得自己戴着特别好看。 “行行行，给你就给你，本来就不值钱的东西，还说你妈偏心！哪里偏心了？小蓉上高中，那是人家自己考上的，学费也没用家里发愁，她自己想办法交的，你怎么什么都要跟妹妹攀伴儿？” “我就要攀伴儿！我就要攀伴儿！”陈小叶嘟着嘴说，“姊妹三个，数我过得不好，你还不多帮衬帮衬我啊！如果不是你们催得紧，我能那么早就嫁人吗？我若不那么早嫁人，也不会天天为柴米油盐发愁，还要忍受江大山的毒打！” 陈小叶越说越委屈，她把所有的不如意，都归咎在父母的身上。 都怪父母不让她继续读书，都怪父母催她结婚。 “你这孩子，这么大人了，总爱推卸责任！我们催你结婚，也没指定要你嫁给谁啊？嫁给谁，不是你自己选的吗？”王秋菊说完，转身离开了内室。 陈小叶小时候跟爷爷长大的，那时候爷爷还没有瘫痪，爷爷一直很宠爱她，导致她的脾气有些骄纵。 小时候，爷爷最宠爱的孙女就是她，她受不了长大以后，就连她最爱的爷爷，也开始不偏心她了。 奶奶留下的发簪，为什么不给她？反而给了陈小蓉？ 她偏要抢回来，插在自己的头发上。 第二天，陈小叶拿了些母亲给的蔬菜瓜果，抱着孩子回夫家去了。 第二十八章：吃醋 兼职的工作就是很不稳定，上个星期天，陈小蓉还在跟着学姐一起发传单，这个星期，传单的活儿就没有了。 天空中飘洒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在屋顶，屋顶变成了白色，落在脚下，就像铺了一层厚厚的糖霜一般。一脚踩上去，便出现一个深深的脚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人们都怕冷，躲在房里不出来。 路上的行人稀少，就连车辆也很少出行。 陈小蓉又出来找工作了，她没有戴手套，手指冻得通红。 寒风刺骨，吹在人的脸上，就像刀子刮过一般。 陈小蓉的脸蛋儿冻得通红，像红苹果一般，既可怜又可爱。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黑色运动鞋，来到一家以鱼肉为主打菜的饭店门前停了下来，因为饭店门前写着：招兼职工，年龄不限，工资面议，日结！ 陈小蓉走进门，叫住一个服务员，问道：“你们店里招工是吗？” 服务员转眸，望了陈小蓉一眼，说：“你行吗？” “行，我什么都能干！” 服务员道：“厨房的兼职工可是很辛苦啊，看你生得白白嫩嫩的，还能干得了体力活？” “厨房……不是切菜打杂吗？还要出多大力气啊？”陈小蓉不解地眨巴着眼睛。 “你去了就知道了，兼职工，可不会让你干配菜的！”服务员道，“去洗鱼杀鱼！” “啊……”陈小蓉点点头，微微低下头，小声道，“虽然我没杀过鱼，但是……嗯，可以学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穿过长长的回廊，她随服务员来到了后厨。 后厨井然有序，炒菜师傅和配菜工都在忙碌着。 老板也在帮着卸货。 服务员说道：“老板，这个小姑娘要应聘！” “老板你好，我要应聘！” “你要应聘长期工，还是兼职？”老板抬起头，拍了拍手上的灰，上下打量了陈小蓉一下，问道，“后厨的活儿可是很辛苦的，你想来我这里享清闲，那可是不太可能哦！” “我想应聘兼职！”陈小蓉说，“日结可以吗？” “可以！”老板倒是很痛快。 “没有试用期，但是你今天若是干得不好，明天就不用再来了！” “可以的！”陈小蓉说，“我只有星期六和星期天的白天来可以吗？” “可以。”老板道，“你会杀鱼吗？” 陈小蓉摇摇头，她连忙解释道：“不过我可以学着杀，应该不难的！” “好，江师傅，她有什么不会的，你教教她！” 老板吩咐店里小工道：“把这些鱼卸下来，放冷冻库里！” 老板正欲离开，陈小蓉叫住了老板，道：“老板，一天多少工钱？” “一个小时十五元！” “嗯，好的！”陈小蓉微微抿嘴，心满意足，虽然这活又脏又累，但是她的青春每小时又多了五块钱。 江师傅使唤人倒是不客气，他对卸货的小工说：“你，去把这几条鱼杀了，清理干净，然后再把配菜切出来！” “好的，江师傅！” 小工被江师傅指使走了，留下陈小蓉站在原地，想帮忙，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江师傅指着那几箱货，对陈小蓉说：“你，把这些货搬到冷库，码在仓库里！” 陈小蓉没有干过这活，也没进过饭店的冷库，不知道怎么码，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码？” “找个不碍事的空位置，整整齐齐地摆在冷库里就行，还怎么码？！”江师傅瞪着眼睛，一看就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陈小蓉搬起一箱冻鱼，问道：“冷库在哪儿？” “喏，进了厨房，后面有一扇门，打开就是！” 陈小蓉搬着冻鱼便去了冷库，她推开冷库的房门，一阵凉飕飕的寒风便吹了过来，让人直打寒颤。 她把第一箱冻鱼摆在了库房的空位置，接着去搬第二箱，第三箱。 搬完这些，她的手都被冻麻了，暂时失去了知觉。 因为连搬了六箱货物，她累得腰酸背痛，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71章 心如刀绞 搬完货之后，陈小蓉问江师傅：“江师傅，还有什么活需要我帮忙？” “前面端菜的缺了一个，你暂时补上这个空缺，喏，这盘鱼端给十六号桌的客人！” 一盘刚刚做好的水煮鱼，冒着热气，已经摆在了托盘上。 陈小蓉走过去，端了那盘水煮鱼，便朝大堂走去。 她第一次来这家饭店的大堂，一时找不到方向，她甚至不知道一号座在哪儿，更不晓得十六号桌在哪儿了。 陈小蓉茫然地端着水煮鱼，在大堂里慢慢走着，她一边走，一边观察餐桌上的桌牌号。 她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声的声音，他道：“你要去几号桌？” “十六号桌！” 陈小蓉说着，转过头，望过去，是那个领她进门的服务员。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第六排就是了！” “谢谢你啊！” 陈小蓉端着菜，朝十六号桌走去。 每个餐桌上，都摆着一个号码牌，摸清规律，也很好找。 陈小蓉要走的时候，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怕自己眼花了，特意瞄了一眼那个方向，她定睛看了几秒钟，确定，那就是她所熟悉的人。 林陌然……他对面的女孩子是谁？ 林陌然的对面，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那女孩穿了一身蓝底印芙蓉花的碎花长裙，米色马甲，随意编了两个麻花辫，齐刘海，皮肤白白的，一双清澈的丹凤眼，深深凝望着对面的林陌然，她的唇角还挂着一抹迷人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以后，陈小蓉的心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般，阵阵刺痛。 她没有过去跟林陌然打招呼，也没有回头，逃也似的回了后厨。 她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要难过？ 林陌然，他不过是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吃个饭而已，她有什么好难受的。 她一直问自己，自己的心有点疼，到底是为什么？ 就好像，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她的眼睛一酸，一滴眼泪滚落，顺着面庞流淌下来。 这时候，方才那个带她进来的服务员路过这里，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他低垂下头，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怎么，才来一天就累哭了？” “没有！”陈小蓉伸出手，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说，“我刚才，眼睛里不小心飞进去了点东西！” 那男服务员说：“你别动，我帮你吹吹！” “不用，现在没事了！”陈小蓉连忙低垂下头，快步朝厨房走去。 晚上八点，饭店里管了一顿饭，大饭店里的服务员吃饭，都是换班吃的。 大饭店里的饭还是很好吃的，有鱼有肉，服务员们辛苦了一天，吃得倒是很舒服的。 吃过晚饭，陈小蓉没有加班，直接回学校了。 她也怕自己加班太晚，影响第二天上课。 大堂经理当天就把日结的工资给了陈小蓉，陈小蓉拿着工资，便踏着雪，迎着风，向学校走去。 寒风凛冽，她拉上了羽绒服上的帽子，用手捂着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楼道里，陈小蓉脱下外套，抖了抖衣服上的落雪，便朝楼上走去。 她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躺在了床上。 本来想休息的，可是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女孩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明媚，那么美丽…… 她又想起林陌然骑着单车，载着她去柿子林那天，说他已经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莫非，今天她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他喜欢的人？ 她还想起那天晚上，月色温柔，他站在树下，为她戴上那颗平安扣，他说只要她平安，他说她的命都是她的。 陈小蓉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她紧闭着双眼，用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于春夏洗完澡回来，把洗脸盆塞在床底下，望着陈小蓉，问道：“小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小蓉蓦然睁开眼睛，望着于春夏，说：“我没事，有点累而已。” “你的手都肿了！”于春夏满脸惊愕地道，“小蓉，你去干嘛了？” “做兼职。” “什么兼职把手都冻成这样了？” “今天本来就冷！”陈小蓉说，“我在饭店搬了六箱冻鱼去冷库，冷库里比室外还要冷，咳咳……” “你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于春夏伸出手，摸了摸陈小蓉的额头，有些发烫。 “你发烧了！”于春夏收回手，说，“我给你量下体温。” 于春夏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收纳箱，翻出温度计，给陈小蓉测量了一下：三十八度二。 “小蓉，你发烧了！” 于春夏收起温度计，说：“小蓉，你也别太拼了！” “不拼有什么办法？”陈小蓉只觉得自己的头嗡嗡作响，她闭上眼睛，说，“春夏，给我倒杯水可以吗？谢谢！” 于春夏说：“好，我给你找点药，你吃了，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于春夏倒了一杯热水，从收纳盒里翻出感冒药，抠出两颗递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接过药，塞进嘴里，喝了一大杯的水。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梦见了林陌然，他带她一起去爬山，走着走着，一转身，他就不见了。 她喊着他的名字：“林陌然，你在哪儿，林陌然……”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被抛弃的感觉，爸爸妈妈不管她的时候，她没有过这种感觉，可是，为什么林陌然转身走了，她会有这样失落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她很害怕，她急匆匆地朝山下跑去，模模糊糊的，她看见林陌然和一个女孩站在山下的蔷薇树下，似一对情侣一般亲密。 她想喊他的名字，却喊不出口，脚下忽然就踩空了，跌下了万丈悬崖。 “啊——” 陈小蓉在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虚汗。 她从来没有那么真实的面对过自己的内心，直到今天她才明白，林陌然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她甚至不敢承认，她有些依赖他。 梦里的一切，让她心如刀绞。 第72章 决裂 她喘着粗气，回归到现实。 宿舍里黑漆漆的一片，周围很安静，静的只能听见舍友们的呼吸声。 她该清醒了，林陌然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她不能再跟他走得太近了，她要快刀斩乱麻，不能够沉迷在有他关爱的氛围中，无法自拔。 第二天，陈小蓉没有出去做兼职。 舍友们都出去玩了，宿舍里，只留下陈小蓉一个人。 她吃过了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她很久没有这样病过了。 晚上，于春夏回来了，她的手里，还拎了一大包的东西，有水果也有药。 于春夏来到陈小蓉的床铺前，问道：“小蓉，你好点了吗？” 陈小蓉睁开眼，看着于春夏将手里的一大包药，放在了陈小蓉的床头。 “头不痛了，但是嗓子开始痛！”陈小蓉的嗓音有些沙哑。 于春夏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说：“喏，这些感冒药和水果是你的！我帮你切块西瓜？” “春夏，你怎么对我这么好？”陈小蓉说，“都要感激涕零了！这些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给我钱！”于春夏说，“这是林陌然给你买的！” “他？他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我今天碰见他，他向我问起你，我说你生病了，正躺在床上养病呢！他就跑出去买了这些水果和药，让我带给你，他还说，水果是祛热的，可以退烧去火！” “哦。” 于春夏切开西瓜，递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从床上爬起来，吃了两块西瓜。 “那家饭店你还是别去了，把女孩子当男人使唤呢？”于春夏道，“赚那点钱，把身体都搞坏了！” “兼职哪有那么多合适的。”陈小蓉说，“不去就不去了，反正快要放寒假了，到时候应该好找工作。” 陈小蓉吃过了感冒药，正准备休息，听见宿管阿姨喊她下去。 她便换好了衣服，下楼了。 她已经猜到，是林陌然找她。 林陌然站在女生宿舍门外，看着陈小蓉下楼，缓缓朝他走过来。 “你找我？”陈小蓉语气冷漠，“有什么事情吗？” “你生病了？”林陌然用关切的语气问，“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陈小蓉说，“谢谢你给我买的药和水果，以后不要买了！” “为什么？” “我们应该保持距离，免得让别人误会！” 林陌然那双狭长的眼眸，透漏出一丝茫然无措，他深深望着她，他的眼神中有不解，也有责备，让她有些慌乱。 她继续道：“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我会上瘾，像吸了毒一样，戒不掉。” “那就不要戒，我可以一生一世都对你好。” “这样甜蜜的情话，还是不要对我讲！”她后退了一步，眸光冰冷。 “小蓉，你怎么了？” “没怎么，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她说。 林陌然的表情很受伤，他说：“你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哪里做得不好，只是……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别，不适合走得太亲近，免得其他人误会！” “其他人误会？”林陌然反问，“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她说。 她转身，向楼上走去，将林陌然一个人抛在身后。 林陌然不明白，陈小蓉为什么突然要和他保持距离。 从前，她对他，不是这样冷漠的。 转眼就到了寒假，同学们都回家过年去了。 陈小蓉却没有回家，她要去勤工俭学了。 寒假找工作确实好找，很多行业的工作者会选择回家过年，很多岗位空缺，需要人填补。 而且过年期间的工资，是翻倍的。 她买了一份报纸，看见报纸上有一家公司要招聘销售，因为过年期间有销售离职，人才紧缺，所以可以兼职。 陈小蓉想都没想，就去应聘了。 她完全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倘若应聘被拒，大不了再去找别的。 因为有多次应聘被拒的经历，所以她现在的抗压能力非常强。 陈小蓉乘坐公交车，历经一个小时的车程，来到这家公司门前，只见几个大字写着：林氏玉石珠宝工厂。 她叠起手中的报纸，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林氏玉石的大门。 门卫老头拉开窗户，探出头来，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是来应聘的！”陈小蓉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我是看了贵公司发的招聘信息来的！” “来，登个记再进去！” 老头丢出一支笔，拍了拍窗户口的那个本子，示意她登记。 笔上拴了一根绳，她拿起笔，拔下笔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门卫道：“写手机号！” “呃，我没有手机诶！” “那写自己的身份证号！” 陈小蓉便留了自己的身份证号，写完便丢下笔，向前走去。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家公司占地面积非常的大，厂子里停着几十辆车，一处空地上，还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那些石头，大部分是已经切割过的，应该是废料吧！ 陈小蓉对于玉石，一窍不通，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对于她来说，就是碎石头而已。 她只扫了一眼那堆乱石，就朝大厅走去。 推开大厅的门，一股暖意袭来，室内有暖气，和室外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厅里有一个白色的长方形接待台，接待台上有金色的logo，赫然醒目。 前台小姐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齐肩短发，妆容精致。 “你好，我要应聘！”陈小蓉说。 前台小姐抬起头来，瞄了陈小蓉一眼，说：“经理办公室在前面，顺着这条走廊往里走，你的右手边就是，门上有字！” “谢谢！” 陈小蓉向前走去。 她看见经理办公室的房门，便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请进！” 陈小蓉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男人面容姣好，英俊非凡，眉宇间透着一股厚实沉稳。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陈小蓉说，“我是看了你们的招聘信息来的！” 第73章 心凉半截 “请坐！”经理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来，“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陈小蓉坐在他的对面，道：“什么职位都可以，我是学生，寒假想要勤工俭学，寒假以后，我要去上学的，所以……只能应聘兼职，你们有哪个岗位空缺，我就去哪个岗位。” “你懂玉石吗？或者，你对玉石有哪些了解？” 陈小蓉摇摇头，说：“不懂。” “那你如何胜任这个岗位呢？”经理说，“作为一名合格的销售，你首先要了解自己的产品，对自己推销的产品了如指掌，才能更好的服务顾客，倘若你连自己要销售的产品具有哪些特征都一窍不通，你如何能够做好销售呢？” “也许我现在不了解，但是我有热情和激情，我年轻，也有活力，虽然我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我有工作经验，我没有浪费一个双休日，都是出去勤工俭学，暑假寒假也一样。请相信我的能力，我会很快熟悉我的工作岗位，我也相信我的学习能力！我是以高分考入重点高中的，也请您相信我的智商！绝不会辜负这个岗位！” 陈小蓉侃侃而谈，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说出的话，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早早就与社会接触，这一年的工作经验，也将她锤炼的成熟起来。 “你很自信！”经理唇角勾起，微微一笑，道，“应聘工作，是双方互择，留个电话吧，倘若合适，我会电联你！” “我……”陈小蓉迟疑了一下，说，“我没有手机！” 经理摊开手，道：“那我没有办法，现在不能告诉你答案，也许，我们会遇上更合适的销售呢？” “现在不能告诉我结果吗？”陈小蓉试探道。 “首先，你没有销售方面的工作经验！” 经理说出这句话，陈小蓉的心凉了半截。 “但是，你的自信很打动我。”经理站起身来，上下端详着她，继续说，“其次，你形象也很好，身高目测有一米六八，皮肤白皙，眉清目秀赏心悦目，笑起来很甜美……” 陈小蓉抬起头，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赞美她。 “人长得甜美，爱笑，顾客赏心悦目，才会买单！” 听到后面她明白了，原来是销售，也需要形象气质佳这一外形条件的。 有些工作，还要看脸。 她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道：“那……我在您眼中，条件这么优秀，为什么不一口敲定呢？” “我方才说过了，你没有销售经验，而且，你并不想长久干下去，我们培训出一个人才，也需要时间和经历，好不容易培训出师了，你又走了，我们不是白忙活吗？我们招聘有销售经验的销售，不是事半功倍吗？” 经理拿过她手上的报纸，指了指招聘信息中的一行小字，道：“我们在招聘信息中有写：有工作经验者优先，有玉石珠宝类销售经验者择优录取！” 她也看了这行字，选择性忽略而已。 因为大部分公司招聘，都要工作经验者优先，而且，很多公司不招兼职。 那些零工和兼职，都是饭店传单工厂之类的工作，工资低不说，还很累。 “你们什么时候出结果？你们不用电话通知，我可以乘车再来一趟！” “好。”经理说，“三天内。” “谢谢！”陈小蓉伸手，从经理手中抽回自己的报纸，道，“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陈小蓉转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公司门口，她与一个身着长款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擦肩而过，女孩身上有一股淡雅的清甜味道，她忍不住回头望了她一眼。 这个女孩，不是那天和林陌然一起吃饭的女孩吗？ 这么近距离的擦肩，她清晰地看清了她的脸，真的是肤若凝脂，周身贵气。 她低声呢喃道：“那么美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吧！” 女孩径直朝林氏玉石走去。 陈小蓉转身，望着女孩纤细的背影，呢喃道：“难道，她也是来应聘的？” 陈小蓉转身，没料到身后有人，她一头栽在那人的怀里。 她连忙倒退几步，抬起头，便撞上林陌然清澈的眼眸。 “林陌然，你怎么在这里？” “小蓉，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我……我是来应聘的！”陈小蓉说，“这家公司的招聘信息上有写，可以招兼职，所以我来试一试，你来这里……不会也是应聘吧？” 他家里那么有钱，怎么会让他高中寒假就出来勤工俭学？ 她忽然想起方才进去的那个少女，莫非，他是来陪她…… 想到这些，陈小蓉的心莫名的就有些不太舒服。 林陌然说：“不是，需要我送你吗？” “不需要，谢谢！”陈小蓉说，“我先走了。” 林陌然望着陈小蓉纤瘦的背影，喊道：“小蓉——” 陈小蓉停住脚步，转过头，望着林陌然，说：“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林陌然向前走了几步，问道：“最近，你怎么老是躲着我？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忽然对我这样冷淡，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是！”陈小蓉说，“只是，我们都长大了，你明白吗？再像以前一样，没有边界感的相处，是会被他人误会的！” “他们想误会，就让他们去误会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对，我就是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她快步朝车站走去。丢下林陌然一个人站在原地。 林陌然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昔日的同窗好友，突然就疏远他了。 若是其他同学，他都不会在意。 偏偏是陈小蓉！ 她在他心里有多重要，难道她不明白吗？ 林陌然根本就不知道，陈小蓉在鱼肉馆打工的时候，看见他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吃饭，才会这样对他。 林陌然朝林氏玉石珠宝工厂走去，他一进门，前台小姐便热情地打招呼道：“林少，早上好！” 第74章 怎么，你认识她? “早上好！”林陌然道，“我哥在吗？” “他在。” 林陌然朝经理办公室走去，他推开房门，见林总经理正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核对清单。 “哥！”林陌然喊了一声。 “陌然？你怎么来了？” “妹妹要来选个手镯戴，你也知道的，女孩子就喜欢这些珠宝玉石之类的玩意儿！我就陪她一起来了！” 林氏集团有自己的珠宝连锁店，也有自己的玉石加工厂，他们是自己采买原石，自己工厂加工，然后再拉去自家的珠宝店零售。 林氏玉石珠宝工厂的经理，是林一铭在打理，他是林陌然的堂哥。 “刚出的货在仓库，还没拉去展示厅，你带她去选吧！”林一铭头也不抬，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 “她哪里肯等我，一进门就跑没影了！”林陌然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林一铭的对面，道，“我在这等她，等她选完，就来找我了！” “紫烟都要被你宠坏了！”林一铭笑着摇摇头。 林陌然转移了话题，道：“方才，是不是有人来应聘？” 林一铭摇摇头，说：“是，一个高中生，连寒假都不放过，不回家跟自己的父母亲人团聚，一块吃团圆饭，竟然跑来这里应聘！想不通啊，想不通！” “乡下的孩子，比不上城里孩子条件优越，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的！”林陌然说。 林一铭抬起头，凝望着林陌然，眸中带着一丝戏谑：“怎么，你认识她？” “是我同学。”林陌然说，“初中的时候，她还帮我补过课，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林陌然问道：“你打算录用她吗？” 林一铭摇摇头，说：“虽然她的外在形象很好，性格活泼，口才也很好，但是她年纪太小了，我们完全可以录用有工作经验的姑娘，寒假有多长时间？最长也就一个半月吧，这一个半月，她能够迅速熟悉工作，并为我们公司产生效益吗？就算可以，学会了也马上就走了，我们何必浪费这个精力去培养呢？得不偿失！” 林陌然道：“哥，录用她吧！” 林一铭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来到林陌然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弟弟要留下，那就留下！我总要给弟弟一个面子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是穿了一身白色羽绒服的林紫烟来了，她几乎是跑着进门的：“哥哥，我选好啦！” 林紫烟晃了晃手上的一只浅晴水色的和田玉镯，玉镯周身泛着一股淡淡的浅绿色，镯子的半边，还飘着一口翠，那口翠色青翠亮眼，戴在林紫烟的手上，俏丽又贵气。 “紫烟，你还在读中学，不能太在意自己的外形！”林一铭一本正经地说道，“尤其是首饰，学校里是不允许佩戴的！” “现在放假了啊，老师管不着！”林紫烟嘿嘿一笑，伸出纤细的臂膀，圈住林一铭的脖子，道，“哥，中午你请客，带我去吃好吃的！” “都是大姑娘了，稳重一点，咳咳……”林一铭咳嗽了一声，拉下林紫烟的手腕，道，“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牛排吧，我刚刚在路上看见附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厅，里面装潢得十分雅致，应该会……很好吃吧！” “好！” 林陌然起身，说：“哥，紫烟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他暗道：终于把这个粘人精给甩掉了！ 林一铭被林紫烟挽着胳膊撒娇，他有些应接不暇，随口回了一句：“好！” 林陌然起身就走了。 …… 几天后，陈小蓉再次乘坐公交，来到林氏玉石珠宝工厂，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房门。 林一铭道：“进——” 陈小蓉推门而入，她一进门，便开门见山地问：“我来，是想问一下，贵公司是否录用我？” “你被录取了！”林一铭说，“把这个表格填一下，公司入档案，你明天就来上班吧！” “明天？” “怎么？明天不方便吗？” “方便！”她回答。 陈小蓉一脸惊讶，她完全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来问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条件也能被录取。 因为高中这一年，她每周都出去找兼职，碰了太多次壁了。 没料到，这么大的一家公司，竟然能够录用她！ “好，谢谢！” 即便是内心激动又欣喜，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陈小蓉接过表格，坐在经理办公桌的对面沙发上，伏案书写。 填好表格后，她把表格递给了林一铭。 “经理，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可以！”林一铭说。 陈小蓉转身，朝门外走去。 林一铭叫住了陈小蓉，道：“你叫陈小蓉对吧？” 陈小蓉回过头来，道：“是的！” “你最好，买个手机，方便联络！”林一铭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把你的身高体重三围发给我！” “三围？”陈小蓉眉头一蹙，这林经理，到底想要干什么？ “哦，你别误会，公司给销售统一订购工作服，需要把你的身高体重三围等数据，报给财务。” “哦，好的！” “我的电话：131xxxxxx99,微信同号。” “好的！” 陈小蓉离开林氏玉石，便乘车回了市区。 她来到一家手机店，挑选了一款相对来说，性价比较高的手机，也买了一张手机卡。 返回学校的时候，她把手机关机了。 如果被老师发现手机，会被没收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了，在校外早餐店吃了点早餐，便匆匆上了公交车。 在车上，她给手机开了机，并且找出记着林经理手机号的纸条，添加了他的手机号和微信。 她把自己的身高体重三围报给了他。 推开经理办公室的房门，林一铭就丢给她一套工装，让她去更衣室换下来。 “更衣室在哪儿？”她问。 工厂实在太大了。 “前台，带她去更衣室！”林一铭打开经理办公室的房门，喊了一声前台小姐。 第75章 高货直播间 前台小姐连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 “陈小姐，这边请！” 前台小姐引领陈小蓉来到更衣室，换好了衣服。 林一铭双手抱肩，饶有兴致地望着陈小蓉，他道：“不错！” 陈小蓉微微一笑，道：“林经理，带我去工作岗位吧！” “好，你跟我来！” 陈小蓉跟在林一铭的身后，顺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白色的门前，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直播室。 陈小蓉一直以为，公司应聘销售，是去门店的，没想到，却是在直播室？ “直播室？”陈小蓉疑惑地问，“是要做主播吗？” “跟主播还是有区别的！”林一铭说，“本质上，你们还是销售，只不过，是以线上，直播的方式呈现给你的顾客！” “哦！”陈小蓉恍然大悟。 她一直在学校里，也没有接触过手机直播，只是出来打工的时候，偶尔看见客人看直播，有些女主播穿着性感，在镜头前扭扭屁股唱唱歌，就有不少大哥打赏。 倘若是做那种类型的主播，她是绝不会干的。 林一铭打开房门，陈小蓉一眼望过去，便看见直播室里隔了几个屏风，每个隔间里，都有一个主播在直播，主播的头上悬着补光灯，就连天花板上，也开着强灯。 主播的手中，面前的盘子里，都摆着闪闪夺目的珠宝玉石。 那些珠宝玉石，在补光灯的加持下，更显高贵和耀眼，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 陈小蓉暗道：我……能行吗？ 说真的，她不知道从何下手，她也并不是一个侃侃而谈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对着手机推销她手上的产品。 “目前，公司里的主播有三个，助理也要招聘三个，将来，助理要升级为主播，三班倒，每一部手机，都是不停歇的，从早上六点到凌晨两点……” 林一铭介绍着具体工作时间和工作范围：“助理呢，主要帮主播挑挑货品，打打杂，一切听从主播安排，你也可以跟着主播学习点营销技巧和话术，等你可以上手的时候，就可以升级为主播了！” “我还没有跟你提过薪资待遇吧！”林一铭道，“主播的工资是基本工资加提成，你每销售出去一件货，都会得到相应的百分比提成，基本工资三千，分成也很可观，业绩卓越的主播，可以拿到两万一个月……” “两万一个月……”陈小蓉吃了一惊，她没敢想，一个月竟然可以拿到五位数的工资。 从前，她的青春只值一个小时十元，那是多么让人无力的现实啊。 “不过，助理只有基本工资，是拿不到提成的，跟着主播好好学，争取早日撑大旗！” “好的，我会努力的！” 林一铭介绍道，“这位是主播小月，你给她做助理！” “小月，这是给你新安排的助理，陈小蓉！” 小月转过头，扫了陈小蓉一眼，她伸出手，跟陈小蓉握了握手，道：“你好，我是小月！” “你好，我是陈小蓉！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林一铭将陈小蓉交给小月主播后，便离开了。 陈小蓉发现，这些珠宝主播，都是不露脸的。 直播室里有三台机器在直播，然而他们分别在不同的平台销售，分别为淘宝网、抖音平台、快手平台。 而小月，便是在淘宝平台，陈小蓉站在小月的身后，看她手上的货品价格和品质就知道，都是高货，最低价格也要两千七。 而隔壁间的抖音直播间，则是以玉石价格从低到高的过货直播规则。 快手平台呢，主播上的都是小配件或者瑕疵品，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货卖得热火朝天，人也忙得屁滚尿流，销售额却很低，而且退货率也很高。 高货直播间很清闲，小月甚至和直播间里的散客闲聊，并非全部都是在讲产品。 而小月一天的销售额从几千到几万不等。 小月有时候会叫小蓉去仓库拿货，比如顾客要看和田玉手镯，顾客要找58圈口的货，她就去仓库找58圈口的和田玉，顾客对货品有颜色需求，她就去仓库找一堆顾客想要的颜色。 这些都是特别简单的事情，不需要人教，只要告诉她仓库在哪儿，那个颜色的货品在哪儿摆放，她很快就能帮忙取过来，送到直播间。 小月忙的时候，她还要帮小月泡咖啡，帮她去买饭。 小月直播的时候，甚至不吃午饭，一直直播到下午两点，然后下班后，再去吃饭。 因为小月是早八点到下午两点的班，作为她的助理，陈小蓉也是早八点到下午两点的班。 下班后，小月整理完展台，离开了直播间，她伸出手，对陈小蓉说：“第一天，合作愉快！” 陈小蓉也会心一笑，和小月握了握手，道：“合作愉快！” “你真名就叫小月吗？” 小月呵呵一笑，说：“怎么会，那是我的直播艺名！你也可以给自己起一个艺名。” “用自己的名字不行吗？”陈小蓉不解地问，“为什么还要起艺名呢？” “你年轻了，不懂！”小月拍了拍陈小蓉的肩膀，说，“你在林氏玉石的艺名，如果火了，你带着这个名字离职，去其他直播间播，就是违约。” “原来是这样！” “好了，我肚子好饿了，再见！”小月挥挥手，和陈小蓉道别。 陈小蓉也挥挥手，道：“拜拜！” 身后，有隔壁直播间的主播出来打饭，小声议论道：“林经理，该不会是看上这个新来的小助理了吧？” “谁说不是呢，刚来就给安排到了清闲的高货直播间，不忙不说，金额还特别高，一单就能提成那么多，哪儿像我们瑕疵直播间，忙死忙活，嗓子都喊哑了，也赚不了几个子儿！” “可不是，在高货直播间学，以后就是要跟小月倒班的！”另一个主播道，“她该不会是林经理的亲戚吧？” “我觉得，应该是林经理看上她了，看人家长得，水水嫩嫩的，十八岁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哪个男人不喜欢？” 第76章 夜场主播 “好了，别说了，吃饭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待会儿要罚款了！” 两个人说着，端着饭盒往回走。 陈小蓉心中暗道：这个林一铭，开始不想录用她的，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且将她安排在了相对效益最好的高货直播间？ 她想不明白，莫非，真如她们所说，他对她有歪心思？ 想起他问她要三围的事情，她现在缓过味儿来了，她怎么那么傻？就这么傻乎乎的把自己的三围数字发给他了？ 拿工装，身高体重就可以啊，干嘛还需要三围？ 又不是买内衣？ 她有些懊恼。 陈小蓉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赶去了馄饨摊做兼职。 她现在不会跟馄饨大姐一起干到深夜了，她晚八点就走，还能赶回学校睡觉，也不至于第二天没有精神。 接下来的几天，陈小蓉每天都按时到公司，打卡上班。 她慢慢熟悉了助理的工作，和小月配合默契。 其它两个主播，好像更需要助理，他们每天不停地写单子，拍照，打包发货。 然而，她们的助理，又过了一周，才姗姗来迟。 相比陈小蓉，那两个助理的年龄都很大，差不多都是二十七八岁，每个人都有三四年的珠宝销售经历。 陈小蓉的条件，在她们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她们想不通，陈小蓉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是凭什么进来这个大珠宝公司上班的？ 林经理是哪根筋没搭对，招了这么个小女孩来公司上班？ 难道，真的是，对她有歪心思？ 直到有一天，陈小蓉再次在林氏玉石，遇见了那个和林陌然一起吃饭的女孩子，她跑到直播间里来挑货。 她拽着林陌然的胳膊来到直播间，最后，她挑了一个阳绿色的甜甜圈翡翠耳环，让林陌然为她佩戴，她嘴里喊着：“哥哥，好看不？” 林陌然看都没看，敷衍道：“好看！” 林紫烟扭动着腰身，撒娇道：”哥哥，你又敷衍我，你看看嘛看看嘛！” 林陌然的眼睛停留在陈小蓉的身上，听见林紫烟的话，她才收回目光，瞄了一眼她的耳环，说：“这个颜色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我啊？”林紫烟嘟着嘴反问，“这个颜色多贵气啊，很多人都在直播间要这个翠绿色的甜甜圈呢！” “这个……比较适合三四十岁的妇女，不适合你！” “哥哥讨厌！”林紫烟皱着鼻子说，“那你为我挑一对！” 林陌然从陈小蓉的手上拿过一对有冰透感的淡粉色小兔耳坠，塞进林紫烟的手里：“这个比较适合你！和你今天的衣服也比较搭！” 林紫烟今天穿了一套粉色的斜襟汉服，头发盘得复古又俏皮。 “好，相信哥哥的眼光！” “哥哥？”陈小蓉在这一刻，突然明白过来，她一直冷落林陌然，疏远林陌然，竟然是个乌龙，她并不是林陌然的女朋友，而是他的妹妹！ 陈小蓉用探寻的目光，望着林陌然，问道：“林陌然，她是你妹妹？” “是！” “亲妹妹？”她继续问。 “嗯！”林陌然还在生她的气，故意对她态度冷淡。 “盘子里还有很多。”她回道，“还需要什么，我去仓库帮你们找？” “不用了，谢谢！”林陌然态度冷淡。 之前，她对他爱搭不理的，现在，他要好好的报复她一下。 他至今都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疏远他。 林陌然和了林紫烟一起离开了林氏玉石的直播间。 这一刻，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林经理看上了陈小蓉，原来是林家二少和陈小蓉相识。 陈小蓉只跟了小月一周，便可以自己开直播了。 林氏玉石的高货直播间，原本是没有晚班的，从小助理升级为主播后，便开启了午夜场。 而陈小蓉，便是午夜场的主播。 她要从晚上八点，直播到凌晨两点。 很多人以为晚上不会有什么销售额，而事实则恰恰相反，晚上八点以后，人们都已经下班回家，闲暇无聊，也会刷刷小视频或者直播。 有购买意向的顾客，更会直接搜到店铺，浏览商品，倘若这个时候店铺正在直播，那么，成交率，是会大大提高的。 一个人直播的第一天，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之前，她都是跟在小月主播的身后，为她拿这个拿那个，帮她装袋打包快递。 别人直播的时候，她觉得挺简单，也就那么回事，当自己亲自上场的时候，才发觉，原来做主角，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首先，她要对着手机，侃侃而谈，就算屏幕里，没有一个人在，她也不能冷场。 有人飘过几个字，她要及时看见并回复。 还有更好玩的顾客，报了自己的手镯圈口和想要的颜色，等陈小蓉去仓库给她找到之后，那个顾客人没了。 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生气，只能坦然面对。 她见过隔壁抖音直播间的主播小秋，就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主播。 有个顾客让她选镯子，她找出七八个来，一个一个给顾客卡圈口，顾客让她上手戴戴看，她也戴了，顾客又让她出去看看自然光线下的颜色是否失真，她也拿着手机跑去门外转了一圈，等她回来以后，顾客一句“不喜欢贵妃款式的，喜欢圆条！” 小秋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顾客再让她看看盘子里的其它手镯，她假装看不见，理都不理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一边吃瓜，一边吐槽那个顾客。 而且，她吐槽的时候，还把那顾客的网名给说出来了。 其它主播和助理都默默吐槽，只有小月说：“买玉石不像买白菜，总要找个合眼缘的，不合眼缘的话，人家当然不会买，平常心对待吧！” 小秋义愤填膺道：“你们是高货直播间耶，当然清闲了，我们一天忙得要死，给她服务半天，她说一句不喜欢，我半个小时都被她浪费掉了！” 陈小蓉第一天做正式主播，准备就绪后，深吸了一口气，在桌面上铺了一张白卡纸，上面写着小清。 第77章 挑剔的顾客 她用清脆的声音和大家打招呼道：“哈喽，大家好，我是午夜场的主播小清，大家想要看什么美货呢，可以打在公屏里，我们这是一个可以点菜的直播间！” 她的名字是陈小蓉，爹娘给她起名的时候，想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希望他们的女儿，不需要任何的精雕细琢，就已经具有天然的美丽。是一个唯美的寓意。 她给自己起的主播名为小清，和自己的名字也有些关联。 午夜场的在线人数还是很多的，直播手机从早到晚是不断播的，所以手机上安装着散热器。 陈小蓉的直播间涌进一些游客，有老粉也有新粉。 新粉不说话，就随便看看。 老粉开始打招呼：“小清，好像是新来的主播吧？” “小月下班了吗？” “那可不，以前晚八点以后很少直播的，除非小月加班！” 一个网名叫仙女蝶蝶的顾客在公屏上打出：“小清，有和田玉糖白手镯吗？” 陈小蓉道：“有的仙女姐姐，报一下您的圈口，小清这就给您去找，您要什么价位的？报一下您的预算！” “先看看，都有什么价位的？” 陈小蓉道：“糖白手镯，还是需要一些预算的，有七千多的，也有小万中万的，要看结构和它的品质！” 陈小蓉从侧面，端过一整盘的糖白手镯，有黑糖的，也有黄糖的，都是高货，油润度光泽度都十分抢眼。 “哇，这一盘好美！” 陈小蓉说：“美吧，报一下您的圈口，仙女姐姐！” “58，59圈口，不要太宽的，卡13左右就行！” “黄金圈口呢姐姐！”陈小蓉找出几只糖白手镯，一个一个给仙女姐姐卡尺寸：“这个是58.1圈口，宽14，正合适您的需求，您看看这个您是否喜欢，我再给您过一下灯！” 陈小蓉打开珠宝鉴定灯，开白光，一点一点为顾客看手镯的内部结构。 公屏里有人敲字：“有没有纹裂？” “没有纹裂哈，我们都是一只一只精挑细选，筛选出来的，每一只都没有包容（瑕疵）的！姐姐，您看这个您喜不喜欢？” “这个糖色太深了，我喜欢黄口的！”仙女姐姐打字回复道。 陈小蓉说：“好，那我们再看下一只！不喜欢不要紧，玉遇有缘人，慢慢遇！” 隔壁间的主播小秋凑过来，小声道：“这个仙女蝶蝶，我一天遇见她三回，进进出出的，问这问那，从来不买，你最好别搭理她了！浪费表情！” 陈小蓉回过头，冲小秋笑了笑，没回话。 这时候，公屏里网友糯糯打字道：“有入门级的吗？小清给推荐下！” 陈小蓉问：“有，当然有，您想要什么颜色的？” “晴水，白色，烟紫，我看什么都挺好看的，都看看吧！” 陈小蓉不急不缓地拿出一盘晴水色手镯，说：“一般新人入坑，都是从晴水色手镯开始入的，价位不高，也很漂亮，你看一下晴水色手镯的通透感，冰胶感，就像……就像翡翠里的糯冰种水，您买个糯冰的手镯，预算都要上万，买个和田玉晴水手镯，只需要小千价位就可以了！找手镯报圈口哦，姐姐！” “5455！” “有的，我帮您找！” 陈小蓉又从后面桌子上端来一盘晴水色手镯，挑了几个54，55圈口的，一一上卡尺量尺寸。 “这玉镯怎么这么透亮，是哪里产的？” 陈小蓉回复道：“晴水手镯，一般是青海料，姐姐，青海料比较透！” 陈小蓉过了一把晴水色的圆条手镯，有宽有细，点菜的那个顾客没有回话，倒是半路进来的顾客直接敲了“收”。 “我手上这只是三千五的，姐姐，无纹无裂无棉絮，色泽也光亮通透，是性价比十分高的一款手镯！” 陈小蓉拿起笔，写上那位顾客的网名和手镯尺寸以及价格，道：“姐姐截个图，把这张图发给客服，客服会给你一个三千五的链接，您直接付款就可以了，付完款来我直播间，扣一个已收！” “好的！” 那位刚刚进来的顾客，截完图，退出直播间，去某宝付款去了。 仙女蝶蝶从外边逛了一圈，又来了，她在公屏里敲字道：“有没有正阳绿的手镯，翠绿翠绿的，就像翡翠里的那种帝王绿！” “有的姐姐，但是正阳绿需要预算哦！”陈小蓉说。 “大约什么价位？” 陈小蓉说：“和田玉正阳绿手镯，一般是指俄罗斯碧玉，看成色，中万左右姐姐！” 仙女蝶蝶继续飘字：“58，59碧玉正阳绿！” 陈小蓉站起身来，一边收桌上的镯子一边道：“糯糯姐姐还在直播间吗？在的话扣个1，不在的话，这些晴水色，我就先过了哦！” 仙女蝶蝶继续飘字：“58正阳绿！” 陈小蓉一边收拾手镯盘，一边道：“仙女姐姐，我记住你的圈口了，58，59对吧，我这就去帮你找碧玉正阳绿，您稍等一下！” 陈小蓉把晴水色那一盘端了回去，然后又端了一盘的碧玉过来。 碧玉的价位比较高，所以这一整盘，也并非都是正阳绿，而是果绿、猫眼绿、菠菜绿、猕猴桃色、深菠菜绿都有的！ 陈小蓉从盘里挑选58圈口的镯子，卡了卡尺寸，挑出来三只比较适合仙女蝶蝶尺寸的正阳绿手镯，她道：“这一整盘的绿，有深有浅，姐姐您看您比较喜欢哪个？” “中间那个，上手试试！” 陈小蓉戴在自己的手上，给仙女蝶蝶看：“您看看，我的手腕细一点，戴着有点大，您戴一定很合适的，这个颜色您喜不喜欢？” “背光看看！” 陈小蓉又转了下直播手机的方向，背光给仙女蝶蝶看了下。 仙女蝶蝶问：“多少钱？” “这只的颜色比较艳丽，戴在手上也十分的贵气，没有什么包容和瑕疵，过灯也没有水线和死棉，价位是九万八！” “有点超预算！” “超预算的话，咱先看一下菠菜绿也不错，颜色比正阳绿稍微深那么一点点，戴在手上也是十分沉稳贵气的！” 第78章 高货 陈小蓉取下手上的正阳绿手镯，放回盘中，又取了一只菠菜绿的手镯，卡了卡圈口，道：“这个也适合仙女姐姐呢！” 仙女蝶蝶：“先过吧，我就随便看看！” 陈小蓉道：“好的好的，那还有没有其它姐姐想要看手镯的，在公屏里打出您想要的圈口预算和颜色哦！” 小秋转过头，瞄了一眼陈小蓉的公屏，小声道：“仙女姐姐又来耍你玩了？给她找了几盘？” “可能还没遇到有眼缘的吧！”陈小蓉说，“小秋姐姐，你那边人好多哦！” “多有什么用，都是低客单价，退货率还高！” “小秋，刚刚给你找的手镯在这里！”小秋的小助理找了几盘手镯，让小秋拿去过。 陈小蓉的直播间，都是说：“好美呀！” “高货就是不一样！” 陈小蓉喝了一口水，道：“对啊，高货肯定不一样的，不能对比的，贵有贵的道理，不信的话，大家可以买个有包容的，再买一个高货，对比一下，不喜欢没关系，有七天无理由！” 仙女姐姐溜出去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她又滑进了陈小蓉的直播间。 这个时候，在线人数明显减少了，就算是有人，也很少有人说话了。 就算大家都睡着了，她也没有懈怠，尽量一个一个拿起手镯，在屏幕前卡尺寸，365度展示和田玉手镯的美貌。 仙女蝶蝶：“你还在加班呀，小清？” 陈小蓉说：“是仙女姐姐啊，我上的夜班，要两点多才下班！” 仙女蝶蝶：“左边盘子第一排第二个看看！” “哪个，这个吗？”陈小蓉拿起那只翠青手镯，说，“这是一个半山半水的翠青手镯，它的颜色过渡均匀，十分美貌，仙女姐姐有眼光！” “这只多少钱？” “这只的话……”陈小蓉看了看价格标签，说，“这只呢，是七千八的价格！” “多大圈？” “陈小蓉又卡了卡圈口，说，57.8，差一点点就58圈口！” “有点小了，过！” “那仙女姐姐还想看个什么样的手镯，小清帮你找！” “下面桌面上的那个猕猴桃什么价位？” 陈小蓉拿起那只手镯，卡了下圈口，说：“这只53圈口呢姐姐，这只不适合您戴，我给您找一个58圈口的！” 陈小蓉找出58圈口的猕猴桃色，说：“上面的矿点，是乌兰海碧玉的特色，整个镯子看起来，就像猕猴桃一样，姐姐喜欢这个吗？我给仙女姐姐过过灯！” 陈小蓉打开鉴定灯的白光灯，慢慢过灯：“无纹裂，无死棉，很完美的一只猕猴桃，价格也很亲民，两千六！” “戴手上看看！” 陈小蓉戴手上试了试。 “蛮好看，适合年轻女孩子！” “那仙女姐姐多大啊？” “我三十六，孩子都上初中了！” 陈小蓉嘴巴甜甜地说：“三十六也很年轻啊！怪不得仙女姐姐这么有眼光，都是喜欢碧玉糖白这样的高货料子呢，这些都是没有预算收不了的高货，姐姐若是喜欢，收个猕猴桃戴着也可以，这个颜色很清新，也不显老气！” “那个猫眼碧玉的看看！” 陈小蓉望着装满绿色手镯的那个盘子，问道：“姐姐您说哪一只？” “第一排中间！” 陈小蓉拿出那只镯子，又卡了卡圈口，说：“这只58.8，正好是您的圈口呢！” 仙女蝶蝶又让陈小蓉上手试戴，又让她过灯，看是否有瑕疵。 最后问价格，陈小蓉回答：“这只五千八姐姐！” “那就收了吧！” 陈小蓉陪仙女姐姐玩，也不过是打发无聊的时间，这个点儿，大部分人都睡了，几乎没有人在深夜十二点以后泡网上买东西了。 而且，仙女蝶蝶还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她很多直播间乱窜，问了几天了，也很少下单，小秋都被她搞烦了，她在小秋直播间问话，小秋从来都是假装看不见的。 陈小蓉都没料到，她会在自己的直播间下单。 陈小蓉一边开单子，一边说道：“那好姐姐，我给姐姐开单，姐姐截屏后发给客服，您直接拍客服给您的链接就可以了，谢谢姐姐支持小清的工作！” 陈小蓉调皮可爱地道：“来，咔嚓咔嚓！姐姐截屏完扣个已截屏！” “已截屏！” 陈小蓉将镯子放进密封袋，裹了一层泡沫，然后放进高档珠宝盒，她道：“好来，现在就给姐姐打包发顺丰，姐姐很快就可以收到了哦！” “其他直播间的主播，问几个就烦了，还是你好，看了这么一大堆也不烦！那就买一个吧！” “那其他主播，可能没有摸到姐姐的心思，姐姐肯定想要找一个合眼缘的啊，不合眼缘，肯定不能买的，这是大千上万的东西，又不是买白菜，肯定要选一个合心意的啊！” “这么晚了，睡了拜拜！” “拜拜仙女姐姐，有什么需要，再来小清直播间就可以了，小清每天晚上八点到两点直播哦！” 仙女蝶蝶：“好的！” 陈小蓉播到两点，下班后，统计了一下销售额，还不低呢，基本和小月持平。 小秋也到点关了直播，她扭开瓶子，猛喝了一口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陈小蓉，说： “哇，那个铁公鸡仙女蝶蝶，竟然在你直播间买了一只五千八的镯子？” “是啊，买了一只猫眼绿的碧玉手镯，她比较喜欢艳阳绿，可能预算不够，先买个平替戴着玩！” “好家伙，她在好几个和田玉直播间来回穿梭，让主播给她拿这个拿那个，什么色都想看，最后又啥都不买，我们都不爱搭理她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不会退货吧？“ 小秋自顾自说：“如果收到不喜欢，也许会退吧，我觉得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预算不够，也不想收有棉纹有包容的镯子！” “是吧，无所谓了，反正有七天无理由，顾客有退换的权利！”陈小蓉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才想到，这个时间段，学校是不开门的，她是无处可去的！ 第79章 醉酒狂徒 之前，她就该跟经理说清楚，她不能上夜班的，可是她又担心说了经理觉得她事多。 本来这个职位，得来就不容易，她不想因为这个再给经理留个不好的印象。 陈小蓉离开直播间，出了院门，门外黑漆漆的一片，郊区时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显得格外的瘆人。 陈小蓉打了个哆嗦，连忙跑回了院中。 小秋拎着包走出院门，和陈小蓉打了个照面，她道：“你怎么还不走？头一天上夜班，不困吗？” “我们学校早就关门了！”陈小蓉说。 高中的学校可不比乡下的中学，院墙高得很，她可不敢爬。 “你还读书呢？”小秋道，“怪不得看你那么小，还奇怪你怎么那么小就出来打工呢！” “是啊，读高一，明年就升高二了。” “真够可以的！”小秋感叹道，“那你不跟经理说，你要上白班，不上夜班。” “我刚来就提这么多要求，我有什么资本提嘛？我还怕被辞了呢，本来经理就不想要招兼职的员工，他想要招长工。” “没地方去，在院子里站一宿还不懂死？来，跟我回家吧，我一个人租的房子，虽然简陋了点，但是一张床足够大，我们可以挤一挤！” “真的啊，小秋姐，那就太感谢你了！” “谢啥啊，都是出来打工的，我刚出来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单纯得吓人！走，咱先去吃点夜宵，吃完再回家！” “嗯！”陈小蓉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了。 从前，她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上了夜班以后，一晚上说那么多的话，喝那么多的水，早就饿了。 陈小蓉问：“这个点，有饭店开门吗？” “有，很多烧烤店开门呢！” “这样啊！”陈小蓉说，“一顿烧烤不少钱吧？” 长这么大，她都没有吃过烧烤。 乡下是没有烧烤店的，就算有，以她的家庭条件，也不允许她这么奢侈。 “没多少钱，一串五花烤肉才三块钱而已！” “三块钱，那吃饱得十几串，我能吃到自己破产！” “哎呀，一顿饭能吃多少钱，还吃到破产！”小秋挽住陈小蓉的胳膊，说，“走，这顿我请你！” “我才不要，要请也应该是我请你！”陈小蓉说。 小秋拽着陈小蓉就出了公司的院门，他们站在门口，等待的士车。 “这夜班也不划算啊，赚点钱，都花了！” “夜班也有夜班的好处，下班以后早点睡，白天可以出去玩啊！”小秋说，“干嘛这么节省委屈自己？赚钱不就是花的吗？而且我们在林氏，工资还是很高的，一个月万数，我看你今天销售额，跟小月比，毫不逊色，放心吧，赚的钱足够吃饭！” “主要是我学费要自己出，生活费也要自己出！” 小秋道：“你爸妈不管你上学的费用啊？” “嗯，自己供自己读书。” “农村的父母都自私！”小秋道，“我跟你也半斤八两，虽然我学习不好没考上好的大学吧，但是我一开工资，我妈就问我要钱，不给就说我不孝顺，让我还她供我读书的钱，我现在一接她电话就害怕！” 小秋说：“好了，不提他们，提了就心情不好。我们去吃烤肉，今朝有酒今朝醉！” 的士车在她们脚下停了下来，二人上了的士车，来到小秋家楼下。 小秋在市区租的房子，的士车开了很久才到。 市区就是个不夜城，两点了还霓虹闪烁，很多店都没有关门。 小秋带陈小蓉来到一家烧烤店，点了几十串烤肉和烤鱿鱼，还叫了两瓶啤酒。 小秋给陈小蓉倒酒的时候，陈小蓉连忙捂住杯子，说：“我不喝酒的！” “喝一点啤酒，没事的！” “啤酒也没喝过的，我怕一杯就醉了！” “哪能呢，这是啤酒，度数很低的，我们劳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不能成为别人的赚钱机器，也要为自己花一点，比如买漂亮的衣服，买好看的首饰，吃美食！”小秋道，“直播间，我过的镯子千千万，好看的也有千千万，但是就算是有瑕疵的镯子，我都没有收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怕我戴了，被我妈看见，说我浪费钱，就算这个钱，是我自己赚来的，我也不能有支配钱的权利，必须要交给他们。” “都说了不提他们，来，喝酒，我陪你！” 陈小蓉这一刻才知道，小秋之所以脾气不好，是因为自己长期被原生家庭束缚，心理压抑，才会脾气火爆。 “一醉解千愁！”陈小蓉举起酒杯，和小秋碰了一下，说，“喝！” “醉了怎么带你回家？”小秋笑着摇摇头，说，“这才几瓶酒，姐喝白酒也不会三杯就醉的。” 店里服务员将撒了孑然的香喷喷的烤肉端了上来：“您的烤肉！” “小蓉，你尝尝！” 陈小蓉拿起烤肉，尝了尝，连连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诶！” “你真的是第一次吃烤肉啊？” 陈小蓉说：“真的！” “那就多吃点！” 吃完烤肉，差不多快三点了。 陈小蓉怕小秋去结账，所以借口上卫生间，提前买单了。 小秋跑去结账的时候，前台服务员说：“您那桌已经买过单了！” “你结账了？”小秋望向陈小蓉，“说的我请的！” 陈小蓉笑笑，说：“我去你家睡，已经算是麻烦你了，还要你请客吃饭，那我也就太不懂事了！” 小秋带着陈小蓉向她租住的小区走去。 他们不知道，饭店里的两个油腻男，已经盯上了她们。 他们的眼睛上下扫亮着她们，低声说道：“刚哥，看那两个丫头，长得细皮嫩肉的，不错诶！” 刚哥一脸横肉，胳膊上还纹了一条龙，挽袖子的时候露出大半截，显得整个人都比较凶狠。 刚哥搓了搓手心，道：“小于，把他们拖到旁边小树林里，玩一玩！” 小于瘦巴巴的，龅牙，嘴巴凸起，像个猴子一般，他胆怯道：“我也想，刚好一人一个，嘿嘿……刚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第80章 胆战心惊 “这个点还出来吃烧烤，一定是干夜场的，干夜场的女孩，干了就干了，没事的！” 小于眼睛瞄着陈小蓉和小秋，说：“我看她们穿得挺正经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大学生，穿的都像野鸡似的，野鸡都穿的像大学生似的，她们下了班以后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干啥的啊！”刚子道，“没事，怼草丛里，狠狠弄她们一把，先爽一把再说！” 小于有些着急地说：“走了走了哎，刚哥她们出去了！” 他生怕到嘴的鸭肉飞了一般。 俩人烤肉也顾不得吃了，匆匆去柜台结账，就尾随她们而去，准备伺机下手。 陈小蓉和小秋并肩向前走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踪尾随。 就在陈小蓉说到直播销售额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竟然有一家牌匾为林氏珠宝的实体店。 “林氏珠宝，在市区还有实体店？” “当然啊！”小秋道。“市区里的展厅就有好几个，林氏集团很大的，我们那个工厂是做和田玉的，还有做翡翠的工厂，做珍珠的工厂！” “林氏集团这么大呢？”陈小蓉没想到，林氏集团的资本如此雄厚。 小秋眉飞色舞地道：“我们公司的林经理，你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他可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妥妥的亿万身家，很多小主播觉得有点姿色，想要靠近他，做富太太梦呢！” 因为聊得太投入，根本就忘了现在的时间是午夜三点，两个女孩子在外边，是很危险的。 身后跟踪的脚步声渐渐变急变重，陈小蓉和小秋察觉到了不对，拔腿就跑，可是为时已晚。 男人跑得比她们快，在没追上她们之前，他们是慢慢走的，以免她们发觉，跑了追不上。 他们与她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大概有五分钟，便越来越近，接着猛跑，像野狗咬兔子一般，将她们一一擒住。 刚子在烧烤店就相中了陈小蓉，所以他去擒陈小蓉，一个手勒脖子，一只手捂嘴，免得她大喊大叫。 小于则去抓小秋，他直接生扑，将她扑倒在地，就在人行道上，便手不老实地在她后背上乱摸，甚至扯开了她的文胸扣子。 “啊——”小秋大喊，小于直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小秋发出闷闷的喊声，小于接连两巴掌，把小秋扇得眼冒金星。 刚子拖着陈小蓉，穿过冬青，朝路边的小树林走去。 他可不想在人行路上干这事，被人发现，就糟了。 陈小蓉奋力挣扎，在男人有力的臂膀下，没有丝毫的效果。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发懵，惊恐害怕占据了她的大脑，可是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能慌，要想办法挣脱。 “大哥，你轻一点，我配合你还不行吗？” 嘴巴是被大手捂着的，发出的声音很小，只有刚子能够听得见。 刚子一听，这妞竟然懂配合，便嘿嘿一笑，道：“好啊，既然你愿意配合，那咱们就好好玩一玩！” 刚子把裤子褪到膝盖，说：“来吧，好好给哥服务服务！让哥好好疼疼你！” 陈小蓉假装顺从，树林里黑咕隆咚的，反正啥也看不见。 她一把扯下刚子的大小裤子，刚子很享受地闭着眼睛，仰着头，满是期待下面的“服务”呢。 结果，陈小蓉把他裤子脱下来以后，揣在怀里，抬脚，瞄准了那个重点部位，狠狠踹了一脚，接着她撒腿就跑。 “哎呀——卧槽——你给我等着，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刚子是谁，你敢踹老子的宝贝，哎哟我的妈呀，疼死我喽——” 身后传来刚子的惨叫声，他捂着自己的重点部位，跑出小树林，想去追陈小蓉，却因为太疼，而抬不起脚，陈小蓉不是穿的高跟鞋，如果穿的是高跟鞋，他那个估计就歇菜了，以后都不能用了，他还得谢谢她，今天穿的是运动鞋。 马路边刚好有一条河，陈小蓉直接把刚子的裤子全部扔河里去了。 陈小蓉从路边捡了一个大石头，她看见刚子的同伙小于，正骑在小秋的身上，手不老实地上下摸索着。 陈小蓉举起石头，狠狠砸在小于的脑袋上，小于的脑袋顿时开了花，乌黑的血液，顺着脑袋直往下流。 夜晚的光线昏暗，陈小蓉看不清血的颜色，只看到血液从他的头上流下来，布满整张脸，显得他整个人都无比恐怖。 小于凶狠的眼睛，在夜色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他走过来，紧紧盯着陈小蓉，恶狠狠的目光，像要把她吃了一般。 陈小蓉吓得步步后退。 小于一把掐住陈小蓉的脖子，嘶吼道：“你敢坏老子的好事，我要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这时候小秋从地上爬起来，把那块带血的石头捡起来，狠狠砸在小于的头上，小于的身子往左一歪，便倒了下去。 小秋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下去的，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就被这个尖嘴猴腮的油腻男人猥亵了一番，心里又怒又恨，这一下子，也不知道把人砸死了没有。 这个时候，她们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想逃离这里，赶快回家！ “快跑！” 小秋来不及整理凌乱的衣服，拉起陈小蓉的手就往小区跑。 刚子躺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他想追，怎奈没有裤子，下面也疼得紧，条件不允许。 刚子艰难地挪动着步子，朝小于爬过去：“小于，你醒醒，小于？” 他锤着地说：“妈的，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了，还能让两个妞给打成这样，说出去还有江湖地位吗？” 他为了面子，也不敢说这个事，倘若说了，这还不成为江湖笑柄吗？ 刚子摸了一把小于的脑袋，他的脑袋湿漉漉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淌着。 刚子拿出手机，拨了120的急救电话。 救护车来了以后，只看见躺在地上的小于，没看见报警人。 刚子光着屁股蛋，不好意思露脸，趁着夜色，就跑回家了。 第81章 后怕 他跑之前，打了救护车电话，小于是死是活，他也顾不得了。 救护车到了指定地点，就把头破血流的小于拉上了车。 …… 陈小蓉和小秋进了小区，再三确认无人跟踪以后，才朝自己所在的那栋楼走去。 小秋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她伸出手，摸向开关，“啪”的一声，打开了客厅的灯。 陈小蓉望着小秋的出租屋，房子不大，装修也很老，一个老式沙发，上面铺着一层波西米亚风格的沙发布，沙发上还放着两个卡通抱枕，一个草莓的，一个草莓熊的。 小小的客厅，也就十几个平方，还摆着一个小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 陈小蓉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你也喜欢看书啊！” “这是我的精神食粮！”小秋连抽了两张湿巾，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 她紧紧皱着眉头，带着哭腔道：“妈的，老娘还没谈过恋爱，就被那恶心男给……” 小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脱衣服。 “小秋，你没事吧？”陈小蓉手足无措地望着小秋，她觉得她跑出来的时间已经够快了，这么快的时间，他应该不会得逞的。 “晦气，衣服不要了！” 小秋把衣服丢进了垃圾桶，陈小蓉清晰地看见，衣服上有一滩白色的絮状物。 “呕——” 陈小蓉捂着嘴，想要吐，她连忙捂住嘴，冲进卫生间。 小秋把垃圾袋子收好，丢了出去。 陈小蓉望着小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没事。”小秋说，“他都没进去……” 陈小蓉说：“原来是个不行的！” 小秋哭着往卫生间走去，她道：“不但不行，还恶心人！” 陈小蓉站在门外，等了好久小秋也不出来。 “小秋！” 陈小蓉去敲门：“小秋，你洗了好久了，差不多就行了！” 小秋又过了好久才打开房门，她裹着浴巾，说：“你去洗吧！柜子里还有一条新浴巾，你用那条就可以！” 陈小蓉冲完澡，从柜子里翻出那件米黄色的浴巾，来到客厅。 小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机里播放的，却是广告。 她知道她心不在焉，还在想方才的事。 “我们要不要报警？”陈小蓉这才想起来报警，之前两个人脑子想的，就是一个子“跑”。 “人早就跑了，报警也没用了。”小秋眼神木然地说，“我想想真是恶心呢！等这个房租到期，不租了，还是去公司附近租个房子，晚班下班太晚了，不安全。” “确实是的。”陈小蓉说，“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下个月就到期了，房东前几天还问我要房租了，我说等开了工资再续租！”小秋说，“现在正好，不用续了！” “开始怎么没在公司附近租啊？打车都要半个小时！” 小秋回答：“我也是新到公司的员工，比你早三个月而已！” “哦，我还以为你在林氏做主播有几年了呢！” “没有！”小秋起身，关掉了电视机，说，“林氏玉石之前只有门市，也就是实体店，后来才开始经营线上业务，你也知道，现在大家都喜欢网购，去实体店消费的很少了，同样的珠宝，实体店溢价很高。” “我知道一点儿，之前没网购过呢，我也是才买的手机，还没下载购物软件！”陈小蓉打了个哈欠，说，“为什么实体店高啊？” 小秋回道：“也难怪，你才十七八岁，小屁孩一个！” 陈小蓉跟小秋聊了会儿天，她心情就好点了，没之前那么焦虑紧张恐惧了。 “实体店有房租费用啊，门店装修等等，都要加进去的，价格低了，商家不是要赔钱的吗？” “哦，原来是这样。” 小秋裹着浴巾，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她找出一条睡衣，换上之后，她又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新睡衣，还带着标签。 小秋把新睡衣丢给陈小蓉，说道：“喏，换上，我们早点休息吧！” “谢谢！” 陈小蓉接过睡衣，换好之后，和小秋一起躺在了床上。 她第一天上夜班，到家洗完澡差不多已经四点多快天亮了。 陈小蓉沾枕头就睡着了。 而小秋，则左右翻身，怎么都睡不着。 她一会儿起床去厨房倒水喝，一会儿又担心那两个狂徒追上来了，去门口检查门是否锁好。 确认锁好了还不放心，又搬了椅子堵在门口，这才放心。 刚子把陈小蓉劫持到小树林，一点便宜没占到，还被踹到了要害。 小秋就不一样了，小于是个猴急的，衣服没脱就开始上下其手，她还被他强吻了，小秋真是做梦都能吐出来。 陈小蓉睁开眼睛的时候，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时间是下午两点。 从来没有起这么晚过，但是算一下睡眠时间，也差不多八九个小时。 女孩子，还是要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能保持最好的皮肤状态。 陈小蓉转过头，看了一眼小秋，她正睡得香甜。 许是她昨晚有心事，折腾得太晚了。 陈小蓉没有叫醒小秋，而是直接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毕，陈小蓉来到厨房，厨房不大，也就容下一个人走动的空间。 她打开冰箱，想看看冰箱里有什么东西，结果，冰箱里除了酸奶，啥都没有。 看来，小秋也不是一个爱做饭的女孩，应该都是在外边吃的。 陈小蓉换好衣服，拿了房门钥匙，就下楼买菜去了。 她买了几个西红柿，一袋鸡蛋，一把挂面，准备做个西红柿鸡蛋面。 刚睡醒，也吃不进太多东西，面条这种流食，比较适合刚睡醒的时候吃，好消化。 她来到厨房，扭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西红柿，打鸡蛋。 陈小蓉炒好西红柿鸡蛋，刷干净了锅，又煮了两碗面条。 她把菜和面条端上餐桌后，去卧室瞄了一眼，小秋还在睡，她不忍心叫醒她，便一个人在桌上把自己那碗面条吃完了。 陈小蓉打开手机，想看看时间，看到微信弹出一条好友验证信息。 第82章 立马搬走 她迟疑了一下，通过了。 陈小蓉以为，会是公司同事添加，便通过了。 她翻看了一下他的朋友圈，很神秘，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朋友圈。 陈小蓉打出两个字，发过去：“哪位？” “小蓉。” “我是说，你是哪位？” “不告诉你！” “那我就删了！” “你猜呢？” “我不猜！” 陈小蓉以为是无聊的人，不等他再回话，直接把他给删除了好友。 陈小蓉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看书。 小秋伸了个懒腰，声音沙哑地问：“小蓉，几点了？” 陈小蓉看了下手机时间，上面显示16点12分。 “下午四点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 “你昨晚没睡好，想让你多睡会儿，我们晚上八点才上班，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小秋起床，迅速穿好衣服，来到客厅。 她的头发因为没有梳理，而炸起来了，像个爆炸头一般。 陈小蓉把厨房里的面条和菜端了出来，给小秋吃。 小秋很惊讶，她坐在餐桌上，端过碗，把西红柿炒蛋倒进面碗里，搅了搅，挑了一筷子面放进嘴里，忍不住伸出大拇指，道：“不错诶，没想到你年纪那么小，就会炒菜做饭！” “我们农村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会炒菜的？” “我就不太会！”小秋说，“我只会煮方便面，炒菜呢，也能炒成，就是味道不太好吃！” 吃完面，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视。 本来挺温馨的一个小窝，就因为昨晚被狂徒跟踪，而成了不得不放弃的地方。 “我们去找房子吧！”小秋说，“明天就不回来住了！我现在想起昨晚的事，就反胃呢！幸好我们逃出来了，如果逃不出来，说不定就成了河里的孤魂野鬼！” 陈小蓉转过头，瞪大了眼睛望着小秋，一脸惊骇地道：“我看他们也就是图个劫色，还能要我们的命？” “怎么不能，你没看报纸吗？前几天，才登的，海边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身上绑着大石头，被渔民当作鱼给打捞上来的，什么犯罪证据都没有，早被水冲刷干净了！” 小秋说着，打了个寒战：“一个女孩子，莫名其妙死在海里，身上还捆着石头，绝不可能是自杀的！” 直到这时，陈小蓉才真的有些后怕起来。 她跟着馄饨大姐，做了将近一年的兼职，经常干到晚上十点，幸好馄饨大姐留她过夜，否则的话，她一个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夜路，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还有几个小时到上班时间？”小秋问道。 陈小蓉按开了手机屏幕，看到这时候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五点了。” “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坐车去公司吧，在附近找个房子！” “好！” 陈小蓉和小秋装好自己的随身物品，锁好了房门，就出发了。 在公司附近下了公交车，两个人就赶去中介找房子了。 中介大姐问：“你们想要找个什么样的房子？” 小秋说：“一个人住，不用太大，有厨房卫生间卧室就可以，最好有家具。” 她可不想现买家具，到时候换租，家具都是带不走的。 小秋转过头，望了一眼陈小蓉，说：嗯，对了，床最好是双人床！” 她知道，陈小蓉寒假过后，就要去上学了。 租房大都是按年租的，陈小蓉也不可能租一年的房子，她租个有双人床的房子，可以收留一下陈小蓉。 虽然她和陈小蓉也不是很熟，只是几天的同事，可是她看得出来，陈小蓉是个单纯又聪慧的女孩子。 两个人作伴，有个人可以说话，也不寂寞。 中介拿出一个本本，上面写着房源的房屋面积，具体位置和房租价格。 中介大姐让小秋选，觉得哪个比较合适，就去看哪个。 小秋接过本子，先是一目十行地扫了个大概，她道：“租个离我们公司最近的，是哪个？” “你们公司是？” “林氏玉石珠宝工厂！“ “哦，那公司好啊，听说工资可高了！”中介大姐拿出手机，翻出房屋图片，说，“这一家比较近，离你们工厂也就一百米的距离，都不用开车，徒步几分钟就到你们公司。咱先用手机看，觉得有意向，咱就去现场看，我这里有钥匙。” 小秋接过中介大姐手里的手机，翻看了一下房源的图片。 房屋总面积不到六十平米，有厨房有独立卫生间，卧室也挺宽敞，一张双人床，房间里还有衣柜，家具很复古，美国乡村复古风。 小秋第一眼就相中了，她说：“这装修这么时髦，房租应该挺贵吧？” “不贵，郊区的房子能有多贵啊，一个月八百！” “那可以！”小秋说，“这房子的装修，看起来像年轻人装修的，怎么装好不住，要租出去呢？” “小两口都出国了，房子就出租了，房租要的也不高。” “那我们就去看看这个房子！” “好！” 中介起身，就带着小秋二人去看房子了。 小秋对房子很满意，房租比市区便宜，屋子里收拾的也很干净。 之前她不想租住在郊区，就是觉得郊区不太方便。 郊区的大商场很少，最近的一家商场都要走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卖衣服的卖小吃的也不多，只有简单的几家小面馆和羊汤馆。 小秋急着搬家，也没再去看别的房子，直接敲定了这家。 签好合同，直接付了房租。 中介大姐把钥匙交给了小秋，小秋拿到钥匙，可以给房子换锁。 经历过昨晚那一劫，她是再也不敢晚上在外面瞎逛了，尤其是鱼龙混杂的午夜场烧烤店。 小秋坐在沙发上，眼神呆呆的，问陈小蓉：“那个纹身男，膀大腰圆的，你怎么能逃脱的？把我摁在地上的那个瘦猴子，我都没力气抵抗他！” 她有些好奇，陈小蓉是怎么对付那个刚子的。 小秋看得出来，陈小蓉并没有受太大的惊吓，这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符。 第83章 不好意思讲 “我……我都不好意思讲！”陈小蓉说。 “你讲讲嘛，我以后也跟你学两招，免得被人欺负！你是不是学过散打？” “哪有？”陈小蓉坐在小秋的身侧，说，“我只是假意迎合他，脱了他的裤子，照着他的要害部位踹了一脚，然后玩命地跑，我把他衣服丢进了河里，就搬石头来救你了……我想我那一脚，肯定把他踹得几乎要摘除铃铛了，不然，他怎么没力气追我？”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呢？”小秋懊恼道，“我就剩下反抗了，硬碰硬，我还打不过他！” “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提了！”陈小蓉看了看手机时间，说，“还有几分钟就八点了，我们看看，用最快的时间，可以几分钟到公司直播室！” 小秋这才恍然想起，上班时间要到了。 她光顾着找房子了，脑袋里也是乱七八糟的，没有安下神来，竟然连晚饭都忘了吃了。 等会要上班，饿着肚子说六个小时，有的受了。 “那我们赶紧走！” 小秋慌忙拎起自己的包，锁上房门，和陈小蓉一前一后，朝林氏玉石工厂跑去。 到了工厂门口，她们也没敢停歇，一口大气没敢喘，跑回直播间，生怕误了接班时间，遭上一轮主播的嫌弃。 小月在直播间，也开始跟粉丝们道别了：“宝贝们，小月要下班了，想要小月推荐镯子的亲，咱们明天见，拜拜！” 小月整理完自己的东西，让出了直播位置。 陈小蓉跟小月打招呼，道：“小月姐！” 小月抬起头，冲陈小蓉笑笑，说：“小蓉，你差点迟到哦！” “还好没有！”陈小蓉指了指直播室内，挂在墙上的钟表，刚好八点整。 “来得这么匆忙，肯定没吃饭吧？”小月从包里掏出几个巧克力，塞进陈小蓉的手里，说，“没吃饭的话，可以先用这个垫一垫！” “不用了小月姐！”陈小蓉想推辞。 小月直接把巧克力塞进了陈小蓉的衣服兜里：“别嘴硬，六个小时呢，一口饭不吃，你可撑不住，以后可要记得上班时间哦！” “谢谢小月姐！” 小月挥挥手，朝门外走去。 陈小蓉坐在直播位置，开始跟直播室的粉丝们打招呼：“哈喽大家好，我是午夜场的主播小清，又和大家见面了，大家想要什么手镯呢，和小清说一下您的圈口和预算吧！” 这时候，仙女蝶蝶闪进了直播间。 陈小蓉主动和仙女蝶蝶打招呼，道：“仙女姐姐，晚上好呀，您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陈小蓉道：“镯子有没有收到呀？我们为您发的顺丰呢！” “收到了！” “您喜欢吗？” “蛮喜欢的，但是我更喜欢艳阳绿，怎奈这个月的预算不够啊！等会拍个照发给客服！” 陈小蓉道：“好嘞，仙女姐姐！” 这时候，客服把仙女蝶蝶发过来的照片拿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把客服手机里的图片展示给直播间的粉丝们看：“哇，这是仙女姐姐的手吗？皮肤又白又细腻，手指还那么纤长，是弹钢琴的手吧？这个绿色的镯子戴在仙女姐姐的手上，真是沉稳又贵气！” “说到贵气，比不上艳阳绿！” “仙女姐姐怎么对艳阳绿这么执着呢？其实仙女姐姐手上的这支也很好看呀！”、 “就当是平替吧，等有预算再收艳阳绿的！” 陈小蓉说：“确实呢，没有任何包容的和田玉艳阳绿手镯，大万到十几万呢！” 从前，陈小蓉对这些也是不了解的，做了这段时间的玉石手镯销售，她已经对和田玉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一丝棉一条水线，都能对手镯的价格产生极大的影响。 仙女蝶蝶不再发消息，而是挂在线上，默默蹲着。 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一边看陈小蓉直播，一边在家做家务呢？ 公屏里没有顾客点菜，她就拿着盘子里的手镯，一个一个给观看的粉丝们看镯形，卡尺寸。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仙女蝶蝶突然发话了：“刚才那个白色的镯子是多大圈口的？” 陈小蓉过了一大堆，都不知道是哪一支了，她问道：“仙女姐姐，您是说哪一只？” “桌面上，最右边那一支！” 陈小蓉拿起那只镯子，重新卡了卡尺寸，说：“仙女姐姐，这只刚好是58圈口呢，这只镯子是新疆料，白度润度都有，价格呢，和很亲民，是三千八的一个价位，相对来说，是性价比很高的一款镯子了！” “收！” 仙女蝶蝶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发了“收”字。 陈小蓉说了一宿，喝了几大杯水，总共就卖出去一支镯子，那就是仙女蝶蝶收的这支白色镯子。 “好嘞，小清这就给仙女姐姐写单子！” 陈小蓉写完单子，把玉镯放在单子上面，摆在镜头前，说道：“仙女姐姐拍个照，去客服那拍个三千八的链接就好了！” 仙女蝶蝶付完款，回来扣了个1。 “我要睡了，拜拜小清！” 陈小蓉说：“真的很感动仙女姐姐的陪伴，从我上班开始，仙女姐姐就一直陪着我聊天，聊到那么晚，仙女姐姐快去休息吧！” 十二点以后，很明显的看出来，在线人数少了，在公屏里发消息的人也少了。 陈小蓉有些打盹儿，也咬牙坚持。 小月总共塞给陈小蓉四块巧克力，她分给了小秋两块，自己吃了两块。 中间，她还去了一趟卫生间。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两点。 “下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哦，还有需要镯子的宝贝，快一点敲出您的圈口和预算，待会儿小清就要下班了哦！” 公屏里静悄悄的，今天的在线人数，格外的少。 墙壁上的钟表指针，缓缓挪动着脚步，然后指向两点整。 两点的钟声一响，直播间的所有夜场主播，就关闭了直播，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回家了。 小秋道：“今天怎么样？感觉你今天好像，就开了一单！” 第84章 怎么睡 “是啊，只有仙女蝶蝶下了一单。”陈小蓉说，“感觉今天的人流量特别少，不知道为什么？” 陈小蓉和小秋走出直播室的大门，然后朝他们新租的房子走去。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小区楼下。 小秋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二人一进家门，就把房门反锁了，生怕再有狂徒跟踪。 二人站在卧室门口，望着空荡荡的床，束手无策起来。 大冬天的，没有被褥可怎么睡啊？ 市区的房子还没到期，但是经过昨晚那一遭，她们不敢走夜路回去了，这可怎么办？ “我们怎么睡？”陈小蓉问，“还有，你肚子饿吗？” 小秋说：“饿，但是这附近的饭馆，都关门了，超市也老早就关门了，我们没有地方去买吃的！” “凑合一宿吧！”陈小蓉说，“饿一宿也不会死！” “怎么凑合？被褥都没有？” “沙发！”陈小蓉伸手指了指客厅里的沙发。 沙发软软的，躺在上面，就像躺在席梦思床上一样。 虽然没有被子，但是有两个抱枕。 “我们就凑合到天亮，然后去市里收拾东西，搬家。”陈小蓉说，“我再去菜市场买点菜和油盐酱醋啥的，以后晚上下班，咱就自己做饭吃，省钱还卫生，关键女孩子太晚了在外边吃也不安全！” “你说的对，我们就凑合凑合，在沙发上挤挤睡吧！” 二人连衣服也没换（主要是也没得换），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因为沙发并不大，两个人挤着睡，没有棉被，又冷又饿，她们翻来覆去，不到五点就醒了。 小秋说：“我们出去吃点早餐吧，这边早餐出摊挺早的，四五点就开始有卖豆浆的了。 陈小蓉伸个懒腰，说：“好，吃完饭我们就去搬家。” 两个人离开新租的小屋，来到楼下。 楼下的小吃店都热闹起来，早起的人们熙熙攘攘，进进出出，吃完饭，都行色匆匆地赶车上班去了。 小秋转过头，望着陈小蓉，问道：“小蓉，你想吃什么啊？” “吃碗拉面吧！”陈小蓉说，“你觉得呢？” “好！” 两个人进去，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叫了两碗拉面。 热气腾腾的兰州拉面端上了餐桌，刚甩出来的面，十分劲道有劲，吸溜上一口，胃里都暖暖的。 吃完面，二人急匆匆地赶去车站坐车。 小秋打开房门，两个人就开始收拾，只要是能带走的，属于小秋的东西，她都装起来了。 两个人收拾了两个多小时，大包小包一大堆，分两次都拿不完的样子。 小秋忍不住吐槽道：“一个人租房子，都不敢买那么多东西，总觉得自己东西不多，收拾收拾还这么多！” 陈小蓉说：“要么就断舍离一下，不想要的丢掉，想要的，都拿回新房子！” “哪个都是花钱买来的，哪个都不想扔！” 小秋提了被褥和洗漱用品，陈小蓉拎了两大包杂物，房间里还有几包衣服实在拿不了，只能下次再来拿。 陈小蓉说：“那我们就先拿最需要的，不急用的，我们下次再来拿，反正房租还没到期不是吗？” “好，明天再来拿其它的！” 东西搬到新家，两个人累得满头大汗。 陈小蓉从塑料袋里找出刚拿来的水壶，烧了一壶水，倒了两杯水，先凉着。 小秋说：“小蓉，你知道你昨天为什么店铺老粉不太多吗？” “为什么？” 陈小蓉一头雾水。 “是小月啊！” 陈小蓉反问：“跟她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小秋说，“人家小月每次直播结束，都会说，我每天的上班时间是几点到几点，需要小月选货的亲亲，就这个时间段来找我哦！” “那，有些粉丝跟她聊得好，关系不错，就不在你直播的时候来看货了，他们会等小月上班的时候再下单！” “这样？”陈小蓉说，“我好像每次下班，也会说自己的下班时间的。” “你新来不久，和你关系好的顾客不多吧？”小秋道，“我是没想到，那个仙女蝶蝶那么挑剔，几乎天天逛玉石直播间，从来没下过单！我以为她是个没有钱的中年妇女，没想到她能一天下一个几千块的单，看来也是个小富婆！你可要好好维护这个顾客！” “嗯，谢谢你的建议！”陈小蓉说，“就算维护得再好，我假期结束后，也就要上学了！” “这点有点可惜！”小秋说，“不过，等你大学毕业以后，可以选择回来！” 陈小蓉遐想未来，悠悠地道：“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 对于将来，她还是有些茫然的。 这个寒假，陈小蓉过得很充实，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 很快，就到了过年。 年三十前后这三天，直播间也是放假的。其余的时间，她们还是正常直播的。 工厂工人都放假回家了，直播间是不发货的，但是可以正常接单。 然而小秋并没有回老家。 陈小蓉说：“小秋，我们有三天假期，你怎么不回老家过年呢？” “不想回去！” “老家很远吗？” 小秋站在阳台，一边晾衣服一边说：“不远，坐车也就五六个小时的车程！” “我要回去了！”陈小蓉说，“整个寒假我都在直播间工作，正好有三天的假期，我要回家过年了！小秋，不行你跟我回家过年，我让我妈包饺子给你吃！” “不用了。”小秋委婉拒绝了，“我觉得一个人在家也挺好的，可以每天窝在沙发里追剧！” “那好吧！”陈小蓉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准备坐车离开了。 她说：“小秋，等我回来，给你带饺子吃，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反正我们北方人，过年这几天，每天都要吃饺子的，有肉馅的，也有素馅儿的！” “好啊，什么馅儿的都行！” “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哦！过年那天，也去买点肉馅儿，包点饺子吃！”陈小蓉拉着行李箱，朝门外走去。 第85章 小叶失踪 “嗯，好的！” 小秋站起身，把陈小蓉送到门口，和她挥手道别：“提前给你说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小秋望着陈小蓉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黯然神伤。 这个年，注定不会快乐！ 原本，经历过那天的劫难后，小秋就有些怕黑，怕孤单。 现在，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就觉得哪哪都不安全，总觉得有人躲在床下，躲在衣柜里。 她疑神疑鬼的，好像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陈小蓉拖着行李箱，回乡下了，准备和亲人过一个短暂的团圆年。 虽然时间只有三天，也足够可以和家人叙旧了。 “妈，我回来啦——” 陈小蓉拖着行李箱，打开了自家院落的大门。 王秋菊听见陈小蓉的声音，连忙跳下炕头，趿拉着鞋子就跑了出来。 “小蓉，你回来了？”王秋菊跑过去，攥住陈小蓉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说，“瘦了，长高了！” “人家都十七了，该长高了啊！“ 陈小蓉撂下手中的行李箱，说：“我姐和我妹呢，她们回来没有？” “人家都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初二才回娘家呢！” “哦！”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你可真够狠心的，一整个寒假，也没有个音信！” “妈，我不狠心怎么办？吃什么喝什么？” 王秋菊自知理亏，也不再说这方面的话题。 “回来住几天？” “后天就走！” “后天就走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多住几天啊！这老闺女，还没亲够呢！” “妈，多住两天你就好烦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王秋菊抢过陈小蓉手里的行李箱，帮她拖进了屋。 屋里生着煤炉子，有股呛鼻的煤味儿，大炕上，摆着一个面板，上面有一团面，面团的旁边，摆着一把菜刀和一个擀面杖。 看样子，王秋菊方才正准备包饺子呢！ 因为今晚，就是年三十儿了！ 他们这里的风俗是，凌晨两点左右下饺子。 陈小蓉一看到饺子，就想起小时候，和大人一起包饺子，电视机里播放着《西游记》，真的是每年包饺子都要看，总共看了十几遍，都看不腻。 晚上吃饺子的时候，陈小蓉都睡得香甜，不想起来。 被爸妈喊起来以后，只吃两个饺子就饱了。 包的时候豪言壮语的，觉得自己能吃一盘。 在她记忆中，每一年半夜吃饺子，她都是最多吃两个。 唐春妮小时候不爱穿鞋，赤着脚在外面跑，因为太调皮，还经常被她妈用扫帚赶出来。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就来找陈小蓉，在她家里蹭饭。 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 陈小蓉去厨房洗手，擦干净手后，来到卧室，爬上了大炕。 她盘腿而坐，说：“妈，我来帮你包饺子！” 王秋菊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一个台，里面播的就是《西游记》。 陈小蓉忍不住调侃道：“刚才我还在想，小时候跟妈一起包饺子，每次都是看西游记，西游记的每一集，看了不下十几遍，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过年电视里放的，还是老版西游记！” 陈小蓉瞄了一眼老妈，发现老妈的脸并不是舒展的，像是有心事一般。 她忍不住问：“妈，你怎么这么憔悴？最近没睡好觉？” “不是！” 王秋菊刻意压低声音，往门外瞄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人之后，才道：“因为你姐！” “我姐，她怎么了？” “她失踪了！” 王秋菊一句话，石破天惊。 陈小蓉惊得张开嘴，半天没有合上。 “妈，我姐那么大人，怎么会失踪呢？她没有和你们联系吗？姐夫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他更不知道了！”王秋菊咬牙切齿地说，“你姐就是因为他，才失踪的！” “俩人又打架了？” “也有你姐的原因，本来他们两口子就没本事，赚不了多少钱，卡里总共有三万，是分家才分给他们的，你姐就把钱给存起来了……” “存起来，也无可厚非啊，难道让姐夫拿去赌？” 陈小蓉连忙帮姐姐说话：“存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一开始是存在银行的，后来不知道听谁说，存某个app，一万块一个月有两百块收益，你姐姐就把那三万块钱给存app里头了，结果，app老板跑路了，钱变成了一个数字，根本就提现不出来了！” 陈小蓉焦急地问：“没报案吗？” “报案了，又有什么用，你姐说，还有人存了一百多万呢，还不是一样没辙？人已经漂洋过海，去了美国！”王秋菊说。 “妈，你咋知道老板去了美国？” “咱村里还有好几个投的呢，王振媳妇，没跟老公说，把家里五十万全存里头了，一毛钱取不出来，她老公倒是没怎么说她，她自己去报案，还跟那些难友去了一趟北京，闹了很久，最后没结果，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好几天，然后家里人没看住，上吊了！” “啊？” “才出的殡！”王秋菊说，“年纪轻轻的，才二十来岁！哎，二十来岁也被骗啊！” “这种割韭菜的app，骗的大部分都是妇女，老人还骗不了呢，老人不懂手机！”陈小蓉说，“那王振媳妇儿可惜了，那么年轻，虽然五十万，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天文数字，但是只要人活着，就还能赚啊，她干嘛要上吊啊？” “想不开呗，临死前，逢人就说对这个世界死心了，失望透顶！上吊那天，一句遗言没给家人留下！孩子也没看一眼，心里没别的事儿了，这个事儿就是一个疙瘩，把什么都堵死了！” “我姐呢，不就三万块钱，至于跑吗？” “你姐夫打她啊？之前喝了酒就打，你姐要跟她离婚，我们给劝住了！后来签了保证书说不打了，消停了一段日子！”王秋菊一边擀面皮一边说，“结果，你姐就投了这个app，家里的大钱全部都打了水漂，你姐夫狠狠打了她一顿，她没回娘家，抱着孩子就走了，现在都杳无音讯！” 第86章 扇姐夫两巴掌 “若不是你姐夫来我们家里闹着要人，闹着要那三万块钱，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姐跑了！” “不行就离了算了！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好维系的？”陈小蓉干脆利落地说，“一个人过，也好过和他过，他江大山有什么本事？除了喝酒打牌，就是打女人，我姐是缺爹吗？非要和他一起过？！” “哪儿那么轻巧，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个儿子，你让她怎么办？离了，找什么样的去？哪个男人肯接受带儿子的女人啊？” “非得结婚啊，不结婚就不能活了？一个人不一样活得精彩吗？”陈小蓉狠狠捏了饺子皮一下。 “说得容易，你姐一个人带孩子，怎么赚钱？她养活的了孩子吗？” “人只要有口气，不懒，就饿不死！”陈小蓉说，“我一边读书，一边打工，不照样供自己读书吗？” “那是你，你姐就不是那样要强的人！”王秋菊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那也不一定！”陈小蓉说，“我姐跑了这么久了，也没回来，肯定在外面活得好好的，如果赚不出饭钱来，没饭吃，早就回娘家了！” “你可别盲目乐观，我都不敢把这事儿跟你爷爷说，怕他着急。你也别跟他说！”王秋菊再次压低声音，说，“你没看新闻，新闻上有的妇女失踪了，很多年找不到，结果从井里挖出来，查到是被自己丈夫杀了，报案就说跟人跑了……” “至亲至疏是夫妻啊！”陈小蓉也开始为姐姐担心起来，“妈你报案没有？” “报了，只能报失踪！”王秋菊说，“你姐姐也是，跑了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天天提心吊胆的，怕她出什么意外，我还担心我的小外孙，天祺啊，小天祺还那么小，可怎么办啊！” “妈你别着急，姐姐心眼挺多的，不会有事的。” 陈小蓉只能安慰母亲。 “她也就有些小心眼，大心眼是一点都没有！”王秋菊说，“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不知道吗？心眼最实的是小昭，小心眼多的是你姐，她大聪明没有，小聪明一大堆，她哪里有你有主意？我看村里男人都没你有主意！” “妈，你这是夸我呢？我咋听着不太习惯呢？”陈小蓉撇了撇嘴，笑得有些尴尬。 “虽然我们不太愿意让你继续读书，但是你凭着自己的毅力坚持下来，这就说明你很行！” 到了晚上，在外边遛弯儿的陈德海也回来了，他看见陈小蓉后，也不再似从前一般冷漠，而是主动搭话：“回来了？” 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但是陈小蓉知道，家里人早已接受她读书的事实。 陈小蓉道：“嗯，回来了！” 饺子包好了，王秋菊端了饺子去厨房，准备等到凌晨，守完年后煮。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正坐在炕头上看联欢晚会，就听见门外有人“哐哐”砸门。 王秋菊嘴里嘟囔着：“拜年怎么也得凌晨三点以后啊，年还没过呢，就有来拜年的了？” “该不会是江大山那个混蛋吧？” 陈德海跳下炕，弯腰穿好鞋，披着黑棉袄，就朝门外走去。 不出所料，果然是江大山。 “把陈小叶给我交出来——” 江大山叉着腰，一副盛气凛然的样子。 王秋菊打开房门，堵在门口，怒道：“江大山，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人？我还问你要人呢。我女儿和外孙上哪儿去了？是不是让你这个杀千刀的给害死了？你别猖狂，我可是报警了的！” 陈德海也赶过来，指着江大山的鼻子骂道：“江大山，你闹什么闹？大过年的你过不去了是不是？什么日子来不好，你这个日子来？你可真会挑时间啊？！你给我滚，马上滚——” 陈德海气得脸都绿了。 “你再不滚，我就敲断你的腿！” 陈德海没料到，江大山不吃这套，他跳着脚朝院里头张望。 “你们把陈小叶给我交出来，我立马就走！不交的话，哼哼！”江大山皱了皱鼻子，道，“不交的话，就别想让我走！” “来，我让你进来看看，陈小叶到底在不在！” 王秋菊敞开了房门，把江大山给放了进来。 江大山径直朝房内冲去，他每个房间都查看了，甚至把被子都掀开检查了。 确定陈小叶根本就不在娘家，他才彻底蔫巴了。 “陈小叶到底去哪儿了？” 陈德海木然地站在院中，眼睛放空，思绪纷乱。 他有一刻钟的恍惚，几乎昏厥在地。 他从来没想过，老婆孩子会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就连所有钱财也不见了！ “人找不到，人找不到，你们就得把钱还给我！人和钱都没了，你们想让我钱财两空，那是门都没有！” “人是你打跑的，你管我们要什么人？” 陈小蓉见江大山在房间里翻来翻去，气不打一出来，她道：“我姐和外甥都失踪了，我们还要找你要人呢！你这人，竟然还倒打一耙！怎么，钱是你俩口子存的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关起门过日子，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卡里有多少钱？搞笑呢吗你？江大山！” “你一边儿玩去！”江大山呵斥道，“大人的事，小孩子掺合什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这里是我家，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陈小蓉指着门口道，“我认你，你就是我姐夫，我不认你，你啥都不是，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小姨子，跟你姐夫说话客气点儿，小心我揍你！”江大山指着陈小蓉的鼻子，骂道，“再跟我逼逼赖赖的，看我不给你两耳刮子！” 不等江大山说完，陈小蓉冲过去，二话不说，扬起巴掌，狠狠甩了过去，“啪啪”两耳光，直接把江大山给扇懵了。 从前，他跟陈小叶两口子打架，陈小叶被打怕了，都不敢回手的。 没料到这个小姨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敢跟姐夫甩巴掌！ 江大山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陈小蓉，半天没回过神来。 第87章 闹得不可开交 这么一个大男人，当着人的面，被这么打了两耳光，不打回来，自己的面子也过不去！ 江大山恼羞成怒，挽起袖子，嘴里骂着：“好你个小丫头片子，皮痒痒了是不是？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陈德海和王秋菊眼疾手快，一人一个胳膊，连忙把江大山给架了起来，任凭他有再大的力气，他也抵不住两个人摁着他。 陈小蓉早已买了手机，她拿出手机，二话不说就打了110，直接把警察给叫来了。 “你好警察叔叔，我家里突然闯进一个男人，在我家里乱吼乱叫，还要打人，麻烦你们快点出警，地址是……” 虽然说这是乡下，但是村子里也有公安局的，离着陈小蓉家还不远，步行五分钟的距离。 所以，五分钟没到，警车就停在了陈小蓉家门口。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穿警服的民警，他们一进门，就问道：“大过年的，怎么个情况？” 陈小蓉道：“这个人，在未经过我们同意的情况下，私闯民宅，大吵大闹，我爷爷有病在床，不能听到这样的吵闹声，请警察叔叔，帮我们把他赶出去！“ “你，私闯民宅？” 一民警走过去，问江大山。 这时候的江大山，还被陈德海和王秋菊给架在那里。 其中一民警，上下扫量了一下江大山，道：“撒手，让他说！” 陈德海和王秋菊见民警都来了，江大山也不敢怎么样，他敢的话，立马就会被抓走。 所以，二老撒开了手。 江大山跳着脚，扯着嗓子喊道：“我私闯什么民宅？我是他们女婿，我走老丈人家，还不能讨口酒喝了？” 王秋菊上前一步，解释道：“警察同志，他要打我二闺女啊，我女儿已经被这个臭小子给打跑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他是我女婿不假，我可没允许他进门啊！” “是这样吗？”警察转过头，用探寻的目光，望着江大山。 江大山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打你二闺女了？倒是你二闺女，打了我两巴掌，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们真是倒打一耙，不讲理！” “你才不讲理！” “你不讲理！” “你不讲理！” 警察不耐地闭着眼，伸手阻止道：“好好好，别说了，没意义的话，不说第二遍！你，再怎么说是晚辈，怎么能跟老丈人老丈母娘这么说话呢？这是不懂礼数，你懂吗？” 另一位民警也道：“人家老丈人没让你进门，你就别进门，小姨子不高兴，扇你两巴掌，你也就忍着就行了，谁让你把人家姐姐给搞丢了呢？你老婆丢了，你就赶紧出去找啊，你跑人家娘家来闹做什么？那么大个活人，要藏也藏不住吧？”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也就不断了，你，赶紧该干啥干啥去！若是还在这里瞎闹，就拉你去警局喝茶！” 江大山一听，气焰明显低迷了下来。 “她打我那两巴掌怎么算？” “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两个民警一顿推搡，把江大山给推出门去。 江大山就这么，被民警给撵走了。 王秋菊第一次见陈小蓉手上的手机，她忍不住问：“你咋还买手机了呢？谁给你的钱买手机啊？你可不兴不学好啊！” “妈，这是我打工赚的钱买的，我哪里不学好了？你别瞎猜！” “学校里让带手机啊？” “一进学校门我就关机，老师不知道。” 王秋菊问道：“高中时期，学习第一，你买个手机干啥啊？” 陈小蓉说：“出去上班需要用啊，和仓库管理要货，和同事换班的时候，调休之类的，都需要保持联络的！跟你说你也不懂！” “哦。”王秋菊一脸懵懂地点点头。 一家人回到屋里，继续看春晚联欢晚会。 王秋菊从衣柜顶上取下小烟花，塞给陈小蓉，让她拿着出去玩。 陈小蓉拿着那一把小呲花，笑道：“妈，我都多大了，不玩这些了！” 小时候，她看见邻居家小朋友，都拿着鞭炮和呲花在外面玩，她却没有。 那时候，她问妈妈要，妈妈就说家里没有钱，不能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现在她长大了，妈妈买给她这些，其实，她已经不太想要了。 她还是接过呲花，说：“妈，我去找春妮玩了。” “嗯，去吧！” 每到过年这一天，大家都是没有时间感念的，大多数人都会守年，过了午夜两点吃饺子，人也就没有了睡意，大人们，吃完就出去挨家挨户的拜年，小孩们，能睡着的就睡觉，睡不着的都整夜在村子里的小巷里穿梭，手里拿着呲花，一边奔跑，一边绽放。 烟花在黑夜里，格外绚烂夺目。 就像泥泞中的花朵，格外娇艳。 陈小蓉点燃了一根呲花，手里拿着，就跑去找唐春妮了。 “春妮，在家吗？” “春妮——” 陈小蓉又喊了一声。 唐春妮的家里黑咕隆咚的一片，院子里也没有开灯。 唐春妮的母亲按开了院子里的灯，缓缓朝门外走来。 “婶子，春妮在吗？” 唐母摇摇头，说：“没有，她没回来！” 陈小蓉不解地问：“春妮不是在家里织地毯吗？怎么没回来？怎么回事，婶子，我没听明白？” “今年夏天的时候，村子里的几个小姑娘，结伴去城里打工了，听说一个月几千块，春妮就心动了，让她订婚也不订，就跟人家一起去打工了，这一去就杳无音讯，到现在也没有个信儿，我们也很担心啊，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 “说她被人骗了，卖去山区做媳妇了，也有的说，被人杀了，挖器官了，说什么的都有……” 说到这里，唐母哽咽起来：“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让她出去打工啊，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怎么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呢？” “她在哪个城市？”陈小蓉问。 “说是……去云南。” “啊？”陈小蓉一脸惊愕，“云南那么落后，我们村子里还有几个被骗过来的媳妇，被人卖到这里的，祖籍也是云南四川，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去打工的？也不是一线城市？” 第88章 唐春妮也失踪了 唐母擦着眼泪说：“一开始说是去广东，结果到了之后，说是在云南，后来就不来电话了！” “婶子，你别担心，希望春妮没事，如果有她和我联系，我会让她给你打电话的！” 陈小蓉和唐母道别后，抓着那一把的呲花，也没有了要燃放的心情。 她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才睡了十分钟而已，其实，已经睡了三个小时。 是王秋菊叫醒了她。 “小蓉，起来吃饺子了！” “妈，我不想吃了，好困！” 王秋菊苦口婆心道：“过年饺子怎么能不吃，吃一个也得吃！” 陈小蓉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朝父母的卧室走去。 爸妈已经把小方桌，摆在了大炕上。 方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一人一碗饺子。 肉馅儿是陈小蓉爱吃的韭菜猪肉馅。 虽然饺子很美味，但是吃不下这一碗。 她像小时候一样，只吃了两个就饱了，放下筷子，刷了刷牙，就回房间睡了。 这个年，也是没有意思的。 小时候一起长大，一起玩到大的姐妹，都不在。 这个年，陈小蓉哪里都没有去。听说初中同学会在初三聚会，她也没有去。 她初二就要坐车走了。 初二一早，王秋菊收拾了一大堆好吃的，还有两饭盒的饺子，给陈小蓉背上，送她坐车走了。 路上，王秋菊说：“不等等小昭吗？她今天回娘家！” 陈小蓉说：“不等了，时间来不及，我明天就要上班，今天就要赶回去，回去以后，还要换洗一下衣服，明天走，时间太紧。” 就这样，陈小蓉背着妈妈包的饺子，还有一些瓜果花生之类的土特产，回了城。 她没有回学校，因为学校还没开学。 她直接拎着这些东西，去了小秋的家。 “叩叩叩——” 小秋穿着拖鞋来开门，见陈小蓉提着这一大堆的东西，都惊呆了。 “哎呀，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呢？” “我妈给我装的，我说我和小秋一起住，小秋很照顾我，我妈就帮我装了两盒饺子，拿了十几斤花生仁，一袋面粉，一袋玉米面，还有大米，地瓜土豆白菜萝卜……把这些东西背回来，可把我给累坏了！” “快进来快进来，外边挺冷的吧？” 小秋接过陈小蓉手里的东西，拎进了厨房。 陈小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方便面味，她道：“小秋，大过年的，你该不会是吃的方便面吧？” “是啊，不吃能怎么办？”小秋说，“我倒是想自己包点饺子呢，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年三十儿去买菜，结果菜市场关门了，没有菜贩，就连超市也关门了，幸好你走后，我提前买了一箱方便面，不然我得饿死在家里！” “你得早买啊姐姐！” 陈小蓉换了拖鞋，走进厨房，拿出那两盒饺子，说：“用油煎一煎，我给你做个煎饺吃！哎呀这个年过的，真是稀碎！天天方便面，谁能受得了？” “这不是你来了吗？”小秋天天吃方便面吃的，脸色蜡黄。 陈小蓉扭开了煤气开关，把油倒进了锅里，她转过头，对小秋说：“小秋，你好补充点维生素了，脸色都变差了，包里有苹果，你先去啃一个！” “忘了买水果，结果想去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陈小蓉煎完饺子，又炒了几个菜，装盘，端上了餐桌。 小秋捂着肚子，说：“我肚子闻到香味儿就开始咕咕叫了，谢谢你小蓉，解救了我的胃！” 陈小蓉说：“谢啥，咱俩一个被窝睡的，谁跟谁啊！” 小秋坐下来，开始吃饭。 陈小蓉见客厅里乱糟糟的，不像从前那样干净整洁，她可以想象，这几天，小秋吃不好睡不好，收拾房间都没有心情。 “小秋姐，这几天我不在家，你不会是想我想得连家务都不想做了吧？” “家务是不想做了，但是不是想你想的，是担惊受怕，怕的！”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别老想了。” 陈小蓉看小秋黑眼圈都出来了，她道：“过几天，我去寺庙，给你求个平安符，保你平安！” “你还信这个？” “一个心理安慰！”陈小蓉说，“如果这个还安慰不了你，我给你网购个防狼喷雾行不行？” “网上哪有卖那个的，违禁品！”小秋不屑道，“我玩网络，可比你早好几年！” “那没关系，我给你自制两瓶，咱俩一人一瓶！” “没你不会的！”小秋笑道，“快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嗯！” 陈小蓉坐下来，和小秋一起，吃了顿晚饭。 小秋拿出两瓶罐装啤酒，启开了，说：“来，喝一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从认识小秋开始，陈小蓉也学会喝酒了。 放下啤酒，小蓉道：“饭菜想不着买，酒你倒是买了，小秋姐该不会是酒鬼吧？” “胡说，我就喝一杯而已！”小秋辩解道。 陈小蓉放下酒杯，说：“小秋有没有给爸妈打电话拜年？” “没有。”小秋敷衍道，“明天再打吧！” “没有回家，也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操心！”陈小蓉说，“我今年过年过节，去找我的发小唐春妮，结果唐春妮不在，婶子说她去城里打工了，去了就杳无音讯，婶子整个人都崩溃了，人也老了十几岁，满头白发，大过年的，灯都没有开，父母再不对，咱也不能一年不联系！” “昂！”小秋说，“我倒是想打呢，打通了就是问我要钱，再说吧！” “嗯，我就这么一说，你自己考量一下。” 小秋虽然嘴巴硬，但是到了晚上，陈小蓉看见小秋去了阳台的藤椅上，拨打了父母的电话。 “妈，新年快乐！” 电话那端，传来秋棠母亲的声音：“哦，是秋棠啊！这个年过得怎么样啊？怎么不回家啊？你爸昨晚上还念叨你了，说你怎么一年了也不知道回来一趟……” “哦，我工作忙。” “工作工作，工作有那么重要吗？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工作狂啊？” 第89章 家丑不可外扬 接着，是秋棠父亲愤怒的声音：“人不回来可以，钱得回来，以后你跟你哥，一年给我寄多少钱的，这是你们应该出的！” “……” 小秋沉默不说话，也许她在等一个数字，等来了，就麻溜去银行，把钱给他们邮回去。 小秋的父母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让她回去相亲结婚，说她二十好几了，要嫁不出去了。 “你们要多少钱？说个数字！” 小秋眼神转冷，表情极为不耐。 “一万！”小秋爸爸扯着嗓子说，“人没回来，前几个月也没寄钱，你天天工作工作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赚了多少钱！” “一万是吧？我不需要生活的吗？”小秋忍不住嗓门提高了，“你们有关心我过的生活吗？我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没有钱花？有没有渴了饿了，你们没有！” “你不是在忙工作吗？忙工作当然有钱了，没钱你瞎积极什么？” 小秋还想和父母争吵什么，陈小蓉走过去，直接夺过小秋手里的手机，帮她挂断了电话。 她道：“他们是父母，我们不跟他们吵架，咱们辈分小，也吵不过！直接挂了就行了！打过电话，让他们知道你平安，就足够了，至于他们狮子大开口的要钱，不用听他们的，象征性地给一点就行了，咱也不是赚钱机器，全给他们，我们去马路上要饭吗？”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小月的父母，就不这样，他们会开车来接她下班，有时候还给她送好吃的，给她买漂亮衣服，带她出去旅游……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在这样的家庭？摊上这样的父母？” “没本事的父母都这样。”陈小蓉说，“我们不变成他们那样就行。” “也就你能理解我了，我跟别人说，别人还说我不孝顺！”小秋哽咽道，“我要被我爸妈逼死，他们才高兴！” 陈小蓉直接帮小秋关了机，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只能说他们应该庆幸，他们过得太幸福！没有人会和你感同身受，所以，这些话，也没必要和他们讲。” 家丑不可外扬，小秋也不想讲，只是自己太压抑，需要找人倾诉，才能缓解压力。 陈小蓉，刚好是这样一个合适的对象，她的父母也是很自私，一点不想付出，但是他们对陈小蓉，还算可以，从一开始的不想供她读书，到后来的慢慢接受。 虽然，他们还是不给她学费，那是他们没本事，本身就拿不出这个钱。不是他们有钱而不给。 陈小蓉可以理解她，和她同情，不过是因为，她们的遭遇相同罢了。 如果她也是生在蜜罐里，是完全不会理解这样的事情的。 一对亲生的父母，怎么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女呢？ 可是事实上就是这样，重男轻女的父母，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女儿的，从女儿出生的那刻起，他们就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在赔钱，所以嘴巴不把门的时候，就会骂自己的女儿是赔钱货！ 不是他们内心恶毒，而是他们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陈小叶因为投资app被诈骗后，心里又焦虑，又难受，又害怕！本来就心疼钱，又担心被江大山知道了挨揍。 结果，事情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 村子里好几个中年妇女，都中招了。 被骗走钱财的妇女，家里都是鸡犬不宁，有的上吊自杀了；有的疯疯癫癫，天天结队去北京，找相关部门闹。 中年妇女管钱，又会点手机，就把家产全部怼里头，想要赚点利息。 结果，利息没赚到，本钱被人骗走了。 陈小叶投进去的钱并不多，几万块而已，但是那可是他们家全部的财产。 全都打了水漂，江大山当然火冒三丈。 这一次，他打得比之前更狠，差点把陈小叶给打死。 陈小叶拖着伤痛的身体去医院的时候，满身淘不出一百块钱。 江大山打断了她一根肋骨，花了好多钱医治。 她没有人可以借，父母那里借不出来，老公那里靠不住。 唯一能借钱给她的，也只有小妹陈小昭了。 小昭也是个心软的。 陈小叶打电话给她哭诉的时候，陈小昭就心软了，她向公婆借了几万块钱，给陈小叶付医药费，剩下的钱，让她拿去生活。 陈小叶哭着跟陈小昭说：“妹妹，幸亏有你，我们姐妹三个，你最小，却最懂事，我们都是命苦啊，家境差，从小就被人嘲笑，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嫁了人还要被男人打，呜呜……” “姐，不行就离了吧！”陈小昭说，“这样过着有什么意思？那江大山，赚钱本事没有，臭脾气倒是挺大，跟这种人耗着干嘛？” “他说我若是离婚，就打死我，烧了我娘家！” “那是他不想活了！”陈小昭抱起江天祺，说，“你先带着天祺走，去哪儿都可以，就是别在我们家乡呆了，离婚诉讼提上日程，第一次不判离，可以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分居满一定年限，法院自动判离婚！” “真的要离吗？”陈小叶还是拿不准主意的。 陈小昭信誓旦旦道：“不离你打算天天挨揍啊？几万块钱而已，至于把你打成这样吗？一根肋骨断裂，他得多狠毒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啊？你别听咱爸妈的，他们老思想，你走了，也别跟他们联系，只跟我报个平安就行了！我不会透露你的任何行踪的！” 结果，陈小昭真的就没有跟父母提起陈小叶的行踪。 所有人都以为陈小叶失踪了。 只有陈小昭知道，陈小叶是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生活。 陈小叶来到t市的第一天，就给陈小昭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陈小昭之所以不告诉父母陈小叶的行踪，也是为了他们安全着想。 倘若让江大山知道了，他若真的发狠，一把火烧了她们娘家，这可怎么办？ 那些没有文化的乡野男人，跑了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些杀了老丈人全家，杀了老婆孩子的，也不是没有。 十里八村，总有那么几个傻肝胆，上蹿下跳以打老婆为荣，被人当猴耍，全村看笑话。老婆被打跑了就发狠，把老丈人家一锅端了，全送上西天。 他们不知道女儿在哪儿，也就不会在江大山面前理亏，人一理亏，就没了气势，气势没了，江大山更以为，陈小叶跑了，是娘家人撺掇的，他找不到陈小叶，就会把所有火气都撒在其娘家人身上。 这是陈小昭最不想看到的。 第90章 深情表白 陈小昭口风把得紧紧的，她想等陈小叶和江大山办理完离婚手续，生活安定下来之后，再跟父母说。 …… 这个寒假，陈小蓉过得很充实，一眨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不到两个月的勤工俭学，加上奖金，她赚了三万多。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握着那厚厚的装满红纸笔的信封，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谢谢经理！” “谢我做什么，这是你应得的！”林一铭说，“知道你马上就要开学了，应该会离开这个岗位，你的能力很强，公司不想失去一个人才，林氏玉石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林经理！”陈小蓉说，“只要林氏玉石肯收我，等放假，我还会回来的！” 陈小蓉将这些钱存在了银行，留下两千一，是要还给林陌然的。 她去小秋住处收拾衣物的时候，小秋的眼神中，有些不舍：“小蓉，我都已经习惯了你住在这里，还有人给我烧菜做饭吃，你走了，我会不习惯的！” “小秋，我没来之前，你也一样过得很好啊，以后学着做菜，等我放假，还会回来的！” 小秋嘟着嘴，说：“你可别安慰我了！寒假到暑假，半年都过去了！哎，不可抗力因素，不可抗力因素啊！小蓉，我会想你的！” 小秋展开怀抱，和陈小蓉拥抱了一下。 陈小蓉拍了拍小秋的后背，说：“我有时间就来看你，不用太想我哦！” 陈小蓉拎着自己的衣物，乘车回到市区，回到了学校。 今晚，同学们大部分都已经回到了学校。 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 傍晚时分，陈小蓉来到男生宿舍门口，让宿管阿姨喊了一下林陌然。 林陌然果然在，他下了楼。 “你找我？”林陌然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林陌然，这是两千一，我之前借你的，现在还你！” 林陌然说：“你不说我都忘了，两千块而已，你何必天天放在心上呢？” “我说过不想欠你的啊！所以赚到了就马上还给你！”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你每天都去打工赚钱，学习能跟上吗？到时候考不上大学怎么办？”林陌然说，“我不缺钱，你先拿去用吧！别省吃俭用的，把身体熬垮了！” “寒假，我找的那家公司效益很好，我的销售额也不错，总共赚了三万多，所以才还给你！”陈小蓉向前一步，双手奉上。 林陌然是了解陈小蓉的脾气的，他接过钱，说：“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他知道，她也不会因为别的事情找他。 因为她说过：“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她已经深深的伤了他的心。 陈小蓉想要说声对不起，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不过是自尊心作祟，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就生气了，言语过激了，跟他说了狠话。 实际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过“喜欢”二字，只是心照不宣的关系。 友情之上，暧昧未满。 这种状态，也只有人们将爱未爱时，才会有的一种状态吧。 几天后，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写了一封情书，偷偷塞进了陈小蓉的桌洞里。 陈小蓉整理书本的时候，看到了那封情书。 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那是情书。 撕开来，她才发现，那是一封情书。 高中学习很紧张，但是也不妨碍少男少女们情窦初开。 甚至班里，就有几对开始偷偷交往了。 陈小蓉打开情书，只见上面写着： 小蓉你好，不知道这样称呼你，你会不会生气，我很喜欢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那天，你扎着高高的马尾，从我的窗前路过，我抬头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小蓉，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希望你能接受我！ 我知道你家境不好，经常出去打零工，我们在一起以后，我就不让你这么辛苦了，我可以省一半的零花钱给你，我养你！ 落款是，爱你的：陆振豪。 “切！”陈小蓉撇撇嘴，唇角一扯，有些不屑。 陈小蓉把信纸叠起来，原封不动地放进了信封里。 她嘟囔着站起身来，道：“屁大的孩子，就说‘我养你’这样的话，看来男人天生就会画大饼！” 陈云有些疑惑地望着陈小蓉，小声道：“是不是隔壁班的男同学，给你写的情书啊？” “是！”她转过头，望着陈云说，“怎么了？” “你要去哪儿？” “还给他！” “还给他？”陈云有些不解地道，“谁写的？” “陆振豪。” 陈云小声道：“那家伙，长得蛮帅的啊！怎么，你不喜欢他？” 陈小蓉冷漠地摇摇头，道：“我又不认识他，怎么喜欢他？” “这是心里有人了？”陈云很八卦地跟在陈小蓉的身后。 陈小蓉来到隔壁班，敲了敲窗户。 那家伙，不是说他坐在窗口的位置吗？ 那窗口位置的，估计就是陆振豪了吧？ 说实话，她可真不知道哪个是陆振豪，她每天写完作业，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去赚钱，她哪里有精力去管隔壁班谁谁谁叫什么名？ 她甚至连自己班里的同学还都认不全呢！ 陈云家境优越，又活泼好动，隔壁班的风云人物，她也是认得几个的。 陈小蓉敲了敲窗户，道：“陆振豪？” 窗户打开了，一个坐着都能看出来身高一米八的男生，打开了窗户，看到窗外站着的人是陈小蓉后，他的脸通红，就像喝了酒一般。 “你是陆振豪？” 陈小蓉语气冷淡，她把信递过去，说：“以后不要再写这种幼稚的东西了！” 陆振豪脸红心跳，开始还以为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亲自来回信了。 听到陈小蓉那冷冰冰的话，才仿若坠入冰窖一般，心凉彻骨。 陆振豪抬起头，望着陈小蓉，道：“小蓉……” “不要叫我小蓉，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 “陈……小蓉，我想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你家境不好，你不用自卑，我不介意你的家境，我会包容你的一切！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吧！” 第91章 表白被截胡 陈小蓉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小秋口中所说的普信男？ “我介意！”陈小蓉说，“我……” 她刚想说我不喜欢你，陆振豪打断了她的话，说：“你真的不用自卑，不用介意，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也不用再出去打工了，我可以挤一点零花钱出来，我养你！” 陈小蓉嗤之以鼻地一笑，她一点都不觉得男人对她说“我养你”很浪漫，她甚至觉得可笑。 很多男人口中的“我养你”，其实也不过是给你口饭吃而已，不高兴了还打你骂你不尊重你！ 就如同姐姐陈小叶的老公，江大山一样，他赚不来几个钱，脾气还不小，大男子主义，从来没有尊重过陈小叶。女人吃男人那口饭，可不是好吃的！ “你养我？呵呵……”陈小蓉轻蔑一笑，道，“你拿什么养我？” “零花钱……” “你有几个零花钱？”陈小蓉道，“我出去打工，一个月可以赚五位数，你可以吗？我需要你养吗？” “五位数？”陆振豪惊呆了，他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出去打工可以赚那么多钱。 他甚至联想到，她是不是出去卖了，才能卖这么多钱？ 毕竟也有高校里的女生，被有钱人包养的。 陆振豪的眼神中，瞬间有了轻视的目光，他上下扫量了她一番，道：“原来我以为你是清纯的女神，没想到是个被人包……养的……” 那个“养”字说的很轻，几乎听不见。 后面的话太难听，他没有大声说出来，但是陈小蓉可以猜到他想要说什么。 有些男生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就诋毁。 “收起你肮脏的想法吧！”陈小蓉说，“以后不要再给我写这种东西了！” 这时候，林陌然走过来，揽住陈小蓉的肩膀，挑衅一般的眼神，望着陆振豪，道：“他是我女朋友，以后离她远一点，ok?” 陆振豪彻底懵了，林陌然什么时候成了陈小蓉的男朋友？ 两个人地下恋情藏得也太深了吧？ 她打听得很清楚，陈小蓉没有谈恋爱，他才给她写情书的！ 现在可好，真是丢人丢大了！ 刚才那些肉麻的情话，虽然说得声音不大，但是挡不住全班八卦的心，只要在场的，没有一个不竖着耳朵听的。 很快，他就会成为全校的笑柄。 陆振豪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林陌然在，他也不好发作。 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来，陈小蓉转身，朝自己的班级走去。 陈云跟在陈小蓉的身后，一脸惊呆了的表情，她道：“不会吧？你和林陌然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嘴巴怎么那么严？你们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就连于春夏都说你是单身呢……” 陈小蓉坐回自己的座位，小声道：“上课了，陈云，别满脑子就是情啊爱啊的。” 下课后，程琳直接把陈小蓉给堵在了半路，她一副小太妹的模样，双手抱肩，舌尖舔了下后槽牙，发狠地发话道：“陈小蓉，我警告你，林陌然是我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呵呵……”陈小蓉一听，直接笑不活了。 “我怎么没听说，林陌然是你的？” “他早晚都是我的，你离他远一点！”程琳上下左右，转着圈扫量着陈小蓉，“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又矮又黑又瘦，长得不怎么样，家境还差，谁会看上你？” “这点不用你操心！”陈小蓉反驳道，“至于我的长相，更不需要你来评判，我一米六八，虽然没你高，但也算不上矮，竹竿高吧？你可以去跟竹竿比高矮，至于我黑不黑瘦不瘦，更跟你没关系了！你好像也不白吧？你好像比我还瘦诶，目测，只有a杯吧！” “你——”程琳气得脸都绿了，双手捂着自己的胸部，怒道，“陈小蓉，你哪儿来的自信？穿得不好，吃的也不好，还整天趾高气昂的，我就看你不顺眼！” “学校里，都是穿校服的，你觉得校服不好，可以穿奇装异服来啊！除了教导主任，没人会管你，至于我吃的，难道不是跟你一样，都是学校食堂吗？没听说你有单独的小灶啊？” “你你……”程琳一向嚣张跋扈，唯独在陈小蓉面前，老是语塞，脑子没她转得快，嘴巴也没她利落。 吃了好几次鳖，她恨得牙痒痒，也没办法。 若不是她真的很喜欢林陌然，她也不会主动来招惹她。 陈小蓉不好惹，她也不是现在才知道。 “总之呢，你离林陌然远一点就对了，我不喜欢其它女孩子接近他！” “很抱歉，不能如你所愿，我就要接近他，靠近他，缠着他，黏着他，你能拿我怎么样？”陈小蓉故意这样说，气程琳。 “我……那我就告到教导处，让学校领导，通报批评你！”程琳终于想到了治陈小蓉的方法。 “那你现在就去！”陈小蓉说，“走开，好狗不挡路！” 甩开程琳，才走两步，她就撞上了林陌然，林陌然身形高大，像一棵树一般，挡在了她的面前。 “方才，你跟程琳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林陌然说。 “啊？”陈小蓉抬起头，仰望着林陌然，脸红一阵白一阵，心慌乱得不行。 “我……我乱说的，你……你别当真！”陈小蓉语无伦次地说，“我就是随口一说，气一气程琳的？我……” 陈小蓉还想解释什么，在林陌然眼里，却是欲盖弥彰。 他突然向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今天，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希望你也是真的！” 陈小蓉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耳根子也在发烧，在林陌然的怀里，她甚至有种昏眩的感觉。 说完那些话，林陌然撒开手，转身跑掉了。 陈小蓉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捂着自己狂跳的心口，朝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里，原本躺在床上的于春夏，第一个跳下床，围着陈小蓉，说：“看不出来啊，你和林陌然保密工作做得好啊！连我都不知道，你们谈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 第92章 你宁愿逃也不肯 “没有！”陈小蓉反驳。 “没有？”于春夏反问，“不对吧？今天林陌然可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说的，你是他的女朋友呢，让陆振豪不要打你的主意呢！” “哦，我知道了，你和林陌然，一定是在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记得他经常领你出去吃大餐的，你竟然说，是为了给他补习！！” “就是为了给他补习啊，你以为呢？”陈小蓉说，“我初三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呢！如果没有帮他补习，你觉得以他刚来我们班时候的成绩，能考上重点高中吗？” “不能！”于春夏摇摇头，说，“也许，他早就对你有意思，你比较迟钝，现在才发觉，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你可别瞎分析了！”陈小蓉说，“我可不想让教导处知道了，拿我当典型案例来批判！” “这有什么嘛！我们是好姐妹，就算我们宿舍里都知道了，也不会告到教导处啊！” “真的没有谈恋爱！我哪有时间？”陈小蓉说，“整个寒假，我都在直播室卖货，剩下的时间是在写作业，我都怕作业写不完，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谈恋爱。” “也是昂！”于春夏道，“你过年就回老家三天，在路上就花了两天！”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找你了啊！”于春夏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说，“过年的时候，我们同学聚会了，还有同学提起你了，我初四去你家里找你玩，你妈说你初三一早就走了……” “昂！”陈小蓉说，“确实是初三一早就回来了。” 陈云端了一暖瓶热水进来，她道：“行啊你，小蓉，怪不得你不喜欢陆振豪，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别拿我调侃了谢谢！”陈小蓉拿起洗脸盆，说，“我要去冲澡了！” “我可全都看见了，原来是校草喜欢你呢！” “谁是校草？” “当然是林陌然啊，人长得超级帅，学习又好，学校里很多女生喜欢他呢！” “哦。”陈小蓉关上房门，朝浴室走去。 于春夏道：“陈云，你看到什么了？” “就是今天上课前，陈小蓉发现桌洞里有情书，就去找陆振豪，明确拒绝他，让他不要再抱有幻想，不要再给她写信，结果陆振豪不识相，一个劲地表白，林陌然过来一把揽住陈小蓉的腰，说：她是我女朋友，你以后离她远一点，ok？哇，那气势，就像言情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简直帅毙了！” “这两个人，果然有情况诶！”于春夏小声道，“陈小蓉还不承认！” 陈云放下暖瓶，倒了一杯热水，道：“不过，她有时间就忙着去打工，哪有时间花前月下？” “难道……是林陌然剃头挑子一头热？”陈云端起杯子，吹了吹，道，“春夏，你觉得呢？” “他们两个人在初三的时候就走得比较亲近，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啊？”陈云惊呆了，手里的水差点撒出来，她惊叫着放下了水杯，八卦地跑到于春夏的床铺前，坐下来，小声道，“他们……该不会是在初中就早恋了吧？？” 于春夏说：“可能，那时候只是一起玩，一起学习吧，两个人在高中里，都是不咸不淡的，没发现有恋爱的迹象！好了，别说了，一会小蓉回来了，好生气了！” 陈云道：“我谈恋爱就跟大家说了，你们谈了也要跟我分享！一个宿舍的姐妹，怕什么！” 于春夏说：“你可千万别影响到学习，到时候被老师发现了，找家长谈话，到时候有你受的！” “不会影响学习的！”陈云笑得甜蜜，“寒假的时候，他还摸了一下我的手……” 于春夏调笑道：“哟哟哟，还摸小手手了！羞羞羞！” “讨厌！”陈云的脸瞬间红了，就像一朵芙蓉花一般，娇艳无比。 周末，陈小蓉没有去打工，她拿了银行卡，去银行，取了两万块出来，直接回老家了。 这些钱，是她整个寒假赚来的，还给林陌然两千一，再还给她管方屿川母亲借的两万，她还能剩下一万多点儿，够她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进门第一句，还是喊妈妈。 “妈，我回来了！” 王秋菊愣了，以前，陈小蓉每个双休日都不休息的，全部用来打零工，这次是怎么了，突然回来了？ 她心中疑惑，还有些担心，陈小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蓉，你咋回来了？” “妈，我不能回来啊？”陈小蓉放下包包，说，“寒假的时候，我攒了两万块钱，今天想回老家看看，顺便就把钱带回来了！” “两万块？”王秋菊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两万块，该不会是给家里的吧？” 陈小蓉解释道：“之前爷爷住院，我不是去管方家借了两万块吗？我现在就把钱还给他们！妈你可真会想，钻钱眼儿里了？先把外债还了，才能给你们啊？再说了，我大学还没开始读呢，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可真好意思开口！” “这死丫头，你是我闺女，我怎么不好意思开口了？我就随口一说，还不让说了？” “这话就不能说，让人听了心凉！”陈小蓉捞起包包，说，“我走了，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不在家吃在哪儿吃啊？” “跟小昭一起吃！” 王秋菊追出门外，望着陈小蓉的背影，问道：“晚上还回来睡吧？” “我不回来睡，上哪儿睡？”陈小蓉头也不回地朝方家走去，“还有，你们记住！你们借的钱，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借的，我已经还了！” 陈小蓉拎着包来到方家大门口，她敲了敲门，喊道：“婶子，在家吗？” 开门的是方屿川，他望着陈小蓉，眼神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他缓缓打开门，说：“是你？” “对，是我！” “我就那么差，让你宁愿逃，也不和我在一起吗？” “不要跟我上演言情剧的桥段，我对这些不感冒。”陈小蓉说，“去喊一下你妈，我有事要找她！” 第93章 还钱 “你找她有什么事？”方屿川问。 “我之前向你们家借了两万块钱，你还记得吗？” “记得！”方屿川说，“莫非，你是来还钱的？” “对！” “你有吗？” “当然有，没有的话，我也不会来！”陈小蓉打开包包，拿出两沓很厚的信封，道，“都在这里了！” 方屿川转过头，喊了一声：“妈——” 方屿川的妈妈张翠翠打开屋门，朝门口走来。 当她看到陈小蓉后，也怔了一下。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有阅历，她的脸上立马挂上笑容，招呼道：“哟，是大姨子来了？快进屋吧，进屋喝口茶！” 陈小蓉朝里屋走去，在堂屋的沙发上落座，她把两沓厚厚的信封，拍在茶几上，说：“婶子，这是之前我向你借的那两万块钱，现在我把它还给你，这样，我们就两清了！至于我爸妈收的彩礼钱，我不知道，跟我也没有关系，如果你们想要，等我以后赚了钱，可以还给你们！” “彩礼本来就是给女方父母的，女方父母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们可管不着！”张翠翠笑笑，说，“你妹妹已经嫁过来了，哪有退彩礼的说法？” 张翠翠把钱推过去，道：“还有这些钱，亲家借了就借了，我们方家也不缺钱，也不着急花，你还在上学，从哪儿弄这么多钱来还？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学歪门邪道啊！” 张翠翠觉得，陈小蓉年纪不大，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搞到两万块钱，以为她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陈小蓉笑笑，说：“婶子，你放心，这钱是干净的！我寒假打工赚来的！” “一个寒假，就赚了这么多？”张翠翠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陈小蓉，道，“赶上一个农民一年的收入了！” “珠宝玉石销售，公司效益好。” “哦，小蓉可真是有出息啊！”张翠翠的两眼放光，道，“你说说，当初如果你嫁给我们家小川，好好经营我们的私人作坊，说不定也能这么好的效益呢，是不是？” “妈，你胡说什么呢？”方屿川眼瞅着陈小昭也推门进来了，他瞪了母亲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话了。 “小昭？”陈小蓉站起身来，望着陈小昭，喊了妹妹一声。 陈小昭坐在陈小蓉的身边，说：“姐，你来了！” “嗯！”陈小蓉点点头，说，“我把我之前借的那两万块钱还上。” “我刚才跟你姐姐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我们方家不缺钱，她上学还用钱，不用着急还，她不听呢，说寒假做玉石销售，公司效益好，工资没少开！”张翠翠感叹道，“小蓉就是有本事啊，也怪不得，看不上咱们乡下的小伙子，别说我们家小川了，就算是别人家长得好家境又好的小伙子，恐怕她也看不上！” “好，让你们姐妹叙叙旧，我去厨房做菜，小蓉今天就在这吃吧！”张翠翠张罗道，“小川啊，你去赶集，多买点好菜好肉，好好招待一下你姐！” “不用了！”陈小蓉说，“我不在这吃！” 她站起身来，拉起陈小昭的手，说：“我想和小昭单独聊聊，你们做你们吃的，不用做我们俩的！” “哦，这样！”张翠翠也没强留，她道，“好吧，你们想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我们村里也有饭店，吃什么都方便。” “妈，那我走了。”陈小昭和张翠翠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两个人漫步在相间的小路上，陈小蓉道：“小昭，你和方屿川的感情怎么样？” “就那样。”陈小昭敷衍道。 “就那样是哪样？”陈小蓉停住脚步，望着陈小昭，说，“你若是不喜欢他，可以跟姐说，钱的话，姐可以为你想办法，一点点还，你也不能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像咱大姐一样，过得那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人也失踪了，不知道是死是活，让人担心！” “姐，我知道你也是真心为我好！”陈小昭说，“但是人各有命，也许，我这辈子就该这样活，我也没有什么文化，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归宿，方屿川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挺好的对象了！村里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认命！” “我婆婆说了，等我俩到了年龄，就去领结婚证。” “方屿川呢，他喜欢你吗？” “俺们乡下人，哪有什么喜不喜欢？在一起就是搭伙过日子，觉得双方条件合适，就可以了，那些电视剧里演的要死要活的爱情，那都是奢侈品，专家不是说了吗，爱情不过是大脑分泌出来的多巴胺，多巴胺散去，爱情也就消失了！” “十几岁的小丫头，说话怎么像个老太太！”陈小蓉道，“你懂什么是爱情吗？就胡说八道！你真的放弃自己，决定和方屿川白头到老了？” “专家说的，那就是呗！”陈小昭说，“我不想离开咱们村，我觉的小川哥也挺好的。” “你喜欢他？” “不知道。” “嗯，你还小。”陈小蓉说，“以前我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不告诉你！” “姐，跟我还保密？” 陈小昭望着陈小蓉，只见她的脸上泛起红晕，就像桃花一般娇艳。 “嗯，姐姐变漂亮了，可能是谈恋爱了！” “别乱讲，没有。” 见陈小蓉并不想多说，陈小昭便转移了话题，她说：“姐，你不用担心咱大姐，大姐去t市了，她只跟我一个人报过平安！” “是你不让她跟爸妈说的吧？” “嗯！”陈小昭点点头，说，“咱爸妈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们不想让咱姐离婚，肯定又说漏嘴，让江大山找到她，到时候又是一顿毒打！那个江大山，我可看不上，就让他们离了算了，找个什么样的，都比找个那样的强！” “嗯，咱姐没事就好，省得我天天记挂着她。”陈小蓉说，“我同学租的那个小院，房租到期了吗？” 因为之前钥匙，让陈小昭保管了，所以后续，也委托陈小昭帮忙打扫了。 第94章 陈小叶的行踪 “还没有，等春天，就到期了，房东托亲戚来看过一次，让我到时候把钥匙给她就行！” “那我们去那里做点吃的，好好叙叙旧。” “不回去跟爸妈一起吃吗？”陈小昭问。 “晚上再跟爸妈一起吃吧，现在就咱们俩人。” “好，听你的。” 两个人走着，去了集市，结伴买了些菜和肉，带回去做了些菜。 一边吃，一边闲聊，聊起儿时的事情，忍不住捧腹大笑。 但是不知怎么，笑着笑着，小昭就哭了。 陈小蓉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陈小昭。 “如果不长大，该有多好！”小昭哽咽道，“我好想和大姐二姐一起玩过家家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的多好啊，一眨眼，大姐就嫁人了，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我也嫁人了，你去了市里读书，只忙着挣钱，也不回家……” “我一个人，好孤单！”陈小昭像个小孩子一样，纵声大哭起来，“我好想你们，姐姐……” 陈小蓉揽住陈小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你也没有长大啊，还是个孩子而已……” “姐努力赚钱，攒够八万，你不想和方屿川过了，就把八万还给他，反正你也没有和他领结婚证。不用听他们老思想的老人叨叨，他们的思想若是对的，就不会过一辈子苦日子了！” 陈小昭没有接这个话茬，她拿起筷子，给陈小蓉夹了一块红烧肉，说：“姐，多吃点肉，你学习那么重，还去打工赚钱，已经很辛苦了，就不要为我瞎操心了，我已经长大了。” 陈小蓉扒拉着碗里的饭，微微笑着，看着陈小昭，她现在说话办事都很稳重，虽然她才只有十六岁，但是感觉确实长大了。 …… 陈小叶拿着陈小昭给她的钱，在t市租了一间房，房子不大，只有几十个平米，一张床，除了茶几和衣柜，没有什么家具。 一个月不到一千块的房租，对于她来说，负担也是极重。 现在，她手里的钱，就像流水一般，只往外流，没有往回流。 陈小叶的心还是很焦虑的。 刚好儿子已经大了，可以上幼儿园了。 她想着，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就去找份工作，工资多少无所谓，最起码先把房租和生活费挣出来，不然，早晚都要把手里的钱花光，到时候，她又不得不回到江大山的身边。 既然已经选择了出逃，她就没有想过再回头。 在陈小昭的鼓励下，她决定决不回头。 陈小叶抱着孩子，来到附近的一家幼儿园门口，准备先打听一下，托管费一个月有多少。 这家幼儿园的院子里，摆着很多游乐设施，铁院门反锁着，屋子里传来幼儿的唱歌声。 门卫见陈小叶抱着孩子，在门口徘徊，便走过来，问道：“你是不是想送孩子来上学？” “是啊，大叔，这里的托儿费是多少呢？” “不算伙食费，850一个月！” “伙食费一天多少？”陈小叶追问。 门卫大爷说：“一天12，请假的话，不算伙食费。” “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大爷！” 陈小叶抱着孩子回去了，她心里直犯嘀咕：这工作还没找到呢，孩子送到幼儿园里来，一个月就要交一千多的托儿费，一天12块钱伙食费，那一个月就是360块钱呐，学校里再组织个活动啥的，还是要花钱。 陈小叶已经好多年没有工作过了，尤其是，她是一个农村妇女，第一次来到城里，她甚至在结婚前，就没有在城里工作的经验，不到二十岁，就被老妈催着结了婚，按老一辈人说的，那就是找到归宿了。 可是，结婚真的是归宿吗？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了。 结婚，好像只是多了一个牵挂而已，这个孩子，扔不舍得扔，自己照顾又照顾不好，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陈小叶灰溜溜地回到出租屋，买饭的时候，她特意买了一份报纸，想着先找一份工作，等找到了工作，再把儿子送幼儿园也不迟。 虽然小昭之前给了她一些钱，但是大部分都在医院花了，剩下的几千块，也租房子用了，手里的生活费，也没有剩下多少。 陈小叶打开方便袋装着的大锅菜，里面是白菜炖豆腐，一块肉也没有，还有一小包酸黄瓜，那一小包酸黄瓜就花了三块钱。 陈小叶嘟囔着：“城里咸菜都这么贵呢，真是吃饭都吃不起了！” 江天祺嚷着：“我要吃饭我要吃饭，肚子饿！” 陈小叶把菜倒在碗里，递给江天祺一个馒头，说：“吃吧！” 江天祺吃了两口白菜豆腐，嘟着嘴说：“怎么又吃白菜豆腐，我都吃腻了，我要吃肉肉，我要吃肉肉嘛！” 陈小叶眉头微微一蹙，用筷子敲了敲碗，说：“听话，赶紧吃，妈妈现在身上都没有多少钱了，只能吃这个，若是找不到工作，以后连这个都没得吃了！” “妈妈，我要回家，我不要住在这里，呜呜……” 江天祺咧开嘴，哭了起来。 陈小叶望着儿子，也忍不住抽泣起来：“你以为我不想回家吗？可是咱有家吗？你还想看见你那个心狠手辣的父亲吗？她打妈妈，你忘记了？他还想打你！你那么小，就被他打坏了！” “呜呜呜……” 江天祺哭得满脸都是泪水，陈小叶把江天祺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脑瓜，安慰着他：“别哭了，乖，妈妈这几天就出去找工作，等妈妈找到工作以后，咱就不用在吃白菜豆腐了，妈妈给你买烧鸡吃，买猪蹄子，买红烧肉，还买螃蟹，你没吃过的，都给你买！” “嗯！”江天祺用力地点点头，好像妈妈说的都是真的，明天就找到工作了，明天就可以吃肉肉了。 他用小手拿起筷子，扒拉着饭，假装吃得很香甜。 陈小叶展开报纸，把每一条招工信息都看了。 好像，对于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她来说，只能去应聘饭店服务员，早餐店兼职之类的，工资不高，还很累。 第95章 奇葩 再看看工资，一天只有一百块左右而已，那一个月也就三千块，仔细算一算，除去房租费托管费饭费，几乎都不够用。 陈小叶皱着眉头，欲哭无泪。 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回到江大山的身边，去乡下过那安逸日子。 她要远离那个家暴成性的男人。 她开始理解了，妹妹陈小蓉为什么执意要读书。 一个没有文化的人，在社会上，是最底层的，出去找工作，累死累活赚来的钱，都不够自己生活，压力大到让人窒息。 陈小叶终于看到一条招聘外卖员的工作，月工资五千以上，最高可以达到一万，她没有做过这份工作，也不知道这份工作的艰辛，只看到工资挺高，便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 第二天，陈小叶拿着报纸，抱着孩子去应聘，工作人员说：“有个智能手机和电动车就可以，想要赚的多，就要争分夺秒，送外卖很累的，你一个妇女，能坚持吗？” “我一个人养孩子，不能坚持也得坚持，不是没法了，谁能抛头露面出来干体力活啊！就让我试试吧，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陈小叶开始自己跑外卖，带着孩子很不方便，她就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去了。 为了跑外卖，她还特意买了一部智能手机，在乡下的时候，江大山都没有给她配手机，她都是和他共用一个手机。 现在，她买了手机和电动车，孩子去幼儿园，也交了托费。 她已经花光了手里的所有钱财，甚至，买饭的钱都没有了。 她想起自己从家里拿来的那个银发簪，觉得可以卖几百块，于是便拿去当了。 饰品回收店只给了她三百块，她拿着三百块，节衣缩食过了一个月，终于熬到了发工资。 五千块，不多，相比其它外卖员，少很多。 一是因为她第一次进城，对t市不熟悉，不认路，每接一单，都要费好大劲才能找到路，也幸亏现在手机网络发达，可以用地图软件确定顾客位置。 二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体力上本来就不如男人，公司里的同事，大部分都是男士，人家抢单，一口气送好几单，都不带累的。 她就不敢一次抢太多单，怕超时顾客投诉，扣工资。 这一个月里，她也遇见了各种奇葩顾客。 没上班的时候，她还以为城里人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都是好人呢！ 结果，工作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梦想中的那样。 那些奇葩顾客，经常雷得她措手不及。 在她送外卖的第三天，有个顾客在601，还是那种老式筒子楼，她累得气喘吁吁，爬到顶楼，敲开了房门。 她做梦也想不到，男人竟然光着屁股来开门，裤衩子都没穿。 陈小叶把头歪过去，一只手把餐递过去，道：“先生，您订的餐！” 男人不接她手里的外卖，竟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说道：“进来吧！” “不，我不进去！” 陈小叶没见过这场景，她的五官都被吓变形了，送个外卖而已，难道还要被骚扰？ 她用力地往回拽自己的手。怎奈男人力气太大，像把钳子一般，紧紧攥着她的手，她扯不出来。 “一会儿就好，我给你钱！” “我不要！”陈小叶掰开男人的手指头，扭头就逃了。 真是见鬼了，送个外卖而已，还能这么巧，刚好撞见男人要洗澡。 那人也是，开门不知道把自己裹起来吗？ 怪不得别人都说服务行业不好做，她做了几天而已，真是什么样的人都遇到了，有礼貌的顾客会说声谢谢，没礼貌的拿了直接关门，还有的，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临走还让她帮忙拎垃圾。 还有那种点了十几块钱的饭，十分钟打三遍电话催的，晚一分钟都要投诉。 投诉完了直接扣钱，陈小叶气得直哭，这工作，真是连狗都不想做啊！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这么辛苦，她也想去个小餐馆刷碗，可是那工资不够她养孩子！ 发工资后，陈小叶的同事王凌风追在陈小叶的身后，道：“姐，这么年轻，怎么干这么辛苦的活儿？很多男人都不想干这行呢，太苦太累，风里来雨里去的，怎么不找个男人养你啊！” “谁养我？”陈小叶噗嗤一笑，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男朋友不赚钱养你啊？让你做这么辛苦的工作？姐这么年轻漂亮，完全可以找个更体面的工作！” “我没有男朋友！”陈小叶笑笑，接着说，“体面的工作需要学历的，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也晚了！”陈小叶说，“我初中都没毕业，啥体面工作能要我啊？” “姐，超市收银员这样的工作，也是不要学历的！” “那倒是比送外卖轻松，工资两三千，还不够吃饭，我有那闲工夫在那耗时间！” 陈小叶脱下外卖服，摘下外卖帽， 外卖服下，穿着一条藕粉色的纱裙，裙子的长度不长不短，刚好在膝盖往上一点的位置，将她那双修长白嫩的大腿，衬托得格外诱人。 陈小叶生完孩子以后，有一段时间一百一十斤左右，跑了一个月外卖，直接瘦了十斤，天天爬楼，一顿饭不少吃，还能瘦，真是比什么减肥方法都管用。 女人一瘦，就显年轻，王凌风根本没有想过，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其实已经结过婚，生过孩子了。 “姐，你这么漂亮，没人追你吗？” “漂亮也不能当饭吃，还不是一样自己赚钱买花戴？” “姐，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姐有电动车，还需要你送啊？” “我有车！”王凌风说，“开车送你！” “你女朋友知道了，不吃醋啊？” 王凌风羞涩地笑笑，说：“我没有女朋友！” 陈小叶突然有些好奇，一个送外卖的，能开什么车？ 她就站在原地，等王凌风把车开过来。 陈小叶的电动车，停在了公司大院里，她来到王凌风的车子跟前，看见他开着一辆黑色的大众。 第96章 爱妈妈 “你该不会是开车送外卖吧？” 陈小叶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王凌风笑笑，说：“没有，开车送外卖不方便，有些小巷子，根本进不去，还是电动车方便。” “姐，你住哪儿？” 王凌风转过头，望着陈小叶。 陈小叶在王凌风的双眸中，看到了闪耀的星星。 这一瞬，她觉得这个大男孩有些可爱。 “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过一个红绿灯，然后左转……”陈小叶回想着路线，说，“然后……” “姐，你直接说位置，我们送外卖的，市区哪个地方没去过？你一说位置，我就知道了！” “那我微信发你位置吧！” 陈小叶拿出手机，顺理成章的加了王凌风的微信。 王凌风将陈小叶送到楼下，陈小叶下了车子，关上车门，跟王凌风说了声：“谢谢！” “明天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陈小叶挥挥手，和王凌风道别。 王凌风说：“你电动车留在公司了，我不接你，你怎么上班？” “我坐公交！” 王凌风挥挥手，发动起车子，离开了。 陈小叶朝幼儿园走去，她站在幼儿园门口，给老师发了个微信，老师就把孩子送出来了。 每次，江天祺都是最后一个被接走的。 幼儿园老师温柔地笑笑，柔声细语道：“天祺妈妈，以后早一点来接天祺，今天他看到所有同学都回家了，自己就哭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不想最后一个回家，他想妈妈……” 陈小叶拉起江天祺的手，说：“王老师，我是一个单亲妈妈，没有办法，没有人帮我带孩子，我上班时间不固定，这个时间来接他，已经是很早的了，真的很抱歉啊王老师！” “没关系，我是住在学校里的，所以晚一点接也没有关系，就是可怜了孩子。” 陈小叶抱起江天祺，安慰他道：“妈妈每天要上班，接天祺晚了，也是没有办法，天祺不要生气好不好？生气就变丑了！妈妈赚钱，可以给天祺买肉肉吃啊！”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别的同事，晚上也跑外卖，她晚上需要带孩子，不能跟其他同事比。 但是，这一个月五千块，她也很满足了，最起码，孩子的托管费和伙食费房租费，是差不多够用了。 “天祺要吃什么，妈妈去给你买！” “本来我想吃蛋糕的，但是今天吃过了，就不吃了！” “哦？学校里发蛋糕了呀？” “是别的小朋友过生日，家长拿了一个大蛋糕过来，我们每个小朋友，都分到了一块！” “哦，是这样呀！”陈小叶捏了捏江天祺的小脸蛋，说，“那天祺今天想吃什么呀？” “我们上个月，每天都吃白菜豆腐，萝卜黄瓜，天祺吃够了，天祺要吃大虾！要吃螃蟹！” 陈小叶有些奇怪，之前从来没有给儿子买过这些海鲜吃，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天祺，你也没吃过螃蟹，没吃过大虾，你确定你要吃这些吗？” “我是听同学说，他们家昨晚做了大虾和螃蟹，可香了呢，我就说，我也要让我妈妈给我买！” 陈小叶抱着江天祺去了菜市场，问了问海鲜的价格，可真不便宜，就算是已经死了的大虾，也是二十多块钱一斤，她说：“老板，这个称十块钱的！” 老板白了她一眼，说：“十块钱能称几个？最少一斤！” 陈小叶道：“那好吧，称一斤。” 她拎着称好的大虾，又去螃蟹的摊位，可好嘛！螃蟹比大虾还贵！ 可是为了孩子，她还是买了。 只不过，她买了一只。 螃蟹老板没介意，一只也给她称了。 陈小叶回到家里，把海鲜放进盆里，用水泡了起来。 她没有做过海鲜，又用手机查了查海鲜的做法，一边看教程小视频，一边洗海鲜。 幸亏海鲜做法简单，上锅蒸就好了。 海鲜的味道果然很香，鲜美的味道闻了，就让人流口水。 陈小叶端出海鲜，吹了吹被烫的手指头，她对江天祺说：“妈妈今天开工资，所以给天祺买了他想要吃的东西，但是以后不能这么奢侈了，因为妈妈赚钱不容易，钱要省着点花，不然下个月，我们就要吃土了！” “土怎么能吃啊？”江天祺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说，“天祺才不吃土呢！” “所以啊，我们要省着点花！下个月才不吃土啊！妈妈赚这一点点钱，又要交房租，又要交托费，还要给宝宝买好吃的，有点不够用呢！” “哦，那天祺以后就不吃这么贵的东西了！” 陈小叶剥了一只虾，放进江天祺的碗里，帮他吹了吹，说：“来，天祺吃虾！” 江天祺拿起虾，塞进了嘴里。 “好吃吗？” “嗯！”江天祺点点头，“好吃！” 陈小叶把螃蟹也扒开了皮，把蟹肉放进江天祺的碗里，让江天祺吃。 江天祺吃得小嘴油光铮亮，他扑闪着长睫毛，望着妈妈，问：“妈妈，你怎么不吃啊！” “妈妈不舍得吃，天祺吃就可以了！” “妈妈，这么多大虾呢，你也吃！” “妈妈吃米饭就可以了，那些都给天祺吃！” “妈妈我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那剩下的，留着天祺明天吃！” 陈小叶是真的不舍得吃，这钱赚得太艰辛了，这一顿海鲜，几乎花掉她一天的工资。 给孩子吃，她是舍得的，可是自己吃，就觉得是浪费。 江天祺伸出油渍渍的小手，在碗里抓了一个虾仁，塞进陈小叶的嘴里：“老师说的，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妈妈你也吃，你若是不吃，以后我也不吃了！” 陈小叶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大儿子，真是一点没白养，不护食。 她昨晚刷小视频，看到有个博主发的短视频，她和她闺女一起吃饭，一盘鸡翅而已，她夹一块，闺女都不让，明显吃独食的性格。 那孩子，让人看了喜欢不起来，感觉很自私。 而江天祺从来不护食，有好吃的，他都会分给妈妈。 可见，儿子有多爱妈妈。 第97章 帮姐吹吹头发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下午，天忽然就黑下来了，妖风肆虐，夹杂着暴雨，狂轰乱炸，雨点把陈小叶给砸得狼狈不堪。 风太大，电动车几乎被风刮走。 但是她接了几个单，又怕超时罚款，不得不推着电动车在风里行走。 最后一单没送到，她就倒在了地上。 狂风刮断了路边摇摆不定的树枝，树枝砸到了她的电动车，电动车压到了她的腿。 陈小叶从来没有这么崩溃过，她试着想要爬起来，扶起电动车，却觉得那只被砸到的腿，酸痛使不上力。 她坐在泥泞的水中，嚎啕大哭。 一个人真的好难。 陈小蓉每次都说，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可是她为什么不觉得，她觉得太苦太难了，压力太大了。 可能，那是因为小蓉还没有孩子的缘故吧！ 陈小叶掏出手机，拨打了王凌风的电话。 她在这个城市，并没有什么相熟的人，也只有王凌风，跟她走得近一点。 电话那端，传来王凌风的声音：“姐，你怎么了？” “我在德州路和和平路十字路口，你可以过来吗？” “姐，你怎么了？” 王凌风听到了陈小叶的哭腔，也听到了大风肆虐的声音。 “你别乱动，姐，我马上过去！”王凌风说，“这么大的风，你怎么还出去接单啊？” “我以为小雨而已，单已经接了，能怎么办？要超时了！” 王凌风挂断电话，开着车，迅速赶到陈小叶所在的位置，将她扶了起来。 直到这时，她还想着筐里那一个没送完的外卖。 “还有一个外卖，超时了……” “超时就超吧！他们愿意罚，就让他们罚，你都这样了，还管那些做什么？”王凌风背起她，将她放在了汽车后座上。 “去医院吗？” “不用！一点皮外伤而已，擦点紫药水就好了！” 陈小叶知道，不过是摔青了膝盖而已，没必要去医院，市里的医院贵得很，去一趟还不得花掉她半个月的工资？ 王凌风将车停在陈小叶家楼下，他搀扶着她下了车。 陈小叶一瘸一拐的，在王凌风的搀扶下，进了门。 他俩浑身都湿透了，刚刚被雨淋过。 尤其是陈小叶，裤腿儿都在滴水。 “姐，你先去冲个澡吧！冲完澡换件衣服！”王凌风说，“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陈小叶挽起裤腿，看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都淤青破皮了，需要擦点药。 她道：“凌风，你能帮姐个忙吗？” “姐，你说！” “帮姐去买个紫药水！姐给你钱！” “不用，我这就去给你买！” 王凌风扭头就跑下楼，去买药了。 陈小叶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件白色的吊带睡裙。 现在，她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王凌风买了药上了楼，他把药放在茶几上，不等他开口，陈小叶便道：“凌风，能帮姐吹吹头发吗？” 王凌风望着陈小叶的背影，她的皮肤白皙细润，腿又长又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免让人遐想万千。 他的喉结耸动了一下，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王凌风走过去，拿起吹风机，帮陈小叶吹干了发丝。 他干燥的手指，拨弄着她柔软的发丝，那发丝，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拨弄着他心中那团炽热的火。 电源关闭，吹风机呱噪的声音也消失了。 她听到他的呼吸声，有些暧昧不明，她抬起头，甜甜笑着，说：“凌风，你帮姐上药吧！” “嗯！” 陈小叶坐在沙发上，伸出那条受伤的腿。 王凌风打开药瓶，用棉球沾了一点药水，轻轻擦在她的膝盖上。 “嗯……” 陈小叶发出一声闷哼。 “疼吗？”王凌风语气温柔。 陈小叶双手紧紧攥着裙角，咬着嘴唇，眸子紧紧盯着王凌风，点点头，说：“疼……” “我帮你吹吹！” 王凌风蹲下身子，嘴唇靠近她，在她膝盖两公分的位置，轻轻吹了吹。 陈小叶觉得自己的心痒痒的，喉咙里有些干燥，她的膝盖，感受到那股热辣的风，空气也变得暧昧不明起来。 王凌风起身，扭紧瓶盖，把药放在了茶几上。 陈小叶起身，弯腰倒了一杯水。 自己喝了一半，另一半递给了王凌风：“喝点水！” 王凌风接过水杯，一口喝了，两个人站在原地，对视了几秒钟，王凌风迅速抽回自己的目光，他道：“姐，我走了。” “坐一会儿再走吧！” 陈小叶挡在王凌风的面前。 自从离开江大山，她已经半年没有碰过男人了，说没想过，那是不可能的。 离婚诉讼官司，她已经委托律师帮她办了，律师收集了她被打住院的证据，说基本可以判离了。 这半年里，她一个人养孩子，一个人赚钱，一个人买菜做饭，一个人走，一个人回，她差点忘记了，自己是个围城中的人。 陈小叶将王凌风推坐在椅子上，她爬了上去，双腿岔开，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嗅的到他身上的香味儿，那种香味儿，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比香水淡，却很好闻。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面颊，柔软的唇瓣，覆盖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的唇瓣是柔软的，干燥的，她一下一下吃着他的嘴唇，直至将他润透，他开始是木然的，生涩的，直至她将她的兰舌主动伸进他的嘴里，两个人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热烈地回吻她，吻她的鼻尖，她的下巴，她的耳朵。 她坐在他的腿上，双腿间，感受到一股炽热，隔着衣服灼到她的腿。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那是她接孩子的时间。 陈小叶双颊绯红，在手机铃声中清醒了过来！ 她在干什么？ 她是不是疯了？ 她和王凌风，只是同事关系，什么都不是，两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她明明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的！ 陈小叶突然起身，跳下来，她用手搓了搓自己被吻得红肿的嘴唇，神色慌乱地道：“对不起……” 她匆忙跑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第98章 我吓到你了? 王凌风一头雾水，不知道陈小叶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她主动的，在关键时刻，她又突然变卦了！ 惹得他一身火，无处宣泄。 王凌风起身，站在陈小叶的门外，道：“小叶，你喜欢我对不对？我也喜欢你，我们……我们在一起吧！” “……”陈小叶站在屋里，揪着自己的裙角，一言不发。 她还没有离婚，凭什么说喜欢呢？ 刚刚和王凌风接吻时，看他那生涩的表现，她几乎可以断定，他没有过性经验。 他能接受她有孩子吗？ 他们两个，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王凌风才十九岁而已。 “姐，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姐，我走了。” 王凌风见陈小叶不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陈小叶听到王凌风走了，才换好衣服和鞋子，下楼去接江天祺。 从这一天开始，她和王凌风的关系有些别扭，她刻意躲着他，不过是因为自卑。觉得自己年纪大，结过婚，配不上他。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去找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人谈恋爱，或者结婚。 