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追星剑》 第一章 摔跤 九龙追星剑 神州浩土,地大物博,土地肥沃。其上的大梁朝征战三年,击败八国,一统中原。治理得当,经济发达,百姓安居乐业。可谓物阜民丰,国富兵强。 八国遗民,遍布各地。虽有小股逆流涌动,也是微瑕不掩明玉。 大梁朝作为梦的国度。虽然武德兴盛,却从不对外膨胀骚扰。老百姓眷念故土,少有人喜欢离开家乡。 平静温馨的岁月里,人人如龙,子承父业,个个争先,从事着种田、作工、经商、读书、牧羊之类的工作,享用着每天日升日落间的年华。 穷者学文,富者习武,每个人心中燃烧着梦想小火苗,照亮男男女女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 树欲静而风不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大梁朝有个邻居,叫狄国,就有点儿凄惨了。巴掌大的地盘,牵条狗遛个弯,不小心就走出国了。而且还都是苦寒之地。这里不长庄稼,只长些青草绿树。 没办法,老天爷给发的就这手牌,人生还得继续下去。 金发碧眼的狄国人民,以牛马羊为伙伴。依靠这片草原和天空,顽强地生存下来。很多向往大梁国的人,都迁居到了神州浩土。在那里生根发芽。 狄国人管理松散,崇尚武力。一些强横野蛮的人吃饱了就开始到处抢掠。这帮家伙不畏强权,打劫专挑富人。一点儿也不懂挑软柿子捏的道理。 为了保护百姓,大梁朝在边疆西凉山下的鹰城,组建军镇,驻扎军队。随时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军队的主帅姓荆。三十三岁的年纪,仪表人才,身高八尺,肩宽背厚,膀大腰圆。双臂一晃有千斤的力量。所用兵器是关云长同款的青龙偃月刀。 他家就在鹰城,贤妻在家照顾一双儿女。 儿子荆武,天生聪明伶俐,喜欢读书。 女儿荆姗姗有点非主流,调皮捣蛋,刁钻蛮横。从吃奶的时候就开始抢奶嘴,有点儿“欺负”荆武。 荆将军武艺高强,手下将士英勇善战。老天也是十分善待他们。敌人每每来犯,这支军队总能占上点便宜。由于荆将军立下赫赫战功,人送绰号常胜将军。 狄国人敬重强者,在这一点上不分敌我。百姓对荆将军是家喻户晓。荆将军哪里知道,草原上许多女子把他当成了梦中情人,每天在梦里你侬我侬。 这年秋天,荆将军正带着百名军士巡查边防。山坡后忽然闯出五百余名蛮兵。好像一对恋人相遇,心有灵犀,默契无比,双方立即动手动脚。 一来真的,蛮兵招架不住,败下阵去,落荒而逃。荆将军带兵追出十五里,高歌凯旋。 以一敌五,打得对方狼狈逃跑。这份谈资够荆将军吹嘘一整年的。 历史上有位伟人说过:小胜利,小骄傲;大胜利,大骄傲。 荆将军连续打了多年胜仗,已经被胜利给骄傲的不行不行了。每当他坐在马上,抓起青龙偃月刀,总觉得自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敌人在他面前仿佛蝼蚁。 又一天,大雾,三十米以外,狡兔难分公母。荆将军带着百名士兵巡查边防。忽然从长草中闯出百余名蛮兵。二话不说,双方交兵。 果然,对方就是鼠辈,才几个来回,就掉头逃跑。荆将军策马狂追,打算抓住对方的头领。在他看来,敌人分明是来送人头的。 在大雾下的草原上狂飙。荆将军似乎觉得自己在飞翔,在腾云驾雾。这种美妙的幻觉使他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风驰电掣间,他已经脱离了身边人的视线。 不知追了多久,前面逃跑的敌将人影一闪,消失在浓雾之中。 荆将军勒住马缰,望了望四面八方白色的雾气,举头不见太阳。他恍然大悟。自己竟然迷路了。 这不是小孩子干的事情吗? 没关系,天神猛将,横刀立马,谁敢阻拦。一拉缰绳,掉转马头,慢慢摸索着寻找回去的路。 忽听地面发出沉闷的轰隆声,经验告诉他,有万匹骏马踏地而来。 荆将军大喜,这帮兔崽子还算懂事,知道派人来寻主将。 浓雾里传来蛮人歌唱的声音。那嗓音听起来有点儿不男不女。可是荆将军听得出来,这首歌唱的是女子思念情郎。 荆将军微微调整行进方向,尽力避开蛮人。 走了许久,自己坐下的黄骠马长嘶一声,停下脚步。 荆将军放眼看去,只见前面是一道万仞深渊,如刀削斧劈一般的存在。他吃了一惊,自己追了一路,竟然来到了一百里外的仙雾谷。 仙雾谷,三大神秘险地之一。位于草原边缘。长百里,宽二十里,深不见底,神秘异常。据说里面住着神仙,不喜欢凡人打扰,所以放出仙雾,又有传说是防护大阵的。此处常年被白色的雾气笼罩。曾经有驴友下去探险,全部有去无回。被喻为草原上的禁地险境。 荆将军倒抽了口凉气,拨马往回走。蛮人的歌声再次响起。 一阵横扫平原的秋风刮来,带着阵阵金色小麦的香气,瞬间吹散了草原上的迷雾。现出一支数万蛮人的军队,黑压压如蚂蚁一般,从三个方向包围上来。 荆将军石化当场。 有没有搞错? 纠集数万人围殴我一个。这不公平,应该单挑才对。 敌人的包围圈缩小到一箭之地。停了下来。 一个头上戴着黄色宝石的家伙,向前一步,开口道:“荆将军,投降吧,我会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你,她会给你生九个孩子。” 荆将军握着刀问:“你是谁?” 答道:“我是狄国的西可汗。” 荆将军高高举起自己左手,戴在手指上的蓝宝石扳指发出璀璨蓝光,高声道:“回去吧,去别的地方招女婿,我已经有家室了。” 对方摇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女儿不在乎,她喜欢的就是你。”说着用手一指身边的姑娘。 那姑娘眉清目秀,温柔美丽,一双大眼睛极是灵动。她策马向前走了三步,朗声道:“走吧,跟我结婚,你就是下一代可汗。” 荆将军听出姑娘声音,就是那个唱情歌的家伙。细看一阵,荆将军只觉得眼前女子生的美丽,不亚于浩土的美女。 可汗长得相貌堂堂,须发浓密。 他唯一的女儿一头乌云秀发,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洁白。年方二十,只因单恋荆将军,一直守身如玉。 荆将军脑中思绪电转,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结发妻子。顿时觉得自己动摇思绪,便是大错。 这是两军阵前,不谈儿女私情。 荆将军舞动青龙偃月刀,正色厉声高叫道:“老贼,休要胡说八道。堂堂大梁将军,怎会做叛徒,休想。” 可汗大手一摆,道:“拿下,抓活的,不许伤了脸蛋和下身。” 众军士一拥而上。荆将军舞动长刀,虎虎生风,威风凛凛。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斗了一顿饭的功夫。荆将军渐渐后退,毕竟对方人多。千军万马,如铜墙铁壁般压过来。自己的脚后跟已经踏在崖畔。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荆将军一咬牙,把心一横。自己这些年斩敌无数,战场上也够本了。决不能被敌人抓住,堕了大梁将军的名声。 他大喝一声:“呔!老贼!士可杀不可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以刀为枪,朝着可汗直插过去。接着纵身跳进仙雾谷。 可汗躲过青龙偃月刀,一阵唏嘘。 可汗女儿长吼一声:“情郎,不要啊!” 众蛮人军士走到崖边向下观看。只看到填满仙谷的迷雾。完全看不到浓雾下面的情况。 荆将军在空中下坠,四周的雾气像极了孩童时代的。 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几十年的生活场景一幕幕从脑海闪过。 正在回味过去的酸甜苦辣,荆将军只觉自己身体一顿。落在了一个巨兽的后背上。 抬眼看去,只见此时驮着自己飞行的,是一只大鹏鸟。 它周身长着天蓝色的羽毛,身体泛着微微的清光。白色的尖喙晶莹似玉,红色的爪锋利如钩,体型巨大,翼展足有二十米。 荆将军趴在它背上,就像是躺在一张超级大号的双人床上,还自带暖床效果,舒服惬意极了。 大鹏鸟发出一声鸣叫,声传数里。在谷中飞行了一盏茶功夫。双翅一抖,陡然加速,昂首直冲云霄。 耳边风声呼呼直响。身体猛地下滑。 乖乖,掉下去可就杯具了。 荆将军探手抓住对方后背上的羽毛,好家伙,这梗足有胳膊粗。 大鹏鸟来到云海之上。 展现在荆将军面前的,是浩浩荡荡,波涛如潮的美丽画卷。一望无际的白云在脚下涌动。它们是如此的纯净,胜过了世间万物,不带有一点瑕疵。像一块块晃动的美玉。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柔和的光晕。 大鹏鸟一翅万里,顷刻间便飞了几万里。飞越了大陆的边缘,来到一片茫茫大海之上。转而俯冲直下。在西海中央的果果岛降落。 西海在大梁朝西边,宽阔无比,长宽达到几十万里。 果果岛位于西海中央,是这里最大的岛屿。这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岛上有两座高山峻崖。 地面上长满了嫩绿色的秧苗。这种植物叫脆脆藤,上面结满了晶莹的脆脆果,味道甜美极了。这种神奇的植物可以在一年四季不停生长。由于地面上长满脆脆藤,远远望去,小岛呈现一片绿色。五颜六色的鲜花星星般点缀其间。 可是,这里远离大陆,是个人类无法到达的地方。岛上没有一棵树,也没有一根竹子。 荆将军从大鹏鸟背上下来。鞠躬感谢之后,便开始求这个灵兽送自己回去。 大鹏鸟救下荆将军,只是想给自己找个伴。自然没有送他回家的道理。 荆将军无奈,写了一封亲笔信,带了信物,央求大鹏鸟帮忙送回家里。大鹏鸟立即起飞,眨眼间送到荆府。 ------ 自古这世上的事情,大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蛮族可汗见荆将军跳崖。并不知道后者被大鹏鸟救走。心里敬佩之余,也在暗暗窃喜。终于除掉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没有枉费调动的全部兵力。以后到大梁朝侵扰,一定畅快多了。 可汗的女儿见心上人坠入深渊。她劝说可汗,这五年不要侵扰大梁朝。 可汗点头答应了。他一直痴心妄想占据中原。怎奈手下人总是不听管教,私自去抢劫。可汗正好下了死命令。五年不战,借此机会休养生息,打算来场大侵略。 于是派出使者,双方言和。大梁朝考虑到息兵安民。同意停战五年。 鹰城坐落在西凉山下,背靠大山,俯视平原。有一条大河从鹰城中间流过,这里土地肥沃,人口众多,是边疆一带的军事重镇。 鹰城西门附近,将军府。 十六岁的荆武走出府门。他身穿一套亮银色衣服。腰上挂着一块玉如意。口袋里装着弹弓。手里拿着描金折扇。他的背挺得很直,英俊的脸青春洋溢,目光炯炯看着前方。 他大步流星,朝着鹰城东门走去。 “嗨,荆武,你干嘛去?”正想着等会儿去哪打猎。街坊大个叫住了他。 大个与他同龄,却比荆武长的高大强壮。单论体力,大个完全碾压荆武。在鹰城里,大家都知道荆将军的儿子荆武平易近人,毫无架子。都乐意跟他玩耍。 荆武停下脚步,扭头朝巷子里看去,答道:“我去东门打猎。你们在玩什么?” “我们在玩儿摔跤,你也来吧。”大个走过来邀请。 荆武瞅了瞅大个强壮的手臂,心里黯然神伤,脸上却带着微笑拒绝道:“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 “怎么,不敢?你不是喜欢练武吗?”大个脸上满是讥讽,他展开了激将法。 荆武的脸微红,他挽起袖子,瞪大眼睛,倔强的大声道:“摔就摔,谁怕谁呀?” 巷子里的一块空地,围着五六个少年。荆武扫视几人,心里暗暗盘算着自己可以胜过谁。其余几个都是比大个更高更壮的少年。 荆武心说:“大个呀大个,你是给我挖坑吗?看来今天只能跟你摔跤了。” 荆武鼓足勇气,大踏步走到圈里,他脱掉长衫,对周围一抱拳,道:“各位,我先来第一局,我要挑战大个。” 周围几人投来称赞的目光。 大个嘿嘿一笑,挽起袖子,走到荆武面前。 “开始。”荆武牢牢控制住比赛的节奏。发令后立即进攻。他探手扣住大个的两只手臂。两只眼睛盯着对方,寻找大个下盘的漏洞。 大个微微挪步。“有了。”荆武眼尖,他找准机会,抬右脚猛勾对方的左腿。同时双手用力向右摔。 “咦,怎么甩不动?动作要领没错啊!”荆武有点儿犯嘀咕。 “看我的。”大个嘿嘿一笑,双臂运力一甩。 “吧唧……”。在绝对力量面前,瘦弱的荆武被甩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呀”,荆武闷哼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五脏似乎碎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动弹。在地上趴了五个呼吸的时间。荆武咬着牙站起身。他拍掉身上的尘土。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大个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摆开架势,道:“再来。” 荆武心说:“还来,再来会被你们摔残。”他后退两步,脸上带着微笑,摇手道:“不来了。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吧。” 闻言,大个站直了身子,脸上满是失望。 荆武穿好衣服,告辞离开。身上的疼痛消失。荆武继续向东门走去。 第二章 神力 “秋奇、沈胖,你们在这干嘛?”荆武停下脚步,问路边闲逛的二人。 秋奇皮肤白皙如女子,绰号白娘子。他的父亲是鹰城中最大的屠夫,专门杀猪宰羊。秋奇有六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 沈胖没有爹,有一个姐姐。沈胖的娘是鹰城最大的窑子怡红院的老板娘。据说年轻时是一代花魁。 沈胖作为青楼子弟,因为每天住在青楼,所以秋奇送他个绰号常客。 两人和荆武是老铁、死党、好基友。 “这里的豆腐脑好吃,特意过来尝尝。你要去打猎?”秋奇道。 “一起吧?”荆武道。 “好啊。”二人欣然同往。 东门外,一无名高山下。 “这座山真高,咱们到上面看看,如何?”荆武仰头看了看山顶,对二人道。 “太高了吧!你确定咱们能爬到顶上?”秋奇有点打怵。 “武哥,我跟着你,你能上去我就能上去。”沈胖嘿嘿一笑。 “走,到秋奇爬不动的地方,就下来。”荆武充分考虑小伙伴的感受。他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三人沿着山路,踩着石阶,向上攀登。 “这山的确有点高!我爬不动了,回去吧。”半山腰处,秋奇坐在青石板上,一边擦汗一边道。 “那……”荆武也有点累,可是还能咬牙坚持。他的目光看向秋奇。 “不行。我还刚刚热身。”秋奇似乎体力很充沛。 “你这么给力。昨天吃人参了吗?”荆武抖开扇子扇风,打趣的问秋奇。 “哪有,我一直很强好吗?”秋奇用手撩了撩头发,满脸得意之色。 “行,那就休息一会儿,继续爬。”荆武见沈胖没有异议,决定再爬一阵。 休息三次,终于到了山顶。 沈胖大笑一声,仰面躺在大石上休息。 秋奇坐在旁边擦汗。 荆武坐在旁边,扇着扇子欣赏风景。 “咦,这是什么?”荆武发现山崖处,一颗迎客松下,有一株奇怪的植物。它高有一尺,白色的茎笔直如筷子,长着星星形状的叶子。顶端长有一颗红色的果实,大小如同鹌鹑蛋,晶莹剔透,异香阵阵。 秋奇、沈胖围过来探身观瞧,都摇头说不知道。 荆武扯过几根藤蔓,用藤蔓编制一根粗绳子。他把绳子的一端绑住树根,另一端垂下山崖。 荆武攀藤而下,伸手摘下红色果实,拿着手里观看。一股清香的味道钻进荆武的鼻孔。他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别吃,不知名的野果,可能有毒。”秋奇、沈胖一齐阻止。 荆武把果实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香气浓郁。 “没关系,我断定它可以吃。”说完,荆武吃下了红果。 轰隆。脑海中如同有一声雷鸣。荆武爬上来,觉得有些头晕。三人遂下山回到家里。 荆武倒头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 玄鸟在金枝上叫道:“啾啾啾啾。” 荆武揉揉惺忪睡眼,伸了个懒腰。这一晚睡的太舒服了。 他抬手穿衣服。“咦,衣服怎么这么紧。”低头一看,昨天还很合身的衣服,今天已经紧绷绷了。 再一细看,大吃一惊。一夜之间,自己的偏瘦身体变得肌肉饱满。每一块肌肉都好像充满力量。他走到镜子面前,兴致勃勃地观赏自己的强健身材。 “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力量有没有增长。”他走到院子里。那里有健身用的杠铃。 他伸手抓起五十斤的杠铃。这个重量,他只能举两下。 “咦,怎么这么轻?”他感觉手里似乎没拿东西。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力量达到龙力境。 世界上肉身的力量等级分为四级,从低到高分别为:马力境,犀力境,象力境,龙力境。 通常各级分别对应着:三百斤,八百斤,千斤以上,万斤巨力。 荆武服下的是千年珍珠果,让他的力量一举达到龙力境。这可是普通武者苦练百年都难以企及的高度。所谓龙力,浑身有万斤之力,力可通玄,具有翻山倒海的实力。 荆武不敢相信自己的双手。他走到大门口。双臂一伸,抱住了一个石狮子。这个石狮子重有千斤。 他稍一用力,手里的石狮子如同皮球。 “咦,这个太小,完全体会不到力量的边界。看来要到西门外找大石头才行。”荆武心里想着,把石狮子轻轻放好。 荆武兴高采烈,沿着大路向西门走去。 “喂,荆武,你去哪?” 荆武扭头观看,见大壮站在路旁,他的身后站着个年轻姑娘。 “我要去西门外打猎,看看有没有兔子。”荆武停下脚步,回答道。 “整天打兔子有嘛意思!不如咱们来摔跤吧。”大个一脸得色的说道。 “呃……看样子这小子是尝到甜头了。”荆武心念电转。问道:“大个,你身边的这位是?” “这是我的女朋友。”大个抬手介绍道。 “今天还是算了吧。改天好吗?”荆武不想让大个在女友面前出丑。婉言拒绝了。 “哈哈哈,脓包,摔不赢还总想逃跑。”大个有点得意忘形,为了在女友面前逞威风,开始出言讥讽。 “呃……,那就摔两局吧。”荆武无语,对方主动送上门,自己也只好拿他练练手。 大个转身进了小巷,一边走一边跟女友吹嘘着。 “不能伤了他,得拿捏好力道。”走在后面的荆武心里想着。 “放马过来吧,大个。”荆武淡淡的看过来,大喝一声,气势如虹。 “手下败将。”大个被对方震慑了一下,随即大叫一声,冲了上来。 荆武微微用力一甩。 嘭。大个的身躯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荆武好大的手劲。”周围的观众一阵唏嘘。 大个红着脸,爬起来,怒气冲冲,顾不上身上的土。再次冲上去。 嘭。大个被荆武摔倒在另一边。 “两局已过,明天再比吧。”荆武拍拍手掌,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行,不行。”大个涨红了脸,气冲冲的叫道。 荆武淡淡一笑。这两局,他已经熟悉用力的尺度。他清楚的感觉到,以自己实力之强。就是来十个大个也是白给。既然对方还要纠缠。那就奉陪到底。 嘭嘭嘭……。大个的耐力坚忍不拔。直到被摔倒了二十八次,才在心里低头认输。嘴上却还在叫道:“今天的比赛不算数。我没有吃饭,肚中饥饿,才会让你侥幸取胜。明天再战。”说完转身走了。 荆武心情大好,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他淡淡一笑,道:“行,下次摔跤叫我。随时奉陪。” 荆武抬头看天,太阳就要下山了。大个当了他的沙包,也就无需再到西门外找石头。他沿着街道缓步回家。 第三章 刁蛮 刚走几步,丫环小婷跑过来道:“少爷,府里有事,让我速速叫你回去。” “什么事?”荆武加快脚步,问道。 “不清楚。”小婷摇头道。 荆武走进大厅,只见母亲愁容满面,坐在大桌旁,面前放着一封信和一张地图。 从小被荆武养大的玄鸟。此刻识趣地闭上了鸟嘴,收拾起一对洁白的翅膀。静静立在金枝上,闭目低头缩脖沉默。 旁边坐着荆姗姗。正在涂抹指甲,右手腕上戴着三只碧玉手镯闪闪发亮。 荆武坐下,问道:“娘,怎么?” 荆夫人目光扫过荆武和荆姗姗,接着拿起桌上的信,道:“刚刚收到你爹的亲笔信,他出事了。” 荆武和荆姗姗大惊,异口同声道:“爹怎么了?” 荆夫人道:“他在战斗中掉下悬崖,落在一只大鸟背上,到了西海的一个无名岛屿上。无法回来。”她把手中的信递给二人。 荆武和荆姗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荆武读过信,顿时心潮澎湃。他站起身道:“娘,让我去西海,一定要救爹回来。” 荆夫人点头道:“去,一定要去。可是那里路途遥远,有上万岛屿,你一个人去恐怕不成。” 正说话间,小婷走进来道:“朝廷派人送战报来了。” 荆武跟着母亲到门外迎接。 使者递过战报,道:“荆将军一生为国,当真可敬。晚些时候,朝廷会派人慰问的。” 夫人把荆将军家书内容说了。使者不信。回去复命。 须臾,使者回来,道:“朝廷决定把将军职位传给荆将军后人。这是恩赐。” 荆夫人解释,不听。只好谢恩接旨。 回到厅上,三人坐好。 荆夫人道:“军府事关重大。先安定军心。你二人也要关心军府事务。去西海的事情,稍后再议。” 荆武、荆姗姗点头称是。 古话讲,福祸相依。 朝廷认为,荆将军可能回不来了。为了勉励将士,特意降下圣旨,将荆将军的职位传给其子。要知道子承父业这可是莫大的恩赐。毕竟小荆武还只有十六岁。 话说荆武和荆姗姗是一对龙凤胎。荆武是哥哥。比妹妹早出生半个时辰。 妹妹荆姗姗长的眉如春山,眼似小月,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美眉。 可是这小美女有时候却成为哥哥的呕像。她是个厉害角色,她打小刁蛮任性,干什么都要尖,是个不吃亏的主。加上牙尖嘴利,压根不把荆武当哥哥,称呼他小武子。 稍有不快,伸爪子就挠人。 荆武脾气好,是个倒霉的老实孩子。久而久之,荆姗姗已经俨然成为了大姐大。 荆武脾气好,喜读书,还是个玩具潮人。 这一天,荆武读到了金屋藏娇的故事。他脑中灵光一闪,觉得这很像金丝笼里养名鸟。 荆武拿起毛笔,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设计了一个小玩具。 那是一个华丽精致、闪着金色光芒的小鸟笼。里面有两只木头雕制的鸟,彩色羽毛白色喙,一对红爪。栩栩如生。 最奇的是鸟笼的底部,设计有机关。只需按动按钮,鸟笼的门就会自动打开。里面的两只鸟会走出来,在外面扇动翅膀,晃动着脑袋唱歌。发出布谷布谷的声音。 荆武构思巧妙,拿着图纸。派小婷去叫来两个发小:秋奇和沈胖。荆武最是心灵手巧,可是他喜欢这两个助手。 荆武预计需要六天能完工。 他在桌子前面坐好。递给秋奇一张图,道:“白娘子,你去准备这个木盘。” “常客,你去做这几个木条。拿过来,我来组装。” 二人接过图纸,准备材料工具,就在这间屋子里动手制作,乐此不疲。 三个人制作玩具,脚打后脑勺,斗志昂扬,热火朝天。 此时,荆姗姗就坐在红木桌旁,悠闲地拈起香瓜子,张开小嘴,咔吧咔吧地吃个没完。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偶尔打趣嘲讽几句:“呀,这个齿轮好玩,像满月。”“呵,那个是什么?七扭八歪的,好丑。” 沈胖身边美女如云,白腿如林。也许是见过太多漂亮脸蛋,他对牙尖嘴利的荆姗姗总是冷头冷面,少有笑脸。 倒是秋奇这小子,可能吃多了猪肉,有点早熟。他对荆姗姗有点好感。荆姗姗每次挑刺,秋奇总是满面堆笑,奉承讨好,耐心对答。 说来奇怪,荆姗姗的美眸却常流连沈胖,没事找事地找他说话。 秋奇遭受荆姗姗无数白眼,却丝毫没有挫败感,完全一副皮糙肉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会儿,荆武需要一根黄色丝线。吩咐道:“秋奇,你去找一根黄色的细线来,二尺长就够。” 秋奇借此机会,凑到荆姗姗面前,轻声道:“小姐姐,你房里有黄色丝线吗?” 荆姗姗放下手中的瓜子,道:“有啊,要多少?” 秋奇搓着手掌,柔声道:“胳膊长一截就行。” 荆姗姗嘻嘻一笑道:“你要嘛,我偏不给。” 秋奇内心遭受一万点打击,笑容僵住。 不去管秋奇的感受。荆姗姗目光转向沈胖道:“若是沈哥哥开口,多少都行。” 秋奇的脸皮已经厚如城墙,对此种羞辱毫不在意,笑着央求道:“好姐姐,你最好了,就给我一根吧。” “没有,没有。” 秋奇开始软磨硬泡:“我家离这里好远,隔着一条大马路呢,一来一回耽误工夫。好姐姐,你就赏赐一根吧。” “不给,不给。” 荆武觉得二人有点吵,对沈胖道:“还是你去找线吧。” 沈胖也懒得跑回家,他对荆姗姗道:“喂,快去拿根线来。” “唉,好嘞。这就来。”荆姗姗脚下生风,一溜烟去了。 荆武和沈胖看了看一脸委屈的秋奇,忍不住哈哈大笑。 荆武安慰道:“你别想的太多了。小姑娘身在福中不知福。女大十八变,长大一岁就有大一岁的想法。” 荆武伸手装上最后一个零件,高兴的拍手大笑道:“哈哈,金娇雀笼做好了。” 秋奇、沈胖一起欢呼。 荆姗姗眼睛陡然一亮。这件玩具呈金色,流光溢彩。色彩艳丽,夺人眼目。胜过她所有的玩具。 她拍了拍手掌,踱步凑到跟前细看。 荆武抬手指放在按钮上,几双眼睛都被牵动。荆武按动按钮。 咔吧,两扇精巧的小门洞开。 哗拉拉,彩色的鸟儿走到门外。 布谷布谷,鸟儿发出悦耳的叫声,同时煽动翅膀。 荆姗姗看在眼里,美丽的瞳孔骤然睁大了两圈。眼睛再也无法挪开。小心翼翼地道:“好哥哥,玩具借我玩一下,行么?” 第四章 争斗 荆武爽快的答应了:“行,小心点,别弄坏了。” 荆姗姗抱着笼子,按动开关。看着门开,鸟飞,鸣叫。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玩了一会儿。临走时双手抱在怀里不撒手。道:“好哥哥,这个玩具送给我吧?” 荆武舍不得心爱的玩具,道:“不行,我也只有这一个。过几天再做一个送你。” 荆姗姗道:“不,我不,我就要这个。” 荆武道拦住不放:“休想拿走。” 秋奇找到了讨好献媚的机会,悄悄叛变,站在荆姗姗身后。找准时机劝说荆武道:“武哥,这件雀笼就送给她吧。改天咱们再做一个。” 沈胖一脸鄙视,旗帜鲜明地站在荆武身边道:“不给,凭什么给她呀。她又没出力。下次再给她。” 荆姗姗梗着脖子道:“胡说,我分明出了一根毛线。这件东西归我。” 荆武双手一横,拦在门口不放。 荆姗姗扯开嗓子,假哭如雷,引来了母亲的关注。母亲见两个小家伙争得不可开交。只好和稀泥,两边开导。 双方油盐不进,算是杠上了。 荆母眼珠一转,取出骰子来,道:“你二人赌一局如何?谁赢了,玩具归谁。” 荆姗姗看着母亲点点头。 荆武看出来了,娘是来拉偏架的,不情不愿的撅着嘴道:“输了不许耍赖。” 荆母取出一个白瓷碗,道:“比大小,大的算赢。” 荆武先来。呼啦。他扔骰子扔出个五点。心里暗道,这次估计能赢。 旁边急坏了秋奇,他看了骰子,一个劲地咬牙跺脚。 荆武心说,你敢不敢再重色轻友一点。 荆姗姗随手一扔。呼啦。六点。“哈哈,我赢了。” 秋奇大笑。 荆武送给他一个白眼。 沈胖木然。 荆武遗憾地撇撇嘴,以拳击掌。 愿赌服输,荆姗姗得意地抱走了玩具。 荆姗姗从小刁蛮惯了。软磨硬泡,终于如愿以偿地到手了。她生平第一次尝到了伸手党的甜头,开始乐此不疲。 荆武胸怀宽广。这次就让着她了。 其实在荆武心里,有这样一个美丽可人的小妹。再怎么宠溺也不为过,仿佛惹得她掉眼泪是一种迷天大罪。 后来荆武又设计了一个帆船模型,比真帆船还漂亮。可以在水池中乘风而行。帆可以升降。不但好用,外表看起来也是美仑美焕。 荆姗姗趁着荆武不在,把白色帆上画满了粉红色的蝴蝶。原本看起来刚猛无比的帆船,瞬间变成了女生款。 荆武无奈,免去打赌了,直接拱手相送。 自此,无论荆武有什么好玩的玩具,荆姗姗总是调皮捣蛋地强取豪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沈胖的姐姐名叫沈晴,比沈胖大一岁。长相随她母亲。脸蛋诱人,身材惹火,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她喜欢给人起外号。送沈胖一个外号:常客。 沈胖的母亲要把她培养成下一代花魁,然后接替自己掌管怡红院。 花魁卖艺不卖身。都是从小开始培养,一言一行都要赏心悦目,一举一动力求充满媚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得精通。 毕竟,花魁接待的客人都是名商大官。哪个都是来寻风雅享受的。 沈母重金聘请两位女训师,专门对女儿进行教授。沈晴悄悄给两个训师起外号叫:戒尺。 沈晴不负众望,天生聪明伶俐,什么东西到了她手上,一学就会。几年下来,沈晴的才艺突飞猛进。 沈母很高兴。决定要让她接触楼外的世界,于是开始放松了对沈晴的管理。答应每隔三天让她同沈胖去荆武家玩。 但是,明令禁止她早恋。 沈晴欢天喜地,一蹦多高地答应了。 这天,沈胖带着姐姐来找荆武玩。 秋奇也在旁边。秋奇一脸花痴地凑过去道:“沈姐姐,你的手真白,平时怎么保养的?” 沈晴轻声答话。两人聊得热络。 沈胖撇了撇嘴,对秋奇见一个泡一个十分鄙夷。 荆武对秋奇的手段,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此刻,他专心致志,正在制作一个玩具,名叫玉玲珑。 它是一个绘有老虎图案的白玉球体。光滑外表分解成十八块。十八块的中心有一个中枢连接。每一块都可以围绕中枢旋转。打乱顺序之后,再慢慢地将老虎图案恢复。 荆武放下手上的工具,捧着玉玲珑,哈哈一笑,道:“完成了。看,我这件玩具怎么样?”接着手指如风,将老虎图案打乱。 沈胖笑嘻嘻地凑过来,拿过玉玲珑,道:“我来恢复这只老虎。” 正玩闹间,荆姗姗款款走来,手里拿着鞭子。身后跟着四个贴身丫环,她称为四大护法。 室内轻松的气氛一扫而空。 秋奇几步躲离了沈晴。仿佛刚才只是逢场作戏。脸上堆着笑迎接。 荆武虎眉一跳,心说这次的玩具恐怕要遭殃。 沈胖不理会,仍是在摆弄玩具。 沈晴见了,脸上的傲然神色瞬间减去三分。悄悄地地下了头。 按照百分制,她对自己的容貌评价是九十分。可是不得以,要给荆姗姗的容貌打九十五分。谁让人家长的闭月羞花呢。 荆姗姗扯了扯手中鞭子,啪啪脆响,仿佛是震慑众人,接着娇声道:“呦,小伙伴都在这呢。小武子,你有新玩具了。让姐姐瞧瞧。” 沈胖将玉玲珑放在桌上。 荆武拿在手里,微笑着道:“可以借你玩一下,小心别弄坏了,记得还给我。” 荆姗姗笑着一把夺过,在手里摆弄,道:“啧啧啧,果然有趣,借我玩几天吧。”说完转身就走。 荆武无语,双手一摊,耸耸肩膀,一脸苦笑。 沈晴暗暗羡慕加佩服。 秋奇笑着奉承,答应道:“好好。” 沈胖送给秋奇一个白眼。 借此机会,荆武开始和小伙伴吐槽,这个荆姗姗美倒是美,就是忒霸道了。 沈晴见荆武貌似被欺负、一副耿耿于怀的模样。嘻嘻一笑。给他送了个外号:受气侠。 荆武心里觉得贴切,点头默认了这个称呼。 荆武觉得自己有点憋屈。谁让妹妹是美女,人家有特权,荆武拿她没办法。骂也不是,打更不行。有时候真想一巴掌把她扇飞。于是给她起了个外号:姗妃。 过了几天,姗妃得知后,抓着白龙软鞭,领着四大护法。当面质问他为什么给起这个绰号。 荆武嘻嘻笑着道:“姗是你的名字,寓意美好的意思。妃代表你将来可以成为皇贵妃,尊贵无比。多好的名字啊。” 第五章 冒险 一 荆姗姗听了,转怒为喜,喜滋滋地笑着走了。随即派人送给荆武一盘子蜜枣。那是荆武从对方手里得到的唯一物品。 荆武和姗妃有个武术教师,二级武者,是个三十出头的江湖女侠。全靠她,荆武得以了解浩土武林。 这个世界的武者分为一百级。武者是肉身力量和真气力量的完美融合。门外汉称为武者零级。可以随意打出一百斤以上力量拳法,并且具有真气,就晋级为武者一级。 以此推算。武者一百级可以轻易使用万斤力量,这已经完全超越了肉身力量,必须同时运用真气才能达到。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处在武者的巅峰。 由此可见,肉身力量和真气力量,短板决定了武者的修为。二者缺一不可。 也有一些人天生大力士,肉身力量很强大。如果没有真气力量。那就纯属蛮力。算不上武者。毕竟,武者对敌是需要灵活的。呆板的力量很难打败对手。 荆武喜欢习武,肉身力量却只有六十斤,算是个零级武者。由于没有内功心法,一直无法修炼真气力量。 武者大都在名门修炼。少有人在市井中谋生。即便不得已出山,也都想方设法隐藏起修为。 这个二级武者教头是父亲花大价钱请来的。 教头无法传授给他晋级的口诀。所以荆武还是个零级武者。 教头讲,按照军队里的情况推算。如果被数万敌军包围,需要具有武者五十级以上的修为,才可在万人丛中来去自如。 可是这谈何容易。据武侠风云榜记载,江湖上有四个二流帮派:福虎帮、神龙帮、妙凤帮、逍遥帮。掌门人也只有四十级修为。 三圣阁:武罡阁、禅林阁、飞虎阁。阁主才拥有五十级的修为。这七个人是浩土武林的顶尖人物。 当然,世上的能人隐士颇多。难免有一些世外高人的存在。 荆武心中暗暗定下了目标。自己若要领兵出征,要先成为五十级武者。拥有自保的能力。再谈打败敌人。 这年荆武十六岁,身高接近成人,正是一个男孩最好的时光。 沈胖和秋奇也发育了,身高只比荆武矮二寸。 沈晴的身材更加惹火。只是女大十八变,脸上竟偷偷长了几个雀斑。这让她耿耿于怀。 姗妃却更加亭亭玉立,一颦一笑,美的动人心魄。 沈晴对姗妃羡慕又嫉妒。眼见着姗妃姿容到了九十六分。自己却渐渐滑落到八十九分。如何不气恼。 沈晴悄悄暗恋荆武,曾经柔声对荆武说:“荆哥哥,帮我卜一卦,好吗?” 荆武爽朗一笑,道:“卜卦?行。卜什么?” 沈晴面露羞赧,轻声道:“就算一算我的如意郎君吧。” 荆武取出龟甲和阴阳书。写了沈晴的生辰八字。烧了符。念过咒。取出卦签让沈晴抽。 沈晴抽了个上上签。 荆武解释道:“你的姻缘定是极好的。如意郎君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才子配佳人,天作之美。” 沈晴听了,笑靥如花。 这一天,荆武、秋奇、沈胖、沈晴四人坐一起搓麻将。 一边打一边聊天。几个年轻人聊到了少儿不宜的话题。 荆武打出一张牌,问道:“沈胖子,怡红院的客人多吗?” 沈胖子翻转着手里的麻将,道:“白天没什么人。到了晚上客人总是排队。” 荆武摸了一张牌,问道:“都是什么人去院里消遣?” 沈胖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嗨,什么人都有。上至衙门官人,下至贩夫走卒,应有尽有。” 荆武接着问道:“里面都有什么服务,给讲讲呗。” 沈晴插话道:“咳咳咳,有小女子在场,注意斯文,斯文。” 沈胖子道:“也没什么。一楼是喝酒唱曲的。二楼是大床房,招待客人的。” 碍于沈晴在场,秋奇最关心的皮肉生意,无法敞开了谈论具体细节。 很快,到了练功的时间,沈晴回去了。 三个小伙子收拾麻将。 荆武追问道:“沈胖子,你见多识广。给讲讲二楼的斗争经验。” 沈胖子翻了个白眼道:“母亲管的严厉。我还没有去过二楼。只能道听途说。” 秋奇揉了揉脸上的两个青春痘,道:“要不咱们仨走一趟?” 沈胖子差点惊掉下巴,连忙摆手摇头道:“少来,要去你去。要是我去,一进门,我娘就得打断我的腿。” 秋奇转头问荆武道:“哥,咱俩去闯一闯,如何?” 荆武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每次坐车从怡红院的门前经过,都要偷偷地瞄上几眼。总觉得那勾栏里面有种神奇的魅力。 过后他总会开导自己,就连古代皇上也有去青楼的时候。何况百姓。这件事无需羞耻。 这次被秋奇一问,正中下怀。荆武一脸正义,反问道:“就不怕在里面碰到你爹,他会开心地送你上二楼吗?” 秋奇打了个激灵道:“他会送我上西天。” 沈胖子幸灾乐祸道:“父子都去,我娘会给你俩办个亲子套餐的,优惠的很。” 秋奇翻了个白眼,问荆武道:“哥,你的主意最多。有什么好办法?” 荆武装好最后一粒麻将,道:“城东的化妆店里有卖羊皮面具的。据说可以让人瞬间变脸。” 秋奇一拍大腿,伸拇指赞道:“哥,你太有才了。这招太绝了。” 沈胖子扭捏道:“既然这样,要不,也算我一个吧。” 突然有一人叫道:“好啊,你们几个家伙想逛窑子。” 三人惊慌失措。 荆武手里抱着麻将盒呆立原地。 秋奇的脸更白了。 沈胖惊得跌坐在椅子上。 珠帘一挑,沈晴从门外款款走来,一脸得意道:“好啊,我全听见了。晚上我就告诉娘亲。” 说着负手而立,头颅高高扬起。原来她没有回去练功,而是躲在门口悄悄偷听。 荆武陪着笑脸道:“好姐姐,明天给你买两盒胭脂。这件事千万保密。” 沈晴摆手道:“两盒胭脂就要收买我。不行,不行。” 秋奇向前一步道:“我给你做一道梅菜扣肉,保你味道可口。” 沈晴用眼皮夹了他一下,道:“太油腻,吃了会长痘痘的。” 荆武洞若观火,淡淡一笑,走到椅子旁边坐下,道:“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能保守秘密。” 第六章 冒险二 秋奇和沈胖子顿时有了主心骨。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暗赞大哥说话就是爽快,开门见山,直接谈条件。 沈晴俏脸一红,低着头,小手指摆弄着袖子,轻声道:“保密可以。必须带上我去。” “带上你?有没有搞错,那里是男人去的地方。你去了二楼立马露馅。”荆武吃惊不小,第一个反对。 沈晴秀手一摆,道:“先进一楼阁子里听曲喝酒。我就借机离开。然后你们三个上楼。” 荆武点头道:“行,这样不会走露马脚。” 沈胖起身道:“好,我这就去化妆店买羊皮面具。你们想要化妆成什么样子?” 沈晴道:“我要装成一个侠客。” 秋奇道:“我打算扮一个脸色如锅底的汉子。” 荆武打断道:“事关重大,不能走漏一点风声。依我看,羊皮面具最好自己制作。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 沈胖道:“羊皮面具,做工精巧神奇,据说只有五星级匠人才可制作。难道你也会做?” 荆武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有几本羊皮面具的古本图书。三天之内就可以做出。” 沈晴对这位帅哥倾心已久,此时满眼小星星。 秋奇和沈胖相信荆武的实力,此人天生一双巧手。从小到大,还没有他做不出的玩具。 三天后,荆府后门缓缓打开。 一个脸色白净的读书公子探头探脑。观望了一会儿,见附近没人。从门内走出四个人。 荆武装扮成一个读书公子。面色红润。手拿折扇。 沈晴装成一个风流侠客,提着宝剑。只是前胸的饱满无法遮盖。只好扎了一件青色斗篷。完美地包裹住了曲线的身材。 沈胖装作一个大胡子。浓密的胡须盖住了自己的容貌。换上一身大人的绸衫。整个人一副暴发户的形象。 荆武给几人分工。三人称呼荆武大哥,秋奇第二,沈胖叫老三,沈晴称老四。为了防止说话声音露馅。只有荆武一人说话,其余几人装哑巴。 出发之前,几个人心里都在打鼓。毕竟此行有种冒险的感觉。 荆武嘿嘿一笑。从怀里取出两瓶烧刀子,倒满四杯,道:“先喝一杯,壮壮胆气。” 四个人各饮了一杯。果然酒壮怂人胆。立刻就胆气十足。 来到怡红院门外。荆武吐了一口胸中浊气。扇子一抖,率先迈步进门。后面三人鱼贯而入。 沈母快步过来迎接。她这个行当,最爱金银,最讨厌没钱的穷酸顾客。看人下菜碟已经根植到骨子深处。 她看见四个人衣着光鲜华贵,猜想定是富家纨绔,来这里白日宣淫。 沈母脸上堆着笑,道:“四位爷里边请。” 荆武微微点头。目光却向大厅里四处打量。 沈胖和沈晴大气不敢喘,低头不敢与母亲对视。生怕走漏了马脚,难以收场。 秋奇满脸新鲜地四处张望,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外乡人。 四人在厅内的红木椅子坐好。 两个丫环看茶。 沈母抖抖手帕,问道:“四位爷,是要一场风流呢?还是要常住二楼呢?” 荆武摇了摇扇子,装出一副熟客的样子道:“妈妈,我四人是商贩,途经此地。特来阁子里饮一杯浓茶,听几首艳曲。”说完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 沈母笑着拿起银子,掂了一掂分量,足够四个人上楼玩两回的。笑得更加灿烂。 起身道:“四位爷,请拣选四位姐姐。”一摆手。 哗啦啦,走出一排十几个姑娘来。一个个浓妆艳抹,裙红鞋绿。裙子布料省的不能再省了,上下两头露着白花花的皮肉。 饶是四人心里早有准备,也顿时看花眼了。两只眼睛完全不够用。 荆武扭头看了眼秋奇和沈胖。见二人盯着大腿看个没完,嘴角口水流出老长。生怕露馅。一摆手挑了四个上围饱满的。 沈母一摊手掌,高声叫道:“翠银阁四位客人。里边请。” 四男四女人走进雕花阁子。只见里面甚是宽敞。墙上挂着仕女画像,搔首弄姿。北边是一张大圆桌。桌上摆着酒食果品。另有几本艳情书画,里面尽是风流。 荆武四人在桌边坐定。姑娘立在面前,到个万福,道:“爷,想听什么曲子?” 荆武哪里知道这里的曲目,还是装作老客的样子,随意答道:“唱一个你最拿手的。” 一女顿开歌喉,声音婉转,的确不俗。另三女翩翩起舞,果然姿态动人。 荆武拿起桌上的画册看了几眼,里面内容太过露骨,不觉面红耳赤。 沈胖和秋奇二人,四只眼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白肉看。不知不觉身体竟有了反应,脸色发红。 荆武见二人已经失态。心说,没出息的家伙,就这样哪有不露馅的。 沈晴是歌舞的行家,只是毕竟没有眼前的姑娘懂得卖弄。她边看边学,去掉里面的风骚,学会里边的优点。看得津津有味。 一曲毕,四人就要凑过来喝酒。 荆武止住道:“我等远道而来,专门来听曲子。还请几位姐姐再歌舞两首,如何?”他是怕两个跟班控制不住,直接露馅。 四女闻言,心中奇怪又略带不悦。哪有只听曲子的嫖客。进到阁子里,哪个不是为了摸上几把。可是自己是吃这碗饭的。只得听客人的安排。 四女只好强装笑脸,歌舞了两回。 秋奇和沈胖已经暗暗决定,等女子坐过来就要大摸特摸。搓着手掌等得心焦。 荆武偷眼观瞧。见秋沈二人满脸淫笑,四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女子胸前,一个劲地咽口水。 荆武心里暗道不好。这俩家伙太投入,很容易说漏嘴。于是起身,左手拉起秋奇,右手拽着沈胖,装作有要紧事的样子,道:“哎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现在就得去办。下次再来。”说罢拉着二人就走。 沈胖和秋奇一步三回头。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沈晴掩口轻笑。跟在后边。 几人走出怡红院。快步拐进一个僻静小巷子。摘下面具。恢复本来面貌。 秋奇和沈胖满脸幽怨,怪荆武拉他们出来太早。 荆武哈哈笑道:“瞧你俩那个色坯样子。见了皮肉就迈不开腿的家伙。要不是我拉着你们,估计你俩今天就得露馅。小不忍则乱大谋,下次还怎么上楼睡妞。” 二人连连点头,羞得面红耳赤。 沈晴斜眼看天上的白云,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打一巴掌给个红枣。 荆武接着安慰道:“下次,咱们三个去,直接上二楼。包你们满意。” 沈胖和秋奇满心喜悦地笑了。 他俩哪里知道。荆武只是给他们画了张大饼。实际上打算一直拖下去。 可是这两个小兄弟当真了。不但到书店买了几本艳情动作小说。还总是撺掇荆武早点行动。 第七章 家主之争 荆武总是拿各种理由推脱。这两个家伙已经着了魔,没事就想着这件事。弄得荆武也渐渐心软了。 这一夜,彩云遮住星月。荆武在房中睡觉,梦见母亲离开家,去西海了。家里就剩下他和妹妹俩了,想起妹妹平日里的刁蛮,小荆武被吓醒了,一直失眠到天亮。 翌日清晨,按惯例,荆武到母亲房门口请安。只见大门已经上了铜锁。荆武愣住了。糟糕,难道恶梦成真了?又见门上贴着两封信,一封是给荆武的,另一封是给荆姗姗的。 荆武取下自己的信,上写着:儿子,有个珍藏多年的秘密,今天可以告诉你了。 娘年轻的时候有个绰号:南疆一枝花。曾经的追求者多达上百人。可是娘喜欢独身,梦想着云游四海,无拘无束的生活。后来遇到你爹,砰然心动,跟他来到这里。 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当了将军。娘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娘要独自去西海一趟。找到你爹,然后回来和你们团聚。 军府事关重大,就暂时交给你俩。你俩一定要多上心。 你作为哥哥,要照顾妹妹。 记住,玄鸟从小餐霞饮露长大,不要硬给它喂食。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给我的富贵竹浇水,给毛毛(一只绿毛龟)喂食。” “呃,娘对爹太好了。西海遥远险恶,为了找他,一个人去那。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办法,做儿子的也管不了啊。” 荆武突然想到,娘亲不在家,自己作为家中长子,按照礼法,理所当然可以当家做主了。想到此处不觉得心里生出一丝兴奋。 正做着春秋大梦。有一只爪子在他肩头猛地一拍,把他拍了个激灵。 “小武子,想什么呢?”背后传来妹妹荆姗姗娇脆的声音。 视线回到荆母门外。 此刻的姗妃手里正拿着随身凶器—白龙软鞭。这是她学武之后的最爱兵器,动不动就用这个威吓别人。姗妃双手扯了扯鞭子,啪啪作响。 荆武收起书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不了主。努努嘴对妹妹道:“娘出门了,留下两封信,快看看吧。” 荆姗姗咦了一声,取下信读完,哈哈大笑,前仰后合,道:“娘一定是去找老相好的了。再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带两个弟弟回来呀?” 荆武听了,一阵恍惚,头上冒出黑线。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接着,姗妃伸手拍了荆武肩膀一下,大义凛然地道:“没事儿,娘不在,还有我当家作主呢!” 荆武是个小伙子,有股犟脾气,外加天生几分阳刚之气。听到对方的话,心里还有点不甘,梗着脖子争论道:“娘当年梦星入怀。前几年,常常拉着我的手,说我将来能有大出息。” 姗妃笑着掐了他一把,道:“哎呀,当年咱俩都在她肚子里,那星星是代表我的,跟你有个毛线关系,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荆武哪里肯舍弃家主的地位,还想争论一番。道:“自古都是男子上战场,哪有女子当将军的道理!” 姗妃哼了一声。向身后的四个丫环使了个眼色。这四个家伙号称四大护法。其实就是她的打手。四人立即嬉皮笑脸地将荆武围住。撸起袖子举着粉拳。 荆武人长的帅,是城里首屈一指的帅哥。又身怀巨力。可是他心软,给自己定下了铁律:决不能对府内的女子动手。 荆武嘿嘿一笑,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孤掌难鸣,双拳难敌四手。只好笑嘻嘻地服软,好言相劝,拱手让位。 既然在家里当不了老大,荆武也不灰心。自己还有将军虎符,以前娘管着,不让去军队。现在总可以了吧。 娘亲不在家,自己这个将军就名副其实了。想起可以到军队里耍威风,荆武双目放光,神采飞扬。 荆武派人置办了一身戎装。晚饭过后,银色铠甲上身。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在铜镜面前来回观看,果然英气勃发,威武不凡。毕竟,将军虽小,将军范却丝毫不差。 第二天早上,荆武起床,桌子上的调兵虎符不翼而飞。翻来覆去在屋子里找了几遍,哪里有虎符的影子。 糟糕,丢了虎符,当不成将军是小事,万一被告发了,这可是杀头的罪。小荆武心里盘算着,把军装扔到了一边。走出门在院子里转悠。 院子里,晨光明媚,鲜花怒放。 院内平整的青石路上,停着一辆华丽马车。姗妃正端坐在马车上,竟然是女扮男装,周身铠甲,腰挂佩剑,看起来英姿飒爽。 荆武双手掐腰,晃着脑袋问道:“姗妃,你今天唱哪一出啊?” 姗妃咯咯一笑,抖了抖手里挂着红绳的虎符,挤眉弄眼道:“今天本将军上任,到军营里视察一下我的几万兵马。” 荆武的鼻子差点气歪。真是熊人熊到家了。还好他心脏强大,早就习惯了。心说哥哥嘛,让着妹妹是天经地义的。做好了自我心理疏导,跐溜钻进了自己最爱的书库。 虽然荆将军将军是武将,却明白读书重要。特地从国家图书馆里买来书籍,让自己的子女读书。几年积累,藏书数量与日俱增,竟然有百万本。 要知道当时国家统一不久。战乱过后,民间的书籍几乎全部毁掉。国家图书馆的存本都是典籍。珍品里的珍品。每一本都是学科的尖端名着。 经过无数战争,建立新的国家。人民还沉浸在武能定国的信念中。少有人喜欢读书。所以,像荆武这种书虫凤毛麟角。 这些典籍内容丰富,涵盖:军事、阵法、道术、占卜、星辰、历史、医药、奇花异草、木工、机甲、造船、航海、火器、兵器、武术、养马、女红、美食、书法、绘画、傀儡、天文、撩妹、地理等。 别看大姐大横行无忌,这个书库她却从来不感冒。她见到书总喊头疼。看一眼封皮都觉得污眼。 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一片净土,爱看书的荆武是这里真正的主宰。他记忆力非凡,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饶是读书神速,这几年也只是将藏书读了七七八八。 他对占卜有兴趣,经常给别人卜卦,不为赚钱,只图一个开心。算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卦卦都灵。小伙伴常叫他小司天。 每当遇到大事,荆武都会自己算一卦。上次得到父亲在西海的消息,一时昏了头脑,没有来得及占卜。 等后来安静下来,他偷偷算卦,卦象显示非吉非凶。荆武便猜想,父亲吉人自有天相,或许已经脱险了。心里也宽慰了几分。 荆武将身心沉入书海。读了半天书,完全忘记了自己将军职位被夺的烦恼。 下午,荆武泡一杯甜枣茶,打开一本《天工造船》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脚下的地面也跟震动。 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 第八章 起高楼 这地方从来没有地震啊。那声音像打雷,可是打雷一般不会震动地面。不明所以,赶紧走出去一看究竟。 来到大院中,顿时傻眼。四大护法正在院子里监工,指挥着几十名工匠拆房子,干的热火朝天。只见碎木横飞,瓦砾乱窜。 荆武大吃一惊,这是在干嘛?第一天掌权就要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不用问,肯定是大姐大让人做的。凑过去问丫环道:“这是干什么呢?” 丫环答道:“大小姐要重修府邸了。” 荆家姗妃住处,正厅,鲜花怒放,香气袅袅。 姗妃正在高高端坐,瞧着二郎腿,撩起眼皮俯视着荆武。 荆武淡淡地问:“姗妃,你干嘛让人拆房子?” 荆珊珊莞尔一笑,解释道“小武子,你也知道。如今这个家就剩下咱们姐弟两人。做姐姐的自然要让你住大房子。冬暖夏凉,得到更好的保护。” “可是你把我卧室也推倒了,难道让我睡在花园里?让花花草草保护我?” 荆珊珊得意地笑出了声:“放心,我怎么忍心弟弟住花园呢。你暂时在书库里面,等过几天,我让人在书库旁边给你盖新房。” 荆武本就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也不生气。让丫环小婷抱起床铺用品,一主一仆住进书库里。 小婷是上个月他和姗妃上街买东西时,在大门外救回来的姑娘。 她家本在塞北边陲,只因遇到强盗,眼见着家中父母亲人皆遭了毒手,房屋被烧成一片白地。 她在混乱中跳上一头骡子,在荒山野岭奔了一日一夜,后来骡子也趁她睡觉逃走了。她徒步走到了鹰城,饥寒交迫,晕倒在荆家大门外。 荆武将她救起。她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于是暂且在府中住下。 少年人儿,天性阳光,来到这花花城市,待了些日子也就将昔日的伤痛放下。帮着姗妃料理家务,照顾荆武。 这姑娘人长得水灵,烧的一手好菜肴。而且心灵手巧,针织女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姗妃和荆武喜欢的紧。就让她做了荆武的贴身丫环。 荆武是个典型的宅男。每次读书,总能体会到乐趣,从来不知疲倦。他扎进书库里不出来,饮食有小婷伺候。 小婷的房间与荆武隔着九间屋子。可是书库的浴室只有一间。 这天晚上,荆武放下书。一时兴起,想到外面看看月色。抬脚向外走去。经过浴室旁边,突然听见哗哗的水声。 咦,这么晚了,谁在洗衣服?浴室的琉璃门上掉了一小块角。现出一个小洞。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荆武的眼光被吸了过去。 只见小婷先是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解开束发的簪子。散开一头乌云秀发。随后轻轻揭开外面淡黄色罗衫。露出里面贴身的白衣,勾勒出一付凹凸有致的诱人身材。踮起脚尖,拉长身段,挂好罗衫。纤纤素手从领口开始解纽扣,一颗一颗向下解开。 她要干什么? 这是要洗澡! 荆武的脑袋嗡的一声响。顿时目瞪口呆。心里有两个精灵开始打架。须臾,正义的精灵被彻底打败,偃旗息鼓。坏精灵在心底叫唤:“妙,妙,妙。走运了,走运了。” 衣服渐少。荆武的嘴巴又大了几分,坏精灵在心底大喊:“快,快!” 天公作美,浴室内的小婷,露出肤如凝脂的手臂。修长笔直的大腿,亭亭玉立。全身只留下一件肚兜和亵裤。细玉般的手指伸向了后背,拉住了一截勾人心魄的红绳。 “传说中的红肚兜!老天爷!你不是耍我吧!”荆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婷,竟然有这么好的皮肤和身材。还给他演一出脱衣秀。 伸手狠狠捏了一把大腿,好疼!这不是做梦。嗯!如此饕餮盛宴,必须且行且珍惜,继续观摩! 荆武咽下口水。心里小精灵赞道:“美得冒泡!”心脏狂跳,口水狂涌,一丝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拉出蜘蛛丝。荆武看得忘情,轻轻一吸,发出了声音。 “滋溜。” “谁……”浴室里传出一声惊叫。刚准备进浴缸的小婷,听见外面有人的声音,吓得惊慌失措。慌忙穿好衣服。 “完蛋了,被发现了。赶快跑吧!”荆武心里苦笑,二话不说,脚底抹油,身影飘动。转眼间已经坐在桃花园的长椅上。 小婷追到桃园。见园里没有别人。荆武独自坐在树下看星赏月。 小婷走到面前,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开口。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有没有看到,有人从书库里跑出来。” 荆武面红耳赤,心神不安,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摆手道:“没,没看见。天这么黑,有人也看不到。” “今天十五圆月,又是晴天,外面这么亮,怎么会看不见?”小婷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追问。 “这,那……你在找谁?”慌乱中的荆武语塞。但是脸上仍是一副完全不知的模样。小精灵在心里大叫:“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说。”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小婷没有回答,反而有了新发现,接着问道。 荆武伸手摸摸脸,云淡风轻地道:“今天心情好,刚刚喝了几杯酒,所以脸红。” 这时候已经夜深人静。小婷也不想声张。毕竟被自己的心上人偷看,也不算太丢人。 “哼,你这个大坏蛋。不理你了。”小婷狠狠地掐了一把荆武的胳膊。说完站起身一跺脚,甩了甩两个肩膀,佯装生气的跑了。 荆武长出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放下。心说姗妃呀姗妃,最好别给我修住宅,就住这挺好。看了一会儿月亮,回去睡觉了。 转眼过了三天,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荆武伸个懒腰,从书库里踱步而出。他好奇这丫头折腾成什么样子,想出来看看自己的新家。 书库旁边,一栋新房子已经完工。 哼!还算是有良心,给哥哥留了一席之地。 走到外面,荆武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成圆形。只见宽大的府邸中间,被开辟出一片大广场。广场四周用红墙围绕。 墙高一丈,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五座巨木制成的三层高楼,赫然出现在广场中,按照东西南北中布置。 干嘛?这丫头要称王称霸? 荆武看热闹不嫌事大,怀着看客的强烈好奇心,走进大门仔细观看。 只见五座高楼做工精美,飞檐碧瓦,四面装有透明琉璃窗,窗内挂着不同颜色的绣花帐幔。远远望去,琼楼玉宇,绫罗绮阁,仿若仙境。 里面住的难道是神仙姐姐?女生宿舍的魅力是无穷的。 第九章 被追打 一股强烈的偷窥念头燃起。他缓步走近窗边,打算向里面一看究竟。 谁知这琉璃窗极为神妙,在外面就像照镜子。竟然完全看不到楼内的景致。只能看到自己年轻英俊的脸庞。注意形象的荆武顺手理了理头发。 他退后几步,向楼上观瞧。 猛地发现,每一栋楼都有名字,用金色油墨写在高高的牌匾上。荆武走了一圈,将五座楼的名字仔细看过。 东楼名争风,西楼名吃醋,南楼名碧玉,北楼名闺秀,中楼名千花。 荆武当即被牌匾上的金字雷倒。心说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读书有点太少,起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在堂堂将军府内,盖这样的木楼,的确有伤风雅。 你看看别人家的名楼:黄鹤楼、岳阳楼、鹳雀楼、钟鼓楼。光听名字就金光赫赫,壮美非凡。 你这楼的名字翻来覆去,都是男女婚恋之事。或许是开婚姻介绍所。又一寻思不像啊,她自己都是单身狗一条。也没有当红娘的远大理想啊。 稍一寻思,荆武暗叫不好。丫头虽然读书少,这几个词语的意思应该很清楚。 莫非她要开妓院,捞银子! 想来想去,挂这样的牌匾,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堂堂将军府成了青楼歌馆,开门迎客。 这,这成何体统。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我这个小将军以后还怎么带兵。这张帅气的脸往哪搁。 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找她理论理论。荆武这样的好脾气,也被刺激得胸口起伏,即将爆炸。 正气愤间。 姗妃指挥四大护法,身后带领着一百个漂亮姑娘,列队走来。放眼望去,娇姿惹眼,娉婷袅娜。每一个都是十三岁的处子,并且通过精挑细选。 放眼望去,佳人成列,一片波涛汹涌。个个肤白貌美,身段婀娜。彩裙飘飘,宛如一众仙女下凡。 糟糕,连花魁都准备好了。荆武心里有个不祥预感,这丫头欺负哥哥成瘾,该不会让自己当老鸨吧! 怎么可以这样,必须宁死不从! 被对方的阵势唬住。荆武忘记了要和对方争论牌匾的事情。心里盘算着,只要对方别让自己当老鸨,开个青楼妓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都随她吧。这边正在天人交战。 那边一百名姑娘已经列队成行,站得整整齐齐,俨然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队伍前面,姗妃摆出女王范,昂起头颅,挺着发育中的小胸脯,抖了抖白龙软鞭,柳眉一挑,高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只能听我的命令。” “是!”众女齐声答应。声震长空。 姗妃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气。 接着,姗妃用手一指旁边看热闹的荆武,道:“这个院落不许男子踏足,私闯男子格杀勿论。吃醋楼的姑娘出列,将这个色狼扒光了,暴打一顿,赶出院子。” 事发突然,荆武还没反应过来。 呼啦一声,二十五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冲过来,瞬间将荆武包围在中央。姑娘们面露狠色,撸起袖子,露出玉臂,捏着粉拳,像一群围住猎物的饿狼,虎视眈眈地向荆武抓来。 荆武见画风陡变,顿感不妙。自己俨然成了猎物,二十五个貌美的姑娘围着自己玩耍,怎能吃得消。当即瞧准一个方向猛冲,打算逃跑。对面姑娘们拉手成网,将他兜住。 荆武学过武功,懂得拳脚,力量又大。可是要对付这么多女孩,他不忍心下手。 他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不愿意动粗。只是左右闪躲,甩开对方的拉扯。挣扎了一阵,姑娘们没能扯下他的衣服,可是也让他难以逃脱。 荆武红着脸叫道:“赶快让开。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了。小心你们吹弹可破的脸蛋,我的拳脚可不长眼睛,擦破了皮,挂了彩,看你们明天怎么见人。” 旁边传来姗妃的声音:“临阵退缩的晚上罚跪在搓衣板睡觉!先把他揍晕了,抓住他,再扒光衣服。” 荆武一咬牙打算动拳脚。可是看着面对这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个个细皮嫩肉。又收回了拳头,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突然一个姑娘大喝一声,飞身向荆武扑来,粉拳乱砸。她这一带头,众人一窝蜂围着乱打。 荆武仍不忍心动粗。只得双手护住头脸,俯下身子。快速从白皙的大腿缝隙中跑出来。也来不及观赏美腿风光。抢出来撒腿就跑。趁着混乱,一溜烟跑到了大门外。 姗妃看着荆武落荒而逃,咯咯娇笑,前仰后合。命人将院子大门哗啦啦关闭,木门严丝合缝,外面的人看不到内部分毫。 从此,红墙里俨然成了姗妃的小宫殿。 荆武一头雾水,这丫头也够可以的,弄了一百的美貌姑娘。 荆武腹诽不已。摇着头回到自己的书库。 从此,荆家兄妹俩的世界异常神秘。 姗妃在木楼内和姑娘们玩耍。每隔几天,大门打开,姑娘们搬出几个箱子,里面装满精美的刺绣。同时,搬进去装有丝绸和材料的箱子。 如果荆武到府上的账房查看,就会发现,账面上出现了连续不断的超额收入。这些账目上写着,绣品盈利。这些都是姗妃带人一手促成的。 要知道,军府的年收入都有固定额度。除去给军人的工资,以及各种军内开销。年底基本花个干净。再无多余钱财做别的。 姗妃带人刺绣,通过严格的培训和管理。绣品的水平竟然超过了贡品。在市场上一度炙手可热。价格也高到离谱。 比如一件鸳鸯手帕。就卖到五十两银子。要知道,这足够两个人一年的花销。 就这样,军府的收入翻了一番。至于姗妃打算做什么?荆武不知道,也懒得去管。 荆武一有空闲就读书。 风和日暖的时节,荆武常常走到书库门前的花园,这里桃花遍地,都是从南海运来的奇花,四季盛开不败。在花树下品茶、读书。 经常听到红墙内传出刀剑兵器的声音。 荆武开始猜测,这丫头打算培训一批美女刺客,具体目的不得而知。 第十章 英雄救美1 荆武则日复一日跟着先生读书写字,习武练功,有时间就泡在书库。 时光飞逝,山上又是花开。 西凉山东麓,夏风轻拂,密林下长草微摇,好似绿波起伏荡漾。 草丛中伏着一个少年,正是荆武。他衣着华贵,眉清目秀,器宇轩昂。腰里挂着块稀世的宝玉,双手握着一个大号弹弓。两只眼紧盯着十丈之外的一个鸟兽巢穴。 只听空中落下几声“咯咯”的叫声,两只艳色羽毛的野鸡一前一后从树林中飞向那巢穴,光滑亮丽的羽毛反射出七彩的阳光,夺人眼目。 荆武屏息凝神,单膝点地,也不理会绸衫沾染泥巴,左手缓缓抬起弹弓,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弹丸,闭上右眼,找好准头,只待野鸡落地。 眼见香甜肥美的烤野鸡大餐就要到手,内心欢喜,顿时心花怒放,咧开嘴轻声一笑,露出一排整齐雪亮的牙齿。 旁边小路上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车声音,只听一个瓮声瓮气的女子声音叫道:“姐姐,前边有石榴树,咱们去瞧瞧吧?”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胖妞儿,你再这么吃下去,咱们以后出门就得用四匹马拉车了。”说完格格娇笑起来。 两只野鸡正要收翅而落,听到笑声甚是警觉,倏忽之间腾空而起,煽动翅膀,掉转脑袋朝树林中飞去。 只见车中女子从帘子后面探出一只纤细白嫩的右手,腕上黄金手链闪闪发光,伸出食指叫道:“胖妞儿快看,大鸟!大鸟!” 前面驾车的姑娘也惊喜异常,向着野鸡伸长脖子喊道:“喔,喔,喔,快飞,快飞。”她的声音甚是低沉,就好像喉咙有水桶那么大一般。两个姑娘开心极了,一起哈哈大笑。 车里的姑娘道:“呀,上辈子你一定是一只野鸡,怎的叫声如此的像呢。” 胖姑娘道:“喔喔喔,本野鸡饿了,要啄食吃。咦,这细皮嫩肉的小美人一定好吃,先啄一口吧。”说完扑向车中,两人嘻嘻哈哈玩闹。 荆武把弹弓摔在地上,右拳在青草地面重重一锤,直把地面打出个一尺多深的大坑,嘴里喃喃地道:“哪里来的两个臭丫头,惊走了我的猎物,可惜可惜。” 他守着这个鸟巢已有一个多时辰。少年人本就鲜有耐心,只为尝尝这野味才坚持到现在。眼看到手的野鸡飞了,可谓功亏一篑,心下着恼。准备找那两个坏了自己好事的姑娘理论一番。 忽然,一个长长的身影从对面树林中飞出,迅捷无比地从长草上掠过。犹如鬼魅,转眼间已落在马车前面。 那马本是拉着车信步缓行,忽见对面凭空飞出一人拦住去路,长啸一声,停下脚步,略微受惊,前蹄连珠价地蹬踏着路面。 胖姑娘啊呦一声,向后靠直了身子,呆呆地看着男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脸上变了颜色。 车里的姑娘早已从帘子缝隙里看到了男子丑恶的面孔,赶紧拉严了车帘子默不作声。 荆武伏低了身子探头望去,只见拦路男子身形瘦长如竹竿,腰挂短刀,神态猥琐,目露凶光,口中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 他情知此人行止非常,定非良善之辈。寻思:“这人看样子是个江湖老手,武艺高强,持刀拦路要行恶事。”当下伏在草丛中静观其变。 他年纪尚轻,于荒山野岭间突遇劫匪还是平生头一遭经历,常人本该恐惧,可是他自幼胆气过人,此时全无惊惧,倒有十分的兴奋,一颗心砰砰大跳。 胖姑娘咕嘟咽下一口唾沫,稳了稳心神,左手抓着自己衣领,右手马鞭指着那人颤声道:“你干什么?快快让开。” 青衣男子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随即盯着车前的锦绣帘子,脸现奸笑,道:“姑娘,在下左脚受伤,行路困难,想搭车赶一段路程。” 他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双手伸掌,掌心相对来回搓动,两只眼睛射出贼光,看得胖姑娘毛骨悚然。 荆武在草丛中细看,只见那胖姑娘脸如大饼,眼小如豆,阔口矮鼻。心里一笑,思量道:“这姑娘或许能够免祸。” 他只盼着大路上奔出几个好汉来,打抱不平,探头望了望,见这路甚是荒僻,又值晌午,路上空无一人,四下里一片寂静,静到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抓着弹弓,冷眼旁观。 胖姑娘见青衣客花言巧语,信口开河,心里更是怯了,颤声道:“你要去哪?恐怕并非同路,去找别的车吧。” 青衣客嘿嘿冷笑:“唉,姑娘,这里行人稀少,偶有野狼出没,你若扔下我独个在这荒山野岭,恐怕要被饿狼吃掉。”说着绕过马头向胖姑娘走来。 胖姑娘心跳加速,惊恐已极,眼见恶人走近自己,血气上涌,啊了一声晕倒在车上。 荆武心道:“糟糕糟糕,先晕了一个,这个人怎么偏偏就没练过武呢。” 忽听车内一中年男子朗声道:“阁下轻功了得,敢问大侠尊姓大名,是何门派?” 荆武吃了一惊:“原来这车中有一位四十岁的大汉,快出来和贼人打呀,那才好看。” 青衣客一愣,停住了脚步。他本打算冲入车内,擒获美人。未料到车中竟有一个中年汉子,听说话的声音响亮雄浑,显是强壮有力,身负武功。若是舞刀弄剑,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 他略一迟疑,答道:“请好汉看顾,在下姓贤,烦请载我到市镇即可。” 车中男子道:“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四海之内,皆兄弟也。’阁下囊中羞涩,在下愿意相助。”只听哗的一声银子轻响,一个布包飞出来落在青衣男子脚边。 青衣客俯身抓起布包用手一掂量,至少一百两,嘿嘿嘿冷笑三声,将银子揣入怀中,道:“好说,好说。” 他方才留心细细分辨,听出车中男子丝毫没有内力,断非武林高手,当下恶向单边生,右手抽出短刀,向马车走去。 荆武在心中怒骂:“混账,王八蛋,这该死的小贼,得了银两还要劫色。” 车中男子朗声说道:“且住,这次的确是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实有别情,小女患有传染病,同车之人都需要吃药防病。载你一程倒也无妨,只是因此而让你染病,在下于心何忍啊。” 说完传出女子重重的几声咳嗽声。 青衣客心道:“区区小病何所惧,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要的是她的身子,生了病吃点药自然会好。”他没有答话,抬腿迈步向前。 车中男子怒喝道:“大胆,小子无礼,敬酒不吃,偏偏爱吃罚酒,你可知我大哥是谁,再敢走上一步教你后悔终生。” 第十一章 英雄救美2 青衣客心中一凛,寻思:“若是此人与禅林、武罡、飞虎三大阁的人物沾亲,恐怕日后会麻烦重重。现在也没有见到车中姑娘的形貌,若是长的丑陋,却因她和江湖豪客结下梁子,总觉甚是吃亏。” 想到此处长身而立,拱手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车中男子道:“我大哥便是威震十六州的福虎帮掌门丁德善,人称俊义豪侠。收拾你这样的,就像对付一只蚂蚁臭虫一般。” 荆武听说,脑中浮现出武侠风云榜上的介绍。 福虎帮丁德善,江湖上称为第一讲义气的侠客。外号俊义豪侠。十八岁闯荡江湖,胸膛横阔,有万夫不当之勇力。 天资卓越又刻苦勤奋。二十岁成为最年轻的镖头。三十岁当上福虎帮的帮主。四十岁晋级武者四十级,成为四大宗师之一。 为了学习功夫,曾经扮作樵夫,在山林里潜伏九天九夜。只为观看两位上代大侠比武,从中学习招式。他能成为宗师级人物,用了水滴石穿的功夫。 青衣客仰天长笑,道:“武林二流门派有四家,福虎帮是其中之一。知道,知道,丁德善那老头子快九十了,行将就木之人,功夫还过得去,就是没几年活头了。门下众人全是酒囊饭袋。” 此刻得知对方底细,他再无所顾忌,得意至极,说起话来唾沫横飞。 荆武心中大急:“糟了,这家伙什么来历,定是功夫了得,是以有恃无恐,竟然半点没把清州第一大派福虎帮瞧在眼里。” 只听车中男子问道:“阁下是何门何派?” 青衣客嘿嘿冷笑:“当今武林,我只惧怕禅林、武罡、飞虎三大派。其余嘛,福虎帮也就勉勉强强号称第四,何况还有与其匹敌的堂州神龙帮、香属妙凤帮、逍遥帮。 在下自创了一派,天崖海北,游走江湖,姓贤,名竹首,江湖上的朋友给了我一个绰号‘胆大包天’。” 荆武想起了武侠风云榜里面的十大恶人,排名第一位的就是贤竹首。此人是西南咕嘟山人士。寻花问柳,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更有一个怪癖,喜欢在洞房中行凶。曾经数次找准机会,趁乱闯入新婚洞房。外面新郎还在喝酒应酬,众人吵杂之际。 他却在房内肆意凌辱新娘。然后割下女子双乳,用红肚兜包裹,带着把玩。当真可恨。人送外号胆大包天。 更可恨的是,他凭借独步天下的轻功和狗屎运,竟然一直没有被擒拿。 车中男子道:“哦,原来你就是无恶不作的贤竹首,世人都说你的功夫狗屁不如,尤其轻功更是糟糕透顶。对付你这个败类,何需用我动手,三岁孩童就足够了。” 荆武心道:“看来这人对此恶徒早有耳闻,明知对方轻功甚好,偏要说他轻功垃圾,想必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 贤竹首短短的眉毛登时竖了起来,鼠目圆睁,将短刀在空中虚劈了两下:“活腻了吧,快滚下来,给你个痛快。” 转瞬之间,一个十五六岁身穿紫衣的姑娘从帘后闪出,坐在车前座位上。 只见她薄纱罩脸,手执马鞭,说道:“贤猪头,休要无礼,我爹爹自重身份,你和他比犹如将地比天,识相的快快滚开。” 她故意将贤竹首念成是贤猪头,显示故意激怒对方,扰乱他的心神。 贤竹首未怒反喜,他作为专业人士。久历花柳,只要看女人一眼,便可知对方身材如何。 此刻他虽然看不到对方容貌,但一对鼠眼反反复复的打量对方身子,顿时喜上心头,眉开眼笑,尖声道:“哇哈哈哈哈,江湖有言‘燕赵之地多出才俊。’果真如此。 今天交了好运,竟能遇到像您这样曼妙绝伦的女子,你以薄纱罩脸,显得更加美丽了。 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姑娘,咱们定是前生修来的缘分,来来来,和我做个朋友,到前边石榴树下去说说话。” 他欣喜若狂,取出怀中的一个红肚兜包裹,随手扔到车上。 包裹不偏不倚,落在少女手中,触手柔软。少女低头一看,见手中红布裹着两块馒头状白肉。轻纱下花容失色,手一抖,包裹掉在地上。 贤竹首呵呵大笑,伸手去拉少女的手。 少女抬头向他身后望了望,高声叫道:“对,敲碎他后脑勺。” 贤竹首一声轻啸,猛向右一跳,落在一丈以外,横刀护住身子,扭头观看,却哪里有人。 忽听头顶劲风袭来,他忙缩头转身,举刀格挡。唰的一声,马鞭尾巴抽到他的右颊上,脸颊登时高高肿起。他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马鞭,用力一拉,口中道:“下来吧。” 少女撒开马鞭,拍拍手道:“本姑娘懒得和你这种笨蛋动手,让我爹爹来捶你吧。” 跐溜钻进车里,道:“爹,这人笨的可以,你去帮我斩下他的双手,挖出他的一对小眼睛,看他还敢胡作非为。” 中年男子道:“好好好,爹去收拾他,免得脏了你的手。江湖上传说贤竹首打家劫舍,来去如风,十多年来从未被擒获,号称什么狗屁胆大包天,爹今天就用灵宝弓射穿小贼的胆,再慢慢割碎了他。” 贤竹首听到“灵宝弓”三个字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禁后退了十几步才止住脚步。 荆武在草丛中听的真切,心中大喜。他早就听人说过,这灵宝弓乃是一件至刚至强的兵器。古代飞将军曾用这弓,杀死无数蛮族神箭手,立下了赫赫战功。 灵宝弓,江湖十大兵器榜上有名。可是它作为上榜的远程攻击武器。吸引了众多江湖侠客和军旅人士的眼球。 毕竟,能远距离解决问题,可比近身肉搏强太多了。所以也有人将它称为战场兵器之王。 此弓乃古人用铜晶打造。构型巧妙,威力极大,可以连发,箭势凌厉,可射透巨石。传说飞将军把它送给了一位好友。 虽然四百年来未曾在江湖上出现,可关于它的传说却人尽皆知。 荆武见贤竹首屡屡倒退,想必是惧怕此弓的神力。