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对他，是有些喜欢的吧，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 周末，陈小蓉整理好包包，出了校门。 本来，她是想出去发发传单，打打散工的，结果接到林一铭的电话：“陈小蓉，是你吗？” “是我，当然是我了！”陈小蓉笑道，“怎么，林经理不记得我电话了？打过来还要再三确认！” “哦，我以为你在学校里不能开机！” “是啊，但是我现在在校外！”陈小蓉说，“怎么了林经理，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林一铭调笑道。 “没有……”陈小蓉解释道，“林经理这样的大忙人，一定是有事才会给我打电话的呀，莫非，打电话跟我闲聊吗？” “确实是有事！”林一铭说，“本来昨天就打给你了，不过你关机了，幸好，现在你开机了！” “什么事情？” “公司最近很忙，小月刚刚请假了，主播位置有空缺，公司岗位不能闲置，这对公司来说有损失！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希望你来上几天班！” “有啊，双休日可以，周一到周五不行！” “嗯，可以！”林一铭说，“公司新招聘的小助理，应该很快就可以上岗了，到时候，就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陈小蓉笑笑，说，“我还要感谢我的伯乐呢，若不是林氏玉石，我现在还在苦哈哈的刷盘子呢，还怕赚不来自己的学费呢！” “那好，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过来吧！” “ok！” 陈小蓉挂掉电话，直接去了林氏玉石，一进门，工厂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她直奔直播间，刚好，林一铭也在。 见陈小蓉进门，他热情地招呼道：“陈小蓉，欢迎欢迎！”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最欣赏的员工，也是公司最优秀的员工之一，别看她高中还没有毕业，但是销售能力非常棒！业绩也是数一数二的，新晋主播们，要向她学习哦！” “过奖了！”陈小蓉鞠了一躬，道，“我也很感谢林经理可以给我一个工作机会，真的，发自内心的感激！” 众人纷纷鼓掌，林一铭道：“好，你就上今天八点到两点的班吧，日结，下班后去会计室找财务结账！” “好的，我知道了林经理！” 林一铭安排好一切后，离开了直播室。 陈小蓉坐下来，跟自己直播间里的顾客们打招呼：“哈喽大家好，我是主播小清，我又回来了！大家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小清说哦！小清会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 这时候，仙女蝶蝶在公屏上发出一条消息：小清，好久不见，听见你的声音，我都要哭了！ 陈小蓉心中一阵激动，她没有想到，几个月不见，仙女蝶蝶竟然还会来这个直播间。 抖音和某宝的卖货直播间太多了，很少有顾客会一直呆在一个直播间的，尤其是像仙女蝶蝶这样挑剔的顾客。 “我也好激动，仙女姐姐，你也在啊！” “嗯，今天上午就听说了，你有可能会来，所以我就来蹲一蹲了！” “仙女姐姐最近有没有喜欢的手镯款式啊，又入了哪些美镯镯呢？” 仙女蝶蝶：“我最近没怎么看和田玉，最近去看翡翠了！” “哦，仙女姐姐也买翡翠呢，入了什么颜色呢？” “玩不久，才买了三只！”仙女蝶蝶说，“翡翠呀，便宜的底子太粗，比不上和田玉底子细腻，但是翡翠呢，色彩艳丽，真的是美到我心巴里，不过，好看的翡翠镯子，价格太高了，稍微能入眼的，都要价格几万！” “仙女姐姐果真小富婆哦，一口气买了三个翡翠镯子啊？” “哎呀，我买的那三只啊，底子粗，买的时候，在直播间里看着老好看了，到手真是见光死，估计翡翠直播间灯光开得太足了，底子粗得没法看！小千一支！” “那估计就是豆种吧！” 陈小蓉自从做玉石主播以来，也偷偷学了点知识，不只是了解和田玉，就连翡翠也了解了一下。 因为她听小秋说，工厂有时候会用上一些翡翠，但是因为翡翠原石需要从缅甸进货，所以翡翠的存货没有和田玉多。 “嗯，可能是吧！”仙女蝶蝶回复道，“搞得我都不想再买翡翠了！” “翡翠提高一下预算，还是可以买到很漂亮的镯子的！”陈小蓉说，“以后直播间上了翡翠，我喊一下姐姐！” “那你加我微信吧！”仙女蝶蝶说。 “好啊，一会我把我的微信号发给客服，你问客服要就可以了！” “ok！” 仙女蝶蝶加完微信，说：“我加了，小清，听说你是在校学生，怎么还有空出来直播啊？” “今天礼拜天！小月主播请假了，我临时来救个场！” “这样啊！”仙女蝶蝶道，“最近上了什么新货呢？” 第99章 暧昧不明的心跳 陈小蓉望了一眼货架，其实上没上新货，她也不知道，她才刚刚坐下几分钟而已。 她道：“仙女姐姐最近心水哪个颜色，我帮仙女姐姐挑一挑！” “之前入了几个青海料的镯子，光泽感很强，blingbling的，戴够了，觉得新疆且末蓝的也挺好看！” 陈小蓉挑出几支抛柔光的且末蓝色胖圆手镯，道：“姐姐最近是不是喜欢这样的！” “对对对，还是小清了解我！” “嗯，我给仙女姐姐试戴一下，看看效果！” 陈小蓉戴上一支且末蓝色的柔光镯子，在镜头前365度展示了一下它的美貌。 仙女姐姐又说：“我看盘子里那个浓粉色也很好看啊！” “浓粉色，可能需要点预算哦，姐姐！” 陈小蓉拿起那只浓粉色的镯子，也戴在了手上，道：“这个刚好，也是姐姐的圈口！” “好纠结，两个都很喜欢，想据为己有！” “那就都收回家好了，女人就是这样的，只要是种草的东西，早晚都是要买的，早买早戴，而且，下一批料子要涨钱了，镯子肯定也要跟着涨的，尤其是这个浓粉色，最近被姐姐们宠得，都涨到中万了，真的，仙女姐姐可以去别家看看，有的卖到三万八一支，我们直播间还没有涨价，一万八就可以收回家！” “这只苹果绿也很俏丽，相比正阳绿，更嫩一些，但是价格上很漏，才一万三！” “那就都收了吧！”仙女蝶蝶敲了收。 这时候，公屏里有人发信息：“这是要把仙女姐姐薅秃！” “仙女姐姐下个月要吃土了！” “有美镯镯戴，吃土也愿意！” “咱换个人薅吧！” “不能这么说，仙女姐姐喜欢的东西，早晚都是要收的，就像这只绿色的和田玉碧玉镯子，若是去买翡翠同款，那低于百万，是收不了的！” 陈小蓉轻轻松松又卖了几万的货。 仙女蝶蝶收了货就溜了，她道：“小清，我先去忙了，不陪你了，等下周再来陪你聊天！” “拜拜仙女姐姐！” 公屏里，小兔子球球说：“刚刚那个苹果绿的手镯才一万三？” “是的，这个绿比较鲜亮，上手也十分漂亮，虽然比不上菠菜绿和艳阳绿贵气，但是，年轻女孩子戴，更好看呢！来，我给姐姐们上手试试！” 到了下午两点接班，陈小蓉差不多卖出十几万的货。 旁边的助理都看呆了：“哦买噶！小清，谁能看出你还是高中生，太老道了吧？我都看呆了，短短六个小时，销售额十几万！” 陈小蓉谦虚道：“一个镯子就上万，销售十几万真不算什么！” 小助理伸出大拇指，赞美道：“一个镯子上万，那也不是十几块，唰唰就下单了，还是小清厉害！” 陈小蓉笑笑，不作答。 她来到会计室，结算了今天的工资和提成，金额足够多，也足够震惊。 她怀揣着这些钱，心花怒放的，存进了银行，想着，她明年的生活费和学费都够了。 离开林氏玉石大门的那一刻，她想起林陌然和林紫烟一起进门选玉石的那种随意，再想想林一铭从开始不想录用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林陌然，一定跟林氏玉石有什么关联，不然，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会那么顺利的进入这家公司，更不会赚那么多钱。 林一铭完全可以把她安排到无关紧要的岗位，可是他偏偏没有。 他将一个高中生，安排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 这个岗位，也是提成非常高的岗位。 就在她想起林陌然的时候，林陌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往外走，他往里走，两个人刚好在门口遇见。 “林陌然……”她轻轻低喃着他的名字，“我能够来这里工作，是不是因为你？” “我只是多说了一句话。”林陌然说，“至于其它，那都是你自己的能力。” “哦，谢谢你，林陌然。”她语气温柔，想要为之前的那句狠话说句抱歉，却又说不出口。 “你和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亲戚？” “嗯。”林陌然毫不避讳地说，“我爷爷是林氏玉石的创始人。” “哦……” 陈小蓉吃了一惊，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那林经理，一定是你哥喽？” “是的！” “我现在下班了，那我先走了……” 陈小蓉准备往前走，不料，林陌然一把捞住了她那只细润的胳膊，他在她耳畔低喃：“你说过你要接近我，靠近我，黏着我，缠着我，还算不算数？” 这些话，让陈小蓉面红耳赤。 没错，是她说的！ 而她不过是气程琳，故意这样说而已！ 她怎么敢，这样跟林陌然说出这么大胆又热辣的话？ 她不作声，低垂着头，睫毛颤动着，喘息暧昧不明。 他知道，她是害羞的。 林陌然深深凝望着她，她是那么的好看，就像盛开的蔷薇花一般，娇嫩欲滴，还带着满身的刺，稍不留意，就会被她扎得满身是血。 “小蓉……” 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两个人对视着，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 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甚至可以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就连空气，也夹杂着一丝丝暧昧不明的香甜味道。 这种味道，让他们情不自禁的靠近，再靠近，在他俯下头，想要吻上她嘴唇的时候，他们听见一声咳嗽，将这完美的氛围打破。 “咳咳……” 是一个路过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们，好像他们在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一样。 看得他们十分不好意思，连忙分开了彼此。 因为林陌然并没有换衣服，还穿着高中生的校服。 中年妇女嘟囔道：“现在的孩子真是的，年纪轻轻就这么目中无人，大街上，是搂搂抱抱的地方吗？老师真是管得也太松了，像什么样子！” 第100章 你敢冒犯我? 他们……确实是情不自禁！ 但是，也并没有紧紧搂在一起啊！ 不过是，他攥着她的胳膊，准备亲她一下而已。 而且，还没亲上！ 陈小蓉的脸更红了，她抽回自己的手，逃也似地跑掉了。 陈小蓉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一有空闲，就跑出去打工赚钱。 她的时间，被学习和工作占满，根本没有留给林陌然。 两个人就这样暧昧不明的，没有机会表白，也没有任何进展。 到了高三，学习紧张起来，就连一向自信自己成绩的陈小蓉，也不再跑出去打工了，时间全部用在复习和刷题上。 就在高考前的那段时间，出了一件事情，险些毁掉程琳的一切。 程琳回到乡下，拿换洗衣物，在路上，遇见了村里的光棍张赖子。 张赖子名副其实，是一个泼皮无赖，他不务正业，没有正经工作，就连家里的两亩地，也懒得收拾，草长得比庄稼还高，院子里的草都有一人高了，也不知道收拾。 早些年，张赖子是有老婆孩子的，他不但有老婆孩子，在外头还有一个相好的。 据说是打工的时候认识的，那女的有老公，但是老公瘫痪了，家里需要她养，她就上工地干活了。 张赖子花言巧语，在那女的身上花了点钱，俩人就租了房子，在工地上做起了临时夫妻。 好景不长，这事被张赖子的老婆发现了，不依不饶的，打到了城里，跟他的小情人狠狠互撕了一波头发，最后，老婆和情人，俩人一个也没留下，都跑了。 本来张赖子老婆是没有发现的，他老婆发现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张赖子做得太绝。 一年到头也不往家里寄钱，问他在外边干什么，就说在打工。 那打工，你得把钱拿回家来啊！ 不拿钱，你打什么工？ 家里的地，还得指望一个女人，一边带孩子一边收拾地，那得多累。 张赖子老婆催了几次，催不回来一分钱，也催不回来人，就找到城里去了。 去了城里，发现他屋里还有别的女人。 如果不是捉奸在床，她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进门的时候，两个人正缠得火热。 张赖子老婆也是个狠人，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洗脸盆，一盆凉水泼在床上，两个人这才分开了。 张赖子的情人衣服还没穿利索，就被张赖子老婆给揪下床，狠狠扇了几个嘴巴子，两个人互相扯着头发，你来我往，地下掉了一片黑丝，也不知道是谁的。 张赖子坐在一旁，吸着烟，谁也不帮，就这样静悄悄地看着俩人。 他还觉得挺自豪，俩娘们为了他，打得不可开交。 最后，俩人打累了，不打了。 情人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张赖子老婆撂下狠话，也走了。 那句狠话，直到今天，也在张赖子的耳边不停徘徊：“我要跟你离婚！” “不离！”他只说了两个字。 一开始确实没离成，但是人跑了。 张赖子媳妇带着孩子，好多年都没有回来一次，就连娘家人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直到他们被法院判了离婚，有了离婚证，张赖子媳妇才带着一个帅小伙回来了，那帅小伙长得很精神，比张赖子帅，也比他年轻，还开着车，据说家境也不错。 张赖子恨得肠子都青了，但是你若是问他后不后悔找情人，他还是不后悔。他只是后悔没有把情人藏好。 张赖子就这样从一个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村里人人可以嘲笑的光棍子。 这一光棍，就光棍了好多年。 程琳本来就瞧不上张赖子，遇见他，也不跟他搭话，自顾自向前走。 张赖子跟在程琳的身后，笑嘻嘻地打招呼：“程琳，回来了？” “嗯。”程琳敷衍了一声。 “让叔叔帮你提！” “不用！”程琳瞪了他一眼，道，“别在我这瞎献殷勤！我也给不了你低保，有事找我爸去！“ “找了，这不是找过了你爸，才找的你吗？” 张赖子挡在程琳的面前，眼睛在她身上滑来滑去，最后落在她那对高耸的胸脯上，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程琳毕竟是女孩子，比较敏感，张赖子这样肆无忌惮的凝视，立马惹恼了她。 她眉头一蹙，怒道：“张赖子我警告你，你特么给我滚远点，我是你能招惹的人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我是什么人，是你敢动的吗？” “我没想动，哪敢啊！”张赖子嘴里说着，却步步紧逼，一下子把程琳给怼到麦秸垛里去了。 柔软的麦秸垛，被两个人给撞出一个大坑，张赖子特意刨了刨麦秸，整个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只大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让她呼吸困难起来。 张赖子的身子又硬又重，压得她无法呼吸，眼珠子瞪得老大。 “呜呜——” 程琳奋力挣扎着。 她的脸憋得通红，含糊地咒骂着：“我要告诉我爸，让我爸收拾你，你敢冒犯我！” “你爸，你爸也是这种人，他干的事儿比我花，你还指望你爸呀，你爸他是泥菩萨过江了哈哈……” “放开我——”她的嘴巴因为被堵着，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你别喊，我就放开你！” 她点点头。 张赖子松开了手，程琳立马扯着嗓子高喊起来：“救——” “命啊——”两个字根本没发出来，就被张赖子的嘴给堵上了。 程琳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差点呕出来。 张赖子应该几年没有刷过牙了，嘴里臭气熏天，程琳几欲干呕。因为过于激动，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 程琳眼泪都出来了。 之前，她还霸凌过其他同学，打人耳光啊，嘲笑人家家境啊！ 可是再怎么，她也没有踏入社会，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如今，她就像之前被她霸凌过的女孩一样，无还击之力。 张赖子上下其手的时候，还拿出手机，“咔咔”拍了一组照片，那些该露的不该露的，拍了差不多二十多张。 张赖子摩挲够了，满意地撒开了手，他道；“这里不是办事的好地方，有人经过，你乖乖跟我回家，我就不把这事说出去！” 第101章 你敢? 程琳一起身，就扬起巴掌，给了张赖子一耳光。 张赖子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让程琳看，第一张，不是她的，而是她亲生父亲的。 对，她的亲生父亲，裤子半挂在腰间，站在椅子前，椅子上，坐着村里妇女主任，妇女主任两只肥硕的奶子，耷拉在外头。 不用多说了，即便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程琳，也猜到了他们在干什么。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把你爸的照片打印出来，挨家挨户贴上！还有你的，我不贴你的，我留被窝里欣赏！” “你——” 程琳委屈的哭了起来，她拼命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等会儿，你就想要了！” 程琳开始是乖乖跟在他身后的，她害怕别人看到她那些不堪的照片，尤其是害怕林陌然看见。 林陌然在她心里，如男神一般的存在，她不能让别人看到那些照片。 走到一半，她又反悔了！ 方才在麦秸垛里，是猥亵，如果她乖乖跟着他去了，那就是诱奸！ 他是犯罪，她悔得则是一生！ 她停住了脚步！ 张赖子转过头，火热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荡，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说：“怎么，想就地办？” “那也行，天当床地当被！”张赖子说着，朝她走来。 程琳扭头就跑，张赖子追上，将她扑倒在地。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了路边的渠沟里。 这几圈，滚得程琳浑身上下，骨头都疼，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恶狠狠地道：“我豁出去了，你若是敢弄我，我就告你强奸！你杀了我，你也得偿命！张赖子，一次就要去监狱坐牢，不值得！” 张赖子伸出手，紧紧钳制着她的下巴，因为太用力，手指都在颤抖。 “花一般的年纪，一掐就能掐出水儿来，如果我觉得值呢？” 程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她浑身颤抖着，筛糠一般，不受控制。 张赖子的手落在她的小腹，手指突然绷紧，向下滑去。 “张赖子，你干啥呢？” 路上，突然来了一个放羊的小孩，他甩着皮鞭，扬起一缕尘土。 张赖子慌忙撒开了手，因为小孩的身后，就是一大群的山羊，山羊后面，还有两条狼狗，和一个老头。 程琳从沟渠里爬出来，她发丝凌乱，面色潮红，一身狼狈，衣服都顾不得整理，逃也似地跑掉了。 从前，她视父亲为骄傲。 现在，她视父亲为耻辱！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她也不会遭受这样的侮辱！ 回到学校以后，她接连几个星期都没有回家。 就像很多被猥亵了，不吭一声的女孩一样，她也没有去报案。 她不懂这些，更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因为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了程琳的心态，她的学习一落千丈，还经常做噩梦。 高考失利，只上了二本线，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 陈小叶的离婚官司，正式开庭，需要本人到场。 半年没有和江大山见面的陈小叶，抱着孩子回老家了。 她把孩子放在了父母那，孤身一人去了婚姻办事处。 工作人员会优先给办理结婚证的新人办理业务，只要是办理离婚证的，都冷言冷语地支到一边。 陈小叶和江大山，并非协议离婚，而是诉讼离婚，所以二人被一个女公务员，叫去了办公室，单独问话调解。 女公务员戴着一副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支笔，问道：“因为什么离婚啊？” “因为家暴！”陈小叶抢先回答，“他打我！” “夫妻哪有不打架的？”江大山不以为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离婚，至于吗？我不同意离婚！” 陈小叶嗤之以鼻地一笑，厌恶地扫了江大山一眼，道：“你把打断我肋骨这件事，说是小事？那可真是笑话呵呵……如果不离婚，哪一天，我砍掉你的腿，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小事？” 江大山嘴上倒是很大方：“你若狠得下心，只要你能出气，那我这里完全可以！” “夫妻之间过成这样，像仇人一样，何必呢！”陈小叶说，“都给彼此一条生路，放过彼此吧！” “不，我坚决不同意离婚！” 江大山态度坚决，他知道，只要他不肯离婚，那么按中国的婚姻法，这婚就不可能轻易离掉！ 陈小叶道：“律师已经帮我把医院资料准备好，请您查看，这婚，我坚决要离！” “共同财产怎么分割？” “我们俩没有什么财产！”江大山说，“总共有三万块钱，也被因为这个傻婆娘，被骗光了！房子是我的，跟她没关系！” 陈小叶轻蔑地瞥了江大山一眼，道：“你放心，你那间破瓦房，我也不要！” “你们俩有孩子吗？” 女公务员说着，扫了他们一眼。 “有！” “有协商好，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吗？” “孩子归我！” “孩子归我！”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只有一个孩子是吗？”女公务员柔声细语地问道，“孩子几岁了？” “三岁！” 女公务员劝解道：“你看，孩子还那么小，夫妻双方都让着点对方，也不至于让孩子变成单亲家庭，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会有很多心理问题，影响到孩子以后的人生，你们确定好了，非要离吗？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不是我不让着他，我对他已经容忍到极限了，已经不能再容忍了！”陈小叶道，“那请问，如果你的老公，喝酒就打你，有时候孩子也打，打断肋骨的那种，你会跟他过一辈子吗？” 女公务员道：“好，既然你们已经想好了，那我这里就给你们盖章了！孩子的抚养权归母亲！” “凭什么？”江大山“腾”地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指着女公务员道，“儿子是我的，不能归她！” “我打她，我打我老婆怎么了？村里哪个男人不打老婆？打一下怎么了？她若是不惹我，我能打她吗？还是她做得不对，惹我生气了，我才打她！” 第102章 我们不再是夫妻了 “你想干什么？”女公务员抬眸，眼神冷冰冰地望着他，“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再闹事，就把你抓起来！” 江大山扫了一眼女公务员身上的工作服，嚣张气焰立马消了下来。 女公务员可是国家干部，不是他老婆，只要他敢扇出去一巴掌，立马就能进去踩缝纫机。 女公务员冷眼望着江大山，说：“你有家暴倾向，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着想，孩子也不会判给你，更何况，孩子三岁之前，都是判给母亲的！一个女人，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会在孩子三岁的时候离婚？你该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女公务员冷冷地道：“去隔壁房间拍照，拿了照片过来领离婚证！” 二人去隔壁拍了照片，拿了递给女公务员。 女公务员把照片粘在离婚证上，“咔咔”两下，盖了章，分别递给了他们。 这一刻，他们就互不相干了！ 拿了离婚证后，陈小叶快步离开民政局，朝门外走去。 江大山拿着离婚证，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直到陈小叶离开民政局的大门，他才回过神来。 江大山攥着离婚证就追了出去，他一把卡住陈小叶的脖子，将他抵在路边的大树上。 “陈小叶，你不准离开我！”江大山因为激动，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了！”陈小叶的唇角挂着一丝笑意，她终于解脱了！ “你休想！”江大山道，“你生是我江大山的人，死是我江大山的鬼！” “做梦吧你！”陈小叶道，“我们离婚了，你再敢打我，那就不是家暴，而是故意伤害，会判刑的，江大山！呵呵……” 陈小叶得意的笑容，让江大山极为不爽，他紧抿着嘴唇，眼神越发凶狠起来，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几分。 “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 “没有！”陈小叶反驳。 “没有，你为什么非要离婚？以前，我们就这么过来了，四年了，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四年了，过得好好的，是你自己吧！我一直生活在痛苦中，江大山，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江大山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失落。 他不能接受，就因为这个本本，老婆孩子都没有了。 “你必须跟我回去！”江大山拽着陈小叶的胳膊，就往前走。 因为他的力气太大，陈小叶趔趄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这时候，陈小昭和方屿川来了。 陈家父母是不知道女儿是要离婚才回来的。 陈小昭知道，她也了解江大山的秉性，所以提前跟方屿川说了，于是二人早早等在民政局门外。 两个人原本坐在车里玩手机，陈小昭瞥了一眼民政局的大门，就瞥见二人正在门口撕扯。 她连忙拍了方屿川一下，道：“屿川哥，他们出来了，我姐怕是有麻烦，我们快去帮她！” 方屿川收起手机，打开车门，快步赶了过去。 他冲过去，一把扯过陈小叶，用拳头推了江大山一把，道：“撒手，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江大山仰着头反问，“你给我少管闲事！” “她是我姐，谁说这是管闲事了？你欺负她就不行！”陈小昭挽了挽袖子，说，“你们离婚了，没关系了！你再拉扯，我就报警，反正民政局旁边就有警局，出警也快！” “干你什么事？”江大山瞪着眼睛，指着陈小昭道，“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死丫头片子，真是拾掇你轻了！女人就得打，不打就上房揭瓦！“ “陈小昭，她是我媳妇儿，你动她一指头试试？”方屿川人高马大的，比江大山高了一个头。 江大山虽然壮实，但是身高上没有优势，真若是打起来，还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个黄毛小子！ 江大山用手揩了一下鼻子上的汗，倒退了几步，转身就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对陈小叶还不死心，对她的娘家人，也不敢太得罪。 抱着还能复婚的幻想，他转身走了，想着他好好赚点钱，买点礼品，去老丈人丈母娘那去哀求，老一辈的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女离婚，他们一反对，说不定，陈小叶就回心转意了。 毕竟他们俩，还有个儿子。 因为这个儿子，他觉得他们两个就算离了，也散不了！ 因为有这个自信，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不相信，这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乡下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养活孩子，到时候养不活孩子，她早晚还得回来求他！ 他哪里知道，陈小叶宁愿跟男人一样，出去跑外卖，也不会再回来跟她凑合过日子。 方屿川开车拉着陈小叶和陈小昭姐妹俩回了家。 一进院门，就听见江大山的声音在吵嚷：“你们女儿要离婚啊，你们同意吗？她这个败家玩意，损失了这么多钱，我都没怎么着她呢，她倒是有理起来了，还要跟我离婚，还找律师，她哪儿来的钱找律师啊？是不是你们给她的钱？” “说啥呢你啊，什么离婚啊？我咋不知道呢？”陈德海被江大山骂得一头雾水。 江大山亮出自己手里的离婚证，说道：“没看出来啊，平时老实巴交的，一到关键时候，还挺厉害呀，找律师的钱也有了，要死要活的跟我离婚！我看那三万块钱，是不是没被骗，是她自己藏起来了吧！” 江天祺站在炕头上，被江大山这幅样子给吓得，嗷嗷哭着。 这时候，方屿川等人也进门了。 陈小叶冲过去，一把拽过江大山，呵斥他道：“江大山，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江大山瞪着眼睛说，“我之前还没回过味儿来呢，现在回过味儿来了！你是不是在外头偷人了？有了相好的了。所以就跟我离婚，把家里的钱也给卷走了！” “你有什么钱让我卷啊？我真卷走，还能在家等着让你揍啊？”陈小叶道，“我只是和村里的妇女一起，投了一个app，被骗了三万块而已，我以为你会跟我一起承担的，谁知道你竟然打我！打断我的肋骨，说实话江大山，我从前真的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的！自从你把我打进医院，我是下定了决心，要离你远远的！就算是饿死在外头，我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放心好了！“ 第103章 目光灼灼 听见陈小叶这样说，江大山的内心也很触动，他倒退了几步，说：“我们夫妻几年的恩情，就这样付诸东流了吗？” “我们夫妻之间，还有什么感情？你说啊，江大山，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感情？这四年来，你有几天是醒酒的？有几天是清醒的，你有几天不打我？你能算明白吗？你尊重过我吗？你有把我当你的妻子吗？你就是把我当老妈子！你活该打光棍！” “陈小叶，你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利落了？以前不是挺老实的吗？去了城里就是不一样了啊！看看，现在是能说会道的！” 陈小叶冷冷地说：“别扯那些没用的，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你最好给我滚远些！” “爸妈，你看看，你们的好女儿，我不就打了她一下吗？我们俩还有孩子，她就要离婚啊，我不同意，她就找了律师，硬把这婚给离了啊！” 王秋菊道：“离了就离了，我们家姑娘还年轻，既然两个人都不想好好过了，那就离了，各找各的，互不干涉！” 王秋菊之前是不同意他们离婚的，既然现在已经领了离婚证，那就尊重下女儿的意愿吧！ 趁着女儿还年轻，二婚还能再挑个好点儿的。 陈德海道：“江大山，我当初跟你说过不止一次，要想好好过，就要像个过日子的人，别天天打麻将喝酒，喝醉了酒品还不好，不是打老婆就是吓唬孩子！既然两个人缘分到头了，那就好聚好散吧！我们也做不了儿女的主了！” 之前，陈德海还觉得自己说一不二，自从陈小蓉忤逆自己，逃婚后，他就觉得，他老了，在儿女眼里，也没有什么威望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要尊重，和老一辈那些人想法不一样了。 他也要与时俱进，孩子想咋样就咋样吧！ 离婚证都拿回来了，他还能再帮着外人说话？ “江大山，我警告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的话，我就报警了！” “你们家的闺女厉害呀，动不动就报警，给警局送礼了吗？公安局是你们家开的吗？” 陈小昭道：“不是我们家开的，是为人民服务的，有恶人骚扰，我们就可以求助警察叔叔！” “你跟你那个姐姐陈小蓉，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厉害！佩服！” 江大山瞪着一双赤红的牛眼睛，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江大山离开后，王秋菊拉过陈小叶的手，埋怨起来：“闺女啊，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联系，你去哪儿了啊？你咋说离婚就离婚啊，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啊？” “妈，他打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跟你们商量有用吗？你们不是说不让我离，就是说让我让着他，我再怎么让着他啊？他都已经蹬鼻子上脸了！你们不让我离，不就是怕我是个累赘，拖累你们吗？没关系，我能吃苦，在外面跑外卖，一样可以养活我和孩子！” “这孩子，说话咋这么难听呢？”陈德海不高兴了，瞪了她一眼，回屋去了。 话虽然是难听，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没本事了，就连亲人都瞧不起你！ 陈小叶是真的被逼得没法了，才去跑外卖。 而且，她还不能上晚班，五点就得结束工作，她要接送孩子。 工作时间短，工资就比其他同事低一大截。 虽然又苦又累，但是她也习惯了。 王秋菊一听，陈小叶在城里找到工作了，便问：“你在城里干啥工作啊，孩子谁给你带啊？” “天祺送幼儿园了，我跑外卖！” “啥叫外卖啊？” 王秋菊是农村妇女，一辈子没出过几次村子，自然不知道外卖是啥工作。 “就是顾客从饭店点的菜，由我们外卖员送到顾客手里！” “啥，菜还能点呢？” “嗯，很多城里人没时间做饭的，或者懒得做饭的，就会点外卖，尤其是公司里，都会大批量订外卖！” “那一个月多少钱呐？”王秋菊好奇地问。 “送的多就赚的多，我一个月五千块吧！” “哎呀这么多呢？”王秋菊在农村，自然觉得五千块老多了。 陈小叶道：“多什么呀，房租费水电费一个月一千多，托儿费加幼儿餐费一个月一千三，我们俩吃饭一个月也不少花钱，刚刚好够用，也剩不下多少钱！” “不能节省点？房租那么贵呢？” “那是当然，我租的房子也不大，都要一千左右一个月呢！” “哎哟，这城里花销也太大了！” 一家人随便闲聊着，进了屋。 王秋菊去后厨，准备了几个菜，留两个闺女和小女婿在家里吃饭。 转眼就到了高考季。 成绩出来后，陈小蓉选择了t市xx理工大学就读，林陌然也不甘落后，同样以高分的成绩，考入xx理工大学。 xx理工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是非常高的，能被这所大学录取，陈小蓉备感荣幸。 报道后她才知道，理工大学土木工程系的女生，真是少的可怜，全班只有她和于春夏是女生，所以，她俩成了班里的香饽饽，就连打水都不用自己动手，早有男生殷勤地帮忙拎到宿舍楼下。 土木工程系的女生有多吃香吧，就连相貌平平的于春夏，都有七八个男生在追。 就更别提青春靓丽的陈小蓉了，简直就是校花，走到哪儿都有灼灼的目光照射在她的身上。 原本，她和林陌然的关系，还暧昧不明的，就因为陈小蓉的追求者太多，一直死鸭子嘴硬的林陌然，终于挑明了他们的关系。 “做我女朋友，你是我的，是我林陌然一个人的，你不要跟他们多说话，我会吃醋的！” 操场上，林陌然将陈小蓉抵在墙壁上，目光灼灼，几乎将她融化。 陈小蓉双手撑在他的胸前，留好空间，以备自己逃跑。 她的心底，是喜欢他的，在意他的，可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让她有些许害怕的情绪。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林陌然，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孩子气了。 第104章 恋爱季 他的身上，开始有了男性特有的特征，他的喉结，他的嗓音，他坚实的臂膀，高大的身影，都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和侵略感。 “为什么不说话？”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不喜欢我吗？” “喜欢。” 她的双颊绯红， 她抬起头，眸光灿若星辰，深深凝望着他。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却从来没有敢这么细致地端详过他，他生得极美，是的，极美！ 他的美貌，具有男人的攻击性，俊美，迷人。 他是那种在人群中，就能被人一眼发现的，鹤立鸡群的俊美，像星辰一般耀眼。 他的眼睛像大海一般深邃，鼻梁高高的，薄唇性感而干净…… 就这样对视几秒钟，她忍不住放弃矜持，想要吻上去。 他的帅，是学校里公认的，也难怪好多女生会给他写情书。 高中三年，他不说，她也不说。 但是他们心照不宣。 “那你同意了？” “嗯。” 她笑得甜如蜜。 林陌然深深凝望着她，瞬间一个词闪过：眉目如画。 陈小蓉，不就是眉目如画的女子吗？ 她那么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他那么爱她，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爱上了她。 她从水里捞起他的那刻起，他就把她视若神明。 从前，他还小，不懂什么是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都长大了。 他开始意识到，他对她的在意，是男女之情，男女之爱。 他想完完全全地拥有她，占有她，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林陌然俯下头，他的嘴唇，离她只有两公分的距离，她甚至可以嗅得到他嘴里的香气，那是甜丝丝的，口香糖的味道。 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早有预谋吧？ 居然还提前嚼了口香糖。 她的心有些慌乱，从来没有跟男人亲过嘴，第一次，难免心惊肉跳，即便是，这个男人是她心中至爱。 陈小蓉紧张得双手绷紧，用力攥住了他的衣服。 “小蓉，你抓到我了……”他的视线转移，落在她的手上。 陈小蓉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她慌忙撒手，林陌然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魅惑的笑，他俯下头，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脸颊亲了一口，然后欢喜地跑掉了。 他展开双臂，一边奔跑一边呼喊：“小蓉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小蓉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陈小蓉捂着那张刚刚被亲吻过的脸，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她转身，慌忙往回走，路上遇见了于春夏，而于春夏，并没有发现她。 此刻的于春夏，正踮着脚尖，用胳膊圈着陆振豪的脖子。 两个人唇舌纠缠，正吻得火热。 “春夏……”陈小蓉低声呢喃了一声，并没有打断他们。 没料到，于春夏竟然和陆振豪在一起了？！ 想起高中的时候，陆振豪还写情书给陈小蓉，深情表白，他要养她。 这么快，他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回到宿舍后许久，于春夏才回来。 因为初中高中两个人都一个宿舍，所以大学，俩人特意要求换到一个宿舍的。 于春夏满面桃花地回到了宿舍，陈小蓉看到，于春夏的嘴唇都被陆振豪咬破了，可见两个人方才，交流的有多激烈。 “春夏，你和谁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我谈恋爱了？”于春夏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吃惊的表情。 “我刚才看到你和他在操场热吻了，真是一点不避嫌啊！” “我……”于春夏不好意思地捂着嘴，说，“天那么黑，你也能看见，眼神真好！” “天刚擦黑，能见度还是很高的，我视力1.0，可不像你，近视眼！”陈小蓉道，“和你在一起的，是不是陆振豪？” “是。”于春夏承认了。 “当年，他给我写过情书，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于春夏不以为然，“从前是从前，现在他喜欢的是我！” “你不介意就好。”陈小蓉说。 “你都有林陌然了！”于春夏有些不悦地道，“难道，陆振豪你也要占着？” “我没有这个意思！”陈小蓉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陆振豪的性格，我不是很喜欢，当年，我拒绝他，他能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人品有待商榷。” “你拒绝人家，还能要求人家说出多么好听的话来？” 这个时候，于春夏的心，已经完完全全被陆振豪占有了。 “那么多追你的男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中陆振豪，你觉得他好，那就跟他在一起好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他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 “这世上的人，没有完美的，不是只有你的林陌然，才是千万少女的梦中情郎，我的陆振豪，也是很帅的！他满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让人沉迷！” “嗯，你喜欢就好。” 听于春夏这样说，陈小蓉也不再多说什么，她依然记得当年，她拒绝陆振豪表白的时候，陆振豪说她一个月赚那么多钱，是不是被人包养…… 所以，她对陆振豪的印象，是大打折扣的。 周末的晚上，弯弯的月亮，高高地挂在树梢上，暗沉的天空中，挂着零星的几颗小星星。 陆振豪拉着于春夏的手，两个人在操场上目中无人地热吻，吻着吻着，陆振豪的手便不老实起来，他干燥的大手，伸进她的衬衫里，麻利地解开了她的文胸扣子。 “嗯……别……” 于春夏捞回陆振豪的手，想要扣回自己的扣子，怎奈一只手被陆振豪紧紧攥着，她完全没办法扣。 陆振豪的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胸前，摩挲了起来。 于春夏忍不住闷哼着，欲拒还迎。 “别这样……”她呢喃，“操场上好多人呢……” “怕什么，他们跟咱们一样！”陆振豪一下一下啃咬着她的唇瓣。 “你轻一点，上次被你咬破了嘴唇，好几天才好。” 于春夏抱怨着，手却停止了抵抗。 青春期的男女，荷尔蒙正旺盛，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我想要……”陆振豪的嘴巴转移目标，咬着她的耳垂求她，“给我吧，就一次！” 第105章 宿舍里炫耀 “人家还是*女，不行……” “怎么不行，你想把身子留给谁？” “你看你……”于春夏柔声道，“当然是给你啊！” “你说的不行！” “我是说，等结婚以后……” “我等不到那时候，胀得难受，你不给，我就去找别人了！” “你怎么这样！”于春夏有些生气了，“我是你女朋友，你不许找别人！” “你看你多自私，你不给，还不许别人给？” 陆振豪不止一次缠磨她了，她既害怕又期待。 这一次，止不住他的缠磨，也忍不了他的诱惑，半推半就的，她就从了他。 就在学校外面的那片小树林里，男的为了省旅馆钱，女的为了迎合男人，双方一拍即合。 陆振豪说一次就好，那是于春夏天真了。 他折腾了她半宿，骨头都快散架了，往宿舍走的时候，双腿都发颤。 她说她是第一次，痛得紧，流下来的血沁入泥土里。 月黑风高，除了她自己，好像没人在意她是第一次这件事。 回到宿舍，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于春夏刚刚经历了什么。 她的头发是凌乱的，发丝上还挂着几片没择干净的树叶，好像衬衣扣子也系错扣子了。她的脖子上，还有好几个草莓印，嘴唇是肿胀的，好像又破皮了。 “咯吱——” 于春夏推门的声音，把沉睡中的陈小蓉惊醒。 她翻过身来，望着于春夏。 室内的灯打开了，陈小蓉一眼便瞧见于春夏这副样子，忍不住道：“春夏，你这……玩得也太火热了吧？” “昨晚，你和陆振豪……” “嗯，昨晚和他……那个了。”于春夏坐在双边，双手搓着衣角，有些懊悔自己方才的行为，“我说要结婚后……他说我不爱他，经不过他的缠磨，我就跟他做了。” “做都做了，就别懊悔了。” 于春夏坐在床上，不知怎么的，捂着脸大哭起来：“我怎么就那么忍不住……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是女孩子了！” 眼泪把眼镜都打湿了，陈小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便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婚前同居的多了去了，这也不算什么的，双方都开心就好。” “真的吗？你不会看不起我吗？”于春夏抬起头，望着陈小蓉。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呢？” “别告诉村里人，他们会笑话我的！” “嗯，我不会说的！” “这个陆振豪，太坏了，说就一次，结果弄了三次，我真的要被他给折腾死了……” “第一次的感觉怎么样？”陈小蓉好奇地问。 “你好奇啊，好奇就跟你的林陌然试一试啊！”于春夏见陈小蓉八卦她，她也反过来八卦陈小蓉。 “我俩，我俩到现在还没亲过嘴呢！”陈小蓉笑得甜蜜，“春夏，你跟陆振豪，进展挺迅速啊！” “是他比较急，我没有把持住自己，被他诱惑了！”于春夏说，“do爱，也没什么感觉，除了痛还是痛，享受的是他吧！我可没感觉到舒服！” “听说第一次，女的都没什么舒服的感觉的。” “你还是*女，怎么对这些这么了解？” “书上说的！”陈小蓉说。 于春夏换了睡衣，拿着洗脸盆去洗澡间冲澡。 回来以后才发现，裙子上都染上血了。 于春夏方才哭，心里是委屈的，她委屈的是，她十分在意的*女身份，在陆振豪那里，不值一提。 有一刻，她甚至隐隐地察觉到，陆振豪好像并不是真心爱她。 女人在这方面，是很敏感的。 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准的。 陆振豪回到宿舍以后就开始炫耀自己的战斗成果：“老子今天把土木系的那妞给办了！” “哪个妞？” “土木系几个妞？” “不就两个妞！”周楚轩道，“整个理工大的女生，都不超过两位数，土木系的就更少了。” 其实男生宿舍里都门清，土木系不就两个女生，一个陈小蓉，一个于春夏。 顾威趴在床铺上，托着下巴，凝望着陆振豪，问道：“你说说，你把哪个办了？是陈小蓉，还是于春夏？” 周楚轩不屑道：“那估计是于春夏了，陈小蓉怎么会看上你？” 陆振豪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哪里差了，她陈小蓉怎么就看不上我了？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人家陈小蓉，早就名花有主了，你们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周楚轩呵呵一笑，说，“读初中的时候，林陌然和陈小蓉，就有点那么个意思了，只是没在一起罢了！还能轮得到你陆振豪去摘这朵带刺的玫瑰？” “哦！”陆振豪突然明白过来，他道，“差点忘了，你和陈小蓉林陌然是一块读的初高中！” “让你猜对了，就是于春夏！” “于春夏长得也不怎么样啊，办了就办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土木系总共就这么俩女生！”陆振豪自豪地说，“再怎么也有七八个人追求她呢！” “女生本来就不多，质量还不咋地！”顾威道，“那妞怎么样？跟哥们儿分享分享！” “口是心非的，女人都那样！”陆振豪美滋滋地说，“我连哄带骗的，就把她给办了！” “你们发展够迅速的啊！”周楚轩道，“我和陈云谈了两年了，还没上手呢！” “你小子是不是不行啊！哈哈！”陆振豪嘲笑周楚轩。 周楚轩道：“她不让，我得尊重她！” “不让就不上手了？”陆振豪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不上手，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不会的！”周楚轩反驳道。 陆振豪摇摇头，道：“你不了解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你亲她摸她，搞得她热火焚身，她嘴上说不要，身体早就软得不行了！直接上就行了！你和陈云又不在一个学校，相隔两地，早晚都是分！还不如睡了，便宜可不能让别人占了！” “陆振豪，你对于春夏，是真心的吗？”周楚轩突然很认真地问他。 第106章 激情褪去后的冷淡 “大学毕业就分手，有什么认真不认真的？”陆振豪不以为然地说，“我高中时候也谈了一个，还不是一样到手了，毕业就分手，这规矩你不懂吗？天真！” 听陆振豪这样说，周楚轩就明白了，他道：“你不是认真的，就别祸害人家！” “你小子管得挺宽啊！愚不可及！”陆振豪不屑地白了周楚轩一眼。 周楚轩和于春夏从初中起就是同学，自然是不愿意她被人这样玩弄的，他道：“陆振豪，我可警告你，你若是伤害于春夏，我可饶不了你！” “呦呦呦，你对她有意思啊？” “我们是好多年的同学，一个村里长大的，你这样祸害人就不行！” “我和她谈恋爱，关你屁事！”陆振豪没好气地说，“跟人谈了两年恋爱都没睡过，不知道是不是不行！” “陆振豪你再给我说一遍！”周楚轩站起身来，指着陆振豪，不依不饶地说，“你再给我说一遍，出来单挑来！” 顾威上前一步，一只胳膊圈住了周楚轩，他将他拽到一旁，说：“好了好了，一个宿舍住着，干什么这是？三观不一致，就不聊了还不行？都少说两句！” …… 几天后，周楚轩在食堂里特意坐在于春夏的面前。 于春夏好奇地望着周楚轩，问道：“周楚轩，你有事吗？” 因为之前，周楚轩几乎没有这样跟她坐对面吃过饭。 周楚轩没有任何表情，他一边用勺子拌着饭，一边问：“你和陆振豪谈恋爱了是不是？” 他头也不抬的，往嘴里送着饭：“如果有，最好自己留个心眼，不要让他得了便宜。” 于春夏一脸天真地瞪着大眼睛，望着周楚轩，道：“是啊，我和他谈恋爱，好像全校都知道的吧？” “什么叫得便宜啊！”于春夏不解其意，“男女朋友，该有的……不该有的接触，我们都有。” “他不是什么好人！”周楚轩道，“你对他，别太上头！” 说完，周楚轩站起身来，端着餐盘走了。 于春夏撂下勺子，追过去，拦住周楚轩，问道：“楚轩，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我没有什么意思，和你几年的同学友情，不希望看到你被玩弄。”周楚轩道，“他不过是把你当消遣工具罢了！” “他不会的，他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他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于春夏笃定地说，“楚轩，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你也不能诋毁他，在我心目中，他是我最爱的人！” “我和他住一个宿舍，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不愿意相信，我也没办法。”周楚轩道，“身为同学，我该做的也已经做了。” 如果他和她只是大学同学，他真的没必要这样做，去管别人的闲事，也不是他的性格。 只因为，他和于春夏陈小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大学又是同一个学校，这情谊。是不一样的。 他不能看着于春夏被欺负而不管。 于春夏望着周楚轩远去的背影，心中如鲠在喉。 虽然她不愿意相信周楚轩说的话是真的，但是最近陆振豪的表现，让她心里也有些失落。 没得到她之前，陆振豪对她是十分殷勤的，帮她打饭，给她买水果，时常殷勤地发信息，打电话煲电话粥。 现在他对她，好像冷了下来。 她对他，却越发依恋。 这样的反差，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周末，陆振豪约她出来，她兴高采烈地换上漂亮的裙子，精心打扮了一番。 平常都不化妆的她，还涂了口红，画了眉毛。 陆振豪拉着她的手，直接带她去了宾馆。 校外，那种几十块钱一小时的宾馆。 开好房，陆振豪直奔主题，他横抱起她，直接将她丢在了大床上，身子侵压下来，在她的脖颈间，一阵乱啃。 于春夏的眼镜被他摘掉，放在了床头柜上。 在于春夏意乱情迷之际，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飘到了床下。 宾馆里的床质量不太好，在他的激烈动作下，“咯吱咯吱”地发出声响，就连坐在前台的老板娘都听见了。 宾馆老板娘嗑着瓜子，嘟囔道：“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豺狼虎豹一般，小丫头片子，身子骨儿能受得了吗？” 毕竟年轻，一个小时都不够。 两个小时后，陆振豪才开始穿衣服，他穿好衣服就往外走，丝毫不顾及，于春夏还没有整理好衣物。 “你等等我啊！”于春夏抱怨着，趿拉着鞋子就跟出来了，鞋跟都没提上。 陆振豪头也不回，看都不看她一眼。 于春夏跟在陆振豪的身后，委屈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折腾完人家就不理人了？陆振豪，我们之间，除了这个，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吗？” “不是啊，你想多了吧！”陆振豪不以为然，他转过头，戏谑的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头发上。 他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发丝：“乖，回学校吧！”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去打会游戏！”陆振豪说。 “不，我想跟你一起！” “别这么黏人好不好！”陆振豪的语气有些不耐，“让我有点独立空间，回去吧，下周我再叫你！” 见陆振豪脸上有不悦的表情，于春夏便听话地朝学校走去。 她现在，好像完全被陆振豪征服了。 即便是发小周楚轩跟她说，陆振豪不是个好人，她也听不进去。 她为什么不想一想，周楚轩和陆振豪住同一个宿舍，如果他真的那么好，周楚轩和他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刻意诋毁他？ 周楚轩又不喜欢于春夏，他有女朋友陈云，没有“情敌诋毁”这一说。 张爱玲有句惊世骇俗的话，说得很对：通过女人灵魂的通道，是占有她身体。那一刻，所有萦绕心中的惆怅都烟消云散。 于春夏被陆振豪一句“乖”就哄好了，她听话地回到了学校。 只是激情退去，他对她的态度，还是让她敏感的心有些不舒服。 但是她的芳心已经被他征服，便只好忍了罢了。 第107章 她竟然在缅甸 陈小蓉的生日是在阴历的六月二十六，这个时候，学校里正放暑假。 她依旧像从前一样，继续去林氏玉石任职。 晚上，借住在小秋的房子里，小秋乐得她来住，有个人和自己说话聊聊天，还有人帮她做饭，如果陈小蓉不在，她几乎天天啃面包，泡方便面。 一个人吃饭，真的是凑合就行，一点都没有煮菜的想法。 陈小蓉的微信里，有陌生人添加好友，对方的验证信息写着：陈小蓉，有事找你！ 是什么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她觉得一定是熟人，便加了。 对方的网名是：往事随风。 往事随风的头像是一片暗黑色的树林，她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陈小蓉问道：你是谁？ 往事随风：好久不见。 陈小蓉：…… 往事随风：我是唐春妮，真的……好久不见。 唐春妮？ 她失踪好多年了，突然出现，让陈小蓉有些不敢置信：春妮，你现在在哪儿？ 往事随风：之前加过你的微信，可能高中管的比较严吧，你又把我删了，我就没再打扰你，真的挺想你的，小蓉。 陈小蓉：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联系？你家里人都担心死了！ 她有一大堆的话要问她，这些年，她到底在哪里，是怎么过的？为什么现在才和她联系？为什么，不能打电话？却要加微信！ 陈小蓉发微信消息过去：你的手机号多少，我打电话给你！ 往事随风：一言难尽，我以后慢慢跟你说。 陈小蓉：好的。 往事随风：我现在在缅甸，一个月收入五位数，你来吗？我们一起发财！ 陈小蓉：哦，我现在在林氏玉石做销售，一个月也可以五位数，不用去那么远，而且，我还在读大学，不能去国外。 往事随风：这样啊！你在林氏玉石销售什么啊？ 陈小蓉：都是珠宝玉石，大部分是和田玉首饰，有时候会有翡翠。 往事随风：翡翠的原产地你知道吗？ 陈小蓉：知道，缅甸。 往事随风：你来，我们一起赚大钱，还上什么学，读完大学，也是给人打工，如果公司效益不好，一个月才几千块，缅甸遍地都是翡翠原石，在这里翡翠原石不值钱的，我们捡原石回家，轻轻松松月入几十万，我现在在缅甸打工，开豪车，住豪宅，吃牛排，过得特别好。 陈小蓉：那你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联系？ 往事随风：联系了，他们想让我回乡下找个农民结婚，怎么可能？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他们来缅甸享福！等我赚够了钱，就去美国，小蓉，你想跟我一起去美国吗？ 陈小蓉：对于缅甸和美国，我没有什么概念。 她确实是没有概念，一个象牙塔里的大学生，对这个社会都还不太了解，对国外，就更不了解了。 往事随风：你来，我带你去帕敢挖原石，缅甸到处都是翡翠原石，这里的居民，都用翡翠做地砖，不信我拍给你看！ 接着，往事随风发过来一段小视频，视频中，是唐春妮身着浅蓝色牛仔裤，白色t恤，走在一户缅甸居民门前，介绍道：“这里呢，就是缅甸，我现在呢，在一户普通居民门前路过，大家看一下，脚下铺的石头是什么？哇塞，都是翡翠原石耶，还有一片手镯心！在缅甸，翡翠原石真的不值钱，如果你只看地上的这些石头，一定会以为这里的居民很有钱，你在看这里！” 视频角度一转，对准了居民的院内，缅甸居民的房子，真是破破烂烂，连一扇完整的门板都没有，院落里，摆着两架机器。 “这几架机器呢，就是制作翡翠手镯的机器了，他们的工作间是和卧室连在一起的，缅甸真的遍地都是翡翠啊！你也想来挖宝吗？来私信我吧！” 视频的左上角，还有水印，上面写着唐春妮的视频账号。 陈小蓉看完了视频，视频里的人，确实是唐春妮，她比从前瘦了，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金银首饰，与她吹嘘的，她每个月赚很多钱，不太相符。 唐春妮的胳膊上隐隐的，显露出几道疤痕，也不清楚那几道疤痕是怎么来的。 陈小蓉回复道：你慢慢赚，别忘记家里还有父母。 往事随风：你真的不来吗？小蓉，我可以给你报销机票的，一个月可以赚几十万，还去读什么书啊！ 陈小蓉：我不想和父母一样，做文盲，至少我的孩子，不会因为我认知浅薄而前路艰难。 往事随风：你就来嘛，来陪我玩几天也行，反正你都放假了！我给你报销来回机票！ 陈小蓉确实是犹豫了一下，现在放假了，出国外看看发小又有什么不可？ 但是转念一想，她觉得又有些不可思议，唐春妮失踪这么久了，突然和她联系，直接就叫她去赚大钱，她是持怀疑态度的。 想到自己还要去林氏玉石上班，不能说走就走，她回复道：抱歉啊春妮，我忙着赚学费，不能去国外游玩，你赚了那么多的钱，一定要买机票回国看看你妈妈啊，她头发都白了，老了很多。 发完这条消息，往事随风不再回消息了。 陈小蓉锁上了手机屏幕。 小秋翻了个身，道：“怎么还不睡，跟谁聊呢，聊这么起劲！” “是我发小！” 陈小蓉便把唐春妮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小秋讲了。 小秋“腾”地一下坐起来，道：“缅甸？你可不敢去啊！” “为什么？” 陈小蓉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缅甸的险恶。 “缅甸，那可是金三角，你知道金三角是什么地方吗？”小秋道，“你有没有接到过电诈电话？” “好像……没有！”陈小蓉摇摇头，因为她的手机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就算是现在放假期间，开了机，也是开机没多久。 社会上的事，她还是知之甚少。 “很多电诈人员，都是在缅北，他们把人骗过去，先是榨干钱财，没有利用价值后，就直接噶腰子！” 第108章 活不了多久 “啊，你怎么知道的？” 小秋说：“看反诈视频看的，你太单纯了，真应该多看看反诈案例！” “可是，她发过来的视频里，真的是唐春妮啊，我和唐春妮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会这样害我吧？” “你怎么知道视频，是不是现在拍的？”小秋道，“唐春妮失踪多久了？” “好像……有一年多了！” “一年多，估计坟头草都两米高了！”小秋说，“在缅北，一个女人，活不了这么久的！” 听了这些，陈小蓉的脊背发凉：“那……方才和我聊天的是谁？” “也许是抠脚大汉，另一个电诈人员！”小秋说，“他们有很多技术，可以搜罗与猪仔相关人员的各种信息！” “那我把她删了吧！”陈小蓉手颤抖着，拿出手机，打开往事随风的微信号，准备拉黑。 但是看到视频里的女孩，她又有些不舍。 “那春妮怎么办？” “她是否还活着，我们都一无所知。” 陈小蓉犹豫了几秒钟，最终没有删掉“往事随风”，而是给她设置了仅聊天。 次日，陈小蓉主动发消息给往事随风：你是本人吗？是的话，发个语音给我！ 陈小蓉看到“往事随风”的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并没有发消息过来。 现在，陈小蓉也有些怀疑，这个“往事随风”到底是不是唐春妮本人。 如果不是唐春妮，那唐春妮去了哪里？ 莫非真的像小秋说的那样，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这个“往事随风”到底是谁呢？ 她有唐春妮的视频，就算她不是唐春妮，也一定知道唐春妮的行踪。 陈小蓉再次发消息给她：你到底是谁？ 往事随风：我是唐春妮，现在工作很忙，不方便发语音给你，你若想来，我就买来回机票给你。 陈小蓉：我没时间，也不会放弃学业。 虽然唐春妮还是下落不明，但是可以肯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缅甸。 …… 陈小蓉的父母很少给她过生日，所以她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日。 然而她生日这天，却收到了林陌然送来的鲜花。 看到陈小蓉手捧鲜花的幸福模样，小秋满目艳羡。 “才大一，就谈恋爱了？”小秋问道，“是你同学啊？” “嗯！” 陈小蓉点点头，说：“我们初中时候就认识了！” “青梅竹马啊！我都二十好几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男朋友，被爸妈催死了！” “小秋，你若是真的想找男朋友，不能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再好的男孩，也被你错过了。” “晚上，我要和我男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就不陪你了！”陈小蓉把鲜花摆放在桌子上，在梳妆台打扮了一番。 从前，她是不化妆的。 大学以后，女生都学着化妆了。陈小蓉也买了几支唇彩，简单的涂一下。女为悦己者容，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当然要好好打扮一下了。 换上白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肩头，耳朵上，戴了一对和田玉白珠耳钉。 她的耳洞，也是才打的，耳钉是公司里清货，她特意给自己留了一对，当然，也付过款了，享受内部价。 陈小蓉一下楼，就看见林陌然打开车窗，向她招手。 她缓缓走过来，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她转过头，盈盈笑着，道：“陌然，你什么时候考了驾照？” “就这个暑假！”林陌然粲然一笑，说，“我带你去吹吹海风，去坐一下海边的摩天轮，好不好？” “刚拿到的驾照啊？”陈小蓉持怀疑的态度，“刚拿的驾照，你开车能行吗？” “相信我！”林陌然发动起车子，朝海边驶去。 “你开的谁的车啊？”陈小蓉问。 “我的！” “十八岁，就买车了？” “我爷爷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的礼物！” 陈小蓉望着车标，有些孤陋寡闻了：“这什么车？看起来好贵的样子！” “迈巴赫！” “迈巴赫？”她反问。 完全不知道迈巴赫有多贵。 “哦。”她懵懂地点点头。 车子稳稳地在路上飞驰，半个小时候后，在一家自助餐厅门前停了下来。 林陌然带着陈小蓉来到自助餐厅，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家自助餐厅，每人八百，海鲜甜点烤肉随便吃，还有各种饮料咖啡果汁等饮品。 林陌然带着陈小蓉，一起去拿食物，他问她：“有没有吃过自助餐？” 陈小蓉摇摇头，小声道：“哪有时间出来吃自助！” 从前，她会说没有钱吃，自从在林氏玉石任职后，她再也没有紧衣缩食扣扣搜搜的感觉了。 林陌然剥了一只虾，塞进陈小蓉的嘴里，他笑盈盈地问她：“好不好吃？” “嗯，好吃！”她甜甜一笑，拿起一杯美式咖啡，喝了一口，眉毛微微一蹙，道，“美式咖啡好苦哦！” “喝不习惯？那你喝我这杯！” 林陌然把自己那杯奶茶，推给了陈小蓉，他小声道：“猜你就喝不习惯，所以我接了一杯奶茶！” “你喝的习惯吗？” “还可以。”林陌然说，“不过这一杯喝完，晚上两点之前是睡不着的！” “威力这么大吗？” “我对咖啡比较敏感，喝了就不困！” “那你别喝了，我喝！”陈小蓉又和林陌然换了过来，“我可不想让你睡不好觉。” “本来，我今天也没想早睡！” 林陌然把咖啡拿过来，喝了一半，道：“我哥最近要去缅甸，我可能也会跟着去！” 陈小蓉剥虾的手，停在半空中，疑惑地问：“去缅甸做什么？我听小秋说，缅甸比较乱，还有诈骗园区，专门骗中国人，被骗过去的中国人很惨，榨干所有钱财后，就会被人拆零件！” “那是缅北。”林陌然说，“我和哥去帕敢，收购翡翠原石。” “那边挺乱的，你可以不去吗？” “你担心我？”他坏坏一笑，说，“还没走呢，就想我了？” “讨厌，正经一点！”陈小蓉说，“缅甸，能不去就不去，我的发小唐春妮，失踪几年了，前几天她突然联系我，说自己在缅甸，对，也是在帕敢，她说让我去缅甸找她，给我报销来回飞机票，她说缅甸到处都是翡翠原石，那里的居民，都用翡翠做地砖……” 第109章 你舍不得我? 陈小蓉迟疑了一下，说：“但是我总感觉她怪怪的，虽然说不出来哪里怪。” “我知道，你是不是怀疑她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是其他人在用她的账号，跟你聊天？” “不知道……”陈小蓉眉头微微一蹙，道，“后来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觉得，倘若唐春妮真的去了缅甸，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她没有什么文化，一个高薪的职业，凭什么要用她？那大概率是一个陷阱！” “你很聪明，如果小秋不告诉你滇十分黑暗，你会不会义无反顾地飞去那里去找她？” 陈小蓉摇摇头，说：“不会，我在林氏玉石努力一点，就可以赚到月五位，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况且，我大学还没毕业，我不会辍学打工的，打打假期工还可以。” 陈小蓉端起奶茶杯，呷了一口，道：”可以不去吗？我是真的……” 她抿了抿嘴唇，道：“是真的害怕失去你！” “林氏集团是我爷爷一手创办的，我爷爷只有我和林一铭两个孙子，爷爷培养我做接班人，我也要跟着哥哥一起学做生意的，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所以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和哥哥一起去采购原石，不止是翡翠原石，和田玉原石，我们也要自己采购。” “原石你会看吗？” 林陌然摇摇头，说：“成品会看一点，原石还没有入门，不过，我哥在这方面，已经很厉害了，我跟着他就可以。” “那……你们去缅甸，真的没有人身安全方面的顾虑吗？” “在滇，电诈可以盈利，翡翠也可以盈利，它们是互不干扰的两个方面。”林陌然说，“我们有成熟的安全通道，不安全的是缅北，我们不去缅北。” “那唐春妮说她在帕敢！” “她说说而已，如果你真的信了，飞机将你拉去哪里，你又怎么会知道？” “你也觉得唐春妮并不在帕敢？” “她说的那些话，和电诈人员的话术是一样的，吹嘘在缅北赚多少多少钱，引诱贪婪的人上钩，等你去了那里，就不是一回事了，我哥不止一次去缅甸，他告诉我，缅甸十分落后，和六七十年代的中国一个景象，你说那里遍地是黄金，月入五六位数，怎么可能？就算翡翠原石在缅甸真的不值钱，那也不是人人可以去挖的，帕敢的矿区是缅甸政府接管的，不是谁都能去挖的！” 陈小蓉顿时恍然大悟：“听你这么一说，那唐春妮不是被骗了，就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说让我去缅甸，我们一起去捡原石，原来矿区是封禁的！” “我可以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什么？”林陌然疑惑地抬起头，望着陈小蓉，“我们之间，还用求这个字吗？” “如果可以，等你去了缅甸，可不可以帮我打听一下唐春妮的下落？如果她还活着，可不可以帮我救出她？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缅甸受苦而放任不管！” “可以，举手之劳。”林陌然欣然答应下来，“不过人海茫茫，不一定能够打听得到她的消息，你也不敢抱太大希望，听说缅北，被骗过去的人就有十几万。” “我知道，那天听说她在缅甸，我的心就‘咯噔’一下，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你确定跟你聊天的那个，就是唐春妮本人吗？” 陈小蓉摇摇头，说：“不确定是她本人，但是确定她在缅甸，她曾经发过一个视频给我，视频里，她就是在缅甸街头。” 林陌然点点头。 “你哪天走？”陈小蓉问。 “明天。” “那么早？” “你不舍得我？” 这次，陈小蓉不再矜持了，她道：“不舍得你走，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 “小傻瓜！”林陌然伸出手指，在陈小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用担心我！” “嗯！”陈小蓉点点头，继续吃着盘子里的饭菜。 但是只要一想到明天，林陌然就要走了，她就有些不开心。 林陌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陈小蓉。 陈小蓉问：“什么？” 她接过了盒子。 “打开看看！” 她打开了盒子，看见里面躺着一个平安扣，这只糖白平安扣好熟悉。 “这只平安扣……” “对，就是高中时候我送给你的那只！”林陌然叹了口气，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你戴上吧，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你戴上它，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陈小蓉取出扣子，挂在了脖子里。 她说：“我会把它放在心口，把你放在心上。” 林陌然握住陈小蓉的手，深深凝望着她。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虽然他们认识很久很久了，两个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但是她面对他，还是会紧张害羞，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有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吃过饭，林陌然拉着陈小蓉的手，来到海边的巨型摩天轮面前，买了两张票，坐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的外形，是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给人一种红日的感觉。 对于情侣来说，摩天轮象征着圆满。 摩天轮的车厢里写着：和她一起，圆满一辈子。 “你看——” 陈小蓉指着窗外的行人，随着摩天轮的旋转，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小得像蚂蚁一般。 陈小蓉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最后，她对准林陌然，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你坐过来！”林陌然笑着，凝望着她。 陈小蓉乖乖坐在林陌然的身侧，她拿出手机，和他合了个影。 两个人双手比耶，笑容灿烂，青春洋溢。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拍照，心中溢满幸福。 第110章 一把骨灰 第二天一早，陈小蓉就跑到机场，跟林陌然道别。 直到他走到机场，身影消失不见，她才回转过身。 离开机场的那一刻，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自从小秋说缅甸很危险之后，她就有些害怕，害怕唐春妮不在人世了，害怕林陌然去了有危险。 …… 林一铭这次去缅甸，也不止带了林陌然，还带了司机和会计，一行人加起来，有四个人。 下了飞机后，四个人入住酒店，好好休息了一下，第二天才去交易市场挑选翡翠原石。 林陌然第一次来缅甸，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这里，果然和林一铭所说的一样，街道上脏兮兮的，垃圾随意摆放，房子也陈旧的很，像极了六七十年代的中国。 可见这里有多落后了。 但是全世界最好的，可达珠宝级别的翡翠原石，只有缅甸矿区才有。 林一铭的司机开着车，拉着他们在交易市场转，车停在路边，就有不少缅甸本地人拿着石头过来让他们看。 他们都说着缅甸语，林陌然一句都听不懂，但是林一铭懂。 一个年轻小伙子拿着一块石头，从窗子里递进来，用缅语说道：“老板看看这个！” 林一铭拿出专业的电筒，打灯照在石头上，石头里透出一点淡淡的绿色，林一铭操着一口流利的缅语道：“这一块是木纳的还可以，价格多少？” 小伙子用缅语道：“1600万！” 当然，这里所说的币种，是缅币。 “虽说这块木纳的石头，种水不错，但是这块料子棉很多，木纳的材料，玩内化，最怕的就是棉，1600万的话，那我就不要了！” 林一铭将那块石头还给了小伙子，接着，又有一个中年男人，递了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进来，他用缅语道：“老板，看看这个！” 灯光打过去，石头里透出很明显的翠绿色，林一铭转动着手里的石头，仔细观察着这块石头，他用中国话自言自语地道：“这块石头色花倒是还可以，肉也是比较细的！” 林一铭转过头，切换为缅语：“这个多少钱？” 中年男人道：“120万！” “价格还可以！”林一铭用中文说着，365度全方位观察着这块石头。 “50万可以吗？” “50万不可以，老板，差太多了，再多给一点！” “一百万看不到，50万可以！” “这块石头，给八十万都是亏的，五十万不可以，老板再加一点！”中年男人说，“七十五万帮你问一下！老板！” 林一铭不是很想要这块石头了，他道：“我就给五十万！” “再给高一点老板，差太多了！” “五十万给你封包，不然就算了！” 林一铭说着，把石头还给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嘟囔道：“你给的太低了！” “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林陌然忍不住问道：“这块为什么不拿呢，我看挺绿的！” “浮在面上的那个不是颜色，颜色要切了才知道。”林一铭用中文对林陌然说，“我们不能当满绿来买！而且他这块石头也不大，切不出手镯，只能做挂件和珠子！” 这时候，又过来一个年轻人，把他的石头塞进了车窗：“老板，看看这个！” 林一铭接过来，开始打灯，他问道：“多少钱这个？” “100万！” “一百万看不到，50万就给你包起来！” “差太多了，老板再给多一点吧！” “你不出就算了，我现在要走了！” “老板，再加一点！” “五十万！”林一铭丝毫未加。 “好吧，五十万就五十万吧！” 林一铭用黑色塑料袋和胶带，包起那块石头，上面写了收购价格，然后拿了缅币清点，递给了那个年轻人。 一天，收了差不多五六块石头，司机载着他们回到了酒店。 林一铭订的是五星级酒店，服务优质，装修豪华，还有地道的中国菜。 席间，林陌然道：“哥，你可以帮我找一个人吗？” “谁？” 林一铭疑惑地抬起头，望着林陌然。 “唐春妮！”林陌然说。 他把唐春妮的事情跟林一铭说了一遍，林一铭十分肯定地说：“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林陌然：“……” “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情，一个没有文凭没有一技之长的人，也敢相信月入五位数这样的事？人家不骗你骗谁？”林一铭拿起饮料，呷了一口，道，“失踪这么久，大概率是没了，就算是活着，也是身处黑暗，无法脱身。” “哥，你有能力帮我查一下她吗？就当帮我一个忙。” “ok，小事一桩。”林一铭痛快地回答。 林一铭不时会来缅甸采购原石，发回国内。 在这里，他也认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想要查一个中国人，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其实也不难。 原石采购的差不多了，他们便把石头打包好，发往国内。 四人也订好机票，回国了。 林一铭托缅甸当地有些势力的朋友，调查唐春妮的下落。 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 几个月后，所有人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一盒骨灰，从缅甸，空运到了林一铭的手中。 与骨灰盒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个关了机的手机，和一些小物件。 林一铭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林陌然，他道：“虽然我们都不想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但是事实如此，你让陈小蓉节哀吧！” 林陌然拿着那一纸盒箱的物品，交到陈小蓉的手中。 “这些，是我哥的朋友，从缅甸发过来的，你看一下，是不是唐春妮的东西！” 陈小蓉心底，知道唐春妮此去凶多吉少了，但是当她亲眼看到骨灰盒的那一刻，还是伤心欲绝，毕竟，这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很多年以前，她说“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她还没有来得及和她一起分享考上名牌大学的快乐，没有机会送她一块像样的玉石做生日礼物，她就没有了？ 第111章 惨绝人寰 陈小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接过纸箱，望着箱子里的物品，怔怔的，眼泪就滚落下来。 一个沾满血污的桃木吊坠，是她小时候，爸爸送给她的，她一直戴着，说那是辟邪之物。 可是现在，那个吊坠还在，人却变成了一把骨灰。 和物品一起寄回来的，还有一个信封。 陈小蓉展开了，上面的字，有缅文，也有中文。 中文应该是林一铭在国外的朋友，为了她能方便看信，采用软件翻译过来，打印出来的。 “是……” 陈小蓉泣不成声：“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以死？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容易就死了……这些骨灰是谁的，我不相信她不在了……” “这些物品，你认识吗？” 陈小蓉点点头，说：“这是她的桃木吊坠，小时候，她的爸爸为她亲手雕刻的，这个是她的手链，她自己买的玛瑙珠子串的，当时，她还送了我一串……” 从珠子颜色的排列顺序来看，就是唐春妮的那串，没有错。 林陌然走过来，伸出手，帮陈小蓉拭去脸上的泪水：“虽然我们都不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让我怎么跟她的父母说呢？他们能承受得了这件事吗？” 她拿出信件，看了以后，大致了解唐春妮的遭遇了。 当年，她受高薪诱惑，去了云南，还没等看见公司长什么样，一觉醒来，她已经在缅甸了。 被一同骗去的人很多，有男人也有女人，最小的十六岁，最大的五十岁。 男的不管服不服，先是一顿毒打，然后带去园区做电诈。 不听话的，就关进水牢，跪在铁笼里，站不起身，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出来以后还有电棍伺候，吃的都是馊掉的连狗都不吃的饭菜。 女的直接拉去房间开火车，容貌上等的，送给高层做玩物，玩腻了之后，也是被拆零件的命运。 容貌下等的，也和男的一样，送去园区做电诈，没业绩的，早晚被打死，最后倒卖几次，零件拆光，装箱扔在树林里。 树林里躺着很多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烂掉的中国人。 他们为了省事，埋都不埋的，树林里臭气熏天，到处都是豆大的苍蝇。 林一铭的朋友，在当地有些势力，他查到唐春妮这个人的时候，她已经在树林里烂了很久了。行李箱里爬满了各种虫子，腐肉已经腐蚀殆尽，只留下一把骨头和几件脏污的随身物品。 她的手机，是向园区负责人索要过来的。 同她的骨灰，一起寄了回来。 陈小蓉给唐春妮的手机充了电，晚上，她打开了唐春妮的手机。 手机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视频，也有日记。 她都把日记写在了备忘录里，为了查清她是被谁所骗，陈小蓉查看了那些日记。 她所经历的，远比信件上的寥寥数语，要惨得多。 甚至，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唐春妮的日记： 【离开村子的第一天】 邻村的秀秀说，去外面打工，一个月可以赚好多钱，从前，她家里很穷，现在，她家里也盖上了小洋楼。 她今年出去，我跟爸妈说了一下，爸妈也觉得秀秀有本事，让我跟她学。 离开村子的第一天，心情是愉快的，期待的和兴奋的。 路上睡了一整天，倒了几次车，来到了云南，这里很繁华的，我以为秀秀会带我去机场，结果，她又带我坐飞机，我问她下一站是哪里，她也不说。 我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 她给了我一杯饮料，很甜很好喝，喝完我就睡着了，醒来以后，我就在缅甸了。 对于缅甸，我没有什么认知，还觉得自己出国了，有些小兴奋。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隔壁房间的惨叫声，打碎了。 我们被人叫做猪仔，房间里的男的，都被拉去毒打，打到皮开肉绽为止。 我被拽去一间小黑屋，被十几个男人开了火车。 离开房间后，我浑身都痛，裤子都在滴血。 可是在这里，没有人把你当人。 我该怎么办呢？ 世界好像到了末日。 不，是我的末日。 手机也要被没收了，我们完全没有人权，在他们眼里，像猪一样的存在。 【日子好像好过一点了】 我被丁主管看中了，他把手机还给了我，还带我去吃好吃的，允许我自由活动。 他有老婆，可是我不在乎，有他在，我可以不用挨打了。 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再恶心的事，为了活着，我也忍了。 他甚至让我喝他的尿液，为了讨他欢心，我也照做了。 我并不是天生下贱，我只是为了活命，我还想回国，回我的村子。 做电诈的时候，他们说我业绩差，一个人也骗不来，我的亲人朋友，都是穷人，想榨也没有啊！ 幸好，我年轻。 还有肉体可以代替惩罚。 丁主管看中了我，谢天谢地，我不用坐水牢了！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从我开始吐的那刻起，我觉得我可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丁主管把我带离了园区，我以为，我会和他在一起，有他庇佑，安安稳稳地生下孩子。 可是，他却把我丢进了另一个可怕的地方——人奶工厂。 他说我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谁会要？ 我现在的利用价值，也只有奶了！ 我的孩子，在出生的那天起，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脚下，他们带我去给各种各样的男人喂奶，有的老男人，老得牙齿都掉光了，他们吸干我的奶水，我的孩子，一口奶都没有喝上，就死去了。 被装在黑色垃圾袋里，丢进了垃圾桶。 我身为他的母亲，对他，我也升不起一丝的怜悯。 好像，那就应该是他的归宿。 对他，我也没有爱。 不知道是哪个恶棍的种，死不死，好像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是麻木的。 我也感觉到了我的麻木。 我觉得我离疯不远了。 …… 从她说她离疯不远后，她的日记再没有写过了。 第112章 不可控制地想念他 她是怎么从一个少女，变成一堆白骨的，也无人知晓了。 陈小蓉从她的日记里得知，她是被秀秀带去缅甸的。 那个秀秀，在缅甸，又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她发誓，要查清这件事情的真相，以告慰唐春妮的在天之灵。 陈小蓉把唐春妮的骨灰带回老家，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将这件噩耗传达给她的父母。 原本，她想要把她的骨灰埋葬在他们家祖坟里的，被王秋菊制止了。 她说：“这是大事，你不能替唐家做主，倘若到时候追问起来，别人诬陷是你害死了唐春妮该怎么办？这件事情必须要交由唐家处理！” 陈小蓉觉得母亲说的对，便带着骨灰，去找唐家父母了。 陈小蓉去时，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小雨。 唐春妮的骨灰盒，被雨淋得湿透，她木然地站在唐家门口，敲响了唐家的大门。 “叩叩叩——” 唐母出来开的门，此时的唐母，已经白发苍苍，她差点认不出她了。 “婶子！” “是小蓉啊？” 唐母伸出颤巍巍的手，哆嗦着，想要去抚摸一下陈小蓉的头发。 此刻，她觉得陈小蓉无比亲切，看见她，就好像看见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一样。 唐母的眼睛，落在那罐黑色的骨灰盒上，眸子颤动了一下，手指停留在了半空，无处安放。 “我……”陈小蓉欲言又止。 看见唐母这个样子，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也不知道唐母知道了这些，能不能承受得了！ 她咬了咬牙，说：“婶子，唐春妮找到了！” “找到了？她在哪里？” 唐母干涸的眼睛，就像失水的湖泊一般，光泽黯淡无光。 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从她游离不定的眼神中，就可以窥见一斑。 “婶子，我告诉您她的下落，您不要伤心好吗？” “还有什么好伤心的？这么多年了，眼泪都哭干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又怎么会伤心……伤心？” 唐母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她攥住陈小蓉的胳膊，问道：“小蓉，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她为什么不回家啊，你跟她说，我和她爸，想她想得都要疯了，都要疯了啊！” “在……这里。”陈小蓉的眸光，落在她手里捧着的那盒骨灰盒上。 她抱着纸箱，纸箱里装着唐春妮的贴身物品，手机和那个骨灰盒。 唐母用颤抖的手捧起骨灰盒，脸抽搐着，嘴巴张得老大：“这是什么？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是春妮的骨灰！”陈小蓉连忙道，“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在缅甸，我同学的哥哥去缅甸收翡翠原石，我就托他帮忙打听了一下，唐春妮当年，被人骗到了缅甸，然后没多久就死去了，她的尸体被丢在缅甸的乱葬岗，找到时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但是装她的那个箱子上，写着她的名字，她的手机和随身物品，都一并寄回国了。” “她说是去城里打工，没说去那么远啊？她怎么会在缅甸啊！不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唐母双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痛不欲生地嘶吼道：“春妮啊，你回来啊，看看妈好不好啊？春妮——” 陈小蓉放下手里的纸箱，她道：“纸箱里，有她的手机和随身物品，那个桃木吊坠，是小时候叔叔亲手为她雕刻的，倘若不是这个，我也不敢确认就是她！” 唐母看见那个桃木吊坠，伸手拿起它，哭得更凶了：“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死，你死得好，死了我们就不用再操心了！哈哈哈哈……” 唐母将唐春妮的骨灰盒狠狠摔在地上，骨灰盒碎掉了，里面的骨灰散落一地。 陈小蓉连忙安慰道：“婶子，你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将她好生安葬吧！” 唐母自顾自哭着，完全不顾陈小蓉在说些什么。 她跪在地上，哭着哭着，扯下自己的衣服，将唐春妮的骨灰一捧一捧捧起来，装进衣服里。 她紧紧抱着衣服里的骨灰，嚎啕大哭道：“妈妈生了你，还等着你养老呢，你就这么走了，抛下妈妈一个人，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婶子，您节哀顺变！” 离开唐春妮的家后，陈小蓉的心里也十分难受，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英年早逝，还是遭横祸而死，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 她特意去打听了一下邻村的秀秀，发现她已经不在村子里居住了，而且全家都搬离了本地。 她从秀秀的同乡口中得知，秀秀已经定居美国，而且全家都移民去了美国。 她诱骗了那么多人去缅甸，自己却不在缅甸，可见，她是那些恶棍的同谋，而并非受害者。 唐家为唐春妮办了丧事，也去公安局立了案，从原本的失踪案，变成了现在的谋杀案。 但是案子涉及国外，想要沉冤得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死在缅甸的中国人，又何止一个唐春妮？ …… 这几天，陈小叶都没有看见王凌风。 他好几天都没有来上班了。 她心底，对他，还是有些在意的。 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找到他的微信，打开聊天框，输入：“你最近去哪儿了？” 没有点发送，又删掉了。 她如此纠结。 接着，她再次打开聊天框，输入：凌风，最近怎么没来上班？ 王凌风几乎是秒回的：姐，好久不见。我现在在学校。 陈小叶：你还没毕业？ 王凌风：不是，我是说，我在学习平面设计。 陈小叶：哦 王凌风发了一个笑脸，说：你是不是想我了？ 陈小叶的脸一红，发消息道：别乱讲。 王凌风：姐，你说实话，你把我当什么？ 陈小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和他聊天，有些紧张，想起那天，她做出的举动，就有些脸红。 他问的这句话，直击她的内心。 她把他当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这时，她接到王凌风的电话：“姐，晚上有空吗？” “没……没有。” 说完，她又有些后悔，她很想见他，也很想念他。 可是，他并不知道她有孩子，如果他知道了，还会想要亲近她吗？ 王凌风叹了口气，说：“姐，你不想见我吗？” 他的声音极富磁性，好听又亲切。 “想。” 说出这个字以后，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那……有时间见一面吗？” 陈小叶不顾后果地说：“好。” “晚八点，星光广场。” “好。” “那就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后，陈小叶的心“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怀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一般。 她二十好几了，还结过一次婚，生过孩子，可是，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也没有过这样意乱情迷的感觉。 她知道她和王凌风之间，并不可能，可是还是控制不住想要联系他。 她被他深深地吸引着，就像初恋了一样，不可控制地想念他。 第113章 官宣 陈小叶五点接回了孩子。 她做了天祺爱吃的炸薯条，小鸡炖蘑菇，糖拌西红柿，还蒸了一锅米饭。 天祺吃饱了，就坐在床边看童话书，虽然他还不认字。 因为出租屋里没有电视，他也只能看书，他很懂事的对妈妈说：“我看插图就好了，剩下的，妈妈可以讲给我听。” 陈小叶轻轻抚摸儿子的头，一页一页给他讲故事。 她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一下墙壁上转动的钟表指针，七点半的时候，她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她很想去见王凌风，却不想带儿子一起去。 而天祺的作息时间，基本是晚八点后才会睡。 所以她有些着急，怕耽搁了约会。 在t市，也没有人可以帮她照看孩子。 她只能等到天祺睡着以后，才能出去。 天祺打了个哈欠，说：“妈妈我困了！” “困了就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幼儿园。” 陈小叶把儿子抱上床，给他盖了个小毯子，哼着儿歌，轻轻拍打着他的身子。 天祺很快就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从包里拿出口红，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涂了一下，抿了抿唇。 口红的颜色是哑光豆沙色，很提气色，就算是素颜，涂上也会很好看。 从前，陈小叶是不化妆的，现在，她也学会了画一点点淡妆。 女人自己能赚钱，就该为自己花一点钱。 化了妆以后，直接年轻好几岁。 她轻轻关上门，锁上了房门，就匆匆跑下楼。 星光广场离她租住的房子不远，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她来到广场，只见广场上，人山人海，有卖小饰品的，也有卖玩具的，还有好几组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 王凌风在哪儿呢？ 她拿出手机，刚要准备打给他，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她转过头，很惊喜地发现，王凌风就站在她的身后。 “凌风，你怎么发现我的？” “你那么美，站在人群中，当然是一眼就发现了！” 陈小叶低垂下头，抿嘴一笑，道：“王凌风，你能不能别老恭维我？这样我会飘的！” “我没有恭维你，姐就是很漂亮嘛！” 夜色深浓，借着月光，他看见她圆润的鹅蛋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雾一般，美得有些不真实。 “姐，你今天真好看！” 他笑容灿烂，伸出手，很自然地牵了她的手。 她没有拒绝。 “我们在一起吧！”他说。 “我比你大！” “我不介意！” “大很多。” “女大三抱金砖！” 他攥紧了她的手。 两个人在广场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就算什么也不做，这一路，走起来，也很浪漫。 他买了两只冰淇淋，商家搞活动，买一送一。 他拿出手机，给他们的冰淇淋拍了张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炫耀道：买一送一。 才几分钟，就有不少人点赞评论了： 有女朋友了？ 不能光拍雪糕啊，得拍拍你媳妇儿！ 看女方的手，又白又细，应该是个美女。 王凌风没有回复评论，他拿出手机，又拍了一张地上的身影。 月光下，一男一女相依偎的身影，再次发到了朋友圈：一生一世一双人。 配图下，朋友们评论道： 让你拍你女朋友，你拍影子干啥？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 你小子恋爱了啊？啥时候的事儿，怎么不早说？ 这是官宣了！ 恋爱使人发晕，几分钟发好几条朋友圈！ 话唠，我要屏蔽你！ 不要刷屏，不要强制投喂狗粮，谢谢！ 陈小叶也刷到了王凌风的朋友圈，她心里甜丝丝的，就像喝了蜜一般。她顺手给他点了个赞。 原来恋爱的感觉，这么美好，像做梦，又上瘾。 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着冰淇淋。 王凌风说：“你吃到脸上了！” “哪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王凌风凑过去，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 陈小叶的脸红了，即便是月色中，也看得见她通红的面颊。 这样的媚态，惹得他有些把持不住。 他靠近她，箍住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上她的唇。 她的嘴唇是甜的，另他流连忘返。 她推开他，说：“冰淇淋要化了！” “冰淇淋没有你甜。” “……”她不说话，自顾自吃着冰淇淋。 “晚上不要回去了，陪我好不好？” “我要回去的！”她说。 “我知道你想要我。”他十分笃定地说，“我也想要你……” 这句话，让她想起自己从前的主动，略显轻浮。 她不止脸红了，耳朵都红了。 “我们要不明不白的在一起吗？”她问。 “我已经在朋友圈官宣了，我有女朋友了。怎么说是不明不白的在一起呢？”王凌风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我对你是认真的！” “我要回去的。”她态度坚决。 若不是家里还有小天祺，她可能真的会跟他走。 谁不想完完全全拥有自己心爱的人呢？ 他可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呢！ 她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前夫，当成自己的恋人。从始至终，她和前夫，只有凑合过日子的感觉，即便是他占有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第114章 年下小奶狗 “那我送你回去。” 王凌风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指向晚十点，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就算再不舍，他也不舍得让她休息不好。 他拉着她的手，来到她家楼下，目送她上楼。 临别，他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晚安！”他说。 “晚安！” 陈小叶挥别了王凌风，一路小跑冲回家。 打开房门，她喘着粗气来到卧室，一眼便看见小天祺就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好像并没有醒来过。 她这才放下心来。 洗漱完毕，她换上睡衣，躺在天祺的身边，渐渐进入梦乡。 许久不做梦的她，梦见王凌风坐在她的床边，俯下头亲吻她，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着，场景突然从家里，转变到野外，他们在草地上旁若无人地拥吻，翻滚，突然，她滚落悬崖，跌落在幽深的碧潭里，水深的让她窒息。 “啊——” 陈小叶惊叫着，从睡梦中醒来，看见小天祺就睡在她的身边。 哪里有王凌风的影子，方才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她按开手机屏幕，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陈小叶起床，去厨房给天祺做饭，准备送他上幼儿园，然后去上班了。 …… 这一天，是陈小叶的生日。 小时候，父母给她过生日，最多煮一个长寿面。 嫁给江大山以后，她就没有过过自己的生日了。 他不在意，就连她自己，也忘了。 在t市打工后，陈小叶忙于工作，也没有想过给自己过生日。 然而，当王凌风的鲜花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不知怎的，像个委屈的孩子，眼泪汪汪的，像条被人抛弃流浪很久的小狗，突然找到了家一样。 “姐，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陈小叶眼睛红红的，她微微仰起头，想把眼泪咽回去，可是泪珠太大了，还是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如果一开始就遇见他，该有多好。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 “我看过你的入职表格，上面有你的生日。” 倘若一个人很在意你，你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留意。 “我好多年没过过生日了！” 王凌风伸出手，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他温柔地说：“以后，我会陪你度过每一个生日。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你真好！” 陈小叶不顾旁人目光，扑进王凌风的怀里。 此刻的陈小叶，还穿着外卖服，她不记得自己的生日，风里来雨里去的，送着外卖，本来雪白的皮肤，也晒得有些黝黑了。 幸好天生丽质，五官精致，身材姣好，皮肤黑了，也未遮盖住她的美貌。 “我们今天不上班了，我带你去出去玩！” “去哪儿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远不远？” “开车的话，也不算太远。” “五点之前要回来！”她说。 小天祺还要人接，她不能因为贪玩，而把儿子忘到九霄云外。 “好，听你的！” “我回家换件衣服。” 王凌风上下扫量了一下陈小叶穿着的外卖服，点点头，说：“好，我在楼下等你！” 陈小叶抱着芬芳的鲜花跑回家，随手摆在桌子上。 她翻箱倒柜，在镜子前比划了几件都不满意。 最终，她选择了一条碎花吊带裙，换好之后，匆匆擦了个珊瑚色口红，穿了一双白色旅游鞋，便跑下楼。 王凌风的车子停在楼下，等她。 他打开车门，邀请她上车。 陈小叶上车后，王凌风说道：“姐，你今天真美！” “你就是嘴巴甜，会说话！”陈小叶撩了一下长发，凑在他的耳畔，呢喃道：“我就喜欢听你叫我姐，特别乖！” 他听到她暧昧不明的呼吸声，脸一直红到耳根。 “不是嘴巴甜，是姐姐在我眼里，天下第一美。” 小奶狗就是会说话。 陈小叶不懂时下正流行姐姐找小奶狗，她只是刚好遇见他，刚好心动了而已。 双方也都没考虑过合不合适，只在乎现在快不快乐。 王凌风发动起车子，朝郊外驶去。 “你今天不上课吗？” “我女朋友今天过生日，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我也要推掉来陪我女朋友啊，更何况是上课而已，翘课不就行了！” “你可不能这样，万一跟不上课了怎么办？学费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王凌风悄悄说：“我可以看我同学的笔记！” 车子停在景区山脚下，王凌风排队买了两张票，他们拿着票，进了景区。 “这个景区你来过吗？” 陈小叶摇摇头，说：“没有，来到t市，一直都在跑外卖，恨不得争分夺秒，哪里有时间出来玩啊？一个人出来玩也没有意思！” “以后有我，你就不用这么拼了！” “你现在在学习，有收入吗？我怎么能指望你？” “我爸爸的朋友开设计公司，等我学好之后，直接去他公司任职，所以不用担心收入问题。” “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不好好读书啊？我妹妹跟你差不多大，她现在读大一！” “上学的时候比较叛逆，不喜欢学习，没考上！”王凌风说，“踏入社会以后才知道，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好像没有什么工作会要我，也就外卖工资还过得去，就是辛苦一点！跑了半年外卖，我也想明白了，就听我爸的，去技校学平面设计了！” 王凌风伸出手，和她十指相扣。 她脸微微一红，低垂下头，低声道：“被人看见了，该不会说我心狠手辣，年纪这么小就敢下手……” “姐看起来很年轻，大三岁而已，根本看不出来，谁会乱嚼舌根？” 陈小叶抬起头，仰望着他。 他稚气未脱，眼神清澈，一看就是个大男孩。 她的皮肤紧致，没有一丝皱纹，但是眼睛里写满故事，保养的再好，也能一眼看出，他们根本就不是同龄人。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累得走不动路了，刚好，有缆车的售票站，他们买了两张票，上了缆车。 陈小叶第一次坐缆车，很兴奋，她环顾四周，赞叹道：“哇哦，我们越飞越高了！” 第115章 你冷吗? “对，飞过高山，飞过树林，飞到山的另一面！” “你也是第一次坐缆车吗？” 王凌风笑着摇摇头，说：“以前暑假的时候，爸爸带我坐过几次。” 陈小叶望着窗外的风景，第一次有了飞翔在天空的感觉。 山上的空气清新，郁郁葱葱的树木，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仿若仙境。 那么远的距离，只花了十几分钟，便到了山顶。 山顶有很多游人，求签，然后把带着祝福语的牌子，系挂在山顶的大树上、路边的铁围栏上。 所以，千年老树的枝叶上、围栏上，系满了红色的布条，那些木质的、带着情侣祝福语的牌子，就像一颗颗果实一般，在风中摇曳。 王凌风拉着陈小叶的手，也来凑热闹，买了一张许愿卡，上面亲手写上：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与你生死相依！落款：王凌风。 陈小叶写上后半段：这一世，深情是你，情深也是你！落款：陈小叶。 他们来到千年大树跟前，系上自己的祝福语。 她悠悠地问：“这一生，除了我，你还爱过谁？” 王凌风摇摇头，说：“姐，我只爱你一个人。” 她信了他的话，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和他的差距，也忘记了他们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陈小叶，我爱你——”王凌风双手呈喇叭状，对着大山呐喊，“我爱你，陈小叶！” 不惧他人目光，纵情恣意。 王凌风的热情感染了陈小叶，她站在他的身侧，也朝着大山呐喊道：“王凌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们回转过身来，满目深情地望着对方。 “我爱你，你听到了吗？”他柔声说道，“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个人！” 陈小叶向他靠近，将头依偎在他的怀里。 有个摊位前，围着不少人。 王凌风好奇地说：“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在什么？” 陈小叶便被王凌风牵着手，挤进了人群。 原来，是一个抽签算命的。 他们付了钱，也抽了一签。 但是拿到签的那一刻，他们的脸色有些难看。 是个下下签：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动身无所托，百事不亨。 王凌风把签狠狠丢下，说：“这什么签，一点都不准，不看了不看了！” 他拉着陈小叶的手，转身离去。 陈小叶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也是认得那几句话的，就算是她理解能力有限，也能看出这个签，并不好。 “好好的行程，被一个签给毁了！”王凌风拉着她的手，匆匆下山，“早知道，不去抽就好了！” 陈小叶不说话，心里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 也许，她和王凌风，并非良配。 她并不是迷信，从一开始，她就不敢想他们会有未来。 只是刚刚好，和他在一起玩比较开心，就答应和他一起玩了。 天空中，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 山上的行人纷纷往山下跑，生怕大雨倾盆，困在山上。 陈小叶和王凌风也一样，他们牵着手，匆匆前行。 因为没有带伞，他们浑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 半山腰，有个山洞，他们跑进去躲雨。 天空中满是乌云，大白天，却像天黑了一般。 山洞里的光线更是昏暗无比，他们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因为衣服被雨水淋透，陈小叶的手冻得发紫，原本漂亮的碎花吊带裙，也紧紧贴在身上，将她傲人的双峰，勾勒得十分清楚。 身上湿答答的，让人难受。 陈小叶拧了拧裙子，挤出一些雨水。 王凌风道：“来的时候看天气预报没有雨的，老天真是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他脱了白色的衬衫，露出坚实的胸膛，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他，还有六块腹肌。 陈小叶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盯着他看了几眼，撞见他的目光，便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她低垂着头，继续拧自己身上的水。 王凌风步步靠近，坐在她的身侧，他转过头，看着陈小叶，他看见她冻得发抖。 “你冷吗？” 王凌风伸出胳膊，圈住她的身子。 陈小叶抬起头，小鹿一般灵动的眼睛，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有点冷。”她抱紧他，双手在他的后背上来回的摩挲。 王凌风的喘息变得粗重，他俯下头，吻上她的双唇。 此时的陈小叶，犹如被雨水浇灌过的玫瑰花一般，娇嫩欲滴。 让人，难以自持。 陈小叶的手从后背收回，摸上他的腹肌。 她暗暗赞叹：年轻的身体真是让人向往。 男人的肌肤，和女人的相反，她是柔软的，像棉花一般，他的肌肉坚实有力，硬得像石头一般。 前夫只有啤酒肚，和满嘴的口臭，哪里有年下小奶狗这样清澈的眼眸，干干净净的身体，纯纯净净的内心呢？ 她微微闭上双眸，感受着他温柔的亲吻，嗅着他身上特有的体香，迷醉得不能自拔。 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她知道他想摸，却不敢。 她就这样主动的，岔开双腿，像上一次一样，坐在他的腿上，圈着他的脖子，细细品尝着他的薄唇。 王凌风的身体开始绷紧，他的动作从温柔，变得粗鲁，让陈小叶忍不住发出闷哼。 他撩开她的裙摆，试图更进一步。 “别这样，凌峰……外面有人。”她求饶道。 “你总是这样玩火……”王凌风说，“我就想要，现在就要！” 他吻上她白润的脖颈，她的身子忍不住痉挛，，绵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铃铃铃——”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他们从几近癫狂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陈小叶瞬间瞪大眼睛，从王凌风的身上滚落下来。 王凌风倍感扫兴，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物。 “你定的什么闹钟，每次都在关键时候响起来，关掉吧！” “做饭的时间。”她敷衍道。 她并不想把自己有孩子的事情告诉王凌风，最起码现在不想告诉他。 如果他知道她有孩子，就不会再喜欢她了吧？ 第116章 醋意大发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选择隐瞒。 她只是不想太早失去他。 “做饭还需要定闹钟？” 山洞外，雨已经停了。只有树上，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 他拉起她的手，朝山下走去。 他送她到楼下，想要送她上楼，被她拒绝了。 “不请我进屋坐坐吗？” “凌风，我今天没有买菜，就不留你了，我们下次再见！” “好，你洗个澡，早点休息！我走了，拜拜！” 他没有勉强，开车离去了。 陈小叶回家冲了个澡，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才去幼儿园接儿子。 这一次，她还是迟到了，又被老师数落了一顿：“天祺妈妈，以后要早一点来哦，天祺都着急了呢，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就他一个人没有回家，说肚子饿，我给了他一瓶酸奶，先垫一垫。” “谢谢啊老师，今天出去了，路上淋了雨，回家换了套衣裳，就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老师！” “我倒没什么，就是孩子等着急了会哭，以后尽量早一点来接！”幼儿园老师无数次跟她重复这几句话，因为工作性质原因，她很少早来接。 单亲妈妈独自养孩子，没有人搭把手，有多难，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感同身受吧！ …… 宿舍里，于春夏精心打扮了一番，这一次，她摘掉了厚厚的眼镜，换上了湖蓝色的美瞳，刷上了黑色的睫毛膏，眼睛扑扇扑扇的，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 陈小蓉细细端详着她，说：“春夏，现在怎么这么会打扮，从前没有发现你的美貌，今天的妆容，真的十分卡哇伊！你的美瞳是什么颜色？好梦幻啊！” “潘多拉星蓝！”于春夏用手指拨了拨长睫毛，说，“振豪总是说我眼睛不够大，没有神，我就去买了美瞳，再让他说我没有神！！” “你不戴眼镜，能看见东西吗？” “这副属于隐形眼镜，可以看见东西的！” “哦！”陈小蓉这才恍然大悟。 于春夏拎起自己的包包，转眸，望向陈小蓉，问道：“你今天也有约会吗？” “没有，我今天要去公司上班的，哪有时间约会！” “不要太拼了！”于春夏说，“我觉得你赚的钱，足够大学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对自己好一点不好吗？” “可能是穷怕了吧，觉得自己银行卡里的钱，越多越有安全感。” 陈小蓉也准备出门了。 两个人几乎是一起下楼的。 陈小蓉看见，陆振豪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于春夏出来。她径直向前走去，她的余光发现，陆振豪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直至她消失不见。 这一点，于春夏也发现了！ 她有些不悦，伸手推了陆振豪一把，撅着嘴说道：“你看什么？好看吗？” “春夏，我没看什么呀！” “怎么没看什么，我都看见你紧紧盯着陈小蓉了，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怎么，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怎么会呢！”陆振豪不承认，他展开臂膀，一把揽过于春夏的腰，嘴唇附在她的耳边，呢喃道，“我只对你念念不忘！” “那我今天漂亮吗？” 于春夏抿嘴一笑，得意地仰着头，眼睛刻意眨巴了几下。 陆振豪敷衍道：“好看！” “哪里好看？” “哪里都好看！”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于春夏有些生气地说，“你都没发现人家哪里变好看了！” “我都说了，哪里都好看。” “敷衍！” “没有！” “你还不承认！”于春夏推了陆振豪一把，独自向前走去。 陆振豪追上去，捞起她的胳膊，紧紧攥住，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他俯下头，直接用嘴唇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舌头撬开她的牙齿，与她的相纠缠。 “唔……” 于春夏闷哼了一声，头被他压迫得向后仰去。 此刻，她听到有人“咳咳……”两声。 于春夏慌忙推开了陆振豪，他也是太大胆了，虽然大学里没人管了，但是就在女生宿舍楼下，青天白日的，就这样搂着深吻，实在是有伤大雅。 路人走过之后，陆振豪再次揽住她，轻咬她的嘴唇。 “别这样！”于春夏推开了他，道，“今天去哪里玩？” “宾馆。” 于春夏心中有些不悦，虽说她也很喜欢和他做肢体交流，但是每次约会都是在宾馆，就让她觉得，他见她，就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 好像，他都懒得花时间哄她开心。 除了肢体交流，两个人没有什么精神上的交流了。 她越来越需要精神方面的爱意，他却懒得给。 “人家林陌然，每次约陈小蓉，都是去景区，不是爬山，就是去看瀑布，你倒好，一次都没有带我去过！” “那就去看瀑布！”他痛快地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刚刚，陈小蓉是去和林陌然约会了？” “没有。”于春夏说，“她家里条件不好，她没有安全感，有时间就去赚钱，很少出去约会。” “刚刚你还羡慕人家，说他们不是去看瀑布，就是去爬山！” “本来就是啊！”于春夏不满地说，“他们两个，从初中开始就关系比较好，她和林陌然出去过几次，那是屈指可数的，每次，林陌然都带她去好玩的地方玩！” “那……他们到什么地步了？” “恋爱初期的地步吧！” “她有没有跟林睡过？”他十分好奇地追问。 “你怎么那么关心她？”于春夏不悦地挑眉，再次推了他一下，“人家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干你什么事？” “你看你，又生气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今天为了见你，特意化了妆，还戴了美瞳，你没发现就算了，还一个劲的问陈小蓉怎么怎么，人家陈小蓉有男朋友了，用得着你关心吗？看什么瀑布看瀑布，不看了！” 于春夏说着，转身，朝宿舍走去。 陆振豪追过去，拦住了于春夏，他道：“好了好了，我就随口一问，你也生气，也太小心眼了吧！” 第117章 酸枣子 “我小心眼了吗？在我面前，你老提别的女孩子做什么？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没有！”陆振豪说，“她是你闺蜜，我只是想知道一些近况，到时候大家约出来，一起玩，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你真的不喜欢她了？” “我喜欢你！” 于春夏垂下眼眸，抿嘴一笑，道：“我戴美瞳漂亮吗？小蓉都夸我像漫画里的人一样！” “漂亮！” 他牵起她的手，二人朝大门外走去。 两个人在公交车站牌下站了许久，等到一辆公交车在脚下停下，他和她一起上了公交车。 他们坐在车屁股最靠后的座位上，于春夏的旁边，还坐了一个中年男人。 于春夏抬起头，轻声问陆振豪：“多久的路程？” “一个小时。” “这么久？” “瀑布在郊外的山林里，不是在市区，当然久了。” 于春夏微微闭上眼眸，准备休息一下。 车子一路颠簸，像坐摇摇车一样，于春夏很快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她觉得肩膀有些沉，她睁开眼睛，发现身侧的中年男人，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伸手，将男人的头扶正，自己还往陆振豪的那边靠了靠。 她再次闭上眼睛，睡去。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腿，又被一只沉重的胳膊压住了。 她睁开眼睛，嫌恶地推开了中年男人的胳膊，嘟囔道：“你干什么呀？”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说：“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 于春夏朝中年男人翻了个白眼，起身，对陆振豪说：“你坐这边！” 和陆振豪换好位置后，很奇怪，中年男人睡觉再也不歪身子了，胳膊也不乱放了。 看来，还真不是什么误会，中年男人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大夏天的，女人穿的少，容易激发男人的荷尔蒙，随手揩点油而已。 下了公交车，于春夏跟在陆振豪的身后，向山上爬去。 “这里，怎么人这么少？” 陆振豪回答：“是没有开发的景区，野路子。” “野路子？”于春夏有些迟疑，她停住脚步，说，“万一，路不好走，我们困在山上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这里我来过的！” “你来过？跟谁？男的女的？” “又问男的女的，我就不能有女性朋友了吗？”陆振豪有些不悦。 “我随口一问。” “山上真的有瀑布吗？” “有的，如果不下雨，瀑布是没有水流的，最近刚刚下过雨，瀑布肯定是有水的！” 山路并不好走，因为没有专业开发过，道路都是人踩出来的痕迹，并没有石砖路。 半山腰，还有一些酸枣子，挂满枝头。 陆振豪摘了一些，揣在怀里，抓了一把给于春夏吃。 于春夏用裙子擦了擦酸枣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眉头紧皱起来：“好酸啊！” “酸枣子，就是这味道！” “比山楂还酸！” 但是余味是甜的。 于春夏一口气吃了十几个，感觉相当过瘾。 “有那么好吃吗？” 陆振豪持着怀疑态度，塞进嘴里一个，牙齿咀嚼了几下，就受不了这个酸劲儿，给吐掉了。 “太酸了，就这酸涩的味道，你还能吃那么多？佩服！” 陆振豪伸出大拇指，在于春夏眼前比划了几下。 “还可以吧，有丝丝甜！” 又走了半个小时，他们开始听见潺潺的水声了。 这个时候，已是中午，日头高高挂在头顶，晒得人皮肤发烫。 “看，瀑布——” 陆振豪指着前方，示意于春夏去看。 于春夏抬起头，眺望远方，发现前面，果然有瀑布和溪流。 他们加快脚步，来到溪水边。 溪水清澈见底，映照着他们的脸庞。 于春夏拎起裙子，踏入水中，她捧起水，洗了一把脸。 溪水很凉，站在水里，十分解暑，瞬间感觉不再炎热了。 陆振豪也挽起裤腿，踏入水中，他捧起水，撩在于春夏的身上，把她的衣服都打湿了。 于春夏也不甘示弱，撩起水泼陆振豪，两个人玩得很开心。 两个人不仅衣服都湿透了，就连头发也湿透了。 “坏蛋，我衣服都湿透了！” 她埋怨他，朝岸边走去。 陆振豪快走几步，直接将她扑倒在水里。 水被激起一层浪花，他吻上她的唇，并顺手扯下她的吊带，露出了里面的粉色文胸。 “唔——” 于春夏惊呼一声，慌忙推开了他，她捞起自己的肩带，皱着眉头埋怨他道：“陆振豪你干嘛？青天白日的，我都要走光了！你坏死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那也要分场合啊！” 她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只是，不管她怎么理，裙子都紧紧都贴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材完美勾勒。 “这里没有人。”他再次扑上来，将她摁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尽情地享受着她的身体。 于春夏反抗不过，便闭上眼睛，任由他去。 水波荡漾，将他们的身体吞没，只留两个相互交缠的脑袋，漂浮在水面上。 太阳害羞地躲在乌云后，温度也减了好几度。 于春夏上岸后，身子发抖，嘴唇发紫，陆振豪问她：“你怎么了？” “有点冷。”她说。 陆振豪将自己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道：“我们回去吧！” 于春夏这才明白过来，不管是去宾馆还是在野外，他都是要这个，要完就要回去，一点都不想陪她。 “多陪我一会儿不好吗？时间还早！” “你衣服都湿透了，回去换件衣裳吧，我怕你感冒了！” 他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于春夏跟在他的身后，趔趔趄趄的，有几次差点滑倒，他都没有回头牵一下她的手。 “呕……” 于春夏觉得自己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受了凉，还是怎的，有些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陆振豪的衣服兜里，还装着一些酸枣子，她吃了几个，瞬间感觉好多了。 陆振豪停住脚步，问道：“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都怪你，刚刚非要在水里，溪水太凉了，我可能有些着凉了吧！” 第118章 验孕试纸 于春夏咳嗽了两声，两个人没有拿换洗的衣物，就这样浑身滴着水，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的人，纷纷看向他们，对他们有些好奇，明明没下雨，这俩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像落汤鸡一样？ 二人在车上打了一会儿盹儿，时间过得飞快，一睁眼就到学校附近了。 他们一起回到学校，在岔路口道别。 于春夏回到宿舍的时候，陈小蓉还没回来。 她去浴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之后，晚饭都没有吃，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朦胧中，她听见陈小蓉在喊她。 于春夏睁开眼，看见陈小蓉买了双份饭回来。 “春夏，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排骨米饭，来，一起吃啊！” “你下班了？” “嗯！” 陈小蓉打开饭盒，推给于春夏。 只见饭盒里，躺着好几块大排骨，汤汁浓郁，闻起来十分诱人。 除了排骨，陈小蓉还买了一份煎鱼，鱼是裹了面炸的，炸得金黄酥脆，吃一条就停不下来。 “没吃饭吧？”陈小蓉问道，“看你的饭盒没动。” 于春夏摇摇头，说：“没有。” 她穿上拖鞋，来到桌前，落座，拿了一双筷子，吃了几口肉，就觉得肚子里满满的，没有胃口了。 “排骨不想吃啊？” 陈小蓉疑惑地望着她，只见于春夏面色潮红，脖颈上三四个殷红的草莓印，料想她今天又和陆振豪出去了。 她道：“春夏，你悠着点啊，你看脖子让他给吸的！快用创可贴粘上，明天上课怎么见人啊？” 于春夏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道：“我明早上再贴！” 陈小蓉用筷子夹了一条鱼，给于春夏：“来，吃条煎鱼，又酥又脆！可好吃了！” 于春夏接过鱼，还没送到嘴边，就闻到一股鱼腥味儿，她忍不住一阵干呕，差点把刚才吃进去的排骨给吐出来。 “你怎么了？” 陈小蓉疑惑地望着她：“以前你不是挺爱吃鱼的吗？今天胃口不好吗？” “可能有点着凉了！” “炎炎烈日，你也能着凉？” “还不是因为陆振豪，他今天带我去看瀑布，瀑布下的溪水特别凉……” 陈小蓉坏笑了一下，问道：“你俩下去洗澡了？” “昂！”她应道。 “你俩玩得挺花啊！”陈小蓉忍不住偷笑，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讨厌，再笑人家以后不告诉你了！” “不笑了不笑了！”陈小蓉说，“我包里还有些感冒药，给你拿过来，你吃点就睡觉吧，别影响明天上课！” “嗯！” 陈小蓉起身，拿出感冒药，抠了几颗，递给了于春夏。 于春夏吃过药后，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只是，她连吃了七天的药，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每天都想吐，精神也有些萎靡。 陈小蓉忍不住说：“春夏，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于春夏一听，脑袋“嗡”一下，有些害怕起来。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怀孕过，大学还没有毕业，哪里敢怀孕？ 就算同学们不耻笑她，她也不能大着肚子继续学业啊！ “你和他做的时候，有没有戴套套？” “没有……”于春夏说，“他说戴着不舒服，不想戴！” “他不想戴，你就不戴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春夏？怀孕了怎么办呢？伤害的不是你的身体吗？” “就几次，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中招吧？” 于春夏抱着侥幸心理，不信邪地恣意挥霍着自己的身体。 “什么几次，你身上的草莓印就没消过，去了旧的又来新的，你可真大胆！” “那该怎么办？”于春夏这才害怕起来。 从前，村子里有女人想要孩子，备孕三年都怀不上，她以为，怀孕是很难的事情呢！ 谁知道，她和陆振豪偷吃禁果没几个月，就中招了！ “去买个测试纸，看看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你帮我去买吧！” 于春夏吐了几周，饭也吃不进，有些吃不消，人都瘦了一大圈。 “好，我下班回来帮你捎回来。” 周六，陈小蓉去林氏玉石上班的时候，路过药店，进去买了几个验孕试纸，下班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学校宿舍。 于春夏因为吐，连出去打饭都没有精神。 也幸好陈小蓉在外面买饭，给她带了一份。 知道她最近吃不了荤腥，还特意给她买的素菜和米饭。 “喏，试纸买回来了，你去厕所测一下！” 于春夏接过试纸，问陈小蓉：“这个怎么用？” “你问我，我更不知道了……大夫说上面有说明书。” “哦！” 于春夏拿着试纸去了卫生间，试了一个，上面是明显的两条杠。 她傻眼了，不愿意相信。 接着又试了一个，还是两条杠。 她拿着验孕试纸垂头丧气地走出来，给陈小蓉看：“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我怎么这么倒霉？呜呜……” 因为害怕，于春夏忍不住哭了起来。 陈小蓉拍着于春夏的肩膀，安慰她道：“没事的，你让陆振豪带你去医院，做掉就行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幸好发现的早。”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做掉吗？呜呜……”于春夏心疼不已，哭得心肝都疼。 “你连吃了那么久的感冒药，就算是结婚了也不能留啊！再说了，你和陆振豪也没有结婚，没有结婚证，孩子生下来就是黑户，你有能力养他吗？还是辍学不读了，回家生孩子？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读一年就放弃了？” “可是我不想拿掉他，呜呜……” “你去找你男朋友商量吧！”陈小蓉说，“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嗯！” 于春夏转身，准备去找陆振豪。 陈小蓉叫住了她，道：“先吃点饭再去吧，不吃饭哪有力气去找他啊！” 于春夏来到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哭。 陈小蓉看着她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不说话，默默吃着碗里的饭。 于春夏的饭只吃了一半，她就走了。 她先是去男生宿舍找他，听说他在操场上打球，就又去了操场。 “陆振豪——”于春夏站在墙边，喊了他一声。 第119章 要流掉吗? 陆振豪朝她灿烂一笑，道：“打完这场再说！” “我有急事！”于春夏着急得搓着衣角。 因为怀孕，于春夏的脸上长出几块蝴蝶斑，虽然不明显，但是很影响颜值，那两块蝴蝶斑，就像是被晒黑了一块一般，十分丑陋。 球友凑过去，八卦地问陆振豪：“你女朋友啊？” “嗯！”陆振豪抱着蓝球道。 “不太像你的品味呢！” “怎么不像？”陆振豪不悦地瞥了对方一眼。 “身材有些浮肿，你不是喜欢苗条的吗？” “她最近吃胖了而已！”他将球丢了出去。 “振豪——”于春夏再次催促道。 “等我打完！”陆振豪头也不回，继续在操场上奔跑追逐。 于春夏站了许久，有些头晕，她蹲下身子，才稍稍缓解了些。 又过去半个小时，于春夏不间断地催促了许久，陆振豪才抛下球，朝她走来。 她拿起毛巾殷勤地为他擦汗，陆振豪没好气地夺过毛巾，自顾自擦着汗，眼睛却飘向别处。 “我打篮球的时候，你能不能别老催，真是烦死了！” “我有事才来找你的嘛！” 于春夏有些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事！”他语气不耐。 于春夏想要说自己怀孕了，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没等开口，陆振豪的朋友便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今天不够尽兴，重色轻友的家伙，明天继续啊！” “好！”陆振豪朝对方笑笑，挥别了伙伴。 “你看你，也不知道打扮，现在穿的松松垮垮的，像个中年妇女！” 陆振豪的眼睛里，满是嫌弃。 于春夏听他这样说，心里更委屈了。 不知道肚子里的小家伙，有几个月了，竟然显怀了，虽然不明显，但是她的腰身，已经足够粗了，倘若再不去解决掉这个麻烦，以后就要挺着大肚子去上课了。 于春夏闭着眼睛，咬咬牙说：“我怀孕了！” “谁的？”陆振豪脱口而出。 于春夏没有想到，她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陆振豪，你说是谁的？除了你，我有跟过别人吗？” 她的第一次，也是跟他。 “我跟你的时候，你也不是第一次啊？”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不是第一次？”她解释道，“那天，你非要在树林里，我流血了你不知道吗？” “没注意！” “什么没注意？”她气愤道，“血都滴在泥土里了，我的裙子上也有！” “哦。” 轻飘飘的一个“哦”，让她几欲崩溃。 “哦是什么意思？”她含泪望着他，“我是你女朋友，我怀孕了，你不该负责吗？” “怎么负责？”他反问，“生下来？我们现在在读大学，并不适合生孩子！” “我有说要生下来吗？”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想跟你吵架！倘若你这个态度跟我讲话，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陆振豪丢下于春夏，向前走去。 于春夏追上前，展开双臂，挡住了陆振豪的去路：“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 “流掉！” “好！”她含泪点点头，“明天我请假，你也请假，我们一起去医院。” “不用请假吧？难道你想弄的人尽皆知？”陆振豪嗤笑一声，说，“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下个周末再去！” “丢人？”于春夏冷笑一声，道，“陆振豪，是你不做准备就强行占有我的，你竟然说我丢人？” “当初我要你的时候，你也很享受啊，怎么最后成了我一个人的不是了？我又不是不陪你去医院，你这样有意思吗？” “是你说戴套不舒服，不要戴，为什么恶果让我一个人承担？” “以后我小心点就是了！现在我们吵这些也没有意义！”陆振豪说，“你回去吧，我想办法筹钱，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会陪你去医院的！” “我心情不好，所以态度有些不好，对不起！”于春夏低垂下头，哭着道歉。 陆振豪抱住于春夏，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离去了。 到了下周末，陆振豪带着于春夏去了医院。 挂完号后，于春夏拿着挂号单，进了门诊室。 大夫问她：“多大了？” “十八岁。” “这么小？” 女大夫的眼神中，不经意地露出一丝轻视，她奋笔疾书，写了一堆常人看不懂的文字，顺便抬眼望了于春夏一眼，道：“要流掉吗？” “流掉！” “你家长知道吗？” 于春夏摇摇头，说：“不知道。” “怀孕多久了？”大夫语气冷冰冰的。 “不知道。” 大夫叹了口气，把方才写的那张纸撕了下来，递给她：“拿着去做个b超！” “不留，也要做b超吗？” “那得查一下月份啊！超过四个月就不能做手术流产了，要引产，你看你这肚子……” “多久没来例假了？” 于春夏道：“不太记得了，我例假不准的！” “那去做b超吧，拿着结果上来找我！” 于春夏拿着b超单，和陆振豪一起下了楼。 做完b超，于春夏拿着单子，给大夫看。 大夫只扫了一眼，便道：“都三个多月了，人形都出来了，真是造孽！” 于春夏咬着嘴唇，低垂着头，搓着衣角，不敢说话。 “拿着这个单子去交费，交完费上来做手术！打麻药吗？” “要打的！” 大夫又撕了一张单子，递给于春夏，于春夏转身给了陆振豪。 陆振豪跑下楼去交费，几分钟后，拿着交费单上来，递给了大夫。 “去里间手术台，一只裤腿脱到膝盖下！” 于春夏懵懵懂懂地上了手术台，一针麻药打进去，她恍惚听见大夫喊她：“现在能听见我说话吗？” 开始，她回应了一声，再往后，她就听不见了。 她沉沉地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是被大夫推醒的。 大夫道：“把衣服穿上，垫一个卫生巾，打一周吊瓶消炎，不能吃辛辣生冷刺激的食物，多喝汤，补一补，把身体养好，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年纪轻轻的，不好好上学，学着糟践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没人会珍惜你！” 第120章 好久不见 “知道了大夫。” 于春夏下了手术台，穿好鞋子，只觉得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像被老鼠撕扯过一般。 她瞥了一眼手术盘，盘子里，躺着一个四分五裂的躯体，那形状，像一只被人扯碎的无毛老鼠一般，她一阵干呕。 这一次，不是孕吐，而是…… 真的很恶心！ 她感觉那块肉有些恶心，自己的行为也有些恶心，甚至，她觉得陆振豪也有些恶心。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都憔悴万分。 陆振豪挽住她的胳膊，道：“结束了？” “嗯。”她回答。 “好好照顾她，买点排骨，给她炖个汤喝，药也要按时吃！” “知道了，谢谢大夫！”陆振豪道。 于春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了两个吊瓶。 第一个吊瓶刚挂上，陆振豪就有些坐不住了，他附在她的耳边说：“春夏，陪了你一上午了，我有点累了，你一个人在这打吊瓶，我先回去了！” “你不陪我打完吗？”于春夏心中满是委屈。 “我都陪你一上午了，手术都做完了，吊瓶你一个人打就是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乖乖听话，我晚上给你买排骨吃！” 于春夏望着陆振豪的身影，消失在了医院。 眼泪在眼中打转，对他，她是又爱又恨，也无可奈何。 打完了吊瓶，于春夏一个人离开医院，手里拎着那几大盒的药，往学校走。 进了学校宿舍，她觉得自己特别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陈小蓉叫醒。 陈小蓉问她：“你脸色不好，今天去做手术了？” “嗯！”于春夏点点头。 “吃过晚饭了吗？” 陈小蓉打开饭盒，吃着饭盒里的饺子。 “没有……” “啊？” 陈小蓉很吃惊，她以为，陆振豪带着于春夏去医院做手术，回来的时候应该带她去吃饭了的，所以，她下班回来的路上，只给自己买了一份饺子，并没有给于春夏带饭。 “他怎么这样啊！” 陈小蓉埋怨道：“人流手术很伤身体的，他都不带你去买个骨头汤补一补！” 于春夏替陆振豪开脱道：“小蓉，是他有事，途中先走了，所以才没有给我买饭的，回来的路上，我肚子很痛，只想快点回来休息，也没有想到要买饭。” “还替他说话！” 陈小蓉叹了口气，把饭店老板多给的一双快递递给于春夏，道：“吃我的吧，明天让他给你买肉汤喝啊！你这样身体怎么能养好？你请假了吗？” 于春夏摇摇头。 “怎么，你明天还想去上课啊？最少，也得躺七天吧？” “大夫说打七天吊瓶，打完，坐在教室里，不影响的吧？” “你有力气上课？”陈小蓉撇撇嘴，“别逞强了，我会做好笔记，等我回来，你抄我笔记就好了！你写个请假条，我帮你带给老师！” “那怎么写啊？”于春夏有些为难的表情。 “就写，你……去医院割了阑尾，需要去医院打针！” 于春夏调侃她道：“平时看你挺老实的，撒起谎来，也是不眨眼睛的哦！” “不然你怎么写？就说你去流产了？你让老师怎么看你？” “唉……” 于春夏叹口气，道：“女人就是麻烦，明明两个人做的事情，恶果却让女人一个人承担！” “所以女人在感情里，永远都是弱者！在身体构造方面，就不占优势！” 陈小蓉把自己的筷子丢进垃圾桶，说：“我今晚减肥，少吃点，你明天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排骨汤吧，不要辣的，多少钱，我微信转你！” “不着急，明天再说吧！” …… 许久不联系的江悦突然打电话给陈小蓉，说：“小蓉，这周末有空吗？” “上午有空，下午要去公司直播。”陈小蓉道，“好久不见江悦，你现在在做什么？” “前段时间，我在网吧做收银员，工资也就那样，比羊汤馆也多不了多少。” “你有没有去考成人大学啊？” “没有时间。”江悦说，“好多年不读书了，都忘得差不多了，觉得什么都不会了，估计考了也考不上，就懒得去了。” “哦……” 陈小蓉很不愿意看到，江悦会是这样的结局，在社会底层挣扎，永远也翻不了身。 倘若她没有坚持读书，估计现在，也和江悦差不多，不是在饭馆当服务员，就是在网吧做收银员吧！ 没有文凭，怎奈你心比天高，没有过人的能力，也没有施展的平台，更没有愿意赏识你培养你的人。 “那我们就下周末上午九点见吧，在xx路上的那家莎莎甜品屋，可以吧？”江悦用试探的口吻问。 “可以。”陈小蓉应允下来。 “听说，于春夏也和你读同一所大学？” “是的，我们都在xx理工大学。” “如果她有时间，也一起来吧，我们聚一聚，说说话，我想你们了！” “好，我问问她。” “那就这样，周末见！” “周末见！”陈小蓉也说。 “谁打给你的？”于春夏好奇问。 “是江悦！” “哦，她还在羊汤馆吗？好久不见了！”于春夏感慨万千，“从前，我们一个宿舍住着，还都议论你，说也许你会初中辍学，早早嫁人生子，谁知道，你现在竟然也读了理工大，跟我一个班级，辍学打工的那个人，竟是江悦！” “造化弄人。”陈小蓉也感慨道，“周末上午，我们去甜品屋见面，你也去吧，我们和江悦都好久不见了，叙叙旧！” 于春夏摇摇头，说：“我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去见江悦，我还要去医院打吊瓶，等身体恢复了，再约吧！” “好吧！” 很快就到了约好的日子，陈小蓉来到莎莎甜品屋，一进门，就发现江悦早早就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在等她了。 江悦瘦了，也变漂亮了，她学会了化妆，还烫了大波浪。 她穿了一身暗红色的低胸紧身裙，露出半抹雪白酥胸，烈焰红唇，眼线深而浓，睫毛也长得十分夸张，她整个人显得十分成熟和妩媚。 第121章 刷新三观 这身打扮，一点都不像网吧小妹，倒像是坐在夜场里陪酒的。 “江悦……”陈小蓉心中迟疑，有些不敢认她。 江悦看见陈小蓉，笑着朝她挥挥手。 陈小蓉这才确认，这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就是江悦。 她坐在江悦的对面，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水味，有些不适应。 “好久不见，差点认不出你了！” 陈小蓉把包包放在桌子上，望着江悦，说：“你最近……过得好吗？” 江悦摇摇头，眼神里充满忧伤。 “我很缺钱。”江悦咳嗽了一声，说，“可能，过段时间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你要去哪儿？”陈小蓉问她。 “去柬埔寨！”江悦说，“我的一个客人，说柬埔寨高薪聘用打字员，月薪五万，我打字速度还可以，在网吧练出来的！我想去试一试！” “你知道柬埔寨是什么地方吗？”陈小蓉深深凝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可以看穿她的内心。 江悦低垂下头，道：“东南亚国家。” “既然你知道那是东南亚国家，为什么还要去？” “我缺钱！” “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几千块吧！”江悦并没有说实话。 “几千块还不够花？” “我哥要结婚，家里没有钱盖新房出彩礼，我得帮我哥。” “他自己不会赚吗？” “他刚毕业，也赚不了多少钱，我不能看着他，让他打光棍，力所能及的，我就要帮助他，他是我娘家最亲的人。我打算去，工资真的很诱人！” 显然，父母洗脑洗的很好，现在江悦也不再反抗了，父母要钱就给钱，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 陈小蓉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好了，为什么还叫我来呢？” “我叫你来，并不是想要问你的意见，只是想跟你道个别，因为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时候，服务员走过来，问道：“您好，请问二位想要吃点什么？” 江悦用手指拨过点菜单，推给陈小蓉，道：“你想吃什么，先点一份！” 陈小蓉看了一下菜单，这里是甜品屋，菜单上都是各种蛋糕西点，喝的有咖啡和果汁冷饮。 “就要一份蓝莓双拼和一份焦糖玛奇朵吧！” 江悦抬起头，对服务员说：“一份蓝莓双拼，一份乳酪蛋糕，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拿铁咖啡。” “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转身离开。 东南亚地区人口繁杂，政府监管力度比较差，也存在官民勾结吃黑钱的现象，滋长了一些非法组织聚集，而且在东南亚国家，也没有佩戴枪支的限制，那里的经济体制比较差，经济十分落后，你怎么敢相信，在那样落后的国家，可以拿到月薪五位数？” “自古都是富贵险中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江悦听了陈小蓉的话，竟然不为所动，一心想要前往柬埔寨，去捞金。 见江悦并不惧怕，她语重心长地道：“江悦，你还记得唐春妮吗？” “记得，她初中都没读完，怎么了？” “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蛋糕和咖啡过来，一一摆在桌上，微笑道：“二位请慢用！” “好的谢谢！”陈小蓉道。 江悦拿起吸管，插在拿铁咖啡杯里，吸了一口，道：“听说去云南打工了，好多年不见了，从前我跟她也不是很熟，所以也没有留意！” “她是去了云南，但是人死在了缅甸！” “什么？”江悦吃了一惊，到了嗓子眼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她剧烈咳嗽了一阵，道，“你怎么知道，她死在了缅甸？” “是林陌然的哥哥，去缅甸采购原石的时候，托当地的权贵，帮忙查她的行踪，缅甸当地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躺在她自己的行李箱里，肉都已经腐蚀殆尽了，只剩下一堆白骨……” 江悦的眼神露出恐惧的表情，她拿着吸管的手，颤抖着，许久不能平静。 “你没有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陈小蓉说，“她的骨灰已经运送回国，因为这个，林一铭还花了不少钱。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你妈，打听一下，唐春妮是不是已经葬在了唐家的田地里！” 江悦又吸了一口咖啡，没有咽下去，便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她捶打着胸口，喘着粗气，眼神有些恍惚起来。 “如果我去了，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下场？” “不好说！” 听到这个消息，甜品都吃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江悦已经动摇了，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如果，他们已经把机票买好了呢？” “他们买他们的，你可以不去！” “让我再想一想！” 陈小蓉从手机里找出唐春妮最后的日记，她拍了照，之前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现在，她把这几封绝命信，拿给江悦看。 江悦看完唐春妮写在备忘录里的信，倒吸了一口凉气，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 简直刷新人的三观！ “人，真的可以这么坏吗？” “一个没有法律约束的地方，人想要多坏，就可以多坏！”陈小蓉说，“我言止于此，你好自为之。” 江悦低垂下头，喘着粗气，内心似乎十分挣扎。 “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东南亚国家那么贫穷，他们从哪里弄来那么多钱，开给你？无非就是以高薪为诱饵，骗你们就范，老套路了，一点不新颖，还是那么多人受骗！” 江悦抬起头，望着陈小蓉，问道：“你怎么对东南亚国家这么了解？你不过也是象牙塔里的学生啊！” “我老板做玉石生意，时常会去缅甸俄罗斯等采购原石，他对东南亚国家有些了解，并且有安全的商道，否则，他也不会安全地出入那些国家……当年，唐春妮失踪，找回骨灰的那一刻，我就特别震撼，特别查了一些资料，才对那些国家有些了解，江悦，你真的不要步了唐春妮的后尘，我言尽于此，上班时间也快到了，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拜拜！” 第122章 一脚踹飞 陈小蓉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喂——” 江悦也站起身来，冲着陈小蓉的背影喊了一声。 陈小蓉转身，看见江悦拿了桌子上的那杯焦糖玛奇朵，递到陈小蓉的手里，她道：“蛋糕就不给你了，打包还需要时间，咖啡已装杯，你路上喝吧！谢谢你提醒我！” “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陈小蓉接过饮品，微微一笑，说，“江悦，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不然，我也不会提唐春妮的事情，她死得那么惨，提起来心都痛！” 江悦抽了抽鼻子，说：“还是要谢谢你，不然我明天就飞走了！” “对了，你的客人，是哪个？”陈小蓉疑惑地问，“你怎么那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说了你也不认识，只是一个经常来店里消费的客人。” …… 和陈小蓉分别后，江悦回到住处，直接给相关负责人打了电话，说：“对不起，我不去柬埔寨了！” “你特么早说啊，机票都买好了！” “对不起，我之前没想好，现在想好了，我不去了！” “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啊？你给我等着！” “嘟嘟嘟嘟——” 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 江悦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她有些害怕，难道，对方还能知道她住在哪里不成？ 她可从来没有带别人来过自己的住处。 江悦把门锁紧，还搬了一个椅子，抵在门前，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才五分钟不到，她就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疯狂拍打的声音：“砰砰砰砰——” “江悦，你给老子滚出来！” 江悦不敢吭气，她捂着嘴巴，步步后退，人跌坐在了床上，几秒钟的时间，她转过头，匆匆躲进卫生间，并将卫生间的门锁紧。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江悦，你给我出来！” 江悦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江悦，你给我滚出来，我都看见你藏在哪儿了！” 男人的声音阴冷，他趴在地上，向床下望去。 只见床下，空无一物，江悦并未藏在床底下。 男人打开衣柜，一边拨拉着衣物，一边循循善诱道：“江悦，我知道你在家里，你最好快点给我滚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倘若你不听话，你给我等着瞧，老子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江悦躲在厕所，偷偷拿出手机，按到了静音。 她不敢打电话求救，只给陈小蓉于春夏等七八个熟悉的人，发了求救短信。 此刻，陈小蓉正在工作室里直播卖货。 于春夏躺在床上，慵懒地看着网络小说。 这时候，她发现手机短信弹出一条消息，便打开看了一下。 是江悦发来的：救命！快救我！ 后面是江悦的详细地址，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根本没有时间细说。 生怕晚一秒钟，歹徒就发现她了。 于春夏“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江悦给她发这条短信，一定是身处危险当中，她要去救她！ 可是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好，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春夏连忙给陈小蓉打过去电话。 陈小蓉跟直播间里的顾客请了个假，说自己去喝口水，一会儿过来继续讲解。 她走出直播室，来到院落中，接听了于春夏的电话。 于春夏焦急地说：“刚刚江悦给我发短信，‘救我’！你有没有收到？” “我刚刚在直播，私人手机在包里，没有看！怎么，她现在有危险吗？” “应该是的，你快找人去救她吧！” “ok！” 陈小蓉挂断电话，就去了林经理办公室，刚好林一铭还没走。 “林经理，我想请假！” “什么事？”林一铭不明所以，他转动着老板椅，望着陈小蓉，道，“还有几个小时就下班了，你现在请假，我上哪里去给你找替班的主播？” “经理你看！”陈小蓉把刚刚江悦发给她的短信，递给林一铭看。 “今天，江悦说要去柬埔寨，约我见面，向我道别，我劝她不要去，可能现在，是诱骗她去柬埔寨的那些人，在找她的麻烦！” 林一铭起身，道：“你一个女孩子，去了也是炮灰，你回工作岗位，我去帮你把人救出来！” “好，谢谢你林经理！” 林一铭按照短信上给出的地址，开车导航过去了。 此刻，江悦正躲在卫生间里瑟瑟发抖。 男人一脚踹开了厕所门，江悦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望着他。 她的鼻尖上，沁出了汗珠。 “臭婊子，耍我玩是不是？” 男人一把攥住江悦的衣领，愤怒地嘶吼道：“机票都买了，你想不去就不去？” “你现在退了不就可以了吗？” 江悦被他勒得脖颈吃痛，她攥住男人的手腕，想要推开他。 只是，男人就像一尊石像一般，丝毫未动。 “老子告诉你，机票买好了，你不去也得去！” “世上哪有强迫人去国外的道理？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机票花了多少钱，我退给你！” “不是钱的事儿！你耍老子，老子就不会让你好过！” 男人瞪着血红的眼睛，嘴巴歪斜着，想要吃人一般。 “啪啪——” 两个大嘴巴子抡圆了扇过来的，江悦的唇角立马渗出了血丝。 她只觉得两眼冒金星，半张脸隐隐作痛。 “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不敢了……我可以把机票钱给你！你放开我！” 男人揪着江悦的睡衣衣领，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向门外拖去。 两个人拉扯着，在门口撞见了林一铭。 林一铭二话不说，抬脚便踹过去，正中男人的腹部。 男人被一脚踹飞，跌落在客厅的椅子上，把椅子砸散架了。 “哎哟……” 男人痛得捂着自己的腰，呻吟起来，他指着林一铭，怒道：“你是哪根葱，竟然敢打老子？” “林一铭！” 林一铭把江悦推到自己的身后，对躺在地上的男人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用你多管闲事！这是我和江悦之间的事情！” 第123章 跟我走吗? 男人扶着自己的腰，朝这边走过来，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江悦，你告诉他，是不是你已经和公司签订了劳务合同，公司也给你订了飞往柬埔寨的飞机票！倘若违约，你要付三万块的违约金！” “我现在反悔了，我不要去了！”江悦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有想到，劳务合同上，竟然还写了三万块的违约金！ “你不去可以，现在就把三万块违约金交出来，交不出来的话，你明天就必须得跟我们走！” “她卖给你们了吗？”林一铭冷哼一声，道，“还有强迫人去工作的道理？” “她签了合同，就得按合同办事！”男人据理力争。 林一铭转身，指着那扇破碎的门，道：“这扇门，是你踹碎的吧？那也要按章程办事，恢复原貌，费用损坏者承担！折中一下，三万块就不需要付了吧？” “这扇门原本就旧了，几千块而已，怎么可以抵消？” 男人看到林一铭衣着光鲜，腕上的手表都要一百多万，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便不想再多追究，他道：“我也不跟你们多废话了，多说无益，既然她铁了心不去了，那劳务合同签了的，违约金三万，我也不要三万了，门你们自己修，你赔两万吧！” “你们这是诈骗！”江悦愤恨道，“我只是去应聘了一下，填了个表格，就要损失两万块？” “当然，你耽误公司时间了，你占用了其他人的名额，本来别人可以去的，结果你说你要去，公司给你买了机票，你又不去了，你这不是违约是什么？什么随便填个表格？以后别乱签字！耽误我们时间！” “我没有钱！”江悦不想拿这两万块，身上也确实没有这么多钱。 这些年，她赚了钱，都被父母要走了。 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吃喝住行，也花不了多少钱，跟父母也没有太计较这些，要多少就给他们多少，结果搞得自己一点存款都没有。 “没有钱那好说！”男人冷然一笑，道，“别人都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那你违约款交不起，就跟我去柬埔寨吧！” 林一铭转过头，望着江悦，问道：“你敢去吗？” 江悦摇摇头，她绝不去。 可是她也没有钱交违约金。 “违约金我来出！”林一铭从包里拿出一张票据，开了一张两万块的支票，甩给男人，“拿去，记着，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倘若你再来这里闹事，我饶不了你！” “我可不是来闹事的啊！”男人狡辩道，“我只是按章程办事，来讨要公司违约金！” “流氓！”江悦低声嘟囔了一声。 男人似刀子一般阴冷的眼神，扫过江悦的脸。 江悦看了，忍不住直打寒战。 林一铭将江悦挡在身后，直至男人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江悦望着林一铭，只见他个子非常高，差不多一米九的样子，人也非常的帅气干净，就连发型，都帅得像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一样。 她从未见过他，也不认识他，但是，她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觉得他有点像一个人，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谢谢你，素未谋面，却一下子得了你两万块的恩惠，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江悦有些语无伦次，她没有料到，这救兵，就是老同学叫来的。 “我只是帮朋友而已。” 林一铭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像一座冰山一般，又帅又冷，没有一丝温度。 “是谁？”她问。 “陈小蓉。” “原来是她！” 江悦恍然大悟，在卫生间里发出的那几条短信，总算是没白发，有一个肯来救她，她就能活命。 不然，她真的要被那男人给拖走了，打一顿都是轻的，就怕被灌了迷药，再被带上飞机，醒来就已是异国他乡了。 想起陈小蓉给她看过的那几篇出自唐春妮的绝命日记，联想的越多，越觉得恐怖。 “你这里暂时不能住了，跟我走吗？” “跟你走？”江悦一脸懵。 就算他方才救过她，就算他人长得帅，不像个坏人，她也不能只见过一面，就跟他走吧？ “我带你去见陈小蓉，你不用多想。” “哦，没有，我没有多想。”江悦连忙解释。 “把你的贵重物品带走，门已经被踹坏，总要修好之后才能正常住人。” “好的！” 江悦翻了半天，只翻出一张存款两千的卡，首饰没有，全戴在身上了，最贵的就是一个银镯子，还是自己给自己买的，花了两百块，套在手腕上，从买来就没摘下来过。 “就这些？” “嗯，就这些，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好，那我们走。” 江悦跟在林一铭的身后，上了他的车。 车子驶入郊区，开进林氏玉石工厂的大院。 林一铭下车后，帮江悦拉开车门，他带着她，朝办公室走去。 林一铭办公室有沙发，他指了指沙发，道：“坐吧，陈小蓉下了直播一定会来找你的！” “好的！” 林一铭接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喝点水吧，不会等太久，她一会儿就该下播了！” “嗯！谢谢！” 江悦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刚刚被那男人卡着脖子，喊叫了半天，她也口渴了。 “饮水机还有，渴的话，自己再去接，不用客气！” “哦，好的！”江悦在大帅哥面前，显得有些拘谨。 江悦坐在沙发上，独自喝了三杯水。 她时不时瞄一眼林一铭。 林一铭则一眼都没有看过她，他正坐在老板椅上，用电脑查资料。 陈小蓉离开直播室，发现林一铭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她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 “请进！”林一铭道。 陈小蓉正想问江悦怎么样了？ 却发现江悦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她的手里还捧着一杯水，正悠闲地喝水呢！ “江悦？” “小蓉！” 两个人互相奔向彼此，江悦抱着陈小蓉，哭了起来。 方才在林一铭面前，她还没有这么难受，现在看到陈小蓉，不知怎的，就难受得眼睛发酸，止不住地泪流。 第124章 陪酒女郎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呜呜……” “傻丫头，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 “嗯！”江悦点点头，说，“幸好我听你的，没有去！他露出真面目以后，太可怕了！” “现在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谢谢你林经理！”陈小蓉再次对林一铭表示感谢。 “举手之劳。”林一铭道，“以后可不敢再相信境外有什么高薪职业了，别人给你开高薪的时候，也要想一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值那一个月的高薪！倘若不值，那一定是有诈！” “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林经理您也早点休息！” 陈小蓉和林一铭道别后，挽着惊吓过度的江悦，出了林氏玉石的大门。 “我家房门被人给踹倒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我每次来值班，都是住在小秋家里的，只是她家只有一张床，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睡在客厅沙发上，那张沙发也很软很舒服的！” 江悦道：“不嫌弃，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睡沙发当然能睡了，就算是睡地板，跟你们在一起，我也愿意啊，现在，我是真的不想一个人住了！” “你原来的工作辞掉了？” “嗯！”江悦点点头，说，“原以为去柬埔寨赚大钱的，正做美梦，工作都辞掉了，现在好了，又成无业游民了！” 二人来到小秋住处，此时，小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没睡。 见陈小蓉又带了一个陌生女孩进来，她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们。 小秋还未开口，陈小蓉便解释道：“她是我老同学，江悦，她家大门被人踹倒了，家里不能住人了，我带她过来暂住几天，可不可以小秋？” “真不好意思叨扰你了，我睡沙发就可以。”江悦乖巧道。 小秋点点头，道：“既然是小蓉的同学，那当然可以，房门被人踹倒了？怎么回事？” 江悦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小秋听得目瞪口呆。 “江悦，你这是捡了条命回来啊！你可千万别信那些境外高薪，无学历人员，凭什么给到这么多钱啊？”小秋摇摇头，道，“幸亏你临走之前，想起来和小蓉道别，若不是她多嘴，你现在就在柬埔寨挨电棍呢！” 话糙理不糙。 陈小蓉连忙给小秋打圆场：“小秋是个直性子，说话直，你别介意哈！” “没关系，我就是经历的少了，该骂醒！” “时间不早了，冲个澡，早点休息吧！”小秋打了个哈欠，趿拉着拖鞋，朝卧室走去。 陈小蓉和江悦，分别洗了澡，然后安歇了。 入睡前，陈小蓉在沙发上，陪了江悦一会儿。 江悦说：“今晚来救我的男人，就是你老板？” “对，林氏玉石工厂的负责人。” 陈小蓉倒了两杯水，递给江悦一杯。 “年轻有为啊，看起来才二十几岁，这么有能力！” “背靠大树好乘凉，公司创始人是人家的爷爷！” “我总觉得他有些面熟，但是却想不起哪里见过他！” 陈小蓉道：“他是林陌然的堂哥，你是觉得他长得像林陌然吧？” 江悦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原来是林陌然的哥哥啊！” “对啊！” “那么危险的境遇下，他都肯亲自去涉险，看来你在他的心里，也有很重要的位置。” 陈小蓉噗嗤一笑，道：“那可不，我可是他弟弟的女朋友啊！” 江悦一脸惊诧，道：“啊？你和林陌然在一起了？” “是啊！” “在一起多久了？” “大一的时候。” “哦！”江悦羡慕道，“青梅竹马，真是让人羡慕呢！” 次日，江悦便回去了，她找人把门修缮一下，就算是以后搬走不住了，也要给房东修好门，不然房东也是要她赔偿的。 门修好之后，江悦又回到了她的住处。 林氏玉石公司团建，恰逢双休日，便也叫了陈小蓉一起。 下午，由销售部主管带着她们去画室画油画，消磨了一下午，然后又带她们去逛街，吃甜品喝咖啡。 到了晚上，林一铭便现身了。 他带着他们去吃国宴，宴席间，有五粮液鲍鱼海参，各种好酒好菜，为了活跃气氛，他还在群里发了一万元的红包，一共发了十几次，每次几百块到几千块不等。 陈小蓉也抢到了两千多块，还算是运气比较好的。 吃罢国宴，林一铭道：“我们下一场，去ktv潇洒好不好？” “好！” 尤其是男士，都热烈拥护。 陈小蓉从未去过ktv，也想去凑凑热闹。 结果去了ktv，林一铭包了三四个包间，男女分开了。 一是因为公司人太多，这次有销售部的员工，也有市场部设计部等员工。 销售部女员工比较多，她们那间包间空间也比较大。 女员工包间这边，只上了酒水饮料和果盘，并没有叫陪酒。 男员工那边就比较活跃了，主管级别以上的，和林一铭一个包间，他还给他们叫了陪酒小姐。 陪酒女郎都穿着细高跟，各种颜色的吊带裙，她们身材窈窕，浓妆艳抹，个顶个的青春艳丽。 就这样，十几个美女站成一排，任由他们挑选。 林一铭喝了些酒，醉眼惺忪地望着她们，发现其中一个有些面熟，但是脑子一时短路，又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那个面熟的女生，穿着暗红色的低胸长裙，大波浪的头发，垂在胸前，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睛。 林一铭鬼使神差的，指着她道：“就你了！” 其他人各挑选了一个，剩下的那些女郎，退出了包间。 红衣女郎坐在林一铭的身边，为他斟满酒水，却一直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你很害羞吗？”林一铭好奇地问，“才来上班吗？怎么不说话？” 红衣女郎点点头，却不回答。 “林经理，你怎么挑了个哑巴？哈哈……来，咱俩换换，娇娇，你过去陪林经理！” 第125章 嫌她脏! 那个叫做娇娇的女孩，站起身来，准备坐在林一铭的身边，被林一铭一个手势制止了。 “我好像哪里见过你？” 林一铭收起脸上的笑容，他伸手，抬起红衣女子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红衣女子的眸中写满尴尬与怯懦，他疑惑道：“是你？” 是江悦！ 竟然是江悦！ 她别过头去，不说话。 她做陪酒一年多了，从不敢对任何人说。 没有人相信，一个陪酒的女孩子，会是干净的。 所以，她从来不跟熟悉的人说，她在夜总会上班。 但是，人若是在这个环境呆久了，难免会受侵染，有些发誓不跟客人出去的女孩子，最后禁不住金钱的诱惑，最终还是出去了。 陈小蓉和销售部女孩子，一起过来给林经理敬酒的时候，发现了江悦，就坐在林一铭的身侧，而她的身份，则一目了然。 她竟然堕落到，在夜总会陪酒了。 陈小蓉看见江悦的那一刻，手里的酒，差点洒在外面。 气氛一度很尴尬。 江悦在看见陈小蓉的那一刻，无地自容，她夺门而出。 其他员工满是疑惑，不满地指责江悦没有职业道德：“这什么服务态度啊？怎么说走就走了？” 陈小蓉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她一把攥住江悦的胳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陪酒？” “我陪酒怎么了？难道一辈子做服务员？一辈子在饭馆网吧里消磨青春？他们一个月给我开几个钱啊？一个月两三千块，现在钱多毛了？房租费用掉一千，剩下的一千吃喝都不够，更别说买漂亮衣服了，我也想过得好啊！我也想孝顺父母啊！我拿什么寄给他们钱？勒紧裤腰带就能给我爸妈盖新房了吗？呵呵……” “我知道，这是因为你没有学历啊，没有学历就去提升啊，你这样会毁掉自己的你知道吗？” “我已经这样了，还能毁得更彻底一点！” 江悦径直向前走去。 陈小蓉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来到桥边。 江悦扶着桥边的围栏，冷笑道：“我也没有你那么幸运，遇见一个对你那么好的人，不计较得失，也不计较身份悬殊，拉你出泥泞，我没有啊！我只能自己苦苦挣扎，挣扎不过，就干脆踏进泥泞，和泥泞同流合污了！” “你之前说的客人邀请你去柬埔寨，就是从夜总会认识的客人？” “嗯！”江悦点点头。 “陪酒赚的就多了吗？”陈小蓉反问。 “只是陪酒，当然赚不了多少了，想要赚的更多，只好出去卖了！” 她没有料到，江悦竟然说得这么直白。 “你还没有谈过恋爱，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我开始，也只是想要多赚点钱，来夜总会应聘，陪酒……”江悦深吸了一口气，回忆起从前，“只是，我被一个客人给骗了，那时候小，也不懂事，他灌我喝酒，我喝醉了，他诱惑我，在包房里就把我给……” “那时候我蠢得可以，都没有收他的包夜费，还是第一次，血都弄在了沙发上，我偷偷洗沙发套，被领班看见了，她说我怎么那么傻，第一次可以卖很多钱的，我竟然几百块的小费也没要，就这么白白让人给嚯嚯了！” 见陈小蓉不说话，江悦转过头，笑望着她，道：“你该不会看不起我吧？” “不会。”陈小蓉说，“只是，真的不能回头了吗？” “你说，我离开这里，还能干什么？去刷碗？去工地跟男人一样搬砖？还是去网吧当收银员？那点钱，呵呵……” “对不起，我先走了。” 陈小蓉，转身走了。 她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去夜总会继续嗨，而是回了小秋的家。 陈小蓉洗完澡，小秋也回来了，她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玩尽兴，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那里边太吵了，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喜欢安静。” 她并没有提江悦的事情。 曾经一起读书的同窗好朋友。就这样一个一个渐行渐远。 唐春妮死在了缅甸，江悦也误入了歧途，只有于春夏和她在一个学校读书，却也在吃着爱情的苦。 …… 江悦做这行久了，总会遇见熟人。 她不止是遇见过陈小蓉，也在夜场遇见过同村的人。 只要是工作的地方离家乡不远，她做这行，早晚都要传到家乡父老那里。 江悦的父母，将会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而且，他们还是在别人八卦的嘴巴里，听说的。 初次听到这些，他们还跟村里人理论，理论的恼了，还会吵上一架。 直到江悦回到家里，江母亲口问她：“你是不是在城里，做见不得人的营生？” 江悦也没有反驳，直截了当地说：“是！” 江母不由分说，一巴掌呼在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腮帮子生痛。 “妈——” 江悦抬起头，捂着脸，仰望着她：“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败坏门风的烂货！” “呵呵……”江悦冷笑，“谁都可以骂我，唯独你们不能！” “我是你妈！怎么不能？” “我这样，都是你逼的！若不是你每个月打电话要钱，我会沦落成这样吗？你知道我在城里赚那一点点钱有多难吗？你不知满足，不停的索取，我拿什么给你？除了卖，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你也不能自甘堕落！”江母到此时，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妈，你说我初中文化，去做什么可以满足你们不停索取的心？如果我像陈小蓉一样读了高中读了大学，我会这样轻易被人骗吗？都是你们害的！” 嫂子在门外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她端了茶水进门，嫌弃地瞥了江悦一眼，道：“妈，这被褥，是我娘家妈给我缝的，给我坐赃了怎么办？八四消毒液才用完了的……” 江悦抬起头，冷冷地瞪着嫂子，道：“嫂子，你的被子脏了呀！我还觉得我的房子脏了呢！这房子，可是用我赚的钱盖的呢！你有本事别住呀！嫌我脏！你们比我更脏！有本事，都给我滚出去！” 第126章 软禁 江悦嫂子被呛得哑口无言。 她也知道，婆家这个婚房，是小姑子赚钱盖的，若不是小姑子赚钱，她公婆地里刨食儿的，哪有钱盖这小洋楼！ 江悦哥哥就更没本事了，毕业没多久，一个月工资几千块，除了租房，剩下的钱都用来和女朋友吃喝了，简直是月光族，他就更没钱盖小洋楼了！ “混帐东西！” 江母担心好不容易哄回家的儿媳妇，再被女儿给吓跑了，便伸手打了女儿一巴掌！ 江母的声音都在发抖：“你给我滚——” “是你说的，以后别再问我要钱，我也不会再给！是你让我滚的，你们嫌我脏，可以，我们断绝母女关系！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也别来找我！” 江悦拎着自己的包，就朝门外走去。 江母追出去，拉着江悦的胳膊，说：“你怎么这么混啊？你没有钱，就不给就是了，你也不能出去当小姐啊！” “现在说的好听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养儿防老，长大了就得给我赚钱回来，赚不回来，你就是个废物点心！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你不能走！”江母用命令的语气道，“在家相亲，趁早嫁人，也了了我们的一桩心事！” “我不嫁！”江悦的态度斩钉截铁。 “你不嫁想干嘛？当一辈子野鸡？别人都看不起你的，你这个傻闺女！你有没有脑子？！”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你觉得我还能嫁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能接受我做过那行？” “这你就不用管了，妈托媒人，把你说的远一点！远的地方，没人知道！妈也是为了你好！” “哈哈哈……”江悦惨烈一笑，道，“妈，你若真心为我好，为什么不让我读书呀？我可是考上高中了的！如果说陈小蓉的父母不让她读书，是因为家里穷，我信，她爷爷有病，她爸也有腿伤不能赚钱，咱家可不缺那点学费，你是不是当我傻？妈，我已经长大了，懂事了，你骗不了我了！你骗鬼去吧！哼！” “那还不是因为那会儿，你哥正在读大学，家里供一个读书，已经够吃累的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供你读书啊？” “哟，没有钱，没有钱怎么给我哥买苹果手机苹果电脑呢？” “那也是勒紧裤腰带买的……” “怎么不见你们给我买？” “你下学了，自己能赚了，还需要父母接济吗？你哥那会读书，家长不管他谁管他？”江母越说越来气，“我们养大你，已经花了不少钱了，没把你饿死冻死吧？把你养大就是恩情，你就得孝顺，现在，你看看你自己，上学都上傻了，开始不敬不孝！” 江悦冷冷道：“这也是你逼的，我哥什么都不做，也是好儿子，我为家里付出多少，你们都嫌不够多，呵呵！” “少扯那些没有用的，今天你哪儿都不要去，我这就去找媒婆，请人家吃饭，让她给你物色个差不多的人家，把婚事定下来！” “以后再说吧！”江悦一脸的无所谓，她轻轻拨掉母亲的手，朝门外走去。 她甚至用恶意揣测，母亲这是想榨干她最后的价值，在这里相亲订婚结婚，再捞一笔彩礼钱！ 她觉得她已经看透了母亲。 母亲自私自利，粗俗不堪，真的恶心至极！ “把门给我锁上！快！” 江母生怕江悦跑了，招呼江悦嫂子把门给锁上。 嫂子一路狂奔，捞起铁链和大锁，迅速地把门给锁上了。 “你们要干什么？” 江悦蹙眉，望着眼前这让人感觉陌生的亲人。 “江悦，妈可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不领情啊！”嫂子倒退几步，把手里的钥匙塞进江母的手里，她可不想当这个坏人。 若要钥匙，找她亲妈讨要去！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用得着你们管吗？” 江悦奔上前，用力拉扯着门锁，却怎么也拉扯不开。 “你少费力气吧！乖乖在家里，把亲事定下来，好好嫁人生子，才是要紧事！” “我说过我不嫁！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江悦怒道，“你们不开是不是？不开我就用斧子砸开！” 江悦奔进仓库，找出斧头，朝门上的大锁砍去。 嫂子冲上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砍。 “你省点力气吧！”嫂子说，“妈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让我们全家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来，别人看见我们的背影就吐口水，谁家有孩子，都不让进咱家家门！人啊，就算再缺钱，也不能干这行当啊！说出去，让家里人怎么抬头啊？” “哟，我的好嫂子呀，你可真知道为我着想啊！”江悦冷嘲热讽道，“住着我赚钱盖起来的房子里，用着我给你的彩礼钱，不觉得抬不起头来，一提我的身份，就知道抬不起头来了？你们凭什么呀？好处全让你们占了！好话赖话都让你们说了，你们可真会算计呀！哼！” 江母态度坚决：“不管你怎么说，今天你就是不能走！把婚事定下来，你才能走！” 江悦和嫂子，两个人僵持着，江母上前几步，一把把斧头给夺了下来。 她冲进仓库，把斧头丢进去，更是折返回来，把院子里的铁锨锄头木棍等工具，全部都收进了仓库里。 “哐啷——”一声，江母把仓库的门上了锁。 这下，就不怕江悦逃跑了。 “我城里还有工资没开呢，好几千块呢，都不要了？”江悦见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 “我们呀，争取订婚结婚一个月搞定！等你结完婚，再去要你的工资也不迟！” “哈哈……”江悦笑着，一把推开了嫂子，她冷然看着眼前的亲人，道，“你们想的倒是挺周到的呀，自己的人生过的乱七八糟的不用管，却偏偏愿意掌控别人的人生？妈，我原本可以有锦绣前程的，是你毁了我，你还好意思说为我好，你哪里为我好了？是怕我卖不了个好价钱吧？为什么让我初中辍学呢，就是想要利益最大化，生怕我高中大学几年，耽误给你们赚钱，你们是这世上，最毒的父母！你们对我，连条狗都不如！” 第127章 逃 “你怎么这样说？寒人心！白眼狼！” “我朋友养了一条狗，每天记得给它煮鸡蛋吃，出去吃饭，也想着给它打包肉回来！我呢，小时候你们煮鸡蛋，只有哥哥的份，没有我的，买鸡腿，也只有哥哥的，没有我的，我只能看着！你们怎么对我的？” “我不记得！” “是，以前做过的事，一句不记得就好了？！”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谁还记得？你少翻旧账！给我滚回屋里去！” 江悦就这样，被母亲推搡着，回了屋。 她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们，一言不发。 江母虚掩了房门。 随后，她听见江母跟媒婆打电话，说起女儿的婚事：“王婆，就麻烦你了，帮我们家闺女说个好人家！” “哎呀，这个有点难啊！你们家闺女在外头，干啥行当，七里八村的，可都明镜似的，你让我怎么给你说啊！说好的，人家不愿意，说差的，你们家不一定愿意！” “就给她说远一点，十里之外也成！” “真舍得把姑娘嫁那么远呢？” “不远能怎么地？难道让她在附近，找个糟老头子？她也不能干啊！说远一点，别人也不知道，就这么蒙混过去，还能保她余生幸福！” “早点找我不就好了，让闺女在外边那么久，早晚学坏了吧？” “谁说不是呢？唉……”江母叹了口气，继续道，“谁曾想，才几年时间，她就变化那么多，人啊，想变坏就变坏了！” 她只怪女儿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却全然不提，因为什么，她才会把金钱看的那么重要？ 明明，刚刚去城里打工的时候，她也是一个干净的不为金钱所动的好姑娘。 “好，既然你们不怕远，那我就往十里开外划拉划拉，找个跟你们家姑娘年纪相当的，老实本分的小伙子！” “哎哎，好，麻烦你了王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媒婆酒媒婆肉！” 就这样，江悦的婚姻大事，就交给了王婆！ 到了傍晚，江父回来了，喊了半天才开门。 江父一脸的不耐烦：“大白天的，锁门干什么？” 江母道：“我把江悦那丫头锁家里了，免得她跑了！” “锁她干什么？” “她也该到了订婚的年纪了，再不订婚，就要留在家里了，姑娘大了，越留越愁，留久了就是仇！” “那你也得商量着来啊，你锁她干什么？” “她不听话，我不得锁她吗？” “慢慢跟她说，慢慢来呗，你说相亲，今天就有合适的了？欲速则不达！” “慢慢来，再慢慢来，她干的事，可就人尽皆知了！“ “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她在城里干那营生，被村里人撞见了，回来添油加醋说的那叫一个难听，你还指望她以后，还能找个什么好婆家？趁着现在知道的人还不是很多，赶紧把她嫁出去，我们的心事就了了！” 江父维护女儿道：“他们那是嫉妒我们家里有小洋楼，他们那是胡说八道！” 江母凑过去，小声道：“我刚刚问过咱闺女了，她说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 江父顿时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朝屋内奔去。 他一脚踹开江悦的房门，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拎小鸡一样把她从床上拎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怒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那些闲言碎语，都是真的？” “是真的！”江悦不遮不掩地说。 “我让你出去不干好事！” 江父一拳头砸在江悦的脸上，她只觉得自己的鼻孔涌出一股热流，甜丝丝腥腥的血液，顺着唇角，流进了她的嘴里。 “爸，你们只管问我要钱，从未管过我死活，现在却觉得我丢人，你们不觉得自己可笑吗？我初中文化水平啊，去干什么，半年才能盖起一栋小洋楼？我问你们，你们这辈子，赚出盖洋楼的钱来了吗？我读高中的学费，你们都不愿意给我出，还指望我这点学历，能够飞黄腾达，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 江母冲过来，一把攥住江父的手腕，道：“别打了，打坏了还怎么相亲？她还指望这张脸，嫁个好人家呢！毁容了，就更不用嫁了！” “爸，事情已经这样了，您也消消气！”嫂子也插嘴道，“妹妹也不容易！” 嫂子打心底里，是看不起江悦的，毕竟，她现在是风尘女子。 但是，设身处地想一下，她又有点可怜她。 她的父母，对她，好像还不如对待儿媳妇好呢！ 重男轻女的家庭就是这样，对待女儿，那是一分钱不想付出，只想榨取价值，就像压榨花生油一般，榨成渣渣才满意。 江父将她狠狠推开，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败坏家风，不要脸的东西！最好乖乖听你妈的话，早点相亲，最好这个月就把婚事办完！” 江悦冷冷望着他们，好像望着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为什么她不听小蓉的话呢？ 小蓉说让她不要给父母那么多钱，让她为自己打算！ 她还是抱着一丝幻想，觉得自己为家里无私付出，爸爸妈妈就会爱她了！ 原来一切都是空想！ 他们享用着自己辛苦得来的劳动成果，却和外人一样看不起她，他们将她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狠狠摩擦。 今天，她才彻底醒了！ 可是，真的要听父母的嫁人吗？ 她对嫁人，是没有概念的。 她脑子里“嗡嗡”的，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夜，她觉得她不要留在农村，她要回城里。 凌晨三点的时候，她偷偷溜到堂屋，听见父母沉重的鼾声，此起彼伏。 嫂子在隔壁房间，也睡的香甜。 她假装去厕所，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 院墙有两米高，她没有爬过墙，也爬不上去。 原本，她想要搬梯子爬出去的，可是仓库被江母锁上了，她拿不出梯子，只能另想办法。 江悦看了看自己家的那棵枣树，觉得可以借枣树的枝干，攀爬到房顶，再从房顶跳下去。 第128章 不再联系 江悦抱住大树，攀爬了上去，她很顺利地来到屋顶，瞄准屋下，找准位置，一跃，跳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江悦落在了地面上。 腿摔得生疼，她顾不上这些，一瘸一拐地向村外跑去。 这时候，觉很轻的嫂子听见院子里有声音，她撩开窗帘，借着月光，看见了江悦的身影，就站在对面屋顶上。 她惊呼道：“妈——” “妈——” “江悦跑了！” 这时候，江父江母从梦中惊醒，他们从炕上爬起来，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就奔到了堂屋。 江悦嫂子也穿着睡衣站在堂屋，她指着门外，说：“我刚刚看见江悦站在房顶上，她……她跳下去了！” “你没看错吗？” “没有！” 江母问：“不是做梦？” 江悦嫂子摇摇头，道：“不是做梦，我真的看见江悦从屋顶跳下去了！” 江母连忙去女儿房间，掀开了她的被子，果然，被子里空空如也！ 江悦跑了！ “还不快去追——” 江母说着，奔出门外。 江父和江悦嫂子也追了出去。 此时，乌云遮蔽了月亮，天瞬间漆黑一片。 天空中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三个人淋得落汤鸡一样，他们跌跌撞撞的，朝村外跑去。 借着刹那的闪电光芒，他们清晰地看见，江悦就在前方不远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江悦，你给我站住——”江母呼喊道，“你给我站住，不许再往前一步！” 江悦听见江母的呼唤，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她继续向前走去，不顾身后追逐的父母。 “轰隆隆——” 此时的雷电，就像火车轰过一般，震耳欲聋。 江悦嫂子吓得捂住耳朵，停住了脚步，她摇摇头，道：“我不追了，雷电好可怕，我回去了！” 她转身，往回跑。 “悦儿啊，有什么事，咱不能回家说吗？这月黑风高的，你去哪里啊？这个点儿，也没有车啊——” 江母一边念叨着，一边继续往前追：“悦儿啊，妈妈错了，妈妈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但是这一次，妈妈真的是为了你好啊，你不能一直在外边鬼混啊，你也要为你将来着想啊？什么人，能一辈子做娼妓啊？会让人看不起的啊！你老了可怎么办啊？” “入了娼妓的门，就不可能回头了！”江悦道，“你们回去吧，该还的债，我也还了！以后，互不打扰了！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江母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前追，却不料脚下一滑，摔在了淤泥里。 “啊——” 江母惨叫一声，江父连忙上前，搀扶起江母，关切地询问她道：“没事吧？” 江母摇摇头，道：“没事！” “江悦，你妈摔倒了，你不回来看看吗？”江父扯着嗓子喊道。 江悦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她已经没有泪水为谁而流了，好像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人值得她流泪。 江母见江悦心意已决，头也不回，他们便停住了脚步。 江父搀着江母，开始往回走。 回到家里，他们换了干净的衣裳，就休息了。 只是第二天醒来后，江母发现自己偏瘫了。 她半张脸不能动，半个身子不好使，一条胳膊一条腿是不听使唤的。 每走一步，瘫痪的下肢便划半个圈，江父开始不觉得她是病了，还笑话她：“你这是怎么了？腿不会打弯了？怎么走一步还得划半个圈呢？” 江母因为控制不住半张脸，说话都流口水。 她一只胳膊呈九十度折在胸前，口齿不清地说：“我这条腿不好使唤了呢？” “坏了！”江父脑瓜子嗡嗡的，“该不会是偏瘫了吧？” 江父赶忙把江母扶上拖拉机，轰隆隆地就开向市区医院。 只是拖拉机在市区十字路口，被交警拦了下来。 “我带我老婆去医院看病！” “拖拉机不能在市区行驶！” “我着急看病！” “着急看病换其它可行驶车辆！” 交警的话冷冰冰的，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警察同志，您就通融通融吧！”江父上前两步，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了交警。 交警铁面无私，一只胳膊无情地挡住了江父献上来的烟。 “拖拉机不能过，换乘其它车辆吧！” 江父也不是不知道城里不能开拖拉机，只是心头一急，就给忘了。 他把拖拉机停在不远处的亲戚家里，领着江母，去了市区医院。 江母的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就是偏瘫，因为急性脑血管病引起的半身不遂。 要先住半个月的院，症状不能完全改善，只能减轻。 江母心疼钱，只住了一个礼拜，就闹着出院了。 从此，她就这样偏瘫了。 期间，她和江父都给江悦打过电话，只是江悦根本就不接，后来她嫌烦，竟直接把他们给拉黑了。 江悦哥哥给江悦打电话，也是一样，再也打不通了。 他们也不知道女儿去了哪里，他们只是知道，女儿在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 夜总会里的姑娘，是流通的，这个店待十天，然后再换到另外一个店。 因为店里的客人需要新鲜感，每次来，都是相同的姑娘，就容易看腻了。 所以，江悦也经常换城市，四处出差等。 从上一次，江悦父母关她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了。 甚至就连昔日同窗，因为交集甚少，也很少有联系了。 …… 于春夏坐小月子整整一个月，几乎都是陈小蓉照顾的。 陆振豪对这些不上心，也不太懂。 满三十天，于春夏就可以碰凉水了，她开始自己洗衣服，自己买饭。 陆振豪也打电话来嘘寒问暖：“肚子还痛吗？” “不痛了。” “这一个月，我也没怎么照顾你，都是陈小蓉在照顾你吧？” “是的！” “我也想事无巨细的照顾你，但是男女宿舍相隔，我也不方便进出呀！”陆振豪开始为自己找理由，“春夏，你不怪我吧？” 第129章 诱饵 “嗯！” 这个“嗯”字，真是敷衍。 她不说怪他，也不说不怪。 一个月没怎么见面，他们都有些生疏了。 “今天有空吗？我想你了！” 她唇角轻扯，冷冷一笑，道 ：“你想我哪里？” “哪里都想。” “你是想跟我上床吧？”她毫不避讳地说。 “你不想吗？”陆振豪也不避讳。 “陆振豪，如果我给不了你这个，你就不会再找我是吗？” “怎么会！”陆振豪反驳道，“我现在不是打电话问你冷暖了吗？你怎么了？现在对我这么冷漠？” “都是因为你，我才去做了这个手术！” “我们以后小心点不就好了！”陆振豪道，“我又不是故意让你怀孕的，不爱我了？” “……” “下来吧，我请你吃饭！” “吃什么？” “去吃牛排！” “你发财了？” “没有！” 陆振豪说：“你好不容易可以出来吹风了，我不好好请你吃一顿！天天喝粥和汤，你还没喝够啊？” “喝够了！”于春夏说，“一顿牛排，可是不少钱呢！” “请你吃，我就算是勒紧裤腰带，也得省出来给你花啊！” “算你还有点良心！” 就这样，于春夏又被陆振豪带了出去。 两个人在西餐厅吃了份牛排，陆振豪就带她去了海边。 他们租了一个帐篷。打算在海边露营。 陆振豪买了很多零食和饮料。 帐篷不大，却可以容纳两个人。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海边看月亮，看星星，谈将来，谈哲学。 玩累了，他们就钻进帐篷里。他搂着她，说不回去了。 于春夏被他搂着，心里水波荡漾，可是又有些害怕，担心自己再怀上，便推开他，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去多没意思！我都一个月没碰你了，想你想得百爪挠心！” 陆振豪说着，嘴巴就覆盖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将她压倒在身下，顺手按灭了帐篷里的灯。 于春夏压抑不住内心的欲火，忘记了手术台上的疼痛，和陆振豪抵死纠缠着。 沙滩上，人来人往，有人时不时往这边瞅一眼。 帐篷里像是藏了两只横冲直撞的猪，激烈晃动着。 于春夏不敢发出声音，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眉头紧紧蹙着，任由摆弄。 风暴平息后，帐篷里一地狼藉。 于春夏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埋怨陆振豪怎么又不带套，真是坏死了！ 陆振豪一句忘了，就打发了。 虽是炎炎夏日，沙滩上也是极冷的。 但是她抱着他取暖，又激起了他旺盛的荷尔蒙。 她没有休息好，由他折腾了几回。 走的时候，她脖子和胸前，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回到宿舍里，陈小蓉忍不住骂她：“你是不是又和陆振豪出去了？你自己看看你这幅模样，还像不像个人了？他就是把你当成泄欲工具，才出了小月子，又去折腾，你若是再中招了，我可不管你了！” 于春夏心底不服气，埋怨陈小蓉管得多，嘴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道：“他说他想我了，我们去海边露了个营，你也知道，男女之间在一起，是避免不了这个的，告子曰：食色性也！” “还搬出告子曰来了？”陈小蓉嗤笑一声，道，“你可真是让人又气又急，没有办法，做也不是不能做，但是能不能做好措施呀！你若是一直打胎，以后会影响生育的，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不害怕吗？你不痛吗？” “我知道了！” 于春夏不想再听这些，她拎着盆就出去洗澡了。 几天后，陆振豪对于春夏说：“你做小月子的时候，都是陈小蓉在照顾你，我们请她吃顿饭吧！你说呢？人家每天给你带饭，也不是应该的，对吧？！我们总得表示一下！” “对，你说的对！”于春夏说，“哪天请？” “就安排在这周五吧！就算是喝醉了，周六周日两天还可以躺在宿舍里休息！” “ok，就按你说的办！” 回到宿舍，见陈小蓉正躺在床上看杂志，于春夏用手捂住她的杂志，盈盈一笑，道：“小蓉，这个周五晚上，我们一起出去聚餐吧？” “和谁？”陈小蓉反问。 如果是她们两个人一起吃饭，根本就不用“聚餐”二字来形容，直接说一起吃饭就可以了。 “和我呀！”于春夏说，“还有陆振豪！” “当你们的电灯泡啊？我可不去！”陈小蓉一口拒绝了。 “你哪儿是电灯泡啊，你是主角啊！”于春夏笑道，“陆振豪说了，上次我卧病在床那么久，你一直照顾我，每顿饭都想着帮我捎回来，真的有心了，也辛苦了，我们请你吃顿饭感谢，也是应该的！” “咱俩十几年的同窗情，用不着这样客气！” “那也不行，我不请你，就是我不懂人情世故了！必须得请的！” “吃什么？” “最近市区开了一家港式新店，有超厚肉沫芝士面，我们一起去尝尝好不好？” “那好吧！”陈小蓉合上杂志，收到枕边，笑道，“既然盛情难却，不如欣然赴宴！” …… 周五下了最后一节课，她们便回到宿舍，换了一身衣服，略施粉黛后，携手离开了学校。 此时，陆振豪正在校门外等她们。 见二人出来了，陆振豪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陈小蓉的身上，那眼神，火辣辣的，看得陈小蓉浑身不自在。 只要一看到于春夏身上那些草莓印，她就联想到陆振豪那张欲求不满的脸，再想起他曾经追求过自己，还说过那句“是不是被人包养……”，她的心里就直犯恶心。 这一刻，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想吃芝士肉沫面，可以和林陌然一起去啊！ 和他们两口子去，算是怎么一回事嘛！ 但是人家打着感谢的口号，专门邀请她去的，她又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这时候，陆振豪伸手，招呼了一辆的士，邀请她们上了车。 车子一路疾驰，十几分钟后，在那家港式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第130章 反目成仇 三个人陆续下车。 陈小蓉抬起头，扫了一眼这家餐厅，装修得很有格调，也很高雅。她拿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林陌然。 林陌然看见照片后，回了一条信息：跟谁出去玩了？都不叫我？ 陈小蓉：跟于春夏，她上个月身体不舒服，我照顾了她很久，所以，她和她男朋友请我吃饭！ 林陌然：吃完饭就回来，不要玩太晚！ 陈小蓉：知道了。 “欢迎光临，三位里边请！” “我昨天定的包间！” “ok，302号房！” 穿一身墨蓝色职业套装裙的服务员殷勤地上前，邀请他们进了包间。 陆振豪点了这家餐厅的招牌菜——肉沫芝士面，还点了一些经典港式菜。 菜品一一端上桌，服务员还拎了几瓶白酒啤酒过来，摆在了餐桌上。 “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这么破费！”陈小蓉笑着对陆振豪说，“吃饭就可以了，酒就不用开了吧？” “我们现在读大学了，不是初高中的小孩子了，喝点酒助助兴，你该不是不会喝酒吧？” 陈小蓉也不想扫了他们的兴，她道：“会喝，但是我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不能喝太多。” “既然会喝，那就没必要，给我们个面子，尽兴喝！吃完，我带你们去ktv唱歌！” 陆振豪分别为于春夏和陈小蓉倒了一杯白酒，于春夏有些为难地说：“振豪，我不能喝白酒的，喝一点就醉，你还给我倒这么多！” “才一小杯而已，慢慢喝，没关系！” 陆振豪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把胳膊伸过去，打算与陈小蓉碰杯。 陈小蓉出于礼貌，也站起身来，盈盈笑着，和陆振豪碰了一杯。 陆振豪道：“前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春夏才能好的那么快，来，喝了这杯酒，我敬你的！” “好，我干了！”陈小蓉一口将白酒喝了，喝完，她亮了一下杯底。 见陈小蓉这么豪爽，陆振豪眼睛一亮，伸出大拇指，道：“巾帼不让须眉！” 陈小蓉放下酒杯，道：“既然说到照顾春夏，那我可就不得不多说两句了，你以后可得懂得爱惜她，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大学还没读完呢……” 于春夏扯了扯陈小蓉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生怕她会惹陆振豪不高兴。 陆振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笑容尴尬地落座，用手抹了下嘴巴，道：“她是我女朋友，我肯定比谁都爱护她，你放心！” “那就好。” 陈小蓉也落座，她拿了筷子，挑了挑眼前的芝士面。 香浓的肉沫面上，盖了厚厚的一层芝士，奶香味儿也十分浓厚。 陆振豪又拿起酒瓶，准备给陈小蓉再倒上一杯，陈小蓉捂住了自己的杯口，她摆摆手，道：“我真不喝了，一杯就醉，你再给我倒，我连面都吃不进去了！” 见陈小蓉真的不想再喝了，于春夏便对陆振豪使了个眼色，道：“人家不想喝了，你就别倒了，叫那么多酒干什么，又不是一桌酒彪子在吃饭！” 陆振豪解释道：“酒不喝可以退的，我不是怕招待不周吗？” “我们是几年的同窗，谁还不知道谁啊？大家都还没毕业，没必要搞这些排场，吃个芝士面，已经很好了，有什么好招待不周的？” “那好，小蓉吃的高兴，我们就高兴！”陆振豪放下酒瓶，道，“吃完饭，我带你们去ktv唱歌！“ “不用这么破费了吧？”陈小蓉道，“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 “好不容易请你出来吃顿饭，咱就玩的尽兴，别不给面子啊！”陆振豪道，“ktv不远，就在前面几百米，有什么好破费的，按小时收费的，不贵！” 于春夏也道：“那我们就去唱唱歌，好久都不出来放松一下了，天天在学校里学那些枯燥的土木建筑，多无聊啊！” 见陆振豪这样说，于春夏也不反对，陈小蓉便点点头，应允了。 从港式餐厅出来后，他们去了不远处的某家ktv。 陆振豪还叫了一个果盘，和十几瓶啤酒。 陈小蓉和于春夏点了几首歌，开始在那唱。 于春夏点的歌是《明明》，她拿起话筒，站在屏幕前吟唱： 念念不忘情未了，在耳鬓厮咬。 回忆触了礁，无处停靠。 两两相望，雨潇潇，谁化作云烟飘渺。 留下心的孤岛，做无岸波涛。 明明你知道，明明我明了。 明明爱锁在眼底缠绕。 为一个拥抱，用一生灼烧。 在千帆过尽里寻找。 明明你知道，明明我明了。 明明愿生生誓死缠绕。 为一刻心跳，用天荒凭吊。 永不离散，我们早说好。 念念不忘情未了，在耳鬓厮咬。 回忆触了礁，无处停靠。 爱恨纷扰忘不了，就算隔天地遥遥。 灵魂相拥惊扰，怎一笔勾销。 …… 陈小蓉坐在ktv的沙发上，浅浅笑着，望着于春夏的背影。 她比从前削瘦了，高中的时候，她的头发不长的，现在也留起了齐腰短发。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卡通图案休闲长裙，黑色运动鞋，长发散落在肩膀上，显得无比温柔。 就在陈小蓉沉溺在于春夏的歌声中时，陆振豪拿起一瓶酒，递给陈小蓉一瓶，他说：“干杯——” 陈小蓉仰头，喝下了半瓶。 霓虹闪烁中，她的脸，红扑扑的，无比美丽且动人。 陆振豪凑过去，突然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 陈小蓉非常震惊地转过头，瞪着陆振豪。 站在前面唱歌的于春夏，根本就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她与他对视，他的眸光炙热，她的眸光中，则写满了不满与困惑。 陆振豪凑过去，在陈小蓉的耳畔说：“我喜欢你，从未改变过！” 陈小蓉扬起巴掌，狠狠甩在陆振豪的脸上。 “啪——” 即便是在歌声嘈杂的ktv，于春夏也听到了这个耳光的声音，她回转过头，困惑地望着身后的二人。 陈小蓉起身，不做任何解释地朝门外走去。 “怎么了？”于春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丢下话筒，追了出去。 在灯光斑驳陆离的走廊里，于春夏拉住了陈小蓉的胳膊，她问她：“你怎么了？” 陈小蓉甩开了于春夏，倒退了几步，说：“去问你男朋友吧！”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春夏怔在原地，几秒钟后，她冲回包房，质问陆振豪：“你做了什么事，惹小蓉不开心了？” 陆振豪不敢承认自己酒后吐真言，他撒了一个谎，这个谎言，却使得她们七年的姐妹情化为乌有。 很多年以后，于春夏都不愿意承认，她会为了一个男人，跟陈小蓉反目成仇。 第131章 激烈争吵 “她勾引我！”陆振豪说，“我生气拍了桌子，她起身就走了！” 于春夏摇摇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陆振豪。 于春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她已经有林陌然了！” “酒后乱性，你不懂吗？”陆振豪双腿一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地望着于春夏，“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 他招招手，道：“过来！” 于春夏走过去，他箍住她的头，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包间里的音乐还在响着，掩盖住了他们亲昵的声音。 “说，你爱不爱我？” 于春夏心底，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没有安全感的，想要抓住他的承诺！ “爱你！”他细细啃咬着她的嘴唇，呢喃道，“只爱你！” “说，你心里没有陈小蓉，只有我于春夏！” “我心里只有于春夏，什么陈小蓉，不值一提……” 他的手，伸进她的上衣里，胡乱摸索着，因为动作太大，她胸前的扣子崩掉了几颗。 “放手，这是在ktv，房门都没关，你别这样……”于春夏试图阻止他。 陆振豪喝醉了，完全不管这些，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咬掉了她仅剩的几颗扣子。 “你疯了！”她想要推开他，但是他的身子太重，她根本就推不动。 这时，门外的服务员手里端着果盘走进来，道：“您好，您点的果盘！” “不需要了！”陆振豪头也不抬地道。 女服务员一进来就看到这么火爆的场面，属实吓了一大跳。 虽然见惯了这些，但是一个良家，这样在包间里跟男人亲热，没羞没臊不管不顾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女服务员连忙倒退几步，关上了房门。 走廊里，另一个女服务员问道：“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里面正交流的火热，吓我一大跳！”女服务员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女服务员稍稍打开了一个门缝，另一个女服务员凑过去，瞄了一眼，吓得连忙关上了房门。 “把这当酒店了？” “年纪不大，还是个良家，比陪唱的还开放！” “你怎么知道是良家？说不定从别的地方带出来的！”另一个服务员很懂地说，“好了别说了，嘘！让客人听到要投诉我们了！” 于春夏心里有个疙瘩没解开，她最终还是推开了陆振豪，因为衣服被陆振豪撕坏了，她穿了他的上衣，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振豪光着膀子，一直追到十字路口，也没有把于春夏给追回来。 于春夏招呼了一辆的士，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到了宿舍，她便兴师问罪道：“陈小蓉，枉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勾引我男朋友呢？他是我最爱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陈小蓉刚刚进入梦乡，就被于春夏给吵醒了，她眉头紧蹙，“腾”地一下坐起来，道：“是谁告诉你，我勾引你男朋友的？是陆振豪这么说的吗？” “你没勾引他，他怎么说你勾引他了？”于春夏道，“我唱歌的时候，你们到底在后面做了什么小动作？” “什么都没做！” “那‘啪’的一声，是什么声音？”于春夏反问，“你为什么不明说？” “他亲了我一口，我扇了他一耳光，就这么回事！”陈小蓉解释道，“不信的话，你去查监控！” “包间里有监控？” “怎么没有？”陈小蓉道，“你去ktv，问负责人要监控录像！” “可是我男朋友说，是你勾引他，他拍了桌子发出的声音！” “你信他不信我？”陈小蓉冷笑一声，别过头去，道，“你男朋友哪里值得我勾引？我若是一开始就看上他，就不会轮到你，你知道吗于春夏？” “你看不起我？” “这跟看不看得起你有关吗？” “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你？”于春夏不服气地说，“所以陆振豪不追你了，追我了，你不高兴了，心里扭曲了，就背着我做小动作！” “你那个男朋友，也就你把他当个宝吧，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泡屎！” “你明明就是看我和他非常恩爱，嫉妒我，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一个女人最蠢的就是，把恋爱放在第一位，抛弃一切智商和情商，俗称恋爱脑，你已经没救了！随便你怎么想！”陈小蓉气得心肝疼，懒得和她解释了。 她跳下床，换好衣服，连夜离开了宿舍。 她打了个车，去了小秋的住处。 小秋下夜班不久，所以还没睡觉，见陈小蓉来了，她还有些诧异：“今天不是在学校宿舍睡觉吗？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一言难尽！” 陈小蓉一肚子气，刚刚被于春夏的男朋友轻薄了一下子，还要被她误会，要夺她男朋友，她真是八张嘴都说不清！ 她将刚才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下，小秋笑得前仰后合：“哎哟我的天呐，世上还有这么蠢的人呢？” “她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不这样的！”陈小蓉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里的动画片，道，“不然，她也不会考上xx理工大学对不对？” “不过恋爱脑这样也正常！”小秋道，“我就是太理性了，到现在没有男人能骗得了我，你说是我可悲，还是你舍友可悲呢？” “一个人并不可悲吧！”陈小蓉说，“一个人也可以很开心很快乐，被人骗，早晚要伤心的！现在谎言没有戳破，不代表以后不戳破！” 第132章 hi love 小秋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酸奶，递给陈小蓉一瓶，她道：“喝瓶酸奶吧，喝完早点睡！” “嗯！” “今天的事情，林陌然知道吗？” “不知道，我跟他说过，今天于春夏请我吃饭，所以……我今天和林陌然还没有碰过面。” - 林氏玉石招聘了几位模特，来拍摄公司宣传图册，以及商品宝贝详图。 经过层层选拔，最后一关，是由林一铭负责的。 因为他较忙，就把这件事委托给了暑假在家的林陌然。 拍摄玉石图片，要求形象气质出众，拍摄手镯的模特，还特别要求手指要纤细修长，如葱白一般玉白，纤长娇嫩显贵气。 面试这天，艳阳高照，天空中没有一丝的乌云。 一上午过去，林陌然也筛过了众多模特，心中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有的模特太瘦，没有肉，不显贵气。 有的模特人长得还可以，就是手太胖，不适合做手模。 公司想要具有天鹅颈，葱根手的模特，拍项链手镯戒指才会好看。腿和脸，是否漂亮，都是次要的，但也不能一点颜值没有，所以挑选起来，门槛就略高。 下午两点后，一个身材高挑的模特引起了林陌然的注意，她具有天鹅颈，葱根手，细看她的脸，还有些面熟。 但是因为模特画了浓妆，林陌然没有认出她。 还是她坐在林陌然面前，放下自己简历的时候，妩媚一笑，说道：“老同学，好久不见！” 听到她的声音，林陌然才突然想起来她是程琳！ “是你？” “是啊！就是我！”程琳说，“你在这家玉石公司任职啊？听说，你还在xx理工大学读书啊，怎么，你也弃学从商了？” 林陌然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刚好有空，帮家里一点忙。你呢？怎么开始做模特了？” “我在学校就是学这个的，暑假算是勤工俭学吧！”程琳说，“我不像你，成绩那么好，高三的时候……” 她不愿意想，高三那年，被张赖子缠磨着，骚扰了几回，因为年纪小，害怕事情败露，没敢声张，但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导致她无心学习，成绩更是一路下滑。 说到这里，程琳哽咽了一下，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说：“高三的时候，我有点分心，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就上了艺术类院校，刚好身高有优势，就报考了模特与礼仪专业。” “艺术类专业也很好啊。”林陌然说，“你的条件不错，公司会考虑录用。” 程琳甜甜一笑，说：“多谢老同学照顾！” “不，公司录用模特，要全方位考虑，并非单靠照顾某人就能进来的。”林陌然在她的简历上，画了个三角形，他道，“如果确定下来，模特部的负责人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谢谢！” 林陌然将合适候选人名单，交到了林一铭的手中。 最终决定录用谁，还是由林一铭来定。 程琳身高一米七三，手指纤长，是十分适合做手模的，所以公司留用了她。 她是来打暑假工，一般只拍几组照片，估计开学就不会再来了。 但是实习模特工资给的低呀，可以给公司节省一笔开支。 模特部的模特，一般会有四五个，她们会由自身特点，分为颈模，手模，形象海报模特等。 模特部负责人给程琳打了电话，告知她明天就可以来公司拍摄了。 程琳非常开心，自从高中毕业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林陌然了。 她不知道是从何时起，爱上林陌然的，只要一看到他，就会心跳加快，在他打篮球的时候，她总是站在不远处偷看他。 原本，她是一个活泼外向的人，也会全力追求他的。 可是自从被张赖子盯上后，她就变得自卑敏感，生怕别人知道她的秘密一般，人也变得畏畏缩缩，不敢表达自己的情感。 就读模特专业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经明朗了许多。 程琳给林陌然打电话，道：“林陌然，我被公司录用了，真的很谢谢你！” 林陌然语气平淡地说：“真的不用谢我，决定权在我哥手里，我只是帮他筛选掉一部分不合适的人而已。” “那也很谢谢你，没有被你筛掉！”程琳开心地说，“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用了！” “这么久不见了，这点面子都不给吗？”程琳道，“怎么说，我们也是初中高中就读同一所学校的同学，革命感情不一样啊！” 听程琳这样说，林陌然不好推脱，便道：“好吧，你说个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程琳说，“我们去hi love小鱼岛去吃，好不好？” “好。” “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ok！” hi love小鱼岛据说是本市最浪漫的一家店，属于网红餐厅，咖啡和美食都很贵，但是非常出片，拍出照来非常好看，很多男孩子会带女孩子一起来探店，然后拍一组好看的照片，发朋友圈炫耀。 七点，林陌然准时出现在hi love小鱼岛，这里有露天电影，还有人工降雪，室内室外装修的都十分精致好看，美式童话风的感觉，氛围真的是超级浪漫。 程琳上衣穿了一件白色紧身t恤，下身穿一件墨蓝色jk短裙，将她那两条修长的大腿，衬托得更加修长。 程琳画了淡妆，她笑着转头，招呼道：“陌然，我在这里！” 林陌然走过去，道：“来很久了？” “没有，早来了五分钟而已！”程琳说，“你喜欢吃什么，来点餐吧！” “你先点！” 程琳对服务员道：“我要一杯柑橘拿铁，一份手工冰淇淋莓果，一份烤牛肉能量全餐！” 她转过头，笑着说：“该你了！” “一杯燕麦拿铁，一份肉酱意面，一份鲜虾芒果沙拉！”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写完菜单，离开了。 不一会儿，菜一一端了上来。 菜的摆盘很有艺术感，好不好吃暂且不说，品相是非常好，适合拍照。 第133章 打翻醋坛子 菜的摆盘很有艺术感，好不好吃暂且不说，品相是非常好，适合拍照。 露天电影里，正在播放着一部爱情电影，店主开始投放雪花，白茫茫的雪花，散落一地，情景非常的浪漫。 程琳拿起手机，给菜拍了几张照，然后又拍了几张内景图，最后，她挪了挪椅子，凑到林陌然的身边，嘟着嘴比了个耶！“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林陌然还没反应过来呢，一脸懵地望着镜头，就这样和程琳合影了。 程琳道：“老同学还是跟以前一样帅，一点都没变！我发同学群了哦！” 说着，她就把照片发高中同学群了，并发了朋友圈，配文：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hi love，my love! 最后的英文配的很有意思，也有歧义，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一向沉寂的高中群，顿时热闹起来。 “好浪漫啊！” “你们谈恋爱了？” “官宣了吗这是？” “哇，校草这是名花有主了吗？” 程琳不做解释，只看他们热闹的评论。 当然，同在高中群的陈小蓉，也看到了这条消息。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最后翻到程琳和林陌然靠在一起拍的照片，她心中的怒火顿时升腾起来。 陈小蓉发消息给林陌然：你跟谁在一起？ 林陌然早就把陈小蓉置顶了，他回复道：和程琳在一起！ 陈小蓉：你知道她朋友圈发了什么吗？ 陈小蓉截了一张屏，发给了林陌然。 之前，她是没有程琳微信的，也是读大一以后，程琳先加的她，她加她，也并不是想跟她交朋友，而是，她想要侧面探听林陌然的消息，把她的朋友圈，当成一个窗口罢了。 只是她没料到，陈小蓉是个十分低调的人，不管什么事，她都不发朋友圈，她的朋友圈，除了偶尔发发林氏集团的新闻消息，基本都是空白，她的朋友圈，甚至连张自己的自拍照都没有。 林陌然看到程琳发的那条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回消息道：“hi love小鱼岛是这家店的店名而已，你不要想多了，她现在是我们公司模特部的模特，许久未见，一起吃个饭，仅此而已！” 陈小蓉打过电话过去，林陌然起身，去别处接听。 她有些生气，质问他道：“她对你有意思，你不知道吗？” “知道！”林陌然回答。 “知道还要单独和她一起吃饭，这不是让她误会吗？”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都读大学了……” “我看她现在也没有放弃你！”陈小蓉气愤道，“你看她在高中群里发了些什么？” “一些合影而已，没有其他的！”林陌然道，“不然，你过来，我们一起吃好了！” “那我可真的过去了，你不要后悔！” 陈小蓉说到做到，她直接在地图上找到hi love小鱼岛，导航过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程琳笑容甜蜜地坐在林陌然的身侧，正十分优雅地吃着冰淇淋。 陈小蓉站在他们中间，道：“麻烦让一让！” 程琳抬起头，望着陈小蓉，道：“你说谁？” “我是说你呀，麻烦你让一让，我要坐在这里！”陈小蓉十分不客气地拉过一张椅子，塞在了他们中间。 程琳表情十分尴尬，她撂下手中的冰淇淋，端起咖啡，一口饮掉半杯。 她嘬了嘬牙齿，唇角一挑，道：“我和林陌然约会，你来做什么？真是自讨没趣！” 她没料到，林陌然道：“不好意思，是我叫她来的！” 程琳听到林陌然这样说，心也凉了半截，什么浪漫优雅都不顾了，她站起身来，拎着包就要走。 陈小蓉对着她的背影说：“程琳，不好意思啊，林陌然现在是我男朋友，以后你请他吃饭，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对了，这顿饭我请你！” 程琳头也不回地走了。 “都多大年纪了，穿成这样，搞得像个高中生似的！”陈小蓉一肚子火，她瞄了一眼桌上的菜，道，“还来吃西餐，还找这么浪漫的地方，什么my love！切！” “吃醋了？”林陌然伸手，摸了摸陈小蓉的头，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控制欲这么强呢？” “哪有？” “女生请我吃饭，还要经过你同意，这不是控制欲强吗？” “别人可以，她不可以！”陈小蓉道，“她对你贼心不死！” “呵呵……”林陌然摇头笑笑。 陈小蓉拿出手机，把林陌然的头搂过来，两个人脸贴脸，拍了几张照。 陈小蓉没有发高中群，她把他们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和最爱的人一起吃饭，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hi love打卡！ 林陌然看到陈小蓉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他捏着她的小脸蛋，道：“你不是不爱发圈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幼稚？” 陈小蓉嘟着嘴，说：“不幼稚啊，宣誓主权啊！不然，谁都惦记你，我谁都要防着，多累啊！”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 林陌然俯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她闭上双眸，回应着他的吻，她用胳膊圈住他的脖颈，用唇瓣细细勾勒着他嘴唇的弧度。 “哇，有烟花耶！” 此时，邻座的姑娘们尖叫着，拿起手机拍照。 陈小蓉抽回自己的手，也开始将手机对准了天空，拍摄天空中最绚烂的烟花。 陈小蓉的朋友圈，也瞬间炸裂了： “林陌然真是香饽饽啊，我好像刚刚在同学群看到他和程琳在一起耶！” “也是这个位置呢！” “时间管理大师？” “你们在一起了？” “他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陈小蓉在评论里道：统一回复，我是林陌然的女朋友，我们一年前就在一起了！我只是不喜欢发朋友圈而已，程琳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模特，是林陌然的下属，她新签约我们公司，我们请她吃顿饭，应该的！ 昔日同学纷纷回复：原来如此！ 而和程琳没有共同好友的人，纷纷发评论祝福：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第134章 你不想吗? “这家店适合打卡，我下次也要带我女朋友去！” “居然还有人工降雪！浪漫浪漫！” “猝不及防的一把狗粮！” “单身狗羡慕啊！” 陈小蓉虽然没去同学群澄清，但是很多共同好友，早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高中群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女孩子吃起醋来，就是这么幼稚！ 但是林陌然好像，有点喜欢她吃醋的样子。 她吃醋的样子，像一个怕被人夺走心爱娃娃的小女孩，让他觉得，他在她的心目中，是如此重要！ 回去的路上，林陌然问她：“你今天没有值班吗？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捉奸’！” “上班哪里有男朋友重要！我找人换班了！” 陈小蓉坐在副驾驶上，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工制作的奶油胶停车牌，摆在了林陌然的车上，底下，用胶固定住。 停车牌做的底座是黑色的，奶油胶的颜色是天空蓝和粉色，奶油胶顶部，站着两只可爱的粉色小猪，一个男猪，一个女猪，它们依偎在一起，小猪的旁边，还插满了星星月亮，曲奇饼干草莓桃子等树脂装饰物。 “你什么时候买的？” “前几天，和小秋一起去手工diy体验馆做的！” “你做的？” “对啊！可爱吧！” “可爱！”林陌然扫了一眼那个停车牌，道，“今天回学校宿舍吗？” “不，我去小秋那！” “学校还没关门，怎么不回学校宿舍？” “快别提了！” 陈小蓉就把那天和于春夏陆振豪出去吃饭唱k的事情跟林陌然说了，林陌然气得猛拍了一下汽车喇叭，汽车喇叭发出尖锐的声音。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道：“这个陆振豪，怎么敢占你便宜？还敢污蔑你？真是欠揍！” 陈小蓉没想到林陌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她知道他会这么生气，就不告诉他了！ 她警告他道：“喂，陌然，你可别去找陆振豪打架啊！” “你闺蜜也是，早晚餐送到床边，好心好意照顾她一个月，一句诚心的谢谢没有捞到，还要被他们两口子污蔑！何苦来的？” 陈小蓉摊开手，无奈地道：“什么闺蜜，我本来就没有闺蜜，以前是关系好一点的同窗，现在是关系闹掰的同窗，仅此而已啊！” “品行不好的人，以后离他们远一点就好了。”林陌然道，“倘若还有下一次，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能打得过陆振豪吗？” “怎么，你怀疑我的能力？” 陈小蓉小声道：“陆振豪长得多壮啊，你看你，娇生惯养长大的贵公子，还能打得过人家？” “臭丫头，你小瞧我？我怎么就打不过他了？你不信，我就约他出来打一架，让你看看到底谁厉害！” “陌然，我逗你的。” 她坏笑着，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鼻子。 林陌然身子倾斜过去，他用宽大的手掌，固定住她的头，嘴唇覆盖下去，吻上了他的唇。 陈小蓉回应着他，他的舌撬开她的牙齿，和她的纠缠在一起。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胸前，隔着衣服，揉捏了几下。 她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深吻，吻得几乎窒息，想逃也逃不开。 衣服被他揉皱了，文胸的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陈小蓉伸出一只手，攥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她面色潮红地轻吟：“好了，再吻就刹不住车了！” “那就直接上高速。”他吻上她的脖颈。 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身子一阵酥麻，眼神迷离中，她望着他那张俊脸，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谁能拒绝得了他的诱惑呢？ “陌然，我有些怕，你别这样……” 陈小蓉捧起林陌然的脸，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我们现在不碰禁区好吗？” “你不想吗？” 她如实回答：“想。” 她对他，是很期待的，也很好奇。 但是她不想步于春夏的后尘，男女在一起，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怎么防，也是防不住的，一不小心就怀上孕，受伤的是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还是大学生，没有毕业，根本就不适合生孩子。 “想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他坏笑着，咬住她的耳朵，“要不要？” “不……”她保持住最后的理智，拒绝了。 “你怕什么？怕疼？”他反问，“我会轻一点的。” “不是。”陈小蓉说，“我怕我会像于春夏一样，男女在一起，会怀孕的！” “我会做好措施的！” “那就以后吧，我可不想第一次在车里！” 陈小蓉推开林陌然，将手伸进衣服里，扣好了自己的文胸扣子。 她不得不感叹，林陌然胆子越来越大了，从前只是轻轻吻她，现在直接深吻了，只是吻还不够，还解开了她的衣服扣子，还想更深入的交流！ 男人果然是，得寸进尺的物种。 林陌然重新发动起车子，把陈小蓉送到了小秋的家。 一进家门，小秋就问：“好家伙，怎么还学会在朋友圈秀恩爱了？搞得我都想恋爱了！” 陈小蓉道：“你也看到我朋友圈了？” “好夺目的九宫格，怎么会看不到？” 陈小蓉把包包和刚刚在路上买的荔枝放在桌上，她道：“路过水果店还没关门，就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荔枝。” “谢谢小蓉！” 小秋打开荔枝袋子，剥了一个，把冰冰透透的荔枝肉塞进嘴里，忍不住赞叹道：“嗯，真甜，就像你的爱情一样！” “甜吧，甜就多吃点，吃完早点睡觉！” 这时候，陈小蓉的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 居然是妈妈打来的。 王秋菊的声音里，掩盖不住笑意：“小蓉啊，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 陈小蓉忍不住感叹，网络发达的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就连不会玩微信的妈妈，竟然也知道了她有男友的消息。 “我从小昭的手机里看见的！” 原来是小昭回娘家了！ “嗯，是的！” “他是做什么的啊？”王秋菊探问道。 第135章 七八个耳刮子 “妈，我读大学，他也在读大学，我们是同学啊！” “哦，我还以为……” 王秋菊沉吟了一下，道：“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啊？” “是开工厂的！” 她没有细说。 只是这一句，王秋菊也可以拿去在村里炫耀一段时日了，她欣喜道：“哦，是大老板啊！开工厂，那工厂里多少工人啊？” 你让陈小蓉给林氏算算有多少工人，她还真算不明白！ 工厂有工人，也有设计部销售部直播部门等，全国各地，更有数不清的门店，她怎么能给她统一一下林氏总人数？ 见陈小蓉不回答，王秋菊道：“是不是人数太多，算不明白？” “嗯，我只知道我们直播部，就有十几个人。” “直播部是干啥的啊？” “妈，你啥都不懂，就别问了吧？” 陈小蓉真的不想跟她在电话里，解释各种名词。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这么好的对象，你可得好好跟人家谈，人家想怎么就怎么，你多让着点人家！” 陈小蓉心想：凭什么啊？ 但是嘴上她没说，她对母亲道：“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 王凌风读的平面设计是速成班，所以，才一个季度，他就去公司上班了。 为了庆祝自己正式入职，他约了陈小叶一起吃饭。 这一次，他选了一个很有格调的地方。 在船上。 他包了一条船，没有渔夫，菜和酒都准备好了之后，船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小叶还是第一次在船上用餐，她对一切都很新奇。 “你之前跟别人来吃过吗？” “没有，只请了你！” “这么浪漫的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多少钱一餐？一定很贵吧？” 王凌风道：“不贵，一千多而已！” “啊？”陈小叶嘴巴张的老大，“赶上我一个礼拜工资了，以后不要这么浪费了！” 王凌风年纪小，根本就不计较钱财，赚多少花多少，有时候还需要父母救济。 “赚了钱就是花的！” 他们在船上，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她拿起蛋糕喂他，他只吃了一口，就咬住了她的手指。 她嗲怪他，道：“别闹，快吃饭！” “饭没有你好吃！” 他凑过去，含着她的手指，轻轻咬了她一下。 陈小叶的情绪被他调动起来，她凑过去，抱住他，主动坐在了他的身上。 她吻着他，直到勾起他内心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地褪掉她身上碍事的衣物，准备更进一步时。 她惊呼：“外面还有人呢！” “我们已经到了湖水中央，没有人看得见我们，拉上窗帘不就好了！” 他毕竟是第一回，不知道怎么进去。 陈小叶问他：“你第一次啊？” “嗯。” “真的？” “真的！” 她引领着他，共赴云雨。 船儿在湖中动荡不堪，船桨在水中，不知道翻滚了多少次，待风平浪静后，她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老师用责备的语气说：“天祺妈妈，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来接天祺啊？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刚刚我给孩子父亲打了电话，他已经过来接了，我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啊——”陈小叶惊呼一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最害怕的事情来了！ 江大山竟然来接孩子了！ 那她的行踪，不就被他知道了吗？ 当时送孩子去幼儿园的时候，她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园方要求父母双方的电话都要留，如果有突发状况，方便联系！ 她没有想到，刚刚和王凌风共赴云雨时，直接按掉的那个电话，是幼儿园打来的。 王凌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询问道：“怎么了？” 陈小叶不想说实话，她摇摇头，道：“没……没什么，我得快点回去！” “饭还没吃呢，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陈小叶不想过多的解释，她道，“快把船开上岸，我要回去！” 王凌风见陈小叶焦急的样子，没再追问，直接将船开向岸边，扶陈小叶回去了。 他要送她，陈小叶不肯，她道：“船上的饭菜还没吃呢，别浪费了，你去吃吧，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呢？” “真的不用，我只是回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好。” “那好吧！” 王凌风目送陈小叶离开，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陈小叶走后，他也没有再回到船上，而是开车来到陈小叶家楼下。 还未上楼，他看见陈小叶站在楼下，正跟一个男人争吵。 男人领着一个小孩，指着她怒道：“把我儿子偷偷藏在这里上幼儿园，几点了都不知道去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王凌风上前一步，挡在陈小叶的前面，他推了江大山一把，道：“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这是我的家事，你少管闲事！” “家事？”王凌风转过头，望着陈小叶。 陈小叶之前是瞒着王凌风她结过婚的，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她结过婚，生过孩子，肚皮上没有疤痕，是因为她是顺产的。 她身材苗条，皮肤紧致，结婚早，生孩子也早，所以恢复得特别好，根本看不出来生过孩子。 陈小叶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别插手。”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江大山的脾气，这个家暴男有的是蛮力，她怕王凌风挨打。 “姐，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什么意思？” 江大山这会看出来了，他们两个，这是有事啊！ 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王凌风的衣领，眼冒凶光地骂道：“好你个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我老婆是不是跟你睡了？” “谁是你老婆？”陈小叶上前一步，想要推开江大山。 但是江大山的双手，如钳子一般，死死抓着王凌风的衣领不放手。 陈小叶情急之下，一巴掌呼在江大山的鼻子上。 从前，她可从来没有主动动过手，今天，她竟然为了这个小伙子，主动挑起事端，先给他一巴掌。 一巴掌后他还不撒手，她接连呼了他七八个耳光。 第136章 互殴 江大山生怕“奸夫”跑了，就是不撒手。 “好你个贱人！竟然为了这个野男人打我？！” “姐，你和他有孩子了？” 王凌风的眸中，写满不可置信。 “孩子都生了，怎么不是我老婆？儿子，叫爸爸！”江大山故意这样说，刺激王凌风。 “爸爸妈妈，你们别打了！”天祺拽着爸爸的衣角 这一声“爸爸妈妈”把王凌风听得一愣一愣的，莫非自己，不明不白的就当了男小三？ “陈小叶，你骗我？”王凌风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你到底睡没睡过我老婆，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你别想走！”江大山攥着王凌风的衣领，用力甩了甩。 “江大山你够了！”陈小叶嘶吼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倘若你再闹，我就报警了！” “你报啊！”江大山瞪着眼睛道，“你十几岁就嫁给我当媳妇儿了，给我生了儿子，你就是我老婆，离婚怎么了？离婚你也是我们江家的人，死了也得是我们江家的鬼！” “你这个臭小子，怂蛋是不是，不敢说呀，睡没睡过我老婆？！”江大山扯着王凌风的衣领，继续追问道，那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 王凌风也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哪里容得下他这样放肆，他也不甘示弱地说：“睡了，就刚刚，我们就在船上睡觉！怎么样，你打我呀！” 这一句可刺激了江大山，他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呼死王凌风。 江大山一拳头捶过去，被王凌风的手掌给包住了。 陈小叶在身后抱住江大山的腰身，劝他不要打了。 王凌风趁机一拳头打在江大山的眼睛上，他的眼周，立马出现了淤青。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陈小叶拉不住，干脆也就不拉了，她抱着儿子在不远处看着。 他们从站在地上互殴，变成滚在地上互殴，一会儿这个占上风，一会儿那个占上风，两个人都挂了彩。 他们打累了，躺在地上喘粗气。 江大山哈哈笑着，说：“你小子才多大，啊？这个女人，结过婚生过孩子，你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你非要找个这样的？娶回家，能不能把你妈给气死？嗯？她都被我睡烂了，睡腻了，你还当个宝，笑死个人哈哈哈哈……她身上哪块肉我不知道？哪块肉我没摸过？” 他不这样说还不要紧，越这样说，王凌风越来气。 他对陈小叶，是一见钟情的，在他心里，原本是女神一般的存在，现在可好，居然被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霸占了好几年，他居然还说出这样恶心人的话来。 王凌风爬起来，骑在他身上，又给了他一拳。 江大山的鼻血顿时喷涌出来，殷红的血，流得满脸都是，他惨叫着：“小叶，老婆，带我去包扎伤口，我流血了！” “别做梦了！”陈小叶揽住儿子，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冷眼瞥了江大山一下，说道，“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我是来骚扰你的吗？是你，为了和男人睡觉，把我儿子一个人丢在幼儿园里，你不接我儿子回家，你这个贱人！” 王凌风嘴角淤青，他冷冷望着陈小叶这一家子，指着她道：“你居然骗我？！” “我没有！”陈小叶解释道，“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 “你不用解释了！”王凌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哈哈哈……”江大山躺在地上，看着他们反目，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好啊，好啊！陈小叶啊陈小叶，你竟然还学会老牛吃嫩草了！你也知道自己结过婚，生过孩子，怕人家不接受你啊！所以你骗人家！你不敢说啊！现在好了，露馅儿了吧？哈哈哈哈……” “疯子！”陈小叶不管他，抱着儿子朝楼上走去。 江大山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他跟在陈小叶的身后，想要看她进哪栋楼，哪个门牌号。 陈小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便停住了脚步，她不能让江大山知道她住在哪儿！ 不然，以后她不会有安生日子过的！ 这个男人会无休止的纠缠她！ “妈妈，爸爸在后面……”江天祺指了指身后的江大山。 陈小叶抱着儿子调转头，往楼下走，江大山也停住了脚步，跟在她的身后。 在小区门口，陈小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用寒冰一般冷冽的眼神，射向江大山。 “不要跟着我，否则我就报警！”陈小叶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不存在什么家庭纠纷，你好自为之！” “我跟着……我跟你身后怎么了？我可没动你一手指头啊！这空气是大家的，全人类都能呼吸，这马路，也不是你修的，你能走，我也能走！” 陈小叶抱着孩子，匆匆离去。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没有哪里可以容身。 为了甩开江大山，她去了附近的大商场。 商场里人山人海，她上了几层楼，江大山就跟了几层楼。 因为商场里人太多，他被发传单的老太太拦住说了几句话，一抬眼就跟丢了陈小叶母子。 陈小叶在五楼卫生间蹲了半天，再出来的时候，江大山已经没有人影了。 她也没有心情煮饭了，便带儿子在馄饨馆里要了一碗馄饨吃，她还给儿子加了两串烤肉。 天祺说：“我们为什么要躲着爸爸，今天是爸爸来接我的，你去做什么了？” “因为你爸爸会打人，所以我们要躲着他！”陈小叶说，“快吃馄饨吧！” “那妈妈今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那么晚也不来接我？！” “妈妈……只是下班有点晚了。”陈小叶只好撒谎。 “骗人，我都听爸爸说了，你就是为了跟那个叔叔在一起！” “小孩子不要乱说！”陈小叶皱起眉头，道，“妈妈每天上班养你，已经够辛苦了，你就别再气妈妈了！” 天祺眨巴着大眼睛，见妈妈真的生气，就不说了，他拿起勺子，吹着自己碗里的馄饨，说：“那好吧！妈妈答应我，以后要早点来接天祺！不然，爸爸出现，又要打你了！” “不会了！”陈小叶说，“我会送你去别的幼儿园！” “去别的幼儿园，爸爸就找不到我们了吗？” “嗯！” 第137章 失去生育能力 于春夏一个人逛街，莫名地有些哀伤。 从前，她都是和陈小蓉在一起的，虽然她很忙，几乎不逛街，但是她只要回来，都会想着给她买好吃的。 现在好了，她和她闹掰了！ 陈小蓉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宿舍睡过了。 整个暑假，她都住在小秋那里。 路过冷饮店的时候，突然想喝杯冷饮，就站在冷饮店门前排队，点了一杯酸梅汤。 不知道是天太热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她觉得胃里特别难受，难受得想吐。 喝了两口酸梅汤，才觉得好多了。 有一刹那，仿佛天旋地转。 她站在人群中，几乎趔趄在地。 她有些头晕，扶着树，来到街边的座椅旁，坐下来，喝完了这杯酸梅汤。 饮料杯丢进垃圾桶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些害怕，这两天的症状，怎么好像又怀孕了？ 因为例假不准，她也没有太在意。 回宿舍的路上，她去药店买了包验孕试纸，拿去厕所测了测。 不出意外的话，她又怀孕了！ 果然，测了两次，都是两条杠！ 她急的给陆振豪打电话，陆振豪接起来，道：“春夏，有事吗？” “我怀孕了！”于春夏直截了当地说，“怎么办？” “你怎么搞的，怎么又怀孕了？”陆振豪的语气中，满是不耐。 “什么我怎么搞的？明明是你……不带套，才让我怀上的，怎么全怪我一个人？” “你也不知道注意点！” “什么我不知道注意点？”于春夏嚷道，“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我才怀孕的，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女人就是麻烦！”陆振豪道，“哪天有空，去医院做了！” “你说的好轻松啊！”于春夏哽咽道，“这是你的孩子，你上个月做掉一个，这个月又要做掉一个！” “不做掉怎么办？你生下来？谁养？” “呜呜……”于春夏又气又急，一边打电话一边哭，“……” “别哭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 “明天，陪我去医院！” “好，我明天准备好钱，就陪你去医院！” 第二天一早，陆振豪就带着于春夏去了医院。 做检查的时候，还是之前的那位大夫。 大夫用异样的眼光扫过于春夏的脸，摔了摔化验单，道：“怎么又是你，上个月不是才做的刮宫，怎么又来了？” “我……”于春夏不知该如何开口。 “真是一点都不自爱，现在的大学生啊！唉！”大夫摇摇头，道，“去缴费，交完费躺手术台上，一条裤腿儿脱下来，流程都很明白对吧？” “嗯！” “跟你说了要注意身体注意身体，就是不听，以后把子宫刮坏了，不能怀孕，有你后悔的时候！”大夫一边准备麻药和手术器械，一边嘟囔着。 陆振豪跑去交费，于春夏则躺在了手术台上。 她望着那些冰冷的器械，眼睁睁地看着大夫给她打了麻醉针。 那些冰冷坚硬的器械，在她身体里搅动了一番，将还未成形的婴儿给刮了下来，连同血水，丢弃在医疗垃圾里。 她被医生叫醒，带着破败的身体，离开了手术室。 还未出医院的门，陆振豪就不想陪她了，他说：“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什么事？” “你怎么那么烦？像我妈一样，去哪儿还得跟你交代啊？我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去！” 不等于春夏开口，陆振豪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她的眸光黯淡下来，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点蠢。 肚子很痛，却又不得自己去买饭菜。 路过一家鸡汤馆的时候，她进去买了一份原汁原味的鸡汤，没有辣椒也没有香料。 拎着回去的路上，有个骑滑板的小男孩，横冲直撞的，在于春夏的身边擦过，她本能地一躲，整个人跌在地上，手里的鸡汤撒了一身，下身更是一股热流涌过。 她侧过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腿，双腿间，有殷红的血溢了出来。 她大出血了！ 本来做完人流手术，会垫一层卫生巾的。 即便是垫了卫生巾，也有大量的血水涌出来，那就是大出血了。 于春夏的嘴唇发白，她很害怕，也很无助。 她觉得自己天旋地转，就要失去意识，昏死过去了。 这一刻，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过来。 她用最后的意识，努力睁开眼，她看见对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是陈小蓉。 她听见陈小蓉在喊她：“春夏，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 四处白茫茫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陈小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份鸽子汤。 她说：“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在医院！”陈小蓉说，“若不是我恰巧路过，及时把你送到医院，你恐怕小命难保了！” “我手机呢？”于春夏想要给陆振豪打电话，让他来照顾自己。 陈小蓉从于春夏包里拿出她的手机，递给她，说：“你上个月才做的手术，怎么又怀孕了？我听大夫说你刚刚做过人流手术，都惊呆了，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就不知道做点措施吗？” 这时候，医生推门进来，她冷冰冰地道：“你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再住一周的院就可以回家了，只是，你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了！” “为什么？”于春夏不敢相信，自己只流过两次产而已，就失去生育能力了，她觉得大夫是在欺骗她，吓唬她！ “你两次人流太近，上一次子宫还没有修复好，就又刮宫，刚刚又摔了大出血，你的子宫壁已经很薄了，会形成习惯性流产，到时候想要孩子，也留不住了。” “不会的，我不相信，我不信！”于春夏听到医生的话，受了刺激，她咧开嘴，大哭起来。 医生摇摇头，给她的吊瓶注入药水，调了调滴水的速度，就离开了。 第138章 只顾享受 于春夏哭着打电话给陆振豪：“振豪，我现在在医院打吊瓶，大出血了，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现在在学校，去不了！”陆振豪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你乖乖听话，打完吊瓶自己打车回来就好了，多喝热水！”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陈小蓉摇摇头，说，“你现在没事了，自己好好养病，我也要回去了。” 陈小蓉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于春夏突然良心发现，坐起身来，对她诚恳地说了声：“谢谢你小蓉，如果不是你把我送到医院，也许我早就……” 陈小蓉头也不回，她道：“我们好歹是七八年的同窗，我怎么会看着你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大街上流血而不管呢？” 最后，房间里只剩于春夏一个人。 人在生病的时候，感情是很脆弱的。 她躺在病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脑子一片空白。 电话再次打给陆振豪的时候，他已经关了机。 于春夏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默默流眼泪。 几天后，要出院了，大夫让她交完住院费就可以离开了。 看了看单子，差不多三千多块。 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她这样一个穷学生来说，那可就是不小的数目了。 更何况，她生在农村，家境并不富裕。 她只好求助陆振豪，打电话给他，让他送四千块钱过来。 陆振豪诧异地问：“你做手术的费用，我不是给你交过了吗？怎么又多出来四千块？” “我大出血了……” “怎么回事？” “我回去的路上，被一个骑滑板车的小男孩给吓了一下，摔在地上，就大出血了……” “找那个男孩赔钱啊！” “一眨眼就没有了，我上哪儿找他去？再说了，他也没有撞到我，我怎么问人家要钱？” “吓到也不行啊！” “我现在要出院，你来不来接我？” “你自己回来就行了！” “我没有钱交医疗费！” “我又不是开银行的！”陆振豪道，“我家里也不是特别富裕的人家，你上了两趟医院，我勒紧裤腰带给你交的手术费，现在可真拿不出钱来了！” “就算是借，也要交啊！”于春夏哽咽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出院了？” “好好好，我去借，但是不确定能借来多少，毕竟都是学生，手里没多少钱！你也要想办法借一点！”” 挂断电话后，于春夏犹豫着要不要跟父母借，但是想到自己确实也没有几个朋友，便硬着头皮跟父母开口了：“妈，给我打三千块钱！” “不是才交了学费吗？怎么又要这么多钱啊？”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于春夏咬着嘴唇，撒了个谎，“我在医院割了阑尾，算是个小手术，花了三千多块！” “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啊？”于母，显然不想出这个钱，“你每个月要那么多生活费，自从上了大学以后，开销大得嘞，比高中多一半不止，你就不能节省点，整天铺张浪费……” “妈，我哪有铺张浪费，我是因为做了手术，才问你要钱的，你不给我钱，我怎么办？” “反正这个月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给你了，你自己想办法！”于母说，“你咋不跟人家陈小蓉学学，从初中开始就跟人家一个班，人家这些年，都没让父母操过心，家里是一分钱没给过她，她也考上大学了不是吗？你再看看你，恨不得一个月要三个月的生活费！” “妈——” “好了好了，那我给你一千，省着点花！” 显然，于母都不相信她是割了阑尾才要三千块！ 于母在于春夏的朋友圈，看见过她的朋友圈，她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喝啤酒吃烤肉，那小日子，潇洒得很。 只要一想到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女儿读书就这么挥霍，她就来气。 她还怕自己女儿倒贴，谈了男朋友以后，花销反而比从前更厉害了。 真是只顾享受的小年轻！ 于母从微信上给她转账了一千。 接着，陆振豪也给她转了一千五。 于春夏看到陆振豪转过来的数字，气不打一处来，她打电话给他：“你什么意思？一人一半是吧？” “我这可是借遍了宿舍，把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抠出来了，才借了这点儿，你爱要不要，不要退给我！” 于春夏接收了红包，最后一个借钱的信息，犹豫了一下，发给了江悦。 因为她实在不好意思问陈小蓉借钱。 之前，她为了陆振豪，跟陈小蓉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她说陈小蓉勾引她男朋友，她还没有跟她道过歉，怎么有脸再问她借钱？ 于春夏在消息中说：“江悦，我现在在医院，做了个小手术，你能不能借我一千块钱？我还差一千多，交医药费！” 江悦一直没有回信息。 于春夏有些着急，便把电话打了过去。 江悦睡意惺忪的，接起了电话：“喂……” “我刚刚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吗？” “我刚刚在睡觉，没有，你发了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起床呢？我现在在医院，可以借一千块钱给我吗？” “好了，我马上转给你，别打电话了，我得睡足八个小时！” 江悦挂断电话后，直接给于春夏转了一千块钱。 东拼西凑，凑够了医药费，于春夏这才出了院。 回到宿舍，又是空荡荡的一个人。 于春夏躺在床上，想起医生的话，不知怎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个海誓山盟的人呢？ 只要她不主动给他打电话，他是从来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的。 他就像是沸水冷却后的冰一般，无声无息，却让人感觉心凉彻骨。 直到这时，她还没有意识到，他并不爱她。 她以为，他只是直男，不会照顾人罢了。 打过几次电话让他帮忙买饭，他都找理由推脱了，她也懒得用他了。 即便是傍晚，风一吹，她就打寒颤，即便是拖着残破的身体，也要自己买菜买饭。 第139章 想他想疯了 这天，陆振豪买了肉汤给于春夏。 因为不能进女生宿舍，所以他打电话给她，让她下楼来取。 于春夏整个人瘦了一圈，她的脸色也不好看，皮肤白得发灰，没有血色。 陆振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地说：“刚刚出去给你买了鸡汤，没放辣椒，你带回去喝吧，身体好些了吗？” “不会好了。”于春夏拨拉掉了陆振豪的手，说，“我以后……可能失去生育能力了！” 陆振豪好些不相信地说：“不会吧？才流了两次产而已，至于吗？” “医生说我的子宫被刮得很薄了，连着两次手术，子宫根本就没养好，又大出血……” “我一哥们儿他女朋友，都流了七次了，还照样该怀就怀，你也太脆弱了吧？” “陆振豪，你还是不是人？”于春夏眼圈红了，把他提来的鸡汤往地上一扔，道，“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关心过我？” “我当然关心你了！如果不关心你，我还给你买鸡汤做什么？”陆振豪叹了口气，说，“可惜了我刚买的鸡汤，你不喝我喝呀，真是浪费！” “你不想看见我是吧？不想看见我，我以后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陆振豪转身就要走。 于春夏没出息地叫他：“振豪……” 陆振豪头也没回，他语气淡漠地道：“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在一起没意思了，你也烦我了，那我们就分手好了！”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她哭着，望着他的背影。 陆振豪也不跟她理论，快步向前，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 陈小叶搬离了原来的住处，也更换了幼儿园。 为的就是，躲开江大山这个狗皮膏药。 自从和王凌风在一起后，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即便她深知，她跟他，根本就不会有结果。 但是，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狂躁的不安的内心。 她一次次打开他的聊天框，想要给他发消息，打了一大串文字，却又删掉。 最后换成两个字：凌风，我们再见一面吧！ 那串字被拒收了，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提示：您不是对方的好友！ 陈小叶苦笑，她就这样，被他删掉了吗？ 两个人连分手都没有说，就结束了？ 明明那天，他说他爱她，只爱她一个人！ 前几日，他们还在船上抵死纠缠，这一转眼，两个人就不再有瓜葛了？ 她放不下！ 陈小叶打电话给他，发现电话也被他拉黑了！ 男人的心就这样狠？ 说断就断得一干二净！ 陈小叶的心情疏解不开，她买了很多酒，一盘菜都没有，就这样一杯接一杯的喝。 天祺半夜醒了一次，他揉着惺忪的眼睛，说：“妈妈你怎么还不睡？”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陈小叶抱着酒瓶，说话的时候像个酒鬼。 天祺说：“妈妈你现在像爸爸！” “哪里像？” “喝醉了的样子像！” “赶紧去睡觉，别说了！” 陈小叶醉醺醺的，指着儿子，让他赶紧睡。 天祺爬上床，很快就又睡着了。 她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放下酒瓶，来到梳妆镜前，摸着自己涨红的脸，苦笑道：“他那么丑，我这么漂亮，哪里像了？不像好吧……” 镜子里，忽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一张她熟悉的，魂牵梦绕的脸。 她嘿嘿傻笑着，说：“我是不是想你想疯了，你怎么会来看我？” 王凌风从身后抱住她，他低声说：“是我，我想你了！” 陈小叶攥住他的手，转过身，紧紧抱着他不放手。 她的脸在他的胸膛揉搓着，轻声呢喃：“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不要这个梦醒来，我不要失去你……” “是我。” 王凌风抬起陈小叶的下巴，吻了下去。 他的嘴唇很柔软，她迎合着他。 几秒钟的沉溺后，她突然醒过来，推开了他。 “你不是把我删掉了吗？电话也不接，现在还来看我做什么？” “你不想让我来看你，那我走！” 王凌风转身朝门外走去。 陈小叶追了出去，王凌风一把捞起她的腰，再次吻上她的唇。 两个人在走廊里，热烈拥吻。 陈小叶呢喃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默默的跟着你，我怕你受委屈，怕那个男人再来骚扰你！” 他还是在意她的是吗？ 他还爱着她是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删我，我给你打电话都打不进去！” “我气你欺骗我……” 他继续吻着她，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她和他躺在草地上，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着，衣服扣子就这样拨开了，他想要更深的探索，被她攥住了手腕。 她刚想问，他们什么时候跑到野外来了？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脸。 却怎么也看不清了！ 迷迷蒙蒙中，王凌风的脸，突然又变成了江大山的脸。 她猝然惊醒，就像是被人按在深海中一般，窒息，喘不过气来。 她喘着粗气，从梦魇中醒来，发现自己就趴在梳妆台前的地板上。 其实从她察觉自己躺在草地上的时候，就有不真实感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她瞪大双眼，想要醒过来，才会挣扎。 醒来后，身边哪里有王凌风，哪里有江大山？ 都没有！ 只有她一个人！ 她是想王凌风想疯了，才总是梦见他！ 心里又惧怕江大山的打扰，梦里也才出现他！ 她真的好想他！ 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找他，请求他的原谅！ 陈小叶扶额，觉得自己头痛得很，像要快炸裂了一般。 她从未酒醉过，唯一一次的酒醉，还是因为王凌风。 就因为那个年下的弟弟，值得吗？ 她看了下手机时间，该送孩子上学了。 送完孩子，她想要去找他，想要跟他解释清楚，跟他道歉，怎么都可以…… 其实都是借口，她只是想见他一面。 陈小叶摇醒了孩子，带他去楼下吃了碗馄饨，就把他送去了新幼儿园。 她没有去过王凌风的公司，但是她听他说过，他公司的位置。 所以，她要去找他！ 这个念头，占据着她的内心！ 一刻也不能等！ 第140章 玩玩而已 陈小叶来到王凌风公司门口，鼓足了勇气，敲了敲门。 她站在落地玻璃门外，看到了王凌风，他就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办公桌前，他的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 此刻，他正坐在电脑前，画着平面图。 听见玻璃门响，前台小姐走过来，问道：“你好，你找谁？” “我找王凌风！” 王凌风没想到陈小叶会来找他，他推门出来，拽着陈小叶的手就往门外走。 陈小叶眉头微微一蹙，停住脚步，抽回自己的手，道：“你拽我做什么，你拽疼我了！” “你怎么来公司找我了？”王凌风的语气中，满是埋怨。 “我来公司找你怎么了？”陈小叶反问，“我怎么就不能来找你了？” “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他语气冰冷地说。 “为什么？” “大姐，你说为什么？”此刻的王凌风，无比冷漠，他嗤笑一声，道，“你结过婚了，还有孩子！我才二十出头，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是你主动追求我的，是你说爱我的！” 陈小叶听到他亲口说这些话，眼睛一酸，眼泪掉下来了。 实际上，她自己也是知道，他们两个并不合适的。 但是，就因为那一点点的温存，她宁愿相信他给她的那些海誓山盟，也不愿意接受现实。 “那是因为我以前不知道你结过婚，还有一个儿子！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追求你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陈小叶歪着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她家的阳台上，明明挂着儿子的衣服，沙发上，也有儿子的玩具。 这些蛛丝马迹，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大姐你想什么呢，玩玩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当王凌风说出这句话，陈小叶彻底清醒了！ 原来，男孩子天生就会花言巧语，即便他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他也天生就会讨女孩子欢心，天生精通男女之事。 不要以为年轻的男人，就不懂了。 男人真的是天生就擅长这些，分分钟把重感情的女人玩死。 “你真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跟我玩玩？”陈小叶哭着，问他。 明知道答案，还非要他亲口说出来。 只有他说了，她才会真正死心！ 他不过是不想再骗你了，才会这样说。 不想骗了，就随便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如果你没有结过婚，也许我们会很相爱！”他上前一步，轻抚她的头发，“只是太可惜了，你结过婚，还生过孩子！最难缠的，是你的前夫……” 他沉吟了一下，低垂下头，俯视着她，说：“自古奸情出人命，你懂吗？我不想惹麻烦！” 陈小叶与他对视，她看不透他的内心。 “我已经离婚了啊！谁说是奸情了？不是奸情好吗？我不要分手！你别离开我好吗？那你有没有爱过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为什么你们女人总喜欢问一些不重要的问题？”他轻笑，“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就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从此，各走天涯！” 说完这句话，王凌风松开了抚摸她头发的手，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我们不要分手好吗？”她哭着蹲在地上，楼道里，打扫卫生的阿姨路过，叹了口气。 陈小叶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栋楼。 她来t市好久了！ 真的好久好久了！ 久到，她忘记是多久！ 她还没有好好转过这座城，一直都在跑外卖的路上。 剩下的时间，不是给了儿子，就是给了王凌风。 她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 她难受得呼吸都痛，她想要跟人倾诉，也找不到人。 她坐在街边的座椅上，望着人来人往，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为什么那么早就结了婚？ 为什么稀里糊涂的生了孩子？ 为什么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她不顾旁人目光，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路过的女孩子，递给她一张纸巾，她说了声谢谢，继续哭。 她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给陈小蓉打了个电话。 “小蓉，你在哪儿？” 陈小蓉小声道：“我在xx理工大学啊，姐，你忘了？一会儿上课了，晚点再打给你！” “嘟嘟嘟——” 不等陈小叶回答，电话那端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她没有打给妹妹陈小昭，她总觉得小昭还小，什么都不懂，跟她说她也不会明白。 小蓉就不一样了，她自小就很有主意，现在还读了大学，就更有思想了。 她现在走进死胡同了，走不出来，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和王凌风不合适，却接受不了他亲口说不要她了！ 她伤心她难过，甚至心痛到想自杀！ 她就这样坐在街头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一整天，她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去跑外卖。 傍晚时分，陈小蓉回过电话来，还不等她张口问，陈小叶就又哭了起来。 “姐，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啊？你怎么了？” “我分手了……” 陈小叶还没开始说来龙去脉，就又抽泣个不停。 “……”陈小蓉没明白过来，她不知道姐姐不是才离婚不久吗？这么快就谈了恋爱并分手了？ “和谁啊？”陈小蓉问。 陈小叶答非所问：“我很喜欢他，他也说过很爱我，只爱我一个人，可是今天，他亲口对我说，他不爱我，玩玩的，你说男人怎么会心那么狠……” 陈小蓉不再插嘴，听陈小叶唠唠叨叨半个多小时，终于理清楚了来龙去脉，她说道：“姐，你若是真的很喜欢他，从交往开始，就要告诉人家你离异带娃啊！人家能接受，你们再开始啊！你从一开始就欺骗人家，你让人家怎么对你嘛？或者，就像你自己说的，你也没想过有结果，就是想跟他谈恋爱，就是喜欢他，不合适也要跟他在一起，那就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你拥有过了啊！你还遗憾什么呢？还是接受不了失去他的事实！那你抱着玩玩的心态跟人家玩，你又玩不起，那就是你不对了！” 第141章 何必那么深情 “你想要长久，那就一开始就要摆明了自己的条件，否则，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啊！我的姐！” 听陈小蓉这么一说，陈小叶也觉得是自己过分了！ 明明，她骨子里就是传统的，想要跟自己爱的人长厢厮守的，却又不摆明自己的条件，抱着即便是玩玩也无所谓的心态和人家交往，最后真相被戳破，分手也是必然结局。 “那我还是喜欢他，该怎么办？” “这是原则性问题，倘若他不接受，你也没有办法，只有分手！”陈小蓉说，“他都已经把你的一切联系方式都删掉了，也不希望你再去找他，那说明，他已经想好了，不希望你再去打扰他！也不希望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你们之间，长痛不如短痛吧！” “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就是这样的结果……我接受不了……” “时间会磨灭一切！”陈小蓉安慰姐姐道，“很多人初恋没有结果啊！” 说到这句话，陈小蓉的心咯噔一下，她连忙改口道：“虽然很多人和初恋结了婚，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没有和初恋在一起，你在心里给他留一个位置就好了，以后再找男人，记得摆明自己的条件，不要隐瞒，隐瞒的后果，就是这样，让人无法接受！” “好吧，跟你聊了这么多，我心里好受多了，现在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听见姐姐要去吃东西，陈小蓉知道，她的话起作用了，她道：“别忘了接天祺回家啊！” 陈小叶看了一下手机时间，道：“差点忘了，我先去接儿子，然后带他一起去吃饭，不跟你说了小蓉，拜拜！” “拜拜！”陈小蓉也道。 ……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月，陈小叶一直没有从这段恋情中走出来。 她总是抱有幻想，觉得王凌风还会来找她。 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她时常梦见他，梦见他来找她了，醒来却是泪湿衣襟。 终于有一天，她确信，王凌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她开始无来由的恨他！ 每次翻出他的微信，发个问号试探一下，都是红色的感叹号。 他的微信号，已经成为了尸体，躺在她的通讯录里。 开始，她是不舍得删的。 后来，心一狠，干脆就删掉了！ 就连他的手机号，她也一并删掉了！ 删掉的那一刻，心里好像轻松了一些。 就当自己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 两个人在一起也没有多久，何必那么深情呢？ 难道就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 陈小叶决定离开这座城市。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陈小蓉的城市生活。 起码妹妹在那里，还有个人可以说说话。 更重要的是，妹妹以后大学毕业了，以后也可以帮她关照一下儿子。 陈小叶离开了这个伤心地，打包好行李，来到了陈小蓉所在的城市。 直到落地的那一刻，陈小叶才给陈小蓉打电话，通知她来接她。 “小蓉，我到了x市，你来接我吧！” 陈小蓉身在施工现场，周围声音嘈杂，她大声道：“姐，你怎么来了？” “我决定离开那个伤心地，忘掉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离你近一点比较好，我们姐妹两个，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我现在实习呢，等会，我跟领导请个假！” 说完，陈小蓉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陈小蓉摘下安全帽，离开工地，回拨了陈小叶的手机号。 “姐，你现在在哪儿？我这就过去接你，你东西多吗？” “还可以吧，重要的东西，我背过来了，那些衣服被子之类的，我已经托我的邻居帮我邮寄了！” “这样啊！” “嗯，我现在在火车站，你来火车站接我就可以！” “ok，我马上就到！” 因为担心姐姐等的太久，陈小蓉打了辆车，在车上一直督促司机快一点。 司机开得很快，一路飞驰，十几分钟后，来到火车站。 陈小蓉进了火车站，四处张望，也没有发现陈小叶的身影。 火车站真的是人山人海，想要找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在火车站入口处。”陈小蓉拨通了陈小叶的电话，说道，“姐，你快出来吧，我没看见你！” 陈小叶说：“刚刚天祺要上厕所，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陈小蓉在门口等了几分钟，终于看到姗姗来迟的陈小叶和小外甥江天祺了！ “天祺——” “小姨——”天祺看到陈小蓉后，十分开心，张开手臂就要抱抱。 陈小蓉抱住小天祺，说道：“哎呀，小姨都抱不动天祺了，许久不见，天祺怎么长这么高了？” “可不，马上要上小学了！” “刚好我和他分了，也不想继续留在那座令人伤心的城市了！” 陈小蓉放下江天祺，帮陈小叶拎着东西，两个人朝门外走去。 “你租房子了吗？”陈小叶问道。 陈小蓉摇摇头，说：“没有啊，我住在宿舍，假期的时候去林氏集团勤工俭学，就会住在我同事那里。” “这样啊……”陈小叶道，“那我住哪儿呢？” “先住宾馆吧！”陈小蓉说，“等明天，你再去找房子，等找到房子，再准备给天祺入园，可不能耽误了，幼儿园也要准备材料做入学准备的！上小学以后，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学了！” “知道。”陈小叶嗅到街边有一股下水道的味道，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陈小蓉转过头，望着她，这审视的眼神，把陈小叶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小蓉，你老看我干嘛？” “你最近很想吐吗？” “可能夏天吃坏肚子了吧，有点反胃恶心，不太想吃东西！”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陈小蓉盯着她，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干呕的样子，像极了于春夏怀孕时的样子。 陈小叶尴尬地一笑，唇角抽搐了一下，说：“不会吧？” “怎么不会，只要和男人做了，就有怀孕的风险！” “你没做过啊？”陈小叶八卦了一下。 第142章 你肯来见我了? 没料到，陈小蓉摇摇头，直接否认了。 陈小叶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望着陈小蓉，道：“你可真能憋啊！你和林陌然，认识得有六年了吧？” “是的，五六年！” “那你俩可真行！我和王凌风在一起，是忍不住的，我就是想要他！” “姐姐，孩子还在呢，别没羞没臊的！” “咳咳……”陈小叶咳嗽了几声来掩饰，她低声道，“他可不懂！“ “现在的小孩子，精着呢！”陈小蓉说。 从前，陈小叶十分爱儿子的，自从认识王凌风以后，她开始后悔那么早生孩子，就连母爱都少了几分。 陈小蓉小声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例假？” 陈小叶摇摇头，说：“不记得了，好像有两三个月没来了吧？” “你心可真大！”陈小蓉瞪了陈小叶一眼，道，“又不是没生过孩子，这个都不知道吗？到宾馆验一验吧！难道你想稀里糊涂的再生一个孩子？” 陈小叶不说话，她倒是想呢！ 那样，她就有理由见他了！ 对他的感情，有多复杂呢，既恨他走得决绝，又爱他最初对自己温柔的样子。 从前，她跟江大山还有一个女儿的，只是女儿不幸夭折了，她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她。 如果又有了，她多希望这个是个女儿。 在她畅想的时候，陈小蓉打断了她：“对面就是一家诊所，你过去买包验孕测纸！” “不用测吧？”陈小叶不想去。 “你不去我去买！”陈小蓉丢下陈小叶，推门进入，买了几个验孕测纸。 进了宾馆的房间后，陈小蓉就把试纸递给了陈小叶，让她去厕所测一下。 陈小叶进了厕所，试了一张，是两条杠。 她用颤抖的手，捏着那条试纸，递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看到两条杠后，瞪大了眼睛，道：“姐，明天去医院吧！” “去医院干嘛？” “当然是做手术，流了他啊！难道你想要生下来？” 陈小叶坐在床上，身子在抖，不知道她是喜悦还是害怕。 “他的孩子，我想要留着！” “你疯了吗？”陈小蓉指着她，怒斥道，“他都已经不要你了，跟你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生孩子？生下来，你能负担得起吗？你是有强大的家族后盾还是有什么？你问问你自己，你有什么？可以支撑着你把他生下来？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他有多可怜，你不想一想吗？” “他不是一个狠心的人！” “你指望一个男人，因为怜悯而娶你？”陈小蓉冷笑，“他最多也就二十岁，男人该有的责任心还没有生长起来，你就指望他因为良心，而放不下你？” “妹妹，你别这样，让我好好想一想！” “你到底还在想什么？你说的，要忘记他，才来找我的！现在呢？” “你把他的手机号给我，我帮你问他！”陈小蓉见她还不死心，决定现在就打电话给王凌风，希望那个男人可以骂醒她！ 陈小叶多么想他啊，多么想见他啊，多么想听他的声音。 她把他的手机号，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拨通了王凌风的电话。 “喂，哪位！”他的声音年轻而富有磁性，温柔且好听。 陈小蓉按了免提键，这样，陈小叶也可以听得见他说的话。 “是王凌风吗？” “对，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陈小叶的妹妹陈小蓉！” “……”王凌风沉吟了半晌，声音中不带任何的情绪，“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陈小蓉直截了当地说，免得他不耐烦挂掉电话。 “什么？”王凌风显然很诧异。 “确定是我的吗？”他反问，“就那么一次。” 是的，他真正的占据她，与她云雨，就是在船上的那一次。 陈小叶沉不住气，奔过来，不顾儿子就在面前，抽泣道：“是你的，自从和江大山离婚后，我只和你在一起过，没有其他人！” “打掉吧！”王凌风没有一丝犹豫，“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姐，你现实一点吧！” “如果我不呢！” “你真的想要生下他？” 陈小叶不说话，只是哭。 “妈妈你别哭了！”天祺不懂妈妈为什么哭，他伸手，帮妈妈擦去脸上的泪水。 陈小蓉拿着电话走出宾馆，她语气冰冷地对王凌风说：“你最好劝我姐把孩子打掉，并且支付去医院做手术的费用，倘若她一意孤行生下孩子，我们陈家跟你没完！” “她在哪儿，我想和她当面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希望由他人插手！” “若不是你拉黑了她全部联系方式，我会打电话给你吗？你这个渣男！吃干抹净就想溜是吗？”陈小蓉有些护短，劈头盖脸把王凌风给骂了一顿。 王凌风挂断了电话，把陈小叶的所有联系方式都重新加了回来。 他主动打电话给陈小叶，准备见面谈一谈。 “姐，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你在意吗？” “姐，别闹了好不好？” “我在x市。”陈小叶说。 王凌风道：“我去找你。” 听到王凌风说，他要来找她，她泪如泉涌。 陈小蓉站在陈小叶的对面，望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不明白她为什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恋爱脑。 她的眼里，就只有这个男人了！ “他说他要来找我，他还是放不下我的对不对？”陈小叶喜极而泣，“等他来了，你帮我带一下天祺，我要去见他！” “希望你理智一点。”陈小蓉说，“帮你带一下孩子没问题，你不能感情用事！” 晚上八点左右，王凌风来到了x市，陈小叶去车站接的他。 在车站门口，她还画了个淡妆。 她看见他出来的那刻，时间好像停止了。 川流不息的人群，都静止了，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王凌风喊了一声：“姐！” 陈小叶冲上前，抱住了他。 “你肯来见我了？”陈小叶眼泪落下来，像个小女孩一样。 王凌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抱了她一下，他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第143章 指天发誓 “你真的怀孕了？”他问她。 “嗯！”她点点头，抬起头，凝望着他。 “你想怎么办？”他问她。 “如果我说我要生下来呢？”她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什么都不顾了，就要生下他？” “对，哪怕让我独自抚养，一世受苦，我也在所不惜！”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那是我最爱的人的孩子！” 两个人深深凝望着彼此，他在她的眼神中，看见了炙热与坚定。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脱口而出：“好，那我们就结婚吧！”。 陈小叶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王凌风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是要跟她分手吗？ 不是说永远都不要再联系了吗？ “因为什么？”她微微蹙眉，道，“就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嗯！” “那我呢？一点都不重要吗？”她凝望着他，质问他，“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想过我？” “想过。”他毫不避讳地说，狭长的眸子里，带着清澈，“我只是接受不了你欺骗我！” “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结过婚，有孩子呢？”她追问道。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她离异带娃，他也许会对她避而远之吧！ 那现在两个人都陷进去了，嘴上说再狠的话，也狠不下心来，彼此都思念着对方，又怎么能轻易脱身呢？ 见他不回答，陈小叶略有些失望：“你说啊！” “也许我会躲你远远的，免得爱上你。” “你还爱我吗？” “爱！” “你骗人！”陈小叶委屈道，“把我全拉黑了，一个信息都没有，你敢说你还爱我？” “不爱你，我就不会来了！”他说，“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那我们就结婚。” “可是你还不够结婚年龄啊！”陈小叶撅着嘴说。 “你也知道我年纪小啊，你也真敢下手！” “明明是你主动接近我的！”陈小叶道，“现在又成我不对了？” “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她眨巴着眼睛，长睫毛扑扇扑扇的，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王凌风说，“现在就跟我回去吧！” “你发誓，我就信你！”陈小叶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太快。 王凌风伸出手，对天发誓：“我发誓，我要娶陈小叶为妻！” “若违此誓呢？” “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得到王凌风的承诺后，陈小叶心满意足的笑了。 躲在他怀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一起回到宾馆，去接小天祺，发现天祺并不在宾馆。 于是，陈小叶给陈小蓉打电话，问天祺去了哪里。 陈小蓉道：“我在领天祺吃饭，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我们准备结婚！”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陈小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准备结婚！”陈小叶道，“祝福我吧！” 这次，陈小蓉听清楚了，她嘴里的饭都咳出来了：“咳咳……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结婚，他够年龄吗？” “不够我可以等他！” “你等得起吗？”陈小蓉道，“倘若你生下孩子，他再抛弃你，你岂不是一辈子都完了？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这样的压力，你能承受得了吗？” “我相信他！”陈小叶说，“等天祺吃完饭，你就把他送回来吧！我带他回t市！” 这来了x市，一晚上还没呆呢，立马就要回去！ 这两个人这恋爱谈的，真是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的！ 毕竟姐姐也是成年人了，陈小蓉也不好多说什么，该说的她也都说了。 “好，等天祺吃完饭，我就送他回去！” 挂断电话后，陈小蓉督促天祺快点吃饭，一会儿跟妈妈回t市。 天祺有些疑惑地问：“妈妈今天不是才说的，要我在这里上学的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女人都是善变的！知道了吗？小伙子！” “唉！”天祺摇了摇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他也知道，妈妈是为了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叔叔，才跑来小x市，现在估计是叔叔又找来了，他们也要跟着那个叔叔回去了。 吃过饭，陈小蓉带着天祺回到了宾馆。 此时，陈小叶正在收拾衣服。 陈小蓉道：“不住一晚上再走吗？” “不了，我今晚就回去，凌风明天还要工作！” “你倒是挺为他着想！”陈小蓉没好气地扫了一眼王凌风，她是第一次见他。 之前，她还骂他渣男，直到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了，姐姐为什么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王凌风长得很帅，一米八多的大个，棱角分明的脸，身上既有朝气蓬勃的少年气，也有性张力。隔着白衬衣，都可以看到他那几乎要撑破衣服的肌肉了。 这脱了衣服，还不让人脸红心跳的吗？ “你才二十出头，确定了，要留下这个孩子吗？孩子一旦生下来，就不可反悔了，你要为他的将来负责的！生下来以后，你们就是他们的爸爸妈妈！无法更改的！我还是觉得，你们应该慎重考虑一下！你随口一句话，我姐这一生就被你拖住了！” 王凌风说：“考虑清楚了！” 陈小蓉真的不看好他们，是因为，王凌风还没有看够世界，不像一个千帆过尽想要定下心来过日子的男人。 他还那么年轻，会这么轻易被一个女人拴住吗？ 尤其是，他们之间的悬殊太大了。 “好，你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既然决定留下孩子，那就要为孩子负责！”陈小蓉把江天祺推过去，道，“姐，天祺交给你，我走了！” “麻烦你了小蓉，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陈小蓉离开了。 虽然姐姐的做法让人无语，但是恋爱中的人，脑子不太正常也在情理当中。 “天祺，叫叔叔！”陈小叶对天祺说。 天祺仰着头，望着身材高大的王凌风，道：“叔叔……” “好，乖！”王凌风伸手，摸了摸江天祺的头。 王凌风订了火车票，带着陈小叶母子就去了车站。 车上，他们十指相扣，就像普通的恋人一般，互相依偎着，渐渐进入梦乡。 第144章 酒局 火车轰隆隆地向前行驶着，车内的灯也都熄灭了。 陈小叶伸出纤纤玉手，抚上他的胸口，她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唇瓣移动到他的嘴唇上。 王凌风被她亲醒了，他侧过身子，抱紧了她。 这时候，陈小叶被江天祺推了一下，道：“妈妈，我要上厕所！” 他们松开了彼此。 王凌风起身，说：“天祺，你过来，我带你去厕所！” “不，我要妈妈带我去！” 陈小叶只好起身，牵着江天祺的手，向火车站卫生间走去。 在卫生间里，小天祺说：“我看到你和他亲嘴了！” 陈小叶的脸一红，说：“小孩子，别乱讲话！” “我就是看见了！”江天祺说，“你是不是因为他，跟爸爸离婚的？” “我和你爸爸离婚，是因为他经常家暴我们，我忍受不了他打你，我才和他离婚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你和他在一起，我以后是不是就没有爸爸了！” “你还很怀念你那个混账爸爸吗？” “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 “以后我和叔叔结了婚，他就是你爸爸，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真的吗？”江天祺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不骗你！” “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江天祺洗了洗手，顺着走廊，向前走去。 xx理工大学的大三就开始实习了，到时候要写实践报告，毕业论文，都要有公司盖章才可以。 所以不管工资是高还是低，为了顺利毕业，学生都要去实习的。 陈小蓉分配的这家公司，工地正在施工，她去了几趟工地，帮忙测量数据，记录开会内容，还要顺带打杂，领导要喝个水，要个什么东西，她就要马上去拿！ 临近下班，秦总说：“小蓉啊，今天晚上有个局，你也一起参加吧！” “什么局啊？” “饭局！”秦总说，“陪领导吃饭，有些事情呢，需要在酒桌上，才能谈成！” “没有参加过这种饭局吧？” “没有。”陈小蓉摇摇头。 秦总挺着啤酒肚，故作深奥道：“想要干好工程这一行，就要参加这样的场合，不然，你永远也出不了师！我呢，今天领你去见见领导！” 陈小蓉也想见见世面，学一下，他们到底是怎么签合同的，便答应下来。 “大约几点？” “晚上七点开始！”秦总道，“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了，见领导要穿得漂亮一点！” 秦总瞄了瞄陈小蓉身上的那套休闲装，在工地上跑了一整天，已经风尘仆仆，就连头发上，也落上了一层灰尘。 “有裙子吗？” “有的！”陈小蓉说，“秦总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打扮的！” “那好，你现在就回去吧，见领导，不要穿得这么随意，给领导的印象不好！” “ok，我明白了！” 陈小蓉打了辆的士，坐车回去了。 她给林陌然发了条微信，说道：陌然，我晚上要和公司领导一起吃饭，就不陪你了！ 林陌然回道：实习而已，还要加班陪吃饭？ 陈小蓉回道：陌然，我们学的是土木工程，领导说签约要在饭桌上陪领导喝尽兴了，才能拿到合同，难道这种场面，你不想见识一下吗？倘若到时候，我们工作了，这个都应付不来，还怎么干这一行？ 林陌然：男人多的酒场，乌烟瘴气的，你小心一点！如果发现事情不对，就赶紧溜，你只是去实习而已，签了大单跟你也没关系，大不了你再去我们林氏继续直播卖货，也不能让人占便宜！ 陈小蓉发语音给他：陌然，你想得还挺远，你怎么就知道乌烟瘴气啊？ 林陌然回：你不了解男人，我是男人，我比你清楚！你把酒店位置发给我，我在外面等你！ 陈小蓉道：我还不知道呢，等我现在回公司，坐秦总车去酒楼，到时候发位置给你！ 林陌然回道：好！ 陈小蓉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灰尘，吹干了头发，然后换了一身法式吊带玫瑰印花长裙，配上一双白色高跟鞋，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最后涂上蕃茄色的唇釉，便离开了学校宿舍。 来到公司办公室后，秦总直接拎了包，打开商务车的车门，邀请她进去。 陈小蓉落座后，望向前方。 秦总的司机打开驾驶座车门，发动起车子，向前驶去。 在一家酒楼门前停下后，陈小蓉便跟着秦总来到酒店包间。 陈小蓉扫了一眼酒桌，桌上大概有七八个座位，他们算是来得最早的。 领导应该随后到。 陈小蓉放下包包，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上，这应该是不重要的位置。 领导应该要坐在主位。 秦总拍了拍陈小蓉的肩膀，道：“等会领导来了，你要喊顾总，到时候给领导敬酒，说点好听的！” 陈小蓉点点头。 秦总接了个电话，应该是顾总已经到酒楼楼下了，他准备去迎接，并且带顾总一起点菜。 不一会儿，酒座上的人就坐满了。 “很荣幸能够请到顾总，和顾总一起吃饭，真是蓬荜生辉啊！来，顾总，我敬领导一杯，感谢领导来参加这次晚宴！” “秦总客气了！”顾总举起酒杯，和秦总碰杯。 秦总刻意压低了酒杯，让顾总的酒杯高他一头。 陈小蓉这才看清楚了顾总的长相，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没有秃，却两鬓斑白，他的年纪不算大，肚子却不小，挺着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肚。 酒过三巡后，秦总暗示陈小蓉给顾总敬酒。 陈小蓉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来到顾总跟前，微微弯了下腰，道：“顾总，您好，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小蓉敬领导一杯！” 顾总站起身来，笑眯眯地望着陈小蓉，问道：“这位年轻的女同志是？” 秦总连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来实习的大学生，陈小蓉！” “哦，是个女大学生啊！前途无量前途无量！”顾总举起酒杯，凑了过去。 陈小蓉的酒杯压低了三分，和顾总的酒杯一碰，然后一饮而尽，并且亮了一下酒杯杯底。 第145章 交杯酒 顾总竖起大拇指，道：“海量！没想到秦总公司新来的小丫头，都这么海量！佩服佩服啊！” 陈小蓉不过是喝了一杯啤酒而已，被顾总夸得脸一阵红，她心里暗道：这些老油条，真是会说场面话，虚伪至极！ 但是她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陪笑应承着。 顾总身边也带了女伴，秦总又撺掇陈小蓉去敬顾总女伴一杯酒。 陈小蓉瞄了一眼顾总的女伴，她年轻貌美，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她披着一头浅黄色长卷发，烈焰红唇，手指缝间夹着一根烟，看气质，并不像正室。 让她去给一个三儿敬酒，她可没那好心情。 陈小蓉借口去卫生间，在卫生间待了十几分钟。 秦总再暗示她给顾总女伴敬酒，她就假装没领会，自顾自吃菜。 秦总气得嘬了嘬牙齿，去卫生间抽烟去了。 这时候，顾总走过来，坐在陈小蓉的身边，问道：“陈小姐，你在哪个学校就读啊？” “xx理工大学土木工程系！” “哦！”顾总恍然大悟，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那可是一本啊，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借顾总吉言！”陈小蓉端起酒杯，道，“顾总能来参加我们的酒宴，也是我们公司的荣幸，我们公司还要仰仗您的扶持！顾总您喝酒吃菜，青春常在，吃菜喝酒，越吃越有！多吃菜，多喝酒，幸福才能跟着走！” “小小年纪，口才就这么好！”顾总竖起大拇指，又豪饮了一杯。 这时候，秦总回来了，他见顾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便很识趣地搬了个椅子，坐在一旁。 顾总怕是喝得差不多了，他的脸涨红，说话也有些醉态了。 “陈小姐今年大几啊？” 顾总伸出手，假装不经意地，拍了拍陈小蓉的大腿。 她的裙子虽然长，但是是开衩裙，有一条腿露在外面，白花花的，十分夺目。 顾总的手，就落在那条白嫩嫩的大腿上，手指像是弹钢琴一般，轻轻弹了两下，手感真是非常腻滑。 陈小蓉伸手，拂灰尘一般，拂掉了顾总的手。 秦总咳嗽了两声，示意陈小蓉乖一点，他拿出合同，好趁热打铁，把合约签了呀！ 陈小蓉假装不懂，她暗道：真拿大学生便宜又好用，单纯好利用是吧？挣着卖豆腐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她起身，道：“哟，秦总您回来了呀，您坐我这儿，和顾总好好聊聊，我先出去一下，随后就来！” 说着，陈小蓉就去了洗手间，她拿出湿巾，把方才顾总摸过的那块地方，用湿巾擦了好几遍，皮肤都擦红了，她才罢休。 这时候，她收到了林陌然打来的电话。 陈小蓉接了起来，她道：“陌然，怎么了？” “还没好？” “应该还早吧，我看合同还没签！”陈小蓉说，“我现在走，合适吗？” “你也不是这场酒局的主角，你只是来见见世面，没必要陪到底，现在就走，没人关注你的！”林陌然坐在车里，催促她赶紧下楼，他想带她回去了。 说话间，陈小蓉收到一条信息，是秦总发来的：赶紧回来，把顾总给我陪好了，得罪了顾总，我可不给你的实习报告盖章哈！ 陈小蓉看到这条威胁消息，直截了当地发信息回道：您想让我怎么陪？ 秦总回：顾总想怎么陪，你就怎么陪！ 陈小蓉回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两千块的工资，还想让我卖身？ 秦总回信息道：哎呀我的陈大小姐，签下这笔合同，肯定不会只给你两千块工资啊，会有提成的啊！提成大概五位数，对于你这个穷学生来说，是不小的数目哦，而且公司还会给你的实习报告\/毕业论文盖章，你不会亏的啦！ 陈小蓉决定回去再试一试，看在毕业论文盖章\/实习报告盖章的份上。 让她陪着喝几杯酒可以，陪睡，那是绝不可能，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林陌然催促道：“怎么不说话，干嘛呢？” 陈小蓉道：“秦总威胁我，说我不回去陪好这场酒局，就不给我的毕业论文盖章！” “没必要，我们公司也可以给你盖章！” “可是林氏不是建筑公司啊？”陈小蓉还是很希望，能有建筑公司，给自己的毕业论文盖章，顺利完成毕业。 “不准他们碰你，摸手也不可以！” “陌然好小气！”陈小蓉说，“你放心，不会啦！大不了没有实习报告上的盖章，我也不能任人摆布呀，我的陌然哥哥！” 这丫头，只要一哄他，就叫他哥哥，不过他很受用。 “要不要我上去陪你？” “我可以处理好的！”陈小蓉说，“包间里也有不少女士，好了不跟你说了陌然，拜拜！” 陈小蓉收起手机，拎着包重新回到包间，笑盈盈地走过去，对顾总说：“顾总，您好酒量啊，喝了这么多还没醉，真是厉害！”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看你也没醉呀！”顾总笑容里夹杂着一丝坏笑。 陈小蓉道：“顾总，您把合同签了，我再陪您喝一杯！” “这次换白酒！”顾总道，“你敢不敢？” “敢！”陈小蓉说，“来，倒白酒！” 秦总拿了白酒过来，递给陈小蓉。 陈小蓉接过白酒，为自己斟满，也为顾总斟满。 “顾总，您说的，我喝完这杯白酒，您就签合同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没问题！”顾总拿起酒杯，眉毛一挑，道，“我们来个交杯酒怎么样？这要求不过分吧？各位？” 在场的男男女女纷纷热烈鼓掌，喊道：“不过分！来一个来一个！” 陈小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交杯酒，在古代，那可是和自己丈夫才可以喝的酒，一种婚礼礼仪，寓意相爱的两个人，拴在一起，永不分开！ 现代人，真是玷污了“交杯酒”，什么臭鱼烂虾，第一天认识，就要喝交杯酒！ “陈小姐，怎么，有什么好考虑的吗？还是……你不敢呀？”顾总循循善诱道，他步步紧逼，把陈小蓉逼得差点跌在酒桌上。 第146章 知道我是谁吗? 她想要一把推开顾总，却碍于面子，担心搞砸酒局，但是不推开吧，她又完全受不了这个油腻男的骚扰。 这时候，林陌然突然闯了进来，他一把攥住陈小蓉的手腕，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一下泼在顾总的脸上。 顾总吓一老跳，他长这么大，升这么高的职，没人敢这样对他。 今天可好，被一个毛头小子，一杯酒淋在脑瓜子上，从头顶凉到脚丫子。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个个憋得满脸通红。 顾总在人前失了面子，一下子就爆发了！ 他指着林陌然，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活腻歪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陌然定了定睛，看清了他是谁，冷哼一声：“这不就是给张易开车的顾司机吗？哟，在这称王称霸呢？要不要我找张易来教育教育你呀？” “你是谁？”顾总一激灵，怒视着林陌然。 “林氏集团二公子，林陌然！” “啊——”顾总吃了一惊，连连后退，他一抱拳，道，“你万万不敢去找张易啊！” 张易是顾总的顶头上司，他只是一个副职，张易说换了他，就能换了他。 而林氏集团，是纳税大户，当然，也是上供的大户，他哪里敢得罪！ 林陌然指着顾总的鼻子，道：“我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女朋友，陈小蓉！你若是再敢打她的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要你好看！我说到做到，不开玩笑！” 秦总插嘴道：“林少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陈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多有得罪！那个，合同……” 林陌然冷哼一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合同！ 但是为了不给陈小蓉添麻烦，他继续道：“顾天明，把合同签了，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不想签你来干什么？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你不知道吗？” 顾总也不想自己继续被人奚落，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现在被一个毛头小子教训，别人都看着呢，也不好看，他看都没看，拽过合同就签了字。 林陌然临走，拍了一下秦总的肩膀，说：“你想要的合同已经签了，实习报告上的印章呢？” “你想盖几个就盖几个，盖满也没问题！”秦总连忙道。 “不用盖满，在需要的地方盖一个就可以！”林陌然道，“记着，这是我的女人，谁敢摸她一指头，我就剁了谁的手指头！听到了没有？” 顾总想起自己方才摸了陈小蓉的腿，他连忙把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 林陌然拽着陈小蓉的手就朝楼下走去。 在车上，林陌然道：“我若不来呢？你不就被人欺负了？以后这样的酒场，还是不要再参加了！” “拿工程就是要混迹这些酒场的，倘若一次也不来，我们进了建筑公司，也是打工的命！我们要学着自己接工程的！” “你想的还挺长远，如果不行，我们回林氏也可以啊！” “那我们这几年的本科专业，不是白学了吗？” “没有白学的，总有用到的时候。”林陌然发动起车子，向前开去。 “今天太晚了，我们不去学校宿舍了吧！”他说。 “去哪儿？” “去我家可以吗？”他回头，望着她说。 “去你家？”陈小蓉摇摇头，道，“这么晚了，你爸妈看见了多不好？” “我自己的别墅，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爸就给我买了别墅，我一个人住！” “你家这么豪？” “哪个富豪家里没有几栋别墅？”林陌然不以为然，“你去不去？不去我们只能睡在车里了！” “……”陈小蓉正在考虑去不去。 林陌然道：“你怕我吃了你？” “我才不怕！”陈小蓉道。 他在陈小蓉眼里，就是个乖小狗，在她面前，他什么时候有过吓人的模样了？ “不怕那就去！” 林陌然一脚油门，加快车速，向前驶去。 陈小蓉喝了些酒，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驶入独栋别墅的车库，然后停了下来。 车子停顿的那一刻，陈小蓉的身子顿了一下，她醒了。 “到了？” “嗯，下车吧！” 林陌然拉开车门，伸手拉她下了车。 陈小蓉站在院子里，惊呆了！ 虽然她知道，林家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但是没有料到，仅一个十八岁的成人礼，就可以收一栋如此奢华的别墅。 进了建筑公司后，她对楼层和建筑都有了初步了解，这栋别墅，粗估也要价值上千万！ 别墅的走廊是用鹅卵石铺成的，走在上面，脚心都感到很舒服。 别墅的围墙边，种满了蔷薇花，温暖朦胧的月光，照在盛开的蔷薇花上，静谧且神秘。 客厅里的灯光大亮着，陈小蓉转过头，仰望着林陌然：“客厅里的灯怎么是开着的？” “于妈在。” “哦！”陈小蓉恍然大悟。 还未进门，就听见于妈开门，走出来，喊了一声：“林少爷，您回来了！” “是，于妈怎么还不休息？” “我怕少爷万一回来饿了要我煮面给你吃，所以就还没有睡！”于妈说话的时候，目光从林陌然身上，移到陈小蓉的身上。 “你是……” “陈小蓉！” “陈小蓉？”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名字。 “想不到于妈还记得我的名字！”陈小蓉微微一笑，说，“打扰了！” “哦，想不到，最后我们家小少爷，还是跟你在一起了！” “是的！” “我们进去说话！”林陌然牵着陈小蓉的手，拾阶而上。 于妈榨了两杯果汁，端给二人。 林陌然接过于妈手里的果汁，说：“于妈不用你在这忙了，去休息吧！” “好的，少爷！” 于妈的两鬓已经斑白了，六年不见，真的是明显见老了。 于妈退下去了。 陈小蓉喝了一杯鲜榨的橙汁，胃里的火，也消去了几分。 实习了这几天，她发现，工程这一行，也不是这么好干的。 就算是实习大学生，一样也要上工地去测量尺寸，四处开会，开得耳朵都要磨茧了，跟着老板签合同，不但要饮酒，还要防着被甲方揩油，真是太难了！ 第147章 酒后无克制 当初怎么想的呢，选了这个专业？ 难道仅仅是因为林陌然选了这一行？ 林陌然之所以选这一行，是因为林氏集团还有房地产板块，林氏最核心的领导人物，自然是林老爷子的亲孙子林一铭和林陌然。 林一铭年长，已经接管了珠宝行业，房地产板块，自然会由林陌然来打理。 只是陈小蓉不知道林氏集团的版图，铺得有多大而已，她所见的，不过是林氏珠宝的一个小小直播间而已，而事实上，全国各地都有林氏的布局。 “喝了多少？脸这么红？”林陌然放下橙汁，问她。 “没几杯，中途我溜出去好几次呢！”陈小蓉轻抚自己的脸颊，确实是滚烫的。 陈小蓉喝完橙汁，林陌然拉她的手，来到卧房，道：“这间，是我的卧房，我带你参观一下！” 她就这样由他牵着，进了他的卧房。 林陌然的卧房装修得很温馨，床很大，飘窗上摆着很多的毛绒玩具，有奥特曼，也有库洛米。 他的电脑桌旁，还摞着许多的书籍。 陈小蓉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呢喃道：“《简爱》，你也喜欢看文学类书籍吗？” “嗯，偶尔看看。” 陈小蓉坐下来，翻看了几页，就有些困意了。 林陌然倚靠在电脑桌旁，静静地看她。 平常在学校，她不怎么化妆的。 今天为了参加这个宴会，她化了精致的妆容，这样的吊带长裙，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穿，真的是美艳动人。 “不早了，我们休息吧！”陈小蓉抬起头，凝望着他，她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就似天边的星辰一般耀眼。 “好啊！”他说好，却不带她去客房。 “还愣着做什么，带我去客房啊？”她起身，准备往外走。 林陌然追上去，突然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身子，他的嘴唇在她的耳畔呢喃：“别走，陪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柔，有些暗哑，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陈小蓉觉得自己的身子微微一颤，一股暖流从小腹升起，她想离开，却支配不起自己的双腿。 他扳过她的身子，吻上她的双唇。 林陌然顺手拨掉她一根肩带，炽热的大手盈盈一握，她那傲人的山峰，便被他收入掌中。 气氛变得暧昧不明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脸发烫，就连身子也在发烫。 他横抱起她，两个人一起跌在大床上。 他吻着她的唇瓣，她的下巴，再到她的脖颈，一路下滑，停留在她的胸前。 陈小蓉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游离在云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她扭动着发烫的身体，手指在他的后背滑动着。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完全没有拒绝他，任由他剥粽子一般，将她剥得像一只白皮鸡蛋。 他干燥炽热的大手，在她滑腻腻的肌肤上游走，游蛇一般，游到哪里，哪里燃烧起一团火，直至将她整个燃烧至绵软，就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在他的怀中，无尽的沉沦。 在他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她攥住了他的手腕，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求他：“带上雨衣……” 他当然知道雨衣是什么。 他期待这一天许久了，早就买好了预备着。 被他占据领地的那一刻，那种被烈火焚烧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畅快的感觉，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她开始理解了于春夏，为什么会克制不住自己。 她在他的怀中，也一样是无法克制的。 只是，他的林陌然，比较爱惜她而已，从不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要她。 今晚她没有拒绝，确实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他将她扑倒在床之前，她也想要扑他了，喝了点酒，人真的会疯。 往日的矜持都不复存在了，她的腿勾着他的腰，极尽妖娆。 人一旦破了戒，便忍不住了，一晚上他们都没有睡好。 不是他起来折腾她，就是她不经意地摸他两下，他就受不了，又要要她。 因为于妈在，她又痛又畅快的情绪无法发泄，只能咬唇忍着，怕发出声音，被于妈听到。 早起于妈敲门敲了两遍他们才听到。 “少爷，吃早餐了！” “好了，我知道了于妈！”林陌然起床，迅速地穿好衣服。 陈小蓉也起床，开始穿衣服，掀开被子，他们都看到了床单上的那团血，她的脸一红，道：“羞死了，于妈看到该怎么办？” 她穿好衣服，扯下床带，用方便袋装了起来。 “你干嘛？”林陌然不解，脏了就让于妈洗呗！ “我拿去洗一洗！” “于妈就是做这些事情的，不用你帮我洗床单！” “不用了，我来洗！”她还是有些害羞的。 虽然昨夜她也很疯，那也是被他诱惑的无法自拔，实在是多巴胺分泌得太多，完全失去理智了。 林陌然知道她是怕羞，才要自己洗，他小声道：“我先去洗漱了，你等会再去，别让于妈看到你昨夜是在我房间睡的！” “嗯！”她点点头。 林陌然跑去洗漱，洗漱完了，又溜去更衣室，找了一个新床单，亲自铺上了。 于妈也是过来人，就算是两个人昨晚都没发出太大声音，但是床晃动的声音还是很大的。 二人吃完早餐离开后，于妈去林陌然的房间拖地，发现床单换掉了，她就明白了，这对小情侣，昨晚应该是第一回，不然不会把床单弄脏的。 要不要把这件事汇报给太太呢？ 于妈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说了。 毕竟，小少爷已经成年了，两个人正在实习中，再有一年，就可以毕业了。 虽然，她也是不看好陈小蓉的，从她的穿着中，她就能猜到，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甚至连普通人家都赶不上，她哪里配得上他们家小少爷，林家每一位少爷，都是身价过亿的，一个这样普通人家的女孩，怎么能轻易嫁进豪门？ “去实习公司吗？”林陌然问她。 “嗯。” 陈小蓉昨晚没有睡好，在车上都在打盹儿。 林陌然双眼炯炯有神，真是精力旺盛。 车子停下来，陈小蓉下了车，走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双腿都在打颤，心里暗暗埋怨林陌然不懂节制，初尝人事，就这么通宵折腾。 第148章 议论纷纷 陈小蓉一进门，秦总就满脸堆笑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鞠了一躬，喜相迎道：“陈小姐，您来了，来坐坐坐！” “今天不用去工地吗？”陈小蓉疑惑地问。 “去什么工地呀，陈小姐，现在谁还敢带你去工地啊？得罪了林家小公子，是什么后果，啊……咱在办公室呆着就行！” “不至于吧？秦总？” 秦总的话，把陈小蓉弄的是哭笑不得，她道：“秦总，我是来实习的，不是来做少奶奶的，该去工地学习，还是得去工地，倘若工地上的施工情况，我一点都不懂，我怎么写实习报告？难道让我去抄啊？” “那陈小姐是想去工地喽？” “当然！”陈小蓉道，“脚踏实地学点东西，比什么都强！” “那好，那你现在就跟我去工地，不过，得换套方便一点的衣服！” 秦总上下扫量了一下陈小蓉的吊带长裙和高跟鞋。 陈小蓉脸一红，想起昨夜和林陌然抵死纠缠的种种，就因为留宿在他家里，连衣服鞋子都没换，穿着吊带裙就来公司了。 裙装和高跟鞋，确实不适合去工地，不但会吸引来工人异样的目光，来回上下楼也不方便，走着还累。 “那秦总稍等我片刻，我回去换了衣服就来！” “ok，没问题！“ 秦总是这家建筑公司的负责人，而他手里的施工项目，很多是从林氏集团投标得来的，得知陈小蓉是林家小公子的女朋友，他哪里敢怠慢。 这里头都是有利害关系的，不然他也没必要对一个小女孩毕恭毕敬的！ 陈小蓉换了一条黑色休闲裤和一件白t恤，穿着旅游鞋，重新回到公司。 秦总即刻便带着她去工地查看施工情况了。 公司里的其他人，看见秦总这副模样，纷纷议论道：“这个新来的实习生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秦总对她点头哈腰的？” “是啊？昨天还挺正常的，从今早上开始，看着有点蹊跷啊！” “昨晚上秦总，可是带她去参加酒局了！” “该不会是，爬上了秦总的床吧？” “那也不至于一晚上就把秦总驯服成小猫了啊？不合理不合理！” “快别瞎议论了，没看到送她来公司上班的车，是什么车吗？” “什么车？” “玛莎拉蒂啊！” “少说也有几百万！” 众人唏嘘不已。 “那看来来头不小呢！” “该不会是富家千金吧？” 有人摇摇头，道：“看气质不像，挺质朴一女的，衣服也不是名牌，包包也非奢侈品！” “她背的什么包？” 有人拿出了手机，搜出同款。 “帆布包，二十九块九包邮！” “衣服什么牌子？” “某宝小众设计品牌，同款三百八！” “好低调！” “该不会是哪家少爷的女朋友吧？” 秦总的秘书路过，冷哼一声，道：“让你们猜对了，就是林家小少爷的女朋友，你们可别在人家跟前乱讲话，免得砸了自己的饭碗！你们可知道，我们公司竞标来的项目，有多少是来自林氏集团？” 办公厅里，立马鸦雀无声。 …… 秦总和陈小蓉来到施工工地，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工人没有系安全带，站在单薄的搭建木板上施工，秦总气得血压飙升，赶忙叫来了工地负责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开过多少次会了，不止一次说过，要安全施工安全施工，你们怎么就是不按规定来？罚款两千！” “秦总，没有不按要求来啊？”工地负责人嘴硬道。 “还跟我嘴硬，你给我抬头看看，工人系安全带了吗？戴安全帽了吗？” 工地负责人抬起头，也看到了那个比较“勇”的工人，冷汗都下来了，他连忙叫人，把那名工人给叫了下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多少次了让你系安全带系安全带就是不系，你到底怎么搞的？” “我看那就一小点需要补，马上就好了，就没系！”工人狡辩道。 “以后给我记住了，再不服从管理，就扣工资！” 秦总扣他两千，他总不能自己吃哑巴亏吧？怎么也得从工人身上找补回来。 秦总为什么生那么大气，工地负责人也是很清楚的。 工地上，经常发生这种事情，施工安全做的不到位，摔下来一个，摔死摔残都要赔几十万，这些钱从哪里出？ 多摔死几个，那工地上还挣什么钱？都白干了！ 工人自称命贱，自己不把自己命当回事的，想着自己摔死了，还能给家里创收，就有恃无恐的。 因为安全问题，秦总又把这些工地负责人召集到一起，又开始开会。 其实会议上说的事情，很多都是重复的，反复的说，他们也不一定落实。 施工的负责人，很多都不是高学历，那些包工头，有的就小学学历，开会讲多少遍，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冒，所以领导也是操碎了心！ 陈小蓉拿着本子，坐在一旁，记录会议内容，一丝不苟。 这些，都要交给领导的。 开完会，也差不多下午四点了。 秦总对陈小蓉道：“你肚子饿不饿？饿的话，我请你吃饭！” “不饿，谢谢！”陈小蓉微微一笑，道，“我晚上跟我男朋友一起吃！” “好，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把今天的会议内容给我，你可以下班回家了！” “ok！“ 陈小蓉把整理的会议内容，递给了秦总。 秦总将这些拿回公司，再让其他实习生，把这些打印出来，分发给各工地负责人。 让他们按规章制度和要求施工。 陈小蓉提前回到学校宿舍，她拉过洗脸盆，把盆里泡了一天的床单洗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把上面的血渍给洗干净了。 最后，她把床单晾在了窗外的晾衣架上。 于春夏打了饭回来，一眼瞥见窗外那张蓝色的床单，有些奇怪，那一看就不是女孩子铺的床单，是男人的床单，她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男朋友的床单？”于春夏撂下饭盒，问道。“你帮你男朋友洗床单啊？从前可没见你这么勤快！” 第149章 恩情? 陈小蓉的脸顿时红得像番茄，她不好意思地敷衍了一声：“嗯。” “你最近实习得怎么样？”陈小蓉转移了话题。 “唉，快别提了！”于春夏打开饭盒，用勺子搅拌着里面的饭菜，道，“天天去工地测量尺寸，都快晒掉皮了！早知道就不报这个专业了，根本不适合女人，太累了！你呢？” “一样。”陈小蓉说，“土木工程系，有几个天天坐办公室的？又不是会计！天天呆办公室，只能打杂，不是端茶倒水就是给人打印资料！去工地是好事，能学东西！” “你吃过晚饭了吗？”于春夏抬起头，望着她说。 陈小蓉摇摇头，说：“没有，一会儿我跟男朋友一起吃！” “你们俩这么恩爱？”于春夏的语气中，满是羡慕。 “你和陆振豪不够恩爱吗？”她可是清晰地记得，两个人当初可是如胶似漆的。 “快别提他了，他现在对我不咸不淡的，可能没有新鲜感了吧！” “你不主动找他吗？” “我可不想那么贱！”于春夏嘴上这么说，眼泪却在眼圈里打转。 自从陆振豪知道她会有生育障碍后，渐渐疏远了她，没有说分手，但是这样的冷暴力，谁能受得了？ 她主动找过他几次，他总是找理由推脱，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完全是躲着她。 她实习，他也没有去接过她。 都是她一个人坐公交，来回上下班。 这时候，陈小蓉的手机铃声响了，是林陌然打来的。 陈小蓉接起电话，道：“喂，陌然！” 她的声音甜甜的，也只有对他，她才会秒变甜妹。 “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在学校宿舍呢，你在哪儿？” “我在车上，正要去你公司接你呢，既然你在学校，那你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你出来吧，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带你去吃饭！” “嗯，好，陌然哥哥拜拜！” “陌然哥哥？”于春夏噗嗤一笑，道，“小蓉，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挺会给男人灌迷魂汤的嘛！怪不得林陌然对你死心塌地的！” “他对我死心塌地的，跟我喊他什么一点关系都没有！”陈小蓉收起手机，从包包里翻出口红，对着挂在床上的小镜子，补了个妆，道，“我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我，我们之间不止有爱情，还有八年的友情，八年的同学情，还有八年的恩情！” 说出来可能没人能够理解，他对她有恩，如果不是林陌然，她根本无法完成学业，在她身无分文彷徨无助的时候，是林陌然给了她几万块交了高中学费，虽然后来，她靠打零工，还了这笔学费。 后来她在林氏任职，聪明的她，也知道，那是因为林陌然说了话，她才能留在林氏，不然她一个没毕业的穷学生，没学历没资历，她凭什么能留在林氏？ 她对他也有恩情，当初年少的他贪玩跌入湖中，险些丧命，是她不顾危险，将他拖上岸，救了他一条命。 这一点，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也没跟别人提起过，这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恩情？”于春夏不懂。 她和陆振豪，似乎并没有什么恩情在。 友情和同学情，倒是有的。 爱情也有，只是这些情，不剩多少了。 陈小蓉补完妆就一溜烟跑下楼了。 留于春夏一个人在宿舍，吃着米饭大锅菜。 她一边吃一边流眼泪，明明当初，陆振豪对她也是十分上心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不咸不淡了呢？ 仔细想想，好像从和他上床的那天起，他就对她不耐烦了吧！ 他们之间，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联系了。 说分手，也并没有分手。 今天，她想约陆振豪出来，跟他好好聊聊。 这次，她没有给他发信息，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而是径直去他的宿舍找他。 宿管大爷打电话通知了陆振豪的宿舍，宿舍里只有一个男同学在，是周楚轩，他说陆振豪不在，应该是去打篮球了。 于春夏听罢，便去操场上找他了。 她一路小跑来到操场，环顾四周，发现了陆振豪的身影。 他健硕的小麦色身体，在落日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于春夏嘴唇微启，正要喊他的名字，却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跑到陆振豪的面前，拿出手中的丝帕，为他拭去脸上的汗水。 于春夏口中的“陆振豪”三个字，涌到喉咙，又吞了回去。 一股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眼泪就像掉线的珠子，颗颗滚落。 那个娇小的身影，一米六不到的身高，在高大威猛的陆振豪面前，就像一只宠物兔，她穿着一条白色及膝裙，白色运动鞋，白色长袜，扎了两个长马尾，打扮得像个初中生。 不得不说，个子小，扮嫩也不违和。 她原本想要跟他谈谈的，现在看来，真的是不必了。 上去争吵，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想转身离开的，却不料，那个娇小的身影先发现了她。 她挑衅一般的，来到于春夏的跟前，甜甜一笑，道：“你好，听说，你是陆振豪的前女友？” 于春夏上下打量着她，冷冷一笑，道：“不是前女友，我们还没分手！你是哪位？传说中的小三吗？” “切！”那女生不屑一顾，道，“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以为小豪哥哥还会要你吗？” 于春夏被她戳到了痛处，她没有料到，她不能生育这件事，如此隐私，竟然被陆振豪宣扬了出去！ 她又羞又怒，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那娇小女生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五个手指印，脸通红得像半熟的草莓。 “小豪哥哥，她打我！”那女生转身，迈着小细腿儿，扑进陆振豪的怀里。 陆振豪揽住女生，结实有力的臂膀，鼓起几块醒目的肌肉。 曾几何时，他也这么揽着她！ 现在，他连“分手”二字都没有对她说，怀里就换了新人！ 第150章 割腕 于春夏不能接受这样的刺激，刚刚的理智完全被他俩黏腻的状态给击溃！ “陆振豪，我们还没有分手，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背叛我？”于春夏指着陆振豪，和那名娇小的女子，怒吼道，“她是谁？” “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联系了，情侣之间，三个月不联系，难道不代表着分手吗？于春夏，你怎么这么不识趣？” 陆振豪的话冰冷彻骨，就像是一把刀子一般，扎进她的心窝。 “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你骗我！”于春夏哭着冲上前，想要撕扯那位第三者。 被陆振豪一把推开了，他道：“我们好聚好散，我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找你这样的，你家什么条件，你自己不清楚吗？我爸妈不会同意我找一个凤凰女的，你家是农村的，而且你不能生，你不能生我娶你做什么？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他们要传宗接代的！” “呵呵……”于春夏苦笑，“我不能生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陆振豪我恨你——” 还有你，你以为他会多爱你，他只爱他自己！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等着瞧吧！你们不会幸福的！” 于春夏转身，哭着跑开了。 “姜梦，你脸痛不痛？” “当然痛啊，你前女友好凶啊！像只母老虎！” 姜梦扑进陆振豪的怀里，小拳头捶打着他健硕的肌肉。 陆振豪攥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道：“好了，别闹了！” 虽然一开始，他对于春夏就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但是，刚刚看到她撕心裂肺的模样，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她说他恨他！ 只是一丝的不快掠过，很快就被怀里的娇小女友的甜腻给填满了。 男人对于感情方面，还是比较淡漠的。 谁更有生育价值，便选择谁。 于春夏哭着跑回宿舍，难受得紧，心里就像是被人堵了一块大石头，天塌地陷的感觉。 他明明说会爱她一辈子的，一转眼就不爱了。 她像是被人丢弃在雨中的流浪小狗，蜷缩在床上，哭得喘不过气来。 有一刻，她甚至想要自杀！ 她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说好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人，忽然就转身再也不见了。 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只要一想到，以后陆振豪再也不是她的了，她的心就痛。 她摸出手机，给陆振豪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微信，细数他们的过往，那些甜蜜的痛苦的过去，一幕幕，就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却再也回不到昨天。 她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他将她弃若敝履，对她这样狠！ 只是，这一条消息发过去却显示：对方不是您的好友，请先发送验证请求。 他居然把她删除了！ 于春夏哭得更厉害了，甚至连掩饰也不掩饰了，她嚎啕大哭，整栋楼得有一半人听见了。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考虑什么脸面了。 她最后，把电话拨给了陈小蓉。 此时的陈小蓉，正在跟林陌然一起吃饭。 林陌然想要吃过饭以后，带她回家的。 “春夏，你哭什么，慢慢说！” “我被陆振豪劈腿了，他有了别的女人！呜呜……”于春夏哭得很大声，毫不避讳。 陈小蓉道：“我早就说过，他就是个浪子，你偏要跟他在一起，快别难过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回来陪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难受，难受的想死！” “我现在跟林陌然在一起……” 陈小蓉的话说了一半，“吃饭”二字还没说呢，就被于春夏给打断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让我一个人死了算了！” 说完，于春夏挂断了电话。 陈小蓉担心于春夏出事，便对林陌然说：“陌然，于春夏失恋了，我回去陪陪她！” “那就不陪我喽？我也需要你陪！”他微微笑着，深情地凝望着她撒娇。 “昨晚陪你陪得还不够吗？都被你折腾死了……”陈小蓉压低声音，说，“乖，我回去安慰安慰春夏，她状态不太好，你这么大男人，不需要我陪！” “大男人才需要女朋友陪啊！”林陌然在她面前，可爱得像个孩子。 陈小蓉担心于春夏出事，她站起身来，拎起包，来到林陌然跟前，弯腰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说：“陌然哥哥，我走了，我们改天再约哦！拜拜！” 林陌然被陈小蓉亲了脸颊，灿烂一笑，道：“拜！” 陈小蓉招呼了一辆的士，上了车后，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于春夏的手机号码。 发现她居然关机了。 这让陈小蓉的心一揪一揪的，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回到宿舍，推开门后，血腥的一幕，让陈小蓉的心“咯噔咯噔”狂跳，险些晕倒在当场。 于春夏竟然在宿舍里割腕了。 鲜血滴的满地都是。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只胳膊垂在床沿，手腕很深的一道血口子，在滋滋冒血。 她的脸色惨白，血水已经流了一滩。 陈小蓉奔过去，慌忙从裙子上扯下来一块布，在她的伤口上缠绕了好几圈，血很快就浸湿了那块布。 “春夏，你怎么这么傻啊？”陈小蓉抱起于春夏，喊着她的名字，“于春夏，你给我醒醒，你快醒醒啊！” 陈小蓉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急救车辆呼啸着驶进校园，护士们冲上楼，把于春夏给抬走了。 陈小蓉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在车上，她在于春夏的手机里，翻到陆振豪的手机号码，打给了他。 “陆振豪，于春夏自杀了，她现在在急救室，你不来看看她吗？” “她怎么那么蠢？”陆振豪没想到，于春夏会来这么一出。 “她为什么自杀，你心里没有数吗？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蠢？”陈小蓉道，“你最好现在就来医院，否则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 陈小蓉告诉他于春夏在哪家医院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的陆振豪，正和新欢姜梦在一起吃小龙虾，接完这个电话，他就心事重重的。 第151章 滚出去秀 姜梦见他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问道：“小豪哥，你怎么了？谁打来的？那个丑女人？” “她自杀了，我去医院看看她！”陆振豪心情烦躁地抽了几张抽纸，将手上的油渍擦干净，不耐地甩在餐桌上，“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随后就来！” “你在搞什么啊！”姜梦不耐烦地蹙眉，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你们都已经分手了，她想死那是她的事情，你去干什么？” “她是因为我才自杀的，我必须要去看她！” 陆振豪站起身来，去前台结账，准备走了。 姜梦慌忙追上来，挽住他的胳膊，说：“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 “我去怎么了嘛！你是我男朋友，我跟你一起去，理所应当啊！你放心，我不计较她打我那巴掌，也不找她算账，就当她把你让给我的补偿了！” 姜梦挑了挑眉，撅着嘴，瞪着他道：“不然你也别去！” “那好吧！”陆振豪带着姜梦，打车去了医院。 于春夏经过一番抢救，包扎了伤口，又输了血，人保住了一条命。 大夫说，晚送来一会儿，人命就没了！ 于春夏也醒了过来，就是脸色还不太好看。 陈小蓉把于春夏的病房号发给了陆振豪。 她本意是让陆振豪来安慰安慰她，他们新分手，说不定还能和好。 谁曾想，陆振豪这么没有底线，竟然把新欢姜梦给带来了！ 陈小蓉看到姜梦的那一瞬间，想要杀了她的心都有。 做人，不能这么猖狂的吧？ 才抢了人家的男朋友，现在又来耀武扬威？ 陆振豪和姜梦还未踏进病房门口，就被陈小蓉给堵了出去。 她关上房门，道：“陆振豪，我让你来看看于春夏，劝劝她不要厌世寻死，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她非要跟着来……”陆振豪也觉得有点不太好，说话都没底气了。 “你知道不好还带她来？你是想气死于春夏吧？”陈小蓉指责他道，“早知道你没底线，不知道你没底线到这种程度，真是什么人都可以啊！” “你是谁？干你什么事啊？”姜梦不服气地道，“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怎么了？我就要天天黏着他，干你屁事啊！” 姜梦两只胳膊圈在陆振豪的脖子上，双马尾一甩，像个毛绒兔子挂件。 “原来你新女友就是这样的货色啊？”陈小蓉翻了个白眼，不屑道，“长得还没有大葱高，还想找个一米九的男朋友，他可以跟于春夏玩玩，也可以跟你玩玩，你以为你是什么金镶玉？可以永久挂在他脖子上？想秀恩爱，给我滚出去秀去！” “你……”姜梦词穷，一时想不到什么词来反驳她。 