心中欢喜,只盼车中男子尽快发箭,一箭穿心,将坏人钉在地上。 贤竹首站定沉吟良久,心中盘算:“灵宝弓的确厉害,可是几百年未曾在江湖中出现,此人莫非是在唬我。 就算是真的,威力是否已经减退所剩无几。我若望风而逃,传扬出去,这胆大包天的名号可就算丢了。 再说,今天这少女算得上十几年来,见到的极品佳丽,常言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饥饿的猫抓到了鱼儿怎能放手。” 想到此处,把心一横,猛的纵身一跃,唰的一声,车上帘子应声而落。紧接着他立即纵身跃到两丈开外,舞刀护住身子,向车内瞧去。 他害怕车内飞出暗箭,是以先下手为强,要明刀明枪的对战。 第十二章 天书1 车内空空如也,只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四面搜索,见那紫衣少女正向远处奔跑,更无旁人。他又惊又喜,一声长啸,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已追上那少女。 只是他欣喜若狂,知道今天这少女难逃自己的手心,是以不焦不躁,在少女前后左右一丈处来来回回圈动, 口中尖声叫道:“妹子,你跑起来真好看,跑出香汗来哥哥更是喜欢,哈哈哈哈。” 那少女甚是惊慌,掉头向回跑,到车旁脚下一滑,摔倒在路旁。 贤竹首面露狞笑,袭到近前,五指呈爪状,扑向少女。 荆武也登时醒悟:“原来这姑娘会学别人的声音,车中只她一个,并无旁人,她一直在学两个人在说话,好似一个艺人在帘子里演单口相声,只是声音惟妙惟肖,以假乱真,让人难分难辨。” 又寻思道:“此时此地只有我可以出手救他,母亲常说:‘大丈夫当扶危济困,为国为民。’”他胸中顿时涌出一股英雄气概来。打定主意,抓住弹弓伺机瞄准。 此时少女坐在地上一副娇柔之状,贤竹首扑了上去,少女突然猛抬纤纤右足,向他小腹踢去。对方轻轻巧巧的一个燕子翻身,避开脚力,口中念道:“有趣有趣。”五指抓住了她的三寸足。 青衣客忽觉头顶恶风阵阵,他一个起落,闪到一旁。嘭的一声,马鞭的杆子砸在了地上。 少女惊喜的叫道:“胖妞儿,快揍他。” 胖妞挥棍打来,贤竹首飞起一脚踢掉了木杆。又一脚,咔嚓一声响,胖妞左腿骨折,啊的一声倒飞出去。 贤竹首转身扑向猎物,眨眼间,已压住少女的双足,伸出两只大手,去抓她的手腕。少女窘困已极,流着眼泪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救命。 贤竹首狂笑道:“小美人,大声喊吧,喊得声音越大,哥哥越开心。” 此时草丛中的荆武正对着两人,他运足了劲力向他的面门发了一弹,弹丸带风,嗖嗖作响。 贤竹首正在对付猎物之际,疏于防备。加之荆武臂力惊人,弹丸奇快。直飞到眉间数寸,他才惊觉,躲闪已然不及,忙向后仰头。 嘭的一声,正中左眼,黑的白的红的紫的一股脑流了出来,登时眼前一片漆黑。耳中嗡嗡作响,头疼欲炸,仰面摔倒在地,几乎昏死了过去。 少女赶紧纵身跃起,扶着胖妞上车掉转马头。她向草丛中望了望,见救她的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相貌英俊非凡的少年。 她和荆武对视了一眼,登时一片红晕飞上脸颊,接着整个脸都红了,连忙低下了头,只觉一颗心砰砰的跳。 她欲开口问少年的姓名。只见贤竹首一手捂着眼睛,咒骂着站了起来。 她只得将这句“你是谁?”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双手抱拳道了声感谢,扬起马鞭在马臀上刷刷刷连抽三鞭子。马儿吃痛,四蹄翻飞,顷刻间就消失在长草之中。 贤竹首突然失去一只左眼,又气又恼,再无心猎艳。他瞪圆了单个鼠眼,凝视望向草丛,见少年正望着马车的方向。他右手一抬,飕的一声,一件暗器飞向荆武。 荆武抖擞精神,猿臂轻伸,在原地转了个圈,将那物什抓在手中,竟是一个大号银元宝,上面还缠着一根金链子。 荆武哈哈大笑,把元宝揣入怀中,见那马车已经跑远,转身拔足狂奔。 贤竹首今天没有带暗器。此刻他身受重伤,探手入怀,抓出刚刚得到的元宝。 他打算扔出元宝,试探下对方武功。见对方逃跑,自己的胆气陡增百倍。 他大喝一声:“小子,别跑,暗箭伤人并非好汉,有种就停下和我斗上三百回合。”当下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荆武哪里敢答话,奋力奔跑,只恨没有生出一对翅膀飞了开去。听到身后叫喊声越来越近,只剩三丈左右。 他猛地停步转身,飕飕飕连发弹丸,他清楚自己此刻命悬一线,没功夫思索片刻,拉足了弓簧一口气打出了十多个弹丸。见弹囊已经掏空,转身朝树林里跑去。 贤竹首左手捂着左眼,伤口处仍然鲜血直流,疼痛难忍。他既悔恨又恼怒,心神大乱,加之草地上湿滑,轻功难以施展,左躲右闪,一个没留神,一粒弹丸正中大腿。 此处乃人身大穴,怎经得起石头打击。只疼得他伸右手捂住,夹紧双腿,倒在地上,口中嗷嗷直叫。 喊声传入树林,两只野鸡闻声而起,扑腾腾地飞过头顶。 贤竹首只觉右边脸上落下两滴粘稠的水滴,伸手一摸,稍有些滑腻,竟是野鸡加速飞走时排出的粪便。 他恼羞成怒,一骨碌跳起身,追向荆武,一只小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荆武听到他的号叫,暗暗窃喜,又奔了一程,只听背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心念电转:“此人步法奇快,我怎能跑赢他,得想个法子躲起来才行。” 见前边有个山洞,洞口有块巨石。当下略微思索,一个箭步窜到洞口,搬动巨石,挡住了洞口。 他力气奇大无边,这块巨石有五千多斤重,在他手里如同一个苹果。巨石恰好堵住了洞口,仅剩下左下角处有一个碗口大的缝隙。 此刻,贤竹首已然追到巨石下,他挥动短刀在石头上当当当地砍了几刀,只砍下一小撮碎石。抬手推那巨石,竟纹丝未动。 他心中既惊奇又暗暗佩服:“这臭小子蛮劲倒是挺大,这么大的石头怎么搬动的。是了,此处定有他早已布置好的机关,用机簧之力搬动的巨石。” 他在周围寻找机关的所在,口中道:“臭小子,你以为躲在洞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告诉你,你躲在里面一天我等你一天,躲十天我等你十天,躲二十天嘛,嘿嘿,估计你早饿死在里边了。” 荆武喘了几大口气,定了定心神,取出火刀火石点了一根木棒当火把。只见洞里甚是宽敞,宽约三丈,高约两丈。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石壁甚是光滑,像是有人特意打凿过一般,地上布满着外圆内方的黄色纸钱,头顶幽幽有花雀飞动。 荆武打了个寒颤,寻思:“糟糕,这难道是母亲曾说过的禁地。”这里被称作通天洞,只有需要超度亡灵的时候才有道士进到洞口处数尺,平时人迹罕至,传说擅闯者将受到雷轰的惩罚。 他转念一想:“出洞去立时便会被大卸八块,在洞里被雷轰,滋味也许会更好受一些。”随即放宽了心,慢慢向里探索,寻思在洞里找点吃的。 第十三章 天书2 贤竹首兜了十多个圈子,哪里找得到机关,心头烦躁,就大声骂道:“小王八蛋,快快给老子滚出来,我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荆武知他定是无法进洞才会开口怒骂,全当耳旁风,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思索对策。 过了一会儿,从洞口巨石下的缝隙中冒出急火浓烟,慢慢的弥漫在洞中。贤竹首在外面叫道:“快滚出来,否则就把你烧成炭黑,哈哈哈哈。” 荆武心头一惊,心道:“事已至此,只能推开巨石和他拼了。” 他抓起一块石头握在右手,屏住呼吸,伸另一只手掌推那巨石。 手心刚一接触,当即缩回。只觉上面如烙铁,皮肉烫得钻心的疼,散出一阵焦臭。显是外面火势甚大,大石已被烧热。 见无法打开石头,他急中生智,说道:“小淫贼,我打坏了你一只眼睛,你想和我决斗么?” 贤竹首恨不得一口水吞下对方,道:“臭小子,你答应出来了?” 荆武道:“我这就出来和你决斗,你先熄灭了火吧。” 贤竹首道:“臭小子,等下让你见识爷爷的手段。”他拿起一根木棒,打算将火堆打灭。 转念一想:“他为何突然答应出来了,定是要和我拼个鱼死网破。俗话说:‘一人拼命,万夫难当。’我身上有伤,何必冒险拼斗,干脆烧死他算了。” 他嘿嘿冷笑道:“现在想出来了,没门。今天老子发善心,便宜你,给你剩个整个的,乖乖在里面变成炭黑吧。” 荆武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眼见浓烟滚滚涌入,只得捂着口鼻缓缓退进深处。 想到自己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要长眠于此,心中感慨,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即给自己算了一卦,得到上上大吉的卦象,心中大喜。 随即转念:“大丈夫何所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口中叫道:“孙儿给爷爷生火取暖,爷爷很受用啊。这里面舒服得紧呢,乖孙子,加把劲儿。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忽听头顶天空传来隆隆雷声,紧接着乌云四合,大雨从天而降,顷刻间就已浇灭了火焰。 荆武听得雷声,只道是自己要被雷轰,想到自己反正要被烧烤了,雷轰一下也无所谓。 见火灭烟止,自己安然无恙,心中陡然如晴空万里般爽快。对着洞口道:“乖孙子,爷爷这里有点冷,快快点火来。哈哈哈哈。” 贤竹首在洞外无处避雨,淋成落水狗摸样,又见火堆熄灭,草木尽湿,如何再生起火堆。只气得暴跳如雷,挥刀乱砍,哇哇大叫。 洞里烟雾散去,荆武慢慢向洞里走去。走进十多丈远就到了岔路,左边右边各一条路。 他用火把向左边一照,见几只花雀飞了出来,急忙低头躲开,待花雀飞过去,再慢慢向里边走去。 走得十余丈,眼前现出一堆白骨和几个骷髅,他毛骨悚然,细看那堆白骨后面,洞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再无道路。 他将火把立在石壁边,躬身向骷髅施了一礼道:“俺娘说过,长者为大。晚辈无意冒犯诸位前辈,今日是为避难才擅闯此地,望前辈恕罪。”恭恭敬敬的鞠躬,转身向右侧岔路走去。 右侧的洞略深,七拐八拐,转弯抹角。走了二十多丈,突然见到一片彩虹般的光。细看,前面有六个光点,一闪一闪放出七彩光芒。荆武心头一喜:“洞里难道有人?这下有出路了。” 朝着光点走过去。到了近前发现是三座神像。每个神像两只眼睛,都在发光,照得这里一片光明。 “怎么眼睛会反光?定是宝石制作的。”他朝三位神像拱拱手,轻声嘀咕道:“打扰尊驾了。晚辈给您请安。” 只听洞里传出自己的回音,对面那些眼睛仍在原处。荆武走近细看,见前面有一方形大石板,一半陷入地下。石板上端坐着三位神像,高大威武,眼珠又大又圆,好似用七彩宝石制成,放出七彩的豪光。 荆武仔细端详三尊神像。 左边一位须发皆白,一身道袍,仙风道骨,手握长剑。面容犹如童子,皮肤好像婴儿。气度超然。 中间的是一个光头,满面笑容,耳朵长,肚子大,手抓念珠。一派禅林形象。 右边的神像相貌清癯,一袭长衫,穿着大氅,手抓拂尘。相貌俊朗,毫无俗气。世外高人模样。 “这三位定是武罡、禅林、飞虎的三位神仙了。”荆武心里嘀咕着。 躬身行礼,道:“三位神仙爷爷,晚辈荆武,今天遭遇恶人,被他追杀,如今困厄危险。希望三位仙人,指引道路,让我逃出生天,日后一定用三个黑猪头还愿。” 见三个神仙毫无动静。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礼数不够。 想了一下,咬了咬牙,反正跪拜神仙也不丢人。于是跪下又道:“晚辈想要逃出去,还想要做一番事业,娶妻生子,孝敬家中母亲。神仙爷爷您法力无边,求您大显神威,保佑晚辈平安脱险,度过此劫。”说完又磕了八个头。 他站起身来向洞里仔细观瞧,见这边也已经无路可走,心情甚是低落,望着神像出了一会儿神。 荆武脑中电光一闪,突然想起仙人传记,大都是在石板下有密道,危急时刻可以转危为安。他围着神像下的石板转了一圈。见石板有一半的厚度在土里。下面似乎有玄机。 太好了,有希望了。荆武双眼放光,顿时来了精神。 可是他没有贸然行动。听人说神像都与神仙相通。若是私自挪动破坏,被神仙发现了,可不得了。神仙会派出妖怪捣乱,缠住肇事者不放,直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荆武双手合十,恭敬站立,向神像解释一番,道:“三位神仙。晚辈没有办法。想暂且将神像挪开,借用你们脚下的密道逃生,暂避恶人。 等过了这几天,我再回来将神像归位。少许冒犯,实在情非得已,希望三位神仙海涵。”说完又恭敬叩头。 这下子心里负担小多了。他先找到一块白色石头。在大石板上画出三位神像屁股的位置。以备将来归位。 接着双手抓住长剑神像的胳膊。将他轻轻抬起,走了二十步,将他放在旁边。 又托起念珠神像的手掌。将他托起,放在长剑神像的旁边。 又抱起拂尘神像的双腿。托其后放在念珠神像的旁边。 三尊神像只是平移了位置。其他方位没变。 再看下面这块大石板。浑然一体,却是光滑平整。没有着手发力的地方。 第十四章 天书3 好在荆武力大。他先是将石板横着推动半尺。又往回退半尺。终于在下面找到一个小坑,刚好探入手掌。 荆武双手一发力。石板被抬起一个角度,挪了一下,斜斜靠在石壁上。 下面现出一个大坑。“果然有玄机,读书太有用了!”荆武惊喜莫名。他探头仔细查看大坑。深有一丈,宽窄能容下三位神像。大坑里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黄铜柜。 荆武跳下坑里,捧出一米见方的铜柜。搬到地面细看。铜柜表面刻着腾云的花纹,没有一个认识的字,只有许多符箓文字、各类经文。 有的像一群小蚂蚁爬来爬去,有的像一群小蝌蚪游来游去,有的像一群小蜻蜓飞来飞去。 最奇的是铜柜表面有一层清光。纤尘不染。看相极好。像是一件宝贝。 荆武心想,这可能是三位神像的储物柜,最好不要乱动。还是找密道要紧。于是又跳下大坑。过了一会儿,失望地跳了上来。 坑里没有地道,此路不通。荆武又回来研究铜柜。这东西太神秘。强烈的好奇心甚至让他忘记了危险。 他琢磨了一阵,决定先跟神像打个招呼。一番恭敬地倾诉之后。荆武走到铜柜面前,开始考虑怎么打开它。 此时,他惊奇的发现,这个铜柜竟然浑然一体,没有盖子也没有孔洞。 靠!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个实心的铜疙瘩。 荆武单手托起铜柜,在手上掂量掂量。发现很轻,而且可以感受到,掂动的时候,里面有东西在动。荆武的心痒痒的。他跟这个铜柜杠上了。决定要打开一看究竟。 又仔细地找了一圈,没找到盖子或者开关。 荆武用手掌拍铜柜,发出叮叮的声音,那声音很好听,像是玉佩撞击的脆响。 手掌可以感觉到铜柜的震动。似乎铜柜很薄,估计只有两页纸那么厚。 荆武心说,没办法,只得暂时把他打烂,取出东西再说。 出于礼貌,又同三位神像打了招呼。荆武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朝着铜柜上猛地砸去。 嘭。一声巨响,石头被弹飞了。荆武没有准备好。手被震得生疼。石头脱手了。铜柜表面连个划痕都没有。荆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 他又抓起石头,砸了下去。这次用了六成的力量。要知道,他此时肉身力量已经达到龙力境,抬手力过千斤。 别说这薄薄的铜柜。就是一寸厚的铁板,也能轻松打个窟窿。 嘭。巨响声中,坚硬的花岗岩碎成了渣渣。铜柜上还是崭新的,没有一点划痕。 荆武有点傻眼了。 他又找了一块水桶大的石头。全力向下砸去。这一下有几千斤的力量。别说铜皮,就是石头也能砸开。 嘭。石头碎成了渣渣。碎石四处飞溅。铜柜毫发无损。 荆武无可奈何,苦笑一下。坐在铜柜上想办法。手掌按在上面,无意中触摸到上面的符文。 轰。忽然脑海里一震。一阵黄钟大吕的声音过后。他听到一阵奇异的朗诵。先是经文、然后是梵唱、然后又是咒语。 眼前似乎出现了浩瀚的星空。星空分为九层,分别代表九层天。 每层天的星星都闪闪发亮,按照奇妙的轨迹运转。每颗星星都在运动,速度不快也不慢,似乎遵循着天地宇宙的规律。构成了一副炫丽无比的九天星辰图。 荆武仿佛置身于星河之中。上下左右皆是星斗。他随着星河的流转而飘动。这天河浩瀚,似乎无穷去尽,它穿过九重天,一直流向远方。 忽然,九重天的星光同时射向荆武的身体。这使得荆武成为了夜空中最亮的物体。可是周围的空间却变得漆黑。 荆武看不到周围的景象,先吃了一惊。又看到星光像无数个小精灵,融合进自己的身体。他感到无比的舒爽,仿佛跑步之后的温泉浴。 须臾,轰隆,脑海里一声炸响。荆武脑海里的星空消失了。意识又回到了山洞里。 荆武意犹未尽。这种感觉太好了,比看任何精彩的小说都舒服。他想再体验下,摆出刚才的姿势,再摸摸看。 荆武努力坐回原来的位置,双手在铜柜上乱摸,可是,脑海里再没有那种画面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 荆武惊奇地发现,手指触摸到一个缝隙,缝隙极小,夹杂在花纹里面。几乎无法察觉。 总算找到窍门了。 荆武从这个小缝隙处发力。 嘎吱吱。一声脆响,铜柜的一个小窗户打开了。 荆武向里面观看,只见里面摆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只有小人书大小。 荆武暗自好笑。这是谁的杰作?藏一本小人书至于这么费心思吗? 莫非,是少儿不宜的那种?荆武眼前一亮。 荆武抓出那本小人书。微微泛黄,巴掌大小,薄薄的,内容只有三页。 粗略翻看了一下。只有几行大字。 没有想象中的春光图。荆武有点小失望。 他又从头仔细看这本小册子。只见封皮上写着:天书。翻开第一页写着“幻云腿法”四个字。下面写着:“学成此功,可日行万里,若机缘渊深,可至腾云驾雾。” 他自幼喜欢读书,却对武术拳脚很感兴趣,只要听说小伙伴有拳谱掌法,他定是要去借来瞧瞧。 只是十几岁孩子手中得到的拳谱,大都是些下九流的功夫。 他此刻在这山洞中得到天书,喜出望外,心花怒放。双手恭恭敬敬的托在掌心,躬身施礼,道:“三位神仙爷爷,您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显灵,赐给我天书,晚辈感谢万分。” 当下坐下来细看书中口诀。那口诀甚是简单,只区区几十句,另画着初学的姿势图像。荆武依样修习,只用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已学到最后一页。 他天赋异能,力大无比,所以学这神功畅行无阻。普通人需要耗费毕生的时间也未必学成。他只用一盏茶时间即已学成。 初时他只觉双腿中热气涌动,好似火烧碳烤,后来慢慢运用书中法门调息运功,方才使双腿尽归自己掌控。 荆武依靠自己强大的肉身力量。在没有真气力量的情况下,强行将幻云腿法学到了第一重。 他站起身,提气奔跑,耳边风声飒然,一旁火把登时熄灭。他重又点亮火把,放在远处,再一奔跑,竟然奔行如风,无声无息,却快如闪电,带着长长的虚影。 这下子可以逃脱了。那坏人追不上。 第十五章 超越 荆武心中大喜,走到神像前又行礼,道:“弟子被恶人逼迫在此,机缘巧合学得了幻云腿法,感谢神仙爷爷大恩大德。 这本天书本应该归还,只是我离开这山洞,那恶人定来搜寻,若是落入他手,贻害无穷,是以晚辈暂时保管,请神仙爷爷恕罪。”说完将天书放入怀中。 荆武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铜柜盖上盖子。将铜柜放回坑里。 轻轻的将石板放平。又按照次序将三位神像归位。 荆武见神像上有灰尘,当即脱下衣服,将神像身上的灰尘抹去,以表恭敬之意。然后穿好衣服。 他年少聪明,早已将天书内容铭记于心。既无心毁坏他人的天书,又要避免让贤竹首得到,只得带在身上。放张银票进去,就当是付的租金,求一个心安理得。 他奔到洞口,顺着小洞朝外面观看。 此时外面大雨已停,艳阳高照,贤竹首正在搬运干燥的枯枝败叶,打算再生火堆。 荆武心中暗暗好笑:“乖孙子真乖,很听话嘛,可惜爷爷没有糖给你吃。” 他双掌微微用力一推,轰的一声响,巨石滚动,露出了洞口外蓝瓦瓦的天空。 此刻他已修炼幻云腿,下盘力量更强。推动巨石竟然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贤竹首横刀拦在洞口,见荆武转身向洞里逃去。贤竹首心头暗喜,自己轻功独步天下,要追上眼前的少年真如探囊取物一般。 抬腿便追,见对方霎时间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正自奇怪。 忽觉身畔人影一晃而过,自己的衣袖被风吹起。回头看去却没有人,只看到一片虚影,也没有半点声音。 只道是遇见了鬼怪,低头看见脚下厚厚的一层纸钱,吓得周身毛发都竖立起来。 其实荆武太年轻,他还没有开窍。以他现在的身手,只需过去给对方一拳,足可以送其进入阎罗地府。 贤竹首定了定神,点亮了一个木棍,硬着头皮缓缓向洞内探去,却只见到一堆白骨和三尊神像。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苦苦思索,只得相信此处神仙显灵,在神像前面磕了几个头,黯然离去。 荆武从洞中飞奔而出,迅捷异常,见对方没有来追,自己便想看看这“幻云腿”的威力。 当下运出十成力量沿着山路向城中奔去。只觉两旁树木和鲜花灯影般倒退,霎时间已经到了鹰城门外。 他为了猎捕野鸡,出来的时候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回程却只用了吃下一粒樱桃的功夫。 走到城门下,他满心欢喜,缓步进城,正好到了晚饭的时辰,便溜溜达达向家走去。 脑海之中诸如:“英雄救美,侠义心肠。”“男子汉大丈夫行善举而不求名。”“见义勇为,除暴安良。”之类的种种赞美之词纷纷涌出。 正自心神荡漾之际,忽听身边有人叫道:“假的,假的,定是假的。”他心头一凛:“怎么,莫非此人看穿了我的心思?”驻足观瞧,见一群人聚在路旁。 前方立着两根一丈高的系马桩。那桩有海碗粗细,岁月的风吹雨打造就了它光不出溜的身子。 左边桩上坐着个白发老者,长瘦身材。 右边桩上坐着个银发婆婆,五短身材。 两人身着绸衫,看上去已经年近七十,但目光炯炯,神采奕奕。 荆武心下寻思:“这木桩如此光滑,年轻人要爬上去也要费一番周折,何况这对老人家还盘腿端坐在顶端,功夫确是了得。” 只听那老太笑容可掬,一脸和善地拱了拱手说道:“鹰城的众位好汉。我们老两口家在堂州,前一日到燕云十六州游览。怎奈遇人不淑,被车夫欺瞒,随身财物荡然无存。 不瞒各位,我俩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流落到贵宝地,打算向鹰城的好汉借文银二百两,待回到家中,立即派人双倍奉还。” 人群中顿时哗然,一人惊呼:“二百两,能买两处宅子呢。” 另一人道:“假的,假的,定是假的。” 又一人道:“这老两口怪可怜的,咱们给他们凑个路费吧。” 此言一出,众人雷动,“我出一两。”“我出二两。”大家纷纷慷慨解囊,转眼间就凑了三十八两碎银子,放在木桩下。 老太双手抱拳,口中连连称谢。 那老头闭目凝神,甚是沉默,冷冰冰的坐着。此时撩开大眼皮,向地上的碎银子看去,立时瞪圆了双眼,脸现怒色。手掌在木上一拍,腾空而起,挺直了身子立在桩上。 只见他大袖飞舞,银髯飘飘,目光如电,甚是威武。 他从左至右扫视人群,朗声说道:“各位,我们要借二百两银子,并非乞讨,这点儿碎银子够干嘛的,穷鬼就别在这冒充豪客,拿起你们的碎银子回家去吧。” 他声音甚大,响亮如钟,传的甚远。 众人顿时如鼎沸,一个人气愤愤的道:“这老头忒也狂妄了,大家出手帮他,他却嫌钱少还骂人,真是可恨。” 另一人道:“哎呀,这老人家一定是急火攻心,神智糊涂了,咱们别和他计较。” 又有一人道:“他是你爹么?骂人就该揍他。切,谁爱帮谁帮,反正我的银子不给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了一盏茶的功夫,拿起银子一哄而散,再没人去理会这对老人。 老头昂首挺胸,目光始终没有瞧众人一眼。而是保持凝望着远方天空,道:“老太婆,还是按我的办法办吧。”说着手掌拍了拍腰上挂着的一柄宝剑。 老太点点头道:“好吧,听你的便了。” 两人飘身落地,竟然没有半点声音,轻飘飘好似两块彩云。 大街上的人忙忙碌碌,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在意他们。两人随即走进路旁的一个小巷子,想必是要去休息一会儿。 荆武刚好走在二位老人身后,只听那老头轻声说话,声音很轻,只依稀听到“三更”“下手”几个字。 他心头一惊:“这二人身负绝技,想必是江湖豪客,这号人物在囊中空空之时,往往求助江湖朋友,帮忙渡过难关。 如果困窘极了就只有强抢硬夺,杀人放火。以他们的敏捷身手,官府哪里抓得着,往往是张贴告示了事。受害之人家若是平民百姓只能自认倒霉,无可奈何。” 第十六章 江湖救急 想到此处,荆武缓步走进小巷,向二人躬身施礼:“鹰城晚辈,这相有礼了。” 老头老太正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见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少年给自己鞠躬问好。忙站起身来还礼道:“请问小哥,有何赐教?” 此时才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只见他衣着雍容华贵鞋子上却沾有泥巴,衣服裤子也有少许灰尘,好似刚刚翻山越岭到来一般。心中大感疑惑。 又见此人说话彬彬有礼,家教良好,心中又多出了三分喜爱。 荆武道:“适才小可听说二位老人家出门在外,遇到些许波折,想要回到堂州老家,略有难处。 在下年纪尚轻,但也是粗读诗书,向往仁侠高义。现下有几个零花钱在此,希望对二老有毫末的帮助。” 说着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子,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 老太面露喜色,向丈夫脸上瞧去。见他微微点头。冷冷的脸孔上现出一丝笑意。 便伸出干瘦如柴的双手接过银子,口中说道:“多谢少侠豪爽相助,真乃雪中送碳,我二人怎敢忘恩,他日必当厚报。” 老头子朗声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仁侠高义,将来必成大器。敢问少侠尊姓大名,老头子定当铭记。” 荆武刚刚勇斗歹徒救得路人,击退劫匪,初尝到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味道。但被救之人只是遥遥道谢,匆忙离去。 现下又行善举,被两位足可以做他爷爷奶奶的长辈当面夸奖奉承,心中大喜,只觉这个世界处处美好。 他止住心中欢喜之情,脸上依然正色:“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晚辈今日得遇二位前辈,实属三生有幸。” 老头子闻言大惊,冷冰冰的脸上突然转为慈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了良久。 道:“公子任侠仗义,老朽着实钦佩的紧,还请公子留下姓名,待我俩回到家中,定派人加倍归还银两。” 荆武想到姗妃若是知道此事,定要三日三夜唠唠叨叨个没完。 当下拱手说道:“前辈言重了,晚辈多福,靠着长辈的厚德,家里尚有些资财。这点儿东西何足挂齿,但求能解前辈急难,晚辈荣幸之至。” 说完躬身一揖,转身而去,快步消失在大街的楼宇之间。两位老人目送着荆武的背影,捋着胡须轻轻点头。 荆武只觉心中畅快非凡,步履飘飘,如在云端。转眼功夫,走到自己大门外。见小婷在那里,站在门前石狮子旁边向这边张望,双手捏着衣角,神情甚是紧张。 荆武快步跑到她身后。他步履如风,如幻如梦。小婷刚刚发觉。人已经到了近前。他伸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小婷纤细的腰肢上轻轻一捏。 小婷突然觉得腰里痒痒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一片少女特有的红晕飞上脸颊。啊的轻叫一声,纤腰轻扭跳了开去,转身回头观看。 荆武双手一背,昂首说道:“小婷啊,在这里瞧什么呢,是在等情人吗?” 此刻小婷被荆武一扭,心中正自狂跳,又听他这么说,脸上更加红了,嫣然一笑:“狗屁情人,人家是在等一只死狗,就要被打得皮开肉绽,屁股开花的死狗。” 她容颜本就俏丽,此刻更是笑靥生花,娇媚动人。 荆武只觉自己屁股一紧,曾经的伤口隐隐作痛,戒尺发出的呼呼风响如在耳畔。心下寻思:“母亲出门了,哪里还会再来打我。” 他伸手一拉小婷的长袖,两人走到门外两丈,笑盈盈的道:“好小婷,快告诉我,家里可是有什么事?” 小婷微微一笑,鹅蛋脸上现出两个小酒窝:“一句好话就想打发我了?人家这可是甘冒奇险,前来报信。万一姗妃知道了,会将我扫地出门的。” 荆武最怕姗妃生气,到处找麻烦不说,还得忍受没完没了的唠叨。当下摇动小婷的玉臂,柔声问道:“好姐姐,怎样才肯依我?” 小婷笑着道:“这样吧,看在你乖觉的份上,就告诉你了,但是今晚得轮到你伺候我洗脚。” 荆武吃了一惊,这丫头也开始学姗妃了,总想着欺负自己这个男子汉找乐子。 不觉心头火起,心道:“堂堂男子汉怎能伺候个小丫头洗脚,真是奇耻大辱,传出去岂不让小伙伴们笑掉大牙。” 转念又一想:“卧室里只我们二人,这丫头在这里也无相识的,别人怎会知道,量她也无胆量和别人提起。” 当下陪着笑脸,答道:“好说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是,你要答应我保密才行。” 小婷伸手捂住樱桃小口,格格娇笑。 荆武心急火燎,捏了把对方的蛮腰,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呀。” 小婷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跳开一边道:“姗妃今天发了号令,要做三件小事儿:仙门山上荡秋千,桃花湖里种莲花,鹿儿岛上建别墅。” 荆武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背手道:“这丫头看来是当将军当腻歪了,要开始吃喝玩乐的败家生活了。什么时候动身?” 小婷捏着自己的玉手道:“三天后就出发。” 荆武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她出游这一趟,怎么也得游山玩水,没有一个月回不来。这下子我可以在家说了算了。”满脸一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欣喜。 小婷泼冷水道:“她说了,一定要带着你去,如果拒绝就绑起来,用马车拉着走。” 荆武听了,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丫头干得出来,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可是脸上没有露怯,昂首道:“我堂堂男子汉,军中的将领,统领千军万马的人物,自然不会受她控制。” 小婷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她每天呆在府内,大事小事都无法逃过她的妙目。此刻给对方留点面子,看破不说破,点头称赞:“嗯嗯,好样的。” 荆武见对方成了自己人,和姗妃斗,通风报信是十分重要的,当即有了继续拉拢的心思。 荆武嬉皮笑脸,手在怀里一摸,从衣袋里掏出一盒胭脂,道:“瞧,我听说邻村的女工店里新进了一批皇家脂粉,所以翻山越岭,去邻村给你买了一盒。” 小婷只有十三岁,少女心满怀,甚是爱美,最喜爱化妆打扮。她本就俊俏,肌肤娇嫩如同樱桃,淡妆之后,更是姿容绝丽。 此刻见到这精装小盒的胭脂,心头大喜,伸手接过来。眼睛盯着那金漆小盒,但是脸上仍是装出无关紧要的样子。 笑着道:“小孩子家要管好自己的事,要以学业为重,姑娘的事情以后你少操心。” 荆武见对方脸现飞红,言语温柔甜蜜,忙应道:“是,是,记住了。” 接着对小婷道:“今天赶路有点饿了,想吃好吃的。如果有一道清蒸鲈鱼,再来一道红烧狮子头,那就太好了。”他最喜欢吃这两道菜,是以特意让小婷去做。 小婷当即收好胭脂盒,笑靥如花,道:“我这就去做。”答应了一声,转身乐颠颠走去厨房。毕竟有个想着自己的人,心里暖暖的。 荆武踱步走进大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逃脱姗妃的魔爪。 假装肚子疼?这家伙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扔车上。 暂时躲猫猫?自己的地盘只有书库那屁大个地方,干净整齐,全是书架,躲个毛线呢? 干脆,发挥男人能屈能伸的本领,直接跟她摊牌了。毕竟,对方胡闹可以,将来带兵打仗还得自己来,长期这样总不是办法。想到此,荆武也就宽心了,挺胸抬头,来到自己的书库。 刚坐下,热茶还没端起来。一个穿着粉花裙子的姑娘走进来,腰里挂着一把剑,此人正是姗妃的四大护法之一,小青。小青拱手跟荆武请安。 荆武瞄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声问道:“有什么事儿,说吧?” 小青微微颔首道:“如今春花盛开,主人想去游览大好河山,让小的邀请您一同前往。” 荆武放下茶杯,又问道:“打算去哪浪?” 小青道:“先去仙门山,再往桃花湖,最后到鹿儿岛。” 荆武微微点头:“嗯,倒是些个好地方。你回去告诉她,别摆那么大的架子。我是不会去的。毕竟,我才是将军,将军府和军营总得有人坐镇。她玩她的,我就在这等她回来。” 小青拱手答道:“是,小的这就去回报。”说罢转身走了。 吃过晚饭,荆武回到自己房里,躺下伸了个懒腰,一声轻响,怀里掉出那条黄金项链。 他拿起来细看,只见这项链做工精巧非凡,上面挂着一个心形吊坠,吊坠上竟然刻着两排小字:“天佑梦云,福禄安和。” 荆武手指头把玩着项链,心里想起白日里在树林边救了的姑娘:“是了,她的名字叫梦云,如梦般美丽,如云般纯洁,真是好名字,看身材是很漂亮的,论相貌嘛……” 他隔着面纱,没看到那姑娘的容貌。但是少年心性,喜欢猜谜。想起自己舍命相救的人,说不定是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 心想:“呸,呸,论相貌定是如名字一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哈哈哈哈。”想到此处心怀舒畅,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刀剑的破风声。听声音足有百人在练剑。 第十七章 练剑 咦?大晚上的,姗妃怎会让这么多人舞剑。 荆武一惊,收好项链,走出门外观看。 门外种着有两棵桃树,是白云山出产的奇树。桃花四季常开,香气缭绕。而且每年变换颜色。树下有一副桌椅。 晴朗的天气里,荆武总是在这里读书。 此刻,他坐在椅子上看桃花枝叶间的一轮明月。 府内,鸦雀无声,只闻剑鸣。 荆武坐不住了,他缓步走到红墙的大门,好奇地向里偷窥。 呼啦,大门被从里面打开。 一百个姑娘队列整齐,运剑如风,动作整齐划一,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配合着花裙子包裹的动人身姿,倒是一道旖旎的风景。 姗妃身着淡黄裙衫,手持宝剑,笑盈盈地看着荆武,抬掌指着队伍道:“小武子,看我的近卫军怎么样?” 她这只百人队伍在红墙内训练已久。从未出过大门。荆武还是从前见过一次。此时姑娘们渐渐长大,越发饱满丰润,美丽动人。 荆武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花拳绣腿罢了。衣袂飘飘,丰乳肥臀,能上阵杀敌吗?到了战场上,纯粹给人送福利。” 两人斗嘴惯了,姗妃也不生气。双臂抱胸,满脸奸诈,哈哈笑道:“今天让闺秀楼的姑娘伺候你,闺秀之乐,保你满意,如何?” 荆武微微侧身,不去看那群扭动的娇躯,一脸大义凛然道:“不稀罕。”心里火急火燎,如果被身有武功的姑娘围住,自己再无法逃脱,丢人可就丢大了。 紧接着转移话题道:“你在这里舞刀弄剑的,要干什么?” 姗妃抬手摆弄自己的长发,道:“我要出外领略神州的大好河山。先去仙门山,再往桃花湖,顺路到鹿儿岛转一转。” 荆武笑着道:“你要出去游乐,我双手支持。可是,扔下军营和这个家不管不顾,这就说不过去了。毕竟,娘将来还要回来,可是你把她的住处也给拆干净了。” 荆武知道对方刁蛮,只有请出母亲的名号才能震得住她。 姗妃身子一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八九分:“咳咳咳,母亲的住处当然要最好的。放心吧,我早已经将她的住处准备好了。” 她只顾着自己玩耍,而且果断地猜想母亲不会回来,过独守空房的寡妇生活。所以没有规划母亲的住宅,此刻只是在掩饰自己的疏忽。 荆武将对方的局促看在眼里,得意的哼了一声,道:“你说,母亲的住宅在哪里?”一副非要看你怎么撒谎的样子。 姗妃沉吟片刻,眼珠一转,声音略略压低,道:“母亲的住处就在千花楼上。” “你自己疯玩也就罢了,还要让母亲住在类似青楼的地方,真是无耻。”荆武腹诽几句。 接着满脸得意地道:“好,算你有孝心,没有忘了娘。不管怎么说,这次出游我是不会去的。”转身走回自己的住处。 进屋坐下,想起妹妹刚才吃瘪的样子,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忍不住哈哈大笑。 门外轻声咳嗽,接着房门呀的一声开了,小婷端着一盆热水走进屋,说道:“公子,该洗脚了。” 她放下水盆,回身关了门,坐在椅子上:“你独个在屋里傻笑什么呢?” 荆武面向门口坐着,摆弄着桌上的茶碗,道:“没,没笑什么,只是想起了先生讲的故事,忽然觉得好笑。” 小婷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道:“给我讲讲吧,人家最喜欢听故事了。” 荆武放下茶碗,道:“好,在西周的时候有一个王叫周幽王,好美色,下令广征天下美女入宫。 大臣就借此机会寻访美女,在褒城内找到一位女子,教其唱歌跳舞,并把她打扮起来,起名为褒姒,献给幽王。 幽王见了,惊为天人,非常喜爱,马上立她为妃,十分宠幸她,从此过起了放弃早朝的生活。” 小婷伸手捋一捋头发道:“如此说来,这两人郎才女貌,倒是一对啊。” 荆武道:“太美的东西往往都有缺点,这妃子也是一样。 她虽然生得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自进宫以来从来没有笑过一次。幽王为了搏得她的开心一笑,不惜想尽一切办法。可是她是奇葩,就是终日不笑。” 小婷笑了一笑,道:“可惜,可惜,女人板着脸,定是男人有错。” 荆武道:“竟会为你们女人拉偏架。”他接着讲道:“为此,幽王竟然悬赏求计,谁能引得她一笑,赏金千两。这时有个佞臣,替周幽王想了一个主意,提议用烽火台一试。” 小婷不解,问道:“这烽火台上定是有奇异美丽的景色了?” 荆武摇头道:“烽火本是古代敌寇侵犯时的紧急军事报警信号。由国都到边镇要塞,沿途每隔几里地就是一座。 一旦外敌进袭,首先发现的哨兵立刻在台上点燃烽火,邻近烽火台也相继点火,向附近的诸侯报警。 诸侯见了烽火,知道京城告急,天子有难,必须起兵勤王,赶来救驾。” 小婷道:“听起来这东西是打仗用的,那就一点儿不好玩儿,当真能逗人发笑吗?” 荆武道:“周幽王心里也在打鼓,下令烽火台点起烽火,招引诸侯前来救驾。那妃子见众人屁颠屁颠的赶来京城,竟然开怀大笑。国王多次折腾,终于被人起兵灭掉。” 小婷哈哈一笑道:“男人们瞎折腾,便要怪责个柔软妃子。行,水温正好,洗脚吧。” 荆武伸手欲脱袜。 小婷道:“唉,唉,今天你该伺候我洗脚的。”说着她往椅背上一靠,抬脚往旁边凳子上一搭,脸上甚是得意。 荆武记得白天的约定,嘿嘿一笑:“好。”他俯身伸手端起水盆,轻轻放在小婷面前,后退三步又坐回到床边:“洗吧。” 小婷小嘴一撅:“说好的是伺候,谁用让你帮忙端水。” 荆武道:“每天你就是这么伺候我洗脚的呀!” 小婷握起两只小拳头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真替你害羞,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无信,不知孰可。” 荆武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在女人面前低头。” 小婷道:“姗妃也是女人,你为何低头?” 荆武道:“她不一样,她是我妹妹,哥哥得让着妹妹。” 小婷撅着小嘴,转过了头,把后脑勺留给荆武。 荆武心道:“这丫头做的菜极是好吃,这番惹恼了她,恐怕我再难吃到最爱的糖醋排骨。” 当下哈哈大笑:“好,洗一洗又何妨,当年有韩信能受胯下之辱,今日有荆武给人洗脚。” 小婷听他口中振振有词,噗嗤一笑,她本就在开他的玩笑,此刻见对方中计,心头大喜。扭过头来看着他走到自己脚边。 只见荆武俯身抬手,轻轻脱去小婷的浅粉色绣花鞋子,放在地上。又解开红绸绑带,褪掉她的白色蚕丝罗袜,露出一双白如羊脂的巧足。 他伸手一握,竟不盈手。他刚刚十三岁,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此刻抚摸一双少女的美脚,感觉对方肌肤柔软滑腻,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托起两只玉足放在水盆中,热水哗哗流动,蒸汽袅袅。 小婷初时只觉让一个桀骜难驯的男孩给自己洗脚甚是好玩,只当是一场游戏,并未有其他思虑。 等到自己的双足被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抓住,肌肤第一次和一个大男孩亲密接触,只觉得一颗心怦怦大跳,一股红热从脖颈处升起,渐渐的整个脸都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她低下羞得通红的脸,想要喊停却无法开口,心底似乎有一只小白兔在瞎跳乱撞。 她有意转过脸将目光避开荆武,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扭着衣襟,似乎时间已经静止在这一刻。 荆武见对方脸现飞红,胆子也大了起来。手掌顺着脚踝而上,轻轻抚弄她的小腿。 小婷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只觉浑身酥麻,紧张又兴奋。她低了头。双眼紧闭。任由荆武的双手向上。 荆武的手在对方膝盖处止步。看小婷的表情和脸色,再往上可能场面会失控。想到来日方长,也就不急于一时。今天就暂且收手了。 过了良久,荆武站起身来,擦了擦手,道:“哎呦,这下满意了吧,我这脚都蹲麻了。”说着坐在旁边凳子上用拳头轻轻敲打膝盖。 小婷收起了心猿意马,格格娇笑:“看不出来,你还挺会伺候人的呢。” 荆武只觉给女孩洗脚倒也甚是有趣,心中舒服又高兴,脸上却正色道:“脚已经洗完了,我已经完成了这个承诺。今天的事情,别和外人提起,好吗?” 小婷抓起袜子穿好,穿上鞋子笑盈盈的看着他道:“谁说你伺候完了,还差一步,把水倒了才行。” 荆武差点儿憋出内伤,望着对方银盘似的一张俏脸,竟然气得笑了起来。 走过去端起水盆,哗的一声将水倒进花坛里。小婷接过盆,格格笑着走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听名师课的日子。市镇上所有的适龄学子,统一到私塾,听京城来的名师讲一天课。 第十八章 大黄 路很近,荆武独自前往。准时去私塾听课,硬着头皮,没有逃学,一直忍到了下学。 这一天的煎熬下来,他只觉肚中饥饿,走到路边买了两根肉肠,刚咬了一口。 只见从巷子里窜出一只黄毛大犬,瘦骨嶙峋,背上生着一大块癞创,走路一瘸一拐。直奔到他面前,站在那里,尾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这只狗可是老熟人了,几年前的一次偶遇,几根肉肠,就成了好朋友。 鹰城中养狗是稀松平常的事,众人早已司空见惯。荆武见这狗儿讨好自己,心中寻思:“小家伙定是饿了,就分给你一根吧。” 抬手丢给它一根香肠。香肠打狗,有去无回,黄狗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到肚中。 荆武心中高兴,溜溜达达的往家走去。那狗吃完香肠,就伸着舌头摇头摆尾地跟在荆武身后,好似是跟着自己主人一般。路人见了,哈哈一笑。 有一个人道:“这条狗,有奶便是娘。” 另一人道:“这狗一身金毛倒是好看,只是生了病,还有点瘸。” 又一人道:“它无家可归,在这里流浪快三年了。” 荆武来到家,走进大门内,黄狗却站住了,望了望,摇了摇尾巴,转身走了。 自几年前的那一天起,每次外出回家的路上,黄狗总是准时等候着他。 他家本就资财丰厚,荆母素来知道“玉汝于成”的古训,是以对他的花销有一定节制,只是每个月给三百两银子当零花钱,希望孩子可以一心扑在学业上。 她本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会知道这零花钱已经足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挥霍无度了。 好在荆武识得大体,虽说视金钱如粪土,却也从未干过超越礼法的事。 他既然喜欢这黄狗,自然越看越是欢喜,后来就一次买十根肉肠,请黄狗吃个饱。黄狗经常欢天喜地地跟着他,却从未踏进家门半步。 这一天正是初二,掌灯时分,月牙如钩,挂在枝头。荆武正在屋里练习倒立,忽听大门口有人咚咚咚地敲门。 小婷走到门边,问道:“外面是谁?” 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道:“我是胡由来,找你家荆武少爷,有话要说。” 小婷没有开门,应道:“请稍等,我去通传一声。”说完走入内院向姗妃说了。毕竟这个家现在姗妃当家。然后同荆武说了。 姗妃听到“胡由来”三个字,秀眉微蹙,道:“他来干嘛,我们又不认识他。”随即走出内院。 荆武走过来,问道:“妹妹,我听说菊儿胡同有个胡由来,是个出名的无赖。” 姗妃点点头:“没错。” 大门外胡由来砸门的声音愈来愈大:“开门开门,我有话说。” 姗妃吹响哨子,一百美女护卫立刻整齐列队,跟在身后。姗妃起身走到门口,荆武和小婷跟在身后。三人站定。 荆武问道:“有什么事?就请说吧。”他家教良好,虽然心头恼怒,但是说话仍十分客气。 胡由来道:“是荆武公子吧,我家的狗吃了你的东西,中毒了。” 荆武道:“胡说,我何时见过你家什么狗子?” 胡由来冷笑一声道:“荆武公子给我家黄狗下毒,害死了我的名贵宠物。今天特来讨个说法。怎么,想赖账吗?” 荆武心头一震,想起这些天跟他一起吃香肠的黄狗来,可是那分明是一只无主的流浪狗,怎会是他家的狗,何况自己从未下毒。 他扒在门缝向外望去,一股酒气钻进鼻管,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歪歪斜斜地站在外面,右手抱着一只黄毛大狗,那狗一动不动,正是那只喜欢吃香肠的流浪狗。 荆武怒气填胸:“这是一只流浪狗,我喜欢的紧,每天给它肉肠吃,倒是你害了它。”当下就要打开门出去。 姗妃抬手拦住,却没有答话,她知道哥哥从小就喜欢动物,这个泼皮分明是来讹诈钱财。 只听胡由来接着说道:“这条可是纯种的塞外猎犬,我花了整整六千两银子买来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下午吃了荆武少爷给的香肠,晚上就没气了。怎么办?” 姗妃洞若观火,心如明镜。荆家几代为将,家中殷实富足,荆武父亲殉国之后,荆母出游。 家中散尽男佣,只留几个女仆。荆武告诫众人切不可与人相争,以免招引是非。 姗妃为防有人闹事,特意驯养了一百美女护卫,此刻正是大展身手之际。 这世上的恶人竟然到处都是,这胡由来是城中菊儿胡同有名的无赖,这几天赌钱输的屁滚尿流。 在大街上会见到了荆武喂狗,便心生歹意,遂来纠缠。他只想在这赚上千百两银子,好去赌场逍遥寻花问柳。 荆武道:“休要放肆,明天到衙门里去分辨吧。” 胡由来一听要去衙门,忙道:“区区一条狗,何必闹到衙门!荆家家大业大,仅仅六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这样吧,咱们都是街坊邻居,不必伤了和气,打个对折,给三千两,就算扯直。” 等了一会儿功夫,没有人回答。 胡由来嘿嘿冷笑道:“这只狗嘛,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他是我的伴儿,刮风下雨的时候算是个依靠。要不这样,三千两银子免了。只要姗姗姑娘今晚上给我做个伴儿,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姗妃气得银牙暗咬,指挥手下护卫开门。 荆武几乎炸裂了胸膛,他抓起一根白色木棒,便要冲出去拼斗。 姗妃伸手拉住了哥哥,摇了摇头示意不可亲自与这恶徒纠缠,以免污了名声。这样的家伙还不配跟他动手。 呼啦一声,大门打开。五十名护卫持剑而立,将胡由来围在当中。剑未出鞘,却已经是杀气毕露。空气瞬间冷冽如战场。 胡由来没见过这场面。被吓住,瞬间矮了一截。酒气全醒了。顿时脸如白纸,说不出话来。 荆武向前两步,目光如刀,沉声问道:“说,你把大黄怎么了?” 胡由来支支吾吾,满脸谄媚,道:“少……少爷,没,没什么。它只是不小心吃了迷药,睡着了。”说完轻轻把大黄放在地上。 大黄似乎被周围的声音吵醒,张开眼睛,四外看了一圈,爬起来屁颠屁颠跑到荆武脚下,用脑袋在荆武鞋子上蹭来蹭去,尾巴摇个不停。 姗妃冷哼一声:“混账,掌嘴。” 紧接着就听见剑鞘抽在脸上的声音,砰砰砰。胡由来一阵惨叫,整张脸肿得像个猪头,牙齿掉了一地。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关上门,三个人缓缓走回荆武房间,小婷伺候姗妃喝杯热茶。荆武端着茶水哪里喝得下去。 两个人望着墙上挂着的一把宝剑,都在想:“将军在世的时候荆家何等威风,那时候从没有人敢这样上门欺辱。” 姗妃格格一笑:“小武子,放心吧,有我呢。”说完走向内院。 荆武看见妹妹苗条的背影,里面写满她对父亲的怀念。他走回到自己卧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干脆起身盘膝而坐,将幻云腿的心法口诀又练习数遍,又在地上奔跑训练。 初时他只能在大路上跑直线,这时练习的多了已然运用自如,在卧房斗室之中急转、返身、腾挪、跳跃,迅捷如风。 练了一个时辰,功力大进,达到幻云腿第二重。他凭借自己超强的肉身力量,突破到了第二重。 由于没有真气力量,再往后难以寸进。直到后来他修炼真气法门,才开始继续突破。 到二更天熄了灯,刚刚躺下,窗户外有人轻轻敲打窗格,一个五分娇媚三分粗鲁的声音:“受气侠,是我,开门。” 荆武对这个声音熟悉得紧,正是隔壁邻居家的老铁秋奇。他跳下床,轻轻打开房门,道:“是你呀,白娘子,深更半夜的捉什么妖?” 第十九章 是什么药 一个身穿青衣,高瘦身材少年探头探脑地走进屋里,坐在凳子上,皱着眉头道:“哎呀,快点灯,你这屋有金疮药吗?刚才翻墙过来的时候手指头擦破皮了。” 荆武打着火折子,点亮桌子上的油灯,哈哈一笑,道:“真笨,这墙你都翻了八百遍了,还能受伤。” “哎呀呀,好荆哥,别笑话人家了,给找点儿药,你就忍心看我破相吗?”秋奇说着撅起了嘴巴。 荆武坐在他旁边凳子上,拉着他的手看了看,道:“臭小子,装什么可怜。瞧,这都没出血,只擦去了一点儿汗泥,吃饱了睡一觉就长出来了。” 秋奇撅着小嘴,伸两只小手抓住荆武的胳膊,女生女气,哼哼唧唧地让他找药。烛光照在秋奇的白净的脸上,加上他瘦削的蛇形身材,像极了个姑娘。 除了心灵手巧,会做玩具之后。他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研究皮肤护理,并且乐此不疲。 鹰城的每个胭脂水粉店,他都是贵宾级会员。没事儿就喜欢和各种女人在一起,讨论皮肤保养问题。正因如此,荆武送他绰号:白娘子。 被拉住胳膊,荆武顿时有种被人依靠的快感。仿佛自己瞬间多了一个小弟弟。他笑着道:“好好好,哥心疼你。等着,这就给你找跌打伤药。” 他的居室有六间屋子,红木打造的抽屉、小柜子数量众多。只有眼下读的书他最清楚。随手就能找到。其他的物品,全都由丫环小婷管理。 此时小婷已经在隔壁睡着了。荆武不忍心叫她起来。只好自己动手。翻翻这个箱子、看看那个柜子,爬上爬下,折腾了半天。 “找到了。”荆武高兴地轻呼一声,举着一枚红色小瓷瓶走来,坐到秋奇身旁。满脸微笑,将瓶子放在桌上。 秋奇笑嘻嘻地道:“太好了。”说着拿起小瓷瓶打开盖子,凑到灯下向里面观看。只见里面盛放的是蓝色的粘稠液体。 秋奇脸上的笑容止住,看向荆武,目光有些闪烁不定。 荆武见状,挺直了身体,问道:“怎么?药有问题?” 秋奇挤眉弄眼,问道:“这是金疮药吗?怎么有点像那个?” 荆武也笑起来,拿过来瓷瓶端详起里面的蓝色液体。边看边问:“哪个?里面有虫子吗?没有啊。你说清楚点,像哪个?” 秋奇压低了声音道:“金疮药一般都是红色的。没听过蓝色的呀。另外,我听常客沈胖子说过。有一种春药就是蓝色。你小子莫非私藏这玩意?” 荆武听了,恍然大悟。随即一脸委屈,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推着对方的小脑袋,道:“停,停。这里面都装了点什么呀。你这家伙,就爱胡思乱想。 我是那种人吗?亏你还是我的发小。长这么大,我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 倒是你,没事儿就和一群小姑娘在一起研究胭脂水粉,还给人家指点皮肤保养。 老实交代,抓过几个女孩子的手了?咦,你这伤,不会是揩油被挠了吧?跑这里来讹诈来了?” 秋奇白嫩的脸颊微微泛红,抬手轻轻推开荆武的手指。 笑嘻嘻吹嘘地道;“哪有哪有,我是个正人君子,平时悬壶济世,自然有女孩子仰慕。给她们指点的时候,我都是带着手套的,从来不会肌肤相亲。” 他是个直肠子,生性诚实。眼下为了掩饰滔天罪行,开始撒起谎来。 可是撒谎也是个技术活,需要日积月累地训练。一个习惯掏心窝子的人,偶尔说谎就像东施效颦,当场露馅。 荆武哈哈大笑,得意地道:“啧啧啧,撒谎就脸红的家伙。还手套,手套个毛线? 长这么大就没见你戴过那玩意。你还记得手套长什么样吗?上次在巷子口,我见你在吃豆腐。 咳咳咳,不对,应该叫给人指点皮肤保养。说是看看手掌,你却可劲地翻起对方的袖子,恨不能把衣服给整个扒掉。还吹自己是君子。嘿嘿,我问你,君子有当街扒女孩衣服的吗?” 秋奇整个脸已经羞成了紫茄子。但是他毫不生气,毕竟对方说的是事实。秋奇的内心,也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妥,反而生出了一丝凭本事吃饭的骄傲。 他对姗妃垂涎已久,心中暗恋,却一直没有机会和对方探讨皮肤保养问题。只要这个心底的秘密不被荆武探知,他还是有信心维护自己的形象的。 眼睛一转,一脸怪笑地看向荆武,道:“前几天,小婷姐洗澡的时候,我正好翻墙头。看见有个叫荆武的君子扒在窗户缝偷看。要不要哪天我把这个秘密告诉小婷姐?” 此言一出,荆武的脸腾的红了,立即正色道:“咳咳咳,咱们是好朋友。刚才我是在胡说八道。天地山川为证,你从来没有占女生便宜。” 随后一脸讨好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嘘,小点声,别让她听见了。” 这一次,轮到秋奇满脸得意。 为了避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荆武抓紧转移话题,满脸堆笑道:“我对灯发誓,这药绝对是金疮药。 是我娘从老家南疆带回来的,效力杠杠的。一个人不管受了什么伤,有多大的伤口。哪怕血流成河,只需要敷上一丢丢,立即就能止血。 再抹三天,就能够完好如初。来,我给你上药。” 荆武为了讨好对方,打算帮他伤药。 秋奇听了对方这段广告,不觉得打了个寒颤。吹的也太过分了点儿。 秋奇轻哼一声,抓过药瓶,自己倒出药水,抹在伤处。边敷药边碎碎的说道:“上个月在名师课上,咱们说好的事儿,你都忘了吗?” 两个人是邻居,又是同窗听课的好友。好得穿一条裤子,就差没有晚上同床共枕了。 少年人在一起说笑打闹,一天说过的话成千上万,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偶尔大吹大擂,一起吹过的牛当真是浩如烟海。 荆武绞尽脑汁想了片刻。看了看窗外一片寂静的夜。正是初七,半月当空,满天星光。 头脑中灵光一闪,道:“啊,对对对,说好的今晚去抓花雀,可是今天外面是半个月亮,抓花雀最好是满月,那天花雀飞的慢。晚了,快回去吧。” 他要赶紧把对方哄走,再想想怎么让他不乱说秘密。 秋奇跺了跺脚,道:“哪有,说好的本月初七去打猎,趁着天黑,出城外黑松林,要猎一只鹿回来。” 荆武笑了出来,捂着肚子道:“你发烧了吗?在外面吹的牛就别当真了。” 秋奇挺直脖子道:“不行不行,我偏要你带我去。早上刚让我爸给准备了三把新猎叉。算沈胖一个。” 荆武惊得下巴砸在脚面上,心道:“秋叔叔真是火眼金睛,怎么看出柔软的儿子有打猎天赋的。分明是菜鸟一枚,碰到野兽明显是去给送肉上门的。” 折腾了这一阵子,他也精神了,道:“好,就依你去打猎,但是咱们得先讲好了,等到三更天,无论打不打到猎物,咱们都要各回各家睡觉。” 秋奇把水蛇腰拔得笔直,拍着干瘦的胸脯,道:“男子汉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荆武险些笑塌了房顶,道:“你快回去换上黑色衣服,免得吓走了猎物,我这就来找你。” 秋奇嘿嘿一笑,起身出去,翻墙回家。 片刻后,三人在门外集合。 第二十章 长平密策 三人抓着钢叉,沿着大街向城外走去。此时已经深夜,马路上空无一人。 借着路旁的灯笼微光,三人走到了城门。值班的卫兵早已睡着,大门只关了半边,另一半开着。想是太平岁月过得久了,整个国家都忘记了战争的模样。 三人出了城门,只见城外的树丛草泽黑沉沉,雾茫茫,无半点灯火。站一会儿,定了定神,月光渐渐显得明亮起来,星光满天,三人缓步走向树林深处。 三个少年人,第一次在黑夜里出门打猎,抓着钢叉,心里怦怦大跳。薄薄的一层月光透过树枝照在地上,十步开外的东西尽是一片模糊。 三人正在林中搜寻猎物,草丛中突然簌簌而响。荆武只觉左臂一紧,秋奇啊呀一声猎叉松手,身子像纸片一样贴了上来。 荆武太了解白娘子这个猪队友了。出来打猎只有被野兽吃的份,并无太多惊诧,拍了拍他肩膀,轻声安慰道:“是一只硕鼠,下来吧。” 三人又走了一阵,寻不到野鹿。竟然走到林子边缘。抬头见林边路旁有一个好大庄院,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只因林中道路难辨,是以走到了林边。正扭头往回走,忽听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直奔庄院而来。 荆武望见来人手里明晃晃的钢刀,一拉秋奇。沈胖嘘了一声,三人站住,伏在草丛中观瞧。 朦胧月光下,沿路走来十二个大汉,周身黑衣,黑布蒙面,手持钢刀。到了庄外,为首的吩咐道:“前后门各留一人守住,其余人跟我进去。” 这些人翻过院墙,门外的人躲在大门旁边。不一会儿,庄院里面传出喊叫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秋奇双腿仿佛灌满了黑醋,六神无主,魂飞天外,紧紧攥住荆武的胳膊,颤声道:“这是伙强盗,打家劫舍,杀人害命,咱们快走吧。” 沈胖不慌不忙,伏在草丛里静观其变。 荆武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说道:“放心吧,咱们躲在这树林长草中,树林这样黑,他们怎么发现。先看看,等他们走了咱们再慢慢回去。” 秋奇早已铁了心要做荆武的跟屁虫,哪里敢自己离开,只得安安静静地伏在草丛,度日如年地盼望这些人赶紧离开。 只觉得过了一顿饭功夫,大门打开了,黑衣大汉推出十几个人来,男女老少,有的披着单衣,有的裹着被子,显示毫无防备。十几个黑衣人持刀围成一个圆圈,将这些人尽数围在当心。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抓住了一个身材微胖中年男子,喝道:“姓赵的,快说,东西在哪?” 男子富态白净的脸上挤出一个职业的微笑,道:“大侠,你要什么东西?要钱?家里的钱都孝敬您,在下绝不报官。” 黑衣人抬手“啪”的一声打了男子一个耳光。恶狠狠地道:“交出长平密策,饶了你的性命,否则……哼……” 男子用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用那半边脸微笑着道:“什么……什么长平密策,在下没听说过。” 黑衣人冷笑几声,道:“江湖上传说你得了长平密策,所以才得以暴富,买下这鹰城外首屈一指的别墅,否则就凭你个卖米的,挣的那三瓜俩枣,哪里来的巨款。” 他舞动钢刀在男子面前比划了几下,道:“快说,密策在哪?” 男子一脸惊恐,摆摆手道:“大侠息怒,在下前年开发了荷塘香米新品种,味道甜美,延年益寿,供不应求,所以才挣到钱买这庄院。你若是要,我传给你秘方便了,雕虫小技,谈不上什么密策。” 黑衣男子呸了一声,道:“你不说,就别怪我了。” 他转身抓起男子身旁的中年女子,问男子道:“你说是不说?” 男子见情势危急,央求道:“大侠,放了内人吧,家里的钱都给你就是了,在下的确不知道什么密策。” 黑衣男子用刀背一拍,正砸在女人后背上,女人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一软,立即昏了过去。 圈子里的人尖声呼叫,黑衣人扯下布条,塞在他们口中,只留下那中年男子的让他说话。 中年男子眼睛里好似要喷出火来,只是眼前的情景由不得他发怒,他定了定神,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真的,真的,没见过什么长平密策。” 黑衣人扇了中年男子一个嘴巴。对他说道:“若是答应交出密策,你就点头。” 他转身拉过来一个白发老头,抬起钢刀架在老头脖子上,喝问那男子:“你交是不交?” 中年男子目光好像两把剑,射向黑衣男子的脸上。他实在拿不出密策,只好苦着脸摇头说没有。 黑衣人抬起一脚,老者被踢晕,当场倒地。黑衣人打晕一个喝问一句。到后来中年男子目光绝望,身体被控制住,好似泥塑木雕一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吼叫声。 顷刻之间,圈子中的俘虏只剩下一个十五六的姑娘,其余的都被打晕。黑衣人甩甩大刀,吩咐道:“他的女儿如花似玉,我要带回去享用。这家伙嘴硬的紧,你们进去搜一搜。” 其余黑衣人齐声答应,冲进庄院,点亮灯烛,翻箱倒柜,翻了个底朝天。那庄院虽大,房间也只有十几间,一顿饭功夫,黑衣人捧着翻出来的金银报道:“没……没找到,只找到这些。”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这些金银兄弟们分了吧。” 随即怪眼一翻,一探手,抓住姑娘的白嫩手腕,扯那姑娘到身边。 姑娘流着泪,口中不停地喊爹娘。 黑衣人叉开五指抓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狞笑着问中年男人:“这是你的女儿?” 中年男子神色惶恐,眼神中满是绝望,哀求道:“大王,放了她吧,她只有十三岁。我这里没有长平密策。” 黑衣人嘎嘎冷笑,拍了拍姑娘的肩膀,道:“再不说出来,我现在就一件一件脱掉她的衣服。” 中年男子愤怒地吼叫:“不,不要。我真的没见过,真的没有。” 黑衣人探手慢慢解开女孩外套的扣子,从上往下。解开三个扣子,就现出洁白的脖颈和白色的内衣,里面是待放的苞蕾。一时间,众匪徒的眼光都被吸引住。 荆武、沈胖、秋奇在草丛里看见,气得火冒三丈。 荆武的拳头已经捏紧。他悄声对秋奇道:“我出去救人。如果我被抓了。你悄悄的溜回去,告诉姗妃带人来帮忙。” 秋奇不知道荆武已经学会幻云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疯了,对方是几十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手拿刀枪。你一个人拿一把猎叉,怎么打得过他们。” 荆武抽出胳膊。看着秋奇点了点头:“放心吧。”抬脚就要走出树林。 这会子,黑衣人见姑娘貌美,舍不得给旁人看。又把三个纽扣系好。大手一挥,道:“带这家伙回去,慢慢拷问,看他的骨头硬还是咱们得鞭子硬。”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那声音由远而近,转眼间已来到庄门前,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跳下马来。 一个高有九尺,三十出头,身材胖大犹如一座小山,身穿格子袈裟,手持禅杖。 另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小和尚,身穿黄色僧袍,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众黑衣人正要带人离开,见两个和尚拦住面前,为首的黑衣人喝道:“哪里来的和尚,休要多管闲事儿,快快让开。否则打肿你的光头。” 大和尚左手持杖在地上一顿,发出锵的一声,右手打个佛号,道:“贫僧禅林阁静安。我佛慈悲,施主妄动杀念,罪业非小,快放了这位施主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黑衣人哈哈大笑:“禅林阁也要出面争夺宝物吗?念经念歪了吧。秃驴,少跟我念经,我杀几个人与你何关,我这就送你去极乐净土。”说完向身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大叫着冲上去,举刀便砍。 黄影闪动,小和尚持棒挡在大和尚面前,说道:“休得无礼。” 抡棒便向一人小肚子戳去。那人侧身躲开,小和尚棒头一抬,正打在另一人口唇,只打得口烂唇破,牙齿脱落,血流如注。又一棍,削在两人腿上,两人受伤,当即倒地哀号。 其余黑衣人见自己人受伤,当即围了上来,夹攻小和尚,刀光粼粼,将小和尚围在当心,十几个人斗在一处。 只见小和尚那根棍棒左挡右打。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十几个黑衣人都被打落了钢刀,身上受伤断骨,丢下中年男子和姑娘,狼狈地落荒而逃,转眼间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静安和尚扶起地上的中年男子,双手合十道:“哦弥陀佛,贫僧得到讯息,星夜兼程而来,仍是来迟了一步,请施主见谅。” 中年男子神色木然,道:“多谢大师相救。”他伏在父母的身旁,掐人中,拍后背,把人救醒。两个和尚站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中年男子把家人都救醒了,起身道:“在下家中遭逢强盗,多亏大师相救。请大师到宅内一叙。” 静安大师道:“施主您不必在意我们。” 他顿了一顿,缓缓说道:“贫僧下山之时,方丈大师曾有交代,让贫僧请教施主一件事情,还请施主赐教。” 中年男子道:“还请大师示下。” 静安道:“方丈大师有言,若是施主愿意将长平密策交给禅林阁保管,禅林阁必将举全寺之力保护施主的周全。” 中年男子脸上神情十分古怪,有惊讶,有恐惧也有失望。 他充满无奈地笑了笑,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非找我要长平密策,我是真的没见到过那东西。”声音凄凉悲愤,在静夜中传出十里。 静安口念佛号道:“哦弥陀佛,若是施主把密策交给禅林阁保管,定会安然无事,否则的话,今日的事情如果重演,施主恐怕凶多吉……” 中年男子突然低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一章 分道扬镳 静安忙扶起来,把脉检查。发觉他是怒火攻心,暂时昏迷,脸白如纸,呼吸微弱。休息一个时辰就可恢复。 静安吃了一惊,他催动内力,强大的真气输入对方体内,将男子救醒。 静安口念佛号,躬身行礼,道:“有也罢,没有也罢,施主您又何必呢。” 荆武心道:“这家人突然遭受如此大的变故,万念俱灰,你还逼着他拿出密策,看来这长平密策当真非同小可。” 两个和尚一同上马,黑夜里奔腾如飞,转眼间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荆武鼻中闻到一阵尿味,低头一看,见秋奇的裤子湿了一片。他哈哈一笑道:“走,咱们去打猎。” 秋奇眼皮一翻,横了他一眼,道:“你还笑人家,没良心的,不打了,回家。” 沈胖跟在后面往回走。 第二天一早,荆武正在桃花树下读一本《天工开物》。姗妃拿着一个金漆红木盒子,捧着递给荆武:“这是荆家祖宗传下来的宝贝,现在交给你,打明天起你必须贴身带好。” 荆武满是好奇,他双手接过,放在桌子上,轻轻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个黄布锦囊,他拿起锦囊,只觉触手冰冷,甚是坚硬。 打开锦囊,一把金光闪闪的匕首赫然出现。轻金属打造的剑鞘上,雕刻着九条金色飞龙,举头探爪,栩栩如生。 他抓住匕首把,抽了出来,霎时间一道寒光从锋利的刃锋上迸射而出,只觉周身汗毛都直立起来。刀刃上镂刻着三个字:“渊虹剑”。 荆武心下一惊,问道:“这,这难道就是……?” 姗妃望着一树鲜花,微微点头:“没错,这就是渊虹剑。位列十大兵器排行榜。刺客首选兵器。 当年祖上刺秦失利,此剑落入秦人之手,后经历了六代先人的搜寻,才夺回此剑,代代相传,直到今天。你可以把他带上防身。” 荆武从对方的话中品出了一些味道:“怎么,要让我出远门吗?去那里?” 他把剑放在怀里,毕竟它小小的样子悬在腰上会被认为是玩具。紧接着他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姗妃的脸庞,似乎想从她的眸子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姗妃的嘴唇微微一动:“明天一早,我打算出去游览,马匹行装,都准备好了,你去么?。” 荆武心中生出了三分的喜悦与憧憬。迎着朝阳出发,仗剑闯江湖,这似乎是少年人梦想的旅程。 但是他有责任守护这方军营和家园,目光中还是流露出一丝难舍难分。他微微的摇头。 姗妃乌黑的眼珠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这一丝依恋,她的心里已经做好了的如铁打般的决定,几乎被对方的一个眼神冲撞得支离破碎,覆水东流。 她背过了头,捋了捋长发,转过来用霸道无比的声音缓缓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荆武甚是高兴,马上跑进书库读书。 秋奇和沈胖来了。荆武告诉两人姗妃明天要出门。 秋奇和沈胖眼珠一转,旧事重提,要求荆武带他们上青楼。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荆武的耳朵也起糨子了,于是答应他们只此一次。 俩人乐的跳高。 第二天,秋奇沈胖早早就来到荆府。沈晴也跟了过来。她说打算一个人在阁子里听曲。这件事拖的太久,几人软磨硬泡。荆武只好答应。 四人怀里揣羊皮面具,心怀鬼胎。立在桃花树下,望着墙内木楼,假装谈天聊地,说说笑笑。 沈胖临阵磨枪,正在脑袋里想着美人舌卷枪、观音坐莲。他的手揣在口袋里,摆弄着一颗蓝色的药丸。这是他偷偷买来的。准备加点助力。 秋奇比较保守,满脑子想着白花花的大腿、老汉推车、老树盘根。他的手揣在口袋里,抓着一个红色瓷瓶。据说是一种给力且有趣的油。 荆武考虑着床上的十八般武艺。 沈晴想着怎么跟舞娘学一些媚态。 四人心驰神往。打算目送姗妃出门,然后…… 忽然,二十五名白裙护卫瞬间将四人围住。这些丫头并未带兵器,只是穿了长裙,提散了头发,团团围住。包围圈中的几人面目相觑。 道德呢? 诚信呢? 姗妃的声音从车里传出:“小武子,随我走一趟吧。让这几个老铁陪你做个伴儿。” 荆武心中的恼火一闪而过。他拥有幻云腿法,顷刻间就可以放倒对方人马。 “这次是你出尔反尔,就别怪我辣手摧花,出手无情了。”说完,荆武握起拳头,拉开架势,准备给这些丫头点颜色看看。以报当年红墙内围殴之仇。 二十五个姑娘似乎明白荆武功夫了得。一副胸有成竹,早有准备的样子。 手上没有刀剑兵器,甚至没有捏拳头。只是缩小了包围圈。全都挺着胸脯向前几步。同时纤细手指整齐划一地放在纽扣上。 这是什么招式? 荆武冷笑,看我赏你们每人两拳,让你们再不敢小觑本将军。正要向前攻击。 只见面前的姑娘们手指翻飞,迅速解了两个扣子,露出一点点红肚兜,扭动着身子。扯开嗓子大叫道:“非礼,非礼啊。” 姑娘们的嗓音尖锐清脆。声音不大,可是包围圈里的几人如雷贯耳。 荆武如遭雷击,瞬间石化。其他三人彻底懵了。 你妹,有这么打架的吗? 你们可都是水灵灵的大姑娘,要点脸好吗? 最纯洁美好的羞涩呢? 礼义廉耻呢? 还二十五个人,还喊这么大声? 晕,三个人非礼二十五个? 想让全世界知道我是超级大色狼吗? 叫喊声击中了荆武的软肋。他收起拳头,脸上堆下笑容。拱手做讨饶的样子,说道:“各位小姐姐,别嚷,别嚷。我去,我跟着去,成么?” 姗妃咯咯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带上车。” 四人登上车厢。荆武在心里安慰自己,寻思:“反正军队里的副将可以应付军务。家里的事情有姗妃安排人员管理。富贵竹和毛毛定是有人照看。出去转转,也是好的。” 荆武一直在鹰城,还没有出外游历。况且他现在是随遇而安的性格,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他都慨然接受。他探出头大义凛然的道:“妹妹,安排人看守护我的书库,别把家丢了。” 姗妃咯咯娇笑:“放心放心,都已经妥当了。” 秋奇心中倒是喜忧参半。他本就羡慕别人远游,苦于没有机会。姗妃正好帮了自己。他脸上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好姐姐,帮忙通知我的家人,免得他们着急。” 沈胖一阵恼火,这下子今天上二楼的计划泡汤了。好在他怀里揣着两本小说。至少旅途不会太寂寞。 沈晴乐得开心。自己作为笼中金丝雀。母亲看管严格。这次正好可以出去转转。她才不管白嫩的皮肤会不会晒黑。一点也没有未来花魁的觉悟。 姗妃安排好家里的人员。一声令下,马车立即出发。 玄鸟跟在马车上空,翱翔蓝天。 荆武、秋奇、沈胖、沈晴在车上密谈半天,四人得出结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荆武必须练功夫,拥有碾压蛮人的实力,才可以夺回自主权。毕竟将来上阵御敌的时候,还是要荆武自己带兵的。 荆武点了点头,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乱响,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江湖上各大门派,如同挑选西瓜一样点了一遍,已经有了主意。但是脸上还是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 晚上,荆武在营地散步。银盘一般的满月高挂天空,照着大地上的屋树田野。 荆武回到自己的营帐,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明月,想要来个多愁善感的失眠。 可是一盏茶的功夫刚过,他就进入了酣甜的梦乡。梦里自己带兵上了战场,很快就惊醒,再睡不着。 半夜,荆武决定乘着月色离开,到江湖上游历学武。他悄悄牵一匹白马。向营地大门走去。 玄鸟在主人头顶盘旋。 秋奇、沈胖、沈晴早猜出了他的心思。此时走出帐篷跟在他身后,打算来个结伴而行。 荆武为难了,道:“好老铁,你们愿意跟随我走。我很欣慰。可是我只有一匹马。其余马匹姗妃看管的紧。一匹马没法驮四个人。” 三人一阵沉吟。 沈胖打破僵局,道:“没关系。你骑在马上。我们三人步行跟随。咱们一起闯荡天涯。” 几人一拍即合。当即齐刷刷赞成。 荆武牵着马走路。其余三人跟在他身旁。武侠风云榜在书店里可以买到。几个人都读过。四个人谈论着江湖上的名人故事。说说笑笑,走出了三里路,到了五叉山下。 五叉山形状像五个齿的叉子。中间有四条路,奇妙的是,这四条路分别通向不同地方。 刚到山前。就听背后四大护法追来,在马车上喊道:“公子,你别跑。姗妃让我来带你们回去。只要你们回去。什么条件都答应。” 荆武回头一看,四大护法驾着四辆马车,带着几十个护卫追上来了。 糟糕,看来这次是跑不掉了。 荆武道:“正好来个捉迷藏的游戏。前面有四条路,咱们分开行动,每人走一条。看他能抓到谁。” 荆武正要把马送给沈晴。只见三人一溜烟,各选一个山口。脚底抹油。全都溜了,不一会就无影无踪。 荆武无奈,只好自己跳上马,朝前面走去。 其实荆武几人误会了。姗妃只是想劝几人回去。四大护法奉命赶来劝说。并未得到追捕的命令。 眼前四人如同老鼠见了猫,全都逃跑了。四大护法面面相觑。商量了一番措辞。掉转马车回去复命。 第二十二章 六足老虎 四大护法回去禀报。姗妃吃了一惊。又有几分懊悔。没想到自己把荆武和几个邻居给吓跑了。恐怕会出现什么危险。 于是派人骑上四匹马,再出去寻找。说明来意,好言相劝,争取让四人回来。 结果四大护法追了一个晚上。竟然找不到几人的踪迹了。 姗妃慌了手脚,心说自己闯下大祸了。当即决定返回鹰城。 姗妃回到鹰城,先派人到处打听。寻找四人的下落。竟然音信全无。 姗妃无奈。只好面对现实。先美美地饱餐一顿,倒头大睡。再醒来时已经是日晒三杆,她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用凉水洗了洗脸。” 一阵阵引人馋涎的香味钻进她的鼻孔,丫环推开房门,在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有糖醋排骨、清炖羊排、几样蛋糕点心、牛奶,都是她最爱吃的。 她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走到荆武的房间,见里面空空如也。又叫人去找秋奇,也找不到。她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安排人又找了一遍,仍是没有消息。 姗妃一脸苦笑,安慰自己道:“算了,现在天下太平。他们四个肯定能安全回家的。” 姗妃提心吊胆,继续带人织绣、练剑,暂且不说,单说荆武。 话说夜里荆武背着包裹,骑马飞奔,独自向南。他回过头看向家的方向,那门里的庭院曾经是他的游乐场。 一对石狮子曾经是他的小骏马。幼年时候的阵阵欢声笑语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此刻洁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泛起清光。似乎在提醒他,前方还有充满未知的万里征程。 他轻轻挥动马鞭,返回五叉山寻找小伙伴。找了一天,没找到。 遂骑着那匹通体洁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马,走在陌生的大路。玄鸟在天上跟随。 这条路他从未到过。两边的山峦、大树、石头、田野、小河,都显得那么新奇。 月光皎洁,他看了十几里,仍然看得有滋有味。任马儿信步前行,心中思绪万千,马儿的四蹄却畅行无阻,转眼已经朝阳东升。 青山绿水之间,锦衣少年骑在白马背上极目远眺。他望着远方连绵起伏没头没尾的青山。深深吸了一口郊外充满青草和花香味道的空气,顿觉的神清气爽,长啸一声,策马而行。那马四蹄翻飞,向南疾驰而去。 又行了一个多时辰,荆武只觉臀部生疼。他生在市镇之中,很少骑马,此刻在马背上疾驰赶路,难免需要一些磨合。 前方出现一片郁郁苍苍的树林,前后并无房舍,他翻身下马,抚摸着白马的整齐的鬃毛道:“白马呀白马,咱们就算是个伴儿了,你这样乖,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吃点青草吧。” 他放开了马缰绳,任马儿随意在树林中啃食青草。以他的步伐,要追上这匹马真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 那白马甚是乖觉,只在荆武周围三丈以内的圈子里吃草,好似一个依恋长辈的孩子,生怕走丢了一般。 荆武见马儿啃食草料甚是香甜,自己的胃里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他打开包裹,取出携带的风干牛肉大嚼起来。 吃饱了坐在大石上休息。那石头上被太阳烤的热乎乎的,像极了家里的被窝,舒服已极。竟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个小盹。 两个眼皮刚刚碰面,头顶玄鸟鸣叫一声。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马儿嘶鸣之声,那声音充满惊慌,呜呜呜的让人毛骨悚然。 他吃了一惊,从石头上跳了起来。向白马看时,只见白马兀自倒在地上,苦苦挣扎,喉咙被一只黄底黑纹的老虎牢牢叼住,鲜红的马血从虎口中哗哗流淌。 荆武喜欢到山林中捕捉野鸡野兔,偶尔遇见老虎,每次都悄悄躲开。 但是,眼前这样六条腿的猛虎,还是第一次遇见,他只微微一惊,心道:“这老虎虽然六足,奔跑起来未必胜得过我。” 他也说不清,自从修炼幻云腿,总喜欢比赛跑步。也许是虚荣心作怪。 荆武想救起坐骑,可是为时已晚。老虎残忍,利齿下,白马已经气息奄奄,着急也无力回天。只能在一旁看着老虎大口地撕咬着马肉,权当是给白马来个别开生面的送别。 顷刻间,大马的一条后腿已经尽数进了虎口,那老虎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边掺杂着血腥味的口水,抬起一对殷红的眼睛贪婪地看向荆武。 嗜血好杀的猛虎和涉世尚浅的少年,在这丛林绿草中来了个狭路相逢,一个眼神就已经宣告了一场血战的开始。 荆武被它的眼神激怒:“这只大猫吃了我的马儿还要得寸进尺,今天正好那它来试一试我的刀,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世界的主人。” 荆武伸右手抽出渊虹剑,宝剑出鞘,森林中似乎点亮了一盏明灯,刺得人眼睛生疼。缕缕清风吹在剑锋上发出嗡嗡声响,一股冷森森的寒气从剑刃处倾泻而下。 猛虎在烈日下整个身体一抖,向后撤回了一小步。随即从喉咙里发出嗷嗷嗷的低吼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锋利如刀的獠牙。它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年,缓缓向前挪动着脚步。在两米远处停下脚步。 荆武压根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玩偶,一心想要收服它,当作自己的萌宠。此刻他右手抓着宝剑,正在一颗一颗数着老虎口中的牙齿。 荆武向右边侧身挪步。老虎也横着移动。保持对峙状态。 咣当。嗷嗷!老虎太过专心。脑袋撞在一棵大树上。疼痛传来,发出一声吼叫。 荆武捉弄对方得手,哈哈大笑。 他右手摆动,手中的剑突然地向老虎的脸上招呼,老虎猛地后跃,闪到一丈开外。 荆武心中窃喜,这家传宝刃的确非同小可,纵使是号称百兽之王的老虎也闻风丧胆。 正在洋洋得意只间,老虎大吼一声,声音震得荆武每一根头发都颤抖起来。它六足踏地,腾空而起,展开一双蒲扇般大小的利爪,咆哮着向荆武扑了过来。 荆武轻轻巧巧的闪身,避开了这一击,哪知这大虫刚一落地,立即撅起后爪,向荆武小肚子蹬了过来。 荆武微微地闪身,恰到好处地躲过了这一击。抡起手中宝剑,向老虎的大腿斩了下去。那虎斜眼看见刀光闪动,向前一个箭步,跃出一丈开外。 一人一虎,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荆武如果使出幻云腿法,定然一出手就可以将老虎毙于剑下。 只是他年轻心性好玩,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摸清了老虎的攻击招数。自己胸有成竹。在他眼里这大猫就好似案板上的一块肥肉,几时烹制只看厨师的心情。 激斗了片刻,那虎果然强悍,上窜下跳,竟然愈战愈是勇猛。荆武天生神力,和它缠斗不费吹灰之力,越打越是轻松,此刻只当是自己平时踢球前的热身,还没有到皮肤微热的时候。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气如游丝的埙声,那埙声哑声哑气,带着点奇异的节拍。 荆武倏地停手,跳到一旁。只见一个美貌妇人和一个姑娘站在树下。 那女子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容颜绝丽,身穿黛色衣裙,身材玲珑雅致。整个人透着一股惊艳的气息。 腰里挂着把柳叶宝剑。她的裙带在风中舞动,仿佛随着都会飘然飞天。 女子见了荆武没有吭声,仍是抬着一双手,抓着一个墨绿色的埙放在红唇边吹着。 荆武此刻猛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荆母也是绝代的美人,曾经连续十年登上胭脂风云榜。 第二十三章 胭脂风云榜 胭脂风云榜是一位着名画师所创。他的画功出神入化,作画如情景再现。 他每一年都会走遍武林各地寻访。用丹青妙笔将武林中的美丽女子记录。 再经过几十名专业人士的评选。评出胭脂风云榜的前十位美女。 画师用丹青巧妙地作画,或更换衣服,或更换背景,或动作不同。为前十位每人出一本彩色画册。 这些彩色画册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得到,每一本都价值巨万。民间的百姓哪里看得到。 也有人传说,这些画本只有皇帝才能得到。江湖传说,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荆武出身将门。也听到过这类传说。悄悄拿荆母的容貌和城中女子比较,顿时觉得传说属实。 荆母对这件事早看淡了。每年都上榜,新鲜感没那么多。 此刻荆武第一次见到与母亲平分秋色的女人。不觉好奇,多看了几眼。转头又看向她身边的姑娘。 那姑娘眉清目秀,皮肤洁白。着一身浅茶色长裙,长发披肩,身材凹凸有致。青春气息洋溢,然而在女子旁边,仿佛满月旁边的星星,光芒完全被遮盖。 荆武退后两步,心道:“刚才我和老虎打架,竟然没有留心观察周遭的形势,这俩人离我只有咫尺之遥,若是背后偷袭暗下杀手,恐怕我早已丢了性命。” 想到此处,突然觉得这个大大的江湖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凶险。 他见那女子双目望着那老虎,心想这女子定是一个猎户,想要争夺虎皮换点银两。君子成人之美,干脆,让给她就是了。当下,他收起宝剑,放到怀中。 只见那老虎听到埙声,随即收起了两寸来长金光灿灿的獠牙。略略的低下头,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呼噜呼噜的声音,尾巴摇成了一条见到主人喂食的哈巴狗。 一路碎步小跑到了女子脚边,用脸颊在女子的小腿上挨挨擦擦,亲昵到了极点。 荆武的内心顿时无比凌乱,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见那女子一声不响地将埙放进衣袋。从怀中取出一条黄色丝带。一抖手,丝带一端的一个项圈已经套在老虎的脖子上。 她拉着丝带,牵着老虎,就好似牵着一头毛驴。走到倒地的白马身边。右手抽出宝剑,刷的一剑。将马的另一条后腿齐齐切下。递给老虎。 老虎轻轻嗷了一声,默契地叼在嘴边。 女子冷冷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甚是可爱。 她回头对身后的姑娘道:“算你走运,有了这顿饱餐和这只马腿,你可以多活两天了,后天再让花宝吃你。” 她说话时笑容甜美,声音悦耳,语气和缓。仿佛天仙下凡,让人赏心悦目。 那姑娘脸上平静如水,微微点头,嗯了一声,道:“多谢二娘”。 荆武听到心中一凛:“这虎原来是她养的宠物,还取了“花宝”的名字,怎么还需要吃活人,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他才细细打量这位姑娘,只见她大约十五六岁年纪,穿着浅茶色的衣裙,头上插在金钗,皮肤洁白胜雪,一双妙目流波闪闪,美丽动人。那姑娘恰好也在看他,二人目光相接,姑娘顿时红着脸低下了头。 女子似乎对眼前的少年视若无睹,牵着花宝向树林里走去。 荆武心中顿起波澜,一股侠义之气升腾而起。实在想不通这女子,为何要让年轻姑娘做老虎的食材。这姑娘为何不逃走,反倒很顺从,难道看着自己的血肉之躯被老虎吃,很好玩儿吗? 他朗声说道:“且慢,这老虎吃了我的白马。它应该是我的猎物。既然你是它的主人,就需得给我一个交代。这样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吃白食算什么英雄好汉。” 女子停下脚步,斜着眼睛看着少年,仍然是风情万种,道:“吃了就吃了,你能怎样?花宝吃了你的白马那是你的福气。我是个小女子,你们那些江湖好汉的虚名,跟我没半点关系。今天我却偏要吃白食,年轻人,你要怎样?” 荆武见这人倚美卖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头生出无名业火。但是他自幼胸襟宽广,又家教甚严,只是想救得那姑娘脱身,并非真的要一个女子赔偿,便道:“吃了我的马,我没有了坐骑,这荒山野岭,一个人怎么赶路?这样吧,方才你说这匹白马替换了这位姑娘充当老虎的口粮,这马也就变成了一份口粮,既然如此,马也不用赔了。只要你放了这姑娘,让她随我做伴一起赶路到前边市镇就好。” 女子眼睛里凶光一闪而过,冷笑一阵,道:“你骑马要到哪里去?” 荆武一怔,他本在心中思虑好了,自己要去禅林阁拜师,做个俗家弟子学习武艺,或是做个入门弟子,待学成后还俗下山。还没有对别人说起,此刻被女子一问,便说道:“我要去禅林山禅林阁。” 女子一双秋水般的美丽眸子,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哈哈哈大笑,胸前的丰满微微颤动,道:“年轻人,看你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去禅林阁干什么?出家吗?” 荆武微微侧身,头颅高高昂起,傲然道:“问这干嘛,你管得着吗?” 女子接着问道:“你可曾有了家室儿女?” 荆武大手一摆,道:“尚未娶妻,这些事不用你瞎操心。你又不是我妈。” 女子抬手抚了抚青丝,冷笑道:“作了和尚就没法娶妻生子了,小小年纪就看破红尘了吗?” 荆武早已知道此事,若是成为俗家弟子,仍是可以娶妻成家的。此刻见女子语气中略带嘲笑,心头渐生恼怒,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懒得跟这美若天仙的女子计较,昂然说道:“少年自有少年的宏愿,好男儿志在四方,岂可只念着儿女私情,庸庸碌碌度过几十年的光景,到头发白了、脸上满是皱纹之时,恐怕只能与野兽做伴,实在可笑。” 女子一双美眸中凶光大盛,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面这少年郎的几句慷慨豪词像一把把利剑,无意之间插得她心中千疮百孔,血肉模糊,气得她火冒三丈,胸口剧烈起伏,沉默半晌。 荆武双手一背,傲然而立,接着道:“快放了这姑娘,让她跟我走,就当作赔我的白马了。”此刻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摆,竟有些侠客风范。 女子嘿嘿冷笑,道:“你一个年轻公子,口口声声要这少女和你作伴赶路,孤男寡女,同吃同住,鬼知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还大言不惭的号称自己不顾男女私情,我看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倒是先问问这姑娘愿不愿与你同住啊。” 看向那姑娘,她已经羞成了一个红色的葫芦。 荆武面红耳赤,他只想着救人,却未考虑到这一点,被对方抓住了话头,自己一时无力反驳,只得说道:“天地为证,我只是为了救她,让她脱离你的魔爪,绝无多余考虑。既然你同意了,这样吧,你放她一个人离开便是了,无需让她随我同行。” 女子一对诱人的眼中寒光冷冷,射向荆武,道:“这女孩是花宝的口粮,是小女子费了好大的劲才获得的,岂可随便放走。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补偿你失去的坐骑,只要看你有没有这胆量。” 荆武心道:“定要救了这个姑娘,暂且听她有何毒计。” 看向对面的古怪女子,眨巴眨巴眼睛,口中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女子微微踏步向前,道:“既然花宝吃了你的白马,我本应该赔你个坐骑,可是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有马匹。眼前这花宝身形矫健,力大如牛,又通人性,你既然要去禅林山,此间只有几百里。让花宝驮着你,给你充当坐骑,送到禅林山,就算偿还你的马匹了。如何?” 荆武心道:“笑话,这老虎可以骑吗?也许是想拉我做猛虎备用美餐。待老虎肚中饥饿,随口吃了。忒也小瞧我了。不过,跟着她们一起,倒也可以在关键时刻救那女孩。” 荆武想到此处,哈哈大喜,道:“好主意,好办法,就按你的主意办。只是不知这花宝脚力如何?” 女子嘿嘿冷笑,道:“花宝有六条腿,脚力非凡,公子请上虎。” 那姑娘脸上神色复杂,既有几分吃惊,又有几分担忧。 荆武紧了紧腰带,走到花宝身旁。伸左手抓住老虎背上的长毛,抬起右腿,骑上了虎背,只觉臀部下面温软柔滑,舒服至极,胜过冰冷的马鞍百倍。他用余光密切关注着花宝的一举一动,脸上却甚是得意洋洋,口中轻描淡写的道:“好花宝,妙极,妙极。” 女子打算用此计策吓退这少年,未曾料到这少年竟然真的敢骑上去。她俯身在虎耳处低声叽里咕噜了好一阵子。 荆武虽然听不懂她的暗语,但是也知道她定是没安好心,定是要它暂且忍耐,待日后饥饿了再吃这美味。 岂知猛虎纵横山林,威风凛凛,从未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今日与少年的一番激斗,几次死里逃生,心中已然服帖了。纵使女子不在耳边低语,它也没有胆气与他再行争斗。 姑娘仍是沉默,步行跟在女子身后。 女子牵着黄色丝带,三人一虎缓缓朝前面走去。 走了一段,荆武道:“骑着花宝倒是舒服,只是脚力慢,这数百里的路程,几时才到得禅林山?” 第二十四章 尹二娘 和 花宝 女子修长的细眉一挑,道:“它外号叫先锋。日行千里,实在是好脚程,只是跑起来太快,我和这女娃无法跟随。既然你这样说,便让你见识一下它的本事。” 几人停下脚步。女子洁白的大腿一闪,骑上虎背。让那姑娘挨着坐她身后。荆武坐到了最后。六足老虎身体略长,可是荆武屁股下面几乎坐在了虎尾巴上面,只好和前面的姑娘挨近,前胸完全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没等荆武坐稳,女子在前面一声唿哨。那虎猛然间纵开四蹄,飞驰而去。荆武险些被甩到地上,慌忙中,伸出双手抱住姑娘,无意间竟然触碰到两个馒头位置。对方身体触电似的颤抖。 荆武吃惊,立即挪开了双手。虎行如飞,只觉两旁树木花草飞也似得向后倒退。 荆武心道:“果然赛过了我那白马,如此看来,几百里的路程,十天半月就可到达。” 正寻思着,女子一声轻呵,花宝突然止步。荆武整个身体向前一糊,趴在了姑娘的背上。嘴巴贴在了她的耳边,只觉得她吐气如兰,鼻中闻到阵阵幽香,不觉心中一荡。 他纵身跳下虎背,姑娘脸露飞霞,也跳了下来。只见路旁有一个小酒店,门口旗杆上挂着一个黄色旗帜,上面用黑色丝线绣着“桃园酒庄”四个大字。 女子道:“中午了,先去这家酒馆打个尖,休息一会儿再赶路。”说着牵着花宝进了酒馆在一个临窗的桌子旁坐了。 酒馆里没什么客人,伙计见有客人到来,忙迎过来擦抹桌子问道:“几位想吃……啊呀,老虎,救命。”大喊着一溜烟跑进了后堂,关上门,抓着门把手叫掌柜的。 掌柜的闻声从后堂出来,骂道:“你乱叫个什么,打扰了客人吃饭。”他推开门,看到三人一虎坐在桌旁,顿时目瞪口呆,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缩了回去,扒着门缝,颤声说道:“几位客官,姑奶奶,劳您的驾,本店小本生意,着实无法伺候这吃人的老虎,还请几位到别家吃些酒菜,小老儿感激不尽。” 女子哈哈大笑,道:“店家勿要吃惊,这大猫是老朽的萌宠,名叫花宝,它才三岁,平日里管教的甚严,偶尔我还会给它读一读《圣人言语》,可谓知书达礼,乖觉聪明,平日里只吃素食馒头,未经我允许,绝不吃肉。” 掌柜的更是惊讶,哪里敢信她这胡说八道,只得哀求道:“小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全靠这小店维持,还望客官怜惜,饶了小的,赶快请吧。” 女子伸玉掌啪的一声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道:“休要废话,好酒好菜赶快做来,再有一句闲话,让花宝放开了玩耍,将你这店铺捣烂,喘气的都进虎口,鸡犬不留。” 这小小酒家背山而建,只有一个前门,店内只有掌柜的和伙计两个人,都吓得腿肚子抽筋,几欲晕去。两人商量了几句,只得硬着头皮,做好饭菜,伙计战战兢兢地端到桌上。那老虎稳稳坐在地上,身子竖起,两只前爪搭在条凳上,一口一个吞吃白面馒头,吃的津津有味,活像条超大号的哈巴狗,二人见了胆子渐渐的大了起来。 女子独自酌了三小杯酒,吃了几块精致糕点。花宝吃了六十个馒头,又喝了十七碗汤。荆武与那姑娘也吃饱了。 被荆武派回鹰城的玄鸟回来了,落在荆武肩头。 荆武取下它脚上的字条,打开小婷送来的字条,上面写着:“姗妃已回家。勿虑。” 一抖手,玄鸟飞离肩膀。 几人算了账目,起身继续赶路。 仍然是按照老样子,三人上了虎背,荆武有了上次的经验。向前面挪了挪身子,和姑娘离得更近了,只觉得胸口处温热柔软,两手捏住了她的腰带。 也不知是花宝吃饱了犯困,还是女子故意拖延。这段路却走得缓慢如牛,摇摇摆摆,三个人在虎背上晃来荡去。 行了一里路,前面出现一个向阳的山坡。此处风平气暖,午后和煦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美滋滋的甚是舒服。花宝走到一处大石头上,伏石而卧,懒洋洋地晒太阳,女子盘膝坐在青石上,眯着眼盘膝而坐。 荆武和姑娘走在一旁在另一块大石上坐下。荆武开口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会跟她在一起?” 那姑娘用手轻轻搓着头发梢,缓缓说道:“我叫香儿,父母亲人都没了,危急时刻,是二娘救了我的性命,救命大恩,理当图报,所以跟着她。” 荆武满脸不信,撇了撇嘴,轻声道:“她如此凶蛮,竟然也能救人行善。” 香儿转过头,用一双清澈明净的妙目看了他一眼,把眼光转向远处草地上的一片蒲公英,缓缓说道:“就在上个月,父母带着我回山南大河边的老家祭祖。我们一家三口乘坐一辆马车,行到一个荒僻的山脚下。突然闯出几个蒙面强盗,他们夺了钱财车马,爹和娘拦住不放,被那几个恶人抓住,据说送到秘密黑矿做苦工去了。还要捉我上山做压寨夫人。带我回山的路上,遇到二娘,是她救了我。” 荆武听到此处心中后悔,想要引开话题谈点别的,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看来令尊大人没有习过武吧,我倒是学过几招拳脚,你想学么,教给你,以后防身用,你看好吗?” 香儿微微点头,道:“你猜的对,爹和娘都是读书人,平日里爹爹开私塾维持生计。那日眼见着恶人伸手抓我上山,我只能呼喊求救。二娘和花宝刚好路过,便出手救了我。” 荆武见她也没有太难过的样子,想必是已经走出了阴影,于是说道:“这些强盗,真是可恶至极,让花宝出马,一个个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香儿转过头看着他,道:“对,那天花宝就是这么做的。她和我说,这花宝虽然听她的话,平时吃素。但是为了维持它的体力,每个月必须吃一次活人或是马匹之类的大兽,这样才能虎威凛凛。否则就会毛发尽脱,衰竭而毙,从前花宝的伴儿就是这么没的。” 荆武恍然大悟:“所以你就答应她,跟着她,随时准备做花宝的猎物?” 香儿轻轻点头,道:“二娘和花宝替我报了血海深仇。又救了我的性命,恩情不小。爹爹常讲,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这般大恩大德,作它的猎物,也是好的。”这番话她说的语气真诚,没有半点为难的神色。 荆武见她是发自真心的想要报恩,心中甚是钦佩,心下寻思:“香儿是个好姑娘,得想个办法救她才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老虎吃掉。” 荆武暗暗算来,还有二十九天才到下一次,当务之急是要劝这姑娘独自逃出虎口。 于是说道:“知恩图报,本是好事。但是圣人尚且讲变通,不应该拘泥于一种方法。你以自己的金枝玉体去顶替牛马,自入虎口,岂不是枉费了上天和父母授予的身子吗?” 香儿说道:“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怎能说变通就变通。何况,我看二娘是个善良的人,不会那么做的。”她这几句话语气轻柔和缓,但斩钉截铁,大义凛然。 荆武道:“和二娘商量商量,换成数只马匹牛羊,可以多喂几个月,岂不是两全其美?” 香儿道:“若是二娘主动提出来商量,我倒是可以答应。若是要我自己提出,就算我失信,万万不成。” 荆武当下默然。 眼见香儿心如铁石,无法劝通。荆武思来想去,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杀掉花宝。要么找到一个野兽充足的地方让花宝居住。 各人休息了半个时辰,继续赶路。三个人在虎背上说着闲话。又行了数里,面前是一座山岭,岭上郁郁葱葱,尽是松树,中间只一条窄路。荆武向树丛望去,见树下隐隐有人在向这边张望。 只听得一声锣响,左右冲出十几条大汉,手持钢刀长矛,拦在路中央。为首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大个子,膀宽体阔,腰围数尺,晃动手中鬼头刀叫道:“留下钱财、马匹、女人,剩下的快滚。” 二娘微微一笑,翻身跳下虎背。她的姿容美丽。一举一动,自带风度。看得众山匪都呆了。几个家伙口水流了一地。 香儿又见到土匪,心中恼恨,脸上冷若冰霜,轻咬银牙。 荆武昂首傲然而立,静观其变。 女子奸笑着道:“几位大王,小女子带着儿子和儿媳妇赶路,路途遥远,身上银子都花完了,还请大王放过我们几个,愿意拱手献上这匹大猫坐骑。” 大个子哈哈大笑,道:“这头口确是少见,先牵过来让大爷骑一骑。” 女子拱手道:“这大猫哪里都好,只有一点,它每三个月只能更换一次主人,三个月内换了骑者,它就会把后来的骑者吃掉。” 大个子目露贼光,微微点头。 女子抚摸着花宝的脖子,在它耳边叽里咕噜了一通,牵着它来到大个子面前。 大个子抓着刀把,围着老虎转了两圈,见它形貌亲和,甚是温柔。他回身吩咐一个小喽啰:“你先去骑一下,好或不好,一骑便知。” 小喽啰心中害怕,颤颤巍巍地上了虎背。骑了几圈,平安无事,心中惧意渐消。 大个子让他下来,又吩咐另一小喽啰骑几圈。小喽啰直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上了虎背骑行。 如此接连换了七八个骑者,都是活蹦乱跳地跳下虎背。 大个子心中的疑虑终于被打消了,骂道:“小美人儿,竟用鬼话骗老子。等回山上再收拾你。”他接过丝带,骑上虎背,双腿一夹,叫了声“驾”,花宝依言迈步前行,在地上兜了几个圈子,大个子更觉喜出望外。 旁边一个小喽啰鉴貌辨色,赶紧奉承:“恭喜大王,今天这个大猫头上有一个王字,您得了这个坐骑,真可谓是王上之王,尊贵无比啊。”另一个小喽啰赶紧跟着拍马屁道:“贺喜大王,大王骑上它更显神威凛凛,前程万里,兄弟们跟着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第二十五章 尹一娘 大个子在虎背上得意忘形,一声呼喝:“小的们,今天这大猫,可说是天赐奇物,助我山寨。 前几天隔壁猛虎山的王寨主,抢到一匹黑毛千里马,数次和我炫耀。这次咱们得到这个大虫,胜他十倍。他见了定会羡慕得屁滚尿流。哈哈哈哈。” 他大手一挥,道:“把两个女子抓了。大的送到我的房里。替换我原来的压寨夫人。小的赏给兄弟吗,今晚上犒劳众位兄弟。剩下那个家伙,砍死扔进山里喂狼。” 荆武心里骂道:“这群畜生,为非作歹,偏要赶尽杀绝,当真可恶。”此刻,他终于认识到,这个江湖,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没有实力的人只能任人宰割。 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催人尿下的埙声,声音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原来女子正握着埙,吹奏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花宝猛地里一个扭头,大个子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众人看时,只见大个子的整条右腿已经被老虎齐齐咬断。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正津津有味的撕咬啃食。 大个子倒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口中哎呦哎呦叫苦连天。事情在转瞬之间陡然变化,众小喽啰惊得目瞪口呆,一时愣住了。 花宝跳起来,张开巨口,发出雷鸣般的吼叫。几个胆大的喽啰把大个子救开,向山上跑了。其余众喽啰只吓得喊的喊,躲的躲,逃的逃。 荆武瞥见树后躲着几个喽啰,甚是讲义气。弯弓搭箭欲为大哥报仇。当即使出幻云腿法,身形晃动,轻如疾风,快似闪电,手起刀落。 咔咔咔咔声响,弓箭的弦瞬间被全部割断。一群人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奔回山寨。 接着砰砰砰砰,逃跑的山匪被荆武打晕。 荆武看那手中的渊虹剑,切断钢丝制成的弓弦,刀身依旧光洁完整,没有一点损伤,果然是削铁如泥、杀人不沾血的利器。 女子见他显露了这一招,眼睛顿时瞪大了两圈,问道:“公子,这套腿法是跟谁学的?” 荆武见她语气中竟然对自己变得恭敬起来,称呼从小子变成了公子,心中略喜,道:“晚辈家传的粗浅功夫,何足道哉。” 女子接着道:“公子,你所用的兵器可否借我一看?”态度十分温柔。 荆武掏出剑,递过去道:“看看可以,可千万别给我弄坏了。这可是家传的宝贝。” 女子哈哈一笑,道:“公子放心。”她取出宝剑,瞳孔猛的一缩,双手微微颤动。递还过来,双眼目光和蔼地看向荆武,问道:“公子贵姓啊?” 荆武收起宝贝,心道:“说了你也不认识,可是江湖险恶,万一遇到恶人呢。还是用个假名字吧。” 笑着说道:“我姓荆,荆文。” 女子看着荆武,眼中带着真诚的关心,缓缓点头,口中道:“是了,是了。” 荆武心道:“坏了,莫非她认识我父母,不会是仇家吧。”不觉后退了一步。 女子看在眼里,道:“公子莫怕,我当年闯荡江湖,曾经收了个女弟子。” 荆武心道:“这是要准备开始吹嘘自己的光辉业绩了。行,我洗耳恭听。”口中奉承道:“您收的女弟子一定也是个高手。” 女子轻轻摇头,道:“你说错了。她整天就知道臭美,不用心习武。功夫平平,后来跟这一个姓荆的小子走了,据说几年后当了将军夫人。” 荆武目瞪口呆,眼前这人难道是母亲的师傅。那自己一下就成孙子了。实在不想叫对方奶奶。可是她才二十几岁,怎么会是母亲的师傅。随即打着哈哈道:“没听说过。天也不早了,快赶路吧。” 尹二娘哈哈一笑,走到晕倒的山匪旁边,搜罗出几百两银子,交给香儿收着。 三人又行了一阵。尹二娘坐到大石头上,闭目练功。 荆武赶这个空当,教给香儿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虽说只是些入门功夫,香儿学的甚是认真,她心有灵犀,冰雪聪明,学会一招自己竟能想出三招变化的招数。只一袋烟的功夫,已经学会了一套玉女长拳。三人继续行路,两个年轻人喜气洋洋,一路上有说有笑。 太阳平西,喜鹊归巢时分,几人来到一个市镇,找一家大客店。女子也不管伙计阻拦,牵着花宝就进到客房,伙计哪里敢去聒噪,只得小心躲着。 早上,几人饱餐一顿,荆武吃了二斤牛肉,二娘、香儿和花宝吃的豆汁油条。 天高云淡,几人踏着朝霞出门。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一条大河冲毁了道路。洪水泛滥,滔滔河水冲破了堤坝,淹没了村庄,原有的石桥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无影无踪。荆武跳下虎背,站到高处眺望,只见河水如同汪洋大海,浩浩茫茫,没有边际。水面上漂浮着玉米杆、木头房梁、偶尔还可见到漂浮的母鸡。来路的左右两边都是山石,别无他路。 女子和香儿向左右望了望,哪里找得到船儿。 荆武和香儿都道:“看样子得先回市镇上找一艘船来。” 女子摸着花宝的背,哈哈大笑,露出精致小巧的雀舌,道:“一条衣带宽的水沟,游过去便了。” 荆武和香儿均感骇然,这水深不见底,水流湍急,其中暗藏漩涡,河道上面漂浮各种杂物,乘船过河尚且困难,怎能游泳过去。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觉得对方在胡说。 女子见二人变了脸色,道:“年轻人,胆子也忒小了吧?你俩会游水吗?” 香儿微微点头,道:“会一点儿。” 荆武认定女子是在胡说,自己有意在香儿面前显示威风,拍着胸脯道:“我能在水里游上半天。” 女子轻轻拍了拍花宝的后背,骑了上去,道:“好,那你俩快上来吧。” 荆武和香儿都是一怔,眼见着二娘是玩真的,而且是骑着花宝渡河,这是把花宝当水陆两栖畜生使唤呀。 香儿一言不发,跟在坐好,荆武紧跟着坐好。他心中怦怦大跳,从小在市镇长大的他,第一次跟一个疯子在发洪水的大河里面这样玩耍,好在有香儿做伴,倒也甚是有趣。 花宝平稳地走进水中,驮着三个人在水里畅游。如履平地。 女子似乎非常开心,她笑道:“怎么样,我尹二娘没有说谎吧?花宝水性很棒的。” 荆武听到尹二娘三个字,心中一惊。 他记起武侠风云榜上的文字:尹二娘,逍遥帮第七代掌门,与福虎帮丁德善、神龙帮邹振崖、妙凤帮江映霞齐名,称为江湖四大宗师之一。武功了得,威名赫赫。曾经邀斗飞虎阁的阁主,战败而不死。 她十六岁初长成,便拥有惊世容颜,因为脸若桃花,被称为桃花姑娘。被上一代逍遥帮的女掌门收入门下。二十岁继承掌门之位。更是风华绝代。江湖上称为玉美人。 当时的她心高气傲,自号尹一娘,后来被轩辕阁主打败。心性改变,想要减少自己的光环,更名尹二娘。以她倾国倾城的容貌称第二,绝没人敢称第一。 她内力深厚,更兼练就一身神妙的点穴功法。江湖上罕有敌手。 那几年,江湖就传出胭脂风云榜一书。她位列风云榜第一。成为万千王公贵族、平民男子的梦中情人。 更有人传言,胭脂风云榜就是为她而创的。胭脂风云榜的东家是她的忠实粉丝。之后的连续十几年。一直霸占风云榜第一。 话说登上风云榜的人物,总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为何她能独占鳌头? 只因她以处子之身,修炼长春功,驻颜有术,容颜定格在二十五岁。永远处在最黄金的时期。 传说二十三岁那年,她路遇飞虎阁阁主--轩辕江。她竟然提出要比武。 轩辕阁主有急事在身,断然拒绝了。 不可一世的尹一娘拦路开打。 杀伐果断的轩辕江恼羞成怒,打算用绝技天龙拳快速击败这个小妖女。 十五招之后。尹一娘的攻势越来越凌厉。 轩辕江对其刮目相看。不得已,动用了神兵利器:雪兰风雷剑。 雪兰风雷剑位列十大兵器榜。飞虎阁镇阁之宝。据说此剑在圣人手中,运用得法,可以引出紫色天雷,形成天雷滚滚的雷劫攻击,具有摧枯拉朽的威力。 雪兰风雷剑一出鞘,引起风云变色,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 据说轩辕江只用了一层功力。三招过后,尹一娘被剑气所伤,口吐鲜血,内力大损,几乎到了散功的边缘。 若不是轩辕江有急事走了。尹一娘必然会被心狠手辣的他斩草除根。 她败阵而逃,躲进一个山洞,企图疗伤。 有两个路过的江湖宵小,躲在巨石后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见绝代美人身负重伤。两男子便起了歹心,悄悄跟进,打算偷尝禁果。 第二十六章 挑战 此时的尹一娘已经如同婴儿一般,白嫩而没有还手之力。眼见着就要被两个家伙玷污玉体。 两人摸到山洞口。突然从旁窜出一个白面书生,挥动长剑,将两歹人砍伤。两人落荒而逃。 白面书生走进山洞。近距离看到尹一娘的容颜,激动得心脏乱跳。他拜倒在尹一娘面前。仿佛在跪拜一位神仙。 尹一娘心比天高。她看着英俊的书生,心想,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实在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只是自己已经没有选择。总比那些江湖莽汉强。 接着,书生将尹一娘背到一个隐秘的所在。两人盘膝而坐,四掌向对。他不惜用传功的方法,将自己全部内力输入给尹一娘。自己成为武学废人。 尹一娘大惊失色。得到了这些新鲜的内力。她体内已经分散的功力又开始汇聚。她闭目凝神练气。用半个时辰恢复了五成内力。忙起身感谢救命男子。 可是,山洞里只有她一个人。白面书生在山洞口守候了半个时辰。听到尹一娘起身。便欣然离开。他不愿意用一个武学废人的身份,同尹一娘相见。 从此,尹一娘更名尹二娘。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要找到这个白面书生。然后嫁给他。 此时,她正在四处游历。希望可以找到当年的白面书生。 荆武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再不敢有不恭敬之意。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向她讨教。 花宝在水中游得甚稳,左拐右闪,躲过水中的木头。只一顿饭功夫,已经行了几里,眼见就要到河对岸了,尹二娘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用手一指左前方,道:“看,好大一个漩涡,漂亮的紧,像一朵大茉莉花。” 香儿望了一眼,道:“那漩涡似乎在向咱们靠近。” 荆武心头一凛,扭头观看,果然,漩涡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强大的吸引力正一寸一寸地把花宝连同三个人一齐吸进去。 荆武水性极好,对这个漩涡并未在意。但是为了让香儿逃出漩涡,他开始在水面上四处寻找木头,说来也是奇怪,此处水面却是干干净净,连一根稻草也无。 香儿心下惊慌,脸色惨白,双手抓紧了尹二娘的裙子。尹二娘裙子被人越拉越紧,挤到了胸部。回过头,安慰道:“香儿别怕,花宝有的是力气,大风大浪都能过去,这点小阴沟算什么!” 她轻轻地摸着花宝头顶的王字,道:“花宝啊,加把劲儿,游到对岸,让你吃个活人。” 香儿的脸色更加的白了。 花宝的眼中放出两道光来,它挥动六肢,加速向外冲,冲了几次,始终没有脱离漩涡的吸引,只能在漩涡中心附近挣扎。 几个大浪打来,三人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尹二娘如花的脸上透出一丝无奈,她摇了摇头。 香儿默默地轻轻叹息。 荆武发现花宝越游越是无力。他环顾四周,心念电转,见周围水中有许多鱼儿,心中大喜。伸右手抽出渊虹剑,向水中一戳,立时捕到一条十几斤的江鱼,他把鱼递给尹二娘,道:“花宝也许饿了,先吃几条新鲜的江鱼吧。” 尹二娘笑的花枝乱颤:“对,对。”她接过鱼,喂入花宝口中。花宝三咬两嚼,江鱼吃进虎腹,它嗷嗷大叫,显示在称赞这江鱼味道鲜美。 荆武接连捕捉了十几条江鱼,花宝吃饱了,劲力大增,三个人也切些新鲜的生鱼片填饱肚子。 花宝奋力游离了漩涡的吸引,香儿高兴地欢呼起来。尹二娘探手在水里一抓,找到了一只小乌龟,那龟害羞似的将头尾四肢都缩进龟壳里,瞪着一对绿豆般的眼睛瞧着外面。三个人见了都笑了起来。 忽听见身后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老三,咱们今天走运了,出门就撞见生意。”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二哥,今天好福气啊,这俩妮子长得好美。” 虎背上三个人回头一看。又惊又喜,只见背后划来一只小船。船上立着两个赤膊大汉,都是三十多岁年纪。前边的一个身矮体胖,留着光头,手里抓着一口钢刀。后梢划桨的汉子身高体瘦,留着山羊胡子,腰里别着一把斧头。 尹二娘嫣然一笑,道:“瞧,花宝,有人给送船来了。” 船划到老虎身旁三尺,矮胖光头叫道:“哎呦,骑着头老虎过河,真是身子长在胆里面。哈哈哈哈。” 船尾的山羊胡子叫道:“快快把兜里的银子金子都扔到船上来,免的爷爷动手,也能留下你们的小命。” 尹二娘置若罔闻,好似没听见。 香儿咬牙切齿,低下头不看他们。 荆武探手入怀,矮胖子见了哈哈大笑,道:“还是这小子识时务,快拿出来。” 青光一闪,咔的一声。荆武手中的剑尖已经钉在船板上寸许。他借力纵身一跃,船身轻摇,已经稳稳站在小船中间,持剑指着矮胖光头。 矮胖光头打量眼前的少年,约莫十几岁年纪,虽然身高腿长,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他舞动手中钢刀,叫道:“敬酒不吃偏爱吃罚酒,拿命来。”举刀向荆武头顶砍落。 荆武横剑轻轻一拦,当的一声响,那口钢刀齐刷刷断为两截,半截断刀唰的掉进了河水里。 矮胖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看了一眼手中的断刃,叫道:“小子,留下宝剑,就放你们走。” 荆武哈哈大笑。忽觉背后恶风响起,躲闪开去。就势向前一跳,一脚将矮胖光头踢飞。 光头落到三丈开外,像一个大西瓜落进了江水,噗通声响水花飞溅。转眼间就消失在激流中。 船艄的山羊胡子从荆武背后下斧头。动用全身之力却砍了个空,咔的一声,斧头刃锋砍进了船板。 尹二年纵身上了船尾,在山羊胡子背后伸手指一点,山羊胡子弓身僵立,动弹不得。 虎背上的香儿哈哈大笑。 荆武心中吃了一惊,没错了。这定是尹二娘了。点穴是她独门绝技,高深点穴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荆武拉香儿上船。他伸手握住香儿的小手,只觉掌心温软滑腻,竟呆在那里,忘记拉拽。 香儿红晕上脸,用力抓住他的手,踩着虎背,用力一跳,上了小船。 花宝抬爪扒住船板,后腿蹬踏水面,蹿上小船,扑到山羊胡子身上大快朵颐起来。 几人在水里折腾了大半天,此刻才得以在船上舒展筋骨,心中均感畅快。 尹二娘坐在椅子上,道:“公子,这船儿总得有人划桨啊。” 荆武正寻思怎么让尹二娘教自己这点穴的功夫。闻言笑道:“晚辈这就去划桨。”他跳起身,找了几圈,却哪里找得到,那对桨早掉落在江水里冲走了。 几个人既然得了船,再懒得下去游水,都默不作声,望着滔滔江水,滚滚向东,任小船随波逐流,管它漂到何处。 荆武坐在船边,以剑刺鱼,供大家食用。他越刺越准,到后来大虾、螃蟹随手拿来。 尹二娘吃的心满意足,玉面上满是笑容。 荆武见尹二娘心情愉悦,上前躬身施礼,道:“前辈武艺高强,心怀广大,晚辈后生有无礼之处,还请前辈宽恕。” 这几天的同路而行。尹二娘见到这英俊的少年知书达礼,能文能武。心中对他生出几分对晚辈的喜爱。 当下哈哈大笑,直言道:“年轻人,勤奋好学是好事,你是不是想和我学点穴功夫啊?” 荆武见尹二娘快人快语,心中大喜,道:“此等高深的点穴功夫,晚辈本不该痴心妄想。但是遇到高人前辈实乃小的三生有幸,前辈神功卓绝,若能传授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尹二娘哈哈一笑,道:“这点穴功夫倒也不难。今日我就传给你个口诀和穴位,待你修习五年,内功有了根基,便可学成了,只有一样难处……” 荆武疑惑地问道:“有何难处,还望前辈开解。” 尹二娘语重心长的道:“内功真气的修习,非一日一月之功,须得持之以恒,方能有效。你年纪尚轻,量你也无此毅力恒心。先牢记口诀,待到二十岁后再修习也为时未晚。” 荆武心道:“二娘以己度人,未免太小瞧人了。”口中说道:“得蒙前辈指教,晚辈荣幸之至。” 当下尹二娘将功法传授给荆武。面对自己徒弟的后人,她毫无保留,毕生所学的玉黄庭功法、独门绝技纤云点穴手,全部倾囊相授。 这玉黄庭乃是逍遥派独门内功心法。讲究呼吸吐纳,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修炼者可达到的修为因人而异。 若是无根骨之人修炼,毫无用处。即使修炼几十年,也无法得到真气力量。 若是根骨极佳的人修炼,则真气力量层层升级,上不封顶。 第二十七章 被困山谷 荆武此时的根骨还没有完全爆发。稍逊色于尹二娘。 纤云点穴手是一门点穴手段。逍遥门的点穴手法冠绝武林。修炼到高深境界,可以使用树叶、石子、甚至真气进行点穴。 荆武得到功法,心花怒放,牢牢记住。香儿在一旁边听边看,微微点头,似乎有所领悟。 荆武满心欢喜,一心要快点学成,当即盘膝而坐,开始修习玉黄庭内功的口诀。 他天生神力,又修炼了幻云腿法。这内功口诀一经修习,练一个时辰胜过旁人一年。这天他在打坐中度过了整个下午。功力达到了玉黄庭入门境界。从此,他开始步入了真气修炼的阶段。 要知道,尹二娘正是因为修练玉黄庭,一丝不苟,专心修炼。将这门内功心法融会贯通,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终于成为四十级武者,才能成为逍遥派的继承人。 荆武的真气力量达到了武者二级。配合他一百级的肉身力量。他成为二级武者。却又远胜于武者二级。 更奇的是,由于他天生神力。身体天然具备隐藏武者等级的特性。所以在别人看来。他只是一个零级武者。 东边推出一轮明月,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小船仍在静静的漂流。几个人在船板上睡下。 荆武一直打坐练功,竟然过了一个晚上,身子丝毫未觉疲惫,反倒精神更加充足。 内功突破到了玉黄庭二重境界。真气力量达到了武者六级。成为六级武者。 早晨醒来,船已然停住,被一个倒在水里的大树枝叶挂住了,停在水里。 当下,几个人走上树干。荆武用剑砍出一条道路,沿着独木桥走上了岸。 荆武虽然经历了风浪里的一番波折,可是他学到了内功心法和点穴的功夫,欣喜若狂,如同登仙。 他见红日东升,晨光正好,道:“上岸了,我给大家烧烤些鱼虾吃吧。” 香儿秀眉微蹙,小嘴一撅:“还吃鱼呀,我都快成猫了。” 尹二娘撇了撇嘴,道:“别理这浑小子,天天就知道吃一样东西,咱们换个口味。” 荆武一腔热情却吃了个闭门羹,寻思:“香鱼大虾很难吃吗?在虎背上都吃的蛮香的嘛,女人就是奇怪。” 尹二娘望见草丛里有两只灰兔在吃草。她轻轻抓起两个石子,随手一抛。两只兔子应声倒地。尹二娘提起兔子哈哈大笑,递给香儿生火烧烤。 荆武抓了江鱼、大虾、螃蟹在旁边烧烤。 几个人吃饱了肚子,坐在大石头上。环顾周围,三面都是高耸的青山,中间一块平地大约方圆十里。远远望去尽是长草矮树。 野兔互相追逐,雄鹰独自高飞。郁郁青青,绝无人烟。 转头看岸边的小船,因为忘记绑缆绳,已经被水冲得无影无踪。 尹二娘盘膝打坐,露出洁白如玉的脚踝,她望着荆武道:“公子,你读书最多,定是学过中原大地的山川名目。我问问你,这地方是哪儿啊?” 荆武一怔,心道:“先生倒是讲过大江大河奔流入海,五岳巍峨,顶天立地。可是此处三面环山,一面是水,中间一块小小陆地,我怎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口中只得说道:“此处依山傍水,与世隔绝,真是个绝妙的桃花源。 但是古书记载的桃花源是在一个封闭的山坳里,这里断然不是真正的桃花源。依我对山川地理的了解,这里可能是朝霞山脉下的回音谷。” 尹二娘轻轻点头,道:“公子,这里是个好地方。不如这样,我尹二娘做你俩的媒人,你和香儿今天结为夫妻。 无论艰难困苦,都珍惜她,爱护她,保护她。俩人在这美妙的世外洞天里创造美好的生活,你愿意吗?” 荆武与香儿朝夕相伴,少年人互相心生好感,但是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可是真正说道谈婚论嫁,成为夫妻,又觉得有点突兀。一时间不知所措。 荆武曾经在睡梦中幻想娶香儿做妻子,等到天一亮,马上就发现自己滑稽可笑。香儿尚未脱险,随时可能变成美餐。香儿或许早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伴儿。 自己实力还不足以担任将军,心中宏伟目标犹如铁箍一样套在手臂,一抬手就看到它。 他望了望这充满原始味道的沃野,心道:“尹二娘糊涂了,在这呆下去,岂不是要以树叶遮羞。”他扭头看向香儿。 香儿脖子加上整个俏脸红得像朵鲜花,两手摆弄着一根草叶,低下头把脸转向了一旁。 荆武只好跟着尹二娘打个哑谜,他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尹二娘也是存心那两个孩子寻开心,她见二人满面通红,自己哈哈大笑。情知在这俩人都各怀心事,除非万不得已,俩人绝不会成为两口子。 尹二娘跳下石头,拉着花宝向东走去,说道:“先看看这地方有没有出路。” 荆武轻轻拉了一下香儿的衣角温言:“走吧,先出去再说。” 香儿方才用余光,瞧见荆武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自己心里正犯迷糊,心里好像打翻了酸甜苦辣咸五种滋味的罐子,复杂的紧。 香儿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荆武这样豪爽帅气的小伙子,再正常不过。 她看出荆武志向远大,似乎对自己只是有种怜惜之情,并无多余意思。有点摸不清荆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一句温柔的话钻进她耳朵,顿时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跳了起来,心花怒放,满面微笑。 几个人在草地上直向东行,见此处面对着水边展开了一座悬崖峭壁。悬崖上鸟儿从窝里飞出,钻入水中,冒头时嘴里已经叼住了小鱼。 悬崖底下水流汹涌。荆武捡起一块石头,向那暗黑色的水中投去,咚的一声,沉入水底。 尹二娘望了望那延绵数里的悬崖,扭头沿着山脚向北走。此处群山环抱,四周山石高插入云,密不透风,莫说路了,连个缝隙也无。 几个人找了两个时辰,走到最边上的那片高山,仍未找到出路。 香儿心中甚是高兴,眼角余光瞧着身旁荆武让人想亲两口的脸。见他脸上稚气未消,英气非凡,略有忧色。 她心想:“我怎么这么糊涂,我现下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儿,他却有自己心心念念的父母亲人。”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自私得紧。 尹二娘见这地方连个山洞也无,心里略烦恼, 她心里盘算:“没有路出去,那就还得靠花宝出力。” 荆武见这山岭虽高,自己的幻云腿法总是可以带自己翻越过去。只是得扔下两女了。 几个人走到西面的山崖,见此处同样是悬崖峭壁,没有道路。 第二十八章 红额白蟒 三个人也走得渴了,坐在大石上休息。 荆武摘下一个野葫芦,打开口,将里面的籽粒倒出来。到河边装了清水,给尹二娘和香儿喝。 香儿仰头喝了两口,突然伸手一指上面:“快看,那里有个山洞。” 几人顺着她纤细的嫩手望过去,只见离地丈许的地方果有个黑黑的洞口。那洞二人多高。尹二娘道:“公子,先做个结实的梯子,咱们上去瞧瞧。” 荆武见旁边地上有大石头,当即搬动石头,垒起一个石头台阶,由低到高,直通到洞口。 尹二娘哈哈一笑,称赞道:“公子神力,果然好本事。”说罢抬脚走上台阶。 几人进到洞口,只觉里面透出风来。 香儿高兴地说道:“荆哥哥,有风,咱们能出去了。” 荆武看着她的如花笑靥,觉得有点像丫环小婷,道:“对,洞里面黑,咱们做几个火把,拿着出去。” 香儿笑着跟着往里面走。荆武找了三根木棒点亮了当火把,三人一虎,缓缓摸索前行。 那洞曲曲折折,七扭八歪,几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见到前边隐隐有亮光。 几人心中欢喜,快步向亮光走去。距离洞口尚有十几丈远,石壁下面出现一个干草铺成的巢穴,里边有几十枚巨大的白色的蛋。 香儿奇道:“咦,这么多鹅蛋,这里是大鹅的窝吗?” 荆武道:“这荒郊野外的,哪会有那么多鹅,估计是野兽的巢穴。” 尹二娘用火把在上下左右照了照,说道:“这些是蟒蛇蛋。猛兽应该就在附近。” 一言甫毕,一条粗如水桶的白色大蛇,从洞口处直冲过来。它威风凛凛,将蛇蛋挡在身后,高高抬起脑袋,张开鲜红色的巨口,细细的舌信嗤嗤做响。 几人后退数步,细看这条大蛇。只见它周身雪白,无一点杂色。额头上有一个圆形的红色斑纹。它的体型本已庞大,现在微微立起。几乎挡住了整个洞口。 尹二娘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正色道:“糟了,咱们闯入了红头毒莽的领地,此蛇巨毒无比,又力量惊人,趁着它没有发怒,咱们赶快退回去。” 香儿跟着尹二娘调头往回赶,嘴角边浮起笑意来,心道:“这下好了,可以跟荆哥哥多呆几天了。” 荆武道:“当年有个皇帝斩白蛇而起义,用的是一把长剑。咱们去找一把长剑来,打败它就可以出去了。皇帝只有一个人,咱们却有三个人。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活神仙。” 尹二娘撇了撇嘴,道:“我不是臭皮匠,要斗你去和大蛇斗吧。” 正说话间,只听身后暴雷也似的一声吼,震得几个人耳鼓嗡嗡作响。 尹二娘叫了声:“糟了。” 回身看去,只见花宝正要和白蛇厮杀。它在山林里称王称霸,威风凛凛,百兽臣服。 今天在此地遇到了这条张牙舞爪的猛兽,激发了它内心久违的斗志,一股倔强的狠劲填塞胸臆,狭路相逢,定要分出个高低来。 大蛇的头抬得更高了,身体左摇右晃,随时就要攻击,血盆大口忽闪忽闪,像是要把面前的老虎吞掉。 尹二娘心道:“走水路出去也是一样的,何必在这里和这劳什子的怪物斗气。” 她掏出埙来,呜呜呜的发信号,可是花宝已经斗得兴起,嗷嗷大叫,一双眼睛血红,对主人的召唤竟然充耳不闻。 荆武心里寻思:“区区白蛇,有何惧,古人以长剑斩蛇。今天我用短兵器斩蛇,或可以略略胜他一筹。” 他想到此处,甚是高兴,洋洋得意地站在一旁观战。 大蛇低吼一声,从毒牙里嗤出两股透明的毒液,猛地喷向花宝的面门。花宝闪身躲开,张口向大蛇的脖子咬去。一来一往,一黄一白,两下斗在一处。 毒蛇每次喷出毒液之后,身体都需要一个生产毒液的时间,通常为小半个时辰。 花宝在丛林中戎马半生,经验丰富。每当躲过毒蛇的毒液之后,立即就展开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攻势,估摸对方毒液积聚完成,总是提前跳开远远的。大蛇顾念自己巢穴中的蛋儿,只是寸步不离,维护左右。 大蛇是百年长成的怪物,神骏异常,身手敏捷,竟然和花宝斗了个旗鼓相当,半斤八两。 尹二娘心中为花宝担心,那是她的命根子,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见它俩打了个平分秋色,赶紧连续地发出信号,呼唤花宝回来。 花宝斗得正酣,听着主人的呼唤越来越急,难免分心。进攻防守之中,略带有些犹豫。 高手过招,分毫徘徊也会给对方留下可乘之机。大蛇瞧准时机,长牙一挑,将花宝的右腿豁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流下。好在它毒液刚刚用完,这颗牙是无毒的。 花宝一声轻吼,一瘸一拐,跳出圈外,几个起落,回到了主人身边。尹二娘检视伤口,取出随身的伤药给花宝上好。 荆武迈步走向大蛇,手腕一紧,已被香儿拉住。只见香儿一双妙目凝视着自己,道:“荆哥哥,别过去,别跟这怪物打架,先回去找找其他出路吧。” 荆武只觉一股暖意,从手腕一溜烟似的传到了心上,他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定能打败它,瞧好吧。” 他轻轻抽出手。转身走到大蛇身前,渊虹剑出鞘,闪出一道青光,冷森森的杀气从剑锋弥漫开来。 大蛇昂头挺胸,摇头吐信,越战越勇。 荆武瞥见它身后窝中之卵,突然心生怜悯。这位母亲为了保护幼崽,殊死战斗。精神当真可贵。 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只身前往十万大山。两者殊途同归。 以荆武的速度,可以在一个呼吸之内,侵入到大蛇身边。用渊虹剑将其大卸八块。想到母爱,荆武心软了。 他收起渊虹剑。突然想起刚刚学会的纤云点穴手。他心思活泛。尹二娘只交给他人体的穴位。他把香儿当靶子,已经练得烂熟于心。 自己推陈出新,触类旁通。学会了人的,就开始研究动物穴位。在兔子、野猪身上摸索研究。 此刻,他又把大蛇当小白鼠了。只见他忽而向左,忽而向右,躲避大蛇的攻击。身形飘忽不定,犹如一个醉酒的狂汉,完全随心所欲。 大蛇攻击不到对方,渐渐收回了攻势。开始转为防守。严阵以待,养精蓄锐。 荆武哈哈大笑。使动幻云腿法,顷刻间,到了大蛇肚子前面。没等对方反应,伸两指在对方肚皮上狂戳。然后迅速退回。 毕竟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穴位没摸准,点到了笑穴。 大蛇的脸上寒意消失,瞬间换上了一张笑脸。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细长舌头抖得柳条乱颤。 呃。荆武三人一呆。原来冷冷冰的大蛇也是会笑的,而且笑容看起来也蛮灿烂。 尹二娘和香儿面面相觑。 荆武一脸苦笑。但是他不灰心。趁大蛇失控的机会,冲了上去。把它当成小白鼠。 双指一顿乱点。哑穴、麻穴、痒穴、痛穴都给戳个遍。大蛇已经快要崩溃了。泪眼汪汪的看着荆武,希望求个痛快。 荆武退到一旁,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另一个可能的位置。上前一戳,大蛇被定住。 “成功了。”荆武欢呼一声。跑到香儿身边。 香儿见大蛇成了木头蛇,一下也动不得,开心得蹦了两下,拍手叫道:“二娘,快看,大蛇定住了,荆哥哥真厉害。” 荆武也心中大喜,拍了拍手,哈哈大笑。 尹二娘撇了撇嘴,假意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学了我的一点微末道行,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定住了大蛇,算不得真本事,我的花宝才是最厉害的。”说话的神态就像在夸自己的亲生儿子。 几个人说说笑笑,向洞口走去。花宝只能用三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走在最后面。 几人走出洞口,来到外面。放眼望去,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山,山形状奇特,半山腰有一块月亮型巨石。 山的周围是一片郁郁苍苍的林海,密密层层,无边无际。花宝开心地吼了一声,它生在山林之中,对树林有一种老鼠爱大米般的深情厚谊。 尹二娘挂念着花宝的腿伤,东张西望,打算找个歇脚的地方,让花宝好好养伤。 第二十九章 桃梦云 眼前林木森森,几个人自然而然地往前边走去。翻过小山,走在树林中。 路上遇到一个樵夫。荆武问道:“樵夫大哥,此山为何名啊?” 樵夫道:“此地称为衔月山。” 几人辞别樵夫,又走一程。见林中绿草铺地,动物成群,还有很多獐子野猪梅花鹿这样的大兽。花宝一双虎眼滴溜溜乱转,口中生津。 荆武和香儿走在最前面,香儿突然叫道:“你们快看,树上有个房子。” 几人抬头一看,果然在几棵粗大的树枝上面,有人用木头搭了一个房子,做工精巧细致。竟然还做了从两侧通上去的木头台阶,看上去像是一只双翅垂地的大鸟。 尹二娘哈哈大笑,道:“花宝,咱们有地方休息养伤了。” 香儿登上楼梯,在门上轻敲了三下,呼唤一声:“里面有人在家吗?路人讨口水喝。”喊了几遍,没人答应。三个人推门进去,只见里面摆设着简单的家具都是木头做成,有木桌、木椅、木床等物。上面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是好久没人住了。 香儿推开小木窗,向外一望,高兴地叫道:“后面有一口水井,我去看看有没有水。” 抓起木桶跑到井边,只见里边的隐隐有水,用绳子放下木桶,提出一桶水来,看起来清澈透明,喝一口甘甜无比。提了水给其他人喝了。 香儿勤快,须臾,将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尹二娘坐在椅子上,摸着花宝的后背说道:“公子,我本来答应和花宝送你去禅林阁,怎料到生出这许多枝节来。恐怕要在这耽搁三个月,让花宝把伤完全养好。” 荆武听对方说要在这里住下。也不奇怪,毕竟尹二娘已经把花宝当作“伴”。 几天的相处,荆武看出尹二娘是个好人。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要把香儿喂给花宝。装作凶狠,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她喜欢香儿陪着自己,才不会那么做。香儿跟着她很安全。一定不会受到伤害。 自己救香儿脱险的想法,简直可笑至极。于是说道:“您说的极是,这里水草丰美,物产丰富,野兽遍地,真是养伤的绝佳选择。” 尹二娘微微点头:“是啊,咱们住三个月再出发吧。” 荆武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安心养伤,我自己去禅林阁。” 这时,从远处传来阵阵野狼的嚎叫声。二娘秀眉微蹙,心道:“这里竟然有野狼……” 香儿正要央求尹二娘让自己跟荆武同行,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只得搅动着自己的手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默默无语。 荆武安慰道:“放心吧,你跟着二娘没事的。以后有空了,可以去禅林阁找我。” 香儿哪里舍得跟荆武分开,俏丽的脸蛋上挂着泪珠,如梨花带雨。 荆武安慰了几句,伸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的小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两人悄悄地说了一堆安慰的话,依依道别。 荆武拜别了尹二娘。 他迈开大步,昂首而行。这树林甚是猛恶,走了一个时辰,竟然没有到尽头,他见天气晴好,只是信步而行。 原本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四合,笼罩大地。大雨像瓢泼似的倒将下来,只打得树叶草木哗哗作响。 他没带雨具,树林中甚是平坦,亦无处躲雨,只得在一棵大树下挺身而立。可是树叶挡不住大雨,转眼间他的浑身上下,背包衣囊全部湿透。 他觉得内外衣裤一阵冰凉,山风吹来,周身起了鸡皮疙瘩。眼见树林还没到尽头,他长啸一声,拔足冒雨急行,在大雨滂沱之中运出幻云腿法,只觉脚下水波荡漾,衣襟后带起层层水雾。 直行了一个时辰,寒意略减。眼前出现一条青石山路,甚是平整,雨水将路面冲刷得干干净净,表面一尘不染,还泛着一层朦朦的青光。 他跺了跺脚,蹭去鞋子上的土,沿着大路信步而行。只见从前面来了一辆马车,赶车人身穿蓑衣,头带斗笠,斗笠上垂下薄纱,遮住了那人面孔,车子顶上打着一把油纸伞盖。 他心道:“这路上也没有行人经过,大雨不知还要下多久,若是到天黑了还不停,我在大雨之中如何在荒野露宿,不如在这车上借一把雨伞。” 他站在路旁叉手行礼,待车马走近,朗声道:“这位前辈,请留步,在下初到此地,疏忽大意,未曾带伞,忽遇大雨,想借一把伞,遮蔽一番,若能相助,必有酬谢。” 赶车之人见一个长身汉子落汤鸡似的站在路上,停下了车子,鼻中微微冷笑一声,粗着嗓子道:“没有带伞,上车载你一程如何?” 那人说话声音甚是低微,加之雨声甚大。荆武只略微听到载你一程,他略一沉吟,寻思:“载我到前边市镇也好,多给他些银两便是。”道了声谢,跳上车子,坐在赶车人右侧。 赶车人道:“这里淋雨,去车箱里坐吧。” 荆武甚是高兴,又道了声谢谢。抬腿转身,挑开帘子,鼻孔中闻到一股异常的香气,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又吸了一口,只觉头重脚轻,眼前一片模糊,耳中似有几十只金丝雀在叫,一阵眩晕,倒在车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醒来。耳中听到车轮在青石板路上的咯咯之声,一阵幽幽的清香钻进鼻孔,脑袋枕着一处温软的所在。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依靠在一个女子的怀里,心中一惊,坐直了身子。 只见身后坐着一个女子,衣着华贵,纤尘不染,面罩薄纱,手里拿着一个锦帕。她轻启朱唇,柔声问道:“你醒了,头还晕吗?” 荆武听那人声音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道:“我没事了,多谢姑娘关心,我刚刚睡了多久?” 那姑娘格格一笑,道:“不多,只有九个时辰。” 他心念电转,搜肠刮肚的回忆上车的情景。手掌在身上一摸,顿时心里一跳。 自己的周身衣服都已经换成了干衣服,眼见这车上只有自己和这姑娘还有驾车的人,心道:“定是自己受了风寒,一时晕倒,多亏了驾车的人出手相助,帮自己换衣服。” 他伸手撩开帘子对驾车的人说道:“多谢这位前辈帮我换了干衣服。” 赶车的人哈哈哈地粗声大笑,肩膀微微抖动,没有回头,说道:“别谢我,是我家少尊主帮你换的衣服。” 这时大雨已经停了。荆武听的真切,这赶车的人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声音略显粗壮而已。 荆武转头看着面前的姑娘。他一个少年郎,想起自己周身内外衣裤,竟是面前的姑娘帮忙换的,直羞得满脸飞红。心道:“若非这姑娘出手相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晕倒在荒山大雨之中,深夜里会被饿狼吃了。”于是拱手道谢。 那姑娘格格娇笑,声如银铃,大大方方的说道:“只要公子贵体无恙,其他的……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荆武报了荆文的名字,只觉姑娘的形貌有点儿似曾相识,于是开口问道:“姑娘可曾去过鹰城,声音有些耳熟。” 姑娘嫣然一笑,道:“小女桃梦云,公子义薄云天,曾用弹弓救过我的命。” 荆武抬手拍了下脑门,原来是她,笑着道:“我真名叫荆武,在这遇到你,真是太巧了,你要去哪啊?” 桃梦云道:“我要去天柱山,你呢?” 荆武一怔,问道:“此处去往天柱山甚是遥远,你们两个姑娘赶路,没带个保镖护卫吗?” 桃梦云笑着道:“不需保镖。我这辆车大有来头,由大梁朝皇室的追风车改造而来,两匹马是千里良驹,奔驰如飞,日行千里。现在已经到了天柱山脚下,你看?”说着她伸出尖尖玉手,撩起了帘子。 荆武向车外望去,果然一片墨绿色的青山,连绵数十里,高耸入云。 荆武心中大喜,正好借这个机会一起爬山,沟通下感情,随即说道:“早就听说天柱山的赫赫威名。先生讲过,圣人登天柱山而小天下。既然已经到了天柱山脚下,我就随姑娘一起上山游玩一趟。” 桃梦云笑靥如花,欣然答应。 两人谈谈说说,桃梦云得知荆武年长半岁,当下就称他作荆哥哥。 荆武心头大惑不解,嘀咕道:“奇怪,我从前也曾受风寒。可是,从未像这次睡这么久,又这么沉。” 桃梦云掩口轻笑,扯了扯荆武袖子,一脸求饶地道:“此事还需请荆哥哥恕罪。小妹将哥哥误认为恶人,是以用迷药将你迷倒了,并非受了风寒。” 荆武恍然大悟,原来那股香气竟是迷药,他哈哈大笑,道:“桃妹的迷药味道的确是奇香无比,只是我不想再尝了。” 正说着,荆武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他睡了这么久,还没有进食。 第三十章 爬山 桃梦云会心一笑,道:“胖妞儿,停车。我肚子饿了,咱们吃点东西。” 路边有一道山泉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胖妞在水草丰美处停下车,放马儿吃草料喝水。 三个人走到溪水边,找了一块宽大青石坐下。取出烧鸡、腊肠、烧酒。就在大青石上铺一块锦绣绸缎,边吃边喝。 桃梦云只是解开了薄纱的下摆,小口吃喝,仍是见不露面容。 荆武听得她甜美的声音,真想揭开纱幕看看她的容貌。只是苦于太过粗鲁,只得苦苦忍着。他吃了根腊肠,道:“这腊肠甚是美味,滋味纯正,定是产自香属。” 桃梦云双手一拍,道:“荆哥哥真是吃货……中的行家。我是妙凤帮的人。这的确是我们老家香属的特产,名字叫三香腊肠。 肉采用西山的紫竹熏制,没有怪味。又加了香属的辣椒。味道可口,吃了可以增长肌肉,吃多少都不会长胖。据说宫里的娘娘特别喜欢。每年都采购许多。” 荆武见这丫头喜欢研究食物,干脆接着让她开心。于是道:“这腊肠做工精细,两端的封线是产自香属的属绣丝线。这种丝线由当地香蚕丝制成。书上讲,这种香蚕十分珍贵。 只有每天的早晨才会吐丝。制成的丝线具有香气。用它做封线,不但味道香辣独特,看起来更是秀色可餐。” 这种香蚕丝是香属的宝贝。连皇宫都得不到。荆武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桃梦云由此知道荆武读书甚多。 她喝了一小口烧酒,放下酒杯,道:“荆哥哥,知道的挺多嘛。好眼力。没错,这的确是香蚕丝。这腊肠是我娘亲手做的,你喜欢就多吃一点,只是有一样。” 她扭头对胖妞道:“胖妞儿,这件事千万保密,别让我娘知道。” 胖妞两只手拿着两个鸡腿,正在大嚼,点点头道:“放心。”她忙着吃肉,顾不上多说一句。 桃梦云问道:“荆哥哥,你家在鹰城,怎么会来到此地呢?” 荆武将自己去禅林阁学艺的事情讲了。 桃梦云听罢,口中轻叹,脸上甚是失落,低头沉吟不语。 荆武见她闷闷不已,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是因为这姑娘明显对自己有意思。听说自己要去禅林,担心自己真的出了尘俗。没法和她长相厮守。这妞也是个性情中人,心里想的事情全都藏不住。 难过的是自己要成为五十级武者,必须走上这条艰苦奋斗的道路。形势要求自己无法走进温柔乡。 荆武忙岔开话题,道:“你家在香属,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定是来游山玩水的。在天柱山打算游览几天?” 桃梦云柔声道:“家母让我来天柱山之巅,取一样东西,是一件稀世珍宝。拿到之后立即返回香属。” 荆武甚是好奇,脑海里联想到十大兵器、十大宝玉、十大珍禽。不知道天柱山顶有哪一样,于是问道:“稀世珍宝?那是什么?” 桃梦云见他对自己的事情这么关心,格格一笑道:“哈哈哈,偏不告诉你,你陪我去吧。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荆武见她又高兴起来,自己逗她开心得目的达到,也就不再追问。 吃饱肚子,跳上马车,迤逦而行。 太阳西平时分,绚丽的阳光将整个山峦镀成金色。青松成金松,青草变金草。 马车沿着山路疾驰,很快到达天柱山最高峰的山脚下。这里巨石成堆,悬崖遍布。再向上走道路甚窄,马车已无法行驶。 马车停下。解开马儿,让它在山石边吃草休息。胖妞在车中等候。这家伙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荆武、桃梦云两人结伴向山上攀登。 又走一个时辰,夕阳如火,染红了半面天空,阳光照在山坡上,绿草青松都披上一层红霞。 荆武紧挨着桃梦云。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台阶,一步一步向山顶走去。 两个少年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个是英俊潇洒的救命恩人。一个是美丽温柔的神秘少女。良辰美景,一同登山,有说有笑。都心生好感,越走越近。 走到狭窄陡峭处,两人拉着对方的手一起攀登。 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东方推出一轮明月。天色渐黑,山上只有虫叫鸟啼之声,更无旁人。 荆武见她执意要在夜里登山,觉得奇怪。此时便问道:“为何偏偏要在夜里上山取物?白天来岂不更好。” 桃梦云故意吊他的胃口,娇声道:“这件东西晚上来取才好,白天人多,诸多不便。” 荆武心下寻思:“相传始皇帝统一六国,封禅天柱山之顶,将玉册盖在天柱山的土石之中。传说那玉册是稀世的珍宝,夜晚会发出光芒。这许多年来,无数探险家寻遍了山峰,都无功而返,难道她知道了玉册的所在。” 他想到此处,故意说道:“天柱山是块风水宝地。先生讲,古代好几位帝王,都秘密地葬在了天柱山。夜里常常有神仙鬼怪出没,所以晚上这里行人绝迹。” 桃梦云闻听此言,口中啊呀一声惊呼,身子不由主地向荆武靠的更近了一些。两人的胳膊完全贴在了一起。 荆武稍稍移开。桃梦云紧紧凑上去,手臂挽住了对方的胳膊。 荆武并非是有意吓她,只是以为她是来取秦皇玉册。没料到她这么胆小。只得取出火刀火石,点燃了两根木棍做火把,塞进桃梦云手里一根,安慰她道:“没关系,怪物最怕火光。咱们有火,他们无法靠近。” 桃梦云的手臂挽得愈发紧了,娇声道:“荆哥哥,别说这些了嘛,说点儿别的。” 荆武抬头看看前面的路,接着问道:“眼看就要到山顶了,上面向几个方向都有山岭,咱们去哪个方向?” 桃梦云伸出一只手指,顶在腮边,想了想,用手一指道:“去北边的山峰顶上。” 