最主要的，她就不该来，确实没有理。 是她抢夺人家男朋友在先，挑衅刺激在后。现在又跟着陆振豪来医院，这不是故意炫耀吗？ 但是她又担心自己男友跟前女友旧情复燃，所以才要跟着。 现在她是正牌女朋友，陆振豪亲口盖了章的，她又觉得她跟来了无可厚非。 管好自己的男朋友，是自己的分内事，干别人什么事呢？ 陆振豪推开姜梦，对她说：“你回去吧，让你别来你非要跟着！” “喂，你可是我男朋友啊！我没有这么大方，把你让给前女友！”姜梦堵嘴，不想走，“要走一起走！” “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担心什么？”陆振豪说，“人都起不来了！” 姜梦扫了一眼陈小蓉，陈小蓉冷若冰霜的样子，让她如坐针毡无地自容。 陆振豪这样说了，她便灰溜溜地走了。 “真不知道于春夏看上你什么？”陈小蓉冷冷瞥了陆振豪一眼，道，“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就不能好好的相处吗？为什么要抛弃她？” “她身体有病，不能生……”陆振豪低声说。 陈小蓉扬起巴掌，狠狠打了陆振豪一耳光：“她不能生难道不是因为你？是谁害她屡次流产的？你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跟你的时候，是不是完璧？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是你，陆振豪，别人都可以嫌弃她，唯独你，不可以！” 大夫来给于春夏换药，然后对陈小蓉和陆振豪说：“你们谁是她的家属？” “他，是于春夏男友！”陈小蓉看了一眼陆振豪道。 “她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以后不能让她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胎儿很健康……你们要留下还是要流产？”大夫很认真地说，“女方有过两次流产史，倘若再流产，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 陆振豪完全惊呆了，陈小蓉也惊呆了。 他们已经分手了，这个孩子是不能留的。 可是—— 大夫又说，她若再流产，她就会终身不孕。 陆振豪觉得大夫就是在夸大其词，之前还说她会不孕，竟然又怀上了！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你们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大夫说完人就走了。 怪不得情绪这么不稳定，孕妇早期是有抑郁症状的，再加上陆振豪和姜梦这样刺激她，她一个人在宿舍，越想越绝望，直接割腕也不难理解。 陆振豪走过去，对于春夏说：“大夫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于春夏眼角挂着一滴泪，她别过头去，不看他。 “你怀孕了。”他叹了口气说，“留不留，你做决定吧！” “如果我说我要生下来呢？” “大夫的话也不能全信，他们就是吓唬人！”陆振豪顾左右而言他，“上次你去医院，大夫也说你会导致不孕，你现在不还一样怀孕了吗？” 自从大夫说她不孕后，陆振豪和她在一起，彻底没有心理负担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也不会怀孕。 这一次，在一起差不多一年多，才又怀上了。 于春夏转过头，冷冷望着陆振豪，说：“大夫只是说，会导致习惯性流产，没有说怀不上！” “你要生下来？”陆振豪反问，“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生下来做什么？” 第152章 自知之明? “你不是说因为我不孕分手吗？我现在怀上了，你为什么还要分？”她冷哼一声，反问，“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变心了，不爱我了，你为什么要用那件事来羞辱我？” “对不起。”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于春夏坐起身来，抱住陆振豪，不撒手，“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陆振豪轻轻拂掉她的手，后退几步，转身，背对着她，说：“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他逃也似的走掉了。 于春夏见他这样犹豫不决的态度，坐在床上不停的哭。 陈小蓉走过来，坐在她的床边，道：“为了男人哭，最不值得！” “你和林陌然幸福恩爱，你当然不会理解了，我被人抛弃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呜呜……” “有个孩子好啊！”陈小蓉拿了苹果，一边削皮，一边云淡风轻地说，“不管这个孩子你要还是不要，你也要用他，好好的报复一下小三！” “她不是从你手里抢男人吗，你可以再抢回来！”陈小蓉道，“抢回来，留下还是丢弃，全在你一念之间！” “抢回来？” “对，你都怀孕了，这还不简单吗？挺着肚子站在她跟前一亮相，她就得夹着尾巴跑，全世界都知道你是陆振豪的女朋友，现在肚子里都有小陆振豪了，你还怕整不过她？” “这得看男人有没有良心吧，倘若他没有良心，始乱终弃，我也没有办法呀！” “陆振豪和你分手，不就是担心你怀不了孩子吗？现在你怀上了，他就没有理由再分手了！”陈小蓉抬眸，凝望这她，把削好皮的苹果塞进她手里，说道，“不过，我只是想让你用这招棒打野鸳鸯，并不想让你真的嫁给他！他并非良人，婚前就这样，婚后有你受的！” “可我就是喜欢他，能怎么办。” 于春夏想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和陆振豪在一起。 “你只想要他这个人，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对于你来说，别人的话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陈小蓉太了解于春夏的揍性了，恨其不争哀其不幸。 尊重个人命运，她也只有言尽于此了。 于春夏出院后，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一条宽松的裙子，看起来像孕妇裙。 可能是怀孕了的缘故，雌激素分泌太多，母爱泛滥，看见什么婴儿产品都想买。 之前的一年中，因为医生说她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她一直闷闷不乐。 现在好了，她怀孕了！ 而且胎儿竟然有三个多月了，大夫说，三个月内的胎儿，最容易滑胎，现在过了三个月，已经算是安稳了。 虽然大学还没有毕业，因为怀孕，会耽误很多事情，但是这个胎儿得之不易，这一次，她不想拿掉他！ 即便是陆振豪对她这样，她也想要把孩子生下来。 陆振豪实习完后，就会和朋友一起去操场上打篮球，姜梦是他的迷妹，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那阵子，陆振豪刚好对于春夏也腻味了，再加上得知她可能会不孕，（不排除大夫夸大其词的作用），他对她愈发冷淡。 有学妹嘘寒问暖的凑上来，他秉承着不接受不拒绝的渣男标准，就跟姜梦混在了一起。 姜梦开始是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跟他在一起之后，才从别人嘴里知道，他有女朋友。 既然那时候两个人在冷战，默认分手的状态。 她觉得：既然默认分手了，她和陆振豪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于春夏穿着那条藕粉色的孕妇裙，来到了操场。 她的手腕上，还绑着纱布，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她看见陆振豪在操场上奔跑着，满身的汗，而那个姜梦，就站在不远处，朝他挥着手。只不过陆振豪眼里只有球，根本没有看她而已。 于春夏款款走来，她伸手，在姜梦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姜梦回过神来，望着于春夏，眉头微微一蹙，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好像，她不该来一样！ “我和陆振豪并没有分手，他也没有跟我提过分手二字，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你来做什么？”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小豪哥说过了，他不要你了，你不能生！” “说得好像你一下能生七八个一样！”于春夏轻笑，“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想要孩子，我给他生就好了啊！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我可能要跟你的小豪哥去领证了……” “什么？！”姜梦惊呆了，她没有想到，昨天还在割腕的于春夏，今天就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那说明，陆振豪和她眉来眼去的时候，也没少约于春夏出来消遣寂寞。 陆振豪身边的男同学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说道：“你女朋友来了，还有你的那个小迷妹，你确定不过去看看吗？别一会儿打起来了！” 陆振豪连忙丢下手里的球，一路小跑跑了过来，道：“春夏，你来了？” “嗯，振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他是我男朋友，你有什么好谈的，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姜梦生怕她抢走自己好不容易追来的男人，她挽住陆振豪的胳膊，另一只手，还要给他擦汗。 陆振豪哪里有心情让她擦汗，他害怕刺激到于春夏的情绪呢！ 再怎么说，于春夏现在怀了几个月的身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她！ 陆振豪不耐地拨拉开了姜梦的手，姜梦气得直跺脚，她眼睁睁地看着陆振豪朝于春夏走去，眼睁睁地看着他对她轻声细语地说话：“你伤口还没愈合，别出来瞎逛了，快回去休息吧！” 姜梦上前两步，冷哼一声，道：“听见没有，身体不好就回宿舍休息吧，别在这里碍眼！没有自知之明！” 于春夏不怒反笑，她伸手，从姜梦的手里夺过毛巾，柔声细语地道：“我男人出汗了，我会帮他擦去汗水，不用劳烦这位小姐！该有自知之明的是你啊，姜梦小姐！我有了我男人的孩子，我们应该谈的事情，是关于我们孩子的，至于你，站在这里，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吗？” 第153章 软刀子杀人 这一招，她还是跟陈小蓉学的，就是要不怒而威，软刀子杀人！ “你……”姜梦环顾四周，好像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她是清楚的，陆振豪和于春夏恋爱三年，所有人都知道。 此刻，她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晕，便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一刻，就连于春夏也被吓住了，她没想到，姜梦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她还没怎么样呢，她就晕倒了。 陆振豪只能先顾姜梦，他把姜梦抱起来，掐了掐她的人中，人还是没有醒。 于春夏看着他们搂搂抱抱的样子，又气又急。 她推开陆振豪，道：“你起开，我来！” 于春夏从地上拿过一瓶水，扭开了盖子，直接倒在了姜梦的脸上。 姜梦被凉水激了一下，鼻子里也灌进去了水，她狂咳了一阵，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她的身上，被水淋湿，屁股底下也粘了些泥，整个人都显得很狼狈。 “醒了！”于春夏随手丢掉瓶子，冷冷望着姜梦。 此刻的姜梦，身上都是泥土和水，脸上的厚妆也花掉了，活像个女鬼。 她的眼睫毛趴在眼睑上，有的被水冲在鼻翼两侧，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她蹲下身子，伸出手，勾起姜梦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嗤笑一声，道，“你这样的货色，怎么好意思勾引别人男朋友的？一张脸跟鬼一样，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有啊，以后记得买点高质量的化妆品，脱妆太严重了，就像被猪舔了一样！” “于春夏，你太过分了！你不就是个四眼狗吗？有什么了不起？！”姜梦抽泣着哭起来，她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扑进陆振豪的怀里，祈求陆振豪的怜悯，被陆振豪嫌弃地躲开了。 他也怕蹭一身彩妆碎屑。 于春夏挽起陆振豪的胳膊，向前走去，他们远远地将姜梦甩在身后。 “小豪哥——”姜梦在身后喊着陆振豪的名字，“你别走——” 陆振豪头也没回，被于春夏挽着胳膊走了。 他并没有多爱于春夏，也没有多爱姜梦，他不过是在两个女孩子之间徘徊而已。 和于春夏三年，已经习惯了，她只是稍微霸气一点，他就乖乖跟她走了。 就这点霸气，还是陈小蓉教的。 不止是女人怀孕了母爱泛滥，好像男人也一样。自从得知于春夏有孕，并且胎儿已经三个月，在b超里已经有了人形，他就有些幻想当爸爸的感觉。 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狠话，也都忘记了。 他知道于春夏太爱她，他怎么对她，她都不会离开他。 陆振豪带于春夏去了附近的餐馆，他很温柔地问她想吃点什么？ 于春夏说想吃猪蹄子！ 以前，她每次怀孕都吐的，这一次很奇怪，一点感觉都没有，胃口还超级好。 就这样三个月，悄悄涨了十斤肉。 “你胖了。”陆振豪说，“这次怀孕不吐吗？” 于春夏摇摇头，说：“不吐，胃口还超级好！” 陆振豪扬起手，对服务员说道：“来一份炖猪蹄，一盘凉拌海蜇，一盘酱牛肉，一盘鱼香肉丝，一份海鲜疙瘩汤！两盘饺子！” “好嘞，马上就好！”服务员记下菜单，去了后厨。 于春夏俯下身子，小声道：“叫那么多干嘛？能吃了吗？” “还有七个月我就做爸爸了，我不得让你好好补补吗？” 于春夏眸光看向别处，有眼泪含在眼眶里：“你不是说不想要吗？” 陆振豪见于春夏要掉眼泪了，连忙抽了几张纸，塞进她手里，他道：“别哭了，我没有说不想要啊，我只是说考虑考虑，毕竟我们年纪还小，都在读书，大学还没毕业，不适合养孩子……” “那现在呢？”她擦了下眼泪，凝望着他。 “看你肚子都显怀了，我又有些不忍。”陆振豪道，“既然你执意要生下他，我总不能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于春夏终于喜笑颜开。 饭菜很快端上了桌，于春夏和陆振豪恋爱以来，他请她吃过无数次饭，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丰盛。 毕竟，他们还是个学生，家长给的生活费并不多。 虽然陆振豪家里生活条件好一些，但是也没到可以铺张浪费的程度。 听到他说他要做她孩子的爸爸，她打心底里高兴，就连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伤害她的事情，她都不在乎了。 他是她的初恋，她是真的很爱他，爱到无原则的那种。 于春夏觉得自己肚子很饿，不顾形象地啃着猪蹄。而陆振豪，一脸姨母笑地望着她，有一瞬间，她有一种错觉，她觉得他们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一般。 这一刻，她有种虚假的幸福感溢满胸膛。 按照大夫给她推算的月份，过几天，胎儿应该有四个月大了。 倘若不做引产的话，她应该再去医院复检，并且做b超筛查胎儿是否健康。 “过几天，我去医院复检，你陪我去好吗？” 于春夏用汤匙舀起猪蹄汤，放在唇边，吹了吹，味道真的很香。 她不知道为什么，前两次怀孕，会孕吐反应这么强烈，这一次，却完全没感觉，还这么能吃。 “好！”他满口应承下来。 到了孕检那天，陆振豪带着于春夏去了医院，做了彩超。 大夫没有明说胎儿性别，但是大夫说了句：“宝宝很强壮，很健康！爸妈得多努力了！” 回去的路上，陆振豪拿着彩超单子，说：“你肚子里的是男孩！” “你怎么知道？大夫可没说胎儿性别啊？”于春夏不解。 陆振豪指了指彩超单子，婴儿双腿的位置，说：“喏，这里多个东西！” 于春夏瞅了一眼，果然是呢！ “你眼睛那么尖呢！” “我厉害吧！” “没生出来之前，谁也不敢说！”于春夏说。 陆振豪牵了于春夏的手，说：“我们结婚吧！” “你跟你的父母说了吗？他们同意吗？”于春夏抬起头，用探寻的目光望着陆振豪。 “他们不管我的事情的！”陆振豪说。 第154章 都显怀了 “那你以前还说你父母不会同意！” 于春夏瞪着陆振豪，想起从前他说的那些话就来气。 陆振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以前混账，你别计较了不就好了吗？” “以后还混账吗？”她一脸嗔怪地反问。 “不了。”他道。 “那就好！”于春夏说，“跟那个叫什么姜梦的，给我断了，不许再跟她联系！” “好好好，都听你的，现在你最大！”陆振豪满口应承下来。 “你若是再和她联系呢？” “再和她联系我就是狗！” “你说的？” “嗯，我说的！” “那我们改天见父母吧！”于春夏满目憧憬地说，“你说现在办婚礼好呢？还是毕业以后办婚礼好？反正现在必须得领证，不然孩子以后生出来是黑户！” “好，先去见我的父母，再去见你的父母！” “嗯！” 他们依偎在一起，站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温馨。 自从查出怀孕后，于春夏几天没有去公司实习了，她请了假，准备安胎了。 二人准备了一番，带着于春夏就去见男方父母了。 陆振豪的父母是工人，家境不算富裕，但也是小康。 于春夏拎着水果，一进门，陆母就道：“这是小于同学？” “是啊，伯母，我是于春夏！” “快进来坐！”陆母招呼于春夏进门，陆父在厨房炒菜，也拿着铲子出来打了声招呼，“是小于同学来了啊？” “是的，伯父！”于春夏朝陆父招了招手。 陆母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于春夏一杯，热情地招呼道：“坐坐，别站着了，在咱家，不用这么拘谨！” “嗯！”于春夏坐在沙发上，捧着手里的茶水，还是有些拘谨的。 陆母瞄了一眼于春夏的身材，觉得她有些胖，并未意识到，她已经怀孕。 她问道：“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呀？” 这些，陆振豪都没有跟他们细说过，只说想跟女朋友结婚，他们是同班同学，陆父陆母还说了陆振豪一顿：不反对你谈恋爱，也不反对你结婚，但是再怎么说，也得大学毕业以后吧？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就非她不娶！”陆振豪就这么一句，父母就应承下来了，见一面就见一面，他们也想看看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于春夏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说：“我爸妈是农民。” “哦……”陆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收了三分。 “那你家里几口人呀？” “三口人。” “独生女啊？”陆母反问。 “嗯！” “你们喝茶，我去厨房帮厨！”陆母放下手中的茶水，起身来到了厨房。 她压低声音，对陆父说：“这丫头是农村来的，长得倒是挺周正的，身材胖了点，有点配不上咱儿子！” “农村怎么了，农村姑娘更质朴！”陆父翻炒着锅里的菜，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可别掺和他们的事儿，到最后怨恨你！” “农村那些穷亲戚，烦得很呢，你没见楼下老王家娶了个农村媳妇，三天两头有些穷亲戚来家里住，一住就不走，在阳台上不是养鸡就是养鸭，没一点分寸！” “你不喜欢他们来，不让他们进屋不就行了！” “说得轻巧！”陆母道，“反正我不看好她，我们家小豪可以找更好的！” “他们家几口人？” “独生女，三口人！” “独生女也还可以吧，如果她在乡下，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你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她没有哥哥弟弟，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你没看见那姑娘的水桶腰啊，哪里像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那还不是你儿子做的好事！”陆父责怪道。 “什么？”陆母吃了一惊，立马想到了什么。 陆父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陆母。 那是前几日，于春夏去医院做的b超单子，上面写着早孕。 陆母惊讶道：“怀上了？” “都显怀了，还能有假？” “那两个人得尽快结婚了？” “不结婚，生出来就不好看了！”陆父道，“让他们明天去见女方父母，到时候双方父母坐在一起讨论一下办婚礼的事情！” “这个臭小子，婚姻大事，真是太草率了吧？”陆母又气又急。 “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你急也没用。” 陆母摇摇头，看来这门亲事，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于春夏在陆家吃了顿午饭，临走的时候，陆母本不想掏这个见面礼的，因为她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并不是很满意。 但是陆父觉得人家姑娘都已经怀孕了，你就得认可这门婚事，早晚都要进陆家的门，你现在不给，到时候那就是婆媳矛盾的一个爆发点。 于春夏临走的时候，陆父从陆母的口袋里掏出那个红包，硬塞给了于春夏。 于春夏还推脱不要，陆父说：“这是见面礼，你收好就可以了！” 于春夏走后，陆母埋怨他给这个红包。 陆父说：“她现在年纪小不懂，等以后回过味来，说你这个婆婆，连个见面礼都不掏，像话吗？” “我不想让她进门，我掏什么见面礼？” “你不想让她进门她就不进门了？这还得人家小两口说了算！我们只能做参考意见，不能出决定性决策！” 陆母翻了个白眼，道：“一个乡下出身的女孩，家境普通，怎么配得上我儿子？” “你不也是工人出身吗？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要什么门当户对！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农民出身的女孩了？真是！”陆父展开报纸，不屑一顾，偷看了一眼陆母，摇了摇头，继续看手里的报纸。 “都烦死了，还有心情看报纸！”陆母道，“我儿子长这么帅，怎么不能找个本地的漂亮女孩了？就因为读了个土木工程系，听说一个班里就俩女生，真是进了和尚窝了，看见个母的就觉得好看！”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除了这句，你还会说别的吗？”双手抱肩，瞪着陆父，嘟囔道，“胳膊肘往外拐！” 第155章 令她心动 回学校的路上，陆振豪和于春夏依偎着，坐在公交车上。 他问她：“看看，红包里有多少钱？” 于春夏拿出红包，抽出里面的红色纸币，数了数，说：“九百九十九！” 陆振豪道：“寓意长长久久！” “那就是说，你爸妈同意了？”于春夏喜出望外。 “当然了，不同意也得同意！” “为什么？” “我把b超单子往我爸眼前一亮，我爸当即就同意了，说要做大学同学群里第一个当爷爷的人！” “你爸还挺有意思！” “嗯，我爸最向着我了！” “你妈……吃饭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看！”于春夏眸光一暗，心事重重地道，“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不用管她，我爸同意了，这事就能成，她还能把你们母子给赶出去不成？” “如果她没看好我，嫁过去我们也不会幸福到哪里去！” “她觉得你家农村的……” “那我把户口迁过来，落你家里，不就不是农村户口了？” “跟户口没关系，跟生长环境有关系，骨子里带的，我妈觉得农村人不讲究。” “我还看不上她呢，满身市侩小市民的味道！”于春夏不甘示弱地说。 “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妈，是你的长辈，你若嫁给我，就得孝敬我妈！不能主动引起冲突！” “她不来惹我，我不会去惹她，陆振豪我问你，我是善斗的人吗？” “不是！”陆振豪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 于春夏又带着陆振豪见了自己的父母，对于这个城里女婿，他们是很满意的，他不但人长得人高马大的，还跟女儿是同学，再加上，于母知道自己女儿怀孕了，生怕陆振豪不要她，连彩礼的事情都没敢提一嘴，只说他们俩幸福就好，婚礼的具体事宜，双方父母见面再谈。 …… 陈小叶这边，也由王凌风带着，见了他的父母。 二人原本想着当月就仓促结婚的，可是王家父母坚决反对，就连户口本也藏了起来。 这让陈小叶十分沮丧。 原本王凌风说过，让她撒个小谎，不要说自己的婚史，但是陈小叶不想骗他们。 就因为她之前骗过王凌风，被王凌风冷处理了几个月，她就决定，以后无论怎么样，都要说实话。 于是，她见王凌风父母的时候，就说了自己的婚史。 王凌风母亲当然不干了，自己儿子长得这么帅气，虽然学历不尽人意吧，但是儿子还年轻，以后还可以遇见更好的，怎么会同意他现在就和这个女人结婚？ “我儿子若是娶了你，就成了后爸！这怎么可以？”王母说，“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儿子，我是绝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也请你自重！” 陈小叶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说：“可是我已经怀孕了！” “怀孕了就去打掉！你那么大年纪了，这个事情不懂吗？”王母怒视着她，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她。 离开王家后，陈小叶扶着路边的大树哭泣，她想狠下心说分手，却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舍弃不掉。 王凌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凝视着她，说：“姐，他们不同意，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不管他们！” “那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去偷户口本，只要把证领了就可以有名有份的生孩子了！” “你对我真好！”陈小叶扑进王凌风的怀里。 陈小叶带王凌风回到村子，见自己的父母，把她想要结婚的想法告诉父母的时候，王秋菊一脸的嫌弃，她拉过陈小叶，小声道：“你就不能靠谱一点儿？你多大年纪了？找个这样的小男孩，他能跟你过一辈子吗？” “我怀孕了！”陈小叶说，“我爱他！” “爱是啥啊，能当饭吃啊？”王秋菊的眉头皱得，都快挤到一起去了，“人家年轻，玩两年明白过来，就不要你了，你拖着两个拖油瓶要养，你可咋办呢？” “妈，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很好！” “你可别图男人对你好，结婚前哪个不好啊！”王秋菊道，“听妈的话，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我不！”陈小叶铁了心，就要和王凌风在一起，她完全不顾世俗的眼光了。 王秋菊叹了口气，掀开门帘来到厨房，蹲在地上，往灶膛里加柴禾。 陈小叶也来到厨房，道：“他是我遇见的，最令我心动的男人了！” “你才见过几个适龄男人啊？就说这样的话？”王秋菊道，“你俩年龄相差太大，不合适！” “我们相爱就合适，谁说非要年纪一样啊！女大三抱金砖，别人都这样说！” “你若是没婚史，也不是不行！但是你结过婚有孩子啊！还是个男孩，人家父母能同意啊？你这是愚公移山啊，能移得动吗？到死你也得不到人家的满意！” “他们……是不同意。”陈小叶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抠着自己的手指。 但是她就是爱他，就是不管不顾的要跟他在一起，谁说也不好使。 “不同意还要在一起？”王秋菊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的老天爷啊，你肚子都要挺起来了，人家不同意你进家门，你可要怎么办呀？！” “妈，你都说了好几遍了！你就别瞎操心了，他说会偷户口本出来，我们偷着去领结婚证！” “没有人祝福，没有新房，没有婚礼，什么都没有，彻彻底底的裸婚，你可真行啊，真敢啊！”王秋菊说，“你们姐妹三个，你最不让人省心！数你岁数最大，数你最恋爱脑！” “啥叫恋爱脑？妈你可真会拽新词！什么网络用语都会啊，够时尚！” 陈小叶不愿意再听母亲絮叨，自顾自冲了一壶茶，来到堂屋，和王凌风一起品茶。 王凌风小声道：“你妈有意见吗？是我哪里不好吗？我看她脸色不太好看！” “你哪里都好，我女儿也哪里都好，就是你们俩不合适！”王秋菊掀开门帘来到堂屋，她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对王凌风说，“我女儿结过婚，还带着一个儿子，你能接受？” 第156章 你在玩火 “能接受！” “你父母能让她嫁进门？”王秋菊探寻的目光，雷达一般，上下扫量着这个怎么看都不靠谱的未来女婿。 这小伙子，真的是谁看了都喜欢，一张俊脸，棱角分明，身材挺拔硬朗，露出的胳膊也都是肌肉，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帅气逼人。 这男孩子，不但帅气，还年轻，越是外形出类拔萃，她就越是觉得女儿配不上人家，恐怕早晚都得分。 “……”王凌风沉默地低垂下头。 确实是，不同意！ “他们的意见，我可以不参考，不听从！” “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你现在还小，现在不管不顾的喜欢她，等以后，她年纪大了，脸上有了皱纹，皮肤下垂，身材走样……你就会嫌弃她了，到时候两个人感情淡了，又要离婚，那个时候，孩子多可怜？” “不会的，我会一生一世对她好的！就算她有了皱纹，身材走样，我也一样喜欢她！” “打住！”王秋菊闭着眼睛，伸出一只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每个男人结婚前，都会这样说，等结了婚，人是会变的！” “别人我不知道，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变！” “说话不要说得这么满！”王秋菊摇摇头，见两个年轻人实在劝不动，也是无能为力。 “那既然你们铁了心要在一起，你要向我保证，不管以后怎么样，都要对小叶好！” “我保证，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对她好！” “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当老的，也管不了你们，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实话，王秋菊并不反对女儿嫁给王凌风，她只是担心他们不会长久。 看两个年轻人都这么坚定，她也懒得管了。 女大不中留，在家多呆一天她都发愁。 王秋菊把户口本给了陈小叶，自从离婚后，她的户口又从江大山那里迁了回来。 陈小叶拿着户口本，喜笑颜开。 王秋菊去菜市场买了很多的菜，和陈小叶一起，在厨房烧了十几个菜，来款待准女婿。 就连在地里除草的陈德海，也被王秋菊给叫回来了，让他在堂屋陪客人聊天。 第一次见新女婿，陈德海也是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闺女带着个马上要上小学的儿子，还能找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一问年龄，又吓一跳，比女儿小三岁呢！ 这心里头，就揣着块石头一般，怎么都不放心。 酒过三巡后，陈德海满脸通红地发话道：“我们家闺女没什么文化，初中都没毕业，长得也就这样，还生过孩子，你说你看上她啥了？” “姐长得挺漂亮的，性格又好，很温柔……” “长得再漂亮，也有老的时候啊，她孩子都生过了，你不嫌弃她？” 王凌风摇摇头，道：“不嫌弃！” “你要说真心话，你可不能害她啊，她已经离过一次了，若是再离一次，拖着两个拖油瓶，你让她怎么活啊？” “是真心话。我是真的很喜欢她。”王凌风举起酒杯，道，“我敬岳父一杯，恳请岳父允许小叶嫁给我！” “好好！”陈德海低垂下头，道，“能对她好就行，希望能坚持一辈子，哪个老的不想让自己女儿幸福啊？” 到了陈小叶这里，父母是连彩礼也不提了，他们自己就觉得女儿配不上人家，若是再要彩礼，生怕这婚事黄了。 喝完酒后，王凌风就醉了，陈小叶把他扶到自己的闺房，准备明天一早再走。 傍晚时分，王秋菊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小声叫了陈小叶，问她要不要把王凌风给喊起来。 陈小叶说：“不用了，让他睡吧！” 她不舍得叫他起来。 陈家的房间并不多，这间闺房，原来是她们姐妹三个住的，现在都不常回来，就空了出来。 陈小叶来之前，王秋菊特意打扫了一番，还换上了新床单新被褥。 吃过晚饭，刷干净了牙，陈小叶就进了闺房，和王凌风同睡一张床。 本来，未出嫁的女儿在娘家，是不好和自己男人睡一间的，但是他们家房间不多，只好这样了。 陈小叶虽然有孕在身，但是她没有和王凌风一起同居过。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相拥而眠过。 她搂着他的时候，觉得浑身的暖流乱窜，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和不真实感。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从后背滑到前胸，再到小腹…… 就这样摩挲着，没有多久，他就醒了，他钳子一般坚硬的手掌，猝然攥住她的纤细手腕，往下一按，她就碰到了突然弹跳出来的坚硬。 她的心突突直跳，忍不住摸了它一下。 他想要更进一步时，她攥住了他的皮带，重新帮他扣好了扣子。 “你想要吗？”他吻上她的唇。 陈小叶含糊不清地回吻着他，手却死死攥着他的皮带，不让他解开。 王凌风的手落在她的胸前，动作越来越粗鲁。 “我爸妈在隔壁，别这样……” 她闷哼了几声，在他怀中扭动着，却也使不出力气拒绝。 “女人，你再玩火，我就不管那么多了。” 她不过是摸了他几下而已，男人这么克制不住吗？ 她想起自己和江大山婚内的那几年，两个人好像并没有这样互相吸引，她厌恶江大山，江大山对她也没多大兴趣，两个人根本就不同频。 “我不摸了还不行吗？”她求饶，“小声一点……” 陈小叶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的大手从睡衣里捞了出来。 “你肚子饿吗？我去厨房帮你拿点东西吃！”陈小叶问她。 “有点口渴！” 方才心率飙升，口干舌燥。 陈小叶起身，蹑手蹑脚地去厨房帮他倒水。 王秋菊躺在床上，听到陈小叶的脚步声，问道：“小王肚子饿了吗？锅里还有饺子！” “昂，他口渴了！”陈小叶端着水离开厨房，来到闺房。 她把水递给王凌风，小声道：“我刚刚去倒水，我妈还没睡呢，克制一点，等回去以后，你想怎么都随你！” “骗人，你总说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他嘟着嘴，有点可爱。 陈小叶凑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说：“乖！” 第157章 你这个畜生 夜深人静，街边的路灯昏黄。 村子里，坐在街头巷尾的老太太，手里摇着蒲扇，议论纷纷： “昨天带外地小青年回来那个女的，是陈德海家的大闺女吗？” “好像是的呢！” “领了一个那么帅的小伙子呢！” “谁说不是呢，看起来年纪还很小呢！” “现在的人啊，就是不一样了，离了婚还能找这么好的？” “可不是咋地，刚才王秋菊去集上买菜，我还特意问了一嘴，那小伙子，头婚呢！” “我看是发昏吧？离婚还带个孩子，咋想的呢！” “人家现在都时兴自由恋爱！” “自由恋爱，就没有个门当户对了？谁家父母想要个这样式的儿媳妇，反正我不要！若是我儿子啊，我打断他的腿！” “你可别说大话，现在哪个还能管得了年轻人！” “别的不说，离婚带个儿，当个便宜爹，到时候把孩子养大了，还得给他准备楼和车，到时候，还不一定孝顺……” “亲生的，不孝顺的也有的是！这后爹，还能有啥指望？” “年轻人就是想法简单！” “老陈头家的大女儿，还是有两下子的哈，自己还能勾搭个条件这么好的！” 江大山骑着自行车，路过这条巷子的时候，那些议论声戛然而止。 然而，他远远就听见了这些议论。 江大山跳下自行车，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摔，问道：“你们刚才说谁？什么老陈头家的大女儿？” 那些嘴碎的老太太，纷纷拿着马扎子，准备溜走。 江大山眼疾手快，顺手抓了一个老太太的衣领，问道：“快说！” 那老太太被江大山这么拎鸡崽子一样拎起来，吓得眼睛瞪溜圆，她双手挥舞着，说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跟我说清楚，你们说的是不是陈小叶，我就放手！” “是是！”老太太连连点头。 “她是不是带男人回来了？” “是！”老太太再次回道。 “是什么是？给我说清楚点！”江大山眼睛瞪得牛眼一样，挥舞着拳头。 老太太也是听说过的，江大山之前经常家暴陈小叶，这拳头说砸就砸，她吓得直发抖，道：“是带一个小年轻回来了，说是要结婚了！” 江大山听罢，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他本来不想离婚的，是陈小叶找了律师，硬把婚离掉的。 本来，他还想着，陈小叶带个儿子，也没人敢娶她，抱着还能复婚的幻想，谁能料到，就她这样，离异带娃，还能找个小青年在一块谈恋爱？ 江大山火急火燎地来到陈家门前，哐哐直砸门。 陈德海从炕上爬起来，吹胡子瞪眼的披了件蓝衬衣，趿拉上黑布鞋，就出去了：“这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秋菊也从炕上爬起来，她拉开窗户，趴在窗台上，望向门外。 陈德海打开了房门，一看竟然是江大山！那感觉，犹如五雷轰顶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怎么又是你啊！这离婚都多少年了？怎么还缠着我们不放呢？” 王秋菊嘴里嘟囔着，赶紧下床，她来到陈小叶房门前，敲了敲门。 王凌风醒后，就没再睡，陈小叶也没睡。 陈小叶打开门缝，望着母亲，说：“妈！” “是江大山那个混蛋又来了，你可别让小王出来啊，万一再打起来，我怕小王吃亏！” 毕竟，江大山心狠，下手重，王凌风年纪小，王秋菊也是心疼女婿。 门外，江大山的声音叫声震天：“你们让陈小叶给我出来——” “出来干什么呀出来？你们离婚几年了，你有完没完？离了我们家小叶，你找不着对象了是不是？”陈德海教训他道，“走，你赶紧走！你若是气坏了孩子他爷爷，我们上你们家讹钱去！” “你去啊，抬我们家去才好呢，我给你养着！” “陈小叶，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来，你他妈的，问都不问我，就把婚给离了，天天躲着我，躲着我就不知道你在哪里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也不让我见，你他妈真是找抽！” 江大山骂着，一把推开了陈德海。 陈德海有腿疾，又没江大山壮，被江大山一推，脚下一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陈小叶掀开窗帘，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她看见江大山闯了进来，为了避免他看到王凌风，她连忙跳下床，奔了出来。 “江大山，你想干什么？” 江大山见陈小叶出来了，便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直把陈小叶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江大山冷哼一声，道：“穿这么骚给谁看啊？” “我……”陈小叶穿了一条粉色碎花睡裙，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就跑了出来。 “我穿的是睡衣，大晚上的你闹什么闹？”陈小叶捂着胸口，骂道，“你这人还要不要点脸？离了就是离了，你怎么像个臭虫，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你烦不烦？！” 江大山瞄见陈小叶脖颈右侧的一片吻痕，无来由的怒火升腾起来，恶从胆边生，他一把卡住陈小叶的脖子，将她抵在墙壁上，说道：“你这个贱人，没男人活不了是不是？才跟我分开多久，就找了男人，看我今晚不干死你！” “你疯了？”陈小叶咳嗽着，脸憋得通红。 “这个世界上，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和谁都不行！”江大山怒骂道，“谁若是敢娶你，我就杀了他全家！” 王凌风在房间里，听到了江大山的怒吼声。 原本，他是不想出来的，因为他出现，只会激化矛盾。但是，陈小叶被江大山卡着脖子在院子里，他不得不出来。 陈德海指着江大山咒骂道：“你给我放开，你这个畜生！” 王秋菊从院子里随手抄了一根扫帚，就往江大山的身上打，只是这一扫帚一扫帚的打下去，就像挠痒痒一样，一点也阻止不了江大山的恶行。 他一把扯开了陈小叶的睡裙，高领立马被他撕成了低领，陈小叶挣扎着想逃开，江大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抱摔在地。 第158章 安胎 王凌风一开门就看到院子里这一幕，他一脚把江大山给摔翻在地，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王秋菊生怕俩人打出个好歹来，连忙出去喊人。 附近的邻居都喊来了，呼啦啦一大群，进了陈家院子，他们分别把这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给隔开了，阻止了这场械斗。 “敢动我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江大山赤红的一双眼睛，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你们已经领了离婚证，盖了公章，法律上不承认！她现在是我的女人！”王凌风怒道，“把你的离婚证书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他们离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全村人都知道江大山和陈小叶早就离婚了，村里人也不会向着江大山。 “行了大山，离了这么长时间了，各找各的，各自安好吧！你天天这么闹也没用啊！” “是啊，离了陈小叶，你还活不了了？” “就是，在找一个更好的呗，人家陈小叶都要再婚了，你缠着人家干啥？” “肚子都隆起来了，你是看不见还是怎么？” 左一句右一句，把江大山给说得无地自容。 他甩开众人，跑了出去。 陈小叶从地上爬起来，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抽搐的疼痛，下身涌出一股热流。 她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大腿根，有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长腿向下流淌。 只一眼，她便吓晕了过去。 王凌风连忙推开众人，把陈小叶抱在怀里，奔向村外。 王秋菊连忙进屋拿了一个毯子，追了出去。 在十字路口，他招呼了一辆的士车，送陈小叶去了医院。 王秋菊把毯子垫在司机座位上，一边哭一边嘟囔着：“小叶啊，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小叶啊，是妈不好，当年非要逼着你结婚，结果嫁了个这么个男人，真是想甩也甩不掉啊，小叶，你醒醒啊！妈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小叶——” “妈，我没死——”陈小叶微微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王秋菊。 她不过是晕倒了而已，母亲真的不用这么夸张。 陈小叶被推进了急救室，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被人推了出来。 她的手腕上，还插着输液针。 “她怎么样？”王凌风奔过去，焦急地询问大夫。 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摔得不轻，有滑胎迹象，需要保胎！” 说完，大夫就离开了。 陈小叶的父母在走廊里来回地踱步，王凌风道：“伯父伯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小叶由我来照顾！” “可以吗？”王秋菊抬起头，望着陈德海。 二人交汇了一下眼神，王秋菊会意，说道：“那好吧，你好好照顾小叶，我们就回去了！” 陈家父母走后，王凌风来到病房，坐在她的病床边，静静守着她。 打了几天的安胎药，陈小叶顺利出院，胎儿保住了。 王凌风回家偷户口本，陈小叶在家里再休养几日，过几天王凌风再来接她。 陈小叶拎着一大把的安胎药回到家里，王秋菊说：“你爷爷那天晚上听见院子里的吵闹声了，他要跟你说说话！” 陈小叶“哦”了一声，端了午饭给爷爷送进屋里。 爷爷用微弱的声音问她：“小昭啊？” “我是小叶！”陈小叶说。 她心里暗道：爷爷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小叶，哦，是小叶！” 爷爷躺在床上，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却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儿。 他咳嗽了两声，说，“昨晚上，是江大山在外头闹吗？” “是！”陈小叶站在门口，望着病床上的爷爷。 “你们怎么了？不好好过日子？” 爷爷并不知道，陈小叶已经离婚了。 陈德海和王秋菊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他有病在身，不能受刺激，不管家里有什么变故，他们都没敢跟他说。 陈小叶说：“我们，离了！” “离了？”爷爷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孩子啊，怎么说离婚就离婚啊？你们不是还有孩子吗？” 说到孩子，陈小叶才想起来，因为回来跟父母谈婚事，她把孩子撂在陈小蓉那里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影响她工作了没有。 “孩子我带着。”陈小叶说，“不用他管，他对孩子也不好！” “那昨晚上，他是来闹你，想要复婚吧？” “嗯。”陈小叶道。 “你们姐妹三个，数你命最不好！”爷爷咳嗽了几声，伸出手，拉住陈小叶的手，说，“我之前，留给小蓉一个祖传的发簪，她应该是让你母亲收起来了，你去拿来！” “发簪？” 陈小叶这才忽然想起来，爷爷是传给陈小蓉一支发簪，但是那支发簪，被她从母亲那里缠磨到手，并在进城后，最缺钱时，当掉了！ “去拿！”爷爷用命令的语气说。 陈小叶嗫嗫道：“那支发簪，被我……被我当掉了！” “什么？”爷爷十分震惊地望着陈小叶。 “我刚去城里的时候，身上没有什么钱，没有办法，就拿去当了……”陈小叶解释道。 “你这个败家孩子！”爷爷伸手，朝着她的胳膊打了一下，他道，“那是你奶奶留下来的，本来想着那支发簪给小蓉……我这儿还有两个镯子，和发簪是一套的，本来想着，发簪传给小蓉，镯子传给你和小昭！你这个败家孩子啊！唉！” 爷爷长长的叹了口气：“当了就当了吧！就当救了你一命！爷爷也没几天活头了，手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既然簪子已经被你当了！那这俩镯子，就给小蓉和小昭吧，就不给你了！” 爷爷展开一个陈旧的小木盒，打开了，只见里面躺着一对银镯子，镯子的做工很老旧，克重也不轻。 原来爷爷并不是偏心陈小蓉，而是当年陈小蓉去上学，手里没啥钱，爷爷才想到把奶奶的遗物给分了，她为难的时候，也能抵挡一阵。 他也没料到，最后发簪被陈小叶给当了。 陈小蓉一直自食其力，边工边读，也没有动过家里一分钱。 第159章 胎儿恐不保 “小叶啊，你能把小昭叫来吗？” “爷爷，你糊涂了？小昭嫁人了，在方家呢！” “哦，小昭也嫁人了，我说怎么那么久没看到她了呢！” 爷爷拍了拍盒子，说：“小叶啊，你是当姐姐的，这个盒子交给你，等小蓉和小昭回来，你把这俩镯子分给她们行吗？” “爷爷，您自己给她们就行了啊！” 陈小叶并没有接。 爷爷怒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咳咳……” 爷爷猛咳了一阵。 陈小叶只好接过盒子，跟爷爷道了声别，就回自己房间了。 见陈小叶抱着个木盒子，王秋菊还问她：“拿的什么啊？你爷爷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不是给我的，是给小蓉和小昭的！”陈小叶把盒子随手塞进了王秋菊手里，说，“爷爷还说我败家子，把发簪给当了！” “你真的给当了？” “真的！” “你不是败家子是什么？那是你奶奶的遗物，能当几个钱啊？你就拿去当？！” “我那会身无分文，都要被江大山给逼死了，我不当了，我吃什么喝什么？”陈小叶叹了口气说，“这辈子倒了八辈子霉，稀里糊涂嫁给江大山那个祸害！” “你又在怨我？”王秋菊反驳道，“当初，可是你自己愿意的！” “当初我懂什么？若不是被你们死催，我会稀里糊涂的嫁给他？还不是受你们摆布？” “你妹妹小蓉怎么不听摆布？她怎么就读了大学，成了高材生？” “妈，你也好意思说这话！”陈小叶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着，“当初你让她读书吗？你们对女儿使的那些手段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人捆了，若不是小昭，她现在也一样，在泥潭里挣扎呢！哦，还真说对了！听你们话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小昭到现在还没和方屿川圆房呢，俩人貌合神离，这是什么神仙婚姻啊！都是你们撮合的！我看啊！只有不听你们话的，才会飞黄腾达！” 陈小叶一通发泄，发泄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说完这些话，她也是有些后悔的，但是话一经说出口，就覆水难收了。 因为江大山的纠缠，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幸福，就这么付之东流。 陈小叶走后，王秋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一句话不说，表情十分骇人。 陈德海进屋后，见王秋菊这副表情，说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王秋菊不说话，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都怪我们没本事啊，都怪我们没本事，孩子这样都怨我们啊！我们这一辈子，真是白活了啊！呜呜呜……” “你又发什么邪疯？”陈德海白了王秋菊一眼。 王秋菊抽泣道：“现在孩子埋怨咱，给他们说的亲家不好，你让我怎么说？我们也是为了他们好啊！” 陈德海听罢，道：“谁说的？小叶？” “嗯！”王秋菊点点头，说，“好像小昭，和方屿川俩人，至今也没圆房……” “也该圆了……” 陈德海点燃了一支烟，幽幽地说：“难道我们当年，都做错了？” “那人家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十几岁就订婚，订晚了，还挑不到好的了呢，谁曾想，现在流行自由恋爱了，自己谈的，比家里媒人说的条件还要好！” 王秋菊道：“不管了，以后孩子的事儿，咱都不管！省得落埋怨！” “你还能管谁啊？”陈德海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叹了口气，说，“不就剩下小蓉还没结婚吗？她也不是那听老人话的孩子呀！” 他们也不想承认，他们为孩子们所做的决策，没有一个是对的！ 倘若他们的认知是对的，他们也不会一辈子混成这样。 “去做饭吧，想那些干啥，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那江大山再来，我豁出一条命去，跟他拼了，总行了吧！” 王秋菊起身，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闷声不响地来到厨房，开始择菜洗菜。 做好了饭，先盛了一碗，端去公公的房间，却发现，公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王秋菊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她用哆哆嗦嗦的手，伸过去，试了试公公的鼻息，没有鼻息了！ 再摸了一下公公的胳膊，是冰冷且坚硬的，人已经凉了！ “爸——” 王秋菊喊了一声，手里的菜掉在地上，她慌忙跑出房间，喊道：“孩子他爹啊，公公没气了！” 陈德海掀开门帘，冲到老爹的房间，试了试老爹的鼻息，确定老爹真的去世了！ 他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爸啊，爸你怎么了？你看看儿子啊，你怎么了啊，上午还好好的，是不是？” “上午还吃了一碗饭，还叫小叶过来说话……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爸啊！”陈德海跪在地上，给老爹磕头。 王秋菊匆忙出来，通知村里远近亲戚，前来操办丧事，准备发丧。 当然，她也打电话给三个女儿，让他们来参加爷爷的葬礼。 陈小叶还未走远，就接到母亲的报丧电话，她险些昏厥在地。 爷爷在世的时候，她对爷爷也没多深的眷恋，如今突然听到爷爷去世的消息，她觉得自己的心锥心的刺痛。 爷爷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自己要走了，所以才叫她去说会儿话，还把身上值钱的物件，给了她们姐妹三个。 陈小叶一路跌跌撞撞，开始往回赶，路上不小心又跌了一跤，她顾不上这些，匆匆赶回家里，哭倒在爷爷的灵堂前。 陈小蓉也放下一切行程，赶了回来。 陈小昭也换了一身白衣，前来给爷爷吊丧。 姐妹三个，又重聚在了一起。 哭了一天，人都麻木了，陈小叶觉得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晚饭都没有吃。 到了后半夜，陈小叶只觉腹痛难忍，去卫生间后，才发现自己又流血了。 陈小蓉带着姐姐去到医院，发现胎儿已经不保了，只好做了清宫手术。 第160章 应酬 从手术台上下来之后，陈小叶就伤心欲绝，这是她最心爱的男人的孩子！ 她最珍贵的这个孩子，没有了！ 陈小蓉带着江天祺来探望病床上的姐姐，陈小叶很难受，她只问了一句：“凌风有没有来？” 陈小蓉说：“等办完丧事，我送你回去吧，没有结婚的话，最好双方不要参加对方家里的丧事。” “嗯！”陈小叶只顾着伤心自己刚刚失去的孩子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妈妈，你怎么了？”江天祺站在病床边，摸着妈妈的手。 “妈妈没事。”陈小叶伸出手，抚摸着儿子的头。 …… 办完了爷爷的丧事，陈小蓉准备回城了。 陈小叶出了院，她拿出爷爷临死之前，给她的那个盒子，叫来了小蓉和小昭，说道：“这是爷爷临走之前，给我的盒子，是奶奶的遗物，两只镯子，你们两个一人一个！” “那你呢？”陈小蓉反问。 “发簪已经被我当掉了，爷爷说，这两只镯子分给你们两个，我没有任何意见。” 陈小叶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对雕梅花的银手镯，分别递给了陈小蓉和陈小昭。 陈小昭道：“我会收好的！” 陈小蓉也接过了镯子，道：“姐，你身子还行吗？我送你回去吧？” 陈小叶刚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一个月才可以。 本来，她可以在家里静养的，但是家里刚办完丧事，父母情绪不佳，再加上，她本来就对自己的父母多有不满，所以，她不想留在家里静养，她想回t市，回到王凌风的身边。 “我们也不顺路，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陈小叶微微一笑。 陈小蓉道：“那……小天祺就交给你了。” “嗯！”陈小叶点点头。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陈小昭帮陈小蓉拎了些东西，送她上车。 “小昭，你和方屿川怎么样？” “还是从前那样。” “领结婚证了吗？” 陈小昭低垂下头，道：“还没有。” “他有没有……说过喜不喜欢你？” 陈小昭摇摇头，说：“我们之间，相处得更像同事。” “有没有想过离开他？”陈小蓉说，“欠的钱，我可以帮你还。” 陈小昭摇摇头，说：“没有，其实……我是喜欢他的，只是他心里没有我罢了。” 听到妹妹这样说，陈小蓉心中升起一缕哀伤，替小昭不值，却也无能为力。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不那么尽人意。 你爱着他，他爱着别人。 陈小蓉踏上了归途的汽车，经过一路颠簸，抵达目的地。 林陌然在车站等她，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他高大的身影。 他穿了一身黑西装，线条流畅而有力，展现出他的阳刚之气。西装的领口修长而整齐，露出他结实的脖颈。 陈小蓉朝他挥挥手，喊道：“陌然——” 林陌然微微一笑，朝她挥挥手。 陈小蓉朝他跑过去，丢下手中的行李，扑进他的怀里。 林陌然抱着她转了几个圈圈。 “肚子饿不饿，带你去吃韩国料理！” 林陌然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 “嗯，有点饿了！那……我们现在就去！” 林陌然帮她拎起行李，牵了她的手，朝车站外走去。 他打开后备箱，将她的行李丢了上去。 二人来到韩国料理店，他点了韩国烤肉和几样招牌菜。 随后，烤肉和菜品一一端了上来。 随着菜品一起端上来的，还有一碟碟的小咸菜。 陈小蓉伸手数了数，小咸菜得有十几盘。 “哇，韩国人这么爱吃咸菜呢！一个套餐里得有十几份泡菜！” “要不然说韩国说泡菜国呢，韩国餐厅的一个特点就是泡菜比较多。” 陈小蓉吃了几块烤肉，又尝了尝泡菜，说道：“泡菜的味道，和东北辣白菜差不多呢！” “东北有些地区跟鲜族人混住，腌制泡菜的手法是差不多的！” 林陌然用筷子夹了几片烤好的肉片，放进陈小蓉的碗里，他道：“有些遗憾，没机会见你爷爷最后一面，他就走了！” “他年纪大了，没有痛苦的走了，也算寿终正寝吧！”陈小蓉端起酒杯，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老人自从患上血管类疾病，就不能下地行走了，一个人孤独地躺在一个小房间里，生与死，应该早就看开了。 “那就是喜丧，你别难过。”林陌然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我不难过。” “前段时间又在工地学了哪些技能？”他眸光温柔，满是宠溺地望着她。 “学了挺多，工程造价，预算等，跑了一夏天的工地，都快成非洲小黑人儿了！” “多涂点防晒霜！”他笑笑，说，“这行确实不太适合女生干，有些苦。” “还可以吧，农村长大的女孩子，不怕苦。”她往嘴里扒拉着米饭，说，“明天可能还要还要参加一个酒局。” “保护好自己，离那些油腻男远点儿。” “知道了，陌然，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陈小蓉说，“我去参加酒局，是去认识人脉，学习怎么签约的，可不是去当小绵羊小兔子的，倘若有人把魔爪伸向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逃脱！” “不要对自己太自信，人心险恶，万一他们给你下药呢？” “不至于这么坏吧？” “男人多的地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是猎物。” “嗯，我会把自己修炼成猎人，而不是猎物！” 林陌然的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他眼神灼灼，像是两团炙热的星火。 他伸出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 他就是喜欢她这副倔强又从容的样子，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 她是那样专注，那样迷人，那样聪慧。真的是……世间少有！ …… 陈小蓉也是实习以后才知道，好多工程签约，都是在酒场夜场谈成的。 要陪吃陪喝陪玩，大佬们高兴了，才会把项目工程给你。 这世间，就是这样俗。 翌日，秦总再次带她去参加酒局。 第161章 回不去的曾经 只是这一次，秦总不敢对她怠慢，更不敢指使她去敬酒。 但是她明白，想要认识人脉，就要和酒桌上的这些大佬混熟。 她不是来做吉祥物的。 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她游刃有余。 酒宴过后，秦总又带着甲方领导去夜总会唱歌。 陈小蓉和同办公室的一个小姑娘一起去了，她们各自披了一件黑西服，坐在角落里，冷眼望着这一切。 秦总说过公司里的妞只能看不能动，夜总会里的随便挑。 夜总会里的大姐，招呼了一排穿着细高跟低胸裙的女孩子进来，让大佬们挑选。 那些大佬，各自挑选了一个陪唱小姐，搂在怀里，油腻的一张张脸，挂满笑容。 世界真的很小，陈小蓉在这群小姐中，发现了江悦，她指了指江悦，让她留下来陪自己。 另一个小姑娘见只有自己没有人陪，便也学着陈小蓉，叫了一个娃娃脸的陪酒小姐来陪自己。 江悦坐在陈小蓉的身边，为她斟了一杯酒，说道：“好巧！” “世界真的很小。”陈小蓉说。 “你现在大学毕业了？” “没有，在实习！” “实习？来这种地方？” “男人签合同都要应酬，女人也一样，不把甲方哄高兴了，甲方不会跟你签合同。就像你……如果不哄高兴了客人，客人也不会给你小费！” “通俗易懂！哈哈……”江悦举起酒杯，和陈小蓉碰了一下，她一饮而尽，眼中含着泪光，却高仰着头，不想让它流下来。 陈小蓉也不想劝她从良了！ 她不是那些喜欢劝娼妓从良的中国男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命运，走什么样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她心中，有些触动。完全是因为，她曾经那么单纯，曾经那么天真，曾经也怀揣梦想…… 倘若她一味听从父母的意见，也许江悦的下场，也是她的下场。 江悦的衣领开得很低，半抹酥胸若隐若现，她很白，白得不健康，好像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 相比陈小蓉，她显得过于白皙了。 经过几个月的工地生活，陈小蓉已经晒成了小麦色的肌肤，胳膊也散发着小麦色的光芒，十分健康。 江悦脖颈间的锁骨，都可以养鱼了。 陈小蓉说：“你瘦了，多吃点饭。” 另一个圆脸陪酒小姐，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她给陈小蓉的女同事小张倒酒，然后甜甜地叫她：“姐姐，喝酒。” 在这里陪酒的女孩子，很少会被女人点，因为这里也有男模，女人来了，大部分都是点男模的，极少会被同性点。 “你多大了？”小张问她。 “二十。”圆脸小姐回道。 “年纪这么小就呆在这种地方？” “嗯，家里没钱，我只是晚上在这里上班，白天还在xx大学读书。” 陈小蓉一猜就知道，这又是被父母穷养的孩子，学费都要自己赚。 她庆幸自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尊严和身体，来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谋生。 “真是可怜，父母不给你生活费啊？” “嗯。” 夜总会里这些漂亮女人，十个有九个是穷人家穷养的女孩。 这时候，甲方周总，发现了邻座上的几位女孩子，他端着酒杯走过来，对她们道：“来，陈小姐，张小姐，干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陈小蓉和小张端起酒杯，和周总碰了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周总很满意，他的眼睛瞄了瞄江悦，又倒上一杯酒，道：“这位小姐，来陪爷喝杯酒吧！” 江悦瞄了一眼周总，挤出一丝敷衍的笑，道：“大哥，我在这陪这位陈小姐，就不陪你了！” “哟，我还请不动你了？”周总有些恼羞成怒，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人民币，放在酒杯上，“喝一杯给一百块！你喝不喝？” 江悦望着那一百块，微微一笑，拿起酒杯，往周总眼前一晃，道：“既然周总这么大方，哪有不陪的道理？” 江悦一饮而尽，亮了下杯底，道：“周总您随意，我先干了！” “周总，还来跟我抢陪唱呢？别冷落了您身边那位呀！”陈小蓉用眼睛扫了一眼周总的陪唱。 周总哈哈大笑道：“陈小姐会唱哪首歌，来，去点一首，让大家欣赏欣赏你的歌喉啊！” 陈小蓉起身，随手点了一首歌，是一首《南山南》，她拿起话筒，微闭双眸，开始吟唱：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芜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 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 像在她眼睛里看到的孤岛， 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 …… 江悦坐在角落里，别过头去，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多想回到过去，多想和陈小蓉一样，在美好的象牙塔里读书。 可是踏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 她甚至都没有正正经经地谈过一场恋爱，就在这昏暗的地方，失去了自己眸子里的光芒。 “你哭了？”圆脸女孩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江悦。 别人都说女孩子听情歌会哭，是因为心里藏着一个忘不掉的人。 可是她呢，她心里一片荒芜，什么人都没有。 她只是怀念过去，过去那段单纯的时光。 两个小时后，领导玩累了，准备打车回去了。 周总揽着一位小姐，准备带她回家。 出门的时候，他伸手勾了一下江悦的下巴，调笑道：“妞，一起耍耍，咱今晚三人同修，怎么样？” “你给多少钱？”江悦冷冷望着他。 “行情价，保准少不了你的！”周总揽住江悦的肩膀，左拥右抱地朝车子走去。 陈小蓉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第162章 送进大牢 江悦回眸，望了她一眼。 她的眸中，满是忧郁与伤感。 陈小蓉和小张一起打车，准备回工地宿舍了。 的士车停下之前，陈小蓉接到了林陌然的电话，他的语气中，满是责怪：“怎么那么久不接我的电话？” 陈小蓉声音温柔地回道：“方才在夜总会，声音太吵了没有听见。” “怎么跟他们去那种地方，你没事吧？” “你不用担心我，我和单位小张一起，现在往回赶了。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我还想去接你呢，哪敢睡？” “陌然，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事我会叫你的，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嗯，工地宿舍你还住的惯吗？” “可以，领导把工地上最好的那间宿舍留给我和小张了，你不用担心我！” 陈小蓉和小张挥别了同事领导，上了的士车，朝工地宿舍驶去。 下了车，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宿舍，小张把包往地上一丢，说道：“这些老色胚，看了就想吐，先看看帅哥洗洗眼睛！不然我的少女心都要被狗吃了！” 陈小蓉忍不住“噗嗤”一笑，说：“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自然年纪都很大了！再加上不懂克制，就肉色全沾，想不油腻都难！” “我都后悔学这一行了，天天不是在工地测量，就是在夜场陪那些大佬消遣！现实骨感得一塌糊涂！想转业，要么就去考公考研，你呢？” “可能会考研吧！”陈小蓉说，“不知道干好这行还要陪吃陪喝陪玩，建筑工程真不适合女人来做！真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我准备考公了，这种应酬，还是让男人去做吧，那些油腻男人的嘴脸，真是看一次吐一次，妈的居然还一晚上玩两个，他那么大岁数了，有那本事伺候吗？” 想到江悦的那个回眸，陈小蓉的心一阵难过，她丢下包包，转移了话题：“我去洗澡了。洗完澡睡觉。” “嗯，你先洗吧！”小张躺在床铺上，拿出手机，打开小视频，找出自己爱豆的视频，一边翻看一边傻笑。 陈小叶带着孩子回到t市宿舍，发现王凌风并不在他们一起租的房子里。 她拿出手机，打了王凌风的手机，他声音很少，声音暗哑，似乎是睡了：“喂，小叶！” “我回来了，你不在家。”陈小叶说，“我想你……” 王凌风咳嗽了一声，说：“小叶，我现在在家里，还没找到我妈把户口本藏哪儿了！” “可以回来吗？我有事跟你讲！”陈小叶想把胎儿已滑胎的事情告诉王凌风，却不知怎么开口，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当面跟他说比较好。 “嗯……好吧！” 明明很困，但是听到陈小叶说想他，他决定跑去见她。 穿好衣服，刚准备往外溜，就被王母给叫住了：“大半夜的，上哪儿去？” “出去一下，等会就回来！” “是不是去找那个离异女？” “妈，她有名字的，她叫陈小叶，你以后不要再叫她离异女！” 王凌风走也不回地走了。 “你若是只是谈谈恋爱的话，妈不管你！但是娶回家，那是绝不可能！更不要说，她还带着个跟别人生的男孩！”王母冲着王凌风的背影，怒骂道，“你这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王凌风只当是耳旁风，急匆匆地摔门而去。 他回到他和陈小叶一起租的房子里，看到她的儿子躺在床上，早就睡了。 陈小叶的脸色有些差，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脸色怎么这么差，最近吃的不好吗？” 王凌风站在门口的那一刻，陈小叶的眸子里，瞬间散发出光芒来，她起身，像个小女孩一样，扑进他的怀里。 委屈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傻瓜，哭什么，我在呢！”王凌风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 可是陈小叶哭得更伤心了，她哽咽着，终于说出那句话：“凌风，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王凌风心中一颤，抱紧了她，他的眸中，升腾起一丝怒火：“我要去找江大山算账，我要杀了他！” “凌风你别冲动！”陈小叶安慰着他，“我之所以这么久不回来，是因为我报警了，还找了之前帮助我离婚的那个律师，她会帮我打好这场官司的，这一次，我要把他送进监狱！让他无法再纠缠我！” “他现在在警局？” “对，警察已经把他带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凌风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些。 那个苍蝇一般缠着不放的男人，终于被关起来了，也许，他还面临着牢狱之灾。 王凌风横抱起陈小叶，来到隔壁的卧房，这么多日不见，他很想念她。 他吻着她，吻她的额头，吻她的鼻尖，吻她的嘴唇…… 他们相拥而眠，想要摸他腹肌的手，也悄悄撤了回来。 也只能仅限于此了。 几天后，陈小叶接到律师电话，让她出庭作证，审判之后，就可以判了！ 陈小叶把接送天祺的任务委托给王凌风，便回到老家，准备出庭作证。 江大山那边的亲戚，带着礼物找到陈家，请求陈小叶撤诉。 陈小叶一脸轻蔑地拎起礼物，全部都丢出大门外：“他打人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这样的后果？现在要坐牢了，才想起来自己做错了！让我原谅他？做梦？想让我撤诉？绝不可能！凭什么他做错了事情不需要接受惩罚？就算判他十年牢，都是他应得的！” “几年前，他把我的肋骨打断，就因为他是我合法的丈夫，所以法律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惩罚！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我跟他结婚了？我就该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与他离婚后，怀上的，那是我未婚夫的骨肉，他把我的孩子打掉，就想不受一丁点儿的惩罚，继续逍遥法外？哼！他凭什么？” 江家亲戚继续恳求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何必纠结过去不放呢？你就放过他这一回，他以后绝不敢了啊！你看看你跟他夫妻一场，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你让你儿子怎么看你嘛！以后他长大了，你告诉他，是你把他爸爸送进了监狱？” 第163章 恨之入骨 “他若是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不会屡次三番的对我实施暴行！到底是我纠结着过去不放，还是他纠结着过去不放？你们江家做人不要这么双标！以前，他每次打我都说以后不敢了，结果怎么样？我不会信你们的鬼话，不要再来我家闹事，否则的话，我报警了！” “哎呀，小叶啊，你好歹也曾经是我们江家的人，做事不能这么绝情啊！” 陈小叶不听，一把将前来说情的人给推了出去！ “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砰砰砰” 来人不想轻易放弃，继续拍打着陈家的大门。 陈小叶回到房中，王秋菊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说：“是江大山他亲叔？” “是！”陈小叶说，“每个人都让我原谅他，凭什么？如果这个世界上的和平，需要心软的人吃亏来维持，那就没有战争了！” “他毕竟是你孩子的爸爸，以后天祺长大了，他会不会……” “天祺是我带大的，他不会向着那个畜生！”陈小叶愤愤然道，“我嫁给他，得到了什么？我嫁给他之前，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嫁给他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怨妇！谁想要过那样的生活，没有尊严，没有怜惜，没有爱情，什么都没有！如果之前因为我们有夫妻之名，无法治他的罪！那么现在我与他离婚了，毫无瓜葛，他再来骚扰我，折磨我，殴打我，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你一心想要送他进监狱，那我们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陈德海坐在炕头上，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口烟圈，说，“那个江大山，也确实过分，不止一次的纠缠！没离婚的时候，不想着好好过日子，就想着赌博，吃喝玩乐！离了，又天天想着复婚，他也不用他那个榆木脑瓜子好好想一想，就他这个样子，哪个女的肯嫁给他？就算是二婚的，也瞧不上他呀！” “我们家小叶，嫁给他也委实是吃了不少苦头。送进去就送进去吧！能判几年，就消停几年！” …… 到了开庭那天，江大山戴着手铐，站在审判席上。 他回眸一眼，看见了坐在证人座位上的陈小叶，他扬着手喊道：“陈小叶，夫妻一场，你真的要把我送进监狱蹲大牢吗？陈小叶，我们还有一个儿子！” “是，我们还有一个儿子，但是你顾及他的感受了吗？你若是真的顾及她的感受，就不会三番五次的打我了！”陈小叶冷哼一声，说道，“你说的对，我就是要送你进大牢！你最好待在里面好好改造，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陈小叶，你这个毒妇！人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一点旧情都不念吗？”这一刻，江大山竟嚎啕大哭起来。 “真正歹毒的是你，你下狠手打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该承受多大的痛苦？你没有，你眼里只有你自己！还有啊，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凌风的，就是你跟他打架那天怀上的，我们本来要结婚的，因为你！我的孩子没有了！” “你不能给他生孩子！”江大山哭着说，“你是我的女人，你只能给我一个人生孩子！” “哼！”陈小叶冷哼一声，翻了一个白眼。 “肃静肃静，不要大声喧哗！”江大山身边的民警，将他摁在了座位上。 法官讲了很多话，陈小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直到法官宣判：江大山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判三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三万五千元！立即执行！ 听到这个结果，陈小叶如释重负，只是，她觉得判得太轻了。 想起他曾经打断自己得肋骨，她恨不得祈祷法院判他死刑！ 听到宣判的那一刻，江大山才知道自己终是不可能复婚的了。 陈小叶已对他恨之入骨。 她不是旧时代的妇女，他的父辈母辈，也有很多家暴妻子的，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不流行离婚，基本都是忍辱负重，熬一辈子熬到老。 他不明白，怎么到他这里不行了！那些村里男人，都是这样教他的：女人是自行车，越修理越好用，越打越听话，不打？不打就反了天了！ 谁料到这个没受过多少教育的陈小叶，竟然也挺有骨气，自己一个人就跑到城里去打工了，也没饿死她，还找了更年轻更帅气的男人。 江大山那个气啊！ 可是他已经养成习惯，女人不听话就想打！ 那人家现在已经跟她离婚了，还能让他白打吗？ 陈小叶很感谢她的律师，如果不是她的律师，她很多事情都不懂，也不知道江大山打没了她的孩子，还可以去坐牢！ 自从把江大山送进监狱后，陈小叶觉得生活都顺畅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只是，自从胎儿滑胎后，王凌风再也没有提过结婚的事情。 她的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安，想催，却又不好意思催，就好像自己嫁不出去了赖上他一般。 这天，陈小叶刚刚跑完外卖，停好车子，准备上楼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楼下有个身着棕色牡丹旗袍的短发中年女人，她一脸严肃地走过来，问到：“陈小叶！” 陈小叶愣了一下，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王凌风的母亲。 “伯母！”陈小叶喊了一声。 “你的工作，就是送外卖？”王母轻蔑地上下扫量着她，冷哼一声，道，“想谈姐弟恋，也要有实力呀，你要什么没什么，也敢谈姐弟恋？就不怕最后落得个孤独终老？” “我不怕！” “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已经人老珠黄，我儿子才二十七岁，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身边有的是倾慕他的年轻小姑娘，你拿什么留住他？你一没有事业，二没有年轻的容颜，还拖着个拖油瓶，你拿什么跟人家争啊？” “这些，都不用您操心！”陈小叶一心只想跟王凌风在一起，什么话都听不进。 “户口本，我是不会给他的，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他现在不懂事，被你迷惑了，早晚有一天他会醒过来，离开你，就怕到时候，你连青春的尾巴都找不到了！” 第164章 出国 “伯母来找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吗？”陈小叶冷哼一声，轻笑道，“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不时兴包办婚姻了，伯母您是城里人，怎么连这个觉悟都没有呢？” “陈小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我儿子娶你回家的？我怎么会让我儿子，帮别人养儿子呢？他也当不了后爸！我会给他介绍更年轻，工作又好的姑娘给她，他早晚都会离开你的，我也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儿子！” 王母说完，快步离开了。 留陈小叶一个人，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 若说从前，她还幻想和王凌风结婚，这一刻，她却被王母骂醒了！ 王母说的对，她没有钱没有事业，就是个送外卖的，风吹日晒，容颜还能维持多久呢？她就敢奢望和王凌风结婚？ 王凌风才二十出头，不但长得有型，身材还有料。 等他对姐姐的新鲜劲儿过了，以后又该喜欢妹妹类型的女孩了。 到时候，她人老珠黄了，她该怎么办呢？ 这一刻，纵使有万般不舍，她也决定放手了。 …… 还在工地勘测的陈小蓉，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您好，是陈小蓉陈小姐吗？” 陈小蓉疑惑地反问：“是，您是哪位？” “我是医院的护士，请问江悦您认识吗？” “认识，怎么了？” “她现在在医院，您过来一下吧！” 陈小蓉诧异道：“江悦在医院？她怎么了？” “她受了伤，需要人照顾……” “好的，我马上过去，她在哪家医院？” “市区中心医院。” “好的，我马上到。” 陈小蓉和工地上的负责人请了假，打车赶往中心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她看见江悦躺在病床上，她的脸上有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她就静静地躺在那，眉头紧紧皱着。 “江悦，你怎么了？”陈小蓉走过去，坐在病床边，望着她。 江悦微微睁开眼睛，自嘲地笑笑，说：“昨晚的客人有点变态，他拿了鞭子抽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当天晚上流了好多的血……” 江悦越说越委屈，眼泪如珠串一般流下来。 陈小蓉连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说：“孩子是谁的？” “客人的。”她说。 “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怀客人的孩子？” “有的客人坚持不戴t，我也不知道怀的谁的，现在好了，流产了，也省的我纠结了！” “你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陈小蓉叹了口气，说，“很多年以前我就告诉你，不要听他们的道德绑架，儿子是他们生的，为儿子买房子娶媳妇的责任，是父母的，不是你的，你是妹妹，他们不关爱你也就算了，还这样往死里剥削！” “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比男孩子差，我也可以给家里减轻负担，我也可以挣钱养家，可以比哥哥强，希望他们多爱我一点……” 陈小蓉反问：“那现在他们多爱你了吗？” 江悦摇摇头。 “摆脱他们，远离他们，过自己的生活，别再去夜店工作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来过不好吗？” “我也想重新来过啊，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去做服务员？还是去端茶倒水？我现在花钱大手大脚的，几千块的工资，根本就不够我花的。” 好像，堕入风尘的女人，是真的没办法回头的，人的惯性最可怕，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无法改变了。 既然多说无益，陈小蓉也不想继续再说了。 “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帮我去买点鸽子汤吧，他们说，做小月子，要多喝点鸽子汤，才能把身体补好。” “你这是第几次流产了？”她问她。 因为她突然想起，小秋说过，那些在风月场所上班的女人，大部分都是不孕不育的。 “第七次，还是第八次，我不记得了！” “你早晚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坏的！”陈小蓉道，“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你又敢奢望谁去爱惜你呢？”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江悦一边捏着鼻涕，一边说，“等哪一天我活够了，直接跳进大海里，一了百了！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在乎我！” “江悦，你还有我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离开那个阴暗的地方，去到阳光普照的地方工作生活！我曾听过一句话：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你的周围都是黑暗，负能量的东西，你怎么能过得好了？” “阳光永远都不会洒在我身上，我没学历没家境，什么也做不了！” “没学历可以学啊，你赚的钱呢，拿去交学费啊！” “还可以吗？我都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还很年轻啊！” “我妈说，我再不回去相亲，就嫁不出去了！” “他们一辈子呆在农村，无论在生活还是在事业上，他们都是loser，你听他们的话，注定会失败！” “我真的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江悦点点头。 陈小蓉下楼，给她买了一份鸽子汤，见她吃完了，才离去。 临走之前，她说：“明天上午，我会煮一锅鸡汤给你，让同城派送给你送过来，我单位还有很多工作，就不来医院陪你了！” “嗯！”江悦点点头。 出院后，江悦离开了夜总会，她报了英语课程，准备出国手续。 直到江悦登上去往美国的飞机那刻，陈小蓉才隐隐感觉到，江悦对那些削骨喝血的父母亲人已经心死，她不会再回来了。 江悦的条件是无法移民的，她选择办理旅游签证，落地后撕掉护照，黑在那里。 那些她曾经深爱过的憎恨过的人，都再也不必见了！ 即便留在美国，是个黑户，她也决定永远都不回来了。 登机后，江悦拿出手机，只给陈小蓉发了一条信息：小蓉，我走了，我现在在去往美国的飞机上，祝福我吧！等我落地，会给你发消息的！ 发完消息，她直接关机了。 陈小蓉心中有千言万语，也只汇聚成一句话：一路顺风。 第165章 我看你是做梦! 陆振豪的父母邀请了于春夏的父母过来，一起谈一下孩子结婚的事情。 虽然陆母对于春夏的出身不太满意，但是看她肚子越来越大，他们也想着早点抱孙子，就勉强接受了这个儿媳。 陆家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款待未来亲家。 于父于母一进门，陆母便热情地上前，招呼道：“亲家来了？快进屋快进屋，来，把鞋换下来！” 于春夏的父母一直生活在农村，不知道城里的规矩，他们面面相觑，于父更是诧异道：“这城里这规矩是真多啊，一进门就要脱鞋？” “爸，是要换鞋的！” 听女儿这样说，于父不好意思地脱了自己的鞋，他往地上磕了磕自己的黑布鞋，从布鞋里滚落出一层泥土。 “亲家别介意哈，我们乡下人，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满身是泥，不可避免的哈，你们别介意！” “嗯，呵呵……不介意！” 陆母捂了捂鼻子，灵敏的鼻子嗅到了空气中的臭脚丫子味儿，她紧皱着眉头，嘴上说不嫌弃，但是表情出卖了一切。 就连陆父也看不下去了，瞥了一眼于父，心里暗道：这老两口，第一次登门就这么不讲究，不知道换身干净衣服干净鞋子吗？脚丫子也不喜，真是…… 于母会察言观色，她瞪了于父一眼，道：“怎么来的时候不换双鞋子，真是的！” “哎呀，我早上去地里薅了一阵子草，来的时候忘了嘛！亲家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不介意哈？” 陆父道：“都是一家人哈，来，亲家这边坐！” 于夫于母落座，陆振豪给各位长辈分发了筷子，两家人开始吃饭。 “吃，别客气哈，以后就是一家人！”陆父端起酒瓶，一边给于春夏的父母倒酒，一边道，“来，我先敬你们一杯，养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听振豪说啊，她经常给振豪洗衣服，是个贤惠的孩子！” 于父越说心里越发酸：“是啊，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一朵花儿，这直接让你们家连盆儿一块儿端走了！” 这大学还没读完呢，就急着要嫁人。 从小到大都在花钱，这还没回报父母呢，就给别人家挣钱去了，也难怪农村父母都计较得失，不爱供女儿读书呢！ 于母听于父这样说，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如今女儿怀了孕，还担心人家不娶呢！若是去流产，受伤害的只有自家女儿。 谁让她不争气，未婚先孕呢？ “我们也知道，亲家养大女儿不容易，我们也准备了八万八的彩礼，我们打听过了，附近新结婚的，都是这个数，别人有的，咱也都有，不能让人家笑话咱！”陆父举起酒杯，说，“来，亲家，干了！祝他们小两口，以后能过得红红火火吧，咱当老人的，不就是希望孩子能过得好吗？” 听亲家主动提起彩礼，于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 暗道：这亲家还算懂事！ 这彩礼，也给的场面！ “至于房子嘛，我们二老准备给他们出首付，贷款让他们自己还，现在呢，他们还没毕业，没有还款能力，我们老两口就先帮他们还着，等他们有能力还了，就让他们自己还！装修房子呢，就让他们自己装，我们老眼光，装出来他们也不能满意，所以我们干脆就不参与装修，你们愿意陪送点什么呢，就陪送点什么，不愿意陪送，我们也没意见！” 见陆父都这样说了，于父于母的脸上终于乐开了花，这女儿找的城里亲家，还不赖！ 听说话，还挺通情达理的。 “好好，既然亲家这么通情达理，我们也就放心了！”于父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他举起酒杯，和陆父碰杯，刻意将杯子低了一头。 吃完饭，陆父道：“振豪啊，带你岳父岳母去住酒店！” 于父说道：“住啥酒店啊，浪费那个钱干啥？我们打地铺就行！” 陆母眉头微微一皱，张罗道：“哎呀，怎么能让亲家打地铺呢，快快快，换上鞋，振豪啊，带你岳父岳母去住酒店！” 于春夏跟着陆振豪一起，把父母送到酒店。 陆振豪找酒店，干净整洁，装修得也十分有情调。 他带着二老进了房间，帮忙刷了卡，开了灯。 于父忍不住赞叹道：“这酒店装修得这么豪华呢？这大白床，这大灯，这小地毯铺得，像皇宫似的呢！这睡上一晚上，得多少钱呢？” “不多，二百九十八！”陆振豪说，“这就一普通商务酒店，没什么豪华的，您二老可以去卫生间洗个澡，洗漱完毕，然后就可以休息了！明早上酒店里有早餐，你们可以起来吃一点！” “还有早餐呢，真不赖！”于母忍不住说，“这一晚上就三百块钱呢？真贵呢，女婿你就不能省着点儿花？” “这不能省！”陆振豪哭笑不得，他道，“你们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陆振豪拉着于春夏的手，顺着走廊，朝门外走去。 于父道：“这亲家不赖！” “今早上你还说，养闺女养赔钱了！花那么多钱读大学，结果一分钱没给家里贡献，就成别人家的人了，现在怎么，又改口了？” “找个好女婿也不错啊！咱也能沾点光！” …… 陆母见人都走了，一边拖地，一边里吐槽未来亲家：“看看看看，这一鞋子的泥，直接倒我们家里，那脚丫子臭得，真是能熏死人！” “行了，别叨叨了，人家农村人朴实，不拘小节，这么大女儿养这么大都送给你了，你还叨叨个没完！” 陆母嫌弃地道：“谁稀罕？若不是他们女儿怀孕了，我死活不会同意的！门不当户不对的！一身的泥，走哪带到哪，外套一抖，都能抖下来二两土，这生活习惯，谁受得了？” 陆父道：“守着人你可别这么说哈，让小夏听到了，以后不给你养老！” “我有我儿子，还用着她了？” “你儿子给你擦屎擦尿？我看你是做梦！”陆父起身，去卫生间冲澡了。 第166章 你无耻! 陆父将之前就准备好的彩礼，用红纸包好，对陆振豪说：“等我们挑个黄道吉日，把这些彩礼送到你岳父岳母家里。” 陆振豪望着那一大摞的彩礼，道：“知道了爸！” …… 因为忙着婚礼的事情，陆振豪和于春夏，好多天都没有回学校，最后准备休学，先把婚事办了，别的都能等，于春夏的肚子不能等。 陆振豪才回到学校，就被姜梦堵在了门口，她养着一张气鼓鼓的脸，展开双臂，断喝一声：“陆振豪，你给我站住！” 陆振豪停住脚步，望着姜梦，说道：“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 “我……”陆振豪还未来得及说话，于春夏就走过来，横在了姜梦的面前，她冷哼一声，道，“我男朋友去哪儿，好像不用跟你报备吧？” “他明明说过要跟你分手的，他明明和我在一起了，什么你男朋友？你是前女友好吧！” 于春夏特意挺了挺肚子，说道：“姜梦，我们要结婚了，也麻烦你不要再死缠烂打了，你这样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他不告诉你我们干什么去了，我来告诉你，我们去准备婚事了，现在回学校呢，也是来办休学的！我们要结婚生孩子了！” 于春夏伸手，推了姜梦一把，说：“请跟我的男朋友保持安全距离，ok？” 姜梦上前一步，扬起巴掌，想要反击，手腕被陆振豪一把攥住了，他道：“住手！” “小豪哥，你明明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姜梦眸中含泪，十分倔强地望着陆振豪。 陆振豪甩开了她的手腕，说道：“姜梦，是你主动送上门的，你在我和于春夏冷战的时候趁虚而入，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和她分手了！” “你无耻！” “随你怎么想！”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姜梦被陆振豪这个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给气晕了，原本以为自己倒追到手了，结果最后还是又被于春夏给截胡回去了，她那个气啊！ 倒也不是非他不可，就是不甘心！ 二人办理好了休学手续，离开了学校。 房子装修加晾干需要半年，他们能等，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 所以他们准备在陆家父母的房子里结婚，房子装好之后再入住。 于春夏满心欢喜地通知陈小蓉，说自己要结婚了，让她一定要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她还问小蓉有没有江悦最新的电话号码。 陈小蓉道：“春夏，江悦已经不在国内了，所以她不用国内的手机号了，微信应该还在用……” 于春夏诧异道：“啊，她什么时候出国了啊，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出国有段时间了，她说她现在很好，在国外的一家咖啡馆里做服务员，一个月有四千美金。” “四千美金，折合人民币两万五呢，好高啊！”于春夏道，“没想到，我们几个里学历最低的江悦，竟然去了美国？” “钱不能这么算的呀，她在美国，赚美金，花的也是美金啊！她去之前，没日没夜地学了很久的英文！” 陈小蓉继续道：“她哪里是正规渠道去的，撕了护照黑在那里的，不过那边黑户也可以工作，工作时间长了也可以办绿卡。” “你有空一定要来参加我婚礼哦！我微信给江悦发个消息！” “嗯，没想到你和陆振豪会走到最后……” 她总觉得陆振豪不踏实，不像安分守己的人。 “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于春夏对陆振豪，真的是无限包容了。 挂掉电话后，于春夏给江悦发微信：江悦，好久不联系，你现在在美国了？ 江悦的微信静悄悄的，就连她的朋友圈，都没有一条最新消息。 江悦没有回她，于春夏还有些失落。 直到晚上九点，江悦才回了一条消息：春夏，好久不见！是的，我现在在美国。 于春夏回复道：好想跟你分享我现在的喜悦，我要为人妻为人母了。 江悦回道：恭喜你！ 于春夏问道：江悦，你去美国，你家里人知道吗？ 江悦回道：呵呵，我有家里人吗？ 于春夏：在美国一个人，会孤单吗？ 江悦：在所难免吧！ 自从她从事了那一行以后，也就陈小蓉和于春夏没有瞧不起她，就连一直吸她血的父母哥哥嫂子，都瞧不起她。虽然，她堕落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几年而已。 于春夏：多发几条圈，让我也看看美国什么样，看看你最近生活得怎么样。 江悦：私发给你。 江悦发了十几张图片，有她在美国租的房子什么样子，也有咖啡馆的内外景，还有美国繁华的街头，拥挤的人群……还有剪辑好的短视频，异域风情扑面而来。 于春夏回道：哇，发达国家就是不一样。 江悦：其实底层人，在哪里生活都一样的，我要不断的学习，充电，在国内恶补的那些英语，也不够用，讲话快一点，我还是听不懂他们说话。 于春夏：你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加油！ 江悦：嗯，加油。 …… 陈小叶搬离了她和王凌风一起租的房子，她克制自己，不再主动联系王凌风。 就算是，她把房子租在了远离他生活的地方，他还是在学校门口逮到了她。 “姐……” 她回过头，看到他远远的，站在路边，眸中含着泪光，望着她。 陈小叶刚刚送儿子入学，她转身，想要逃掉。 王凌风快步追了上来，他坚实有力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躲着我？” “凌风，我们该醒一醒了，我们不合适！”陈小叶甩开了王凌风，道，“终究是庄周梦蝶一场空……往日种种，也不过是大梦一场！倘若是梦，早晚都要有醒的一天！” “不，若真是梦，怎么会有孩子？” “孩子来了又走了，他知道我们不会走完这一生，索性不陪我们了。”此刻的陈小叶，心意已决，决不回头。 长痛不如短痛了。 若不是王凌风母亲态度的坚决，恨她入骨的眼神，她也不会下定决心要离开他。 这个男人，她多想拥有啊！ 可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第167章 不爱我了是吗? “我不让你走！”王凌风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姐，你不要我了吗？” “不是我不要你，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啊！”陈小叶转过身来，捧起他的脸，泪光闪闪地仰望着他，“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什么是结果？”王凌风说，“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不用管别人怎么样，什么世俗的束缚，我们都可以不要，我们只要我们开心快乐就可以了，管别人做什么？” 陈小叶哽咽道：“可是我想谈一段有结果的婚姻啊，我想要跟我爱的人生孩子啊！”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也许没有婚姻，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更好呢？” “是，现在是很好，几年以后呢，我老了，你还年轻，你还可以再找，我呢？” “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怎么不会？”陈小叶反驳道，“之前你对我说过的那些狠话，都忘记了是不是？你说大姐，我们只是玩玩而已，你怎么当真了？” 王凌风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说道：“那是我恨你骗我，我恨你骗我你知道吗？我恨你才故意那样说气你的，那都是气话，你为什么还想着那些话……” “我在意你，才会想着你说的那些狠话啊？”陈小叶哭泣道，“我觉得，那才是真的，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分了吧，你妈来找过我了，她说让我不要再缠着你，她说你适合找更好的人！” “没有更好的人，我眼里只有你！”王凌风将她抵在墙壁上，坚定的眼神中，还夹杂着一团火苗。 “说，你不离开我！”他提起她的两只胳膊，摁在了墙壁上，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将她整个萦绕，她开始呼吸急促，望着这个随时都可能发狂的小猎豹。 陈小叶摇摇头，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俯下头，狠狠吻上她的唇。 不似从前的温柔和青涩。 这一次，他的动作很狂野，舌头很轻易地钻进她的口中，横冲直撞的，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爱我了吗？是不是？” “凌风，放过我，别这样……”陈小叶祈求着他的原谅，“不是不爱你了，是我们不能再继续了……“ “我只要你！”他浓重的喘息，将她的身体点燃。 “你理智一点……”她扭动着身体，想从他的臂弯中挣脱。 “啪！”一巴掌打在王凌风的脸上，她满脸都是泪水，“别这样了，可以吗？” 王凌风松开了她的手，她拔腿就跑。 他打开车门，追了上去，车子在她面前来了一个急刹车！ 王凌风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拦腰将她抱了起来，他把她重重地摔在驾驶后座上：“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不允许你说走就走！” “啊——”陈小叶被他这样一摔，身子吃痛，斜着身子歪倒在后座上。 王凌风也来到后座，他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再次吻上她的唇。 陈小叶从未感受过这般狂风暴雨般的热吻，她轻吟一声，双手撑在他的胸前，他的胸膛宽厚有力，如巨石一般坚毅。 她推了几下推不动，在他足够强烈的诱惑下，身子绵软得不听使唤，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他的小腹，下滑到他的腿间。 他要她。 暴风雨停歇后，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哭泣。 她哭着说：“你以为这样我们就分不了手了吗？早晚都要分啊！” “那就晚一点分。”他说。 “等你有女朋友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离开你的，不会缠着你，不给你添麻烦。”她卑微得像条狗。 “如果我一直没有女朋友，你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早晚都会有的。”她低声呢喃。 就算他不找，她的母亲也会给他介绍的。 这个国度里的人啊，都逃不脱父母的魔爪。 如果她条件好一点，他抗争一些，他们也许可以在一起。 但是她的条件，和他相差太远了，换谁的父母，也不希望自己年轻帅气的儿子，初婚就找个离异带娃的女人，而且还带的是个儿子。 陈小叶往下扯了扯自己的裙子，理了理自己被他揉乱了的头发，下了车。 她弯下腰，微微一笑，对他说：“凌风，祝你早日找到一个能陪伴你一生的人。再见。” 王凌风听到她这样说，恨得咬牙切齿。 她是懂怎么气他的！ …… 夜色深浓，窗外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儿啪啪往下砸，雨声噼里啪啦的，路上的行人如落汤鸡一般，东躲西藏，四下逃窜。 很快，路上就没有行人了。 陈小蓉在睡梦中听见雨声，连忙爬起来，把宿舍里的窗户关紧，屋子里顿时闷热起来。 她刚要躺下继续睡的时候，接到了客户打来的电话。 “我们家屋顶漏水了，你们赶紧找人来修！我们半年前找你们做的防水！” “你好，请问您在什么位置？是哪个负责人给您做的防水？” 陈小蓉一头雾水，好家伙，房屋漏水的电话都打到她这里来了。她不过是在公司实习而已。 “张经理！” “张经理？”陈小蓉努力回想，才想起来，公司下面是有一个施工负责人叫什么张强的。 这家伙挺有意思啊，施工售后服务电话竟然留她的手机号。 “您把您的家庭住址说一下，我找负责人给您维修！” “什么时候，快点儿吧！家里都漏成水帘洞了！”客户不耐烦地说。 “我得找一下谁为您施工的，最后责任落到谁身上，再让谁去给您维修！” “我不管你找谁，现在就赶紧过来给我修！”客户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陈小蓉不急不躁地道：“是这样的，房屋防水呢，是需要屋顶晾干才能做的，防水卷材需要用火烤，现在雨下的那么大，没有办法做防水的，就算是铺上去了，没有烤好，一样漏水对不对！” 顾客一听是这样，语气就缓和了些，他道：“那好吧，天晴了赶紧来帮我维修，怎么搞的嘛，才做了多久的防水，就又漏水了！” 第168章 你凭什么打我? “好的您放心，我会给您安排好的！” 挂掉电话后，她又给公司领导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并安排好对接人数，定点维修。 随后，她又接了几个家里漏水的电话，一一统计好地点和门牌号，准备上班后交给公司相关负责人。 这时候，她又接到了公司领导秦总的电话，秦总让她和小张去施工工地值班，因为下暴雨，有些东西该转移的转移，该盖防雨布的盖防雨布。 “小张，秦总让我们去工地值班！别睡了，起来吧！” “挣这几千块钱的工资，操着卖粉儿的心！”小张常叹了口气，说，“刚才我也没睡着，你看你那电话，怎么那么多！” “他们把我电话留给客户了，有部分客户房屋漏水，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小张伸了个懒腰，虽然不情愿，还是换好衣服，找出雨衣，准备去值班了。 “擦，工地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吗？让我们俩来值班？”小张打开房门，一股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寒战。 虽然是盛夏，这样狂风暴雨的夜晚，室外温度也只有个位数而已。 “领导让我们去，我们就去呗！”陈小蓉锁了宿舍的房门，和小张一起，来到施工工地。 原来，工地上早就有好几个工人在忙着整理施工工具了，该抱进仓库的抱进仓库，该铺防水塑料的铺防水塑料。 陈小蓉和小张跑过去帮忙扯塑料布，盖完了这些，工地上的一个小领导说：“你俩回去吧，这里五个人值班就行了！” “可以吗？”陈小蓉反问。 “可以，后半夜困了，他们还要在值班室睡觉的，你们两个女孩子，也不方便！” “好的，那我们就走了？麻烦你们了！”陈小蓉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了。 小张道：“那感情好，我们要力气没力气，要经验也没什么经验，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拜拜！” 回去的路上，陈小蓉小声道：“没经验才要事无巨细的学啊！” “反正我准备考公了，学这些也没用。”小张说，“一个女孩子，天天跑工地，还不提前苍老吗？” “人不会一直在基层的……只有脚踏实地，才会出人头地。” “没错，但是方向不对，也是白费！”小张说，“我在工地上，那是度日如年啊！等大学一毕业，我就抓紧看资料，准备考公了！” “有目标也不错。” 回到工地宿舍，二人脱掉雨衣，冲了个澡，才开始睡。 一个月后，于春夏的婚礼如期举行，陈小蓉应邀参加，还受她的邀请，做了她的伴娘。 于春夏穿着雪白的婚纱，妆容精致，眼镜也换成了隐形眼镜，她的头发盘起，披着雪白的纱巾，和陆振豪挽着手，走进教堂。 神父微笑着说：“陆先生，您愿意娶于春夏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尊重她，不离不弃忠诚一生，无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无论成功与失败，永远支持她，爱护她，与她同甘共苦，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直到死亡吗！” 陆振豪深深凝望着于春夏，拉起她的手，郑重发誓：“我愿意！我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无论富贵、贫穷、疾病还是健康，我都爱你，珍视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他们开始交换对戒，就在陆振豪手中的戒指，即将要戴在于春夏手指上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闯了进来，她喊道：“陆振豪，你不能娶她！”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回头，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是姜梦！ 姜梦冲进来，今天，她也穿了一袭白色的婚纱，像是来抢婚的新娘。 “你不能娶她，我也怀了你的孩子！” 姜梦冲上前，当她准备冲上台阶，抢夺陆振豪手中戒指的时候，穿了一身白色吊带裙的陈小蓉冲过去，一巴掌将姜梦扇倒在地。 “啪——” 这一耳光清脆而响亮，在教堂里，回音格外悦耳。 姜梦坐在地上，抬起头，仰望着陈小蓉，骂道：“干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打我？” “知三当三不该打吗？”陈小蓉拉起姜梦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然后她狠狠一推，对身后的众人道，“把这个来捣乱的人，给轰出去！” 姜梦脚下不稳，身子向后倒去，她的身后，出现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大多都是和于春夏关系好的同学。 那几个穿西装的男人，从身后托住了姜梦，她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他们一人拉住姜梦的一只胳膊，将她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这个小插曲，到此为止。 于春夏忧郁的眼眸，望向门外。 虽然姜梦已经被她的好友拖出去了，婚礼可以继续举行，但是姜梦的那句话，还是让她吃了死苍蝇一般。 那句“我怀孕了”，就像是一枚炸弹，在她心中炸开，将她炸得体无完肤。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就这样草草收场。 别人会怎么看她呢？ 她的老公，对她不忠，从今日起，人尽皆知？ 不止是于春夏的父母对这个女婿满腹怀疑，就连陆振豪的亲生父母，也对他直翻白眼。 陆振豪被父亲拽去洗手间，狠狠骂了一顿，他指着陆振豪的鼻子，说道：“你是不是在学校乱搞男女关系？” “没有，爸……”陆振豪不承认。 “你还嘴硬！”陆振豪的父亲扬起巴掌，想要打他，陆振豪习惯性地捂住脑袋，说，“爸，我都多大了，你还打啊？” “你这样乱搞男女关系，我不打你才怪！今天穿婚纱跑进来的那个女的是谁？你真的把她的肚子搞大了吗？” “就一次，怎么可能就中奖了？”陆振豪嘟囔道。 “什么？”陆父忍不住，照着他的头就呼了一巴掌，“自古奸情出人命，你懂不懂？安安分分地找个老婆不行吗？还要出去乱睡别的女人？！” “那一阵，大夫危言耸听，说于春夏不能生了，我就疏远了她，咱家就我一个儿子，我还得延续香火呢不是？姜梦又那么殷勤，我就……” 第169章 丢在床上 陆振豪顿了顿，道：“我就……一时把持不住自己而已！” “胡闹！”陆父厉声道，“带那个姜梦去医院查一查，若是真的怀孕了，就让她把孩子做掉！” “做掉？” “不做掉怎么办？你难道还想三妻四妾？这什么年代了，重婚罪懂不懂？”陆父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他指着陆振豪的脑袋说，“明天就赶紧联系那个女孩！若真得怀了，就去医院处理干净！” “我知道了！”陆振豪不服气地嘟囔道，“我和姜梦，那也不能算奸情不是，她又没有男朋友，也没结婚，男未婚女未嫁的，你情我愿的事儿，爸，你能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还敢顶嘴？！”陆父瞪着他。 陆振豪虽然已经比父亲长得高了，但是父亲对于他来说，还是有血脉压制的。 陆振豪咬了下嘴唇，离开卫生间，看到坐在娘家那一桌上的于春夏，一脸的落寞表情，她好像正在接受父母的盘问。 “这个……这个陆振豪你是怎么挑的啊？他真的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我不知道。”于春夏说，“可能那个女的胡说的！我和振豪闹别扭那段时间，她天天缠着振豪！” “那若是真的，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大大方方的出钱，让她去把肚子里的孽种打了！”于春夏毫不犹豫地说。 “人家千挑万选，都挑个好男儿做丈夫，你呢，挑了个三心二意的，早晚有你的苦头吃啊！” “他现在跟我在一起，这就是结果，之前的那些过程，都不重要！我和他领证了，我是合法的妻子，我就是赢家！” “婚姻里没有输赢，傻孩子！”于母道，“你若是只是不甘心，就非要嫁给他，以后早晚要后悔！” 于春夏信誓旦旦：“不是，我一直很喜欢他，他是我初恋，我这辈子，只喜欢他！” 陈小蓉和同学坐在一桌，陆振豪带着于春夏过来敬酒说话得时候，大家得脸色都不太好看。 宴席散场后，陈小蓉帮着收拾餐桌上的烟酒糖茶，没开封过的，都打包带走。 陈小蓉整理好几大袋的烟酒糖茶花生之类的，递给陆振豪的时候，小声在他耳边说：“你可真能播种！你怎么处理姜梦肚子里的孩子？” 陆振豪嗤之以鼻地一笑，压低声音，暗哑道：“你知道的，我最想播种的良田，一直是你！” 陈小蓉气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料到，都已经到了今天了，陆振豪竟然还没有放下！ “珍惜才配拥有幸福！你好自为之！”陈小蓉道，她转身的那一刻，道，“还有，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骚话！我一点都不愿意听，我想春夏也不愿意听！你若再犯，别怨我告诉于春夏！” “你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陆振豪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因为他已经探知到了于春夏的底线，那就是因为爱他，没有底线。 所以，他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 陈小蓉和于春夏道别后，就离开了酒店。 林陌然开着车子，将她带到自己的别墅。 车子停在车库，林陌然就捞起她的脸，吻了上去。 “别闹！”陈小蓉推开了他。 “不想我吗？”他撒娇一般，道，“这段日子，几乎天天住工地宿舍，我都想你了！” “我也想你啊！”陈小蓉伸手，抚摸着林陌然的脸，说，“是因为住工地宿舍比较方便啊！这里离工地那么远……” “你啊，永远都把我的排名放在最后一位！我不重要吗？”猛男继续撒娇。 “重要，第一位，陌然在我心里是第一位，好吧！” “你想不想我？”林陌然嘟着嘴。 “想！”她很认真地回答。 “哪里想？” “哪里都想。”她面红耳赤地说。 因为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揉搓着。 他的手坚实有力，她嗅到他身上淡雅的木质香气，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我想你，它也想你……”林陌然俯下头，再次吻上她的唇。 陈小蓉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她的林陌然，现在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什么骚话都敢说！ 他吻她的唇还不够，还要吻她的脖子，女人的脖子最敏感了，她立马就不行了，连连求饶：“痒……陌然，你别闹了！” 大手落在她的胸前，披在外面的白衬衫，被他揉得像皱了的纸一般。 于妈拿着鱼食，来庭院的小湖里喂鱼，看到车库里的车灯响着，便走过去打招呼道：“少爷，你回来了吗？” 听到于妈的声音，两个人瞬间分开彼此。 陈小蓉满脸涨红，暗暗庆幸幸好车子都贴了防窥膜，不然让于妈看到他们两个在车里这个样子，多难为情。 林陌然回道：“嗯，我回来了，晚上不用准备我们的饭，我们在喜宴上吃过了！” “好的，知道了！” 于妈没有回头，站在湖边往水里撒鱼食。 陈小蓉下了车，林陌然拉着她的手，顺着长长的回廊，朝客厅走去。 于妈转过头，看到林陌然身边的陈小蓉，问到：“今天有客人啊？” “嗯！”林陌然头也没回，拉着陈小蓉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人一进门，就锁上了房门，他们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林陌然一边吻着她，一边褪去自己身上碍事的衣衫，炙热干燥的手掌，更是从吊带上面，钻了进去，直接握住了她胸前的高耸。 “唔……”她圈住他的脖子，以免身子太软，站立不稳。 林陌然横抱起她，将她压在了大床上。 他的手从裙底探进去，勾起她的小裤，扯了下来，正当他准备进攻的时候，门外响起于妈的敲门声。 “砰砰砰——” 林陌然一阵扫兴，他道；“于妈什么事？” “太太刚才来电话，让你明天过去一趟……” “好了我知道了！” 两个人继续纠缠。 于妈也是过来人，室内的声音再压抑，她也听得出来，她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林陌然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准备去接的时候，陈小蓉一把捞起他的手机，直接给他按了关机键，手机立马黑屏了。 第170章 父母反对 她用腿勾住他的蜂腰，满是诱惑地说：“陌然，我要用我的腿丈量你的腰围……什么电话，明天再接！我要你！现在就要！” 林陌然魅惑一笑，抬起了她一条纤细白嫩的腿，挂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 于妈老思想，实在是看不惯，林家小少爷大学还没毕业，就经常带着小女朋友回家过夜。 他们在房里折腾的时候，她就打电话汇报给了林太太。 因为林太太叮嘱过她，林少的任何异常举动，都要一五一十汇报给她。 “太太，少爷现在找了个女朋友……经常带回来过夜。” “女孩什么身份？” “少爷的大学同学，就是之前我跟您说过的，那个乡下女孩子，叫陈小蓉的！” “ok，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林太太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你通知林陌然，让他明天务必来找我，我有话要跟他说！” “好的，太太！我知道了！”于妈挂断了电话，就敲过林陌然的房门了。 …… 次日，林陌然开车来到父母的住处，看见母亲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正等着他到来。 “陌然，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 “是的！” “她什么身份？” “没什么身份，她还是个学生。” “我是问你，她父母是做什么的？”栾新柔眉头一皱，道，“是那个七年前，在乡下认识的女孩子吗？” “是。” “我们林家，想要在生意场上做的风生水起，婚姻注定要和利益挂钩的，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乡下野丫头，怎么配得上我们林家？希望你早一点认清现实，当机立断，与她分手！” 林陌然一愣，他道：“妈，我不会和她分手的，我爱她，没有人可以替代她在我心里的位置！” “林家不会放任你胡闹的！”栾新柔冷哼一声，道，“即便是我同意，你的父亲，你的爷爷，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她只会拉低你的档次，对你的事业，毫无用处！” “人这一辈子，不是只有事业，如果让我失去她，我要事业有什么用？” “愚蠢！”栾新柔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去跟你父亲说去吧！” 林陌然来到父亲的房间，打开房门，看到父亲正躺在床上打吊瓶。 父亲病了有两年了，他气若游丝，只剩下一口气。 能说话，却不能说太多。 “爸——”林陌然喊了一声。 “陌然，你来了？” “嗯，爸你还好吧？” “还好。”林振天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林陌然的头。 “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 “嗯。” “她是做什么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父母是……农民。” “你们的身份差距太大，不合适啊！不会有好结果的，不会有好结果的，咳咳咳咳……” 说到这里，林振天剧烈咳嗽起来。 林陌然连忙起身，拿起枕头，帮林振天垫高腰身，他拍打着他的后背，说：“爸，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林振天激动地说，“你听没听见？” “我听见了！” “立马分手，知道吗？免得她缠着你……你要和她保持距离！” 林陌然不说话，他端来了水，让父亲饮用。 父亲喝了水，重新躺下，闭上了双眸。 林陌然离开的时候，栾新柔语气冰冷地说：“我和你爸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林陌然一句话没有回，毅然决然地走掉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跟母亲没有亲近感。 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 母亲对他，向来是不闻不问。 小时候，母亲也不管他的学业，任由他打游戏，直到上瘾，直接将他丢到农村，若不是遇到陈小蓉，一直没有放弃，辅导他，他连高中都考不上。 同样是她的孩子，林紫烟却被她宠得像个小公主，她会带紫烟去迪士尼，也会陪着她一起写作业，还会做她最爱吃的蛋糕。 可是，他小时候很爱吃妈妈做的红烧肉，他每次要吃，妈妈都忘记给他做，他的生活起居，全部丢给了于妈。 而于妈呢，就像监视犯人一样，事无巨细的，把他所有的动态都汇报给她，她只会冷冰冰地告诉他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从来不顾他的感受。 林陌然不答应，他的人生，凭什么让他们来支配？ 从前，他们不关心他的生活，不陪他成长，现在长大了，还想对他指手画脚，真是做梦！ 气哄哄往外走的林陌然，在门口遇见了刚刚练完舞回来的林紫烟。 林紫烟舞蹈衣都没换，头发高高的盘起，额前没有一丝乱发，她一眼就看到哥哥了，蹦跳着跑过来，抱住哥哥的腰，说：“哥哥，你回来了？” 林陌然摸摸紫烟的头，说：“刚跳完舞，累不累？” “不累！”林紫烟眸光璀璨，她仰望着高自己两头的哥哥，说，“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一起吃晚饭吧？” “不用了，我还要去公司实习。” “啊，周末还要实习啊！” “建筑工程类的基层工作者，哪有双休日？” “哥，那么辛苦干嘛？我们家有的是钱啊！” “不上进不努力，金山银山也会吃空的，年轻人不能图安逸，你也一样，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别让哥哥失望！” “哥哥，你现在真是……少年老成哎！” 林陌然笑笑，推开林紫烟，上了车子，踩了油门，调转车头，便将车子开走了。 林紫烟站在原地，望着林陌然远去的背影，嘟囔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不能陪家人吃顿饭吗？天天就知道瞎忙！哥哥讨厌！” …… 程琳背着背包，回到家里，准备拿了换洗衣物就走的。 她回家之前就给妈妈打过电话，所以妈妈去集市买牛肉，准备给女儿做好吃的。 程琳起得比较早，所以上午十一点就到了。 推开房间的门，她看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女人，正坐在父亲的大腿上，两个人衣衫不整的，互啃着。 第171章 升职加薪 程琳心头一惊，扭头就跑掉了。 她站在村口大哭。 她替母亲不值得，也气自己因为这件事，高中的时候被张赖子要挟猥亵。 突然，她觉得身后有人在盯着她，她转过头，望着那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张赖子。 不知道是自己长高了，还是他缩水了。 张赖子的头发已经有几撮变白了，他嬉皮笑脸地看着她，步步紧逼。 程琳步步后退，道：“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的，就干咱俩以前干过的事儿，嘿嘿……”张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程琳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道：“张赖子，你做梦吧！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送去蹲大狱！你不信你就试试！” 张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威胁道：“我这里可是有你的照片，你不怕我打印出来，发给全村人看，我就打印出来……到时候也可以给你的初中同学啊，高中同学啊，大学同学们都看看！” 他勾住程琳的下巴，嘴巴一裂，露出两排四环素牙，道：“你当真不要脸了？” 程琳一把甩掉张赖子的手，狠狠踹了他一脚。 张赖子被她踹翻在地，疼得直叫唤：“哎哟，你真踹啊！好歹我们从前也温存过！” 程琳满脸羞红，她指着张赖子，道：“你个无耻小人！” “你乐意发，你就去发，你当我三岁孩子呢？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受你威胁了！你散布我的个人隐私，也是违法的，你敢发，我可以后脚就起诉你！你等着瞧！” “哎呀，厉害了呀！”张赖子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扭头走人。 程琳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个恶念升腾起来。 她喊了他一声：“张赖子，你站住！” 张赖子停住脚步，转过头，傻呵呵地望着她，问道：“琳琳，你反悔了？” 她媚眼一挑，道：“你能帮我做件事吗？”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张赖子连忙道，他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在离程琳一米距离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不过，你怎么感谢我呢？” “事成之后……” …… 公司会议上。 秦总和各项目经理讨论完施工的注意事项等，已是三个小时后。 结束会议前，他通知道：“鉴于陈小蓉工作认真负责，而且业务能力也很强，公司决定任命陈小蓉为项目经理，底薪和各位项目经理一样，六千，加工程的百分比提成，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 “好的，没有的话，那从今天起，陈小蓉升职为项目经理！”秦总起身，对陈小蓉道，“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公司里的前辈。” 陈小蓉灿烂一笑，说：“多谢秦总栽培提拔，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小张蔫头蔫脑的，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懒洋洋地收起笔记本和笔，来到陈小蓉的面前，说：“恭喜你啊！” “谢谢！” 小张虽然心不在此，但是她们是一起来公司实习的，陈小蓉这么快就升职加薪了，她却还是个实习生，每天睡在工地宿舍，一个月就拿两千块的实习工资，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陈经理，升职加薪了，喜事啊，今晚上请客！”同事小周走过来，拍了拍陈小蓉的肩膀，说，“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 同事小杨:“我当时可是在基层工地跑了三年，才升职到项目经理这个位置的！” 同事小李:“谁说不是呢，不怕你们笑话，我可是在基层干了五年呢，工资拿的还没工人高呢！” 陈小蓉连忙谦虚道：“过奖了过奖了，时运好而已。这样，晚上七点半，在公司附近的香烤里拉喝啤酒吃烤肉，大家一定要准时参加啊！” “没问题”在场的同事纷纷说道。 她收拾了自己的笔记本和材料，和小张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当事人一走，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小声嘟囔道：“能跟人家小陈比吗？人家什么背景？xx理工大学土木工程系，高材生，你们可是大专院校毕业的，能跟人家比吗？” 有人附和道：“就是，还有啊，人家男朋友可是林氏集团的小少爷，资源能差了吗？当了项目经理，以后肯定不愁大单啊！” “可不是，不仅前途无量，更是钱途无量呢！这棵大树，秦总能不好好抱起？” “千好万好，不如生得好呀，看吧，长得漂亮，就能跨阶层找个食物链顶端的男朋友……” “话可不能这么说哈，男人啊，都是善变的，今天宠爱你，说不定明天就厌弃了！” “人家可是象牙塔里的爱情，坚不可摧！” …… 陈小蓉和小张回到工地宿舍，把工作装换了下来。 她给香烤里拉的经理打了个电话，订了一间足够大的包间。 陈小蓉穿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袖连衣裙，穿了一双咖色的粗跟鞋，头发散落下来，画了个淡雅的妆。 小张穿了一身粉色亚麻长裙，颈肩还挂了一条粉色水晶项链。 二人准备完毕，打车去了香烤里拉。 路上，陈小蓉给林陌然打电话，道：“陌然，我升职加薪了！” “真的吗？”林陌然的声音里，也掩饰不住喜悦。 “真的，陌然，我现在是项目经理，底薪六千呢！” “恭喜恭喜！陈经理！” “讨厌，别逗我了！”陈小蓉很认真地说，“今晚呢，我要请公司同事们吃饭，在香烤里拉，你不用等我了，早点休息！” “好，少喝点酒，早点睡！” “嗯，拜拜！”陈小蓉挂断了电话。 小张歪过头，望着陈小蓉，小声道：“那天在公司门口接你的英俊男人，是你男朋友啊？” “嗯！” “什么福气啊，找个那么帅的男朋友？”小张的脸上满是羡慕，“听说背景还挺深厚，是什么林氏集团的小少爷！” “我们初中时候就认识的，算是青梅竹马吧！” “哎呀，真是……这么帅的男人，若不是你捷足先登了，我倒追也要追一下！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又奶又野，那肌肉线条，哎呀，让人沉迷！” 第172章 被劫持 “你最好别沉迷！”陈小蓉笑道，“那可是我的男朋友，不准你沉迷，快快转移目标！” “那是，咱还是有三观，有道德的，再好，那也不是我的！”小张调笑道，“看把你紧张的，不跟你抢哈，放心吧！” 公司的同事们大部分都来了，服务员过来的时候，陈小蓉招呼大家一起点菜。 最后，大家点了铁板烤肉，海鲜和啤酒。 陈小蓉举起酒杯，笑盈盈地说道：“很高兴能在兴业建筑有限公司任职，也很高兴能够认识大家，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小蓉年轻有为，互相关照！”小张举起酒杯，先跟陈小蓉碰了一下杯。 同事们也都站起来，高举酒杯，和陈小蓉捧杯。 “也很高兴认识你，陈小蓉！” “叫什么陈小蓉啊，人家现在可是项目经理！” “对对，陈经理，我们敬陈经理一杯，希望陈经理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也祝大家都事业更上一层楼！”陈小蓉一扬脖，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 陈小蓉坐公交上班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 下班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人跟踪。 这种感觉持续好几天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多疑，还是因为什么。 陈小蓉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 陈小蓉迅速打开宿舍的房门，闪了进去，她抚胸喘着粗气。 小张坐在宿舍的沙发上，腿上摆着一本杂志，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啃着，她看见陈小蓉这副样子，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跟踪我。”陈小蓉到现在，心情也没有平复。 她连忙锁紧了房门，还在门口摆了一张椅子。 小张道：“疑神疑鬼的，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是，我确实感觉有人跟踪我。” “虽然我们的宿舍在工地附近，比较偏僻吧，但是不至于……被人盯上了吧？”小张说到这里，也有些害怕，嘴里的苹果都掉地上一块。 小张连忙擦擦嘴，说：“你可别吓唬我，我们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等拿到毕业证，我就不来这鬼地方实习了……” 陈小蓉道：“家里有什么可用的武器，都拿出来，我不信，我们两个人，他们还敢来！” 小张连忙跑进厨房，把厨房里的菜刀、铲子、改锥、汤勺、水果刀，还有菜盘子，全都拿出来了，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恍恍惚惚的，小张看到门外有一个人影闪过，她瞪大了眼睛，指着门外说：“有人，有人——” 陈小蓉转过身，却没有看到那个人影。 “在哪儿？”她反问。 小张捂着嘴，说：“我刚刚就看到了，是一个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陈小蓉道：“好了，别草木皆兵的了，我们晚上睡觉别那么死，毕竟这周围都是未建好的工地，住户少……” “别说了，你越说我越害怕！”小张真的有些发抖了。 “我们每个人挑一件工具，藏在枕头底下，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东西抵挡！” “嗯！”小张挑了一把水果刀，藏在了枕头底下。 陈小蓉瞄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手犹豫了一下，落在那把寒光闪闪的菜刀上。 她拿起菜刀，吹了吹刀刃，将菜刀掖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这一夜，她们都没有睡好，还做了噩梦。 幸好，天亮了，没有什么恶人出现，她们又安然度过了一夜。 陈小蓉起来扫地的时候，发现门口的地上，有一根铁丝，她捡起铁丝，对小张说：“小张，你快过来！” 小张穿着睡衣，头发炸得鸡窝一样，还没有来得及梳头。 她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过来干嘛啊？我还没刷牙呢！” “你看这是什么？” 小张瞪大了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才看到陈小蓉手指捏着的那根铁丝。 “不就是一根细铁丝吗？也许是你鞋底带进来的呢？工地上很多这种建筑垃圾，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小张不以为然。 陈小蓉说：“这样的铁丝，可以不用钥匙打开一把锁。” “没有这么危言耸听吧？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陈小蓉说，“跟我一起做直播的同事小秋，有一次忘了带钥匙，打了开锁师傅的电话，开锁师傅收了五十块，然后拿出一根铁丝，三十秒都没有用到，就把锁给打开了，这门锁，在会开锁的人眼里，那就是形同虚设。‘ “那铁丝都掉咱房间里头来了，人确定没进来过吗？” 陈小蓉沉吟了一下，道：“我昨晚在门口堵了板凳，如果有人推门，板凳就会响，人应该是没有进来。” 小张咧着嘴，皱着眉头道：“啊，这宿舍还能不能住了？” “以后每晚都要顶板凳了。” “我的心都在颤抖！”小张紧张兮兮地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这……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啊？” 陈小蓉面无表情地说：“年轻女孩子的肉体，就是最值钱的东西。” 之前，她和小秋一起走夜路，就遇见过一次，幸好二人都逃脱了。 但是没逃脱的女孩子呢，不是被强强奸，就是被先奸后杀了吧！ 这个社会上，总有阴暗的人。 小心一点，比什么都好。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工地很快就完工了，到时候，我们搬走就是了！” 小张道：“我看等我们拿到毕业证，这里也完不了工吧，起码得明年。” “快到上班时间了，不跟你说了，拜拜！”陈小蓉拎起包，朝门外走去。 小张磨磨蹭蹭地来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陈小蓉来到早餐店，叫了一杯豆浆，一根油条一根茶蛋。 标准的中国北方人吃法。 吃完早餐，她准备先去公司报个到，打个卡，听老板开完会，再来工地巡视。 半路上，她又隐隐地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她。 陈小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朝马路边的树林拖去。 陈小蓉用力抠着那人的手背，指甲盖深深陷了进去，对方的手背流血了，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第173章 歹人跟踪 “唔——”陈小蓉想要呼喊，却喊不出声音。 陈小蓉想起之前，她和小秋那次被人拦截后，她就自己熬了辣椒水，装在化妆喷壶里。 陈小蓉的脚一弯，踢向身后那人的裆部。 “啊——”男人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因为距离太近，使不上力，男人并没有受多大伤。 他步步紧逼，想要再次擒住她。 陈小蓉定睛一看，那个男人也就一米七几的样子，头发干枯，面部皮肤干燥，眼角生满皱纹，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 他戴着口罩，她看不清他的全貌。 只看眼睛，她觉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男人又上前一步。 这时候，陈小蓉已经把手伸进衣兜，拿出了那瓶自己自制的辣椒水，她对准了男人的眼睛，“哧哧哧——”连喷了好几下，恨不得把瓶子里的辣椒水都喷光。 男人捂着眼睛继续追赶，陈小蓉拔腿就跑，头也不敢回。 可能自制辣椒水的威力有限，男人的眼睛泪水直流，却并没有丧失视力，他穷追不舍。 这时候，车站刚好停下一辆车，陈小蓉跳上去，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身后追来的男人，门“咯吱”一声，关上了，车子发动起来，向前行驶而去。 男人站在原地，跺了下脚。 陈小蓉站在公交车上，冷冷望着窗外那个越来越小的黑点，直到那个黑点消失不见。 她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她的手心里，还攥着那瓶自制的辣椒水。 辣椒水只剩下瓶底了，虽然它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是也为自己逃跑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到了公司，开会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 秦总点名陈小蓉的时候，她半天才反应过来。 还是小张用胳膊肘顶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哦，秦总。”陈小蓉站起身来。 秦总道：“汇报一下你那边工地的情况。” “哦，好的！” 陈小蓉找出各项数据，跟领导汇报了一番。 开完会，小张小声道：“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从前你上班，可不是这样的！” “我今天上午，差点被人害了！”陈小蓉小声说。 “啊？怎么回事？”小张一脸的诧异。 明明两个人一起起床的，只是一个早出门，一个晚出门而已，她就遇到坏人了？ 陈小蓉把早上遇到的那件事跟小张说了，小张道：“你报警了吗？” “等警察来，人早就跑了，就算是他乖乖站在那里等着警察来，也只能定个骚扰罪，我身上毫发无损，他眼睛可是被我喷了辣椒水……辣椒水是禁用的知不知道，搞不好我还得赔他医药费！” “不会吧？” “怎么不会？”陈小蓉道，“你忘了之前有个报道，有个女的被男人强奸，她反杀了男人，结果被判入狱，在这里，只要有奇葩的法官，什么奇葩的事儿不能出现？” “那看来，我们是真的被人盯上了啊！”小张惴惴不安起来，“是不是因为我们门口的鞋，摆的都是女生鞋，有些坏人会踩点的，只要一发现屋主是独身女性，就会心生歹念！” “那我们……在门口摆几双男人的鞋？”陈小蓉反问。 “不是不可以。”小张附和道。 “你有男朋友，你摆你男朋友的吧！” “好吧！” 二人乘车来到工地，安排完工地上的工作，也到了午饭时间。 陈小蓉去附近的饺子馆，点了一盘芹菜肉的饺子，她给林陌然发了一条短信：陌然，你有不穿的鞋吗？借给我两双！ 林陌然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他道：“借鞋干嘛？我四十多码的鞋，你又不能穿！” “我知道不能穿，我放在宿舍门口！” 林陌然满心疑惑：“这是什么操作？” “你没看帖子吗？单身女性要在房门外摆几双男人的鞋子，让一些踩点盗窃的坏人知道，房子里有男人，他就不敢在夜里打什么坏主意了！如果坏人知道房子里住的是独身女性，早晚惦记着作恶……” “你之前也没注意这些啊，今天怎么了？突然想起自己住宿舍不安全了？” “我今天早上被人跟踪了，差点被人拖进小树林！”陈小蓉一边吃饺子，一边说，“等有空再跟你说吧，我现在在吃饭呢！” “什么？！”林陌然的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哪个不要命的，敢打我女人的主意？看我不宰了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自己带了一瓶辣椒水，朝他一顿狂喷，就跑掉了！”陈小蓉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说，“你不用担心我！” 林陌然惊愕道：“这么惊险的事情，你还能吃进饭去？” “不吃怎么办？我今天开了一上午的会，十一点来到工地，安排完工作，腿都跑细了，饥肠辘辘的，还能为了这件事，不吃饭了？” “你心可真大！”林陌然道，“不行别在宿舍住了，住我那儿吧！” “你那儿是别墅区，离我这工地那么远，每天麻烦你开车送我，也耽误你上班，不用了。”陈小蓉说，“你先准备两双不穿的鞋，好了就这样，先挂了吧，我要专心干饭！” 林陌然一脸惊呆的表情，他听到这些可是吓死了。 他不允许他的女朋友被欺负！ 陈小蓉表现得无所谓的态度，他不知道，她上午的时候也是一直后怕，搞得汇报工作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只是不想让林陌然担心，故作淡定罢了。 林陌然不想打扰陈小蓉吃饭，他发了一条微信给她：给你雇两个保镖怎么样？ 陈小蓉回道：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女明星！ 林陌然：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一个女明星都要重要！ 陈小蓉：少贫嘴！ 林陌然：不开玩笑，真要给你雇个保镖！ 陈小蓉：哥，你算了吧啊！我一个月赚的工资，还没保镖多呢，说出去让人家笑话！雇什么保镖？ 林陌然：不雇就算了！ 虽然陈小蓉没答应，但是林陌然私底下，还是雇佣了一个保镖，暗地里保护陈小蓉。 第174章 破防了? 陆振豪找到姜梦，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医院走。 “你能不能轻点啊！”姜梦嘟着嘴，撒娇道，“人家都怀了你的孩子，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 “你真的怀了？”陆振豪冷哼一声，上下扫量着她的身段儿，腰还是那么纤细，a四纸宽，未见发胖。 “当然是真的了！”姜梦白了陆振豪一眼，道，“反正你都已经不要我了，还管我肚子里的孩子吗？你带我去哪儿？” “去医院呗，去哪儿？” “去医院干嘛？” “当然是善后了！” “善后，善什么后？” 姜梦抽回了自己的手，瞪着陆振豪，想要扭头就跑。 陆振豪三步并作两步，攥住住了姜梦的手腕，他道：“必须去医院！” “我不去！”姜梦很抗拒。 “不去也得去！” 陆振豪的力气有多大，姜梦根本反抗不了，她被陆振豪塞进的士车里，朝附近的医院开去。 就这样，姜梦被陆振豪拖着，进了医院，挂了号，并且检测了一番。 化验单拿到陆振豪手里的时候，他都震惊了！ 化验结果为阴性，姜梦根本就没有怀孕。 “你竟然骗我？！还去大闹我的婚礼，你这个贱人！”陆振豪一张脸十分恐怖，他怒视着姜梦，直接将她拽出了医院。 姜梦甩开了陆振豪，冷笑道：“我骗你怎么了？怎么，破防了？呵呵呵……你骗我就可以，我骗你怎么了？我大闹你婚礼怎么了？都不及你给我的伤害的十分之一！” “凭什么你说要我就要我，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疯子！”陆振豪丢下那张化验单，扭头就走了。 姜梦站在原地，笑着笑着就哭了。 陆振豪回到家里，于春夏正挺着肚子在厨房里做饭。 他进了厨房，说：“老婆，我刚刚带姜梦去医院了……” “带就带呗，跟我说做什么……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她，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于春夏只要一听到姜梦的名字，就联想到自己并不怎么圆满的婚姻。 姜梦就像是她洁白婚纱上的一滩蚊子血，醒目又恶心人。 “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她根本就没怀孕！” “真的吗？”于春夏半信半疑。 “是真的，我带她去医院，做了化验，化验单我亲手从机器上打出来的……”陆振豪拿出手机，翻出化验单的照片，递给于春夏看。 于春夏怀孕了，当然看得明白，姜梦的结果是阴性，那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怀孕。 “那就是说，我们结婚那天，她就是来捣乱的？！” “是的！” “以后不准再跟她联系！” “知道了，都说了多少遍了，烦不烦！”陆振豪不耐烦地离开了厨房。 …… 因为暗地里有保镖跟随，陈小蓉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实习的这段日子。 大学四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实习的时光，是艰辛的，也是充满收获的。 陈小蓉和林陌然，都顺利毕业，拿到了毕业证。 陈小蓉在实习公司留了下来，在公司做项目经理。（虽然建筑公司里，项目经理多如牛毛）。 林陌然直接回到了林氏，在林氏建筑工程公司任项目经理。林老爷子的目的，是让他先从基层领导开始，慢慢学习，慢慢入手，最后再接任ceo的位置。 陈小蓉想要准备考研，公司的职位她也没有辞去。而是一边工作，一边啃书。 这天，她在办公室里做项目预算，前台小姐突然打了个电话，叫陈小蓉出来一趟。 陈小蓉来到前台，疑惑地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前台小姐指了指沙发上的几个人，说：“喏，这几个人找你，你认识吗？” 陈小蓉回过头，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个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十分老旧和土气，陈小蓉一眼就看出，他们是乡下来的，但是没认出他们是谁。 “你是小蓉吧？”那个满脸皱纹，身着咖色碎花衬衫的中年女人站起身来，走过来，满目迟疑地望着陈小蓉。 陈小蓉疑惑地问：“请问，你是？” “我是江悦的妈妈啊，江悦从前，经常提起你……” “哦！”陈小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江悦的父母，他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陈小蓉走过去，招呼道，“来，有什么事，坐下说！” “江悦已经两年没有联系过我们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从前，她说她跟你在一个城市，你们经常见面的，我很担心她，所以就来找你了！” “是啊，如果再找不到她，我就报警了！”江父也愤愤不平地道，“人说没就没了，难道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陈小蓉这才想起，江悦曾经说过，她的爸爸妈妈不管她的死活，一直问她要钱盖房子，要钱准备哥哥娶媳妇的彩礼。 她去了美国，却没有跟他们提一嘴，应该是很憎恨他们的吧！ 如果没有这样极致剥削的父母，她也不会放着大好的年华不学习，而堕入风尘。 她的人生，被她的父母毁得彻彻底底。 他们的眼界，也是很大一部分底层人的眼界，狭隘自私，还重男轻女！ 陈小蓉本来不想说他们的女儿去了美国，但是她听到他们说要报警，她就实话实说了：“你们不用找江悦了，她现在在美国！” “什么？”江母不敢相信地回过头，望着江父，两个人面面相觑。 “美国？”江父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她有什么本事去美国？初中毕业，没有文化，她有那么多钱去美国吗？” “是啊，你们也知道她没有那么多钱，你们为什么要不停地问她要钱呢？”陈小蓉越说越气，“你们两个人，生了孩子，自己不养，为什么推给自己的女儿来养呢？她没有这个义务，她后来在做什么，你们比谁都清楚，是你们逼她的，如果不是你们逼她，我相信她不会丢掉这里的一切，去美国。” “还有啊，她现在不叫江悦，她已经拿到了美国绿卡，她有英文名字……” 第175章 寻人 “她英文名字叫什么？她在美国的哪个地方？”江父追问道，“就算人不回来，打点钱也行！” 陈小蓉听到他们这个时候，还想着要钱，直接气笑了。 “呵呵，对不起啊，伯父伯母，我不知道江悦具体在哪个州，而且我们不常联系，她也不发朋友圈，也不发定位，我实在爱莫能助！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她活着你们就该放心了！我公司很忙，没空奉陪了，再见！” 陈小蓉说完，转身朝公司走去。 江悦的父母想要紧紧追上，就被前台给拦了下来，前台道：“抱歉二位，公司内部，外人不可随意进入！” 江悦父母被挡在了外面。 见进不去，他们只好作罢。 江父江母推开兴业建筑公司的大门，走出门外。 他们站在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怅然若失。 这么好个提款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江母转过头，问江父：“去美国得多少钱？” 江父一脸不耐烦：“我又没去过，我哪儿知道？” “我们去美国找她吧？”江母喃喃道，“难道就这么白养了？” “美国那么大，去哪儿找？”江父嗤之以鼻。 “问问儿子！” 二人坐车，来到儿子的单位，坐在门外等了一天。 直到儿子下班，他们才蜂拥而上，把江彪吓了一跳，说：“你们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吓我一跳！” “我们是来找你妹妹的，结果没找到，就坐车来找你了！” “找江悦？她不是两年都不跟家里人联系了吗？找到了吗？”江彪扯了扯领带，说，“我也是服了这个妹妹，我给她发消息，她也从来不回，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还是换了手机号微信号没有通知家人！” “你妹妹啊，去了美国！”江母道，“我去问陈小蓉了，她说的，在美国，名字都改了，还有了绿卡！” “绿卡很难拿到的，她有什么本事，可以拿到绿卡？她可是初中学历啊！”江彪不屑一顾，觉得这是天方夜谭，“那个陈小蓉，该不会是吹牛吧！” “她没必要替我们女儿吹牛吧，我看她说的好像是真的！” “走吧，别在这儿站着了，去饭店说！”江彪朝公司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他转过身，问道：“你们有陈小蓉电话吗？我问她要个电话，若是我妹妹真的去了美国，还有了绿卡，说不定，我们还能沾沾光啊！若是她把我们也移民出去，那我们一家子不就成了美国人了？” “你妹妹，好像对我们有怨气……”江母表情尴尬，“你还想着沾她光啊？能不能找到她还另说呢！” “她不是和陈小蓉联系吗？我们从陈小蓉嘴里套出她的位置，找到她不就行了！血浓于水啊妈，再怎么，你们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还没养老呢，就一个人去美国逍遥快活，这也说不过去对不对？” 江彪说的理所当然，完全不提他从妹妹身上占了多少便宜，得了多少好处。 好像，妹妹打工赚钱寄给家里花，给他花，都是应该的。 这种认知，是刻在骨子里的，父母教导，耳濡目染的。 江母拿出手机，把陈小蓉的手机号找了出来，手机递给了儿子江彪。 江母道：“这还是当年，江悦给我的手机号，我一直没删，我打过，陈小蓉没换号！” 江彪拿出手机，拨打了陈小蓉的手机号，说道：“喂，是陈小蓉吗？” “是，您哪位？”陈小蓉的语气清冷。 “哦，我是江悦的哥哥江彪啊！” “有什么事情吗？”陈小蓉反问。 “我爸妈来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江彪说，“这么多年不见了，聚一聚！” “没必要吧！”陈小蓉道，“你们一家人聚会，我去算什么事儿，不用了！” “我请你，没关系，就当陪陪我爸妈！”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约，没时间！”陈小蓉不等江彪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陈小蓉正坐在林陌然的车里，朝hi love小鱼岛餐厅驶去。 林陌然侧了侧头，问道：“谁约你？” 陈小蓉江手机丢进包里，说：“江悦的哥哥，江彪。” “江彪？他约你做什么？莫名其妙！” “他想要打听江悦的下落。”陈小蓉说，“我不会告诉她江悦的具体位置的！” “呵呵……”林陌然摇摇头，笑道，“其实，就算你告诉了他们江悦的具体位置，就她哥哥那个窝囊样子，他也去不了美国……” “那可不一定，万一真去了，纠缠江悦可怎么办？” “他们不会倾尽所有去美国找人吧？”林陌然道。 “以防万一，我也不会说。” “江悦现在过得怎么样？”林陌然问道，“应该比在国内的时候好多了吧？” “没有人吸血了，当然好多了！”陈小蓉说，“她开始在美国咖啡馆做服务员，后来认识了个美国白人，比她年长二十岁吧，他们结婚了，她也拿到了绿卡，每天住在美国的大房子里，养了两条狗，院子里的草坪都要一百多平米！” “苦了半生，总算过上安稳日子了。” “父母学历低，认知低，自私自利，身为女人，摊上了有什么办法？逃了就能过好，守在身边就只能当血包，让全家吸！” “幸好你父母不这样！” “我父母……”陈小蓉笑笑，她的父母之前阻止她上学，是真的没钱没能力，他们的认知也不高，但不至于趴在她身上吸血。 还有一点，陈小蓉家里是三个女儿。 “我爸妈他们没有儿子啊！”陈小蓉笑道，“当年，他们不也一样阻止我上学吗？他们也想让我出去赚钱，给家里用！还好吧，没有逼我逼到江悦那个份儿上，他们顶多不闻不问，让我自生自灭。” “你恨他们吗？” “他们没有能力，我恨有什么用？恨自己投错了胎？只能自己努力，自己想要的，去努力争取，只要付出了，就会有回报。” 第176章 惩罚你 “你有独立思想，有自己的观点，我很欣赏你这点，就连当年，我迷茫无助的时候，也是你，将我拉出深渊！” “夸张了啊，陌然，你那可不是深渊，就算是去了农村，也住着带院子的小别墅，也有保姆跟着……好吃好喝伺候着！” “我妈从来不管我，我爸也不管我，缺乏父母的关爱，这不是深渊是什么？身边有个保姆，虽然吃穿住行都打理得很好，但她却更像我妈的监视器……”林陌然道，“只有你，让我感受到温暖，所以，我一直想跟你呆在一起，也希望，可以永远都在一起。” 她从来没有听林陌然说过这些。她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 来到餐厅，陈小蓉发现hi love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看来这年头，餐饮也不好干啊！hi love今天生意不好啊？怎么这么冷清！”陈小蓉一进门就看到餐厅里除了服务员，空无一人。 “不是生意不好，是我包场了！”林陌然朝她一笑，说，“我要和我心爱的人，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没有烦人的于妈，也没有聒噪的客人。” “陌然，你也太会浪费了！”陈小蓉凑过去，在他的耳畔小声说，“以后不要这样浪费了！这里包场一定很贵吧？！” “和我在一起，不要考虑钱的问题。” 他永远都是这么大气。 店长走过来，鞠了一躬，毕恭毕敬道：“您好，请问您是林先生对吧？” “对！”林陌然拿出金卡，递给了店长。 店长看了一眼，道：“林先生，陈小姐，里面请！” “先生，您要点些什么，这是菜单！”服务员殷勤地过来，把菜单递给了林陌然。 “小蓉，你想吃什么！”林陌然把菜单推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不常来西餐厅吃饭，所以很多美食都没有品尝过。 她随手指了了一道菜，说：“就这个水果沙拉吧！” “你减肥啊，只吃这一道菜吗？” “嗯，那就再来一道意大利面吧！” “好！” 林陌然点了几个招牌菜，又点了两份意大利面和啤酒。 到了八点整，夜空开始燃放烟花。 他们仰望天空，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美得动人心魄。 小鱼岛的大屏幕上，闪现出几个红色的大字：陈小蓉，我爱你！ 这六个字，不停地在大屏幕上闪现。 陈小蓉被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给感动到了，她说：“陌然，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之间，门不当户不对的，也许不会有结果啊？”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不能没有你，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感觉温暖的人。” 林陌然深情地望着她，大手覆盖在了她的小手上。 陈小蓉抿嘴一笑，说：“陌然，你嘴巴抹蜜了？说话这么甜？” 林陌然指着自己的嘴唇，说：“你过来亲一下，不就知道抹没抹蜜了？” 陈小蓉扫了一眼店里的服务员，脸红到了耳根子，她嗔怪道：“大庭广众的，谁要亲你啊！” “亲一口，怕什么！”林陌然怂恿她，“这里，你嫌她们碍眼，我马上让她们消失！” 林陌然挥了挥手，店里的服务员会意，都退出了用餐大厅。 她笑道：“我便不亲！” “你不爱我了！”林陌然堵嘴。 林陌然的嘴唇嘟起来的时候，又帅又可爱，一副特别好亲的样子。 她凑过去，在他嘴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 二人拿起刀叉，开始吃饭。 陈小蓉的手机闪动了一下，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江悦发来的。 她的微信号并没有换，她只是不回复江家人的信息而已。 江悦发信息道：小蓉，我爸妈有没有找你？ 陈小蓉按动手机按钮，回复道：找了，他们今天都找到我公司里来了。 江悦：别告诉他们我在哪儿。 陈小蓉：他们说要报警，我只好告诉他们你现在在美国，美国那么大，他们又不知道你具体在哪个州，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找到你的！ 江悦：嗯。 陈小蓉：实在不行，你就把微信号换了吧！ 江悦：很多熟悉的人，有点不舍得换。 陈小蓉：你不是想要摆脱他们吗？换号，可以和你不想见的人，彻底切断联系。 江悦：嗯。 陈小蓉：你还是心软，再心软，你只会万劫不复！ 江悦：我明白了。 陈小蓉：你现在过得怎么样，那个美国白人，对你好不好？ 江悦见陈小蓉提到她的老公，她顿时滔滔不绝起来，果然女人只要一提到自己心爱的人，就会滔滔不绝。 江悦：他对我特别好，知道我吃不习惯西餐，还学会做拉面了哈哈，你不知道他抻拉面那个样子，把自己搞得像淋了雪一样！他还说，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面条，我说我在国内的时候，顿顿面条也不会腻的！ 江悦还发了好几张自己老公的照片。 陈小蓉放大了看，江悦的老公四十多岁了，但是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个子很高，蓝眼睛，皮肤特别白，鼻梁非常高，站在江悦的身边，把她衬托的小鸟依人，目测有一米九的样子， 陈小蓉回道：很幸福啊！ 江悦回：等我换了微信号，再重新加你。 陈小蓉：好，我要跟陌然一起吃饭了，下次再聊。 林陌然见陈小蓉一直捧着手机按个不停，顿时有些不悦了。 “跟我在一起，还玩手机，我就那么吸引不了你吗？” “陌然，你生气了？”陈小蓉连忙放下手机，说，“是江悦，她问我她父母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多聊了几句。” “没有生气！”林陌然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 陈小蓉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 她凑过去，勾住林陌然的脖子，说：“陌然，我爱你！” 林陌然的唇角微微一勾，臭屁又得意的表情。 “现在知道爱我了？晚了！” “不晚！”陈小蓉说，“现在才八点半！” “惩罚你！”他坏坏地笑。 “惩罚我什么？”陈小蓉一脸茫然。 第177章 玩游戏 “通宵！”他用暗哑的声音道，“玩游戏！” “通宵？玩游戏？” “嗯！”他点点头。 “我可不会玩游戏！”陈小蓉嘟嘴说，“那不是我擅长！” “取悦我，你总会吧？”林陌然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眸光落在她娇嫩的嘴唇上。 陈小蓉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低声轻吟：“取悦你？” 这个家伙，方才说要通宵玩游戏，原来不是玩电脑，是要和她玩啊！ “陌然，你太坏了吧！” 陈小蓉反应过来，顿时脸颊羞红一片。 她可知道他年轻气盛，精力旺盛，成宿折腾她，那是没问题。 但是，她第二天还要去上班啊！ 她可吃不消！ “不要吗？” “不要！”她嘴硬。 林陌然横抱起她，朝楼上走去。 “陌然，你干嘛？” “楼上是酒店，当然是……住酒店啊！” “我们可以回家睡……” “我不喜欢于妈听我们的墙根！” 看来这个家伙，是早有预谋啊！ 吃完饭就去住酒店，酒店早就订好了！ hi love可真是服务周到啊！ 到了包间，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包装袋，递给了她。 陈小蓉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道：“什么？礼物？” “嗯，打开看看！” 陈小蓉打开包装袋，发现里面有一件白色的护士装，而且，护士装还不是正规的护士装，而是那种低胸的，裙子特别短的，情趣的那种…… “就这点布料，还用穿吗？”陈小蓉展开那件衣服，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我想看你穿！”他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们去洗澡，洗完就穿！” “我先洗！”她换上拖鞋，朝卫生间走去。 “我们之间还用分先后吗？干脆，一起洗好了！” “啊，你这个坏蛋！” 陈小蓉一时手慢，没关上卫生间的房门，林陌然直接跟了进来。 “我帮你打沐浴露！” “不用你打！” “我帮你洗！” “讨厌，陌然你这个坏家伙……” 林陌然还是得逞了，两个人抹了一身的沐浴露泡泡，还没来得及冲洗，就像双生的藤蔓一样，纠缠在了一起。 出了浴室的门，陈小蓉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微微发肿的嘴唇，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粗鲁了，嘴唇都被他亲肿了。 人还没钻进被窝呢，林陌然又要她换上护士装。 “你这个家伙，跟谁学的，玩这么花？” 林陌然大言不惭：“男人对这个，天生就会，还用跟谁学吗？” 陈小蓉拗不过，只好穿上了护士装，还把帽子也戴上了。 “小蓉，你太迷人了……” 就差流鼻血了，这一身，确实让男人看了血脉喷张。 他再次扑上来，像饿狼扑食一般，火热的嘴唇，覆盖在她的胸前。 “陌然，你刚刚才要了……注意身体啊！” “我可以玩通宵，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她当然信了，被他弄哭她都信。 这个年龄的男人，真的是太野了。 她从前还说，要留到结婚那晚的，结果根本就抵挡不住他的缠磨。 现在可好，他就像是吃过鱼的猫一样，一天不吃就难受，恨不得天天吃。 -- 江彪没有约到陈小蓉，忍不住骂道：“这个陈小蓉，现在不就是个项目经理吗？有什么了不起，竟然随便挂我电话，不把我放在眼里！” “就是，从前，他们家可是穷得叮当响，我们江家，给她打个电话，请她吃饭，是抬举她！不识抬举！”江父愤愤不平道。 “妹妹不跟咱联系，能怎么着？” 江母咬牙切齿地说：“美国有多大？去那路费多少？不行咱就去美国找她！” “哪儿那么容易，美国的州多着呢，她若不告诉咱江悦在哪个州，我们去了也是大海捞针！况且，去美国还要办理签证，很麻烦的！”江彪说，“去美国，只算机票，一个人也得好几万！” 江父道：“那若是我们三个都去，加上生活费住宿费，就得小十万？” “差不多！” “哎呀，那得老鼻子钱了，不行啊！”江母立马开始心疼钱，“我们老两口，就指望地里结的那点东西挣钱，一年也存不下一万块钱，指望你也不得行，你娶媳妇盖房子，早就掏空了家底儿，我们哪有十万纳，你这上班也好几年了，怎么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呢？” “我一个月就四千块，不让你们救济就不错了，还指望我存钱呐！城里消费多高你不知道吗？一点都不懂得体谅儿女！” “哎呀，我们还不体谅你啊！”江母摇摇头，说，“若不是当年，我们拦着你娶城里女孩，娶了村里介绍的，估计人家早跑了，就这，你媳妇看你没本事，也不给她几个钱，她还天天闹着要回娘家呢！不知道你读大学有什么用！才挣四千块，怎么人家陈小蓉，读书的时候就能一个月赚好几万呢？” “读书的时候就赚几万，指不定被哪个有钱的主儿给包养了呢！”江彪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道，“我现在不是还没升职吗？等我升职加薪，就好了！” 江父道：“都想想，怎么联系上你妹妹吧！那个死丫头，心咋这么狠！说走就走了，连个电话也不打一个！跟一个外人联系，不跟家里人联系！” “好，找人的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去饭店吃饭！爸妈，你们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 江父说：“听说这里的大盘鸡挺好吃的！给我叫壶好酒！” 江母白了江父一眼，道：“家里都没钱了，吃什么大盘鸡，马路边儿上吃个野馄饨就行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走，去吃大盘鸡！” 江彪招呼着家人，一起朝饭店走去。 他叫了个大盘鸡，点了几个青菜，凑了三个菜一个汤，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的饭桌，开始吃饭。 只是这个饭桌上，再也没有妹妹的身影。 “来，爸，给您倒上酒！”江彪招呼着家人，“来，妈，别光看着，动筷子啊！多吃点！” 第178章 你别走 “我少吃一口，你们不就多吃一口吗？”因为没有女儿贡献了，她顿时觉得日子紧巴巴的，吃口饭都开始不舍得了。 “哎呀，妈，你不吃，剩到明天没人吃，我就倒了！” “这一桌子菜好几百，倒了干什么？