突然,路旁树丛中两只喜鹊受了火光的惊吓,扑腾腾地飞了起来。桃梦云啊呀一声,扔到火把,钻进荆武的怀里。紧紧拥抱对方。 荆武曾经被秋奇这样抱住好几次。 只是此时桃梦云的身体更软一些。两人紧紧拥抱。她的脸埋在荆武的肩头,吐气如兰。 荆武只觉一股温热的清香扑面而来,心中顿时一荡,竟想低头去亲吻她的发梢。他心念电转,想到:“我怎么做这等趁人之危的事情,当真是卑鄙小人。” 可是身体却很诚实,轻轻地吻了下。桃梦云并未察觉。 荆武定了定神,道:“桃妹莫怕,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两只小小鹊儿,想是要出远门报喜去,所以起的比较早。” 桃梦云见自己扑在对方怀里,心中大羞,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烫。她右脚在地上一顿,娇滴滴地嗔道:“荆哥哥,你真坏,竟说些鬼呀怪呀的吓唬人。”她口中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是笑靥如花,语气中满含笑意。两只手仍是挽着荆武的胳膊。 荆武见把她吓到了,胳膊也就随他抓了。他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了,我不说了。瞧,再翻过一个山岭,前边就是山顶了。” 到了天柱山之巅,面前出现一块巨型山石,四面光滑陡峭,侧面有开凿出来的石级,周围安装了木头栏杆和铁链。 二人拉着手攀登上去。桃梦云取出一块锦绣绸缎,铺在大石上。山石被阳光晒了一整天。上面暖哄哄的。 荆武在绸缎上盘膝而坐。桃梦云紧挨着,并肩坐在他身畔。 第三十一章 约会 桃梦云抱着荆武的手臂。荆武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可是对方却抱得更紧了。荆武一时间竟舍不得抽回。 两人望着山上的夜色,说些情话。不知不觉中,桃梦云脑袋轻轻靠在荆武肩头。 夜空晴朗。银河繁星浩瀚,点点镶嵌在夜空,发出闪烁柔和的光芒。 此时半轮明月已经升上南面天空,月华洒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仿若仙境一样美丽而神秘。 山脚下有几个市镇,沿着河流呈带状排列。人口颇多,屋舍俨然。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繁密的万家灯火,犹如另一条银河,在大地上璀璨生辉。 一直没见到对方的面貌。荆武忐忑不安,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朝薄纱里面看,仍是和白天一样模糊。 心里就似有十五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她身材动人,皮肤如羊脂。声音甘甜似高山泉水。却一直蒙着脸,她的容貌到底什么样,会不会五官丑陋羞于见人,满脸大麻子或是缺少什么零件。” 左思右想,心里始终有块石头。面对如此美景,荆武鼓足勇气,柔声问道:“梦云,妙凤帮的人,出门都要罩着薄纱吗?” 桃梦云嫣然一笑,道:“才不是呢。我是特例。母亲曾让我立下重誓。只有找到了意中人才能揭下头上的纱罩,并且今生非他不嫁。”说着,她纤手一抬。 月光下,荆武眼前出现了一张秀美绝俗的瓜子脸。蛾眉如弯弯柳叶。桃花双眸似春杏带雨,里面似乎含着一片深绿色的碧水。唇若樱桃红澄澄,耳若巧巧元宝。皮肤洁白如玉。 这种绝世美颜,任何男人见了,立即一见倾心,神魂颠倒。 荆武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一颗心癫狂的地跳动。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桃梦云。明月、星河、山川、河流、灯火,天地间的美景瞬间黯淡。 遇到宝贝了。走桃花运了。荆武心里一阵狂喜。 他伸手轻轻摩挲着桃梦云的秀发。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接着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 轰。舌尖相碰的瞬间。脑海中仿佛有一声巨响。一种甜蜜的感觉从心底萌发。 荆武只觉得周身一麻,天旋地转。赶紧收起心猿意马。 闪身向后退了一寸,抑制住野兽的冲动。咽下口水。荆武轻声问道:“梦云,现在可以去取东西了吗?” 桃梦云张开双臂,挺起一对饱满,抱住荆武的胳膊,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肩头,道:“时辰还没到,着什么急啊。先在这等等。” 手臂被对方的丰满狠狠的挤压。荆武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桃梦云嘴角一弯,柔声说道:“今晚的星星真多呀!” 荆武抬头望了一下,心里想:“天上的星辰一直是这么多呀,怎么今天就多了起来呢?”口中说道:“今天是小月亮,所以星星才多吧。” 桃梦云道:“荆哥哥,今天是初几?” 荆武看了看月亮,故意瞎猜道:“可能是初九吧。” 桃梦云嫣然一笑,道:“哈哈哈,笨蛋,今天是初七。那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荆武心道:“今天是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偏要说出来吗?哪天都是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又有何分别。” 口中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黄帝和蚩尤开战的那一天就是初七。先生讲过,蚩尤部落特别高大英勇,黄帝最后动用了气象武器才把对方打败……” 他讲得兴趣缺缺,口沫横飞,桃梦云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听着。 荆武口里讲着。手也不安分起来,在两团温软上吃豆腐。 待他讲完,桃梦云轻启朱唇问道:“先生有没有讲过黄帝的妻子?” 荆武见她东拉西扯,总是往少儿不宜谈论的话题上引,心中怦怦乱跳,答道:“没……,先生没讲过。” 他心念电转,赶紧问道:“今晚要取的东西在哪?” 桃梦云柔声说道:“就快了,再等一小会儿。”她的目光触及到前方数个黄绿色光点儿,突然停止讲话。脸上神情一肃,松开双手。坐直了身子。 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掏出几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瓶。打开盖子,将几种粉末倒在手帕中心,轻轻将手帕捧起来,放在面前的一块大石上。 荆武嗅到一股玫瑰花香的味道,轻声的问:“这是什么?” 桃梦云抬手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伏在他耳畔轻声道:“这是用人参、灵芝、象牙、雕骨、雪山蜂蜜等十几种香料调制成的,专门为引它出洞准备的,名叫钓萤香。”说完在荆武的脸上轻轻香了一下。 荆武不肯吃亏,在对方的耳朵上吹了口气。 香味散开。顷刻间,成百成千只萤火虫煽动翅膀,扭动屁股,聚集在手帕上方丈许的高处。盘旋飞舞,动若流星,好似银河里打了一个漩涡。照在大石周围亮如白昼。 桃梦云坐直了身子,从衣袋里取出一个薄得几乎透明的网兜,右手抓着木头手柄。 荆武朝那团萤火虫看去,只见正中心一只大萤火虫,体型硕大如鸡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众小虫自动避开它的三尺远,围绕在它上下左右。 大萤火虫在圆的中心缓缓移动,它飞到哪里,小虫如众星捧月般紧紧跟随。保持着距离,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持续爆炸的烟花。又像一只奇妙的灯笼。 桃梦云纵身跃起,手里网兜猛地里一扣。大萤火虫被罩在网内。小萤火虫吃了一惊,一时间轰然而散,四下里乱飞开去。 她赶紧伸手抓住网兜的开口,高兴地蹦跳了两下,叫道:“抓到了,抓到了。荆哥哥,快看,好大一只萤火虫王。” 荆武贴近一看,那萤火虫王仍在放光,光线把网兜变成金色的了。他兴致盎然地伸手指摸了摸那网兜,触手滑腻。 此时,异变陡生。 荆武眼角余光见到一个黑色之物,朝着桃梦云背后飞来,已然近在咫尺,躲闪来不及了。他飞身挡住桃梦云,舞动手中木棍要打开那物。 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楚是一个黑色的蜂,比寻常马蜂大上十倍。它口中呜呜地叫着,带着愤怒的气势,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地撞过来。 噗,木棍只是轻轻擦到了它的翅膀。 好疼。荆武胸前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只觉周身麻木,倒在地上。 马蜂似乎用尽了力气,随即掉落在地下的草丛中。 桃梦云早已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惊的花容失色。连忙伸手抱住了荆武,关切地问:“荆哥哥,你怎么样?” 荆武仰面倒地,道:“没关系,被那马蜂蜇了一下,不疼,只是感觉伤口有点麻。” 桃梦云见他面色变白,忙解开他的衣服细看。见他胸口上已经肿起一鹌鹑蛋大小、紫红色的包。她急得哭了起来,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看对方着急,荆武宽慰道:“别哭别哭,被马蜂蜇了,上点药就会好。” 桃梦云用手擦着横流的泪水道:“母亲曾叮嘱我,萤火王虫美丽娇贵,它的身边经常有黑色的马蜂王追求她,保护她。 抓到萤火虫王之后一定要赶紧用黑布袋套住,尽快离开。这黑蜂王从千万只马蜂中脱颖而出,剧毒无比。 若被它蜇了,无药可解。都怪我粗心大意,得意忘形,没有准备。荆哥哥,你恨我吗?” 荆武只觉麻木的部位渐渐扩大。不一会儿,上半身已经动弹不得。 他听桃梦云这么说,知道事已至此,怨天尤人也是无用,微笑着安慰她道:“好妹妹,别哭,别担心,没事的,我躺下睡一觉就会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全身几乎失去了知觉。 第三十二章 五万两银子 桃梦云哭得更厉害了,她双目含泪看着荆武道:“荆哥哥,我一定要救你,治好你。无论到了天涯海角,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你明白我的心么? 荆武听得呆了,此时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只得笑了笑。 桃梦云眼眸中含着一汪秋水看了看荆武,深情地说道:“我一定要救你,就算救不了你,也要跟你在一起。”说完她低下头,轻轻香了一下荆武的嘴唇。 然后,俯身吮吸荆武身上的伤口。一口一口吸出毒血,吐在草地上。 荆武大惊失色,急忙劝道:“你这傻丫头,今晚你离开这里。过三个月就会淡忘掉,一年之后又可以重新开始,何必要冒险救我呀。” 他用力抬动手臂,想要把她推开,终于还是无法动弹。直急得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心血如潮,一下子晕了过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荆武慢慢苏醒,他渐渐能动动手指、手掌、紧接着四肢身体都能动了。先前麻木无力的感觉一扫而空。 他坐起身。扶起已然晕了过去的桃梦云,大声呼唤:“梦云,梦云,你快醒醒。” 只见她呼吸微弱,脸色雪白。无论荆武怎么呼喊,她只有一对眸子上长长黑黑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荆武猛地想起自己所学的纤云点穴手。当下在她的心肝要穴点几下,迅捷地封住她胸腹之间的经脉,以防毒质扩散到心脏。 他修习内功口诀时间不长,但是他天资卓越。加之神力非凡,又是童子之身,是以修炼一个时辰抵得上别人练习一月的。此时已经具备了充足的内力。 他将桃梦云盘膝坐在大石之上,盘膝坐在她背后,伸出双掌抵在她背心,将丹田海中的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只一会儿功夫,桃梦云头顶升起一丝丝一缕缕的白气。 须臾,桃梦云吐出一口毒血。 桃梦云吮吸的毒汁大部分吐出,只是少部分残留的毒汁使她昏迷。但是这毒见血封喉,一滴致命,她仍然命悬一线。现下有了输入内力作为外援,精神慢慢振作。她缓缓睁开眼睛,轻微地叫了声:“荆哥哥……”随即又晕了过去。 荆武见到一丝希望,尽力运功,将真气注入她身体。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荆武已经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几欲昏晕。 桃梦云慢慢睁开眼睛,缓缓说道:“荆哥哥,你好了吗?我又能看见你了。” 荆武轻轻搂着她,拉着她的手。见她说话气若游丝,手掌冰冷,心中担忧,勉强笑了笑,说道:“梦云,我这就背你下山,就算走遍四海,找遍天下高明的大夫,也一定要把你治好。” 桃梦云只清醒了片刻,笑了笑,又昏晕过去。 荆武背起她快步下山,来到马车上,又给她输了一阵内力。桃梦云缓缓睁开眼睛,把手中抓住的萤火王虫递给胖妞,对她说道:“一定要帮我把它带回香属,交给母亲,这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只说了这句话,又人事不省。 胖妞含泪答应,接在手中。 马蹄翻飞,几人到了安州镇。此时天色刚刚破晓,来到这里首屈一指的名医杨大夫门外。 荆武等不及天亮,敲开大门。一位看起来四十出头的男子打开门。 荆武行了一礼,道:“多有打扰,还请先生恕罪,只是有位姑娘身中剧毒,命在顷刻,还请救救她,晚辈定当报答。” 杨大夫精通养生之道,加之心怀宽畅,年龄已近五十,容貌却好似四十多的摸样。他微微点头,打开了门,领着走入大厅。 荆武将桃梦云放在病榻上。杨大夫抓起烛台,仔细检视病人脉搏脸色。 荆武将中毒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又给杨大夫看了毒蜂蜇咬的伤口。 杨大夫面色平和,道:“尊夫人义气深重,舍命相救,当真难能可贵。” 荆武脸上微红,心道:“我俩尚未成婚。”转念一想,现在救人要紧,赶紧问道:“先生,可有解药吗?” 杨大夫道:“三十年前师父曾经跟我讲过,这天柱山上的蜂王毒性猛烈,但是这虫极少出现。它蜇人之后自己也会耗尽真力而亡。惭愧得紧,现下只有师父当年留下的续命方子。每天服用,可延缓三天毒发。三天之后,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荆武心下寻思:“有了这三天时间,乘坐追风车,就可以再找名医了。”当下谢过了杨大夫,不一会儿,仆从拿来药给桃梦云喝了一碗。 荆武将其余的药收好,问道:“先生,可知何处还有名医可以治疗这类古怪毒物的?”他知道此言一出,略有轻视对方医术之意味,先生听了多半会发怒。但是为了另寻名医,只得开口相询。 杨大夫虚怀若谷,面色平和,道:“此毒虫在天柱山顶生活了几百年,一直无解药。家师医术精湛,钻研半生,历时几十年创出这药方来,可延长中毒者三天性命。老朽以为,他人无有出其右者。但是常言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神州大地,自有隐世的名医神人。公子快去找找,或许可以寻到。” 荆武留下颇多银两,上车出发。荆武在车上寻思:“心州大地乃神州儿女的发源地,历史悠久,文化深厚,定有高人可以救得梦云。”当下往西进发,出了城,直奔心州。 温暖的车厢里。桃梦云的体力恢复,精气神恢复大半。她慵懒地躺在荆武怀里,手臂搂着荆武脖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 荆武安慰她道:“梦云,放心,到了心州,一定可以找到名医,医好你。” 桃梦云莞尔一笑,轻轻点头。接着又开始索吻。 荆武知道她是为了得到宽慰。可是对方渐渐开始宽衣解带,有扩大战果的趋势。 荆武有些犹豫,这女人好大的胆子。考虑再三,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心。他轻轻按住对方的手。轻声安慰道:“放松,放松,一定会没事的。” 桃梦云噗嗤一笑,手臂重新搂住对方的脖子。两人又开始纠缠。 下午到了心州。打听得知,城中首屈一指的医生姓贾。其余各家多是他的门生故旧。与他相比,不值一提。 到了贾大夫的医馆门前正是晚饭时分,只见医馆门外,冷冷清清,寂然无声,门可罗雀。 荆武心中好生奇怪:“莫非这大夫不在家,怎么一个看病的人也无。”下了车,只见医馆门口一个大大的木牌,上面写着:“看病需要文银五万两,没钱请回。” 荆武心中一怔:“我家在鹰城也算是富户人家了,拿出五万两银子也几乎倾家荡产。这大夫难道是想钱想疯了吗?”他大步走进医馆。 一个小药童相迎。 荆武问道:“请问贾大夫在家吗?为何偏偏要用五万两银子的价码,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药童请他坐下,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英俊的少年,道:“大哥哥有所不知,我家先生一直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是个轻钱财重道义的名医。怎奈最近家中有了祸事,他心如火煎熬,无心给人看病。眼下必须凑足五万两银子,方可免灾。所以挂起了这个牌子,打算用这个办法渡过难关。” 荆武千里迢迢赶到这,大夫没见到,却碰到个大钉子,说道:“某不远千里,慕名而来,错过了甚是可惜。你家先生有何难处?愿闻其详。” 小药童叹了口气道:“给你说说倒也无妨,我家先生有个独生女儿,名叫玉莲,自幼聪明伶俐,被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娇宠惯了。十六岁那年,许给中街来贵米行的丁老板,这丁老板十七岁,年轻有为,精明能干,把米店的生意弄得很红火。”说到这他停下来,给荆武倒了一杯茶。 荆武心道,这是美好姻缘,又怎会是祸事,问道:“那他们成婚了吗?” 小药童道:“两人初时情投意合,书信不断,已定下在今年成婚,怎奈好事多磨。去年冬月十五,玉莲和丫头上街,偶遇一位少年公子哥,那少年十九岁,一见面就看中了玉莲的美貌,便搭讪相询。玉莲见他身上珠光宝气,几句话下来。得知他是皇亲国戚,雍王的养子。玉莲见他是金枝玉叶,英俊潇洒,能说会道,便动了心意。悄悄和他来往。” 荆武喝了一口茶道:“那未婚夫知道了,闹起来了?” 小药童道:“这小王子为了讨好玉莲,将家中准备进献给皇太后的一对宝贝玉镯偷拿出来,戴在玉莲手上。玉莲见那物流光溢彩,甚是喜爱,央求小王子借她戴一天,第二天奉还,小王子答应了。”他讲的口干,喝了口水。 荆武问道:“莫非不小心弄丢了宝贝?” 小药童道:“丢倒是没丢。那天事有凑巧,玉莲和丫头回家路上,正遇到丁老板。丁老板早有耳闻,见她极力遮挡手上的玉镯,便已猜到八九分了。当面责问玉莲。玉莲恼羞成怒,要与他分手,还出言讽刺。丁老板伸手扯下玉镯,摔了个粉碎。” 荆武问道:“这五万两是为了赔偿这玉镯吗?” 小药童道:“正是。当时玉莲吓得哭了起来,说明了玉镯的来历。丁老板知道闯下大祸,当即逃之夭夭,不知去向。玉莲收拾了玉镯的碎片交给了小王子。小王子捧着碎片回房间,放在桌子上,紧闭房门,在屋子来回走动,不吃也不和。三更时分,写下封信,悄悄跑了。” 荆武道:“可惜,可惜。” 小药童接着讲道:“第二天雍王得知此事,伤心难过,又担心皇帝责罚。遂拿着书信和玉镯碎片报给官府。 官府将玉莲抓进大牢。限期一月之内,交五万两银子,献给皇太后作礼,赔偿玉镯。否则就要凌迟处死,满门抄斩。”说到这里他已是神色黯然。 荆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脑中思路电转。 正在沉吟苦思之际。 七八个汉子提着一只断臂,抬着个担架快步奔来。担架上躺着个独臂的汉子,右胳膊被人齐齐斩掉。肩头处用块布紧紧裹着,鲜血渗了出来,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其中一个汉子说道:“贾大夫,请您行行好,救救我大哥,将他的手接上,迟了就来不及了。” 小药童迎了出去,指了指门口的牌子。众人见了牌子上的字,惊得目瞪口呆。 其中一个说道:“娘啊,俺们只是几个走江湖的镖师,哪里有这许多钱。” 另一个人道:“请贾大夫接好我大哥的手臂,咱们这就去找那伙强盗,夺回镖银,就有钱付给先生药费了。” 小药童摇头道:“各位说的可是那参月山上的参月寨?” 一人答道:“正是那伙强人,偷施暗算,伤了我们大哥。” 小药童道:“这条手臂医好了也需要静养一年才能拿刀弄棒,怎能立即与人打斗。再者说,那参月寨地形险峻,易守难攻。那伙强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盘踞在那多年,杀人如麻。官府尚且怕他们,几位既然逃脱了毒手,远远逃走。下次别从这里经过就是了。且不可妄自送了性命。” 第三十三章 剿匪 荆武心道:“这伙强人真这般了得?拦路抢劫多年定是存了许多不义之财。”眼中忽然金光一闪,计上心来。 担架上躺着的汉子见医手无望,脸色更加苍白,他抓过自己的断手,道:“失去了右手,我还怎么做一个镖头,难道让我成为一个废人吗?” 那弟弟安慰道:“大哥莫要难过,咱们找别的大夫医治便是。” 伤者道:“咱们已经找遍了心州的医馆,只有这贾大夫会这门接手的绝技,还能去找谁呢?”说完长叹一声,突然摸出怀里的短刀,准备寻短见。众人拦住,一起劝说。才答应去别的大夫那里包扎伤口。 余下几人与他一起多年,情深意厚。都为他难过痛心,其中一个汉子说道:“咱们既然跟着大哥出来赶镖,如今被夺了镖银,大哥也受伤了,此仇不能不报,有谁愿意随我去报仇的,袒露左臂。”说罢他挽起了左手的衣服。 其余几个人义愤填膺,当即都袒露了左臂。几个人快步朝西面参月山走去。 小药童见那几人走远,叹息着,摇摇头道:“参月寨杀人如麻,尸骨都堆在西面的山谷里,那里白骨堆积如山,这几人恐怕有去无回。” 荆武当下赶车到客店。选了两间雅静的客房,将桃梦云安置好。他坐在桃梦云的床边,探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对她说道:“我这就去参月寨,弄些银子来。明天上午就能赶回来。” 胖妞见到此情此景,觉得自己是个大灯泡。赶紧脚底抹油,知趣地走出去,轻轻关好房门。她肚中饥饿,走到外面找吃的去。 客房里花开的正浓,一阵花香袭来,顿时充满暧昧的气息。 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桃梦云服药之后,特别有女人味。她抬起自己的手,轻轻摸着荆武的手背,四目相对,柔声道:“荆哥哥,别去,我不许你去那冒险,我的毒治不了也没关系。有你陪我,即使只有三天也足够了。”她妙目含情,望着荆武。 荆武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温言道:“梦云,放心吧,我跑的快,量那几个匹夫伤不了我。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能克服,一定要救你周全。” 他在她的脸颊上香了一下,道:“放心,最多一天,我一定会回来。” 两人亲了一下。桃梦云想要越界。荆武果断阻止了。两人只是亲亲抱抱摸摸。 荆武辞别温柔乡,转身出门。 荆武忙了半天,还未吃饭。就在街边买了两笼屉肉包子,用荷叶包了带在身上。又带好弹弓绳索,展开幻云腿法,拔足向西。 眨眼间到了参月山下,仰头一看,只见此处地势极其险峻。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南边有一条窄窄的道路通向寨门,门前吊桥高挂,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绕到西侧,一股恶臭的气味冲进鼻孔,低头看时,只见山谷中一堆白骨骷髅似一座小山,上面新近丢下的尸体尚在腐烂,驱虫爬动,恐怖异常。 荆武第一次见到这种惨状,咬碎钢牙,寻思:“这伙匪徒当真恶毒,抢人钱财还要伤人性命,可恨至极。” 他悄悄地转到北面,此处是一片密林。这里和寨子后墙隔着一条深深的山谷遥遥相望。他攀上一棵大树,站在枝头向对面望去,对面只有一面矮矮的土墙。借这个时间,吃几个包子补充体力。仔细看了一阵,见对面无人守卫。 他取出百宝囊中的绳索,轻轻一甩,绳子一端的铁钩绕住了深谷对面一株松树。把这端牢牢系在大树上,攀着绳索,飞跃深谷,来到对面土墙外,跳下地来,静静听了一阵,墙里没有人响动。他翻身上墙,跳进寨子。 蹲在地上观察周围。寨子里有几十间大房子,正中间是一座宽大的殿堂。里面灯火通明。路旁种着青松、翠竹、奇花。装饰得像一个大户人家,颇有几分雅致。 荆武向着木屋轻轻挪动脚步。突然听见旁边有低沉的吼声。荆武吃惊,环视四周。 咦,这有一条黄狗。荆武发现一条拴在树下的黄毛狗。它骨瘦如柴,想必是贼人经常忘记喂食,饿的黄狗皮包骨头。此刻,饥饿的黄狗肚子饿得纸片一样薄。 听见荆武进来。黄狗两只三角耳朵抖动一下。慢慢爬起来,支起獠牙,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荆武最喜欢动物,此时想起了自己的大黄。对它心生怜悯。不忍心伤害,反倒不忍心它挨饿。于是掏出剩下的肉包子,扔过去一个。 黄狗停止呜呜,鼻子嗅了嗅。警惕的凑到包子旁边。一双狗眼看了荆武两眼。慢慢地张嘴吃了起来。吃了一个,精神大振。不再哼哼,睁着眼看着荆武。 荆武轻轻一笑。一个一个肉包子向高处抛了过去。黄狗伶俐,左蹿右跳,不让包子落地,全都在空中叼住吃掉。吃完所有的包子,黄狗脸上已经满是讨好。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它已经重新认主了。 荆武轻轻走过去。摸摸狗脑袋。黄狗亲昵的用头蹭对方的手。 荆武解开黄狗的绑绳,放它自由。 他蹑手蹑脚走到殿堂窗下。细听里面动静。其内有人大声喝酒取乐,发出酒碗碰撞的清脆声音。 再听一阵,里面有人在大吹大擂,并且伴有歌舞的声音。他悄悄捅破窗纸,探头向里边张望。 殿内是一个大厅,十分宽敞。在大殿的窗棂下,整整齐齐排列着巨大的酒坛,上面贴着红纸,纸上写着女儿红三个大字。 大厅周围摆着八张红木圆桌。每一桌都坐满了人。正在饮宴取乐。这些人腰悬宝刀,皮肤上带着刀疤,相貌凶恶,是一群刀头上舔血的凶神恶煞。 大厅正中间留出一片空地。地上铺着地毯。地毯上有十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有的在抚琴,有的在唱歌,有的在跳舞。这些人打扮妖艳,穿着鸡心领白纱短裙,一举一动之间,露出白花花的皮肉。 大殿顶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莲花状金丝灯架,上面明晃晃点着六十六碗油灯,照得整个大殿亮如白昼。 荆武看过了大厅内形势。心说这些山匪倒也嚣张,竟然学起了帝王家的酒池肉林。 众人正围坐着喝酒吃肉,其中一个身矮腿短的人端着酒碗站起来说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大王英明神武,昨天又带领小的们夺了一批镖银。” 一个满脸刀疤的黑脸汉子朗声说道:“老五,这次只捞到八万两,没有那么过瘾,去年咱们干的那票才叫痛快。到手十万两的镖银,还把二十个镖师全部包圆。哈哈哈哈。” 另一个人见大王高兴了,接着说道:“大王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小的们能有机会跟着大王,算是上辈子积厚德了。” 刀疤男仰天大笑,吩咐道:“老六,传我的话,每个弟兄发二百两银子,到城里去找找乐子。” “多谢大王。” “大王洪福齐天。” “小的们为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咱们一起敬大王一杯。” 众多小喽啰喧哗着喝酒。 荆武暗暗窃喜,寻思:“好说,好说,你们多喝几杯,等会儿让你们一起去地府报道。” 刀疤脸干了酒,一拍桌子,道:“爽!来,瓶儿,给大伙唱一个你最拿手的曲子。” 瓶儿答应了一声。启朱唇呷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这时,琴声响起,宛如三月的流水。舞女轻抬玉臂,摇动婀娜身姿。 她首先唱了一曲《山上花》,后又唱了一首《干荷叶》。 刀疤男又叫道:“好,好,再唱一首文人雅客的诗词。” 瓶儿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荆武心道:“给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唱苏老仙的词,苏老先生可能会气得死去活来。” 正在这时,一个小喽啰从外面进来报告:“大王,昨天逃跑的镖队人马又回来了,在山门外叫阵。” 刀疤男伸掌用力在桌子上一拍,圆睁怪眼,道:“这几个小子活腻了,跑到这来送死。取我的刀来,走,先去斩了他们,回来再喝。”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叫道:“大王乃山寨之主,怎可轻动,小的带几个人去收拾了他们。” 刀疤男哈哈大笑,道:“那就让老四去一趟,带上几十个弟兄,等你回来自有重赏。” 二十多个人手持刀枪,一窝蜂似地奔向山门。横肉男和几个汉子登上城墙,向外望去,看了一会儿,一个人说道:“外面怎么只有七个人,昨天逃跑的是十个人。” 横肉男哼了一声道:“还能去哪,都吓得跑回家去了。开门,放下吊桥。” 吊桥吱呀呀地放下,二十几个人向对面冲了过去。 荆武悄悄登上城墙一角观看,只见镖行的七个人手持钢刀,迎上来,谩骂声中,开始了一场持刀械斗。 荆武掏出怀里的弹弓,把好弓架,捏住弹丸,瞄得准了。飕飕飕,铁制弹丸带着破空声疾射而出,顷刻间,几个土匪后脑勺中弹,昏倒在地上。 其余土匪大吃一惊,叫道:“有人偷袭,撤,快撤。”猛砍几刀,调头撒腿就往回跑。 镖局的几个人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在后面切菜砍瓜一般,又砍伤了几个。受伤的土匪见对方厉害,夺路逃跑,钻进了山寨外面的树林。 荆武躲在城墙上从了望孔里发弹,打一弹换一个地方。土匪腹背受敌,又调转方向,从镖师一侧逃走。顾不上伤痛,钻进树林,只一顿饭的功夫,二十几个土匪全部受伤逃进了树林,无影无踪。 把守吊桥的喽啰看情况不对,跑回寨子里边报告。刀疤男正在喝酒,听到报告,脸上的刀疤抽搐了几下,伸手重重在桌子一拍:“走,去看看。” 刀疤男提着鬼头刀,众喽啰跟在他身后。呜呜喳喳,幺幺喝喝。来到寨门观看。 只见自己的弟兄全都没影了。吊桥对面七个镖师站成整齐的一排,威风凛凛。七把钢刀早被鲜血染红,发出红色的光晕。 第三十四章 远行 刀疤男在门内吼叫道:“咱们的人呢?”一个喽啰道:“大王,都跑进树林了。” 刀疤男俯身细看周围,略一沉吟,叫道:“提起吊桥。先抓内鬼,再收拾外面的人。” 四个喽啰答应了一声,跑到城墙上去开动绞轮。刚爬上去,下面的人就听到几声惨叫,随即上面四个喽啰被弹丸打昏。 众土匪骇然。有八个人抓着长矛,扬起头,沿着台阶一步一步摸上墙去。 七个镖师看到己方有强援,更是斗志昂然。见城墙上四个土匪转眼间被打昏,自己的胆气倍增,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提着刀大步向门内冲了过来。 刀疤男将剩下的人分成两队,一部分对付镖师,自己亲自带几个人冲上城墙,刚上了几步,传来一声大喝。 众土匪吓得脸色惨白,抬头一看,见上面立着一个英俊少年,十四五岁年纪,相貌堂堂。山风吹来,袍袖翻飞,更显得神威凛凛。 刀疤男大喝一声,挥舞着鬼头刀冲了上去。只见上面的少年转眼间已在三丈开外。移动之际快似闪电。 刀疤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神仙下凡。提着刀追到近前,见少年又已经在三丈之外,刀疤男气得哇哇怪叫:“你是谁?” 这句话刚喊出口,那少年已经飘身在他面前。鼻尖与鼻尖只有一尺远。刀疤男吃了一惊,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抡刀就砍。眼前人影一晃,已经踪影不见。正茫然间,后颈上微微一疼,早已被打昏,栽倒在地。 其余喽啰见到这等阵仗,转身死命逃跑进了树林。下面的镖师越战越勇,土匪见到刀疤男被打昏,知道大事已去,彻底崩溃。作鸟兽散,真恨爹娘没给多生两条腿。转眼间,寨子里就只剩下荆武和七个镖师。 荆武从城墙上下来,镖师见帮手是医馆门前的少年,又惊又喜,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公子,这寨子里土匪人多势众,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们几个今日恐怕有来无回。您的大恩大德,镖局永世不忘。” 荆武还礼道:“众位大哥,不必客气,小弟我今番来此是为了弄些药费,机缘巧合,才与诸位联手破了这山寨。说起来,众位帮了我很大的忙呢。” 众人一齐大笑。 双方互通了姓名,对方原来是福虎帮的弟子。众人哈哈一笑,随即打开各个房间的大门,七手八脚,寻找镖银。 十几个女子迎出来叩拜,露出雪白的皮肤,道:“愿意为大王唱曲歌舞。” 荆武大手一摆,道:“都起来。穿好衣服。回自己原来的地方去。这里马上就会成为灰烬。” 荆武将里面捋来的良家女子召集起来,统统发给路费,让她们回家。 几十个女子一窝蜂散了。 荆武众人共搜罗出二十万两银子。 镖师套上两辆马车,将自己失去的八万镖银装载一辆车上。将山寨里其余的十二万两银票交给荆武。众人赶着马车来到吊桥外面的树林。 众镖师寻出灯油,发声喊,点起火把,将山寨房屋及城门吊桥尽数点着。以免又有匪类聚集在这里,为非作歹。 众人立在吊桥外面的树林,回头看了一会儿参月寨的熊熊大火。黄狗也跟着跑出来,在荆武脚旁蹲着看火。 镖师们赶着镖车辎重,缓慢向东入城,找贾大夫医治不提。 单说荆武驾车快马加鞭,率先奔回城里。 来到客栈。天已微黑,桃梦云刚刚喝了一碗稀粥,见到荆武回来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好像自己的宝贝失而复得一般高兴。 荆武抱着她走向车上,桃梦云道:“荆哥哥,你可知道,在我们香属那,女孩子什么时候才让人抱吗?”荆武道:“我猜女孩子高兴的时候就让人抱。” 桃梦云粉拳一捏,嗔道:“胡说,总是开开心心的却总是让人抱吗?那成了什么,又不是竹篓子。” 荆武问道:“那你告诉我吧。” 桃梦云伸手指弹了下他的脑门:“偏偏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二人笑着上了车,桃梦云又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胖妞舞动马鞭。转眼到了贾大夫医馆。 荆武将五万两银子房子小药童面前。贾大夫也闻讯赶来,他激动又高兴,想到自己的女儿有救了,当即老泪纵横。拉着荆武的手称谢不止。 小药童给贾大夫倒了一杯浓茶,他一边大口喝茶,一边询问中毒的经过。 他放下茶碗,端详端详桃梦云的脸色,伸着轻轻搭住她的脉搏。一会儿轻轻点头,一会儿又轻轻摇头。 荆武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贾大夫阴晴不定的神色,直等到贾大夫重新坐回椅子,才开口问道:“先生,怎么样?” 贾大夫提笔写了个药方,道:“姑娘所中的蜂毒叫做仙人倒。毒性赛过鹤顶红,世间本无解药。只因公子以内力输入她体内,才得以护住心脉,存住了一口气。这个方子可以再延长半个月的性命,到那时候,我就无能为力了。” 荆武追问道:“先生乃心州大地第一名医,神通广大,就请再想想办法,一定救救她。” 贾大夫轻轻叹息,低头沉吟片刻,道:“除非,除非……”又摇摇头道:“算了,不可能,不可能。” 荆武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有心事,伸双手握住他的手,道:“无论天涯海角,刀山火海,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愿意去试一试,还请先生指点。” 贾大夫见他说话斩钉截铁,心如铁石,当即轻叹一声,抽回手捋着鄂下的花白山羊胡子,道:“那年我十三岁,跟着爷爷,给爷爷当小药童,那病人身中异域兰丹丹奇毒,爷爷见他中毒很深,开了个方子,道:‘此方子只可延续他一个月性命,要彻底治好,需得捕获到雪山上的千年灵狐,此物生长在雪山雪峰上奇寒之地,极为稀有,它的胆汁乃稀世奇珍,可以医治天下绝大多数剧毒。’” 荆武站起身,躬身行礼,道:“还请先生告知所在,晚辈这就动身前往。” 贾大夫摆摆手道:“公子先请坐,老夫还没说完。” 荆武坐下,贾大夫接着说道:“当年那病人的儿子是个猎户,年方二十五岁,正当壮年,身体健壮,血气方刚,他提着猎叉带着仆人去了雪山。怎料半个多月后,仆人赶车拉着他的尸体回来,原来那里滴水成冰,地形险恶,猎户登山途中被冻毙在山腰。病人家属见平白无故又搭上了一条性命,一纸诉状,将我爷爷告上了公堂,要我爷爷偿命。” 荆武道:“这家人的确可怜,但是因此事告状,实在没有道理。” 贾大夫接着道:“当时县令是个明事理的好官。我爷爷也愿意出些银两安慰对方,最终掏出一千两银子了事。打那以后,我们家三代从医再没有提起过灵狐的事情。 今天老朽见二位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佳人。公子武功高强,或许可以找到灵狐,只是此事格外凶险,出了差错恐怕就将长眠雪山,是否要去冒险,还请公子拿主意。” 荆武轻轻点头,他已经下定决心走一趟,便问道:“先生可详细描述下那灵狐的形貌,若是画出图来最好,我要按图去抓来。” 没等贾大夫回答。 桃梦云抢着道:“荆哥哥,别去,别去,这灵狐只是一个传说,怎么能当真呢? 就算真的存在。动物修炼到千年,也已经具有灵性,战力惊人。又怎么可以轻易捉到。如果被灵兽伤到,怎么得了。 再说雪山一带山脉横亘百里,人烟稀少,地形险恶,行路尚且困难,要上雪峰之上找个子虚乌有的狐狸,当真是难比登天,去不得啊。” 荆武握住桃梦云的手,温言道:“区区雪山风雪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医好你,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一趟。” 桃梦云既感激又难过,三番五次流泪劝阻。 荆武执意要去,当即就与她告别,带着贾大夫画的彩色图样,坐上追风车,纵马疾驰。 第三十五章 猎人金腰带 当时外地与内地的商贸比较繁荣,沿途每百八十里就有供商旅行人修整补充的小型市镇。 荆武沿途不休息,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两天就到了雪山脚下的市镇。 他把马车安顿在客店照顾。自己来到野味市场,打听那里是否有千年灵狐出售。 此处有不少汉人做买卖,商户都能听懂汉话,一连问了十几家,店老板都是雷劈一样的表情,头摇得快掉下来了。 荆武没有放弃,市场里只剩下最后一家店。荆武走到门口,见这商人是一个汉人,正在给笼子里的一只野狼崽子喂鸡肉。便开口问道:“有千年灵狐吗?” 商人把手里的鸡肉扔进笼子,转身看了看面前的少年,道:“千年灵狐生活在托木尔,很难找,只有最好的猎人才能找到它。你出多少银子?” 荆武眼前陡然一亮,掏出一定五十两大银放在桌子上,道:“这些钱能买十匹马了,够吗?” 商人见钱眼开,抓起银子,哈哈一笑,道:“还要加一倍才行。” 荆武又摸出一定银子递给他。 商人的眼睛笑成一条缝,他把店面交给伙计看管。对荆武道:“跟我来,跟我见见我妹妹,她俩是这里最棒的猎人。” 两人步行,快速出了市场,转弯抹角。镇子不大,很快来到镇子的中心,在一座大门前停下。 门外摆着两头汉白玉石狮子。张牙舞爪,气势威武非凡。旁边立着一个旗杆,旗子上写着四个大字:翠欣武馆。 荆武一看,满心欢喜,此处是非同寻常的庄院,定然有高人可以捕获灵狐。 商人下马。带着荆武来到门外。两个守门的童子手拿钢刀,似乎对商人很熟悉,三人打了招呼。商人带着荆武走近大院。 院内十分宽阔,周围达数百步。两边摆设着两排武器架,架子上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十几个少年正在练习武艺。呼喝声、兵器碰撞声不断。 商人在前领路,穿过了大院,来到了后院。这里的景致大不相同。装修甚是清雅。亭台楼阁、假山池塘、荷花金鱼应有尽有。 商人来到一栋二层木楼前站定。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谁呀?” 商人道:“妹妹,是我。有个人要上托木尔。” 女子声音道:“进来谈吧。” 进到屋子里,荆武鼻中闻到一阵参杂着肉味的酒香,只见两个长发姑娘正坐火炉旁喝酒。炉子上有一铁锅,锅中沸汤煮着大块羊肉。 俩姑娘十六七岁的身材、相貌极其相似,粉裙子上面各穿一件貂绒马甲。她俩是双胞胎。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梳着辫子,另一个头发是披散的。 相见毕,荆武觉得商人是在撒谎。对面两个女孩身段修长优雅,眉清目秀,皮肤洁白细腻,举止斯文,长得漂亮得不像话,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猎人。 商人将银子递给妹妹,道:“妹妹,一百两银子,这位公子要找千年灵狐,需要人带路。”他自斟自酌了一口酒,接着坐下来开始吃肉。 大辫子姑娘名叫翠儿,是双胞胎中的姐姐。她接过银子看都没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她抬头凝视面前这个俊俏的少年,心里暗暗赞了一句好帅,指着对面的凳子说道:“坐下谈。” 荆武坐下,妹妹欣儿端过一碗酒放到他面前。荆武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翠儿见了心中喜欢,道:“好汉子,快告诉我,找千年灵狐做什么?” 荆武将抓灵狐救人的情由说了。 翠儿递给荆武碗筷,道:“一起吃点儿手把肉吧。” 荆武也不客气,从锅里抓起羊肉,几人边吃边谈。 翠儿微微叹气,道:“去年我在托木尔,差点儿抓到一只,可惜当时手里没有强弓。那小家伙狡猾的紧,让它跑了。” 荆武道:“可以再找一个猎人与你们同去。” 翠儿哈哈大笑,喝了一大口酒,道:“在这个城,只有我姐妹俩敢去托木尔,那里是雪山最高峰,其他猎人,大多数都去不了那里。毕竟那里是雪山的极寒之地。” 荆武大声道:“我跟你去托木尔,如何?” 翠儿没有答话,只是上下打量面前的少年,满脸怀疑的神色。 欣儿笑出两个小酒窝,道:“要去托木尔,除了有胆量。还需要先得到猎人金腰带。” 荆武疑惑地问道:“猎人金腰带?哪里有卖的?” 翠儿噗嗤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解释道:“雪山这里有个规矩:托木尔是雪山的圣洁之地,必须格外的保护。 通往托木尔的必经之路上,设有关卡。想去托木尔的猎人,每三年一次,需要通过猎人擂台的考验。通过考验的猎人,可以得到猎人金腰带。代表拥有进入托木尔的资格。 至于有没有胆量去。就要看金腰带本人了。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减少玷污大雪山。” 荆武淡淡地道:“好吧,那我就考核一下。” 商人正在吃肉,听到荆武的话,一伸脖子,差点噎住。 他灌了一口酒,拍拍胸脯,顺了气,满脸嘲弄,道:“你要考核金腰带?说的容易,我妹妹俩人刻苦训练了整整三年。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了无数的苦头,才通过考核。你头一次来大雪山,啥也不懂,就想考核?做梦呢?依我看,你先乖乖地训练三年,也许能碰碰运气。” 荆武看向翠儿,问道:“都需要考核什么呢?” 翠儿点点头道:“考核一共有三关。最难的就是体力这一关,毕竟爬山需要很大的消耗。” 荆武笑道:“来的时候我见路边有一块大石头。既然你们怀疑我的力量。走,到外面让你看看本事。” 荆武领着几人来到大门外,只见路旁有块六尺宽一丈多高的石碑,少说也有一千多斤重。横卧在地上,小半截埋在土里。不知有多少年了。 荆武走到一端,单手一抬,叫一声起,那石碑就犹如一根竹竿般跳了起来,直直的立起,压进土中半尺,牢牢站住。 商人惊得目瞪口呆。 两个姑娘惊得樱桃口呈圆形,双手紧握,满脸陶醉,眼里直冒小星星。 荆武见碑上有字,念道“思念追求不可得,醒来做梦长相思。悠悠思念情意切,翻来覆去难入眠。”心想哪个财主这么有诗情画意,到这里立碑写诗。 他回身对翠儿道:“怎么样,力气能过关吗?” 翠儿姐妹如见天人,连连称是,恭恭敬敬让进屋里坐下。 翠儿又给他倒了一碗酒,端着酒碗道:“来,干了这碗酒,再给你细说考核金腰带的另外内容。” 荆武一口喝干。翠儿又详细解说了考核金腰带的步骤。 原来,考核金腰带的地方叫猎人擂台。是专门训练和管理猎人的组织。 这么多年,只有三个猎人通过考核,得到了金腰带。第一个通过考核的是猎人公会的花会长。如今已经年过六旬。虽然金盆洗手,但是龙虎神威还在,如今专心管理工会。 第二个和第三个便是翠儿、欣儿两位姐妹花。她俩拥有极高的天赋,再加上刻苦的训练。终于成功得到金腰带。目前两人是猎人协会的副会长。俩人开了这家武馆,平时教授徒弟,也偶尔去山里打猎。 但是雪山的寒冷恐怖,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即使是翠儿姐妹,也选择在没有暴风雪的天气进入雪山深处。 到现在为止,只有翠儿姐妹花偶尔去托木尔一次。 其他金腰带的追求者,只是把金腰带当作一种象征,一种荣耀而已。 每年都会有不少的猎人,为了得到荣耀,报名参加考核金腰带。毕竟,只要拥有了金腰带,就代表实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很多人梦想着像花会长一样,凭借金腰带的名气,开设武馆收徒弟,过上前呼后拥的生活。 金腰带的考核一共有三项:第一项力量考核。要求举起一定重量的石块,并保持住要求的时间。第二项箭法考核,要求一箭射穿百步外的杨树,即百步穿杨。第三项体能考核,要求穿好指定的防水衣服,将身体置身于冰块琼雪之中,停留到三炷香的时间。 第三项考核的危险系数最大,毕竟在冰雪内,人会很快失温,很容易被冻毙。曾经发生过几企事故。所以这一项考核,由专门的大夫在旁边监视,一旦发现选手有危险,立即中止考核。 然而第三项考核又是最关键的。猎人到了雪山上,一旦失温,雪山的极寒温度,会将扛不住的猎人冻成冰棍。 翠儿、欣儿对荆武的力量有信心。只是不知道他的箭法和御寒能力如何。 翠儿关切的问道:“看你没带弓箭,不知道箭法怎样?” 荆武拍着胸脯道:“放心,我的箭法精熟。” 欣儿歪着脑袋,看过来,问道:“在冰雪里呆上一柱长香的时间。我和姐姐训练了两年才坚持住。这个你行吗?” 荆武自从修炼了玉黄庭功法,体内丹田海里的真气汹涌澎湃,涛涛滚滚,充满了纯阳之气。精力无穷无尽。可以抵御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寒冷。 他微微一笑,道:“在冰雪里坐一天也没关系。” 两姐妹噗嗤一笑,都当对方在吹牛。人怎么可能在冰雪里待一天,非冻伤不可。毕竟在二人眼中,对方吹牛的样子也是那么帅气。 两人也不和他争论。此时天晚了,各自回住处睡下。 第三十六章 第一关 第二天,早早起来。两人带着荆武赶往猎人擂台。她们都很好奇,要看看这个爱吹牛的帅哥,到底有多大本事。 猎人擂台在市镇的中央。很快,三人来到一个穹顶大型建筑门前。 道路两旁熙熙攘攘,商铺云集,热闹非凡。这里俨然是这个市镇的最繁华地段。毕竟,金腰带的争夺是很受人关注的。许多人也喜欢到这里来观看考核。渐渐地这里就形成了一种类似娱乐休闲的市场。 荆武看了一眼。很多店铺都打着雪莲酒的牌子。他头一次听说这种酒,就问翠儿:“雪莲酒是本地特产吧。很好喝吗?” 翠儿解释道:“雪莲酒是用天山雪莲果酿造的酒,无色透明,香醇浓烈。喝了它可以提高身体抵御寒冷的能力。来考核的学员都要提前喝一些,对通过冰雪考验有帮助。这已经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惯例。你要买几瓶?” 荆武哈哈一笑,道:“我就不需要了,凭自己的体能就可以通过。” 翠儿、欣儿才不相信,撇撇嘴,看怪物一样的看过来。 “装,可劲装。别人都喝酒御寒,你偏不喝。等下有你吃苦的时候。” 两女正在腹诽。就听旁边有人道:“呦,两位女神姐姐,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玩?” 荆武一扭头,见旁边走来一个青年,十五六年纪,小眼睛,大鼻子,神态嚣张,衣着光鲜,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此人正是猎人擂台老板家的二公子,姓花,腰缠万贯,每日无事可做,只能到处败家。专爱沾花惹草,外号花太岁。他早就垂涎翠儿姐妹。只是忌惮两人金腰带和副会长的身份。否则早就硬上了。 今天来这里找乐子,望见两女和一个男青年一路。以为被人捷足先登了,心生嫉妒,就打算过来捣乱。 翠儿答道:“原来是花公子啊。我们今天是陪朋友来考核金腰带的。” 花太岁扫了一眼荆武,满是鄙视,道:“朋友?就他,长得跟花瓶似的,中看不中用,也想考核金腰带,我看他一关也过不了。”语气充满轻蔑。 翠儿、欣儿本想帮助荆武通过考核。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花太岁。弄不好就会弄巧成拙,给荆武带来麻烦。一时间满脸为难,帮谁说话都是错。有点不知所措。 荆武见对方吃了枪药一样,开口就挑衅。自己只想考核金腰带去雪山抓狐狸。没有心思和对方浪费时间。全当没听见。四外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未吭声。 花太岁见对方不理会。气焰更盛。他习惯了到处挑事,仗着自己的背景,在这个市镇完全是横着走的。他压根没把荆武放着眼里。毕竟,他是真正的地头蛇,其余小纨绔没人敢和他争女人。 花太岁接着道:“小子,我劝你还是离两位美女远一点儿。这两位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接近的。” 面对赤果果的威胁。荆武也不在意。他继续装作没听见。自己只是来考核金腰带的,没想过与人争斗。对方喜欢翠儿姐们,吃自己的醋,的确是想多了。 翠儿、欣儿头上冒出黑线。翠儿忍不住开口打岔道:“今天考核金腰带的人真多。咱们先去排队报名吧。早报名早考核。” 荆武点点头,向报名处走去。 花太岁冷笑两声,向前两步挡住荆武面前。道:“这猎人擂台就是我家开的。小子,你离翠儿远点儿,否则,今天别想通过考核。” 荆武见对方挡着不让报名,站定脚跟,淡淡地道:“谁说我不能通过考核。敢打赌吗?” 翠儿、欣儿两人给荆武连使眼色,劝荆武别和他争。毕竟,对方算是这猎人擂台的少东家,和他杠上有可能影响考核。 周围的人不自觉的围了上来,都想看看花太岁的热闹。这家伙太出名了,走到哪,惹祸到哪。 翠儿赶紧圆场道:“花公子,我这朋友初来乍到,不清楚这里的规矩。说话唐突,还请原谅。” 花太岁见翠儿姑娘好言相劝,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看在翠儿的面子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荆武接着淡淡地道:“不敢赌就算了。装什么装啊。” 花太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目瞪口呆。底下小声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呀?” “来考核金腰带的。” “敢和花花太岁这样说话?不想活了。” “还考核金腰带?省省吧。” “我看也是,今天没戏。” 翠儿还想开口劝解。 花太岁把手一摆。示意对方免开尊口。他冷冷地道:“好小子,今天我花太岁就跟你赌一把。” 荆武道:“行。就赌我能通过金腰带考核。”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小子是疯子吗?” “不是疯子就是有病。猎人擂台是花家的产业。他却要和花公子赌金腰带考核。” “这小子口出大言,必定有所依仗。难道他有大靠山?” “今天来对了,有好戏看了。” 不理会众人的议论。花太岁仰天大笑,随后道:“好,就跟你赌金腰带。你能通过考核,我就让你抽三个嘴巴。通不过考核,你让我抽三个,如何?” 荆武淡淡地道:“行,就这么定了。地点选在这里。” 花太岁嗯了一声。扭头朝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会意,当即挤出人群,向猎人擂台的后台走去。 翠儿、欣儿劝荆武今天不要考核。过些天再来。 荆武坚持要进去。两人三番五次劝说,不听。只好陪着荆武走到旁边的登记处。 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道:“报名费一百两银子。” 荆武交上银子,登记好姓名。 那人道:“公子,加油吧。若是通过考核,奖金三千两。还有明月楼的花魁月娇儿侍寝,温床锦帐,共度一晚。她一直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若是没通过,也不亏,现场有美女赠送香吻一个。” 听到这话,一群排队报名的汉子都嘿嘿地笑了起来。很快登记完。一声礼炮声响。 翠儿道:“就要开始考核了,快进去吧。” 三人走进宽阔的大厅。在座位上坐好。 荆武东张西望,细看这个大厅。 大厅正中间矗立着三个独立的方形台子,高约五尺,四面围着朱红色的栏杆。依次是力量擂台、御寒擂台,射箭擂台。东西两侧看台上座无虚席,足有千人。男女老少都有。 二楼的贵宾室内,落地窗前,花太岁端坐在长椅上。右手搂着一为性感女郎。花太岁一脸得意地望向台下。这里视野开阔,下方近千观众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眯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盯向荆武,嘀咕道:“小子,敢和我抢女人,等着瞧吧。” 第一个考核者登上力量擂台。观众开始鼓掌,预祝他能成功。陪他来的亲人朋友高喊加油。 这时,厅内响起了轻松愉快的音乐。台下出现一群年轻姑娘,身穿长裙,扭动着腰肢,手里拿着彩色丝绸,跳起欢快的舞蹈。 场内气氛瞬间高涨起来。 荆武看了,赞道:“啧啧啧,气氛弄的蛮热烈的。” 翠儿瞥了他一眼,笑道:“你们男人就喜欢这些。好戏在后头呢。” 三个身穿短裙,长发披肩的美女已经登上三座台子。 荆武道:“这几个人是裁判吧?” 翠儿点头道,对:“这是现场裁判。看台后面还有一个裁判团。那里有五位镇上德高望重的老人。” 荆武轻轻点头,向一号台上看去。 台上正中铺着一块大号红色地毯。上面放着一个超级大号的杠铃。旁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金色的香炉,放着几捆筷子粗的香。 男子走到杠铃前,活动了几下手脚关节。俯身双手抓住杠铃。场内安静下来。 男子挺身奋力一举。将杠铃举过头顶,双脚左右分开,立在那里。 桌旁女子同时点起一根香,插在香炉内。 台下的一群姑娘又开始跳起欢快的舞蹈,尽力展现诱人的身姿。观众大饱眼福,连连叫好。 荆武扭头问翠儿道:“看来是要举到这根香烧尽,才算过关,对么?” 翠儿点头,道:“这根香长三寸。一般燃烧成灰需要盏茶的功夫。算下来大约是五十个呼吸的时间。杠铃重达八百斤。是公会请来二星工匠,专门打造的。单凭重量。普通人,挪动都无法挪动。传说里面蕴含着机关。但是从来没有开启过。” 荆武轻轻点头赞同道:“不错,八百斤,只有力量修炼到犀力境,才能把它举起,并且保持一定时间。” 香儿补充道:“有的时候吧,天气潮湿的情况下,香里的水分增多,燃烧的时间就会变长。至于遇到什么香,这完全要靠人品。” 翠儿眨巴眼睛,道:“公子人品这么好,一定能遇到没水分的香喽。” 正说话间,只听台上咣当一声。杠铃掉在地上。众人看向香炉,香还有一半没有烧完。没办法。杠铃太重,他的脊柱都快断了,坚持不住,扔掉了杠铃。 裁判宣布:考核失败。台下的歌舞也停止了。这是给舞者休息的机会。 选手下台,一个漂亮女子迎上前,众目睽睽之下,在选手的脸颊上轻轻香了一下。 观众一阵欢呼。 有的人道:“一百两银子,买小倩姑娘一个香吻,真值。” 喧闹声中,失败选手走回了座位。 第二个选手已经登台。是个魁梧的中年人。他轻轻一举。脸上气定神闲,似乎不费吹灰之力。杠铃就到了头顶。炉内香烟亮起,烟气袅袅。 荆武后面的有人议论:“这个人绰号立地虎,能徒手与黑熊战斗,十分威猛。如果没有记错,他这是第五次参加考核了。去年成绩不错,可惜在第二关失败了。” “真的?他在哪斗熊?赢了吗?” “是真的。就在镇子东边的野熊林。那年……” 无心观看下面的歌舞。荆武侧耳细听,后边的人的议论。 不觉香火烧尽,裁判宣布:选手过关。 观众掌声雷动。 荆武看着立地虎,希望看他的第二关表现。只见他走下擂台,被几个姑娘抱住,一顿香吻。在欢呼声口哨声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荆武问道:“怎么回去了?不考核了?” 第三十七章 暗算 1 翠儿道:“不是的,体力消耗大,需要休息一会儿。瞧,好戏开始了。” 音乐响起,只见一群美貌女子走上一号台。随着曲调翩然起舞。动作优美温柔至极。 荆武哈哈一笑,道:“轻歌曼舞罢了。没什么稀罕。” 翠儿噗嗤一笑,露出六颗牙齿,道:“这只是开场。” 看台上人群发出的欢呼声逐渐高涨。 荆武往台上看去,只见台上舞者正慢慢地脱下衣服,动作诱人。歌舞声中,随手扔出衣物,衣服一件件抛洒给附近观众。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引来众多喝彩声。 “这是……脱衣舞助兴。”荆武嘀咕了一句。心里不免赞叹,为了吸引观众,猎人公会果然用心良苦啊。 到了最后,舞者身上只剩下短小的内衣裤,露出肚皮和事业线,曼妙身材一览无余。一些激动的男观众已经站起来,高声喝彩。 荆武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毕竟,自己是个单身狗一枚,又交了银子,看看表演是天经地义的。 翠儿和欣儿在旁边,看到满眼色迷迷的荆武。哼了一声,坐直后背,用力挺了挺裹在衣服下的酥胸。 荆武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翠儿姐妹。才发现两人的身材相貌,完全可以碾压台上的姑娘。随即撇撇嘴,一脸索然无味地道:“什么嘛?就这身材脸蛋还出来跳舞。和我们翠儿欣儿比,有云泥之差。你俩就是仙女,她们简直都是垃圾。” 噗嗤,咯咯,姐妹俩被对方生硬恭维逗乐,笑得花枝乱颤。心里倒是美滋滋的。毕竟对方是二人见过的头号帅哥。得到他的赞美,虚荣心爆棚。 音乐渐止,舞者走下去。 “快看,立地虎登台了。”突然一个人高叫道,声音中满是欢喜。 荆武细看第二座擂台。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八角形的池子,呈八卦状,是钢铁打造,四周涂有红色油漆。中间堆放着冰块雪块。台子旁边同样有桌子香炉。 荆武看了眼八角形池子。扭头问翠儿道:“这关要怎么考核?” 翠儿抬手整了整额前烟柳,道:“选手盘膝坐进池子正中。用冰雪覆盖到脖子。只露出脑袋。坚持一柱香的时间就算通过。女子是裁判,同时也是监护医生。” 荆武轻轻点头,道:“这个容易,只是不知道池子有没有古怪。” 欣儿探头补充道:“这个八角池子是三星匠人打造的,据说里面机关巧妙,只是外人从未见过。” 荆武听了,一脸赞同,随手一计马匹拍过去,道:“你俩知道的可真多啊,难怪可以赢得金腰带。”扭头细看那八角形台子,心里暗暗留意。 桌子旁边摆着一张竹床。裁判美女躺在竹床上,薄薄的衣裙沉下,露出动人的身材。她不睡觉,只是在上面翻来覆去,变换着动作,搔首弄姿,似乎是怀春少妇,独守寂寞空床。 见立地虎上台。她站起身,来到八角池子作出请的动作。 立地虎跳进坑内,盘膝而坐。 女子按动按钮。 哗啦啦,冰雪在机关推动下,完美地盖到立地虎的脖子。 立地虎猛吸了一口气。随即闭目运功抵抗寒气。 翠儿主动给荆武讲道:“这些冰雪并非普通冰雪。都是从大雪山顶冰川取来的,称为千年寒冰雪。” 荆武好奇地问道:“千年寒冰雪?有什么特殊?” 翠儿抬手抚弄着发尾,道:“雪山之巅,覆盖着冰川,经历千年,从来不化。因此成为了冰雪中的精华,蕴含的寒气是普通冰雪的千百倍。打个比方。普通冰雪的寒气有一粒黄豆大小。千年寒冰雪的寒气就有西瓜大小。” 荆武咋舌。这哪里是考核,分明是在故意刁难。 哪个猎人会把自己埋在冰雪里。这类考核,简直匪夷所思。 再向桌上点燃的香看去。这根香长度是第一关的十倍。竟然达到一尺。 翠儿见荆武满脸疑惑,解释道:“按照这根香的长度,燃烧时间在一顿饭左右。大约是五百个呼吸的时间。” 场内音乐轻起,台下的纤腰嫩腿再次扭动,这次换了一只舞蹈,更加的热烈奔放。 当那根香燃烧到一大半的时候。看台上有人惊呼:“快看,立地虎动了。” 荆武几人看过去,只见此时的立地虎还坐在冰内。胡须、眉毛、头发上全都变白,覆盖着一层白霜。细细看去,可以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发白,全身微微抖动。 如果此时有人把脉,就会发现他的心跳正在慢慢减弱。失去了动力,血液慢慢失去了流速,整个人渐渐冰冻。体表温度逐渐下降。这是失温的标志。如果继续下去,会成为废人。 立地虎毕竟经历过几次考核,对自己的处境心里有数。他拼尽全力,将一只手钻出冰面,高高举起。轻轻道:“我认输。” 哗。观众一片惊呼,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可惜,还差一半时间就过关了。” “对呀。行百里者半九十。再坚持一下没准就成功了。” “切,净说风凉话。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去呀。” 议论声中,立地虎退出,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观看考核。毕竟,多看看多学学,为下次成功做准备才是正途。 第二个登场的,绰号铁头狼,身材不高,皮肤黝黑,但体魄强健如钢铁。 此人极其勇猛。曾经一个人到深山里打猎。遇到九头饿狼的攻击。他一个人一把短刀,击毙六只,打跑三只。一时间轰动了市镇,声名鹊起,是以得名。 他上场就连过两关,直接登上第三个擂台。 关名百步穿杨。由于弓箭是猎人随身兵器,就好像手臂的延伸。只有日常使用经过磨合的弓,才能得心应手。所以这一关大都使用自带的弓箭。 只见铁头狼举起弓,抽出一支白羽箭。抬眼望了望百步外的白杨树。锋利的箭芒对准目标。经过两个呼吸的时间作调整。 飕。白羽箭牵扯着众人的视线,带着呼啸的劲风,撕裂了空气,疾飞冲出。 咔,噗。箭头擦着白杨的皮呼啸而过。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沟痕。糟糕,射偏了。 一个女侍款款走来,柔声道:“荆武少侠,请您开始考核。” 荆武大步流星上了第一座擂台,走向杠铃前面。 此时,贵宾室里花太岁一只手探入女郎衣领,在里面肆意摩挲。女郎娇羞满面,半推半就。 杠铃旁边的女子抬头望向花太岁。二人目光相遇。花太岁点了点头。女子报以微笑。缓步绕着杠铃走了一圈。玉足在杠铃上的按钮轻轻一顿,内部机关神不知鬼不觉地启动了。 荆武站到杠铃前面。低头看见把手处沾染的白色石灰,突然玩心大起。伸一只左手抓住杠铃中央。轻轻一举。杠铃平平的举国头顶。脸上表情轻松无比,仿佛吃饭喝茶一样轻松。 台下观众见了,叫好声股掌声响成一片,竟然盖过了歌舞乐曲的声音。 翠儿和欣儿在下面看见,心中那点小觑荆武的心思一扫而光。只剩下满满的崇拜。 要知道她俩苦练的三年,也只是达到了犀力境,拥有八百斤力量,拼尽全力,刚好通过这关考核。之后休息了几天,体力才渐渐恢复。 现在荆武单手轻松举起八百斤,这得有多大的力量,实在是刷新了姐俩对强者的认知。 二楼的花太岁瞥见这一幕,差点惊掉下巴。一把推开往自己怀里钻的女郎。腾的站了起来。几个呼吸之后,他坐回长椅,脸上浮现出得意的奸笑。 台上点香的女子惊得目瞪口呆。竟然拿着香忘记点燃。 回过神来的姐俩大喊,点香。 女子如梦初醒,点好了香,插在炉中,香烟袅袅升腾缭绕。 荆武的手感觉到杠铃内机关轻微震动。当即运转真气到手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杠铃鹅蛋粗的把手上,突然冒出极细密的钢针,长度足以穿透手指。若是普通人中招,双手立时会被扎成筛子。 不愧为二星工匠打造的利器,果然机关巧妙。钢针的颜色与把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坐在观众的位置无法看到钢针。 荆武的内劲运转到手上,真气护体。手掌下面握住的铁质钢针无法弹出。只感觉像是摸到了理过的头发。 香炉旁的女子惊的神情恍惚,她呆立原地,一颗心砰砰大跳,看向荆武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二楼的花太岁把手搭在女郎肩上,正打算欣赏杠铃落地的场面。见到荆武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恨得咬牙切齿,手掌紧紧抓住女郎脖子摇动不止。 几十个呼吸过后。荆武知道这件小小杠铃仅此一处猫腻。当即在右手上运转真气。两只手上去轻轻一擦。仿佛是撸掉嫩柳枝上的绿叶一样轻松。 卡巴卡巴,钢针碎裂,纷纷飘落。就好像抹去嫩黄瓜上的小刺。 在观众眼中,荆武只是擦去了把手上的白石灰。时不时的变换着抓举的手掌。 香炉中的香已经燃尽,场内的所有人都惊得呆住了,竟然忘记了看时间。 香炉旁的女子看见这一幕,吓得面白如纸,连连后退。她无奈地望向二楼的花太岁。 此时的花太岁已经快要疯掉。女郎被他重重推到在地上。花太岁愤怒地握紧双拳,面目狰狞,紧紧盯着台上的荆武,似乎要用目光让对方脱手。 有观众喊道:“香烧完了,还要举多久啊?” 第三十八章 暗算2 台上女子听见,看了眼香炉,走向台边。大声宣布荆武通过第一关。 荆武将杠铃轻轻放在台布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走下台阶。只见一群姑娘围在了下面,个个笑脸如花。从衣领里抓取贴身内衣,朝着荆武就抛了过来。 荆武只觉一阵阵香气袭来。出手快如闪电,将各色柔软芳香的内衣抓在手中。内衣里并无暗器,只有一股姑娘的体香和温热。 这些丫头要干什么?荆武抓着内衣端详,一头雾水。 这些女子本是猎人擂台雇佣来跳舞的,都是卖艺不卖身良家姑娘。在这里见多了力大健壮男子。但是像荆武这样年纪相仿,且相貌英俊的公子却是极为少见的。 一柱香时间,足以让这些姑娘心动神摇。此时都已经认定他是个绝佳男子。抢着要对他表达真心。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帅哥了。 有几个胆子大姑娘冲过来,就要搂着荆武亲嘴。 荆武突然想起姗妃的手下人,暖心一笑。使出幻云腿法。几个大步脱离了姑娘们温柔乡。回到台上坐好。 翠儿和欣儿看见他手里抓着内衣,有各种尺寸,上面绣着精巧花纹图案。姐俩不觉得面露晕红。 翠儿柔声问道:“荆公子,你可知送出内衣的含义?” 荆武抖了抖手中五颜六色小衣,道:“这些东西扔给我干嘛?我又穿不上。干脆送给你俩吧。” 翠儿脸更加红了,道:“这里的姑娘,遇到自己中意男子。就会把贴身衣服送出去,作为定情信物。” 荆武听完吃了一惊。自己手里抓着七个内衣。就是有七个姑娘想和自己交往了。当即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心里觉得对不起梦云,脸现愧疚之色。手里的东西仿佛是烫手山芋,当即被扔到旁边空位上。 荆武故作镇定,转移话题道:“这个杠铃真的好重,足足八百斤。我刚才差点失手。” 翠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荆武,好像在看一个妖孽。 装,还装。明明很轻松过关了。还在这里卖乖。 台下歌舞完毕。 荆武迈着轻快步伐,登上第二座擂台。 观众们都擦亮了眼睛,期待着这个俊美少年出彩表现。 他盘膝坐到八卦冰池中央。闭目练功。周身真气运转。使得他身体表面泛出薄薄清光。 呼啦啦。 冰块响动。荆武身体被冰雪覆盖到脖颈。 二楼贵宾室内花太岁心情已经平息。女郎站在身后为他轻轻捶背。花太岁独自坐在长椅上,阴鸷目光看向第二座擂台。 台上女子举头,望了望花太岁,又微微点头。她脸上挂着职业般笑容,抬起玉足,缓步围绕着八卦台走动。纤细手指在红色台面上若有若无地触碰。突然间,不知道触动了哪里。 荆武听见一个极小极轻咔嚓声。接着八卦台内部出现齿轮滚动声音。声音平缓温顺。只有台上两人可以略略听到。 二楼花太岁得意之极,他端起酒杯,呷了一口。似乎不想错过好戏,喝酒时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荆武。 台下开始了漂亮姑娘欢乐歌舞。 周围看台上观众惬意地欣赏这场景。 一片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和谐景色。 台上香烟沿着直线笔直升腾。 荆武正在全身心地投入到内功修炼中。丹田海内气息翻涌澎湃。 在八角台的红色台基处,冰雪下面。悄悄而且缓慢地伸出八根红色大柱,柱子后端有齿轮带动发力,柱子前端为圆球形。当八根柱子完全伸出,刚好可以在池子中央处汇合。这里正对着参赛者心脏。 柱子力量是如此的大,以至于可以将石头顶碎成粉末。在这种巨力下。血肉之躯无法完成这一关比赛。往往都会提前退出。 荆武朦胧着双眼。感受到了周围压力。放出真气护体。在身体周围三寸处形成一道护体罡气。 八根红色大柱抵在护体罡气上。仿佛螳螂遇到了石壁。再也无法寸进。 红色台基内发出咯吱咯吱声音。旁边女子听到声音,吃了一惊。细看那红色台基,正被强大力量抵得微微颤抖。 她后退几步,茫然地看向二楼的花太岁。 花太岁正得意笑着。在他看来,荆武已经被寒气冻住。八根大柱同时挤压,一定会将他彻底断送了。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即使荆武求助认输。旁边女子一概不理会。一定要等到长香烧尽。再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拉出来。然后以一个失误为借口开脱责任。 女子惶恐的眼神。在花太岁眼中,反而看成了大功告成的信号。 花太岁忍不住嘿嘿冷笑。他得意地将女郎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上下其手,等待着胜利时刻到来。 观众席上的翠儿、欣儿担心地看着荆武。两颗心仿佛被挂在了悬崖之上。她们知道花太岁满肚子坏水。一定会出手捣乱。虽然几次提醒荆武。可是对方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愁烦恼。这让姐妹俩既担心又喜欢。 翠儿问妹妹:“你看,他在冰雪里怎么面不改色,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欣儿也挂念荆武安危,只是事已至此,只有安慰姐姐道:“姐,放心吧。公子吉人天相,一定能够顺利通关。” 一柱香烧完。台上的女子走到荆武身边。看对方脸泛红光,气息如常。忍不住伸手,要探一探荆武呼吸。手指刚刚接近对方三寸。就被一股炙热真气挡回。她吃了一惊。揉着手指后退了几步。 来到台边。她不得不宣布,选手通过了考核。 观众都为荆武鼓掌喝彩。 二楼的花太岁听说荆武通关。眉头皱成疙瘩。他把女郎放在身边。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入肉。双眼注视着冰池里端坐的荆武。 台上女子来到机关处,偷偷按动按钮。准备收回柱子。 轰隆轰隆。几声闷响。八根柱子尽数折断,掉落在冰池里面。 荆武内功得到突破。达到武者十级。强大的真气力量瞬间将八根胳膊粗柱子摧毁。 荆武猛地睁开眼睛,精光四射。炙热的真气从身体激射而出。瞬间将身体周边冰雪震飞。强大威压将八卦台彻底顶碎了。转眼间,洁白冰雪和红色台子碎片散落一地。 仿佛天女散花,擂台上仙雾缭绕升腾。 成百上千观众全都惊呆了。目光聚集在盘坐的荆武身上。只见他弹身而起。 那一瞬间,喧闹的猎人擂台极为安静,落针可闻。 吼。二楼贵宾室里花太岁愤怒地咆哮起来。他已经抓狂,扯过身边女郎一阵暴打。 紧接着,观众发出海潮般喝彩声。那声音仿佛要将猎人擂台屋顶掀翻。瞬间淹没了怒吼声。 看到荆武没事。翠儿和欣儿激动地喝彩庆祝,热泪盈眶。毕竟,这一关是最难的一关了。 第三十九章 暗算3 第三十九章 暗算3 翠儿递给荆武一副弓箭。弓名紫晴,是她最喜欢的一把。弓背为千年紫衫木,上面雕刻着彩凤花纹。弓弦为百年鹿筋。箭是桦树作杆,白色天鹅毛的箭羽。生铁作箭头,箭头上刻有血槽。 荆武持弓箭登上第三座擂台。望向百步外的杨树,树皮上用红色油漆画着一个靶心。 杨树已经远在猎人擂台外面。擂台与杨树之间有人守护,禁止有人入内。以免误伤。 此时,在猎人擂台外面的门口,有人赶着两头牛吃草。只等花太岁一声令下。 台上女子对荆武讲了这一关规则:一柱短香时间内。只有十个呼吸的时间。考核人员只有一次机会。无论如何,成败只能靠一支箭。如果觉得发挥失常,可以再交银子,从第一关开始考核。如果短香烧完,箭还没有射出,直接宣布考核失败。 荆武略微点头,表示明白了规则。 女子点燃香炉内短香。宣布开始考核。 荆武掂了掂弓箭,准备瞄准。 二楼花太岁大手一挥。门外的人将几头黄牛放出,黄牛在草地上悠闲地低头吃草,来回踱步。黄牛身体横在那里,恰好挡住了箭头行进方向。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这种情况也曾经发生过。毕竟白杨树所在位置是一片草地。那里总会有些飞鸟或野兽出没。对于一个猎人来说,总要面对多种突发情况。这恰恰是考验猎人本领的绝佳机会。一时间,众人都为荆武捏一把汗。场内众人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喘,都望着荆武手上的弓箭。 翠儿和欣儿看见这种情景。暗骂花太岁无耻,竟然使出这样下三滥手段。 荆武暗叫不好。这帮家伙也太孙子了。竟然玩阴的。这样一来,这支箭必须穿透黄牛,才能命中靶心。穿透黄牛皮肉还好,只要力量足够,仍有可能穿透白杨靶。 若是倒霉,箭头射中黄牛骨骼,力量便会大为减小,即使射中白杨,也未必能穿透碗口粗树干。 看到短香已经烧掉大半。来不及多想。荆武将真气运到双手。又将内劲转移到弓和箭上。看准时机。 飕的一箭飞出。羽箭带着刺耳啸叫声,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向着红色靶心飚去。 一头肥壮黄牛正在悠闲地啃食青草。突然觉得大腿一疼,一支羽箭已经将大腿穿出个窟窿。疼得它嗷地大叫一声。窜了开去。周围的几头牛也吃了一惊。一哄而散,无影无踪。 羽箭此时已经穿透白杨靶心。箭身完全透木而出。众人看过去,只见红色靶出现一个透明窟窿。位置端端正正地在红点中心。场内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和喝彩声。 二楼的花太岁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昏过去。他握紧拳头,愤怒地锤击着眼前桌子。事到如今,他也无法阻挡荆武得到金腰带。只能想其他办法给对方下绊子。 台上女子一脸无奈,只好宣布荆武通过了考核。 翠儿和欣儿高兴地跳起来,相拥在一起,喊道:“他通过了,金腰带到手了。” 翠儿和欣儿作为猎人协会副会长,负责今天颁奖。她俩身穿礼服,款款走到荆武面前。俩人笑靥如花,双手奉上金腰带:“恭喜你。” 荆武接过金腰带看了看。只见一条三指宽腰带上用金线绣着一副弓箭,它代表猎人协会最高荣誉。荆武带上金腰带。场内众人一阵喝彩。 二楼的花太岁气得暴跳如雷。他摔了酒杯,踢翻了桌子。吼叫着要让荆武好看。 当天下午,荆武、翠儿、欣儿各自准备了应用之物。荆武根据古籍的记载,制作了具有发热功能的帐篷。另外,还特意打造了一架可以保护营地的天罗地网。 第二天刚蒙蒙亮,三人乘坐马车出发,带了足够一个月的食物酒水火炭之物。马车迤逦前行,向着大雪山最高峰驶进。黄昏时分到了托木尔脚下。 三人在背风处扎下各自的帐篷。翠儿和欣儿的帐篷紧挨着。 翠儿抚弄着发辫,劝荆武道:“咱们三人帐篷最好挨在一起。这样可以有个照应。” 欣儿点头表示支持。毕竟她俩的经验多一点。 荆武却不这么想。毕竟对方是两个大姑娘,自己还是应该避开些嫌疑。即使是装也要装出道貌岸然君子模样。帐篷挨在一起,万一自己的偷窥欲没控制好。一个眼神没注意,对方若是恼起来。友谊小船儿翻了怎么办。 毕竟,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揩油泡妞,主要还是为了抓灵狐。这两个是领路人,必须要谨慎对待才行。 荆武笑着摇了摇手,道:“我睡觉打鼾声音大,弄不好会吵到你俩。还是保持点距离吧。这样更容易产生美。”说完将自己帐篷拿到五十步之外。在那里扎下自己帐篷。 翠儿咯咯笑道:“这样也好。只是还有一点。夜里有野兽可能会来侵扰。公子要留心,武器放在枕下。随时准备对敌。” 欣儿补充道:“没错。上次我跟姐姐来这里宿营。夜里先后出现一只猎豹和五只雪狼。睡梦中爬起来打斗的滋味委实难受。所以我们每晚枕戈待旦。” 荆武道:“我会小心的。不过,这次我带来了防兽的天罗地网。应该可以防止野兽的攻击。等下我就把它架起来。” “天罗地网?”翠儿和欣儿懵懵懂懂,眨巴眨巴眼睛,面面相觑。俩人打猎多年,从未听过这新奇装备。顿时好奇心大起。心说这个公子的新鲜玩意真多。先是设计出自发热的暖帐篷。现在又搞出一个防御装备。中原人果然会玩儿。心里期盼着一睹真容。 荆武麻利地支好帐篷。竟然比两姐妹还快。荆武跳到马车上,取出一根长长的麻绳和几十根长长的木棍。 二女看见,扔下手里的帐篷。屁颠颠跟了过来。 荆武先在营地周围均匀地插好木棍。整体呈现八卦轮廓形状。再将长长的麻绳固定在木棍上。刚好围两圈。接着取出小铃铛挂在绳子上。这种铃铛设计巧妙。风刮不响。接着取出画好的天书黄符,按照八卦方位挂在铃铛外面。 大功告成,荆武拍拍手,满意一笑,道:“哈哈,天罗地网架好,认你什么狼虫虎豹,休想进到营地里面。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见对方满满自信的样子,翠儿和欣儿满脸疑惑。 翠儿忍不住道:“就这几根木头和绳子,就能挡住野兽?雪山野兽都是凶猛无比的家伙。可不管你有没有栏杆。就算是有土墙,它们为了吃肉喝血,照样会挖个洞钻进来。” 荆武安慰道:“放心吧。这个阵法是一位远古上人所创。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洪荒猛兽横行无忌,经常闯进村庄,吞噬人类和牲畜。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为了救民倒悬之苦。这位上人在天柱山顶的石洞,闭关整整四十九日。终于感悟天地灵犀,创出此天罗地网阵。下山将此阵传授给门徒弟子,并告诫决不可藏私。 一传十十传百。三天之后,整个大陆上的居民都学会并使用该阵法。此阵保护之地,猛兽退避顺服。从那时起,猛兽彻底退出了人类生活的村庄,回到原始森林中生活繁衍。就这样,天罗地网成功保护了千千万万人性命和家园。” 翠儿、欣儿听了,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就看看雪山野兽怕不怕这个。”心里仍然觉得荆武在吹牛。可是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就不再口头上怀疑。毕竟,对方是个大帅哥,总得给点面子。 第四十章 天罗地网 第四十章 天罗地网 三人拾掇停当已经天黑,头顶上面漫天繁星,下面一片冰雕雪筑世界,远处山谷中传来阵阵雪狼嚎叫。 三人坐在篝火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翠儿道:“这里野狼众多,晚上睡觉要留一只耳朵。”荆武道:“野狼来了最好,咱们顺便吃几天新鲜狼肉。”几人哈哈大笑。 姐妹俩喝了几碗酒站起身来,围着火堆跳起舞来,口中轻轻唱歌。荆武只道是她们心里高兴,岂知她俩每晚都要在火堆旁踏地高歌方才休息。 这次带来的帐篷是荆武专门设计的。下面用木炭燃烧发热。外面冰天雪地,帐篷里温暖如夏。荆武穿背心短裤睡觉。 一夜无话。 次日晨,姐妹俩起床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外面。围着天罗地网走了一圈。俩人大吃一惊。 只见雪地出现了新鲜猛兽脚印。细看有两条野豹子、九只雪狼。都是从远处来了,到了天罗地网一丈处止步、卧倒、后退。雪地上大片卧倒痕迹,代表这些野兽都曾经五体投地。要知道让豹子、饿狼驯服几乎没有可能。它们都是宁死不屈的硬兽。 这时,荆武从帐篷里走出来,长身而立,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势直冲云霄。山顶的朝霞映在他身上,泛起金光。落在姐妹二人眼里,简直是仙人一般。两人对荆武崇拜和爱慕之情渐浓。 翠儿心中好奇:“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风流倜傥、多才伟岸的奇男子。” 欣儿双手握在胸口,看向荆武的眼里直冒小星星。 三人早早吃了牛肉酒食,准备攀登托木尔。 荆武带着渊虹剑,背着一副弓箭。带了一把多功能小铲子。 翠儿里面穿了小棉袄。外面套一件淡金色紫貂皮衣裤。拿着一把紫色弓弩,背着一个小背包。虽然穿的很厚,仍然显出窈窕婀娜腰肢。特别是修长大腿和滚圆臀部,在雪山大背景下,是如此惹眼。 欣儿只穿了一套黑色皮衣裤,紧紧贴身,光滑油亮。一举一动都展露出凹凸有致丰满身姿。她手里拿着一副红色弓箭。 翠儿见欣儿穿的单薄,朝着她打趣道:“呦,小妹,打扮得这么漂亮,是去参加选美吗?” 欣儿俏脸一红,道:“今天天气好,上面不会冷的。” 荆武看见,疑惑地问欣儿道:“昨天你是穿着棉衣来到这里的。今天需要徒步攀登,为什么穿这样的皮衣。这是登山专用装备吗?” 他哪里知道,两姐妹的竞争悄然开始。欣儿小妹已经开始准备吸引他了。亮出身材是第一步。毕竟,女孩子美貌也需要适当展露出来。 欣儿低头忸怩一笑,道:“这是我喜欢的衣服。穿着登上也是好的。荆公子,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荆武恍然大悟,笑着道:“咳咳咳,还好啦。不要着凉就好。” 他赶紧走开一步,转移话题道:“咱们多久能够到达山顶?” 翠儿咯咯笑道:“公子放心。小妹心里头有把火,再冷也没关系。” 欣儿的脸更加红了,道:“姐,你总是嘲笑人家,不理你了。”说完向前面紧走几步。 翠儿接着道:“上山的路一个时辰就可以到山顶。下山的时候更容易打滑,下山需要两个时辰。” 荆武点了点头,沿途用心记下登山路线。 翠儿和欣儿轻车熟路,在前面带路。沿着最容易攀登的路线前进。这条路她俩走过了十几次,很是熟悉。待三人登上顶部,此时太阳完全从东方升起,远远望去,与山顶同高,万丈光芒普照大地。寒风如刀,吹动着山腰的浮云。 山顶上是一个绚丽五彩的世界。地面白茫茫一片,高高低低连绵数里。星罗棋布般地耸立着高楼大厦一般的冰川。冰川通体透明,纯净如玉。表面光滑平整,犹如镜面。顶部尖如芒刺,直插天空。阳光穿过冰川体,折射出美妙的绚丽色彩。 三人在峰顶雪地四处找寻。走出几十丈,荆武见到雪地上一排细细的动物脚印,叫翠儿来辨认。 翠儿蹲下身子仔细观看,拍手笑道:“窄窄的类似梅花形脚印。没错,这就是灵狐的脚印。山顶是极寒之地。普通狐狸无法在这里生存。” 荆武大喜。这么容易就找到灵狐脚印。估计抓它也没有太多困难。 三个人兴高采烈,一起追寻。 沿着脚印的方向追寻片刻。荆武一抬头,见远处似有一团火在跳动,心中大喜,轻轻说道:“看前面,有个白色皮毛的小家伙,身上闪动着红色的光晕。”当即掏出弹弓瞄准。 那红点儿却转眼间消失了。 三人一路狂奔。追到方才那红点儿所在之处。雪地上只留有一排脚印,只见痕迹拐了一个弯,向另一个方向延伸。继续沿脚印追上去。三人追了一个时辰,竟重新转回到了起点。 荆武恍然大悟,道:“翠儿,它在跟咱们兜圈子,这小家伙狡猾的紧。你俩向左追,我向右追,前后夹击。”翠儿笑着点头答应,转身往左边追。 三人追到山峰南面一处雪地,遥遥望见红点在包围圈中间跳跃。三人同时大喊着冲上去,这小家伙再次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雪地上找不到它跳开的痕迹。 荆武道:“这灵狐定是藏在冰雪之下,待我挖开积雪,找到它的巢穴。你帮我盯住,别让它跑了。” 翠儿惊得下巴险些掉落下来:“这雪太多,冰雪层足有几尺厚,不知道要挖多久……” 荆武笑着道没事。他具有龙力境的气力,挖这点冰雪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只见他取出小铲子,飞快地挖了起来。只用了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已经挖开了十丈方圆。一米深的大坑。直挖到冰雪下面的石头细细检查。 待挖到一块巨石旁边,荆武见到巨石上有一个小洞,大小只容伸进去一只胳膊,里面似乎有微微的光亮透出。荆武喜出望外,先找来一块比洞口略大的石头。抓在手中用力一推,石块如同橡皮泥似的,硬生生地堵住洞口,道:“哈哈哈,这个小洞口一定是灵狐的家门了。” 翠儿和欣儿眉花眼笑。俩人取出工具,奔过来,帮着荆武一起挖开冰雪。人多力量大。三个人挥动铲子,不一会儿就露出一大片山岩。 细看时,下面是一个山洞。洞口处矗立着一丈见方的大石,大石上下左右各有一块大石。 荆武轻声叮嘱道:“那灵狐定是躲在这洞里。我来搬开封口的石头。你俩用弩箭守着,别让它逃跑了。但是也别射杀了。得留下活口才能带回去救人。” 翠儿、欣儿答应一声,各拉弓箭,站在一旁。她俩经过猎人金腰带的考核,又经常进山狩猎。箭法了得。即使在很远的距离内。也能精准地射中狐狸的大腿。何况山洞出口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绝不会让对方逃走。两人挺了挺胸膛,深深呼吸,抖擞精神信心满满,准备猎取灵狐。 荆武为了防止灵狐趁乱溜走,决定尽快打开洞口。让里面的灵狐来不及反应。当即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扣住石头,双臂微微运力,轻喝一声。巨石隆隆而响,眨眼之间从一侧飞出,翻滚着冲下山去,如同巨鲸入海,一路激起无数浪花。 甩出巨石,荆武抓着弹弓看向洞内。 三个人抓着弹弓和弩箭,六只眼睛紧紧盯住洞口,洞中情况却让二人吃了一惊。 第四十一章 冰洞夺宝 第四十一章 冰洞夺宝 此洞是以大石堆积而成,最里面是一块巨大的坚冰。那冰镶嵌在山石里面,一直延伸到山峰另一端,光线透过冰块远远的照射过来。是以洞内亮如白昼。 洞内足有一间卧室大小,里面竟然有床铺、石头桌椅。最奇特的是打扫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其内岩石墙壁光滑平整,如刀削斧劈一般。其上有几个小洞,只有水壶般大小。洞中铺有干草,干草长度一致,码的整整齐齐,好似经过刀削尺量一样。 地面干干静静,好似有人每天打扫一般。中间一块圆形石头圆桌,上面放着一个白玉盘。盘中放着一颗白色晶莹野果,形状就像夏天的小萝卜。还有一个通体透明的果实,状若蘑菇,晶莹圆润。似有流光在白玉盘上浮动。 三人里里外外找了几遍,却不见灵狐的影子。 荆武仔细看了看干草,道:“看样子到像是人住的山洞。这铺了干草的小洞应该是它的巢。” 翠儿搔了搔头发:“可惜,怎么就让它跑了。” 荆武坐在石凳上,突然看到桌上的白玉盘和盘中之物。将盘中之物拿起来仔细端详,然后把两个小小果实放进嘴里。吃起来味道清新甜美,唇齿留香。吃完后只觉腹中丹田海内的气息翻涌,如海潮般澎湃,有突破的苗头。荆武盘腿坐在石床上,暗暗调息练气。 他手里拿住白玉盘研究了一阵,突然惊喜地拍手大笑道:“哈哈哈,捡到宝贝了。这盘子是千年寒玉做成。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玉。” 翠儿和欣儿听到,走过来坐在旁边观看。她俩也听说过千年寒玉。 在千年寒冰雪里面,有一个神奇的世界。孕育出许许多多天才地宝。千年寒玉便是难得一见的宝玉。传说只有皇宫内院,才能偶尔见到此类奇宝。 看着洁白光润的白玉盘。两个姑娘眼神火热,心驰神往。 荆武爽快地递给翠儿,道:“一起来打猎,不知还有什么困难。这个就归你俩了。” 此话一出,翠儿和欣儿笑靥如花。她俩是猎人出身,对于登山打猎获取名宝很是在意。毕竟,这是她们的职业成果。也是猎人毕生追求的目标。 她俩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此等名宝她俩绝对不敢私藏。下山后立即交给猎人公会,放在展览馆内。 笑着收下宝贝。俩人连声道谢,传看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收起到背包里。 翠儿笑着问道:“公子,你服下的两个果实是什么?” 荆武道:“是一根胡萝卜和一个蘑菇。”撒谎眼睛不眨一下。其实是一棵雪人参和一枚雪灵芝。 雪人参和雪灵芝都是稀罕之物。这两件宝贝极为少见,据古籍记载。要达到千年才能成型,并且具有灵性。虽然无法化为人形,但是已经能够在雪地中自行移动。 最奇妙的是,这两件东西一旦被人触碰过。就会自动认主。再有第二个人触碰,立即就会化为天地间的灵气,随风消散。 荆武已经拿起这两件宝贝。已经认主的东西,两姐妹若是争抢,就会得不偿失。 翠儿、欣儿得到了白玉盘,喜出望外。对荆武充满感激和钦佩。连侍寝的心思都有了。哪里还会在乎什么萝卜和蘑菇。 轰隆。说话的功夫里,荆武的肉身洗筋伐髓。全身的骨骼噼啪作响。肌肉和筋骨变得更加强壮粗大。目力、耳力、嗅觉都实现了飞跃。已经可以一天不呼吸,一个月不进饮食。身体表面似乎有微微清光。 至此,他的肉身力量真正达到了龙力境的巅峰。内功得到突破。真气力量达到武者十四级。 荆武弹身跳起,周身舒泰。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出去继续折腾。 荆武在洞里又仔细看了一圈,忽然看见冰层深处隐隐有一块黄色绸布袋。他用手指给翠儿和欣儿看。 两女摇头,都说看不见。 荆武才知道自己的目力已经远超常人。他心念电转:“此处这黄绸定是人故意放进去的,莫非那里有通道。” 他掏出铁铲,二话不说,咔嚓咔嚓地凿开冰面。须臾,敲进去三米深,哗啦一声,黄绸布袋展露真容。 荆武把布袋拿到石桌前。打开封口的丝线,里面竟然是一件男士银色马甲,一张铜弓和十二支雕翎铜箭。 荆武拿起银色马甲,触手十分柔软。拿在手中竟然轻如无物。他很喜欢衣服的样式。当即脱下外衣,贴身穿上,顿时暖和了许多。这马甲正是上古宝物,乃是是用千年天蝉丝制成——名曰天罡甲,可挡住任何兵器的伤害。 翠儿拿起外形小巧、表面亮闪闪的弓,不觉心中大喜,失声叫道:“这张弓好轻。”语气中充满了喜爱之意。细看弓背上刻着“灵宝弓”三个字。 原来此弓和十二支铜箭,是用天外飞铜打造,轻如蝉翼,但威力强悍。 听到翠儿念出这弓的名字。 荆武心中一凛,这宝弓怎会在这雪山顶上,当真是匪夷所思。 翠儿翻来覆去看了弓,爱不释手。抓在手里打算试一试弓的劲力。伸双臂拉那弓。这下子糗大了。那弓好似一块顽铁。翠儿运出全身力气。竟然纹丝不动。 憋得满脸通红,尴尬地一笑,放下手臂。将弓递给荆武。显然,她与这张弓没有一毛钱缘分。 欣儿见姐姐憋得脸色通红。噗嗤一笑:“笨蛋,我来。”接过弓来。一上手,才发现自己也是白给。她气愤愤地放下弓道:“什么破玩意儿,还没打到敌人,自己先累倒下了。” 荆武哈哈大笑,拿起弓箭端详一会。 他伸双臂拉动,轻描淡写地一连拉了十个满。弓弦发出铿锵的声响。那弓果然强硬,原本就是稀世奇弓。又在这雪山上冰封了几百年,劲力不减反增。想要使用它,双臂力量要达到一千斤以上,才能得心应手。荆武具有龙力,这件兵器无疑十分趁手,他心里暗暗赞叹:“好弓,好弓。” 这张弓虽说已经几百年了。但是在这奇寒的雪峰之上,封冻在坚冰之中,通体竟然没有一丝瑕疵,看上去光彩熠熠。 姐俩已经得到白玉盘,出乎意料地不虚此行。眼前的弓箭虽好,却无法使用。带着身上平添累赘,于是做了顺水的人情。拱手将弓箭让给荆武。 荆武拱手道谢,不客气地背起弓和箭。 三人跳出山洞。在山顶来来回回又搜了十几遍,直找到太阳西沉,终究找不到灵狐的去向,心中更觉奇怪。翠儿道:“先下山吧,等到天黑了,无法下山。这里没有帐篷和食物。” 荆武看了眼冰川和雪地,灵光一闪,高兴地拍手道:“等等,我来做一个冰车子,咱们坐在里面,滑着下山,既方便,又快捷。” 第四十二章 滑翔 第四十二章 滑翔 在二女充满希冀的目光下。 荆武来到一个冰川旁。挥动渊虹剑,咔嚓声响,砍下一大块冰。接着剑芒飞舞,身形晃动。须臾,一架冰车子展现在翠儿、欣儿面前。二人眼睛陡然间精光闪闪。围着这件新玩意儿看来摸去,唏嘘不已。 冰车子底部是一个平面,周围带着翘起的弧度。上面并排三个座位,外围带有护栏。正中间的驾驶位前有一个圆形的方向盘。左右旋转,可以控制前进方向。 荆武让翠儿坐中间掌舵。 翠儿连连摆手摇头,眉目含笑道:“公子,我今天第一次见这东西。不会用啊。还是你坐中间开,也让我俩长长见识。” 再看向欣儿,欣儿乖巧,跐溜,已经在左边的侧位坐好。她笑靥如花,招呼道:“我找好位置了,快上来吧。” 荆武跳进中间的位置坐好。翠儿在他右手边坐下。 荆武控制冰车子,缓缓启动,沿着下山的道路蜿蜒滑下。 清新凉爽的空气从姐俩的脸颊掠过。翠儿的鬓角青丝飞扬,宛如初春烟柳。欣儿的长发飘起,像是舞动的丝绸。 冰车的外形有限。三人的座位紧紧挨着,身体几乎贴在一起。虽然稍显拥挤。可是此时,两女各自抓着荆武的一条胳膊,内心充斥着满满的喜悦和新鲜感。 车子越行越快,眼前连绵的雪地飞速后退。车上人仿佛飞翔在冰雕玉琢的世界,忘记所有的烦心事儿,舒服得欲仙欲死。 翠儿和欣儿有意无意间,都将身体贴向荆武,仿佛两只幼鸟依恋在母亲的羽翼。 冰车偶尔轻微颠簸,或是左右转弯,。 到了山脚营地旁边。荆武停下车子。才发现两个姑娘正满脸陶醉,一左一右紧紧抱着自己。 咳咳咳。他顿了顿,轻声道:“旅客朋友你们好,雪山车站已经到了。有在雪山车站下车的乘客请准备下车。” 翠儿、欣儿睁开眼。经过一路的摩擦,两姑娘已经满脸绯红。此时装作羞赧,忙松开手跳出座位。 翠儿笑着,抬手摆弄发辫道:“嗯,车子不错,坐起来蛮舒服的。只是速度稍快了些。人家都晕车了。” 欣儿抬手伸个懒腰,露出惊人的弧线,她捏着自己的小蛮腰,道:“舒服得都快睡着了。总是这么登山,可能会长胖的。不过,下次开车记得带我。” 荆武看见地面上有大石头滚过的痕迹。咦了一声。 快步奔到营帐。只见山顶那块巨石一直滚到了营帐处,撞倒了天罗地网。原来这个阵法只能对付野兽,面对滚石的威力,毫无作用。 滚石继续向前,分毫不差,将姐妹俩的账房砸得粉碎。 翠儿苦笑着说道:“你的力气真大,这石头有千斤重,竟然扔了这么远。” 荆武拍着胸脯道:“它是从高处滚下来的,算不上什么,有机会我搬个更大的给你瞧瞧。” 荆武重新整理了天罗地网。 天色渐黑。三人就在大石旁边生起火堆,开始准备晚饭。火光照在大石上,荆武望见大石上有一个小洞,洞中有几根干草。 他恍然大悟,伸手在腿上一拍,道:“这小家伙当真狡猾,竟躲在这个洞里随着大石一起逃跑了。” 翠儿也发现了小洞,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明天咱们再去斗斗它。” 吃过晚饭,到了睡觉时间。荆武有些为难了。姐妹俩的帐篷已经碎成渣渣。无法使用了。车上又没带多余的帐篷。只剩下荆武一个帐篷可用。 男女授受不亲。荆武主张两姐妹睡在帐篷里。他自己在帐外打坐练功到天亮。 翠儿、欣儿倔强的不同意。说若是这样,就陪着荆武在雪地坐一宿。 拗不过二人,反正这件事情没有外人知道。两女也不会说出去。三个人就挤在一个帐篷里休息。一个人睡,帐篷足够宽敞。可是现在钻进来三个人,就显得有点小了。 帐篷的左右两端各有一入口。荆武睡在右边。翠儿和欣儿两人都想要中间的位置。两姐妹互不相让,竟然争吵起来。最后互相妥协,两个人都打横休息,头朝向荆武的位置。 荆武和姐妹之间有一尺的距离。翠儿心思灵动,就在和荆武中间挂起一个红布帘子,将荆武隔开。 毕竟是给一个人设计的帐篷,三人住,里面的热量就更多了。 荆武穿背心短裤仍然觉得热。出于避嫌还不好意思脱掉。 旁边的两姑娘热得难耐,脱得只剩薄纱睡衣,里面穿着红肚兜,露出婀娜饱满的身姿。 同两个姑娘呆在一个单人帐篷里,只觉里面香气阵阵。荆武心里有如小兔乱撞,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于是起身,盘腿打坐,呼吸吐纳,修炼内功。 由于体内的纯阳真气被激发,加之白天服下雪人参和雪灵芝,洗筋伐髓之后,还在源源不断地提供真气。此刻丹田海内的气息暴涨,犹如海潮汹涌澎湃。 由于他练功太投入了,竟然没有发现那边两人的小手,有意无意地探过帘子来。见这边毫无动静,又讪讪地缩了回去。 只用了两个时辰,功力突飞猛进。耳中轰隆一声,内功突破。真气力量达到了十八级。 这趟雪山来的太值了。荆武正在心里偷着乐,忽然听到帐外传来一个稚嫩童子的声音。 “翠儿姐姐、欣儿姐姐,咱们又见面了,真的是太有缘分了。长夜漫漫,小龙无心睡眠,陪两位姐姐赏月,可好?” 咦,大雪山上竟然有人半夜耍流氓? 荆武穿了衣服。走出帐篷。 头顶圆月当空,雪山分外明亮。 只见天罗地网外立着一只雪蛟,似龙似蛇,通体洁白如玉。周身覆盖鳞甲。身长有三米。一半横卧在雪地,一半高高昂起。脸部酷似人形,一双眼睛大若牛眼。深蓝色的眸子清澈如水,映着月光,显得娇憨可爱。小嘴叉,薄嘴唇。说话时露出两颗大个牙。 雪蛟见到荆武,脸现一丝惊讶,道:“好俊俏的后生。你是谁?” 话音未落。翠儿、欣儿笑着走出帐篷。 翠儿开口道:“小龙,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睡觉,不怕你娘揍你吗?” 见到翠儿、欣儿走出那个帐篷。小龙的表情瞬间凝固,轻轻摇头,不敢相信的后退两步,口中喃喃道:“不、这是做梦,不是真的。” 接着扭头看见荆武,眼神中满是羡慕,道:“小子,你到底是谁?竟然和两位小姐姐同床而眠。要知道,我和她俩已经相处了三年,连手指头都没碰过一下。”说到后来,小龙的声音已经带有几分怒气。 此话一出,翠儿、欣儿满面绯红。 第四十三章 雪峰小龙 第四十三章 雪峰小龙 看到对方满脸吃醋的样子,荆武幸灾乐祸地道:“那小孩,你几岁了?听声音,你还没有成年吧。好好读书,早恋对你没好处。另外,别满嘴跑火车。赶快回家睡觉。” 小龙将头颅高高扬起,缓缓向前,一脸怒容道:“小子,我今年一百零一岁。按辈分算,你该叫声爷。敢跟爷爷抢妹子。你找死。” 荆武看出对方是洪荒蛮兽。他对自己布置下的天罗地网信心十足。负手而立,笑着道:“那小孩,别再逞强。乖乖回去。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唤出天雷闪电劈你。看你细皮白肉的,到时候被劈得头脸乌黑,外焦里嫩。小脸肿成猪头,爹妈都认不出你。” 小龙生在雪山长在雪山,哪里知道世上还有天罗地网这类阵法。作为雪蛟一族,雪山上的霸主。在雪山上当真是顶级的存在。任何野兽见了都得俯首帖耳。 小龙早已经习惯了横着走的生活。他与翠儿姐妹相识已久。对于这对并蒂莲心生喜爱。可是自己要修炼到妖仙境才能化成人形。虽然明白姐俩不可能等他几百年。一定会先后嫁给各自的如意郎君。可是心里存有一丝美梦幻想也是好的。 偏偏这次,荆武的出现,让他心里的这丝幻想破灭。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三人同床。这无疑狠狠地打了小龙的脸。而且是打的啪啪响。他并不恼怒两位神仙姐姐。他在心里断定,对方一定是个纨绔少年,花言巧语,软硬兼施,采用种种欺骗龌龊的手段,才能在雪山上跟两姐妹睡在一间帐篷里。 他不敢想帐篷里的情景。只是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为了躲避寒冷。迫于无奈才这样做,并且三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饶是如此,他的脑海里仍然会猜测帐篷里发生的万一。 他恼羞成怒。支起小小的虎牙装作狰狞面孔,满脸轻视,瞪着大眼睛,冲向荆武,准备狠狠教训一下这个情敌。 翠儿、心儿姐妹洞若观火。她俩见识过雪蛟的威力,尾巴一扫就可以开山碎石。在雪地上行动迅捷如飞,像是水中的游鱼。一跃可以到达几米高,仿佛腾云驾雾。口中可以喷出雪、水、寒气三物。威力不俗。 姐俩心中着急,翠儿只得在一旁劝解,道:“小龙,别这样。你误会了。我们的帐篷坏了,才会在一个帐篷休息。我们什么都没做。不信,你看,我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布帘。” 听到这话,小龙心里冷哼,嘴上不做声,径直前猛冲。 荆武见对方已经接近天罗地网,故意装腔作势,摆出一个装的姿势,轻描淡写地抬手一指,道:“电。” 此话一出,来势汹汹的小龙身形一顿,瞬间被一股紫色的电光击中。停滞一个呼吸的时间,紫色电火花不停地在他的全身炸响,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然后被弹回一丈之外。轰的一声,摔倒在雪地上,溅起一阵晶莹雪雾。小嘴张开着,细细的白色小舌头歪嘴唇边。眼睛紧闭。已经昏了过去。 翠儿、欣儿心疼小龙。忙上前扶起来。揉揉捏捏。 须臾,小龙醒转。翠儿、欣儿再三劝说。小龙犟脾气上来了,哪里肯听。推开姐俩。愤然跳起。再向荆武袭来。 这次他学乖了,来到阵法之外,立住脚,骂道:“小子,你别当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和我单挑。” 荆武哈哈大笑,道:“收拾你,就像收拾一只白色的泥鳅。待会挨揍了,别哭爹喊娘就行。”说着大踏步走出阵法之外。 小龙一阵冷笑,在长尾巴上蓄势待发。瞧准机会,猛然发力,长尾横扫,劲气四射,带着破空声,向荆武肋下横扫。 它这一招成为横扫冰涯,足可以开山碎石。 翠儿、欣儿见荆武赤手空拳,没带兵器。眼见就要硬接这一招。二女担心,粉拳紧握,指甲入肉。 荆武左手掌轻轻一挥,赶蚊子一般,抽在小龙的尾巴上。 只听轰、嗷的两声,小龙吼叫着,身体横着飞了出去,激起层层雪浪。 小龙摇摇摆摆地站起身。爬回来,张开口,喷出一股白色的寒气,寒气有如实质,朝着荆武扑来。 荆武负手而立,运转真气,瞬间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真气罩。 寒气遇到真气罩的阻挡,仿佛鸡卵撞到石头,瞬间粉碎。 小龙吐完了这一口气。自己累的舌头伸出老长,像条累坏的狗,呼呼喘气。 荆武气定神闲,面不改色。 小龙狡猾,知道今天再打下去,肯定吃不到好果子。转身滑雪而去。扔下一句狠话:“小子,你等着,待会再和你算账。” 须臾,小龙跟着爸爸大雪蛟浮雪而来。小龙的脸上缠满绷带,只漏两只眼睛。 大雪蛟身长是小龙的数倍。体长达到二十米。粗如水桶。他高高昂起头颅,带着一股绝傲的气息,对着荆武喝道:“无知的家伙,竟敢欺负我儿子。找死。” 荆武瞄了眼对面的雪蛟,一脸轻视,道:“没有礼貌的家伙。深更半夜,他却来大嚷大叫。我正在做美梦,把我的梦都吵醒了。这样无礼的小子,挨揍也活该。” 吼。 雪蛟狂吼一声,震动山谷,他满脸愤怒。抬起巨大的尾巴,向荆武头顶砸来。 成年雪蛟肌肉骨骼鳞甲都已经锤炼。坚硬犹如钢铁。远非小龙可比。巨尾带着呼啸声,如一块巨大黑铁般袭来。 荆武轻轻一笑,打算教训下这对父子。他摸出渊虹剑,轻轻迎向巨尾。 雪蛟父子见了,心里一暗暗冷笑。这一尾巴下去足有几千斤的力量。尾巴上的鳞片皮肤又硬如钢板。荆武的举动在他们眼里,无异于螳臂当车。一击就足以将少年拍成肉饼。 翠儿、欣儿看见,满脸惊骇,掩口惊呼:“公子,快闪开,他的尾巴刀枪不入的。” 噗嗤。嗷嗷嗷。 雪山上响起雪蛟惨痛的嚎叫声。那声音凄惨的像一只被打的流浪狗。 渊虹剑直接穿透鳞片和皮肤,将雪蛟的尾巴扎了个洞。 雪蛟吼叫着,缩回尾巴,退后数步。他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要知道,他的尾巴修炼百年,他曾经用尾巴扫平了一整座山峰。无论多锋利的石头,打下去如同豆腐。今天竟然败在一个少年的手里。 雪蛟运转体内寒气,转眼间在口内凝聚出百枚冰箭。他猛地向前一窜,呼呼呼。冰箭一根接着一根向荆武扎去。冰箭去势迅猛,带着劲风,被撕裂的空气发出噼啪的爆鸣。 荆武一个闪身,躲开冰箭。 第四十四章 大战雪蛟 第四十四章 大战雪蛟 轰轰轰。 地面的冰雪被冰箭的无匹气势砸出个大坑。冰雪四外飞溅。露出下面青色的岩石。青色的岩石被冰箭砸中。 嘭嘭嘭。 冰箭直接钉进了岩石里面。碎石四处飞溅。冰箭粉碎成冰晶,散布在空中,月光下,折射出冰蓝色的光芒。 好厉害的攻击。 荆武心里暗赞一声。展开幻云腿法,轻松躲过冰箭的袭击。瞄了一眼大坑,见石头下似乎有光。没时间再看。闪身攻击。 眨眼间,来到雪蛟身前。抬脚在雪蛟身上轻轻一踹。道:“下山去吧。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嘎。 雪蛟口中喷出的冰箭顿时哑火。整个身体犹如一只被踢飞的皮球,飕的飞了出去。沿着雪山的地势,滚下山去了。 小龙见势不妙,落荒而逃。 荆武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一扭头朝着雪蛟打的大坑走去。他刚才就发现坑里似乎有东西在放光。此时,跳进坑里查看。 只见坑底的青石被炸出几个洞,下面露出一个长条形的金色匣子。放出金色的光芒。 荆武掀开碎石板,取出金色匣子观看。这匣子长约二尺,宽窄只有手掌大小。是用青铜打造,匣子表面纤尘不染,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荆武找了一圈,竟然找不到开口,这匣子是个封闭的物件。荆武大喜。想起在山洞里神像下得到的天书。这定是另一件宝贝了。 荆武抓起匣子,跳出大坑。 没事人一样回帐篷睡觉去了。 翠儿、欣儿都看的目瞪口呆。 这家伙还是人吗?称霸雪山的蛮兽在他面前跟蚯蚓相似。 二女对荆武这个谜一样的男子,兴趣更加浓了。 挂起夜明珠,荆武盘膝坐在帐篷内。金匣子放在面前。调息凝神。双手虔诚地按在匣子表面,静待脑海中出现奇妙的景象。 隔帘那头的两女子还没有入睡,两人躺在那里假寐。不约而同,悄悄探出洁白如玉的手臂,伸到了帘子这边。 荆武闭目等了许久,期待中的美丽星空并未出现。他失去了耐心。 锵!帐篷里响起了宝剑出鞘的声音。荆武抽出了渊虹剑。霎时间,一阵冰冷的气息在帐篷里弥漫。 旁边的二女被吓了一跳。两人齐刷刷地缩回了玉臂。心里暗赞荆武是个真正男子汉,心如铁石,面对美女,竟然抽出了刀子。对荆武的迷恋有多了一分。 荆武哪里知道,他的无心之举,两女的手臂再不敢伸过帘子。 渊虹剑尖在匣子表面划过,发出轻轻的沙沙声,仿佛春风吹动树叶。 从划过的缝隙里射出白光,与夜明珠的光芒类似。 荆武强行掀开盖子。只见匣子里横放着一只白色玉笛。长约一尺三寸,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似乎有白云缭绕。让人看了,顿觉心驰神往。 匣子的内壁上书三个字“白玉笛”。 荆武大喜,这难道就是十大兵器排名第五的白玉笛。此物曾是远古上人所造。当年远古上人进山采药,偶遇一块圆形巨石,大如牛肚,巨石通体放出金光。 远古上人觉得原石玄妙,于是挥剑劈开。只听轰的巨响,声若雷鸣。巨石分为两半,现出里面一块美玉。此玉通体晶莹,毫无瑕疵,长约二尺,细如竹竿。 远古上人甚是喜爱,于是精雕细琢,历时三年,终于制成白玉笛。 它是一件极为潇洒的兵器。使用者运用内力,可以从玉笛里一端发出罡气丸,百步之内取敌性命。 又可以作为乐器,吹奏乐音精妙,号称千年第一乐器。此物可以吹奏出万种声音。如果运用得法,可以指挥数万生灵。 荆武得到此宝,心中欢喜。拿起白玉笛摆弄细看,凑到唇边就要吹响。他在军府中长大,府内有乐器教师传授。所以他精通音律,可以吹奏几十个曲子。 猛地想起旁边有两个姑娘在休息。为了不打扰别人,他强忍住吹奏的冲动。躺下身子,抱着白玉笛睡觉了。 这天晚上,帐篷里温暖如春,不冷不热,说不出来的舒服。三个人睡的无比香甜。 荆武哪里知道,这白玉笛是玉石中的上品。把它戴在身边,不惧水火,潮气和灰尘无法靠近,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端的是美玉中的佳品。 三人直睡到日上三杆。 翠儿做梦一个翻身,手掌正好按在欣儿的胸口。欣儿惊醒,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早饭时间已经过去了。 三人穿好衣服起来。 翠儿和欣儿撩起布帘,好奇地问:“荆哥哥,昨晚的匣子里是什么?” 荆武拿起玉笛,在手指间灵活地摆弄旋转,得意地道:“也没什么,只有一个白玉笛。” “白玉笛。”二女掩口惊呼,一脸见到宝贝、大开眼界的表情。 荆武端起玉笛,在唇边吹起一首曲子,名字叫梅花三弄。曲子作者是古代一位皇帝,他博学多才,精通音律,只是耽于女色,不理朝政。当年他写这首曲子,是为了取悦自己的宠妃。 据说这位宠妃十分乖巧,能听出皇帝的心意。仙乐声起,宠妃就开始翩然起舞,解去衣带。听到曲子结尾,身上剩下的衣服正和皇帝的心意。 滴滴滴沥沥沥,高高的雪山上,温暖的帐篷里响起了清脆的笛声。 接下来发生的事太过突然,让荆武目瞪口呆。只见翠儿和欣儿听到笛声,浑身轻轻一震。接着娇羞无比,眉目含情,满面春风。两人抬起素手,开始一个一个地解开上衣的扣子。 脱掉外衣,露出洁白美丽的脖颈,现出白色的小衣。 里面贴身红肚兜若隐若现。 荆武以为是俩女热了,脱一件倒也无妨。 接着,两女脱去裤子,露出亵裤。又脱掉了上面小衣,露出红肚兜。像两只小猫一样,爬到荆武身边。 见此情景,荆武心脏狂跳。他愣住半晌,顿然明悟。感情她俩被这笛子的乐曲迷惑了。 荆武停止吹奏,同时向后退了几步,以免两女抱住自己的大腿。 翠儿和欣儿打了个激灵。低头一看,自己竟然穿得这么少,趴在一个男孩的脚下。虽然自己心里的确喜欢荆武,可是现在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实在不好投怀送抱。面露绯红,稍有些羞涩。 两人躲进帘子后面穿好衣服。然后赶紧跑出去生火做饭。 第四十五章 雪山灵狐 第四十五章 雪山灵狐 三人尴尬得一言不发。吃过早饭。直奔那洞穴,张弓搭箭,来到洞外,只见洞中已经堆了高高的积雪,连石壁侧面的小洞都被雪淹没,洞中并无灵狐的踪迹,二人顿时醒悟:“巢穴已毁,洞里寒冷无比,灵狐虽然聪明,却也是血肉之躯,定是到别的洞穴中落脚。” 三人到处寻找山洞的所在,荆武望见雪地中伸出的几根小树枝,问道:“这雪峰上可有什么树木生长?”翠儿道“峰顶奇寒无比,滴水成冰,种子尚且无法生长,树更是没有。” 三人来到树枝旁边,翠儿持弩守卫。荆武挖掘,积雪下面是一层树枝,他搬开树枝,后面是一个山洞,里面漆黑一团,他取出火刀火石点了一个木棒作火把,向里边缓步走去。洞里竟然温暖如春,他心中顿感奇妙,眼见就要抓到灵狐,情不自禁地心花怒放。 那洞向左边转了个弯,荆武向左一拐。忽然面前一个超级大号白熊迎面扑来,熊掌挂风,火把立时熄灭,又是一掌,朝着荆武脑袋拍了下来。白熊掌如锅盖大小,这一掌拍中,那还了得。 荆武听到破空声,伸单拳轻轻一托,他控制好力道,不愿伤了对方。熊掌登时停在了半空。那白熊恼羞成怒,舞动双掌呼呼风响,不停朝着荆武头上肩头招呼。 荆武喜欢动物,打算保留白熊的性命,只是招架挡住,并没有出招伤它。 白熊本在冬眠期间,美梦正酣,此时猛然间和高手过招,失去了过多体力,体内能量供应不及。打了一阵,只觉稍有些头晕目眩,后退几步,大口大口地喘气。口鼻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荆武取出白玉笛,放在唇边吹了一支舒缓的曲子。将自己想让大熊睡觉的想法用真气吹出。大熊很快就又睡着了,继续冬眠。 荆武重新点了火把,仔细找了几遍,没有灵狐的影子,走出石洞,翠儿耸耸肩膀,示意没有。荆武用树枝重新盖好洞口,上面仍是堆满厚厚的雪。 三个人在山上又找了三天。荆武每天晚上盘膝打坐练功,纯阳真气与日剧增。内功每天突破。真气力量达到二十六级。至此,他的实力已经超过许多小派掌门。 再也见不到灵狐的影子,三人心中好生奇怪。这天晚上,三人喝了几碗酒,荆武开口问道:“翠儿……” 还没等他说完,翠儿已经站起来,围着篝火跳了起来,轻声歌唱,歌声悠扬。荆武也不打扰,坐在边吃边喝。 姐妹俩欢歌笑语小半个时辰,方才渐渐停下来坐地,问道:“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荆武喝了口酒,道:“这托木尔的东南西三面咱们都找过了,为什么没去北面找找。” 翠儿笑着道:“北面是悬崖峭壁,上面还覆盖着冰层,没打那走过。” 荆武点点头道:“明天去那找找。”翠儿欣然答应。 次日晨,三人来到雪峰北侧。抬眼望去,青色的崖壁外面包裹着一层透明的冰。山崖陡峭如同刀削斧凿,如此绝壁,攀爬自是极为困难。三人带着长绳自南边爬上山顶,将绳子牢牢捆在巨石上,另一端抛下山崖,三人沿着绳子飘然而下。 下到一半的地方,见到冰层底下,崖壁上面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山石之间还有许多缝隙,宽约半尺,纵横交错,崖壁宽约数里,一时间无法看个全面,只得看一趟挪一个地方。 三人溜下两趟,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便在北面山崖下一块大石之后生一堆火,喝酒吃肉补充体力。 荆武一边吃,一边看着那山崖,突然见到一个红点在山崖峭壁上游动,他喜出望外,放下酒碗,拉着翠儿道:“看,在上面。”翠儿看了一会儿,道:“小家伙在冰层下面的缝隙里面跑动,怎么抓它。” 三人盯着看了半晌,只见那灵狐在冰层下的石头缝隙里面上蹿下跳,忽而往东,忽而向西,俨然是它的游乐场一般,不一会儿就跑出二里开外。三人再上山顶,从上面的绳索溜下来凿冰抓它,每次灵狐都横向逃跑,轻而易举的就甩掉他们。 三人忙得满头大汗,总是眼睁睁地看着它逃脱。直忙到天黑,只好回到营帐喝酒吃肉。 翠儿心灰意懒,道:“这小家伙当真占据了天时地利,很难抓到它。” 荆武喝了一碗酒,道:“我有主意了,明天我破了冰层,定能抓到它。” 翠儿道:“那冰层有一尺厚,方圆数里之广,你如何破得?” 荆武嘿嘿一笑,拍了拍身旁的灵宝弓,神神秘秘地道:“我有宝弓,可以远距离攻击。” 翠儿一脸的怀疑,道:“这东西行么?从山下向悬崖射箭,距离足有三里远。” 荆武当即削成一根冰箭,拉弓朝天斜斜射出。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在寂静的雪山上飞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掉落在地上。 两女大喜,看向荆武的目光满是崇拜。 次日晨,狂风夹着大雪铺天盖地的刮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天地之间混沌一片,只剩下一片茫茫。 荆武睁开眼,只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压住,用手一摸,营帐已经快被大雪淹没,四面八方全是积雪,当即爬出雪堆。那雪堆有两丈深,三个人一起挖了一个时辰,才把帐篷和物资清理出来。换了一个地方重新扎营。 拾掇好已经是掌灯时分,大风雪渐渐停下,三人热了酒暖暖身子,翠儿喝了一碗,问道:“公子,灵宝弓这么厉害,一定大有来头吧?” 荆武拍了怕身旁的灵宝弓,道:“你可听说过这灵宝弓?” 翠儿搔了搔脑袋,道:“一张弓罢了,有什么了不起,没听说过。” 荆武道:“在很久以前的时期,蛮族经常在北部边境抢掠,有一个姓李的飞将军驻守北疆,就是用这张灵宝弓,打得敌人闻风丧胆。” 翠儿捋了捋长发。 荆武接着道:“用这弓捕捉灵狐,当真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翠儿道:“这弓这么硬,怎能用得开。只有你这种大力士才行。” 荆武满心欢喜,伸手抓起灵宝弓。拿起冰箭练习准度。 次日晨,天晴雪消,朔风阵阵。三人来到托木尔北侧山崖之下,取出酒肉坐在大石上边吃边等。 荆武突然放下手中的酒壶,抓起弓,搭上箭。觑得准了,飕的一箭射出,金光闪动,黄铜羽箭已经钉在崖上,着箭处有一团火在抖动。翠儿惊得目瞪口呆,荆武背起绳索迈步向山顶走去。 荆武到了山顶,从上面抛下长绳。两女在下面指点位置,荆武沿着绳索溜到羽箭的位置,细看时,箭头已经穿透冰层钉在岩石上,旁边有几根白色的绒毛。 荆武自幼就开始在西凉山上打猎玩耍,最初用弓箭,十岁时就可以百发百中。母亲管得严了,他就开始用弹弓。他身长力壮,聪明矫捷,每次学一种玩具总是全身心投入,乐此不疲。因此总能掌握精髓。这次箭锋稍偏,只是因为高处的风比地面要强劲,所以才偏了寸许。 他伸手拔出铜箭,铜箭乃铜晶打造,毫发无损。他滑到崖底和翠儿说了。 翠儿一拍大腿,道:“可惜,可惜,让它给跑了。” 荆武摆摆手,笑了笑,道:“此计可行,那小家伙终究是囊中之物。” 三人在石头上直等到下午,太阳西沉,风已经停了,晚霞满天。三人收拾东西准备回营,荆武回头一瞥,望见一团红色在崖上飘动。他抓起弓箭,嗖嗖嗖嗖连发六箭,只见六道金色流光闪过。崖上的红色定在那不动了。 三人甚是高兴,荆武当即快步上山,溜到灵狐的位置。透过冰层观看。 此时方才看清,那灵狐身型像极了一只猫,周身皮毛光滑如玉,洁白胜雪。只是一对眼睛宛如红宝石,闪着迷人的光晕。 原来灵狐修炼千年,已经具有灵气,身体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 此时的灵狐尾巴很细,脸蛋和身型与一只贵族猫相似。只是比普通的猫更好看,更具有灵气。除去身上的红光,外人无法看出这是一只狐狸。仔细查看,完全是一只猫的形象。 它此刻已经被六只羽箭形成的牢笼圈在中心,身体未受伤却也逃脱不得。 荆武凿开冰层,探手进到冰层里面。手指触碰到灵狐皮毛的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小小的闪电流转。原本躁动不安的灵狐变为温顺。身上若隐若现的红光瞬间消失。 荆武哪里知道,灵狐作为灵兽,遇到真正降服她的有缘人就会认主。从此全心全意地跟着主人,对主人忠心耿耿。 就这样,灵狐认了荆武作为它的主人,收敛起身上的红光。 第四十六章 胭脂风云榜老板 第四十六章 胭脂风云榜老板 荆武初时不知,只是抓住灵狐用红绳子困住四肢,放在背后的口袋里。又拔出六只铜箭放入箭壶。 到了崖下,翠儿接过灵狐捧在手中,摸摸它身上光滑油亮的皮毛,道:“小家伙,终于抓到你了。”灵狐似乎听懂了这句话,脸上露出一阵笑容。 欣儿疑惑地道:“这是灵狐吗?我看分明是一只白猫。不过,这小家伙长的太可爱了。” 荆武掏出画像比对,答道:“没错,这就是灵狐。” 三人赶到营帐,当晚无话。 由于失去马匹。第二天翠儿抓来一头野雪牛,代替马匹驾车返回市镇,牛车在雪地上走着,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翠儿道:“这下桃姑娘的毒有救了。” 荆武心情愉快,道:“那是自然,回到镇上,再过六天我就回到心州,先生说过,灵狐一到,奇毒立解。” 翠儿道:“你怎么这么幸运,有这么个美丽的桃姑娘,你几时娶她?” 荆武心中一凛,脸上一红,他虽然与桃梦云出生入死,心心相印,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尚未想到此事,被翠儿猛地一问,竟一时怔了,道:“还没准备好,过几年吧。” 翠儿嘿嘿一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轻声道:“梦云姑娘好福气,竟然遇到你这么好的男子。” 荆武见她双目闪光,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却不好点破。 于是立即转移话题,荆武道:“这次打猎,多亏了你俩的鼎力相助,荆某感激不尽。”他顿了顿,看着翠儿。 翠儿嫣然一笑,道:“公子客气了。” 正说话之间,只听山顶上传来隆隆之声,似闷雷响动,又似万马奔腾。三人向山顶望去,只见一条白线向下疾驰而来,翠儿叫道:“雪崩,快跑。” 三人跳下车,拔腿飞奔。那雪从山顶倾泻而下,快如闪电,势如奔雷。顷刻间已将牛车淹没。荆武背着灵狐,施展幻云腿法,转眼间已经跑到了百丈之外。 翠儿、欣儿却被白浪冲倒,四面八方全都是片片白雪,如同置身在大海的波涛中,只觉剧烈翻滚,天旋地转,随即晕了过去。 待平静下来,荆武摸了摸背着的灵狐,毫发无损。却不见了两姐妹。当下用小铲子在大雪堆里面挖掘。很快找到欣儿,输入真气,醒了过来。又挖了一个时辰,仍没见到翠儿的影子。 忽然看见雪地下面有一根丝带,正是翠儿的衣服。两人立即向下面挖开雪地。挖一个雪洞下去,只见翠儿仰面倒在雪中。荆武把她背到地面。 荆武用手试探,见翠儿此时呼吸微弱,只有微微心跳。荆武看过医书,知道这种情况需要先让她恢复呼吸,需要一个人口对口向伤者口内吹起。只是这种办法。他作为男孩子,不好施展。当即教欣儿救治。 欣儿将翠儿身体躺平。撩起秀发,俯下身子,口唇对住翠儿嘴唇,按照呼吸的规律,向对方口内吹气,帮助姐姐呼吸。并且有规律地按压心脏。 须臾,翠儿恢复了呼吸。 荆武把她扶起来坐好,给她输入内力。良久,翠儿缓缓张开眼睛,道:“这里是忘川吗?” 荆武哈哈大笑,道:“这里是托木尔,走,回家。” 翠儿喜道:“我没死,哈哈哈,真好。” 荆武拉她出来,扶她站起来走路,她却嗷的一声坐倒在地上。 荆武问道:“你怎么了?” 翠儿道:“我的左腿,好疼。” 荆武探手一摸,翠儿鬼哭狼嚎。她的左腿骨头断折了。荆武扶起她,折了一根木棍绑在伤处,背着她赶路。三人慢慢走回了市镇。 到了翠儿家里,已经是半夜三更。荆武请来医生给翠儿接好骨头,包扎完毕。 此时,荆武急于回去。他归心似箭,回到客房,无心睡眠,躺在床上等待天亮。 挨到雄鸡报晓,他包了一包碎银子和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外面用青布包好,来找翠儿姐妹道别。 翠儿道:“你这就要回心州吗?不知何时再相见,来来来,陪你痛饮几碗。” 荆武点点头,笑道:“这是我给你买的雪莲子,吃了可以疗伤。”将包裹放在桌子上。摆开羊肉,取来大碗,三人连干了三碗。一坛子烈酒已然见底。翠儿略有些醉了,想起这些天来同去登山打猎,颇有几分不舍。 荆武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好好养伤。”三人说笑了一回,像男人般握手分别。翠儿和欣儿各自送给荆武一个小小锦囊。奇怪的是俩人都要求荆武第二天再打开观看。 荆武正欲登车。只见一个小姑娘,十岁的模样,娇笑可爱,相貌精致喜人,她跳上了荆武的马车。一屁股坐下来。 一个青衫书生跟在后面劝说:“小倩,这个马车不是咱们的车,快下来。我带你出去找车。” 小姑娘娇滴滴地道:“我不,这辆马车好看,人家偏要坐这辆车。” 青衫书生劝说不了,干脆跟进去,坐在小倩旁边,细细地劝说。 小姑娘撅起倔强的小嘴,梗着脖子,歪着脑袋不理。 青衫书生额头冒汗,火急火燎。 荆武站在下面,轻声道:“咳咳咳,二位,我要赶车出发了。你们要去哪?” 青衫书生忙走下车行礼道:“公子,小丫头不讲理,偏要坐车。我们此行要去心州。不知可否载我们一程?我们给些路费。” 荆武救人心切,再说,路上有这两人也无所谓。当即爽快地答应了。 小倩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荆武称赞道:“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你有女朋友吗?” 荆武噗嗤一声,被小倩逗乐了。他哈哈大笑,道:“你问这干嘛?” 小倩脸上装出一副大人的表情,道:“一看你就是个单身狗。一点儿也不会跟女孩子聊天。我长得这么漂亮,将来一定能登上胭脂风云榜。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恭维我几句吗?这样吧,我就勉为其难,做你的女朋友,好吗?” 荆武捧腹大笑。 青衫男子头顶冒出黑线。轻声劝道:“小倩,矜持,矜持。” 小倩回嘴道:“矜持,矜持顶个鸟用啊?你当年就是因为太矜持了,才会把到手的心上人给丢了。还好意思说我。” 小丫头童言无忌。荆武已经笑得无法呼吸。 青衫客也是好脾气,扭头不再理会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荆武将翠儿、欣儿送的锦囊放在车里。 三人驾车出了城。 荆武驾驶追风车,快马加鞭,一路向东。灵狐被他背在背包里。 小倩看见两个刺绣的香囊。也不客气。抓起来打开一看。顿时咯咯娇笑。里面是两个女子的内衣。一件粉色,一件红色。 小倩将两件内衣抓在手里,抖来抖去,道:“大哥哥,你是色狼吗?喜欢收集女孩子内衣?” 荆武看见,脸色一红,尴尬地解释道:“没有,没有,这是我给别人买的礼物。” 小倩低头看了看,道:“这两件内衣一个大一个小。你的朋友是两个人吧?” 面对这个小滑头。荆武已经无法解释清楚了。只好含糊地道:“嗯,对,是两个人。” 接着转移话题,问书生道:“书生哥哥,你们是来这里探亲么?” 书生道:“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看看这里的风景,回去画成画。” 荆武道:“会画画?想必先生是丹青高手了?” 书生谦虚道:“胡乱画些,权当娱乐。” 其实书生便是胭脂风云榜的东家,胭脂风云榜的创始人,武侠风云榜的创始人,柴荣,绰号白面判官。 当年,他在山洞里救了尹二娘之后。回到家中,对尹二娘朝思暮想。于是凭借自己强大的绘画本领,将尹二娘的容貌画出。几天内创出几十幅画作。 碰巧被一个富豪看到。那人见了画中人,惊为天人,意欲购买。 柴荣不卖。富豪执意出巨资求购。 柴荣借此机会。捞的第一桶金。于是开创了胭脂风云榜。后来又开创了武侠风云榜。 作为风云榜的幕后老板和作者。由于作者和读者的信息差。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比如那些想上榜却没上去的,恨不得暴打作者一顿。那些从榜单上滑落的,恨作者恨得牙根痒痒。 出于安全考虑。白面书生的身份一直保密。就连府内的丫环都不知道。 为了搜集素材,他开始到处游览。同时,希望可以再见到尹二娘一面。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武罡阁主。阁主得知他散功的情况,赐给他一粒丹药。服下之后功力恢复正常。 柴荣感激不尽。为山上修了几栋殿宇。 后来,柴荣听说尹二娘修炼长春功,容貌不老,永远是二十五岁。他花费巨资,寻求到长春功的秘笈。暗自修炼,使自己的容貌也定格在二十五岁。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常年守住元阳不外泄,一直咬牙坚持许多年, 这一次到雪山寻访,特意来看看翠儿、欣儿两位美女姐妹花。作为他下一期胭脂风云榜的备选素材。 偶然见到了荆武的武功。他见多识广,知道这个年轻人一定受过高人的指点。一路关注着他。 这次,特意坐上他的马车,观察他的功夫。为武侠风云榜提供素材。 第四十七章 救人 第四十七章 救人 锦囊被打开,车内芬芳满堂。小倩妙语横生。荆武忍不住哈哈大笑。车辆奔出市镇东门,前面是一片树林,林中突然转出一伙人马,共三十六人,汉子全都骑着马,蒙着面,手持刀枪,拦住去路。 为首的汉子叫道:“小子,你抓的灵狐是雪山的守护神,是无价之宝,把它交给我,就饶了你的性命,否则就把你大卸八块来向神灵谢罪。” 荆武火了,他跳下马车,对这些人道:“时间宝贵,我赶着回去救人。赶快把路让开,否则把你们耳朵切下来,喂猫。” 蒙面人围上来,举刀砍落。荆武身影晃动,刀锋狂闪,对方马腿被齐齐斩断,马背上众人摔在地上,嗷嗷直叫着冲向荆武。 荆武行动如风,顷刻间,三十六个耳朵被荆武割下,装进布袋里,他把布袋绑好口,放在车厢里面。 那些人捂着耳朵,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都以为这少年有妖法邪术,吓得转身跑进树林里。树林躲着的花太岁也仓惶逃窜。 车内的柴荣大惊失色。据他所知,幻云腿法是江湖失传千年的绝技。只在传说中听过。这种武功是不外传的绝密。眼前的荆武竟然轻松用出。当真让柴荣百思不解。只得暗暗记在心里。 荆武跳上马车,舞动马鞭,向东继续赶路。一路上就用这人耳喂养灵狐。他喝酒的时候就给灵狐也喝几口,小家伙倒是来者不拒,喝的甚是美滋滋。一人一狐渐渐熟悉起来。 荆武可以感受到对方与自己的亲近感。就像是两个青梅竹马的伙伴。 正午时分,马车走在一条宽阔大路上。突然有一伙人拦住去路。皆是赤发蓝眼,眼窝深陷。 为首大汉身高八尺,卷曲的胡须如野草般浓密。手里提着一个大号酒葫芦。酒葫芦乃乌钢打造,上半截呈红色,下半截是蓝色。 大胡子提起葫芦喝了口酒。 荆武见了,想起武林风云榜上的描述。 醉仙帮,中原武林第八大帮派,是仅次于三圣宫、四大阁的门派。 掌门人薛煌仙,一心想着修仙,钻研长生之法,对延年益寿之物情有独钟。整日饮酒而不醉,号称神游万里。曾言梦见自己到过天庭。他武艺高强,精通阵法。使用的兵器就是一只铁葫芦。据说是四星级匠人打造的兵器。内含玄妙机关。 薛煌仙身旁的一个女子高声道:“留下灵狐,饶了你等性命。否则,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 荆武跳下马车,负手而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 荆武具备了二十六级武者内力。再加上幻云腿法。完全有信心有实力轻松碾压醉仙帮。 女子抬手掌一指身旁的帮主,答道:“醉仙帮帮主在此。小子你现在乖乖臣服。叩头认错。留下灵狐。还不算晚。” 荆武哈哈大笑,道:“醉仙帮,什么狗屁帮派?没听说过。管你是什么阿猫阿狗。赶快把路让开。别自讨苦吃,找不痛快。” 女子愤怒,娇喝一声,冲上来迎面就是一剑。荆武抬两根手指轻轻一弹。一股强大的内力激射而出。将宝剑弹飞。女子吃惊,脸色煞白,退了回去。 薛煌仙见了,一脸严肃,喝道:“布紫霄剑阵。” 手下十六人呼啦一声,各拉宝剑。摆开紫霄剑阵。一步步向荆武冲来。 紫霞剑阵是醉仙帮最厉害的阵法。十六人十六把剑按照四天龙、四地虎、四灵蛇、四白鹤功法修炼。天上地下一起进攻,剑势凌厉稠密,可以达到疾风暴雨般的威力。曾经有无数江湖好汉败在此阵法上。 车里的小倩有点紧张,她握住先生的手,手心里捏着一把汗。 先生安慰道:“别担心,区区紫霄剑阵,还难不倒他。” 小倩抽回手,冷哼一声,道:“哼,谁要担心这家伙。只是有点手凉罢了。”嘴上硬气,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阵的双方。 荆武没有抽剑,脚下使出幻云腿法。眨眼间冲进阵法内。 两个呼吸之后,又退回原地。 对面的十六个人齐刷刷倒在地上,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如同僵尸。 荆武展露这一招纤云点穴手。 薛煌仙大吃一惊。毕竟,逍遥帮不是他醉仙帮惹得起的,辣手尹二娘威名远播,他不能轻易得罪。于是拱手道:“荆公子,请问你和逍遥帮什么关系?” 荆武答道:“尹二娘是我家长辈。”他这句话是要让对方知难而退。 车里的白面判官又惊又喜。他苦苦找寻尹二娘。天公作美,这下总算有眉目。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在车里静静等待。 情不自禁地点头:“此子果然身怀绝技,将来可以登上武侠风云榜了。” 薛煌仙不愧为一门之主。办起事来果断非凡。当即拱手道:“薛某失礼了。还请少侠多多包涵。放了我手下人。”随即让身边女子送来两万两银票。 荆武心中大喜,脸上风轻云淡,接过银票,看也不看,揣进怀里。道:“您太客气了。” 随即将十六人的穴道解开。 薛煌仙领人快步消失在草丛里。 荆武跳上马车,继续赶路。 白面判官忍不住问荆武道:“少侠,我与尹二娘是故人。她现在身在何处?” 荆武放下马鞭。打量眼前的书生。见他样貌正派,身上只有二十级的修为,估计伤害不了尹二娘。但是,江湖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要问清楚。于是问道:“敢问先生找她,所为何事?” 一句话把书生问住了。白面判官沉吟片刻。总不能说自己是去追她吧。于是道:“我早年间欠她样东西,想找她当面奉还。” 荆武见对方回答的时候眼光闪烁。知道他在说谎。答道:“她喜欢云游四海。去年我俩在大江上偶遇过,之后就不知道去哪了。” 白面判官闻言,满脸可惜。用手拍了下大腿。道:“可惜我错过了。”尹二娘行踪不定。荆武是唯一的线索。白面判官决定悄悄跟着荆武,或许有惊喜出现。 两天后到了心州,荆武先到贾大夫医馆,把灵狐交到贾大夫手上。贾大夫捧着灵狐端详了半天,跟荆武竖起大拇指,道:“小伙子好样的,多亏了你,老朽才得以见到这稀世神兽,等下我亲自把解药给桃姑娘送过去。” 荆武从医馆出来,白面判官带着小倩与荆武道别。 小倩一脸神秘地道:“大哥哥,你离我近一点,有悄悄话告诉你。” 荆武耳朵凑过去。 吧嗒。小倩在荆武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放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小倩的男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面判官头上冒出黑线。这个他从小收养,一手带大的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荆武哈哈大笑,伸手轻轻捏了一把小倩粉嫩的脸蛋。笑骂一声小坏蛋。 白面判官拉着小倩走了。 荆武寻思:“我这一路走的匆忙,竟然忘记给梦云带点儿什么。”抬眼见前边有一条小街,正是出集市的日子。遂牵着一匹马走进集市。 集市上人潮涌动,摩肩擦踵。他东选选西看看,心里高兴,看什么都喜欢。不知不觉逛游了一个时辰,选了一件绣花荷包,揣进口袋。牵着马挤出人群,翻身上马赶向桃梦云下榻的客栈。 他翻身下马,跑进客栈,走到楼上,来到桃梦云住的客房门外。掏出口袋里的荷包,抬起手正要敲门。忽然听见门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宝贝,想死你了,来,亲一个。” 接着听见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道:“别,别,你真坏,又没刮胡子。” 第四十八章 不辞而别 第四十八章 不辞而别 荆武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无名业火,高三千丈,直冲云霄。紧接着“嘭”的一脚把门踢开了。屋子里有一个青年男人坐在凳子上,腿上抱着个姑娘亲热。 两人见房门被踢开,顿时站了起来,男人挡在姑娘前面哆哆嗦嗦地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荆武一腔怒火,立时就要发作,将那男人剁成十七八块。可是眼前的姑娘不是桃梦云,分明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荆武愣了片刻,马上现出一脸的苦笑,道:“二位,对不起,走错房间了,你们继续。”说完机灵地退了出来,关好房门。 他找到伙计问询,伙计取出一封信交给他,道:“方才贾大夫送来解药,桃姑娘吃了解药,果真是立竿见影,药到病除。马上就能站起来走跳,结了房钱就走了,留下这封书信给您。” 荆武一时糊涂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想过河拆桥也没有这么快的。拿在手上的信,信封上尚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拆开信封,抽出一张淡黄色的纸,上面隽秀的小字写着:“荆哥哥,谢谢你,我回香属了,从此再见。” 荆武只觉晴天打了一个霹雳,震得自己头脑一阵眩晕。身子晃了几晃,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他的心下飞快地思量,这一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拉住伙计询问。 伙计道:“公子,你出发去雪山的第二天,店里来了一个白面书生,贵公子打扮。两人似乎早就相识,他每天来照顾桃姑娘,有时候晚上就在她房里住,小的也不便过问。” 荆武的胸口似乎被大锤猛敲了一下,心头上似乎有几十把尖刀在同时剜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伙计见他这副神情,闭住口不说了,转身便走。 刚迈出一步,手腕上就像被一把铁钳牢牢扣住。 荆武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后来呢?” 伙计咧着嘴喊疼,对方松了手,他才说道:“后来吃了解药,两个人拉着手走了,说是要回香属老家去。” 荆武伸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桌子“咔嚓”一声被砸得粉身碎骨,桌上的壶儿、盏儿、碟儿碎了一地。 他伤痛已极,便想大醉一场,对伙计道:“要两坛美酒,四碟小菜,吃完一并算来,快去快去。” 伙计哪敢怠慢,麻利地端来酒菜,放在桌上,道:“公子不必生气,其实我觉得,照顾梦云姑娘的公子是个女人。” 荆武疑惑地问道:“咦,你怎么发现的?” 伙计道:“男的很少有那么大的胸。而且,胖妞喊他娘。” 荆武心下稍宽,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估计是她的母亲来了。既然是母亲带走了女儿,定是精心照料,想必是没事儿了。 伙计接着道:“这位假扮的公子可了不得。出手狠辣。那天出门时,几个地头蛇大纨绔见到桃姑娘貌美。便拦在马前。硬是要请桃姑娘去喝酒。公子跳下车,只出一招,叫什么朱砂掌。就把几个小伙子打得倒地不起。第二天,浑身红的如同煮熟的螃蟹。第三天就撒手人寰了。” 听到朱砂掌三个字。荆武想起风云榜上的文字。 妙凤帮掌门江映霞,十六岁入妙凤帮。一心研习毒物,精于用毒。二十岁独创药浴练功法。内力突飞猛进。 二十五岁成为妙凤帮门主。此人十分爱美,心狠手辣,翻脸无情。独门绝技朱砂掌。剧毒无比,杀人于无形。中掌之人初时只是昏迷。第二天全身泛红。第三天断气。 既然此人用了这一手功夫,其人一定是江映霞了。 如此说来,桃梦云是妙凤帮门主的女儿。 荆武知道桃梦云暂时安然无事,心里一颗石头落地了。打翻的醋坛子也无影无踪。 荆武怒气稍减,正欲开始喝酒。只见门外一道白光闪过。灵狐已经跳到了他的对面,站在桌子边上。荆武的心情大好,细看那灵狐肚腹上,只有个红豆大的伤口。上了药,伤口已经完全好了。 荆武心中暗暗赞叹,这灵狐果然是灵兽,取了胆汁竟然毫不在意。 这小家伙竟然闻着气味找到了自己,看样子已经把自己当主人了。荆武心中欢喜。 荆武在灵狐面前摆一只大碗,给它倒满酒,灵狐吱吱一笑,伸出两只前爪扒着碗“哧溜哧溜”地喝了起来。 荆武哈哈大笑,道:“好宝贝,既然你愿意跟着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叫蛮蛮吧。”说罢端起大碗一碗一碗痛饮起来,喝完一坛子酒,微微有些醉意。 这时临窗坐着的一个黄袍僧人站起生向门外走去,口中念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荆武听到这四句偈言,顿时心有所悟。知道这位大师定是在此开导自己。这几句话说得他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眼前登时又现出一片极为开阔的天地来。 他起身想要追过去跟他道谢。那僧人已经飘身在店门之外。 忽热听见门外飞驰而来六匹马,马背上坐着六个捕快,按着刀喝道:“和尚,站住,快跟我们走。”那僧人不搭理他们,仍四平八稳地沿着马路,往前走着。他抬腿落足动作很是平常,可是几匹骏马竟然追他不上。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背上一个黑脸的汉子叫道:“这妖僧跑得倒是快。我说,哥几个忙了这大半天,就在这加小店喝几杯,如何?”其余几个人齐声称赞,几人下了马,来到店里坐下,道:“伙计,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快快快。” 伙计答应一声,不一会儿,酒菜齐备,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大吹大擂。那黑脸汉子道:“这个月抓了六个和尚,王府给了六十两银子的赏银,明天月底了,现在就给兄弟们发了,当即掏出银子给几个人分了。” 其余几个人揣起银子,举杯道谢:“多亏了黑大哥带着兄弟们发财,若不是黑大哥,俺们哪里有这发财的门路啊。” 几个人边喝边谈,风卷残云,很快就酒足饭饱。黑脸汉子道:“方才这个黄袍和尚定是跑不远,吃完了分头再去追,如何?” 其余几个人齐声答应。几人结了账,上马匆匆而去。 荆武好生奇怪,心道:“这些吃素修行的僧人又怎么会惹到了王爷呢?非得一个不漏的抓住吗?” 他叫过伙计打听。 伙计狡猾地一笑,探头探脑向周围瞄了几眼,见没什么人,低声道:“有位贵人养了个爱妾,她生了个怪病,不敢睁眼,睁开眼睛就疼,找了几百个大夫也看不好。” 刚说到这里,拐角的一个粗豪的汉子要二斤牛肉,伙计只得去拿,送到桌上就又凑了过来接着讲道:“忽有一日,两个和尚自称是禅林弟子,精通医术,能治这病……”门口的老头喊他给葫芦里装二斤高粱酒,伙计去灌酒。 荆武心道:“莫非这两个和尚把人给医治坏了?” 伙计凑过来意犹未尽:“哪知这俩是一对假和尚,医术低下,偷钱盗宝本领高强。当晚就潜入府内将小妾房中金银财物洗劫一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雍王得知后气得暴跳如雷。他贵为亲王,金枝玉叶,坐镇一方,声威赫赫,何时受过这等折辱。当即拟了一道折子奏明了皇上。 皇上心疼弟弟。下旨将大江以北的小庙拆除,僧人全部抓住审问。查到那两个贼人要先凌迟,再五马分尸点天灯,无罪的勒令还俗。 只留下禅林阁一家,仍要派兵封锁,防止和尚随意下山走动,像看守羊圈里的羊羔一般。” 讲到了乐处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 掌柜的听到笑声,从后堂出来,脸拉得似驴一般长,道:“去,扫扫地,完了再把桌椅板凳擦一擦。”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第四十九章 禅林山 第四十九章 禅林山 荆武喝干烈酒,付了酒钱,上马奔禅林山方向疾驰,他本不相信这些市井流言,但是今天几个官人当街抓和尚倒是千真万确。 在大道上奔驰,两侧都是树林。蛮蛮很有兴致,从布袋里跳出来,在马旁边紧紧跟随,速度竟然与马儿等同。脸上一副轻描淡写的飘逸潇洒模样。 它本生长在高山之巅,严寒之处,空气稀薄。此刻来到这心州平原之地,空气中元气浓厚。是以身体潜能迸发增长,跑跳蹦跃都迅如白色闪电,快似鬼魅。 行了一盏茶的时间,远远望见前方禅林山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宛如仙境,正赞叹眼前的美景。前面突然有人叫道:“干什么的,止步。” 七八个官兵手持明晃晃的钢刀,站在路边,路中间横架着一根圆木长杆。饶是荆武涉世未深,但也清楚不能与官兵结仇。当即勒马跳下,拱手说道:“禅林阁中有位和尚是我的发小,今日路过此地,特来找他,叙叙旧。” 为首的官兵肚大腰圆,好像身怀六甲一般,他挺着肚子哈哈大笑:“发小,发大也不行,王爷有令,外人不得进入禅林阁一步,擅入者监禁三年。” 荆武口中唯唯称是,眼睛却不闲着,东边瞧瞧,西边看看。 大肚子三角眼一瞪,向前走上两步,刀尖指着马头喝道:“瞅什么呢?还不快滚。” 荆武拨转马头,带着蛮蛮沿路朝东边而行。 上山大路口都有成队的官兵把守,小路口都设有两个人把守,其余无路之地尽是荆棘怪石无法上山。 荆武来到附近的客栈,找了一张红木桌子坐下,吃了三斤牛肉,蛮蛮相陪,随后荆武进到客房内静坐修炼内功。 待听到街上梆子声响了三下,知道已经是三更天。跃身而起,带着蛮蛮出了店房。快步来到山下一个小路口处,只见军帐内亮着烛光。悄悄走近旁边,此时夜深,连飞虫鸟兽也已经熟睡,四周静寂无声。 只听帐子中有两人在说话:“这两个天杀的贼和尚,害得咱们在这荒山野岭守着。” 另一人道:“可不是吗,抓住了就该千刀万剐。来,干一碗。” 两人端起酒碗,当的一声脆响,放下酒碗,前一人道:“这下子禅家的香火给灭了,那些牛鼻子老道定是得意的不行。” 另一人道:“听说现在道观的香火钱翻了几倍,上香许愿的一股脑涌过去,老道们简直快活得好似成仙。” 前一人道:“和尚下山就被抓,谁还敢上山去跟他们亲近,自找苦吃,我看呢,咱们只要把营帐放这就行。倒不如趁天黑去逍遥一晚,明天早上再回来。” 后一人道:“妙,妙,英雄所见略同。” 二人随即起身提着个马灯下山走了。 荆武待官兵走远了,走进营帐,打算在里面等到天亮上山。忽然想起衣袋中幻云腿法的天书被雨淋湿过,也不知道还能看吗。 打开包取出来一看,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翻开封皮,只见第一页上赫然写着“玄魁剑法”四个大字。他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怎的这秘笈被人调包了。为何大小颜色薄厚都是一摸一样,满怀的大惑不解。 再看第一页,上面画着几个一个持剑小人,下面写着几行文字。往后翻,每一页都有不同的招数和口诀。他喜出望外,也不去想这册子是被谁调换了,当下折了一根树枝,在营帐里照着书练剑。他天资聪颖,又特别喜欢武功,是以进步神速。 待到山下雄鸡报晓,他已经把这本剑法学完了,将天书揣在怀里。 走到营帐外面在树林空地上练了一遍,最后一下在旁边的大树上一刺,顿时将树干戳了一个一寸左右的洞。 他松开手,那木棍竟然钉在了树干上。他心花怒放之余得意洋洋,也不去取那木棍,转身上山去了。 上山的小路曲曲折折,两边尽是长草矮树。沿着青石路,走到禅林阁门,太阳已经照亮山顶。 此时此刻,荆武心情激荡。自从看了武侠风云榜。他对禅林阁就心驰神往。禅林阁有一样世代相传的宝贝:六龙金杖。 六龙金杖,远古真人用纯金打造。位列十大兵器榜。此杖上悬挂有六颗玲珑珠。据说禅林阁主运转法诀,六颗玲珑珠金光闪动。可以召唤出云中的六条飞龙。分别具备冰、火、水、土、电、风六种技能。当真有平山填谷的威力。 最奇的是,如果操作得法,六条龙可以分头进行攻击。一件兵器相当于六个顶尖高手。 想到仰慕已久的兵器,今天就可以一睹为快,荆武的心里乐开了花。 他深深呼吸,压下心中杂念,伸手叩击门环。叮当作响。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和尚开了门,手打佛号行礼,惊奇地问道:“施主是官兵老爷派来的吗?有什么事?” 荆武笑着还礼道:“小师父误会了,我来自鹰城,仰慕禅林阁,今日特来拜师学艺。” 小和尚道:“请您稍候,容我向师父通传。”他回身入寺,关了大门,奔进后殿。 荆武立在门外,望着寺内高高的殿宇。清风吹来阵阵鸟啼之声,想起了桃梦云,心头情丝缠绕,心中默念:“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小和尚跑回来打开门,道:“施主,请随我来。” 走进会客厅,两个大和尚起身相迎,年纪大的和尚身披黄色格子僧袍,右手行礼,道:“老衲智贤,恭迎施主。”他用手一指旁边的和尚道:“这位是我师弟,法号智明。” 荆武躬身还礼,道:“在下荆武,见过两位大师,晚辈仰慕禅林阁的武功天下无双。今天前来是想要投入禅林门下,做一名弟子。” 智贤未答复,只是请进会客厅。 几人坐定,小和尚端来热茶,智贤喝了一口茶水,道:“施主千里迢迢来到禅林,定是极具佛缘之人。只是禅林阁戒律严格,这些年广纳贤才,却也常有僧人退出。我见施主衣着华贵,气宇轩昂,想必是生在富贵人家,可吃得了这份清苦吗?” 荆武道:“晚辈立志到这里学武。既然决意要入寺修行,定当严守戒律。” 智贤微微点头,却面有难色,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智明。 智明放下茶杯,道:“公子好志气。只是最近有世俗妄人污了佛家的名声,使得佛法稍稍受阻,贫僧相信,这场风波很快就会过去。加之本寺方丈智会大师去了南禅林讲论佛法,尚未返回,须得请他答允,才能让施主入门。” 荆武问道:“原来如此,请问方丈大师何时返寺?” 智贤沉吟片刻,道:“短则一两年,长则三年五载。施主持之以恒,定会心想事成。” 荆武心下寻思:“既然如此,我只好改投别处。毕竟,五年后若是战场失利,恐怕将军之职难保。辱没了父辈的英明。”口中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以后再来。” 智贤道:“施主远道而来,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就请在寺中休息,待到天黑躲过官兵下山。” 荆武道:“多谢大师美意,恭敬不如从命。” 智贤吩咐小和尚陪着荆武游览一番。经过一个习武厅,大门洞开着。向里面一望,见梁上吊着沙包拳袋。旁边放着各式用具、兵器,几十名武僧在里面练功。 第五十章 禅林比武 第五十章 禅林比武 小和尚眼露喜光,站定了,炫耀着说道:“这里是练功房,看,那个石头杠铃,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像我是万万举不动的了。” 荆武道:“我可以进去练练吗?” 小和尚上下打量他,笑道:“这里边的都是武学高手,施主进去,恐怕遭受羞辱。” 荆武哈哈大笑,道:“羞辱算得了什么,又不会掉几斤肉。”说完大踏步走进厅内。 厅内众僧正在全神贯注地练功。有几人看到了这个小少年,身后跟着一只白猫。当即嗤之以鼻,视若无物。 荆武走到一个最大号的石头杠铃前面,探手握住把手。他天生神力,抓起这杠铃如同儿戏。