倒了多可惜，吃不了，我拎回乡下去，给儿媳妇吃！” 江彪调侃道：“哎呀，你可真是世上最好的好婆婆呀，回家还想着给儿媳妇提留剩菜剩饭！” 江母拿起筷子，没舍得夹鸡肉，只夹了一筷子菠菜，她道：“好不容易来城里一趟，她没吃着，再埋怨什么，给她拎回去，省得她埋怨！” …… 程琳脚踩高跟鞋，下身着天蓝色短裤，将她那两条修长的大腿映衬得更加修长。 她的亚麻色长卷发上，别着一个墨镜。 夜色深浓，她刚刚拍摄完平面广告，下车后，还有一段路需要步行回家。 一个黑影突然闪现在她的面前，黑影戴着一个黑色棒球帽，嘴上蒙着黑色口罩。 程琳愣住了，她停住了脚步，仅凭气息，她就嗅出了来人的味道。 “张赖子，是你？” “你别走！”张赖子拦住了程琳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 程琳轻撩发丝，一脸嫌弃地盯着张赖子，遮挡不住满目的鄙夷。 “答应好的，给我两万，怎么，不给了？” “呵！”程琳冷哼一声，“我说的是事成之后，给你两万，你哪里办成了？他们现在感情更好了呢！都拜你所赐呢，现在陈小蓉都有保镖了！” “我确实是跟踪她了，也想把她拖到暗处……但是谁曾想，她还带了辣椒水！老子差点瞎了不说，还得不到一点儿好处！老子视力都降低了，现在出门都快看不清人了，若不是你，我的眼睛能这样？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得赔我两万，因为这事是你让我干的！” “你早干嘛了？”程琳说，“都半年的事情了，月黑风高的，我看你眼珠子也蛮好使的嘛，还能认出我来！” “闻味儿就能闻出来，还用用眼睛看？”张赖子吐了一口唾沫，道，“老子若是半年前能找到你，还能等到现在？” 张赖子根本就不知道程琳住在什么地方，程琳也不可能告诉他。 她只是告诉张赖子，陈小蓉住在哪儿，她的基本时间线，她的照片…… “你怎么找到我的？”程琳一脸的疑惑。 “你为什么要害陈小蓉？不就是因为喜欢她男朋友吗？我调查他，不就很容易就找到你了吗？你在林氏玉石任职平面模特不是吗？” “我哪有那么多钱，没有！”程琳根本就不想付这些钱。 如果他得逞了，她还能付得安心些。 结果呢，张赖子根本就没办成事，搞得林陌然将陈小蓉的人身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老子的眼睛怎么说？不行，你必须得把这医药费给付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程琳知道张赖子难缠，她打开包，拿出钱包，数了数，差不多两千块现金，她拿出一半，递给他：“一千块足够了！” 张赖子一把抢过程琳手里全部的金钱，揣进自己的衣兜，道：“连个路费都不够，还抠搜的！” 程琳翻了个白眼，道：“我以前承诺的，还管用，你毁了她，我才有机会接近林陌然，到时候，两万块自然会给你！” “你太高看我了吧？你觉得我能打得过她身边的专业保镖？” “狮子也有打盹儿的时候，何况是人，总有可乘之机吧！” 张赖子阴冷一笑，上前一步，道：“可以，什么都依着你！” 他伸手，想要揽住程琳的肩膀，被程琳厌弃地躲开了，她呵斥他道：“以后少打我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配吗？！” “配不配，你以前也和我亲过嘴儿！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你最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否则，别想我再给你一分钱！”程琳冷哼一声，快步向前走去。 张赖子紧随其后，一边追一边喋喋不休地道：“琳儿，别生气嘛！我不就提了一嘴！” “张赖子，我警告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的话……” “你还指望我帮你做事呢，别这么绝情嘛！” 程琳冷哼一声，停住脚步，用尽力气呵斥他道：“别再跟着我了，再跟着我，马上报警告你性骚扰！” 张赖子见程琳真的生气了，他停住了脚步，望着程琳的背影，垂涎三尺。 到底是没吃上这块肥肉。 张赖子一边往回走，一边呢喃道：“还让我去跟踪那个陈小蓉，她男朋友背景那么深，我若真的得逞了，还不被人剁了丢江里喂鱼？这个程琳，真是天真！” 他之前跟踪陈小蓉，见她在工地宿舍和同事同住，还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有那么深厚背景的林陌然。 现在他知道了，哪里还敢斗胆去冒犯？ 难道不要命了？ 他现在，不过是想再哄骗点零花钱罢了，毕竟，功劳没有，苦劳总有吧？ 他的视力因为辣椒水下降，这也不是他胡诌，眼睛确实是损伤了一些。 …… 江悦父母跟儿子江彪吃了一顿饭，然后把剩菜剩饭打包，第二天一早，都带回去了。 找女儿的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 得知她在美国，人还活着，他们心里也安心了。 江母提着吃剩下的大盘鸡，和其它几道剩菜，就回了家。 江彪老婆李秋杏正抱着孩子，在院子里剥花生。 见江父江母回来了，她打了声招呼：“爸，妈，你们回来了？江悦找到了吗？” “找到了，人在美国！” “什么？”李秋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妹妹，她真的在美国？” 江母没好气地说：“听陈小蓉说的，她现在就跟她几个同学联系，早把爹妈忘到耳后了！” “不会吧，妹妹不是高中没去读吗？她……她咋去的美国啊？”李秋杏饶有兴致地分析道，“她什么时候去的美国啊？她有什么资格移民美国啊？” 第179章 晕死过去 “两年前就去了！”江母说，“听说把护照都撕了，还能怎么移民，黑在那里了呗！” “在美国没有户口，能生存？” “那估计能，不然两年了她还活好好的？听陈小蓉那意思，她好像是嫁了个美国白人！” “哎哟，妹妹还有这本事呢？这若是在国内，她这身份，谁要啊？” 李秋杏说完，才发觉自己嘴巴快了，她连忙打嘴，道：“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妹妹她……还挺有本事的！不行让她想想办法，把咱们也都带美国去呗？” “人家都不想联系咱，你想得还怪长远！”江母白了儿媳妇一眼，道，“这是从城里打包回来的菜，拿去厨房热热！” 李秋杏站起身来，伸手接过菜，就去了厨房。 江母对江父道：“你说，咱还能见着闺女吗？” “她是你养大的，你看她还想不想联系你！” “哎，我之前脾气大，上来那个劲，什么难听的话都骂过，她该不会是放在心上了吧？她得有多恨咱啊，那微信明明跟别人联系着，就不搭理咱！给她发信息，装看不见呢！” 江父拿出手机，准备给江悦再发几条微信，信息要发什么，他都想好了，结果那边显示：此用户的微信已注销！ 江父的手一抖，赶紧拿给江母看：“那陈小蓉，该不会是骗咱的吧？悦儿，她……她的微信注销了啊！她……她该不会是死了吧？” “你这乌鸦嘴，少胡说八道！”江母连忙呵斥江父乌鸦嘴。 江母的心也咯噔咯噔的，她也担心江悦，是不是不在人世了？陈小蓉怕他们胡思乱想，才胡编了故事，说她去了美国？ 按说，江悦的条件，根本就去不了美国，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们不知道的是，江悦报了英语学校，恶补了几个月的英语才去的美国。 “哎呀，老头子，我的心难受得紧，咯噔咯噔的，我有些害怕啊！”江母瘫坐在地，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那个唐春妮，失踪了好久，最后怎么着了，最后只剩下一把骨灰，空运回来的啊，我们的悦儿，该不会是……呜呜……” 江母从未这样心痛过，她一直把江悦当赔钱货，当外人，她从来不觉得她重要，可是这一刻，她害怕江悦死了，害怕到了极点。 只哭了几声，江母就晕了过去。 江父拉起她，慌忙喊道：“秋杏啊，你妈晕倒了，快点儿，快叫人来！” 李秋杏丢下手里的活，连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喊道：“怎么了？妈怎么了？” “她晕死过去了！” 李秋杏一时失了分寸，她手忙脚乱地说：“我……我该去哪儿，该去叫谁？” “去把大夫叫来啊！” “好好，我马上就去！”李秋杏往门外跑去。 李秋杏的儿子哭喊着追出去：“妈妈，妈妈——”、 她转身，抱起儿子，去喊大夫了。 十几分钟后，大夫来了，给江母把了把脉，挂上了吊瓶。 吊瓶打了一半，人总算醒了。 江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擦了一把汗，道：“你可吓死我了！” “别高兴的太早，她是血栓前兆，有可能会被拴住，注意清淡饮食，不要情绪太过波动！” 闺女都丢了，她能不波动吗？ 江母一醒来，就要手机：“把我手机拿来，我要打电话，我要打电话！” 江父把她的手机翻出来，递给了她，道：“你给谁打电话啊？” “给我们的……悦儿打电话啊！”江母絮絮叨叨地说，“悦儿说她喜欢吃饺子的，我给她包饺子啊！” “悦儿喜欢吃面！”江父说。 “对对，悦儿悦儿……”江母翻出江悦的手机号，拨过去。 电话习惯性的开了免提，只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了，她怎么空号了？”江母的双眼呆滞，她不停地重复，“她昨天还说，让我给她包饺子的，怎么今天她的手机就空号了？” 江父吓坏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江母的额头，说道：“你别吓我，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江悦她，她去了美国啊！” “别胡说，她初中毕业，也赚不了几个钱，她怎么去美国？”江母瞪了江父一眼，道，“她一定是没钱充话费了，等过几天，我再打，一定就通了……” “这好好的人，怎么晕了一下就傻了啊！”江父吓坏了，他连忙起身，拉了大夫就走出门外，急得直跳脚，“这可怎么办啊！” “建议还是带医院去看看，有可能有脑溢血，导致部分记忆丢失，大医院设备先进，我们小地方可看不了！” 大夫摆摆手，摇摇头，转身就走了。 女儿没找到，老婆还给气出病来了，江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喊道：“造孽啊，这谁造的孽啊！让我们摊上这么个女儿，不孝敬啊！让我们去哪里找她嘛！什么儿女嘛！都是讨债的啊！” 李秋杏站在厨房门口，望着江父坐在地上拍大腿的模样，唇角抽搐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翻了一个白眼，换她做他们的女儿，她估计跑得更早。 江悦为什么不跟他们联系？ 有些人啊，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也幸好，她至今还没受到过他们的道德绑架，许是知道自己儿子不争气，没本事，怕儿媳妇跑了吧！ 李秋杏热好了饭菜，端上了桌。 她招呼江母吃饭。 江母望着她，一副不认识的表情：“你谁啊？” “我是李秋杏啊，你们的儿媳妇！”李秋杏抓了一把筷子，她把筷子丢在桌上，说，“妈，吃饭吧！” “胡说！”江母瞪着眼睛道，“我儿子还没结婚呢，我儿子还在读大学呢！” “妈，你儿子早就工作了好吧！” 江母瞪着她，道：“你看上我儿子了？我儿子可是大学生，有出息的很！” 李秋杏再次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现在是哪一年？”江父问江母。 “2019年！” 第180章 拿出证据 “坏了，19年以后的事儿，她都忘了！”江父道，“明天叫江彪回来，带她去城里医院看看！” 江父给江彪打了电话，说：“你妈脑子坏了，她都不认得你媳妇了！大夫说脑血栓前兆，你赶紧回来，拉你妈去一趟医院吧！” 江彪吃了一惊，诧异道：“我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失忆了？” “受刺激了呗，快别说了，你马上回来！” “哎，我现在就去请假！” 江彪挂掉电话后，去办公室请假，然后匆匆赶回老家，把父母接进了城。 一口气都没歇，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的大夫只让她住院，也没说能不能治好。 江母一听住院要花好几万，直接拔了管子跑了，她不住院，坚决不住！ 江父说：“你妈担心江悦，怕她会像唐春妮一样，死在国外，所以才失心疯了！” “陈小蓉不是说过，她在美国好好的吗？我妈瞎操什么闲心啊！这不是添乱吗？” “唉——”江父长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闷头吸烟。 “我们再去找陈小蓉求证一下，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江彪说，“爸，走！” 两个人带着精神恍惚的江母，再次来到陈小蓉的公司门口。 兴业建筑公司的前台小姐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我找陈小蓉，麻烦你通传一下！”江彪道。 “不好意思，陈小蓉现在不在公司，她应该去工地了！” “哪个工地？” 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说：“我们公司的项目工地非常多，这个不太清楚呢！” 江彪只好带着家人离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让妈妈醒来，得让她相信江悦还活着啊！ 见不到江悦，江悦和国内联系密切的人，只有陈小蓉。那就得找陈小蓉了。 “那我们明天再来！”江彪说，“她得来公司打卡吧？” 江父道：“好，那明天一早，我们就来蹲着！” 第二天一早，江父和江彪二人在公司门口守株待兔，终于等到了陈小蓉。 当陈小蓉看到他们的时候，一脸懵的表情：“你们怎么又来了？” “你说江悦在美国，我们怎么联系不上她？她的微信号都注销了，电话也打不进，你说她还活着，是不是骗我们的？”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陈小蓉哭笑不得，她道，“她在美国生活的很好，她结婚了，有老公，老公对她还不错！她为什么不联系你们，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啊！” “除非你拿出证据，不然我们不相信你说的话！”江父越说越来气。 陈小蓉拿出手机，找到之前江悦发给她的几张生活照，递给他们看。 “看，在草坪躺椅上抱着狗晒太阳的女孩子，是不是江悦？” 江彪父子惊呆了，他们没料到，女儿在美国，生活这么滋润呢！ “这个死丫头，在外面生活得这么好，却把家人忘得一干二净！” “等她不恨你们了，自然就跟你们联系了，你们急什么？”陈小蓉道，“我还要上班，不要来公司打扰我！” 说完，陈小蓉转身，推开公司大门，走了进去。 第181章 让她回国! 陈小蓉下班后，推开公司的大门，看到江彪父子还站在门外。 她愣了一下，问道：“你们在这儿等了一天？” 江彪回过头，看见刚刚走出门外的陈小蓉，说道：“你下班了？” “你们等我下班干什么？”陈小蓉没好气地说，“我也不是你妹妹，你等我也没有用！” “我知道。”江彪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陈小蓉一根，道，“但是也只有你可以联系上我妹妹，我们只能来找你。” “我不抽烟！”陈小蓉伸手拒绝了，她冷笑一声，道，“她选择不联系你们，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们是她的亲人，你们做过多少伤害她的事情，她才狠下心来做到如此决绝，你身为哥哥，最受益的一方，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既然她已经选择远走高飞，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我不是要逼她！”江彪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眼圈，眼睛微眯，说，“我妈疯了，因为她，如果她回来，也许我妈会好起来呢？” “你妈疯了？”陈小蓉满腹疑窦，“前几天她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疯了？” “从江悦的微信号注销以后，她就受不了这个刺激，疯了，她怀疑江悦不在人世了，人晕过去，再醒过来，就忘记了很多事情！”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陈小蓉开门见山地问，“想让她回国？” “爸妈做得再不对，那也是她的爸妈，妈妈因为思念她，得了病，她不回来看一眼吗？养育之恩还没有报答，就把母亲气出病……” “你不要道德绑架！”陈小蓉打断了江彪的话，“倘若你们还是不改变想法，一味的指责压榨，我是不会帮你联络她的！” 说完，陈小蓉径直向前走去。 江父上前，拦住了陈小蓉的去路，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扯着陈小蓉的衣角，哭诉道：“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啊，你好人做到底，跟我们说一下，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啊！让她跟我们通个话也行啊！你别只给我们看照片，照片可以p图，让我们怎么相信她还活着啊！我们一家人，都很想她，尤其她的母亲，已经病倒了，脑血栓，必须要见她最后一面！” 江父这么一跪，把陈小蓉给跪懵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都在往这边瞥。 陈小蓉连忙托起江父的胳膊，说道：“您别这样，赶紧起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你不告诉我们她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是不会起来的！” 穷人的膝盖最不值钱，陈小蓉最是清楚不过，她叹了口气，说：“她在美国啊，更具体的地方，我怎么会知道？我没有问过，她也没有说过。” “那你让她打电话给我们，我要亲口跟她说，她再不回来，她妈妈真的就疯掉了！”江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也不知地他是不是真的因为思念女儿而痛哭流涕。 陈小蓉被架在那里，真是左右为难。 她只得答应他们，道：“你起来，我今天会告诉江悦，让她联系你们！” “真的？”江彪反问。 “我从来不说谎！”陈小蓉说，“我的公司在哪儿，你们都知道，我骗得了一时，骗得了一辈子吗？” “你们先回去，她天亮之前，一定会跟你们联系的！我保证！” 江彪这才拉起父亲，二人蹒跚离去。 陈小蓉望着他们的背影，觉得他们又可气又可怜。 她真的不愿意江悦再回来被他们吸血了，可是江悦的生身母亲，病倒了，她决定通知一下她。 陈小蓉找出江悦的新微信号，发消息给她：江悦，你妈妈失忆了，她忘记了很多事，一直念叨你，你爸和你哥来我公司找我，让我跟你说一声，他们想见你，希望你回国看你妈妈一眼，如果来晚了，可能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江悦醒来，看到陈小蓉发的消息后，愣住了。 即便是她憎恨她的父母一直把她当血包，憎恨他们不停地问自己要钱要钱，像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可是妈妈终究是妈妈，小的时候，妈妈也曾经抱着她，给过她些许温存。 江悦对母亲又爱又恨，她看着那条信息，不停地哭泣，眼泪落在手机上，模糊了屏幕。 江悦的老公见江悦哭了，他搂住她的肩膀，用英文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 “我妈生病了，我要不要回国？”她用英文问自己的丈夫。 江悦的丈夫并不知道她和自己原生家庭的那些恩恩怨怨，他道：“当然要回去，如果他们在国内，没有人照顾，我们也可以把他们接到美国来。” 江悦摇摇头，她暂时无法原谅他们，那些憎恶，是刻在骨髓里的。她可以回去看他们，也可以给他们钱，但是她决不允许他们来美国打扰她的生活。 江悦回道：我知道了。 陈小蓉回复道：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吧，发个信息也行，在天亮之前，不然他们明天还会来公司找我。 江悦回道：好的，给你添麻烦了，小蓉。 陈小蓉：没关系，是否回国，你自己斟酌。 江悦：嗯。 江悦找出江彪的微信号，添加后之后，给他打了视频通话，承诺，几天后回国探望母亲。 江彪和父亲都喜笑颜开，而江母，并不知道江悦在美国，她一个劲地问：“悦儿啊，你找对象了没有啊，你想回来，明天就坐车回来啊，怎么还要等几天呢？” “妈，我在美国，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回去了。” 江母只是傻笑，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一会清醒，一会儿糊涂。 挂掉电话后，江彪道：“这下好了，妹妹过几天就回国来看咱们了！” “你妹啊，我还不了解她吗？就是心软！”江父心满意足地盘腿坐在炕头上，点燃了旱烟，一边吸着，一边陷入回忆中。 女儿小的时候，又聪明又可爱，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虽然他们没在她身上投资多少，但是她也出国了…… 第182章 工人闹事 公司门外围了十几个工人，跳着脚举着拳头呐喊着要工钱，吓得前台小姐，直接把大门紧闭，生怕他们进来打人。 前台小姐连忙给秦总打电话，道：“秦总，门外聚集了一大批工人，在门口闹事，该怎么办？” “好了，我知道了！”秦总挂断了电话。 “啪！” 秦总狠狠拍了下桌子，怒道：“陈小蓉，你去问下，是谁的工人？” 陈小蓉起身，来到门口，落地玻璃门外，人头攒动，工人们个个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她道：“你们先静一静，说一下你们的诉求！” 其中一个工人吼道：“我们要我们的工钱，让你们老板出来，叫一个女孩子来应付我们，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就是，叫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孩子来做什么？糖衣炮弹吗？让你们老板出来！” “让秦老板出来！” “工钱多久了还不给开？” “我们只要我们的工钱！” “工钱给我们，我们立马就走！”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开始狂拍大门。 “你们是谁的工人？”陈小蓉理智地问。 领头的工人扯着嗓子吼道：“谁的工人？当然是兴业的工人了！” 陈小蓉双手抱肩，道：“我是问，你们的项目经理是谁？知道相关责任人是谁，我们才好给你们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的项目负责人是陆振豪！” “对，是陆振豪！” “是他？”陈小蓉的大脑有一瞬间的震惊。 陈小蓉转身，回到秦总办公室，对秦总道：“是陆振豪的工人。” 秦总疑惑道：“陆振豪的工人？他的工程款不是上个月就结清了吗？怎么工人还来要债？” “已经结清了？”陈小蓉满腹疑窦。 秦总道：“财务有明细，陆振豪的项目款，已经结清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让工人在公司门口闹？还想不想干了？” 秦总拿起电话，拨给了陆振豪，对着电话那端的陆振豪，一顿臭骂：“你的工人怎么回事？这边已经付清了工程款，你的工人怎么还来公司闹事？赶紧给我滚回来处理！处理不好等着罚款吧！”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陆振豪低眉顺眼地答应着。 几分钟后，陆振豪开车来到兴业公司门口，他许诺工人道：“大家不要急，这几天就把款项打给你们，你们来公司闹什么闹？公司忙得很……” 陆振豪的话还没说完呢，秦总就来到门口，道：“工程款，我在上个月就已经打给陆振豪了，他是你们的项目负责人，你们不问他要钱，越级跑来问我要什么钱？陆振豪，你给我管理好自己的工人，倘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休想再从公司接下一个项目！” 秦总说完，扭头就走了。 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工人。 “过几天过几天，这工钱拖多久了还不给？” “就是，赶紧开工钱！” “公司也是上个月才给结的工程款，我们也要统计核算数目，核对好了才能开工钱不是吗？”陆振豪解释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这周，肯定会给大家结清工钱的！” 听到陆振豪的许诺，工人们才纷纷散去了。 陈小蓉站在原地，问道：“陆振豪，工程款上个月就结清了，你为什么要拖着不给工人结算？你是不是把工程款挪用了？” 陆振豪轻佻一笑，道：“陈小蓉，我是否挪用工程款，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这可是我负责的项目，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数目巨大，别到时候堵不上窟窿，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陈小蓉压低声音，道，“我只是可怜于春夏，和她的孩子！管好你自己！” 陆振豪毕业后，就自立门户，开始竞标，自己独揽项目了，他有这个本钱，父母拿钱给他垫资。 一个项目下来，回款几十万，连本带利就赚回来了。 但是年轻人最忌讳飘，年纪轻轻就能赚这么多，他很快就飘了，开始是因为应酬，流连夜场，后来就勾搭上了一个小姐，整日夜不归宿。 于春夏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老公很辛苦，每天应酬到很晚，都不能回家休息。 但是身为项目经理的陈小蓉，经常会和陆振豪有交集，自然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了如指掌。 “你可怜她做什么？她能嫁给我，是她的福气！”陆振豪勾唇一笑，道，“若是当年，嫁给我的是你，也许我就不出去玩了！” 陈小蓉理都没理他，扭头走了。 这样的男人，确实需要一个厉害的老婆，在他面前俯小做低的女人，他确实不会放在眼里。 第183章 欺骗 几天后，陆振豪依旧没有给工人结算工钱。 因为他把工程款花得差不多了。 工人们屡次三番跑到他的办公室要钱，他都是往后推，越往后推，他越觉得心慌，因为钱被他花光了。 他在夜总会认识了个妖媚的女人，没多久就花光了工程款，现在没钱给工人结账，他也有些发愁。 “春夏，你卡上有钱吗？取出来让我周转周转！” “你半年没给我钱了，我哪里有钱？”于春夏道，“你的工程款还没结算啊？” “不到年底呢，都得垫资，不垫资怎么做生意？卡里有多少，赶紧拿出来应下急！” “那还是你爸妈当年给我的彩礼钱，我留在给孩子买奶粉用的，结婚时候买东西花了一些，还剩下六万了！” “把卡给我！”陆振豪伸出手来。 于春夏迟疑道：“你得还我，不然我跟孩子吃什么喝什么？” “我们是夫妻，是两口子，分什么你的我的？我赚了钱还不是给你花？况且，这些钱，还都是我爸妈给你的！你拿出来给我应下急怎么了？”陆振豪不耐烦地说，“赶紧拿来！” 于春夏被陆振豪这么一说，便不好反驳什么了。怎么说，两个人也是夫妻了，跟自己老公，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起身，打开抽屉，把一张卡拿出来，递给了陆振豪，她道：“等你下来工程款，一定要马上还我，不然，孩子买尿不湿和奶粉都要没钱了！” “知道知道！”陆振豪接过卡，道，“你还能再帮我借十万吗？工人都吵着要开工资，就算工程款没下来，也得先给工人开工资啊！不然他们天天闹事，搞得工地不得安生！闹不好，公司还要罚我的款！” “我上哪去给你借十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母都是农民，他们一辈子也没多少积蓄，都给我上学用了……” “你就不能问你朋友借点，给我应应急？” “我试试吧！” “好，这些我先拿去给工人开工资！今晚得加班，就不回来了，你自己乖乖的！” “嗯！”于春夏点点头。 陆振豪走后，她拿起手机，给陈小蓉打了个电话，试探着，想要借点钱。 因为她知道，陈小蓉的能力很强，现在大小也是项目经理，月薪也是五位数往上的。 “小蓉，我想借点钱……” “借钱？什么事啊？”陈小蓉反问。 “最近有些周转不开……”于春夏道，“若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开这个口的！” “你借多少？” “十万！”于春夏说，“等振豪的工程款下来了，马上就还你！” 陈小蓉愣了一下，问道：“春夏，你借这么多钱做什么？” “是振豪……他要给工人开工资，需要应急一下，不然那些工人总是去他办公室闹，也不好好干活，工地都快停摆了！” “他的事，你让他自己解决，你替他借什么钱？”陈小蓉道，“到最后，又成了你的债务！心疼男人，可是会倒霉的！” 陈小蓉知道陆振豪的钱，多数是被那个坐台小姐给骗去花了，因为工程款早就拨给他了，他还要借钱发工资，这分明就是在撒谎，但是她又不能明说，搞得好像她在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似的。 “小蓉，我知道你对他有成见……我向你保证，等拨下来工程款，我马上就把钱还你！” “不要太相信男人了，即便是你们已经结了婚！”陈小蓉说，“我不会借给你钱，也奉劝你不要去问别人借钱，他欠下的债，让他自己处理！” “小蓉，你也太冷血了，枉我还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陈小蓉很无语，让她怎么说呢？难道直接告诉她，他男人的工程款，是拿给别的女人花了？别在傻傻的被他骗了！ 于春夏又没有那个脑子，她说了这些，也只是里外不是人！ 陈小蓉直接挂掉了电话，也不想再听她说什么，更不想解释。 第184章 鼻子打歪了 果不其然，于春夏在陆振豪的几次索要下，跑去跟父母借了三万块出来，转到了陆振豪的账户上。 陆振豪问自己的父母要了些，拿着这些钱，给工人结了工资。 但是他并没有和那个小姐断了联系，还经常晚上跑去唱k ,然后跟她回家过夜。 于春夏把孩子留在家里，给婆婆照顾，她一个人去商场购物，准备买些宝宝用品。 她逛完了婴儿服装店，又去逛了逛玉器店，想起从前自己很喜欢的一只翡翠手镯，价格三万，从前她想买又不舍得买。 现在陆振豪赚钱能力可以，她想着，等他工程款下来，就让他给自己买一只翡翠镯子。 因为陈小蓉现在，背的包包不是lv就是古驰，身上戴的，都是男朋友送的高档珠宝玉石，不是翡翠就是和田玉，她的气质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就像富家千金一般，就连皮肤也变白了，她问过她，知道她的护肤品，也是几千块一套的。 因为这些，她觉得自己潜意识里，就低了她一等。 她只是借她十万块而已，她又不是没有，她现在却敷衍都不敷衍，直接拒绝，这让她很受伤，觉得陈小蓉是不是觉得她是家庭主妇，瞧不起她？ 她想咬咬牙，给自己买个像样的珠宝。 于春夏站在柜台前，看了几秒钟，就有柜姐走过来，问道：“女士您好，请问您看好哪一款？可以拿出来试戴一下哦！” “这个镯子，我觉得挺好看的，可以试试吗？”于春夏指了指展柜里的一只翡翠玉镯。 柜姐一边取镯子，一边说：“姐，您的眼光真好，这只镯子，标准的翠绿飘花，戴上非常漂亮，贵气又有气质。” “这只多少钱？” “原价七万八的，打完折是三万二。”柜姐取出镯子，帮于春夏戴上，她道，“很配您耶，这个颜色很贵气的，也很衬肤色！” 于春夏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问问我老公哈……” 她拿出手机，给老公打电话，几分钟后，接通了。 “喂，老公啊，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公司忙呢，有什么事？” “我现在在商场，刚刚给儿子买衣服……” “你买就是了，没事我挂了，忙着呢！” 不等于春夏说话呢，陆振豪直接挂断了电话。 于春夏急得直跺脚，她咬了咬嘴唇，又拨过去，道：“我看中了一款手镯！” “买！”陆振豪直截了当地说。 “三万二！” “买！” “我用什么买？卡上的钱都被你拿走了，你现在转账给我，我马上买！” “不是跟你说了，工程款还没下来，还没下来，你催什么催？” “都多久了还不下来？不是你说的吗？这个月就下来了？” “年底吧！”陆振豪道，“一只镯子，又不当吃不当喝的，你非得现在买啊？” “你看看我身上，有几样值钱的东西？我可是你的老婆，是你的门面！陈小蓉的包包，哪个不是几万块？我的包多少钱？几十块几百块，她戴的是什么？我身上有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物质了？” “我哪里物质了？世上的人，都是以貌取人的，我一身廉价的衣裳，一件值钱的珠宝都没有，会被人看不起的！” “怕被人看不起，你自己去赚啊？你跟陈小蓉比什么？她读书的时候一个月就能赚几万了，她现在是项目经理，比你老公赚的只多不少，你呢？你除了会做饭你会什么？你凭什么跟人家比啊？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胖得像只猪一样，还要戴三万块的手镯，你配吗？” “我为了谁才胖的？我若是不生孩子，也还是苗条的小姑娘！”于春夏被陆振豪给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柜姐听到他们的争吵，面色尴尬，又怕于春夏不结账就把镯子给戴跑了。 “女士，您……不然您以后再看？”柜姐尴尬地道，“我帮您取下来！” 于春夏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她伸出手，柜姐在她手上抹了许多润肤油，使了很大的劲才把镯子撸下来，于春夏的手背都被撸红了。 她拎着婴儿服装袋，准备坐电梯下楼了。 就在进电梯的那一刻，她看见内衣店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于春夏慌忙摁电梯门，走了出来。 只是，内衣店门口的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她环顾四周，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看见，那身影，被一个穿粉色吊带裙的女人挽着胳膊，下了楼梯。 于春夏紧随其后，看见他们的身影，闪进了一家酒店里。 她一路小跑，紧紧跟着他们。 正在她想要冲进酒店的时候，她被酒店前台的小姐给拦住了：“您好，请问您是住店吗？” “哦，我是前面那位房客的助理，他拉了些东西，我现在拿给他！”于春夏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 她终于机灵了一回。 前台小姐道：“陆先生对吧？” “是的！” “他在303号房！” “谢谢！” 于春夏拎着东西，气势汹汹地冲上了楼。 她喘着粗气，找到303号房，摁响了门铃。 是一位头发烫得大波浪的女人，她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的妆很浓，满脸的高科技，垫得高鼻梁，割得欧式大双眼皮，脸上还填充了玻尿酸，额头鼓得像个寿星，脸蛋肿得像发面馒头，嘟嘟唇也十分夸张，像被蜜蜂蜇了一样。 最可气的是，她穿了一身黑色的情趣小内衣，就跑过来开门了，真不怕自己走光。 女人只开了一个小缝，疑惑地望着于春夏，问道：“你找谁？” “我就找你！”于春夏一脚把门踹开，就开始四处搜寻陆振豪的身影。 “陆振豪，你给我滚出来！” “陆振豪——” “你出去！”女人指着门外叫道，“你是谁啊？” 于春夏转过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女人，她扬起巴掌，劈脸呼在了女人的脸上。 那女人的鼻子立马就歪掉了，鼻孔里还流出血来，她捂着鼻子大哭道：“你别动我的脸，要毁容了！啊——” 第185章 逢场作戏 女人惨叫着，躲进卫生间里。 卫生间的门一打开，于春夏就看到了陆振豪的脸。 陆振豪方才在洗澡，听到于春夏的声音，就裹着浴巾不敢出来。 现在好了，小姐窜进来，他想躲也没地方躲了。 陆振豪道：“春夏……你听我解释！” “你想解释什么？”于春夏指着陆振豪的鼻子骂道，“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在工作吗？在酒店工作吗？和这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干什么工作？你给我好好解释！” “春夏，你别生气，我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你和谁做戏？”于春夏冷笑着，一巴掌打在陆振豪的脸上。 陆振豪从前也欺骗过她，伤害过她，她都原谅了，可是这一次，她无法原谅！ 他想买个镯子，他推脱没有钱，还说她没有本事，她做家庭主妇是为了谁？ 若不是生孩子，她也一样在职场拼杀呢！ 谁都可以瞧不起她，唯有他不能瞧不起她！ 她为了这个家，照顾孩子，还为他借钱给工人开工资，他在做什么？ 在酒店里跟野女人开房！ 况且这个女人，顶着一张假脸，除了年轻，一无是处。 “你就为了这么个烂货，夜不归宿？”于春夏指着那位鼻子歪掉了的小姐，质问他，“你心里有没有我和孩子？” “没有夜不归宿，就这一次！”陆振豪还在狡辩！ “离婚！”于春夏伤透了心，她随手拿起一张椅子，丢向陆振豪。 陆振豪躲了一下，椅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断了一条腿。 “我的鼻子，你要赔偿我的！” 正要离开的于春夏，冷哼一声，指着小姐的鼻子骂道：“我现在就报警，一个嫖娼一个卖淫，等你吃够了牢饭，再来问我讨要修理鼻子的钱！” 于春夏掏手机的时候，陆振豪冲过来，拦住了于春夏，他把手机夺了下来。 “为了孩子，春夏，别——”陆振豪把手机藏在了身后。 “把手机还我！” “为了孩子，我若是坐牢了，对孩子有影响的！”陆振豪不还手机，还扭头对小姐使了个眼色。 小姐见状，顾不得自己衣不蔽体鼻子流血的狼狈了，她裹上一件外套，逃也似的跑掉了。 “和你结婚，我得到了什么？”于春夏眼中含泪地说，“你给了我什么？除了伤害，还有什么？” “是你非要和我结婚的呀！那时候我已经和姜梦在一起了，是你死乞白咧非要嫁给我的，我是什么人，你结婚前就了解，现在又要离婚，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男人都是一样的，你离了我，找个别人，就不一样了？” “起码不会像你一样，对我如此的恶劣！”于春夏道，“我以前真的是瞎了眼，这一刻，我清醒了，谢谢你让我亲眼目睹你的背叛！” “我们有儿子，你发什么疯？有几个男人不在外面花天酒地？男人要有事业，逢场作戏这是必须的！” “逢场作戏可以，我容忍，需要带酒店里开房做戏吗？你做给谁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了解吗？” “既然是了解，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选择嫁给我，就是默认接受！如果不是你，嫁给我的就是姜梦了，现在姜梦走了，你也要走？你休想！我不同意离婚！” “你又不爱我，缠着我做什么？”于春夏道，“不爱，就离了，我们就都清静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爱不爱？都是男人骗女人上床的伎俩，只有蠢女人才会相信爱情！”陆振豪大言不惭地说，“你若是一直抱着寻找爱的心态去找男人，你最后还是会离，因为你够蠢！” “你终于说真话了？和我在一起，就是看我够蠢是吗？”于春夏气得喉咙都在冒火。 “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反正我不会同意离婚的，找个鸡算什么？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你无耻！”于春夏推了陆振豪一把，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手机，扭头走了。 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必要再报警了，捉奸捉双，小姐已经跑了，她也气到了极点，想到了离婚。 但是走出酒店门口的那一刻，风徐徐吹来，她打了个寒战，也清醒了几分。 她身无分文，离婚要去哪里呢？ 她还借了父母的几万块，来给陆振豪填窟窿，她若是和他离了，带着孩子回娘家，会不会被村里人笑死？ 若是这个时候离婚，她好像就是死路一条了，去没有地方可以去，吃也没有钱吃饭。 她觉得天塌下来一样，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她突然明白了陈小蓉说的那句话：心疼男人会倒霉的！ 她一定是知道什么，才会这样说的。 但是她并没有把陆振豪出轨的事情如实告诉她，她和她，早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她已经和社会脱节了，别人都不想跟她多说什么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好好的大学不读，休学一年生孩子带孩子，如今别人都工作赚钱了，她却一个月的工作经验也没有，沦为了废人。 面对男人的背叛，她束手无策。 女人所有的歇斯底里和崩溃，都源于自己不够强大。 第186章 不会再原谅他 于春夏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就像是一个废人一样。 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像个孤魂野鬼，有一瞬，她甚至期望手机铃声响起，传来陆振豪乞求原谅的声音，可是并没有。 没有人给她打电话。 从她结婚以后，她就成了一个人。 没有同事，没有朋友，就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想要离婚，陆振豪击垮了她的三观，击碎了她的美梦。 让她从梦中醒来，她的婚姻是不完美，她的爱情是虚假的，是泡沫，是幻境，不堪一击！ 回到家里，她就开始收拾衣服，收拾完自己的衣服，就开始收拾宝宝的，她在卧室里翻箱倒柜，整理自己想要带走的东西，声音很大，吵到了住在隔壁房间的婆婆。 陆母抱着孩子走过来，敲了敲于春夏的房门，问道：“儿媳妇，你在干什么呢？” 于春夏在气头上，不想回答，她一声不吭，继续往行李箱里塞衣服。 陆母眉头微微一蹙，直接腾出一只手，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蹲在地上，往衣柜里塞衣服的于春夏，她的脸色很难看，眼睛也是肿的，好像哭了很久的样子。 “春夏，你这是干嘛？”陆母疑惑地问，“你要出远门吗？” “不，我要跟陆振豪离婚！”于春夏说出这句话，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流出来。 “好好的，干嘛要离婚啊？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妈说，妈去教训他！” 这一刻，陆母反而向着儿媳妇说话了。 虽然之前，她不是很看好这个乡下来的儿媳妇，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两个已经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 孩子才几个月，怎么能轻易离婚呢？ 离了婚孩子怎么办？ 不管孩子判给谁，都要当单亲家庭的牺牲品，后妈后妈永远也比不上亲生父母。 这对孩子的成长，是百害而无一益的。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啊？”陆母道，“小两口吵架，那是不可避免的，锅盖哪有不碰锅沿的？双方各退一步，大家都忍让一下，事情就过去了，别动不动就说离婚，你们之前，不还挺好的吗？” 见于春夏不说话，陆母抱着孩子，又说了一大堆。 于春夏狠狠摔下手里的衣服，哭诉道：“你知道你儿子干了些什么吗？他在外面找女人，在我面前哭穷，不往家里拿钱也就算了，还骗我父母的钱！” “他做工程的，需要些钱周转，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你不要想多了！”陆母说，“我们也一样给了他几万周转啊，至于女人，男人差不多都那样，你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那么较真儿，日子怎么过啊？” “是我较真吗？他对婚姻不忠，这日子还怎么过？” “是什么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吗？” “没有，是我亲眼所见！”于春夏眼泪大滴大滴流下来，她伸出胳膊，狠狠擦去泪水，继续道，“我不会再原谅他了，我要离婚1” “他从前就是这样啊，你是接受得了才嫁给他的啊！从前他跟姜梦有过那么一段，你也是知道的啊？莫非他们又旧情复燃了？你们现在孩子都生了，难道你想让孩子做单亲家庭的孩子？缺爹少娘的，从小被人欺负？” 于春夏听了，只是哭，不回答。 哭了半晌，她坐在地板上，大脑浆糊一般，乱作一团粥。 “是跟那个姜梦吗？我去找她去，帮你出出气！”陆母安慰着儿媳。 于春夏摇摇头。 “那是谁？” “一个野鸡！” “那你还在意什么，一盘菜而已，等他吃腻了就丢了，你怎么还把只鸡放在眼里？什么男人会把鸡娶回家呢？” “这样的贱男人也不少，怎么就不能娶回家了？说不定你儿子巴不得娶那只鸡回家呢！” “你现在在气头上，先别做决定！”陆母心平气和地说，“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为孩子将来着想啊！” “为他着想，我这辈子怎么办？”于春夏抽泣道，“我真的受够他了！” “你休学很久了，回去把书读完吧，你们两个也冷静冷静，不要贸然下决定，最后为你们错误买单的确是孩子！”陆母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于春夏抬起头，望着转身而去的陆母。 觉得陆母说的也有些道理。 她差点就忘记了，她大学休学一年多了，若不是这件事情，她甚至都不想回去读书了。 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就因为恋爱脑，就这么毁了？ 父母也一定因为养了她这么个恋爱脑女儿，而感到羞愧吧！ 第187章 哭诉 陆母走后，于春夏坐在地上，脑袋一团浆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把心里的事情跟别人倾诉一下，却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 想跟父母说，又怕父母担心。 想跟陈小蓉说，又觉得她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她心里知道，从她因为陆振豪，与陈小蓉翻脸的那刻起，她已经不再把她当闺蜜了。 于春夏打开手机，翻了通讯录好久，翻到了江悦的微信号。 她点开了她的头像，看到她的位置在美国。 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时差是几点，她会不会看手机？ 于春夏发过去一条消息：江悦，在吗？ 江悦回复她：在，好久不联系了，你最近好吗？ 于春夏：不好！ 江悦说：看到你朋友圈晒的宝宝了，多可爱啊，和自己爱的人结婚了，还有了爱的结晶，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婚姻啊！ 于春夏：不要再提了！他出轨了！ 江悦满是疑惑，问道：出轨了？ 于春夏：是的，和一个小姐。 江悦：哦，男人在外面应酬，逢场作戏，在所难免，你不要太在意。 于春夏：那个小姐，长得也不好看，整容脸，整得像个鬼一样，被我一巴掌打歪了鼻子，她是怎么好意思出来卖的？ 说这些的时候，于春夏忘记了，从前江悦，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坐台小姐。 这些话，对于江悦来说，像是一种旁敲侧击的影射，这让她很尴尬。 江悦道：男人差不多都这样的，你们孩子都有了，为了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于春夏：我想和他离婚，却不知道离了婚能去干什么，我现在也没有赚钱的能力，我的孩子还那么小…… 江悦：对啊，不能轻易离婚，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先生来了，我要休息了。 于春夏自顾自又写了一大堆，发送过去，江悦都没有再回。 半天她才明白过来，她说“小姐”那个词，江悦一定是很介意的，因为她之前做过那一行，她也并不是故意要影射江悦，只是，她气晕了头，把江悦当成最好的闺蜜倾诉了。 在她眼里，江悦还是从前那个宿舍里学习上进的女孩，她对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那时。 最后，于春夏自顾自地跟江悦道歉：江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那个…… 但是，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解释都像掩饰，除了更让人尴尬，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作用。 江悦没有再回复。 于春夏自顾自发了好多条信息给江悦，还回忆起从前，说：如果我们不长大该有多好，长大后的生活一点都不美好，我现在真的好痛苦，没有人可以理解我！ 江悦回复她：刚刚去洗澡了，才看到信息，春夏，我记得你大学还没有毕业吧？先去把大学毕业证学出来吧，不然，你高中学历，怎么独立生活呢？你嘴上说要离开他，要离婚，你没有能力，拿什么资本离开他呢？ 于春夏：嗯，婆婆也这样说，谢谢你开导我，我也准备收拾好心情，去把剩下的那一年读完，争取拿到毕业证！ 江悦：加油！ 于春夏：陈小蓉说，你过段时间会回国，什么时候？我们姐妹三个，一定要聚一聚啊！ 江悦：办好手续就回了，回国之后，我联系你！你也别难过了，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最傻了！ 第188章 回国 这几天，陆振豪还是没有回来。 他只是象征性地在微信里，跟于春夏道了歉，希望她不要离婚。 这样冷处理的态度，虽然避免了两个人有更激烈的冲突，但也让于春夏更加胡思乱想，她每时每刻都在猜疑，他是不是在其他女人的房间里，做什么苟且的事情。 现在，她把所有温柔都摒弃了。 她发微信骂他没有良心，骂他狼心狗肺，他不回复。 她就打电话骂。 陆振豪接了电话，一声不吭。 十几分钟过后，陆振豪道：“你骂够了没有？” “没有，我恨你，陆振豪，我恨你，你毁了我的一切！” “以前，我和姜梦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像个疯子一样！你自己看看你骂出的那些话，像是一个女人说出的话吗？不过是找了个小姐而已，你怎么反应这么大？还不是因为你只关注孩子，对我的关心少了，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走的你也不知道，你说我每天不回来，其实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的，只是我回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我走的时候，你也在睡觉，我每天那么忙，还不是为了你们母子两个？” “是，我疯了，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的，都是因为你！” 于春夏宣泄完，继续抽泣。 “你是不是产后抑郁？” 因为从前，她的性格，真的是万里挑一，如果当年，他真的追到了陈小蓉，说不定陈小蓉早把他给刀了，他屡次三番拈花惹草，还能顺利结婚生子，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服从性，是可以的，他完全可以掌控。 可是现在，她像个疯子！ “我产后抑郁，也是被你逼的！” “我们还是冷静冷静吧，你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接了，我现在关机了！”陆振豪挂断电话，直接关了机。 于春夏再拨过去，那边提示已经关机。 于春夏将手机摔在地上。 房间里的动静很大，陆母不敢把孩子带进去喂奶，自己冲了奶粉，给孩子喝。 晚上，也不敢让她抱孩子睡。 于春夏也难得的清闲，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发呆，直到很晚，才睡着。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多天，不出门，也不洗脸，就坐在床上发呆。 经过几天的冷静后，于春夏收拾干净自己，去学校报道了。 她要把剩下的一年读完，领到毕业证。 她突然醒悟，一个女人，每天脑子里只想着爱情，那是最愚蠢的事情。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这个道理，她现在才明白，苦苦求来的，终究不是最好的。 …… 几天后，江悦和自己的老公angus乘坐飞机来到中国。 登机之前，她和哥哥江彪通了一次视频电话。 落地之后，江悦挽着angus的胳膊，走出机场，远远的，她看见哥哥带着父亲，站在候机室焦急眺望着。 几年不见，江父好像老了许多，他的头发斑白，脸颊干瘪，好像瘦了几十斤。 江彪看到了江悦，没敢认。 江悦下身穿黑色紧身裤，上身穿咖色挂脖背心，脚上穿一双黑色运动鞋，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十分健美。 她的妆并不浓，但是却很欧式，她的肩上随意背了一个黑色的prada，应该价值不菲。 江彪虽然对包包没什么研究，但是毕竟他上过大学，知道这个牌子的包包不便宜。 看来妹妹，在美国找的对象，还不错！ 江悦挥挥手，喊了一声：“爸——” 江父睁大了眼睛，这才敢确认，这就是女儿。 她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妈在哪儿？”江悦问。 “在家里，我们坐车回去！”江彪说，“这位，就是妹夫吧？” 江悦笑着跟angus说了一些英文，江彪费力能听懂些。 这些年，他学的英文早就就饭吃了。 江彪没料到，高中都没读的妹妹，竟然还会说一口这么流利的英语。 江彪笑道：“江悦，你可以啊，就初中那点英语储备量，还能说一口这么流利的英语？” 江悦笑笑，说：“在美国生活，提升最快的，当然是英语了，身边没有几个人会说中国话，想要融入进去，就要学好英文。”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公：安格斯！” “你好你好！”江彪伸手，和安格斯握手。 江父也伸出了手。 江悦转过头，用英文对安格斯说：“angus，这是我的爸爸和哥哥！” 安格斯很友好地和江悦的父亲和哥哥握了手，用很蹩脚的中文说：“你好！” 江彪道：“我们回家再说吧，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江悦说：“好！” 路上，江彪道：“妈知道你要回来，特意去菜市场买肉买菜，包了饺子，也让我们的美国女婿，也尝尝我们中国的美食。” 江悦转过头，跟angus翻译了一下，angus点着头，用中文说：“谢谢谢谢！” 江悦道：“安格斯的中文不好，只会简单的说你好谢谢再见，其它的他都听不懂。” 江彪说：“江悦，你心也挺狠的，去了美国就去美国呗，还把家里人都给删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妈若不是因为联系不上你，能失忆吗？她现在只记得你初中时候的事儿，后面的全都忘了，就连我媳妇儿，她都不认识了！” 江悦微微一笑，说：“你们真担心我？呵呵……我没有离开这里之前，也没见你们这么关心我，倒是我去了美国，想起来我这个人了？” “爸妈是有些重男轻女，这点我承认！” 江彪说完这句话，被江父瞪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江彪却执意要说，他道：“但是再怎么，你也是他们生的啊，你生死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不担心啊？就是养条小狗小猫，丢了也会心疼吧？你可真够心狠的！” “行了，别说了！”江父呵斥了江彪一句。 江彪叹了口气，道：“江悦，你现在找了个有钱的美国老公，脱离贫苦阶级了，就把爹妈都忘了是吧？算了，反正你现在也回来了，只要以后不删除我们就行，几十年的亲人，怎么能说断就断了？” 安格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用英文小声问了江悦一句。 江悦用英文安慰安格斯说：“没什么，我哥只是怪我嫁得太远了。” 对于原生家庭的事情，她也不想跟安格斯说太多。 车子驶进村子，开始颠簸。 安格斯紧紧攥着江悦的手，道：“很奇妙，像坐过山车一样！” 江悦与安格斯相视一笑，说：“等到了我家，尝尝我们中国地道的农家菜，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第189章 外国女婿进门 安格斯笑着点点头。 车子驶入村子，在江悦门前停了下来。 江彪父子下车，邀请安格斯进门。 江悦家门前，围了几十号人，都在看热闹。 “哟，这江悦还找了个外国女婿呢？” “都快认不出来了，怎么长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确实是诶，这外国人，长得可真高啊，进大门还要弯腰，不然就碰到头了！” “可不是咋地！” 江母和李秋杏迎了出来，江母看到江悦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有些不敢认，这样自信张扬的女孩子，是自己的女儿江悦。 在她的印象里，女儿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呆板木讷的人，不自信，也不张扬，听话又懂事…… “妈——” 江悦灿烂一笑，喊了一声妈妈。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原谅了他们。 她的生命来自这里，血液里流淌着他们的基因，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李秋杏也愣住了，她没有料到，被父母压榨到沦落风尘，人生失败到极点的江悦，最后会混到美国去，还找了个白人做老公。 “妹子，回来了？”李秋杏抱着孩子上前，和江悦打招呼。 “嫂子！”江悦提着一袋从美国带来的特产，道，“也不知道侄子喜欢吃什么，就带了些美国的特产，有巧克力，糖果，坚果和花旗参！” “来，宝贝，尝尝姑姑从美国带回来的巧克力和坚果吧！”李秋杏接过礼物，打开一盒巧克力，递给了孩子。 江悦用英文对安格斯说：“安格斯，这是我嫂子和小侄子！” “你好你好！” 安格斯用蹩脚的中文，和李秋杏打招呼。 李秋杏伸出手，和安格斯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李秋杏，江悦的嫂子！” 安格斯笑着说了一句英文，李秋杏只有初中文化，她没有听懂，便一脸疑惑地望着江悦。 江悦说：“安格斯说，宝宝真可爱！” “谢谢！”李秋杏笑着点点头。 “秋杏，饭菜做了多少？”江彪问道。 李秋杏道：“做了十几个菜，还包了饺子，菜都炒好了，就剩下饺子了！” “还不快去下饺子！”江彪吩咐李秋杏赶紧去下饺子。 李秋杏放下儿子，对江彪说道：“看好了儿子，我这就去下饺子！” 李秋杏忙不迭地跑到厨房，开始下饺子。 江母拉着江悦的手，眼睛却停留在安格斯的身上，她凑过去，小声说：“悦儿啊，这就是你找的女婿？” “是的，妈，帅吗？” “帅，帅！”江母说，“你是在哪儿认识的呀？初中毕业以后，就去了美国吗？” “不是啊……”江悦这才发觉，江彪说的话是真的，母亲的脑子真的不太好了，她忘记了很多事情。 她望着母亲的眼睛，她的眼睛浑浊，没有光泽，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一般。 “不是？”江母一脸茫然。 “妈。我在城里打了好多年的工，大概有六七年吧，你忘了？” 她的昔日同窗，去读高中，读大学，只有她，一直在打工中虚度光阴，去年，别人学成归来，小有成就，她在父母不停的索取中，丧失了自我，沦落风尘。 直到，她不再奢望父母的爱，远走高飞，母亲竟然会为了她而疯。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心软的她，还是回来了。 江母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江父招呼安格斯进门，一大家子来到堂屋，泡茶的泡茶，端瓜果的端瓜果，一家人热情得把安格斯搞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190章 江彪，你。。 “安格斯，来，尝尝咱妈包的饺子，牛肉馅儿的！”江彪说，“听说，美国人平日里最爱吃牛肉，所以，我让我老婆，特意去菜市场，买的新鲜的牛肉！” 江悦笑笑，说：“哥，美国人也不是只吃牛肉的……” 江彪夹过来的饺子撂在安格斯的碗里，安格斯转过头，看了江悦一眼。 江悦用英文对安格斯说：“哥哥说，这饺子是牛肉馅的，今天特意去菜市场，买来的最新鲜的牛肉！饺子可是我们中国最传统的美食，你可一定要尝一尝！” 安格斯拿起筷子，动作十分笨拙，夹了几次，都没有把饺子夹起来，因为饺子实在是太滑溜了！ 江悦笑笑，说：“安格斯不太会用筷子，嫂子，家里有没有叉子？” 李秋杏摇摇头，说：“没有叉子，怕孩子拿着叉子玩，戳到眼睛！” “那好吧，咱用勺子！”江悦拿了一只勺子，舀起一只饺子，递进安格斯嘴里。 安格斯竖起大拇指，说道：“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江悦说着，站起身来，把一整盘饺子摆在了安格斯的面前，说，“方才怕你吃不习惯，先给你一个尝一尝，既然你喜欢吃，就把这一盘吃光！” 安格斯点点头。 江彪打开白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 李秋杏摆摆手说：“我还得哄孩子呢，我不喝！” “人家妹夫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大老远的，绕了半个地球这么远了，你多少也得给人家点面子不是？就喝一杯，又不是在外边，喝醉了就去睡觉！” “我去睡觉，孩子你管啊？” “嗯，我管！”江彪举起酒杯，道，“我们江家，热烈欢迎安格斯的到来，也谢谢安格斯，照顾我妹妹！” 江悦实时翻译了一下，安格斯用中文说：“不用谢，应该的，她是我老婆！” 江父道：“我的女儿，可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对她好啊，她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我们家穷，亏待她了……” 说到这里，江父也不知道是发自内心的，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眼泪都掉出来了。 江悦只是冷冷地扫了父亲一眼，暗道：若真的心疼，他们也不会在她少不更事的时候，天天催债一样的要钱！ 现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刻在骨子里的重男轻女，怎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得了的？ 江悦用英语对安格斯说：“我爸说，让你对我好点儿！” 其它的，她没有翻译。 安格斯跟岳父碰杯，用英文说：“我会照顾好江悦的，你们放心！” 说完，他转过头，对江悦说：“江悦，跟岳父翻译一下！” “爸，安格斯说，会照顾好我的，你们放心！”江悦喝了杯中的酒，坐下来，说，“我妈的病，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脑淤血，阶段性失忆！” “能治好吗？” “完全根治，那是不可能的。”江彪说，“血管类疾病，脑血栓之类的，怎么可能根治？只能服药，饮食上控制，少盐少油。当然，美国的医疗条件，肯定比国内要好，毕竟是发达国家，医疗方面，也是很先进的！” “那我带母亲去美国。”江悦说，“你们同意吗？” 江父连忙说：“我和你妈可不能分开啊！我们在一起一辈子了，可不能到老了，又分开啊！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爸，我都是旅游签证黑过去的，若不是因为遇见了安格斯，和他结婚有了合法身份，我回都回不来，你们都想移民过去吗？都去了美国，你们在那里怎么生活？每个人都要靠自己，这么一大家子，全靠安格斯一个人养怎么可能？他可不是传统的中国男人，过不到一起，可是会离婚的，到时候，不但你们没有了栖息地，就连我，也要重新去找工作，我不能生育，实际上，我和安格斯之间的婚姻关系，是很脆弱的！夫妻之间没有孩子，不管在哪个国家，关系都是很脆弱的！因为没有牵绊，想离就离了！” “闺女，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只带你妈一个人走吗？” “我是带我妈去治病啊，等她病好了，就送她回国！”江悦说。 李秋杏插嘴道：“这人还能让尿憋死？等去了美国，能动弹的，都去找份工作不就行了吗？听说美国的薪资待遇很好啊！” “是啊，你嫂子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去了以后，和你也有个照应。”江彪循循善诱道，“不光妈年纪大了，爸年纪也大了，别到时候，爸又出个什么毛病，你再从美国坐飞机回来啊，这来回也折腾不起啊！” 虽然哥哥嫂子说得都有道理，但是江悦就是不喜欢他们都跟过去。 她好不容易摆脱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伤痛，怎么可能因为几句好话，她就忘了那些伤害？ 也保不齐他们去了美国，还会趴在她的身上吸血！ “美国，可不是你们想去久居就能久居的，旅游签证只能管几个月，到期会被遣返回国！移民的话，也要符合这里的规定，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办妥的。”江悦说，“我先给妈办签证，带她去看病，你们真的想去美国生活？” “是啊，一家人在一起，才叫团圆嘛！”李秋杏插嘴道，“江彪，你说呢？” 江彪道：“是啊，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家吗？不想爸妈和哥哥嫂子？不想小侄子？你说你不能生育了，让你嫂子再生一个，送给你们抚养，就当自己亲生的！” “江彪你……”李秋杏瞪着眼睛，想要发作，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个江彪，为了出国，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自己的孩子，说送人就送人？ 他可是不用受这生产之苦！ “哥，你说什么呢？那也得嫂子愿意啊！”江悦白了江彪一眼，说，“那可是孩子，是人命，不是物件东西，随便送人的！” 江彪高昂着头，说：“这个家，我说了算！给妹妹养，又不是给别人养！家里已经有个孙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给妹妹生一个咋滴了？妹妹打工赚钱供我读书，我付出什么不是应该的？” 李秋杏一脸的不高兴，却也不敢发作，毕竟她得靠江彪养活。 而且，她也很想去美国见识见识。 第191章 不能受刺激 江悦尴尬地笑笑，说：“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嫂子都不喜得说你，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江悦转移了话题，她给嫂子夹了一筷子鱼肉，说道：“嫂子，你别听我哥在那胡咧咧，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孩子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哪能随便送人，他开玩笑的，嫂子你别往心里去啊！” 李秋杏点点头，说：“还是妹妹会体贴人，江彪，你还是大学毕业呢，怎么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李秋杏白了江彪一眼，吃了江悦夹过来菜，鼻子有些酸酸的。她甚至有些后悔，曾经轻视过江悦，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被父母压迫，没人引导，一时走了弯路，她也算既得利益者，她有什么资格去轻视人家？ 安格斯望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甚至还把嫂子给聊哭了。 安格斯望向江悦，江悦用英文说：“安格斯，喜欢吃就多吃一点，等我们回国，可就吃不到正宗的中国菜了！” “你带妈妈一起去美国，我们不就可以天天吃到中国菜了？”安格斯笑着说。 江悦笑了一下，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妈妈病了，美国有先进的医疗技术，我想带妈妈去美国治病！安格斯，遇见你真好！” 安格斯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江彪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安格斯，问道：“悦儿，你们叽里咕噜说些什么？给我翻译翻译！” 江悦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道：“哥，你大学白上了吗？英语都听不懂，怎么毕业的？” “我那时候读的理工科，英语成绩差，而且毕业这么多年了，又没和外国人打交道，早就不记得了……” “你说不会写了我信，那也不至于听不懂吧？” “你们说那么快，我哪能听懂，说慢点我还能猜个八九十！” “没什么，我就是说，带妈去美国治病，安格斯很支持！” “安格斯人还不错！”江彪竖起大拇指，接着，他凑过去，压低声音，小声道，“安格斯这么好说话，人也帅，家里还有不少的资产，你算是捡到宝了，我跟你说那事，可不是闹着玩哈，你们若是没孩子，关系就不牢靠，到时候，让嫂子给你生一个！” “以后再说吧！”江悦道，“你再说，嫂子好过来挠你了！” “她不敢！”江彪十分大男子主义，他道，“我喝醉了，她还得给我洗脚呢，她敢挠我？反了她了！” 江悦不接江彪这个话茬，她端起酒杯，给哥哥碰了一下杯，说，“哥，我走这几年，你照顾爸妈，我敬你一杯。” 江彪站起身来，一饮而尽。 饭后，江母安排安格斯和江悦睡在她曾经的闺房，李秋杏收拾完桌子，进了厨房。 洗碗的时候，李秋杏摔摔打打的，很是不高兴！ 江彪凑过去，在李秋杏耳边，小声说：“你摔打什么？” “你还是不是人？拿我当猪吗？生个孩子送人，你怎么说出口的？”李秋杏不再装了，孩子已经睡了，被她安排在炕上了，现在她和江彪两个人在厨房，她开始兴师问罪。 江彪拽了一下李秋杏的衣袖，说：“你小点声！” “怎么，你能说，我不能说啊？” 江彪压低声音，道：“给我亲妹妹养怎么了？不还是咱们的孩子，安格斯和江悦没有孩子，他们的家产，早晚还不是留给咱儿子？你傻啊是不是？若是她真的答应做孩子的妈，我们一块去了美国，我们不照样陪在孩子身边？改的不就是个称呼？” 这如意算盘，敲得是啪啪响。 李秋杏听江彪这样说，也有些动了心，她娇嗔道：“你想得美，我们若是以后去了美国，我再考虑生不生，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说早了！” “不早，我妹都和安格斯商量好了，给我妈办好签证，就带她出国，以后我们跟着去，还不容易吗？” “那也是她妈！你妹心里有怨气，你不知道啊？不然她也不会去了美国也不和全家联系，你现在竟然还想这样的美事！” “再怎么，我也是她亲哥！”江彪道，“妹妹最心软了，只要我们对她好一点，她会答应的。” “想起从前啊，你爹你妈办的真不叫人事！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 “最后给谁要的？还不是一大堆彩礼钱，便宜了你妈！”江彪白了李秋杏一眼，道，“但凡你陪嫁的时候，把彩礼带回来，我们家也不至于这么累！” “我家不是还有个弟弟吗？我妈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我怎么开口跟我妈要？”李秋杏道，“说你呢，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碗你自己洗吧！” “谁给你洗碗？你去洗！”江彪用命令的口吻说，“不洗你别给我进屋！” 江彪瞪着眼睛，用手指着李秋杏。 李秋杏知道江彪喝了酒，不能受刺激，只要一刺激，他肯定会打人。 李秋杏只好咽下这口气，转回身，默默洗碗。 谁让她没有文化呢，也没有本事养活自己，还带着个孩子，不敢轻易离婚。只好窝窝囊囊地跟着他，受他压制。 第192章 闺蜜相约 江悦带安格斯来到自己少女时住过的闺房，房间布置没有变，还和从前一样。 安格斯笑着揽住江悦的腰，说：“这是你以前住的房间吗？” “是！”江悦抬起头，望着安格斯，说，“我小时候过得比较艰苦，房间的陈设基本没有变化……” “这么……简约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受苦了！”安格斯俯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鼻尖。 安格斯是她的丈夫，给她无尽的遐想与温暖，他英俊伟岸，有时候，更像是一个父亲。 他比她大好多岁，她一点都不介意，她童年缺失的那些父爱母爱，都在他身上找到了。 她骨子里十分厌恶自己重男轻女的父母，却又逃不开他们的束缚，只因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他们的血液，她的生长环境，受的是中国最传统的教育。 大家一句不孝指责，她就只能闷声吃闷亏。 其实，她已经逃离原生家庭了，生活也变得好起来了，还重拾自信，有了自己的爱人。 可是，她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将死，而不管不顾。 就因为小时候，母亲也抱过她，也没有像那些更恶的人一样，看到女儿的性别后，就直接溺死在尿盆。 “刚刚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你嫂子有些不高兴，好像还哭了，为什么？” “哦，她……她比较想我吧！”江悦掩饰道。 她不想让安格斯知道哥哥的卑劣想法，也不想让安格斯知道，自己原生家庭有多么不堪。 她的自尊心，让她尽量营造，自己家庭幸福的假象。 安格斯将她抱上床，缠绵的吻，铺天盖地般落下来。 江悦的天鹅颈，向后仰去。 她勾着他的脖子，用英文说：“安格斯，不要这样……让家人听到了不好。” 安格斯攥住她的手腕，向下按去。 她摸到一团炙热，缩回了手：“忍一忍吧！” 江悦背过身去。 安格斯从身后抱住她，倒也没有强迫她。 …… 第二天，嫂子做好了早餐，喊了安格斯和江悦起床吃饭。 早餐虽然没有晚餐丰盛，但是李秋杏也很用心地做了，饺子都用热油煎了一番，她还特地去村里面包店买了当日新做的面包，切成了片，煮了几个白水蛋，蔬菜肉丝汤。 “也不知道这些合不合安格斯的口味，快过来尝尝吧！” 李秋杏殷勤地招呼安格斯过去吃饭。 安格斯笑着用中文说：“谢谢！” 他喝了一口蔬菜汤，竖起大拇指，然后拿起面包片，就啃了起来。 江悦坐过来以后，他对江悦说：“你嫂子还真细心，居然还准备了面包片！她自己做的吗？” “不是啊，她就是正宗的农村妇女，怎么会做面包呢？村里有糕点店，她去糕点店里买的！还合胃口吗？” “嗯，好吃！” “等吃完饭，我要和我的闺蜜见一面，你乖乖在家里，好不好？” “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怎么办？” “让哥哥带你去转转，看看附近的山河湖海，这里虽然物资匮乏，但是景色还是很不错的！我和闺蜜好多年不见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必须要聚聚的！” “ok！” 吃过早饭，江悦化了个妆，然后分别打电话给陈小蓉和于春夏，说：“我回来了，有时间见一面吗？” 陈小蓉惊喜道：“真的是你啊，江悦，你真的回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悦说：“昨天，所以一大早，就给你打电话了！我知道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没时间的话，就约在晚上。” “你不远万里回来了，我怎么能让你等到晚上，现在就见，你在哪儿？” “我在老家呢，待会打车去找你！” “嗯，约在hi love小鱼岛吧！” “可以！” 挂掉电话后，江悦又给于春夏打了通电话：“春夏，我回来了，见一面吧！” “你真的回来了？我很想你……”于春夏对着电话，竟然哭了起来，“我真的很想你！” 于春夏这么一哭，把江悦都给哭得眼睛发酸，她道：“春夏，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泪点好低……”于春夏抽泣道，“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你带着娃，方便吗？” “没有，孩子我婆婆看着呢，我现在在学校读书呢，之前结婚，荒废了学业，现在一定要重新拾起来！” “嗯，女人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提升自己。”江悦说，“我和小蓉打过电话了，我们约在hi love小鱼岛见面，我们待会见吧！我现在在乡下，可能一个小时左右到。” “嗯，一会儿见！” 第193章 相拥而泣 陈小蓉安排好工地上的工作，便换了一身休闲装，去了hi love小鱼岛。 她订好了房间，开始等候闺蜜的到来。 先来的是于春夏，她穿了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色卫衣，黑框眼镜，长长的头发，松散地盘在耳后。 虽然她和她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是说实话，她们真的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春夏，你来了！”陈小蓉站起身，走过去和于春夏拥抱。 于春夏鼻子一酸，说：“小蓉，好久不见！” 陈小蓉拍了拍于春夏的肩膀，说：“你瘦了，上次见你，还是胖胖的！” “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于春夏已经不太记得了，应该是刚生完宝宝不久吧。 她是重新去学校读书以后，才开始瘦的。 虽然在家里做全职妈妈很累，但是因为饮食不规律，作息时间紊乱，还是会发胖的。 女人生完孩子之后，大部分都会身材走样，于春夏也不例外。 现在回归大学生活，人虽然瘦了一点，但是胯部还是很宽，妈味儿明显，和没有生过孩子的陈小蓉比，好像大了好几岁。 “生完孩子以后，记性都不好了。”于春夏敲了敲自己的头。 “都说一孕傻三年，等孩子大些了，作息时间回归正常，就会好的。”陈小蓉端起茶壶，倒了两杯玫瑰花茶。 她推给于春夏一杯，说：“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又重新开始学习之前落下的知识，重新去公司实习，重新写实习报告……也算是充实，就是有点想孩子。” “想孩子就回去看啊！” “我想和陆振豪离婚……”于春夏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沉吟了一下，说，“不想再看见他。” “为什么啊？当初，可是你要死要活，非要嫁给他的！就算是他已经劈腿了，你也不管不顾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可是领了结婚证，孩子都有了，怎么又想着要离婚了？”陈小蓉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肯定知道的，他出轨了。” “呵呵……”陈小蓉轻笑道，“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虫，我怎么能知道呢？你这样说，我可就不高兴了啊！” “他的工程款，早就结清了，你是知道的，然后他跟我说没有结工程款，所以，他一定是撒谎了，他还问我爹妈要了好多钱，他的钱干什么用了？不够花？除了在外边养女人，还能因为什么？所以，他的大笔钱财对不上，你肯定是知道的，你就是不告诉我……” “女人啊，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这婚，不是说离就能离的。”陈小蓉说，“你让我怎么跟你通这个气？毕竟是你们的家事，外人多嘴，有什么好处？把你们搞离婚了，我就成了罪人！” “我们三个当中，你最聪明，算了，你不告诉我，也有你的道理，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也怪我，之前对了陆振豪太信任，恋爱脑上头，眼里只有他，还错怪过你，你还肯把我当朋友……” “我是说真的，孩子都有了，就算是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陈小蓉说到这里，后半段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于春夏说，“你想说，我结婚前都不在意他出轨，结婚后生了孩子，倒是在意起来了。其实，他对爱情不忠，我已经麻木了，但是，他不能爱不给，钱也不给吧？不给就算了，还想骗我家里人的钱！我爸妈养我这么大，我没有什么好回报的，还弄这么一个女婿回来，骗光他们的家产……” 说到这里，于春夏抽泣起来。 陈小蓉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于春夏，她道：“那就把钱要回来啊！骗感情可以，骗钱，就弄他！” “他花光了该怎么办啊？”于春夏气得说这话的时候，肩膀都在发抖。 “他就不为孩子着想一点点吗？他以为他还是个孩子吗？想玩就掏空家底，肆无忌惮地玩？”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他啊？”于春夏攥着纸巾，啪嗒啪嗒地流眼泪。 “别哭了，妆都花了。” 陈小蓉上前，伸手帮于春夏擦了下脸颊的泪水。 这时候，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陈小蓉和于春夏转过头，望过去，看见了江悦。 江悦的打扮和妆容，都很欧式，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江悦——” “江悦——” 陈小蓉和于春夏都起身，扑过去，三个人相拥而泣。 “江悦，好久不见了！” 江悦的眼眶也红了，她说：“真的很想念你们啊！” “来，坐下来说，先喝杯茶！”陈小蓉拉着江悦的手，来到餐桌前，她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 “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嗯！”江悦端起茶杯，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水。 她风尘仆仆地从乡下赶过来，是真的口渴了。 服务员拿着点菜单走进来，问道：“三位女士你们好，请问你们现在点餐吗？” 陈小蓉道：“好，把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再另外点，我请客！” “有意大利面吗？我点一份这个吧！”江悦说，“在美国，我先生经常给我做这个，好几天没吃了，有点想吃了！” 陈小蓉转过头，对服务员说：“可以，再来一份意大利面！” 服务员点点头，写了菜名。 “你呢？”陈小蓉问于春夏。 “我什么都可以……有没有牛排，来份牛排吧！” “有的！”服务员说。 “ok，再来一份牛排，一份三鲜水饺。” “居然来小鱼岛吃水饺，奢侈点了吧？”于春夏笑着拍了陈小蓉一下。 陈小蓉摊开手，笑道：“没办法，就喜欢吃水饺！不过这里的西餐真不错，大家一定要好好尝尝。” 第194章 抑郁症 从来不喝酒的于春夏，这回，也端起了酒杯，说道：“江悦，小蓉，来，干一杯！” 江悦和陈小蓉纷纷举起酒杯，互相碰杯。 于春夏说：“江悦，你变了。” “哪里变了？”江悦喝完酒，夹了一口菜，说，我没怎么觉得。” “你比以前自信了，虽然没整容，但是看得出来，现在比以前漂亮了！” 江悦哈哈一笑，说：“人到中年，什么都看透了，我没有低人一等，我凭什么不自信？不自信的，应该是那些吸食他人做营养的吸血鬼。” “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还能回来。”陈小蓉说，“我知道，你内心是非常憎恨他们的，为什么还要回来？” “谁让我投错了胎？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没办法……”江悦说，“心软也是病，这辈子也逃不开，除非他们都死了！” 这让陈小蓉和于春夏都无法接话。 “我妈病得很严重，这种病，小蓉的爷爷得过，就算每天吃药，应该也活不了多少年吧，就当她没有白养我一场，我带她去美国享享福，免得她在乡下受苦，病了还要哄孩子做农活……” “你哥……没有要求去美国吗？”陈小蓉问。 “你算猜对了，他们一家子都想去。”江悦又倒了一杯酒，说，“许久不见，说说你们吧，说我们家的破事，听了就让人生气！” “我啊，我更惨，从前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结果，他是只种马！什么人都上，整容得妖怪一样的丑八怪，他也不忌口，还花了几十万，跟她出去旅游，买各种奢侈品……我算看透了，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不打算离婚吗？”江悦道，“对你不好，吃里扒外！踹了他！” 于春夏一口喝光了第一杯白酒，说：“哪儿那么容易，我有儿子了，我不能让我儿子缺爹少妈，做单亲家庭的孩子，以后上学的时候被人欺负，找对象也找不到个好对象……” 陈小蓉夺过于春夏手中的酒杯，说：“你少喝点，别喝醉了！” “小蓉，你早就知道他把工程款拿去吃喝玩乐了，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害我还以为他没有拿到工程款，他问我要钱，说付工人工资，我就拿给他了！他还骗了我爸妈好几万！呜呜……” 于春夏想起这些，心里糟烂得不行，加上饮多了酒，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了。 陈小蓉说：“你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他人品不行，你鬼迷心窍，非要跟他在一起，现在结了婚有了孩子，谁还敢多说半句？以后离了婚，多嘴的人还要背负搅散别人家庭的罪名！不参与他人因果，不背负他人命运……” “你倒是挺睿智，可我怎么办呀，你还是我好朋友吗？” “春夏，你别这样说！” “你这样说，我就不得不提一下大学的时候，你因为那个男人，跟我翻脸了！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宁肯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我有必要在你们中间瞎掺合吗？这不是影响你们之间的夫妻感情吗？你这样反反复复和他纠缠，别人搅合进去，有什么好处？是你自己选的！” 江悦叹了口气，说：“想不到，春夏你读了个大学，想法还像只井底之蛙一般，你的思想就不能开阔一点吗？男人算什么？你怎么能为了男人，和姐妹翻脸呢？” “我错了还不行吗？”于春夏又开始哭，搞得陈小蓉和江悦都很无语。 “你是不是有抑郁症了？”陈小蓉说，“不管什么时候，说几句话就开始哭。” “去医院查查吧！”江悦说，“我也觉得你的情绪有点问题。 “我没有病！”于春夏起身，拎起自己的包，说，“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不敢离婚，我回到老家，别人也会瞧不起我，笑话我，找了个这样的对象……我们不是一路人了，我走了！” “春夏——” “春夏——” 江悦和陈小蓉都站起来叫于春夏，但是她跑得很快，一眨眼就上了电梯，不见人影了。 陈小蓉拉住江悦的手，说：“这就是恋爱脑，所有精力都放在感情上，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让她走，她不会有事的。” 于春夏走后，站在饭店门口，停留了几秒，想起她们方才说她的那些话，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决定去医院看一看了。 去了医院，诊断完毕，果然是患了抑郁症。 本来女人怀孕生子，就容易抑郁，加上陆振豪对她态度冷淡，还出轨，出轨不说，还骗她钱，她气得想杀人。 医生开了药给她，她吃了以后，觉得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路上，她接到了江悦打来的电话：“春夏，你现在到家了吗？” “还没，在路上。” “怎么还没到家？这么久了！我们刚刚说的，让你去医院看看，你一定要去看看啊，抑郁症不早一点干预，很可怕的！我经常看到国内新闻，新妈妈因为家庭琐事生气跳楼，跳楼之前，还把宝宝给捂死了！病了不怕，好好治疗就可以了！” “我刚刚离开医院，我吃过药了，没事的。” 于春夏知道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和姐妹一起喝酒，人喝了酒，就更难控制情绪，尤其是见到许多年不见的江悦，她想一股脑把自己的糟心事都说出来。 但是人啊，什么事都是要自己扛的，有些夫妻之间的私密事，你愿意说，别人也不一定愿意听，谁也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 陈小蓉和江悦，聊了很多以前的事，还有对于未来的畅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过去了三个小时。 第195章 一起下厨 “小蓉，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安格斯该说我忽视他了。” “你现在过得这么幸福，我为你感到高兴。”陈小蓉伸手，和江悦握了握手。 江悦微微一笑，说：“你也很幸福啊，谁能想到，当初穷得学费都交不起的陈小蓉，现在会是一家大公司的项目经理，年薪几十万，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一直陪在身边，不离不弃，这是多少人，几辈子修都修不来的福气。” “你说林陌然啊，嗯，我救过他一命，他这辈子归我，应该没什么悬念吧！” “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考虑结婚？就不怕……”江悦停顿了一下，说，“不怕他被别人抢走啊？” “谁会抢？是我的，谁都抢不走，能抢走的，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嗯，你心态可真好，若是春夏能有你一半洒脱，她也不会混成今天这样。” “春夏……”陈小蓉叹了口气，说，“她恋爱脑咯，把男人放在第一位，才是最蠢的，更何况，她没有识人的能力，还这样死心塌地的，结婚前就知道自己的男人不安分，还非要带球嫁给她，谁能阻止得了恋爱脑的步伐呢？” “还好，我比她清醒一点，若是很早以前，我就事无巨细的问你，也不会走错一步，落得一个不能怀孕的结局……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安格斯，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陈小蓉拍了拍江悦的肩膀，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了，他没有怪过你，你也不用自责，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调养调养身体，也许以后就有了呢？从前，春夏接连做流产手术，也是被医生发过不孕警告，但是她后来还是怀上了，这种事情，没有绝对的……” “对了，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呢？” 江悦摇摇头，说：“没有，我从前……沦落风尘几年，也去过几次医院，做过几次手术，医生也是这样说我的，我怀疑……” “去调养一下，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江悦歪过头，深深凝望着陈小蓉，不解地问：“小蓉，你和林陌然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有怀过孕吗？难道，他至今都没有碰过你？” “怎么可能？”陈小蓉嗤笑道，“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碰我……我们，只是不想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怀孕而已，如果我们在读书期间就怀了孕，还怎么准时毕业？工作初期，工作那么忙，也不适合怀孕啊！” “还是你们理智。”江悦拎起自己的包，说，“我打车回去，你呢？” “刚刚林陌然给我发了信息，他的车已经在门外了。” “你男朋友真好。” “从小一起长大的，能不好吗？”陈小蓉笑道，“从初三就认识了。” 二人走出包间，来到店门外，果然，林陌然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陈小蓉打开车门，和江悦道别：“江悦，有时间再约，拜拜！” “拜拜！” 陈小蓉系好安全带，说道：“陌然，你吃过晚饭了吗？” 林陌然摇摇头，说：“没有。” “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 “牛肉面。” “这么简单？” “我怕太复杂的，你不会做。” “怎么可能，我从小就开始做家务，什么菜不会做？” 林陌然唇角微扬，坏坏一笑，道：“牛排，水果奶昔，可以安排吗？” 陈小蓉摇摇头，撅着嘴，说：“啊，我还真不会耶！” 林陌然伸出手，在陈小蓉精致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就知道你不会，所以才只想吃碗牛肉面啊！牛肉面总会吧！” “会啊！”陈小蓉说，“但是我刚刚吃过饭，不饿哎，你可以给我准备一杯水果奶昔！” “没问题。”林陌然笑着说，“我们一起下厨房！” “ok，一言为定！” 第196章 暗格里的秘密 林陌然带陈小蓉回到自己的别墅，两个人在厨房忙忙碌碌地准备晚饭。 陈小蓉切好了肉丝，刚要扭开煤气，就看到窗外晃过一个人影。 “陌然，我刚刚看到门外好像有人！” 林陌然疑惑地说：“不可能啊，于妈回乡下去了，别墅里没有其他人在啊……” “我没看错，真的有人！” 陈小蓉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两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陈小蓉压低声音，道：“该不会是进小偷了吧？” 她继续道：“别墅区位置偏僻，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 林陌然听陈小蓉这样说，也有些紧张起来，毕竟，他们在明处，坏人在暗处。 陈小蓉顺手拿了一把刀，就朝门外走去。 林陌然顺手抄了扫帚，“啪”地一声关了屋子里的灯，也朝门外走去。 两个人来到窗外，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披头散发，像只女鬼一般，看见来人，扭头就跑。 林陌然和陈小蓉追了上去。 “站住，你是谁？”林陌然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女人的胳膊。 陈小蓉瞪大了眼睛，攥着菜刀的手，在发抖，气势上，却毫不认输。 “说，谁派你来的？”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们看见眼前的这个女人，面容憔悴，皮肤松弛，大约五六十岁的模样，她拼命摇着头，却不说话。 “说，不说我就派人来抓你了！”陈小蓉吓唬她道，“你是来行窃的吗？” “不，不是……”女人终于说话了，“我要找我儿子，我想见我的儿子！”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这里是林家少爷的别墅，哪里会有你的儿子？” “我儿子长得很帅的，他叫然然……我儿子白白胖胖的，很讨人喜欢的……” “然然？”林陌然眉头微微一蹙，低声道，“这不是我的小名吗？这个疯女人，为什么知道我的小名？” 林陌然和陈小蓉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放走了女人。 林陌然打电话给母亲栾欣柔，说今天在院子里遇到了一个疯女人，栾欣柔让他以后把别墅的大门看好，并辞退了原来的门卫，她安慰了林陌然一番，便挂断了电话。 栾欣柔挂断电话后，来到林振天的房间，满心忧郁地说：“杜可莹那个疯子，怎么跑到林陌然的别墅里去了？” “什么？她跑出去了？”林振天坐起来，道，“别让她接触到我儿子！不能让他们相见！” “放心吧，振天，我已经派人去抓她了！一定不会让她再骚扰陌然的！” 林振天点点头。 杜可莹神志不清，她被林陌然赶出门外后，就在门外蹲着，很快就被栾欣柔找到，并抓了回去。 杜可莹神志不清，但是她认得栾欣柔，她怒目圆睁，手指戳着她的脊梁骨怒骂道：“老天不公啊，栾欣柔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活着——你不得好死啊——” 栾欣柔听到杜可莹的诅咒，打了个寒战，她吩咐那些手下：“把她看紧一点，怎么又让她跑出来？”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暗格机关的位置，所以，她趁我睡着，就跑出来了……” “你干什么吃的？连一个疯子都看不好，若是再让我发现她逃出来，这份工作你就不用做了！” “可是太太，我们这样……不算非法拘禁吗？” “她是林先生的前妻，我们养着她是应该的，她疯了，不关起来怎么办？难道让她出去发疯？疯子杀人，可是不负法律责任的！” “是，太太！” 几个手下，把骂骂咧咧的杜可莹架走了。 栾欣柔亲眼看着杜可莹被他们关进了别墅的暗格里，亲手为她冲了一杯药，看着手下帮她喂进去，她才放心离开。 走出暗格的那一刻，她的唇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 “杜可莹，你生了儿子又怎么样？最后赢的还是我！林氏的家业，很快就会有一半，落在我栾欣柔的手里！你儿子也保不了你！哼！” 第197章 罪有应得 江悦为母亲办好了签证，去美国看病，签证到期之前，江母被她送了回来。 江彪带着孩子去机场接机，江母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虽然很多事情她还是不记得，但是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他知道，江母的病，是心病引起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江悦的不辞而别。 如今她见到了江悦，还看到她的归宿，心就安下来了。 李秋杏抱着孩子问：“妈，美国怎么样？江悦的大房子，是不是很漂亮啊？” 江母心平气和地说：“那边的高楼大厦不多，但是独门独院的别墅很多，江悦的大房子里，有狗有猫，还有兔子，都快成动物园了，不过，安格斯不介意她养这么多小东西，对她很照顾，江悦辛苦了半生，如今也算是有了好归宿！” “妈，以后还回去吗？”李秋杏满脸的期盼，总希望，可以通过小姑子，带着孩子一起去美国生活。 江母摇摇头，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美国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国家，在中国，养儿防老，我们有儿子，不能总跟着女儿一起生活。” 江彪瞪了李秋杏一眼，让她少说两句。 母亲刚下飞机，就算他们想去国外见识，也不能急于一时。 江彪接过母亲手上的东西，带着母亲乘坐的士车，回家了。 …… 晚上，陈小蓉收到一条信息，是江悦发来的。 是一张新闻图片，陈小蓉点开放大了。 只见上面报道了一则分尸案，死者头部给了一张特写。 陈小蓉问：“江悦，怎么了？” “看看这则新闻！”江悦说，“你仔细看看她！” 陈小蓉仔细看了看那张图，又仔细阅读了一下上面的英文版新闻，大概意思是说：此女被歹徒残忍分尸，她的尸首在垃圾桶被人发现，经过警方调查，她是被自己的丈夫杀死后抛尸的，她的中文名字是金玲玲。 陈小蓉的脑袋“嗡”一声，突然恍然大悟。 “是拐骗唐春妮去缅甸的那个玲玲吗？” “没错，是她！”江悦发信息回复。 陈小蓉在唐春妮死后，曾经调查过金玲玲，照片上的女人的确是她。 只不过，她现在已经被人杀掉了，毫无生气地躺在污秽的垃圾桶里，满脸都是烂菜汤和垃圾，脸色灰白，没有一丝血色，和生前完全不一样，若不是看到她的名字赫然醒目，她完全不敢认。 江悦说：“恶人终有恶报。” 陈小蓉说：“春妮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金玲玲骗了那么多同胞，卖去缅甸，获取高额报酬，最后逃去欧洲，最后也没有享受几天好日子，就被自己的枕边人给杀了，还没有留一个全尸。 新闻上说，她的尸块，遍布洛杉矶的垃圾桶，警方带着警犬，找了很久都没有凑齐，剩下那些没有找到的尸块，应该是被老鼠或者是流浪狗吃掉了。 当然，她的丈夫，也因杀人指控，被逮捕，面临着牢狱之灾。 “谢谢你江悦，把这则新闻发给我，我要把这则消息打印出来，烧给春妮，以抚慰她的在天之灵。” 周末，陈小蓉打印了这则新闻，驱车来到唐春妮的坟前，为她烧了纸钱和这则新闻。 她把鲜花放在她的墓碑前，说：“春妮，害死你的人，她也死了，而且，她都没有全尸，她被她的丈夫，剁成了一百多块，扔在了垃圾桶里，你看到了吗？春妮——” 陈小蓉望着脚下随风摇摆的野草，不禁潸然泪下。 春妮多傻啊，就像这脚下的野草一般，父母无知，自己没有读多少书，也无知，轻易被老乡骗走，惨死异国他乡，回来的时候，只剩一把骨灰…… “咯咯咯咯——” 墓碑后，突然传来女人的怪笑声。 陈小蓉打了个寒战，她问道：“谁？”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探出头来，说：“小蓉，你来看我女儿了？你别走，晚上一起吃饭，我让春妮给你做小鸡炖蘑菇，我们一起去山上采的野蘑菇，可香了呢！” 陈小蓉倒退了几步，她摆摆手，说：“伯母，不用了！” 是唐母。 唐父追过来，拉住唐母，说：“你别吓到了别人！” 唐父抱歉地朝陈小蓉笑笑，说：“春妮死后，她就得了精神分裂症，时好时坏，你别往心里去，小蓉，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家春妮，还能来看看她！” “伯父，我来，是想告诉春妮，那个害死她的人，金玲玲，已经死了！让她不要再抱怨这一世的苦楚，这一世的恩怨已了，她可以重新投胎去了。” “真的吗？”唐父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是真的！” 陈小蓉从包里拿出那则新闻的复印件，递给了唐父。 “我打印了很多份，也烧给了唐春妮，她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伯父，您照顾好伯母，我先走了！” 陈小蓉掩面离开。 她没料到，唐母最终还是接受不了女儿惨死的事实，每日来坟前哭泣，后来精神恍惚，就疯掉了。 这件事情也怪，当唐母看到这则新闻以后，没多久病就好了，不再痴傻了 第198章 亲子鉴定 陈小蓉觉得，在林陌然别墅里的那个疯女人，很奇怪，她竟然能说出林陌然的小名，就一定是曾经熟知的人，那她为什么说然然是她的儿子呢？ 林陌然说：“一个疯女人的话，不能当真的！” 可是陈小蓉不这样认为，一个女人，即使是疯了，也不能忘记的人，是自己的孩子啊！ 唐母如此，就连曾经苛待江悦的母亲，也是如此。 骨血相连，怎是别人所能干扰得了的？ “陌然，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 “陌然，你说，她会不会是你的母亲？” “怎么可能？我的母亲是栾欣柔啊！她从小把我抚养长大，我怎么可能会有两个母亲？” “我也觉得很奇怪，一个母亲，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儿子，把他送到乡下去读书？” “以前，我不爱学习，喜欢打游戏……她也是为了我的将来考虑，让我去乡下……” “去乡下忆苦思甜？怎么可能，陌然，你想想，你们家资产上亿，就算你没有好好学习，有千万种方法可以弥补啊，比如找家教，去机构补习，或者去读双语学校，寄宿学校，很多种啊，为什么，她偏偏把你送到乡下？” 陈小蓉沉吟道：“当年，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女人，倘若真的爱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把她推得那么远，不闻不问，只丢给你一个保姆……” 虽然林陌然也有些怀疑，栾欣柔为什么只爱女儿，不爱他。 从前，他觉得，那是因为他太调皮了，才导致母亲不爱他，现在，他也有些怀疑了。 “不，我不相信。” 林陌然的内心，还是拒绝的。 “想要证实我们的怀疑，很简单！” “……”此刻，林陌然的大脑是空白的。 他说：“我觉得没必要，也许是因为我妈不喜欢男孩，喜欢女孩呢？” “去做个dna亲子鉴定！”陈小蓉说，“就可以证实，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妈怎么会同意？” “我知道她不会同意，你可以偷她几根头发，也可以做亲子鉴定！” 林陌然还是摇摇头，他不愿意去追究这些。 她只是不太爱他而已，他不愿意相信，她与他，没有亲子关系。 陈小蓉眼神坚定地望着林陌然，说：“倘若那个疯女人，真的是你的母亲，你长大了，却没有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的铠甲，你说，你的亲生母亲，会不会伤心难过？” “一个亲子鉴定，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去证实呢？难道你之前，真的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吗？你感觉得到啊，你从前跟我说过，你妈妈不在意你，不关心你……” 林陌然的神情恍惚，眼前的陈小蓉，都重叠成了两三个。 他闭上眼睛，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说：“ 好，我听你的。” 他这一生，都因这个女人而改变。 读初三的时候，她说他听她的，好好读书，跟她读同一所高中。 读大学的时候，她听他的，读了女生都不喜欢的工程系。 他们这一生，都纠缠在一起，人生中很多重要的决定，都是互相牵绊的。 林陌然镇定了一下情绪，决定回到栾欣柔的住处，偷她几滴血出来。 当然，这件事情并不容易。 他在她每天要喝的橙汁里，下了一颗安眠药，等她彻底睡熟，拿出取血的专用器皿，将她的手指塞了进去，“咔嚓”一下，挤了几滴血进去，然后迅速地起身，悄悄离开了房间。 因为安眠药的作用，栾欣柔睡得很沉，并没有发觉异样。 原本，他也想取几根头发的，但是毕竟事关重大。 取血液样本，鉴定结果更准确。 林陌然带着栾欣柔的血液，去做了亲子鉴定。 不久后，鉴定结果出来了。 林陌然拿着鉴定结果的单子，手一直颤抖，嘴里一个劲的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只见鉴定结果上写着：百分之百排除亲子关系。 “她真的不是！” 陈小蓉下班后，开车来到林陌然的住处，一进门，发现客厅的灯是关着的，她“啪”一声打开了灯。 只见林陌然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张纸，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多久。 “陌然——” 陈小蓉俯下头，说：“怎么不开灯啊？” “是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陈小蓉伸手，从林陌然的手里拿过那张纸，看到了上面的结果，她道：“毫不意外，很多年以前，我就有这样的疑问，没想到是真的！” “从我记事起，她就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为什么全家都要欺骗我？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那谁是？难道，我妈，她是个疯子？” 陈小蓉说：“按林家的地位，应该不会娶一个疯子进门，但是倘若她是后来被人逼疯的，那就……” 陈小蓉继续说：“如果想要知道真相，那就只能找到那天我们见过的那个疯女人，再提取她的血液样本，再去做一份亲子鉴定，我们拿着亲子鉴定结果，去质问他们，我们才有可能知道真相！” 拿到鉴定结果的那一刻，林陌然就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栾欣柔，从来不愿意跟自己肢体接触，还有童年那些厌恶的眼神，都是为什么。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栾欣柔所生！ 第199章 收买人心 林陌然与栾欣柔非亲生母子关系，这一事实，让林陌然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陈小蓉担心，栾欣柔对林陌然，会有下一步动作。 半夜，她偷偷溜进栾欣柔的住处，打探消息。 门卫并没有阻拦她进门。 身为林陌然的女友，她被林陌然带过来几次，门卫记得她。 “嘘——” 陈小蓉小声说：“老伯，这些糕点送你，不要声张，我跟伯母说几句话就走，伯父身体不好，我怕惊扰到伯父。” 门卫老伯点点头。 这是林家的未来儿媳妇，她不让声张，那就不声张。 陈小蓉躲在树后，暗中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栾欣柔和林振天的别墅，离林陌然的独栋别墅不远，她偷偷溜出来，很方便，几步路就到了。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院子里的灯都关闭了，陈小蓉看到灯杆上，有一个红点，在闪烁着。 她连忙捂住嘴，低声道：“糟了——” “居然有监控？” 这一夜，她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搞不好还让栾欣柔给发现了。 她蹑手蹑脚地朝门外走去。 这时候，她听见一声断喝：“站住——” 陈小蓉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只见栾欣柔，衣冠整齐地站在门口，从容地拾阶而下。 陈小蓉心里慌得很，在想怎么扯个谎，把这事圆过去。 栾欣柔的语气冰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没……多久……” “你怎么不进屋呢？躲在这里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进来，是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栾欣柔可是丝毫不客气。 “不……不是的！”陈小蓉连忙摆手，道，“我是来找陌然的！” 栾欣柔满脸鄙夷：“你跟陌然住在一起多久了？你会连家门都分不清楚吗？” “我今晚有应酬，喝了点酒…… 两栋别墅离得不远，从外面看，没有什么区别， 我进来的时候，门卫也没有提醒，我也没有注意到门卫大爷不是同一个人……” 陈小蓉解释着：“我现在看清楚了，拜拜伯母，打扰了！” 栾欣柔知道陈小蓉有鬼，但是又没办法拆穿她。 只能目送陈小蓉灰溜溜地逃走了。 栾欣柔来到林振天的住处，说：“陌然的女朋友，刚刚鬼鬼祟祟地躲在院子里，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她能干什么？”林振天反问。 栾欣柔道：“那天杜可莹跑到陌然那里，说了些胡话，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产生了怀疑！” “谁会希望有一个患有精神病的母亲呢？就算怀疑，他也不会接受的！” 栾欣柔说：“我只是有些担心！午夜一点的时候，我就在监控里发现她了，一直盯着她，到凌晨两点……” “欣柔——” 林振天唤了她一声，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望着她，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挺让人恐惧的！” 栾欣柔瞪了一下眼睛，说：“什么？” 林振天闭上眼睛，说：“你不累吗？你想要看到什么？” 栾欣柔冷哼一声，说：“是她偷偷摸摸的来到这里，想要看到什么？” 林振天说：“也许，她真的就是走错了门而已。” “走错了门，会站在院子里一个多小时吗？” 房间里的灯也熄灭了，陈小蓉站在别墅门外，打了个哈欠，她看到门卫老伯都躺在简易床上睡着了。 居然一无所获。 她想离开的时候，别墅内传来一阵女人的吼叫声：“放我出去，我要找我的儿子，我要我儿子……” 女人的声音不远不近，好像是别墅内发出来的，又好像不是。 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陈小蓉敲了敲门卫的窗户，问道：“老伯，你有没有听到有女人在喊？” 老伯摇摇头，说：“陈小姐，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酒？撒酒疯撒得时间有点长啊？刚刚夫人打电话教训过我了，你不要让我为难，赶紧回去睡觉吧！” 门卫老伯摆摆手，说：“林家二少爷，在隔壁栋别墅，不在这里住！” “老伯，您打开窗子听一听，我真的听见有人在喊！” 门卫老伯被陈小蓉烦得不行，他打开门卫室的灯，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老伯竖起耳朵，也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个疯女人在喊，“放她出去，她要找自己的儿子。” “陈小姐，这个女人经常半夜乱喊乱叫的，已经几十年了，林先生说，是之前的一个保姆，失去了自己的儿子，疯掉了，她无家可归，又在别墅里兢兢业业地工作了好几年，林先生好心，就收留了她，没有赶她走，但是她确实不能做什么活了，还要每日三餐，由工人给她送过去……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我真有些困了！” “原来，林先生是这样说的？一个保姆？疯掉了……” 林陌然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后来就被送到了乡下读书，再后来就让他一个人住独栋别墅。 所以，对于那个疯女人，他一无所知。 直到…… 那晚，疯女人跑到林陌然的院子里。 陈小蓉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币，塞进门卫老伯的手里，她低声道：“如果你看到疯女人出现的话，一定要通知我，我会有重谢！” 门卫老伯这么大岁数了，还在这里看门，就是因为家里条件一般，看到陈小蓉出手这么大方，他答应下来。 “好啊，陈小姐，不知道您为什么对一个疯女人有这么大的兴趣呢？是要做什么课题研究吗？您是学心理学的吗？” “不是，我是学土木工程的！”陈小蓉抿嘴笑笑，“老伯，记得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陈小蓉迅速写了自己的手机号，塞进了老伯的手心里。 收买人心这一套，她在做了项目经理后，越学越精了。 几天后，陈小蓉接到了门卫老伯的电话，老伯小声道：“陈小姐，那个疯女人出来放风了，可能也就十几分钟，她就会被送回去了。 她经常跑出去的，每一次都会被人抓回来。 林太太说怕她发疯杀人，疯子干什么事情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 您若是来看她的话，最好离远一点，不要被她伤到了！” 第200章 不要冲动 陈小蓉放下手里的工作，奔出办公室，发动起车子，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栾欣柔的住处。 门卫早早打开了别墅的大门，陈小蓉将车子停在门外，然后冲了进去。 “刚刚保镖去卫生间了，你最好快一点，别让太太产生怀疑！” 陈小蓉做了个ok的手势，小声说：“知道了，老伯！” 那个疯女人，就是那天站在林陌然窗外的那个女人。 陈小蓉的手心里攥着一枚早就准备好的小型采血器，她冲过去，攥住疯女人的手，迅速扎了一下她的手指。 血液采集完成。 陈小蓉一路小跑往门外冲去。 “帮忙删掉方才的监控，老伯！” 门卫老伯做了个ok的手势。 身后，疯女人捂着自己的手，喊道：“蚊子咬，蚊子咬，好痛好痛——” 几分钟后，保镖把杜可莹送回了暗格。 门卫老伯和监控室的保安是亲戚，保安室的队长，是门卫的侄子，老伯让他删除一下x点6分到x点18分的监控画面。 侄子没有问理由，照做了。 陈小蓉采集到疯女人的血液后，就给林陌然打了电话。 “陌然，我采集到疯女人的血液样本了，你快点出来，拿去做dna检测！” 林陌然的态度很消极，他说：“你觉得我和那个疯女人有亲子关系？” “鉴定一下，又花不了多长时间，至少可以拨开迷雾！”陈小蓉说，“陌然，我好不容易才采集到的血液样本，你最好快一点来拿！” “你觉得我会是她的儿子？这件事情不荒唐吗？” “没有我觉得，所有事情，都用事实说话！你去检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陈小蓉说：“陌然，你不是栾欣柔的儿子，你也不能做一只蜗牛，像小时候一样，藏起来就相安无事了，你身在豪门，不是你不争，就可以平安到老的！你的亲生母亲现在在哪里，遭遇了什么，你都不知道，陌然，你清醒一点啊！” “最近公司的账务不明，我已经焦头烂额，还要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打乱我的生活吗？” 林陌然根本就不希望，他有这样一个母亲！ “样本我已经采集到了，你如果想让她含冤至死，你就不做任何动作！”陈小蓉气愤地说，“公司账务不明，有没有可能公司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真正是你的人？他们大多数是栾欣柔的人……” “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查清楚当年的真相，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把一切都挑明了！” 林陌然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回公司的路上。” 陈小蓉一只手滑动着方向盘，一只手攥着那个装着疯女人血液的小瓶子。 “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去找你！” 陈小蓉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给林陌然发了一个定位。 林陌然驱车，找到了陈小蓉。 陈小蓉下车，将手中的血液样本，递给了林陌然。 “陌然，不管事实怎样，你都要坚强。” 林陌然点点头，攥着血液样本，直接去了鉴定中心。 鉴定结果出来以后，林陌然瞪大了眼睛，只见上面写着：99.99%存在亲子关系。 林陌然看到这一结果，手中的纸滑落在地上。 他只觉得自己的头一晕，险些跌倒在地上。 “先生，您的鉴定结果！”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弯腰，帮他捡起那张纸，递给了林陌然。 林陌然拿着这张鉴定结果，出了鉴定中心。 这时候，陈小蓉打过电话来。 “陌然，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那个疯女人，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果然不出我所料。”陈小蓉很平静地说，“陌然，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要去问我的父亲，为什么要欺骗我！” “陌然，你不要冲动，现在你的父亲，躺在病床上，林家一半的产业在你哥手里，一半的产业在栾欣柔手里，你现在没有实权，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妈妈，被她关在暗格里，几十年，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毒？不，我现在就要去质问他——” 林陌然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现在，根本就听不进陈小蓉的话。 陈小蓉焦急地说：“陌然，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为了大局着想，你现在也不要去惊动他们，万一他们杀人灭口呢？” “她敢杀人，我就把她送进大牢！” “陌然，你等我，我放下手中的一切，过去找你。” 第201章 处理干净 陈小蓉驱车赶到林陌然的身边。 看他的状态并不好，脸色很差，神情也有些恍惚。 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在情理之中。 “陌然，这件事情，我们先按住不发作，先把你亲生母亲救出来，才是第一位的！” 陈小蓉说：“她被人藏在林振天的别墅里，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你父亲是知情的，所以我们不能贸然去质问他们，以防你的继母，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想杀一个疯子真是太容易了，可以推到河里，对外宣称是自杀，也可以给她一针，直接终结她的生命……” “你说的对！”林陌然抱住陈小蓉，说，“父亲为什么那么狠，要把我的母亲关起来？” “他们现在不会说实话的，我们想办法把她带走，去医院治疗一下，如果运气好，她精神恢复一些，真相不就大白了吗？” 林陌然眼神转冷，说：“你说得对！” “门卫老伯，已经被我收买了，我答应给他一笔不菲的钱，足够他安享晚年……” …… 计划如约进行，林陌然和陈小蓉偷偷来到栾欣柔的别墅门外，拿到门卫老伯偷到的钥匙，打开了暗格的房门。 推开暗格的门，一阵呛鼻的霉味儿传来，让人整个肺部都开始不舒服。 这股霉味儿，就像是衣服发霉长毛后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地下暗格的味道，让人窒息。 暗格里的灯，也是昏暗的，因为年久失修，线路潮湿，灯也忽明忽暗的。 林陌然没料到，母亲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就算是一条正常的狗，关在这里也会发疯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然让母亲沦落到这种境地！ 而那个栾欣柔，又是怎么上位的？ 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真相！ 陈小蓉聘请了私人侦探，调查到一些事情：这个被人关在暗格里的女人，名字叫杜可莹，是林振天的第一任妻子，当年生下林陌然以后，就失踪了…… 后来再回到林家别墅，就已经是疯疯癫癫的样子了，林家家大业大，为了不让这件丑事传出去，影响林家声誉，就把杜可莹这个人抹掉了。 林振天重新迎娶了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栾欣柔。 栾欣柔嫁入林家不足三个月，便产下了一名男婴，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男婴死亡了，后来，她又生下一个女儿，也就是林紫烟！ “滴答，滴答——” 暗格的天花板，滴下水来。 陈小蓉用手遮着头，喊道： “杜可莹——” 林陌然瞪大了眼睛，望着陈小蓉，低声道：“你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在我们来之前，我找私人侦探调查过，你父亲的第一任妻子， 也就是你的妈妈杜可莹，她曾经也是名门望族之女，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父母相继去世…… 她生下你之后，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回来后就疯掉了，你父亲和你母亲离了婚，但是却不得不继续赡养她， 但是林家上上下下，对这个女人讳莫如深，他们甚至从来不提杜可莹这个名字，就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甚至……后来，他们对外宣称，那个疯女人，只是林家曾经的一个保姆！” 杜可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赤脚从床上掉下来，瞪着大而空洞的眼睛，指着他们说：“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咬死你们……别碰我，啊，别碰我——” 杜可莹爬到床底下，浑身颤抖着。 林陌然伸出一只手，说：“妈妈，我是陌然啊……” “是然然吗？” 杜可莹放下手，仰着头，望着林陌然，然后她摇摇头，嘴唇翕动着：“不，你不是然然，不……然然在林振天那里，被栾欣柔控制了，她不让我见然然，走啊，你们走啊！” 林陌然抬起腿，正欲往前走，被陈小蓉拉住了胳膊，她语气镇定地说：“她现在神志不清，我们跟她说不清的！” 陈小蓉从兜里拿出一管针剂，走过去，一下子插在杜可莹的胳膊上，注射完毕后，杜可莹便倒在了地上。 林陌然很震惊地望着陈小蓉：“你给我妈注射了什么？” “没什么，镇静剂而已。”陈小蓉说，“我们现在马上带她走，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被栾欣柔发现了，就糟了！” 林陌然蹲下身子，把杜可莹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他问道：“你从哪里搞到的镇静剂，这些东西，好像一般人不允许持有的。” 陈小蓉笑笑，说：“现在只要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 两个人把杜可莹背出了暗格，路过门卫室的时候，陈小蓉把钥匙丢给了老伯，她道：“老伯，处理干净！” 门卫老伯当然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监控该删的删，太太问起，就说人自己跑掉了，一个疯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杜可莹力气很大，发疯严重的时候，两个保安都摁不住。 林陌然把杜可莹放到了汽车后座上，两个人直接将她送去了精神科医院，并找了本市最有名的专家，为杜可莹会诊。 第202章 那个疯女人 “杜女士患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病因未明，她患病多久了，有没有服用过抗抑郁类的药物？” “我不清楚。” 林陌然只能如实回答，所有人都没有告诉过他，他的亲生母亲是谁，他也从来没有注意过，父亲别墅暗格里，藏着一个疯女人。 他更不会想到，这个疯女人就是自己的生母。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 林陌然正要开口，陈小蓉拉住了林陌然的手，抢先开口，说道：“是他父亲的保姆！” “患病多久，曾经在哪家医院就诊过？这些都没有记录吗？” 陈小蓉说：“不好意思啊，大夫，没有，他的父亲生病了，瘫痪在床，这个保姆，我们之前也不认识，所以…… 对她的病情，并不是很了解，希望大夫您能够多观察一下，多费下心，尽量把她的病治好，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多少我们都会出！” “ok！”大夫说，“我先开一些抗精神的药物，配合抗抑郁的药物，共同治疗，希望对她有所帮助，这些药，千万不能停，就算是短暂出现好转，也不可以停药，精神分裂和抑郁症，有较高的复发率，如果病人出现暴力倾向，她身边的人，还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开了一大堆的抗抑郁和精神类药物。 治疗初期，他们选择让杜可莹住院治疗。 治疗期间，林陌然每天都会来医院看她。 离开医院后，陈小蓉说：“我之所以说她是保姆，是不想让你跟其他人解释太多，这件事情，牵扯进来的人太多了，尤其是你父亲。” 林陌然说：“我明白。” 杜可莹从刚开始的眼神涣散，披头散发，到后来的眼神温柔，情绪安宁。 杜可莹：“然然……” 她又在呼唤自己儿子的乳名。 林陌然拉住杜可莹的手，说：“妈，我在。” 杜可莹抬起头，望着林陌然，眼睛里滚出一滴泪来，她伸出手，抚上林陌然的脸颊，说：“然然，真的是你吗？” “是我！”林陌然喜极而泣，“妈，你认出我了？” 杜可莹摇摇头，说：“不，我的然然明明是个小娃娃，他只有枕头那么大，我每次喊他，他都咯咯咯地笑，你不是你不是……” 杜可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她疯狂摇着头，像个拨浪鼓一般，任凭林陌然怎么安慰，她都不能安静下来。 这时候，走廊里的护士看到了这一幕，大踏步奔过来，直接给杜可莹扎了一针镇静剂。 护士说：“林先生，今天的探视时间就到这里吧，时间太长，不利于病人的恢复，她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抑郁症和被迫害妄想症，躁郁症，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恢复正常的。”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护士摇摇头，说：“说不准，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 “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清醒过来，人一旦受了刺激，大脑皮层受到破坏……就像原来的灵魂离开了，不再回来了，人少了三魂七魄，怎么会同正常人一样呢，您说对吗？林先生？” 晚上。 陈小蓉在林陌然的厨房里，切着牛排，准备给他做牛排吃。 林陌然推开房门，就闻到了屋子里的饭菜香味儿，他把包挂在门口的置物架上，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了陈小蓉。 “你现在就像个小妻子一样！” 陈小蓉调侃道：“什么小妻子？还有大妻子吗？” “没有啊，只有你！” “我觉得，我长得并不小啊！” “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个不服输的小丫头！” “别嘴贫了！”陈小蓉说，“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嗯！”林陌然这才放开了陈小蓉。 “对了，今天去看过伯母吗？” “去了！” 林陌然一边洗手一边回答。 陈小蓉端着煎好的牛排走过来，望着林陌然，说：“怎么样？伯母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林陌然很失望地摇摇头，说：“她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狂躁了，但是还是不清醒的，在她记忆里，她的儿子，还像个枕头那么大，而且我只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就开始发狂了，护士给她打了一阵镇静剂，然后睡过去了。” “我问护士，她什么时候会好？护士说，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好……” “此时不宜操之过急。” 陈小蓉将两盘牛排摆在餐桌上，然后打开装满咖啡豆的玻璃罐，用黑色的勺子舀出一勺咖啡豆，倒在咖啡机里，按动研磨按钮。 咖啡豆瞬间被研磨成了细密的咖啡粉。 她取出咖啡粉，放在相应的位置，按动冲泡按钮，现冲了两杯新鲜的研磨咖啡。 她拿过咖啡杯，接了半杯的浓郁咖啡，接着倒进去半杯椰汁。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味儿。 陈小蓉不但学会了研磨咖啡，还学会了做意大利面。 她从小在农村长大，什么家务活都会做，从前会做中餐，现在学西餐也快。 知道林陌然喜欢吃意大利面，她特意找来意大利面的制作配方，做给他吃。 “陌然，你也不要焦虑，如果苍天有眼，伯母早晚有一天会醒的！” 林陌然说：“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是精神不太正常的呢？” 陈小蓉说：“你不要有这个疑问。” 她端起咖啡杯，放在唇边，轻轻呷了一口，说，“我不相信你父亲会娶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为妻，就算他愿意，林家也不愿意，她之所以疯癫，一定是经历了一些什么，一些让她根本就无法接受的事情！” “你继母那边有什么举动？” 林陌然摇摇头，说：“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好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消失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他们甚至没有出去寻找，更没有找那些保安兴师问罪。” “也许，她就是希望你母亲死呢？”陈小蓉说，“一个疯子跑出去，没有人供养，能活多久呢？想要供养她的，应该是你的父亲。而你的继母，她不敢违背你的父亲，只得照做，所以杜可莹丢了好几天了，只有你继母知道，而你的父亲躺在病床上，根本就没有人告诉他！” 第203章 撕破脸 林陌然面色沉重地吃着碗里的面。 吃完，他端起咖啡杯，喝了几口。 林陌然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说：“小蓉，幸好你在我的身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去质问老爸和继母，也许继母为了掩盖罪孽，会将她的生母转移，或者，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杜可莹给杀了。 陈小蓉伸手，握住林陌然的手，她安慰他道：“陌然，无论发生什么的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 …… 一个月后。 林氏房地产公司董事会，却没有通知林陌然。 林陌然找到栾欣柔提出质疑的时候，栾欣柔冷笑了一下，说：“陌然，你现在翅膀硬了，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这次董事会所谈的项目非常重要，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将我踢出局？” “为什么将你踢出局，我想……你比谁都明白！”栾欣柔敲了敲桌子，说，“林陌然，这段时间，公司因为你经营不善，损失了不少项目，就连股票也有所下跌，所以，我收回你的权利，理所应当啊！况且，紫烟也已经毕业了，她完全可以替代你的位置……” 栾欣柔说：“这个位置，不是非你不可啊！” 林陌然也不甘示弱，一字一顿道：“栾欣柔，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林陌然说完，转身离开。 栾欣柔断喝一声：“林陌然，你给我站住——” 林陌然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栾欣柔上前一步，微微抬起下颌，微微蹙眉，对林陌然说：“你怎么这样对你的母亲说话？” “母亲？”林陌然冷哼，“在我面前，你哪一刻，像一个母亲？从小你就安排保姆，随时随刻的监视我，你不关注我的健康，任由我吃垃圾食品，你不关注我的学习，任由我通宵达旦的玩游戏，再以锻炼我的意志为借口，将我远远的丢去乡下！ 你以为我废了，考不上高中了，你没想到，我遇见一个家境贫困，却努力上进的学霸，将我拉出泥潭！ 你爱林紫烟，却从未爱过我！从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都知道了？”栾欣柔一脸的错愕。 她的眼睛瞪大，眼珠微微一颤，她伸手，攥住林陌然的胳膊，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杜可莹，是不是你带走的？” 林陌然没有回答她，狠狠甩开她，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大踏步离开了。 “林陌然，你给我站住——”栾欣柔捂着心口，不知是因为担心东窗事发，还是因为受不了儿子这样的忤逆，她的心脏有些痛，就像被熊爪挠了一般。 虽然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也有私心，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 但是，毕竟他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就算她知道，他早晚要知道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这么猝不及防，这让她的心脏，有些难受。 栾欣柔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低语：“他把杜可莹藏哪儿了？她把杜可莹藏哪儿了？不行，我必须要找到她，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第204章 调监控 栾欣柔推开监控室的房门，用几近失控的声音嘶喊：“杜可莹跑了，杜可莹跑了你知道吗？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连一个疯女人都看不住？” 保安见林太太怒气冲冲地冲进来，连忙站起来，望着栾欣柔，声音嗫嗫地说：“林太太，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我养条狗，还知道给我看门呢？” 栾欣柔气哄哄地指着他们的鼻子，一顿臭骂：“我养你们这些废物，真是白吃干饭的！知道她逃了，你们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林太太，她一个疯子，就算走丢了，也活不多久的，她肚子饿了，自然就会回来了，以前又不是没走丢过……” 另一个保安说：“是啊，林太太，她饿死，我们不就省事了吗？她不过是个保姆，我们没有义务一直养着她啊！” “放屁！”栾欣柔伸手，狠狠抽了他们一人一个耳光。 “你们一个一个，还不快给我滚出去找！” “这么多天了……” 杜欣柔生气地打断了他们的话，道：“你们也知道这么多天了！这么多天了，她回来了吗？” “那也许……” “也许什么也许，赶紧去找人，找不到人，你们谁也别想干了！” 栾欣柔的脾气十分暴怒，这在之前，是很少出现的。 几个人纷纷朝门外走去。 “站住！”栾欣柔叫住了他们，说道，“留下一个，调监控！还有，我怀疑她是被二少带走的，你们其中一个，密切跟踪二少。” “哪家二少？” 保安没搞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派人跟踪自己的儿子。 “还能哪家二少？当然是林家二少了！林陌然！” “是的，林太太！” 保安纷纷跑出门去，留下一个保安，给栾欣柔调监控录像。 她要调查清楚，栾欣柔是被谁接走了。 倘若真的是被林陌然接走了，那她的好日子，可不是到头了吗？ 如果杜可莹真的醒过来，把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那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搞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 她只能把杜可莹抓回来，把她藏在没人发现的地方。 或者，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做掉。 那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就随着杜可莹的死去，而烟消云散了。 之前，她没有想要查杜可莹的行踪，是因为她觉得一个疯女人，已经无法与人正常交流，在外面风餐露宿，没几天就会暴尸荒野。 死了，她更了了一件心事。 留下来的保安，还有些不服，嘟囔道：“太太，疯女人已经丢了好几天了，您之前也没说要查监控，现在查，我都不记得她哪天丢的了！” “不记得给我好好想，想不起来就挨个查！”栾欣柔拍了保安的头一下，说，“我做事情，还需要你来教吗？” 栾欣柔心情十分烦躁，眼看着保安慢吞吞地打开监控，查看监控。 “不会开倍速啊！”栾欣柔白了保安一眼。 保安没回话，开了倍速，最近一周的监控都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没有啊！”栾欣柔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人不会凭空消失吧？怎么可能没有？” “太太，您也看见了，确实没有！” 栾欣柔的眼睛微眯，突然道：“等等！” 她凑过去，紧盯着上面跳动的数字，道：“不对，监控录像被剪辑过！” 时间对不上，有段监控视频，整整少了二十多分钟。 “监控录像被人剪辑过！”栾欣柔道，“说，是谁动过监控录像？” 保安连忙摆摆手，说：“我没动过，太太不要看我！” “我花钱请你们来帮我看家护院，你们竟然和外人一起来骗我？” “我没有太太，我真的没有！” “十月八日，十月八日，你们没有给杜可莹送饭，也就是说，她应该是在十月八日那天被人掳走的！十月八日……是谁在值班，给我列一个表格，列不清楚，你明天就不用再来上班了！” “知道了，太太！”保安恭恭敬敬地说。 第205章 有些眉目 当天总共有十几个人值班，白天一轮，晚上一轮。 保安把十月八日那天的所有值班人员名单整理了出来，然后发给了栾欣柔。 栾欣柔把这几个人叫出来，单独训话。 十几个人站成一排，个个面无表情。 “是谁把那个疯女人放走的？说！不说的话，我要你们好看！” 没有人回答。 “都不说是吧？你以为你们把监控视频删了就没事了？做梦！”栾欣柔冷哼一声，道，“陈老伯呢，他怎么不在？” “太太，陈老伯前几天就辞职回家了，他说自己年纪大了，没什么用处了，保安队长就同意了！” “那么巧？一定有问题！” 栾欣柔说：“把陈老伯的家庭住址发给我，我要亲自去找他问一问！” “是，太太！” 很快，保安队长就把陈老伯的家庭住址发给了栾欣柔。 栾欣柔直接开车，朝陈老伯家驶去。 找到陈老伯的家，敲了半天的门，却没有人开。 这时候，路过一个老太太，胳膊上挽了个菜篮，她道：“你找谁啊？” “我找陈老伯！”栾欣柔说，“您认识他？” “老陈啊，他早就搬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几天，这房子是他租的，这个月就退租了，听说回乡下去了！” “他乡下住哪里？” “我哪儿知道，我跟他也就见面打个招呼，不熟！” 老太太说完，径直走了。 栾欣柔又让保安队长把陈老伯的身份证号码发过来，栾欣柔看了下身份证上的地址，说：“去老陈的老家，把他给我带回来！” “是，太太！” 第二天，保安队长带着人去了老陈的乡下，却并没有找到老陈。 “老陈不在老家！” “那他在哪里？” “不知道！” “不会打听吗？” “太太，我们打听过了，老陈之前回去过一次，说收拾东西去远方，说是穷游，走到哪儿玩到哪儿，他老乡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栾欣柔恨得朝汽车砸了一下. 她没料到，林陌然从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活，突然有这么大的动作，她竟然毫不知情。 但总算，栾欣柔派出去跟踪林陌然的人，带来了有价值的消息： 那就是，疯女人应该是被林陌然送去了本市最有名的精神病医院，目前正在治疗中。 栾欣柔看到这条消息后，唇角微微一挑，冷哼一声，道：“料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随即，她打电话给保安，命他们去医院，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带走杜可莹。 栾欣柔回到家里，端了一杯热牛奶，进了林振天的卧室。 “振天，喝牛奶！” 栾欣柔在林振天的后背，垫上枕头。 林振天瞪着栾欣柔，栾欣柔娇嗔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好几天没来房间看我了，是不是觉得我身体垮了，不中用了，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没有啊，振天，我这几天，比较忙而已！” “今天听见你在外面大呼小叫的，什么事情啊？” 栾欣柔眉头一挑，说：“杜可莹失踪了，那几个保安看护不力，我还不能冲他们发火吗？” “她都已经疯了，跑了找回来就是了！你嚷嚷什么？哪里有一点豪门太太的风范？！” 栾欣柔低声嘟囔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小门小户出身，怎么，你后悔了？杜可莹好啊，她出身名门望族，只可惜，家道中落，自己还疯了，简直是林家的耻辱！”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杜可莹来了？之前她也走丢过，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栾欣柔叹了口气，说：“嗨，年纪大了呗，虽说我跟那个杜可莹，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看她那么可怜。我也不想她五十来岁就抛尸荒野啊！” 林振天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问道：“找到了没有？” “有些眉目，待查证，等找到了，我来通知你！”栾欣柔站起身来，接过牛奶杯，说，“振天，晚上的饭菜还合口味吧？” “还可以。” “那就好，早点休息！”栾欣柔俯下身子，在林振天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第206章 如意算盘 栾欣柔刚出门，就收到了保安打来的电话。 “太太，精神病院的大门我们都进不去，怎么带那个疯女人走？” “你们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 栾欣柔来到这家精神病院，跟大夫说，要探视一位故人。 医生问她是哪位，栾欣柔拿出杜可莹年轻时候的照片，说：“她是我的故人，她也没有什么亲人，听说她现在住在这家医院，我希望能见她一面。” 医生摇摇头，说：“很抱歉女士，她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 栾欣柔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害怕杜可莹清醒过来，说出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她好了吗？” “还没有，只是病情稳定了一点，她现在没有暴力倾向，每天按时服药即可，完全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您！”栾欣柔的脸色阴沉下来。 她没料到，她还是晚来了一步。 杜可莹竟然已经出院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栾欣柔命令手下，继续跟踪林陌然。 林陌然离开公司后，带着杜可莹回到了乡下。 医生说过，乡下静谧的生活，新鲜的空气，有助于病人的情绪稳定。 建议买条狗，可以帮助人舒缓情绪，走出抑郁症的阴霾。 林陌然买了一条小黄狗，每日陪伴在杜可莹的身边。 杜可莹很喜欢这条小黄狗，她经常抱着它，跟它絮絮叨叨地说话。 虽然好多话，都是没有逻辑没有意义的废话，但是她的脸上，有了难得的笑容。 陈小蓉下班后，驱车来到乡下。 这里是林陌然曾经住过的地方。 那时候，他读初三，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保姆照顾。 现在，他带着杜可莹重新回到这里。 幸好，房东的房子没有租给别人，还空在这里。 “陌然，住的还习惯吗？” 陈小蓉把车子停在院子里，手里拎了许多新鲜的蔬菜，她笑着走下车，准备进厨，给他们烧菜。 “习惯啊，这里有许多年少时的回忆。” “从小，你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现在没有保姆伺候，真的过得习惯？” “习惯，人是适应能力最强的动物嘛！”林陌然苦笑了一下，说，“保姆是栾欣柔的人，我怎么能让她继续监视我？” 陈小蓉看得出来，林陌然还没有从这巨大的人生突变中走出来。 亲人的背叛，敌人的欺骗，事业的停摆，无一不是人生中巨大的打击，这些全部集中在一起，换成谁都会崩溃。 林陌然表面看起来无所谓，可是内心却很煎熬。 “陌然，看啊，我买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振作起来啊！事业停摆也没有关系，我们从头再来啊！ 现在先不着急，等我们休养好了，再把栾欣柔打败，为你母亲讨回公道，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 林陌然微微笑着点点头，眼睛，却是黯淡无光的。 这让陈小蓉十分心疼。 “等我把这个项目做完，就辞职，陪着你！”陈小蓉云淡风轻地说着，蹲在地上，开始择菜。 “那我们不就都成了无业游民了？不可以！” 林陌然一口拒绝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其实，我早就想辞掉这份工作了，工程项目，根本就不适合女孩子做，想要拉到项目，签到订单，还要跟领导拼酒，去那灯红酒绿的地方唱歌，我真的受够了！我想走另一条路！” “哪一条？” “直播带货！”陈小蓉说，“现在直播是新兴产业，粉丝量大的话，收入不比做房地产少，而且，我之前有经验，还是做回老本行，销售我们的玉石珠宝，怎么样？” “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一些资金，我们可以和你哥合作。” “林一铭？” “嗯，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你已经被栾欣柔踢出公司的事情吧？” 林陌然摇摇头，说：“只是我亲生母亲这一件事，我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还没顾上别的！” “嗯，陌然，你别想那么多，有我陪着你呢。” 陈小蓉起身，拿着择好的菜，进了厨房，开始生活做饭。 杜可莹表情呆滞地抱着小黄狗，嘴里呢喃地说着：“振天，你把我儿子藏在哪儿了？振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要我的儿子……儿子……” 第207章 你想吃吗? 杜可莹毫无征兆地突然狂躁起来，怀里的小黄狗也被她扔在地上。 杜可莹双手抱着头，陷入自我的幻境中。 “你们走开，离我远一点，走开啊——” 林陌然慌忙拿出几颗药，准备给杜可莹吃下去。 但是杜可莹见他靠近，便步步后退，指着他说：“别过来，你走开啊！你们这帮畜生，你们别碰我！” 林陌然愣在原地，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小蓉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慌忙丢下手中的菜铲，跑了出来。 “怎么了，伯母怎么了？” “可能狂躁症又犯了！” 林陌然摊开手心，露出手心里的药片。 陈小蓉迅速地从林陌然的手心抓过药，她来到杜可莹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说：“伯母，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是安全的，是我啊，我是小蓉。” “小蓉是谁？”杜可莹松开抱着脑袋的手，惊慌不定的眼神，落在陈小蓉的脸上。 “你忘记了？小黄狗是我和他买给你的啊！你不是很喜欢吗？我们是朋友啊！” 陈小蓉伸手，指了指林陌然，她循循善诱地说：“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头痛？没关系的，吃了这些药就好了。” 杜可莹浑浊的眼睛，落在那些药片上。 “吃药药，吃药药……” 她想起前段时间，在医院里吃药的时光，便机械地抓过药，塞进了嘴里。 “什么味道？”林陌然用力嗅了嗅，好像有股糊味。 “糟了，厨房里的火没关，一定是牛肉糊掉了！” 陈小蓉和林陌然匆匆往厨房跑。 厨房里烟熏火燎，锅里漆黑一片，半片牛排，已经烧成了焦炭。 “天啊，怎么烧糊了啊，今天晚上没有牛排吃了！” 陈小蓉撅着嘴，关掉了火，锅里那几块糊掉了的牛排，被她装在盘子里，准备拿出去倒掉了。 小黄狗闻到肉香味儿，跟进了厨房，它摇着尾巴，站起身来，做了个恭喜的动作，像个讨饭吃的小孩儿一样。 陈小蓉和林陌然破涕一笑。 林陌然说：“如果小黄不嫌弃的话，给它吃吧！” 陈小蓉便蹲下身子，对小黄说：“喂，这些牛肉都被我烧糊了，你还想吃吗？” 小黄笑着，舌头耷拉在外面，口水都流出来了。 陈小蓉用手拿起一块牛排，吹了吹，拎在空中。 小黄跳起来，把那块牛肉叼走了，也许肉还有些烫嘴，小黄把肉扔在院子里，围着那块肉一边转圈，一边跳跃。 它开心坏了，用爪子扒拉了那块肉好几下。 等肉不烫了，它就趴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小黄不嫌弃牛肉糊了耶，那这些都给它吃吧！” 陈小蓉把牛肉盘子搁置在一边，继续切着芹菜。 林陌然说：“我来吧，你去跟我妈聊会儿天，她好像不太喜欢男性接近她。” “嗯！”陈小蓉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菜刀，说，“我去陪她聊天没问题啊，就怕你的饭烧不好啊！” “应该，没那么难吧？” “那你试试喽！” “尝尝的我的手艺！” 这林家娇生惯养的少爷，可是第一次下厨呢！ 尝尝就尝尝！ “ok！”陈小蓉冲林陌然笑笑，用手比了个耶，然后跑出厨房。 杜可莹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声不吭，眼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伯母，你困了吗？” 陈小蓉伸手，摸了摸杜可莹的手，感觉有些凉。 杜可莹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手也任由她牵着。 陈小蓉跑进卧室，拿了一条毛毯进来，盖在了杜可莹的身上。 “伯母，如果您困了话，就进屋休息吧，外面太冷了，别着凉了！” 杜可莹摇摇头。 “很多年以前，振天说，会守护我一辈子的……” 陈小蓉不知道此刻的杜可莹，是清醒的，还是意识混沌的。 她转过头，深深凝望着她，说：“伯母，你和林振天……是怎么认识的？” 杜可莹摇摇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伯母，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们知道真相以后，才能帮你啊！” “你心里只有小柔，你背叛我，你不得好死！把儿子还给我啊！小柔，你去死啊——啊——” 杜可莹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耳朵，扯着嗓子嘶喊着，她像个被恶灵附体了的怪物，用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陈小蓉立马奔过去，拿出针管，给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 “我不说，不说，跟谁都不说！”杜可莹用毛毯盖住了头，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杜可莹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厨房里，飘来了阵阵葱花味儿。 陈小蓉不知道林陌然煮了什么好吃的，她推开厨房的门，看见林陌然正手忙脚乱地往锅里丢蔬菜，而锅里面，装满了水。 陈小蓉一脸诧异地望着他，问道：“陌然，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蔬菜汤啊！”林陌然用菜刀托着一撮菠菜。 “啊？”陈小蓉的嘴巴忍不住歪了一下，“做蔬菜汤，要先放水的吗？” “那先放什么？” 林陌然一脸的天真。 “先放油啊，炒香葱花，再炒一下青菜，放上酱油等调味品，再放水啊！” “那锅里的水已经开了，菜我也放进去一半了，那怎么办？” “凑合吃咯，能怎么办？”陈小蓉无奈地摊摊手，说，“我只好勉为其难，喝一碗你做的蔬菜汤，没有别的办法啊！” 林陌然把手里的菜都丢进锅里，说：“能做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没吃就唱衰，这顿饭还怎么继续啊？” 陈小蓉笑着说：“没关系，不好吃还有小黄，小黄不嫌弃！” 林陌然的蔬菜汤出锅了，他还煮了一锅面条，虽然面条已经坨成了一大团。 蔬菜汤卖相还不错，只是味道有点儿寡淡。 他既没有放鸡蛋，也没有放肉丝，更没有放淀粉勾芡。 陈小蓉用筷子挑了几次，面都没有跳起来，她喝了一口汤，说：“今晚这顿饭，赶上苦行僧的伙食了！” 第208章 毛遂自荐 “天那么晚了，今晚就凑合一顿吧！” 林陌然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咂巴了一下嘴巴，说：“跟喝水差不多，就是有点青菜味儿！” “确实……难以下咽啊！”林陌然用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面条。 “唉，比在我娘家时候还苦呢，伯母能不能吃进去啊！”陈小蓉扒拉着碗里的烂面条。 这里是乡下，可不像城里，到处都是饭店。 想去饭店，还要开车出去，况且，杜可莹有病，也不方便出去吃。 林陌然说：“不如，我去饭店买点饺子回来？” 陈小蓉摇摇头，说：“我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你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照顾伯母，而且你是个男人，也照顾不周到，对她的身体恢复，也没有什么帮助。” “再请一位保姆？” “嗯！”陈小蓉说，“保姆可以照顾伯母的起居，你也可以轻松一点。” “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陈小蓉摇摇头，说：“没有，你呢？” “这是你的故乡，你比较了解，这事就交给你吧！每个月薪水，按市场行情。” “好。” 陈小蓉盛了一碗面条，来到杜可莹的身边，叫她起来吃饭。 杜可莹可能是真的饿了，她一点也没有嫌弃饭菜的寡淡，一整碗面条都吃光了，还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大碗蔬菜汤。 陈小蓉把空碗端回去的时候，林陌然也很吃惊。 “我妈全都吃了？” “是啊！”陈小蓉开心地说，“没想到伯母一点都不嫌弃你做的饭难吃啊，果然是母子！” 冥冥之中，也有些感应的吧！ 就算她现在还是精神失常的状态，但是她也可以感受到儿子给予的爱。 陈小蓉感叹道：“如果伯母能够醒过来，该有多好！” “她的病有二十多年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 林陌然并不是很乐观。 陈小蓉有些担忧地说：“伯母在这里安全吗？我有些担心，你的继母找到这里，把伯母带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她一定不会想到，我把我妈安顿在了这里。” “除了保姆，应该再配几个保镖。”陈小蓉说，“看得出来，栾欣柔是一个很有手段的女人，我们不能太过轻敌。” “嗯！”林陌然点点头。 …… “林太太，林陌然失踪了！” “失踪了？”栾欣柔一脸的震惊，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真是一群废物，不是让你们跟踪他吗？” “太太，我们……一不小心跟丢了，他开车在市区绕了好几圈，最后不知道把车子开到哪里去了，我们跟踪到他的住所，他的别墅也几天没有亮过灯了！” 林陌然现在对栾欣柔心生芥蒂，就连照顾了他十几年的保姆于妈，都被他辞退了。 “找，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是！” …… 几天后，陈小蓉来到娘家。 一进门，陈小蓉就喊道：“妈，我回来了！” 原本坐在炕头上，正在纳鞋底的王秋菊，丢下手里的鞋底，跳下炕，趿拉着布鞋就跑出来了。 “小蓉，你咋回来了？” “怎么，我不能回来啊？”陈小蓉笑笑，拎着手里的水果和牛奶就进了门。 “你在城里做工程，不是很忙的吗？” 王秋菊的脸上乐开了花，实际上，她还是十分想念这个闺女的。 虽然她很拗，不听话，多年读书打工，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等做完手上这份工程，就不忙了。” “为什么？”王秋菊一脸的诧异。 “我辞职了！” “辞职？”王秋菊怔住了，她伸手拍了陈小蓉的肩膀一把，责怪她道：“那么高工资的工作，你可不能给丢了啊！这才上了几天班？你就想辞职，你这是咋想的呢？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辞职啊！以后万一找不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了，可咋整？” “妈，我想创业！” “创业哪那么容易，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上班最稳妥！” 陈小蓉说：“妈，你当初还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家，读书没用呢，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你想到以后要干什么了吗？” “做玉石珠宝。”陈小蓉说。 王秋菊并不看好：“啊，那成本多高啊，一个玉石手镯都要几千上万块了，你兜里有几个子儿，你自个儿不清楚吗？竟然还敢做玉石珠宝？” “妈，我只要敢做，就一定有把握，年轻人，总该闯一闯的，不闯怎么知道行不行？” 王秋菊点点头，说：“你这丫头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也要量力而行啊！” “嗯，我也不是头脑一热就要走这条路的，读高中的时候，我勤工俭学，已经踏足这个圈子，所以再进去，并不难。” 陈小蓉把东西放在堂屋，脱下外套，说：“妈，你帮我物色几个合适的人！” “做什么？” “照顾一个人！”陈小蓉说。 “谁？” “一个很重要的人。” “给工资吗？” 陈小蓉噗嗤一笑，说：“当然给啊，不给工资，谁愿意去？” “多少钱一个月？” “本来市场行情，是八千一个月，当然，是按市区保姆价！ 但是这位病人，有精神类疾病，照顾起来比较困难，也比较累，陌然说，会给一万五一个月。” “什么？”王秋菊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诧地说，“这种地种一年，收成都不一定有这些呢，当老妈子，给那么多钱呢？” “我去照顾不行吗？“王秋菊拍拍胸脯说，“我烧的饭，你从小吃到大，好吃不好吃？” “还……行吧！”陈小蓉不是很给面子的说。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妈，你真的要去照顾啊？那我爸怎么办？” “他有手有脚，娶了老婆就瘫痪了吗？”王秋菊突然硬气起来，她道，“这一辈子，我都被你爸给拖累惨了，苦了几个孩子，都没什么文化，也就你一个，跑了，自己供自己，读了大学，我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他们家穷？！你千万别找别人儿，这活我干定了！” 第209章 你眼里除了钱还是钱 “妈，要照顾的那个人，是我男朋友的亲生母亲，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一定要照顾好才行，不能糊弄，而且她精神有问题，照顾起来很累的，你真的要去吗？你都这么大年纪了……” 陈小蓉不是很看好母亲，因为母亲在家里，一天要烧三顿饭，还要给父亲洗衣服，打扫卫生，如果母亲去了，家里这一摊，就没人管了。 “那也得我爸同意啊！” “五十来岁，还年轻呢，怎能说老呢！” 王秋菊说：“就这么定了，你也别找别人儿了，再说了，你又要辞职，万一你赚不到钱了，我还能救济救济你，若是我一直在家里跟你爹一块儿种地，哪有钱救济你啊！再说了，总共那么点儿地，用不着两个人都去地里拾掇！都是瞎忙活！” “那好吧，我们还要找几个保镖，身强力壮的，能保护得了她！” “你们犯事儿了？”王秋菊压低声音说，“怎么还得要保镖啊？” “不是！”陈小蓉说，“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以后有时间再跟你细说。” “你男朋友，他妈妈什么时候得了精神病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啊？” “妈，这事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你就别打听了。帮忙再找几个保镖，最好学过武术的。” “我帮你打听打听。” 到了晚上，王秋菊就把要去给林陌然母亲当保姆的事儿，给说了。 果然，陈德海连想都不想，直接跳起来坚决不同意！ “我说王秋菊啊，你是不是钻钱眼儿里了？那林陌然，可是咱家未来的女婿，他母亲，也就是咱们亲家母，你怎么能去给亲家母当保姆呢？这亲家还没结成，你就矮了人家一头，不行不行！” “那怕什么，亲家母病了，我们去帮忙也是应该的啊！” “对啊，帮忙是应该的，可是你收了钱，那就是保姆！再说了，你去了谁给我做饭洗衣服，家里还不乱成猪窝啊？” “随你怎么说，我反正是去定了！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自己不能做饭收拾屋子吗？” “总之就是不行！咱们家也不缺那点钱儿！” “怎么不缺，你家有个无底洞，看病看不起，家底儿早就没有了！若不是家里生的都是闺女，你家连儿媳妇都娶不上，还嘴硬呢？哼！” 王秋菊拍了桌子说：“这辈子就只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听你的才过成这样，三个孩子，除了老二有主见，都让你给毁了！” “秋菊啊，你怎么能全都赖我呢？哪儿毁了啊？抛开老大不说，老三嫁得不是挺好的吗？” “好，是好呀，到现在都没生孩子，俩人过得像兄妹似的！抛开老大做什么？老大不也是因为没上学，早早嫁人，才离了婚？到现在还没成家呢？一个人拉扯孩子，多难啊！”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懒得跟你吵！” “明天你自己烧饭，我明天就去上班！” “你去！你眼里除了钱就是钱！” 王秋菊不甘示弱：“是啊，没钱人怎么活啊！” “这个老二，就是不省心，一回来就给我整这幺蛾子！” “你可别这样说二妮，等老了，你还得指望她呢！老大和老三，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闲心管你！” 这句话戳到陈德海的心窝子了，以前，陈小蓉读书，他们是真的一分钱没出，现在她出息了，一个月收入几万，甚至几十万，他心里是发虚的，害怕女儿不孝顺。 因为确实，在他应当付出的时候，他选择摆烂，甚至阻挠她上学。 也幸好，他并没有去学校，强制将女儿带回来嫁人，不然老二这脾气，肯定会跟他们断绝来往的。 “孩子大了，你也老了，你说了不算了！”王秋菊说，“我这是去帮我女儿去照顾病人，不为别的，钱呢，林家给我就接着，反正林家也不缺钱，不给我也觉得应该，毕竟以后啊，林家和咱们都是一家人！” “你想得倒挺美，咱家和人家林家，门不当户不对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怕啊，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还别说，我就看好我们家小蓉，她有那个本事，她自己就是最好的门面！” “哼！”陈德海哼了一声，叼着烟朝大门外走去。 第210章 讹诈 陆振豪在自家门口，被一名戴着口罩的女人给拦住了。 女人喊道：“陆老板，好久不见！” 陆振豪愣了一下，上下扫量着眼前的女人，愣是没有认出来。 “是我啊，陆老板，你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女人说完这些话，陆振豪还是一脸的茫然，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对方是谁。 “我哪儿知道你是谁？” “真是贵人多忘事！”女人一把摘掉了口罩。 陆振豪看到了一张奇异的脸。 女人的嘴巴微微肿着，好像刚刚打过玻尿酸，鼻子像被捏坏的橡皮泥一般，整个歪掉的。 “41号，是你？”陆振豪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还有事，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家庭的住址告诉过她，他很好奇，她是怎么找到他家的？ 女人的脸色一冷，白了陆振豪一眼，满目娇嗔地嗲怪他道：“死鬼，从前还叫人家小甜甜，小甜心，现在竟然叫人家41号，真是让人寒心呐！” “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先把自己搞端正了再说吧！” “陆先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吧？ 我的脸毁了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你要给我赔偿的呀！ 你不赔偿，我怎么去做修复手术啊，我最近去美容医院咨询过了，修复好的话，要好几万人民币，这些费用，你必须要承担！” “从我认识你以后，前前后后在你身上花了至少二十万，你自己去修就行了，我现在哪有钱？” “你太太打歪了我的鼻子，你拿钱替我修复，也是应该的呀？” 女人挡在陆振豪前面，生怕他跑了。 她抓住他的胳膊，说：“男人果然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我好的时候，天天来找我，我出事了，一句问候都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居然还把我的微信删除了！” “你和我太太起冲突了，我能不删你吗？我的家还想要，儿子还想要，你可饶了我吧！我可不想离婚！”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和你太太感情不和，你们没有共同语言……” 陆振豪不耐烦地打断了女人的话，他态度冰冷地甩开了她，冷眼扫了她一下，说：“我和我太太关系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哪根葱？” “好，算你狠！”女人指着陆振豪的鼻子，说，“我的鼻子是你们打的，你们帮我修复，是应该的！