但是也不愿意让禅林高僧难堪,微微用力抓起一点,估计这个杠铃有四百斤重。随即撒开了手。 小和尚在旁边嘿嘿一笑,道:“看,我说过的嘛,咱们拿不动的。” 旁边正在举杠铃的和尚从鼻子里发出几声冷笑,道:“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赶快出去,少来这里碍手碍脚。” 荆武心头火起:“这和尚也太小瞧人,说话竟如此无礼。”挺直了腰杆,道:“大师既然这么说,愿意同我这毛孩子比比吗?” 他这句话说的甚是恭敬,那大和尚眉毛竖了起来,随即又放平缓,道:“初生牛犊不畏虎,小伙子有志气,只是别在这捣乱。” 荆武不依不饶道:“大师难道是怕输给我这毛孩子吗?” 那和尚“腾”地一声放下杠铃,哈哈大笑,道:“比就比,你说吧,怎么比?” 荆武道:“大师既然在练习力气,咱们比比力气如何?” 和尚道:“好。输了的人跪下给对方磕一个响头。” 荆武淡淡地道:“输了可别赖账。” 接着拱手施礼道:“献丑了,请大师赐教。”说完,伸出拇指食指两根指头,抓起杠铃,上下拉动了一百次,放在地上。 和尚面不改色,道:“小施主好气力。”也伸出两根指头,一口气拉动了一百次。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 荆武走到旁边,抓起最大的鼎炉,轻轻举过头顶。转眼间上下推动了一百次。 旁边练功的和尚们见二人在斗力,不由自主地围了上来,大厅里寂然无声。 和尚心中大惊,咬着后槽牙将大鼎举起。打算推动一百下。 这鼎足有千斤,远超过了他的极限。 他的额头滚落汗珠,青筋暴起,红着脸呼呼喘气。此时他的体力已然到了极限,强行推到一百下将会肌肉断裂,手臂报废。 可是他心知,今日的比拼不仅仅是个人的较量,也关系到禅林阁的荣辱。 若是输给这个少年,此事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所以下定决心,哪怕搭上一条手臂乃至一条性命,也绝对不能输。 荆武气定神闲,心道:“到一百下,这和尚定会累得吐血。只是就此停下,也总得给他找个台阶下。” 正在这时,智明从门外走进来,对荆武道:“施主,斋饭已经备好,请去用斋。”荆武笑着点头答应。 智贤又对那和尚道:“你这争强好胜的毛病也该改改了。让我瞧瞧你最近的金刚指法练得怎么样了。用力,将这杠铃的石头把手捏断。” 那和尚顺坡下驴。站好马步,放下大鼎。 伸出两个指头捏住石头杠铃把手,轻喝一声,“咔吧”一声,茶杯粗的石头把手登时断为两截。围观众僧齐声喝彩。 荆武趁机送上台阶,赞道:“百闻不如一见,禅林武功果然非同凡响。大师力大无比,晚辈甘拜下风。今天先不比了。” 众和尚见这少年力量出奇的大,谦虚而又风度翩翩,均对他心生好感。 来到饭厅坐下,荆武甚是尴尬。他每餐必有肉。此时面对白菜豆腐等素食,胃口全无,强行吞下两个白面馒头就回到客房中休息。只待三更天一到,便启程下山。 二更天时分,荆武正在盘膝打坐。突然听到外面人声吵动,东西南北火光冲天。 荆武突然听到窗外轻响,睁眼看时,见一个人影靠窗而立。只听远处有人叫道:“在那,在那呢?” 窗外黑影飞身上房,疾奔而去。 那几个人道:“追。”也上房追了下去。 外面又恢复了寂静,荆武心道:“这个贼胆子着实不小,竟然到禅林阁偷盗,想必是有来无回,早给抓住了。” 待到三更天,外面的火已经扑灭。 荆武出了山门,蛮蛮身后相随。借着朦胧的月光,沿着小路缓缓下山。来到那营帐外面,侧耳倾听,里面声息全无。“定是又去喝花酒了。” 想到此处就放松了警惕,大摇大摆地往山下走去,看到路边一块大岩石,他坐下休息。 忽听“飕飕”两声破空声自背后响起,他心中暗叫不好,当即侧身低头窜向旁边,两只雕翎羽箭几乎射中了他。 身后树丛中潜伏的两个官兵大叫着跳出来:“小子,你胆敢违令上山。说,谁派你来的?上山有何企图?赶快站住,乖乖跟我们走。” 荆武懒得搭理他们,使出幻云腿法。几个呼吸,已将他二人远远甩在后面,再也追不上了。又奔了一盏茶的功夫,已经甩的无影无踪。 荆武到了山下,天已经大亮。又向北奔了十几里,肚腹中咕咕直叫。沿路都是山林长草,并无酒家。正没做理会处,突然见草丛里有一只大野兔。荆武一纵而起,探手抓住。用火刀火石点了堆枯柴,烤熟了兔子肉,与蛮蛮同吃。 后几日,荆武迤逦而行,留恋于游山玩水。总是挑拣山间风景秀丽处行走,一直向北行。 他再三考虑。禅林阁不收。剩下的两大门派,武罡阁、飞虎阁两大派,门内弟子都是吃素的。每天清汤寡水的生活,对于出身富贵、无肉不欢的荆武,有点吃不消。 退而求其次,他打算去福虎帮拜师学艺。毕竟,福虎帮的丁掌门以仁义闻名。 他年轻时,曾经与一位师弟去北莽。在路上发生争执打斗。二人被上百武者围攻。 丁掌门冲去重围。 师弟被围困,气息奄奄。 丁德善没有独自离开。他抖擞精神,奋力冲入重围。六进六出。敌人被他的精神和功夫镇服,最后落荒而逃。丁德善舍命救回师弟。自此,江湖人称俊义豪侠。 这一日薄薄的云遮住了太阳,些许微风吹动草叶,前方现出一条窄窄的小径,两边都是山岭巨石,上面有若干松树。遥遥望见有人在山上小路上飞奔而去。 荆武在小径上又行了数十步,忽听山石上有人吆喝道:“你可是要去鹰城?” 第五十一章 堵截 第五十一章 堵截 荆武吃了一惊,扭头看向那人,是个三十多少的汉子。于是停下脚步,问道:“是又怎样?” 那人纵身一跳,站在小径当中,手里抓着一对熟铜简,冷笑着问道:“你可是荆武不是?” 荆武更觉奇怪,对方怎会知道自己姓名。佯装不懂,问道:“荆武是谁?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你找他有何贵干?” 那人嘿嘿冷笑三声。把手指伸进口中打个唿哨,从岩石后面转出六个人来,个个手持兵刃,如凶神恶煞般挡住了路。 领头的高个子用刀指着荆武,叫道:“小贼,十五六岁,英俊非凡,衣着华贵,独自一人带着一只白猫萌宠,不是荆武是谁?你偷了经书要到哪里去?乖乖的跟我们回禅林阁还了经书,叩头认罪,免吃苦头。” 荆武如坠五里雾中,对方竟然把自己的信息说得如此清楚。朗声道:“休要胡言,几位定是搞错了,绝无此事。” 高个子哈哈大笑,道:“小子,休要扯谎,禅林阁已经发下海捕英雄帖,帖子上面有你的画像,让天下英雄拿你,看来这份功劳要落在我们雁谷七侠手上,哈哈哈哈,兄弟们,拿活的。” 七个人呼喊着将荆武围在垓心,七件兵器冷气森森地指着荆武,高个子吩咐道:“跑不了了,老五,拿绳子绑了。” 胖子老五应了一声,取出绳索来绑荆武。 荆武脚尖点地,一个纵跃飞过七人头顶,在旁边的巨石上站定。 七人被对方身手震住,均吃了一惊,高个子面沉似水,喝道:“砍他。”当下围住大石,刀枪宝剑尽往荆武腿上招呼。 荆武轻轻一跳,又跳到了旁边的巨石上面,他将内力附在气息中,朗声道:“快快让开,否则休怪我伤了几位。” 这句话声传数里,山谷鸣响,只震得七人耳中嗡嗡大响。 七人恼羞成怒,大叫着:“小子,有种的就下来,与我们痛痛快快地打。”荆武不想节外生枝,有意避免与他们正面交锋。只是在大石上跳来跳去,躲避敌人。 高个子叫道:“老二,与我守住门户,其余弟兄,捡大石块砸他下来。” 荆武心中一凛,寻思:“这大石上站脚的地方甚窄,却难以躲过几人打出的石块,得想办法脱身才行。”他不愿伤了这几人性命,看了看周遭景物,眼睛一闪,计上心头。 几块石块朝荆武身上猛砸过来,荆武纵身一跳,落在十丈开外,双手叉在背后威风凛凛长身直立,说道:“晚辈领教七侠的高招。” 七人齐举兵刃向荆武砍刺。 荆武神出鬼没地闪到一块大石背后伸手轻轻一推,那巨石本就近乎方形,下部只陷入土中数寸。只听嘎啦啦一声响,巨石翻了几个筋斗便严丝合缝地封住了前边道路。 七人见这少年跑跳起来行动如风,拖着长长的虚影。又见他推动巨石,都惊得目瞪口呆。忽听背后轰隆隆一响,一块大青石堵住了背后去路。七人在狭小空间中四面被围,真如同瓮中鳖釜中鱼。 荆武手里托着一块大石,居高临下俯视七人,犹如一尊金甲神人,朗声道:“七位可曾见过人肉饼的样子?” 七人均是胆战心惊,屁滚尿流,面如土色。静了半晌,高个子道:“荆少侠好功夫,雁谷七侠败了,今日且放你过去便了。” 荆武见对方服软,哈哈大笑,嘭地一声将大石头扔到身后,叉手行礼,道:“七位大侠,这是场误会,在下得罪了,后会有期。” 荆武跳下山石,伸手牵马缰绳改换大路。只见路边石头上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正在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鼻中喷出阵阵青烟,二目炯炯生光,背后站着四个人,均是腰悬宝剑。旁边拴着五匹马。 荆武心中一凛,寻思:“莫非这些人也是来抓我的。”他心中疑惑,缓缓从老者身边走过去,眼角余光时刻关注着几个人的动静。 荆武走出十几步远,逐渐放松了心情。他翻身上马,转向另一条大路而去。 沿着大路行了一个时辰。发现一处风景优美的树林。他跳下马,在树林旁边坐下,摸出带在身上的烤兔肉大嚼起来。 这时从南边并肩行来两骑枣红马。马上一对青年男女手拉着手缓缓北行。东指指西看看,有说有笑,甚是亲密。两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女的长发披肩,粉色长裙,皮肤甚是白净。 男子笑容满面,文质彬彬,手拿折扇,做书生打扮,他正在春风得意地吟诵:“花做衣裳云做裙,轻风拂动露金莲,容似仙女下凡尘,貌如嫦娥笑黛颜。” 女子听他赞美自己,更是笑靥如花。 忽然听见车轮滚滚的声音,从北面来了一队人马。一辆马车在中间缓行,马车的前后左右,跟着四匹马,马上坐着四个蛮人汉子。都是腰挎钢刀,一副打手模样。 马车帘子撩开了,里面端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锦衣华服,金发碧眼,满面虬髯,手中把玩着两个闪闪发光的钢球。 马车与两人擦肩而过的空当,车中男子一双眯眯眼突然贼光闪动。他口中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蛮族语,马车随即停下了。 荆武自幼在鹰城长大,完全听得懂,那人说的是:“停车,这个姑娘很好,抓了来,那个男的,杀掉。” 果然,四个骑马的汉子掉转马头向那对男女走去。 年轻男女见马车突然停下,心中一惊,斜眼见四人冲了过来,当即策马逃跑。那四人的马奔行极快,顷刻间将二人包围了。 那书生毫不会武,他虽然饱读诗书,此刻面对四个强人却无半分用处,只得颤抖着掏出兜中的银子递了过去,道:“请几位喝酒,放了我们吧。” 一人探手接过银子掂了掂揣在怀中,道:“龟儿子倒很孝顺。”四个人哈哈狂笑。 另一个人一把抓住女子右手手腕拖着便走。书生见情人被抓,伸手拉住了那汉子的手腕阻拦,旁边的汉子抽出腰刀,挥刀便砍,眼见读书人的一双手臂就要被砍掉。 忽听见“当”的一声响,一粒弹丸击在刀面之上,那刀被撞的脱了手,腾空而起,扎在了草丛之中。 几个人正吃惊之际,又有四颗弹丸飞来,分别击在四人胳膊肘处的关节,四个人的胳膊顿时脱臼,小臂软软垂下,和上臂之际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像极了竹节人。 几人发了声喊,转身便逃。弹丸接着打断马腿骨。四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踉跄着爬起来逃跑。腿窝处又中了弹丸,单膝跪倒在地。 荆武缓步从林中走了出来,用蛮族语说道:“你们这几个蛮人竟敢在这里撒野,银子还回来,快滚快滚。” 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当即掏出了身上所有财物,放在地上,起身逃走,马车中男子见对方功夫了得,早已驾着马车远远逃走。四个人踉跄着沿路追了下去。 那对青年男女走向前,躬身向荆武道谢。 荆武摆摆手,道:“二位可是江南人士?怎么到了这里?” 那书生道:“小生是望海山人,书上说中原之地有一片大好河山,乃我国的根本,特意前来游览,不料遇到了贼人,多谢少侠相救。” 荆武道:“这几个人也许还会回来,随我一同去前边市镇如何?” 书生喜出望外,连声答应。三人收拾了地上的银两,书生只取回自己的银子。其余十万两银票都给了荆武。荆武心道:“这几个恶人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抢掠了这许多银两,真是可恶。” 那书生生长在书香门第,哪里见过灵狐这等珍禽。他见蛮蛮周身光亮赛锦,甚是喜欢,便问荆武:“这小家伙真是可爱,可以让我抱抱吗?” 荆武道:“它叫蛮蛮,你试一试,小心别咬到你就好。” 那书生缓缓猫腰,蛮蛮躲开了,跳到了一旁。那书生被狠狠拒绝,脸上甚是尴尬。 粉裙女子哈哈一笑,道:“让我来试一试,小家伙真是可爱,来抱抱?” 女子俯下身子,伸出尖尖十指,轻轻叫它,蛮蛮可能是想乘马了,乖顺地顺杆爬,“哧溜”一下钻进女子的怀里,女子美滋滋地把它搂在胸前。 正在这时,五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从树林中缓缓走出。为首的白马上端坐着一个老者,满头银发,挎着宝剑,手里拿着根烟袋锅,正在吞云吐雾。 他望了望荆武,嘴角微微弯曲,好似在享受那一缕青烟。坐下马儿没有停步,沿着大路朝北去了。 荆武略略惊讶:“这几个人马难道在跟踪我吗?刚才在雁谷遇到。现在又在林子里休息,离我这么近。怎的我丝毫没有察觉,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荆武同二人向北行了一个时辰,一路上谈谈说说中原风貌,沿途安然无事。到了酒城,情侣告别离去。荆武早就听说此处的腾云酒香浓味美,今天到了这里怎能错过。 第五十二章 秦子游 第五十二章 秦子游 他来到市镇中心,见到一个大酒楼气派雄伟,门顶匾额上写着“腾云酒楼”四个金漆大字。上楼在二楼临街的桌子坐下,点了十斤百年陈酿的腾云酒,二斤牛肉,一只肥鸡。 蛮蛮伸出两只前爪,扒下鸡腿美美的吃了起来。荆武刚吃了几片牛肉,见那肥鸡已经被吃掉大半,以手加额笑着道:“蛮蛮,原来你喜欢吃鸡肉,今天我请你吃个够。”随即又点了两只肥鸡。 楼梯声响,走上来一位书生和一个小姑娘。正是白面判官和小倩。 小倩见到荆武,走过来嘻嘻地笑着道:“小帅哥,一个人喝酒,会不会寂寞?我陪你喝两杯。” 荆武对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实在喜欢。放下酒杯,笑着道:“好好好,正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有美女陪陪我。你就到了。看来你我的缘分不浅。” 接着起身伸掌,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面判官点点头,一起坐在小倩旁边。 荆武给白面判官倒了一碗酒,问道:“先生来酒城,要到哪里采风?” 白面判官道:“酒城有山水之城的美誉。这里山峦起伏俊秀,有瀑布飞泉,有大河奔流,正是采风的好地方。” 正说话间,楼梯上脚步声响,只听伙计的声音道:“秦公子,您来了,楼上请。” 荆武见上楼的人非比寻常,于是压低了声音交谈,准备看看这边的热闹。 从楼梯走上来五个人。 前边的少年十几岁年纪,肩宽臂厚,如铁桶一般。一张四方脸,粗眉毛单眼皮。二目生光,目光中透漏着豪横。衣着华贵,纽扣是纯金打造,衣领缝制珍珠,腰系着镶金碧玉的腰带,手中握着一把檀香木的折扇。 他扫视了一眼楼上,在荆武旁边的座位坐下。身后跟着两个威武少年,手持宝剑。站在他身后。 再后面跟来一男一女。皆是金发碧眼。大汉走在前面。身高九尺,卷曲的虬髯遮住了半张脸。身穿羊皮衣,脚蹬皮靴,腰上跨着一把弯刀,看样子是个蛮族人。 女子手里提着几个酒囊。寸步不离。 大汉在秦公子对面坐定,道:“听说你号称酒城第一酒客,酒量属酒城第一,还口出大言,说酒城以北直到沙漠以外绝无敌手,可有此事?” 秦公子唰啦一声抖开折扇,笑着道:“小弟不才,这酒城第一酒客的称号是众位朋友抬举,在下酒量虽小,若是凭借酒量称雄,确是易如反掌。”他气定神闲,显示有意激怒对方。 大个子闻言,根根胡子倒竖过来,伸出大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壶儿、碗儿、杯儿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咯咯作响,随即一抬手,从身边女子手中接过两个牛皮酒囊,嘭的放在桌子上,道:“好好好,今天我呼兰扎就和你斗一斗。” 秦公子见对方一激则怒,是个火暴脾气,易怒则伤肝。此类人酒量通常一般,当下心中已经有了七分胜算。 便接着说道:“在下姓秦名子游。先生的名字中有‘兰扎’两个字,晚辈读了些书,知道这个名字在你族语中是‘欢乐’的意思,当真是好名字啊。”他故意东拉西扯,扰乱对方心神。 呼兰扎拍着桌子叫道:“拼酒就拼酒,还啰嗦什么?伙计,取几个大碗来。” 酒城金鹰帮,浩土武林排行前二十的帮派。秦子游作为帮主。在酒城有矿产和酒厂,帮中产业众多。他颇读了些书,满腹韬略,学得一手好枪棒。又生的健壮,爱酒如痴,酒城中无人匹敌。是以众人称他为酒城第一酒客。 他见对方心急,便反其道而行,也不端酒,缓缓摇动折扇,说道:“你远道而来与我斗酒,自然得先讲清楚胜败输赢之物。否则如同三岁孩子过家家。到头来各抓一根树枝回家,又有何味道?” 呼兰扎额头青筋暴起,拍着桌子叫道:“我是一个商人,专门来往于关内外贩酒,阅酒无数。偏偏看不惯你这般的大吹大擂,今天我若赢了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再不许你称酒城第一酒客。” 亲子游心中打了个突,暗叫不好:“今天对手是个喝贯了各种黄汤的行家,此人又是有备而来,这是一场硬仗,我若是临阵脱逃,自己丢人不打紧,定会让他轻视我中原人物。”想到此,朗声说道:“好,若是你输了,要当众向街中酒城父老磕三个响头,说一句,酒城父老都是好汉。” 荆武见秦子游眉角唇边有一丝丝的慌乱,却仍是气宇轩昂地应战,当下嚼着筋头八脑,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街上众人一传十、十传百,得知有一个蛮族大汉背着酒囊要和亲子游决一胜负,闻讯而来的看客一群又一群,不一会儿功夫,密密层层的吃瓜群众塞满街道。 乌兰扎见大街上观众如麻,拍着胸脯道:“就这么定了,君子一言。” 秦子游接着道:“驷马难追。” 说话之间,乌兰扎拿两个大碗摆着桌子中间,倒满了两碗酒,二楼上顿时溢出一阵刺鼻的辣味,呛得楼上众人眼睛生疼。 秦子游只觉一股辛辣的酒气从鼻孔钻入,直冲脑门。他终日以酒为伴,却从未见过此等烈酒,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下眉头。 乌兰扎瞧出对方神色有异,心头开花,暗暗窃喜:“小子,让你见识见识我蒸了两蒸的高浓度烈酒。”他哈哈大笑着端起一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双唇紧闭,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饶是他在家练习多日,此时也险些被烈酒烧穿了肚子里葫芦形状的皮囊。 过了好一会儿,乌兰扎右手一抬,开口说道:“请。” 秦子游闻到酒味,又见对方神情紧张,已经知道这酒非同小可。他将酒碗高高举起,高过头顶,缓缓倒下,那酒化作一缕绵长的酒线倾泻而下,在阳光下闪动着七彩的光芒,直入喉咙。顷刻间,一大碗酒涓滴不剩,全都进了肚,他把酒碗轻轻放下,口中道:“好酒,好酒。” 众多看客见秦子游喝起酒来优雅之极,纷纷喝采。 乌兰扎暗暗赞叹:“这烈酒当世只有我喝过,我苦练多日,喝一碗还要压制半晌,这小子喝了一碗竟然毫不在乎。” 二人端起酒碗你一碗我一碗地对饮,只一盏茶的功夫。两人都喝了二十九碗酒。 乌兰扎只觉天旋地转不辨南北,只凭借自己身强体壮支撑着,胃里面翻江倒海一般,只要再喝一碗,立即就会变成一个活喷泉。他龇牙咧嘴勉强一笑,道:“此酒乃独门秘制,珍贵无比,依我看,咱们不如换小杯子慢慢喝,如何?”说着摆好两个小杯子倒酒。 秦子游扇子横扫咔嚓两响,杯子摔在地上跌得粉碎,乌兰扎一惊,一双牛眼直勾勾地看着秦子游。只见秦子游打开折扇,笑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喝酒就爽爽快快用大碗,何必学女子用小杯。”他说话谦恭有礼,却自有一番气派。 乌兰扎嘴角抽动两下,心下一惊:“这小子莫非看出了我的酒量。”勉强干笑着倒满了两大碗酒。 秦子游见对方有意拖延时间,猜想对方快要醉倒了,当即主动出击,端起酒碗道一声“请”,仰头一饮而尽。 乌兰扎端着酒碗放在口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往肚子里边挤进去,这一碗喝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只是比赛酒量,是以也不计较这点功夫。乌兰扎紧咬牙关,大气不敢喘一下。 周围的看客都看的目瞪口呆,二十九碗普通的酒,足以醉倒三个大汉了,何况两人喝的还是烈酒。 秦子游再要倒酒,第一个酒囊已经空了。他伸手抓起第二个酒囊倒酒,这次倒出来的酒更加刺鼻,却鲜红如血。秦子游心头一凛:“莫非这酒里掺了血吗?” 乌兰扎见对方迟疑,心头大喜,他暗暗窃喜:“这第二囊酒是我独门秘制的狼血酒,与第一种酒是相生相克,两种酒在肚子里一掺和,立即变成迷药,量你是大罗神仙也会立即晕倒,过三个时辰才醒。” 乌兰扎奋力压下酒气,开口说道:“这酒是狼血酒,是专门为了赢了你之后庆祝用的,既然你还没醉倒,咱们就用这酒继续比吧。”他看着秦子游,等着对方先喝下去醉倒了,自己也就赢了,再不用喝。 秦子游此刻肚腹之中犹如火炭在烤,他见对方神情古怪,心中大感疑惑,心想未必非要喝这稀奇古怪的狼血酒。 两人各怀心事,短暂的沉默了一阵。 围观众人纷纷议论,一人道:“他们两个怎么不喝了,难道秦子游要输?” 另一人道:“放屁放屁,我押了十两银子买他赢,你赶快闭上你的鸟嘴。” 又有一人道:“大胡子已经在左右摇晃了,秦子游能赢。” 许多人在二人身上押宝,此刻,手心里捏着一把汗盯着楼上的动静。 荆武见到两人猜忌的目光,当即打开一坛子云酒走了过来,朗声道:“二位在酒城比酒,怎能不喝一杯本地的云酒,这样吧,我奉送一坛子二十年陈酿,喝完了再喝那狼血酒。”说着,拿了两个碗,倒了两碗。 秦子游见邻桌的酒客浓眉大眼,只当是哪个灌饱了黄汤的闲人。当即拱手道谢,顺坡下驴,立即端起酒碗干了。这酒他喝过无数次,身体早已经轻车熟路,非但不醉,反而舒服极了。 乌兰扎心头叫苦,暗骂这个英俊的少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正要阻拦,秦子游已经干了一碗。 乌兰扎已经到了极限,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再加一点儿就会爆开,他开始耍赖,呆坐着不动,嘴里哼哼唧唧,似乎在唱草原上的歌。 围观的群众等得不耐烦了,有人喊道:“喝不下了就认输吧,别在这耽误功夫。”还有人叫道:“是啊,你要在这坐到明天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着。 乌兰扎的脸一会红一会青,终于端起酒碗,只喝了小半碗,终于崩溃。胃里的酒水洪水决堤似的从鼻子里、口里喷射而出,打湿了衣服前襟。 随即仰面倒在地上,二目紧闭,人事不省。任凭秦子游和周围的人千呼万唤。他如同一滩烂泥糊在了地上。 秦子游眉花眼笑,脸上神色十分得意,他借着酒劲朗声道:“众位父老,此人欠诸位三个响头,待他醒了再磕还吧,关外的酒客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哈。” 他虽然喝了这许多酒,却并未乱了分寸,依旧话音清楚,神采奕奕。 楼下的几十个人赌赢了钱,抓着银子称赞道:“秦公子名震塞外,秦公子称雄燕赵之地,秦公子酒量天下第一。”这些人赢了银子,只管胡吹拍马,逗秦子游高兴。 第五十三章 惺惺相惜 第五十三章 惺惺相惜 秦子游年轻气盛,听了这些奉承的话,有点找不着北了,道:“这蛮族汉子酒量倒也了得,竟能喝得我耳朵微微发热,最脓包的便是前几天那个鹰城的独眼汉子,喝了十碗酒就倒了,还称自己什么千杯不醉,鹰城人最爱吹牛皮……巴拉巴拉。” 荆武听到这话,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无名业火,啪的一拍桌子,冷冷地说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自吹自擂,天下第一。” 秦子游正得意忘形之际,听到这几句风凉话,真似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他脸色一沉,转身细看说话的少年,见他和自己年纪相仿,但是二目炯炯如电,气宇不凡,背着弓箭,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凛:“莫非此人和乌兰扎是一伙的,见同伙斗酒失败便要动粗。” 当时蛮族人极为豪迈,彪悍粗犷,比武决斗是家常便饭。 秦子游心中转过无数念头:“糟糕糟糕,我已经喝了这许多酒,现在动武难免吃亏。”当即双手抱拳,道:“阁下今天这顿酒饭,记在我账上。若是想要斗酒,明日再来。”说完转身抬腿走向楼梯口。 荆武道:“且慢,择日不如撞日,你怕了吗?” 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反正喝多了又不是自己难受。全都瞪着眼嘿嘿笑着看过来,几百道目光注视着酒城第一酒客。他刚刚击败强敌,怎能轻易堕了自己的名声,哈哈大笑着坐回椅子上,道:“我今天已经喝了一场了,俗话说的好,入乡随俗,明天再比,如何?” 荆武道:“我倒有个主意,你喝了二十九碗蛮族酒加一碗云酒,我喝三十碗狼血酒,就算扯直了,然后咱俩再继续比。” 秦子游转怒为喜,摇着扇子哈哈大笑:“爽快,一言为定。” 荆武端起酒碗干了一碗又一碗,顷刻间三十碗下肚。这狼血酒有个特点,喝了的人皮肤立即变红,喝的越多,肤色越红。 荆武只觉肚子里面像火烧一样,随即用内力将酒尽数困在丹田海,一滴也没有流进血液。所以并没有丝毫醉意,身上也没有变红。 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骚动,私下里又开始押宝。 秦子游见面前这英俊的少年和自己年龄相仿,喝起酒来甚是豪迈,一股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说道:“好酒量,请问尊姓大名?” 荆武又倒了两碗酒,道:“荆武。” 秦子游道:“既然兄弟喜欢豪饮。不如这样,咱们俩每人两坛子云酒,谁先喝完,谁就胜了,如何?” 荆武心头打了个突:“此人的肚子是水缸变的吗?还能装两坛子呢?”他将酒尽数困在丹田海,丹田海内浩浩渺渺,区区酒水实在不足为奇,当即答应了。 伙计端来两坛子云酒放在桌子上,排开了红布泥封,酒香四溢。 两人捧起酒坛子狂饮猛灌,一个好似饿狼吃肉,一个犹如饿虎扑食,楼上楼下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喧闹的酒楼竟然鸦雀无声。顷刻间,两个人都喝完了酒,两个酒坛子同时放在了桌子上,伙计实在区分不了谁先谁后,只得宣布:“平局。” 楼下押宝的看客叫苦连天,秦子游斗酒从来都是赢家,未尝败绩,赌客大都图个痛快,非赢即输,没有哪个人押在平局上的,是以这一次全都输给了庄家。 秦子游的肚子胀得老高,他生平第一次遇到了敌手。此刻他几乎到了极限,感觉肚皮像个气球,一戳就会漏,只得紧紧闭嘴,咬住牙齿,一言不发,才压住五脏六腑中的躁动。 荆武运用内力将酒存在丹田海,丹田海有容乃大,区区酒水,真如沧海一粟。 他见秦子游硬生生用自己的肉体凡胎喝下这许多烈酒,心中已经生出了几分钦佩,寻思:“这人虽然略显轻狂,但是酒量惊人,自己若不是依仗内力,早已经醉成烂泥。” 他笑了笑,对秦子游竖起大拇指道:“好酒量。” 秦子游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好肚皮。” 躺在地上的乌兰扎突然大叫道:“来,再喝六碗……醉,谁醉了?我没醉,喝。” 荆武和秦子游看着这个手下败将胡言乱语,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秦子游拉着荆武的手,道:“今日得遇兄台,相见恨晚,请到舍下小住几日,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荆武见他语态真诚,同龄人之间容易亲近,笑着答道:“那就叨扰了。”二人下楼,同车而行,一路谈着闲话。 转眼就到了秦府,远远就望见朱漆大门上的铜钉闪闪发光。 进到宅院之中,望不尽的青砖碧瓦,点缀着茂竹繁花,回廊曲折幽香,鱼戏池塘莲叶。 秦家世代开矿经商,经营得当,财源滚滚,到了秦子游这一代,生意尤其兴隆,已成为酒城第一富户,家资巨万。 秦子游道:“小可家中有个小小温泉,先泡个温泉解解酒,如何?” 荆武拱手道:“既然到了贵府,就听秦兄安排。” 二人走到浴房,只见大厅内有一个宽大的浴池。足足有三间屋子那么大,蒸汽袅袅,温暖如夏。两人褪去衣裤,各占一边,边洗边聊。 蛮蛮生平以来头一遭见到温泉,战战兢兢地挨到水池边。先伸出一只前爪试探着碰了碰池子里面的热水,发现甚是舒服,慢慢的探爪进水拨弄。竟开始有点儿喜欢了,过了一会儿就钻进了水里。 它骨骼清奇,身体轻盈,轻轻松松地就浮在水面上,扑腾了几下,就学会了游水。美滋滋地面露微笑,还时不时的扎猛子。 它身上的纯白色皮毛颇有灵气,平日里纤尘不沾,此时下水,毛发不湿,分毫不倒,仍如在陆地一般挺立。 秦子游见到灵狐跳进浴池,心中生出几分不悦。但见到这小家伙皮毛干净又整洁,表情欢喜,甚至还会游泳。那不悦转瞬就消失了,笑着问荆武这灵狐的来历。 荆武遂将自己如何中毒,桃梦云如何吮毒晕倒,自己又如何登雪山捕灵狐救人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灵狐似乎听懂了两人在谈论自己,得意洋洋地在水池中间游来游去,一会儿划圆圈,一会划葫芦,甚是开心。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二人分别回到自己的更衣房穿衣。秦子游取来两粒祖传秘制的七籽莲花解酒丸服下,顷刻间酒力就已经散去了十之八九。 荆武走进更衣房,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位姑娘。 她穿一件浅粉色薄纱衣裳,那衣服薄的几乎透明,里面现出身体朦胧的轮廓。 她本是婷婷玉立地站着,手里捧着一套新衣服。看见荆武便迎了过来,叉手行礼道:“荆公子,少爷让奴婢来服侍你更衣。”说着伸出纤纤细手要脱去荆武的浴袍。 两人站的太近,呼吸相闻。荆武只觉对方皮肤白皙,吐气如兰,不觉心中一荡。 那姑娘已经解开荆武的两个扣子,荆武渐觉身体内血脉喷张,心想:“更衣便更衣,干嘛穿的这么少,莫非……”他心神大乱,赶紧躲开,后退了两步,道:“那……我还是自己来吧。” 姑娘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了。 门外,秦子游正在门外栏杆旁边喂池里的金鱼,见荆武换了新衣裳出来,道:“兄台果然酒量非凡,在下佩服之至,且到园中走走。” 这宅院甚大,到处奇花异草。两人边走边谈,来到一个习武场,各类兵器一应俱全。 旁边还有一个气球场。四周围种有云南的茶花、香属的茉莉、扬城的海棠、秦岭的百合,五彩缤纷。蝴蝶成群,飞舞其中。 秦子游身负武功,常年舞枪弄棒。自忖在斗酒上未必能占到对方便宜,特意来这里要搬回几分面子。他站到兵器架前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寒光凛凛地照在他脸上。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酒城临近塞外蛮族,经常有异族入侵,家父在世时曾经告诫我安享太平不可忘记豺狼虎豹,是以我经常胡乱练些功夫。” 说完顺手抓起一副西瓜般的大铁锤,那铁锤单个重有百斤,在他手里就像提着两个蒲扇一般轻松。随即在场上练了一套八十一路轰雷锤法,将一对大锤使得呼呼生风,上下翻飞。当真是好臂力好锤法。 荆武见他练完锤脸不红,心不跳,赞道:“兄台好功夫,北疆蛮族若来进犯,你这一对大锤定可以挫败他们的先锋。” 荆武走了一圈,场上没有宝剑,也比大锤更重的兵器。他拥有神力,会剑法。对其余兵器未曾钻研。 秦子游再三请他露一手武艺,他只得实话实说。秦子游甚是高兴,哈哈大笑,道:“兄台性子直率,在下甚是喜欢。” 荆武见场边有个巨大的圆形石磨,下面似乎盖着一个洞口,便问道:“这里为何放一个磨盘?莫非是为了辟邪?” 秦子游道:“十三年前,家父生我的时候建了这个酒窖,存下一百坛状元郎云酒,待我长大到十三岁之后每年取一坛子酒喝。老爷子望子成龙的心意都在酒里。既然兄台到此,今天就喝第一坛酒,如何?” 荆武也很高兴,他有心炫耀一下,问道:“这磨盘甚是沉重,当初定是需要很多人才安放好的。” 秦子游道:“听老管家说当时是十一个大汉一齐抬起来放在这酒窖口的。”随即他喊老管家去叫人。 荆武摆摆手道:“兄台不用麻烦,我来搬开它。” 秦子游哪里肯信,道:“兄台切莫玩笑,这磨盘少说有个千八百斤,你如何搬开。” 荆武右手背在身后,只探出左手扣住磨盘。轻描淡写的一抬,那磨盘一端登时离地三尺,往旁边轻轻一转。放在地上,露出一个圆形的酒窖口来?。 秦子游的嘴这时候也呈圆形,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道:“兄台端的好力气,在下佩服。” 第五十四章 秦子燕 第五十四章 秦子燕 秦子游心悦诚服,顿时与他更加亲近,道:“我与你二人义气相投,一见如故,今日便结拜为兄弟如何?” 荆武喜道:“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叙了年岁,荆武比秦子游大了两个月,自然是兄长了。当下走进后院供堂,口诵誓言:“今日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向天地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两人重回到酒窖口,命老管家取出一坛子佳酿。荆武盖好磨盘。老管家惊的险些背过气去,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道:“真神人也。” 秦子游捧着酒坛,酒香阵阵钻进二人鼻孔。 荆武赞道:“好酒,好酒。”忽觉后背劲风骤起,一件暗器朝后心飞来,他猛地转身,余光一扫,飞来的竟是一个球。他心中更是喜欢,挺胸跳起,稳稳地接住,用脚尖颠来颠去。 抬眼看去,见踢球场中站着个姑娘。十二三岁年纪,劲穿着短裙,上围滚圆高挺,长发及腰,乌黑油亮。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如春水荡漾,皮肤白嫩,瓜子脸,尖下巴微微翘起。正撅着樱桃小口,半嗔半笑地跺了一下脚,胸脯一抖,道:“你是谁,竟然在这瞎捣乱,讨厌。” 秦子游哈哈大笑,抓起球丢了过去,道:“燕妹,休要无礼。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义兄荆武荆大哥,快过来叫大哥。” 随即又对荆武道:“大哥休怪,这是我独一个的亲妹妹,秦子燕,从小任性惯了。” 秦子燕娇声道:“你只比我早出生十个呼吸的功夫,咱俩应该算一样大才对。再说了,你平白无故给我找了大哥?他有什么本事,谁稀罕呢?”说完自顾自地颠球。 秦子游脸色一沉,就要发怒。荆武一摆手,道:“姑娘方才那一脚力道既精准又狠辣,定是踢球的高手,在下不才,对这东西也甚是喜爱,可否与姑娘切磋一二。” 秦子燕“嘭”的一声把球牢牢踏在脚下,溅起一片黄沙,双手掐腰。轻蔑地斜睨着荆武,心中暗暗喝采:“这小子长得倒是比哥哥俊多了。”口中道:“就凭你,也敢和姑奶奶切磋。今天高兴,姑奶奶教教你怎么踢球。” 秦子游甚是尴尬,面沉似水,正要发作。二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东家,东家,矿山出事儿了。”接着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秦子游气定神闲的脸上多了几分忧虑,道:“老张啊,别有点儿小事儿就慌慌张张的,走,去看看。”对荆武道:“大哥,我去矿山看看,有什么事情,找老管家就行,不必客气。”扭头看了一眼秦子燕,本想说点什么,被秦子燕圆眼一瞪,登时把话都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扬长而去。 荆武在这当口端详了一阵秦子燕的大腿、膝盖和小腿。他酷爱踢球,最狂热的时候,无论雨雪天气,仍在场上拼战厮杀,久而久之,一见对手下盘形貌便清楚对方的实力,此刻心中已经稳操胜券,不由自主地嘴角弯弯一笑。 秦子燕见对方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下半身,又羞又恼,面红过耳,右脚在地上一踏,红着脸道:“你这人好生无礼,看什么看?” 荆武见她恼得红了面皮,顿时醒悟。忙收回目光,岔开话题道:“我来守门,你随意进攻,十个球之内,能踢进就算我输,如何?” 秦子燕一对眼珠乌溜溜一转,光彩四溢,道:“好,让你看看姑奶奶的厉害。若是你输了,你带来的宠物就得给我,从此以后就得叫我奶奶,作我孙儿。我哥不在旁边的时候你要作我的跟班,听我吩咐。” 荆武哈哈大笑,道:“我和你哥哥是结拜兄弟,叫你奶奶岂不是差了辈分。” 秦子燕撅起嘴道:“我不管,你不答应吗?” 荆武道:“行,就依你,若是姑娘失手输给我呢?” 秦子燕双手骨节捏得咯咯响,道:“切,绝无可能。若是你赢了,我就认你这个大哥了。” 荆武嘿嘿一笑,在门前站定,道:“再加一条。你输了,得让我亲一下。敢赌吗?” 秦子燕道:“一言为定。少啰嗦,看球。”飞起一脚,球飞向门的右上角,这一招是她的得意之作,唤作“单刀赴会“。 她家境豪奢,专一喜欢踢球,酒城本地的名师尽皆传授她脚法。这种点射,是她拿手好戏,平日里与她拆解的陪练对她均是礼让三分,决计没有哪个蠢材会使尽真功夫与这娇惯的千金大小姐拼个输赢,是以她技艺平平却自命不凡,常怀小觑他人之意。 荆武眼尖,对方抬腿的瞬间,裙摆飞扬,竟然露出粉色的小亵裤,荆武看得愣住一个呼吸。 竟然有福利,随即清醒过来。 那球直来直去,直奔门右上角飞去,角度甚是刁钻,荆武猛地高高跃起,伸出左手食中二指轻轻一点,那球路线微微偏转,擦着门柱外沿飞出场外。 秦子燕摆好下一个球,道:“看我这招‘绿妃醉酒’。”那球左右摇摆着飞出,划出袅袅娜娜的曲线。 荆武吃了一惊,过往所遇的对手都是力大刚强的汉子,哪里有这等绵柔的精细脚法。他微一迟疑,伸双掌扑向球,手掌距球尚有半寸,那球却猛地转向,绕手而过,他心中一凛。 秦子燕面露喜色,咯咯一笑。 荆武在空中猛地先后翻了一个筋斗,足尖在球上轻轻一点,那球弹回到了秦子燕面前。 秦子燕脸上的笑容好似被冰冻住了一般,僵在那里,右足在地上重重一顿,道:“好小子,看这招‘西施起舞’。”只见她双手持球,左右颠动,双脚好似钉在地上一般,纤腰微摆,她身材本就极好,此刻持球而舞更显千娇百媚,楚楚动人,荆武看着不觉痴了,一瞬间忘记了比赛,转眼间球不翼而飞。 荆武正恍惚间,忽觉头顶有一物飞过,猛的惊醒。仰面摔倒在地,球已经在他头上数尺。他双掌撑地,腰杆发力,一个鲤鱼打挺,身子脚上头下,如箭一般直飞出去,“嘭”的一声鞋底重重踏在球上。 荆武稳稳落地,笑着道:“怎样?” 秦子燕鼓起腮帮子,小嘴一撅,连连顿足,又使了一招“淑女画眉”,竟是荆武最熟悉的香蕉球,被他轻轻巧巧地接在手里。 秦子燕努着嘴,双肩带动胳膊像面条一样晃动,使了一个“昭君上轿”,皮球贴着地面寸许疾驰,掠起一阵尘土。荆武伸脚挡格,那球猛地里一跃而起,高高地从他头顶飞过,荆武大声喝彩道:“好俊的脚。” 他一心比赛竟然忘记了对方是个尚未出阁的处女。 秦子燕也颇读过一些书籍,生平第一次有青年男子称赞她的脚,不觉心中一动,白净的脸蛋“腾”的一下子变成酱紫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板住面孔,嗔道:“谁要你这张狗嘴称赞。” 荆武足尖点地,腾空而起,用肚皮兜住球,挺胸收腹,将球稳稳地吸住,道:“我这招叫做企鹅搬家,如何?” 秦子燕“噗嗤”笑出了声,心想:“这小子倒是蛮有趣的。”口中说道:“我看呢,这招该叫袋鼠怀孕。”她脱口而出,随即伸手捂嘴,自己待嫁闺中,与一个男子谈论此事,总觉得不甚妥当。 她摆好球,道:“看这招‘金凤猎兔’。”她后退数步,猛冲起脚,球高高飞起直入云端,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嘴角微微一弯,脸上有三分的惋惜夹带着三分得意。 荆武向天上望了一阵,道:“打高了。”那球突然从云彩里飞驰而来,呼呼作响,他见球上带有内劲,当即扎了个马步,双掌齐伸。 只听“嘭”的一声,球在掌心飞快旋转。他觉得手掌手腕震得发麻肿胀。鼻中闻到一股焦臭的味道,球虽然停下了。两只手却也高高肿起,胖了两圈。 秦子燕脸上装出担心的样子。她双手叉在背后,勾着手指头问:“喂,你没事吧?狗爪子还能接球吗?” 荆武见对方如此关切,当即叫苦连天,道:“哎呀,断倒是没断,今天晚饭需要找个人陪我喝酒了。” 秦子燕心中略宽,冷笑道:“知道厉害了吧?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荆武道:“现在认输太吃亏了,再来。” “好,这是你自找的,看这招‘华妃梳头’。”她纤手一抬,球高高飞起,她随即转身背对荆武,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垂到腰处,光可照人,美不胜收,更显身材摇曳。荆武看得出神。 秦子燕凌空一个倒翻筋斗,右足一勾,那球猛向门右上角飞去,劲道甚快。 对方穿着短裙翻跟头。荆武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看哪了。 荆武双手背后,转身奔了三步,跃起来同样一个筋斗,足尖一点,泄去球上劲力,皮球弹回,停住秦子燕面前。 秦子燕平生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齐整的青年男子,心中早已生出几分喜欢,此刻见对方知书达理,文武全才,嫣然一笑,道:“你这招叫什么名字?” 荆武嘿嘿一笑,道:“鸵鸟上树。” 秦子燕咯咯一笑,道:“这名字好,惟妙惟肖。等等,对付你这个家伙,需要放大招。”随即走到旁边的屋子里,托出一个蓝色的球,摆好位置。 接着,她右足尖一挑,蓝球带着劲风向荆武胸口笔直地飞过来。 荆武有意炫耀,挺起胸脯迎着那球。忽然觉得胸口一疼,好像被刺猬刺中。再看那蓝色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刺球。 这球设计巧妙,可以在几个呼吸之后伸出尖刺,还好刺不长,只伤到皮肤。荆武揉着胸口道:“姑娘这招应该叫‘阴谋诡计’。不行,这样我太吃亏了。我要加筹码,等下你输了,你的胸口也让我用这个扎一下。” 此话一出,秦子燕下意识手抚前胸,脸上一红,心中羞恼:“你混蛋、无耻、下流。” 荆武嘿嘿冷笑,道:“还剩两下了,还有大招吗?没有就认输吧。” 秦子燕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屋子里,关门折腾,很快,推着一个水桶大的球出来,摆好位置。将平生所学劲力集于右足,猛地踢出。那球夹着劲风飞了出去,但见黄沙翻飞,场中带起了一阵狂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球在黄沙中忽隐忽现。 荆武大喊大叫,脸上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暗运内力在双腿,高高举起双臂挡在球的走向。 “嘭”的一声响,那球在空中忽然裂开。里面跳出五只小花猫和三个球。五只花猫受到惊吓,张牙舞爪地朝着荆武头上身上抓来。三个球分别向球门的三个方向飞去。 异变陡生,荆武顾不上落在头脸上的猫爪。飞身扑球。他的脸上脖子上登时出现几道血丝。忍着疼挡下了三个球。口中呦哎呦叫苦连天,龇牙咧嘴地问道:“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 秦子燕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得意,道:“雾里飞花。” 荆武撇着嘴道:“扯淡,我看应该叫‘雾里飞猫’。” 秦子燕道:“胡说,你这个半残还能不能比,不比就认输。” 其实荆武有真气护体,这几只小猫怎能伤到。荆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装出一副吃痛的样子,道:“成百里者半九十,我马上就要胜利了,为什么不比。” 秦子燕心中忽然有一丝心疼面前的对手,寻思:“初次见面就输给他,岂不是太没面子。不行,非得让他吃点苦头。” 果然,秦子燕又取来一个黑色的球。放好了,飞起一脚。球带风势,向荆武迎面飞来。 荆武心中暗暗好笑:“小妮子果然是黔驴技穷了。这次连力量都小了许多。跟男人比,真是自不量力。” 随即用双掌拦住。 嘭,荆武眼前一声巨响,耳朵里嗡嗡作响,头晕脑涨。紧跟着的是一股黑色的灰土,瞬间将荆武遮盖。他像是掉进了一个染缸,帅气英俊的外表完全被黑土改变。 这球里面,竟然装有炸药。好在剂量很少,只够震得人头晕眼花,并不会伤人。 秦子燕哈哈大笑,把旁边的一个球轻松踢进球门。背着手走到荆武身边,娇声道:“笨蛋,那个不算,这个才算,你输了,叫奶奶吧。” 第五十六章 比武争矿脉 第五十六章 比武争矿脉 车厢内,秦子游缓缓道:“实不相瞒,前几日我家的矿脉和铁拳帮的矿脉相撞。一场拼斗,在所难免。” 荆武淡淡地道:“排行前二十的铁拳帮?矿脉为何相撞?” 秦子游细细地讲道:“两家的矿脉相距十里之多,本不应该相撞。只是这十里之间都是好地段。地下矿脉又没有界限。双方都为了多出产品。不经意间竟然挖向对方,终于相撞。” 荆武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 秦子游接着道:“按照江湖,两家各出一名武士,进行一场比武,谁赢了就赢得对方的矿脉。” 荆武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拍着胸膛道:“贤弟,需要我出手,一定义不容辞。” 秦子游笑着道:“我看以哥哥的身手,我们帮没有能胜过你的人。所以想劳烦你出马。” 荆武点头道:“好好好。” 第二天,双方各带五十个人来到矿场交界。这里是比武解决纠纷的地方。 此处有一片天然的绿色草坪。草坪不大,上铺一块巨大的幽蓝色石头。表面光滑如镜子。石头的形状犹如一颗超大号象棋棋子。厚有一米,直径十余米。 草坪也是圆形,四周由突兀怪石环绕。幽蓝石头摆得有点偏向东边。东边露出的草坪略显狭窄。 对方已经站在了西边的草坪上。 荆武、秦子游走到东边站定。众人先打量下周围环境。防止遭到暗算。 荆武见己方的空间狭窄。伸手拍了拍棋子石头,问秦子游道:“这块石头是哪里运来的?” 秦子游也摸了下大石,道:“这么大块的石头,人怎么搬得动。很多年前,这里只有一片草地。有一天夜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雨停了之后,上山的人就发现了这块大石头。” 荆武惊奇得眼睛放光,摩挲着石头道:“这么说,这是一块天外飞石。好宝贝,或许将来有用。” 正说话间。对方派出的人跳上棋子石头。此人身高十尺,体魄如熊。脸上肌肉横生,看着令人生畏。他站在青石上捏拳作响,露出铁块般的肌肉,耀武扬威。 荆武仿佛没有看见。只是淡淡地道:“石头摆得不正。让我来挪到场地中间去。” 只见他左手搭在石头侧面,轻轻一推。 棋子石头向西平移。与地面剧烈摩擦,整座山发出轰隆隆的闷响。很快越过了中心,停在了靠近西边的地方停下。 荆武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像没事人一样。 石头上的大汉随着巨石移动,吓得坐了下来。 在场的一百多人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看向荆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位天神。 这家伙还是人吗?这块石头少说也有一万斤。要推动它至少得用五千斤力量。他竟然用单手轻松推动。力量简直逆天了。 不理会众人的吃惊。挪开巨石,荆武发现巨石下面有一个深坑。坑里露出一个明黄色匣子。长约三尺,隐隐有清光散出。 他弯腰捧起木匣看了看,匣子表面雕刻着美丽的符文。纤尘不染。 打开盖子,现出一把金色宝剑。光芒万丈,直冲云霄。众人头顶的天空突然霹雳交加。白色的云朵瞬间变成了彩云。 荆武和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抬头仰望天空,晴空霹雳,彩云飞舞,绝美如画卷。梦里才有的景象,就真切在众人眼前。看客都在心里念叨,这趟没白来,总算开了眼界。 须臾,匣子内的宝光收敛。天空恢复了平静。白云波涛依旧。 荆武看向匣内宝剑,剑鞘上赫然有九条飞龙浮雕。探手抓出来。剑鞘的另一面雕刻有九颗拖着光芒的飞星。剑把手上一面雕刻着太阳,另一端雕刻着月亮。 “这,这难道是,九龙追星剑。”身边的秦子游嘴巴张大,忍不住叫出声来。 此话一出,对方的人也都被吸引,脖子拉的老长,如同鸭子一般看向这里。 九龙追星剑,十大兵器排行第一。绝迹江湖五百年,以至于人们早已把它遗忘,只把它当作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此剑为上古真人打造,所用材料为北极得到的天外飞铁。据说飞铁蕴含宇宙灵气,坠落在北极冰原。在那里吸收了几百年极光和灵气。上古真人得到后。用三色火焰炼制。 三年后,剑成。那一天,三千里内的云朵变成彩色。雷电的声音响彻天地。 传说此剑可以召唤出九条赤龙,以无数火焰飞星进行攻击。具有崩山裂地的威力。 荆武也听说九龙追星剑是上古名剑。怎么会在这里?真的有这么巧吗? 荆武探手握住剑柄。 唰,宝剑出鞘。天空炸响一声巨雷。一道精光冲天而起。玄鸟围绕着光柱欢快地飞舞鸣叫。 转瞬间光芒消散。现出光滑锋利的剑身。光滑的剑刃上似有烟云缭绕。 荆武心说。今天算是捡到宝了。这把剑看起来威风凛凛。传说宝剑都是削铁如泥,切石头如同切西瓜。且砍一剑瞧瞧。 荆武挥剑朝一块青石削去。 众人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噗嗤声。只听当的一声响,火星四溅。宝剑和石头亲密接触,两者安然无恙。 对方人群中有人呵呵大笑:“假的,肯定是假的。宝剑切石头,必须一刀两段才行。” 另一人附和道:“没错,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赶快开打吧。” “对呀,拿把破剑唬人干什么?别磨磨蹭蹭的。是好汉就打擂台。” 荆武收剑入匣,交给秦子游捧着。 荆武跳上青石。双臂横抱胸前,道:“喂,大熊,你要怎么打?” 大汉站起身,握着拳向前走两步,道:“小子,我要把你撕成两半。”说完,嗷的一吼,声震原野,像一只猛兽。抡起拳头向荆武砸来。 对方的人望见荆武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年纪轻,身子骨还没完全长成。除了力气大,长得英俊,举止潇洒,没什么特点。都在嘲笑金鹰帮无人,竟然派出一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 “这小子太弱了吧,毛孩子一个,金鹰帮没人敢来了吗?” “对呀,乳臭未干,毛还没长全呢!哈哈哈。” “猜他能接住大熊几招?” “最多两招,肯定被打下来。” “掉下来还好,别被抓住狂虐了,那就悲惨了。” 下边的人正在议论纷纷。一个巨大身影炮弹一般从青石上飞出。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尘土沙石四溅飞扬。 荆武站在青石上负手而立,眼睛斜向上看漫天浮云,满脸傲视群雄的样子。他的确有装的资本。自幼天生神力,现在又修炼了尹二娘教给的真气诀。力量暴增。单论力量,恐怕在武林中也能名列前茅。 只一拳,大熊被巨力震得倒飞出去,整个人被震昏了。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铁拳帮的人惊得下巴掉了一地,眼珠子几乎跳出眼眶。 怎么可能? 说好的狂虐呢? 不是要打残么? 怎么一转眼就自己飞下来了? 江湖拼斗是家常便饭。这两个帮派也没有深仇大恨,大家都是为了图财,也就没有继续纠缠。 铁拳帮被荆武震服,爽快地让出了矿脉。要知道,大熊可是帮内第一猛将,有打虎踢狼的本领。 秦子游喜出望外。可是他没有贪多。主动将一半矿脉还给对方。算是收买人心。两家交好。 铁拳帮开心地答应了。从此两家太平无事。 当晚,秦子游和妹妹置酒感谢,一直喝到深夜。 第五十五章 游玩 第五十五章 游玩 荆武气得够呛,原来女的都是这么难缠。想到自己要凭空多了个奶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中恼怒,打算抽对方一个耳光。朦胧中探出手去。 忽觉掌心中触碰到一大团柔软的物什,神经质一时发作竟然轻轻捏了一下。 秦子燕“啊”的叫了一声,跳了开去。她满脸红晕,娇嗔了一句无耻,伸出纤纤嫩手,“啪”的一巴掌正打在荆武脸颊,转身跑回了自己的闺房。 荆武听到对方娇声尖叫的刹那间,已经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才心甘情愿地受了这个耳光,让两个人同时有一个台阶下。 荆武也曾经被其他姑娘打过耳光,总觉女孩子的手是软软的,打一下只好似春风拂面一般,甚是甜美。 这次却不同,对方的手掌像一把木头铲子,狠狠地砸在他的面皮。登时肿起一只巴掌印来。他赶紧运起内力,调息伤处,慢慢地将脸上的红肿消去。 巴掌印刚刚消去了九成,秦子游缓步走进来,道:“大哥,比赛怎么样?我那妹子没伤到你吧……”秦子游眼尖,一眼就看到大哥脸上有异,他是个爽快的人,当即问道:“你的脸怎么肿了?” 荆武用手揉了揉脸,一脸惊讶,只这么一下,脸上就完全恢复了,道:“我俩打了个平局。脸,没事儿啊,好好的呢。” 秦子游也不追问,哈哈一笑,拉着他去喝酒。 第二天吃过早饭,秦子游拉着荆武同乘一辆马车去游览腾云寺。秦子燕单独坐一辆车跟着前去。 到了山脚下,车辆已经无路行驶。荆武同秦子游跳下车,仰头望去,只见山顶轻松掩映着一座黄墙金瓦的寺院。寺中飘出阵阵青烟,偶尔有铜钟之声传出。 荆武见蛮蛮不知去向,就在车前后找它。 只见秦子燕从车上缓缓下来,蛮蛮竟稳稳地趴在她的胸口上。 荆武心里暗骂:“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见了漂亮姑娘就往怀里钻。” 三人沿着山路缓缓上山。秦子燕绝口不提昨天的事情,落落大方地问荆武道:“你可知道这腾云寺的渊源?” 秦子游见小妹出言很有礼貌,对昨天的输赢已经猜到,当下呵呵一笑,听二人说话。 荆武抖开折扇,风度翩翩地道:“当今皇族天子的祖上,智谋过人,胸有韬略,在前朝建立了功勋,国主降旨,就在这腾云寺举行封侯仪式,到后来腾氏得了天下,将腾云寺视为始祖的龙兴之地,重新修缮,达官贵人富贾豪绅慕名而来,香火极盛。” 秦子燕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目光中充满惊奇,未料到这个英俊的少年身手矫健,讲起故事来也是有声有色,顿时更增几分佩服。 三人来到寺门外,只见门顶红木匾额上题着三个黄金大字,银钩铁画,刚劲非凡。 旁边一个游客叹道:“腾云寺果然尊贵,这三个字是纯金打造的呀。” 荆武早就听说,当朝腾氏讲究排场。生活奢侈豪阔,此刻眼前金光闪亮的黄金大牌匾,正是最好的例子。 三人移步入门,秦子燕道:“大哥,咱们家什么时候也打造一个这样的白银大门?” 秦子游不以为然地道:“你掏腰包出银子,咱们马上就造。” 秦子燕哼了一声,道:“抠门,小气。”随即一脸狡滑地对荆武道:“这寺庙里面尽是黄金神像,白银莲花,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后山看看瀑布,如何?” 荆武不想拂逆这姑娘,道:“甚妙,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瀑布既有山又有水,自然是绝美的,它叫什么名字?” 秦子燕道:“这瀑布在腾云山上,腾云寺后院,自然叫作腾云瀑布了。” 二人边走边说,已经渐渐听见流水之声潺潺而来。转过两个弯,眼前出现一个瀑布,似一条银色丝绸从天飘然而降。下面是一个深潭,潭水清澈,游鱼在池水里咬食水草,追逐打闹。 荆武突然诗性大发,想要做一首诗,沉吟片刻,道:“腾腾展翅冲云天,银河飞落三万尺……”正待思索后面两句,忽觉后腰上被人用屁股拱了一下。他在放松之际毫无防备,双足又立在水潭边上,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噗通落入湖水之中。 那湖水看着很清澈,却有一丈深。荆武探脚够不着底,只得浮在水面游泳。 荆武顿时心中一惊,心道:“糟糕,天书又要弄湿了。”只听秦子燕咯咯娇笑,直笑得弯了腰身,池边众人惊呼:“哎呀,快救人。” 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伸过去一根长长的树枝救他。荆武自己游了几下就上岸了,看着秦子燕得意的样子,突觉又好气又好笑。他板起英俊的脸看着秦子燕,整个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伸着两只爪子,慢慢向秦子燕走近,一脸奸诈地道:“你会游泳吗?” 秦子燕大惊失色,一边笑一边调头就跑:“别,别过来,哥,哥,快救我。” 二人跑回到寺庙,秦子游刚烧了香,正要去找他俩。迎面见两人跑了过来,问道:“何事惊慌?” 秦子燕也不搭话,闪在哥哥身后。 荆武抖抖衣服上的水,道:“刚刚在深潭里有一条金色的鲤鱼,她会说话,说自己是公主,还拉着我去龙宫里成亲,走到半路被小妹挡了回来。” 秦子游哈哈一笑,道:“哎呀,小妹真是不懂事,让大哥到龙宫给我带几坛子龙王的美酒来,岂不美哉。” 三个人正说笑间,忽然听见前面路上一个声音大喊:“秦子游,给老子出来。” 秦子游抬眼一看,十丈外有两个身穿羊皮衣的大汉,一高一矮,背上背着长弓,手里拿着弯刀,站在路中央冲着山上大喊大叫。 荆武纳闷:“这两个人是蛮族人,怎么到这来找秦子游呢?”走上前去问道:“二位找哪个秦子游?” 高个子牛眼一瞪,道:“还有几个秦子游,找酒城里最能喝的那个?你是秦子游?” 秦子游摇着扇子,道:“在下便是。” 那高个子阴测测地打量面前玉树临风的少年,喊道:“人找到了。”“呼啦”一下从人群中闯出五个大汉,七人将秦子游几人围在垓心。 秦子燕慌了,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高个子目光如火,道:“干什么?找秦子游报仇,他跟我哥哥斗酒,害得他饮酒过度,现在他一病不起,回到帐篷里,有一只手麻痹不能动了。这笔账该怎么算?” 秦子游略显惊讶,问道:“什么?你说乌兰扎一只手麻痹了?啧啧,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来我越来越厉害了。喝到别人麻痹。哈哈哈哈。” 高个子道:“没错,都是你害的,今天我们兄弟七个就是来给哥哥报仇的。给你两条路,要么给五千两银子。要么打断你一只手,你选吧。”说着,“呛啷”一声拔出了弯刀。 酒城靠近关外,与蛮族通商紧密,此时蛮族强盛。大梁朝王公贵族与蛮族也有来往,似这等大梁朝人被蛮族人欺侮的事情经常发生,毕竟地域辽阔,大梁朝地方官员管不了那许多。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秦子游见对方来势汹汹,泰然自若,道:“这位兄台,天下事逃不过一个理字。乌兰扎自己主动找我来拼酒,他技不如人喝酒生病,又与我有什么关系?酒是他自己带来,自己灌下去的,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喝多。” 那高个子胡搅蛮缠,道:“少废话,我大哥体壮如牛,若非和你斗酒,决不至于落得个半残,快给银子。”说着将弯刀往对方脖子上架过去。 荆武护住秦子燕。自己抽出渊虹剑。 秦子游的折扇是钢铁打造,可做兵器。几人当即动手打了起来。 荆武左支右突,转眼就斩断了对方七把弯刀。七个蛮族汉子见弯刀断成了半截,都是大吃一惊,退了数步。互相使了个眼色,转身便逃。 秦子游哈哈大笑,道:“大哥好兵刃,这下子他们不敢来捣乱了。” 七个人跑出十几丈外突然一声唿哨,同时站定,从背上取下长弓,搭箭转身便射,七只雕翎羽箭向着秦子游射来。众人没料到这些蛮族人如此狠毒,为了报仇,竟然不顾其他人死活,均是大吃一惊。 荆武弯弓搭箭,飕的七箭射出,将对方的七支箭从中劈成两半。众人被他出神入化的箭法惊得目瞪口呆。 蛮族人自幼以弓箭为伴,均是射箭能手,族群中以箭法高强为荣耀,七人仗着自己箭法的精纯,才敢光天化日之下悍然行凶。此时见此情景,当真是生平第一遭经历,哪里还敢停留,一溜烟似的跑了,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秦子游满眼惊喜地看着荆武,道:“哥哥果然好武艺,真是上天让你来帮我的。” 荆武满脸疑惑,道:“贤弟,何出此言?” 秦子游拉着荆武的手道:“上车谈。”三人上了车。回府。 第五十七章 路见不平 第五十七章 路见不平 次日晨,秦子游一大早就去矿上划定界限。 秦子燕和荆武去街上吃过早饭,就在集市中遛弯。荆武挎着九龙追星剑。路人的眼光都在剑上扫来扫去。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 荆武来到个裁缝店,找人缝制了一副羊皮剑套。套在九龙追星剑的外面。这剑表面一层金色,实在有点招摇。这下好了,完全遮盖住了。 荆武心里想着下一步告辞,去福虎帮去学武艺。 正走着,忽然听见路旁有喝骂之声:“臭婆娘,敢管老子,活得不耐烦了吗?” 秦子燕最喜欢看热闹,顿时两眼放光,拉着荆武,紧走几步凑过去围观。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拿着一根木棍抽打一个女子。那女子给打得滚在地上,披头散发挡住了脸孔。只见看她身材粗壮,一身粗布衣服,一副农妇的打扮。路边的行人都凑趣看热闹。 那农妇抓起一把板凳挡在头顶,道:“当家的,别打,别打,疼,疼。” 那汉子将木棍在板凳上狠狠敲了两下,指着女子道:“你服不服?还敢不敢管老子的事?” 女子躲在小小板凳后面,道:“别的事都依你便了,让女儿去给你抵债,这万万不成。” 那汉子一瞪眼睛,道:“好啊,死婆娘,我看你还是欠揍。”伸左手来抢板凳,右手棍子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女子紧紧抓住板凳挡住,口中叫道:“杀人了,救命。这个天杀的,真是没良心,赌输了竟然拿女儿抵债。来人呢,救命,救命。” 围观众人听得明白,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正乱着,从屋子里跑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梳着两个辫子,身穿淡黄衣裳,哭着跑过来,拉住汉子道:“爹,别打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躺在地上的女子好像瞬间被打了鸡血,窜起来双手抱住了汉子的左腿,扭头对女孩道:“别跟他去,傻孩子,别去。” 那汉子眉毛倒竖,抬起右脚,踹向那女子,喝一声:“滚开。”把那女子踢得横飞出去,倒在地上。 姑娘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喊着:“娘,娘,你怎么样?” 汉子提着棍子,拉着姑娘便往外走。 看客大都图个热闹,嘴上议论得起劲,见那汉子走了,却无人阻拦。荆武当即要挤过人群截住那人。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个老者挡住了汉子。汉子见他头发皆白,就向左边走,那老者闪身挡在了左边。汉子拐向右边,那老者又挡住了右边。汉子二目圆睁,叫道:“老头,让开。” 老者哈哈一笑,道:“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嘛,欠了多少银子,老朽帮你还了,如何?” 围观众人本来叽叽喳喳,议论个没完。听到老者的这句话,霎时间鸦雀无声,都把目光集中在这个管闲事的老者身上。 老者身高九尺,身材魁伟,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二目如电。腰里跨着一口宝剑,手里托着个旱烟管。 荆武见这老者正是树林中曾经见过的,只是老者身边的几个同伴都没有跟来。当即挤过人群来到老者身旁处观瞧。 那汉子拉着姑娘的手,上下打量着老者,道:“三百两银子,你真的要替我们还?” 老者吧嗒吧嗒抽了两口,道:“正是。”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三百两的银票,递给汉子。 那汉子接过银票反复看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围观众人纷纷喝采,称赞老者慷慨豪迈,热心肠。 女子从地上爬起来,凑过脸看了一眼银票。扑通跪在老者身旁,不住的磕头道谢。 那汉子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揣入怀里。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老者的双手,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女子边磕头边道:“这可让我们怎么感谢……” 那汉子突然抬起右脚,脚尖猛踢老者裆部。抬脚时,鞋尖冒出一把短刃。脚法狠辣,若被踢中,老者必受重伤。 与此同时,女子和姑娘同时掣出尖刀,分左右向老者肋下捅去。周围人群中,有五个人一齐抽出刀剑,向老者刺去。 围观众人眼见要出人命,惊呼一声,作鸟兽状一哄而散。跑了几步,却不离开,远远地闪开继续看热闹。 荆武正立在女子身边,飞起一脚,将女子踢飞了起来,尖刀也脱手了。接着展开幻云腿法,一阵虚影晃动,几个围攻的家伙都被打翻在地。 老者双手被制住,四面受敌。命在顷刻,此时见女子被一个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开。当即往旁边一闪身,飞脚踢在了姑娘手腕子上,尖刀当的一声落地。 那汉子撒开了手,扶起母女俩,三个人叽里咕噜地说话,荆武听出他们在用蛮族语说:“今天对方有帮手,先撤。” 几个人各掏出一个红纸包来,向地上重重一摔,轰轰轰三声响过,顿时白烟弥漫。荆武和老者同时向后跃开,再找那三个人,已然逃之夭夭,踪迹全无。 老者哈哈一笑,转身对荆武一抱拳,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举手投足间尽是一副江湖豪客的威严与气派。 荆武学着他的样子抱拳还礼,道:“前辈客气了,这些蛮族恶人越来越不像话了。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然当街行凶。当真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老者缓缓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老朽也对这些败类恨之入骨。自古有言‘英雄出少年’,公子英雄俊杰,侠义非凡,老朽钦佩。今日相逢,甚是有缘。老朽做东,去酒楼喝上几杯,如何?” 荆武见老者宅心仁厚,慷慨豪迈,气度不凡。早已为之心折,当下躬身行礼,道:“晚辈荣幸之至。” 秦子燕见荆武要去喝酒,就告辞独自回家去了。 二人走进酒店,在一副红油桌凳坐了。 伙计迎过来招呼,老者道:“来十斤状元红,五斤牛肉,一只肥鸡,快些上来。”伙计应声去了。 老者捻着胡须开言道:“老朽名叫丁德善,江湖上称呼老朽为俊义豪侠。若是猜的不错,公子姓荆,名武。” 荆武霍地站起来,恭敬地躬身施礼:“晚辈久仰福虎帮掌门的大名,如雷贯耳,一直好生仰慕,苦于无缘相见,今日得见,当真是荣幸之至。只是……前辈怎的知道晚辈姓名?” 丁德善哈哈一笑,摆手道:“公子不必客气,快快请坐,看看这封书信便知。”说着掏出一封信递给荆武。 荆武双手接过打开观看。 原来,禅林阁已经广发英雄帖。说荆武偷了芳华神功的秘笈,让武林同道擒拿。 荆武读了信,警觉地看了看丁德善,道:“你也要抓我?” 丁德善手捻长髯,哈哈大笑:“少侠多虑了,这一路上你痛打蛮族强盗,独斗雁谷七侠。今日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足见你是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怎会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这封信嘛,其中定有误会。” 荆武听对方说道“偷鸡摸狗”四个字,脸上瞬间发了一下烧,转瞬就散去了,心道:“大人办大事,圣人不念旧恶。丁掌门当然不会在意我小时候去邻村偷鸡吃的小小错误。” 待听对方说完,荆武一颗心算是放下,微微有一丝感激。对面前的老者更增亲切感,说道:“前辈过誉了,偷经书一事的确子虚乌有。 我本想要去禅林拜师学艺,怎奈错过了机缘。只在禅林住了一晚。不料竟生出这许多事端来。将来有朝一日,失窃经书在江湖出现。我会尽力夺回,归还给禅林。只是这件事情暂时要拖下去。” 荆武拿起酒壶,满满斟了两杯酒,二人对饮了一杯。 丁德善放下酒杯,道:“这芳华神功乃禅林阁密而不传的七大神功之一。只有历代掌门一人可以修炼,此事关系重大。禅林阁的人被禁足,出山不大方便,所以广撒英雄帖,让各门各派搜寻。 禅林阁自揭伤疤,宁可满城风雨。甘愿秘笈落入武林其他门派手中。是担心这部神功秘笈落到异族手里。恐怕会引起中原武林的一场浩劫,称得上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荆武轻轻点头道:“前辈所言极是,现下蛮族人包藏祸心,对神州浩土虎视眈眈。经常有乱我神州之念。晚辈只恨自己得不到高人的传授。空有学武热情,却缺少杀敌的本领啊。” 说完,眼光轻描淡写地,在丁德善脸上一扫而过。 丁德善见少年说的既诚恳又狡猾,哈哈大笑,道:“似公子这等百年难遇的少年英杰。禅林阁却拒之门外,实在是有眼无珠、浪费人才。当真可惜。依老夫看,倘若公子潜心修习,十年之内,当可成大器。立功立德。” 荆武见丁德善夸奖自己,心头大喜,当下端着一杯酒,拜倒在地,道:“晚辈对您仰慕多年,今日相见,更对福虎帮心驰神往,就请师父收我做个门下弟子吧。” 丁德善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荆武当即磕了八个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丁德善伸手扶起荆武,道:“好,好孩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福虎帮的普通弟子。按照门内规矩,你要从底层,零级武者开始学起,相信以你的天资,很快就能有机会跟着我学。” 荆武早就研究过,像福虎帮这样的大门派。新入门的人都从零级学起。每七天可以申请一次考核,若是实力达到武者一级,就可以升一级。学习更加厉害的功法。 荆武乐开了花,点头答应。接着轻声问道:“师父,要达到多少级武者,才能跟在你身边?” 丁德善和蔼一笑,摆手示意对方坐下。 两个人坐好,重新斟酒,丁德善连饮三杯,道:“荆武,师父这一辈子共收了两个徒弟。你的大师兄名叫李雄胜,现在清柏总堂留守。你的二师兄名叫武名远。十年前他带领弟兄们在关外,与蛮族人厮杀,被流箭射中殉国。” 说到这里老头子叹了一声,喝了一杯酒,续道:“我已经八十多岁了,如果你能达到武者三十级,就有机会做我的关门弟子。” 荆武端起酒杯,连干了三杯,道:“师父一手创立了福虎帮,在大江以北威名赫赫。门下弟子上万,除暴安良,扶危济困。江湖上人人称道您是名副其实的英雄好汉。 拜入您门下我三生有幸。弟子一定努力,争取早日达到武者三十级。” 徒弟的话贴合实际。丁德善被奉承高兴了。 老头子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江湖朋友给面子抬举咱们,说福虎帮是中原武林第四大门派。其实众位兄弟主要以镖局和武馆为业,为国家做点小事儿。 荆武,福虎帮的门人首先要走忠君爱国的正道。然后才能光明正大地立足,万万不可踏入邪门歪道。” 荆武连连点头称是,当即设誓表决心,道:“弟子荆武一定谨遵师父教导,忠心为国,扶危济困,多行狭义之举。若行不义,天地不容。” 丁德善注视着他的眼睛。见他心思明净,态度诚恳,心中大喜,喝了一杯酒,点了点头。思虑片刻才道:“好孩子,为师今天就送你一件兵器,在江湖上行走,需要个应手的家伙。”说着把手按在腰上佩剑。 荆武见师父要赠剑,忙躬身行礼,口中道谢。 丁德善坐在椅子上,正要赠剑。他见到荆武腰上挎着一把宝剑。遂停下来,问道:“你的剑是什么剑?” 荆武解下佩剑,双手递过去道:“这是弟子无意间得到的。可能是个山寨货。不足为奇。” 丁德善接过宝剑,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将宝剑包好,递还给荆武。 丁德善面色陡然严肃起来,二目如电,盯着荆武道:“荆武,你的宝剑胜过我的剑。你还是用你自己的剑吧。你要答应我,这把剑你必须贴身带着,无论何时何地,分毫不得有损失,要做到剑在人在……。” 荆武只觉师父的目光异常庄严,自己周身上下汗毛倒竖,心中纳闷:“好家伙,这区区三尺剑当真非同小可。” 双手横捧着宝剑,跪在地上,叩头答道:“弟子遵命,剑存人存,绝不食言。” 丁德善转而微笑扶他起来,轻声道:“这把剑尽量保密。切不可与任何人提起,此事干系重大,日后你自然会明白。” 二人坐下,门外走进四个人,其中一人道:“爹,你躲在这喝酒,也不告诉人家。害得我在街上找你大半天。”听声音是个姑娘。 第五十八章 针锋相对 第五十八章 针锋相对 丁德善哈哈一笑,道:“美玉啊,都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了,让我也尝尝。” 荆武仔细看时,只见说话人面白如玉,肤光胜雪,胸脯挺拔,体态婀娜,系女扮男装。再看她身后的三人,一个女扮男装的黑脸丫环。后面跟着两个年轻弟子。 丁美玉小嘴一撅,道:“你女儿是个吃货吗?我只知道吃和玩吗?切,不理你了。” 威震武林的福虎帮掌门丁老爷子,被女儿兜头泼来一盆冷水。在新徒弟面前吃瘪,众人都是好生尴尬。丁德善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掩饰一下。 其余几个门人的嘴唇都像被胶黏住了一般,杵在那鼻观口口观心。 荆武眼尖,见后面弟子手里拿着一匹蓝花绸缎,一个红木小盒和其他物件,当即称赞道:“师父,你看,师姐买到好俊的绸子,一看就是扬城货。她要给师父您做衣裳。” 丁德善哈哈一笑,放下酒杯,道:“美玉,怎么,学会裁衣裳了?” 丁美玉赶紧顺坡下驴,双手捧过红木小盒,打开盖子,递给父亲面前,道:“爹,女儿不但要给你做一件袍子,还给你选了一件新烟袋,看看中意吗?你那件旧烟袋锅子都烧黑了,该换换了。” 丁德善笑得合不拢嘴儿,捧起烟袋,爱不释手,左瞧右看,道:“好闺女,这个烟袋锅爹很喜欢,以后我用这个抽烟就更香了,哈哈哈哈。” 丁美玉取出一盒吊炉火烧,放在桌上,道:“爹,快尝尝,这是本地特色火烧,可甜了。” 丁德善手指荆武,对丁美玉说道:“闺女,这是我新收的门人,名叫荆武。以后也是福虎帮里的一员。你有闲暇可以和他一起习武。” 说着拿起一个火烧递给荆武,道:“荆武,这是我的独生女儿丁美玉,你暂且叫她师姐吧。” “师姐好。”嘴甜的荆武赶紧给师姐问好。 丁美玉在路上,曾远远地见过荆武两次。此时两人近在咫尺之间。只见对方仪表堂堂,眉宇间英气勃发。自己心中一跳,脸上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 就在此时,楼梯噔噔噔响。跑上一个年轻汉子,到桌子旁边站定,道:“报,清柏总堂飞鸽传书,探得可靠消息,蛮族石狼帮派出高手,要刺杀帮主和分局总镖头,请帮主留意。” 众人吃了一惊。 丁德善摆摆手道:“知道了。” 荆武心道:“马后炮,靠你这点儿消息,对方早就得手了。” 丁德善正色道:“收拾行装,牵马过来。咱们这就赶回总堂。” 荆武写了一封信,给伙计二十个铜钱,烦他送到秦府。伙计笑着答应了,双手接过信送去。 荆武当即上马,随着师父丁德善和余人驰马朝清柏进发。 不一日,到了清柏福虎帮总局。只见大门外彩旗飘扬,两只石头雕刻的老虎张牙舞爪、威风八面。 一群人在门外列队迎接,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正是李雄胜。他长着鹰钩鼻子,目光锐利如刀,紫棠色面皮,三牙掩口髭须,瘦长膀阔。江湖人称苍鹰。 丁德善拉着荆武的手道:“荆武,快见过你大师哥李雄胜。” 荆武叉手躬身行礼:“大师哥好。” 李雄胜早已经接到了飞鸽传书,笑着还礼道:“荆武师弟,果然是仪表人才,欢迎欢迎。” 嘴上这么说,可是见到对方武者零级的修为,眼神中满是鄙视之意。 当下簇拥着丁德善来到议事厅。老爷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坐定,喝了一口茶,道:“雄胜,你做金虎镖局的总镖头,快有两个月了吧。蛮族的这一波刺杀行动,咱们各镖局有损失吗?” 李雄胜道:“据可靠消息,这次他们一共派出了十伙人分别行刺帮主、帮中五大镖局的总镖头,妄图让咱们群龙无首,好在大家伙防守严密,没有什么损失。” 丁德善点了点头,道:“好,干得漂亮。告诉弟兄们,自今日开始,要严加防范,蛮族石狼帮一直对咱们心存不轨,将来必有一战。要做好准备。” 众人齐声称是。 丁德善对许义士和吕九江道:“荆武分到你二人谁的门下?” 二人对视一眼,答道:“回禀掌门,今晚我二人为他接风,明日分派下去,再来回报。”这是要在酒桌上考验一下新人。 丁德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对荆武道:“荆武,你要听他二人调遣。” 荆武拱手称是。 许义士许镖头,绰号盗墓狂,执掌土虎镖局。 吕九江吕镖头,绰号霹雳雷,执掌火虎镖局。 二人商量了一下,打算通过一场考验,来决定这个新人归谁。许义士打赌他能喝十碗酒。吕九江赌他喝不到十碗。赢了的人收其入门。 当晚,酒桌上许义士和吕九江开怀畅饮。很快三个人都喝了十一碗酒。许义士脸上微红,赢了赌局,得意的爽朗大笑。 只见少年喝了这么多酒,言语神态丝毫没有改变。 这可勾起了两人的兴趣。 盗墓狂许义士和霹雳雷吕九江。 这两个汉子都号称硬汉。喝酒从来都是称雄门内。今天见到荆武,激发了胸中的豪情。叫人换了大碗。要在酒桌上给荆武一个下马威。 荆武笑道:“两位前辈,比拼一下也好。只是没有赌注,少了趣味。” 许义士和吕九江道:“说吧,你想赌什么?我们跟你赌。” 荆武搓搓手道:“我若是赢了,咱们结拜为兄弟。你俩拜我为兄。敢比吗?” 二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热血沸腾,不服不忿,道:“比就比。若是你输了,你拜我二人为干爹,如何?” 荆武爽快地答应道:“一言为定。” 酒桌上的其余五个门人兴致勃勃,一边喝一边看三人比赛。 酒碗拿起又落下。顷刻之间。三人已经喝了二十碗烧刀子。 许义士、吕九江面红耳赤,舌头打卷,已经醉了。 荆武面不改色、心不跳,话语神态如常。 又拼了五碗。许义士、吕九江二人醉倒在椅子上。 荆武笑了笑,倒满了酒,接着给其余人敬酒。 见到这架势,其余门人弟子哪里敢拼,赶忙带两位去休息。 第二天,许义士见到荆武,老脸一红。犹豫了一下,就要叫大哥。 荆武忙止住道:“许镖头,酒桌上的戏言,何必当真。你是我的好大哥。” 许义士顺着台阶下来。哈哈大笑,拍着荆武的胳膊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改天再和你痛饮,不醉不归。” 荆武跟着许义士来到土虎镖局。许义士绰号霹雳雷,点火就着的脾气。镖局的人见到他都战战兢兢。 许义士对一个手下道:“这个小伙子,荆武,是新来的弟子。去,带着他先去零级队里。” 接着,那人带着荆武领取了被子。两人走进一间屋子,屋子里有六张床。给荆武指定了空床位。道:“这是你休息的地方。” 接着,带他来到训练场,是一片空旷的大广场。地面上画着格子,上面有很多年轻人在练武功。 两人走到场地南边的一处场地,那人道:“总堂这里零级武者共有八个队。南北场地各有四队。每个队六人。从今天起,你就是二队的一员。” 指着旁边站着的五个人道:“这五个是你的师兄。好好学吧。” 说完,那人就走了。 队长陆威身材不高,但身体异常强壮,双目炯炯放光。他和荆武握手,表示欢迎。 荆武见过了五个师兄。也加入他们,一起练起来。经过观察,荆武发现这几个人都是同龄人。见到荆武的加入,几人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样荆武被安排到零级武者弟子中,开始了福虎帮修炼之路。 经过观察和了解,荆武发现这五个人都是零级武者,正在修练筋骨。作为普通的零级武者,还没有摸到真气修炼的窍门。他们白天练习招式,晚上修炼真气。 五人中,只有队长陆威真气力量达到一级。他的肉身力量超过一百斤。 荆武心说,我得问问哪天进行晋级赛,自己抓紧时间升级。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到了中午,几人在食堂吃饭。荆武凑到队长陆威旁边,笑着问道:“队长,哪天进行晋级赛?” 陆威看着荆武道:“明天就有晋级赛。不过……”低头吃了一口食物。 荆武听了,两眼放光,高兴的问:“不过什么?” 陆威意味深长地笑笑,道:“这里的规矩是,新人要和队里人战斗。赢了的人可以参加晋级赛。输了的只能等下次。每次晋级赛,每个队只给一个名额。” 荆武咂舌,惊讶地问:“这样啊,如果新人的实力弱小,会不会被打伤?” 陆威信以为真,安慰道:“这里的每一个学员都是这样过来的。放心,没事的,武者打斗受伤是家常便饭。战斗是提升武者修为的最佳途径。” 荆武听了,心中一喜,满脸着急的样子,问道:“那什么时候战斗?” 陆威摆摆手道:“不急于这一时。我劝你,暂时放弃这次晋级赛的机会。先修炼七天筋骨皮肉,这样打斗之中,可以少受点伤。” 荆武摇摇头道:“不好,不好。我希望早打,早受伤早恢复。不如,下午就战斗吧。休养七天,或许可以参加下次晋级赛。” 陆威再三劝说,荆武不听。 见对方如此倔强,陆威也不再劝说,目光微冷,语气严厉地道:“好,下午在训练场见。”说完,走出了食堂。 荆武心道:“看来陆威是队里的最强者。只要打败了他,其余几人自然拜服。” 荆武中午略微打坐存神,修炼了一会儿内功。 下午,六个人围坐一圈。中间是一大块空地。 陆威发话,让荆武选择打斗的顺序,反正是五人轮流与荆武战斗。几人看荆武是一个富家子弟,公子哥的形象,估计是废材一枚。这场战斗纯属是来找虐的。先让谁揍都无所谓。 荆武走到场地中央,对这陆威拱手抱拳,朗声道:“队长,我先领教你的拳法,如何?”声音中带着豪迈之气。没有一点前怕狼后怕虎的胆怯。 陆威笑着答应。站起身子,走到荆武面对。他曾苦练铁掌功,一双手练得硬如铁板,可以轻易砍断碗口粗小树。由于掌力过于霸道,平时比武不会轻易使用。 今天见到荆武不识好歹。初来乍到,不听劝说,而且点名挑战队长,这分明是挑战队长权威,甚至有强龙狠压地头蛇之意。 陆威暗自思量,必须将对方制服,否则后患无穷。于是决定下黑手,让这狂妄自大的家伙在床上休养一年半载。 陆威大喝一声,冲到荆武身边,举起铁掌向荆武胸口戳来。掌风呼啸。这一下,力道足可以将荆武的骨头折断。 荆武不躲不闪,甚至连个马步动作都没有。只是轻轻伸出手掌,做出个摊开的手型,用掌心硬接陆威的掌力。 陆威嘴角轻轻翘起。如果打中对方胸口,还要收回几分力道。此刻,见对方用手迎击,暗自将掌力加到十成,要让他整条手臂缠满绷带。 旁边观战的几人吃了一惊。他们见过陆威练功,掌力威猛。而荆武却用普通的掌法来对敌,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估计这次荆武要吃苦头了。谁让他是纨绔了。活该。一股酸葡萄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听嘭的一声。两掌撞在一起。接着陆威像一只断线风筝,倒飞了出去。口中发出嗷的一声惨呼,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围观四人目瞪口呆。随即跑过去扶陆威起来坐好。按摩拍打呼唤。 陆威苏醒,身体无大碍。只是眼神空洞,没有了往昔风采。坐在地上,开口第一句话便问:“你这招武技好厉害,叫什么名字?” 荆武负手而立,脸上装出一副高人摸样。想给起名叫抓奶手。话到嘴边又觉得甚是无礼。毕竟大家是同门,容易伤到对方的心。于是道:“这招是一位异人所传,名叫猛龙探爪。” 陆威站起身,恢复了几分神采,略低头,拱手道:“我甘拜下风。你接着跟其他人比斗。” 其他四人见荆武显露了功夫,当即对其刮目相看,再无半分轻视之意。纷纷表示认输。 这样,荆武就顺利拿到了参加晋级赛的资格。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这个小子是谁?竟敢以下犯上,打伤队长。” 荆武转身,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魁梧汉子。身高九尺,虎背狼腰。十几岁的年纪,胡子浓密,声若洪钟,二目如电。正在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荆武。眼神中带有九分的敌意。 此人名叫赵猛,是三队队长。平日里与陆威交往密切。他的女友从外地赶来。这两天一直风花雪月,翻云覆雨。 这不,下午刚刚送女友离开。赵猛意气风发,走进训练场。恰好看见陆威被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特意过来助阵。 陆威见了,眼中光芒一闪。脸露喜色。当即上前两步,用手一指荆武道:“哥哥,没什么。这位兄弟,武技猛龙探爪,威力十足,小弟我吃了一点小亏。” 赵猛牛眼一瞪,语气略带不忿,道:“小子,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荆武见对方无礼,冷冷地道:“你是哪根葱?我叫什么,管你屁事?” 此话一出,场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赵猛眼睛又瞪大了一圈。上前两步,双拳紧握,指节咯咯作响。凶猛的气势散发出来。 陆威和周围的几人顺势后退。让出二人在场地中央。 大战一触即发。场地上其他队的人都围过来观看。 赵猛的武技是旋风腿。鞋底暗藏飞刀,打斗中放出,可谓神出鬼没。此时没有二话。身体陀螺般旋转,双腿如飞,向荆武踢了过去。 荆武绕着场地兜起了圈子。赵猛一直追击,可都踢不到对方。几圈下来,他的腿速已经减缓。准备放出杀手锏飞刀。 荆武猛地止步,两步冲上去。只一脚,踢在对方的菊花附近。同时两手轻轻一拈,接住了对面飞来的两把飞刀。他手下留情,否则这招定然能让对方进宫伺候皇上。 嗷。赵猛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只大虾状。额头汗珠噼啪掉落。 观战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赵猛不是挺猛的吗,怎么一招就败了?” “可能太累了,没发挥好。” “那个小子是谁?” “一个新来的,零级武者,已经打败两个队长了。” “好厉害。” 一队队长祝彪、四队队长李唐挤出人群。扶起赵猛。 祝彪道:“小子,干嘛出手伤人?” 荆武道:“他用飞刀暗算我,难道你没看见。我只是轻轻踢了他一脚,没有伤到他。你看不见,眼睛瞎吗?” 李唐见荆武凶猛,与祝彪确认了眼神。道:“比武应该点到为止。无论如何,你出手伤人就是不对。” 荆武听出来了,这两个家伙想要以多欺少。荆武环视一圈,各个小弟都低下了头。于是道:“说吧。你们想要几个人一起上?” 李唐和祝彪嘿嘿一笑,道:“狂妄的家伙,这可是你说的。也不用太多,就我们俩对你一个。怕了就乖乖跪下道歉。” 荆武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么喜欢下跪吗?好,咱们今天这场打斗,输了的人跪下磕三个头。” 祝彪和李唐大叫:“那就打到你下跪。”说着一前一后,将荆武包围。 “无耻。”荆武暗骂两人。 祝彪的武技是毒蛇手,双手如蛇,可以缠绕住对方身体。利用反关节的力量,让对方失去战斗力,甚至毙命。 李唐的武技是冰雹拳。拳速又快又狠,瞬间可以攻击对手全身多个要害。属于以快打慢的功法。 荆武将对方的修为看得通透。心说,打过这一架,这些零级武者也就都服软了。 祝彪率先攻击。毒蛇手犹如灵蛇,瞬间冲向荆武。 荆武没有躲开,任由对方缠住自己的手臂。 周围的看客,有的人满脸担心。 也有的大声叫好。 祝彪见一招得手,暗暗咬牙庆幸。准备将荆武的胳膊卸掉关节。然后再痛打一顿。 可是,当他使用武技扭转对方胳膊时,却发现不妙。这不像是人的手臂。硬的仿佛一根石柱。他哪里知道。拥有龙力境的荆武,身体的每一根肌肉都力量非凡。祝彪的武技在他面前,仿佛蝼蚁一般可笑。 祝彪的武技没见效果。他仍然不放弃。缠住荆武,给对面的李唐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立即使出冰雹拳展开攻击。打向荆武的后脑勺、后心、后腰等三处部位。拳风呼啸而来。 荆武不躲不闪,微微放出一些护体罡气。 嘭嘭嘭。密集如冰雹的爆音在身后响起。 李唐见自己得手了。一阵冷笑。突然见到自己的拳力反弹而回。纷纷打在自己的身上。李唐浑身疼痛,摔倒在地。 荆武一甩手。祝彪被直接扔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人群中有人惊呼:“护体罡气。这是传说中的护体罡气。” “什么?这怎么可能,武者二十级才可以运用护体罡气。” 至此,周围的人都知道荆武来头不小,绝不是简单的纨绔。 须臾,祝彪、李唐都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过来。陆威、赵猛也看明白了。 荆武的实力远超众人。四人已经服了。这里是武者训练营。武道为尊,强者为王。 四人一起抱拳行礼,道:“荆少侠果然好武艺。在下佩服。” 荆武赶忙还礼道:“小弟出手失了分寸。误伤几位哥哥,还请多多原谅。” 四人道:“武者较量,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荆少侠不必多虑。” 当晚,四人同荆武饮酒。轮番敬荆武一人。直到四人全都烂醉。荆武哈哈大笑。 当夜无话。 第二天,广场上彩旗招展。外围坐满了准备考核的学员。再往外是看热闹的学员和观众。密密麻麻,人山人海。 负责考核学员的八名教官站成一排。一水的二十二级武者,衣着整齐,威风凛凛。 荆武在场下问陆威:“今天参加晋级考核的都有几级武者?” 陆威道:“从零级到二十级的都有。” 荆武又问道:“那超过二十级的呢?” 陆威道:“超过二十级的就可以跟着五大镖头了。在他们身边学习,进步更快。” 考核开始。学员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与教官比武。教官经验丰富,行家里手,几个回合就验证了学员的修为。通过的人眉飞色舞。失败的也不气馁,继续努力。 ” 第五十九章 二十级令牌 第五十九章 二十级令牌 荆武属于从零级晋升到一级,排在最后一组。 很快,到荆武上场了。他的考核教官是本次的领队。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身材干瘦挺拔。此人生性严苛,一丝不苟,绰号铁面侠。 荆武走到铁面侠跟前。后者道:“你进攻吧。接你三招就可以给你定级了。” 荆武朗声道:“前辈,如果我不小心,动手把你打伤了,该怎么办?” 场上的众人听见,全都吃了一惊。许多人看向荆武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乡巴佬。 这家伙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这小子口气也忒大了! 教官是二十二级武者。他一个零级武者。 竟敢挑战教官!简直找死! 疯子一个! 铁面侠古板的面孔上露出一丝不屑,目光扫过眼前的狂妄少年,见他身体结实,肌肉强壮,看来有很好的肉身力量。可是真气力量只有零级。冷哼了一声,道:“若你打伤我,可以直接晋级二十级武者。” 此话一出,正中荆武下怀。他哈哈大笑,道:“此话当真。” 铁面侠道:“当真,门内有此条门规。可是,如果你无法打败我,那你就要被逐出门墙。” 在武林中,被逐出门墙是很重的惩罚。别的门派一般都不会再收纳此人。 荆武胸脯拍的啪啪响,道:“一言为定。” 接着摆出一个帅气的动作,道:“来,来,来。你是教官,我先让你三招。” 周围众人都被雷倒了。心说这家伙是哪里来的活宝。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教官可以轻松打出两千二百斤力量的攻击。他一百斤不到的攻击力。竟然大言不惭地让三招。当真匪夷所思。 许多围观的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准备看这家伙被痛扁。 铁面侠脸色有点难看。当了教官十几年,头一次碰见这样的学员。竟然比教官还牛气。当面挑战不说,还满脸轻视。这种人,即使留在门内,也是惹祸精。 没办法,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他也不客气了。干脆麻利地给他点教训,将他逐出门墙算了。 铁面侠的拿手武技名叫碎骨断筋掌。随手打出两千六百斤的力量。只要刮上一点,对方筋骨立即就会碎裂。 教官对学员,不能下死手。稍加考虑。他抬手一掌,用出五成力量。一千一百斤巨力的掌法,直奔荆武前胸。 荆武随意地抬起手掌,正面硬接了对方的掌力。 铁面侠怀疑对方掌内可能藏有暗器。一直小心地关注着。随时准备变招。直到两掌相击,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嘭的一声。强大的撞击力,震得空气出现弧形波浪,潮水般向周围散开。 两人身体都被巨力弹飞。 周围的观众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荆武回撤一步。铁面侠倒退两步。 荆武微微一笑,道:“还有两招。” 铁面侠手掌有点发麻。此刻,他再也不敢轻视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这次对掌,铁面侠感觉到对方强大的真气。幸好自己还有两次进攻机会。他开始觉得对方狂妄自大,也是有依仗的。 他运转周身真气,将力量提到最顶点。两只手掌充斥真气。瞬间青筋暴起。轻喝一声,携着凛冽的气势,犹如洪荒猛兽般向荆武扑来。 荆武岿然不动。 铁面侠大喜,看来对方又要和自己正面硬抗。呼的一声,掌未到,劲风已经到了荆武面门。 荆武轻描淡写的一抬掌,两掌硬接了对方的双掌。 嘭嘭。两声巨大的音爆声,震得大地都在晃动。 荆武向后退了一步,身形稳稳站定。没事人一样负手而立。 铁面侠像一只皮球,倒飞出去三十米。嘭,撞到场外的一颗香楠树上,大树被巨力撞得倾斜了。一部分树根从土里冒出来。 铁面侠摔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其余七位教官、围观的数百人,全都目瞪口呆。 这也太逆天了! 零级武者把二十二级武者打得吐血。 陆威、赵猛、祝彪、李唐四人全都呆立原地。眼睛瞪圆。艰难地咽下一大口唾沫。心里暗骂自己白痴,竟然和这样的人打架。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自己恐怕会筋骨寸断,成为废人。 许多人忍不住盯着荆武看。希望可以看出少年身上与众不同之处。 荆武赶忙跑过去,一边扶起铁面侠,一边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力量没控制好,稍微用大了点儿。” 至此,铁面侠不得不承认,今天碰到荆武算自己倒霉。他已经受了伤,知道无法战胜对手。只得掏出一块二十级的身份令牌。准备交到荆武手上。 突然,有人高声叫道:“且慢,再考核一下才好。” 荆武扭头一看。说话的是其余教官之一。他身高九尺,一张圆脸,相貌端正。 圆脸教官道:“今天是我们八人一起来负责考核。想要一次晋到二十级,理应打赢我们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荆武笑着点头,道:“教官说的对,毕竟这次有点越级太多了。”说话间他走回广场中央。 双拳一捏,长身而立,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朗声道:“来吧,也别一个一个的,太麻烦。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你们七个一块。如何?” 七人见荆武牛气哄哄的样子,全都哭笑不得,满脸尴尬。这小子有点装过了。哪里还像教官考核学员,倒有点学员考核教官的意思。 全场的观众瞬间炸锅了。 这小子太拽了! 一个零级武者挑战七位教官! 我看他是活腻了! 刚才打败铁面侠,由于打斗动作过快。很多人觉得荆武是使用了暗器,侥幸偷袭成功。 可现在面对七位二十二级武者。想要故技重施几乎没可能。 单挑和一个对七个相比,难度增大远超七倍。 很多观众是这里的老观众。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学员考核。喜滋滋地等着比斗的结果。 七位教官小声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今天如果输了,恐怕会丢尽福虎帮的脸面。此战必胜。为了稳操胜券。七人不谋而合,准备一齐出手。 呼啦啦。 七人将荆武包围在中央。周身真气呼啸四射。展现出二十二级武者的强大修为。 荆武感受到周围空气急速的搅动。猛然发现自己可能有点装大发了。若是不使用幻云腿法和纤云点穴手。恐怕很难击败对方。若是使用了,就会暴露自己逍遥帮武功的底子。一身入两派有卧底的嫌疑,是江湖大忌。进退两难。 百般思虑,荆武决心硬抗过这关。 嘭嘭嘭。 七人同时出掌,攻向荆武。七人武技分别为:炽烈掌、寒冰掌、钻心掌、侵肺掌、裂肝掌、碎胆掌、震荡掌。 七道拳劲呼啸如潮水般涌来。 荆武暴喝一声:“开。”双臂向两侧平伸。双掌掌心朝外。强大的护体罡气环绕在身体周围。罡气呈现透明圆柱形。里面有白色烟云缭绕。 七个教官的掌力被罡气挡住。但七人咬牙顶住。决定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一时间,八人陷入僵持。苦苦支撑。 全场观众全都目瞪口呆。这家伙也太猛了。一个人硬抗了七位教官的攻击。竟然打成了平局。 人群外突然有人叫道:“住手。”那声音带着浑厚的内力。震得整个广场大地颤抖,树木摇晃。有没站稳的人摔倒在地上。 有人叫道:“许总镖头来了。” 哗啦啦。 人群散开一条通道。土虎堂总镖头许义士大步走来。他身穿一袭青色长衫,腰悬宝剑,大步流星,威风凛凛。身后跟着四个得意弟子。他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见情况可能失控。立即就赶来救火。 七个教官收了真气,跳出圈外,站成一排,迎上前去,向许义士行礼致意。 铁面也迎了上去。 八个人顿时有了主心骨,喜出望外。许义士出了名的护犊子。平日里谁敢伤他的手下。他必然要找回场子。八人觉得这下有人替自己出头了。可以将以下犯上的荆武赶走。再胖揍一顿是最好的了。 看热闹的人群里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下许义士要出手了,清理门户是必然的了。可惜了这个又帅又能打的年轻人。马上就要成为弃徒。 许义士对八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接着向荆武走去。八人心花怒放,期待着许义士的暴击。 只见许总镖头走到荆武面前,面露微笑,关切地问道:“荆少侠,你没有受伤吧?” 嘎! 八人嘴角一抽,快要疯了。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是该短拳长腿的开打吗? 怎么这么客气? 该不会是欠人家钱吧? 观众一片哗然,议论声不绝。 第六十章 遇到盗墓狂 第六十章 遇到盗墓狂 许义士昨天输了赌局。今天本该叫大哥的。可是自己三十多岁的人,当众喊一个十几岁小子叫大哥。而且还是个零级武者。端的无法开口。只好退而求其次,恭敬地叫荆少侠。 荆武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没有,没有。倒是我不小心,伤到了那位教官。” 许义士扭头看看铁面侠。知道他只是小伤,休息一天就好。接过他手里的二十级武者令牌。又转过来递给荆武道:“荆少侠,恭喜你晋级为二十级武者。” 荆武接过令牌揣进怀里,道:“许镖头,我接下来跟谁修炼?” 许义士道:“按规矩,接下来跟着我。” 荆武后退两步,摆开个架势道:“按照这里的规则,打败你就继续晋级对吗?来吧,趁热打铁。咱俩较量一番。” 八位教官一阵无语。 这小子是战斗狂? 见谁跟谁打。 观众的胃口又被吊起来了。满脸期待的看过来。 许义士挠了挠脑袋,爽朗大笑道:“你已经战斗了一天,我再和你打,胜之不武。今天晚了,不打了,走,去喝酒。” 荆武闻言,笑着收了招式。今天也是够了。从零级一下升到二十级。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剩下的明天再升。 两人谈谈说说,嘻嘻哈哈,向场外走去。 接着,许义士给荆武分配了二十级武者的单身公寓。是一个单间。里边桌椅板凳,应有尽有。 荆武将自己的行李物品搬到新住处。 许义士对荆武道:“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修炼。今天,我就给你上第一课。” 荆武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恭敬地点头,满脸兴奋地看着这位长者。见他满脸的正义凛然,配合着浑厚嘹亮的嗓音。透着股强大的浩然正气。 荆武问道:“许镖头,今天就要传授我功法吗?是真气功法还是战斗武技?” 此话一出,许义士脸上阴晴不定,他摸摸胡子,道:“咳咳咳,功法武技什么的以后再说。想练好功法,首先要打好基础。就像盖楼,地基必须要先牢固一样。” 荆武追问道:“对对对,很多古代名师都是这么说的。那我要先从握剑的姿势练起吗?”说着他把佩剑握起,摆了个横扫千军的姿势。 许义士见这个小跟班,活脱脱一个武痴,连连摆摆手,道:“免了免了。跟我走,今天先练些别的基础。”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 能跟着总镖头学习,荆武心中高兴,充满期待。毕竟,人家可是福虎帮排名前六的高手。三十级武者,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实力不是盖的。 荆武屁颠屁颠跟在新教官后面。态度甚是恭敬,始终落后对方半个身位。 许义士性格直爽,疾恶如仇。由于家里有个与荆武年龄一样的女儿。自己可以说是荆武的长辈。他了解年轻人的需求。 他也对荆武甚是喜欢。至少从外貌上,小伙子做他的女婿是绰绰有余。下一步,还需要观察下为人处事。 荆武一心想从许镖头身上学些功法。毕竟,他自己只有二十六级。在不施展幻云腿的情况下,很难战败对方。 两人跳上一辆马车。中途接上吕九江。许义士道一声:“老地方。”车夫轻车熟路,立即驾车出发。 荆武打量了一番许义士。心道:“二十六级很难战败三十级。看来我要跟着他学一段时间。两位前辈今天只带我一个学员,看样子蛮用心的。 总镖头也是人,也有老婆孩子,总得需要银两盘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人家教我武艺。我何不先和他表示感谢。” 想到这,荆武从怀里取出两张三千两的银票。捧在手里道:“两位前辈,以后的这段时间,可能要跟您多多学习。还请你多点拨。这点儿盘缠,就当请你喝酒了。” 说完,将银票轻轻放进许义士和吕九江的手里。 许义士和吕九江哈哈大笑,将银票交还给荆武,笑着道:“荆少侠,不必多礼。传授武功是总镖头分内的事情。你资质不错。 丁帮主很是看好你。你要勤勉,很快就能到丁帮主身边修炼的。另外,今晚你跟我去修炼,自然有你的收获。等下你就知道了。” 荆武满脸尴尬,自己想多了。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君子,没有那些弯弯绕绕。收起银票。荆武接着称赞道:“二位前辈光风霁月,乃真英雄也!晚辈佩服之情,如同大江大河,滔滔不绝。” 小帅哥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许义士和吕九江手捻胡须,哈哈大笑。 马车在一栋酒楼边停下。三人下车,进了酒楼。 荆武心中期待的训练场变成了酒楼。稍有些失望。但是既然人家想喝酒,那就陪他喝个痛快。其他的明天再说。想到这心中释然。陪着说些江湖上的闲话。 在二楼靠窗的阁子里坐下。许义士、吕九江让伙计端上一桌菜肴。 三人边喝边聊。蛮蛮蹲在椅子上吃一只烧鸡。 荆武知道许义士、吕九江喜欢饮酒,频频给其倒酒。酒足饭饱。荆武准备陪这两位一醉方休。 许义士抹抹嘴,摇摇手道:“今天先到这。接下来还要训练。” 荆武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屋檐下挂着的明月。他大为感动,这么晚了还要教授武艺,镖头果然是个敬业的人。 荆武端起酒杯,满脸笑容,谢道:“感谢二位镖头,这么晚了还要传我功法。晚辈满饮三杯。”说完连饮了三杯。 许义士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大手一摆,带着一股气势,道:“好,既然你这么好学,今晚上就带你涨涨见识。” 走出酒楼,许义士、吕九江没有上车。而是直接拐进旁边的怡红院。 荆武吃了一惊。这俩家伙是要传授我吃喝嫖赌么?看样子,下一站该去赌场了。心里嘀咕着,跟着走进大厅。 鸡婆迎出来,三人似乎很熟,她拉着许义士、吕九江有说有笑、打情骂俏。 荆武修炼内功心法,保守元阳才能功力强劲。每外泄一次,内力就会三个月停滞不前。这将让他与五十级武者的目标渐行渐远。所以他只能宁缺毋滥,放弃小快乐,专注于长远。 许义士瞥了一眼,看到荆武好像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对鸡婆道:“给我的小兄弟弄一壶好茶,在阁子里喝茶等我。” 荆武明白,眼前白肉飞舞却无法吃,是件折磨人的事情。他笑着摆手道:“我到门外街上买点东西,顺便等你。” 许义士、吕九江点头道:“嗯,也好。”说着上了二楼,走进了客房。 荆武走出歌馆花丛,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站在马路上抬头,天上正挂着一轮明月。接着东瞅瞅西看看,在街上随意逛荡。 忽然见旁边有家书店。荆武见书心喜,当即走了进去。面对书架上整齐的书籍。荆武快速浏览书名。突然,一本名叫三大险地传奇的书吸引了他。 这是一本古朴的孤本。薄薄的几页,外面有油纸封着。由于孤本珍贵。店家为防止顾客翻坏,或者看完甩手走人。所以封住,出售之后才能观看。 他伸手去拿,突然手指与旁边伸来的另一只手相撞。荆武一惊。只见旁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两人都要取同一本书。所以才发生刚才一幕。 荆武道:“这本书,我要了。” 年轻人是八级武者,他瞄了一眼,见对方修为只有零级,却没有推让的意思。满脸轻蔑地开口道:“小子,快滚开,大爷要买这本传奇。这本书是我先看到的。好狗不挡道。乖乖让出来。” 他这一叫嚷,门外立即走进来四个大汉,三十岁,十级武者,打手摸样。气势汹汹,站到了男子身后。 这些年来,荆武一直在搜寻仙雾谷的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只有坚持不懈,总能找到仙雾谷的入口。到里面一看究竟。 江湖上对于仙雾谷的消息,寥寥无几。似乎它神秘到了少有人了解的地步。今天,这本孤本或许就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仙雾谷大门。所以荆武势在必得。 荆武负手而立,岿然不动,淡淡一笑,带着一点嘲弄,道:“怎么?想打架?老子奉陪。说吧。是要单挑呢?还是你们五个一起上?” 书店老板凑过来笑脸劝解:“二位客官。凡事好商量,何必动手?” 见二人没有和解的意思,老板又堆下笑脸,接着劝道:“客官,本店是小本生意。屋内狭小,实在不适合比武。二位请到外面切磋。好吗?” 年轻人虽然骄横,却也知道这里是斯文的地方。略微点头,算是同意到外面解决。 荆武转头对老板道:“这本三大险地传奇,劳烦你帮忙收好。等下我回来取。” 年轻人道:“小子,等下回来取书的人是我。至于你嘛?估计会倒在地上满地找牙。” 几人走到马路上。在一个宽阔处站定。年轻人对一个手下道:“把他的双手打断,看他还敢不敢和我抢东西。” 汉子应声而出。走到荆武面前。 街上的行人见到有免费热闹看。纷纷围了上来。 轰隆。汉子十级武者的修为展现出来。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动。身体带着一股磅礴的气势,如野兽一般扑向荆武。 荆武淡淡地看过来。心说自己也应该收几个小弟。对付这些小喽啰,每次都要自己出手,未免有点掉价。 正想着,对方拳头到了跟前。荆武懒得动拳。抬起一脚,正踹在对方拳头上。 嘭。咔嚓。嗷。汉子发出一声怪叫。胳膊骨头断裂,身体如同断线风筝,倒飞了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斯。年轻人吃了一惊。凭他的经验,只一招就把十级武者打残。至少需要有武者十五级实力,才能如此碾压。 知道对方掩藏了修为,只好乖乖认输。毕竟,要与一名十五级武者对战,至少要有三十名十级武者。而自己现在只有三名,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身后打手将伤者扶起。 年轻人想溜。然而就这么逃走,又显得太没面子。于是壮着胆子道:“小子,没看出来。有两下子。我今天有点急事,没功夫和你计较。敢不敢留下名字,改天再约。” 荆武淡淡地道:“改天也可以。今天先让我抽三个嘴巴。” 年轻人见荆武不是善茬。一转身,钻出人群,脚底抹油,溜了。四个打手跟着逃了。 荆武走进书店。买下那本三大险地传奇。回到歌馆的阁子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原来,传说中的仙雾谷有一个大门。门外有十个青铜傀儡守护,每个都有四十九级武者的修为。如此强大的实力,足可以抗衡半个武林。 青铜傀儡具有灵性,神出鬼没。仙雾谷大门外,方圆五十里内,见人或动物立斩,并碎剁其尸。 几十年来,这一地带成了天然的无人区。动物绝迹,人莫敢入。是比仙雾谷更加可怖的存在。被人们唤作白骨草原。 第六十一章 暴富 第六十一章 暴富 荆武心情大好。既然如此,只要带足高手,找到白骨草原,打败十个守护傀儡,就能进到仙雾谷了。 楼梯声响,许义士、吕九江走近阁子,坐在荆武对面道:“天也黑了。现在去修炼。如何?” 荆武收起小册子。道:“去哪?” 许义士神秘一笑,道:“一个好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没有奔向赌场。而是出了城。一路向西,来到一片小山前面。 哗啦啦,许义士取出几件工具。又递给荆武一包糯米。对荆武道:“你拿着这些,跟我走。” 荆武接过糯米,揣在怀里。扛起地上的工具,屁颠颠的跟在两人身后。 红纱灯光下,荆武肩头的洛阳铲发出轻微叮当声。借着星月光辉,又看看周围的大土丘。瞬间明白了。这俩家伙竟然带自己来盗墓。 他早听说许义士有这个癖好。当时江湖人士对此颇有微词。认为有损侠义体面。许义士毫不在乎。得了个盗墓狂的外号。 三人在一个小山前站定。荆武举头一看,山高近百米,山体都是石头。 许义士对荆武道:“你来的正是时候。今晚就可以进到里面的宫殿。到时候有好东西,分给你一些。” 知道对方是好意。荆武微微躬身,表示感谢。 吕九江走到一处偏僻的石壁前。运转真气力量,轻轻搬开一块大石板。去掉了遮盖,现出一个宽大的洞口。走进去点亮油灯。 荆武看得清楚,通道里面甚是宽敞,足有一丈宽一丈高。整个通道光滑无比,在灯光照耀下,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这深深触动了他。关于盗墓的传说有很多。这类见不得光的勾当,往往是挖一个很窄的洞。人则手脚并用,动物一般地爬进去,盗走财物。 而许义士反其道而行,将通道打造得如此整齐。足见这人是个完美主义者。无论什么事情,总是追求尽善尽美。 荆武看向许义士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 似乎感觉到对方心理的变化。许义士停住脚步,伸手估摸着石壁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作为总镖头,却去青楼与小姐打得火热,又喜欢盗墓。心里觉得有点不耻?” 这一下说中的荆武的心思,他毕竟是个少年。赶忙将目光躲闪开,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低下头,嘴上解释道:“没有,没有,晚辈怎么敢那样想?” 许义士哈哈大笑,道:“没关系,你会这样想也属于正常。今天可以告诉你。我来盗墓并非个人爱好。实在是为了镖局的发展。另外,我去青楼,是为了向一个姑娘买信息。” 荆武放下洛阳铲,疑惑地问道:“青楼除了卖春,还有消息卖?” 许义士弯腰拿起一把洛阳铲,道:“我找的这个姑娘,她的祖上就是一位着名三星级工匠。曾经参与过一个大型王墓的建造。我想从她那里得到消息。然而她想要趁机捞一笔。没办法。我只能多跑几趟,和她谈判。” 荆武曾听沈胖说过,青楼的客房里面只有床。不用说,他俩一定是在床上谈判,一边那个一边谈生意,不知会不会影响情调。 反正这事跟自己关系不大。荆武懒得打听。于是抓起一把铲子,转移话题道:“镖头,这个洞还有多远可以进去?” 许义士在石壁上铲了一下,切下一块岩石,道:“应该快了,估计还有几尺深。今夜就可以完工。”说完,叮叮当当地挖了起来。 圆弧形的铁铲刃与石壁相撞,石屑四溅纷飞,发出叮叮的脆响。 荆武见石壁宽阔。有很大空余地方。自己也抓起一把铁铲。有样学样,在吕九江和许义士旁边挖起来。 吕九江、许义士是三十级武者。可是挖石头这件事,只要用肉身力量就够了。如果消耗真气力量,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所以武者很珍惜真气力量 荆武肉身力量远超对方。几下,就挖出一大块下来。 吕九江和许义士瞄了一眼,见少年似乎超过了自己。心中生出一股男子汉豪气。立即运转真气开挖,一时间力量暴增。很快就追上了荆武。 荆武的目光扫过吕许义士。见他目光炯炯,一脸认真,满头大汗,奋起直追的样子。 荆武恍然大悟。自己作为跟班,盗墓新人,如果一不小心,挖的太快了,就等于打这个盗墓狂的脸。搞不好会把友谊的小船弄翻。 想到这里,荆武悄悄地放缓了速度。装出一脸吃力的样子。嘴里唠叨着:“这里的石头真是硬啊。也不知里面是谁。主人还真会选地方。” 许义士哈哈一笑,道:“这里的主人是几百年前的一位藩王。据说财力雄厚。里面一定金银成堆,宝石无数。” 正说话间,许义士一铲子捣碎了一块石头。噗嗤。一股乳白色的雾气从石头缝内喷出。 “不好,快闪开。”许义士大叫一声,拉着荆武向洞外跑去。吕九江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一溜烟也逃出去了。 荆武跟着跑出洞外十丈的地方。三人停下脚步。荆武拍拍身上的灰尘,问道:“那白雾是什么?” 许义士喘了口气,一脸财迷的样子,笑着道:“今天发财啦。那白雾称为噬魂,是一阵珍贵的玉石产出的毒药。这东西价值不菲。只有王公贵族的才会使用。防备有人闯入。” 荆武转头看着洞口,里面缓缓飘出丝丝缕缕的白雾,如雾如烟,仿佛仙人即将出世。 荆武道:“看样子,这里面的确是藏有珍宝。这雾气要多久才能完全消失?” 许义士道:“半个时辰足矣。”说着走到一棵大树下,盘膝大坐,修炼内力。 吕九江则在草地上练剑。 荆武借着这个机会,立在一旁观看。他仔细揣摩吕九江的剑招。竟然悟出了剑招的奥妙。 折腾了这一阵,荆武也有点饿了。对身边的蛮蛮道:“去抓五只兔子来。趁这个机会,烤点野味儿。” 蛮蛮飞身而去。须臾,抓来五只肥兔子。 荆武砍几截枯柴,架起火堆。用木棍穿了五只兔子,在火上烧烤起来。不一会儿,肉熟了,香味飘到许义士的鼻子里。 许义士睁开眼,赞一声:“好香。”弹身而起,凑到荆武旁边。三人一狐坐在青石上,大快朵颐。 吃过兔肉。洞内白雾已经消散。 许义士小心翼翼地摸进洞里。确定没有毒气了。 三人继续挖开剩余的一点石头。铁铲再向前,撞到一块平整的铁壁。发出金铁交鸣的当当声。 许义士吃了一惊。即使盗墓无数,阅历丰富。今天却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铁壁防护。此类防护是将山体掏空后,在内部打造出来的一个整体防护。山高洞大,要做成一个整体铁壁,是件浩大的工程。必须有足够的人力和技巧。 他探手抚摸、敲击铁壁,估计出铁板厚度与手掌相当。可是他手上没有切削铁壁的工具。不由得心里犯难。脸上眉头微皱。 荆武摸了摸铁壁。见到许义士脸上遗憾的表情。知道他心生退意,于是故意问道:“这种铁壁该怎么破?” 许义士拍打铁壁,轻轻摇头道:“要破除这种铁壁,需要找到削铁如泥的兵器。看来还要等上两年才能进去。” 荆武不是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第一次跟着出来盗墓,就铩羽而归,说出去很丢面子。于是掏出渊虹剑,宝剑出鞘,灯光下寒气四散。 许义士在江湖是摸爬滚打十几年。当然听说过这把利刃。他希望通过盗墓得到这样的宝剑。可是挖掘出的都是金银财宝。 此刻见少年随手拿出,心里酸溜溜的,脸上却摆出一脸兴奋,喜出望外的叫道:“渊虹剑,太好了,咱们可以进去了。” 荆武也不啰嗦。挥动宝剑。咔嚓,咔嚓。剑锋划过铁壁,如同切进一棵白菜。铁壁出现横纵几道裂缝。荆武用手轻轻一推。轰隆,铁板倒地,现出一个与山洞对齐的大门。 一道明亮柔和的白光从门透出。照的山洞更加明亮。 三人缓缓走进内部,里面一片辉煌壮丽,慑人心魄。 许义士啧啧称奇。吕九江目瞪口呆。 荆武高兴地振臂欢呼。蛮蛮欢蹦乱跳。 铁壁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广场上面是穹形大顶。顶壁呈现天蓝色,上面还绘制有白色的云朵。极其逼真。 大顶中央挂着一个圆形的灯架。上面托着七十二颗足球大小的夜明珠。发出明亮的白光,照的整个空间内亮如白昼。 放眼望去。圆形广场周围布满了士兵,都是泥俑制成,身披金色甲胄,手持兵器,锋刃向外。 由外向内,共有四层。第一层军士手持长枪。第二层军士握着长戟。第三层军士举着长刀。第四层军士抓住宝剑。军士五官清晰可见,栩栩如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广场的里面摆列丰富,有许多东西。最中央有一座八层台阶的圆形高台。高台上放着一黄金宝座。座上放着一顶帽子,帽子顶上闪闪发光,镶着一颗稀世的白玉宝石。 广场里珍宝太多,三人觉得眼睛不够用了。正看得入迷。 突然,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三人惊醒,跑开几步,转身观看。 只见入口被一块巨大的铁板封住。那铁板是从上面落下的。再向周围观看,四周悬挂着无数块铁板。目的就是为了让入侵者有来无回。 吕九江慌了,道:“赶快切开铁板。保持通道畅通。” 荆武不以为意,淡淡地道:“不必着急,区区一块铁板,挡不住咱们。还是先进去挑选宝贝吧。出去的时候我再打开。” 许义士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三人沿着环形路线继续欣赏。穿过军士。走进广场内部。只见其中分为四个部分。东南西北各陈列不同的器物。 东边摆放着九架白玉屏风,屏风上各雕刻一位美貌女子。个个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容貌。 “这里的主人也是个爱美之人。”心里盘算着。荆武看过九位美女,心中更加确定,桃梦云可以登顶胭脂风云榜。 南边摆列着金丝楠木的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典籍、画作、古琴、玉石围棋。 荆武是个爱书之人。见到古籍心中狂喜。 许义士和吕九江在江湖上打拼多年。刀口会说话的道理,早已经深入骨髓。所以对这些书本看得很轻。此刻他俩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怎么把这些珠宝兑现。 三人继续向前踱步。 西边摆放着一百个金丝楠木的箱子。许义士用剑打开封口。掀开一个箱子,里面的金条立即溢出到地上。这些箱子里装满了金条、银子、珍珠、玛瑙等珍贵之物。 许义士大喜。这里面的财富足够他潇洒一辈子的。他把盖子复原。 北边摆着两排兵器架,上面摆列十八般兵器。正中间一辆黄金马车。驾车的马儿也是黄金打造。整个马车金光闪闪。 车旁边摆着一件黄金神树。树上花朵有的朝上,有的朝下。树枝上站着三只神鸟,作振翅欲飞状。。树干上伏着一条飞龙。尾巴在上,头朝着地面。威武非凡。树底下立着三个人像。 “发财了,发财了。”许义士已经快要乐开花了。 三人走到广场中央的台子。 许义士伸手摸着黄金宝座转圈。心说这里的主人真有钱。检查一圈,没有危险。自己捧起闪闪发光的帽子戴好。得意地坐在黄金交椅上。这种体验仿佛自己成了睥睨一方的君王。简直爽翻天了。 许义士生性豪爽,对风雅之物毫无兴趣,对荆武和吕九江道:“今天你们出力不小。那些琴棋书画都归荆武,一百箱金银珠宝分给荆武三十三箱。吕大哥三十三箱。剩下的东西归我。如何?” 荆武愉快地点头答应了。心说大哥你不懂行啊。那些名人字画个个价值连城。这样算来,荆武分的东西最多。 珍宝太多,无法一次运走。三人决定先带走一部分。其余的慢慢运出去。三人提着几袋子金银珠宝和字画。走到入口处。 荆武取出宝刀。在落下的铁板上挖出两个凹槽。收起宝刀。手指在凹槽处轻轻一提。哗啦啦。重达数千斤的铁板拔地而起。 许义士看得目瞪口呆。凭他的经验。至少要达到五十级武者才能做到这点。他开始怀疑这小子的修为是不是远超自己。暗暗盘算着,在什么样的时间和地点,与他比武,才不会出糗。 三人从铁板下走出。荆武轻轻放下铁板。轰隆。入口又被完全封住。 许义士搬起几块大石头。将外面的洞口严密封住。 第六十二章 跟着帮主 第六十二章 跟着帮主 接下来的几天,许义士带着荆武,将里面的宝贝全部运回到了住处。许义士有一个超大号的地下室。里面有各种战利品。 由于他财力雄厚。他的镖局弟子的待遇是最优厚的。大家都以能进入土虎镖局为荣。干起活来,也就更加卖力。在五大镖局的排名里,土虎镖局总是排第一名。 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几人的战利品颇丰。得到了金丝楠木、八重宝函、金缕玉衣、黄金神树、蛇眉铜鱼、玉刀、太阳轮、黄金杖等珍宝。 荆武将部分书画兑现,得到了九千万两银票。这已经足够十万军队一年的开销了。剩余的宝贝暂存在许义士的地下室。 就这样,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里。荆武跟着俩人东挖西盗,功夫没修炼多少。盗墓的本领倒是突飞猛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许多许义士、吕九江搞不定的机关暗门,荆武都能够轻松破解。盗墓走的是横财暴富路子。随着钱财积攒增加,荆武自己已经成为富豪了。 荆武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总跟着这俩家伙盗墓也不是办法啊。自己是来学武艺的,学个盗墓难道以后干这行吗?万万不能。 思想向后,荆武决定凭借自己的肉身力量拼一把。 这天黄昏,晚霞满天。许义士带着荆武出城。车辆经过一片竹林。两人坐在马车上闲聊。 荆武淡淡地问道:“什么时候向你请教武艺?” 许义士甩了一下马鞭,回头道:“现在,怎么样?” 荆武大喜,搓着手笑道:“那就在这竹林。如何?” 许义士停下马车。两人在竹林的空地上站好。旁边有一条弯弯的小溪,溪水哗啦啦流动,清澈见底,鱼虾畅游其中。 许义士的武技名叫麒麟怒拳。配合他三十级的武者修为。走的是极刚猛的路线。 轰隆。许义士周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绿竹被压迫得倒向四周。 “看招。”一剂重拳向荆武胸口打来。拳风呼啸,铁拳犹如一只愤怒的麒麟,张牙舞爪,狰狞地撞向荆武。 荆武瞳孔微微一缩,叫一声“开”。出招正面接下这一拳。要知道他此时只有二十六级的修为。为了取胜,只得将肉身力量全都迸发出来。 嘭。一声巨响。震得竹子抖动,飘落竹叶如雪花。几只黄鹂从林中飞走。小溪里的鱼儿慌忙逃开。 许义士后退了三步。立定身形。 荆武终究比他弱了几级。身体倒飞出去。撞断了数根竹子。落在小溪里面。哗啦啦,溅起一片水花。同时,也泄去了对方的拳力。 许义士心里的石头放下了。这小子果然还不到三十级的修为。看来暂时不需要担心被他击败。 荆武身体并未受伤。他从水里一跃而起。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运转真气,皮肤毛孔喷出热浪,瞬间全身水汽蒸腾。转眼间衣服都烤干了。 他走到许义士身前,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道:“镖头果然好武艺。拳法威力十足,晚辈佩服。” 许义士哈哈一笑,安慰道:“你天资卓越,只要再修炼一年半载。定能够超越我。” 两人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说来奇怪,自从荆武的真气力量达到二十六级,就再无进展。尽管他仍然珍惜光阴,每天抓紧一切时间修炼,仍然停滞不前。 第二天晚上,天气晴朗。荆武打开窗子,见到圆月当空,月光皎洁。于是走出房间。在院里的石凳上铺一竹席,盘膝坐在竹席上练功。他这样做,是想尝试一下,看月光是否可以有所帮助。 晴朗的天空中突然现出三朵彩云,继而传来三声叮咚的清脆雷声,一阵清香传来,然后漫天的花瓣落下。花雨里含有三种花:月季花瓣、山茶花瓣、白玉兰花瓣。花瓣承载着晶莹的露珠。 荆武早已明白,修炼到这个阶段,只有真心地接纳天地万物,才能够汲取它们的力量。他安然地坐着,任由花瓣和露珠落在身上。 十几个呼吸之后,彩云消散,头顶月光再现。荆武身上的衣服都被露珠润湿。 出乎意料,荆武的内力仍然没有进展。 他哪里知道,以他现在的肉身,修炼内功只能达到真气二十六级。要继续突破就必须换另外一套功法。 难道二十六级就到极限了吗?不可能。 荆武心中纳闷。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决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于是又开始坚持修炼。 一个时辰之后,还是没有突破。 荆武张开眼睛,站起身,挥手拍落身上的花瓣。手掌触及到怀里的天书。猛地想起。掏出来见书页已经湿透。 荆武捧在手中,走到屋里,平放在桌子上。 折腾了这一个晚上,换了身干净衣服,倒头便睡。 第二天早上,荆武起来拿起天书。见书已经干了。翻开观看,第二页上赫然写着“木黄庭”三个字。 荆武大喜。心说这本天书果然深不可测。当即开始修炼。 这一修炼不要紧,简直是如虎添翼。空气中的灵气形成透明漩涡,漩涡中心顺着荆武的头顶灌入。荆武感觉到真气的增加,丹田海内汹涌澎湃。 荆武抓紧每个机会,修炼木黄庭内功。十五天后,凭着一股狠劲,突破到了武者二十九级。 此时,他对金银珠宝已经腻歪了。由于见得多了,对于各种黄金树、黄金床榻、黄金雕像、黄金美人这类物品,已经到了提不起兴趣的地步。现在每一次盗墓,完全失去了最初的乐趣。反而成为一种煎熬。那是一种违背自己本心的折磨。他决定改变现状。 这天黄昏,荆武向许义士发出挑战。许义士欣然应战。 两人驱车赶路,又到了溪边那片竹林。 荆武看向许义士,负手而立,淡淡地道:“上次在这里被你打败。今天还想领教高招。” 这么短的时间里,难道就能突破?才不相信。 许义士抱肩而立,满脸怀疑地看过来,道:“好,你先出手吧。” 荆武站在了面对小溪的地方。许义士背对着小溪。 荆武双拳齐出。如双龙出水,带着磅礴的气势。 许义士抬双掌对接。 轰隆,一个撞击声响起,声震竹林。 许义士身体后退几步,踉跄着跌进小溪。胸口气血翻涌,一口血涌上喉咙。他强压住,保持了自己的形象。他从水里爬起来,衣服裤子湿了大半。他稳了稳心神,身体没受重伤,心里却有点难过。这么快就被少年打败。面子上有点下不来台。 可是他毕竟是个镖头。铁铮铮的汉子。当即哈哈一笑。从水里走出,对荆武竖起大拇指道:“好小子,这么快就突破了。” 荆武客气道:“最近跟您学了很多,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这才侥幸能够战胜你。” 听到这话,许义士心里舒坦。他运功烤干衣服。对荆武道:“明天我就找帮主,将你的情况汇报。按照规矩,你可以跟着他修炼。” 荆武拱手道谢:“多谢镖头指教和关照。” 第二天,福虎帮总部,丁德善正在处理帮中事务。 童子报道:“许义士求见。” 丁德善抽了一口烟袋,道:“有请。” 许义士进来,拱手道:“启禀帮主,荆武已经成为三十级武者,他打算跟随帮主修炼。请帮主定夺。” 丁德善喜出望外,笑道:“这么快就突破了。好好好。” 接着他拿起烟袋抽了两口道:“其他镖局的人还没有突破。再给他们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让他们一起进总局。” 得到这个信息。许义士告辞。回来对荆武道:“帮主有令,半个月后让你进总局。” 荆武高兴的一蹦多高。当晚,请许义士和吕九江喝酒。三人痛饮一番。 酒桌上,许义士惋惜道:“你小子,是个好苗子,只要跟着我再学上一两年,我的这个外号就可以传给你了。” 荆武摆手道:“这个绰号,我怎么当得起。” 许义士道:“可惜,以后不能带你继续捞金子了。” 荆武道:“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日后总会有机会的,还可以跟你一起铲石头。” 十五天之后。福虎帮大殿。 丁德善居中端坐。原来跟着丁德善的只有李雄胜。最近新选出的五人站成一排。分别是荆武、马华、孙新、田明、秦松。 看着意气风发的五个年轻人。丁德善满面春风。 丁德善捋着胡须道:“很好,看到你们青春洋溢的脸庞,我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感谢你们。让我在短暂的时光里,重新回到十几岁。你们是各镖局的俊杰。按照规矩,可以跟着我修炼。但是,只有一人可以成为我的正式弟子。接下来的比武,可以使用兵器,使出全力,决出胜负。你们可有异议?” 五人同时拱手答道:“谨遵帮主指示。” 来到比武台。签过了生死契约,抓阄确定比武顺序。先由五人抓五个阄,抽到空白阄的二人进行比武。输者淘汰。 然后四人再进行抓阄。抽到相同数字的人分为一组。输者淘汰,直到决出第一名。 丁德善在看台正中坐下。李雄胜坐在左手边。丁美玉坐在右手边。其余镖头坐在两侧。很多门人弟子都站在两边观看。 五人取出自己的趁手兵器。 第六十三章 精英选拔赛 第六十三章 精英选拔赛 第一轮,荆武对战马华。 马华绰号狼行万里,使用的兵器叫饿狼刀。修炼武技猛狼奔腾。 荆武摘下九龙追星剑,取过一把普通的长剑。没办法,九龙追星剑出鞘,会引起风云变色,动静太大了。再者,对付同门弟子,估计普通长剑绰绰有余。 两人抱拳同时道了声请。 马华白净面皮,微胖的身材,显得憨厚儒雅。手中的饿狼刀猛然出鞘。发出嗷的声音,犹如饿狼啸月。宝刀在手,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的冰冷。汩汩杀气从刀锋上倾泻。 马华大喝一声,双手握刀,冲向荆武。荆武长剑挥舞,动作飘逸。 劈向荆武的刀锋被长剑阻隔。每一次兵器碰撞,饿狼刀都会发出凶猛短促的狼吼声。 这声音沿着刀锋的方向播撒。马华自己听起来声音很小。而在荆武的耳中,却似乎震耳欲聋。几招下来,单单是这些吼声,就让荆武感觉头晕脑胀。 靠!这是什么功夫,歪门邪道,简直是作弊。心里嘀咕几句。荆武也没办法。武技是用来拼斗的。光讲究礼仪道德,那还打个屁啊。 为了尽快让这声音消失。荆武手中长剑陡然发力。饿狼刀发出一声悠长的嚎叫。瞬间被弹飞。马华一愣。剑尖已经指在眉心。只得微微颔首认输。 场外的裁判高声道:“荆武胜出。” 很快,四人完成了第二轮抓阄。 接下来,孙新对战田明。 孙新是一个古铜色皮肤的汉子,略带有两撇小胡子。他身材不高,但肌肉结实。绰号雾里汉。他使用的兵器是吞云吐雾剑。修炼武技名叫雾里砍花。 田明则是个细高挑。善于快攻,绰号快剑侠。他使用的兵器是五铜剑。这把宝剑是祖传十八代的利刃。特别锋利,它可以切开叠放的三十枚铜钱,剑口毫发无损。由上古无名铸剑士打造。他修炼武技名叫切金断银。 两人很快交手。 田明仗着宝剑的锋利,狂攻猛打。剑法如疾风暴雨,打算一举将对方的兵器斩断,让其自动投降。 孙新步伐灵动,竟然躲过了对方的攻击。他了解对方宝剑的厉害。故意避免硬碰硬。 田明动作稍缓,孙新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一股坏笑。手中宝剑上冒出了丝丝雾气。发出嗤嗤的声音。随着嗤嗤声的变大,白雾如云如雾,瞬间将十米见方的比武场完全笼罩。场外的人只看到一片浓厚云雾。完全无法得知雾里的情况。到处弥漫白色雾气,里面的人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田明傻眼了。自己的宝剑再锋利。看不到对方的位置,无法进行攻击。如果贸然出手,恐怕会遭了暗算。他舞动宝剑,护住面前,全力防守。眼巴巴等着对手过来进攻。 孙新的宝剑释放完雾气。他立即伏下了身子。贴地观察。原来云雾浮在空中。地面留有寸许的空间。这些细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了解。虽然这把宝剑还有妙招,很显然他暂时想要留个后手。 发现了对方的所在,孙新屏息凝神。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地进攻过去。这套武技他每日修炼,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长剑挥动处。 田明一声惨呼,摔到了圈外。小腿上被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一地。坐在地上,低头查看,他清楚自己捡回了两条腿。在自己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对方若要截断双腿,当真是小菜一碟。看来孙新这人不错,是个可交的朋友。 田明对孙新拱手感谢道:“多谢手下留情。” 孙新收起宝剑。掏出金疮药给田明包扎。 接着荆武对战秦松。 秦松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略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胡茬。善于用声音迷惑对手。绰号迷惑侠。使用的兵器是惑音剑,这把剑极具特点,中间部分是镂空的,就像一个大号的音叉,可以发出各种声音,因此得名。秦松修炼武技名叫惑音赶月。 比武场上,两把长剑相撞。惑音剑发出舒缓的妙音。那声音古朴、空旷、悠远。仿佛是来自山林幽谷里的梵唱。 传入荆武的耳中,直达心田。让人心神摇曳,大脑瞬间空白,忘记招数,无法专心对敌。恍惚间,荆武的肚子上挨了一脚。直接把他踢到在地。倒在地上的荆武猛然明悟。弹身跳起,心里默念武功秘籍。不去听对方剑上的声音。 荆武凝神一击,剑尖刚好穿过惑音剑的空隙。这一下,惑音剑彻底哑火了。 无法发出惑音。秦松急了,拼命的要摆脱荆武长剑。 抓住了对方的软肋,荆武哪里肯放。一个拼命想逃。另一个就是不放。两下纠缠起来。 秦松在慌乱之中。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宝剑上。荆武抓住机会,抬起右脚,对准秦松的肚子猛踹。 秦松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一边运气抵挡,一边缩腹后撤。 嘭。秦松庞大的身躯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嘴里带着一丝血迹,脸上的肌肉已经疼到扭曲。 看台上的丁德善开口道:“让孙新和荆武休息半个时辰,再继续比武。” 老爷子的话很明显,是要荆武养足了精神。其实他想多了。 荆武可是龙力境。力量犹如海潮般滚滚滔滔。这两场普通的打斗,连热身都还算不上。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在比武场摆开了架势。 孙新似乎有些心急,两眼微眯,运转真气。手中宝剑吞云吐雾,嗤嗤声响好像烧开的水壶。霎时间,整个场地被浓雾弥漫。 边上有看热闹的离得太近,吸入了雾气。顿时觉得一阵头晕脑涨。不好,这雾气有迷药。赶紧后退几步。大口大口地呼吸,几个呼吸才恢复过来。 看台上的丁德善修为最高。他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荆武屏住呼吸,双腿用力,纵身一跳。无声无息间,身体重心离地一丈有余。对方放出的浓雾只有三米高。荆武在上方深深呼吸几下。顺便俯视下面的孙新,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楚。 只见孙新正趴在地面东张西望。 荆武顺势朝着孙新扑了下去。动作仿佛一只雄鹰,在搏击一只狡兔。 孙新横剑挡住对方攻势,脸上露出一阵冷笑。突然,吞云吐雾剑再次喷出白雾,发出嗤嗤的声音。 这白雾与前次不同,犹如实质,带着呼啸的劲力,直接把荆武的长剑腐蚀掉,仿佛烧红的铁块遇到了雪团。荆武的长剑瞬间断为两截。 上方端坐的丁德善看得清楚。他大吃一惊。在心中暗暗猜测,这喷出来的是什么毒液,竟有这么厉害。 荆武当即挥舞半截断剑,用出玄魁剑法。只一招剑刃就抵住了孙新的咽喉。还好有迷雾阻隔,大多数人看不到荆武的招数。否则这一招,定然会惊世骇俗,引起轩然大波。 丁德善看了,缓缓点头,老脸上满是喜悦,还带着一丝疑惑。此人十几岁就有如此玄奇的境遇。惊喜层出不穷。当真是个有吸引力的家伙。 荆武行了拜师礼,奉茶。 丁德善带领着众人走进香堂,只见正中高高地点着八根极粗的蓝色蜡烛,上面供奉着福虎帮的上几代掌门的牌位。 丁德善手持一炷香跪在蒲团上,道:“启禀祖宗,如今异族包藏祸心,神州堪忧。正是福虎帮建功立业之机,也是用人之际。少侠荆武、马华、孙新、田明、秦松虽然年轻,却胆识过人,身怀绝技,仁义豪侠。五人经过比武,荆武胜出,今日收入门下做弟子。请列祖列宗保佑福虎帮兴隆昌盛。”说完拜了三拜,起身把香插进香炉。 荆武点了一炷香,在蒲团上下拜,设誓叩头上香。 众人来到宴会厅,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宴, 坐定,丁德善道:“荆武、马华、孙新、田明、秦松,你们初入福虎帮总堂,今天堂里的几位长辈镖师都在这,先简单介绍下。你大师哥李雄胜,绰号苍鹰,执掌金虎镖局。钟卫钟镖头,绰号小算盘,执掌木虎镖局。元伟元镖头,绰号老油鱼,执掌水虎镖局。吕九江吕镖头,绰号霹雳雷,执掌火虎镖局。许义士许镖头,绰号盗墓狂,执掌土虎镖局。” 荆武一一敬酒,众人边吃边聊,谈谈说说江湖上的事情。痛饮之下,众人惊奇于荆武的酒量。李雄胜和几个总镖头,都是武者三十级以上的修为。轮番向荆武劝酒,荆武来者不拒,酒到杯干。那边五个都微醉了,荆武却没事人一样。仿佛未喝酒的样子。 许义士和吕九江今天特别低调。他俩早就领教了荆武的海量。不敢在他面前拼酒。 荆武微笑着,倒满酒杯,给各位前辈敬酒。 很快桌上有人醉倒了。 丁德善哈哈大笑。吩咐弟子带出去休息。 苍鹰李雄胜、小算盘钟卫、老油鱼元伟目瞪口呆,对荆武稍稍多了分敬畏。 第六十四章 冤家对头 第六十四章 冤家对头 饭罢,丁德善道:“雄胜,这麽多天没见,随我到演武场转悠转悠,遛遛食。顺便看看你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没事儿的都去热闹热闹。” 众人齐声答应。 走到演武场,场地东边摆着两个超级大号的铜鼎。 丁德善轻描淡写的道:“这两个铜鼎应该放在西边去。雄胜、荆武,你俩人一人一个。” 李雄胜迈开大步,来到鼎前。只见里面存着满满的雨水,几片碧绿的树叶静静躺在水底。 他挽起两只袖子,扎个马步,提起双掌。左掌在鼎外侧啪的一拍,鼎中清水激荡而起,激起一股水柱。右掌忽的拍出,水柱登时化成无数小水滴洒落在旁边花丛中。三两下之间,鼎里的水已经涓滴不剩。 李雄胜伸出单掌在鼎下一托,轻啸一声,将那鼎小板凳一般举过头顶。缓步走到西边,嘭的一声放在地上,然后叉手向师父行礼。 那晚,他溜进禅林阁偷来芳华神功,连夜跑回福虎帮。这几日悄悄的在卧室修练。功力增进。 这门功夫是修炼内功的法门。如果修炼得法,修炼之后,可以将真气力量提升到百级。达到武者百级的水准。 只是这门功夫的修炼注重纯阳之体。而他常常到青楼偷欢,早已失去纯阳体这个优势。修炼时间又短,只提高了两级,达到武者三十二级。 几位镖头见未来的掌门人展露了这手功夫,齐声喝彩。丁德善轻轻点头。荆武心中也是暗暗叫好。 李雄胜得意地望了一眼这个小师弟,眼神中充满挑衅和轻视。 荆武走到鼎旁,低头一看,鼎内水底竟然有一只小青蛙,正悠闲地趴在里面,瞪着一对大眼睛看天。 荆武心中一乐:“先生教导,人不能坐井观天,小青蛙呀小青蛙,看你坐鼎观天倒也是悠然自得。没关系,过几天鼎中的水干了,你自然会出去。” 想到此处他伸出食中二指托在鼎下。围观人群轻轻发出“咦”的一声,均觉得他也许是喝醉酒了,鼎中存水甚多。几乎使鼎的重量增加两倍,单凭两指怎么可能搬得动。 只见他微微用力,那鼎四平八稳地缓缓抬起,一直被举过头顶,却是稳稳地顶在二指的指尖上。演武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捏着一把汗,注视着那鼎。 荆武迈开大步,几步到了场西,缓缓将鼎放在地上,无半点声音。说也神奇,鼎中的水在边沿处晃了一下,竟然一滴也没有洒出来,小青蛙浑然未觉,仍在瞪视蓝天。 李雄胜暗暗咬碎了钢牙,没想到这个英俊的家伙,肉身力量竟然如此强悍。面露微笑,目光却阴恻恻的,拍手冷冷地赞道:“师弟好功夫。”其余几位镖头惊得目瞪口呆,竟然说不出话来。丁德善点着了烟袋,抽了两口,嘴角一弯微微点头。 李雄胜走到兵器架前,手一抬,一把三尖两刃刀跃在手中,道:“师弟,咱们耍耍兵器,如何?” 荆武询问地看向丁德善。后者微微点头,道:“雄胜啊,荆武内力尚浅,你俩先比一比招式吧。不许用真气。” 荆武抽出一把长剑,道:“大师兄,请进招。” 李雄胜举刀向对方头顶劈落,荆武斜剑挡开,二人一来一往,一去一回,斗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荆武学得玄魁剑法以来,尚未与劲敌实战。人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今番面对李雄胜这样的高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这路剑法精妙无比。无论对方刀法如何刚猛,始终伤不到荆武分毫。 斗到五十回合以后,荆武对这路剑法的领悟已经明朗。缓缓施展开去,进攻渐渐增多,防守逐渐减少。对方的长刀竟然被逼得渐行渐远。 荆武心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总须给他留点颜面。”当下变换招式,一招一式都给对方留下点小小破绽。 李雄胜心中大喜,大刀虎虎生风,往对方身上招呼,恨不能将对方劈为两半。可每一次刀锋将要砍到对方身上,对方却总是巧妙闪开。 两人又斗了五十回合,未分胜败。 众镖师初时对荆武甚是轻视,以为他只是个长相极为周正的花瓶。此番见了他如此身手,均暗暗佩服丁老爷子慧眼识人。收到一个这么厉害的英俊弟子。也有人偷偷观察丁德善的神色,想猜一猜老爷子将来会把福虎帮交到谁的手上。 丁德善微微摆手,旁边一人拿起铜锣,当的一声响。二人会意,各收兵器,跳出圈外。 丁德善淡淡地道:“兵器无眼,今天就到这。从明日起,每天下午我传授你们二人武艺。其他三人可以旁听,顺便当好陪练。” 五人齐声答应。 话音未落,一个年轻弟子跑过来报道:“一批蛮族武士,在城北三十里偷偷扎营,鬼鬼祟祟,不知要干什么坏事。” 丁德善道:“蛮族人欺软怕硬,前次刺杀不成,这些人定是来打家劫舍,要捞一笔金银补偿。” 李雄胜道:“弟子愿意带人去打断他们的狗腿,给他们点儿教训。” 丁德善道:“蛮族人近几年偷学了中原武林的功夫。其中也有众多好手,你去了要先探听虚实,不可轻敌啊。” 李雄胜口称遵命,召集了十名徒众,背着弓箭,以出城打猎为名,策马扬鞭,直奔城北而去。 其余众镖师都回各自的镖局忙活去了。 丁美玉走过来道:“爹,我也要跟大师哥同去。” 丁德善脸色微微一沉,道:“美玉,雄胜众人扮作打猎出城。敌人甚是狡猾险恶,你这样的大姑娘去了难免被识破。眼前有个重要的任务,非要你去才行。” 丁美玉眼睛一亮,问道:“做什么?” 丁德善道:“你带着荆武走街串巷买买东西,在街市上秘密巡查蛮族人派来的细作,见机行事。” 丁美玉哈哈大笑:“爹,这个我最在行了。” 荆武也笑了,心道:“你是做个吃货在行呢?还是巡查在行呢?” 丁美玉似乎看出对方的心思,娇嗔道:“不许笑,这次行动,得听我的吩咐。”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荆武,道:“你得把这身华贵的衣服换了,扮作个仆从,跟着我走。”随即给荆武准备了一套干净的仆人粗布衣裳。自己回屋子里化妆准备。 荆武换好衣服在丁美玉门口候着,门外路边有一棵李子树,他在树边来回踱步,心道:“师父吩咐她乔装打扮一下,怎的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等得心中焦急了,就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扔在草里。 忽听背后有人叫道:“你是谁?损坏树木,好生无礼。” 荆武听见这男女莫辩的声音,心里万分亲切。转头看时,只见一个瘦削高挑的男生站在门外,笑着叫道:“白娘子,你怎么在这?” 秋奇欢天喜地的跑过来,口里叫着受气侠,伸出两手拉着了荆武的双手,问:“受气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荆武哈哈大笑,道:“大白天的,做什么梦。丁掌门收我做徒弟,现在我是福虎帮的弟子了。原来你也在这里。” 秋奇嘻嘻一笑,扭捏着道:“那天同你走散。后来,我就跑回去找你,走着走着迷路了。路上花光了银子。后来遇到福虎堂的镖队。他们收留我,把我带到这里。丁掌门见我懂事就收下我,让我看管花草树木,跑腿打杂,闲的时候就学些武艺。我寻你不着,就只好在这里慢慢打听你的消息。” 荆武被抓着手,心里有点腻味。笑着甩开他的手,问道:“沈胖和沈晴呢?跑哪去了?” 秋奇伸手摘下一片树叶,一点点撕碎,道:“当时每个人各走一条路。我回去找你的时候没见到他们。也许是回鹰城了。小司天,来,你给我算一算事业,我能不能当上镖头。”说着递过手掌。 荆武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就严肃起来。他算卦的材料可以灵活运用。此处没有龟甲,于是摘下八片大小不等叶子。 根据对方的掌纹,生辰八字,按照周易卦图推算。得到上上卦。 荆武心里不快,最近给自己卜卦都是中中卦。凭什么这小子是上上卦。 于是指着手里的树叶,道:“你看,你得到了是中上卦,仅次于上上卦的意思。按照这样发展,你应该可以心想事成。” 荆武并没有说谎。按照卦象,秋奇一定可以成功,并且超额完成。说成中上卦也是可以成为镖头的。 秋奇的脸上乐开了花。嘴里一个劲的称赞荆武算术精妙,奇准无比。 对于小伙伴的吹捧,荆武还是蛮受用的。 两人在院子里说说笑笑。从边上月亮门里走进一个姑娘。十几岁年纪,一身长裙,梳着两条辫子。在旁边立住脚,双手抱胸,脆声叫道:“小奇,又偷懒,还不去干活。”那架势像极了姗妃。 秋奇转身,笑容满面,点头哈腰,道:“二姐,我这就去。” 姑娘哼了一声,转身从月亮门款款走出。 荆武看了看对方婀娜的背影,问道:“这人是谁?气势有点像姗妃?” 秋奇会心一笑:“你也看出来了?我就喜欢这种女皇范。” 荆武一脸奸笑看着秋奇,道:“你看上这妞了?” 秋奇红着脸,东张西望,连忙摆手,道:“小点声,小点声。那是我现在的师傅。” 荆武哈哈大笑,问道:“还不去干活,小心你师傅用鞭子抽你。” 秋奇把胸脯拍的砰砰响,带着一脸的高深莫测,道:“男人嘛,总得有点儿底气。她吼我干活。我偏偏不去。这样做,姑娘就会生气,这一生气就会心里想着我。主动过来和我说话。别管说什么。只要女人心里想的多了。我就在她心里留下深刻印象。时间一长,她的心就归我了。”秋奇讲起恋爱经验来,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对方一副得意洋洋,仿佛即将脱离单身狗的模样。深深感染到荆武。荆武想起了自己的桃梦云。却不知她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 第六十五章 砸了公主的墙 第六十五章 砸了公主的墙 荆武当即转移话题,和秋奇讨论起剑法。秋奇也学了些福虎帮的剑术。两人谈谈说说,挥舞长剑,比比划划。很快就过了一个时辰。 房门呀的一声开了。只见丁美玉身着粉色长裙,头戴一顶大圆帽,薄纱罩脸。手上戴了七个戒指,腕上、脖子、耳朵上金光闪闪。身上香气扑鼻,不知用了几斤香粉。 她走到树旁边立住了脚,道:“呀,瞧瞧,你在这站了一会功夫,树叶都被吓掉了。