你不管是吧？好，我肯定要你付出代价的！” “我前前后后在你身上花了二十万，你还管我要钱？那可是我和我太太的夫妻共同财产啊，你若是这样说，那我也不客气了，我可以起诉你，把那些钱要回来的！” “还想白玩？”女人气得想跳起来打他，“你不要把花在练歌房的钱，也算在我头上，我只收到一少部分佣金而已，那些包包首饰，卖二手，也卖不了多少钱……” 女人的语气柔软了些，她说：“我现在手里没有多少现金，你能不能先给我几万，我去把鼻子修复了？” “我是真没有钱！” 陆振豪摊开手，说：“那天，我老婆闯进包间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我拿了工程款，没有给工人结账，而是花在了夜店……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钱啊！我现在还要为了筹工人的工资，而到处去借钱，不然工人都要把我的车给砸了！你的鼻子歪了，我也没有办法！不然，你就去借贷！” 女人退后一步，说：“好，我不问你要钱，你也不要去法院起诉我，你若是敢起诉我，我就告你嫖娼！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陆振豪说：“我肯定不会去起诉你的，我老婆现在忙着上课，也没空起诉你，你不来招惹我，我肯定不会去招惹你的！你放心！” 女人没有拿到补偿，怏怏地走了。 当初，陆振豪管父母借了些钱，管于春夏借了些钱，其实他早就把工人的工资发下去了。 现在，他只是不想给她钱了而已。 从前，画过皮的美女，在夜色与灯光的掩饰下，赏心悦目。 如今曝光在阳光下，不施粉黛和歪掉了的鼻子，哪一样都让他作呕。 他甚至后悔，自己怎么会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钱，还差点跟老婆离了婚？ 老婆可是给他生了儿子，离掉，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他是懒得去换老婆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 今天是圣诞节，陆振豪驱车，特意去学校接于春夏，想要和她一起过圣诞节。 从前，他是不注重这些节日的。 今天，他想要过一下这个节，并不是因为他有多想过节。而是，他想找个由头，带老婆出来玩玩，和老婆缓和一下关系。 他在学校门口给于春夏打电话，约她出来。 于春夏态度冷淡，直接回复他：“我没空，你不用等我！” “老婆，我在外边等你，你出来一下嘛！咱们一家三口，去过个圣诞节！” “我说过了你不用等我，我不会跟你出去的！” 于春夏态度坚决：“我不招惹你，你最好也不要招惹我，你若想等，你就站在外面等好了！反正我是不会下去的！” 陆振豪站在校门外，冻得直跺脚。 大雪纷纷落下，大地像是铺上了一层糖霜。 陆振豪再次打过电话去。 “老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原谅我吧！” “……” 于春夏一句话都没有回复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陆振豪不气馁，继续拨过去，于春夏竟然关机了。 陆振豪的眉毛上，也落了一层的雪，他在手上哈了哈气，灰溜溜地上了车，开走了。 这个圣诞，注定要一个人过了。 于春夏去了学校的图书室，手机关机，手里捧着一本书，很入迷地看着。 这时候，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拿着一本书，坐在她的身旁，他随手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起身向门外走去。 他的手机，落在了书桌上。 第211章 坐怀不乱 于春夏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她站起身来，喊了一声：“喂，你的手机！” 男人好像没有听到，径直朝门外走去。 于春夏捞起他的手机，就追了出去。 “你好，你手机忘拿了！” 男人这才转过身来，望着于春夏，他笑笑，说：“谢谢！” 于春夏摆摆手，说：“不用客气！” 于春夏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样貌清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书卷气很足。 “大家都出去玩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书？”男人问道，“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有机会请你吃饭，以表谢意！” “不用了！”于春夏腼腆一笑，说，“举手之劳而已！” “我叫张翌晨，很高兴认识你！” 张翌晨伸出手，于春夏的眸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纤细修长，像弹钢琴的手，优雅，不粗糙。 于春夏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说：“我叫于春夏。” “既然我们都是一个人，不如一起去外面凑凑热闹，听说大街上的人们，都在庆祝圣诞！” “有那么热闹吗？”于春夏有些不相信。 “应该没有以前热闹，但是教堂附近，应该是很热闹的，周围还有美食街，走，我带你去！” 不等于春夏回答，张翌晨就像认识了好久的老朋友一样，拉了于春夏的手，朝校门外跑去。 于春夏的心被张翌晨感染了，他们在雪中奔跑着。 有一瞬，于春夏想起来，自己的老公，也许还在学校门口等着，她就有些犹豫。 人一犹豫，脚步就慢了下来。 张翌晨再次拉住她的手，向前走去。 “愣着干嘛，快走啊！” “外边……好冷啊！” “等会儿吃点东西，就不冷了！” 学校门口，没有陆振豪的身影。 于春夏的心，这才跳跃起来。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好像不再爱他了。 在学校很久了，也没有想起过他，对他，除了恨，还是恨。 恨到最后，开始厌恶当初的自己，为什么瞎了眼睛看上他？ 还给这种人生了一个孩子！ 她没有想离婚的事情，也没有想回去。 只是一门心思的学习，争取顺利毕业。 张翌晨带着于春夏，来到小吃街，西餐厅门外，摆着超级大的圣诞树，树上缠绕着金色的苹果和礼物，霓虹闪烁，绚烂无比。 小吃街上很热闹，烟火气十足。 张翌晨买了许多好吃的，分给于春夏一些，他们一边走一边吃。 于春夏跑去买了两杯热奶茶，他们捧着，一边喝，一边看着夜空中绚烂的烟花。 “你大几了？”张翌晨问她。 于春夏反问：“你觉得呢？” “大四？” “你猜对了！真聪明！” 于春夏双手捧着奶茶，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张翌晨，问道：“你呢？” “我啊，你猜！” “看起来，应该是……大二吧？” “嗯，猜对了！就是大二！”张翌晨疑惑地说，“你怎么猜得那么准？” “因为你的眼睛里，有清澈的愚蠢！” “哈哈……”张翌晨捧腹大笑，“你的眼睛里，有成熟的稳重！” “是成熟吗？”于春夏怔了一下，她感觉自己，也没有那么成熟吧！ 起码，跟陈小蓉比起来，她真的是太幼稚了。 当初，不管不顾的嫁给陆振豪，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计较，结果怎么样呢？ 现在成熟了，好像有些晚了吧？ “你好像有些不开心。”张翌晨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睛，“你的眼睛深邃美丽，还带着一丝忧郁。” “是吗？”于春夏被张翌晨说中了心事，眼泪差点掉下来。 本来，她就比较脆弱。 “我们去唱歌吧，把那些不快乐，都吼出来，吼出来就好了！” “好啊！” 于春夏起身，跟着张翌晨去了附近的一家ktv，他们包了一间房，叫了酒和果盘，开始唱歌。 于春夏把话筒递给张翌晨，张翌晨摇摇头，让她唱。 他坐在沙发上，端着果盘，笑眯眯的，像个吉祥物一样，一直在吃水果。 于春夏喝了一瓶啤酒，拿着话筒，唱着跑调的歌儿。 唱着唱着，眼睛里竟然流下泪来。 女人就是感性动物，在情绪失落的时候，听情歌容易触景伤情。 于春夏继续唱着： 抱一抱，就当作从没有在一起， 好不好，要解释都已来不及。 算了吧，我付出再多都没关系， 我忽略自己， 就因为遇见你。 …… 张翌晨拿起两瓶酒，走过去，他迷离的眼神，深深凝望着她。 他伸手，从她的手里拿过话筒，丢在身旁的桌子上。 一瓶啤酒塞进她的手掌心，他举起酒瓶，和她的酒瓶碰了一下。 “喝酒！” 于春夏笑笑，接过酒瓶，一仰头，喝光了半瓶啤酒。 于春夏的脸颊，飘上一层红晕。 她有些醉了，头重脚轻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一个趔趄，她跌进张翌晨的怀里。 张翌晨用肩膀支撑住她，然后将她扶在沙发上。 “你醉了。”张翌晨放下她，说，“我送你回家！” 于春夏知道自己并没有醉，她只是有些恍惚而已。 她摇摇头，说：“我不走，你陪我！” 于春夏突然坐起身来，勾住张翌晨的脖子，眸光落在他的嘴唇上。 “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 她试探着跨过他的双腿，坐了下去。 她摘掉他的眼镜，直视他的眼睛。 她明显看到，张翌晨的眼神迷离，气息也有些暧昧不明。 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手指慢慢向下移动，落在他的第一颗扣子上。 几秒钟的炽热对视与沉默后，张翌晨攥住了她的手腕，他说：“你是不是失恋了？” “没有啊！”于春夏醉眼惺忪地嘟着嘴，说，“谁告诉你我失恋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现在还有坐怀不乱的男人吗？” 于春夏想起自己那从来都不懂得克制自己的老公，咯咯傻笑起来，笑着笑着，一行眼泪落了下来。 “我还是喜欢有仪式感的感情。”张翌晨说，“认认真真的告白，明明白白的交往，我不喜欢速成的东西，对不起。” 第212章 你理智一点 张翌晨推开了于春夏。 于春夏这才清醒过来，她端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啊？ “我是不是长得很丑？”于春夏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抬起头，仰望着张翌晨。 张翌晨摇摇头，说：“不是，你真的喜欢我吗？你了解我多少？” 于春夏摇摇头，说：“男人喜欢女人，还需要了解吗？” 这个年代，有几个人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去了解呢？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于春夏起身，朝门外走去。 张翌晨追了出去，说：“我送你回去！” 路上，他们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张翌晨说：“我还没有谈过女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们……交往吧！” “对不起，我结婚了！”于春夏脱口而出。 张翌晨一脸震惊地望着她。 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奔放？ 如果生活这么随便，又何必结婚呢？ 他对她，立马就有了不好的印象。 两个人走进学校后，远远拉开了距离，渐行渐远。 他怎会知道，她之所以如此奔放，是怀揣着报复心理呢？ 于春夏厌恶陆振豪的不检点，从当初的姜梦，到后来的41号技师。他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 陈小蓉把王秋菊带到了杜可莹的住处，叮嘱她一日三餐要做好，送到杜可莹的身边，如果她不好好吃，还要亲手喂，吃完饭半个小时，还要按时吃药。 王秋菊点头应承下来。 除了要做饭，还要里里外外的打扫。 杜可莹的保镖，用的是之前保护过陈小蓉的那几位。 安排好这里的一切，林陌然就和陈小蓉一起回城了。 林陌然约了哥哥一起出来，在西餐厅吃鹅肝和意大利面。 林一铭还是一个人，他坐在预定好的座位上，伸手打了下招呼。 林陌然和陈小蓉并肩来到他的面前。 餐厅里，有优雅的钢琴声响起，西装革履的服务生拿着点餐本走过来。 点好餐后，林一铭说：“好久不见了，陌然，最近在忙什么？” “我离开董事会了。” 林一铭听后，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震惊，他拿起一杯果汁，喝了一口，说：“哦，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哥，关于我母亲，你知道多少？” 林一铭没想到林陌然会直接问他这个，他怔了一下，说：“你的母亲？栾欣柔吗？” “不是，是杜可莹！” 林一铭说：“这是林家的秘密，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你从我这里，也得不到正确的答案，我只比你大几岁而已，当年，我也只是个小孩子。” “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陈小蓉招呼大家吃饭，以免气氛尴尬。 她拿起刀叉，开始切盘子里的牛排。 林陌然也开始吃面，吃得差不多了，他用纸巾擦擦嘴，说：“哥，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我不是栾欣柔的孩子，大家都是知道的，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 “爷爷奶奶叮嘱过林家上上下下，对于杜可莹的一切，都要三缄其口，所以，没有人会多说一句，而且这些年，栾欣柔对你也不错，要什么给什么……” “是，她只是放任我不管而已！”林陌然说，“我要去问爷爷奶奶！” “他们不会告诉你真相的！”林一铭说，“你是晚辈，用兴师问罪的态度去质问，他们更不可能透露半分，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真相！”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的亲生母亲，已经疯了，是被谁害成这样的？没有一个人为这件事负责吗？” 林陌然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餐厅里的人，纷纷侧目。 “陌然，你理智一点！”陈小蓉连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陌然，此时不宜操之过急，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杜可莹身上，把她的病医治好，真相不就大白了吗？” “她疯了那么多年了，哪儿那么容易？” “等她恢复到八成的时候，我们可以利用催眠，让她说出当年的真相！” “催眠？” “催眠？” 林陌然和陈小蓉异口同声地说，两个人面面相觑。 “是的，找顶级的心理咨询师，催眠，可以唤起记忆。” “可行吗？”林陌然诧异地问。 林一铭说：“不试怎么知道可不可行？” 陈小蓉说：“那我们就试试喽！” 林陌然点点头。 陈小蓉说：“除了这件事，我们还有其它的事要和你谈！” 林一铭问道：“什么事？” “我们想和你合作！” “合作？” 陈小蓉说：“对！” “你们放弃房产项目了？” 林陌然说：“我父亲什么都听栾欣柔的，尤其是瘫痪了之后，更是对她言听计从， 建筑公司的实权，掌握在栾欣柔的手里， 我想和小蓉一起，准备涉足玉石行业。” “当然可以啊！”林一铭说，“我们血脉相连，是兄弟嘛，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你一把！” 林陌然和陈小蓉相视一笑，他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帮他的。 席间，他们聊了以后的规划。 陈小蓉说：“我和陌然可以先跟着你跑缅甸，跑新疆或者青海，采购原石，时机成熟，我们便单干！” “可以啊！”林一铭说，“当初，我带陌然一起去缅甸，也是希望他能够帮我，后来，叔叔把他公司的产业交给陌然打理，我也觉得前途无量，毕竟，叔叔手下的产业，大部分侧重于房地产……” 林一铭语气轻飘飘地说：“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大环境不好，房价有下行的趋势，就连恒达都破产了，你们转移赛道，也是很明智的选择。 我不认为栾欣柔可以把房产公司经营得更好，也许，她在宫斗方面，有些手段，但是在商战场上，她的手段就会显得毫无用处！” “至于妹妹林紫烟嘛，她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小丫头，她什么都不懂！能做出什么有益于公司的事情呢？叔叔的房地产公司，早晚会败在她们手里！” 第213章 花花公子 晚宴过后，林陌然和陈小蓉挽手离开。 林一铭望着他们的背影，笑笑，说：“以后在我面前要克制一点，不能在单身狗的面前撒狗粮！” 林陌然说：“哥，你眼光也太高了吧，早点给我找个嫂子！” 林一铭没回答，他挥挥手，与他们道别。 “你哥……多大了，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比我大六岁而已。” “还很年轻啊！”陈小蓉说，“人长得又帅，又是富家公子，没有女朋友？不应该啊？” “他不是没有女朋友，而是没有固定的女朋友。”林陌然说，“他身边出现的女孩子，我见过的，都不下十个了……” “原来是个花花公子啊！” 陈小蓉恍然大悟，想起当年，她读高中的时候，在林一铭的公司做直播，林一铭就很大胆地问她三围，明明发放工作服，只需要报身高体重就可以，他却趁机调戏了她一把。 也幸好，林一铭风流是风流，却不下流。 公司里，也并没有传出他的任何花边新闻。 这次，林一铭去新疆采购和田玉，便带了林陌然一起。 由于陈小蓉那边还没有交接完毕，所以她没有去。 应该在月末，她就可以全身而退，直接跟在林陌然的身边了。 几天后，林一铭和林陌然乘坐飞机归来，采购好的原石，也会在几天后，由货车司机运到林氏的玉石工厂。 林一铭问道：“陌然，这次去新疆，有什么收获吗？” 林陌然道：“和田玉玉质温润，和翡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万元以下的翡翠手镯，和几千块的和田玉手镯相比，玉质比较粗糙，但是万元以上的翡翠手镯，就比和田玉更有光泽，也更具有珠光宝气之感。” “确实，和田玉更适合平民百姓佩戴，翡翠，那耀眼的光感，就比较贵气了，更适合达官贵人佩戴，但是种水一般的翡翠，就不如和田玉好看了。” 林一铭说：“怎么挑选原石，懂了多少？” 林陌然摇摇头，说：“只看皮，还是看不透。” “慢慢来，若是一朝一夕就能入行，那人人都是行家了！赌到一块上好的石头，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暴富了？哈哈！” 林一铭拍了拍刘陌然的肩膀，二人走进林氏玉石工厂。 林一铭的秘书倒了几杯茶，二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聊着最近玉石配饰的流行风向，只听门外有人叩门。 林一铭抬起头说：“进来！” 是直播室的小秋。 “经理好！” “小秋，有什么事情吗？” 小秋站在门口，四处瞟了一眼，像是在找什么人。 小秋说：“我听说陈小蓉会回来，是不是真的呀？” “你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还挺灵通的嘛！”林一铭笑道，“人刚辞职，还没交接完呢，你就知道了？” “那是，我和小蓉可是好闺蜜呢！”小秋趴在门口，笑容灿烂，“经理，说一下嘛，她什么时候到？” 林一铭说：“也许下周，也就近期了！” “耶！” 小秋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她躬身，退出门去。 …… 几天后，陈小蓉着蓝色职业短裙，白色衬衫，来到诺大的林氏玉石工厂。 没有前台通传，只是招了招手，她就进了办公室。 前台是认识她的，多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一个成熟干练的大女人。 陈小蓉扣了扣办公室的房门，道：“林经理！” 林一铭正在给林陌然“授课”，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便道：“进来！” 陈小蓉一进门，林一铭便拍手鼓掌道：“陈小姐，欢迎再次光临！” “林经理！”陈小蓉伸手，与林一铭握手，说，“很高兴再次见面，期待再次合作！” 陈小蓉与林一铭握手，眼睛却望向林陌然。 陌然跟他的哥哥，长得有几分相似。 林一铭一身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玩世不恭，风流倜傥。 而林陌然呢，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牛仔裤搭t恤，还像个大学生的模样。 “直播间的工作流程，你很熟悉，废话不多说了，今天就上岗吧！” 林一铭用探寻的目光，看看林陌然，再看看陈小蓉，说：“时间就是金钱啊！” “我同意！”陈小蓉说，“今天有我的位置吗？” “有，小月下播以后，你接替她的位置。”林一铭说，“等下次去缅甸，带着你！” 这时候，小月推门进来，说：“哟，是小蓉回来了呀！林经理可真是偏心啊，小蓉一回来，你就要带着她去缅甸呀？” 林一铭笑笑，说：“怎么，你也想去？” “林经理邀请我，我就去！” “先把你的本职工作做好吧！” 林一铭并不想带小月去。 小月不服气地调侃道：“小蓉啊，你可千万要小心点儿，可别被我们林经理给卖了，缅甸啊，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噶腰子胜地呢！” “哈哈……”陈小蓉忍不住大笑起来，她遮着嘴，说，“小月姐，你可什么都敢说呢，林经理还不至于这样，需要贩卖人口来获利！” “就是，小月你这玩笑开的！”林一铭道，“下班了就快去找地方吃饭，再耽误下去，天就黑了，小心路上被人打劫！” 小月做了个鬼脸，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掩上房门离开了。 陈小蓉来到直播间，直播间的陈设没有太大的改变，唯一变的，是设备更先进了，地板上的地毯，换了新的颜色。 她坐下来，由助理帮忙熟悉流程，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了，她拿着车钥匙来到院子里，看见林陌然的车还在。 她走过去，打开车门，问道：“陌然，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啊！”林陌然刚刚睡着了，他睁开惺忪的眼睛，说，“上车吧！” “我今天开了车的！”陈小蓉说，“你以后不用等我！” “这么晚，多危险！” “我全程开车啊，哪里像以前，还要打车！”陈小蓉说，“你以后别等我了，林一铭也跟我说了，我只做一个月直播，以后就跟你们一起去做采购。” 第214章 无法面对 “我担心你啊！”林陌然说。 陈小蓉打开车门，弯下腰，凑过去，捧住他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ok，你开路，我的车跟在你后面！” 两个人的车，一前一后，驶离了林氏玉石工厂。 …… 程琳踩着高跟鞋，一身浅粉色亮片吊带裙，款款走出办公楼。 身后，助理为她披上了白色的貂绒外套。 程琳望着驶离的车辆，喃喃自语道：“陈小蓉，你怎么又回来了？” “程小姐，您说的是……” “没什么！”程琳的眸光一冷，甩了一下咖啡色的卷发，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助理上了车，上了驾驶座。 “程小姐，您要回家还是？” “等等！”程琳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打开车门，下了车，说，“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需要做！” “ok!” 助理点点头，发动起车子，他落下车窗，说：“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接您！”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好的，程小姐！” 助理把车开走了。 程琳走出林氏玉石工厂，招呼了一辆的士车，来到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叫了一杯焦糖玛奇朵，一盘小蛋糕。 她拿起甜品勺子，开始吃。 吃完以后，程琳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 程琳拿出手机，打开邮箱，以匿名的形式，分别给林一铭和陈小蓉发了一封邮件。 发完这封邮件，程琳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轻蔑的浅笑。 陈小蓉收到邮件的时候，正在商场逛街，她想买点日常必需品，给杜可莹送过去。 因为现在，王秋菊是杜可莹的贴身保姆，但是王秋菊是个农村妇女，没有车子，买这些必需品也不方便。 她身为女儿，要把这些考虑到。 陈小蓉看到邮件上的内容，以为是林一铭发来的，便急匆匆地结完账，把东西丢在车上，赴约了。 而林一铭，收到邮件，以为是陈小蓉发来的，也赴约了。 邮件里，指向同一个地址：那就是——林氏玉石工厂的经理办公室。 程琳在他们到来之前，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焚了一根香。 这根香，足以让人昏迷。 林一铭首先进入办公室，他嗅到一股奇香，但是没有多想。 他坐在沙发上，等待陈小蓉的到来。 陈小蓉推门进来的时候，林一铭已经昏睡过去了。 “林经理，您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 林一铭眉头微微一蹙，却没有醒过来。 陈小蓉发觉了不对，她弯下身子，凑过去，伸手摸了一下林一铭的额头。 她以为，林一铭是感冒了。 “林经理，您没事吧？” 这时候，陈小蓉也闻到了一股奇香，她觉得自己的头“嗡嗡”的，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皮也开始打架。 陈小蓉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一软，歪倒在了沙发上。 程琳用湿毛巾捂着自己的口鼻，蹑手蹑脚地打开办公室的房门。 这时候，陈小蓉和林一铭，已经都昏迷了。 程琳解开了陈小蓉的上衣扣子，扒出她的半个肩膀，并将她的一只肩带撸了下来，此时的春光，已经相当撩人了。 程琳为陈小蓉摆好姿势，又来到林一铭的身边，将他的西装脱掉，衬衣扣子解开，这些还不够，她还解开了他的裤腰带…… 做完这一切，她拿出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几组照片，然后扬长而去。 这些照片，她将以匿名的形式，发布在网络上。到时候，林家大少和未来弟媳的丑闻，也将使他们身败名裂。 程琳恨的，是陈小蓉。 而林一铭，算是被陈小蓉连累。 谁让他是林陌然的哥哥呢？ 换做是别人，也许就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了吧？ 她得不到的，她就要毁掉。 从小到大，没有人可以和她争！ 尤其是这个，她从小就瞧不起的陈小蓉，她家境贫寒，她凭什么可以得到她得不到的人？ 现在，她就要让她付出代价！ 程琳拍完照片，就回去编辑帖子了。 而林一铭和陈小蓉，也在香彻底焚完之后，醒了过来。 陈小蓉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懵掉了，她的脸颊赤红，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她怎么会衣衫不整地躺在林一铭的怀里。 而林一铭，也是衣衫凌乱，不堪入目。 “林一铭，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小蓉一巴掌，扇醒了还在昏迷的林一铭。 林一铭捂着脸，醒了过来。 他也不清楚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脸懵地起身，看到陈小蓉那副双颊绯红，衣服凌乱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裤腰带，他慌忙系起裤子上的纽扣。 “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陈小蓉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怒道，“是你叫我来办公室的吧？是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必须要即刻来！我是你的未来弟媳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陌然？” “难道不是你发邮件给我，说要谈一下未来的规划？我来到办公室之后，就觉得有些困，就睡了一觉，我睡之前，衣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我怎么知道？” 陈小蓉听到林一铭这样说，也有些疑惑，她起身，在办公室四周搜寻着。 终于，她在门后的一角落，发现了一撮燃烧殆尽的灰烬。 她伸手，用手指沾了一点儿，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就是那股奇香。 “你烧了什么香？”陈小蓉转过身，冷冷地望着林一铭。 林一铭一脸茫然地摇摇头，走过去，两个人蹲下身子，望着那撮香灰，大眼瞪小眼。 “糟了，我们中计了！” 林一铭慌忙起身，抽了几张纸巾，将那撮香灰收集了起来。 他说：“小蓉，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没必要伸手去染指弟弟的女人吧？” 陈小蓉觉得林一铭说的也有道理，林一铭确实风流了些，但是他确实没有做过任何下三滥的事情，公司里的女孩子，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第215章 我们分手吧 林一铭说：“我会拿这些去化验，然后再派人查监控，看一看，到底是谁动了手脚！” 林一铭目光灼灼地瞪着陈小蓉，他攥住她的肩膀，低吼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对陌然说，一个字也不要提及！你听清楚了没有？！” “我听清楚了！” 陈小蓉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确信，林一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这一幕，被刚刚赶过来的林陌然撞见了。 前面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见，只有这一句：今天的事情，不要对陌然说，一个字也不要提及，你听清楚了没有？！我听清楚了！ 林陌然几乎崩溃在当场，他是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的。 他刚刚接受母亲不是生母，还被继母害疯这件事。 多亏女友在身边照顾，他才有力气活着。 可是现在，他居然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哥哥搞在一起的事情，他几予昏厥。 “你们对得起我吗？”林陌然推开门，指着他们嘶吼道，“世上的女人多得是，为什么你偏偏要选她，还有你，陈小蓉，我一直以为，你是我这个世上最爱的人，你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恨你们，你们虚伪，狡诈，龌龊至极！” 林陌然因为愤怒，面目狰狞，眼泪纵横。 陈小蓉连忙推开林一铭，奔过去，向林陌然解释：“陌然，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们是清白的，你相信我啊！” “你们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不要再骗我了！陈小蓉，你一直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是不是，你知道我不是栾欣柔亲生的，也不再有房地产公司的股份，我现在一无所有，所以你决定抛弃我，投入我哥的怀抱？你一向唯利是图，我早该看透的……” “陌然，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是这样看我的吗？在你心里，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吗？”陈小蓉忍不住抽泣起来，“陌然，我们是清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你看到了什么啊？”陈小蓉瞪着泪眼说，“你哥只是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已啊，是你多想了……” 陈小蓉没料到，林陌然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组让人面红耳赤的撩人画面。 画面里的陈小蓉和林一铭，衣衫凌乱地歪倒在沙发上，两个人的姿势，像是刚刚办完事，累到倒地就睡的样子。 “这不是真的，不是……”陈小蓉伸手，想要争夺林陌然手里的手机，把照片删掉。 林陌然冷冷收回手机，道：“删不掉了，这是别人发的帖子，你们做的丑事，全世界都知道了，你们不要脸，我还要！” 林陌然咬着牙，瑟瑟发抖：“我们分手吧！” “不，不分，陌然，我们不分手！”陈小蓉哭着攥住林陌然的胳膊，希望他可以理智一些，“陌然，你相信我啊！” “我知道，也许你想要尽快翻身，所以你选择了这条路，然后我哥呢，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抵挡不住你的诱惑……” 林陌然一把推开陈小蓉，来到林一铭的面前，他扬起拳头，一拳头挥舞过去。 林一铭的鼻子立马出了血。 “林陌然，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林一铭正要说，他要去化验香灰，还要查监控，可是现在的林陌然，根本就不听他们说的任何话，他只相信他所看到的。 林陌然的第二个拳头再次打过来，林一铭不得不把包着香灰的纸揣进衣服里，迎战。 林陌然带着怒气，打人的时候就下了死手，每打中一处，必打肿。 而林一铭，心疼弟弟，只有抵挡的份儿，没有还手的份儿。 陈小蓉喊道：“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但是林陌然根本就不听她的。 陈小蓉展开双臂横在他们中间，她深深凝望着林陌然，说：“你打，你今天就打死我算了！” “好，现在都开始上演情深的戏码了？你是不是很心疼他？”林陌然咬着嘴唇，点点头，步步后退，“好，我是多余的，我走！你们继续！” 林陌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陌然——” 陈小蓉追出去，望着林陌然的背影，无力地喊着：“陌然……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陌然……” 陈小蓉颓然地滑倒，瘫坐在地上。 林一铭走过来，想要扶起她，被她一把甩开了：“你走开，别碰我！” 陈小蓉从地上爬起来，开车回到家里，就冲进浴室洗澡。 她检查了下身体，确实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是她和林一铭大意了，被有心人陷害了。 可是，究竟是谁，想要害他们呢？ 陈小蓉洗完澡，拿出手机，才看到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什么版本都有。 尤其是微博上，吃瓜群众几十万，他们的照片，已经被各种自媒体，打上码，转发得人尽皆知。 这不打码还好，只是衣衫不整，打了码以后，感觉这事情，就更让人遐想连篇了！ 陈小蓉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整过，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始作俑者，一定要付出代价！ 无论如何，她都要揪出背后那个人。 不管她目的是什么，她一定要亲手赏给她几个耳光，再送她进监狱，她才能消气！ 陈小蓉拿出手机，打给林一铭：“监控查到了吗？” “查到了，但是她一身黑衣，从上到下都裹得严实，还戴了口罩，头套，连男女都分不清！” “能顺利进入工厂的，一定是熟悉工厂环境的人，不是内部员工，就是附近的人！”陈小蓉说，“我们一定要把这个恶棍给揪出来！他毁了我们的名誉，我们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我已经联系各网站的负责人，让他们删帖了！也让人调查一下发帖人的ip地址，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处理结果，小蓉，你也不要太焦虑！” 第216章 被他删掉了 这事在男的身上还好说一些，发生在女人身上，不焦虑是不可能的。 就算陈小蓉的心如钢铁，她也受不了这漫天的谩骂和流言蜚语。 她躲在床上，缩在角落，浑身发冷，根本就睡不着。 如果林陌然在身边，也许会好一点。 可是偏偏，他们分手了！ 他单方面，和她分手了！ 他对于她，多么重要啊！ 他是陪了她十年的人啊！ 他是她的初恋！ 只要一想到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她就痛到无法呼吸。 “陌然，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陈小蓉哭着呢喃，这一刻，她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她一直哭，哭到天明，眼睛都哭肿了。 她发信息给他：陌然，我们不会分手的对不对？陌然，我和他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啊！我们找到一撮香灰，拿去化验了，还查监控了，你理智一点！ 结果，显示一条红色的感叹号：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他竟然把她给删了！ 他删掉了她！ 陈小蓉把手机狠狠摔向对面。 “砰——” 手机砸在墙壁上，掉在了地面上。 屏幕上，显示出放射状的裂纹。 她始终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们，真的分手了！ 林陌然删除了关于她的一切，他删掉了她的微信，拉黑了她的手机号，就连qq账号，他也删掉了。 可见，那场误会，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他已经完全不能够正常思考。 陈小蓉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有爱情，更有割舍不掉的亲情，虽然他们还没有结婚，可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形同夫妻。 这一刻，陈小蓉也是不理智的。 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理智下来。 她很痛苦，她睡不着觉，头痛欲裂。 陈小蓉从床上爬起来，在厨房找到了一瓶酒，开始喝。 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头很痛，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样，“嗡嗡”作响。 隐隐约约，她听见电话铃声响了。 是林一铭打来的。 “今天有你的班，你怎么还不过来？” “当值时间到了？”陈小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六点！” 陈小蓉说：“我……我过不去了，让其他人替我吧！” 林一铭说：“为什么不提前请假！” 陈小蓉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我睡不着，喝了好多好多的酒，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睡了多久，对不起……” 陈小蓉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林经理，我申请辞职！” “你刚来没几天，陌然还需要你！” “他不需要我了，他已经把我拉黑了！”陈小蓉哭泣道，“我想，我为了避嫌，也应该离开林氏玉石公司，林经理，你不用劝我，网上的那些风言风语，还不够吗？我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你可以看一下微博和贴吧，帖子已经删除干净了！” “帖子可以删除干净，人心呢？我还有什么脸面再继续待下去？” 林一铭也没有强留，他态度冷静：“我会调查清楚，还我们一个清白，陌然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 “他根本就不相信我们所说的话！” “我会拿出证据，让他相信！”林一铭说，“你离开一段时间也好，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来也不迟！” 原本，林一铭计划带林陌然去缅甸采购翡翠原石的，也搁浅了。 公司内部监控，没有查出端倪，他找了私家侦探，以更专业的角度，去调查这件事情。 挂掉电话后，陈小蓉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房地产公司的工作辞掉了，林一铭这里，她也辞掉了。 所以，她现在成了无业游民。 陈小蓉洗干净澡，给自己画了个妆，以掩盖自己的憔悴。 反正无所事事，她整理好行李，锁上房门，直接回到了乡下。 因为妈妈不在家，爸爸一个人懒得做饭，也懒得收拾房间，家里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 衣服摆的满屋子都是，床上摆着他的衣服，沙发上也摆着他的衣服，就连板凳椅子上，也摆着他的衣服。 看来，他是只穿不洗，脏了就随手一丢。 更让陈小蓉无法忍受的是，地上居然还有臭袜子。 莫非，这些都要等着妈妈回来给他洗？ “爸，你看看你，家里快成猪窝了，你就不能收拾收拾？” “又没人来，有什么好收拾的？” “怎么没人来？小昭不回来吗？”陈小蓉打起精神，一边叠衣服，一边责怪父亲，“屋里都有味道了！” “什么味道？”陈德海不以为然，他点燃了一根烟，蹲在堂屋的门槛上，悠哉悠哉地吐着烟圈。 他还有心情调侃：“烟味儿？” 陈小蓉嫌弃地说：“什么烟味儿，臭脚丫子味儿！” “哈哈哈……”陈德海大笑起来，“人们都说臭男人臭男人，没有味道，那就不是男人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陈小蓉把干净的衣服叠好，脏的衣服丢出门外。 “唉唉，你丢了干嘛？” “拿去河边洗啊，谁说给你丢了？” 陈德海听了，顿时喜笑颜开。 有闺女就是好，嘴上数落，行动上，还是会为他排忧解难。 “老二啊，你不是大忙人吗？怎么今天这么清闲？” 陈德海踩灭了烟头，背着手，用探寻的目光望着手脚麻利的闺女。 “我辞职了！” “房产公司辞职？”陈德海说，“之前你跟我说过了，不是说去林陌然哥哥的公司去卖玉石吗？怎么，还没去吗？” “也辞了！”陈小蓉说。 “为啥啊？” “爸，你就别问了！”陈小蓉说，“我先去把这些衣服洗了，回头再跟你说！” “哎哟，洗衣服是小，你可别丢了工作啊！当初不让你辞职不让你辞职，你非要辞职，万一以后找不着工作了，你靠什么生活啊？难不成，回农村种地？” “爸你就别瞎操心了！” 第217章 短视频 陈德海背着手，说：“也是啊，我们二女婿，可是豪门公子哥，家里有的是钱，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是爸爸多虑了呢！” “爸！”陈小蓉说，“你少提他！” “怎么了？跟小林吵架了？” “总之你少提他！”陈小蓉没好气地说，“又没过门，没有婚礼，什么二女婿二女婿的，这话说得太早！” 陈小蓉抱起衣服，丢在大洗衣盆里，就朝门外走去。 村子里有条小河，村里的女人，都是在这条小河边洗衣服的。 之前，陈小蓉张罗着要给父母买台洗衣机，王秋菊不让，说不会用，还浪费电。 所以，他们家洗衣服，和村里大部分人是一样的，都是在小河边用手洗。 陈小蓉蹲在河边，洗着衣服，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这时候，村里王婶也抱着衣服走过来，她热情地跟陈小蓉打招呼：“小蓉啊，好几年不见了吧！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陈小蓉抬起头，望着王婶，说，“洗衣服啊？” “嗯！”王婶放下衣服，蹲在陈小蓉的身边，说，“年纪轻轻的，怎么不去上班呀？” 陈小蓉说：“哦，休息几天。” 王婶用洗衣盆舀了一大盆水，把衣服丢进去，刚要倒洗衣粉，洗衣盆就倒了，洗衣盆里的衣服掉出来，顺着水流，飘向了远方。 “哎哎，我的衣服哎——” 王婶跳下水，开始捞衣服。 陈小蓉见状，把自己的洗衣盆放在岸边，也跳下水，帮王婶捞衣服。 总算把她的衣服都捞回来了，不过，她的裤腿也湿了。 这天寒地冻的，脚冻得火辣辣的疼。 王婶不好意思起来：“哎哟，裤子都湿了，快回家换换吧，怪冷的，都怪我，手一松，衣裳就被水冲走了，谢谢你啊，小蓉！” “没事，举手之劳！”陈小蓉挽起裤腿儿，说：“反正我也快洗完了，洗完再回去换吧，不急！” 王婶问：“你这许久也不回来，家里还有你的衣裳啊？不行你就去我家里，拿一身干净的衣裳穿！” 王婶也看出来了，陈小蓉洗的这一大盆衣裳，都是她爸的！ 就连王秋菊，也不在家，听说是去做保姆去了。 “有，有我上学时候的衣裳。” “哎哟，给你添麻烦了！”王婶觉得很不好意思。 “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王婶，不用这么客气！” “等会儿去我家林子里摘点橙子吃！” 陈小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用了，王婶，你这么客气干嘛？” “橙子好着呢，甘甜，你别嫌弃就行！”王婶说，“你不摘啊，也是烂在地里当肥料，浪费了！” “为啥啊？”陈小蓉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那么好的橙子，就拿去卖掉啊！” “哪儿那么容易！”王婶说，“去年还有来收橙子的，今天就没有人来，说过路费太贵了，橙子也喜欢烂，成本太高，没什么利润， 我们自己拉去城里卖吧，还被城管撵得满大街乱跑， 老李头那么大岁数了，牙都掉光了，骑着小三轮，拉着橙子，想去城里换点钱花呢， 结果呢，就卖了十块钱的，就被地痞给撵了，临走地痞还抢了他半车橙子，老李头可是哭着回来的，回来没几天，就给气死了！” 陈小蓉一听，心头一紧，原来村里的乡亲们，过得那么难呢？ 她离开太久了，差点忘记了，还有人是这样生活的！ 冰冷刺骨的水，徒手洗衣服，满山的水果，卖不出好价钱，要么几毛钱一斤出售，要么就烂在地里。 管你城里橙子是卖五块钱一斤，还是八块钱一斤，地头上，收的都是几毛一斤。 老农得不到多少利益。 “好，等我把衣服晾上，就跟你去看看！” 陈小蓉的父母，没有承包林地，他们家只种了几亩麦子，收成可以自给自足，指着地里的粮食赚大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母亲要去做保姆，陈小蓉也并没有反对。 陈小蓉晒好衣服，再次来到小河边。 这时候，王婶的衣服也洗完了，她跟在王婶的身后，同她一起去了林地。 黄澄澄的橙子，挂满了枝头，就像是小灯笼一般，十分喜人。 王婶摘了一个，递给陈小蓉，说：“尝尝吧，咱们老家的橙子，你也好久没吃了吧？” “是啊，之前一直在外面读书，后来工作，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陈小蓉剥开橙子皮，掰了一瓣果肉放进嘴里，满嘴溢满香甜的果肉，果肉冰冰凉凉的，甜中带着一丝丝酸，十分的可口。 陈小蓉忍不住说：“这么好的橙子，烂在地里，岂不可惜？” “那是当然啊！唉，没办法啊！产量高，就不值钱！” “不是产量高不高的问题，是销路问题！”陈小蓉说，“王婶，你别担心，我帮你想办法！” “你真的有办法？”王婶半信半疑。 她知道陈小蓉不简单，名牌大学毕业的，但是她也听说，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读了大学，也不一定就是有本事了。 “我试一试！”陈小蓉拿出手机，拍了几段视频，她说，“我想剪辑一下果园的视频，传到网上，让大家都看到，我们乡下的橙子，长得有多好多新鲜！过几天，时机成熟，开一下直播，希望可以卖掉一些，减轻负担吧！” 实际上，陈小蓉心里还是没有底的。 因为，她之前做直播，用的是林氏玉石公司的账号，公司账号上的粉丝有几十万，而她个人账号上的粉丝，少的可怜，只有一千来个粉丝。 她从前没有好好经营过账号，账号上发表的视频，也大部分都是生活随拍。 如今要用自己的账号直播卖货，不一定能卖出去。 所以她不敢打包票，只敢说试一试！ 王婶提着竹篮，摘了几十个橙子，让陈小蓉带回去吃。 陈小蓉道了谢，拎着橙子回了家。 回到家里，陈小蓉就开始剪视频，剪好视频之后，配了音乐，就传了上去。 第218章 泼冷水 她在各大短视频平台注册了账号，每个视频账号都传了。 每隔几分钟，她就刷新一下，看看播放量有多少了。 可惜，一直到晚饭后，视频播放，也没有过千。 陈小蓉有些泄气，她叹了口气，说：“原来起个账号这么难！” 到了第二天，那条视频的点赞量，也不过才几十个。 虽然剪辑出来的画面很唯美，但是短视频用户大部分都喜欢有趣的视频，那些搞怪的，有趣的，有故事性的，反而点赞量更高。 陈小蓉为自己打气道：“一条视频代表不了什么，再接再厉！” 一整晚，陈小蓉都在刷短视频，研究高播放量的短视频，有什么特点。 最后，她摸清了一些门道。 短视频，不一定剪得唯美才行，返璞归真反而更能得到用户青睐。 陈小蓉想了又想，决定用记录真实生活的方式，来拍短视频。 她从自己起床开始，到去菜地摘菜，洗菜炒菜，吃饭，收拾屋子，都原汁原味地拍摄出来，剪辑方式，也尽量接近电影的感觉，背景音是她自己配的音，讲述自己的生活，背景音乐也压到很低。 她说：“这是我辞职的第三天，没错，我没有工作了，也失恋了！两天前，我还因为男朋友的误会，而自暴自弃，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现在，我想重拾信心，来做一件大事！也许因为我离开家太久了，早就忘记了家乡百姓的辛苦，他们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我准备简单的吃点早餐，再去我老乡的地里，去看看他们家的果树。 来跟着我一起，来我们家的自留地，摘一点原生态的小白菜，看，都是新鲜的，上面还挂着露珠。我们用这些小白菜，去做点面条，给我老爸吃，我老爸身体不太好，没有工作，是个农民。 菜做好了，嗯，太香了！” 画面切到果园，陈小蓉笑容灿烂地介绍着地里的橙子：“这些橙子丰收了，大家看看这果肉，爆汁啊！这些是我乡亲的果林，收成很好，但是销路不畅，卖不出去就要烂在地里了，农民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真的很难！如果能卖出去点橙子，还能给孩子换点学费！家里有需要的，可以买一箱，29.9包邮，五斤，不好吃您给我退回来！” 剪完视频，陈小蓉就把视频上传到了网站。 王婶嗫嗫道：“这能行吗？” 她都不敢相信，陈小蓉能给她卖四五块钱一斤。 “这个价格，是市场价！”陈小蓉说，“若是比市场价低太多，其他商家会来搞事情的！” “网上的人，怎么买啊？开车来吗？不够油钱哦！” 陈小蓉耐心地给王婶解释：“发快递，每发一件，给快递员一件的邮费，订单的收入，也会在顾客确认收货后，打到我们的账户！” “这样啊！”王婶将信将疑，“能有人买吗？” 村子里的橙子，贱得卖不出去，都拿来喂猪，王婶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陈小蓉态度乐观，她说：“试试看，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这快递费多少啊？我上次给孩子寄东西，快递员管我要了十二块钱呢？五斤，可是超重了不少呢！” “寄得少，是贵一点！”陈小蓉收起手机，说，“寄得多的话，快递费可以谈，一般十块钱之内可以搞定，超重的话，超重费用也很低的！” 直到现在，王婶也只是笑笑，并不是太相信，事情能这么容易：“如果真能卖出去，就好了呢！” “我先把橙子挂在我的橱窗里，再多剪辑几个视频，开启直播试试吧！如果能够卖出去，顾客会在我的店铺下单，我们发出去货后，我收到货款，全部打进王婶您的银行账户！” “好，听你的！”王婶说，“但是，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一顿，这么地吧，五五分！这个价格，真的比商贩来收，价格好太多了！” “王婶，我是帮你忙，佣金就不收了！” “那哪成啊，怎么能让你白忙活一顿呢？” “王婶，你跟我还客气啥？”陈小蓉说，“我先回去了，您忙着！有好消息，我立马告诉你！” “好嘞！” 陈小蓉回家后，就去菜园子里给父亲摘菜，准备中午的午饭。 现在，每顿饭，她都要从进菜园开始录视频，来记录自己的乡村生活。 中午，饭做好了，她喊了陈德海回来吃饭，饭桌上，她还拍了一段视频。 陈德海一脸的雾水，他不解地问她：“吃个饭怎么还拍上了？” “哦，我在做短视频！” “就某音某手吗？” “是啊！” “人家都拍大鱼大肉，螃蟹海参，咱们就小葱豆腐，白菜萝卜，有什么好拍的？”陈德海不以为然，“有人看吗？” “当然有人看啊！咱们老百姓，大部分不都是粗茶淡饭吗？有几个达官贵人，天天吃大鱼大肉的啊！真实的生活，也是一个看点呀！” 陈小蓉收起手机，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有人看又怎么样？浪费时间，有那个功夫，你去帮我把地里的地翻一遍！不当吃不当喝的，这么大人了，还光知道玩，在家呆几天了，也不知道出去找工作！” 陈小蓉才回来几天，陈德海就开始替她焦虑上了，生怕她找不到工作。 “你说你现在失败不失败？工作丢了，男朋友也闹掰了！你还剩下啥了？是不是脑子也不好了？天天就知道摆弄手机！” 陈德海瞪了陈小蓉一眼，好像她是个十恶不赦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爸——”陈小蓉皱着眉头，撂下饭碗，说，“我从高中开始，就自己半工半读，休息一段时间怎么了？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才回来几天啊，你就烦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还不知足，明天我就走，你在家里啃干巴馒头就咸菜吧！” 陈德海瞪着眼睛，嘴巴也停止了咀嚼：“嗨，你这个死丫头，你去哪儿？” “去我妹妹那儿！” “她在闹离婚呢，你可别去那里瞎掺合了！” 第219章 狮子大开口 “什么？”陈小蓉问道，“为什么啊？他们两个感情不好吗？” “他们俩，有过感情吗？还感情不好！” “那我更要去看看小昭了！” “吃完饭再去！从小就像个火爆辣椒似的，还不让人说话了！”陈德海语气低了些。 “跟你说你也不懂，我拍视频，可以积累粉丝，粉丝多了，可以带货，带货就能带来收益，我说的这一句话，你能懂多少？” “粉丝还能带来收益？带啥收益啊？难不成人家还给你送钱啊？你还想当网红？” “我不想当网红，我想当企业家！” “你想得还挺美！” “嗯，我就是想的美，怎么了！” “叮——”陈小蓉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陈小蓉划开看了一下，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爸，有人下单了，真的有人下单了！” “多少钱？” “29.9！” “三瓜俩枣的，够干啥的？我看你以后就去卖菜就行了！”陈德海撇撇嘴，不以为然。 “爸，你懂什么！”陈小蓉收到消息，立马跟王婶打了通电话，她道，“王婶，我刚刚接到订单了，五斤中果，一定要挑最好的！我马上联系快递，跟快递洽谈一下价格！” 王婶接到电话，也喜出望外，她说：“真的啊，这么快就出了一单啊！” 随后，她的情绪又低落下来，这么大的一片果林，只卖出去五斤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啊？如果不尽早卖光，这些橙子熟透掉下来，也是烂在地里，倒进河沟里。 吃完饭，陈小蓉就从自己的网购记录里，找到快递员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你好，是xx快递吗？” “是！” “你好，我想发快递，我是做电商的，价格可以优惠吗？” “做电商的，可以优惠，每天都有单吗？” “可以！”陈小蓉大言不惭地吹牛，“每天都有单，我们邮寄水果，都是五斤左右的单子！” “五斤啊，可是超重的！”快递员说，“除偏远地区外，一斤八块！” “太贵了！”陈小蓉说，“我们水果五斤售价才29.9，你快递费一斤就要八块，五八四十，我们还得倒贴钱，绝对不行，这个价格我们寄不着！” 快递员态度蛮横：“寄不着你就不寄，我们一斤也就赚一块五！” 陈小蓉挂断了电话，嘟囔道：我信你个鬼！ 那么多电商老板，可以几块钱包邮给顾客发东西，她才不信快递费有这么贵，真有这么贵，干电商的早赔得底裤都不剩了。 陈小蓉之前在林氏玉石做主播，因为公司销售的都是贵重物品，所以发货用的都是某丰，和那些普通快递，价格还是有区别的。 她帮王婶发水果，当然不能用某丰，价格贵到根本用不起。 快递的事情，只能暂缓。 她的发货后台，设置的七天内发货，现在先不急联系快递员，等直播以后再看看销售效果。 陈小蓉没有直接去方屿川家，而是给陈小昭打了通电话：“小昭，你有时间吗？我们出来聊聊！” 陈小昭说：“是二姐？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有几天了，怕你忙，没去打扰你！”陈小蓉问，“我刚刚听爸说，你在跟方屿川闹离婚？怎么了？” 陈小昭叹了口气，说：“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电话里说不方便！” “我就在娘家，你来吧！” 挂断电话后，陈小昭很快回来了，她说：“姐——” 只叫了一声姐，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怎么了，小昭？”陈小蓉伸手，帮陈小昭擦去脸颊的泪水。 “不是我要跟方屿川离婚，是他要跟我离婚！” “为什么？” “他说他一直把我当妹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陈小昭说，“他经常去外地送货，认识了一家店主的女儿，跟那个女的好上了，回来就跟我闹离婚！” “你公婆怎么想？” “他们不管，说我们的事情，他们管不了，算是默认了。”陈小昭说，“可能他们觉得我一直没怀孕，为他们生个一儿半女，他们觉得留着我也没有什么用！” “他们不知道你跟方屿川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陈小昭摇摇头，说：“我不好意思说，他也没有说过。” “你怎么想？” “我心底，是喜欢屿川哥哥的，但是现在，他对我这样冷漠，我也死心了！” “你还住在方家？” 陈小昭摇摇头，说：“没有，我在朋友家住，我在他们家做手工活，我也不想爸妈担心，就没回娘家住。” “离婚以后，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陈小昭对于自己的未来，是一片茫然的。 她没有读过初中，也没有二姐有思想。 “姐，你呢？” “我打算创业！”陈小蓉说。 “创业需要启动资金啊，你攒了多少钱？” “没多少。”陈小蓉笑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之前，她是想和林陌然一起创业的，林陌然的父亲虽然不宠他，但是他的爷爷还活着，要多少启动资金都不是问题。 现在呢，她和林陌然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创业，也只能先从实地入手了。 “今晚别回去了，跟姐姐一起睡！”陈小蓉说，“我给你包饺子吃！” “那行，我可是好多年都没吃过姐姐包的饺子了！”陈小昭说，“如果大姐能回来，就更好了！” 陈小蓉问：“很久也没和大姐联系了，她现在怎么样，忙吗？” “好像不送外卖了，去商场做销售了，孩子在上学，不放假，应该回不来吧！” “她也是挺能闯的，最起码，自己把孩子养活了！” 陈小蓉拉着陈小昭的手，说：“走，去菜园摘菜，一起包饺子！” “哎！”陈小昭难得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陈小蓉拿出手机，随时记录每一刻，准备晚上再剪辑一段视频。 陈小昭很好奇，她问道：“姐，你在干嘛啊？发朋友圈吗？这么个拍法，你在朋友圈，估计也是个刷屏的话痨啊！” “不是！”陈小蓉噗嗤一笑，说，“我剪视频！” 第220章 橙林的黄昏 陈小蓉把自己想做直播带货的事情，跟陈小昭说了，陈小昭这才恍然大悟。 她兼职打工那几年，做直播带货，轻车熟路。 开直播容易，但是她个人账号的粉丝积累是个问题。 粉丝量少的话，不管你有多专业，也不会销售出去几单。所以，要靠短视频来吸粉，她现在很认真地在剪视频，发表在各平台。 在菜园子里割了点韭菜，回去后，陈小蓉和面，陈小昭切菜。 两个人忙忙活活几个小时，包了两盖垫的饺子。 陈小蓉也把这过程给拍了下来。 剪辑视频的时候，她配了音：“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那就是，我刚刚上架的助农链接，已经销售出去好几单了，我今天联系了快递，快递员说，首重一公斤要八块钱，每加一公斤，就要加八块钱，我这样一算，五斤橙子，光快递费都要四十块钱，我每一单都要亏十块钱，那不行，我就拒绝了，准备再想其它办法，朋友们，你们有什么其他办法吗？可以在评论区留言。 今天我妹妹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菜园割了韭菜，包了一顿饺子，看，出锅了，可香了！你们想吃吗？” 陈德海玩某音，刷到陈小蓉的视频，他撇撇嘴，说：“玩小视频都玩魔怔了？有用吗？以前一个月赚几万的工作，说辞就辞了，那么富贵的亲家，说不要就不要了，咱也不知道你咋想的！” “爸，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这么嫌弃我？那别吃我包的饺子了！” 陈小蓉伸手，把陈德海眼前的那盘饺子给端了走了！ “哎，你这个丫头！”陈德海伸手，把陈小昭眼前那盘饺子端了过去，“你不让我吃啊，我吃小昭的！” 陈小蓉无奈，把手上那盘饺子，放在了陈小昭的眼前。 “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不能总是回头看！”陈小蓉夹起一个饺子，在醋碟子里蘸了一下蒜泥，放进嘴里，咀嚼着，“嗯，好吃！” “你怎么知道，我创业以后，就不能达到每个月五位数的收入呢？也许会更高呢？” “做梦吧你？” “哎，爸你和我妈呢，就是那种，从来都不相信自己的人，所以你们呢，一事无成，我就不一样，我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奋斗，努力，人生才会有希望！” 陈小昭像个小孩子一样，甜甜笑着，眯着眼睛望着姐姐，满是崇拜：“爸，你看二姐，满脸都是希望，你就让她闯一闯，也许事就成了呢？” 陈德海没说话，他心底，对陈小蓉，也是有些佩服的！ 就凭她一个女孩子，可以单枪匹马闯大城市，不但供自己读完了大学，还能找到月薪几万的工作，谈一个地位财力都极高的富家少爷当男朋友，她是不简单的。 虽说她辞职了，也不一定就是陨落，也许是换一种形式，重新出发。 陈德海喝了一口酒，撂下白瓷酒盅，说：“不要盲目自信，人生哪有顺风顺水的？” 陈小蓉有些不满，饭都要吃不下去了：“爸，你除了给我泼冷水，你还会干嘛？” “我这不是给你泼冷水，我这是让你认清现实，创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你这种，没有社会背景的人！” “我偏要试一试！管它行不行！不行我再去找工作，总之我不会问你借钱的！” 陈小蓉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 陈小昭也撂下筷子，站起身来，问道：“姐，你去哪儿？” “我去找王婶！” “我也去！” 陈小昭也跟了过去。 夜色近黄昏，橙林里，挂上了一排霓虹彩灯，闪烁着，就像萤火虫，映照着满园的橙子，更加美轮美奂！ “哇，黄昏的果林，景色好美啊！” “是啊，就像山水画里的一样，太美了！” 陈小蓉拿出手机，连忙拍了几段视频和照片，保存在了手机里。 这时候，王婶从果林的小木屋里走出来，她手里端着饭碗，朝陈小蓉挥了挥手：“小蓉，吃饭了吗？” “吃了！”陈小蓉应了一声，朝王婶走去。 “王婶，今天的果林好漂亮啊，怎么还挂上彩灯了？” “当然是为了直播做准备啊！”王婶说，“希望我们能够旗开得胜，多卖出去几单，到时候，孩子上大学的学费就出来了！我们也能改善下伙食，买点羊肉牛肉吃吃！” 陈小蓉一眼望过去，王婶的碗里，是一堆米白色的渣渣，里面夹杂着一些绿色的碎沫。 “王婶这是吃的什么啊？” 王婶放下碗筷，拍了拍手，说：“随便对付一下，你王叔做的小豆腐，煮了几个地瓜，我拿地里来吃了，听说你又卖出去几单，我连忙带着饭赶过来摘橙子，挑果子！” 陈小蓉允诺道：“既然王婶的灯都挂上了，我们今天就小小播一下吧，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回去休息！” 王婶点点头，十分高兴，她说：“好！” 陈小蓉没有拿手机支架，所以只能全程徒手拿着，逛一逛橙子林，讲解一下甘甜的橙子，妹妹陈小昭，也偶尔插几句嘴。 直播间里的人数并不多，只有几百人，评论里却很热闹： 【是剧本吧？现在哪还有这么穷的人家啊？卖不出去橙子，就不舍得吃肉了？】 【橙子林好美啊，橙子这么大！】 【这么多汁水，一定很好吃吧？】 【反正一单才29.9，买一箱尝尝，就当助农了！】 陈小蓉说：“绝对好吃，我打包票，不好吃你们退回来！” 一个小时后，陈小蓉跟直播间里的观众挥挥手，说：“家人们，我这次直播呢，是公益直播，不收取农户任何费用的， 谢谢大家支持，大家需要的就去橱窗拍一单，不需要的呢，就不用拍！ 今天就到这里吧，因为也没有提前准备，我一直用手举着手机，也挺累的！ 咱们明天上午八点开始直播，一直到晚上十点，谢谢宝宝们，没关注的给我点个关注哦，拜拜！” 第221章 喜事 下了播以后，陈小蓉在后台看了一下订单，差不多有十几单，虽然不多，但是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王婶，加上昨天的几单，总共有二十二单，我把顾客要的果子大小和重量价格做一个表格，发到你的手机上，你按照这个表格来摘果子，我明天七点过来，和你一起封箱，联系快递，你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啊！哎哟，小蓉啊，你可真是我们王家的救星啊！”王婶感激涕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好了，她连忙又装了一袋子橙子，让陈小蓉带回去吃。 陈小蓉连忙摆手，说：“我上次拎回去的，还没吃完呢，不要了，王婶，真的不要了！” “哎呀，小蓉啊，你可千万别嫌弃，咱们乡下人，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这些橙子了，拿回去吃！”王婶执意要给，两个人推推搡搡的。 王婶见陈小蓉真不收，就把果篮递到了陈小昭的手上，她说：“你有的吃，小昭没有啊，小昭拿回去吃！好了，别客气了，再客气，就是瞧不起我王婶了！” 陈小昭拎着果篮，看看王婶，再看看陈小蓉。 陈小蓉点点头，陈小昭说：“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刚好好久没有吃过橙子了呢！” “甜着呢！”王婶喜笑颜开，她朝他们挥挥手，说，“慢点走，路上小心啊！” 第二天，王婶把果子都按顾客要的重量打了包，每个箱子上，写了顾客姓名。 陈小蓉来到橙子林之后，就开始联系另一家快递员。 这家快递员很痛快，给了三公斤内五元的价格，每加一公斤，加几元的邮费，每个订单的快递成本，都不会超过十元，这样橙子的纯利润，就控制在了n元左右，对于农民来说，也比成车卖给商贩要挣钱。 一箱一箱的卖，实际上就等于零售了，当然比批发出去赚钱了。 王婶开心得合不拢嘴，她没想到，就在河边偶遇了一下陈小蓉，还遇到了贵人，这一下子给自己卖出去这么多箱果子。 陈小蓉带来了手机支架，在果林里直播，又卖出去几十箱。 虽然跟大网红相比，差的太多太多，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起点了。 王婶忙着摘橙子，打包橙子，都顾不上来直播间说几句话。 到了下午四点，快递员开着车过来了，一箱一箱贴上快递单，载着满满一车快递，离开了。 陈小蓉加了快递员的微信，把快递费转了过去。 陈小蓉对王婶说：“不错，今天的直播还算成功，果林里的果子，这不是卖了几十箱吗？再直播几天，我们就可以把这几亩地的果子，给销售干净了！” “王婶，你把你的银行卡账号发过来，我把单子打出来，给你对一下，顾客确认收货后，我就把钱打给你！” “哎，好！”王婶说，“等回去，我就发给你！” 陈小蓉说：“天不早了，我要跟小昭回去了，王婶你忙着！” “回去干嘛啊，留下吃饭！”王婶拉住陈小蓉的胳膊，语气诚恳地说，“你帮了王婶这么大的忙，王婶怎么着，也得请你吃饭啊！” 陈小蓉说：“乡里乡亲的，客气啥啊！” 陈小昭也说：“是啊，王婶，谁也不想看着这么好的果子烂在地里，外地的朋友，也想尝一尝我们当地的果子，两全其美的事情， 刚好我姐这几天在家休息，也算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你们再推辞，我可就生气了！”王婶态度坚决，“今晚上，必须要在王婶家里吃，王婶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你们若是不去啊，就是瞧不起王婶了！是不是觉得王婶做的饭不好吃啊？” 陈小蓉拉住王婶的手，说：“没有，我们可没这么想！” 陈小昭说：“我们老爸还在家里呢，我们得回去给他做饭！” “一个大老爷们，还能饿死了？你们没回来之前，我看他也活的好好的！”王婶调侃道，“那还不简单，把陈德海叫过来一起吃！我让你们王叔去买点酒，我们一起喝两杯！庆祝一下！今天卖出去那么多单，我们应该高兴高兴啊！” “才几十单，我都不好意思了！”陈小蓉说。 毕竟，这么大一个果林，起码得上千单，才能卖完吧！ “慢慢来，不着急，也许明天能卖几百单呢！”王婶还挺乐观。 陈小蓉说：“行，那我们过去喊我爸！” 姐妹俩盛情难却，便回去喊老爸去了。 “爸——” “爸，出来一起吃饭了！” 姐妹俩没进门，在门口就开始喊。 陈德海穿上鞋子，走出房门，一脸疑惑地问道：“吃啥饭啊？你们做饭了？我咋没闻见香味儿呢？” “去王婶家里吃！”陈小蓉说，“快走吧爸，别磨蹭了！” “去你王婶家里吃？”陈德海还没反应过来，“好好的，去人家家里吃什么饭？你王婶家里有喜事儿？” “也算是喜事吧！”陈小昭说，“我们今天帮王婶卖出去几十箱的水果！” “几十箱？你们陪着王婶出去摆摊了？” “爸，你觉得在我们村里集市上赶集，可以卖出去几十箱吗？” “那倒是，那怎么卖的？” 陈小昭说：“我姐前几天一直在做视频，你忘了？” 陈德海这才恍然大悟，他道：“就拍个小视频，就能卖出去这么多？” “那是，这就是网络的力量！”陈小蓉说，“现在什么东西不能在网上买啊？就连冰箱电脑都可以网购！” “哦，我女儿给他们卖了这么多货，他们是该请我们吃吃饭！”陈德海腰杆立马挺了起来。 “你天天跑去给她忙，她一天给你多少钱啊？” 陈小蓉说：“我没要钱！” “不要钱，白忙活啊？”陈德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天天在这瞎忙活，你图的啥？” “爸，都乡里乡亲的，怎么好意思要钱，我也跟顾客们说了，是助农公益活动，收什么钱？爸，你就别老盯着眼前这点利益了！我有我的打算！” 第222章 始作俑者 陈德海哑口无言，但是心里还是老大不愿意，他跟在女儿的身后，背着手，来到王婶家门口。 一进门，王叔就乐呵呵地出门迎接：“哟，是老陈哥来了，快进屋，我准备好酒，咱哥俩好好喝一壶！” 王婶准备了两桌饭菜，王叔和陈德海那桌，没有上米饭，只上了菜和酒。 王婶和陈小蓉姐妹俩这一桌，上了菜和米饭。 两桌的菜都是一样的。 陈小蓉还感叹，王婶做饭怎么这么快呢？ 原来是她早就叮嘱王叔准备了，王叔去卤肉店买了香肠和猪头猪耳朵猪肝，羊肉牛肉之类的，从下午两点开始就准备晚上的饭菜了。 王婶回来的时候，王叔早就把菜给做好了。 王婶还一个劲夸王叔贤惠！ 王叔脖子一梗，矫情地说：“夸男人能用‘贤惠’这俩字吗？会不会夸人？再调侃我，明天不给你做饭了！” 王婶说：“怎么就不能用了，不然明天你去果林，我在家做饭！” 王叔连忙拒绝了：“那哪成，我可不想跟在俩丫头片子身后，听她们指挥，我这么大个男人！” “切！”王婶不以为然，“男人怎么了？有几个顶得上人家陈家的那几个女儿能干？” 陈小蓉姐妹俩吃完饭，坐着玩了一会儿就回家休息了。 陈德海跟王叔一起喝酒吹牛，喝到很晚才回家。 …… 陈小蓉泡完脚，准备换上睡衣睡觉了，接到了林一铭的电话。 林一铭说“我已经查到了，是谁搞的鬼。” “是谁？” “应该是程琳。”林一铭说，“黑衣人的身高体型，和程琳相符，虽然她戴了口罩，但是放大画面，还是可以看到她的发色，咖啡色的大波浪，如果仅凭这一点，还不能证明是她的那话，那还有一点……” “嗯，你接着说！” “程琳在当晚，并没有和司机一起离开，而是让司机单独离开了，我找人，查过了她在马路上的监控，她先是进了一家甜品店，出来以后去了一家商场，买了一套黑衣服，店家的监控记录，我也拿到手了……” “她买了衣服换好之后，就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特制迷香，重新回到了公司。 然后趁着办公室没人，把香点燃，摆放在了不显眼的位置。 至于迷香，她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我想警方会给我们答案。 “想不到是她！”陈小蓉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对她恨之入骨，到底为什么呢？ 她们无冤无仇，仅仅只是因为嫉妒，就能屡次三番使出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也真是让人惊奇。 明明，她们是同乡，还曾住在一个宿舍，相煎何太急？ 怪不得古人会说：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有些女人一旦嫉妒心爆棚，就会做出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 陈小蓉问：“报警了吗？” 林一铭说：“她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了，我只是通知你一下，这件事情，我会向陌然解释，很抱歉让你们有这么大的误会，也希望不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陈小蓉说：“应该抱歉的是我们，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你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回公司了！” 陈小蓉迟疑了一下，说：“我觉得，我们还是避嫌一点吧，其实，对于直播带货这件事情，我是轻车熟路的， 对于玉石还不太入门的是陌然，希望你多带带他，等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好好梳理一下我们的感情，虽然我知道，他跟我说分手，是因为气急了，但是他说出来的那些话，确实很伤人的，我还不能原谅！谢谢你林经理！” 林一铭说：“好，那就先这样，拜拜！” 挂掉电话后，陈小昭翻了个身，用手托着下巴，一双诧异的眼神，一直盯着陈小蓉。 “怎么了？我脸没洗干净吗？” 陈小昭摇摇头，她说：“怎么，跟林陌然闹别扭了？” “没有。”陈小蓉说。 “那怎么？我刚刚听你说，不能原谅什么的？” “是分手了！”陈小蓉语气平静。 平静得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姐，你疯了吧？”陈小昭语气提高了几个分贝，“林大哥对你多好啊，初中的时候，谁管你啊，还不是林大哥，给你钱供你读书，高中的时候，你开始找工作，多难啊，后来找到直播的工作，工资高得离谱，你以为凭你自己，可以得到那份工作吗？还不是因为你是林陌然啊！那是林一铭的公司啊，他亲弟弟的女朋友，怎么也得安插进去啊！不然，你一个在校生，人家要你干什么啊？” “你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陈小蓉坐在炕头上，推了陈小昭一把，说，“嘴巴还挺毒！” “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男人去？又专一，又帅气，你们还是那么多年的同学，青梅竹马的，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了，还不懂得珍惜！” 陈小蓉扭过头去，望着陈小昭，说：“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不懂！” “我都多大了，还不懂？”陈小昭撅着嘴，不服气地说，“我比你只小一岁而已！别老拿我当小孩子！” “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不是我要和他分手，是他要和我分手！就算是误会解除了，也不能我先低头，他应该向我赔礼道歉，我接受了，才会和好！” “情侣之前，各退一步呗！非要分个输赢！赢了又怎么样？你就是爱争强好胜！” “这不是争强好胜不争强好胜的事情，是他不相信我，跟你说你也不懂，你都没有谈过恋爱！” 陈小昭听了，眸光黯淡下来，说：“我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也喜欢过别人啊，只是他不喜欢我而已！” “你该不会是，喜欢方屿川吧？” 陈小昭点点头。 “喜欢……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开花结果？” 第223章 坚决反对留学 “他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我是个黄花大闺女，难道还求着他跟我睡？”陈小昭背过身去，说，“算了，反正我也想开了，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现在也不喜欢他了，他想摆脱我，我就成全他，过几天，就和他去领离婚证！” 陈小蓉问：“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可不是儿戏啊？” “想好了。”陈小昭声音低沉了些，好像有些哽咽，“那女的都怀孕了，我还能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守着他？有什么用？人家肚子都要藏不住了，不然，他爹妈也不会由着他！” “这么多年青春，就这么浪费了，早一点离婚该有多好？” “早一点，我对他还抱有幻想！”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再相亲，找个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相亲，在一起能有爱情吗？” “我可没见过村子里的女人谈什么爱情，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爱情又不能当饭吃！我爱方屿川，又能怎么样？他又不爱我！我也是骄傲的人，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了！离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陈小蓉说：“小昭，我觉得你应该去读点书，提高点认知，女人啊，不能老是抱着依靠男人的想法，依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读书有啥用啊？”陈小昭笑笑，不以为然。 陈小蓉躺下来，把被子盖在身上，说：“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呵呵……”陈小昭笑笑，还是不当回事。 “我是说真的，你读书，姐供你读书！当初你嫁给方屿川，也有姐姐的原因，若不是姐跑了，你也不会嫁给他！” “都二十多了，还能读啥啊？”陈小昭说，“难道再去村子里的初中，从初一开始念？人家也不能收啊！现在初中不让复读了，没机会了！” “国内是没机会，可以去国外，你想去哪里？意大利？美国，英国，还是日本，只要你想去，姐就供你去！” “出国留学啊？”陈小昭忍不住噗嗤一笑，说，“我一句英文都不懂，去了能听懂吗？” “可以先在国内培训一段时间外语的，到了一定级别，就可以出去了！” “姐，我没有毕业证，能出去吗？”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江悦在美国，我让她帮你问问，只要你想，我就送你出去！” “一年学费多少啊，一说出国留学，费用肯定很高吧？” “美国的话，一年大约六十万左右吧！” 陈小昭瞪着眼睛，摇摇头，说：“我的天呐，你把咱家刨干净，全卖了，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我工作这么多年，月薪五位数，只是往少了说的，干工程，哪个不是百万千万？”陈小蓉说，“小钱而已，到了美国，你若是过意不去，就半工半读，给姐减轻点负担，毕竟姐还要创业！” “真的啊！”陈小昭喜出望外。 当她得知，姐姐其实是个隐形小富婆以后，欣然接受。 “那我就去培训学校学英语，准备去国外读书。” “嗯！国外很多国家，对于读书年龄，是没有限制的！比如多年前去到美国的凤姐，她都三十多岁了，也在纽约市立大学就读呢！” “就是那个从前被人嘲笑丑的那个网红吗？”陈小昭问。 “是啊，她的思想，可比大多数人通透多了。有些中国人以貌取人，对她谩骂，只能说明素质太低，人的样貌，是父母给的，不是她想要长那么丑啊！他们为什么要笑她丑呢？就像残疾，也是天生的，我们健康，不过是运气好，有个健全的身体，这也不是我们值得骄傲的特长，因为这是爹妈和上天给的！” 陈小蓉说：“只有人的思想和知识，能力和眼界，才是你值得炫耀的！” “嗯！”陈小昭似懂非懂，她点点头，说，“那我要向姐姐学习，好好读书了！” “那明天我们跟爸说一下，不知道他同不同意呢！”陈小昭说，“毕竟去美国那么远！” “ok，睡觉吧，这么晚了！” 陈小蓉熄灭了灯，两个人陈沉睡去。 早上吃饭的时候，陈小昭试探着问父亲：“爸，我想去读书！” “读书？”陈德海扒拉着饭菜，头也不抬地说，“读啥书啊？去书店买就是了！” “不是书店买书！”陈小昭很认真地说，“我是说，我想去学校读书！我姐也说了，女孩子家没文化，是不行的！” 陈德海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他怔了一下，说：“哪个学校要你啊？你都多少岁了啊？二十多了，想点啥不好？” “我姐说，去国外读书可以，没有年龄限制！” 陈德海侧过头，望着陈小蓉，一脸的责备：“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又撺掇着老三去国外读书啊？一年学费得好几万吧？” “六十万左右。”陈小蓉不紧不慢地吃着菜。 “啥？”陈德海都要跳起来了，他就差拍桌子了！ “哪有那么多钱？抢银行啊？” “我有！”陈小蓉说，“妹妹没有读书，我也有些愧疚，我现在有能力了，想供她读书，我已经为她规划好了，国内的语言培训学校，我也找好了！爸，希望你同意！” 陈德海一拍大腿，说：“你倒是跟我商量商量啊？” “我们这不是跟你商量了吗？” 陈小蓉和陈小昭都抬起头，望着父亲。 “你们这是商量啊？你们这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行，绝对不行！”陈德海坚决反对。 陈小蓉语气平静地说：“爸，你说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不然，反对无效！” “唐春妮出国了，死无全尸，你们这么快就忘了？” 陈小蓉反驳说：“她那是被人骗去了缅甸，我们不一样，我们通过正规途径，正规留学签证，去美国留学！况且，江悦也在美国，妹妹刚去人生地不熟，可以去找江悦。” “美国可以合法持枪，你们去了，还有命在吗？”陈德海说，“你看没看新闻联播，美国经常有黑人抢劫店铺，警察在街上开枪，经常打死街上无辜的路人！” 第224章 你哭什么? “爸，你这也太夸张了！”陈小蓉翻了个白眼，撂下筷子，说，“若不是我去过美国，我还真就信了你的邪！” 之前公司团建，陈小蓉和同事一起去过美国，旅游了七天。 后来，她跟林陌然也一起结伴欧洲行，去过很多国家，哪有到处枪战？太夸张了吧！ “爸，你若是天天看道德与法制，那我们中国也不能呆了呢！小概率事件，妹妹是去留学，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学府里面，哪有那么乱！” “前几年，有个美国留学生，失踪了，最后查出来，是被一个美国教师给掳走，虐杀了，西方人那么开放，变-态，我们跟他们文化不同，也融入不进去，不行不行，万一我们以后见不到小昭了，可怎么行啊！” 陈德海说到这里，竟然眼圈一红，真的哭了起来。 “爸，我活的好好的呢，你哭啥啊？”陈小昭急得直跺脚。 “读书可以，在国内，读个成人大学，不也一样吗？” “那哪能一样？”陈小蓉说，“氛围不一样的，爸，你和妈就是给我们拖后腿的，真的，我们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们多少银子？这辈子要受这样的管束和折磨！” “小蓉，你这样说，是想气死我啊！”陈德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喘气。 陈小蓉不去哄父亲，扭头就走了。 只留下陈小昭，在家里安慰着父亲。 陈德海生怕陈小昭受陈小蓉的蛊惑，一个劲地重复着：“不行啊，可千万不能去美国啊，人人都有枪，满大街扫射啊！不能去啊！去了就没命了哦！” 陈小蓉来到王婶家里，继续开启直播，帮助王婶卖货。 “哈喽，大家好，我是小蓉，很高兴再次和大家见面，昨天还不错，卖出去几十单，王婶很高兴，还请我吃了一顿饭，王叔说一年没舍得买肉了，为了招待我，特意去集市上割了猪肉牛肉羊肉……” 陈小蓉转身，从树上摘了一个橙子，继续说：“昨天的货呢，我已经给大家发出去了，还有需要的，可以继续在下方小黄车下单哦！天气冷了，橙子真的不能久放，冻坏了影响口感，所以，我们着急卖，喜欢吃橙子的，也不要错过，树上摘完就没有了！” 陈小蓉打开一个橙子，在镜头前用力挤压了一下，橙汁溢满掌心，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大家可以看一看，果汁真的非常多，香甜可口！补充维生素的首选！冬天呢，容易感冒，多补充点维生素，也可以预防感冒！吃水果，可比吃维生素片可强多了！” 陈小蓉正滔滔不绝地对着镜头说着，屏幕下方开始有人问： 【橙子酸吗？】 【甜吗？】 【是现摘的吗？】 陈小蓉说：“甜，都是现摘的哈，现摘现发！” 王婶的果园里，不请自来了个客人，是隔壁果园的李叔。 李叔背着手，望着陈小蓉，问道：“这是在干嘛？” 王婶说：“在直播，小蓉帮我销点货，不然都烂在地里了！” “真能卖出去？” “当然，我们昨天就卖出去几十箱了，今天应该也差不多！” “能不能让小蓉也帮我们卖一卖啊？”李叔一笑，脸上的褶子一层又一层。 “李叔，你儿子不是在家吗？让他帮你注册个账号，开个网店，直接开启直播就行了！” “那我回去，让我儿子帮我鼓捣鼓捣，我可不懂这手机，戳弄不明白！” 李叔在果园里溜达了一会儿，看到王婶家的果树，确实摘空了不少，他背着手，回到了自家果园，就开始给儿子打电话。 陈小蓉在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有关闭直播，王叔包了饺子，装在饭盒里，给她们送了饭。 陈小蓉把手机支架调低，坐在板凳上，一边吃饭一边说：“姐妹们，我先吃个饭哈！” 陈小蓉直播间的人数，从开始的几百个人，突然飙升到了几万。 陈小蓉吃着吃着，嘴巴停止了咀嚼，她愣了几秒钟，然后揉了揉眼睛，她凑过去，整个屏幕里都是她的脸，她歪着头，望着右上角的人数，有点不敢相信。 “不会吧？居然有两万人在看我吃饭？” 陈小蓉用筷子扒拉了下饺子，说：“官方给我流量了？” 总之这突如其来的大流量，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吃完饭，她继续卖货，妹妹陈小昭也来了。 后台爆单了，陈小蓉原本想直播到晚上九点的，但是看看后台的单量，又怕林子里的果子不够，就直接下播了。 “我不敢相信，今天居然有两万人在线人数，莫非我哪个视频爆了，吸了两万粉？” 陈小蓉看了看自己发布的小视频，每个视频不过几百个点赞而已，最多的也就几千个赞。 “铃铃——” 陈小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接起了电话，居然是林陌然打来的。 “小蓉，是我错了，我们和好吧！”林陌然的声音温柔，像从前一样。 “是谁把我拉黑了？”陈小蓉还在生他的气，“你想拉黑我就拉黑我，你想删除我就删除我，你想和好，我就能跟你和好？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姐！”陈小昭拽了一下陈小蓉的衣袖，让她悠着点儿，“人家认错了，你就接着就行了！” “我就不接！”陈小蓉倔强地说，“分手那天，你说我说的有多难听？这么快就忘了？” “对不起，我是气昏了头，是我太在乎你！”林陌然说，“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接我干嘛？我忙着呢！” “忙着开助农直播？” “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在你直播间，给你刷了好几个火箭，你没看见吗？” 原来直播间刷火箭和嘉年华的大哥，是他啊？ “你一直在我直播间啊？”陈小蓉语气缓和了些。 林陌然说：“我还给你买了流量！” “怪不得突然两万人在线了呢……”陈小蓉忍不住说，“原来是你买了流量……” “你在哪儿，我们一起吃晚饭！” 第225章 不舍得 “王叔王婶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我才不去呢！” “小蓉，哥哥都已经跟我说了，是程琳在办公室里放了迷香，她也被警方带走问话了……我都已经给你认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嘛！” “如果我那样说你，你生不生气？好了，我不跟你啰嗦了，我现在肚子饿了，要去吃晚饭了！” 陈小蓉挂断了电话，朝王婶家里走去。 王叔早就准备好了晚饭，这次，还是叫了陈德海一起过来喝酒。 陈德海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杯酒下肚，眉头还是紧锁的。 王叔问：“陈大哥，你这是咋了？有心事？” “还不是我家那个三妮啊，要离婚，还要去美国读书！” 王叔说：“人的缘分啊，天注定的，他们俩人没有缘分，看不对眼，硬要在一起过，也是折磨，早分早好！他们的婚姻都是双方家长安排的，小孩没看对眼，就硬结合在一起了！这不扯吗？浪费两个孩子的时间！” “离婚我管不了，出国留学可不行，她还要去什么美国，美国人人都可以持枪，能安全吗？” “陈哥，你咋知道人家上街都拿枪的？哈哈！”王叔忍俊不禁，“孩子大了，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没给人家提供什么应有的支持，钱支持不了，思想上，总得支持点儿吧？” “我是怕她去了，没命回来！” “江家的女儿，不也在美国吗？人家前段时间还把老公带回来了，人家过得不挺好的吗？也没被机关枪给扫射了！” “太远啦，看地图，翻山越岭的，隔着多少山山水水啊，想要回来一趟，多难啊，万一在在那儿找了对象，不回来了，可怎么办哟！” “杞人忧天啦！”王叔说，“来，陈哥，喝杯酒！你说你和嫂子，都老实本分的，怎么还能生出一个老二这样一身反骨的人呀？” “我哪儿知道！”陈德海说，“好好地工作不干了，现在天天在家玩手机！看着就闹心！” “哎，你可不能这么说呀！我们家里这一大片的果林，果子能卖出去，可多亏了你们家二姑娘啊！若不是她，橙子可真就烂在地里了，几分钱卖给商贩，还不够施肥的钱，我宁愿烂在地里！” 王叔给陈德海又倒了一杯酒，说：“年轻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咱操不了这个心，就不操，免得讨人嫌哈！你说是不是？” 听王叔这样说，陈德海的心也稍稍宽泛了些，但还是想要继续劝劝陈小昭，他可是真的不想这个女儿离他远去。 陈小昭和方屿川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两个人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谁也没有说话，背对着，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方屿川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望着陈小昭，喊了一声：“小昭——” 陈小昭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们之间没有仇恨，这么多年，也像兄妹一样相处，你以后有什么困难，跟哥说，哥只要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陈小昭转过头，微微一笑，说：“屿川哥，祝你幸福！” 两个人的婚姻，就此告一段落。 她是十几岁进的他的家门，二十出头离的婚，两个人没有爱情，只有兄妹情。 这在别人看来，也许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太正常不过。 那时候，他喜欢陈小蓉，她是陈小蓉的妹妹，不过是替嫁，嫁过去那天，她还未满十七岁，他不碰她，是仁义，后来，她成年了，他们还是没有擦出火花，只有表面维系看似完美并且相敬如宾的夫妻名分，不过是演给双方父母看的。 陈小昭也从开始的期盼和抱有幻想，到他另寻爱情，到如今的幻灭。 她已经接受了现实，也不爱了。 爱情，不过是一种感觉而已，受多巴胺控制，迷恋一小段时光，多巴胺退去，她对他也没有了滤镜。 陈小蓉开车，载着陈小昭，回到了市区，她将她送到某知名外语培训学校，交了学费。 等陈小昭的语言过关后，她就会送她去国外留学。 在这期间，陈小蓉给陈小昭报名了成人大学，只要陈小昭能够考过，两年半后，她就可以拿到大专文凭，有了大专文凭，和雅思成绩，她就符合出国留学的条件了。 陈小蓉在市区也买了一套小房子，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很温馨。 陈小昭在市区学习外语期间，就和她住在一起。 夜晚，窗外突然出现几团耀眼的烟花。 陈小蓉端着一杯咖啡，走过去，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烟花。 突然，她听见有人在楼下喊：“小蓉，原谅我啊！小蓉——” 陈小蓉放下咖啡杯，打开窗户，向下望去，竟然是林陌然！ 他站在楼下，身边带着几个助理，他们在放烟花。 陈小蓉关上窗子，背过身去，不看他，她真的很气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林陌然打过电话来，陈小蓉接听了，开了扬声器，随手将电话放在茶几上。 林陌然大声说：“小蓉，原谅我啊！你看，这些美丽的烟花，都是为你绽放，你是我心上最最重要的人，我错了，我错了——” “小蓉，你出来，我们一起看烟花啊！我为你准备了一束特别的烟花，只为你一一个人绽放！” 陈小蓉拿起电话，说：“说够了没有，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能说？” “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说下去！” “你知道我和你哥哥都不是那样的人，你怎么能那么肤浅，相信我们做出苟且之事？那是侮辱我，也侮辱了你哥哥，你哥哥人是风流了些，但是他还不至于骚扰弟弟的女朋友吧？你怎么想的？” “是我被那些照片气昏了头！” 陈小蓉的脸颊一红，虽然她和林一铭，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但是两个人都衣衫不整的躺在沙发上，想想就让人难为情，别人误会，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蓉，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陈小蓉轻轻“嗯”了一声，她也是舍不得他的。 第226章 审讯程琳 “那你下来，我们一起看烟花！” “嗯。” 陈小蓉换了一条漂亮的新裙子，欢快地跑下楼去。 他们相拥在一起。 林陌然的助理，点燃了最后一个烟花，烟花冒着星火，“砰”地一声，向天上窜去，绚丽的烟花中，有无数个爱心炸出来，助理们站在他们身后，放了几束气球，上面写着陈小蓉的名字。 助理们做完这一切，很识趣地开车离开了，只留下林陌然和陈小蓉两个人。 林陌然紧紧抱着陈小蓉，许久不舍得放手。 “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很难过，我不相信你会背叛我，但是又受不了那些画面的干扰，忍不住恨你……” “直到，哥哥找到证据，来向我解释！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嗯！”陈小蓉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她又何尝不恨他的决绝呢？ 被他删除的日子里，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会忘记失恋的痛苦。 林陌然捧起她的脸，俯下头，吻上她的唇瓣。 他们的吻，逐渐变得热烈。 “跟我走，我想要你！”他说，“我要和你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她被他的情话，撩得面红耳赤。 “我还要给我妹妹做晚饭呢！” “她自己会做。”林陌然突然横抱起她，说，“谁也不能妨碍我们！” 他将她丢在大床上，很用力地占有她，想要将她揉进自己地身体里。 好像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他拥着她柔软的身体，呢喃地说：“我明天就要走了。” “去哪儿？”她问。 “去缅甸。” “和哥哥一起去？” “嗯。” “大概要多久？” “大约半个月。” “回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我走后，记得多照顾我母亲多一点，她上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到现在都说不出来个缘由，我还是放心不下她。” “我会去多看伯母的。”陈小蓉抚摸着林陌然的头发，说，“我妈照顾呢，你放心。” “嗯。” 林陌然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沉沉地睡过去了。 陈小蓉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赶紧起身，按下了拒接键。 是妹妹陈小昭打来的。 她发消息说：姐，你现在在哪儿？没在家吗？ 陈小蓉发消息给妹妹：我在林陌然这儿，没有给你煮饭，你自己弄点吃吧，冰箱里有青菜和肉，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陈小昭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然后一条消息弹过来：姐，还是有男人宠爱好啊！重色轻友的家伙，连饭都顾不得给我做了！ 陈小蓉回复她：你懂什么，赶紧做饭去吧，不跟你聊了！ 陈小昭回：ok，im going to cook now! 陈小蓉：可以啊，小昭，现在都学会这么多了？ 陈小昭：简单的几句口语对话而已，还差得很远！ 陈小蓉：语文数学英语，我给你买的备考书籍，你也要记得看，记得练，虽然成人高考的分数要求低，但是你没有读过初中，对于你来说，有些难度，如果有时间，可以回去借点初中的书籍，看一看，会更容易理解一些，我怕你直接学高中的知识，学不进去。 陈小昭：是啊，尤其是数学，我都看不懂！英语还好一些，培训学校的老师，就从最基础的开始教我，我现在觉得也不难，语文是我们的母语，你给我买的备考书里有解析，也不难。 陈小蓉：嗯，你自己规划好时间，争取在高考之前，就把知识梳理完毕。 陈小昭：放心吧姐，我会努力的！ …… 程琳被警方带去问话。 “网上那几个帖子，是不是你发布的？”警员拿出一张帖子截图，给程琳看。 几个大字，赫然醒目：惊掉下巴！林氏集团继承人斗争白热化，林一铭染指了林陌然女友！ 程琳一脸的冷漠，她摊开手，咬紧嘴巴抵赖：“没有啊！我发这个帖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我在林氏玉石公司任职模特，林一铭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不会发帖污蔑他的！” “还嘴硬，我们已经查到你的ip地址，和发帖人的ip地址相符，并且，林一铭也调取了监控，证明，去他办公室悄悄放了一撮迷香的人是你！” 警员继续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继续抵赖的话，我们会对你提起公诉！” “什么罪名？”程琳不以为然，“人人都有发帖的自由，我发帖怎么了？你们还能把我关起来不成？” “发帖是自由，但是不代表，你发什么都自由！”警员语气冷然，“你捏造新闻，故意损害他人名誉，还在别人的房间，放违禁物品，属于危害公共安全罪！这要看受害人，会不会签谅解书，如果他们不谅解，你会有牢狱之灾！” 另一个警员用笔敲了敲桌面，道：“聪明的话，就坦白从宽！祈求受害者的原谅，不然就算是世上最好的律师，也没有办法救你出去！” 程琳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乱，被警察这么一吓唬，她立马招了：“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发个帖子也会犯法啊？” “发帖捏造新闻，诋毁污蔑他人，有损他人声誉，这都是违法的！” 警员一边做笔录，一边问：“你的迷香是从哪里得到的？我们需要查清违禁物的涞源！” 程琳说：“网上买的。” 说完，她连忙补充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违禁物啊！上面写着，可以使人短暂昏迷，听话……” 这时候，法医走过来，将化验报告单递给了审讯的民警：“我们已经化验过了，香的主要成分是毒品，它的别名是幽灵、迷幻鼠！” 程琳吓得瑟瑟发抖，她连忙摆手，说：“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品啊！我若是知道迷香是毒品，我一定不会买的！警察大哥，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无知者无罪啊！警察大哥，我不知道是毒品啊，你们千万不要给我安一个什么藏匿毒品的罪名啊！” “这种迷香，你家里还有多少？” 第227章 作案动机 程琳摇摇头，说：“他们卖得挺贵的，我怎么会买很多呢？就买了一小份，就在林一铭的办公室烧掉了！” 警员抬起头，问：“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是陈小蓉，她得到了我得不到的人，我讨厌她！我讨厌她！我只想毁掉她！” “因为嫉妒？”警员记录着。 “其他几项罪名，都没有藏匿毒品的罪名高！仅藏匿毒品这一项，你可能要面临着牢狱之灾！” 程琳站起身来，嘶吼道：“我要请律师！我要请律师——” 一位女警员走过去，按在程琳的肩膀上，女警员的手就像钳子一般，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女警员道：“冷静，我们会为你传唤律师的！” 坐在她对面的男警员，说道：“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条： 【非法持有毒品罪】非法持有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 男警员顿了顿，说：“我们会去你的住处搜查，按搜出的克重来为你量刑！你污蔑他人，损毁他人名誉，要看对方是否出具谅解书来量刑！” 程琳一听，脸色发白，她坐不住了，再次站起来，为自己抗争：“没有，你们去搜查好了，我家里没有任何的毒品！只有那一点点，都烧掉了，都烧掉了！” “你有没有吸食过毒品呢？”另一位男警员问。 程琳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我没有吸过毒！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品，才买回来的！不信你们查我的购买记录，只有那一单！” 男警员道：“非法持有鸦片二百克以上不满一千克、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十克以上不满五十克或者其他毒品数量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程琳听了，心里“咯噔咯噔”就像擂鼓一般，她一时无法接受，当场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看守所的房间里了。 她是村长的女儿，娇生惯养长大，从来都是骄傲的公主！ 她无法接受，仅仅是因为一次盗版网站的小广告，付了一次款，就收到了一小包毒品！ 如果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她居然把这包含有毒品的香，摆在经理办公室，给烧成灰了！ 那撮灰，就留在现场，被林一铭找到，并交到警方手里。 三年左右的刑期，看来是逃不掉了，她还没有好好谈一场恋爱！她也没有结过婚，没有生过孩子，就要坐牢了，如果她真的坐牢了！村子里的人怎么看她？她的父母怎么看她？同学怎么看她？ 她还怎么抬头？ 她只能祈求律师，可以帮她挽回局面，希望律师可以救她一命。 警方在程琳的住处搜寻了一番，确实没有搜出毒品。 但是，她那一小包毒品，几十克，也足以为她定罪了！ 程琳吓得整宿睡不着觉，第二天，黑眼圈都出来了。 次日，程琳的律师就到了。 律师是个年轻的女律师，程琳持怀疑态度，她眼睛转动着，上下扫量了一下女律师的面容和着装，满眼不相信地问：“你就是我的律师？” 王律师一头干练的短发，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 王律师说：“是的，我姓王，你就叫我王律师好了！程小姐，请你将购买毒品的始末和林家绯闻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地跟我讲一遍，我才能为你更好的做辩护！” 程琳说：“我不知道那是毒品，我只是看动漫的时候，不小心跳到盗版网站，盗版网站有许多的弹窗广告，我点了一个，上面写着听话迷香，我只是好奇，就买回来了！” 王律师问：“你购买迷香，花了多少钱？” 程琳说：“600！” “仅仅因为好奇？就购买六百块的香，况且，那香的重量，也就几十克而已……你这样说，没有人会相信的！仅仅那些毒品的重量，就足以判处你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刑期了！” 程琳的心脏在疯狂颤抖，导致她的嘴唇都是颤抖的，她是真的吓到了！ “我不想坐牢！”程琳拼命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王律师，我真的不想坐牢！我不知道那是毒品，他们只是说是使人听话的焚香，我不知道那是毒品啊！” “使人听话这件事，本身就违背他人意愿，本身就是违反常识的，你竟然也敢买！几百块钱一克，除了毒品，只有钻石和黄金才能做到了！”王律师道，“我会尽力为你做辩护，请你再详细说一下，你和林氏集团公司总裁之间的恩怨。” “我跟他没有什么恩怨，我只是因为嫉妒一个女人……”程琳捂着脸，痛哭起来，“王律师，请问你们公司，还有没有更有经验的律师？我还年轻！我不想坐牢！” 王律师语气平静地说：“请你相信我，我有七百起成功辩护的案例，是一名资深辩护律师！你要相信我，我才能更好地为你辩护！” 程琳便将自己与陈小蓉之间的恩恩怨怨，从初中起就讲述了一遍。 以前，都是她欺负别人，而陈小蓉呢，不但不受她的灞凌，她还被她打了几巴掌，当着宿舍那么多人的面，被摔在地上，对于这些，她一直耿耿于怀。 这导致，后来她想夺走她的一切，甚至她的男朋友，她也想据为己有，得不到，就使手段。 结果，就导致今天的结果。 整个青春，她都用来仰望别人的爱情。 还因为张赖子的性-骚扰，而自卑，萎靡了好多年。 当她拍到她与林一铭相依偎的画面时，当她敲好帖子发出去的那一刻，她以为，她得逞了，她毁掉了她所嫉妒的，憎恨的人！ 谁曾料想，帖子在网上挂了没多久，就被全网删除干净了！ 第228章 道歉的样子? 她还被抓进了看守所，在这训话。 王律师听完来龙去脉后，说：“我会为你做无罪辩护，但是最终结果，还要看法官怎么量刑！至于名誉损害罪方面，我希望你能对受害人提出主动赔偿，恳求到受害人的原谅，不然，若是以诽谤罪被判入狱，你也一样会留下案底的，到时候，不但会影响你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也会影响你的子女考公考研。” 程琳问：“精神赔偿金要多少才合适？” 王律师说：“这个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有赔偿六千八千的，也有赔偿三万五万的！” “林一铭那么有钱，几万块钱他怎么会看在眼里？如果他执意要对我提起控告呢？” “所以我才说，让你主动赔礼道歉，最好获得受害者的原谅，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当然精神赔偿，也是一定要给的，这是你的态度！” 王律师说完，站起身，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也早点休息，我回去整理一下笔记！” “好！”程琳点点头。 王律师转身的那一刻，程琳突然说：“我想取保候审，请您为我申请取保候审！” 王律师说：“取保候审需要缴纳一定的保证金，出具保证书，确保不会妨碍侦查，不逃避，随传随到！” 程琳说：“我可以做到！” “ok！” 因为听到王律师会为她做无罪辩护，她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苗，就不那么怕了。 她现在想着，该怎么和林一铭陈小蓉两个人道歉。 王律师为程琳安排了取保候审，程琳离开看守所后，去银行办了两张五万块钱的卡，卡的背面写上了银行卡的密码。 为了不坐牢，不留案底，她准备厚着脸皮去向林一铭和陈小蓉道歉。 来到玉石公司门口，她刚要准备进去，就被门卫给拦在了外面。 “大叔，我要进去找林经理！” 门卫面无表情地说：“林经理不在！” 程琳急得直跳脚：“大叔，我是咱们公司的小程啊！你不认识我了？” “当然……认识！”门卫大叔大义凛然地说，“林经理吩咐过，你已经被辞退了，以后若是再来公司，要提前预约，若是硬往里闯的话，危害我们公司的安全，我可就不客气了！” 程琳反驳道：“我还有一个月的工资没开呢！怎么，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了？我的办公室，还有些衣服没带走呢！” “你的工资，在林经理签字后，就可以带走，衣服也要在公司管理层的监视下带走，免得你再偷偷地在我们公司放什么违禁物品！” 程琳焦急地问：“林经理去哪儿了？我今天可不是专门来要工资的！我找林经理有事！” 门卫大叔说：“林经理去缅甸采购翡翠原石了，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等几天再来问吧！” “等林经理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程琳在门卫窗口的登记表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撕下来一张，塞进了门卫大叔的手里。 “我可是诚心来向林经理道歉的！希望你替我传达！我会给赔偿金的！” 程琳说完，转身走了。 门卫大叔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程琳，嘟囔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为什么偏偏要在林经理的办公室放违禁物品啊？” 门卫大叔不喜欢玩手机，他自然也没有看到过林氏集团继承人的艳-照门的帖子。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 程琳打心底，是看不起陈小蓉的，就因为她出身贫穷。 但是，她为了不坐牢，必须要去低头认错。 然而，陈小蓉在绯闻帖子事发后，就离开了林氏玉石。 她现在在哪里呢？ 程琳翻了一下通讯录，准备问一下公司的小秋。 小秋和陈小蓉关系好，她想从小秋这里，得到陈小蓉的下落。 程琳将手机放在耳畔，说：“小秋吗？” “嗯，你哪位？”小秋和程琳并不熟。 两个人本就不属一个部门。 程琳在模特部，小秋在电商部。 程琳声音低沉，她说：“我是程琳。” 小秋愣了一下，网上的帖子，她也是有所耳闻。 陈小蓉与林一铭的照片，私下里也疯传了一阵，虽然帖子是删掉了，但是不妨碍私藏的人私下里互相传送。 小秋也在别人的手机里，看过两眼，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很像是做过什么苟且的事，但是仔细研究一下就会发现，漏洞百出，像是被人弄晕后摆拍的。 “听说，林经理办公室的违禁物品，是你放的？”小秋冷言道，“林经理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这样对待林经理？还有陈小蓉，她可是你的同乡，也是你的同学，你怎么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呢？” “陈小蓉现在在哪儿，我跟她道歉。”程琳的语气蛮横，不像是道歉的样子。 “她因为你都辞职了，她现在在老家。”小秋说，“你若是真诚道歉，就回老家去找她吧！” 程琳连个谢谢也没说，挂掉电话就坐车回乡下了。 她一刻也不能等，她拖不起。 她怕入刑，她是接受不了的。 几个小时的颠簸后，程琳风尘仆仆地朝陈小蓉家走去。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陈德海走过去开门，当他看到程琳后，一脸的诧异。 小时候，程琳可是从来没有来找过陈小蓉玩。 听说，她们的感情很一般，程琳在宿舍里，还欺负过陈小蓉。 不过陈小蓉牛脾气，不但没挨欺负，还把程琳给摔在了地上。 “是村长闺女啊！”陈德海脸上堆上刻意的笑容，“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陈德海不由得落下眸光，扫了下程琳手里拎的礼品，心里直犯嘀咕：这程琳，该不会是有什么事要求自家女儿吧？ “我找陈小蓉，她在家吗？”程琳说，“我听说，她回来了！” “哦，那可太不巧了！”陈德海往上扯了扯自己的外套，说，“她刚回城里去，前几天嘛，确实在家，开助农直播，帮果农大户王家，倾销了几十亩地的橙子！每天朝九晚五的，也没收乡亲一分钱……” 第229章 戳瞎一只眼睛 陈德海自顾自絮叨着，脸上泛着笑意，心中满是自豪。 程琳哪里有心情听他说这些，她打断了陈德海的话，她说：“那她现在在哪儿？” “回城里去了，她在城里买了房，虽然不大吧，也就一百来平，对了，她还把我小闺女也带去了，说要考大学呢！我这个小闺女若是也考出来，我们家可就有两个大学生了，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从前，小蓉的爷爷活着，瘫痪在床，就算子女学习再好，也不敢想上学的事情，因为医药费都凑不出来。 现在，老人也走了。 小女儿想要考个大学，他当然支持。 “从前，我可不知道还有成人大学呢！”陈德海提起女儿，依旧是满脸自豪，喋喋不休。 程琳翻了个白眼，再次打断了他：“陈小蓉的现在的住址是哪儿？我有急事要找她，麻烦你快点给我！” 陈德海拿出手机，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打开了屏幕，说：“她之前在微信发过我地址，我看看还有没有记录了……” 程琳一把夺过陈德海手里的手机，翻到了陈小蓉的微信号，在聊天记录里，看到了她的地址。 她把手机塞回陈德海手里，转身就走。 “唉——”陈德海伸手，喊了一声。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程琳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陈德海嘟囔道：“拎着东西来了，怎么又拎走了？” 程琳回去的途中，路过张赖子家门口，心不由得提了提。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对他有些恐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张赖子出门撒尿，裤子刚解开，就撞上了程琳。 他顾不上撒尿了，一把搂住程琳的脖子，嘴巴就覆盖在了她的长脖颈上。 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入。 “真香，可想死我了！”张赖子啃噬着程琳的脖颈，程琳眉头拧在了一起，她呵斥他道，“张赖子，你给我滚远一点！” 程琳手里的礼品盒子，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让我去跟踪陈小蓉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滚呢？” “你就是个废物！”程琳愤怒地说道，“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成了吗？” “我可不是废物！”张赖子说，“不如咱等会儿试试，你好好尝尝，我到底是不是废物！” “陈小蓉的男朋友，既贵又富，给她配了好几个保镖，我能做成吗？你想想，这事不能怨我，小乖乖……” 张赖子拖着程琳，往屋里走去。 程琳望着眼前的黑暗，想要嘶吼，却被张赖子捂住了嘴巴。 张赖子五十来岁了，力气却不小。 程琳就这样被她拖着，进了屋，然后丢在了他家的大炕上。 张赖子独身惯了，一屋子的烂衣服，满炕头没有一个干净的地方，枕头也包浆了，想到她将要被他凌辱，心中直犯恶心。 她一巴掌打在张赖子的脸上，张赖子捂着脸，不怒反笑：“不疼不疼，还可以再来几下！像挠痒痒一样！” 程琳从炕上爬起来，想要往外跑，张赖子拦腰抱住她，再次将她摔在炕头上。 张赖子解开皮带，用力地抽在她的身体上。 “啊——” 程琳惨叫了一声，身上立马显现出一道皮带印。 程琳捂着脸，祈求道：“别打我的脸，我还要做模特呢！” “你让爷好好享受享受，爷怎么会打你呢？是你不听话，爷才打你的！” “我会让我爸停掉你的低保！” “那怕什么的，我出去随便干点活，也够花了！”张赖子笨重的身体覆盖下来，滂臭的嘴落下来，程琳的表情失去了管理，拧巴成一团。 “等等，我要上厕所！”程琳的手推开张赖子的脸。 张赖子一副猥琐的样子：“尿，就尿在这里，我看着你尿！我的炕头我做主，我不怕脏！” 程琳心一横，扭过头，却看到炕头上有一个痒痒挠。 她伸手，抓起痒痒挠，一把戳在张赖子的脸上，不偏不倚，就戳中了张赖子的眼睛。 张赖子捂着眼睛，嚎叫着跳下炕，跑出了屋子。 程琳整理了下衣服，随后也跑出了屋子。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见张赖子的脸上，满是鲜血。 她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但是她心中却不慌，和她购买毒品比起来，戳瞎张赖子的眼睛，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她是正当防卫，张赖子侵犯她在先，她戳瞎他的眼睛，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她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程琳拎起门口的礼品，冷冷扫了张赖子一眼，扭头就走了，没有为他叫救护车，也没有报警。 农村的人，是没有什么法律意识的，尤其是像张赖子这种人，不然他也不会把骚扰当情趣，把性-侵当乐趣。 张赖子自此瞎了一只眼睛，村里人都知道他年轻的时候风流，老了也不太老实，都暗暗揣测，他是不是爬哪家媳妇的墙头，被人戳瞎了一只眼。 张赖子守口如瓶，没人知道是谁戳瞎了他一只眼。 他的闲言碎语一箩筐，在村子里传了很长一段时间。 程琳带着礼品回到城里，准备去拜访陈小蓉。 但是，她憎恶自己身上的那股味道，那股滂臭的，张赖子身上的味道。 她先去洗浴中心搓了个澡，还找了技师，为自己用力搓了很久，沐浴完毕，她拿出名贵的法国香水，喷在自己身上。 “妈的，晦气！”程琳想起自己方才的遭遇，就恶心得吃不下饭。 这是被人涮了一大圈，惹了一身腥臭，又回来了。 程琳难以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懑，用力地将香水摔在地上。 满瓶的香水跌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里面的香水也撒了一地，满屋子弥漫着名贵香水的味道。 这瓶香水，价值几千块，就这样被她随手摔掉了。可见她有多恨！ 程琳因为愤怒，脖颈的青筋迸起，她要向她最最看不起的人低头认错，必须要诚恳认错，陈小蓉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若是不诚恳，她一定不会接受，那她的脸就像是被人踩在脚下摩擦，她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第230章 跪地求饶 她再次拎起礼品，径直朝陈小蓉的家走去。 “叩叩叩——” 程琳深呼吸了一下，就连敲门都刻意的小点声。 “等等——”屋内传来悦耳的声音，“我现在就来！” 程琳站在门口，眸光沉静，就像静静等待着一场审判一样。 门“嘎吱”一下打开了。 开门的不是陈小蓉，而是陈小蓉的妹妹——陈小昭。 程琳高仰着头，依旧是那副高不可攀的面孔：“是你？你姐呢？” 陈小昭笑盈盈地说：“哦，她出去了，还没回来！你进来说吧，等她一会儿，她马上就回来了！” 陈小昭并不知道程琳与陈小蓉的恩恩怨怨，只知道她和姐姐是多年的同学。 “程琳，你变化好大呀！进来坐！” 陈小昭邀请程琳进屋坐一会儿，程琳拎着礼品欣然进门，坐在了客厅米色的沙发上。 程琳勉强笑笑，说：“哦，是吗？” “是啊，你变得很洋气，很漂亮，不像是从我们村子里走出来的！” 陈小昭拿出茶叶，开始冲泡茶水：“咱们乡里乡亲的，你和我姐还是同学，以后过来玩，不用拿东西，拿东西多见外啊！” 程琳浅浅笑笑，不作答。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姐，喝水！” 陈小昭把茶水端给程琳。 程琳接过茶水，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小口。 程琳说：“你也来城里了？” 陈小昭点点头，说：“嗯！” “在读大学？” 陈小昭连忙摇摇头，说：“没有，准备参加成人高考呢，每天都在学习。” 程琳说：“祝你顺利！” 陈小昭很腼腆地抿嘴一笑，说：“谢谢！” 程琳试探着问：“你姐最近在忙什么？” “她啊，最近在休假，她说从高中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寒暑假啊，双休日啊，都用来打工了，毕业以后，也没有停歇，一直都在工作，现在辞职了，刚好好好休假！前段时间，我们在村里开了几天的助农直播，效果还不错，帮乡亲卖出去几十亩地的滞销水果，不然那些水果就烂在地里了！” “哦？”程琳很感兴趣地问，“那……你们赚了多少呢？” 陈小昭摇摇头，说：“没赚，助农直播，乡亲们种点果树不容易，每年打理，好不容易开始结果了。若是烂在地里，大家手里就没钱了，日子紧巴巴的，不好过呀！我们没收钱，收到的款项都原数打到他们的银行卡账户里了！” “这样啊！”程琳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 “嘎吱——” 门开了，陈小蓉拎着一堆食品回来了，当她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程琳时，顿时石化了。 两个人几秒钟的对视，陈小昭看看陈小蓉，再看看程琳，感觉气氛不对，她连忙说：“姐，你回来了？怎么，不认识了？这是你的老同学程琳啊！” “我当然认识！”陈小蓉把手里的东西重重地往地上一丢。 她上前，指着程琳的鼻子骂道：“你来我家里做什么？你这个卑鄙小人！是还嫌害我害得不够惨吗？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陈小昭完全呆住了，她压根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琳淡淡笑笑，刻意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些，冷静一些。 程琳站起身来，拎起东西，来到陈小蓉的面前，她放低了姿态，说：“陈小蓉，我向你认错，是我不对，我不该在林经理的办公室，焚香，也不该把你们的衣服弄乱，拍那些让人误会的照片，故意制造绯闻，都是我不对……” 程琳语气诚恳：“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看守所里呆了好几天，我现在好不容易被保释出来……” 程琳把东西双手奉上，“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礼物，一盒人参，一盒燕窝，希望你笑纳，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陈小蓉就像看异类表演一样，静静看着程琳说下去。 “对不起，陈小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请你为我出具谅解书！” 说到底，还是为了谅解书！ 陈小蓉冷笑了一下，别过头去，唇角挂着嘲讽：“程琳，你也有今天？” 听到程琳说的这些话，陈小昭呆若木鸡，她想不到，程琳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对不起！”程琳很有诚意地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礼品我不收，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你不用怕下毒，我根本就没有下毒！”程琳说，“原包装，没有拆封过！” “我不要！”陈小蓉一字一顿道，“你拿回去，我也不会给你写谅解书！你应该受到惩罚！这是你应得的！” 程琳听到陈小蓉不松口，心里害怕了，表情立马失去了管理，她不再像方才那样冷静。 程琳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储蓄卡，塞进陈小蓉的手里，她用祈求的眼神望着陈小蓉，说：“小蓉，看在十几年同学情的份上，你原谅我啊，是我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就为我出具谅解书吧！这张卡里面，有五万块钱，你拿去，随便花，密码就在银行卡的背面！我求求你……” “你想用钱收买我？”陈小蓉唇角轻扯，她冷笑道，“哈哈……我是缺钱的人吗？” “我知道，这些年，你自己包工程，赚了不少钱！我知道你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男朋友，他什么都能给你，我知道我这五万块钱，你并不看在眼里，可是，我们十几年的同学情啊，你不能这么狠心，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陈小蓉不为所动，她把卡塞回程琳的手中，说道：“程琳，你若是真的看重我们的同学情，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况且，我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珍重的同学情吧？从前，你是怎么嘲笑我的？怎么奚落我的？我历历在目！” “对不起，我错了，陈小蓉，你原谅我啊！”程琳因为害怕会坐牢，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住陈小蓉的手，苦苦哀求：“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原谅我……” 第231章 轰出去 说到这里，程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哭了起来。 “出去——” 陈小蓉一把甩开了程琳，她拎起她的东西，打开房门，直接扔了出去。 陈小蓉拽着程琳的衣袖，直接将她轰了出去。 陈小昭看到这一幕，完全呆住了。 陈小蓉“砰”地一声关闭了房门，她转身，对陈小昭说：“以后不准再放她进来，你知道她做了多么无耻的事情吗？她险些毁了我和林陌然的感情！” 陈小昭摇摇头，说：“程琳，看起来一副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么能这么龌龊呢？” “她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人！”陈小蓉说，“在宿舍里，霸凌我，还鼓动其他人孤立我！若不是我脾气暴躁，直接把她打服了，我早就得抑郁症了！这种人，不要听她信誓旦旦地讲以后再也不会了，她是不会改的！” 程琳哪敢轻易放弃，她站在门口，趴在门上，拍打着房门，喊道：“陈小蓉，你不能这么绝情，你开门啊！你若是不签谅解书，我就要坐牢了！陈小蓉，你开开门啊！小蓉——” 陈小蓉坐在客厅里，打开了一包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陈小昭说：“姐，程琳还在外面！” 陈小蓉不以为然：“不用管她，等她喊累了，她就走了！” 结果，程琳哪里肯放过机会，她不停地敲门，声音也越来越大，都要到扰民的程度了。 陈小蓉忍无可忍，她打开房门，怒斥她：“程琳，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要休息了，你打扰到他们，他们可是会报警的，到时候，你若是在被抓进去，可就不那么容易取保候审了！” 程琳双手合十，小声说：“小蓉，我真的错了，我长这么大没有给人下跪过，我都给你跪下了，你原谅我，为我出具谅解书，好不好！你是不是嫌钱少，你要多少？多少都可以，我不想坐牢！呜呜……” 程琳再次双膝跪下，将手中的礼品，双手奉上。 陈小蓉依旧不为所动，她要的，就是要她受惩罚，一句道歉算得了什么？ 下跪而已，会演戏的人，也会下跪，她是模特，也是演员，这些对于她来说，又算什么惩罚？ 她不接受！ 绝不接受！ 陈小蓉面无表情地接过礼品，程琳以为陈小蓉心软了，没料到，陈小蓉将礼品直接朝楼下扔去，两个礼品盒子，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落在楼梯上，“嘣嘣嘣”滚到了楼下。 程琳满脸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她转过头，瞪大了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飞出来。 “陈小蓉，我好声好气地求你，想不到你做事这么绝！” 程琳咬牙切齿地奔下楼，去捡自己的礼品。 陈小蓉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你陷害我的时候，不也是做得很绝吗？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绝情？” 程琳恨的牙根痒痒，但是她有求于人，又不敢说太狠的话。 程琳原本不想回乡下去的，可是她取保候审，就是要利用这个时间来为自己争取谅解书的！ 既然直线救不了自己，只能走“曲线救国”那一套了。 程琳决定回乡下去，从陈小蓉的父母入手，只要攻克了陈小蓉的父母，让她的父母来说情，那求得谅解书的概率，就高了几分！ 程琳走后，陈小昭好奇地问：“程琳说焚香？焚什么香？可以让人迷失心智？” 陈小蓉说：“化验结果显示，是一种新型毒品，可以使人短暂昏迷，或出现幻觉，就像吃了毒蘑菇后的反应差不多，精神涣散肢体无力，醒来也不记得多少了……” 陈小昭诧异道：“这个程琳，胆子倒不小，还敢买毒品？！” 陈小蓉说：“一个妒妇，什么做不出来？” …… 程琳再次带着礼品，返回乡下。 这次，她又拎着东西来敲陈德海家的房门。 陈德海开门后，看见拎着东西的程琳，他有些恍惚，便往身后瞧了瞧，左侧右侧都瞧了瞧。 今天的时候，竟然和那天一样，是个黄昏。 陈德海抹了一把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笑了笑，说：“是程琳啊？什么事儿啊？陈小蓉不在家啊！” 程琳一脸恳切：“陈叔，我不找陈小蓉，我找你！” 陈德海眼中写满疑惑：“找我？什么事？” “陈叔，我有事有求于你，希望你能帮帮我，你若是不帮我，我可就没救了呀！”程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陈德海一听，吓坏了，他左右环顾了一下，连忙抓住程琳的衣袖，将她拽进了院子。 陈德海压低声音，呵斥她道：“你哭什么？让左邻右舍的听见，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你陈婶不在家，我身上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程琳抽泣着，压低声音，说：“我做错了事，得罪了陈小蓉，陈小蓉要起诉我，我不想坐牢！陈叔，我们是老乡，也是同学，我一时糊涂才做下错事，你就让陈小蓉原谅我这一回！这是一盒人参，一盒燕窝，价值不菲，对了……” 程琳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卡，递给陈德海：“还有一张五万块钱的卡，您笑纳！只要您让陈小蓉给我出具谅解书，这些都是您的！” “都是我的？”陈德海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程琳。 他刚想接那张卡，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把卡推了回去，说：“你得说清楚，这可是赠予！不是我勒索的！” 程琳诚意满满：“我会给您写张条子，证明这是我赠予的，您放心！” 陈德海眼睛放光，他拿着卡，不想撒手了，但是又想起程琳方才说，她做了什么对不起陈小蓉的事情，就连忙问：“你做了啥对不起陈小蓉的事情？你说一说，我得知道个大概，不能随随便便就收了你的东西！万一是那种不可饶恕的罪过，我哪里敢替我女儿宽恕你？” “我买了迷香，把她迷晕了，给她和林经理拍了几张照片……” 第232章 不知羞耻 “就几张照片而已？”陈德海不敢相信地问，“就几张照片，她就要把你送进监狱？” “嗯！” 陈德海不明所以：“几张照片，不至于吧？” “至于的，因为我拍照片的时候，把他们的衣服弄乱了！” “你说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陈德海一听，连忙把卡摔在了地上，“怪不得老二前几天回来，不让我提林陌然呢，原来是因为你，她跟林陌然分手了！你这五万块钱算什么？我那个女婿可是豪门贵公子！滚滚滚！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程琳蹲下来，捡起卡，说：“陈叔，陈小蓉已经和林陌然和好了，您就看在我们乡里乡亲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这五万块钱，是给您的，您随便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您只需要让陈小蓉，在谅解书上签个字而已！反正，他们也没有损失什么！” 陈德海一生穷怕了，听程琳这样说，心就动了。 程琳接着说：“您还要在村里生活，我想，您也不想和我爹做对吧？我可是我爹最宝贝的女儿啊！你们若是坚持把我送进监狱！我爹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陈德海点点头，接过了程琳递过来的卡，说：“我试试吧，不能保证她一定会同意啊！我那个二丫头，自小就要强，不听话，若是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这些钱，您拿去花，就算她不同意，乡里乡亲的，我也不会要回来的！这是我孝敬您的！” 程琳把话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她心里可打着如意算盘呢，陈德海若是花了这个钱，为了不还钱，就得卖力为她游说，说不定，就游说成功了。 就算他游说不成功，她也能拿着录音笔，去羞辱陈小蓉，嘲笑她，装什么清高？ 果不其然，陈德海拿到钱后，就去买了条上好的烟来“犒劳”自己，他还买了一身新衣裳，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更是去金店，给老婆挑了一条金项链一个金镯子，一枚金戒指。 这些东西买完，五万块钱就花得差不多了。 陈德海拿着三金，来到安置杜可莹的地方，找到了王秋菊。 王秋菊一脸的诧异，她翻了个白眼，嗔怪他道：“小样，还穿上新衣裳了？怎么？发财了？” “发什么财啊！种地种一辈子，也不可能发财的！” “那是怎么？新衣裳换上了，手里还拿的二十块钱一盒的烟？你以前，可是卷烟抽的！不知道过日子！” “老婆，你看看，这是什么？”陈德海从背后，拿出个大红色的纸盒子来。 王秋菊眼睛一亮，疑惑地问：“你该不会是给我买东西了吧？” “打开看看！” 王秋菊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大盒子，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条金项链，一个金手镯，一个金戒指！ “三金？”王秋菊眼睛铮亮，才亮了没一会儿，她又说道，“咱家生的都是闺女，又没儿子，你准备三金干什么？” “不是给儿媳妇准备的！”陈德海说，“咱家又没儿子！这是给你准备的！” “啥？”王秋菊一脸的惊愕，“你啥时候想起来对我好了？” “不对你好对谁好？” 陈德海从盒子里取出项链，帮忙戴在了王秋菊的脖子里：“年轻的时候啊，也没给你买过一件像样的东西，咱们这一辈子啊，算是虚度光阴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跟着我，白手起家，赚点钱，不够给爹买药的！也苦了孩子，唉！” “现在孩子都大了！咱们就不用替她们攒钱了，她们自己能赚，咱赚点啊，就自己花！” “那你也够狠的啊，一口气买这么多！家里有那么多存款吗？” 王秋菊虽然心里十分欢喜，但还是有些心疼钱！ “别心疼钱，钱是王八蛋，没有了咱再赚！”陈德海说完，又把金手镯戴在了王秋菊的手上。 王秋菊叹了口气，说：“小昭才离了婚，老大老三都离婚了，没有个归宿，你说咱女儿，咋这么命运多舛呢？” “小昭要去美国留学，你知道吗？”陈德海问。 王秋菊说：“啥，她们可没跟我说过！” “开始啊，我坚决反对，但是小昭铁了心要去，想想啊，咱们可能老思想了，听咱们的，都没有好结果，你看老二那个犟种，长辈说啥都不听，你看她，还挺有本事，干啥都能干成！” “她有那个心气！老三有吗？性子那么柔，跑那么远去读书，我怕她受委屈啊！” “小蓉说她出钱，不用咱操心，有钱，还能受啥委屈啊！”陈德海说，“说到底，还是咱俩没本事！” “咱就是种地的，有啥办法！”王秋菊说，“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给主家做饭了，她得有人陪，没人陪容易犯病，犯病就发狂摔东西！我还得收拾！” “那行，我走了！” 陈德海望着穿金戴银的王秋菊，满脸欣慰地走了。 人有钱，那可真是神清气爽，刷刷五万块钱，一天就这么花完了。 若换做从前，他可不敢想，他还有挥金如土的时候。 陈德海坐上进城的汽车，找到陈小蓉的家。 打开门，陈小蓉和陈小昭都有些奇怪，老爸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上门了？ “爸？” “爸？你怎么来了？” 陈小蓉和陈小昭，异口同声地问。 陈德海说：“怎么，我不能来啊？” 陈小蓉拿出拖鞋来，蹲下，帮父亲换上拖鞋：“能，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陈德海换了拖鞋，露出破了洞的袜子，一根脚趾头露出来，场面既搞笑又尴尬。 陈德海抱怨道：“这一进门就换鞋，真是不习惯，小蓉你这进城没几年，规矩倒是学了不少！” 陈小蓉说：“换拖鞋是为了不把灰尘打进屋子，好打扫！” 陈德海趿拉着拖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我来城里，是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儿？”陈小蓉问。 陈德海说：“是关于程琳的事！” 第233章 你到底想要怎样? “你也知道了？”陈小昭忍不住问。 “嗯！”陈德海点点头，说，“她爸爸是村长，我们一个村子里住着，事情不严重，不要闹的这么僵！” “爸，你知道什么？”陈小蓉不满地说，“什么叫事情不严重？怎么不严重了？你知道她做了多么无耻下作的事情吗？” “她说，她拍了几张照片……” “是几张照片那么简单吗？”陈小蓉都不好意思说，“她用迷药迷晕了我们，把我和林一铭的衣服弄乱，摆拍，然后捏造新闻，造谣我和林一铭之间的关系！我能原谅吗？因为她，我和林陌然都分手了你知道吗？” “知道，不是已经和好了吗？”陈德海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她会改的！” “我饶她一次？呵呵！”陈小蓉冷笑，“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性格霸道，自高自大卑鄙无耻的人，她就不会改！爸，你若是来这里，是为了替她求情，那你就来错了！我是不会原谅她的！免谈！” 陈小蓉摆摆手，要撵父亲走：“爸，你回去吧，我这房子呢，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没有你睡的地方，再说了，我也没去菜市场买菜……” “啥！还想赶我走？”陈德海一听，顿时暴走，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哼哼地说，“我来都来了，你不招待也得招待，我可是你亲爹！家里没有菜，去饭店吃！” “爸，你能不能别添乱！”陈小蓉抱怨道，“本来被她造谣，我就已经挺烦的了，你竟然还让我原谅她？可笑！我可没心情请你吃饭，让小昭去请你吧，我在家吃泡面！” “哎，我……”陈德海想要说他已经收了程琳的东西和卡，钱他都已经花光了，但是他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又咽了回去。 因为坐了半天的车，肚子有些饿了，见陈小昭换鞋，拉着他要去吃饭，他就跟着出了门。 陈小昭握着门把手，问：“姐，你真的不去吃饭了？” “没心情，你带咱爸去吃吧！我随便吃点就行了，我不饿！” “那好吧！”陈小昭关上门，带着父亲去了楼下的饭店，点餐去了。 几个小时后，陈小昭一个人回来了。 “爸呢？”陈小蓉问。 陈小昭站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说：“我给他安排了酒店，让他住下了！” “咱爸咋想的，竟然替外人说话，听了叫人生气！”陈小蓉到现在还没消气。 “咱爸可能就是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吧，农村的老人，都这样的想法，不想得罪人！” “我没想得罪她啊，是她先招惹我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原本以为，第二天陈德海就回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来了。 这次，陈德海还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好多的菜回来。 陈小蓉打开房门，看见父亲手里拎着菜，有些嫌弃地说：“爸，你怎么还没走？” “你不送我，难道让我一个人走吗？” 陈德海很自觉地换了拖鞋，拎着菜去了厨房，把菜放在了地上。 他要办的事，还没办成呢，能走吗？ 钱他都花完了，别人吩咐他办的事，他得办成呀，办不成，那不麻烦了！ “小蓉啊，你和程琳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乡里乡亲的，你就放她一马不成吗？”陈德海语重心长地说，“她爹，可是村长啊！” “村长怎么了？村长的女儿就能随便欺负人了？你去告诉她，她就算是市长的女儿我也不怕！再说了，我现在都已经不在村子里生活了，我还怕她做什么？” 就算是换做从前，她也没有怕过程琳呀！ 她自小就是个反骨。 “我是说，你就看在大家都是乡亲的份上，原谅她一回，她也跟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了！人啊，做事不能做得太绝！我跟程琳她爹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样把她弄进监狱，不太好啊！” “爸，我就纳了闷了，到底程琳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女儿？你怎么帮她说话呢？我不同意，你再说，再说现在就回去吧啊，我送你去车站！” “我是你爸，这事，你必须得听我的，给她签了谅解书！” 陈小蓉套上外套，开始换鞋。 陈德海一看，陈小蓉软硬不吃！他也有些慌了，他往沙发上一坐，稳若泰山：“我不走，事情还没解决呢，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是不是？”陈小蓉点点头，说，“好，很好，那我走！” “哎，你——” 陈德海见陈小蓉要走，他连忙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好好，我怕了你了，小蓉啊，你有种！” 陈德海换好鞋，打开房门，刚要走，又退了回来。 陈小蓉诧异地转过头，望向门外。 只见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程琳！ “你怎么又来了？”陈小蓉怒斥她道，“你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陈小蓉，你的父亲，收了我的钱和礼品，你要帮我写谅解书的呀！你父亲已经答应我了！” 这一次，程琳的口气有点大，也不像从前那样低眉顺眼的了。 陈小蓉的目光，从程琳的身上移开，落在陈德海的脸上。 陈德海被陈小蓉那双审视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他搓了搓手心，说：“啊……那个……嗯……是……” 那个“是”字，说得比蚊子声音还小。 “陈叔，是不是呀？你大点声呀！让陈小蓉听一听，不能收了我的钱，不办事呀！”程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她拿出录音笔，找出那条录音，播放了起来。 录音笔里，传来陈德海的声音：【我试试吧，不能保证她一定会同意啊！】 听了一半，很明显，陈德海收了程琳的礼物和银行卡。 “够了！”陈小蓉很不耐烦地打断了程琳，说，“我爸收了你多少钱？我还给你！” “陈小蓉，我好心好意地求你，还给你下了跪！现在你父亲也收了我的钱和礼物，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第234章 用钱砸脸 陈小蓉冷笑一声，道：“程琳，我想要你坐牢！” 程琳倒退了一步，说：“陈小蓉，你，你——” 她无计可施，气得浑身发抖。 “小蓉啊，钱我都已经花完了，东西我也吃了！你就……别追究了吧！反正……你也没有少块肉！” “这是少不少块肉的事情吗？”陈小蓉别过头去，瞪着父亲，“她毁坏我的名誉，这是两盒礼品就能宽恕的事情吗？” 程琳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啊，我不要去坐牢，你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求求你……” 程琳“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上，她拉住陈小蓉的手，目光中满是祈求。 陈德海看着程琳那副可怜样子，也附和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我爸到底收了你多少钱？” 陈小蓉甩开程琳的手，说：“别碰我的手，我嫌脏！” 程琳捏着自己的裙角，咬了下嘴唇，说：“五万！你是不是嫌少，我可以再加两万！只要你肯签谅解书！” “你真心悔过了吗？呵呵……”陈小蓉冷笑一声，轻蔑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程琳，上下左右扫量着她。 这一次，她的尊严真的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陈德海过意不去，走过去，要把程琳从地上扶起来。 陈小蓉道：“不要扶她，让她跪着！跪到我回来为止！” 陈德海不明所以，望着陈小蓉款款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程琳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声不吭。 她想起被张赖子骚扰的屈辱的过往，再想想自己如今这个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又恨又委屈，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这时候，楼上的邻居拎着垃圾下楼，看到跪在楼道里的程琳，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她手中的垃圾，从程琳的头上飘过，才想起来说道：“麻烦让一让，借过借过……” 程琳跪着往门里挪了挪。 陈德海把房门给带上了，他生怕程琳进屋。 陈小蓉用塑料袋装着一些东西，回来了，她来到程琳的面前，用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仰望着她。 “程琳，我就原谅你一次！” 程琳听了，喜出望外，她笑着流出眼泪来：“陈小蓉，是真的吗？你真的同意签谅解书了？” “对！”陈小蓉打开塑料袋，程琳低垂下头，看到袋子里装满了钱。 她有些疑惑地望着陈小蓉，不知道她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陈小蓉从袋子里抓出粉色的钱来。一把一把砸在程琳的脸上，程琳皱着眉头，紧闭着嘴巴，脸被纸币打得有些痛，她抽泣起来。 “程琳，用钱砸我啊？！”陈小蓉挑眉，轻笑道，“哈哈哈……这世上，只有你有钱啊？！我也有啊！五万块是不是！我还给你！爸，记得用手机录音，免得她以后不承认！” “程琳，钱，我还给你了！够不够，你数一数！只多不少，五万多，那两盒礼品的钱我也还给你了！数清楚了没有？数清楚了，就给我滚！” 陈德海一脸懵逼地拿出手机，拍了视频，视频里，程琳跪在地上，她的头上身上和脚下，全都是钱！ 陈小蓉把剩下的钱，全部洒在程琳的头顶，纸币顺着她的头顶，滑落在地。 程琳跪在地上，开始捡钱，样子十分狼狈，她嘴里嘟囔着：“我说过是赠予的，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怎么能行呢！你不要，我可是不会给你签字的哦！”陈小蓉冷哼一声，抱着双肩，站在那里，低头，冷眼看着程琳。 程琳紧咬着嘴唇，捡干净钱，重新塞回袋子里。 她从身上找到早已打印好的谅解书，上面一字一斟酌，都是王律师亲手为她拟好的，只需要让受害者签字就可以了。 陈小蓉接过谅解书，上下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在上面签了字。 她把谅解书还给程琳，说：“做人呢，不要这么卑鄙，你的伎俩，不过是小儿科，别人不做，只是不屑于做，并不是不会做！倘若你以后再敢招惹我，可就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了！” 程琳接过谅解书，很诚恳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她转身朝楼下走去。 陈小蓉说：“还有啊！受害者不仅我一个人，还有林一铭，他可是豪门贵公子，你要想一想，他并不缺钱，区区五万块，能不能让他咽下这口气！” 程琳停住脚步，怔了几秒钟，朝楼下走去。 就连与她一向都不对付的陈小蓉，都谅解了她。 程琳抱着一丝希望：林一铭是男人，他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程琳走后，陈小蓉和陈德海一起回了家。 陈小蓉关上房门后，一脸正气地瞪着陈德海，直把陈德海看得手足无措起来。 “小蓉，你干啥这样看着我？” “爸，你很缺钱吗？”陈小蓉质问他道，“我每年都给你包红包，不够你花吗？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挥金如土了呢？” “没有，我没有！”陈德海梗着脖子别过头去，“我那是给你妈买了金项链和金镯子！” “哟，老了老了，还想起对我妈好来了？”陈小蓉忍俊不禁，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父亲，说，“这里面有两万块钱，你拿去花！” “为啥又给我钱？” “免得你再花别人的！”陈小蓉义正言辞地说，“以后不准花别人的钱！小时候，你明明教过我，别人家吃饭的时候不准在别人家待着，回家吃！你现在怎么还学会了占人家便宜了？” “我开始是不接受的，她一个劲的求我，我不好意思拒绝，就接了……”陈德海说，“那我拿着了？” “你拿！”陈小蓉端起咖啡杯，冲了一包速溶咖啡，说，“过段时间，小昭要参加成人高考，学费我都准备出来了，还有将来她要去美国留学的，所以就不给你那么多钱了，乡下花钱的地方少，你也省着点花！” 听见陈小蓉这么说，陈德海怔了一下，立马把卡放在了茶几上：“那这钱我不要了！” 第235章 苦苦哀求 “给你的，你拿着吧！省的你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跑去要那不义之财！” “我……” 陈德海想要解释，又咽了回去。 他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收别人的东西了，你不说小昭读书的事儿，我还忘了呢！留学得花那么多钱呢！ 我和你妈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自己能照顾自己，你妈在杜可莹那里当保姆，一个月也有一万多的收入，虽然她没把钱给我，但是我没有钱花的时候，她会想着我的！” 见陈德海说得这么诚恳，陈小蓉也就不强求了。 父母还年轻，还不到天天要钱花的时候。 况且现在，她也是在吃老本，她的事业，也没有走上正轨。 陈德海起身，准备往门外走，他说：“那行，既然你和程琳的矛盾也解决了，我就回去了！” “爸，不留下来吃个晚饭吗？” 陈德海的话里，还有些许倔强：“不了，你不是说没买菜吗？” “你不是去菜市场买了吗？”陈小蓉说，“小昭一会儿上完补习班的课就回来了！” “那行，那我去做饭！” “你会做啥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你做过几次饭！”陈小蓉起身，说，“你坐这儿看电视吧，我去做饭，等小昭回来了，你问问她学得怎么样了！” “嗯。”陈德海坐下来，心安理得地打开电视机，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 …… 程琳离开陈小蓉的住处后，就去了公司，打听林一铭的消息。 公司前台说，林一铭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预计明天会回到公司。 程琳喜出望外，陈小蓉这边的谅解书，她已经拿到了，希望林一铭这边，也不要为难她 第二天，程琳再次来到公司，打探消息，门卫告诉她：“林经理已经回来了，但是您要进去，需要提前预约！” 程琳被门卫拦在了门外，心有不甘。 她拿出手机，打给林一铭：“林经理，我是程琳，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林一铭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好意思，我很忙。” 不等程琳说第二句话，林一铭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琳不肯放弃，她迎着寒风，站在门外。 因为寒冷，她踱着步子。 大雪纷飞，洋洋洒洒，飘落在大地上，地面，很快便铺上了一层糖霜。 门卫望着站在寒风中的程琳，打开窗子，冷冷问道：“林经理没时间，不想见你，你就走吧，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冷吗？” 程琳说：“我等他出来。” “林经理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呢！”门卫冷眼看了她一眼，接着关上了窗户。 程琳觉得自己的脚都要冻僵了，肚子饿得也有些痛。 她环顾四周，发现附近也没有什么饭店。 程琳敲了敲门卫的窗户，说：“我去买点吃的，如果林经理出来了，你通知我一声！” 门卫说：“我干嘛要通知你？” 程琳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了门卫的手心里：“可以了吧？” 门卫的脸上，立马堆上了笑：“可以可以，谁还跟钱过不去啊，你把手机号给我，林经理出来了，我立马打给你！” 程琳把自己的手机号写了下来。 她在不远处，找了家包子馆，买了一笼小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她不敢去店里吃，怕耽搁的时间太久。林一铭若是走了，她还要继续蹲守。 来回不过半个小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程琳“嘎吱嘎吱”踩在雪地里，她看见林一铭走了出来。 程琳怔了一下，连忙奔过去，想要向林一铭求情，却不料脚下一滑，人直接跌进了林一铭的怀里。 林一铭扶了程琳一下，发现对方是程琳后，没好气地叹了口气，他道：“是你？” “是我，林经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你拍照片发帖子的时候，有想到过今天吗？你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你不知道吗？一句‘我错了’，就能弥补你犯下的错吗？” “林经理，求你，念在我年纪小，你发发慈悲，饶过我这一次，我真的不想坐牢，我若是坐牢了，就毁了！林经理——” 程琳包子也顾不上吃了，直接被她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她很不见外地挽起林一铭的胳膊，仰起头，祈求道：“我在外面等了你一天，我的脚都要冻僵了，我们去办公室谈好吗？” 程琳自是知道，林一铭风流成性，她自持有几分姿色，她是宁愿献身，也不愿意坐牢。 林一铭见她鼻子冻得通红，知道她确实是等了一天，便同意了，进屋去说话。 门卫刚想打电话通知程琳，却发现程琳已经跟在林一铭的身后，进来了，他便停止了拨打电话。 回到办公室，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办公室里，涌动着淡淡的清香，那味道，是林一铭身上的香水味。 “林经理，陈小蓉都已经原谅我了，您大人有大量，也原谅我这一次！” “我本不应该再让你进来的，只是……”林一铭停顿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封，说道，“只是你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开，所以让你进来领一下！你不要妄想，我会在谅解书上签字！你破坏我的名誉，导致公司股票下滑，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了的！很抱歉，程小姐，我会对你提起诉讼，你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程琳一听，心里擂鼓一般“咯噔咯噔”跳个不停，她也顾不得掩面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跪着爬过去，一只手扯着林一铭的裤脚，祈求道：“林经理，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要坐牢啊！” 程琳拼命摇着头，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的手缓缓上移，抚上林一铭的大腿，她的手落在林一铭的皮带上，手颤颤巍巍的，想要解开。 林一铭一把按住了她那葱段一般纤长的手，一把甩开了。 因为林一铭的力度很大，程琳一下子就被掀倒在地，她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林经理，我准备了赔偿金，五万块，您收下，原谅我……” 第236章 争执 程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再次爬过去，放在林一铭的腿上。 林一铭伸出手指，将卡弹飞了。 银行卡孤零零地飘落在地上。 林一铭嗤之以鼻地一笑，说：“区区五万块，你就想收买我？呵呵，你可真是自不量力！” 程琳见他软硬不吃，她只好使出最后一招。 程琳把外套脱下来，丢在地上，然后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上衣扣子，衣服干脆利落地一扒，直接露出雪白的肩膀。 春光乍泄，白得耀眼刺目。 林一铭咬着牙，别过头去，不看她。 他指着门，冷冷呵斥道：“出去——” 程琳跪着爬过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林一铭，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林一铭呼吸渐渐急促，显然，他对于女人的身体，是有反应的，但是心里却是极抗拒的，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林一铭一把推开她，程琳被他掀翻在地，她的头“砰”地一声撞在桌角上，有血溢出来，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林一铭瞪大了眼睛，看着程琳捂着额头呻吟，他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他问：“你有没有事？” 林一铭放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创可贴，丢在她的身上，语气冰冷道：“你走吧！自己去处理一下！以后不要再来了！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程琳放下所有自尊，也没有求来林一铭的谅解书，她只得拿着自己的银行卡和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灰溜溜地走了。 因为两个受害者，有一个人签了谅解书，所以程琳，应该不会判太狠。 王律师为程琳做了“买卖毒品”的无罪辩护，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自己买的就是毒品，加上网站宣传的，也并不是毒品，所以她是不知情的。 王律师是一位很有经验的律师，所以她成功了，程琳被判无罪。 但是民事诉讼方面，林一铭并不谅解，他对程琳提起了诉讼。 王律师说，这件事情，证据确凿，林一铭又是富家子弟，人脉甚广，他聘请的律师也是业界十分有名的律师，所以胜算并不大，程琳也许会面临一年左右的刑期。 不管怎么样，王律师会做最大的努力为她辩护。 程琳担心自己真的坐牢了，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了，于是，她去商场，买了些礼物给自己的爸妈。 程琳拎着几大包东西进门的时候，程母笑盈盈地迎过来，问到：“琳琳，怎么今天有空啊？最近工作不忙吗？” “嗯，不忙。”程琳说，“也许，以后会有一段时间会出差，可能会很久才回来。” 程琳想蒙混过去，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可能会坐牢。 “妈，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程母接过衣服，穿上，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说：“合适，合适！” 剩下的几袋子，都是些补品之类的。 程琳原本想要给父亲也买几件衣裳的，可是想起他和妇女主任的事儿，她心里就厌恶，决定不买。 程父也感觉出来，女儿这几年，对他有些疏远。 他故意调侃道：“这丫头，怎么只给你妈买衣服，不给我买呢？” 程琳没好气地说：“你有衣服穿就行了，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 程父被女儿怼了一句，便不再自讨没趣，扭头就走了。 程母在厨房活面，程琳也跟过去，帮着切菜。 程母突然说：“琳琳啊，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问。”程琳说，“怎么，跟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程母停住了手里的活儿，问道：“你和张赖子……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程琳听了，心里一颤，生怕她所经历的龌龊事，被母亲知道了。 “没，我能跟那个老光棍子有什么过节？”程琳的脸一拉，否认了。 程母说：“村里有些闲话，说……” 程琳瞪着眼睛，追问道：“说什么？” 程母说：“有人说，看见你进了张赖子的家，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第二天，就发现张赖子的眼睛瞎了一只！” 程琳不说话。 程母接着说：“那是个老光棍子，你去他家里做什么？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一个人没事别踏进他的家门，名声都坏掉了！” 程琳满脸的愤恨：“妈，你以为是我想的吗？是他把我拽进去的！” “这个张赖子，真是活腻歪的，谁的女儿，他也敢碰！你可是村长的女儿！” “村长的女儿怎么了？”程琳反问，“村长和妇女主任的破事，全村都知道了，还被张赖子拍了照片，他说要把照片印出来，挨家挨户的发放，每个人都发一张！我读高中的时候，心智不成熟，被他要挟后，被他猥亵，也不敢说出来……” “什么？”程母惊呆了，她把手里的面一摔，骂道，“这个张赖子，看我不去他家，打死他这个臭不要脸的！” 程琳一把拉住了母亲，说：“妈，你还嫌这事不够难看吗？你还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高中时候的事，还去翻它做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程琳咬着嘴唇说，前几天，他拽我进屋，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在我的激烈反抗下，戳瞎了他一只眼睛，他也没有追究，就当是扯平了！” “你糊涂啊！”程母怒道，“他说他拍到了你爸和妇女主任的照片，你就相信啊？万一他是唬你的呢？你也相信啊？你个小姑娘家，怎么就那么老实呢？怎么就那么傻呢？” “是，我傻，行了吧！”程琳抽泣道，“我为什么相信，我亲眼看到过父亲和妇女主任，两个人在板凳上苟且！” 说完，程琳转身走出厨房，拎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跑了。 在村头，她遇见了张赖子，张赖子一身破烂的衣裳，衣领子也包了浆，他的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的褶子一层又一层，深得可以夹死蚊子。 看到程琳的身影，他扯着嗓子喊道：“程琳，是你啊，回来啦？” 第237章 跳入万丈深渊 程琳不理他，自顾自向前走去。 没想到张赖子跟在她的身后，脚步越来越快。 他突然箍住她的脖子，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俩好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这么狠，把我的一只眼睛戳瞎？” “谁跟你好过？”程琳扯下他的胳膊，狠狠踹了他一脚。 许是张赖子真的老了，他被程琳一脚踹在地上，骨头生疼，“哎哟”半天没有爬起来。 “你不跟我好，你怎么还给我钱，还让我去城里跟踪陈小蓉？你这个臭婊子，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程琳指着张赖子，怒斥他道：“张赖子，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我早就不是不经世事的无知少女了！戳瞎你的眼睛又怎么样？你再敢用你的脏手碰我一下，我就戳瞎你的另一只眼睛！” 程琳脚步匆匆地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张赖子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落日的余晖，许久没有说话。 他脚步阑珊地走向山间，怔了一下，回想起自己的从前，也曾有过老婆，也曾有过情人，最令他骄傲的是，老婆和情人还为他撕过b，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日复一日的清晨和晚上，没有意思。 “无趣。”张赖子咧开嘴，露出残缺不全的黑褐色牙齿，苦笑了一声，他眼睛一闭，身子向前一倾，便一头扎进了万丈深渊。 张赖子自杀了。 没人知道他死在哪里了，也没有人在意。 程琳因为诽谤罪，被判入狱六个月。 起先，没有人知道她进了监狱。 直到，监狱里有人认出她。 那人出狱后，就把消息带回了村子，并且很快传遍了十里八村。 最后，传到了程琳父母的耳朵里。 程父不明白，自己大学毕业的女儿，怎么会锒铛入狱，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儿进去那么久了，也不跟父母说一声。 程母焦急地说：“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她爹啊，你倒是想办法啊，想办法把她给捞出来啊！” “监狱是我开的吗？我想捞就能捞出来吗？”程父指着程母，怒斥她道，“都是你惯的，你生的好女儿啊！简直给我们程家丢人现眼！” 程母再也忍不住，跳着脚，破口大骂起来：“什么都是我惯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吗？她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你！” 程母说：“是你教子无方！” 程父说：“是你泼皮无赖！” 两个人互相指责，骂到愤恨处，两个人互相扭打起来。 程父先是甩了一耳刮子过去，打在程母的脸上。 程母也不甘示弱，直接扯住了程父的头发，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摔倒在地上，像一对互相撕咬的狗，难舍难分。 男人毕竟力量大，程母很快败下阵来，她的脸上青紫一块，头发也掉了一撮，程父的脸上有几道抓痕，耳朵也被指甲抠出了血。 程母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道：“我造了什么孽啊，嫁到你们家！你这个负心汉啊，我给你生儿育女，你却在外边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和妇女主任那些破事，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人模狗样的，你还当什么村长啊！是你害惨了女儿啊！女儿被张赖子那个泼皮无赖占了便宜……” “你说什么？”程父走过去，一把扯起程母的衣领，怒视着她，“张赖子什么时候占了我们女儿的便宜？” “高中的时候，张赖子拿着你和妇女主任干那事的照片，要挟她就范，她就被他占了便宜！你这个狗养的，自己不当个人，还害了我们女儿！” “那张赖子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他算账！” 程母仰着头，望着程父，说：“张赖子都失踪几个月了，谁知道他上哪儿了！” 程父责怪她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也是才知道，我怎么早说？”程母一把打掉他的手，说，“闺女不让我说，她说她以前不敢说，现在长大了，也没必要再说了！说了也没证据了！ 说了，除了成为村里人的谈资，没有任何好处，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md,这个张赖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程母抓着程父的衣袖，说：“人都找不到了，上哪儿打断他的腿？现在当务之急，是去监狱里看咱们的女儿啊！问问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把她给弄出来啊！” 两个人打也打了，私人恩怨暂且放在一边，先把女儿的事情搞清楚再说。 事不宜迟，两个人收拾完东西，当天就坐车去了市区，找到关押程琳的那所监狱，申请探视。 程父程母坐在程琳的对面，双方隔着一面镜子，说话需要打电话才能听到。 程琳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父母，她有些迟疑地拿起电话，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程父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就是啊，我们知道了，也能帮你周旋一下啊，你一个女孩子，知道什么啊？” 程琳早已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她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之前请了律师，只是关押六个月而已，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四个月，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出去了！” 程母左右环顾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张赖子失踪了，是不是被你杀了？” 程父瞪了程母一眼，小声道：“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有监控的！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她被判六个月，肯定不是因为张赖子的事情了！” 程琳说：“我是因为……”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因为和陈小蓉结仇，做了一些伤害她的事，这件事牵扯到了林家大少爷，被林家大少爷给送进来的！” “你和陈小蓉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她怎么能这么狠，把你送进监狱啊？” “我破坏了她和她男朋友的感情，你们别问了，问了你们也不清楚！” 程母说：“这个陈小蓉，也真是的，做错了事，你给她道个歉不就完了吗？乡里乡亲的，做事怎么能这么绝呢？” 第238章 你不想我? 程琳问：“你们刚刚说，张赖子失踪了？我记得我离开村子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程母说：“失踪了，仔细想想，好像就是你离开村子那天失踪的！” “琳琳啊，那我们去打听打听，给谁送点礼，把你早点弄出来！” 程琳摇摇头，说：“还剩下两个月了，我好好表现，差不多就快出来了，没必要再花那个钱了！你们在村子里，挣个钱也不容易！” 程琳的父亲，虽说是个村长，但是官小的很，又是穷山沟，哪有那么多油水。 “探视时间到了！”警员走过来，打断了他们。 程母连忙说：“琳琳，你缺什么，你跟妈说，妈给你送过来！” 程琳摆摆手，说：“这里什么都有，不缺什么。” 电话切断，程琳被警员架着，离开了探视室。 程琳父母面面相觑，离开了探视室。 …… 晚上，陈小蓉为林陌然接风洗尘，特意去菜市场买了好多的菜。 饭局选在林陌然在市区的大别墅里。 陈小昭第一次来，就被这么漂亮的别墅给震撼住了，她好奇地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望着院子里的鱼池，说：“天啊，你男朋友可真阔气啊！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院子还这么大！” “还好吧！”陈小蓉说，“林氏集团，在他爷爷那辈，就已经做得很大了！” 北方人习惯用饺子招待贵客，接风洗尘也不例外。 陈小蓉姐妹俩，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又是炒菜，又是包饺子。 等林陌然回来的时候，一大桌子的菜和酒都准备好了。 席间，陈小蓉向林陌然介绍：“陌然，这是我妹妹，陈小昭。” 然后又向陈小昭介绍：“小昭，这是我男朋友，林陌然！” 陈小昭抿着嘴笑笑，清澈的眼眸，在林陌然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我好像见过林先生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陈小蓉转过头，望着陈小昭，疑惑地问。 陈小昭说：“你读初三的时候啊，我去给你送东西，看见他在不远处，看着你！” 原来，很多年以前，林陌然的眼睛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陈小蓉端起酒杯，对林陌然和陈小昭说：“我妹妹最近在读书，我们也很多年没有在一起了，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为我们的相聚干杯！” “干杯！” “干杯！” 三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玫红色的葡萄酒，在酒杯中晃动着，散发出诱人的香甜味道。 陈小昭也很识趣，吃完饭就走了。 陈小蓉在厨房洗碗，林陌然炽热的手，搭在她的腰间，顺着她的腰肢向下滑去。 “陌然，你老实一点！” 陈小蓉一把拍掉了林陌然的手。 林陌然从身后抱住她，嘴唇在她的脖颈摩擦：“你不想我？” “想。”她说。 “想，还不让摸！” “就不能洗完碗再说呢？”陈小蓉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万一妹妹突然回来了，让她看见了多不好，教坏小孩子！” “你妹妹都二十好几了，可不是小孩子了！”林陌然说，“她可识趣呢，吃完饭就走了，她肯定回去睡觉了！” 林陌然突然横抱起她，朝卧室走去。 “喂，陌然，碗还没洗呢！” “明天再洗！” 林陌然将陈小蓉丢在床上，整个身体覆盖下来，将她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吻上她的嘴唇，从轻柔到热烈。 灵活的舌，撬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口中横冲直撞，和她的纠缠在一起。 她的身子渐渐绵软，搭在他脖颈上的胳膊，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我想你……”他吻着她呢喃。 她的脸火辣辣的，轻轻“嗯”了一声，接踵而至的，是狂风暴雨般狂热的爱。 …… 深夜，他还想再要，被她拒绝了，她声音绵软地警告他：“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们一起沉沦吧！”他说着，再次用力地拥住她。 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很少分开。 只是分开了一周而已，他们却觉得分开了好久，思念就像决堤的河水，滔滔不绝。 即便是现在抱在一起，也恍若幻境。像是在梦里。只有相拥，相吻，才有真实存在的感觉。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两个人直到早上十点才起床。 陈小蓉都被赖床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她可是很少这么晚起床的。 陈小蓉去厨房做了点饭，熬了些蔬菜瘦肉粥，煎了几个鸡蛋和面包片，才喊林陌然起来。 林陌然起床后，洗漱完毕，看到陈小蓉准备的早餐，说：“你真好！” “嗯，有我这样的女朋友，当然好了！”陈小蓉帮他盛好粥，分好筷子，才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她用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粥，问他：“对了，这次缅甸之行，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我现在看成品，能看个大概，翡翠价值，按种水分类，最好的是冰种，然后是糯冰，糯种，最次就是像大理石一样粗糙的豆种……” 陈小蓉说：“嗯，这些我以前就学过了！原石呢，你会看吗？” 林陌然说：“原石，就算有经验的老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毕竟隔着一层皮，不切开，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样，所以人们才管买原石叫做赌石了，还是有赌博的成分在的。” “那林大哥有没有失手的时候呢？” “极少失手。”林陌然说，“下次，我带你一起去！” “好啊！” 陈小蓉笑笑，说：“这一次，你采购了多少？” “不多，还没切，不知道石头的品质怎么样！” 陈小蓉说：“那待会，我们一起去工厂，看看你这次是赚了还是赔了！” 林陌然欣然应允：“ok！吃完早餐就带你去！” …… 林陌然开车带着陈小蓉，来到林氏玉石工厂切料车间，拿出他从缅甸采购回来的原石，让师傅切开。 “小蓉，你猜猜这一块，买回来花了多少？” 陈小蓉望着林陌然手里的那块石头，只开了一点点窗，隐隐约约透着一点绿，但是不确定里面是否有裂痕，也不确定种水。 第239章 切料 陈小蓉从包里拿出手电筒，照了一下，说：“看起来蛮绿的，如果是帝王绿的话，那就值钱了！但是也要没有裂才能切出手镯，如果有裂，就只能切小吊坠了……” 她没有看过原石，不好判断，只是盲猜了一下：“我猜，有三十万？” 林陌然伸出两个手指，说：“两百万！” “两百万？”陈小蓉吃了一惊，她瞪大了眼睛，说，“缅币吗？” “人民币！” “陌然，你这可真是豪赌啊！万一不是帝王绿，或者种水不好，这么小一块，不就赔了吗？” “切开看看！” 林陌然把石头递给师傅，师傅用呲水的切割器，把这块石头给切开了！ 当师傅把光滑的石头，递给林陌然的时候，林陌然的眼中，满是惊喜。 陈小蓉从林陌然的手上拿过石头，两眼放光，不由得赞叹道：“哇，竟然真的是帝王绿啊！这价值就翻番了！” “有惊无险！种水到糯冰的帝王绿，只是边缘一角有一点点棉！不过不影响，那些边角料，切下来做吊坠，也可以卖几十万！” 能够切手镯的部分，就价值连城了，一只手镯也要卖几百万！ 这块石头，切开以后，妥妥的价值几千万了！ 陈小蓉好奇地问：“这块是你一个人挑的吗？” 林陌然摇摇头，说：“怎么可能，我哥带我！下一次，我们就可以单独行动了！” “等手镯和吊坠都雕好，我们直接开启直播带货吧！” “不过帝王绿，在网上卖，应该挺难成交的吧！”陈小蓉在林一铭的直播间做了这么久，也没有卖出去过帝王绿的手镯。 毕竟一只帝王绿，价值不菲，很少有人会选择在网上买这么贵的东西。 “我跟爷爷说过了，他会把市区的一家展厅给我，我们可以线上线下一起经营！” “好啊！”陈小蓉也信心满满。 随后，他们又开了一块木纳棉的料子，不赔不赚，料子表面看起来不错，只是切开以后有裂，不能切手镯。 不能切手镯的料子，就只能切小吊坠之类的，价值就没有那么高了。 陈小蓉拍了许多视频，准备回去以后剪辑，然后传到自己的视频账号上。 下午，陈小蓉收到王婶打来的电话。 王婶说：“小蓉啊，最近收到几条退款消息呢，该怎么办啊？” 陈小蓉的网店，接待员工，设置了王婶的账号接待。 近期她没有登陆后台，也没有注意到，后台有退款消息。 陈小蓉说：“你别着急，我看一下！” 陈小蓉打开后台，看了下后台的消息，有几条退款消息。 退款的顾客发消息说：有一个烂的，欺诈消费者，你们给我退款！ 还有一个顾客发消息说：快递没有送货上门，送到驿站就不管了，在那放了一星期，我才想起来我买了橙子，等我拿回来，全都长绿毛了，不能吃了！你们要赔钱！ 陈小蓉一一回复，她先是回复第一个顾客：您好，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路途遥远，有可能会有压烂的情况，这里给您退一只橙子的钱，请您把付款账号发过来，我们给您退款，请您查收！ 然后她又回复第二个顾客：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橙子本来就是生鲜，不能久放，这里会为您核实一下，核实好之后，会为您处理。 陈小蓉联系了快递员，快递员说给顾客发过短信了，顾客自己没有去取，跟他没有关系。 陈小蓉回复那名顾客，说：您好，我这边已经为您核实过了，快递员给您发过短信了，通知您去驿站取快递，您没有去取，导致橙子烂掉，这个是您自己的责任，我们这边不能赔偿呢！ 顾客就开始死缠烂打，直接申请了个仅退款不退货！ 陈小蓉点了拒绝！ 顾客也是个犟种，他直接确认收货，给了一个差评，并且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的小作文，来抨击她的网店。 陈小蓉联系了驿站，驿站调出照片，发现这名顾客，在当天就取走了货物。 所以，她说橙子烂掉了，要么就是说谎，要么就是在她自己家里烂掉的。 陈小蓉在差评里回复道：这位顾客，驿站有录像，拍到您在快递到站的当天，就取走了货物，所以，并没有在驿站存放一周的情况！您是把橙子都吃光了以后，又来申请退款的吗？您如果买不起，我这里可以送您一箱，但是您这样污蔑，这边是不会低头的。您这是申请仅退款，不退货，想要白嫖，白嫖不成，您就给差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清者自清！我们的果子都是现摘的，不存在发绿毛橙子的现象，谢谢！ 这两个退款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王婶把那一只橙子的赔款，在微信上转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在车上，一直剪视频。 林陌然问：“一路上都不跟我说话，就知道玩手机！” “我在剪视频啊！”陈小蓉说。 “我们去看看我妈吧！”林陌然说。 “嗯！”陈小蓉点点头，“那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多准备几道菜，不然我们去了，不够吃！” “好！” 陈小蓉退出视频软件，打电话给王秋菊：“妈，我今晚和陌然一起回去吃，你多准备几道菜！” “好嘞，知道了！”王秋菊应允道。 “对了，伯母的病情怎么样？” 王秋菊说：“她最近很少发疯了，就是话不多，时常发呆！” 车子驶入大院。 王秋菊听见车喇叭声，就放下手里的菜，迎了出来：“小蓉，陌然，你们都回来了？” “嗯！”陈小蓉下车，朝客厅走去。 王秋菊已经炒好了几道菜，在餐桌上冒着热气。 王秋菊埋怨道：“怎么不早说，我好去菜市场买点好吃的！现在啊，厨房就些蔬菜和猪肉，没有牛肉羊肉和海鲜！” 陈小蓉解释道“我们刚从工厂出来，临时想起，要来探望一下陌然的妈妈！” “哦，她刚吃了药，睡下了，就别去叫她了，你们有什么话啊，明天再跟她说！” 林陌然说：“伯母，辛苦你了！” “嗨，都是一家人，可别这么见外了！” 王秋菊又回到厨房，炒了几个菜。 第240章 卡住脖子 晚上，陈小蓉躺在床上，刚要睡觉，林陌然就推门进来了。 陈小蓉起身，小声说：“你进来干嘛？” “当然是一起睡觉啊！” 林陌然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这里房间那么多，你干嘛要跟我一个房间！”陈小蓉嗔怪道，“出去，自己睡自己的！” “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不能一起睡了？”林陌然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捏了她的下巴，深深凝视着她，他呼吸暧昧，嘴唇将要落下来的时候，陈小蓉躲开了。 林陌然无奈地耸耸肩，说：“怎么，吻一下都不让了？” “我妈在呢！”陈小蓉说，“我们还是不要一起睡了，让我妈看见多不好！” “那怕什么……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又不是偷情！” “老人的思想传统，我们又没有结婚，怎么能睡在一起呢？这在我妈眼里，是绝对不允许的！你听话，去隔壁房间睡！” “那给我一个晚安吻总可以吧？” 林陌然俯下头，吻上她的唇瓣。 她的嘴唇柔软，吻起来甜甜的，不知道是因为错觉还是因为什么。 两个人热烈拥吻着，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嘎吱——” 一股冷风灌进来，两个人突然分开了彼此，同时望向门外。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是杜可莹。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直看得林陌然和陈小蓉心里有些发毛。 还是林陌然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说：“妈，你怎么起来了？” “林振天，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男人，你背叛我，我要杀了你——” 杜可莹突然冲过来，卡住林陌然的脖子，想要掐死他。 林陌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杜可莹突然卡住了喉咙。 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母亲，所以林陌然反抗的时候，不敢用太大力，怕伤害到她。 陈小蓉连忙抓住杜可莹的手腕，循循善诱道：“伯母，他不是林振天，他不是林振天啊，你松手，快点松手啊！” 杜可莹转过头，用凶狠的目光望着陈小蓉，她松开了林陌然，却又掐上了陈小蓉的脖子。 她愤恨道：“小柔，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背叛我？你还想要害死我，我要掐死你！” “咳咳咳……”林陌然方才险些窒息。 杜可莹人很瘦，力气却出奇的大。 陈小蓉被杜可莹卡得满脸通红，嘴巴张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林陌然连忙扑过去，掰开杜可莹的手指，陈小蓉解脱后，连忙跑出了卧室。 “妈，妈——”陈小蓉用沙哑的声音，喊着母亲。 王秋菊披着外套跑出来，问道：“怎么了？” “镇静剂，快拿镇静剂！” 王秋菊会意，连忙拿了镇静剂过来，递给了陈小蓉。 陈小蓉重新跑回房间，猝不及防地给杜可莹扎了一针，注射过镇静剂后，杜可莹很快就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林陌然把母亲抱到她的房间，为她盖好被子，才返回。 王秋菊紧张地问：“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当她看到女儿的脖子上有几个红印子的时候，她皱着眉头，心痛道：“你们睡觉怎么不关门啊，知道她精神不正常，还不注意一点！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敢不锁门的！就怕她突然发疯，睡梦中把我给掐死了！” 陈小蓉咳嗽了几声，问母亲：“平时，她也是这样，经常有暴力倾向吗？” 王秋菊摇摇头，说：“她有时候自言自语，说什么林振天背叛了她，还有一个什么小柔的……” “嗯，小柔应该就是栾欣柔，林陌然的继母！” 王秋菊口无遮拦地说：“总之，她应该挺恨他们的，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是陌然的爸爸对婚姻不忠吧……” “咳咳……”陈小蓉刻意咳嗽了一下，给母亲一个眼色，母亲便没有再说下去。 毕竟，这是林陌然的家事，当着林陌然，去讨论他的父母，也不礼貌。 “既然杜可莹已经睡下了，也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王秋菊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开门前，王秋菊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望着陈小蓉，问道：“今晚上，跟我一起睡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睡！”陈小蓉摆摆手。 王秋菊又看了一眼林陌然。 陈小蓉连忙解释：“陌然睡我隔壁房间，妈，你早点休息！” 王秋菊这才打开房门，回去休息了。 陈小蓉长舒了一口气，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她道：“你妈力气也真大啊！若不是我们在一起，我可就被她给掐死了！” 林陌然说：“嗯，但是他先掐的是我！” “心理医师联系得怎么样了？” “心理师说，可以为精神障碍的患者做心理咨询，患者会比普通人更迟缓和僵硬，心理师共感会感觉到危险感，比较考验心理师的功力。” “也就是说，不是不能做，是要在患者情绪相对稳定的时候做？” “我觉得，我妈其实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应该可以叫咨询师过来了？” 陈小蓉怔了一下，持怀疑态度：“就刚刚差点掐死我们，还比之前好多了吗？我不觉得啊！” “不知道你注意没有，我们刚带我妈出来的时候，她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头也不敢抬，眼神躲闪，像是惊吓过度一样，现在她走路，已经像个正常人了，可能看到我，像年轻时候的爸爸，唤起了她一些不好的记忆，她才突然发疯……” “你这样一说，好像是这样。”陈小蓉说，“那就把心理师带过来，为她做做心理疏导，如果心理师可以催眠，将二十多年前的秘密，全都说出来，那我们就可以为你的母亲报仇了！” “没错！” 陈小蓉掩面打了个哈欠，林陌然凑过去，小鸡啄米一般，她的脸颊亲了一下。 “我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陌然！”陈小蓉踮起脚尖，在林陌然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 第241章 偷偷溜进他的房间 两个人挥手道别后，陈小蓉熄灯，锁上了房门，钻进被窝，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受了些惊吓的原因，陈小蓉睡着之后，就开始做噩梦。 她梦见自己在黑漆漆的树林里奔跑，身后有个黑衣人在追她，她不停地跑，时不时回头看一下，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她低下头，看到一条胳膊粗的蛇，张着嘴巴，吐着蛇信子！ 陈小蓉惨叫了一声：“啊——” 她“腾”地一下坐起来，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就躺在卧室的床上，哪有什么暗夜森林，也没有穿黑衣服的男人，更没有蛇！ 但是，这个梦让陈小蓉心有余悸，她不敢关灯，开着灯继续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沉沉睡去。 鬼使神差的，竟然又接上了方才的那个梦。 她继续在森林里奔跑着，当她觉得甩掉了黑衣人，准备在河边歇歇脚的时候，却发现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他想要掐死她！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无比高大的男人，他戴着黑色的眼罩，脸上蒙着黑布，她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却感觉得到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她被他卡得几乎无法呼吸，双脚离地。 陈小蓉从未有过如此恐惧的感觉，她想要叫，却叫不出来。 她用指甲，狠狠掐着对面的男人，突然，黑衣男人化成了一团黑雾，消失了！ 她不敢停歇，继续向前跑。 她钻进了一望无垠的玉米地，玉米秸秆有一人多高，就像一块无边无际的绿纱帐。 她奔跑着，喘息越来越粗重，胳膊也被玉米叶子割伤了，有些生疼。 她仰望天空，发现天空中布满了黑色的乌云，就连月亮也躲在乌云后面，大地无比黑暗，天旋地转。 一个狮子头人脸的怪物，突然从天空中俯冲下来，陈小蓉捂着脸喊了一声：“啊——” 人再次从噩梦中醒来，她看了看手机，竟然只过了一个小时，她竟已做了两个噩梦。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胳膊上，有几道抓痕，像被猫抓过一般。 也许就是因为胳膊生疼，她才会梦见胳膊被玉米叶子割伤吧！ 陈小蓉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这几道抓痕，也许是方才跟杜可莹纠缠的时候，被她抓伤的。 陈小蓉打开自己卧房的房门，去了隔壁房间。 她没有开灯，掀开被子，钻进了林陌然的被窝里。 他的身体坚硬炽热，是她熟悉的温度。 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上下抚摸着，他的六块腹肌。 林陌然被她的动作给弄醒了，他一把攥住她的小手，警告她道：“女人，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嗯！”她乖巧地点点头。 “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刚刚明明坚决如铁，就是不要跟我一起睡，半夜竟然又偷偷跑进我的房间，爬上我的床……” 陈小蓉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膛，被他坚实的臂膀搂在怀里，这样才安心了。 她呓语一般呢喃：“我害怕。” “这不像我认识的小蓉，小蓉什么时候怕过？” “我做噩梦了！” “有我在，什么牛鬼蛇神都退散！” 他转过身，捏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低垂下头，躲开他的吻，将下巴放在他得肩膀上。 她的喘息暧昧不明：“陌然，你就不能老实点，让我妈听见了多不好？” “是谁主动钻进我被窝的？” 林陌然一把撩起她的裙子，抓住她的一条腿，搭在他的腰间。 完全不听她的狡辩，直接占领了她的领地。 她想要推开他，身子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她还是抵挡不住他的诱惑，跟他抵死纠缠在一起。 睡到早晨四点多的时候，陈小蓉醒了，她穿好睡衣，准备偷偷溜进自己的房间，假装昨晚就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免得引起母亲怀疑。 林陌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说：“起那么早？再睡会儿！” “再睡，我妈就醒了！”陈小蓉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陌然翻了个身，继续睡。 陈小蓉昨晚上做噩梦，没有睡好，这个回笼觉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 林陌然不叫她，王秋菊也不舍得叫她。 陈小蓉是自己饿醒的。 她的肚子咕咕直叫，起床看了下手机，才知道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她连忙去卫生间洗漱，梳理好头发，化了个淡妆，才去找林陌然。 打开林陌然的房门，却发现他不在，被子都叠好了。 王秋菊从厨房走出来，望着回廊里的陈小蓉，说：“才起来？啥时候养成睡懒觉的习惯了？” 陈小蓉哪里敢说，因为昨晚上没睡好，才起那么晚。 她连忙说：“嗯，昨天有心事，睡得有点晚，就起得有点晚了。陌然呢？” “他早就出去了！”王秋菊说，“我刚炒了青菜，熬了粥，我们一起吃点吧！” “那杜可莹呢？她起来了吗？” “起了，林陌然带她出去散了会儿步，没有发疯，吃了点药，又睡下了。” “嗯，熬的什么粥啊！帮我盛一碗吧，妈！” “皮蛋瘦肉粥！” 王秋菊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端过来，又把刚刚烙好的牛肉饼端了过来。 几盘青菜，也都是陈小蓉爱吃的。 “有妈妈照顾，可真好！” “好吃吗？” “嗯！”陈小蓉用力地点点头，说，“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王秋菊说，“陌然说，要去请什么咨询师，过来给杜可莹看病！” “心理咨询师！”陈小蓉补充道。 “哦，对对对！”王秋菊坐在陈小蓉的对面，说，“这吃药都没有恢复，这个叫什么心理咨询师的。有这么神吗？” “心理干预，在医学上，也是可以促进健康的！精神类疾病，其实更深层次的，是心理健康问题！” “哦，你这么说，是这么一回事，吃药不一定有用，心理干预，效果应该会更好吧？” 陈小蓉点点头，说：“有些精神类药物，正常人是不能乱吃的，吃多了，正常人也会变成真正的精神病！” 第242章 催眠 陈小蓉说完这句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忽然想到：杜可莹原来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为什么突然疯了？有没有可能，是服用了过多的精神类药物，才导致发疯的呢？ 这个想法，她一定要跟林陌然讲，免得他们走进误区，导致杜可莹的病，越治越严重。 林陌然开车，载着心理师回来了。 他们来到杜可莹的房间，心理师吩咐所有人都退出门外。 只留下他和杜可莹两个人。 杜可莹一脸警惕地望着心理师，心理师安抚着她的情绪：“我是一名职业心理师，我会打破时光的限制，让你回到过去，打开你的心结……” “整个过程非常安全，你可以放心！” 心理师打开清幽的音乐，音量调得很低，轻缓又催眠。 “放松，闭上眼睛，深呼吸，我从一数到五，你将回到过去，一，二，三，四，五……” 心理师问：“闭上眼睛，你现在回到从前，你刚刚生了你的儿子不久……你看到了什么？” “我打开房门，看到我的老公，和栾欣柔在一起！他们没有穿衣服……” “栾欣柔为什么会在你的家里？” “她是我的同学，小时候我们关系很好的，她家里很穷，吃不上饭的那种穷，我经常会带好吃的给她，她被父亲家暴，打出来的时候，我让她住在我的家里，和我睡在一起……后来，我和林振天结婚了，她也参加了我的婚礼，她祝福我的，她经常来我家里找我玩……” “谁曾想，她竟然在我怀孕的时候，和我的老公搞在一起，我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也就是说，从我结婚的那天起，他们就在一起了！” “她真的很有手段，她欺辱我，捆绑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最信任的人，全都背叛我……” 杜可莹的情绪开始激动，她的脸色特别差，人也几乎癫狂：“我要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 心理师连忙打开铃声，将杜可莹从催眠中唤醒。 “铃铃铃——” 刺耳的铃声，将杜可莹拉回到现实。 杜可莹的额头，出了一些虚汗。 她浑身颤抖着，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安静下来，深呼吸，你好好休息一下。” 心理师出去之后，对林陌然说：“二十多年前，她可能受到非人的虐待，才导致精神失常，单凭药物，也许是无法治愈的，心病还须心药医！” “非人的虐待？” “你母亲说，她被栾欣柔捆绑，欺辱……” 林陌然的大脑一片空白。 “方才的心理治疗，是否录音？” “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录音。”心理师把录音笔，递给了林陌然。 送别了心理师，林陌然攥着录音笔，道：“是时候找他们算账了！” 陈小蓉问：“倘若他们不承认，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我去找爷爷，让栾欣柔在我们全家人面前，当面对质！” 林陌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陈小蓉没有跟出去，王秋菊走过来，拉着陈小蓉的胳膊，问：“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去？” “这是他们林家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的确，她没有资格插手他们家的家事。 林陌然带着录音笔，来到爷爷奶奶的独栋别墅，将车子停在车库。 他风风火火地进门，问到：“我爷爷呢？” 保姆弯着腰，正在拖地，见林陌然来了，便道：“本来老爷子在高尔夫球场打球，接到你的电话，就赶紧赶回来了！现在正在后花园的摇椅上，逗鸟呢！” “好。” 林陌然朝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种满了各式鲜花，冬季长青的长寿花，五颜六色，开得一团一团的，煞是好看。 “爷爷——” 林陌然喊了一声。 林耀邦转身，望着林陌然，一脸慈祥地一笑，说：“然然，你好久没来看爷爷喽！” “前段时间比较忙！”林陌然说，“爷爷最近身体好吗？” “好，硬朗着呢！” 林耀邦虽然满头的银发，但是精神矍铄，身体没有发福，看起来十分健康。 “爷爷，我想问您一件事，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 “哦？”林耀邦见孙子如此认真，便躺在摇椅上，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说说看，你想问什么？” “关于我的母亲，我的生身母亲！” 林耀邦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永远的埋葬在时光里好了，谁也不必再提起。” “别人可以这样想，我不可以这样想，这对我和我的母亲不公平！” “林家上上下下，没有人愿意提起这个女人。”林耀邦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她也是我父亲明媒正娶进门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提？她受到的那些屈辱和不公平待遇，为什么不能提？是谁做了伤害她的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不然，我决不答应！” “爷爷，关于我母亲，你知道多少？我相信您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不希望听到谎言！” 林耀邦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然后摔下茶杯，说：“你的母亲，做出有辱门风的事，被林家赶出家门，这就是实话！” 林陌然反问：“她做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 “她与多名男子私通，并拍下照片，被人寄到林家，林家上上下下，都看到了那些不堪的照片！后来，她被林家赶出家门后没多久，你的姥姥姥爷也都死了。 不知怎么，杜可莹竟然疯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脱下衣服，又疯又笑，不知羞耻，林家为了颜面，就把她关了起来，每日服药，才能控制病情！” 林耀邦接着说：“后来，你爸爸娶了他的新恋人栾欣柔，林家为了掩盖这段丑事，就将她与振天的婚事给抹去了，对外声称，初婚就是栾欣柔！” 林陌然听后，心中愤恨不已，他打开录音笔，让爷爷听了杜可莹催眠时所说的那些话。 第243章 母子反目 “栾欣柔，和她从前就相识？”林耀邦疑惑道，“是她欺辱了杜可莹吗？” “是，是她害了我母亲，我要让栾欣柔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但是，杜可莹与多名男子私通，这是事实，是她不守妇道在先！” “也许你们看到的并不是事实！”林陌然说，“像栾欣柔这样手段卑劣的人，什么坏事做不出来，一定是她陷害我的母亲！” “爷爷，我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还我母亲一个清白，我的母亲已经够惨了，她疯了那么多年，谁为她说过一句话？栾欣柔，她不能欺人太甚！” 林耀邦转过头，望着林陌然，说：“我的孙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想要爷爷怎么做？” 林陌然说：“叫栾欣柔过来，与我当面对质！如果可以找到证据，我更希望她能伏法！” “ok！我这就叫她过来！” 林耀邦打了一通电话，把栾欣柔给叫了过来。 林老爷子还在，不管是林氏集团下面的房地产公司，还是玉石珠宝公司，他都持有最大股份，他说话，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栾欣柔并不知道，林陌然就在这里等着她。 她买了些礼品，穿着粉色的皮草，白色的高跟鞋，肉色丝袜，头顶上戴了一顶黑色贝雷帽。 一进门，她看见林陌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林陌然冷眼扫了她一下，暗道：果然是小妾作派，一把年纪了还穿粉色扮嫩，就算保养的再好，眼角的皱纹和唇角的法令纹也出卖了她。 她的手指甲上做了延长甲，也是她喜欢的粉色，还贴了钻石和亮片。 礼品往地下一放，她很夸张地作出一副很热情的表情，说：“爸，我给您买了些补品，希望您喜欢，今天叫我来什么事情啊？我刚刚在做美甲，做了一半就赶回来了！” 从前，林陌然并不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曾怨恨她不够爱自己，那时候，他也没有觉得她这么讨厌。 现在看起来，她哪哪都讨厌！ 一把年纪了，走路扭腰摆胯，一点都不庄重，眼角眉梢都透露着狐媚样。 林陌然的冷眼，让栾欣柔察觉到了，她有些不自在，用纤长的手指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忍不住说：“陌然也在？怎么不跟妈打声招呼啊？太没有礼貌了吧？” “那请问，你是我的妈吗？” 栾欣柔被这句话噎了回去，想必，他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必定是恨她入骨了？ 栾欣柔轻笑一声，说：“不管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就算没有生育之恩，也有养育之恩啊！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真是没教养！” 林陌然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目光逼视着她：“栾欣柔，你说实话，你什么时候带过我？我可是保姆带大的！小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你不爱我，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你不但不爱我，你还很恨我！若不是我的父亲和爷爷在，估计你早就动手把我掐死了吧？” “陌然，你这样说话，真是让人伤心啊！”栾欣柔假惺惺地拿出纸巾，掩面哭泣起来，“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为了几句闲话，就不承认我是你的母亲了？” “对不起，我已经做了亲子鉴定，你不是我的母亲，是事实！” “血缘有那么重要吗？就算那个疯子是你的母亲，你愿意认吗？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她只能让林家蒙羞，让你蒙羞！你是不是傻掉了！居然把一个疯子带走，奉若上宾！”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妈是怎么疯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说实话，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你！”林陌然目露凶光，他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掐住了栾欣柔的脖子，质问她，“你给我说，你是怎么害得她精神失常的！” “咳咳咳……爸，你快……快管管你的孙子啊……咳咳……” 栾欣柔转过头，望着林耀邦，露出祈求的目光。 林耀邦眉头一蹙，呵斥林陌然道：“都冷静一下，陌然，你放开她！有什么话好好讲！有我在呢！谁也不能在我面前放肆！” 林陌然这才松开了手。 栾欣柔被林陌然掐得，脖子立马红了，几道手指印显现出来。 她弯着腰，咳嗽了半天。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指着林陌然便骂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我就该把你一块丢进地下室，让你和你那蠢钝如猪的母亲，一起下地狱！” “哈哈哈……”林陌然冷笑，“你终于说实话了？！” 林耀邦没有打断她，他用怀疑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二十多年前，我和你的母亲，是同学，她像个公主一般，高高在上，每天总是打扮得那么漂亮，是所有男同学的梦中情人，她穿最漂亮的裙子，昂贵奢侈，她的铅笔盒，都是限量款的，她的鞋子，也是那么的精致……” “我呢，我却什么都没有，我和她同桌，和她做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出去，我却永远都是她的陪衬！哼！” 栾欣柔冷哼一声，继续说：“明明，她的姿色不如我，我比她生的漂亮，却只能捡别人的衣服穿，她有漂亮的书包，我却只能用破布拼凑起来的破布袋当书包，她还邀请我去她家里玩，炫耀她的玩具，她的童话书，她的公主屋，我却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啊？” “再后来，她谈了男朋友，是林家的贵公子，身价几个亿，他们结婚了，她带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那时候的林振天，真的很帅……凭什么，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是她一个人的？这不公平，我勾引了林振天，哈哈哈……” “林振天不过如此啊，他上勾了，就在结婚那天晚上，我们在他们婚房的卫生间里，做了！我的第一次，给了林振天，林振天被我迷住了，他恨不得与我夜夜笙歌！哈哈哈哈……”栾欣柔的表情几近癫狂和得意。 第244章 两个耳刮子 “你知道了这些，又能怎么样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嫁作林家媳，还有了一个女儿！林陌然，你又能奈我何呢？” 栾欣柔张狂地来到林耀邦的面前，声音轻柔地说道：“爸，你儿子瘫痪了，他还需要我来照顾！你又何必翻旧账呢？二十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我抢了杜可莹的男人，又能怎么样呢？你们能改变事实吗？不能？那大家何必揪着过去不放呢，忘记它，不好吗？” “无耻！”林耀邦怒视着栾欣柔，指着她的手，直发抖，“当年，若不是振天说你有孕在身，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进门的！小门小户出身，没文化没修养，粗俗！” “爸，我哪里粗俗了？我衣服穿得好好的，脸也洗得干干净净的！” 栾欣柔不以为意。 林陌然冷眼望着她，说：“当年，你是怎么迫使我母亲拍下那些不堪的照片的？她是怎么疯的？” “林陌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吗？呵呵……” 栾欣柔轻笑，“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入骨，你想送我进监狱！你的身上……一定带了录音笔，我没有那么蠢！就让它，成为秘密吧，没有人会知道的！你也不例外！” “你——”林陌然恨不得杀了她，他想要上前，打她几个耳光，却被随后赶到的奶奶给阻止了。 奶奶拦住他，说：“长幼有序，你怎么敢打你的母亲？” 林陌然怒道：“他不是我的母亲！” “林陌然，我好歹也养育你了几十年啊！你竟然想动手打我，真是伤人心啊！妈，你也看到了，他就是个逆子！他一定是因为我剥夺了他在房产公司的控制权，所以才仇恨我，报复我……” “够了！你别再演戏了！”林陌然嘶吼道，“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你们全都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害了我的母亲，你们却让我认贼作母，这么多年，你们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有没有在乎过我母亲的感受？！” 爷爷奶奶选择沉默。 他们确实亏欠林陌然。 奶奶说：“当年发生那样的事，你让我们怎么做？林家不会要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儿媳妇，所以他们离婚，是必然的啊！” “那是陷害，是构陷！我绝不相信我的母亲，会做出那种事情！你们也看到栾欣柔的嘴脸了？她就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一个因为嫉妒而抛弃道德和节操的人！” “你省点口水吧！”栾欣柔眉毛一挑，不屑地拎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爸，妈，如果你们叫我来，是因为这件事情，那我方才也说得很明白了！你们想让我认罪，我不认！是你们的儿子选中的我，我也为你们林家生了孩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栾欣柔说完，朝门外走去。 林陌然站在原地，怒视着栾欣柔的背影，吼道：“你给我站住！” 栾欣柔停住脚步。 林陌然上前几步，拦在她的面前，她攥住她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她：“你说，你是怎么迫害我母亲的，你是怎么把她弄疯的！你说啊——” 栾欣柔唇角轻扯，轻蔑地一笑，说：“你对那个疯子那么上心？” “儿子，我还记得你以前总是喜欢缠着我，让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担担面，我就是不做给你吃！哈哈哈……”栾欣柔笑得花枝乱颤，“因为我不想做啊！我心里最宝贝的，当然是我的亲生女儿啊！你算什么？你算什么啊——” 林陌然被栾欣柔的嘲笑给激怒了，他抬起手，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 “啪啪——” 林陌然因为愤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这一巴掌，是替我母亲打的，你亵渎她对你的友谊，背信弃义，勾引我父亲，破坏我们的家庭，你下贱！这一巴掌，是替童年的我打的，你毁掉了我心中母亲的形象！你让我的童年无比孤独和痛苦！我憎恨你，你会下地狱的！” “哈哈……”栾欣柔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癫狂，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又哭又笑，“儿子，你想让我亲口说出来？你做梦啊！我怎么会那么傻，将把柄说出来给你听呢？” “你滚，滚——” 栾欣柔起身，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去，身影何其狼狈。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不要追究了！”奶奶语重心长地说，“有什么意义呢？捅出来，被记者乱写一通，只会让我们的股票下跌，没有任何的好处啊！陌然，就让往事，都随风而去吧！就算奶奶求你了！” “绝不可能！”林陌然坚定地说，“我要为我的母亲讨回公道，我要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 “爷爷，当年，关于我母亲的照片，还有没有保留，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林耀邦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去书房，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了林陌然。 他说：“照片锁在保险柜里，最底层的角落！你去拿吧！” 奶奶想要上前阻止，她伸手，想把钥匙夺过来：“陌然，你把钥匙给我！你不能看，那是你母亲和别的男人的照片，你会受不了的！” “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要做！” 林陌然态度坚定，他把钥匙举高，奶奶便放弃了争抢钥匙。 奶奶后退了一步，林陌然走进爷爷的房间，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信封，打开看了下，确实是年轻时候的母亲，只不过，她双眼紧闭，表情惊恐，身上的衣衫，更是凌乱不堪。 林陌然将照片重新塞回到信封，然后拿着信封，迅速锁上保险柜，他将钥匙还给了爷爷。 林陌然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放在手肘间，就走了。 一声再见都没有说。 “耀邦啊，这孩子，非要查个子丑寅卯，这可怎么办啊？若是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林家还有这么一桩丑事，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爷爷道：“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还能查清楚什么啊！随他折腾去吧！” 第245章 旧案 林陌然拿到照片，在车上打开了信封，他看到照片里的母亲，眼睛闭着，她身上伏着的男人，每一张都不一样。 但是场景是相同的。 应该是在同一天拍摄下来的。 床很小，周边的环境也有点嘈杂。 床单是那个年代比较流行的米色底子的花床单，那些男人，基本都是侧脸，只有一张，男人的脸拍得比较清晰。 林陌然仔细分辨了下，应该是四个男人。 看到这样的照片，他很心痛。 林陌然将照片重新收回去，发动起车子，朝私人侦探所开去。 在私人侦探所，他找到这位小有名气的王侦探，说：“帮我查一桩旧案！” 王侦探叼着烟，吐出一个烟圈，问：“有多旧？” “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王侦探轻笑了一声，说，“喂，我是侦探，不是神算子！二十多年过去了，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了！怎么查？” “我有一些照片。”林陌然把信封拍在桌子上，说，“有的拍到了侧脸，有的拍到了正脸，你帮我查一下，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都有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为我疯掉的母亲，讨回公道！” 王侦探伸手，想要去拿信封查看，被林陌然一手摁住了。 林陌然说：“拍到了清晰的面孔，你有把握吗？没有把握，照片是不能给你看的！” “人脸都拍到了，这么清楚的线索，怎么能查不到？”王侦探道，“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那些人不一定还在世！” “只要在世，他们就要受到惩罚！” “一天三千，你能接受，这案子我就接了！” “可以。” “先付预付金两千，中途退出，预付金不退！” “ok！” “签合同，成交！” 王侦探拿出合同，拍在林陌然的面前，林陌然签上自己的名字。 王侦探盖上自己的章，一式两份，协议达成。 走出侦探事务所，林陌然开车回到家里，觉得自己特别的疲惫。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想睡却睡不着，他睁着眼睛，盯着不远处。 耳朵里充斥着滴答滴答的钟表声。 从前，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听到过钟表声。 陈小蓉推门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果盘，里面摆满了切好的哈密瓜。 “陌然，你怎么了？回来就不说一句话？” 陈小蓉有些担心他，她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林陌然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不发烧。 “陌然，吃点水果吧！我刚刚切的！” “嗯。”他懒洋洋地坐起来，拿了块哈密瓜吃。 陈小蓉问他：“和栾欣柔对质过了？她怎么说？” “她只承认，在我父母新婚那天，她勾引了我的父亲，后来怀了紫烟，她就顺利嫁入了林家！却不肯说，我妈到底是怎么疯的，她是怎么构陷我母亲的，她一个字都不肯说！”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能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早晚都要收到审判！”陈小蓉说，“就算法律判不了她，我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来收拾她！” 林陌然愤愤不平地道：“我找了侦探事务所的王侦探，他在这里小有名气，希望他能找到那几个涉事者，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如果真的是栾欣柔一手谋划的阴谋，我绝不会饶过她！”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陈小蓉安慰他道，“心情郁结，对身体不好。” “我明白。” 几天后，王侦探给林陌然打电话，说已经找到了一位当事人。 不过当事人已经结婚，不想说实话，他否认自己认识杜可莹。 林陌然说：“你把他的具体地址名字电话身份证等信息发给我，我亲自去找他！” 王侦探就把他所查到的细节，直接发给了林陌然。 那些古老的照片，在交给王侦探之前，他就留了一份电子备份。 他拿出电子备份，和王侦探发过来的照片详细对比了一下，确实是那个面部拍得比较清晰的男人。 林陌然很少带保镖出去，这一次，他带了五个保镖，直接将那个叫秦徳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给堵在了巷子口。 秦徳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他们前后夹击，将自己堵在了巷子中央，插翅难逃。 “你……你们想干什么？”秦徳满脸惊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屈膝，双手展开，随时准备攻击。 林陌然做了个手势，几名保镖一拥而上，将他摁在了墙壁上。 “你们要抢劫吗？我……我就是个穷打工的，在工地上搬砖，没有钱的！包工头都欠了我一年的工钱没有给了……”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们像打劫的吗？”一名保镖瞪着眼睛，用胳膊肘压了他一下，秦徳的脸上，立马露出痛苦的表情。 “二十多年前，你有没有碰过这个女人？”林陌然将母亲的照片拿出来，展现在秦徳的眼前。 秦徳瞪大了眼睛，望着照片里的女人。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素雅的公主裙，编着两个麻花辫，她微微笑着，像一抹白月光一般，沉静又美好。 秦徳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一时没有想起来，摇摇头，道：“不认识！” 林陌然的脸上，立马露出不耐，他道：“想不起来是吗？给我打，打到他能想起来为止！” “砰——” “砰——” 接连几个闷拳打下去，秦徳痛得呲牙咧嘴，他的大脑飞速转着，这个女人，是有些眼熟…… 突然，他想起来，二十多年前，他和他的兄弟们，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玩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好像是服了什么药，神志不清，任人摆布。 “别……打了……咳咳……求求爷，你们别打了，我……我想起来了……你们别打了……咳咳，别打了，我说，我说……” 林陌然做了个手势，几个人立马停止了动作。 秦徳的胳膊，还是被保镖们强摁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秦徳有气无力地喘息粗气，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他咳嗽了一阵，说：“二十多年前，我和兄弟们在工地上上班，下班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钟了，那天的夜，非常的黑，我们看到一个女人躺在马路边上，像是喝醉了，不省人事！” 第246章 准备跑路 “我们原本是好心，想要把她叫醒，或者送回去，但是我们叫了半天她也没有动静，我兄弟常德， 他起了邪心，对那个女人动手动脚， 扯开了她的衣服，我们不到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哪受得了这个，就把她拖回了宿舍……” “为什么拍了照片？为什么？”林陌然突然卡住他的脖子，怒视着他，逼问他。 秦徳嘴巴张得老大，他咧开嘴，求饶道：“爷，你松开，我这就说！一字不拉地说！” 林陌然松开了手。 秦徳说：“我们还没干什么呢，突然闯进来一个女人，咔咔给我们照了几张照片， 她说要我们按照她说的做，不然就告发我们，要我们坐牢！ 那个女人来历不简单，她踹门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个拿钢棍的保镖，我们哪里敢惹！” “我们就像木偶一样，被她要求做动作摆拍，各个角度拍了许多照片，然后她带着人就走了。” “她走以后呢？你们就玷污了我的母亲？”林陌然愤怒的眼神，像要吃了他一般。 秦徳连忙摇摇头，说：“我们哪里还有心情啊！那个女人威逼利诱，拍完照片，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些钱，让我们远走高飞，就不会被追究责任！ 那些照片，可是把柄啊！我们不听她的，就会被抓，坐牢！ 我们就听她的，去了外地谋生。 我其他几个兄弟，跟船去出海，后来船翻了，他们全都葬身鱼腹！我侥幸活一命，也是一直倒霉，本来在外乡做点小生意，却赔得一分不剩，不得已才回来讨生活，好不容易讨了个寡妇做老婆，才没过几天好日子，这不又被你给抓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当作没看见，直接走人就好了！真是报应啊……” “我真的没做，不信你问问她！她还活着吧？” “她已经疯了，问她有何用？”林陌然照着他的脸，打了一拳头，怒道，“我们暂时放你一马，但是要随叫随到，否则，有你好看！” “是是是，我一定听爷的！”秦徳点头如捣蒜，他的鼻孔里，溢出血水来，顺着嘴唇，滴落在他的衣领上。 “走！”林陌然带着保镖，上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司机发动起车子，扬长而去。 秦徳站在原地，四肢无力，瘫坐在地上。 好半天，秦徳才缓过劲儿来，他摸着墙根儿回到家里，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开始“咕咚咕咚”狂喝水。 秦徳媳妇跟过来，上下扫量了他一下，说：“怎么搞的，满身的灰尘！今天工地上又有活干了？” “没有！”秦徳转过身，说，“赶紧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去哪儿？”秦徳媳妇一脸疑惑地望着秦徳，她瞪大了眼睛，说，“你疯了？我们才交的房租，家里那么多东西呢！” “都不要了！” “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你一天挣几个钱啊！还不要了？” 秦徳媳妇伸手，在他胸膛拍了一掌，秦徳立马弯腰，捂着肚子只喊疼：“哎哟，疼死我了，你打我干什么？” 秦徳媳妇嗤笑道：“秦徳，你棉花套子做的吗？我都没使劲，你虚火朝天的干什么？真能眼障！” 但是，秦徳媳妇见秦徳脸色蜡黄，好像是真的疼！ “喂，我可没用劲，你不舒服啊？” “那还用说？”秦徳抬起头来，瞟了媳妇一眼。 秦徳媳妇连忙把秦徳给扶起来，他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闭上眼睛。 秦徳媳妇这才仔细看了下秦徳的脸，他的鼻子好像青了。 “你跟人打架了？” “我是被人打了！”秦徳说，“赶紧收拾东西，我们抓紧离开！” “你被谁打了啊？”秦徳媳妇问，“你得说明白啊！他们打人，那是他们的不对，我们去告他们，你咋想的啊，怎么这么怂！” “不是我怂，这事真不能硬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倒是跟我说，他们为什么打你啊？”秦徳媳妇继续追问。 秦徳不耐烦地说：“问问问，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就行了呗！” 秦徳哪里敢说实话，是他干亏心的事儿在先。 秦徳搪塞过去，说：“我得罪了人！” “你咋得罪的啊？” “你怎么那么多话？你收不收拾，不收拾我一个人走！”秦徳说。 秦徳媳妇问：“我工作好好的，你也不说为什么，就让我收拾东西走，我的工资还没开呢，怎么能走？我不走！你一个人走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徳说：“不回来了！” 他可不想被一群猛男，随叫随到，随时随地被人揍两拳。 当年，他若是知道那个女人身份不一般，他哪里敢碰她一手指头，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不回来了？你咋想的啊？这个家，你不想要了啊？”秦徳媳妇愤愤不平地说。 秦徳“腾”地一下坐起来，说：“你爱走不走，我这就收拾，我刚刚就被仇家给打了，你不走，那你就在这呆着！” 秦徳冲进房间，开始收拾衣服。 秦徳媳妇追进门，故意把门摔得很大声。 “你什么意思？跟我结婚的时候，也没说你还有什么仇家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仇家了？这日子，你真不想过了？” “想过，你跟我走，我们就过，不走，那随你的便！” 秦徳可不想再把被人摁着打了，当年，他可是欺辱了别人的母亲，别人能轻易放过他？ 换做普通人，都要收拾他。 更何况，带着一众保镖的男人，那可是权贵家，他敢惹吗？！ “你真要走？” “真走！” “人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我跟你走！” 秦徳转过头，望着媳妇，说：“那就赶紧收拾，事不宜迟啊，以免夜长梦多！” 两个人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两大包行李，能带走的都带了，不能带走的，就当丢了。 两个人趁夜色，打开房门，准备往车站赶。 没料到，被三个壮汉堵在了巷子口。 第247章 搅局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秦德步步后退。 秦徳媳妇挽着秦徳的胳膊，也步步后退，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腿都软了。 秦徳媳妇壮着胆子，质问他们道：“你们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要问你的好老公了，当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首的保镖说，“林少爷让我们看好了嫌犯，不准让他跑了！” “对啊，我们林少爷，今天早警告过你，要随叫随到的，你怎么敢半夜偷偷往外跑呢？你说，我们是断你条腿好呢？还是直接送去见林少爷好呢？” “不……不，我这就回去，我哪儿也不去！”秦徳拉着媳妇，连忙跑回了屋子。 他并不知道，林陌然离开时，命令几个保镖，轮流值班看住他，免得他逃走了。 当年的事情，还没清算呢，怎么能这么容易就饶恕了他！ 这天，是林振天的生日。 林家上上下下，要在林耀邦的别墅里，为林振天庆祝生日。 栾欣柔推着轮椅，把林振天带到了公公的别墅，一家人客客气气的，见面非常有礼，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客厅的大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有大闸蟹，鲍鱼鸡蛋汤，海参鸡肉汤，烤鸭，生鱼片，中间的旋转果盘里，还摆了一大盘的水果。 林陌然姗姗来迟，他的手上，提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一家人吃完饭，准备切蛋糕。 林陌然打开蛋糕盒子，里面的蛋糕展露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噢——” 原来蛋糕的裱花非常特别，做成了一个马桶的形状，雪白的马桶里，堆着一滩大便。 “陌然，你——” 奶奶指着林陌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栾欣柔忍不住讥讽道：“林陌然，你这也太不庄重了吧？给自己爸爸准备的蛋糕，怎么能恶搞呢？这一滩大便，多不雅观啊！大家怎么吃得下去嘛！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有长辈在呢，怎么这么不像话！”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林陌然嘲讽她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竟然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难道不比大便更恶心人吗？” 林陌然嘲笑他们道：“你们不是觉得我妈疯了，丢人吗？难道娶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进门，就不丢人吗？一个品质道德无比败坏的女人，做长媳，你们倒是不觉得丢人了，真是可笑至极！” “你话跟我说清楚，我哪里道德败坏了？我和你父亲，那是郎情妾意！我们是你情我愿的，你母亲红杏出墙，林家才赶她出门的！你真是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了！你……”栾欣柔还想说什么，被林耀邦给制止了。 林耀邦瞪了栾欣柔一眼，道：“你给我闭嘴！我孙子，还用不着你来教训！” 栾欣柔立马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陌然，你就不能换个日子扫兴吗？这可是我的生日宴！”林振天气得浑身上下都在打颤，本来他就是因为心血管病瘫痪的，平时没事手就会抖，现在可好，被儿子气得，抖得更厉害了。 “我为什么要换日子？你只不过是扫下兴而已，而我的母亲，她是疯了！被你们气疯的！栾欣柔，你还使了什么手段，对付我妈，让我妈疯了这么多年，你给我说清楚，你若是不说清楚，就别想好好过！” “孙儿啊，这事儿缓一缓，你们的恩怨，改天再说不行吗？你是想气死我们啊……”奶奶见到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气得直捶胸口。 “奶奶，这样的恩怨不能缓的！她把我母亲害成那样，你们没有看到吗？你们怎么能替我原谅呢？” 林耀邦拉起自己的老婆，说：“你们慢慢处理，我带老婆子去房间休息。” 年纪大了，真不能情绪这么激动。 两个老人，搀扶着离开了客厅。 林陌然来到蛋糕前，一边切蛋糕，一边说：“这么好的蛋糕，我专门为你定做的，怎么能浪费了呢？不管怎么样，都吃一点吧！” 林陌然切了好几份，专门挑了中间那团旋转的便便，递给了父亲林振天。 林振天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林陌然，并不想接过去。 他说：“儿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陌然语气平和地说：“吃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好好的吃掉它！” 林振天别过头去。 林陌然将那盘便便，全都糊在了父亲的脸上，他说：“爸，你不是最喜欢吃屎了吗？吃了二十多年都不腻，在大家面前，又何必装呢？来，吃吧！” “陌然，你够了！”栾欣柔连忙上前护夫。 林陌然猝不及防地一巴掌，将栾欣柔打翻在地。 “啪——”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 林陌然藐视着她，说：“栾欣柔，你不过是个下贱胚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等我以后再收拾你，你现在最好马上给我滚出去！” 栾欣柔心虚，没有底气，她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林陌然面对着父亲，眼中尽是嘲讽：“你为了这个低贱的女人，不惜毁了我的母亲，也不惜毁了我的童年，你配做父亲吗？别说这是一盘蛋糕，倘若真的是屎，也该你一个人吞下去！” 林振天坐在椅子上，痛哭起来：“陌然，然然，你别说了……” 林陌然眼神极度冷漠，他俯下头，逼视着父亲：“为什么不说？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怕别人揭穿吗？你说，你们是怎么把我母亲弄疯的？你不说，我会想办法让你说！你们不想让我过好日子，你们也不要过一天好日子！” 林振天闭着眼睛，嚎啕大哭：“是我的错啊，儿子，我都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们就饶了我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林陌然冷哼一声，说：“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你们依然活得潇洒，这事怎么能过去呢？这不公平啊！” 林振天无地自容，他掩面抽泣起来，思绪拉回到二十多年前。 第248章 开撕 林陌然质问他：“爸，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林振天抬起头，仰望着儿子，他脸上的巧克力色蛋糕，开始融化，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他决定，要跟儿子坦白了。 “没错，是我背叛了你的母亲，抛弃了她！”林振天说，“她已经疯了，我也已经瘫痪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追究了！就算是在法律上，也过了追诉期了！” “你提到法律，是很清楚，有人对我母亲做了不法的事情，对吗？你都知道，你只是不想为你的妻子伸张正义，这也就算了，可恨的是，你让我认贼作母，将仇人娶进家门，你真的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可惜！” 林陌然低下头，摁住林振天的肩膀，说：“说，你有没有参与策划，构陷我的母亲？” 林振天摇摇头，说：“我怎么会，她始终是我的妻子啊！不然，我也不会在她疯了以后，还赡养着她！” 林陌然给保镖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押在车里的秦徳给带进来。 秦徳一进门，保镖就给了他一脚，这一脚，踢在秦徳的膝盖上，秦徳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林陌然垂下头，俯视着秦徳，一字一顿道：“你跟我的父亲说，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你做了什么？受谁指使！给我好好地说！” 秦徳就把二十多年前那晚所经历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最后，他用惊恐的眼睛望着眼前的这对父子，连连磕头，直磕得“嘣嘣”响。 秦徳说：“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们林家的人啊，如果我知道，就不会……” 林陌然蹲下身子，用手指勾起秦徳的下巴，怒视着他：“别人家的女人，你就敢随意欺辱了吗？” 秦徳连忙摇头，摆手说：“不不！” 林陌然甩了他一巴掌，秦徳不敢还手，不敢起身，他的唇角挂着血水。 林陌然把栾欣柔的照片拿出来，放在秦徳的面前，说：“是不是她？” 秦徳接过照片，看了看，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是，就是她，是她带着很多人，闯进来，拍了很多的照片，她让我们摆出各种动作……但是我保证，我们没有动她一手指头，真的，我拿我的性命保证！” “这是证人。”林陌然说，“爸，你有什么想对我母亲说的吗？” “对不起。” 林陌然一脸冷漠，他对父亲说：“我要你亲口对我母亲说！” 随后，杜可莹来到了大厅，她的脸色沉静，眼神平和，好像，已经恢复了神志。 栾欣柔刚刚滚出房间后，就被几个保镖给绑了起来，收到林陌然的指令后，就将她押了回来。 栾欣柔挣扎着，被几个保镖抛进了客厅，她穿着高跟鞋，趔趄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栾欣柔，你还认识我吗？” 杜可莹正襟危坐，不怒则威。 栾欣柔打了个寒战，倒退了几步，她望着杜可莹，声音颤抖道：“杜可莹，你……你不是疯了吗？你……” 杜可莹冷笑一声，说：“我是疯了好多年……不过，现在让你失望了！” 林陌然道：“你定期给我的母亲下毒，一种精神类药物，正常人吃多了，就会出现幻觉，乃至精神失常！我请了国外的专家，把我的母亲医好了，再加上陪伴调养，很快就恢复正常了，栾欣柔，谁说二十多年前你迫害我母亲，过了追诉期，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你一直给我的母亲滥用药物，软禁她，都是违法的，我可以把你们都送进监狱里去！” 林振天急了，他可不想名声扫地，去牢里吃苦：“陌然，我都已经瘫痪了，你真要这么做吗？” “林振天，你背信弃义，坏事做绝，我给你生儿育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如此对待与我？”杜可莹走过去，狠狠甩了林振天一耳光，她说，“你罪有应得，人证物证俱在，我们已经收集好了，就等你们伏法了！” “哈哈……”栾欣柔狂笑起来，她说，“杜可莹，想不到，还是你赢了！” “栾欣柔，我自认对你不薄，家里有什么东西都想着你，你没有衣服穿，我就送你衣服穿，你没有饭吃，我偷偷多带一点饭，分给你吃，想不到，人心如此险恶，你不感恩也便罢了，你竟然还想置我于死地！” “我没有啊，我输了，就是因为心太软，放你一条生路，好后悔，当初没有弄死你！”栾欣柔的眼睛里，流出眼泪来，“谁稀罕你的施舍？你是把我当朋友吗？你只不过是把我当成狗腿子！你是送给我衣服，可那都是你穿旧的，你是给我带吃的，可都是你吃剩下的，你什么时候真心把我当成过你的朋友？” “你怎知我没有真心把你当朋友？”杜可莹反问。 栾欣柔不屑一顾，她仰头嗤笑道：“你没有，若你当真把我当朋友，怎会送我穿过的衣服？你就是轻视我，瞧不起我！” “原本，我是要介绍林振天的朋友给你做男朋友的，他家境优渥，和林振天不相上下，而你，却一心只想做三！林振天呢？他不知廉耻，只想偷人！” 杜可莹转过头，望着林振天笑问：“耀邦，你也遭到报应了，早早就瘫痪在床，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林振天抬起头，不解地望着杜可莹。 杜可莹冷笑道：“因为你的好情人啊！是栾欣柔，她害得你瘫痪啊！” 林振天指着杜可莹，说道：“你一定是又发病了，一定是又发病了！” 杜可莹轻笑道：“哈哈，一个喜欢偷情的女人，你当作宝贝娶回家，她的本性莫非就会改变吗？你做梦吧？” “什么？”林振天被杜可莹的话，气得面部变形。 “栾欣柔，你是要我们拿出证据，还是你自己亲口说出来？” 栾欣柔嘴硬道：“你胡说！” 杜可莹从包里拿出一纸鉴定证书，甩到林振天的脸上。 林振天接过鉴定证书，是他和林紫烟的鉴定报告，上面的数据已经排除了他和林紫烟的血缘关系。 第249章 冷水浇头 也就是说，林紫烟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一直以来，他最疼爱的女儿，竟然不是他亲生的！ “栾欣柔，你给我说清楚！” 林振天摇动摇椅，来到栾欣柔的面前，栾欣柔见抵赖不过去了，便坦白了：“我嫁给你的时候，就有孕在身，但是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林振天老泪纵横。 林振天一直以为，她只经历了他一个男人，谁曾想，栾欣柔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男人。 “凭什么，你经常在我的面前怀念杜可莹？你的心里可以装着别的女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只不过是做了你常做的事情啊！难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偷来的吗？” “林紫烟到底是谁的孩子？你给我说清楚——”林振天嘶吼道。 “托尼李的！”栾欣柔眼神躲闪，说道，“我跟他，没有几次。” 杜可莹说：“后来呢，林振天的腿，是被谁打断的呢？” 林振天一直都不敢说，他瘫痪在床，是因为在酒吧里跟人打架。 就因为那天他喝醉了酒，根本就没有看清是谁打的，所以醒来后，也找不到仇人。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林振天转过头，望着杜可莹。 杜可莹说：“我本来就是个正常人，她一直强迫我吃精神类药物，我才会精神失常，但是有时候，药灌进去，我没有咽下去，吐在了花盆里，她和她的情夫密谋，我都听见了，对了，振天，你不在家的时候，她可是会把情夫带回家的哦！” 林陌然也懵了，他不知道，母亲的病，竟然说好就好了。 “妈，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神志的？” 杜可莹说：“其实，在我去找你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恢复神志了，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在我没有逃出栾欣柔的魔爪之前，是不可以暴露的，我也不确定，你是否真的会为我出头，所以我一直在演戏。” 林振天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他怒问栾欣柔：“你的情夫是谁？” “这很重要吗？”栾欣柔轻笑，“托尼李被我踹了，后来我又认识了酒吧里的小混混，他又能打，又帅气，我们就在一起了，但是他不但想占有我，还想占有你的家产！所以，就蒙头把你打了，但是你命好，到现在还活着。” “你这个毒妇！”林振天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毒妇？哈哈哈……”栾欣柔狂笑道，“我毒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知道啊？你可以找三找四，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也是跟你学的啊！” 确实，林振天在跟栾欣柔在一起后，也没有停止找别的女人，她找情人也是有报复的成分在。 杜可莹冷言道：“你们不要撕了，抓紧打电话，让警局的人，把他们带走！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伏法！” 这时候，一直躲在门后面的爷爷奶奶连忙冲进客厅，他们分别拉住杜可莹和林陌然的胳膊，用祈求的语气说道：“不行啊，你们不能这么做啊！你爸都瘫痪了，进了监狱，还怎么活啊？” 林耀邦也说：“可莹，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饶我儿子一马，不管怎么样，他曾经也是林氏房产公司的总裁，传扬出去，对林家不利啊！” 杜可莹一把甩开了林耀邦，说：“林老爷子，当年，我含冤蒙羞的时候，你在哪里呢？有谁为我着想过呢？凭什么，他们犯了错，不接受惩罚？绝无可能！他们必须伏法！” 栾欣柔下药害人，林振天包庇，都是罪！ 不一会儿，警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 林振天和杜可莹，都被警方带走了，秦徳也被抓去问话。 林耀邦还不死心，继续为儿子求情：“可莹，他已经知道错了，也遭到了报应，就剩下一条烂命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啊？” 杜可莹冷眼望着林耀邦，说：“林老爷子，他若真的知道错了，就不会一直把我关在暗格里，还命令那么多的保镖监视我，若不是我装疯卖傻，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儿子了！” 林耀邦无言以对。 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陌然啊，你母亲恨他们入骨，我可以理解，栾欣柔你也可以不管，但是振天那是你爸爸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林陌然说：“他们狠得下心，将我母亲软禁二十多年，现在，也只不过是小小的惩戒而已，在监狱里，既不会被人灌药，也不会被吓疯，真的仁慈太多了，奶奶！” 说完，林陌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杜可莹也尾随其后。 林陌然没有想到，母亲可以恢复得那么好。 当初相认，她继续装疯卖傻了那么久，就是怕他对栾欣柔还有感情，狠不下心，那么到头来，受伤害的还是她自己，所以她观察了许久，才选择摊牌。 杜可莹当初对林陌然太冷漠，所以，他对她没有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后来，林振天和栾欣柔分别被判了三年和五年监禁。 正在校园里读书的林紫烟，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她放假回家，却发现自己房间的东西，都被人打包好了，准备丢出去。 林紫烟嘶吼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 保姆冷眼扫了一下林紫烟，说：“对不起小姐，经过亲子鉴定，您并不是林家的孩子，所以，林老爷子命令我们把你的行李都打包扔出去，不过，我觉得扔掉浪费，所以自作主张，打包好了，留着您回来自己收拾！” “什么？”林紫烟听了，瞳孔散大，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小姐，小姐，你醒醒！”保姆推了推林紫烟，她依旧没有醒。 另一个保姆从厨房接了一杯冷水，在林紫烟的脸上浇下去，林紫烟被冷水一浇，立马醒了过来，她咳嗽着：“咳咳咳……” 另一个保姆言语犀利毒辣，她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嘲讽道：“别装了，你是你妈和托尼老师偷情生下的孽种，不是什么林家的血脉，快赶紧滚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第250章 求婚 林紫烟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倔强地望着她们，高昂着头，说：“你们胡说，我不相信，我要告诉我爸，让他把你们都辞退！” “小姐，你省点心吧，林先生和栾欣柔，都被抓起来了，在监狱里服刑呢，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去监狱里问一问，你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可别赖在这里不走了，让人家笑话！” 林紫烟满头满身都是水，狼狈不堪，她提着自己的行李，哭着离开了这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别墅。 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现在的她，无依无靠。 她决定问一问母亲，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即便是自己的行李，已经被保姆丢了出来，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林紫烟拿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然而，并没有人接听。 她不相信，爷爷奶奶不要她了！ 即便是父母出了事，她也不相信，他们会那么狠心。 林紫烟给爷爷打电话，爷爷接起来，很冷漠地“嗯”了一声，不等她说话，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她又给奶奶打电话。 奶奶倒是温柔一些，但是也不似从前那般热情。 “奶奶，家里的保姆是不是疯了？他们把我赶了出来！” 奶奶说：“没错，是老爷子吩咐他们这么做的！紫烟，你要接受现实，你的母亲，是个滥情的女人，当初怀着孩子要踏入我们林家的门，当初我本就不喜，现在可好，dna检测出来，你不是振天的孩子！你还是找你的亲生父亲去吧！你妈已经把我们家搅和得鸡犬不宁了！” “奶奶，我不相信，我不信！”林紫烟哭喊着，“我不相信这一切！” “事实就是事实！你别说了，赶紧走吧！”奶奶的语气，也更加冰冷起来。 “……”林紫烟抽泣了半天，说道，“奶奶，就算是我不是爸爸亲生的，我也在林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你们怎么那么狠心，说抛弃就抛弃我？” “不存在抛弃！”奶奶说，“你压根儿就不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没找你的野爹算账就不错了，真是败坏门风！” 奶奶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接受这个现实：父亲母亲，是真的在监狱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只不过半年多没回来而已，怎么天就变了？ 林紫烟把行李放在宾馆，来到保姆告诉她的地址，探视她的母亲。 栾欣柔坐在电话前的那一刻，无地自容。 林紫烟接起电话，说：“妈，他们说：我不是你亲生的，这是不是真的？” “对不起啊，紫烟……” 栾欣柔低垂着头，面对女儿的质问，她无言以对。 “对不起？”林紫烟哽咽，她咧开嘴，表情十分痛苦，“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爸爸亲生的了？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早就不联系了……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啊？妈还不是一样把你拉扯大了？”栾欣柔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够了！”林紫烟突然嘶吼了一声。 她站起身来，她的眼泪彻底决堤，哭得像条狗一样。 “保姆已经把我赶出了我们的家，我被世人看不起，就连保姆也嘲笑我，你让我从天堂跌到地狱，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妈，我恨你，我恨你——” 林紫烟听到母亲亲口承认，神经再也绷不住，摔下电话，转身就走了。 并且此后三年，再也没有来看过母亲。 她也没有再去看过林振天，因为没有正当的理由。 从此以后，林紫烟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 陈小昭参加了成人高考，成绩合格，进了成人大学。 在这两年里，她每天刻苦学习，尤其是英语，收到毕业证书后，她就在中介的安排下，飞往美国，就读耶鲁大学。 林陌然和陈小蓉的珠宝公司，也经营得如火如荼。 “我们结婚吧！” 在他们共同创建的公司视频号，粉丝破百万之后，他手捧鲜花，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陈小蓉激动得捂着嘴，差点哭出来。 这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了。 她接过鲜花，踮起脚尖，和林陌然拥吻。 “我答应你，和你永远在一起！” 求婚过后，林陌然准备带陈小蓉见家长。 他的父亲蹲在监狱里，继母也在监狱，只有生母在。 杜可莹是同意他们的婚事的，并且王秋菊一直负责照顾她的母亲。 杜可莹的病早就好了，身体也恢复了健康，但是因为长期生活在暗格，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导致她有些营养不良。 她容易疲倦，需要经常煲汤补身体。 王秋菊一直在她身边，精心照顾，她们时常在夕阳下，聊起自己的儿女。 杜可莹也越来越喜欢陈小蓉这个未来儿媳妇。 林陌然拥她入怀，说：“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的爷爷奶奶，然后我们就开始准备婚事。” “好啊！”陈小蓉听了，也很开心。 下班后，林陌然带着陈小蓉，一起去商场，挑了几件比较端庄的衣服和鞋子。 第二天，林陌然带着陈小蓉，来到爷爷奶奶的别墅里，和他们见面。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各式水果。 陈小蓉很礼貌地说：“爷爷好，奶奶好！” “坐下说话！”爷爷奶奶笑容可掬，示意陈小蓉落座。 “你是喝点茶水，还是果汁啊？咖啡也有的！”奶奶微笑着说。 陈小蓉说：“什么都可以。” 奶奶说：“你不用怕麻烦，家里什么都有的！” 陈小蓉说：“那就果汁吧，女孩子多喝点果汁，美容！” “秋穗，榨几杯橙汁！” 秋穗连忙应道：“好嘞！” 秋穗在厨房的保鲜柜里拿出新鲜的橙子，现榨了几杯橙汁，端过来，摆在了茶几上。 奶奶招呼道：“在家里不要客气，喝吧！” “谢谢！”陈小蓉端起橙汁，抿了一小口。 换做平时，她一口气能喝掉半瓶，现在，还是有些矜持的。 奶奶问：“你做什么工作啊？哪个大学毕业的？” 第251章 非她不娶 陈小蓉说：“我和陌然是同学，我们初中的时候在一个班，高中和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 “是同学啊，哦，不错！”奶奶笑着点点头。 “我们学的建筑工程，毕业后，我在建筑公司做项目经理，后来，我辞职了，现在在陌然的公司，跟他一起做销售！” “哦！” 林耀邦问：“你父母是什么人啊？” 陈小蓉很实诚地回答：“他们……是很朴实的农民。” “农民啊？”奶奶听到后，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农民，那就是说，她的出身极其低微。 就连爷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陈小蓉捕捉到了他们脸上的表情，面色有些尴尬。 林陌然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他说：“爷爷奶奶，小蓉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这一生，我非她不娶！” “陌然啊，你还年轻，说话不要这么武断，人生的路还很长！”奶奶说，“我们也累了，你让陈小姐回去吧，我们有话要跟你说！” 陈小蓉听到奶奶下了逐客令，她也收回脸上的笑容，站起身来，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林陌然连忙跑出去追赶：“小蓉，小蓉——” “你别走！” 林陌然拉住了陈小蓉的胳膊，希望她不要走。 陈小蓉转过头，很严肃地说：“陌然，你奶奶已经下逐客令了，我不走，坐在那里继续受奚落吗？” “你不要生气，我再继续跟他们谈一谈，无论如何，都要他们同意！” “我和你的家庭，地位悬殊太大了，不一定会步入婚姻的。”陈小蓉说，“陌然，就算我们不能结婚，我也不后悔和你在一起，你不用管我，我心情很平复。” “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陈小蓉撩了一下额前的随发，迎着风，说，“现代社会，结婚怎么样？不结婚又怎么样？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足够了，婚姻嘛，不过是一纸合约而已，限制不了什么的。” “你倒是想得很开。”林陌然说，“不过，我想要和你永远永远都在一起，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头，所以，自古，都需要女主八抬大轿，凤冠霞披，抬进门，再加上一纸婚书，才是名正言顺。” “你的想法还挺古老！”陈小蓉灿烂一笑，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了，吸了一口。 林陌然望着她，从她的口中夺出香烟，塞在了自己的嘴里，说：“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做项目经理的时候啊，经常去夜总会，一身黑西装，打扮得像个男人一样，他们每人叫一个小姐，我也一样，吸烟喝酒，样样精通。” 林陌然忍不住噗嗤一笑，说：“怪不得，你把工作说辞就辞掉了，原来是不喜欢啊？” “女人不能那样喝酒的，会把身材喝走样，也会因为熬夜，把脸熬黄的！”陈小蓉说，“现在兜兜转转，还是做直播带货，而且还在你的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傻瓜！”林陌然伸手，抚摸了她的脸颊一下，说，“我回去说服爷爷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我不喜欢没名没份的在一起，我也讨厌不三不四的感情。” “我们之间没有第三个人，怎么可能是不三不四的感情呢？”陈小蓉笑他，“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很搞笑！” “一点都不搞笑！”林陌然说，“我需要和你的一纸婚书，我需要你在我身边，一辈子都需要。” “ok，什么都听你的！”陈小蓉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再次点燃，她站在马路边，独自吸着烟，悠然地离去。 林陌然望着陈小蓉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真的应该提前跟爷爷奶奶说清楚她的出身，搞得现在这样，双方都不高兴。 林陌然重新回到爷爷奶奶身边，说：“奶奶，你们太过分了！我是尊重你们，才把我女朋友带来你们身边的，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她？” 奶奶皱着眉头，说：“我们就是因为没有管好你爸爸，让他娶了栾欣柔那个贱人进门，她底层社会出身，没有任何的道德底线，生了一个女儿，还不是我们林家的种，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原本就不会幸福！” “你爸还不够惨吗？如果他不和那个出身低微的栾欣柔在一起，也不会早早瘫痪了！还害得你和你的妈妈，遭受几十年的痛苦！我决不答应，你像你爸爸一样，娶一个身份地位极低的女人进门！” “奶奶，她父母的出身，是她不能够决定的，但是她自己，并不差！她可以供自己的妹妹去美国读耶鲁大学，也可以在公司独当一面，她是我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最爱的女人！你不能拿她跟栾欣柔相比，没有可比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林耀邦语重心长地说，“当年，你父亲结婚，我们也是为他找了门当户对的杜可莹，也就是你母亲，是他自己不珍惜婚姻，跑出去搞三搞四，不好好经营婚姻，还引狼入室，把那个身份低贱的栾欣柔娶进门！你学什么不好，谈恋爱怎么都行，我们管不着，但是踏进林家大门的女人，必须要门当户对！” 林耀邦撂下了狠话，不容反驳。 林陌然说：“那我就宁缺毋滥，一生不娶！” “你——”林耀邦指着林陌然的鼻子，手直抖，“你怎么跟你父亲一样倔啊！” “你不要拿我和父亲比，父亲和栾欣柔，名不正言不顺，我和陈小蓉，是青梅竹马，在一起十年的感情，不一样！” “她的出身，和栾欣柔，还不是一样！”奶奶说，“你问问她，要多少钱，我可以给，只要她可以离开你！”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林陌然语气强硬，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林耀邦摇了摇头。 “林一铭也一样，老大不小了，连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都没有，他们是想让我们老林家绝后吗？” 第252章 缘起缘灭 “得空了，我去催一催！”奶奶说，“陌然我们是管不了了，一铭得管管啊，我让朋友物色物色，给他介绍几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认识。” “好，抓紧时间。”林耀邦说，“我们有生之年，还想抱上重孙子呢！” …… 商场关门后，陈小叶清点好店铺的货品，就朝门外走去。 在大厦门口，隐隐约约的，她看到王凌风在等她。 她慌不择路，想要转身逃走。 却发现，商厦里的保安，准备关门了。 陈小叶只得硬着头皮走出去，她低垂着头，假装没有看到他。 这是他n个夜晚来这里等她了。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他打着一把伞，望向商厦。 为了躲开他，她已经辞掉了外卖的工作。 现在，在商厦上班，他竟然也找到了她。 但是，他们相差悬殊，她年龄比他大，还有一个儿子，更重要的是，他母亲极力反对，这让她认清现实，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继续下去。 所以，即便是再喜欢，又怎么样呢？ 缘起，在人群中看见你。 缘灭，看见你在人群中。 “小叶，你为什么要躲着我？”王凌风冲上来，横抱住她。 手上的雨伞跌落水中，打了几个旋。 陈小叶扬起胳膊，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 她怔怔望着他，说：“我们之间，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没有结果的！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什么是结果？”王凌风反问，“不是你说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你说实话，你还喜不喜欢我？” “我们缘分已尽！”陈小叶说，“我们的缘分尽了你知道吗？” “没有，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不会尽的！”王凌风抱紧她，不松手。 “你理智一点！” 王凌风俯下头，强吻她，她狠下心，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头也不回地逃掉了。 王凌风站在原地，雨水将他的头发打湿。 陈小叶一边走一边哭，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恣意哭着，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结束了。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从此以后，王凌风再也没有去找过她。 他再次换了公司，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两个，再也没有交集。 当缘分尽了的时候，只要其中一个人不主动去找另一个人，就真的再也不见面了。 即便是，两个人生活在同一所城市，却再也没有见过。 后来，陈小叶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个离异带女孩的男人，男人在得知她也是离异之后，就开始了猛烈的追求。 男人工作稳定，五官端正，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三，胖胖的，戴个眼镜，人也很斯文。 这是她想要的，只要斯文，以后不家暴就好。 两个人在一起谈了两个月，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陈小叶带他回去见了家长，陈德海和王秋菊都很喜欢，觉得这门亲事很合适，也很满意。 陈小叶订婚宴的时候，陈小蓉也回来了。 不过，她没有带林陌然。 “姐，姐夫在哪儿呢？”陈小蓉调侃道。 “在那边，敬酒呢！” 陈小叶朝隔壁桌指了指。 陈小蓉顺着陈小叶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不高也不帅，长得很一般，他举着酒杯，依次敬酒，成熟稳重。 陈小蓉怔住了，她许久没有说话，然后回过头来，望着陈小叶，问道：“姐，我还以为是王凌风呢，你和他，什么时候分了？” “都分了好久了。”陈小叶别过头去，不与陈小蓉对视。 “这个男人，你从来没有提起过，也从来没有在朋友圈晒过，你爱过他吗？” 陈小叶的脸上堆上笑容，她说：“爱情又不能当饭吃！你呢，为什么不把林陌然带过来！” “我们没有订婚，也没有结婚，带过来不合适吧？”陈小蓉说，“未婚男女朋友，不适宜参加对方亲戚的喜事的，这是乡俗，你忘了？” “姐，你都是已经离过一次婚的人了，为什么对待婚姻，还是这么草率呢？你不怕后悔吗？” “人啊，这一辈子，怎么样都是过，跟不合适的人纠缠就好吗？我真的不想再难受纠结了，我觉得我失去他以后，终于踏实了，因为我再也不会为他流眼泪了，也不会为了他自卑，埋怨自己出身不好，埋怨自己配不上他，埋怨自己带着孩子，还要被人嘲笑老牛吃嫩草……” “他母亲不同意而已，你又不是跟他母亲一起生活！”陈小蓉说，“现在是订婚宴，你后悔还来得及，倘若你再婚领了结婚证，再后悔就不好收场了！” 陈小叶眼神冷漠地说：“我想好了，不后悔！” 她知道，即便是她不结婚，和王凌风纠缠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还年轻，现在可以贪图她美好的身体，等她人老珠黄了，不等别人反对，他也就腻味了。 她不要等到那一天，再和他分手，她承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这时候，新姐夫端着酒杯走过来，他很自然地搂住陈小叶的肩，说：“这是小蓉吧？” 陈小叶抿嘴一笑，说：“是啊，你怎么这么聪明？” “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你妹妹更有气质！” 陈小叶白了他一眼，说：“怎么，我没气质啊？” “不是。”新姐夫回答。 陈小叶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夫，他叫唐远航。这是我妹妹，陈小蓉！” “你好！”唐远航伸手，与陈小蓉握手。 陈小蓉伸出手，和唐远航握了握手。 “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饺子好了没！”陈小蓉转身，朝厨房走去。 唐远航说：“你说，你还有一个小妹妹，怎么不见她出来给姐夫说句话？” 陈小叶说：“她去美国留学了！” “哦！”唐远航恍然大悟道，“不过，看你们家这条件，不像能去美国留学的样子啊？去美国留学，一年得花好几十万呢！” “小蓉出钱，她是女强人。” “那你大妹，果然不一般啊！”唐远航调侃道，“她有男朋友吗？” 第253章 爱你 “你真能打听！”陈小叶有些不满地推开了他，说，“当然有啊，他们恋爱十年了，她男朋友是林氏集团继承人，身份背景厉害着呢！” “那你妹妹不一般，这样的家境，也能攀上金字塔顶端的高枝儿！” “他们是过命的交情，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能一样吗？” “富二代不都上贵族学校吗？林家贵公子，怎么别出心裁，上了普通学校？” 陈小叶说：“因为他有个后母啊！你没看报纸吗？前段时间，才抓起来了。” 唐远航恍然大悟道：“原来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是你妹夫家的事儿啊？” “我妹妹跟他还没准备结婚呢，别妹夫妹夫的叫！” “ok！” 陈小蓉在后厨，隐隐听到了姐姐和姐夫的谈话，苦涩笑了一下。 她嘴上说，不在乎一纸婚书，可是在人世间，谁又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只有一纸婚书在，办了酒席，才算世人皆知，世人承认和祝福的关系。 晚上，陈小蓉也喝了些酒，没有醉，却有些微醺。 她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准备睡了，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铃铃铃——” 陈小蓉接起电话，说：“陌然，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 “你几点回来？” “我都睡了。”陈小蓉慵懒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回来吧，我想你。” “才一天没见，就想我了？” “想。”他回答得干脆。 “我去接你？”他问。 “不用，我都睡下了，明天我就回去了。” “不，我去接你！”他固执的说。 陈小蓉轻笑道：“陌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啊？” “不觉得啊，我只是想见你罢了。”他轻声哄她，“没有你我睡不着。” “我爸妈他们都睡了，你来了，还要起来迎接你，兴师动众的！” 陈小蓉起身，准备穿衣服了。 林陌然说：“我不进去，就把车停在巷子口，我给你发信息后，你立马出来就可以了！” “好吧，不过早上，我妈得奇怪，我怎么又连夜跑掉了！” 挂断电话后，陈小蓉蹑手蹑脚地穿衣服，梳头发，整理好包包，准备和林陌然一起走了。 半个小时后，林陌然开着车子，来到巷子口，他给陈小蓉发了一条信息：我到了，你出来吧！ 陈小蓉蹑手蹑脚地打开门，然后把门关好，就跑了出去。 夜晚的寒风很冷，刮在脸上，刺骨的寒冷。 她打开车门，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位上，侧过头，望着他，说：“好了，开车吧！多冷啊，非要过来接我！” 林陌然望着陈小蓉那被冻红了的鼻子，侧过头去，在她花瓣一般粉嫩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 “爱你！” 陈小蓉的脸一红，说：“陌然哥哥，开车吧，我们回家睡觉觉！” “什么时候这么乖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受用。 陈小蓉双手捧在脸上，可爱一笑，说：“嗯，忽然觉得，有个不管白天黑夜，风雨无阻都来接我的男人，真的好幸福，所以，嘴巴就甜一点咯！” “你可爱起来，真让人受不了！” “怎么？不习惯？” “跟你平时工作时的样子，反差好大！”林陌然笑着侧过身去，绷起她的脸，在她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哎呀，陌然，你用那么大力干嘛，脸肯定被你吸红了！” 陈小蓉用力擦了擦脸颊，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注意一点，别在明显位置用力吸，吸红了怎么出去见人啊！” “就一下，没事的，不用担心！”林陌然发动起车子，向前驶去。 他问：“你姐夫他们家同意了？” “不是王凌风。”陈小蓉说。 林陌然侧过头，望着陈小蓉，问：“那是谁？” “他们分手了！”陈小蓉说，“王凌风的母亲比较反对他们在一起，出面干涉过，所以我姐放弃了，她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离异带娃的男人，比她大几岁，两个人都觉得很合适，见过双方家长，就定下来了！” “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林陌然不解。 “争取有用吗？”陈小蓉突然认真起来，“我觉得，也许我们之间，也不会有结果的。” “我非你不娶。”林陌然说，“他们不同意，我就一辈子不婚，宁缺毋滥！” “为了我？” “嗯！” 她问：“值得吗？” “值得。”他说，“我的命都是你给的，还有什么不能给？” 车子停在了林陌然家的大车库，他打开车门，邀她下车。 陈小蓉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他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抱住她，吻着她的嘴唇，流连忘返。 他将她抵在墙壁上，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按住她的掌心，深深吻着她，他的舌猝不及防地探进她的嘴里，时而与她的兰舌纠缠，时而勾勒她嘴唇的弧度。 陈小蓉被他撩拨得浑身发热，难以自持，他的手突然伸进她的上衣里，胡乱摩挲着，燃起一团团火苗。 他的腿，紧紧抵住她的腿，她被他紧紧卡在墙壁上，无法动弹。 热浪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他们一起滚落在大床上，如沉溺在水的鱼一般，沉沦。 “套呢？”她问。 “不要！”他固执地我行我素。 她求他：“戴上吧，我还不想要孩子！” 她伸手，打开抽屉，却被他一把摁住手腕。 她动弹不得，在他身下，承受着他的进攻。 林陌然从来没有这样过，疯狂没有理性。 她很害怕怀孕，去卫生间洗了好久才出来，她责怪他：“从前都好好的，今天怎么不戴呢？万一怀上了怎么办？” “怀上了就生下来啊，难道你想打掉我的孩子？” 她倔强地坚持原则：“可是……我们没有结婚啊！” “现在什么年代了，奉子成婚的人很多，我们也可以赶一下时髦！” “你该不会说，你想出的馊主意，就是让我奉子成婚吧？”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重要吗？”他搂住她，继续吻她的嘴唇，他呢喃道，“不重要，我们这一生都要在一起的，永远都不分开。” 第254章 霸道 “可是……” “没有可是。” 他很强势，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陌然，我刚洗完澡，你怎么又要……” “谁让你总勾引我？” “我没有……”她反驳。 “有。” “讨厌……” 她摸他一下都不行，摸一下也有罪，摸一下就是勾引。 …… 村里很多人种了甜玉米，陈德海也跟风，种了几亩地的甜玉米，但是丰收以后，却犯了难。 收购价格上不去。 卖低了赔钱，卖高了没人要。 甜玉米又不像普通玉米一样，可以晾干了卖，它是有保鲜期的，甜玉米老了就更卖不上价了。 而且甜玉米长得就比普通玉米个头小，卖的就是个鲜和甜。 陈德海向陈小蓉求助，因为她上次帮王婶家卖橙子，可是卖得很好。 陈小蓉就带着直播设备和几个助理回到了乡下。 陈德海从地里掰了好多的甜玉米，中午的时候，上锅蒸了来招待大家。 整个过程，陈小蓉都拍了视频，留到晚上剪辑，发出去。 助理坐在马扎上，捧着一个甜玉米，啃了两口，咀嚼了几口，竖起大拇指，说：“嗯，不错，真甜！” 陈德海热情地招呼道：“这可是甜玉米，当然甜了！好吃就多吃几个！” 陈小蓉拿着一根玉米，啃了几口，说：“我觉得我们可以用真空包装一下，这样更保鲜，不然玉米在运输的过程中，丢掉水分，也会影响口感。” “真空包装？怎么包啊？” 陈小蓉解释道：“就是去皮，用真空袋包装，也比较干净卫生，带玉米外衣运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运输过程中，容易发热变烂！” “那好啊，你真的能把这几亩地的甜玉米卖出去吗？” “试试看咯！”陈小蓉说，“我们每天可以卖出去那么多的玉石珠宝，玉石珠宝的价值，可是不菲的，一袋玉米，几十块钱而已，有需要的，一定会买的，卖得多少，要看直播的在线人数了。” 陈小蓉给甜玉米拍了几张照片，让平面设计师修好了图片，然后在后台做了链接。 十根32.9包邮，三天内发货。 当天，陈小蓉就带着一个助理去玉米田里开启直播了。 因为前期没有购买流量，在线人数并不多，只卖出去几十单。 剩下的几个助理，和陈德海一起在地里掰玉米。 玉米拉回院子里，他们一起坐在院子里给玉米剥皮。 陈德海还挺热情地打开了电视机，并把电视机搬出来，摆在堂屋门口，几个助理一边剥玉米，一边看电视。 小助理忍俊不禁，她说：“在城里工作这么多年了，突然又跟着陈经理回到乡下来了，还看电视剥玉米，像小时候一样，有趣！” 陈德海说：“怀念童年吗？那晚上，我煮点地瓜土豆花生，再炒点儿农家菜，让大家都回忆回忆家的味道！” 另一位助理说：“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没体会过这样的生活呢，虽然干农活累点儿，但是也蛮有趣的哈哈！” 真空机运来之后，大家一起，把剥好皮的玉米，真空打包起来，然后按后台订单数目开始打包。 傍晚，陈小蓉打电话叫来了快递员，把一箱一箱的甜玉米，给装上了车。 快递员笑着打招呼道：“哟，又是你啊！许久不见，又回来卖货了？” 陈小蓉搬着快递箱子，说：“是啊，帮我爸把地里的甜玉米卖出去啊，不然，过了保鲜期，放干了，就不值钱了！” 快递员一边帮忙搬箱子，一边扯着嗓子说：“听说今年，很多农户都种了甜玉米呢，正愁卖不出去呢，你这里买来了真空包装机，也可以帮乡亲们做做好事啊！帮他们也倾销一下，为大家造点福利啊！” 陈小蓉说：“没问题！” 次日，陈小蓉再次开启直播，销售农产品。 这一次，她把真空打包好的玉米，放在镜头前，全方位的展示，并述说了真空包装的好处。 陈小蓉穿着一身白t恤，说：“玉米的甜度刚刚好，软糯适中，给孩子吃，也很有营养，有需要的，大家点击下方小黄车，下个单！” 这时候，门外有人来找，陈小蓉转过头，望向门外，原来是王婶来了。 她把身后的助理推到前面来，自己过去迎接王婶。 “王婶， 我在开直播了，你怎么来了？” “我们今年也种了不少的甜玉米，正愁找不着销路呢，幸好你来了！” 陈小蓉说：“这一次，我是用公司的账号直播的，所以，如果大家找不到销路，可以把甜玉米卖给我们公司，我们公司收购后，会找工人包装一下，然后再命专人销售！” “没问题，那价格呢？” “按收购的市场价！”陈小蓉说，“现买现付！您可以跟村里的乡亲们说一下，谁想要卖甜玉米，可以拉着甜玉米过来卖，我们上称称，称完重量就给钱！”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跟村里人说道说道！” 王婶喜笑颜开，她和陈小蓉道别后，就去了村委会，让村委会的负责人，在喇叭里广播了一下。 村委会的大喇叭，开始广播：“大家好，我知道大家今年都种了许多的甜玉米，却苦于没有销路，现在呢，陈小蓉带了真空包装机，和专业的销售团队来到我们村，为我们开启直播带货，大家想要倾销玉米的呢，就去陈德海家里，陈家现在收购甜玉米，机不可失，过几天甜玉米不新鲜了，可就不收了哦！” 大喇叭一广播，村里许多人，都涌出门外，在巷子里议论纷纷。 “陈小蓉，是陈德海家的二姑娘吗？” “是啊，听说现在在市里挺有名的一家大公司做经理！” “我怎么记得他们公司是卖玉石的啊？现在跨界了？” “林氏，人家卖的东西多了去了，除了卖玉石，还卖楼房呢，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 “确实是呢！” “真能卖出去吗？” 王婶走过来，说：“大家放心，上回，我的橙子差点烂在地里，就是小蓉帮我卖出去的，那一大片啊，几天就卖光了，她是很有能力的，你们要相信她！” 第255章 竟然怀上了 “卖不卖的出去，跟我们没关系了吧，说是收购呢！” “对啊，收购！不用咱自己卖！”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地里抢收玉米啊！” 大家一哄而散，开着拖拉机，带着家里的老老少少，都去地里掰玉米了。 第二天，陈德海家门口堆满了人，他们开着拖拉机，在陈家门口排队。 陈家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傍晚，陈家院子里，已经堆满了刚刚收来的甜玉米。 这一次，陈德海从鸡圈里抓了一只鸡，杀了，放上土豆玉米和胡萝卜，炖了一大锅鸡汤。 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陈德海端着酒壶，笑眯眯地望着陈小蓉，问：“今天卖了多少单？” “我没有买流量，在线人数不多，订单的话，只有几百单！” “可以可以，如果买流量的话，得多少单？” “上千单肯定有的！”陈小蓉说，“本来我们做这些，跟助农差不多，利润低，买流量，恐怕会折本，毕竟不是卖高单价的东西，不能比的！” “哦！”陈德海一知半解地挠挠头，说，“你说这些，我也不懂！” 他放下酒壶，说：“大家喝酒吃肉，别客气！都是自家人！” “哎，好！” 助理们纷纷点头。 陈小蓉举起酒杯，说：“这次回乡，多谢助理们热心帮忙，不然也不能进展的这么顺利，来，大家干了！” “陈经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就是，这是我们的工作！经理安排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得去哪儿！” 陈小蓉说：“乡下不比城里舒服，就连宾馆档次都差很多，大家不要介意哈！” “哪能啊！很好了，对不对，兄弟们！” “是啊，宾馆很好了，还有免费的早餐，农家菜很好吃的！” …… 晚上，陈小蓉刚洗漱完毕，换上睡衣，准备睡觉了，就接到了林陌然打来的电话，说：“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等我把最后一批玉米发完，就回去了！” “不是玉米就是橙子，我看你全心就放在你的家乡，完全不管公司的死活了！” “哪有那么夸张！公司不是还有其他销售团队吗？”陈小蓉说，“陌然哥哥，乖哈，再有几天，就发完了！甜玉米有保鲜期的，过了保鲜期，就不值钱了！乡里乡亲的，我有能力帮助他们，能让他们富裕一点，当然就让他们富裕一点啊！而且，这一次，我是按公司名义收购后销售的，公司也有收益！” “你最近……”林陌然有些欲言又止，他吞吞吐吐地问，“有没有不舒服？” “什么不舒服？”陈小蓉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林陌然说：“就是，你有没有想吐啊，之类的！” 陈小蓉听了，捧腹大笑起来，她说：“陌然，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我们最近几次，就没有用套套啊！” “谁说几次就能怀上的？那要备孕做什么？” “你该不会是吃避孕药了吧？”林陌然的有些不悦。 “没有，我不想怀孕啊，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期待！” 陈小蓉确实并不想名不正言不顺的怀孕。 但是林陌然，好像急于促成这段关系合法化。 “我们还很年轻。” 林陌然开启撒娇模式：“你想不想我？” “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生气了。” 他可真有点生气了。 “想。”她说。 “哪里想？” “还要哪里想？这么细化的吗？”陈小蓉忍俊不禁。 她笑出声来，声音银铃一般好听。 林陌然被她的笑，勾得心痒痒的，他说：“说嘛，哪里想？” “哪里都想，可以了吧？” “身体想不想？” 这家伙，可真是越来越流氓了，聊着聊着就开始聊歪的。 “你别逗我了行不行？困了！”陈小蓉不想说，却也不舍得挂电话，就跟他胡扯。 爱情，可不就是每天说些废话，却让彼此心弦撩动吗？ 不知道是这个电话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 睡着后，陈小蓉竟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梦见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孩站在她的床前，喊她：“妈妈——” 陈小蓉吓坏了，她汗毛倒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眼前哪里有小孩，什么都没有。 只有空荡荡的屋子。 陈小蓉打开了灯，周围什么都没有，她又熄灭了灯，重新躺下。 这次，她没有再做梦，而是一觉到天亮。 可是梦里的小孩，喊她妈妈的样子，如此真实，真实得让她怀疑，昨晚根本就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有个孩子站在她床前。 陈小蓉怀揣着疑虑，来到药店，买了一盒验孕棒，她拿回家做了个尿检。 当她看到验孕棒上的两道杠之后，惊呆了！ 这也太巧了吧？ 因为担心怀孕，她前几天还自己做过尿检，那时候还是一道杠的！ 现在居然测出来了！ 陈小蓉在网上查了查，好像在精子和卵子结合后，大约十几天后，可以检测出来。 还真让林陌然那个家伙给猜中了，她真的怀孕了！ 陈小蓉给验孕棒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林陌然。 林陌然看到照片后，喜出望外，他直接打电话给陈小蓉，说：“看，被我说中了吧！” “我们都还没有结婚，怀孕有什么好。”陈小蓉说，“我可不想做单亲妈妈！” “我不会让你做单亲妈妈的，我明天就去找爷爷奶奶，让他们答应我们的婚事！” “别！”陈小蓉连忙阻止。 “为什么？” “怀孕三个月之前，是不能说的！”陈小蓉说，“三个月之前，胎像是不稳的。你现在说了，万一……” “我不懂啊，还有这种说法吗？”林陌然说，“嗯，好吧，那听你的！但是，你现在在农村，卖什么甜玉米，重一点的活儿不要做了，不要累到我的小宝宝！” “陌然，怀孕还没有一个月，你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我的宝宝我心疼！” 陈小蓉整个无语。 第256章 未婚先孕? 虽然陈小蓉并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但是既然已经怀上了，她也不舍得去打掉。 这是她和林陌然的孩子，是她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她怎么舍得打掉他呢？ 因为三个月内不能透露消息，所以，除了林陌然，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怀孕了。 怀一次孕，林陌然比陈小蓉还紧张，他开始买各种孕妇专用的营养品和叶酸之类的，还去商场买了一大堆的婴儿用品。 陈小蓉回去后，看见这些婴儿用品，哭笑不得。 她说：“陌然，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不用买这么多吧？竟然连婴儿床都买回来了！” “这些都是必备的东西，万一生下来，我们什么都没准备，那宝宝怎么办？” “都不知道男孩还是女孩，你就买这么多的婴儿服，万一不合适怎么办？” “那就买双份咯，如果我们生了男孩，就把女孩的衣服给你姐，如果生了女孩，我们就把男孩的衣服给你姐，反正你姐最近也要结婚了！” 陈小蓉也被林陌然积极热情的心态给感染了，她望着这个从年少懵懂时候，就在一起的男人，心里溢满幸福。 一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月，而陈小蓉的肚子，也微微隆起。 她开始有了孕妇的反应，吃不下饭，闻不了荤腥，经常饿得发晕，吃进去一点东西，只要稍微不合胃口，就会吐出来。 陈小蓉这样，完全不能去公司上班了，孕吐太频繁，谁看了都能猜到，她有孕在身了。 她暂停了一切工作，在家休息。 林陌然准备为她请一个保姆，为了她那脆弱的胃口着想，他想在她的老家，找个合适的保姆。 这样，她就可以吃到她最爱吃的家乡美食了。 “小蓉，我要请个专人来照顾你了！”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陈小蓉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干呕。 林陌然立马从桌子上拿了个桔子，剥好皮塞给她。 陈小蓉抓过桔子，迅速地塞嘴里一个桔子瓣儿，吃了点酸的，才把胃里那股难受劲给压了下去。 “就这样，你怎么照顾你自己啊？厨房的油烟味儿，就把你熏吐了！我可不想跟着你顿顿吃素啊！我也想吃点肉，你能做荤菜给我吃吗？” 陈小蓉摇了摇头，她确实做不了荤菜给他吃，去菜市场，闻到鱼味儿吐，在厨房里，看到案板上的肉会吐，垃圾桶没有及时倒掉，她也会吐。 反正，林陌然的别墅里，辞掉于妈后，就很久没有招保姆来帮忙收拾家务了。 于妈走后，一直都是两个人亲手收拾，谁有时间谁打扫。 现在，一个工作更忙了，一个完全无心打扫房间。 不雇个保姆，这日子，是真的维持不下去了。 “小蓉，我是为你的饮食着想，咱们回去，找个你们老家的保姆，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陈小蓉完全同意。 于是，他开车将她拉回老家，让她的父母帮忙物色合适的保姆。 临走的时候，林陌然对她说：“小蓉，我要跟爷爷奶奶摊牌了，再拖下去，就不好看了！” “嗯！”陈小蓉点点头。 “等你们找到合适的保姆，我开车回来接你们！” “好啊！” 陈小蓉站在巷子口，和林陌然道别。 她转身，回到堂屋，父亲坐在院子里的马扎上，悠闲地吸着烟，他说：“你妈也不在家，听说你们要回来，我就去鸡圈里抓了一只鸡，都杀好了，你也不留林陌然吃饭！” 陈小蓉回答：“公司很忙，他也是抽时间送我回来的，哪有时间吃饭？” “你去把鸡肉剁开，咱今天炖鸡肉吃！我今天还去集市上买了好多的香菇，香菇炖鸡，好吃着呢！” 陈小蓉懒洋洋地说：“爸，你去剁吧，我今天不想动。” 陈德海还没有看出来，女儿怀孕了，他以为女儿是胖了。她的脸圆了一圈，身子也稍稍胖了些，肚子还不是特别凸出。” “这孩子，怎么做个饭都不想动了呢？” 陈德海磕了磕烟灰，收起旱烟，背着手，去了厨房。 他把鸡剁好，然后把头探出来，喊道：“小蓉啊，来帮忙把这些血水给倒了去！” 陈德海家的房子，还是老式的，没有翻修，所以家里是没有下水道的，洗菜水之类的，都要泼到门外的下水渠里。 陈小蓉走过去，别过头，不去看那盆血水，她一脸嫌弃的样子，惹恼了陈德海。 陈德海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你，在城里生活了几年，就开始嫌弃乡下的生活了，倒个水而已，什么表情？至于吗？” 陈小蓉嗅到了生鸡肉的味道，胃里翻江倒海，完全抵挡不住，她嗷一声吐了起来，但是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幸好早上没吃多点儿东西。 吐出来的，都是黄水。 陈小蓉强忍着吐，把水倒完，把盆放在了厨房。 陈德海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望着她，他问：“怎么了你这是？怎么还吐上了？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 “怀孕了吧？”陈德海满脸写满了震惊，他说，“小蓉，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怀上了？” “嗯！”陈小蓉点点头。 陈德海急得直跺脚：“怎么还没结婚，就怀上了呢？这可怎么办啊！林家怎么说啊？” “陌然今天去跟林家长辈说！” “早干嘛了啊？”陈德海说，“这不像你能干出来的事儿啊！就不能……结了婚领了证，合法地去生吗？未婚先孕，多不好听啊！” “爸，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提前说啊！谁不想领了证再生？”陈小蓉没好气地说，“林家长辈反对！” “反对，反对你还敢怀孕？” “难道分手吗？”陈小蓉反问，“我是跟陌然在一起，不是跟他的那些长辈在一起！他们无权干涉我们！我们也只是出于尊重，才争取一下他们的意见！倘若他们还是不同意，我们会选择无视！” “怎么无视啊？被家族反对的婚姻，能幸福吗？”陈德海饭都顾不上做了，开始替女儿发愁。 第256章 发愁 “这若是生出来，还不被村里人给笑死啊！” 陈德海坐在板凳上，歪着头，满脸都是焦虑。 “爸，我都没发愁，你愁什么？他们不同意，我们就不领证了吗？这是我们的自由，他的亲生父亲在监狱呢！亲生母亲是同意的！后妈同不同意，我们管她呢！” “话语权，不是在他爷爷奶奶那里吗？” “是，他们只是嫌弃我的出身低，别的没什么。”陈小蓉说，“现在我怀孕了，他们不同意，我就把他们的重孙子，生在外边儿，他们不想要，我自己养！” “嗨，你这孩子，还真是犟！” “我没犟啊！陌然不会放弃我的，他会和我一起承担！” 听到陈小蓉这样说，陈德海便宽心了许多。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想管也管不了，你们爱咋地咋地，你别大着肚子在村里晃悠就行，唾沫星子淹死人啊！” “陌然肯定会回来接我的啊！你以为我会一直待在这里吗？指望老爸你来伺候我啊！我看我是痴心妄想！” 陈德海没好气地往灶膛下，添了一把柴火，点燃了，他抬起头，望着她说：“那你好好的回来干嘛？” “找保姆啊！我现在没办法下厨了，陌然说在老家找保姆，做的菜适合我的口味，免得我吃了吃不习惯的东西，总吐！” “有钱人就是好啊，怀个孕还要找个保姆伺候！” 陈德海笑着摇摇头，说：“你妈当初怀你们，还下地干活呢！” “爸，你可别说老年代的事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没有一纸婚书，也不敢乱生孩子啊！万一你们没有走在一起，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哟！” 陈小蓉沉默不语，她了解林陌然，他不是那样自私自利的人，他只要敢做，肯定会有结果的。 即便是没有结果，她也不害怕，她一直是一个独立的女人，一个人又不是养不起孩子，流言蜚语，她也不在乎。 灶膛下，橙黄色的火苗，跳跃着。 大锅很快烧干了，陈德海舀了几瓢水倒进去，烧开了，把鸡块焯了一遍水，然后打捞出来清洗。 锅里的水舀干后，放了油，用热油炒了下鸡块，放上香料和香菇，加满水，开始大火炖。 陈小蓉撩开门帘，来到卧室，她打开了炕对面的电视，看了会电视。 没多久，小鸡炖蘑菇的香味儿钻进屋子，特别的香。 陈德海盛了一大盆的鸡肉，端上餐桌。 很奇怪，这次吃饭没有吐，父亲炖的鸡肉很香，也很下饭。 “爸，我妈忙着，你就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帮我物色个保姆。” 陈德海抱着碗，一边往嘴里扒拉米饭，一边说：“嗯，没问题。” 几天后，陈德海在村子里，找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回到家里，他就坐在炕头上，跟陈小蓉念叨说：“这个肯定合适，她今年十八岁，初中毕业后，也没去城里打工，就在家跟着她爹娘拾棉花，她爹娘想让她嫁到当村里，老了以后，伺候父母方便。” “才十八岁？会做饭吗？”陈小蓉一脸嫌弃。 “农村娃，几个不会做饭的？”陈德海说，“她娘说了，让你明天去他们家，尝尝小双的手艺！” “这么小，我怕她照顾不了呢，我可是孕妇！” “明天看看再说呗，家里哪有那么多闲人啊！”陈德海说，“再有就是些结了婚的娘们，你也知道，农村二十几岁就结婚，那些年轻妇女啊，都要带小娃娃，哪能抽开身出去，那剩下的四五十岁的老娘们，个个习惯不好，不太讲卫生，去给你做保姆，你不嫌弃吗？我看你现在的习惯啊，就跟城里人差不多，进屋还要换鞋，切个菜还用那么多菜板，有几个老娘们能守你的规矩？也就年轻娃娃，好教，学得快！” 听父亲这么一说，陈小蓉也觉得父亲说得没错。 她说：“好啊，那我明天去她家看看！哪个小双？比我小很多的孩子，我都不太认识。” 陈德海说：“就西巷那头老许家的大闺女！” “哦！” 第二天，陈小蓉跟着父亲来到徐双双家里，看到许双双正蹲在院子里择菜。 陈小蓉挥挥手，打了个招呼，说：“小双，忙着呢？” “哎——”许双双抬起头来，灿烂一笑，露出八颗牙齿，她笑起来真阳光。 这是许双双给陈小蓉的第一感觉。 “姐，你来了，快进屋坐，我正在择菜呢！等择好了，给你们露两手，姐喜欢吃什么菜？我记下来，以后好做给你吃！” “我不挑食！”陈小蓉笑着说，“庄户人家的孩子，没有吃不下的东西，好养活。” “那姐也得有几个特别喜欢吃的菜吧？” “我现在口味特别，比较喜欢吃清淡一点的，肉食做不好的话，可能吃不下。” 陈小蓉没有直接说自己怀孕了，毕竟她和林陌然还没有领结婚证，跟外人透露自己怀孕，对自己影响不好。 “那我今天炒个白菜豆腐，炒个芹菜肉，再做个西红柿蛋汤，你看怎么样，姐？” “可以！” 陈小蓉和陈德海在许家长辈的邀请下，进屋喝茶去了。 许双双拿着菜，去厨房烧菜。 不一会儿，几道菜就烧好了。 还别说，还挺合陈小蓉胃口的，不咸不淡，很家常。 “可以啊，没想到小双这么小，做菜还挺好吃的！” “可不，这是家里老大，老大生下来就是吃苦受累的，我生了老二和老三的时候，没人帮我带孩子，都是小双帮忙做饭，都锻炼出来了！” “哦，可以，那你想跟我去城里做保姆吗？就每天打扫打扫卫生，一天三顿炒菜做饭，一个月按市场行情，一个月八千，家里有保姆间，非常大！” 小双母亲一听价格，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她喜出望外，连忙跑到陈小蓉跟前，极力推荐自己的女儿。 “哎哟，还有保姆间啊？没地方，打个地铺也行！”小双母亲生怕不用她家女儿，忙不迭地说，“我们家小双啊，就是干活实在，给你当保姆啊，肯定没问题！” 第257章 谈判 陈小蓉说：“好，那就这么定了！” 敲定之后，陈德海和陈小蓉便回去了。 …… 林陌然来到爷爷奶奶的住处，把自己想和陈小蓉结婚的想法再次提起。 林耀邦的态度，依然很强硬：“绝无可能！你可以找个和你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富家千金成婚，一个小农的女儿，绝不可能嫁到我们林家！” 林陌然很认真地说：“爷爷奶奶，我是很认真地跟你们提这件事，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要跟她结婚，她怀孕了！” “什么？”奶奶腾地一下站起来，怒道，“你父亲娶了一个不守妇道的栾欣柔进门，还不够吗？你也要学你父亲！你要明白，门不当户不对，是不会幸福的，你们的成长环境不同，价值观和生活习惯也不同，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和栾欣柔不一样！”林陌然解释道，“她现在已经有孕在身，你们是不想要这个重孙子了吗？” 林耀邦扯了陌然奶奶一把，奶奶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林耀邦用手指着林陌然，说：“陌然，孩子可以生，生下来，抱回林家，我们给她一笔钱，买断亲情，让她永远都不要接触孩子！” “爷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陌然气愤道，“从前，我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童年就已经过得很难过了，你们竟然还想让我的孩子失去母亲！那是绝不可能的！” 林陌然见他们依旧顽固不化，便不想再理会，转身走了。 奶奶说：“让我去亲自会一会这个陈小蓉，如果能用钱搞定，最好用钱搞定，免得她像栾欣柔一样，祸害我们林家！” “是啊，娶错老婆，可是会毁三代的。” 奶奶找出陈小蓉的手机号码，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喂，是陈小蓉吗？” “嗯，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林陌然的奶奶！” “是奶奶？”陈小蓉有些诧异，“奶奶……您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 “公司工作人员表格里。” 奶奶说：“我想跟你谈一谈，你今天有时间吗？” “嗯，有。”陈小蓉说，“在哪儿？” “今天上午十点，xx咖啡馆！” “ok，我会准时赴约。” 奶奶拎着包出门，司机载着她，来到xx咖啡馆门前，一进门，她就看见陈小蓉，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在等她了。 陈小蓉穿了一身咖啡毛衣长裙，黑色马靴，白色外套，黑茶色的头发，微微有些卷曲。 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她格外温柔。 平日里，她都是一身职业装扮，雷厉风行，现在休假在家，打扮也温柔起来了。 奶奶款款走来，她白发斑斑，烫发，很大颗的金色珍珠耳钉，项间也戴着一串金色的南洋金珠，整个人气场十足，贵气逼人。 陈小蓉站起身来，挥挥手，礼貌地笑着伸出手，与奶奶握手：“奶奶好！” 奶奶做了个手势，示意陈小蓉落座。 陈小蓉坐下来，说：“奶奶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明知故问！”奶奶没好气地说。 陈小蓉自嘲地笑笑，说：“一定是陌然跟你说，我怀孕了！想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知道还问！” 奶奶招手，服务员走过来，问：“二位要喝点什么？” 陈小蓉说：“焦糖玛奇朵！” 奶奶说：“美式咖啡！” 十几分钟后，咖啡端了过来。 奶奶呷了一口咖啡，说：“五百万可不可以？” 奶奶一张嘴，就是大手笔。 “呵呵……”陈小蓉笑了，她说，“奶奶，你什么意思啊？” “我给你五百万，你生下孩子，孩子留下，然后，你远走高飞，离开我们家陌然！” 陈小蓉不屑一顾，道：“怎么可能？你怎么想的呢？你也有儿女，你能做出卖掉儿女的事情来吗？” “五百万不够有诱惑力？你想要更多？”奶奶冷笑一声说，“我们林家，是绝不会允许陌然娶一个小农出身的女孩结婚的！有一个栾欣柔就够了！” “我不是栾欣柔，你不要拿我跟她比，那是对我的侮辱！”陈小蓉说，“我不会离开陌然的，孩子我也不会丢弃！就算是我们不能结婚，我也可以一个人把他带大！” “一千万！”奶奶语气冷漠，“已经很多了！看在你辛苦孕育的份儿上！” “奶奶，如果你继续这样侮辱人，我可就要走了！” 陈小蓉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奶奶站起身来，说：“一千万都不可以？” “钱算什么？我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是我并不看重钱！一个人要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呢？倘若最爱的人不在身边，自己的孩子也抛弃了，只剩下钱，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和陌然，可以不要林家的支持，一无所有，重新打拼，但是不能分开彼此！”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奶奶反问。 “是！” 陈小蓉说完，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她打开咖啡馆的落地玻璃大门，潇洒离去。 奶奶重新坐下，喝完剩下的半杯咖啡，然后，她走出咖啡馆，钻进车子里。 回到家里，奶奶对林耀邦说：“我见过陈小蓉了，她态度坚决，即便是给她一千万，她也不要放弃陌然和孩子！” “钱不能打动她？”林耀邦反问，“有骨气！” “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考虑下！”奶奶说，“她确实不是栾欣柔，她是有能力的！我看过公司报表，她的业绩是很突出的！她也是一个善良的人，还帮村里的乡亲也发家致富了！” “哦？”奶奶反问，“怎么帮的？” “公司做了一个直播严选，她把村里着急卖的鲜果鲜玉米之类的，全部收购包装，然后直播卖了出去，帮助农民解决了销路问题。” “既然她是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反对？” “我只是想考验一下她！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图钱！” “一千万她都不要，说即便是不要林家的支持，和陌然白手起家，也要和陌然在一起！绝不分开！” 第258章 一生羁绊 “她有这个能力，他们的账号价值就不菲了！” 奶奶疑惑道：“那，我们同意他们的婚事？” 林耀邦说：“你不是老早就想抱重孙子了吗？不同意，难道让他们把我们家第一个重孙子，给生在外边？那不就成了私生子了？” “也是啊！我看她肚子都要遮不住了！听陌然说，都三个月了！”奶奶说，“不然，就依着他们吧！” “不依着又能怎么样？你没听陌然说吗？杜可莹是同意的，他的亲生母亲同意，我们这当爷爷奶奶的，阻拦得了吗？户口本也在他们自己家，他们来，也就是跟我们打个招呼！”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再做这个坏人了啊！”奶奶叹了口气说，“只要她不像栾欣柔那个狐媚子一样就行了，那个栾欣柔啊，真是……” “我提起来就生气！” 林耀邦说：“好了，都进去了，提她做什么！吩咐保姆，多准备点菜，我们给陌然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我们跟他好好谈谈！” “好！” 奶奶吩咐保姆，去菜市场多买点菜，晚上要叫林家小少爷回来吃饭！ 保姆应承着，就出去买菜了。 林陌然接到爷爷奶奶的电话后，对陈小蓉说：“小蓉，今晚上，爷爷奶奶叫我过去吃饭，听他们那语气，有些松动，我今晚上就不陪你了！” 陈小蓉说：“好，早点回来！” 林陌然驱车来到爷爷奶奶家，一进门，就嗅到了饭菜香，满满一大桌子，大部分都是林陌然爱吃的菜。 林陌然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实际上，爷爷奶奶是比较偏爱他的。 虽然他们并不是很满意陈小蓉的出身，但是经过多方调查和试探，觉得这个女孩子，还是可以进门的，所以才让他过来，跟他好好谈谈。 “爷爷奶奶，做了这么多菜呢？” 林陌然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保姆走过来，打开了葡萄酒瓶子，依次倒上红酒。 奶奶说：“今天，我单独见过那个女孩子了，眼瞅着她的肚子都要鼓起来了，不能再拖了。” “嗯，所以我才来跟你们谈婚礼的事情。”林陌然说，“奶奶这次叫我来，是同意了？” 奶奶拿起筷子，给林陌然夹了一只虾，说：“我试探过她了，我说给她一千万，让她生下孩子，离开你！她不同意，说跟你白手起家，过穷日子也不会要这个钱，更不会离开你，放弃孩子更是不可能。” “我就知道她是这样的脾气，绝不会要钱的！她爱的是我这个人！” 奶奶继续说：“爷爷奶奶也并不想棒打鸳鸯，只不过，不想让你受你爸的苦，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回来，刚开始怎么都好，等生了孩子，她连孩子都教育不好！不过，通过我的观察，陈小蓉这个孩子，本性不错！” 林陌然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笑，他说：“那，爷爷奶奶就是同意了？” 林耀邦说：“同意了！不同意，你们就要把我们林家最重要的长重孙给生在外边儿了，我们能不同意吗？” 奶奶也说：“我们可不想让我们的重孙子，做私生子啊！你哥哥林一铭，更不靠谱，女朋友一沓子，没有一个他真心喜欢的，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他能娶回家做老婆的！” “我哥风流惯了，他要做单身贵族！” 奶奶说：“我们这么大的家业，做单身贵族行吗？断了后，家业谁继承？公司谁管理？你们能生的话，就多生几个！最少三个！” “啊！”林陌然一脸震惊。 谁知道陈小蓉想不想要那么多孩子呢？ 奶奶松了口，同意他们结婚，他已经很开心了！ 没想到，奶奶还给他一个惊吓，竟然要他们最少生三个！ “奶奶，您这是把我哥的任务，也分摊给我们了吗？你们该去催催哥哥，不能指望我一个人生，带那么多孩子，我媳妇多累啊！” 奶奶笑着调侃道：“哟哟哟，还没进门呢，就叫上媳妇了？” 林陌然直言不讳地说：“我们认识都十多年了，虽然没结婚，也是老夫老妻了！” 一席饭，吃得其乐融融。 当林陌然知道，爷爷奶奶开始的拒绝，是因为他们在考验他们之后，他释然了。 爷爷奶奶也不是老顽固，他们只是担心他会过得不好，帮他把关而已。 当他们知道，他们感情坚不可摧后，就决定成全了。 林陌然喝了酒，由司机开车，把他送了回去。 林陌然一身酒气地进了屋子，他打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从身后抱住了陈小蓉的身体，她转过头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有些生气地说：“一身酒味儿，去冲个澡再过来睡！” “你不问问我结果怎么样？” 她说：“洗完澡再说也不迟！” 林陌然有些失落，他说：“一点都不关心我！一点都不怕失去我！” “没有啊，是因为你身上的酒味儿，真的太重了！” “我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等我说完，就去洗澡！”他抱着她，在她耳畔呢喃道，“爷爷奶奶同意我们之间的婚事了，他们说，他们之前拒绝，是想考验我们，我们的感情，成功通过了他们的考验，他们觉得，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爷爷奶奶还给了我们更惊人的祝福！” 陈小蓉伸手，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鼻子：“祝福就祝福啊，还惊人的祝福，陌然你到底会不会用词语啊？” “奶奶说，希望我们结婚以后，最少生三个孩子！因为林家的家业，需要有人继承和打理，人丁兴旺才可以！” “啊——”陈小蓉惊呼了一声，说，“确实蛮惊人啊！难道，生孩子的任务，就不能让哥哥帮忙分担一些吗？” “哥哥至今还没有想结婚的念头！”林陌然说，“等他玩够了，玩累了，就会结婚了！我们生我们的！” “我才不要生那么多！”陈小蓉说，“我的事业做得好好的，就为了给你生孩子，全搁置了！以后，还要带一大群的孩子，什么自由都没有了！我不要！” 第259章 三生有幸 “等有了，你就想要了，孩子多可爱啊！” 林陌然跟陈小蓉，躺在床上，相拥着，开始畅想结婚以后的生活。 说着说着，他忘记了去洗澡，躺在床上睡着了。 陈小蓉起身，推了推他，让他去洗澡，但是林陌然睡得很沉，根本就喊不起来。 陈小蓉下床，帮他脱下鞋子和衣服袜子，她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帮他洗了洗脚，然后给他盖上被子，关了灯。 虽然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但是这是她第一次给他洗脚。 他躺在她的身边，那么温暖，那么亲切，这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深深凝望着他，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他模样英俊，很帅，但是他在她面前，很少扮酷，他给她更多的，是温柔。 她躺进他的怀里，心中满是依恋，这是她最爱的男人，是她这一生，都离不开的男人。 回想当年，她也不曾想，一次偶然的相遇，竟然让两个人，开始了一生都拉扯不断的纠缠。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 林陌然和陈小蓉，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他们的婚期，很快提上日程。 婚礼在大教堂里举行，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由父亲牵着手，走向台中央，他将女儿，交付给林陌然。 他们互相凝视，眼中只有彼此。 互相交换戒指，然后相拥。 酒宴后，陈小蓉累得腰酸背痛，回到家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自从怀了宝宝，她越来越胖了。 从前会呕吐，现在不吐了，比以前能吃了，什么猪肘子大排骨，她能吃老多。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越来越粗糙，越来越发胖，她瞬间有了些许焦虑。 林陌然一回来，她就躲在他的怀里撒娇：“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越来越丑了？” “没有啊！”林陌然很认真地说，“我觉得很美！” “哪里美？”陈小蓉摸着自己的脸蛋儿，说，“因为怀孕，护肤品都不敢用了，脸越来越粗糙，我还胖了，今天称了称，都一百一十五斤了，真的不能再胖下去了！” “你可不敢减肥啊！别饿到我的宝宝！”林陌然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说，“等生完了，再减肥也不迟！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当然会胖了！” “你在我眼里，怎么样都是最美的！” 林陌然把陈小蓉哄好了，晚上许双双做了一大桌的菜，陈小蓉又吃了很多。 第二天早上，林陌然临走之前，特意叮嘱许双双：“要多买点水果，小蓉喜欢吃什么，就给她做什么。” 许双双在菜市场买了一盒草莓，一盒车厘子，一些苹果和桃子。 回来后，许双双就在厨房洗水果。 陈小蓉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手里拿着遥控器。 许双双把洗好的水果端过来，说：“姐，先生对你可真好，每天都叮嘱我买这买那，生怕我伺候不好你！” “嗯，谁让他是我老公呢！”陈小蓉拿起一颗紫红色的车厘子，塞进嘴里，她招呼道，“小双，你也吃点儿！” 许双双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哎呀这车厘子太贵了，这么一盒都要一百多块，我可不舍得吃！” “我让你吃的，你吃点怕什么的？”陈小蓉一脸真诚。 “我从小就没吃过这个，甜吗？”许双双坐下来，拿了一颗，尝了尝，说，“这么甜呢！姐的命可真好，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做老公！” “找什么样的男人做老公，是自己选的！你也可以啊！” “我是什么身份，一个保姆，没有文化，也没有背景，谁能看上我啊！”许双双一脸的不自信。 “你说出身，我也出身农村啊！”陈小蓉说，“一个人，想要找优质的对象，首先自己要有价值，你的价值和他足够匹配，就可以在一起，世上没有什么绝对不可以的事情！” “你说的价值，我不懂！” 许双双毕竟还很年轻，陈小蓉的话，她一知半解，尤其是这个价值，到底什么才是价值呢？ “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辍学呢？是学习不好吗？如果你读了大学，吸取更多的知识，我说的话，你自然而然就懂了！” 说到辍学，许双双竟然眼泪汪汪起来，她抽泣道：“不是我学习不好，我上学的时候，也是班里的尖子生，还是学习委员的！但是我妈不让我上学，说上学没有用，我是老大，就得出来打工，赚些钱，给家里贴补家用！” “唉……”陈小蓉叹了口气，说，“农村的老多父母就是这样，一生只为自己着想。目光短浅，又不尊重子女。但是，你也不能憎恨他们，这是他们的认知局限性决定的！” 陈小蓉转过头，望着许双双反问道：“你辍学几年了？” “三年多了。”许双双说，“我这辈子，也不能做什么有价值的人了，除了会洗衣服做饭，提供不了什么高价值。” “傻丫头，你还年轻啊，可以自学啊！”陈小蓉说，“我小妹，当初也没读完初中，后来她自学，考上了成人大学，毕业后就出国留学去了！你也可以啊！” “出国留学得很多钱吧？”许双双说，“一年得好几万？” “好几万可不够，最少也要六十万一年。”陈小蓉说，“我给她出的。” “我可没想过出国留学，把我们全家都卖了，也没有那么多钱。” “那就读一下国内的成人大学，你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七点，晚上吃完饭以后，大把时间可以看书学习啊！” “真的吗？我可以吗？”许双双眸中充满期待。 陈小蓉笑道：“当然可以啊，晚上看书是你的自由啊！况且，你说你读书的时候学习很好，那一定可以考得上成人大学了！” “我没读过高中，行吗？” “考之前复习一下，自己多看多练习，不难的，小昭都考过了，你得相信自己也能行！” “姐，认识你真好！”许双双发自内心的觉得，认识陈小蓉，真是三生有幸。 第260章 心太乱 “这里还有很多水果，多吃点！”陈小蓉招呼她吃。 许双双却站起身来，说：“姐，这是你的孕妇餐，我可不敢多吃，那么贵的东西，吃进我的肚子，就浪费了！该做中午饭了，我先去把牛肉切一切，烧个西红柿牛腩汤喝！” 陈小蓉摇着头笑笑，她倚靠在沙发上，暗道：许双双哪里都好，就是太自卑，总是自轻自贱，这也许是因为出身的原因。 许双双做好了饭，端上餐桌，陈小蓉喊她过来一起吃，许双双笑着摆摆手：“不用了，等你吃完我再吃。” “就咱们两个人，没关系的，一起吃！” 陈小蓉说着，给许双双盛了一碗牛腩汤。 许双双还是站着不动，她说：“我娘说了，她跟我说，古时候，给大户人家做保姆，就是丫鬟老妈子，得守规矩，不能跟主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会被主人嫌弃的，到时候如果被辞退了，就找不到工作了。” “你不要听你妈的，现在又不是古时候。” 陈小蓉说：“先生在的时候，你可以不和我们一起吃，我们两个在的时候，一起吃就好了，我把你当妹妹看的，不是把你当丫鬟。” 许双双这才放下戒备，坐下来，端起牛腩汤，埋着头，一口一口吃着。 陈小蓉给她夹了一口菜，说：“别光吃那一个菜，这么一大桌子呢，不吃完浪费了！” “谢谢姐！” 彼此熟悉以后，两个人相处越来越融洽。 …… 陈小叶和唐远航，也在筹备婚礼了。 就在她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她收到了王凌风打来的电话。 王凌风说：“见一面吧，我真的很想你。” 陈小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眼圈红了，差点掉下泪来。 但是，她还是故作冷漠地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就要结婚了！” “和谁？为什么朋友圈没有见你发过？” “一个合适的人。”陈小叶哽咽着说，“我们年龄相当，他离过婚，带一个孩子，我也离过婚，带一个孩子，我们之间，很般配！你不要再打扰我了！” “是吗？倘若你真的爱他，为什么你会哭呢？” “没有！我没哭！”陈小叶语气倔强地说。 “你哭了，我听到了。” 听到王凌风这样说，陈小叶顿时绷不住了，她挂断了电话，跑出房间，来到很远的树林里，她扶着一棵树，痛哭起来。 王凌风再次打过电话来，问她：“你在哪儿？” “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不重要，你在哪儿？”他语气坚定。 鬼使神差的，陈小叶竟然把自己的所在方位告诉了王凌风。 王凌风驱车到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不要和他结婚，我们和好吧！”他求她，“好不好？我是真心的，真的……” “他是没有你长得帅，也没有你能干！但是他可以给我婚姻，你能给我吗？”陈小叶推开了他，说，“他的父母也不反对，我们很合适！” “他爱你吗？” 陈小叶沉思了许久，想不出，唐远航到底爱不爱她。 “你爱他吗？”王凌风再次发问。 陈小叶沉默，她不爱，却不愿意承认。 “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这叫合适吗？你们结婚，也只是绑在一起，凑合过日子而已！你之前的那段婚姻是怎么失败的？你不明白根本原因吗？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 “婚姻不一定非要有爱情的！爱情能当饭吃吗？爱情会消散的，没有人的爱情会是天长地久的！” “你为什么这么悲观？”王凌风上前一步，靠近她，他俯下头，强吻她。 陈小叶是抗拒的，她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王凌风的胸膛，可是，他的胸膛那么坚实，对于她的攻击，真的是无关痛痒。 王凌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深深吻下去，他的舌头，在她的嘴里横冲直撞的，她完全无法招架，整个人瘫软下来，开始任由他摆布。 他在她的耳畔呢喃：“放弃他，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的……” “你的父母不同意……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她呓语一般地说。 “不管他们，如果你想要结果，我可以给你结果！不就是一纸婚书吗？我的人都是你的，一纸婚书，又算得了什么……” 他继续吻着她，炽热的吻，从嘴唇滑落在她的下巴，再到脖颈，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浑身燥热，完全无法自持。 她的心爱着他，身体也受他诱惑，她是他想逃也逃不开的男人。 突然，她想起唐远航！ 唐远航的圆润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她要结婚了，居然和别的男人搂在一起，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清醒过来的陈小叶，慌忙推开了王凌风，她说：“凌风，你让我回去再想一想！” “没有时间了！难道明天，真的要嫁给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陈小叶说完，逃也似的跑掉了。 陈小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打车去了陈小蓉的住处。 去之前，她去商场买了点孕妇用品，然后才上楼。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陈小蓉说：“小双，去开门！” 许双双用围裙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跑过去开门。 许双双是认识陈小叶的，她说：“姐，是陈小叶！” 陈小蓉起身，一只手托着后腰走过去，问：“姐，你明天就要结婚了，怎么不去准备婚事，跑我这儿来干嘛？想我了？” 陈小叶说：“不是……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小叶觉得，当着许双双的面，说这些不太好，万一传到村子里，会败坏她的名声。 陈小蓉看懂了陈小叶的心思，她对许双双说：“小双啊，你去商场买点香肠回来吧！” “姐，冰箱好像还有香肠哎！” 陈小蓉说：“多买几个品种，玉米肠，肉粒肠，再挑点各种各样的酸奶，不用着急回来，我和我大姐说会儿话！” 第261章 放不下他 听到陈小蓉这么说，许双双明白了，她们两个人，这是想安安静静聊一会儿呢！ 于是，许双双就解开围巾，拿了钱，准备出去了。 “姐，你该不会是后悔要结婚了吧？”陈小蓉的眼神犀利，直击陈小叶的心。 陈小叶咬了下嘴唇，说：“今天王凌风找我了，他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你是怎么想的？” “我放不下他，心里还是有他！” “你们会有结果吗？”陈小蓉问，“你不是一直很在意结果的吗？” 陈小叶摇摇头，捂着脸哭了起来：“结果有什么重要？只要一想到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心就刀割一般地痛，我该怎么忘记他，难道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里？” 陈小蓉很肯定地说：“你根本不爱唐远航！” 陈小叶哭着说：“你怎么知道？” “你看你满眼都是王凌风，嘴里说的，也只有王凌风，你和唐远航结合在一起，以后日夜相对，不是互相折磨吗？” 陈小叶六神无主，像个孩子一样，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陈小蓉，问：“那我该怎么办？” “你订婚那天，我就警告过你了，不要盲目踏入婚姻，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就像你和你前夫在一起时候一样，女人总是想着找个男人过日子就好了，可是没有感情基础，日子该怎么熬下去呢？两个人的心不在一起，日夜煎熬，多痛苦啊！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你就想让自己的后半生，这样稀里糊涂的熬到结束吗？” 陈小蓉的话，点醒了陈小叶，她愣在原地。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在她心中形成一个具象的概念，那就是婚姻。 可是拥有婚姻，就真的幸福吗？ 她也不是没有结过婚的少女，她经历过婚姻了，还不如单身的时候过得幸福自在，为什么还是那么在意婚姻呢？ 她不过是更在乎他人的感受，忽略了自己的感受而已。 倘若跟唐远航结婚，外人看来，很合适，很美满。 可是内心呢，一片恍惚，煎熬到老，有意义吗？ 扪心自问，真的毫无意义。 “那我现在就去取消婚礼吗？”陈小叶习惯性地征求别人的意见。 她不像陈小蓉一样，很有主见，杀伐果断，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 陈小蓉点点头，说：“你问问你的内心，是想要和王凌风在一起，还是想要和唐远航在一起！ 婚姻不是儿戏，等你们真的领了结婚证，办了酒席，你再去和王凌风纠缠，那就是出轨，是会被别人唾弃的！ 闹不好还会搞出人命，你知道男人都很要面子的，谁愿意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纠缠？” 陈小蓉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了陈小叶，她说：“你想好了，再做决定，这件事情，只有你自己决定，别人说的话，只能做参考。” “我心里很乱，一团乱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陈小叶跺脚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事情搞成现在这样！我和王凌风，明明不合适，我比他大那么多岁，可是偏偏就在一起了……” “那是你们的缘分。” 陈小叶没有说自己要悔婚，还是继续准备婚礼，陈小蓉也没有问。 许双双买东西回来时，陈小叶掩面，失魂落魄地走了。 许双双扭头，望了陈小叶的背影一眼，不解地说：“大姐好像心情不好呢！” “嗯，不提她，我们准备晚上的饭。” “嗯！” 许双双拎着食物，进了厨房。 陈小叶回到娘家，看到唐远航并没有走，他焦急地赶过来，问她：“你去哪儿了？大家都等你呢！出去也不打一声招呼！” “哦，我去小蓉那里坐了一会儿。” 陈小叶的人是站在这里的，敷衍着众人，心却早已飞出千里之外。 王秋菊和村里的婶婶大娘们，一起在缝制大红喜被，老爸和街坊邻居，在炸馓子（结婚当天发给亲戚友人的礼物）。 陈小叶，本该去挑选喜服，她却消失了一天，到了傍晚才回来。 唐远航有些埋怨，他开着车，拉着陈小叶，在前往服装店的路上，一直唠叨埋怨。 陈小叶也不接话，坐在汽车后座上，一言不发。 唐远航突然踩了一下刹车，陈小叶被虚晃了一下，身子往前一跌，她的手撑在座位上，叫了一声：“啊——” 陈小叶皱着眉头，埋怨他道：“唐远航，你开慢一点啊！” “你今天到底去哪儿了？”|唐远航很明显生气了，他怒道，“你如果不想和我结婚，就趁早说！全家人都在忙着婚礼的事情，你一个人躲了一天不见人影！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去小蓉那里呆了一会儿，忘记了。” 唐远航将车子停在服装店门口，他转过头，望着她，说：“婚礼这么大的事情，明天就要举行了！你竟然忘记了？” 陈小叶没有反驳，她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跟在唐远航的身后，进了店内挑选衣服。 唐远航拿起一件大红色的旗袍问她：“这件好不好？” 陈小叶兴致黯然，敷衍道：“好。” “这件呢？” “好。” 这时候，销售员走过来，说：“姐的身材这么好，人也长得漂亮，看中哪件，就拿去试试！” 唐远航把那些旗袍统统丢进陈小叶的怀里，陈小叶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她从试衣间出来的那一刻，唐远航都看呆了。 这个美丽的女人，以后将是他的妻子了。 陈小叶的脸上并没有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她的表情很冷淡，眸子里，也没有期待。 最终，唐远航挑了一件旗袍为她买单，没有问她的意见，她好像也兴致斐然，并不想挑，而是完成任务一般，机械地做着这一切。 就在这个时间段，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该不该跟唐远航继续下去。 回去的路上，她试探着问：“远航，我们能不能推迟婚礼？” “推迟？为什么？”唐远航反问，“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为什么推迟？耽误大家的时间，而且酒店都已经订好了，亲戚们的请柬，也都已经发出去了，难道退掉吗？” 第261章 抢婚 陈小叶咬了下嘴唇，她的内心，还是纠结痛苦的，她也没有下定决心和王凌风复合，也没有下定决心和唐远航结婚。 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就像麻绳一般，纽结在一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盲目地走着。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夜，她失眠了。 早上五点，她就被叫起来，去穿婚纱，化妆打扮。 这一刻，她想：就认命了吧！也许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化完妆，陈小叶被司机拉去酒店。 婚车的车头上，粘了一大束的鲜花，随风摇摆着，煞是好看。可是陈小叶，一点都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她一身洁白的婚纱，手捧鲜花，坐在轿车上，面无表情。 婚礼当场，主婚人念祝词的时候，新人要交换戒指，就在他们拿出戒指，准备交换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他一身西装，本上台，拉起陈小叶的手，目光深深凝视着她说：“跟我走，你不能跟他结婚！” 陈小叶的眼睛里，顿时闪动起光芒，她不顾一切的，跟着他跑掉了。 现场，立马乱套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脸懵圈地望着新娘，竟然被别的男人劫走了。 唐远航大喊道：“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这时候，才有人反应过来，他们追了出去。 唐远航跑到酒店门口，试图将陈小叶给追回来，但是此刻的陈小叶，已经提着婚纱，钻进了一辆黑色轿车里。 “陈小叶，你给我回来——”唐远航大喊，“陈小叶——” 陈小叶拉开车窗，她把头上的头纱摘下来，丢出车窗外，她对唐远航喊道：“对不起，我不能跟你结婚！我欠你的，会转账给你！” “陈小叶，你竟然欺骗我？”唐远航嘶吼道，“陈小叶——” 陈小蓉也追了出来，她拍了一下唐远航的肩膀，说：“唐先生，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你们陈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她有男朋友，为什么不早说？玩我吗？”唐远航撕心裂肺地吼道，“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消我的痛苦了吗？绝不可能！”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陈小蓉很认真地说，“之前，她也不过是听了太多的人劝，很多人说她和那个男人不合适，让他们分手，他们就分了，可是……入了心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那些看似条件合适匹配的人，没有感情，硬绑在一起，就真的幸福吗？唐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聪明的话，应该放下执念，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爱！她的心不在你这里，就算结了婚，以后也会离开的！” 唐远航转过头，盯着陈小蓉的眼睛，看了许久，他说：“这些酒席怎么办？我人也丢光了，钱也花了，难道一句放下，就可以了吗？你们别道德绑架，我可不是圣人！” “酒席的钱，我折现给你！就当请大家吃了顿便饭，至于那些抱歉，我想陈小叶已经亲口跟你说了！” …… 陈小叶坐在王凌风的车上，心顿时安了下来。 她因为激动，脸颊绯红，她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酒店？” “我当然……是问过你妹妹了！” “陈小蓉？” “嗯！”王凌风点点头。 他问：“如果我不来抢婚，你是不是就和他结婚了？在你心里，我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不是！”陈小叶说，“恰恰相反，你很重要，你让我吃不好睡不好，我日夜思念着你！但是……很多人说我们不合适，要我们分手，尤其是你的母亲，她让我极度自卑，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纠缠你！我只是想你离开我后，找到一个更好的人！” “没有更好的人了，我需要你，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很痛苦，很难过……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陈小叶说：“我也想过，如果你没有抢婚的魄力，我们就此结束吧！原本就不合适，如果心再没有那么紧密的链接，就不如切断！但是，你来了！我就放弃一切，跟你走！万人唾骂，我都在所不惜！” 王凌风转过头，和陈小叶相视一笑。 他伸出手，和她十指相扣。 他将她带到教堂，这里，没有任何的亲人，也没有任何朋友。 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说：“小叶，你愿意嫁给我吗？爱我，忠于我，无论贫困或者残疾，直到死亡，你愿意吗？” 陈小叶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笑着说：“我愿意！” 王凌风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打开了，他说：“我们结婚吧！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就算没有人祝福，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足够了！” 陈小叶用力地点点头，她伸出手，他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两个人紧紧相拥，在教堂，互相宣誓，永不分开。 登记结婚，那就更简单了，既然不在乎亲人朋友的意见，那直接偷出来，去民政局盖个章，花了十几块，就领了结婚证。 从拿到本本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为了正式的夫妻。 领完结婚证后，陈小叶首先给陈小蓉打了个电话，她说：“小蓉，谢谢你，我和凌风结婚了！” “结婚了？”陈小蓉瞪大了眼睛，“姐，你开什么玩笑？结婚不通知家人？” “我们私自举行的婚礼，在教堂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既然亲人大多数都不祝福我们，我们就不需要婚礼了，也不需要宴请宾客，我们可以出去度蜜月，度一个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登记了吗？”陈小蓉差点说，你这不是儿戏吗？ “登机了！” “那就好。”陈小蓉倒吸了一口凉气，“新婚快乐！” “谢谢！” “别光谢谢啊！”陈小蓉说，“你逃婚丢下一个烂摊子，你要自己收拾啊！” “他想怎么样？” “钱我替你赔了！但是他想要一句对不起，你自己跟他说吧！”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他若是还想继续纠缠，就没必要了！” 第262章 婆婆的一耳刮子 陈小蓉反问道：“说过了？” “嗯，还想要我说多少次？”陈小叶说，“我和唐远航的关系，到此为止，以后都不要再见面才好，免得他心生怨怼，对我产生威胁！” “你说的也有道理！”陈小蓉说，“你一开始，真不该稀里糊涂的就想要结婚，现在可好，搞得一团糟，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埋怨你了，好好过你的生活吧！你婆婆同意了吗？” 陈小叶回答：“她还不知道……” “这也是一个大麻烦！”陈小蓉说，“婆媳关系处理不好，也很影响夫妻感情的，尤其是你们这样，结婚都不通知他的家人，她肯定会憎恨你的！” 陈小叶说：“走一步算一步吧！最好不住在一起，只要我不招惹她，希望她也别来招惹我！” 陈小叶和唐远航短暂的恋爱期间，并没有任何亲密接触，不是唐远航不想，而是陈小叶不让，她比较抗拒。 一个心里装着心上人的女人，她怎么会接受别的男人来碰她呢？ 陈小叶搬到了王凌风的住处，和他一起居住。 两个人结婚了，却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 他们过起了小日子，陈小叶很快就怀了孕，算起来，也就比陈小蓉的孩子小几个月而已。 原本平静的日子，却因为婆婆的到来，让陈小叶的生活，陷入一片泥泞。 婆婆不知道儿子偷了户口本，和陈小叶领了结婚证。 她包了饺子，特意过来给儿子送饺子，结果发现了在家中休息的陈小叶。 当她发现陈小叶隆起的肚子时，大发雷霆，她把饺子摔在餐桌上，保温盒里的饺子，散落一地。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离我儿子远一点！你怎么还住到我儿子家里来了？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对不起伯母，我已经怀孕了！”陈小叶抚摸着肚子，说，“是凌风的孩子！”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婆婆气得浑身发抖，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我们王家，不要这个孽种，你赶紧给我去打掉！” 陈小叶义正言辞地反驳道：“伯母，我和王凌风已经结婚了，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怎么能随意打掉？” “什么？！”婆婆大吃一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不通知双方家长？你们这是胡闹！” “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谈恋爱还要带着双方家长，未免太过拥挤了！”陈小叶理直气壮，“从前，我害怕你，毅然决然和凌风分了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再惧怕流言，也不惧怕世俗的眼光，我只选择我想要的男人，我想要的生活！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婆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说：“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没有资格？我一把屎一把尿的，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你一张嘴就给我骗走了？！” “伯母，你儿子已经成年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什么事情都请示你！” “你——”婆婆气得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扬起巴掌，狠狠甩了陈小叶一耳光。 “啪——” 陈小叶的脸被她扇得歪过去，头发也散落在脸上，脸颊热辣辣地疼痛起来。 本来，她的肚子不痛的，但是面对恶婆婆，她决定演一把。 陈小叶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哭喊起来：“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王凌风：“凌风，凌风救我……我的肚子好痛……” 王凌风紧张起来，他问道：“小叶，你怎么了？我马上赶回去，你要不要紧？” “你妈来了，她看到我的肚子很生气，她说我们胡闹，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不通知她，她打了我一个耳光……凌风，我好难受！” 婆婆见陈小叶这个样子，不知道她是真的痛，还是装出来的，她冷漠道：“就打了一个耳光而已，至于吗？快别装了！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跟我儿子，根本就不匹配！我儿子年轻帅气，还有好的工作，你不过是个卖衣服的，还离过婚带着个儿子，竟然痴心妄想要嫁给我儿子！” “不是痴心妄想，我们已经登记了！”陈小叶此刻，还不忘怼她一句。 王凌风赶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陈小叶，他大声斥责母亲道：“妈，你怎么能这么没轻重呢？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打她呢？” 婆婆听到儿子的大声斥责，心虚起来，她手足无措地说：“她刚刚说得那些话，我太生气了，太生气了所以才……只是轻轻打了一下脸而已……” “轻轻打了一下脸，人就倒在地上了？”王凌风眸光极冷，他冷然道，“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们！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儿子，你——”婆婆气得哽咽起来，“你可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你和她，连个婚礼都没有，世上有人承认吗？” “有，我们有婚礼，在教堂里，不需要任何人见证！只有我们两个人，有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世界上其他人，都是多余的！” 婆婆被气得如鲠在喉，她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她转过头，把餐桌上的餐食盒拿了起来，里面还剩了几个饺子，她白了他们一眼，说道：“吃什么吃！一点都不听话！” 婆婆歪着一张嘴，无声地骂骂咧咧着，朝楼下走去。 王凌风抱起陈小叶，朝楼下走去。 陈小叶勾住王凌风的脖子，说：“我没事了，你放下我吧！” 王凌风怔了一下，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嗯！”陈小叶点了点头，说，“我确实没料到她会动手打我，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子啊！她怎么这么狠心！我害怕她继续打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第263章 气得拍桌子 “你真的没事？”王凌风再三确认，他担心陈小叶动了胎气。 “没事。”陈小叶很确定地说。 虽然那一耳光，真的很痛，但是并没有打在肚子上，她也没有觉得肚子痛，她说肚子痛，不过是吓唬婆婆的。 王凌风把她抱回去，放在床上，再盖上被子，就像哄孩子一样。 晚上，王凌风的父亲，给王凌风打过电话来，让他过去开个家庭会议。 王凌风知道，肯定是母亲把他和陈小叶偷偷领证的事情告诉父亲了。 王凌风一进门，父亲就坐在沙发上，脸色乌青，极其难看。 “爸！”王凌风喊了一声，“妈——” “你还知道我们是你的爸妈？”父亲咆哮起来，“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这么，私自结婚了？” “是！”王凌风说，“既然没有人祝福，那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胡闹！”父亲狠狠拍了桌子一下，王凌风后退了一下。 “你眼里还有你的父亲吗？还有你的母亲吗？还有你的亲戚朋友吗？你让大家怎么看你？听说，女方的肚子都大了？” “是！”王凌风说，“我们有结婚证，是合法的！” “都没有亲戚友人见证你们的婚姻，谁知道你结婚了？以后再突然冒出个孩子来，别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你淹没！” “我不在乎。” “孩子在乎啊！你让孩子怎么面对大家？从小被人嘲笑吗？” “不至于，他是合法的孩子。”王凌风反驳道。 “顶嘴你倒是一个顶两个！”母亲忍不住，白了王凌风一眼。 “木已成舟，事情已经不能更改了。”王凌风说，“你们今天叫我来，想要我怎么样？” “没有想要你怎么样，我们就是问问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我们父母！” “有！” 父亲再次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有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屁都不放一个，就结了？” “我之前提过，母亲不同意，她还私下里找过小叶，让小叶放弃我，我们曾经短暂的分过手，那段时间，我们都很痛苦，也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我们是不能分开的，分开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恋爱脑！”母亲再次白了王凌风一眼。 王凌风不怒，他看向母亲：“那请问，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没有恋爱脑吗？” 这简直就是灵魂一问。 因为母亲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经常抱怨父亲不知道帮忙做家务，什么事情都要她一个人，她的姐妹都嫁的有钱人，她很后悔云云！ 当年，她也有很多追求者，王凌风长得很帅，多半基因也是来自母亲。 母亲直接怔住，然后不再说话。 父亲叹了口气，说：“我们不同意，你就来这么一出？这样的条件，你说说，换谁家孩子，他们家家长能同意这样的婚事？门不当户不对的！他们家家境差也就罢了，还有婚史，有婚史也就罢了，还是个儿子，难道你还想累死累活的赚钱，给她儿子买楼出彩礼娶媳妇？” 王凌风一言不发，算是无声的抵抗。 “算了，结都已经结了！”父亲叹气说，“婚礼必须重新办，不能让别人以为咱们家办不起婚礼！娶个儿媳妇，都悄无声息的！” “他爸，你真的要给他们办婚礼？”母亲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问。 父亲没好气地说：“不办又能怎么样？孩子都揣肚子里了，难道还能让他们去打掉？打胎可是作孽！那可是我们未出生的孙儿！” “这个陈小叶，也真是有手段！”母亲恨的牙根痒痒，她很后悔自己怎么没多踹她肚子两下，把孩子踹掉了，她的儿子就不会跟这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结婚了。 父亲说：“接受现实吧！结婚证都领了，难道让他们去民政局离婚？”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万一离了，她儿子，可不也就成了二婚吗？ “办，那就办！”母亲继续咬牙切齿地说。 “你的意见呢？”父亲终于想起来，问问这个当事人。 王凌风说：“听你们的！” 母亲没好气地道：“现在想起听我们的了？你可真会弄事，先斩后奏玩得溜！” 王凌风说：“我不想失去我爱的人而已。” “那就这样，明天，你把小陈叫过来，我们一起谈谈婚礼的具体事宜，还要发请柬，挑日子，邀请亲戚们来参加婚礼！对了，还要叫陈家父母过来，双方见个面。” “好。”王凌风应允下来。 就这样，事情谈妥了。 虽然一开始，他是受了一顿暴击，父母轮番上阵，挨个训斥，不过结果是好的，父母接受了这个现实，还决定给他们补办婚礼。 和父母谈拢后，王凌风驱车回到住处。 陈小叶望着他，问：“凌风，他们是不是骂你了？” “嗯。”王凌风点点头。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陈小叶地垂下头，深深地自责。 王凌风望着她，她的睫毛长长的，颤动着，眼泪掉了下来。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说：“小叶，别哭，虽然他们开始很生气我们不事先通知他们，但是现在他们接受了现实，还决定为我们补办婚礼。” “真的？”陈小叶抬起头来，眼睛里露出星辰一般耀眼的光芒。 “真的。”王凌风抚摸着她的头发，将她揽入怀中，“我们会幸福的，会一生一世都相守在一起。” “嗯！”陈小叶点点头，流下眼泪来，这次，是幸福的眼泪。 第二天，王凌风带着陈小叶，来到父母家里。 虽然父母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他们之间交流的，都是婚礼的流程，没有昨天的抱怨和埋怨了。 就连一直抵触陈小叶的婆婆，当着公公的面，也不再剑拔弩张地对她针锋相对。 “首先，你们不跟父母商量，就偷偷领证，就是你们的不对！”父亲冷着一张脸说，“既对我们不尊重，也对女方父母不尊重，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一起聊聊呢？小陈，明天，你就把你的父母叫来，我们一起谈谈婚礼的事情，可不能由着你们胡闹！自己跑进教堂，说句过家家的话，就算结婚了？” 第264章 喜得贵子 陈小叶说：“对不起，是我们考虑不周。” 陈小叶的情绪，十分稳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早晚都是挨骂，骂完这事就过去了。 陈小叶的父母，也在赶来的路上了。 陈家父母进得门来，王凌风的父亲，还是很客气地迎接他们进门，婆婆也很和气地倒了茶。 王凌风的父亲说：“他们两个人已经领了证，这事，亲家知道吗？” 陈德海和王秋菊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是，不知道的！ 一开始，他们忙着给陈小叶和唐远航办婚礼，又是缝被子又是炒干货，结果婚礼当天，新娘跑了，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他们两口子收拾，跟唐家道歉道了八百句，还要赔偿人家的一切损失。 这些都不算，最重要的是丢人！ 陈德海忙说：“不知道！” “这俩孩子，是真能干啊，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抢婚，他也抢得！”王凌风母亲愤愤道。 她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儿子竟然是去新娘婚礼上抢婚，才把陈小叶给抢回来的。 “跟不爱的人结婚，是不会幸福的，我抢都抢了，妈你就别再说了！” “你不后怕吗？万一人家因为激愤，而把你杀了呢？” “不至于。”王凌风说，“妈，当着伯父伯母的面，不要再提这些。” 王凌风父亲说：“我们商量一下，给孩子们补办个婚礼，你看小叶的肚子都遮不住了，没有办婚礼，稀里糊涂就出来个孩子，会遭他人议论。” 王秋菊连连点头，说：“是，这俩孩子，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婚礼流程，商量好之后，陈德海和王秋菊走了，临走之前，王秋菊对陈小叶说：“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陈小叶点点头，跟着父母，上了车。 在车上，王秋菊一路都在数落她，她恨不得扬起巴掌，打她几个耳光，但是看在她隆起的肚子的份上，她忍住了。 “你说你这孩子，这叫办的什么事儿？”王秋菊怒骂道，“两家人都在为你准备婚礼，忙得晕头转向，结果结婚当天你跟人跑了！你可真成了十里八村的大笑料了！”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此刻，陈小叶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还有后悔药可以吃吗？ 就算是再重来一遍，她还是会跟王凌风走。 “你说你是咋想的？”王秋菊一脸愤怒地看着她，她伸出手指头，在她额头狠狠戳了一下。 陈小叶捂着额头，皱着眉头，撅着嘴抗议道：“妈，疼！” “你还知道疼啊？”王秋菊骂道，“我以为你脸皮厚到不知道疼了！” “妈，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我还是不是你女儿啊？” “你说你不喜欢唐远航，没想好是不是跟他结婚，你干嘛要答应他啊？你看看你搞得这些事情！”王秋菊对她指指戳戳。 “妈，你说话就说话，别老指我！” “那村里人还都在背后戳我脊梁骨呢，我去找谁去！”王秋菊说，“你们姐妹三个，数你最不让人省心！” “那时候，是，我也想有个家，有个男人帮我，我刚好遇到了唐远航，你们都说我们两个合适，就像当初，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和王凌风在一起，全都劝我们分手……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一个劲的劝，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吗？” “本来，我那么爱王凌风，不想和他分开的……” “这又赖在我们身上了？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自己做决定啊！”陈德海说，“我怎么不见小蓉天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呢！她就是有自己的主见！” “嗯，我记得你们很少夸她的啊！”陈小叶说，“你们都想要个听话的孩子。” “爸，妈，你们别再生气了！” “不生气能行吗？和王凌风结婚，竟然也不通知我们！肚子搞得这么大了，才说！” 陈小叶说：“我们是这样想的，既然没有人祝福我们，我们也就不邀请大家来参与我们的爱情和婚姻了！” 接下来，车上的几个人全都开始沉默。 陈小叶说得也没错，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王凌风，人家选择逃避，也是情理之中。 到了家里，王秋菊进了厨房，开始洗白菜，剁馅儿，准备包顿饺子。 饭桌上，家里人没再埋怨她，而是很温馨地吃了一顿饭。 随后，陈小叶和王凌风的婚礼，补办了一次。 …… 时间荏苒，陈小蓉临盆在即，双方父母都赶来了，带着各种母婴用品，生怕照顾不周。 陈小蓉被推进去一下午了，还是没有出来。 林陌然抛下公司里的一切事务，赶过来陪产。 他在产房外，踱着步子，左等不出来，右等不出来。 杜可莹说：“儿子，别这么浮躁，坐下来等！” 林陌然这才坐下来，但还是担心得很。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从鬼门关上走一遭，一点都不假，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林陌然拿出手机，给陈小蓉发微信：“怎么还不好？” 陈小蓉回他：“骨缝还没开好呢！” “痛不痛？” “废话，当然痛了！” 林陌然回：“让你受苦了！” 陈小蓉说：“帮我买点巧克力和红牛吧，肚子有些饿了！” 林陌然发微信说：“好！” 林陌然起身，跑到楼下超市，买了一大堆的巧克力和红牛，让护士帮忙给送了进去。 陈小蓉躺在床上，吃着巧克力，看到旁边痛得哇哇叫的产妇，也送给隔壁产妇一块巧克力，还祝她顺利。 那个痛得哇哇叫的产妇，没多久就推进去，十分钟左右就听见娃娃哭了。 陈小蓉的阵痛，也是越来越频繁，最后也是忍不住直哭喊。 护士把她推进去之后，只用了几分钟，就把孩子生出来了。 娃娃生出来的那一刻，肚子瞬间轻松了，婴儿的啼哭声，有点催眠。 可能是她开骨缝太久的缘故，孩子洗干净放在她的身侧，她完全没有精力看，眼皮打架，就想睡觉。 第265章 瞬间下头 护士说：“男孩，七斤二两！” 陈小蓉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护士说：“别睡觉啊！看好自己的孩子！” 陈小蓉勉强地点点头。 然后，她就被护士推了出来，一家人一拥而上，大部分都去看孩子了，只有林陌然，握住了陈小蓉的手，问她：“还好吧？” “嗯！”陈小蓉点点头，说，“就是有点困。” “那你睡吧，孩子我们来照顾！” 陈小蓉闭上了眼睛，她被推进房间，护士给她挂上一个吊瓶，然后叮嘱家属看着点，点滴没了喊一下护士过来拔针。 …… 几个月后，陈小叶也生了，她生了一个女儿。 …… 许双双照顾陈小蓉坐月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虽然她没有结过婚，也没有照顾婴儿和产妇的经验，但是胜在她比较细心。 许双双也在陈小蓉的建议下，参加了成人高考，并且成功考入一所大学。 不过，许双双并没有进入大学去学习，而是选择函授课程，这样既能打工赚钱，又能学习知识。 孩子一岁左右的时候，陈小蓉重回职场，孩子由保姆照顾。 当人的能力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想着为家乡，为苍生做点什么。 她深知，生在贫瘠土地的女孩子，命运太过艰难。 当别人坐在教室里读书的时候，农村的女孩子，不是在家带孩子，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农田里劳作，很多农民，根本就意识不到读书的用处，也不在乎女孩子识不识字，导致农村女孩，很大一部分都是不认字的无知少女。 无知少女一般十几岁就会结婚，然后生一堆孩子，还是照着老理念来养孩子，一辈子也逃脱不了贫困的命运。 因为知识决定认知高度，认知决定人生高度。 陈小蓉也积累了足够的财富，她想要为家乡，为家乡里那些可怜的女孩子做点事情。 她觉得，她们就是曾经的自己。 她把这个决定跟林陌然说了一下，林陌然全力支持。 于是，陈小蓉回家，建一所私立学校，只要是女生，就全免费。 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选址。 选好址后，开始投资。 施工队到位后，就开始建设了。 村长很重视这件事，还特地来到陈小蓉家里，郑重地感谢了她。 学校建成了，剪彩那天，来了很多记者，也有一些市里的领导。 周围村子里的孩子，很多都来到学校报到，尤其是女孩子。 因为听说这里只要是女孩子，住宿伙食都不收费，所以很多村里人，把自己家里的女孩子送来读书了。 许双双毕业后，也来到了这所学校当老师，她说她很感谢陈小蓉，不然不会有她的今天。 如果没有读书，她可能一直做保姆，然后早早嫁人生子。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可以用知识灌溉别人。 陈小蓉并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在学校，她聘请了校长和各科教师，把事务全权交给了这里的校长。 她回到公司，继续打拼，用以支撑学校的各项开支。 …… 于春夏还是和陆振豪离了婚。 因为她发觉，她根本就无法原谅陆振豪。 “原谅”二字，并不是说说就可以，要在心底里原谅，那是很难的。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从前陆振豪找小三，她都没有这么难过，后来找了坐台小姐，她却不能接受了。 也许是因为，他骗她的钱，给小姐花，这一点，她瞬间下头。 一个男人，给不了爱也就罢了，就连钱也不给，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想起从前，她居然还为他抑郁，那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陆振豪想了很多的挽回方式，都没有阻止于春夏的离开。 她毅然决然地离了婚，孩子他们家不给也无所谓，她只要自由。 在民政局门口，陆振豪抱着孩子，依旧在求她：“春夏，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不要离婚好不好？你也不想让孩子做单亲家庭的孩子吧？你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啊！” 于春夏态度决绝：“你找其他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呢？我最讨厌纠缠的人，陆振豪，别让我瞧不起你！你能做，就能承担后果！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于春夏就连孩子也没有再去抱一下，而是转身，决绝地离去。 陆振豪站在原地，孩子伸着手，哭喊着：“妈妈，妈妈——” 于春夏的心如刀割，不是因为爱情的逝去，而是因为可怜的孩子。 才出生没多久，就没有了妈妈。 她会回来看孩子的。 于春夏离婚后，许久她的父母才知道。 于母打电话给于春夏，指责她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婚姻就是要夫妻双方都互相忍让，才会长久。 于春夏反驳道：“我现在还很年轻，妈，你让我忍多久？这一生太漫长了，也太煎熬！我不需要和一个不再爱的人，捆绑在一起，只因为一个孩子！我是我自己，我只想做我自己！” 于母劝解道：“你以前，是怎么说的，不顾一切都要嫁给他！以前可以忍，为什么后来不能忍了？男人都是一样的，哪有不偷腥的猫！” 于春夏没有对母亲说，他为了找女人，还骗家里的钱，如果母亲知道，肯定会气得背过气去。 从他不择手段花天酒地的那天起，她就瞬间下头了。 女人一旦恋爱脑清醒了，就无坚不摧了！ 甚至觉得，那个很恶心的男人，她当初是怎么看上的呢？ 自己脑补的滤镜太多了吧？ 导致什么都看不清了！ 于母问：“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没有一纸婚书，他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吗？他还是我的孩子啊！我有时间，还是会去看他的！” “孩子没有母亲的陪伴，在成长路上，是会有缺憾的，也容易有心理问题。” 于母虽然是农村妇女，但是是受过教育的，所以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会多抽时间陪他，妈，你放心好了。” 于春夏挂掉了电话，离婚这件事情，算是她人生的一次转折。 女人一旦不再恋爱脑，全心搞事业，就绝对不会太差。 第266章 一直没有忘记你 于春夏毕业后，在一家装修公司实习。 她深知，只有肯吃苦，才能出人头地。 一年后，她也做到了项目经理的位置，这一年里，她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和苦楚，也只有她一个人心里最清楚了。 巧合的是，于春夏在一次和甲方谈合同的时候，遇到了张翌晨。 而他，竟然是甲方代表。 大家一起陪领导吃饭喝酒，然后去ktv唱歌消遣。 张翌晨刻意坐到于春夏的身边，说：“好巧。” 于春夏微微一颌首，说：“好巧。” 张翌晨问：“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于春夏自嘲地笑笑，侧过脸，凝视着他，说：“很好啊，我和错的人离了婚，一个人打拼，再也不相信爱情，只相信金钱！” “人不能受过一次伤，就不再相信爱情。”张翌晨说，“金钱也不应该作为人生唯一标准。” 散场后，张翌晨想要去送她，她答应了。 两个人悠闲地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午夜两点，街上行人稀少。 他说要送她的，结果两个人都没有打车，而是选择走路回去。 因为都喝了酒，不适合开车。所以车被他们丢在了ktv门外。 “光说我自己了，你呢？”于春夏笑着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谈女朋友啊？” “没有。”张翌晨摇摇头，说，“一直没有遇见那个可以让我心动的人。” “是吗？”于春夏调笑他，“那你的眼光很高哦，可以放低点要求啦！” “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让我心动就行。” “心动啊……”于春夏掩面轻笑，笑得像个孩子，“这要求，说低也低，说高也高，很玄的东西！” 不知不觉，两个人到了于春夏的楼下。 “我到了！”于春夏摆摆手，说，“你也早点回去，晚安！” 他站在马路边，对她挥挥手，说：“夜黑，慢点走，晚安！” 后来，因为业务关系，两个人交往甚密。 直到有一天，他向她表白。 张翌晨说：“春夏，我喜欢你，我们可以交往吗？” 于春夏愣了几秒钟，好久才反应过来：“翌晨，我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我知道。”他说，“我可以接受。” “你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选择我呢？”于春夏自嘲地笑笑，说，“我哪里好？从前，连个真心的朋友都没有，离了婚，好不容易找回来事业，我不想再被爱情束缚了！” “爱情和事业，是两条线，并不是二选一。”张翌晨说，“我们可以并肩前行。” “你喜欢我什么？”于春夏反问。 张翌晨说：“那天和你相遇，你勾引我……不是真的喜欢我？” 于春夏掩面而泣：“那天，我心情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还记得？” “是你先招惹我的！” “你明明坐怀不乱，拒绝了的……”她小声说。 想起那天晚上，她的所作所为，她就有些脸红。 那是一个有夫之妇该做的事情吗？ 完全就是报复心理在作祟吧，那时候，她也不是真的喜欢张翌晨，而是把他当作报复工具而已。 “但是我心动了……”他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那时的她，不过是一时冲动，她自认为那时的自己很不理智，丑态百出。 他心动，竟然没有做出越轨的事情，那说明他很有自制力。 她想要的，不就是这样自制力很强的男人吗？ 陆振豪，他们也相爱过，但是他是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所以才导致他们悲剧的结局。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敢贸然接受张翌晨。 毕竟，她是一个有婚史的女人。 “一时的悸动，并不代表爱。”于春夏说，“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你想要等就等，不想等，可以找别人。” 张翌晨幽幽地说：“如果我想找别人，就不会孤身一个人到现在了。” …… 这天，于春夏的宝宝病了，高烧不退，还一直咳嗽，情况十分紧急。 她的前公公婆婆出去旅游了，陆振豪也在外地出差，孩子丢给她的时候，就有点病怏怏的，婆婆只说孩子小感冒，每天喝一包药就好了。 但是到了晚上，孩子就烧起来了。 于春夏六神无主，又是给孩子穿衣服，又是手忙脚乱的找就诊卡。 到了楼下，她才发现，外边竟然下大雨了。 小宝穿这些衣服，根本就不够，被寒风吹一下，只会更严重。于是，她又跑了回去。 于春夏翻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最后还是打给了张翌晨。 好像在这座城市里，也只有他毫无保留地在爱着她，温暖着她。 她说：“翌晨，你睡了吗？” 张翌晨说：“没有，这么晚了，怎么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她肯定有事，才会在这个时间打给他。 于春夏带着哭腔说：“小宝生病了，你能来帮帮我吗？最好开车过来！” 张翌晨忙说：“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不一会儿，张翌晨就开车来到了于春夏的住处。 他上楼，手里还拎着一袋小儿退烧感冒药。 “要不要紧，不然去医院看一下吧？”张翌晨进门，把药放在茶几上，然后抱起小宝，就往楼下走去。 于春夏从床上抓了个毯子，她追出去，给小宝裹上。 两个人朝医院跑去。 挂了号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诊断完毕后，大夫开了药方，挂上了吊瓶。 这一夜的折腾，张翌晨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忙前忙后，没有一句怨言。 这令于春夏十分感动，心灵也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她忽然觉得，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男人陪伴在左右。 她一个人，真的应付不来这些突发的状况。 抱着小宝回去的路上，于春夏轻启朱唇，小声问他：“翌晨，你以前说的那些话，还算数吗？” 张翌晨手握方向盘，他转过头，瞄了她一眼，说：“哪些话？” “你说呢？”于春夏假装愠怒，她可不想被人以为，她是上赶着要吃嫩草。 第267章 前夫纠缠 “哦……”张翌晨突然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脑袋，说，“陪病号陪了一宿，脑袋都秀逗了！当然算数了！做我女朋友吧！我们正式交往！” 于春夏听了，心怦怦直跳。 这是离开陆振豪以后，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车子停在路边，张翌晨抱着小宝，上了楼。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他放下小宝，正准备要走，被于春夏给拉住了衣袖。 “翌晨，今晚不要走了！马上就天亮了，在这里随便凑合一宿，一会儿就天亮了！更何况，外面还在下雨。” 张翌晨被她这样一挽留，就停住了脚步。 于春夏去房间找了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说：“翌晨，今晚，你睡沙发可以吗？” “好。”他痛快地答应下来。 于春夏进了卧室，搂着小宝，睡着了。 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因为生物钟的原因，于春夏醒了，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去厨房做早餐。 做完早餐，她看见张翌晨，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睡觉。 她把烤面包片和煎蛋摆在餐桌上，然后走过去，在他跟前蹲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睡觉。 他的睫毛长长的，青春的一张脸，干净又帅气。 于春夏忍不住伸手，想要碰触他的脸，却停在了半空中，没有继续下一个动作。 他还在睡着，她不忍心打扰他。 不知怎的，张翌晨忽然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他与她四目相对的那刻，火光四射，她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于春夏假装撩头发，收回了自己的手。 但是她还跪在地上，这个动作，怎么收都收不回去了。 这是她远离少女时代后，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一个让她心怦怦乱跳的男人，一定是她真心喜欢的人。 “翌晨，吃早饭了！” 张翌晨起身，说：“你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习惯了早起，工地上一直都是这个点开工。”于春夏来到餐桌旁，说，“昨晚上你跟着忙前忙后，肯定肚子也饿了，先吃点饭，吃完再睡！” 张翌晨答应下来，他说：“还睡啊，该上班了！” “请一天假，休息一下不行吗？”她端着牛奶杯，抿了一口，说，“你没休息好，开车很危险的。” “我也习惯了。”张翌晨说，“公司有时候加班，也会加到凌晨的，我是男人，没关系的。” 听张翌晨这样说，于春夏道：“男人也要休息啊！再年轻，也不能挥霍身体，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好好，以后没必要的加班，我就不加了！” 张翌晨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他说：“小宝一直跟着你吗？你带着他，怎么工作啊？” “不是的！”于春夏说，“小宝一直在我前夫那里，这段时间不是因为我前公婆出去旅游了吗？我前夫也没在家，他就把小宝丢给我了！” “你和你前夫……”张翌晨欲言又止，“还经常联系啊？” “你吃醋了？”于春夏挑眉，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嗯。”他不置可否。 于春夏用筷子戳着面包面，说：“我早就对他没感觉了，如果我对他还有感觉，怎么会和他离婚，你不要想多了。” “那他呢？” “他……”于春夏沉吟了几秒钟，说，“他可能还抱着会复合的幻想吧！但是我不会原谅他的，他犯了不可饶恕的原则性错误，而且不止一次。” 于春夏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眼眸深深凝视着他，说：“更何况，我现在有你了，还回头去捡垃圾吗？我可不是垃圾回收站！” 张翌晨吃完了饭，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说：“我去上班了，你照顾好小宝，有事打电话给我！” 于春夏应道：“嗯！” 张翌晨起身朝门外走去。 于春夏拉开椅子，连忙追了过去，她从身后抱住张翌晨，说：“谢谢你陪着我！” 张翌晨转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我们现在是情侣了，还那么见外做什么？” “路上注意安全，拜拜！”于春夏伸手，与他道别。 张翌晨说：“拜拜。” 目送张翌晨离开后，于春夏回到卧室，摸了摸小宝的额头，发现他已经退烧了。 她没有叫醒小宝，而是让他睡，等他睡醒了，就给他盛碗粥喝。 大病初愈，别的东西也吃不进去，也就能喝点粥了。 于春夏起身，正要去厨房洗碗，就听见门外有人“砰砰”敲门，声音极大。 她跑过去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前夫陆振豪。 他一脸怒气，一进门就把于春夏给抵在了墙壁上，他怒目圆睁，呵斥她道：“刚刚从门外走出去的那个男人是谁？你怎么背着我在外面找野男人？是不是我许久没弄你了，你浑身难受？！”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于春夏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奋力挣扎了几下，然后放弃了。 “说，那个男人是谁？！” “是我男朋友！”于春夏嘶吼道，“你是不是疯了？我们离婚了，你脑壳不好使吗？什么叫背着你找野男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是，你是我老婆，我们还要复婚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于春夏怒斥他道，“鬼才会跟你复婚，从前的我，就是一个大傻b！我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找了你这样的男人！”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爱我的！” 于春夏冷冷打断了他，她嘶吼道：“你不要跟我提以前，那是我的耻辱，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不认识你！以前是我蠢，我绝不会再蠢第二次！” 陆振豪痛苦地喊道：“在你心里，我真的那么不堪吗？” 于春夏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光，她说：“对，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差劲，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我厌恶你，你让我感觉恶心！从前，我纠缠你，是我不对，是我蠢得出奇，是我恋爱脑，以后绝不会了！” 第268章 小昭回国 “不会了，那你为什么哭呢？你还爱着我是吗？我改，我改行不行？”陆振豪伸手，想要抚摸于春夏的脸颊。 于春夏一把推开了他，她冷冷望着他：“滚——” “我哭，是为我的青春而哭，因为你不值得我为你付出。”于春夏狠狠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警告他说，“你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陆振豪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他俯下头，毫不怜惜地吻上她的双唇，试图强行撬开她的嘴巴，强迫她发生关系。 于春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女了，她狠狠踢了他一脚，这一脚，踢在他的要害部位。 陆振豪立马呲牙咧嘴地松开了手，他指着于春夏，骂道：“你够狠！” “比不上你。”于春夏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认清现实！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孩子的母亲，仅此而已！如果没有孩子，我这一生都不想再看到你！” 这一刻，他觉得她很陌生。 明明，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明明…… 从前，她是很爱他的。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早就不爱他了。 一个女人不爱了的时候，对方做什么，都是徒劳。 小宝被他们的争吵声给吵醒了，他哭着走出来，喊着：“妈妈，妈妈——” 于春夏转身，跑过去抱小宝。 陆振豪上前几步，强行把小宝抱走了。 他说：“你这个女人就是贱！小宝在家里，还要把男人带回家！” 于春夏嗤笑一声，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小宝发高烧，身边没有一个搭把手的人，我才叫我男朋友过来帮我的，哪有你想的那样？” 陆振豪抱着小宝，指着于春夏，斥责她：“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还不明白吗？！” 原来这么多年，她在他心里，也没有什么分量和尊严。 她在他心里的形象，也不过是“好上手”罢了。 看清本质后，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什么难解释的。 从始至终，他就没有真心爱过她。 不过是荷尔蒙泛滥成灾的时候，碰巧遇到彼此罢了。 于春夏冷哼一声，说：“随你怎么想！” 小宝就这样，被陆振豪抱走了。 当复婚梦想破灭时，也是他再次露出真面目的时候，离婚后的那些礼貌殷勤，全都是演出来的。 当他看到另一个男人从前妻家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完全崩溃了。 这一刻，终于断了复婚的念想。 但是男人，永远都不会反思自己。 如果重来一次，他依然还是会背叛她，那是他的本性。 晚上，张翌晨打电话给于春夏：“小宝的病好了吗？” “好了。”她说。 “那就好。”张翌晨说，“需要什么好吃的，我给你带回去。” “什么都可以。”她说。 “那小宝想吃点什么？” “小宝回去了。”于春夏说，“他爸爸来过了，把他抱走了。” “那我随便买点吃的！” “好！” 张翌晨在菜市场买了些菜，带到于春夏家，两个人在厨房，一起烧菜。 于春夏说：“从来没有人陪我一起烧菜，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从来没有吗？他……从来不陪你烧菜吗？” 于春夏自嘲地笑笑，说：“从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推脱很忙，不是应付酒场，就是在喝酒唱歌的路上，他陪那些花花草草还陪不过来，哪有时间陪我烧菜？” 张翌晨说：“干工程这行就是这样，应酬太多，但是人要守得住本心，守不住本心的话，人很容易在灯红酒绿中迷失自己。” 于春夏明白，张翌晨是一个可以守得住本心的人。 因为从前那一晚，就是考验。 两个人在一起谈了八个月的恋爱，就决定要结婚了。 他们见过了双方父母，幸好，张翌晨的父母比较开明，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他们在教堂举行了婚礼，宣誓永不分开。 陆振豪呢，依旧孤身一人，流连花丛中，一直没有再婚。 陈小昭在去了美国后，一直都没有回国。 不是因为她不想回来，而是因为她怕机票太贵，还要浪费姐姐的钱。 这年寒假，她终于回来了。 落地之后，陈小蓉开车去接的机。 汽车后座上，还有陈小叶和她的孩子。 陈小昭一出机场，就被陈小蓉拉着的横幅标语吸引了：“欢迎小昭回国！” 小昭被姐姐的样子给逗笑了，孩子挂在腰间，双手扯着横幅，这可是她从未见过的姐姐。 之前只是听说两个姐姐都有了孩子，她没有参加她们的婚礼，很是遗憾，也没有亲眼见证她们孩子的出生，也是遗憾。 “姐姐——” 陈小昭跑过去，想和姐姐拥抱，却因为姐姐怀里的孩子，而无法拥抱。 她把陈小蓉怀里的孩子抱过来，一脸亲昵地说：“来，让小姨看看宝宝，哇，长得真帅呢，跟姐夫一模一样呢！” “是吧！”陈小蓉听妹妹一夸，顿时自豪起来。 “哎，大姐呢？”陈小昭抱着孩子问。 “在车上呢，她家那个小一点，不能老在外边吹风。”陈小蓉说，“走，咱们上车，回家！” “爹和娘呢？”陈小昭问。 “在家里包饺子呢，就等你呢！两年没回来，大家都想死你了！” 陈小蓉揽住陈小昭的腰身，说：“在美国怎么样，习惯吗？” “习惯，那里的人都特别好！”陈小昭说，“等我毕业以后，就在美国找工作。” “不想回来了？” “嗯，那边月薪比这边高多了，毕竟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 陈小蓉看到小昭提高了认知，说出的话，也和从前不一样了，整个人气质也是完全判若两人。 “遇到爱情了吗？” “有喜欢的人……”陈小昭害羞地说，“不过，还没有开始。” “为什么不开始呢？” 陈小昭说：“我想要工作以后再谈恋爱，毕竟现在上学，伸手要钱的时候，哪有心情谈恋爱，谈恋爱又要花时间，又要花心思，会影响学业的！” 第269章 结局 说话间，二人来到车前。 陈小蓉拉开了车门，小昭抱着孩子上了车。 “大姐！”陈小昭和陈小叶打招呼。 陈小叶在昏昏欲睡中睁开眼睛，她说：“哟，小昭回来了啊！瘦了，白了，还变漂亮了！看来那边的水土挺养人啊！” “谢谢，大姐现在真会夸人！大姐你没睡好啊？” “天天带着她，能睡好吗？晚上总是起来，又吃又拉的，我一宿最多也就睡三个小时。” 陈小叶熬夜熬得，皮肤都变差了。 “女孩比较磨人。”陈小昭说，“女孩子是格外磨人的，长大以后你就知道了，等会跑了，天天哭，哭一个小时都不带停的！这一点，我还是喜欢男孩，男孩还真不太喜欢哭！” “你这个小丫头，都没结婚，怎么还知道这么多？” “我在美国认识了很多朋友，他们的孩子也是这样的。” “真羡慕你，可以去美国读书。” 陈小蓉说：“大姐，你若想去，也可以去啊！” “算了！”陈小叶摆摆手，说，“我都结了两次婚的女人了，脑子都迟钝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学，也不想去想，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大姐，那回家以后，你就去休息吧！”陈小昭说，“我帮你哄宝宝！我现在可喜欢小宝宝了！” “你可哄不了，我家这个只认我！” “啊，真的吗？” 陈小昭伸手，去逗弄陈小叶的女儿，陈小叶女儿头往陈小叶的肩头一靠，“哇”一声大哭起来。 还真是。除了妈妈，不找其他人呢！ 也奇怪，陈小蓉的孩子虽然是第一次见陈小昭，但是却不哭不闹，睁大了葡萄一般水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被她一逗，还咯咯咯地笑。 陈小昭哄着宝宝，笑着说：“果然，男孩就泼实一点儿，谁抱都行！” “也不是谁抱都行啊，我家这个，是女的抱行，男的抱就哭！”陈小蓉说，“他不喜欢男人抱他！” “哈哈，还挑男女啊！” “是啊！” “那姐夫抱他呢，也不行吗？” “不行，瘪着嘴哭呢！”陈小蓉说，“除了他睡着的时候，你姐夫都没怎么抱过他！” 陈小昭说：“等大大就好了！” 陈小蓉开车，驶向家的方向。 这一天，林陌然在，王凌风也在。 大家都在家里忙碌着，等待着陈小昭的到来。 车子在巷子口停了下来。 一下车，陈小昭就看见家里重新翻盖过了，和从前不一样了。 还盖了两层小楼，家里装修得像个小别墅似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院子里，还养着七八只猫，悠闲地踱着步子。 “哇，这是咱家吗？”陈小昭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陈小蓉说，“去年才重新翻盖了一下。” “从前，咱家可是村里最穷的人家了，房子破得每天掉土，现在总算扬眉吐气了！”陈小昭忍不住热泪盈眶，“二姐，一定是你出钱修的吧？” “是啊，我能力大一点，就多出一点力了！” 陈小昭说：“二姐，咱家多亏了你，才能过上好日子！” 陈小蓉笑笑，说：“可别见外了，咱们可是一家人，有能力肯定要多出点力的！” 这时候，王秋菊从厨房探出头来，喊道：“小昭，回来了？” 陈小昭仰起头，用力挥舞着手，喊道：“妈，我回来了！” “别抱孩子了，快来厨房帮忙，跟妈说会儿话，妈两年没见你，可想死你了！”王秋菊说着，跑过来，和陈小昭拥抱在一起，眼泪模糊了双眼。 都说母子连心，一点不假，姐妹们怎么想她，还不至于想得掉眼泪。 亲妈这不就绷不住了吗？哭得那叫一个惨！ “妈，大过年的，快别哭了！”陈小蓉劝慰道，“小昭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小昭也没有少块肉，还变漂亮了，有气质了！” “嗯！”王秋菊点点头。 陈德海也来到院子里，招呼道：“小昭啊，回来了？快进屋坐着！” “爸，我回来了！”陈小昭答应着。 林陌然和王凌风也来到院子里，帮忙拎东西的拎东西，帮忙抱孩子的抱孩子。 王秋菊烧了一大桌子的菜，陈德海拿出好酒，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宁静而美好。 陈小昭说：“回来的时候，我看外面的马路了，都铺了柏油路，“家家户户都翻盖了新屋，巷子口商店林立，老家的变化真大啊！” 陈小叶用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说：“大家都赶上了好时候，吃上了时代的红利，从前卖不出去的土特产，都通过网络卖出去了，所以大家就都富裕起来了。” “姐，我听说，你还在咱老家盖了学校？” 陈小蓉点点头，说：“是啊！” “你可真厉害！”陈小昭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二姐真不是一般人！” 陈小蓉谦虚地说：“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只不过不想让女孩子们再受轻视，都有书读。” 林陌然说：“你姐人善良，可是心系老家的穷苦乡亲，能办点实事儿就办点儿实事儿。” 陈德海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说：“来，大家举起酒杯，为陈小昭的回国干一杯，也为陈小蓉的事业有成干一杯，更为咱家的大团圆干一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大家都站起身来，碰杯，一饮而尽。 窗外，烟花四起，漫天的绚丽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陈德海也去仓库拿出自己早就买好的烟花，在院落中点燃，烟花“砰砰”地发出声响，冲向夜空。 “哇，好美啊！”陈小昭站在院子里，像个小孩子一样跳起来，手舞足蹈的。 “美吧，那咱多放几个！”王秋菊一脸宠溺地望着陈小昭。 “好啊好啊！”陈小昭拍手叫好。 这一刻，姐妹三个，又回到了小时候，像个孩子一样。 陈小蓉和陈小叶，各自抱着孩子，仰望着闪烁不停的星空。 这个年，是他们家人最齐的一天，也是最快乐的一天。 番外 1小昭被劫持 年假结束后，陈小昭便坐飞机去美国了。 陈小昭虽然已经二十多岁，还有过一段婚史，却从来没有过恋爱经验。 说出来也许没有人相信，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处子之身。 她跟姐姐提的，有喜欢的人，就是她的同班同学秦景尧了。 秦景尧身高一米八七，人长得十分阳光帅气，在班里，算是鹤立鸡群了。 虽然班里也有很多西方小伙，长相更立体，但是陈小昭更喜欢东方人的长相。 过了年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就是二月十四日。 陈小昭也并没有在意这个节日，因为她从来没有过过这个节日。 小昭的同桌amy是个美国姑娘，金发碧眼，瓜子脸，长得十分美艳动人。 还没开始上课的时候，秦景尧手拿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送到amy的手上，他们互相看彼此的目光，炙热又拉丝，就连旁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涟漪。 陈小昭怔怔地望着秦景尧，心“咯噔”一下跌入谷底。 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amy伸手接过秦景尧送过来的巧克力，她听见班里的同学们欢呼着起哄：“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这些欢呼，如此刺耳！ 陈小昭的眼睛酸酸的，心里也是酸酸的，她收回目光，别过头去，不再去看秦景尧。 amy起身，和秦景尧拥抱，两个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热吻。 陈小昭坐在原地，如坐针毡。 她忽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她站在门外，仰着头，望着刺目的阳光，尽力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流下来。 听说晚上，amy和秦景尧一起出去浪漫了。 陈小昭躺在宿舍里，难受得心像是被猫挠了一般，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发信息给姐姐陈小蓉：姐姐，你睡了吗？ 陈小蓉回她：没有，怎么了？ 陈小昭：我暗恋的人，和别人表白了！ 陈小蓉：啊？！ 陈小昭没回话。 陈小蓉发消息给她：早让你表白的，不表白暗示一下也可以啊！你怎么一直不肯说，这下好了，被别人抢走了吧！ 陈小昭发了个撇嘴的表情，回复道：他开始跟我也有些暧昧的，我以为他也喜欢我的，谁知道…… 陈小蓉说：男人和你暧昧，不一定是非你不可啊！他有可能有很多暧昧对象呢？或者，他对你发起测试的时候，你根本不接招，所以，他就转换目标了！ 陈小昭说：什么测试？ 陈小蓉说：比如说，他试探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意思，你没有反应，他当然就不敢下一步动作了！ 陈小昭：我……我确实没有接招，他偷偷看我的时候，我有些害羞，都是躲避他的目光。 陈小蓉：拜托，你都多大了，又不是十七八岁的懵懂少女，为什么还这样矜持呢？ 陈小昭：我……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啊，矜持一点，不正常吗？尤其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我看他一眼，心就怦怦跳，脸也红得发烫，我害怕跟他对视…… 陈小蓉：搞不懂，你都有过婚史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陈小昭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说：我和方屿川，空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我们之间，纯洁得比亲兄妹还要纯洁！ 陈小蓉：那你怎么想的，当初为什么不再一点离婚呢？姐姐都说了，可以拿钱给你…… 陈小昭：那时候，我年少无知，对他，也有些懵懵懂懂的喜欢…… 沉默了几秒钟后，陈小昭又发来一条消息，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我早就不喜欢方屿川了，现在想想从前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陈小蓉：这个时间，应该是美国的午夜时分吧，你还不睡？ 陈小昭说：我怎么能睡得着，我心里全都是他，现在心都要被撕碎了！ 陈小蓉说：放弃吧，人家都有别人了，换个目标，喜欢就早一点出手，现在谁还会等一个人好几年？喜欢就要说出来！ 陈小昭说：好了，我知道了姐姐，你说你只谈了姐夫一个男人，怎么说出来的话，都是经验之谈呢？ 陈小蓉说：姐姐是过来人，自己的经验少，难道朋友的经验不能借鉴吗？ 陈小昭：好了，是我太幼稚了，下次我改，小宝好醒了吧，快去哄他吧！ 陈小蓉回：嗯，该换尿布了，你收拾好心情，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患得患失的，明天还要上课呢！ 陈小昭：第一天，没办法啊，我倒是不想想他呢，可是就是忍不住，心太痛了！ 陈小蓉：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陈小昭发了个委屈的表情，说：放不下，我只是个凡夫俗子！ 放下手机，陈小昭又翻了个身，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秦景尧的身影，她“腾”地一下坐起来，决定不睡了，出去夜跑。 反正也睡不着，与其这样躺着难受，不如出去跑步了。 有人说，爱情可以让人分泌多巴胺，让人感觉愉悦，而运动，也可以分泌多巴胺，让人产生愉悦，所以，既然运动就可以让人愉悦，何必还要祈求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呢？ 陈小昭换上运动装和运动鞋，在马路上奔跑着。 跑了大约四十分钟的时候，她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她掉转头，准备往回跑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头发卷曲的黑人，黑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小昭，并且脚步，也开始向她靠拢。 陈小昭加快步伐，向前奔去，但还是被黑人展开双臂，一把给捞进了怀里。 黑人用英文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一定很寂寞吧，我们一起玩玩怎么样？我可以给你美刀！” 陈小昭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她挣扎着，一脚踢向黑人，这一脚，踢在了黑人的腿上。 黑人十分高大健壮，这一脚对于他来说，不痛不痒，他像捞小鸡一样，捞起她，朝路边的草坪走去。 陈小昭奋力挣扎呼喊着，黑人害怕她招来麻烦，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番外 2你滚开! 陈小昭被黑人拖到草坪上，然后被他重重地丢在了草地上。 她步步后退，挪动着身子，她的眼睛盯着黑人，用英文怒道：“你滚开！” 黑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张美金，抛向她，纸币随风摇曳，飘落在她的胸口。 黑人走过去，开始解裤腰带…… 陈小昭随手抓了一把身下的泥土，当黑人扑过来的时候，她瞄准了黑人的眼睛，朝黑人丢过去。 黑人没有防备，被一把沙子迷了眼睛，陈小昭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朝马路奔去。 黑人揉了揉眼睛，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黑人有一米九高，大长腿跑起来比兔子还快，他只追了两分钟，就把陈小昭给堵在了路边。 陈小昭步步后退，她扭头就跑，结果黑人再次追上她，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这一刻，陈小昭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心想：完了，难道我这辈子，要葬送在这里了吗？ 她用英文喊出求救声：“救命——” 这时候，不远处有一对情侣走过来，男的抛下女的，他奔跑过来，上来就拉住黑人，将他扯到一边，接着扬起拳头，给了他一拳。 陈小昭望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 这对情侣不是别人，正是秦景尧和amy，他们刚刚一起出去吃饭，然后做了一些情侣该做的事。 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陈小昭被黑人纠缠。 秦景尧把黑人揍得连连后退，他转过头，忙对amy说：“还愣着干嘛，快报警啊！” amy连忙拿出手机，说：“ok。ok……” 黑人见他们人多势众，还报了警，他顿时酒醒了几分，拔腿就跑，秦景尧追了十几米，想到美国的夜晚并不安全，他不能恋战，把女朋友和女同学丢在马路上，搞不好还会闹出其他幺蛾子。 想到这里，秦景尧就退了回来。 “警察说什么时候过来？” amy说：“十分钟。” 秦景尧说：“让他们不要来了，人已经跑了！” amy说：“这个做不到！” 不一会儿，警车来了，对他们例行盘问了一番，然后开车走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抓到那个黑人。 回去的路上，陈小昭的身子一直在抖，不知道是怕冷还是因为害怕。 秦景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陈小昭的肩膀上。 陈小昭抬起头，深深凝望着秦景尧，许久，她说出两个字：“谢谢！” 秦景尧说：“谢什么，我们是同学嘛！” 秦景尧和amy把陈小昭送回家，他们才离去，临走的时候，秦景尧对陈小昭说：“美国的夜晚，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黑人区，你刚刚就去跑到黑人区附近了，以后不要去夜跑了！” 陈小昭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她转身上了楼。 一回到家里，她就打开浴室的门，开始洗澡。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沙发上的那件深蓝色西装外套，才想起，刚刚自己进门的时候，忘记把外套还给他。 “那明天还给他好了！” 陈小昭把外套挂了起来，她忍不住嗅了嗅外套上的味道，有股淡淡的香味儿，不是香水的味道，但是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很迷人。 那应该就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味道吧！ 有人说，如果一个人身上没有喷香水，但是你还是能闻得到他身上的香味儿，那一定是自己的基因认出了他，生理性的喜欢他。 但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明艳的美国女朋友。 陈小昭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跑累了，还是因为刚刚受到过喜欢的人的关心，她忽然就心安了些，有些困倦了。 她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陈小昭把外套还给了秦景尧，当她还外套的时候，班里的人个个侧目，有些同学还有了五彩斑斓的想象力。 “怎么，秦景尧这是把同桌两个都拿下了？” “不是和amy去约会了吗？怎么外套却遗留在了陈小昭的家里啊？” “秦景尧可以啊，长得帅就是不一样！” “不会是两个妞都收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陈小昭先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说，“昨天我夜跑，碰见了秦景尧和amy一同回来，我因为夜跑，穿得有点单薄，有点冷，秦景尧才把外套给我的，你们别胡说八道啊，amy都不高兴了！” 众人看看amy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好看，他们连忙住了嘴。 …… 不知不觉，秦景尧和amy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 他们同居在了一起，就像一对小夫妻一样。 假期，很多留学生决定飞回国内，陪伴家人。 而陈小昭并没有这样做，她决定去打工，赚些生活费。 因为美国的消费真的很高，一直依靠国内姐姐的支持，对于姐姐来说，也是一种十分沉重的负担。 陈小昭在煎饼果子摊位上打工，主要是开在美国的煎饼果子店，生意火爆，煎饼果子卖得也不便宜，价格是国内的十几倍。 陈小昭跟着中国老板，学会了摊煎饼果子，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好巧不巧，秦景尧竟然也来到这家煎饼果子店吃饭。 他穿了一身白t恤，蓝色牛仔裤，依旧阳光帅气。 陈小昭端了煎饼果子和果汁过来，可能是因为看到心上人的缘故，小心脏有些怦怦乱跳，一不小心就碰撒了橙汁，撒在了秦景尧的衣服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小昭连忙抽了几张纸巾，帮秦景尧擦拭身上的果汁。 秦景尧说：“没关系的，你去忙你的！” 陈小昭十分抱歉地说：“还是白衣服，你还是换下来，我帮你清洗一下吧！” “我只穿了这一件，拿什么换啊？没关系的，我回去自己洗好了！” “那怎么能行！”陈小昭说，“那我赔你一件！” “我们是同学，怎么能这么生分呢？”秦景尧说，“不如这样，晚上，你请我吃顿饭，就算扯平了！” 番外 3不明不白 “好啊！”陈小昭痛快答应下来。 这时候，老板喊陈小昭过去招呼其他客人，陈小昭就走开了。 到了晚上，秦景尧来到店里，看到陈小昭刚开始打烊。 秦景尧笑笑，说：“这么辛苦，放假了都不回家？” 陈小昭解下围裙，丢在老板的椅子上，说：“你不也没回家吗？” “我，是没回家，但是我没有打工啊！” “打工不是很正常吗？我家境没有你优渥，是我姐供我来美国读书的，我不能事事都依靠我姐，自己勤工俭学，还能让我姐轻松点儿！” “你姐多大？” “比我大一岁！” “你姐可真好！”秦景尧说，“看来，你姐也是个女强人，在国内，这么年轻的女人，很难有这么雄厚的财力的！” “我姐做的是珠宝行业，自己当老板，所以，跟其他打工的肯定不一样了！” 陈小昭望着秦景尧新换上的一身蓝色卫衣，问道：“刚去买了一身新的卫衣？” “嗯，对面就是商场，我赶着去见客户，所以就买了新的！” “你可以啊，还没毕业就谈业务了！” “你不也一样吗？” “我哪有这么厉害。”陈小昭说，“打工而已。” “走，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吃意大利面吧，你喜欢吃吗？”秦景尧问。 陈小昭笑笑，说：“喜欢啊，我是北方人，从小就喜欢吃面，意大利面也吃过，挺合我胃口的！” “好啊，那一起去吃意大利面！” 两个人刚走了几步，陈小昭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停住了脚步，说：“你女朋友呢？” “你说amy啊，她去法国旅行了！” 陈小昭笑笑，说：“去旅行不带你啊？” “我也有业务要谈嘛，所以……”秦景尧说，“今天吃饭，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陈小昭说，“白天的时候，弄脏你的衣服，真的对不起啊！” “看，又来，再这样说，就生分了吧！” 两个人进了一家西餐厅，点了鹅肝和沙拉菜，煎牛排，还点了意大利面。 这一刻，陈小昭是十分开心的，和自己喜欢的人，面对面坐在那里吃饭，那份心情的愉悦，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这一刻，她感觉无比的幸福和开心，完全忘记了，他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吃完饭，陈小昭要去结账，秦景尧说：“我已经结过账了！” “啊，不是说好的我请客吗？” 秦景尧说：“第一次吃饭，哪能让女孩子花钱呢？” 秦景尧抽出一张纸巾，伸手，帮陈小昭擦拭了一下唇角，这一举动，说不出的暧昧，陈小昭的脸立马就红了，她连忙夺过纸巾，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两个人离开西餐厅，在喷泉池边坐着聊天，聊他们的过往，聊在海外的见闻，聊着聊着，秦景尧撩起池中的水，撒向陈小昭。 陈小昭也撩了水撒向秦景尧，两个人在池水边追打嬉闹着，突然，他停住脚步，缓缓靠近她。 她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凝住，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心里揣了一只小鹿一般，双手捏着自己的裙角，紧张地凝望着他。 他的眸光炽热，似烈火一般，瞬间将她点燃，她就这样被他凝视着，觉得自己的身心都有些燥热。 秦景尧再次靠近她，两个人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他伸出手，牵了她的手。 陈小昭觉得自己的手就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她怔怔地望着他，一时有些恍惚。 “小昭……”他低声呢喃她的名字，头俯下来，就要碰触到她的唇瓣。 在这一刻，陈小昭突然清醒过来。 他有女朋友的不是吗？ 他才向amy表白过了，他们在一起半年多了，他这样不明不白的牵她的手，算什么？ 陈小昭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倒退了两步，脸上写满疑惑：“秦景尧，你有女朋友的，为什么还要牵我的手？你……你想做什么？” “我喜欢你。”秦景尧再次向前，捧起陈小昭的脸，想要亲吻她。 她看见他的眼睛里，有些许欲望，些许渴望，些许悸动…… 陈小昭想都没想，扬起胳膊，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脆响，秦景尧捂着自己的脸，他的眼睛里写满惊诧，他没料到，陈小昭会给他一巴掌。 从这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秦景尧是知道陈小昭喜欢他的，不然，他不会这样大胆！ 只是，他没料到，陈小昭那么喜欢他，会拒绝他！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陈小昭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酸酸的，喉咙有些哽咽，她扭头，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回到家里，她伏在床上，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很委屈。 也不知道为什么委屈，明明是自己深深迷恋的男人，牵了自己的手，想要亲吻自己的唇，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有女朋友，她就委屈得不行。 第一次，她痛哭了一场。 得知方屿川背叛婚姻，同他离婚的那时，她都没有这样难受过。 为什么这样委屈？ 是啊，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若是真的喜欢，为什么不向她表白？ 为什么要向amy表白？ 他爱的人是amy对不对？ 所以，他不明不白的牵她的手，只是觉得她不配是吗？ 因为太喜欢他的缘故，她并没有觉得他这一行为是渣男，反而陷入了一种患得患失的内耗中，她甚至为他开脱，觉得他是不是根本不爱amy，而是爱自己的？ 是不是因为amy太热情，太主动，他才会追求了amy? 倘若，他早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会不会主动追求自己呢？ 因为这些内耗，她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患得患失。 “小昭，水电费该交了！” 和她一起合租的室友林嘉悦拿出水电费单子，递给陈小昭。 陈小昭恍惚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林嘉悦问她：“小昭，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 陈小昭否认：“没有啊。” “还不承认，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嘉悦一脸探寻的目光。 陈小昭摇摇头，她不想说。 番外 4怦然心动 说出来不光彩，她本就不该惦记别人的男朋友。 明明，她喜欢他的时候，他是单身的。 可是，从他表白amy开始，他们就不可能了。 但是，一个在心里藏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难道藏在心里也不行吗？ “看你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算是没谈恋爱，也是有喜欢的人了！”林嘉悦坐在陈小昭的身侧，小声问她，“我们住在一起那么久了，这么好的朋友，你都不告诉我？” “没有，你看你！”陈小昭展开水电费单子，拿出美金，数了数，递给了林嘉悦。 “好了，水电费给你，别八卦了！” 林嘉悦拿了水电费，唇角一勾，笑了笑，转身走了。 陈小昭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还内耗着。 她觉得憋着不说出来，也是很难受，身边也没什么可以倾诉的人。 这样的事情，告诉谁，都不太合适。 她想到了姐姐，还是把心事告诉了姐姐。 陈小蓉收到陈小昭的消息，立马回复她：我没有见过秦景尧，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帅，可以让你放下尊严和原则，这么惦记他？仅凭你的描述，他更像一个渣男，你千万不要陷进去，最后被人唾弃！ 陈小昭回复道：姐姐，不至于吧？我只是心里还放不下，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还能到让别人唾弃的地步？ 陈小蓉说：一个人只要付出了沉没成本，就会越陷越深，以至于突破自己的底线，做出出格的事情！ 陈小昭：什么是沉没成本？ 陈小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付出的时间金钱，情绪价值，都是沉没成本，就算是你没有说出来，但是你心里一直想着他，你为他情绪内耗，一样也是沉没成本。 陈小昭：唉，姐姐，你怎么像个恋爱专家似的？ 陈小蓉：我说的是事实而已，过来人了，很容易就会明白，其实很多男人，都是不甘于只拥有一个女人的，动物世界里的雄性动物，基因里决定的，他们就是想要拥有更多女性，更多交配权，以至于让自己的后代繁衍下去。 陈小昭：生物课也给我上上了，唉，好了，我跟你说了，心里好受多了，放下就放下。 陈小蓉：还没开始，放下多容易，你不要再想他了，换个目标不好吗？ 陈小昭：没有目标。 陈小蓉：那就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一年学费几十万，你可不能浪费姐姐的钱，一门心思就想着谈恋爱啊？ 陈小昭：我知道了，姐姐。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自此结束。 陈小昭也听别人说过，放下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可是她都没有正经谈过恋爱，跟谁开始新的恋情？ 这个办法，对于她来说，行不通。 陈小昭在店里擦桌子的时候，秦景尧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起身，手里的抹布掉在桌子上，她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景尧说：“那天，对不起，我有些醉了！” “醉了？”陈小昭唇角轻扯，轻笑了一下，说，“那天，我们好像没有喝酒！” 秦景尧灿烂一笑，说：“是你太美，让我一时意乱情迷，我才醉了！” 陈小昭脸一冷，说：“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我和她，感情不太好。”秦景尧说，“你让我怦然心动！” 陈小昭听到秦景尧这样说，直接无语了，若不是刚刚被姐姐狠狠教训过，她可能就意乱情迷，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秦景尧，是！我承认我很喜欢你，我也悄悄喜欢了你很久，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你！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你选择了和amy在一起不是吗？” 陈小昭的话还没说完，秦景尧打断了她的话，说：“我爸妈想要我留在美国，我和amy在一起，只是想拿绿卡，我第一眼爱上的人，也是你！” 陈小昭扫了一眼店里的客人，他拉着秦景尧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她抬起头，仰望着他。 秦景尧步步紧逼，将她逼至墙角。 陈小昭微微蹙眉，她倒退了几步，嘶吼道：“秦景尧，你不要再对我花言巧语了！没有用的！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是做一个第三者！是，你救过我，我也很感激你，但是这不是你可以恣意践踏我尊严的理由！你为什么要不明不白的牵我的手呢？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情难自己！如果这让你生气，我向你道歉！” “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工作了！”陈小昭转身，准备要走了。 秦景尧望着她纤瘦的身影，说：“如果以后，我和amy分开了，你会不会接受我？” “不会！”陈小昭头也不回地走了。 话说得很绝！ 虽然心里很难受。 毕竟是她暗恋了那么久的人！ 为什么这一刻，有些下头呢？ 是因为知道他的人品，也不过如此吗？ 回到煎饼果子摊位后，老板摇摇头，说：“你谈恋爱了？” “没有！”陈小昭低头干活。 老板说：“还说没谈恋爱，看看，跟你男朋友吵架吵得那么凶！” “他不是我男朋友！”陈小昭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 老板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说：“这丫头，怎么还生气了？” “我们没在一起！” “哦，原来是追求者！”老板絮叨着说，“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时候，是什么招数都会使出来的，多考验考验也是好的。” 陈小昭没有反驳，她埋头继续苦干。 也许秦景尧说的是真的，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是有感觉的，互相看对方的眼神，暧昧的动作语言，生活中都有迹可循。 但是他权衡利弊，选择和amy在一起，放弃了她，她就不能做那个卑贱的女人，谁能像个傻子一样，在原地等候？ 陈小昭默默对自己说：二选一的时候，不要选我！就算再爱你，我也不要了！ 番外 5很暧昧 一家互联网公司邀请陈小昭去面试，陈小昭换了一身职业装，欣然前往。 冲进电梯门的时候，她和一个男人迎面相撞，男人怀里的文件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陈小昭连忙蹲下身子，帮男人一起捡文件。 “对不起啊！”陈小昭嘴里说着对不起，两个人的头还撞了一下。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 然后接过文件，匆匆离开了。 面试很顺利。 陈小昭的英文水平很高，还是美国知名大学毕业的，几天后就接到了复试通知。 经过一轮复试，陈小昭在几位应试者中胜出，留在了这家互联网公司任职。 这天，当她拿着写好的文案去找总经理过目的时候，推开房门，才发现坐在老板椅上的人，竟然是那天和她在电梯门口相撞的那个男人。 “总经理，这是我刚刚写好的文案，您看一下！”陈小昭把文案放在了总经理的办公桌上。 “好！”他冷若冰霜的面孔，头也没抬。 几个小时后，总经理打电话叫陈小昭去办公室。 陈小昭起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总经理说。 陈小昭推门而入，款款走过去，站在他的办公桌前，问道：“总经理，您叫我？” “我标注的地方，需要修改一下，你拿去修改后，文档发给我就可以了！” “ok,我这就拿去修改！” 陈小昭接过那份打印好的文件，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突然，她被总经理叫住了。 “你过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总经理疑惑地问。 陈小昭转身，莞尔一笑，抱着文件上前一步，说：“总经理，我面试那天，在电梯门口……” “哦！”总经理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脑门，他抬起头，眸子深深地凝望着她，眼睛里写满探究。 “陈……小昭？”他呢喃地叫着她的名字。 “嗯！”她点点头。 “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有些面熟，像谁呢，像……陈……小蓉！” “啊，总经理，你认识我姐姐啊？”陈小昭捂嘴轻笑，“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陈小蓉？真的是你姐姐？”总经理问。 “是！我二姐！” “她从前，在我的玉石公司做过主播，不过，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学生！” “您是？林一铭？”陈小昭疑惑地问。 “你知道我的名字？”林一铭抬起头，眼神温柔，笑着问她。 “当然知道啊，姐姐从前提过你，说你是林陌然的哥哥，姐姐说，你从前对她的帮助很多，她也很感激你……”陈小昭说，“没想到，我面试的互联网公司，也是你的啊？” “嗯！”林一铭笑笑，说，“你和你姐姐长得真像！” “同父同母所生，当然长得像啦！” 陈小昭笑容天真可爱。 林一铭说：“她的性格很坚毅，我很欣赏她！” 陈小昭点点头，说：“我替我姐姐谢谢总经理的欣赏。” 离开经理办公室，陈小昭把应该修改的地方，修改了一番，然后把电子版的文档，发给了林一铭。 月底，公司组织聚会，吃完饭去ktv唱歌。 本来在饭局上，大家都已经喝了很多的酒，在ktv又喝了一些，就都有些醉了。 尤其是陈小昭，从前从来没有参加过饭局，也没有喝过酒，不过是喝了几杯啤酒，就头晕呼呼的，别人在唱歌，她躺在包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睁开眼睛，望着空荡荡的包房，有些恍惚。 就在陈小昭起身准备走的时候，林一铭突然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见她醒过来了，便问道：“你醒了，刚想给你用湿毛巾擦擦脸。” “他们？都走了？” “都走了，只有你睡了。” “不好意思啊林经理！”陈小昭扶额，头还是有些痛。 方才房间里的音乐声那么吵，竟然也成了催眠曲。 陈小昭起身，才走了两步，就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身子失去平衡，向前倾去。 林一铭连忙奔过去，一把抱住了陈小昭。 陈小昭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眸子深深凝望着他，心没来由地怦怦乱跳起来。 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她以为，她从前迷恋秦景尧，就是此生难以忘怀的真爱了！却不料，时过境迁，也不过只在心里留了一点痕迹而已。 就连她年少时候喜欢了很多年的方屿川，现在也是不再怀念了。 人真的很奇怪，好像缘分尽了，就再也不见了，不只是人不再见了，而是心里，也了无痕迹了。 有时候，你甚至都会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到底哪里好？ 到底哪里吸引你？ 还是因为，从前的自己，把他幻想得太美好了，所以自动加了一层滤镜，你始终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也始终觉得世间他最好。待到滤镜碎了一地的时候，其实什么都不存在了，爱也消失了。 只是几秒钟的恍惚，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他们互相注视着彼此，还是陈小昭突然回过神来，挣脱了他的怀抱。 “我送你回去吧！”林一铭打破了宁静。 “好，谢谢林总！” 因为参加酒宴，陈小昭穿了高跟鞋和裙子，因为酒醉，走路歪歪扭扭的，还没走出ktv的大门，脚脖子便扭了。 林一铭连忙拉住她的胳膊，说：“你没事吧？” 陈小昭微微蹙眉，说：“脚脖子好痛！” 林一铭蹲下身子，帮她把鞋子取了下来：“还能走吗？” 陈小昭摇摇头。 林一铭蹲下身子，捏起她的脚踝，帮她揉了揉脚脖子。 这个动作，有些暧昧。 包间里的气氛，也暧昧不明起来。 “我背你！” 林一铭弯腰曲背，陈小昭上前一步，拎着高跟鞋，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林一铭背着她，出了ktv的大门。 他打开车门，将她放在了后座上。 林一铭问她：“你家在哪儿？” 番外6跟姐夫解释 陈小昭指了指，说：“往前走，拐弯……” 林一铭开车向前走去，只是过了个红绿灯，陈小昭就睡着了。 “往哪拐？”林一铭转过头，问她。 但是后座上的陈小昭，完全没有反应，竟然还打起了细细的呼噜。 林一铭没有办法，只好把陈小昭给拉到自己家里去了。 车子停在车库后，他打开车门，想要摇醒她：“喂，起来了，去床上睡，在汽车里睡，你不怕冷啊？” 陈小昭因为醉酒的缘故，睡得香甜，好像完全听不见林一铭在说什么。 林一铭只好抱起她，朝卧室走去。 他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像一只树袋熊一样，勾着他的脖子，他嗅到她身上的体香，不由得脸一热。 林一铭移开她的胳膊，帮她盖好了被子。 直到第二天，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照进来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当她睁开惺忪的双眼，伸完懒腰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躺着的这张床，并不属于自己。 意识到这一刻的时候，她连忙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衣服都完好地穿在自己的身上。 房间装潢奢华，房间很大，卧室的花瓶里插满了鲜花，散发着雅致的清香。 陈小昭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喊了一声：“喂——”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好像记起来一些…… 她应该是喝醉了，在包间里睡了一小会儿，然后林一铭出现，背着她离开了ktv，他开车送她回家的，怎么…… 怎么却到了这里？ “这是哪里？”陈小昭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头还是晕晕的。 “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林一铭刚洗漱完，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脸上干干净净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迷人气质。 陈小昭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花痴的时候。 此刻，她就有些花痴地看着林一铭，几秒钟没有反应过来。 “还没醒酒是吗？”林一铭说，“这是我家！本来昨晚上，我要送你回家的，但是你在车上睡着了，喊你也不醒，就只好把你带回家了！” “本来，我喝的是啤酒，但是旁边的小张非要我喝一点白酒，开始没什么感觉，但是后来再喝几杯啤酒后，我就招架不住了，晕乎乎的，大脑完全不受我控制了，眼皮抬不起来，我只想睡觉……” “你酒量不行，以后少喝！”林一铭说，“女孩子一个人喝醉了，很危险的，幸好有我在，不然你怎么办呢？” “我……”陈小昭有些红了脸，她说，“谢谢你啊，林经理！我以后再也不喝白酒了，别人怎么劝，我也不喝了！” “去洗漱吧，卫生间有未开封的牙膏牙刷，你拿来用！” “哦，谢谢林经理！” 陈小昭低垂下头，朝卫生间走去。 洗漱完毕，她素面朝天地走出来，闻见客厅里有饭菜香味儿。 远远的，她看见餐桌上，摆好了早餐。 烤好的面包片，煎好的鸡蛋，还有热好的温牛奶。 “林经理，您亲手做的早餐啊？”陈小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惊异，她没想到，平日里高冷的林一铭，竟然还会亲手做早餐。 “很简单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有什么不能做的？” 林一铭不以为然，示意她坐下。 “坐下，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公司！” “一起？”陈小昭嘴巴撇了撇，“该不会被人说闲话吧？” “你怕吗？”他抬起头，扫了她一眼。 “身正不怕影子斜！”陈小昭拿起面包片，大大地啃了一口，说，“我们清清白白的，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候，门推开了，接着，他们的身后传来真真脚步声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哥——” 林一铭和陈小昭同时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陌然！ 林陌然去过陈家很多次，大家也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他当然认得陈小昭！ 当他看到陈小昭居然坐在哥哥家里吃饭的时候，他先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认识！ 林陌然忍不住问：“小昭？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那个……姐夫，你千万不要误会！”陈小昭连忙解释。 这解释，怎么听都有些暧昧，搞得好像被人捉奸在家一样。 “我们……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陈小昭再次解释，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人不误会。 “陌然，怎么突然来找我？”林一铭倒是表现得很淡定，完全懒得解释的样子。 “哦，公司有些事，需要和哥哥商量一下。”林陌然说，“没关系，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 “姐夫，我们……我们没有什么的！”陈小昭还在忙着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林一铭淡定地坐下，说，“我未婚，你未嫁，我们坐在一起吃个早餐，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不可以？陌然是你的姐夫，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你为什么要着急跟他解释呢？” “拜托啊，林经理，这关乎到我的清白啊！”陈小昭无奈地摊开手，说，“如果是在外面吃饭，这没有关系啊！问题是，现在我呆在你家里吃饭，而且是早餐！早餐耶！别人会怎么想？肯定会想，我昨夜在你家里过夜了！孤男寡女，呆在一起过夜，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入非非的了！” 林一铭依旧无所谓的态度：“你姐夫又不是别人，就让他想好了！他又不会告诉别人！” “他肯定会告诉我姐的！”陈小昭说，“到时候，我要被我姐骂死了！” “如果他们有什么疑问的话，你让他们来找我，我向他们解释，这样好了吧？”林一铭的话，怎么听着有一点点宠溺的味道呢？ 居然还问她这样好了吧？ 陈小昭点点头，说：“只有这样了！反正你们是一家人！” “你好像……也是啊！”林一铭说，“难道不是吗？” 番外 7流言蜚语 “你好像……也是啊！”林一铭说，“难道不是吗？” 陈小昭脸一红。 林一铭的话，不容她反驳。 果然，这件事情吹到了陈小蓉的耳朵里。 陈小蓉特意挑了个时间，把孩子丢给保姆，约了陈小昭在咖啡馆里闲聊。 两杯拿铁端上来之后，陈小蓉问小昭：“陌然说那天早上，他去哥哥那里，居然发现你和他在一起？” 陈小昭连忙否认：“没有在一起啊！” “没有在一起？”陈小蓉轻轻拍了一下桌子，说，“那你姐夫看到的是鬼影吗？” “是我！”陈小昭压低声音，说，“可是，我没有和林一铭在一起，那天晚上，公司聚会，我喝醉了，他送我回家，在车上，我睡着了，没听见他喊我，所以……” “所以他就把我带到他家里去了！”陈小昭小声说，“等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睡在别人家里！” 陈小蓉斥责她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万一不是林一铭，是别人把你拉走，你还有小命在吗？” 陈小昭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嘴唇上沾染了一层黑色咖啡泡沫。 她说：“我也不想的啊，那天晚上同事非要我喝一小口白酒试试，我就喝了，结果就……” 陈小蓉试探着问：“那你……和林一铭……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陈小昭连忙否认，“怎么可能呢？我觉得林一铭是个很正派的人！” “再正派……他也是男人！”陈小蓉说，“更何况，他还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女朋友谈了不下十个！你可不能不明不白的和他在一起啊！” “没有，他们家可大了，房间多得很，我醒来的时候，衣服穿得好好的，昨晚上什么样，早上还是什么样！” “那就好！” “嗯！” “林一铭……他真的是个花花公子啊？” “听说是的！”陈小蓉说，“不过，他好像没有固定女友，怎么，你喜欢他？” 陈小昭摇摇头，她不想承认。 “我平平无奇，拿什么来搞定一个花花公子啊？” “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他帅气又多金，这样的男人，大多数都是桀骜不驯的！” 陈小昭抬起头，望着陈小蓉反问：“那姐夫呢？” 陈小蓉用汤匙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咖啡，说：“你姐夫啊，我们是年少的时候就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怎么可能一样呢？况且，我救过他的命，那些年我那么困难，他也给过我很多帮助，我们之间，是有恩情在的！” “我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二十好几了，也没有正正经经谈过一次恋爱……” 后面的话她都不想说了，就因为父母强加干涉，她还平白无故有了一段婚史，虽然方屿川自始至终没有碰过她。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还年轻，喜欢谁，就大胆的去爱，不要畏畏缩缩的，等失去了再痛惜当初没有大胆一些！”陈小蓉说，“女人主动一点，并不廉价，你可以向自己喜欢的人迈出99步，只等最后一步，他来奔向你，如果他没有，你就果断放弃，以后也不会后悔自己因为懦弱而错过一段情！” 陈小昭否认了：“姐，你不会以为我喜欢林一铭吧？我跟他又不熟！” 陈小蓉说：“也不是……不可以！” “听你说的，谈十几个女朋友，我可没那本事拿捏他！还是算了吧！” 本来，她对林一铭还有些好感，但是一听说，他情感史如此丰富，立马就退缩了。 陈小蓉挑了挑眉，莞尔一笑，道：“你觉得爱情，是结果重要，还是过程更重要呢？” “如果爱一个人，结果固然重要，但是相比过程……”陈小昭沉吟了一会儿，说，“执着结果，还是只在乎曾经拥有？” “执着结果就是执念。”陈小蓉说，“很多事情，是没有结果的，你总是怕这怕那，一直没有开始过任何一段感情，所以导致自己不会谈恋爱，也没有恋爱经验，但是……如果你不执着于结果，就能谈好恋爱！” “那你和姐夫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陈小蓉斩钉截铁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定会跟他有结果，更何况，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我从来没有执着过，要他必须和我结婚！因为，本身我们之间，就门不当户不对！后来我们能够结婚在一起，也是因为后来我自己有实力，可以在商场上和他并肩，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互敬互爱的爱人！” “你们之间的感情令人羡慕啊！”陈小昭把剩余的咖啡喝完，说，“谁能这么幸运，可以遇到这样令人艳羡的际遇呢？他深爱着你，你也深爱着他……” 陈小蓉粲然一笑，说：“谁也没必要羡慕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人生，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你的爱情故事也会很精彩，如果现在没有，只是那个对的人还没出现而已！” “有道理！” …… 这天，林一铭再次打电话，叫陈小昭去办公室。 陈小昭敲门后进入。 林一铭坐在办公椅上，抬起头，说：“这篇文案有些问题，需要修改一下，我都批注了！” 陈小昭走过去，看到林一铭在文件上的标注，忍不住说：“林经理，您可以用文档批注啊，不是更快捷吗？” 林一铭说：“改动不是很大，所以我直接写在文件上了。” “哦！”陈小昭拿过文件，看了下，说，“林经理，那我拿出去修改，等会儿送过来。” “哦，对了，记得帮我冲一杯咖啡！” “嗯，好的！” 陈小昭拿着文件，转身离开了。 等她修改后，特地拿了咖啡杯，为林一铭冲泡了一杯咖啡，然后端着咖啡去了林一铭的办公室。 厅里的职员，有几个开始窃窃私语。 “我们总经理，是不是看上那丫头了？三番五次叫她去办公室，从前泡咖啡，都是让秘书来的，现在秘书都让他给支到仓库去了！” 番外 8当众开撕 “对呀，我看也有点意思！从前总经理，一个月也就来这里一次，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玉石工厂的，现在怎么，天天往这儿跑？” “对呀！修改文案，让主编干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他亲自审来审去的，什么年代了，居然不用电脑，用笔修来修去的，叫那丫头一趟一趟的去办公室！” “说不定过几天呀，百叶窗都要合上了！” …… 陈小昭端着咖啡杯进了门，摆放在了林一铭的办公桌上。 “林经理，咖啡充好了！” “好，放在那里吧！” 林一铭头也没抬，忙着手上的工作。 陈小昭把文件也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说：“林经理，您看一下，刚刚修改过了！” “好，放在这里，我待会儿看。” 林一铭很忙，顾不得抬头看她。 陈小昭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女人，她一头亚麻色的长直发，大圈耳环，猩红的嘴唇，烈焰如火，她身材火辣，低胸的裸色紧身吊带，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惹火，她扭动腰肢，怒气冲冲冲进来的时候，胸前一晃，把陈小昭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难道？ 这个就是林一铭传说中的……女朋友之一？ 陈小昭正要夺门而出。 林一铭突然站起身来，叫住了她：“小昭，你过来！” 陈小昭愣住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的脚也被定在了原地，她不知道应该是往前走，还是听林一铭的，过去！ 鬼使神差的，她转身，来到林一铭的面前，她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着，深深凝望着他。 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住她。 这时候，来势汹汹的女人，猩红的嘴唇翕动着，大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哽咽着质问林一铭：“林一铭，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你骗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她是谁？” “我是……”陈小昭原本想说，自己是公司的职员，却被林一铭给打断了。 林一铭突然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说：“她是我女朋友！” “啊？？”陈小昭一下子愣住了，她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女人更加不依不饶了，她冲过来，试图拉开他们，被林一铭一把推开了。 女人趔趄了几步，跌倒在地。 林一铭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中满是不屑：“顾影，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纠缠了！你若是再来我公司纠缠，我就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林一铭，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说过，我像你的初恋，你会永远爱我的……”顾影哽咽着哭泣。 林一铭说：“你也知道，你只是长得有一点像她而已，你的眼睛像她，但是她不像你，她不喜欢画浓妆，这世上，有很多女孩子像她，有的嘴唇像她，有的眼睛像她，有的神态像她……” “这话好渣啊！”陈小昭忍不住小声嘟囔。 顾影被林一铭如此羞辱一番，她冲过来，推开了陈小昭，一把揪住林一铭的衣领，说：“我是她的替身对不对？你不爱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顾影歇斯底里地吼着，像个疯女人一样。 “是！”林一铭轻描淡写地回答，“顾影，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顾影听到林一铭这样说，彻底崩溃了。 “林一铭，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你看看你自己，不工作，靠人养，你除了给自己画个浓妆，你还会什么？玉石你不懂，经济学你也不懂，销售你更不懂，你拿什么跟我并肩作战？男人需要的是一个精神支柱，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你拿什么辅助我？靠你煮的一日三餐吗？保姆也可以做到！”林一铭说，“是，我以前短暂的爱过你，那也只代表那一刻而已，这世上没有永恒，不要相信任何男人跟你说的永恒！” 如此薄情！ 陈小昭怔怔地望着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就在她踌躇的时候，顾影突然站起身，她指着林一铭，冲陈小昭嘶喊：“你听到了吗？他就是一个渣男，就算你现在抢走了他！我的下场，就是你以后的下场，你也不会幸福的！” “我……”陈小昭想要解释什么，面对这样歇斯底里女人，她竟一时语塞。 顾影狼狈逃离，她摔门而去的那一刻，陈小昭向前一步，扬起胳膊，甩了林一铭一记耳光。 顾影都没有舍得打他一巴掌！ 她居然？！ 给了他一耳光？！ 林一铭愣在原地，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她。 陈小昭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甩领导的巴掌！ “你凭什么搂我的肩？我的肩，是你可以随便碰的吗？”陈小昭气愤地说，“说什么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不要太自以为是！” 陈小昭说完，转身，摔门而去。 林一铭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这个丫头，居然用这么大的力道来甩他巴掌！ 但是为什么，他居然不生气？ 这一巴掌，来得也是莫名其妙！ 他不过是拿她当挡箭牌，她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 陈小昭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接下来的工作，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脑子里总是回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那个哭泣的女人，还有搂着她肩膀的林一铭。 当时，他那么近的靠着她，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她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滥情的男人心动呢？ 想想真是让人懊恼！ 稀里糊涂熬到了下班，陈小昭收拾好自己的包，就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这时候，她听见林一铭在身后叫她：“小昭，你等一下！” 陈小昭停住了脚步，她一脸冷漠地转身，望着他，不发一言。 林一铭朝她走过来，说：“今天的事情，是我鲁莽了，我向你道歉！” “ok，我接受你的道歉！”陈小昭脱口而出。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 番外 9谁会对他感兴趣? 他试探着问：“那，我请你吃饭？以表歉意！” “no！”陈小昭连忙摇头，直接拒绝了，“不好意思啊，林经理，我没有空！” 说完，陈小昭转身，匆匆走了。 她不是没有时间，她只是不想跟他一起吃饭罢了！ 陈小昭回到家里，就给姐姐陈小蓉打了通电话。 “姐，你在忙吗？” 陈小蓉刚把孩子放下，说：“不忙，宝宝刚睡了，怎么了？” 陈小昭说：“今天糟糕透了！” “怎么了？” “你猜我今天遇到什么事儿了？” “什么事？别卖关子了，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 陈小昭叹了口气，说：“今天我在林一铭办公室，刚好撞见他女朋友闯进来，那女的长得还很漂亮，大浓妆，打扮得也很入时，但是应该是个没有工作靠人养的花瓶，那女的不想分手，听那意思，好像是被莫名其妙甩了，她正质问他呢，我就被拉过去挡枪了！林一铭那个家伙，居然揽着我的肩膀，说我是他女朋友，我还被那女的狠狠臭骂了一顿，我真是冤枉死了！” “我要被林一铭那个家伙给气死了！” 陈小蓉笑道：“想不到，林一铭还有这样的时候？” “怎么没有？”陈小昭说，“当年，你在他公司上班，没有撞见过吗？” “没有！”陈小蓉否认了，“不过，我开始去他公司面试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他很风流，只是没想到，他的花边新闻这么多，还能被你撞见！” “不会吧？你在他公司那么多年，都没有撞见过？” 陈小蓉否认了：“没有，真的没有撞见过，一次都没有！” “那估计那几年比较消停？” “不知道！”陈小蓉说，“你对他还挺感兴趣的？” 陈小昭立马反驳道：“谁对他感兴趣了，我才不会对这样的男人感兴趣！” 陈小蓉说：“既然不感兴趣，干嘛一直问他以前怎么怎么样？” “我就随口一问！”陈小昭有些心虚地说，“好了，不说了，我要去做饭了！” 陈小昭挂断电话后，朝厨房走去。 她打开冰箱，扫视了一圈，发现冰箱里还有一把小油菜，那晚上就做小油菜吃好了。 于是，她拿出小油菜，又从冷冻层取出一块肉，准备炒油菜。 她择干净菜，丢在洗菜盆里，扭开水龙头，准备清洗。 陈小昭慵懒地扭开了水龙头，水龙头的水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她连忙丢下菜盆，想要把水流控制得小一点。 奇怪的是，水龙头的按钮却不听使唤了，不管她怎么摆弄，都关不掉，水反而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把水龙头的开关给冲走了！ 陈小昭彻底惊呆了！ 她愣在原地，张大了嘴巴，浑身上下都被水给喷湿了！ 她有些手忙脚乱，暗骂自己当初不该贪图省钱，租了个旧房子，房子里的一切都是陈旧的，家具地板是陈旧的，就连水龙头也是陈旧的。 这水龙头还没用几回呢，就这样报废了！ 问题是她从前没有独自生活过，根本不会修水管。 就算是从前在她独自在美国求学，也是跟同学合租的房子，美国佬的房子很新，家具家电等都是新的，从来没有坏过。 这可怎么办？ 正当陈小昭愁眉不展，准备拿手机，问姐姐有没有检修工人的电话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陈小昭看了一眼手机，是林一铭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语气冷冰冰地问：“什么事？” 电话那端传来林一铭富有磁性的声音：“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请你吃顿饭，跟你道个歉！今天对你多有冒犯！” “哪有时间吃饭啊，我家里都要被水淹没了！”陈小昭着急地说，“你会不会修水管啊？有没有水管师傅的电话？” “啊？”林一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陈小昭说：“我家的水龙头坏了！快点啊！再晚一点，房间里就全都是水了！”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你家地址在哪里？马上发给我！” “ok，我发你微信！”陈小昭说，“你赶紧过来啊！” “嗯！” 林一铭挂断电话后，打开微信，发现陈小昭发来的地址，便驱车前往，停好车后，他大踏步向前，很快来到陈小昭家门口。 “叩叩叩——” 林一铭叩响了陈小昭家的房门。 陈小昭走过来，打开了房门。 此刻的陈小昭，穿了一身粉色的米奇睡裙，睡裙已经湿了大半，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型勾勒得无比诱人。 林一铭轻轻咳嗽了一下，说：“水管在哪儿？” “在这儿！”陈小昭转身，带着林一铭来到厨房。 林一铭拿出工具，好一顿摆弄，先是把水的总阀门给关了，不跑水了之后，他又安上了水龙头。 陈小昭看到水不再喷了，拍了拍胸口，说：“好险，再迟一会儿，整栋楼都要水漫金山了！” “你可以先把总阀门关了，你为什么没关？” “总阀门？”陈小昭一脸懵懂地抓了抓头发，说，“我不知道在哪里啊！” 在生活方面，大多数女人一般都像白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尤其是水电这方面。 林一铭摇了摇头，收起工具，开始洗手。 陈小昭说：“没想到，你这样的纨绔子弟，还会修水管啊？” “纨绔子弟？”他愣了一下。 这是夸人的词儿吗？ “啊，不是，我是说，你这这样的贵公子，也会修水管？” “我是男人，男人还能不会这个？”林一铭噗嗤一笑，说，“你的衣服……还不换吗？你不冷吗？” 陈小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湿身的睡裙，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根本没有穿内衣，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都要被他看透了！ 陈小昭连忙捂住胸前，撅着嘴，一只手指着他，说：“我可警告你，不要乱看啊！我去换衣服！” 陈小昭跑回房间，换好了衣服，来到客厅。 林一铭自己倒了杯水，正站在客厅里喝水。 番外 10有点意思 见陈小昭出来，他说：“走吧，一起去吃晚饭！” 陈小昭说：“非要出去吃吗？” “怎么，你要在家里吃吗？自己做的话，还来得及吗？还是，你家里有很多菜？” 陈小昭摇摇头，说：“只有一把油菜了！” “那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帮你修水管，你就请我吃几片油菜叶子？这说得过去吗？” “啊？”陈小昭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该不会是想要我请客吧？明明说好了，你请客的！” 林一铭理所当然地说：“我帮你修水管，你不应该感谢我吗？你去请个修水管的师傅，都要花好几百块的！” 陈小昭一听，也是那么回事，人家开着车来了，忙活了大半天，还被呲了一身水，难道不请人家吃顿饭吗？ 好像…… 是说不过去耶！ 陈小昭点点头，说：“好啊，请你吃饭，林经理，你想吃什么？” “去吃自助餐怎么样？我知道一家自助餐，他们家的海鲜和烤肉非常好吃，店里还有各式饮料和小甜品！” “好啊！”陈小昭欣然应允。 林一铭开车载着陈小昭，一起去吃自助餐。 进门付款的时候，陈小昭走在前面，扫码的时候，却被林一铭给挡了下来，最后是林一铭结了账。 陈小昭转过头，望着他，说：“不是说我请客的吗？” “我请吧！”林一铭说，“白天的时候，多有冒犯！” “可是，你刚刚帮我修水管，还弄湿了衣服……” “那你以后有空了，送我一件新的衬衫不就好了吗？” 陈小昭点点头，说：“哦，那好吧！” 女孩子喜欢吃甜品，陈小昭也不例外，她的盘子里，装了好几块小蛋糕，林一铭都忍不住说道：“吃这么多小蛋糕，不怕发胖？” “怕什么，多锻炼不就好了！” 林一铭很绅士地帮她打了杯果汁，他问她：“你要喝酒吗？喝的话，我们可以点点红酒！” “嗯！”陈小昭摇摇头，说，“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的，居然还要叫酒水，不用啦，我喝了酒，还会走路吗？” “一点红酒而已，不会醉的！” “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说，一点啤酒而已，结果又哄我喝了一点白酒，我直接就醉倒了！” “你没有喝过白酒吗？”他用叉子叉了一块烤肉，放进嘴里，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没有！”陈小昭摇头否认。 “白酒都没有喝过，就敢在外面喝，你的心也真够大的！” “还好有这么多同事在啊！”陈小昭不以为然。 “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要懂得保护自己，同事也不能完全信任的！”林一铭警告他。 “那你呢？” “我？”他唇角一扬，笑笑，说，“我，你也不能完全信任，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就没有柳下惠！” “哦，那红酒还是不喝了吧！听从林经理的教诲！”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分吧？”林一铭开始套近乎，“你看，你姐姐嫁给了我堂弟，那我弟弟是你的姐夫，我们之间，应该也算是亲戚吧！” “啊？”陈小昭有些蒙圈，这算哪门子的亲戚？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名字，或者叫哥哥也行！” 陈小昭撇撇嘴，说：“你想得美啊！居然让我叫你哥哥？！” 这个家伙，白天的时候，突然抓她过去挡枪，她还不爽呢，现在居然又想占她的便宜，让她叫哥哥？ 门都没有！ 最后，林一铭还是尊重陈小昭的意愿，并没有点红酒。 吃过晚饭，林一铭把陈小昭送了回去。 刚一进门，陈小昭就收到了陈小蓉打来的电话。 陈小昭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拿出钥匙，插进了锁洞。 “喂，姐！” 陈小蓉说：“刚刚我抱孩子去你家里找你玩，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我就带宝宝回去了。对了，大半夜的，你干嘛去了？” “哦，我出去吃饭了！” “你家里不是有煤气灶吗？自己不做饭吗？” “姐，你快别提了！”陈小昭想起水龙头被冲走的事儿，就哭笑不得，“今晚上我正想给自己炒个油菜炒肉呢，洗菜的时候，水龙头就坏了，呲了我一身的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问你要修水管师傅的电话呢，林一铭就打过电话来，要约我吃饭，那他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就让他来给我修水管了！” “啊？！”陈小蓉忍俊不禁，她噗嗤笑道，“人家是身价亿万的林氏集团继承人，你居然让人家给你修水管啊？你可真敢说啊！他可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会修水管吗？” “会啊！”陈小昭说，“他说这都是常识问题，还训了我一顿，说我不知道把阀门关上！” “然后，你就请他吃了顿饭？” “说是我请，最后他付的钱！” “你们两个，还挺有缘分的嘛！” “他是我上司！姐，你别多想了！” “嘴硬！”陈小蓉何等聪明。 “好了，你早点睡吧！我也要哄小宝睡了！”陈小蓉挂断了电话，她放手机的时候，小声道，“有点意思！” “什么有点意思？”林陌然揽过陈小蓉的肩膀。 她说：“你哥哥和小昭，他们两个人，有点意思？” “哦？”林陌然也来了兴致，问道，“这两个人，是不是恋爱了？” “可能还没开始，但是感觉有些暧昧！”陈小蓉说，“不过，你哥哥那样的花花公子，可别祸害我妹妹啊，我妹妹可是单纯的很！” “可是你妹妹有过婚史……”林陌然说，“我哥的父母，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陈小蓉解释道：“虽然她结过婚，但是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跟方屿川两个人，都没圆过房……说实话，她也是为了我，我对她，有些愧疚。” 林陌然捧起陈小蓉的脸，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低声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反抗你的父母，你的自由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也没有想到你的父母会拉她去替嫁，她没有为自己争取自由，那是她自己的因果，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她现在离了婚，还去美国留了学，几百万的学费，都是你资助的，你也不欠她什么。” “可我只要一想到她那段失败的婚姻，我就心里很歉疚……” “那不是你的错，不是……” 林陌然欺身将她压在身下，热烈的吻落下来，他的舌探进她的嘴里，与她的相纠缠。 陈小蓉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番外 11被搬砖拍晕 下班后，陈小昭拎着包往家走去。 一个不速之客，却突然从路边冲了出来，她横在她的面前，怒目圆睁地向她兴师问罪。 “你离开林一铭好了！” 顾影用命令的语气对陈小昭嘶吼，像个十足的泼妇。 “呵呵……”陈小昭低头浅笑，只觉得顾影像个疯婆子，并且疯得可笑至极。 “不好意思啊，顾影，你是叫顾影对吧？”陈小昭撩了一下发丝，说，“顾影，我没有和林一铭在一起，就算我们在一起了，也用不着你来管！你算哪根葱啊？” “我是他的女朋友！”顾影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他亲口说的，你们已经分手了！”陈小昭说，“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希望你看清事实，这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只留恋他一个呢？” “什么旁观者，你说什么鬼话？林一铭亲口承认的，你是他女朋友！” “既然你相信他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陈小昭反问，“男人最厌烦的，就是你这种纠缠不休的女人，真的很烦！” 顾影很激动地上前一步，抬起胳膊，就想要打陈小昭。 陈小昭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厉声呵斥她道：“顾影，你闹够了没有？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种女人？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不是他女朋友，你爱信不信！” 陈小昭狠狠甩开了顾影，兀自向前走去。 她没有料到，顾影气得咬牙切齿，她竟然弯下腰，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冲上前，朝着陈小昭的头砸过去。 “砰——” 一声闷响过后，陈小昭倒在了地上。 她的后脑，有殷红的血渗出来。 当顾影看到陈小昭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才清醒过来，并且懵逼了！ 手里的砖头掉在地上，她走过去，推了推陈小昭，喊了一声：“你醒醒，喂，你没事吧？” 见陈小昭没有反应，顾影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匆匆逃离了现场。 陈小昭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直到被路人发现，叫了救护车。 路人在她手机的最近联系人里，找到了林一铭，并叫他去了医院。 林一铭接到电话后，吓了一跳，他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连忙赶去医院。 此刻的陈小昭，在急诊室，还没有被人推出来。 林一铭只好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候着。 林一铭焦急地踱着步子，终于，陈小昭被人推了出来，她还在昏迷不醒。 他冲上前，攥住护士的胳膊，焦急地询问道：“她怎么样？” “还好，只是皮外伤，已经止血包扎了，没什么大碍，不用太过担心！” “好，谢谢，谢谢！” 听到这些，林一铭才松了一口气。 陈小昭被推进病房，林一铭就坐在床边守候着。 吊瓶就在上方，透明色液体一滴一滴地向下流淌着，滴进她的血管里。 陈小昭的手指动了一下，人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雪白。 陈小昭泛白的嘴唇翕动了一下，问道：“我现在在哪儿？” “你在医院！”林一铭说。 陈小昭听到林一铭的声音，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说：“你怎么也在这儿？” “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受伤了，躺在医院，我马上就赶过来了！”林一铭说，“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呢，怎么好好的把自己伤成这样？” “你还说呢，都是因为你啊！”陈小昭说这些的时候，嘴唇颤抖了几下，眼眶也红了。 “哟哟，说着说着，怎么还要掉眼泪了？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林一铭还奇怪呢，这丫头，怎么跟自己撒起娇来了？ “是顾影啊，她在路上堵住我，说什么要我离开你，我跟她解释说我只是公司员工，并不是你女朋友，她也不听，我走的时候，她从身后砸了我，我也没看到她用什么砸的，就痛晕过去了，这些不都怪你吗？如果你不是拿我当挡箭牌，顾影她会那么恨我吗？” 陈小昭说着，委屈得眼泪掉了下来。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快别哭了，我最怕女人哭了！” 林一铭连忙安慰她，他伸出手，帮陈小昭拭去脸上的泪水。 “你肚子饿不饿，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饿！”她说。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排骨米饭！” “还有什么？” “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可以” “ok!” 林一铭起身，朝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他买回来了晚餐。 他就坐在那里，看着陈小昭大快朵颐地吃着。 “头还疼吗？”他问她。 “疼，当然疼啊！”陈小昭说。 “吃得这么开心，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陈小昭停顿了一下，说，“你是不是也没吃饭？和我一起吃啊！” “我等会儿出去吃！”他说。 “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她瞥了他一眼。 “你的饭菜，是病号专用餐，类似于孕妇产妇餐，少盐少油少肉，不是病号吃不下的！” “这样！”陈小昭说，“确实，这排骨米饭，很清淡，连酱油都没放，盐也很少……” “嗯。”他点点头。 “那你出去吃饭，还回来吗？” “回来，我不回来，谁管你？” “你可以……”陈小昭顿了一下，说，“打电话叫我姐来！” “不用！”林一铭说，“这件事情，算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还是别跟你姐说了，到时候，你姐和林陌然还不找我兴师问罪啊？我好歹也是林陌然的哥哥，我可不想听他训斥我！” “原来你是怕这个啊！”陈小昭说，“不是真的想要照顾我啊？” “是，是真的想要照顾你！” “那就好！”陈小昭说完，怔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她心底里，是十分希望林一铭守在床前，照顾自己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陈小昭有些震惊！ 她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浪荡公子了吧？ 番外 12从未爱过你 顾影这个前车之鉴还不够让她清醒吗？ 莫非，自己现在成了传说中的恋爱脑？ 这可不行，陈小昭摇摇头。 林一铭看到陈小昭摇头，忍不住问道：“摇头做什么？饭菜不好吃吗？” “嗯，没有啊！”陈小昭连忙否认，她不想被他看穿内心，“还可以吧，就是味道淡了些！” “在你的伤口愈合前，是不能吃太咸和带酱油的，以免留下疤痕！” 陈小昭愤愤不平地说：“还能留下疤痕？我还没嫁人呢，都是因为你啊林一铭！我若是留疤了，你看着办！” “你不用担心，你若是嫁不出去，我娶你！” “谁信？”陈小昭翻了个白眼说，“你想娶我就要嫁啊？我还不想嫁呢！” 最后，她又嘟囔了一句：“花花公子！” “你说我？” 林一铭指着自己。 “昂，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是就是喽！” “油嘴滑舌！”陈小昭说，“我被顾影这样砸了一砖头，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去找她！”林一铭说，“我让她来亲口向你道歉！” “她如果不呢？”陈小昭眸光一转，凝望着林一铭。 林一铭淡然一笑，说：“如果她不肯，那我们就让她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让她承担刑事责任！” “啊？”陈小昭愣了一下，说，“她可是你前女友，你舍得吗？” “你也说了，是前……女友！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可真是个心狠的男人呢！”陈小昭忍不住赞叹道，“再怎么说，你也爱过她！” “那你想怎么样？不告她？” “站在我的立场，当然是想要她付出代价了！不然的话，她以后还会来找我麻烦，我不能让这件事这么轻易就过去了，但是站在你的角度来说，他是你爱过的女人，你不能这么绝情！” “我没有爱过她！”林一铭的语气很淡漠。 “从来都没有爱过吗？” “从未！”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和人家在一起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呢？” 这一刻，她竟然为顾影说起话来。 这个顾影，也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林一铭嗤之以鼻地一笑，说：“各取所需，你以为她是爱我这个人吗？她只不过是喜欢我的钱罢了！” “这么武断？” “嗯。”他轻描淡写地一个“嗯”字，算是总结了上一段感情。 林一铭起身，说：“你吃完饭早点休息，我出去吃点饭，一会儿回来看你！” “嗯！”陈小昭点点头。 林一铭吃完饭后回来，见陈小昭已经睡下了，他吩咐护士，如果陈小昭有事，直接打电话给他。 他现在，要去找顾影算账！ 林一铭来到顾影的家门前，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砰砰砰——” 林一铭用力拍打着房门。 顾影穿着性感的粉色吊带裙，趿拉着拖鞋跑过来开门。 当她看见站在门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后，她原本无神的眼睛里，散发出光芒来。 她喜极而泣，冲过去，扑进林一铭的怀里。 林一铭一脸厌烦地推开了顾影，顾影倒退了几大步，险些跌倒在地。 他指着顾影的鼻子，厉声质问她道：“顾影，你是不是疯了？” “林一铭，你大半夜的来找我，不是来和我复合的？” 顾影瞪着眼睛，也在质问林一铭。 “复合？”林一铭冷笑，“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那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做什么？”顾影反问。 林一铭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说：“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顾影嘴硬，步步后退，但是心里却有些发虚。 她用砖头砸了陈小昭，估计是被林一铭知道了！ “你是不是疯了？”林一铭掐住顾影的脖子，质问她，“你想弄出人命吗？你用砖头砸别人干什么？陈小昭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若是她有脑震荡，或者留下疤痕，我饶不了你！” “你为了那个女人，想要掐死我？”顾影被卡得满脸通红。 林一铭见她眼睛几乎要凸出来，连忙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 顾影弯着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剧烈咳嗽着。 “林一铭，你最没有良心了！咳咳……”顾影的脸依旧涨红，她哭泣道，“我那么爱你，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想要掐死我？” “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林一铭质问她，“你是不是想要闹出人命？你还想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们不分开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好好的，林一铭，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顾影用乞求的语气，哭着再次扑进林一铭的怀里。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仰起头，踮起脚尖，想要亲吻林一铭，反被林一铭紧紧捏住了脸颊。 她粉嫩的小脸，被他捏得变了形。 “顾影，我警告你，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要再缠着我！让我看不起你！” “我曾经也是你爱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绝情的？”顾影泪眼婆娑地仰望着他。 林一铭狠狠甩开了顾影，他用冰冷的语气说：“顾影，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也没有亲口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我跟了你一年多，就换来这几个字？一厢情愿？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呵呵呵……”顾影一字一顿，重复着他那些扎心的话语。 “林一铭，一个人，就算是养条狗，也养出感情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绝情？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说实话，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林一铭的话，足够狠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 这一次，算是足够将顾影骂醒。 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 番外 13有恃无恐 “你需要钱，我需要解决生理需要，就这么简单！” “呵呵……”顾影自嘲地笑笑，睡衣的一条肩带滑落下来，胸口春光乍泄。 林一铭蹲下身子，帮她提上肩带。 顾影这次很争气，一把推开了林一铭的手，冷冷说：“不用你！” “我来找你，是要带你去弥补你所犯下的错！” “我犯下的错？若不是你移情别恋，我会做出这种事情吗？”顾影怒视着林一铭，反问。 “在我认识她之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怎么，这件事情你也要怪罪在别人身上吗？况且，我和陈小昭，只是同事关系，你凭什么把人家的头砸坏，不去道歉？若不是我为你求情，她会要让你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是你说的，她是你女朋友！” “我说什么你都相信？”林一铭淡然一笑，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所以随手拉了一个挡箭牌，我和陈小昭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是在向我解释吗？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顾影的心里，又升腾起一丝希望。 “你别做梦了好不好？”林一铭别过头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会招惹上你这样的女人，真是麻烦！” “你很厌烦我了？”顾影抽泣道，“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林一铭说，“就凭你现在这副不理智的样子，我也不会娶你进门！我的父母亲人，更不会同意我找一个这样情绪不稳定的女人结婚！” “你犯了错，就要自己承担！”林一铭愤愤不平地指责她道，“你怎么能这么傻，干出这样的蠢事？砸了别人的头，也不闻不问，丢下人就跑了，如果闹出了人命怎么办？你承担得起吗？” “只是轻轻砸了一下，她也只是流了一点血，不会有事的！”顾影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没事？”林一铭瞪着她，“你简直愚蠢到家了！” 顾影依旧是满腹委屈：“都怪你！” “明天，去医院，向陈小昭道歉，并且承担一切损失！医药费，误工费，你都主动赔偿！免得到时候对簿公堂，你不但要出钱，还要承担刑事责任！” “只是一点点皮外伤，也要承担刑事责任吗？”顾影不相信。 林一铭气愤道：“你这属于故意伤害，人都躺在医院里了，你说呢？” 他也在懊恼，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找这样的女人当女朋友呢？ 就算是玩玩，也要找个智商高一点的，简直让人受不了！ “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不管了！我可提醒你，倘若到时候陈小昭起诉你，你不要来找我哭！” 顾影点点头，说：“我听你的！” “ok。事情就这样！你早点休息！” 林一铭说完，转身就要走。 顾影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了林一铭，她再次乞求他：“我最后一次求你，求你不要走，我离不开你，你再陪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她的双手卡在他的腰间，紧紧的，不放手，他感受得到她身体的温度，是他熟悉的。 若是换做以前，他也许会心软，留下来。 但是现在，他没有一丁点的心动，也没有一丝丝心软。 他抠开顾影的手指，冷冷甩下了她。 林一铭决绝的背影，让顾影更加抓狂，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的痛。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眼巴巴地望着林一铭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电梯门口。 “林一铭，我恨你，我恨你——” 可是，这些憎恨又有什么用呢，除了让自己心痛以外，什么都不能改变。 第二天，顾影收到了林一铭发来的医院地址和房间号。 顾影穿了一身黑色连衣裙，画了一个浓浓的烟熏妆，口红的颜色，更是暗黑，浓郁的牛血色。 她穿上高跟鞋，戴了一顶黑色帽子，去楼下水果店，买了一个水果篮，然后就打车赶往了医院。 还未进门，她身上的香水味先飘进来了。 顾影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将水果篮放在了陈小昭病床前的柜子上，她清了清嗓子，说：“对不起，我来看你来了！” 林一铭上下扫量了一下顾影，一脸嫌弃地瞪着她，说：“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顾影瞥了林一铭一眼，没有说话，她来到陈小昭的病床前，俯下身子，深深凝望着她，她低声说：“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一向薄情寡义的林一铭，对你刮目相看？” 陈小昭嘴唇翕动了一下，也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我没有什么魅力，但是不会像你一样，依靠男人生活！我自给自足，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只做大树，不做纠缠他人的藤蔓！” “你们两个，怎么还说起悄悄话来了？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ok，我出去！”林一铭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是担心顾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按她最近的行为，她应该游走在狂躁症抑郁症的边缘。 既然她们两个人想要单独聊，那他给她们空间。 但是林一铭也没有走远，他还是担心顾影克制不住自己，再发什么邪疯！ “我打了你，看似我赢了，实际上是你赢了，他看起来，好像更爱你了！”顾影瞪着她，眸中写满嫉妒。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陈小昭说，“脑子有问题的话，去挂神经科！” “虽然林一铭不承认，但是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就是喜欢上你了！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顾影幽幽地吐出几个字，“我要让他后悔放弃我，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你不要在这里恐吓我！”陈小昭的声音突然大起来，她怒视着她，指着房门口，说，“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若是你再激怒我，我马上找律师起诉你你信不信？！” 顾影看到陈小昭生气的样子，后退了几步，冷哼一声，走出门外。 她知道，看在林一铭的面子上，陈小昭也不会起诉她，所以，她有恃无恐。 番外 14你想要什么? 既然是林一铭抛弃她在先，她为什么要让他们开心，让他们爽？门都没有！ 林一铭在不远处，他听到陈小昭的声音，连忙冲进了房间。 在门口，他遇见顾影的时候，冷冷扫了她一眼。 一进门，林一铭就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陈小昭懒得说。 还用讲吗？ 他的前女友，说是来道歉的，却是来恐吓的！ “我想起诉她！”陈小昭说，“希望你别拦着我！” “你不能起诉她！”林一铭连忙说，“她好歹也是我前女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次！” 陈小昭愤愤不平地说：“你知道她刚才说什么吗？她恐吓我，还说要让你付出代价，她真的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你就纵容她吧！她早晚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情来！现在是砸伤我，下一次，说不定就会杀人了！” “她不会的，她没有那个胆量！”林一铭替顾影求情，道，“你就饶过她这一次，你想要什么，我都补偿你！” 陈小昭毫不留情地说：“你还是补偿你的前女友去吧！你若是真的想要补偿我，就离我远一点！” 林一铭说：“你真的这样想？” 陈小昭别过头去，不说话。 她的头，隐隐作痛。 “那我今晚不陪你了！”林一铭说，“我给你姐姐打电话，让她来照顾你！” 林一铭起身，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小昭突然叫住了他：“林一铭，你站住！” 林一铭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望着陈小昭。 陈小昭的语气软了一些，她说：“你留下来！” “真的？” 陈小昭嘟着嘴，说：“不是你说的吗？怕我姐和你弟弟找你麻烦！” “好。”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就昨天买的那些，就很好吃！” “好，我这就去给你买！” 林一铭朝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营养餐就买回来了。 林一铭一直守着她，直到她的伤好转。 出院那天，医生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按时吃药，还要吃少油少盐少酱油的营养餐。 林一铭满口应承下来：“没关系，我亲手做给你吃，你不用担心！” “啊，你还要做贴身保姆啊？”陈小昭一脸愣怔的样子，很是可爱。 “嗯，谁让这个祸端，是我引发的呢！” 林一铭开车，将陈小昭送回了家。 七八天没有回家，一直住在医院里，导致家里，满地灰尘。 就连桌子上，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陈小昭放下手里的东西，找出扫帚，准备扫地。 林一铭看她这个样子，连忙抢过她手里的扫帚，说：“都受伤了，还要扫地，我来吧！” “一点皮外伤而已，我伤的是头，又不是手，还能扫地啊！” “你快进屋休息，我来扫！” “你一个纨绔……一个贵公子，会扫地吗？” “开玩笑，说得我像个白痴似的，就算从小，我家里一直有保姆打扫卫生，但我这么大的人了，至于连扫地擦桌子都不会吗？”林一铭把扫帚放在地上，去厨房找抹布去了。 “而且我还知道，先擦桌子再扫地，免得扫完了，桌子上的灰又掉到地上，还要再扫一遍！” “灰尘这么多，需要拖地的！” “我知道，不用你叮嘱！”林一铭说，“快去休息吧！” “嗯”陈小昭进了卧室，用扫床的扫帚扫了扫床，然后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在医院里，那病床，毕竟不是自己的床，睡起来没那么舒服，自己的床，沾上就睡。 林一铭像个勤劳的小保姆似的，在陈小昭的家里，洗洗涮涮，把桌子擦干净了，地也扫了拖了，最后还去厨房收拾了一下，把冰箱里腐烂掉的蔬菜水果礽进垃圾桶，擦干净了冰箱。 最后，他拎着好几袋子的家里，下了楼。 垃圾扔进垃圾桶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无比顺畅。 他没有离开，而是去菜市场，买了白斩鸡，买了炖鸡用的辅料，香菇胡萝卜之类的青菜。 很少做饭的他，准备上楼给陈小昭炖鸡吃。 陈小昭睡得十分香甜，直到她闻到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儿后，才醒过来。 她伸了个懒腰，下了床，她站在门口，望着在厨房忙忙碌碌的林一铭，问道：“你在做什么？” “做饭啊，在厨房里，还能做什么？” “好香啊！” “炖的鸡，香吧？给你补一补！” “说实话林一铭，你从前做过饭吗？” “做过几次的！” “如果没做过饭，我可不敢吃你做的黑暗料理！” “我保证，绝对不是黑暗料理！” “那好吧！” “再炖半个小时，就能吃了！” “嗯，我等着尝尝你的手艺！” 陈小昭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刷了刷牙，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 她坐在沙发上，先啃了一个苹果。 林一铭把鸡汤鸡肉盛出来，端上了桌。 他盛了一小碗，递给陈小昭。 陈小昭拿起汤匙，搅动了一下碗里的汤，舀了一小勺，尝了一下味道。 “怎么样？”林一铭关切的目光，落在陈小昭的脸上。 陈小昭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星辰：“哇，很好喝呀，没想到你这个纨绔子弟，还会煲汤啊？！” “什么，纨绔子弟？” “啊，sorry啊，我说错了，是贵公子！” “别老叫我什么纨绔子弟，贵公子！我有那么贵吗？” “贵啊！” “哪里贵？买菜贵还是？” “讨厌！”陈小昭忍俊不禁，“我是说，贵气！” “这还差不多！”林一铭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两个人说说笑笑，吃完了一顿饭。 “我要走了，你晚上要不要人陪？” 这话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点暧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话？我怎么让你陪啊？”陈小昭说，“我没事的，你走吧！” “那我明天来看你！” 林一铭微微一笑，朝陈小昭挥了挥手，径直走向门外。 …… 第二天一早，林一铭就赶了过来。 他去早餐店买了小笼包，豆腐脑，还有油条，拎着上了楼。 番外 15偷窥 陈小昭来开门的时候，头发也没整理，像个鸡窝一样，她打了个哈欠，说：“早啊，林总！” 林一铭拎着早餐进了门，说：“我买了小笼包和油条，还有豆腐脑，不知道你喜欢吃吗？” “啊，喜欢吃啊！”陈小昭两眼放光地说，“不过，没想到你还挺接地气的吗？居然买这些早餐！” “那你以为呢？” 林一铭说着，走进厨房，拿了碗筷，把豆腐脑倒进了碗里。 “我以为……我以为你早餐会吃牛奶面包，牛肉牛排之类的！” “嗯，你很会觉得！”林一铭的话，有点调侃的意思。 林一铭上下扫量了一下陈小昭，一脸嫌弃地说：“你看你，见人都不知道梳妆打扮一下，头发乱得像什么……这世上没有你喜欢的人了吗？” “啊，我怎么知道你会来这么早啊！”陈小昭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再说了，你前女友砸了我的头，我伤口还没愈合，想洗头都不敢洗，还不是因为你啊，你以为我想这样啊！”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去梳理一下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了！”陈小昭撅着嘴，进了卫生间，她洗漱完毕，整理了一下头发。 这么多天不洗头，头上早就不舒服了，但是碍于伤口还没长好，不能碰水。 头上都是药水的味道。 林一铭坐下来，把豆腐脑的碗推给她，说：“快吃吧！” 陈小昭突然来了情绪，有些不高兴地搅动着碗里的豆腐脑：“都是因为你，搞得我很久不洗头了，满屋子都是药味儿！”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等你伤口愈合了，我帮你洗头！” “我才不要，我自己洗！”陈小昭说，“长大以后，从来没有让别人给我洗过头，更别提让男人帮我洗头了！” 林一铭坐在她对面，也拿了个小笼包，开始吃。 陈小昭咬了一口包子，问：“公司忙不忙？” 林一铭说：“公司的事情，安排好就行了，不用我每天亲自过去忙。” “那，吃完早餐，你去哪里？” “陪你去打吊瓶。”他说。 “对我这么好？” “不好能怎么办？谁让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呢？” 医院的一切费用，都是林一铭出的。 顾影只是象征性地来医院探视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赔偿。 陈小昭说：“如果顾影不给我真诚道歉的话，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你和她有过特殊关系，我也不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吃下这个哑巴亏，虽然医药费，你给我垫付了，还悉心照顾我，但是这也不是我白白挨这一顿打的理由！” “你放心，我会让她诚心给你道歉的。” 林一铭好好安抚了陈小昭一番，然后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小昭感觉自己对他有了些依赖感。 她问他：“你去哪儿？” 林一铭转过头，望着她，说：“我去买点菜回来，中午做给你吃！” “哦，这么辛苦？” 陈小昭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一个亿万身家的集团继承人，居然为她洗手作羹汤，但是表面上，她还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不辛苦能怎么办？”林一铭说，“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林一铭离开陈小昭的住处，再次找到顾影。 顾影一直都没有出去工作，依靠从前林一铭给她的钱来生活，就连这栋房子，也是之前林一铭为她租的。 敲开顾影家的房门，他再次站在她的面前，他一脸的冷漠，眼神中也带着丝丝厌恶。 林一铭指着顾影，愤愤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让你去跟陈小昭好好道歉，你不听是不是？你居然还跑去挑衅？如果不是因为她秉性善良，早就去起诉你了！” “她善良？”顾影嫉妒心发作，直接气到哽咽。 “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我的青春都给你了，我陪你吃陪你睡，照顾你起居，都没有换来你一句善良，她给了你什么，你说她善良？她哪里比我好？我哪里不如她？” “你自己也知道的，你哪里都不如她！”林一铭冷冷地说，“顾影，我现在不想提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早就分手了，你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她一点都不无辜，她抢走了你，我恨她！” “能被抢走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你的！”林一铭说，“更何况，即便是没有她，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你知道也知道的，你什么身份地位？什么职业？什么学历？你可以凭什么进入林家？即便是我不看那些外在条件，你的内心也没有可以打动我的内核，你除了脸蛋儿和身材，可以给人短暂的新鲜感，还能提供什么价值？” “林一铭，没想到你这么现实！” “我现实？你拿了我多少钱？”林一铭说，“你一点理智都没有，砸伤了人，还要我替你收拾残局，钱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我可以替你承担，但是道歉必须你亲自去道歉，还要诚恳的道歉，我只说这最后一次了，倘若你再不听，她直接起诉你，我可就不拦着她了！” 顾影并没有正面回应林一铭的话，而是质问他：“你说我没有身份地位，没有学历没有工作，配不上你，那那个陈小昭呢？我调查过了，她乡下出身，一样没有身份地位，除了学历是个海归以外，哪里有值得炫耀的资本？你肯要她不要我？” “你也知道她是海归了？仅凭这一点，她就比你强千倍万倍，更不要提，她是陈小蓉的妹妹！” “陈小蓉？”顾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冲上前，拉住林一铭的胳膊，质问他，“你之前和陈小蓉传出过绯闻的，你是不是喜欢陈小蓉？” “你发什么疯？陈小蓉是我弟弟的老婆！” “你不要不承认，你喜欢过她的！”顾影说，“我看见过你的手机相册里，存着她的照片！” “你什么时候翻过我的手机相册？”林一铭突然卡住顾影的脖子，怒视着她，“我最讨厌别人偷窥我的隐私了！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准动我的电脑，不准动我的手机，双方留一点私人空间！” 番外 16孽缘 “你为什么要炸？”顾影唇角微扬，露出轻蔑的表情来，“你就是被我说中了，你喜欢她！你喜欢你弟弟的老婆！” 最后那句话，她是嘶吼出来的，带着愤怒与宣泄！ “你闭嘴！”林一铭捂住了顾影的嘴巴，，“我不许你再说！” “陈小蓉……她像不像你的初恋？她哪里像，你这么迷恋她？” “你胡说！”林一铭说，“你再胡搅蛮缠，不要怪我不客气！” “因为陈小昭长得像她对不对？为什么你一直不懂得珍惜眼前人？总是寻找别人的影子？”顾影仰着头，眸中含着眼泪。 林一铭一把推开了顾影，他一脸冷漠地说：“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我再次警告你，去跟陈小昭道歉，真诚的道歉，否则，接下来你会收到律师函，虽然我没有爱过你，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有牢狱之灾！” 顾影听到“律师函”几个字，还是有些害怕的，她起身，再次攀附在林一铭的身上，她勾着他的脖子，喃喃软语道：“你答应和我和好，我就去和她道歉！”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林一铭很反感她的碰触，直接一把推开了她。 “林一铭，我怀孕了！”顾影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略显痛苦。 这是她放出的大招吗？ 林一铭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是我的吗？” 冷冰冰的一句话，直接让顾影气炸了！ “林一铭，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你的是谁的？除了你，我没有其他男人了！”顾影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她轻挪脚步来到林一铭的面前，她伸出手，温柔地帮林一铭整理了一下衣领。 “你想要怎么办？”她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分手多久了？”林一铭再次推开她，“就算是怀了，那也不可能是我的！你自己看着办！” 林一铭转身，朝门外走去。 对于顾影说她“怀孕”了这件事，他丝毫没有心理波澜。 他太了解顾影了，倘若顾影真的怀孕了，她早就说了，怎么会捱到现在？ 事实确实如此！ 顾影并没有怀孕，她只是假称怀孕！ 她把全身心都投注在一个男人身上，当这个男人离开的时候，她就痛苦受不了，走不出来，满脑子全是他！ 即便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回头，她也走不出来。 甚至卑微到了疯狂的地步，现在的她就是不理智的，每天就期望他能来找她，即便是，他来了，也只是想让她道歉而已。 她始终都没有放下这段感情，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 顾影瘫倒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 “林一铭，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你为什么不爱我了，呜呜……” 林一铭这一次的警告，算是最后通牒了，顾影不得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去跟她憎恶的人去道歉了。 她也怕真的会收到起诉书。 顾影回到洗手间，重新洗了把脸，化了化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丧。 她独自一个人走出家门，走上街头。 寒风中，她才发觉，自己忘记穿外套，她有些冷，双手抱肩，抱紧了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因为寒冷让她的大脑有些清醒。 双腿将她带进一家咖啡馆，她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这家咖啡馆，是书吧，里面有很多的书，可以随意翻阅。 顾影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随手翻了几本书，却怎么也没心情看下去。 喝完了咖啡，正准备走的时候，她看见吧台的牌子上，写着招聘员工几个字，心中便起了念。 林一铭看不起她，是因为她没有学历，没有工作，她现在找到份工作，是不是他就会回心转意了呢？ 她自己都暗骂自己无可救药。 人有了工作，忙起来就不会再想他了吧！ 她又这样想。 顾影问了吧台服务员，服务员把老板的电话号码给了她，她打了老板的电话，和老板约好了面试的时间。 就这样，她很顺利地进入这家书吧，做了一名服务员，工资虽然也不多，一个月就几千块，但是总算可以养活自己，不用依靠他人生活了。 拿到工资的那一刻，她甚至开始厌恶从前的自己，林一铭对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好，她只是给他加了一层滤镜，觉得他很好而已。 实际上，那只是因为，她的生活里，除了这个男人，没有其他的什么了。 所以，那个男人，才显得那么重要。 这期间，顾影调整好心态，去跟陈小昭道歉了，陈小昭也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欣然接受了她的歉意，原谅了她。 后来，顾影在咖啡店认识了一个男人，两个人相谈甚欢，最后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从此，顾影和林一铭，再无交集。 这段孽缘，也到此结束。 …… 陈小昭的伤口愈合了，幸好伤得不重，也没有留下疤痕。 林一铭好像习惯了每天去照顾她，即便是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她不用换药了，也不用打吊瓶了，现在也可以自己下厨做饭了。 她可以洗澡了，医生说可以碰水的时候，她就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差不多洗了一个钟头，把身上的药味儿全都洗去。 虽然身体恢复了，但是她没有急着去上班，医生吩咐她，还是要多休息段时日，才能去工作。 林一铭像个家庭主夫一般，来的时候路过菜市场，把新鲜的菜和肉买了回来，拎上了楼。 敲开房门的时候，陈小昭正裹着浴巾，在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因为太熟了，她都没有去换衣服，就这样裹着浴巾直接给林一铭开了房门。 虽然林一铭从来不缺女人，但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这样的出水芙蓉，心中不免起了波澜。 林一铭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说：“这么不把我当外人？衣服都不穿，就跑出来开门？” “是你嘛，又不是别人！”陈小昭搓着头发，心里都没把林一铭当外人。 番外 17喜欢我吗? “把我当闺蜜了？还是当男朋友了？”林一铭把菜放进厨房，他来到客厅，双手抱肩，饶有兴致地上下扫量着她，直把她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陈小昭的脸一红，说：“你看我干嘛？” “我可不是柳下惠，你下次，可不敢这样衣衫不整地就出来给我开门，我可消受不了！我是会流鼻血的！” “啊？流了吗？”陈小昭别的没在意，就听见“流鼻血”这几个字了。 她没有跑去房间换衣服，反而凑过来，眨巴着大眼睛，左右摇晃着脑袋，在林一铭的脸上仔细探寻着。 空气渐渐暧昧起来。 陈小昭还未察觉，她还好奇地说：“没有啊，鼻子好好的，脸上干干净净的！” 林一铭突然攥住了她的胳膊，炽热的眼眸，落在她的嘴唇上，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她的唇。 陈小昭从未和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人也懵懵懂懂的，就这样被夺去了初吻。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浴巾就滑落了…… 他的手，像是带着火苗一般，落在她的胸口，将她内心的欲望点燃。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瘫软下来，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承接着他的热吻。 这个时候，客厅里的钟表，突然敲响了，一下两下，在这个时候，显得十分刺耳，也打破了房间里的暧昧氛围。 陈小昭突然清醒过来，她一把推开了他，并且直接给了他一耳光！ “啪——”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甩他耳光了。 “刚刚明明也有回应，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还打我耳光？”林一铭捂着脸，站在那里，一副委屈的样子。 陈小昭跑回房间，心怦怦跳得很快，她轻抚胸口，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她穿好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到现在还是滚烫的。 陈小昭走出房间，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之前相处，一直都是朋友或者上下级的关系，突然有了拥抱和亲吻，并且也没有确认什么恋爱的男女朋友关系，这就有些尴尬了。 她翕动了下嘴唇，甚至想要把林一铭给赶出去。 却发现他现在并没有在客厅，而是去厨房烧菜去了。 陈小昭站在厨房门外，望着他的背影，语言组织了好几次，脱口而出的是：“你怎么还没走？” “我走了你吃什么？”林一铭转过身，扫了陈小昭一眼，又回转过身去。 “干嘛对我这么好？”她嘟着嘴，想起他方才咬她嘴唇的样子，心跳再次加快。 “你因为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能不对你好吗？”他头也没回，继续切菜烧菜。 陈小昭不满地抱怨道：“你怎么这么随便的？对什么人都这样吗？你怎么可以亲我？” 林一铭反驳：“那你呢，对谁也这么随便的吗？穿着睡衣就给男人开门？！” 陈小昭伸手，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我才没有，那是因为是你啊！” “你喜欢我是不是？” 林一铭把锅盖盖上，来到客厅。 他再次逼近她，箍住她的腰身：“喜欢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说出这两个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