啧啧啧。” 荆武见她语音愉悦,哈哈一笑,当即向小树躬身施礼,道:“小树,向你赔罪了,是我不好,弄得你一叶不挂,光溜溜的,天冷,请进屋吧。” 丁美玉噗嗤一笑:“你呀,太坏,走,咱们出发。”抬脚就走。 旁边的秋奇道:“大小姐,你俩去哪?带上我吧。” 丁美玉见秋奇说话的时候拉着荆武的手,心中觉得甚为不妥。又恼他不喜欢自己的美貌,遂射出一个眼神将他的手弹开,道:“走开,今天没你什么事儿?” 秋奇撅着嘴怏怏不快地走开了。 此时街上正是人头攒动,商贩在马路旁边设摊,大多是些吃的玩的。丁美玉在里面东瞧瞧,西看看,见到卖冰糖葫芦的,买了两根,递给荆武一根,自己吃一根,两人边吃边走。 两人穿过一条小街,见右手边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卖艺的。凑过去看时,只见人群围着一张简易木桌,上面放着三张弓。 旁边立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金发碧眼,两条腿中间弯成椭圆形。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手里抓着一个箭壶,里面装着几十支箭。 只见他高声说道:“诸位,小弟今天来到贵宝地,久闻这清柏是武术名城,人杰地灵,特地设了这场比赛,权当游戏。” 说完掏出一定十两的银子放着桌上,伸右手向三十步外的墙壁一指,道:“哪位能射中铜钱,而且用箭将铜钱钉在木板上,这十两银子就归他了。若是失手没有射中,那对不起,您就输给我一两银子。” 人群立刻闹哄哄起来,只见刀疤男高声道:“我先演示一下。”说完从箭壶里抓出一支雕翎羽箭,抓起弓搭上箭。只听嘭的一声,箭尖将那悬挂着的小小铜钱钉在木板上。那铜钱上油光溜滑,显是已经抹过了猪油。 众人见了一起喝一声彩。 刀疤男重新挂好铜钱,立在桌边。 射不中输一两,射中了赢十两。这赔率是一赔十,围攻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人群中抢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把一块五两银子扔在桌上,伸出大手抓起弓高声说道:“我先来。”他手臂厚实,出箭沉稳,飕飕飕飕,五支箭都钉在了木板上。 人群中有人说道:“可惜可惜,偏了偏了。” 小伙子锐气大减,脸涨得通红。长啸一声,又摸出五两银子抛在桌上。又在木板上钉上五支箭。 人群中有人劝道:“小伙子,别射了,回去练练,明天再来吧。” 他恼羞成怒,又摸出五两银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道:“我就偏偏不信邪。” 刀疤男嘿嘿一笑,道:“听人劝,吃饱饭,赶快拿着银子回家吧,练上几年再来比试。” 小伙子道:“我乐意,管得着吗?快拿箭来。” 刀疤男抽出六支箭,道:“多送你一支,祝你好运。” 一转眼,六支箭射完了。那铜钱纹丝未动。小伙子二目圆睁,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抛下弓,挤出人群走了。 丁美玉格格一笑,向荆武道:“这小子不知是谁家的弟子,箭法普普通通还非要来逞强。丢人现眼,真是好笑。”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个人道:“这铜钱孔太小了。” 旁边的一个人接口道:“十两雪花银,比我俩月的工钱还多。” 另一个人道:“这个铜钱莫非被施了法术,只有他一个人能射中。” 几个跃跃欲试的人,心中也打起了鼓,手摸着口袋里的银子,始终不敢上前。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光头汉子走进来,把十两银子往桌上一顿,抬手就是一箭。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箭头推着铜钱孔撞到木板,随即被弹开。铜钱倏地荡开了。 待铜钱稳住,光头男子再发箭,铜钱又荡了开去。光头男子大怒,道:“这个铜钱有猫腻。” 刀疤男子道:“我再射一箭给你看看。”抬手一箭,那铜钱正在荡来荡去,却被箭尖一挑,稳稳地钉在木板上。 光头男子正要再骂,口角已经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待刀疤男整顿铜钱端正光头男子稳住心神,瞧得准了只顾放箭,均被木板弹回。十箭很快射完了。 光头男子扔下弓,气鼓鼓地走了。 丁美玉轻声道:“这木板好像不太对劲。” 荆武压低了声音道:“木板中有夹层,内附一层薄铁板,箭头的力道需得豁开铜钱,穿透铁板方可钉住。” 丁美玉一脸惊讶,想不到荆武的见识胜过了自己。不由自主地脸上一红,道:“原来如此,此人多半是蛮族人的探子,可惜大师哥没来,否则定会给清柏武人争回面子。” 荆武闻听此言,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英雄气概,寻思:“探子并未行凶作恶,无法抓他。如果就这么放他离开,蛮族人会轻视我清柏武林。” 他朗声说道:“区区小事,这有何难。” 荆武迈开大步来到桌边,扔下五两银子。抓起弓箭微微用力,咔嚓一声,弓背断为两截。 众人大吃一惊,喧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刀疤男子眉头一紧,呆立一旁。 这张百年榆木制作的弓,普通人甚至无法拉一个满。手上没有二百斤力量别想把箭射出去。这少年至少有千斤力量,才能把弓拉断。强大的威慑力,镇住了全场。 刀疤男的气势减了三分,默默递过备用弓箭。 只听咔咔几响,刀疤男子带来的三张弓全成了一堆碎木头。 刀疤男子脸色惨白,后退了几步,口中只是说道:“你,你……你是来砸场子的?”。 荆武哈哈一笑,道:“这些弓都是纸片做的,一拉就坏,只好用我自己的了。” 说完从背上取下灵宝弓,搭上箭,拉开弓,只听“当—轰隆”两响,后面的墙壁倒塌一片。 人群鼎沸,叫好声不断。一个人跑过去捡起木板,高高举过头顶,叫道:“中了,中了。” 刀疤男子面如土色,一时目瞪口呆。 忽然传来刀剑铠甲碰撞的声音,一群军士手持长矛大刀冲了过来,为首的叫道:“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在此撒野。” 人群做鸟兽状,一哄而散。刀疤男子目露贼光。转身冲进人群,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丁美玉穿着裙子,跑得缓慢。荆武跟在她身边保护,二人被冲过来的军士堵个正着。 丁美玉自小生在名门,见多识广。她多年随着父亲行走江湖,诸派江湖豪客,达官贵人看在福虎帮的面子上,对她均是礼敬有加。 此刻她自重身份,又不愿意在新来的师弟面前丢脸,只得故作镇定,淡淡的问道:“众位军士,有什么事吗?” 众军士见人群都跑光了,只剩下两个年轻人。立即把他俩围住。为首的军士喝道:“你俩是什么人?可曾看见,是谁捣坏了我家主公府上的围墙?” 丁美玉道:“我二人是清柏居民。闲来无事,出来逛街。见到蛮族贼人在此设局行骗,所以折断了他的弓箭。毁了他的局,灭了他的威风,打得他落荒而逃。” 军官脸上神色微变,看了看墙上的洞,一脸惊奇地说道:“这墙洞是怎么凿出来的?” 荆武捡起地上的残箭木板,道:“刚才比试箭法,用劲大了,毁坏了墙壁。我们负责找个好手匠人修补一新。” 军官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扫过荆武背着的弓箭几趟,瞳孔微微一缩。眼睛里突然射出两道寒光。 他朗声说道:“二位勇斗奸细,精神可嘉。可是我奉王爷命令,带兵保护公主安全,你用弓箭毁坏了围墙。王爷怪罪下来,我罪责难逃。说不得,这件事需得有个说法。这小子需得留下抵罪,待我上报王爷,再行处置。” 军中武将难免上阵与人交手,若有一件神兵利器在手,胜算便多了三成。所以,精品兵器对于军士比金银财宝更重要。 丁美玉见对方目光贪婪地盯着灵宝弓不放。便知对方是见弓心喜。自己思前想后,一时没有了主意,只得向荆武走近两步,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随时准备拉着他,离开是非之地。 荆武哈哈大笑,道:“将军言重了,古人讲,‘唇亡则齿寒’,若是蛮族贼人的奸计得逞,公主的宅院围墙修得再高、再厚也是无用。”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窟窿嘛,我马上找人修补。明天我们备一份礼物,专程向公主谢罪。公主尊贵,自然不会跟我们江湖草莽斤斤计较。 另外,众位将军辛苦,这里有一千两银子,权且请各位去吃酒。”说着掏出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军官。 丁美玉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说起话来不卑不亢,头头是道,当真是油嘴滑舌。” 军官见对方给足了台阶和好处,心中迟疑,沉默不语。低着头缓缓地踱来踱去。旁边众军士见钱眼开,悄悄的嘀咕起来。 几个士兵凑过来,道:“队长,反正公主不在家,几天后才回来,弟兄们觉得此计可行。” 那为首军官正自心中纠结,见手下人来管他的事情,心中恼了,大喝道:“行个屁,你当队长还是我当队长?将贼人拿下。” 官兵见长官抽风了,倒也不敢怠慢。刀枪并举,围住二人。只是在府上值班甚是悠闲,平日里懈怠习惯了,突然动刀舞枪的与江湖人士拼斗。心中胆怯,只是口中大声呼喝不止,两只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都在等旁人先上。 正乱之间,自路西来了一队军士。中间簇拥着一辆马车,黄金打造的笼头,白银装饰的车身,锦缎车围,端的是华贵。为首的军士手持红色大棒,叫道:“公主驾到,让开道路。” 众军士分成两队,肃立在路边。车架行到荆武二人面前停下,公主在车中问道:“何事在此吵闹?” 军官忙叩头答道:“容秉,这两人射箭,损坏了院墙,正在拘捕。” 公主道:“有这等事?拿箭来我看。” 军官捡起箭递给侍女,侍女捧到车前,轻轻撩起帘子一角。公主看了,道:“果真好功夫,我看这样,既然此人是武林侠士,就按照武林的规矩办。将军明日在校武场与这位侠士一较高下,如何?” 军官大腹便便,低头看不到自己的鞋。公主说话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众军士恭送车架,打道回府。 军官道:“明日早晨,来府上见。” 荆武见对方已然下了战书,拱手道:“一言为定。” 丁美玉见公主车马华贵,排场十足,声音悦耳。心中不快。见众人都已离去,哼了一声,道:“师弟,回府。” 荆武知她心中嫉妒羡慕,强忍住笑,随着她往回走。 到了正厅,丁德善正端坐饮茶。丁美玉坐下,将如何发现细作,如何毁了局,如何损了围墙,如何与公主约战之事说了。 丁德善放下茶碗,微微点头道:“你俩做的对。杀杀蛮族人的威风。” 又道:“这公主是皇帝的女儿,金枝玉叶,十六岁,甚是喜爱武艺。荆武,明日到擂台比试,只得赢,不可堕了武林人士的名声。” 荆武拱手答应。 话音未了,两名年轻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道:“禀掌门,李镖头独自去蛮族营中刺探消息,约定一个时辰便回。至今三个时辰尚未回来,特来报与掌门。” 丁美玉跳了起来,道:“在哪?大师哥武艺高强,打探消息还没回来,应该不会出事。爹,爹,咱们怎么办?”她关心则乱,稍微有点儿语无伦次。 丁德善抓起佩剑,道:“备马。荆武,你随我走一趟,通知各个镖头严守门户。”说罢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丁美玉、荆武带着三十名弟子赶紧跟上。 众人骑马疾驰,来到城北三十里望江山脚下。只见远处尘头大起,似有大队人马向北而去, 丁德善猛抽马鞭,前方现出一片树林,刚进林子,遥遥见一人一马飞奔而来。丁德善抬手止步,让众人隐伏在树林岩石之后。 不一会儿,那马来到近前。 丁美玉眼尖,首先叫道:“大师兄,是大师兄。” 丁德善带领众人迎上去。 李雄胜翻身下马,迎着师父伏地便拜,道:“弟子粗心大意,中了敌人的陷阱,拼斗半天才得以逃脱,请师父责罚。” 丁德善宽慰道:“闻听消息,大家都替你捏着一把汗。好在你福大命大。能平安回来就好。” 又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需努力,他日疆场雪耻。” 李雄胜低着头,唯唯称是。 众人回到总堂,丁德善着人传执法弟子来到厅上,只见他面沉似水,问道:“安排不当,考虑不周。为敌所困,险些被擒,损了本堂威名,按帮规该当如何?” 执法弟子道:“杖责五十。” 丁美玉拉着父亲的手道:“爹,大师兄也曾立下许多功劳。这次就暂且免了,以后将功补过。” 丁德善大手一挥,道:“帮中事务,小孩子家少参合。” 执法弟子见帮主严令如山,只得向李雄胜叉手说道:“得罪了。” 两名弟子分立左右,扶住李雄胜手臂。一名弟子手持竹杖在他背上击打五十下。这惩罚甚是轻飘,只为治病救人,引以为戒。并未伤及皮肉筋骨。 饶是如此,以堂堂顶门大弟子的身份受刑,李雄胜难免面红耳赤,汗如雨下,心中留恨。 余人散去。 丁美玉拉着大师兄坐下,端上一杯热茶。 次日晨,荆武带着秋奇到了公主府门。早有军士等候,领进校武场西侧坐定看茶。 第六十六章 公主喜欢 第六十六章 公主喜欢 少顷,府内军官及众士兵在东侧坐定。 看台正厅挂起一层珍珠帘,一群侍女簇拥着公主在珠帘后坐定。 台上军士高声道:“今日少侠荆武与罗贺将军比武,恐有伤残。需立下免责文书,请双方签字画押。” 荆武与罗贺都签了文书,各回本座。 台上军士又道:“第一场,在白色圈中以剑步战,先出圈者输。” 二人来到事先画好的白圈内,两名军士奉上两把宝剑。 荆武接过宝剑哈哈大笑,心道:“我只会这一样兵器,这一场准赢。” 罗贺也哈哈大笑,呛啷一声抽出宝剑,指着荆武,道:“小娃娃,赶快自己跳出圈外,刀剑无眼,免得伤了性命。” 荆武也不拔剑,道:“比剑就比剑,你这将军好生奇怪,却偏偏在这里斗口,难道上了战场还要比谁更伶牙俐齿吗?就算是比口才,你也必将有输无赢。来来来,与你战上三十合……恐怕只要十个回合便要输了。” 周围看的军士都在心里忍着笑意,不敢露在脸上。秋奇跳起来拍着手哈哈大笑。 罗贺的脸一红,随即大怒,抡起宝剑向荆武肩膀劈落。 荆武见对方行动缓慢,招数又甚是普通。就抬手用剑鞘横着招架。只觉手腕一抖,手中宝剑连着剑鞘一起被拦腰斩成两截。 荆武吃了一惊,忙后撤两步。看那断剑,只见是一把用泥土烧制成、外表刷漆的假兵器。荆武对罗贺怒目而视,心里臭骂这厮好生无赖,竟然设下这等奸计。 场外看的军士见自己长官得势,纷纷喝彩。 秋奇急得火急火燎,蹦得老高,骂道:“臭不要脸,竟耍阴谋诡计,荆哥哥小心。” 罗贺嘿嘿冷笑,目露杀气,举剑向荆武心口刺来。 荆武挥断剑挡格,几次交手,手中泥剑只剩下个把手。被荆武甩到一旁。 罗贺晃动着宝剑,步步紧逼,剑尖招招捅向荆武咽喉、胸口。 荆武左躲右闪。 罗贺持剑在手、左劈右砍。三十个回合,累得汗如雨下,张大口呼呼喘气。 罗贺持剑向荆武小腹刺来。 荆武施展幻云腿法,一个闪身到了对方背后,抬右足,在他屁股上轻轻一踏。 罗贺刺了个空,眼前人恍然消失,又觉臀部被什么东西一推,一个踉跄,狗抢食般摔出圈外。 军士看台上,本来热火朝天般的喝彩登时哑火,全都偃旗息鼓,屁也不敢放一个。 秋奇哈哈大笑,道:“活该,恶狗扑食,恶狗扑食。” 弘农公主在帘子后“噗嗤”笑出了声,随后道:“赏二位北海香茶一杯。” 台上军士高声道:“第一局,荆武胜。二位回座饮一杯茶,再行比试。” 茶毕。台上军士高声道:“第二局,马上拼斗,先落马者输。” 罗贺披挂上马,来到场中。只见他头戴红顶钢盔,身披亮银色铠甲,舞动长杆关公刀。显得气宇轩昂。坐下马高有八尺,身长一丈,全身披挂,马甲只漏四蹄悬地。当真是威风凛凛。 荆武看透了对方的伎俩,所得铠甲统统扔掉,只持着一根红色木棒。跨上那匹瘦瘦的红马,那马就像没吃饱饭的样子。 好在荆武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又抛去了铠甲之类杂物,红马负重甚轻,倒略显灵敏快捷。 罗贺大喝一声,催马举刀便砍。荆武横挥木棒,正击在刀的侧面,将刀挡开。罗贺挥刀横扫,荆武用棒一点,破解了刀势。二人一来一往,斗在一处。 只斗了十几个回合,荆武听到马肚子里咕咕的响,接着打了几个趔趄,屎尿齐下,险些将他摔下马背。荆武暗叫不好,这红马若是倒地,自己就算输了。 场外军士见主将要得胜,掌声大作,喝彩连连,称颂着将军神威,呼喊声响成一片。 秋奇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叫道:“荆哥哥小心。” 荆武见势,将棒朝罗贺面门扔了过去。随即双脚在马镫上一点,身子一个起落,正落在罗贺的背后,和他同骑一马。 罗贺拨开木棒,舞刀想砍。怎奈对方已紧贴着自己后背,长刀实在难以施展。只得扔了刀,两人在马背上徒手厮打起来,登时互相扭住了手脚,咕噜噜,二人厮缠着摔在地上。 台上军士高声道:“本局平局。第三局,比试水战。二人游水五十丈,先到对岸者胜。” 二人来到水池旁,只见水池中间拉着三根红绸子作为分界。 荆武向池底看去,看不清水底的情况。心知自己的通道下面定是安排了机关。所以脱鞋的时候在地上抓起几个石子夹在手指缝里。 台上军士高声道:“开始。” 二人纵身跃下水中,罗贺浮在水面好似只白色游鱼。他自幼生在江南水乡,熟悉水性,游得甚快。 荆武刚游了几步,只觉脚上被渔网挂住,果然,又被坑了。他抬手将手中石子向罗贺脚踝处弹去,石子在水波中射出,上面的人看不分明。 罗贺脚踝上突然一麻,两条腿开始抽筋,不听使唤。当即停下,身子下沉,灌下了几口汤水。 荆武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将下面那张渔网扯得粉碎。然后钻出水面,缓缓游向对岸。第一个到了对岸,他一个纵身,跳上岸来。 台上军士道:“第三局荆武胜。” 罗贺双脚抽筋,好在双手能动,仍在水里扑腾。场外军士见他狗刨姿势越来越难看,忙跳进水里拉他上岸。 只见他的肚子鼓起了一块,众人七手八脚地揉腿,掐人中,按肚子。罗贺吐出水来,恢复了呼吸,披衣回到坐席。 台上军士向公主轻声报告。公主微微颔首。 军士转身向台下高声道:“今日比武,荆武胜。” 随即捧出一纸文书,郎声念道:“文能安邦,武可定国。我大梁朝国运昌隆,万民安居乐业,此赖苍天庇佑、祖宗之德。 自古千金易得,良将难求。今日比武,胜者当受奖赏。现有皇上御赐告身一份,公主秉承皇上旨意,赐予荆武偏将军一职,特赐公主金牌一面。如今国家太平无事,暂无须到军前效力,待到烽烟起时,再行征召。” 随即军士引领荆武来到看台厅上,丫环撩起帘子引领荆武走进厅内。弘农公主一人居中而坐,两边各立着个贴身丫环。 荆武刚要行礼,公主轻启朱唇,道:“将军免礼,请坐。” 荆武在下首坐了,看那公主时,只见她脸如银盘满月,天然貌美,十指如削细葱根,肤白赛雪。 公主开言道:“将军好武艺,他日国家百姓有难之时,还望将军为国效力。” 荆武点头称是。 公主取过金牌,轻移莲步,将金牌递到荆武手上。荆武躬身双手接过金牌,口中道谢皇恩。 公主回到座位,秋波流转,问道:“将军带来的那只白猫甚是可爱,我想赐给它些东西,它喜欢什么?” 荆武答道:“它最喜欢的食物是烧鸡。” 公主咯咯一笑,随即命人端来一只烤鸡放在蛮蛮面前。蛮蛮双手抱拳行礼。惹得哄堂大笑。 转眼间享用完毕,剩下整整齐齐的一副完好无缺的鸡骨架,众人在心里暗暗叫好。 公主心花怒放,素手轻抬,道:“将军,请回。” 丫环撩起帘子,荆武出来带着秋奇往外便走。 走到校武场门口,只见手下败将罗贺独个一人站在门外。 荆武心道:“莫非他尚未心服,仍要拼斗。” 罗贺见荆武出来,满面堆笑,叉手行礼,道:“将军好武艺,罗某甘拜下风,五体投地。今日你得了御赐的公主金牌,也有在下的一分功劳。不如这样,我来做东,请你到酒楼喝上几杯,权当为将军庆贺,如何?” 荆武见对方这番话说得真诚,当即笑着答应。随即吩咐秋奇回福虎帮报知师父。 二人来到酒楼找了个雅间坐定。不一会儿,熟肉果蔬美酒,尽数摆上。 罗贺混迹官场多年,今天见荆武功夫了得,又得了金牌。将来赶上风雨际会,多半会平步青云。所以罗贺吐露胸怀,倾心结交。 荆武见他善意满怀,也就抛却了旧印象,赤诚相待。二人边喝酒边聊些征战的事情。至深夜方才停杯分别。 荆武回到福虎帮的卧室安歇。约莫二更天左右,只听屋顶上有人走动。荆武一骨碌身披好衣服,背上弓,拿起宝剑,轻轻地把门开了一条缝。 第六十七章 抓贼 第六十七章 抓贼 借着明月的光辉,荆武看见屋顶上有八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刀剑,正蹲在师父的屋顶上,轻轻揭开屋瓦。 荆武拽开门,纵身跳到院子里,大喝一声:“有贼。” 屋顶的八个人手持刀剑,纵身跳进丁德善的房间里,黑暗中一顿乱砍。只听屋子里传出咔嚓咔嚓,床板破碎的声音。 荆武心头一惊,叫一声“师父”,两个纵跃冲到师父门外,踢开门。只见八个人屋子里翻箱倒柜,东摸西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丁德善从另外一间房内走出。手持宝剑,站在荆武身后的院子里,道:“荆武,放贼人出来,到院子里打他们。” 荆武得知师父安然无恙,心中大喜,转身站在师父身边。李雄胜和其他弟子闻声赶来,将屋门团团围住。 八个黑衣人见院子里人越来越多,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纵身一跳,穿透屋瓦,跳到了屋顶。展开轻功飞腾术,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雄胜要带人追赶,丁德善拦住,道:“莫追,让他们去吧。” 李雄胜问道:“师父,他们在找什么?” 丁德善道:“蛮族人相信了江湖上的风言风语,认为长平密策在咱们福虎帮手里,所以打算夺过去。” 李雄胜眼里闪出一道光,问道:“师父,长平密策当真在咱们手里吗?” 丁德善看了看他,道:“我也正在找呢。长平密策丢失几百年了,福虎帮若是能拿到,打开里面的秘密,也算是福虎帮的造化了。” 丁德善换了一个房间休息,安排门人通知各镖局做好防备。 次日晨,丁德善召来两个徒弟。 丁德善道:“雄胜、荆武,古人讲:‘吃一堑长一智’,眼下大敌当前,从明日起,我每天下午要传授你二人武功,你俩要多多努力,不可怠慢。” 二人齐声称是。 自次日起,丁德善每日点拨两人十八般武艺,一一从头指教。哪十八般武艺?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杈。 俗话说:“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荆武得了师父指教,成日里开开心心,忘却了一切烦恼。 正是“欢愉嫌宵短,烦恼恨夜长,”不觉时光迅速,转眼过了半年。荆武的武艺锤炼精熟,加之天资聪颖,学一招会十招。每日里勤加练习,风雨无阻,兵器修为突飞猛进。 这天早晨,窗外传来玄鸟的鸣叫。荆武打开窗户。玄鸟飞进来落在桌子上,从脚上叼下一张字条,递给荆武。荆武打开观看。工整的小字,一看就是小婷写的。 上面写着:姗妃带人在木楼里刺绣,挣了许多银子。她用银子秘密补贴给烈士家属,安抚困难的军属。最近军队士气旺盛。她昨天出门了,去仙门山游玩。那一带军属甚多。 在当时,私自用钱财收买军心,是件犯忌讳的事情。毕竟,皇帝希望军队效忠于朝廷。但是军饷是固定的。总有些军人家属生活艰难。姗妃这样做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荆武对姗妃的印象开始转变。这丫头也并非只是胸大无脑。还是蛮有心计的。荆武在蜡烛上烧掉字条。 丁美玉和蛮蛮打成一片,每日里寻来各种口味的鸡肉喂它。蛮蛮是个有奶就是娘的生灵,很乐意跟着她玩耍。只是到了晚上,必定要回到荆武的床榻旁,方才睡觉。 丁美玉使尽浑身解数,仍是无法动摇。这丫头甚是倔强,坚持每天用好吃的、好喝的拉拢它“归顺”。 李雄胜心中恼火,小师妹是自己的心上人。却无端被一只白猫吸引。他心里醋意大发。眼见着对方利用宠物渐渐拉近了与小师妹的距离。自己更是又恼又急,哪里有心思跟师父学武。 李雄胜日思夜想着打败情敌。很快,想出馊主意了。他到集市上买来两只小白兔,装在一个竹笼里送给丁美玉。 丁美玉满心欢喜地收下了,养了三五天。她为了讨好蛮蛮,就把兔子红烧了喂蛮蛮。 蛮蛮只得欣然笑纳了。 李雄胜得知后气得脸红红的,道:“小师妹,那两只小白兔多可爱啊,我还它们起了名字叫‘竹竹’和‘马马’,怎么就给红烧了呢?” 丁美玉一只手抱着蛮蛮,一只手摩挲着它光滑的亮毛,说道:“对不起了,大师哥,昨天蛮蛮饿了,我突发奇想要给它换换口味,所以才……,它倒是挺爱吃的,就是肉有点儿少,如果肉再多些就更好了。” 李雄胜差点气晕过去,咬着后槽牙退了出去。下午就买回了一只灰毛、利齿、满脸凶相的猫。还特意精心选了一个特大号的笼子。 满面堆笑送给丁美玉的时候,他的心里还在回味着宠物店老板的那句话:“这个灰猫太霸道,跟它在一个窝里的猫,都被它咬死了。” 丁美玉心地善良,根本没往那想,当天下午就把蛮蛮放进去与灰猫玩耍。 第二天,李雄胜若无其事地问道:“师妹,我送你的猫咪怎么样?” 丁美玉脸露飞红,低头笑而不语,转身走了。 李雄胜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过了半个月,许久没见灰猫。他忍不住偷偷到小师妹的院子外边,远远偷看。只见灰猫懒散地躺在笼子里,已经身怀六甲,胖了三圈,戾气全无。 蛮蛮本是千年狐狸,身体进化成猫的形体。所以它既可以与狐狸交合,也可以同猫生崽。 李雄胜伸出拳头在树上重重一击,咬牙切齿,悔不当初。见附近没人,跑进去提起笼子飞奔而去,来到城外一处山崖上。大骂一声连笼带灰猫一块抛到了崖下,方才消气。 这一日,丁德善道:“雄胜、荆武,为师已经把自己这点儿微末道行倾囊相授了。余下的就要靠你俩刻苦磨练,要持之以恒,才能有所成就。” 其实他是在谦虚。毕竟,江湖上人心难测,他留了几手绝招没有传授。以便发生意外的时候防身。 二徒弟齐声称是,感谢师傅的传授。 丁德善继续说道:“雄胜一直在总局,缺少押镖带队、穿山走林的经验。荆武初来乍到,还没有熟悉镖局押镖的事务。 所以,为师决定从明天起,你二人都要各自跟着镖局子押镖,在江湖上历练历练。福虎帮的这副担子,早晚需要你俩来挑。” 荆武学成武艺满心欢喜,赶紧谢过师父。 李雄胜微微迟疑。他一贯养尊处优,厌恶跋山涉水,可是师父既然吩咐了,自己只得拱手答应。 第二天,荆武带着九个门徒弟子,领镖车去往西原,蛮蛮紧紧跟在身后。一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夜防窃贼,路防强寇。 荆武虽然是掌门人的弟子,但是他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处事公允。 每到客店,镖队众人全部开始吃饭,他才开始吃饭。 晚上,众人全休息了他才最后睡觉。镖队的人喜欢他也喜欢蛮蛮,都心甘情愿跟着他走镖卖命。 这一天,镖队行走在一条红尘古道。青石铺成的地面平整如镜,整条道路沿着一段优美的弧线,延伸向远方。 两旁长满鲜花和绿草,偶有和风吹过,送来几缕浓郁的花香。香气甜蜜迷人。一只白兔卧在草丛里,大口地呼吸着香气,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镖队的马儿闻到这股清香,眼睛放光,看得更远。腿上的肌肉舒展有力,不经意间蹄声轻快。嗒嗒嗒,那声音像一段乐曲。美妙极了。 镖队里的懒汉打起了歪脑筋,嚷嚷着要休息。 荆武看了眼太阳,道:“过了前面的小山岗,歇歇脚。” 翻过山岗,峰回路转。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奇门。说是门,其实是一座高山。巍峨的山体呈门字形,钟灵俊秀,美如画卷。脚下的石板路笔直从门下穿过。透过宽阔空间,可以看到对面蓝天浮动的白云。 虽然镖手已经走过几十趟,仍然有人赞美了一声:“好美的仙门山!” 接着众人发出咦的一声。 第六十八章 仙门山救姗妃 第六十八章 仙门山救姗妃 此时巨大门梁上竟摆动着一架秋千。彩绸编成的秋千固然漂亮,可是镖手的眼珠都被飞舞的姑娘吸引。 飞扬的秀发漆黑油亮。娉婷的身姿包裹在淡黄长裙中。露出的脚踝洁白如玉。皮肤如雪,满面春风,姿容绝丽。阳光下,裙袂飘飘,宛如九天仙子。 地面上有几十个貌美女郎护卫着。 镖队众人渐渐被吸引到跟前。一路上议论纷纷。 “哟,这是谁家的大小姐?真是会玩儿!” “还很嚣张呢!你看,出门带几十名女护卫,不好惹。” “小妮子相貌不错,若是给我儿子作媳妇就好了!” “啧啧,这秋千是怎么挂上去的?” 不理会众人的议论。荆武立在一旁,默默取出黑布蒙了半张脸,静静看着姗妃装。 忽然刮来一条龙卷风,上接天,下触地,沿着仙门古道悠然而至。镖队众人望见,惊呼出声,早早躲避。 姗妃背后没长眼睛,仍在臭美。 霎时,龙卷风穿门而过。姗妃只觉一股巨力搅动,身边的空气发出啸叫声。彩绸锦缎被狂风扯断。整个人被龙卷风托起。稳稳地在十几丈的高空悬浮。她吓得昏过去,身体随着龙卷风快速移动。 若是被甩出摔在地上,非得破了相不可,可惜 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下面随从护卫个个心急如焚,满脸担忧。望着高高在上的主子,无能为力。 龙卷风似乎要耍威风。一抖身子将姗妃抛出。像扔出一个小沙包,画出美丽的弧线,向山石砸去。 异变陡生,瞬息而至。地上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鲜花就要凋零。 有胆小的护卫吓得闭上了眼睛,用手遮挡不敢再看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青色虚影闪动。下一秒,黄衣姑娘安然无恙,稳稳落在一个少年怀中。 众人定睛看去,拔刀相助英雄救美的豪侠,正是荆武。几十个护卫欢呼一声,追过去接过姗妃,按摩救护。众女子围住荆武连连道谢。 姗妃并无大碍,只有些头晕。朦胧间,望了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随即又晕了过去。 荆武甩开女子的纠缠,回到镖队。 镖手们满脸佩服,赞不绝口。 “荆少侠轻功了得,那一招快如闪电。” “荆少侠,这姑娘倒是与你般配,何不等她醒来以身相许?” “你这叫小人心度君子腹。荆少侠英雄救美,不占便宜,不吃豆腐。” 荆武习惯了伙计们的奉承,打几个哈哈。众人精神大振,继续赶路。 李雄胜带着一对镖师去往烟城。同往烟城都是平坦大道,又没有强贼,一路上十分轻松。他以副掌门自居,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每到客店都住进天字号客房休息。留下余众处理镖车。 吃饭的时候总是自己单独一桌,好酒好肉的大吃大喝,才不管其他人吃的如何。跟他出门的人见他位尊权盛,都是敢怒不敢言。 几趟走镖之后,大多数镖师都喜欢跟着荆武出门。许多人没得到和他同行的机会,便会暗暗叹气。 李雄胜的心腹人察觉了众人的想法,暗地里告诉了他。 李雄胜听了,目露凶光。阴恻恻地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天早上,丁德善对两个徒弟说道:“这几趟你俩带的镖车都分毫无损的送到了,干的不错。但是也别骄傲,明天要押送的两趟镖,一趟是去武城。雄胜,这趟镖你去走一遭。另外一趟是到扬城,荆武,你带镖去。” 两个人应声领诺,各自回去准备行囊。 李雄胜回到房里坐下,端起茶碗细品碧螺春香茶。小师妹抱着蛮蛮走到门口问道:“大师哥,听说你又要去走镖了,这回去哪?” 李雄胜笑脸相迎,得意的道:“师妹,我这趟去一个好地方。岂不闻‘上有天堂,下有扬城。’这次要去扬城。你跟师父说几句好话,跟着镖队道扬城玩吧?” 丁美玉张大了嘴,道:“扬城啊,我早就想去玩一趟了。要是能带蛮蛮一块儿去就好了。” 李雄胜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一副失望的表情,道:“带着蛮蛮,就只能往西边,到武城吃羊肉去了。” 丁美玉小嘴一努,秀眉微蹙,随即拍手大笑,道:“有了,我去找爹爹。”说完连蹦带跳地跑到正厅,道:“爹,您去年答应过带我去扬城玩儿,这次正好有机会,我想带蛮蛮一块去。” 丁德善哈哈一笑,道:“女儿,现在是六月,扬城热着哩。等过了中秋,爹同你娘带着你,同两个徒弟一起去杭城玩一圈。” 丁美玉听说可以带着蛮蛮畅游杭城,高兴地跳了起来,道:“爹,这次要说话算话呦。” 丁德善正色道:“一定去,行了,下去吧。” 丁美玉屁颠屁颠地跑到李雄胜门外,告诉他中秋之后去杭城玩儿的事情。 李雄胜恨恨地咬着牙,脸上却堆着笑,道:“到时候可以与小师妹同行,甚好,甚好。” 待小师妹走了,李雄胜关好房门。写了一个字条,从卧房外面的墙下取出一个黑布包裹的笼子。伸手从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把字条绑在信鸽腿上。看四下里没人,抬手将信鸽举上天空。信鸽扇动翅膀飞出清柏,朝北一直飞去。 第二天,荆武带着秋奇领着蛮蛮,同十个镖师,押着镖车出发去往武城。路途遥远,一行人沿着古道晓行夜住,饥餐渴饮。 这一日到了寿阳,晚上到了一家客店。客店老板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倚靠在门边笑脸相迎,道:“众位辛苦,需要住几日啊?” 荆武拍拍身上尘土,道:“只消一宿,明早便走,劳烦现在给准备饭食酒菜。明天早起烧些汤饭,我们乘凉快好赶路。” 店老板安排人擦抹桌椅,准备饭食,众人坐定边吃边喝。店老板在柜台后坐定,道:“客官这是要向东走还是向西行?” 荆武扭头答道:“到西边。” 店老板道:“客官听说,西边的大关山里有一条三里长的幽谷,是向西去的必经之路,最近成了一个‘登仙谷’。” 一个镖师闻言,放下酒杯,问道:“何谓登仙谷?” 店老板捋着头发道:“有人在山谷里行路,走着走着就长了翅膀,飞到天上,再没回来。人都说是成了神仙,到天界去了。” 荆武放下筷子,道:“一定是胡乱编排的故事,登仙哪有这么容易。” 店老板道:“是真是假,客官明天走走便知。” 众人七嘴八舌的边谈边吃,酒足饭饱,各回房间休息不说。 单说荆武,思量着店老板的神色,倒不像是在扯谎。他遛食似的在镖车旁边转了一圈。转身走出店门来到街上。 马路边到处有人谈论登仙谷的事情。他假装看月色在旁边细听,真个说的有鼻子有眼。 又走一段,有人在讲论某个邻居在那成功登仙,脱离了这凡间的劳作,从此再不用愁吃愁穿,也不用为柴米油盐烦恼。 他信步向前,路边有一个茶馆,走进去靠窗坐下。伙计端上一壶热茶。荆武倒了一杯,慢慢喝茶。又给板凳上的蛮蛮倒了一杯。 茶馆里的人正在闹闹哄哄,议论着那登仙谷的消息。最近谁谁谁又成功登仙了,某某某登仙失败。凡此种种,净这些新鲜事情。 荆武喝了一杯茶。此时天色已黑,一轮明月从东边银盘也似地升起。他喊来茶博士结账,顺便问清楚了那登仙谷的所在。大踏步走出店房,展开幻云腿法,一路向西。蛮蛮坐在他肩膀上。 顷刻间已经到了登仙谷口。真个好山好谷,两旁山势插天,遮蔽日月,漫山青松绿柏捧出一条袅娜幽谷。 荆武左右观看,只见左侧有一座高峰耸立。抬脚几个纵越到了峰顶。长身直立,下面万物尽收眼底。 此处鸟兽飞虫尽皆潜踪匿迹,山谷周围寂静无声。忽然听见北侧林中,传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此时月光皎洁。荆武看见两条黑色大蟒在树林里交合,那蛇粗如水桶,长有三丈。身上鳞片蠕蠕而动,发出细碎声响。 正在这时,一只灰色兔子蹦蹦跳跳的从林中出来,沿着谷底向西奔跑。 只见大蟒在半山腰的树后伸出脖子,张开巨口,宽度足有一丈有余。露出信子獠牙,猛地吸气。 那兔登时四脚离地腾空而起,直飞进大蟒口中,大蟒一口叼住兔首。另一只大蟒探头过来分而食之。 荆武立时醒悟:“原来是这两条毒虫作祟,不知吞食了多少无辜百姓,此害不可不除去。” 想到这,他拔出渊虹剑,随手削了两根木箭。弯弓搭箭,飕的一箭。正中一只大蟒前额,箭钉在头顶,顿时鲜血迸流。发出一股极腥臭的气味。 大蟒张开巨口,吐出一团白气,翻着白眼。信子如蔫了的野草耷拉在口边。随即倒在地上翻翻滚滚,乱石满天飞。 另一只大蟒见状,将头高高昂起。看见对面山峰上有个持弓少年,张开大口朝他喷出一股白雾。 怎奈隔着深谷,白雾无法喷到。它瞪起两只蛇眼紧紧盯着荆武,沿着山坡赶来。气势汹汹,直奔荆武。 第六十九章 登仙谷杀怪 第六十九章 登仙谷杀怪 荆武取一支箭搭在弓弦上,觑得仔细。待到大蟒快到路边,手指一松。正中大蟒七寸,断了脊柱。 那蟒吃疼,就地打滚,撞折树木,血流满地,不一时,呜呼哀哉。 荆武飞身下峰,拽开步子,正待要走。忽见山谷北侧密林中群鸟腾腾,犹如鼎沸。当下站在一棵大树下观瞧。 只见成百上千只黑色乌鸦,铺天盖地滚滚而来。扑到两只大蟒尸身上,爪抓喙啄。顷刻间将血肉吃得干干净净,连个渣都没剩。留下两具白色骨架。乌鸦呱呱大叫着飞腾而去。 荆武心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对孽畜必定伤了不少飞禽的蛋卵,才得此报应。”当下信步下山,回到客店休息不提。 第二天,雄鸡叫了三遍,天色蒙蒙亮。荆武和众镖师吃了汤饭,算了房钱,押着镖车一路向西而行。 这一日天晴风清,早有几个穿着僧衣、道袍的人也在路上行走。只听那穿道袍的问旁边的僧人道:“敢问大师,今此何往呢?” 僧人不答,反问道:“敢问道长,去向何方?” 道人哈哈大笑,道:“我昨夜梦见自己羽化成仙,今朝正是去圆梦。” 僧人笑道:“我一连三日都梦见足生彩云,朝见神仙。” 荆武听了,也不说话,带着镖队赶路。 一行人到了谷中,秋奇眼尖,一眼就看到路旁的白骨。他跳到荆武身边拉了拉他袖子,道:“荆哥哥,快看,路旁有一具大骨架,甚是雄壮。” 众镖师同路人尽皆惊骇,围上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又有人找到另一具骨骼,众人更加惊奇。 僧人打着佛号道:“小僧痴长了三十岁,未曾见此等大怪。” 道人手捻拂尘道:“贫道也觉虚度了四十年。人间万物尚未看遍,何以登仙呢!” 两人慨叹了一会儿。在谷里转了几圈,没有飞升的意思。遂各自转身往来路走了。 眼见太阳转到南边,荆武领着众镖师过了登仙谷,平安无事,继续往西行。 众人在路上耽搁了这一程,错过了路头。离前边的市镇甚远。只好在路旁的柳树下休息,吃些带来的烧饼干粮。 众人养足了精神,收拾镖车赶路。正行着,打前边路口走出十几个人,穿红戴绿,手拿鼓乐,簇拥着一顶红布花轿子,吹吹打打的在前面走着。 秋奇笑吟吟地道:“荆哥哥,我最喜欢坐这种花轿了,你瞧,多好看呢?” 荆武一脸黑线,道:“这个是新娘子坐的轿子,男人只坐蓝布轿子,不坐红色花轿。” 秋奇嗔道:“切,我就要坐红色花轿,谁管我哩。” 众镖师听了哈哈大笑。 忽听前边铜锣乱响,树林中窜出一彪人马。放眼看去,有五十多个大汉。都蒙着面,身着布衣,手持刀枪,拦住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老虎背,黑熊腰,手持一把关公大刀,喝道:“留下新娘子,其他人快滚,饶了你们性命。” 那娶亲的众人听了,“呼啦”一声跑得无影无踪。留下一个新娘子在轿子里坐着。 匪首见荆武带着镖队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用刀一指,叫道:“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要吃刀子吗?” 镖队中一个趟子手高声道:“这位好汉,我们是福虎帮的镖队,正押镖赶路。福虎帮和绿林好汉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还请行个方便。” 匪首听到“福虎帮”三个字,倒退了两步,道:“小的们,抬着轿子回寨,放镖队过去。” 荆武纵身挡在轿子前边,道:“各位好汉,我看你们并非绿林里的老手,何必欺负一个新娘子呢?” 荆武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秋奇当即跳到荆武旁边,抓着一把刀子。撸起袖子露出白面条一般的小胳膊,道:“没错儿,福虎帮的人行侠仗义,决不能让你们欺负好人。” 众镖师见状,当即各抽兵刃,在两翼保护。 匪首道:“少侠差矣,我们并不是要侮辱这新娘子。只是想带她去山寨,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不动她分毫。 再向他的丈夫吴员外索要五千两银子赎她。吴员外对这位三娘子甚是中意,他家财万贯,定会花钱救人。待银子送到,立即完璧归赵。” 一个镖师闻言道:“荆镖头,看样子他们只是为财,也不算太坏,就让他们捞一笔吧。” 秋奇跳起来,对匪首道:“休要胡说八道,你们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把一个如花似玉的新娘子搬到山上。还能不动她一根毫毛,这种鬼话谁信呢? 你们这群人,莫说得了个新娘子。就是得了我这样的上山,恐怕也难以把持。” 惹得众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秋奇突觉自己好像哪里说错了,红了脸对荆武道:“荆哥哥,一定要救了这个姑娘。” 荆武忍着笑,点点头,对匪首道:“既然诸位是为了求财。福虎帮也没有想结仇的意思。小可身上带了些散碎银两,就当作请众位好汉喝酒了。” 说罢掏出一打银票,取出一叠递给匪首。 匪首接了,领着众山匪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荆武把剩下的银票揣进怀里,道:“给你八千两。就请各位分了钱,下山回家,另谋一份营生,胜过在这黑山密林打劫。” 众匪闻言,非常感动。匪首纳头便拜,道:“在下名叫云肃,我们都是村民出身。只因为近两年大旱,颗粒无收,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 今天遇到大侠相助,真是犹如枯木逢春。敢问大侠高姓大名,我等终身不敢忘恩。” 秋奇来了精神,双手掐着腰,道:“我大哥名叫荆武,乃福虎帮掌门的徒弟。” 众山匪千恩万谢,起身让开道路。接亲的人有几个藏着树林子里的。见此情景,又跑出来抬着轿子继续走。云肃同众山匪跟在镖车后边送出五里,与荆武洒泪分别。 又行了三里,接亲的人又渐渐聚齐了。吴员外也派人出来迎接。管事的听轿夫说了事情经过,对荆武众人甚是感激,口中千恩万谢。一定要拽到府上,请吃一杯喜酒。 荆武推脱不开,只得一起去吴员外家。 进了府门,院内都摆了桌椅。荆武在门口安顿好镖车。在门口的两张桌子坐定。众人看着新娘子拜堂成亲,送进洞房,谈谈说说甚是热闹。 正热闹处,蛮蛮突然跑进后院。秋奇就在房前院后到处寻找,见它跑进了一间屋子里喝水。原来那屋子墙后便是新娘子的洞房。 秋奇抱起蛮蛮,忽听墙那边新娘子在说话:“相公,我在轿子里见到,那姓荆的身上带了好大一笔钱财。他们是行路的人,在这人生地不熟,不如咱们取了吧。” 秋奇心中一惊,立在墙边细听。 只听吴员外说道:“娘子看仔细了?怎样取得?” 新娘子道:“我这有一包迷药,你放在他们的酒里。等到麻翻了就说是喝醉了,带到客房休息,都给绑了。到天黑结果了,往山里一扔,镖车货物全都夺了,只留下空车。官府来了就说是山匪害了。” 吴员外拍手笑道:“此计大妙。” 秋奇听了,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赶紧抱着蛮蛮跑到荆武旁边。附耳将吴员外夫妇的毒计说了一遍。荆武和众人悄悄说了,荆武道:“咱们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秋奇道:“荆哥哥,菜品没关系,吃饱了走吧。” 众人赞成。于是风卷残云地吃起来。 早有人端来六坛子美酒,都用红布盖着坛子口。镖队人只吃饭菜,没有一个人动酒。馋得不行就去老远的邻桌倒一口酒喝了。 众人吃罢,荆武恐汉子们压不住火与人动手,当即带领众人出门便行。 吴员外同新娘子正在敬酒,见荆武出门要走。抢过来笑脸相迎,道:“大侠为何如此匆忙?何不开怀畅饮,在庄上住几日?” 荆武冷冷的道:“我们已经酒足饭饱,叨扰了半日。承蒙盛情相待,甚是感怀。怎奈镖程尚远,须得赶路,就此别过了。” 吴员外夫妇面面相觑,见荆武一定要走。二人心怀鬼胎,只得走到大门外假意相送。 见去得稍远些。吴员外埋怨女子道:“你那迷药怎的不灵验了?” 女子道:“待我看看便知。”二人回去看时,见坛子的封盖还没有打开,里面的酒水分毫未动。 女子道:“想是福虎帮的人闯荡江湖久了,常常怀着戒备。” 吴员外道:“既如此,就此罢了吧,家里尚有积蓄,足以为生。” 女子骂道:“没用的东西,到嘴边的鸭子怎能丢了,我自有办法。”那女子附耳低声告诉如此如此。 吴员外大喜,随即进到堂中叫来弟弟。这员外只有一个弟弟,名叫吴定,年方十六,平日在镇子西门外开茶馆。为人歹毒,无所不为。 吴员外吩咐了一番,吴定大喜,领诺骑马飞奔而去。 话说荆武带着众镖师,午间顶着烈日赶路,出了西门。此时正是暑天,天气闷热,众人都满头大汗。正没理会处,望见前边路边有个茶馆,便都嚷着口渴,要去喝茶。 荆武见出了市镇,也就放松了戒备。带着众人在茶馆坐了,叫伙计端上茶,众人猛喝了几碗,甚是清爽。 这个茶摊,正是吴定开的。他在内堂帘子后面瞄着,见众人都喝了茶,心中呵呵冷笑。不一时,镖师们开始一个一个的头晕目眩,骨软筋麻,眼不能抬,顷刻间都麻翻在地上。 吴定撩起帘子,吩咐两个伙计将人都抬到后院。正要动手,门口转出六个大汉,腰跨钢刀。为首的身高九尺,老虎背,黑熊腰,正是云肃。 吴定吃了一惊,脸上挤出一点难堪的笑,问道:“客官要喝什么茶?” 云肃探手抓住吴定的衣领,提了起来,道:“老子要喝你的血。” 吴定魂飞魄散,忙道:“大侠爷爷别生气,你我素未蒙面。我不曾冒犯你。若是想要钱财,柜台的银子都给你。” 两个伙计都吓得面如土色,立在墙边,不敢动弹。 云肃喝道:“这几位镖爷是我朋友,快快取来解药救醒了。”说着把朴刀拿起来在吴定的脸上揩了揩。 只听哗哗水声,吴定吓得尿湿了裤子,上下牙齿咯咯作响,磕磕巴巴地吩咐伙计快去。 伙计取来解药,端出清水,将药和在水中。一个个地扶起众人,灌进嘴里。 荆武和众镖师睁开眼,登时明白了。个个怒气填胸,人人眼如烈火。 荆武对云肃抱拳道:“多谢云兄相救。” 云肃忙拜倒,道:“恩公休要如此说,能为恩公效力,甚感荣耀。” 荆武扶起来,问:“你怎会到这里?” 云肃道:“承蒙恩公相助,山寨众人都各自回乡。我家在西边,路过此地,知道这里茶馆是黑店,专干伤人害命的勾当。恐恩人有闪失,就在这里候着。” 荆武笑道:“难得你有心了。” 正说话间,门口走进一男一女,正是吴员外夫妇。 吴定见哥哥嫂嫂来了,叫了声:“哥哥,救我。”吴员外见了,惊得二人呆呆怔怔立在门边,口不能言。云肃一个眼神,两把朴刀架在二人脖子上。 荆武问道:“你这女子,我救了你,你为何要害我们?” 女子只得低头不语,半晌才说道:“一时财迷心窍,还请大侠饶了我们。” 荆武恨不能一口水吞了他们,只是自己身为福虎帮的人,无法快意恩仇。 云肃道:“恩公可速速押镖出发,此处留给在下拾掇。” 荆武点了点头,与云肃执手道别,领着镖队赶路。 行了三里,秋奇用手一指,道:“荆哥哥,快看,那边起火了。” 众人回头看时,真是那茶馆灼灼赤赤正烧着哩。 又行了三十里,天色渐黑,寻不见市镇。见路旁约两里处有个村庄,荆武道:“错过了道路,且到村子里找个庄院借宿一宿。” 荆武来到一大庄院门首,见青色板门上涂着一大块殷红的血迹,心中虽然有几分好奇,却也并未在意,便举手轻叩门扉。须臾,一个小童开门道:“何事?” 第七十章 为民除妖 第七十章 为民除妖 荆武道:“小哥,我们是过路的商旅,错过了路头,欲投庄上借宿一宿,还请小哥通传一声。” 厅上一个老汉闻声走到门口道:“谁人借宿?”站在门里细细打量荆武和众镖师。他见荆武一脸正气,英武俊帅。所带镖师都是一脸和气,相貌中正,便点了点头道:“快快请进。” 荆武众人将镖车推进来,老汉又问道:“少侠尊姓啊?可曾用了晚饭。” 荆武道:“晚辈姓荆,我们忙着赶路,还没用饭,若老先生方便,且准备些,明早一并算还。” 老者道:“好说好说,如今这世上,谁还顶着房子行路哩,且稍候。” 老者带众人在厅上坐了,随即安排厨房做些饭食,又命小童收拾几间房舍供众人休息。 饭罢,荆武听见后堂中有女人呜呜咽咽地哭泣的声音,又见老者神色闷闷伤感,便问老者道:“老先生,敢问为何烦恼?” 老者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个村子唤作菜园村,有三百多户村民。对面有座山,唤作翠屏山。 两年前,山中冒出个妖怪。它会在天上放雷,指哪打哪,分毫不差。被雷击中的房屋,轰响过后就燃起熊熊大火。 百姓斗不过它,只得服从。它逼迫村里人每年给它送去黄金。还要求打造成金币的样子。每年只要一百个金币。可是黄金贵重,逼得很多人倾家荡产。甚是可恶。” 秋奇问道:“何不让官府出兵抓它。” 老者道:“那妖怪来去如风,官府也拿他不着。五年前来了一个僧人,甚有道行。他拿着佛杖入山擒妖,与妖怪斗了几回合,被一个滚雷烧成了焦炭。” 荆武道:“这厮无礼,坑害乡民还定什么规矩。伤人害命,当真可恶。” 老者道:“确是如此,村民都是祖居此地,祖坟田地房舍亲友都在这里。既然闹妖怪,一时间变卖换钱也无人敢买。有心硬的人家就撇了家业搬离此地,其余的就只得在这苦挨。” 荆武见老者神态,已经猜到八九分了,便问道:“谁家送金币是怎么定的?” 老者道:“那妖怪甚是可恶,对这村中人家了解的紧。每年六月就在人家门户上涂抹鲜血,那天谁家门上见红便要准备金币。否则全家房舍尽数被烧干净。” 荆武道:“今年轮到谁家?” 老者流泪,道:“今年那妖怪可恨,却寻到我家。变卖了全部首饰、牲畜,今晚三更就得送进山里,当真不舍。” 荆武一拍桌子,道:“这妖怪该杀。先生休要烦恼,我今晚就进到山里会一会那妖怪,把它除了,明早再向西赶路。” 老者又惊又喜,沉吟片刻,道:“少侠心怀仁义,老朽佩服。只有一点担心,恐怕你去了,无端折了性命,又累了我全家人口。” 荆武拍着胸脯,安慰道:“老人家莫烦恼。我们个个都有武艺,多年行走江湖。定可以保得这里平安,若是明天早上我还没回来。你就带着财物,随着镖车赶路,远走他乡寻一处生计便了。”说着探手取出五千两银票递给老者。 老者看了,泪水横流,道:“多谢少侠大恩,既然大侠愿意舍身犯险相救,老朽感激不尽,只得遵命。” 荆武安排镖师先暂且休息,待三更天后起来。 到了二更天时分,荆武背着弓,跨着宝剑,背着一个包裹,装几块碎石头。上了翠屏山,到了半山腰山洞前那块空地。只听山里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似鹰鸣又似狼嚎。领路的知道是妖怪来了,知会荆武一句,慌慌张张地跑了。 荆武持渊虹剑在袖子里,把包裹放在洞口大石头上。立在一旁树下静听。此时山谷中鸦雀无声。,忽听见空中有扇动翅膀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妖怪来到近前,尖声怪叫着来抓背包。荆武挺剑便刺。那妖怪慌忙舍弃包裹,煽动翅膀,迅捷地躲开了。它尖叫着腾空而起,面目狰狞。 借着皓月当空,荆武看得更加分明。只见那怪长着人的身子,人的面皮,赤发蓝眼。煽动着一双翅膀,周身长满寸许长的红毛。只见那怪翅膀一振,一个黑色圆球激射而来。 荆武纵身躲开,只听“嘭”的一声。那棵大树登时燃起火来,烈焰腾腾,照亮了山谷。 没能伤到对方,那妖怪愈加恼怒,拍动翅膀,“扑扑扑”连射出三枚黑球,平地上遍布烈火。荆武展开幻云腿法,瞬间已经跳在山岩之上,远远的避开了。 那怪见烧不到对方,大吼一声,转身要走。荆武弯弓搭箭,借着明月的光亮,飕的一箭。正中那怪右侧翅膀。那怪物栽歪着身子,斜地里向山坡上掉了下去。 荆武几个纵跃追过去。那怪被树枝一挡,扑棱棱掉在草丛里,荆武提剑便要斩它。那怪突然跪在地上,开口说话:“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荆武吃了一惊,剑锋停在对方脖子上,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妖怪,怎会说话?” 那怪连忙向荆武叩头,道:“小人本是羽民国的人。距离此地有万里之遥,因遇到龙卷风,被风卷到此地。无法回到故土,只得在这里装妖怪欺骗乡民度日。还请大侠饶了小人性命。” 荆武奇道:“你们国内的人都有翅膀,都会飞么?” 那怪从胳膊上解下两个假翅膀,扔在地上道:“羽民国人会使用翅膀,只是飞不远。身上的红毛也是伪装的。” 荆武又问:“你打的火球是什么做的?” 那怪人掏出圆滚滚的东西,递给荆武。是一个黑色鸡蛋大小的铁球。 荆武拿着铁球看了一阵,见上面有一个拉环。便要去扯。 怪人阻止道:“大侠别拉,若是扯掉铁环,几个呼吸就会爆炸。” 荆武眼珠一转,剑架在对方脖子上,问道:“说出这个火球的做法和构造,就饶了你。” 怪人吓得一哆嗦,将火球的做法详细的说了一遍。 荆武又问道:“你抢来的金币放在哪里?” 怪人道:“在我藏身的山洞。” 荆武喝道:“快带我去。” 走进山洞。怪人交出金币。 荆武把金币装进背包,背在身上。挥剑将怪人的一只手臂斩断。让他无法再祸害人。随即点穴不让他继续流血。又给了他敷上止血疗伤的药物。 荆武双手背后,傲然而立,道:“你可愿意痛改前非?” 怪人叩头道:“小人一定改过。” 荆武用手指着大山,道:“去大山里生活,不许再为非作歹。否则,下次捏碎你的脖子。” 怪人叩头离去。 荆武展开幻云腿法,顷刻间回到老汉家。交还了夺回的金币。 老汉和乡民得知打败妖怪,抢回被夺金币,欢声雷动。大伙扛着锄头、举着柴刀、提着斧头奔上山来,看到两只翅膀,甚是高兴。浇上猪油,点成一个火堆,烧化了扬灰。 此时太阳初升,华光满天。老汉和众乡民回到庄上,围住荆武千恩万谢,荆武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天已亮,我们还要赶路。” 老汉和众乡民哪里肯放,拦在门口,拽住镖车,定要置办酒筵相谢。荆武还要推让,众镖师熬了半夜,也都劝荆武休息下,吃饱了再赶路。荆武只得和众镖师在庄上暂歇。 众乡民杀牛宰羊,整治鸡鸭鱼肉。不一会儿,筵席已备。老汉请荆武上座,众镖师在旁边的酒席坐定,端的是酒山肉海。众人兴高采烈,开怀大嚼。 荆武悄悄叮嘱各镖师不得多吃酒,莫要喝醉了,耽误赶路。 筵席已毕,荆武和众镖师起身告辞。老汉归还了荆武的银票,又端出二百两银子奉上,感谢荆武帮忙除妖。 荆武哪里肯收,老汉执意要给。秋奇在旁边道:“荆哥哥,既然老先生有意,咱们就收取一小块银子,权当补偿众镖师熬夜的辛苦。” 荆武点头。秋奇伸手取了一块十两银子在手,用刀切开与众人分了。其余的奉还给老汉。 荆武带着镖车出了村子,老汉和众乡民一直送到大路上,执手道别。 众镖师吃了酒肉,每人又得了一两银子,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都觉得浑身有力,步履轻健,转眼间已经行了几十里。到了正午,便到了市镇,荆武带着众人在城中找了个酒店吃了些饭食,饭后休息片刻。 荆武道:“今日天阴凉快,咱们暂且赶路。从这向西,地广人稀,不可错过了路头。” 众人依言押镖赶路,行到太阳西垂,早离了太城几十里。秋奇见前边有个客栈,他捶着胳膊道:“荆哥哥,天快黑了,咱们就在这住店,如何?” 荆武道:“甚好。” 众人来到客店门外,伙计迎在门口道:“大侠可是姓荆吗?” 荆武奇道:“正是,你怎知道?” 伙计道:“荆大侠里边请,大侠的朋友已经给您定好了天字号包房。给众位镖师定好了楼上的顶级包房,房钱已经付了,众位客官里边请。” 荆武一头雾水,周围又无其他客店,只得进去。众位镖师都喜出望外,都说:“荆镖头果然朋友遍天下,到了这里还有人看顾。” 吃饭前,荆武安排人用银针验毒,饭菜酒水都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毒才开始吃饭。 吃过饭,荆武叫来伙计问那人的摸样。伙计只说:“是一个腰跨六把刀的公子,蒙着面,看不见相貌。” 晚上,荆武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当真不知这带着六把刀的人是谁。 当夜无话,第二天行到晚上,早有客店老板等着门外,拉住询问,备言有人包了客房只待荆大侠来住。 众人如此一连住了七家客店,尽是风平浪静,并无差错。秋奇道:“荆哥哥,你的朋友倒是大方,给咱们省下住店钱哩。” 荆武只得干笑两声,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这一日到了武城,将镖交了东家,讨了回书。众镖师卸去了心头的惦记,顿感轻松。 荆武给众人放半天假,在武城中玩耍,第二天清晨出发回清柏。 秋奇拉着荆武到街市上闲逛,忽见一处店铺门外,有许多人在排队,拥拥闹闹地在买东西。 荆武走近了看时,原来是一家卖烟叶的店。那群人在排队买烟叶。荆武问一位老叟道:“这烟叶是什么特产,竟如此稀罕?” 老叟道:“这里卖的烟叶产自西域昆仑山,名唤:‘赛神仙’,每年只生长一百斤,当真是稀有之物,抽起来味道甜美。” 第七十一章 陷阱 第七十一章 陷阱 荆武想起师父每天抽烟,不知是否尝过这“赛神仙”,就跟着排队。 到了柜台,老板看了一眼荆武,见他衣着华贵,便问道:“我店里有五斤顶尖级的“赛神仙”烟叶,只是价格贵了一倍,公子是否有意?” 荆武挂念师父,一心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他。便掏腰包买下了。 荆武拎着烟叶出来,秋奇拉着他又去集市上转。买了些胭脂水粉,尽是护肤用的物件。荆武瞟了他两眼,秋奇早就习惯了,问道:“你要不要给美玉姑娘买点礼物,她最喜欢这种红粉胭脂了。” 荆武买下两盒子,递给秋奇道:“一盒送给你,一盒送给美玉,你帮我带回去给她吧。顺便感谢她在府上照顾你。” 秋奇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第二天,大家饱餐一顿,抖擞精神。朝清柏进发,一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轻车熟路。 十多天后,荆武镖队回到清柏总堂。 荆武走进大厅,只见师父正在厅中陪着一个白发老者清谈。 那老者头戴青布道巾,身穿布袍草履,腰系黄丝双穗绦,手执龟壳扇子。年约七十之上。 生得神清如长江皓月,貌古似太华乔松。周身有四般古怪:身如松,声如钟,坐如弓,走如风。但见他:能通风鉴,善究子平。观乾象,能识阴阳;察龙经,明知风水。五星深讲,三命秘谈。审格局,决一世之荣枯;观气色,定行年之休咎。若非华岳修真客,定是仙城卖卜人。 荆武跟师父请了安,把“赛神仙”献给师父,问了健康。 丁德善笑着问道:“荆武,你回来的正好,来,见过公孙前辈。” 荆武行礼毕。李雄胜和丁美玉都进到大厅在旁边站定。 丁德善对公孙先生道:“公孙哥哥,你通晓五行八卦,云游四海,阅人无数,精通相面。今天,劳烦给我的女儿和两个劣徒相一相。”随即命人取来红纸写下三个人的生辰八字,递给公孙先生。 荆武本就喜欢占卜,见过的算命先生多如牛毛。今天见到这个。外貌打扮最有气度,一看就是下了一番功夫。他本是个谦虚的孩子,顿时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位是怎么算卦的。 公孙先生手拿红纸,哈哈一笑:“丁掌门谦虚了,你自己便是识人用人的高手,又何须听我胡言。” 丁德善道:“先生不要推让,喝了我府上的茶叶,总要出一份力嘛。” 公孙先生抚须大笑,道:“既然喝了您这杯东湖龙井,就容我奉送一言。” 说完,拿着红纸,捋着银髯走到丁美玉面前看了看,对丁德善道:“令嫒面如满月,家道兴隆;唇若红莲,衣食丰足;声响神清,必益夫而发福。” 须臾,捋着银髯,看了看李雄胜,对丁德善道:“高徒头圆项短,定为享福之人;体健筋强,决是英豪之辈;天庭高耸,一生衣禄无亏;地阁方圆,青年即可荣华。” 又到荆武面前端详半晌,暗暗十指寻纹,良久对丁德善说道:“贵高徒前世乃天罡星下凡,祥云罩顶,骨骼清奇,虽少年时经历些许邪病,成年之后名彪史策,贵不可言。” 丁德善哈哈大笑,道:“有劳公孙哥哥了,随即命人取来白银五十两相送。” 公孙先生再三辞却,说道:“贫道云游四方,风餐露宿,要这财何用?决不敢受。” 丁德善不得已,拿出一匹大布:“送仙长一件大衣如何?” 公孙先生方才受之,令小童接了,稽首拜谢。丁德善送出大门,飘然而去。正是:柱杖两头挑日月,葫芦一个隐山川。 丁德善同众人回到大厅坐定。李雄胜对师父道:“启禀师父,刚刚镖局接了一趟镖,是去往南城府,日期甚紧。” 丁德善点点头道:“荆武,这趟镖你去吧。收拾一下,尽快动身。” 荆武领诺出去,简单收拾一下,当即辞别师父出发了。 秋奇一路上已经累得抬不动脚,就赖在府上,没有跟着。 荆武带着蛮蛮,领着八个镖头前往南城府。 一路上晓行夜住,饥餐渴饮。十几天后就到了南城府地界,再有一天就能送到。 这天夜里,镖队在客店住宿。荆武见收货东家的地址是在大江北岸的一个庄子,唤作:“渔人谷”。镖队里的镖头没去过这里。 荆武找伙计打听,伙计的摇头道:“没听过这个地方,南城府的渔村甚多,客官到了南城里打听便知。” 一夜无话。第二天,荆武和众人推着镖车来到了大江边。登上大堤,只见浩浩大江茫茫滚滚,向东奔流入海。 大堤两侧花红柳绿,美景如画。众人看了一会儿,便沿着江堤一路打听。徜徉在这梦幻般的景色里,竟然忘记了疲倦。 接连找了几天,仍然没有找到货主。 这一天,又行了几里远。忽见前边奔出一大队人马,有上千人,从堤上排列到堤下。一个镖师道:“荆镖头,前面这群人手持刀枪,杀气腾腾,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走吧。” 众人回头欲走时,见身后和左侧也有上千人,已将荆武几人三面围住。南面是悬崖,崖下就是滔滔江水。 几个镖师都是老江湖,见了此等阵势也吓的魂不附体。荆武带着众人将镖用手提了。退到江边扇形站定,只见那些人围了上来,足有上百层。 细看处,这些人腰上都系着白布。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李雄胜。只见他身着白色孝服,头缠白布条,高声道:“荆武勾结外邦,下毒害死师父,偷走长平密策,犯下滔天大罪。今天福虎帮就要清理门户。投毒是荆武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你们几个都是福虎帮的好门徒,快快回来。” 几个镖头慌了神,一溜烟地跑了过去。站到了李雄胜身后,掉转刀枪对准了荆武。 荆武吃了一惊,上前两步,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 李雄胜喝道:“你还在这装傻充愣。你在烟叶里下毒,送给师父,师父吸食了你买的烟叶,第二天就……”他顿了顿,伸手擦了擦眼泪,道:“你为了得到长平密策,竟然欺师灭祖,惨无人道。荆武,你必须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给福虎帮一个交代。血债总要血来尝,交出长平密策,自尽吧。” 荆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道:“不,这不可能,我荆武绝不是那种为了名利,忘恩负义,残害师父的小人。” 李雄胜道:“休要狡辩,众位镖头都知道,去武城走镖的路上,你就投靠了蛮族石狼帮。石狼帮副帮主石虎跟你结义。 所以他才一路为你定了天字号客房。我已经派人打探明白,江湖上只有那个贼人妄自尊大,随身带着六把刀行走,你还要抵赖吗?” 荆武寻思:“千不该万不该买这狗屁“赛神仙”烟叶,那定客店的贼人定是和下毒的人是一伙的,可是现在福虎帮的人谁还信我呢?”他百口莫辩,见此情景,只得高声说道:“我没有下毒,没有勾引外邦毒害师父,天地神灵可以作证。” 李雄胜道:“我现在就以代掌门的身份宣布,将你逐出福虎帮,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福虎帮的人。” 只见丁美玉从人群中走出,眼中含泪骂道:“人不可貌相,看你荆武浓眉大眼,貌似忠良,竟是这等不忠不孝的东西,我恨不能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福虎帮众人高声叫道:“交出长平密策。” 荆武见此情景,思量道:“今天是决计无法洗刷清白了。使出幻云腿法,对方人虽然多,也无法困住我。我若持剑冲杀出去,刀剑无眼,定要杀死许多福虎帮的弟兄。那样结下的仇就太深了。看来只能从水上逃了。” 荆武转身跑到崖边,见下面便是宽阔的大江,浩浩荡荡向东流去。江水茫茫,深不见底。 李雄胜喝道:“弓箭手,放箭,射死他。”早闯出几百个弓箭手,百弩齐发,射向荆武。 荆武纵身一跃,跳进大江,沉到江底,抱起一块石头,在水底下快步向南走。 蛮蛮见主人跳下去,也跟着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它的游水功夫已经练的熟练了,潜到水里就抱住一条大草鱼。那鱼吃惊,奋力游动,顷刻间就游出去一箭之外。大鱼猛地里一个甩尾,把蛮蛮甩开了。蛮蛮游上水面,一直向南岸游去。 弓箭手奔到江岸向水中射箭,箭如雨下。几支飞箭射在荆武的背上,就仿佛射在了铁板上,立即被他身穿的天罡甲弹开了。 一只箭射中了他的左臂,顿时血如泉涌,鲜血将水面都染红了。多如牛毛的利箭射死了水底的无数鱼虾鳖蟹,鲜血滚滚而上,江面一片飞红。 李雄胜领着众人在上面等了许久。见血先是越来越多后来又渐渐减少,却偏偏等不到尸体浮上来。几个镖师对李雄胜道:“帮主,这么多箭射向荆武,他早就成了刺猬了,箭头都是铁制的,附在他身上,身体沉到江底,必死无疑。” 李雄胜眼睛眯起,寒芒闪动,问道:“箭头上抹毒药了吗?” 镖师点头道:“放心,都按您的吩咐,抹了冒邪蛊毒。” 李雄胜心中大喜,脸上依然是悲伤的表情,道:“可怜师父一世英名,竟然被这个小畜生给害了。” 随即吩咐道:“安排三十只船下去打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定要寻回长平密策,割下他的头剜了他的心祭奠师父。” 众人划出三十只船打捞,李雄胜带着众人回到福虎帮不提。 单说荆武闭着一口气,咬紧牙关沿着江底走,就要到南岸。手臂上的箭创出血流不止,终于疼的晕了过去,被急流冲走,随水飘飘荡荡。 第七十二章 渡过大江 第七十二章 渡过大江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照在荆武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左臂疼得快要断了。他坐起身,伸出右手二指点了左臂的穴道,止血镇疼。抬头环视四周,见自己正坐在大江南岸,他被江水冲到此处,昏迷了大半天方才苏醒。 荆武站起身,摸了摸灵宝弓、渊虹剑、白玉笛都在身上。蛮蛮坐在他身边守护,又低头见腰里带的佩剑不见了。借着星月的光辉,他在周围找寻,见那把剑掉在了身旁的沙滩上,被河沙盖住了一大半。 他扒开细沙,将宝剑取出来,握着手里,看着宝剑心里暗暗发誓:“师父,弟子一定查明真相,找到凶手,就用这把九龙追星剑为你报仇。” 他突然觉得肚腹里咕咕直叫,才想起自己负伤流血,昏迷了大半还没吃东西呢,随即拽开步子向江堤走去。 走着走着,荆武突然觉得头昏脑胀,胸中一阵恶心,几欲呕吐。他仔细观察伤口,流出的血发黑。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中毒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种毒药。 江南岸是一片柳树林,沿着江岸平铺。月光下,绿叶如烟,绵延数里。荆武在林中小路走着,行了不远就望见前边有一个八角亭子,亭子旁边有几个人在打斗,乒乒乓乓,兵刃撞击之声远远传来。 荆武心里纳闷:“先生说江南是‘繁华富足之地,鱼米诗书之邦’,怎的也有人在舞刀弄剑?” 他来到近前观看,只见五个黑布蒙面的人手持钢刀,正在围攻一个少年。那少年十五六岁年纪,手持一把长剑,左搪右挡,前劈后砍。少年武功虽高怎奈双拳难敌四手。荆武看见他白净的面皮上,豆大的汗珠成滴的滚落。 蒙面人露出的少许头发是黄色,眼睛是蓝色。不消说了,一定是蛮人。 一个蒙面人呵呵冷笑,道:“邹清,识相的赶快交出长平密策,今天就饶你一命。” 邹清哈哈大笑,骂道:“呸,你们这群豺狼一样的蛮族败类。莫说我手上没有密策,就算是有,老子乃堂堂神州子民,也绝不会交到你们这些异族手中。 今天你们若杀了我,日后我们神龙帮的门人弟子,定会将你们杀得干干净净,替我报仇的,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邹清的腿上就中了一剑,血流如注。他一个踉跄,后退了数步,跌坐在地,靠着亭柱奋力苦战。眼见已是命在顷刻,他仍然大骂不止。 荆武心中一惊,猛地想起自己被人陷害。到如今在江北已无处容身,心头那把无明业火,登时窜起三千丈。 荆武感觉一股强大的怒气,顿时点燃了他胸中的怒火,完全压制了自己身上中的毒。无法使用真气力量。他全凭借着肉身力量战斗。 他抽出渊虹剑就冲了上去,使出玄魁剑法直取蒙面人。招招攻向对方要害,顷刻间,击伤了四个蒙面人。 第五个蒙面人被荆武挑断手腕,“当啷”一声手中钢刀落地。他跪倒在地上告饶道:“大侠饶命,饶了我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荆武怒气填胸,不容分说,手起剑落,将那人头颅斩下,热血喷出半尺高。如果荆武知道这人可以帮他洗刷清白,一定会后悔此时的莽撞。 邹清扶着柱子站起身,哈哈大笑,拱手抱拳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荆武寻思:“福虎帮门人众多,势力庞大,我暂且换个名字追查真凶,待水落石出才可露面。”又一寻思:“男子汉大丈夫当光明磊落,何必躲躲藏藏。”便答道:“我姓荆,荆武。” 话音未了,荆武觉得手臂的伤口剧痛,疼痛逐渐蔓延到胸口。加之恼恨伤怀,气血拥塞,一下子晕了过去。 邹清生长在江南水乡,身为神龙帮堂主的儿子,优越感十足。他对江北的福虎帮了如指掌。掌门丁德善鼎鼎大名,自不必说。他的两个弟子李雄胜、荆武,这两个名字他早有耳闻。听到荆武的名字,邹清吃了一惊。 邹清扯下一块衣襟,包扎腿上的伤口。他踉跄着走上前。又给荆武包扎了。 邹清背起荆武回到神龙帮,把他安顿在客房里。荆武一直昏迷不醒。邹清觉察不对。随即找来城中最好的大夫给荆武把脉。 大夫把过脉,满脸愁容,摇头道:“这位公子中毒太深,恐怕是难活。在下惭愧,无能为力。” 邹清一拍桌子,道:“先生休要胡说,你医治不了,还有别人。”那大夫背起药箱,向邹清拱手施礼,大踏步走了。 邹清取出本门的解毒丹药,给荆武服下几粒。 次日晨,荆武醒了。 邹清问道:“荆武,你好些了吗?” 荆武道:“好些了,只是有一点儿饿。” 邹清吩咐家人:“取酒菜来,我陪荆大侠喝几杯接风。” 少顷,酒菜齐备,邹清和荆武边喝边聊,传杯而饮,三杯酒下肚。 荆武问邹清道:“我也曾听人说起长平密策,这长平密策到底是什么东西?” 邹清干了一杯酒,道:“九国争雄的时代,战车国为了统一天下,发动六十万兵力,与平原国四十五军队在长平会战。 战车国大胜,俘获四十万平原军。平原军携带无数辎重财宝,不翼而飞。同时失踪的,还有一本平原将军的兵书。 传说,这个秘密就在长平密策里。得到长平密策就有了滔天财富。还可以拥有失传的绝世兵法。可以在乱世中起事,足以得到半个天下。” 荆武点头道:“不错,有了财富,乱世之中极易招兵买马。再加之平原将军用兵如神,应用他的兵书指挥部队作战。应当可以百战百胜,定能够逐鹿中原。” 两人接着喝酒,酒至半酣,邹清问荆武为何来到江南。 荆武遂将自己如何加入福虎帮,如何去武城走镖,如何被人陷害,如何在江底中箭,流血潜行到了江南的经过,细说了一遍。 邹清伸手一拍桌子,道:“定是蛮族恶人,这帮家伙真可恶。想必是他们勾结福虎帮内鬼,设下陷阱,害死老帮主,嫁祸给你。你且放心,江南是神龙帮的地盘,福虎帮绝不敢过来撒野。” 两人越说越投缘,邹清道:“我与你义气相投,不如咱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荆武见他为人豪迈,诚心对待自己,心里甚是喜欢他,就道:“兄弟所言极好。” 二人放下酒杯,走进神堂。荆武抬头看时,见上面供奉着一位长胡子神像,神像手里持着宝刀威风凛凛。桌子摆放着香烛果品。二人叙了齿,荆武比邹清长半岁。 两个跪在蒲团上,口诵誓言:“今日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向神像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手拉着手回来继续喝酒。 荆武的伤口突然一阵钻心疼痛。仿佛有万只蚂蚁在啃噬。 邹清放下酒杯,道:“大哥,你这是中毒了。城里的大夫难以医治。你有什么打算?” 荆武慨然道:“我欲找个名医,先把身上的毒解了。然后再投一个门派,修炼武艺。” 邹清放下筷子,道:“以小弟看,福虎帮的李雄胜已经与你势不两立,定会设下陷阱害你。” 荆武哈哈大笑,道:“有千百陷阱又如何?难不倒有胆有识的好汉。听贤弟之言,定是腹中已有良策,何不说来听听?” 邹清开门见山,道:“大哥可愿意成为神龙帮的门人。” 荆武手指在桌子上划动,寻思:“改换门派,我本应该先禀报师父,可是师父已经仙逝。福虎帮也已经将我逐出门墙。如今,福虎帮上上下下视我为仇敌,已经与我恩断义绝,我又何须顽固倔强呢。”随即点头答应了。 邹清大喜,当即拉着荆武走向神龙帮的正厅,去找自己的亲爹---神龙帮的掌门:邹振崖,绰号妙手书生。 到了大厅门外,只见厅门大开。 邹清和荆武走进大厅。荆武看见正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白净面皮,三缕短须,两眼金光炯炯。身着长衫,腰悬宝剑,一副读书人摸样。正在拿着一本《右传》读的津津有味。 邹振崖见邹、荆二人进来,把书放下,起身相迎,道:“荆少侠的伤势好些了吗?” 荆武拱手施礼道:“承蒙前辈关心,晚辈感激。伤口已经好多了,还有一些余毒,不打紧。” 邹振崖哈哈大笑,一抬手掌,道:“少侠请坐。”命童子献茶。 三人坐下,小童端上三碗清茶。 邹清端起茶碗,嬉皮笑脸地道:“爹,荆武要加入神龙帮,你可否开香堂,收他做个弟子。” 邹振崖闻言,眉头紧锁,面有难色。放下茶碗对荆武说道:“荆少侠,你救了小儿的命,我们邹家本该报答。 只是神龙帮与福虎帮两家,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两家相安无事。如今你与福虎帮反目成仇。若是神龙帮收你入门,就是公然与福虎帮为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邹清是个火暴脾气,他急了,瞪着眼睛道:“爹,你的儿子差点被人杀了。如今救命恩人就在眼前,你却要让他无处投奔吗?” 邹振崖摇手道:“少侠若是想在神龙帮住下,多久都随他,此处甚为安全。唯有入门这件事仍需三思而后行。” 邹清哼了一声,站起身拉着荆武出来。 两人走出大厅,荆武安慰道:“贤弟无须动气。各门派都有自己的规矩,坏了规矩会在江湖上难做。邹掌门所言有理。” 邹清哈哈一笑,道:“我是生气给爹爹看的。他说了不算。走,我带你去找我娘。” 两人转出门,穿过三个院子,走过两条回廊,来到内宅。远远望见一处鲜花翠竹掩映的小院,邹清在大门外喊一声:“娘,你在屋吗?我来了。” 进到屋内,只见一个女子正在绣一件锦帕。她身穿淡绿绸衫,约莫四十岁左右年纪,容色端庄,眉目间依稀与邹清甚是相似,此人便是邹母了。 邹母放下锦绣,起身问道:“荆少侠身体无恙了吗?” 荆武拱手躬身施礼,道:“多蒙伯母关怀,晚辈身体已经好多了。” 三人坐定,邹清在母亲身边。摆弄着她的袖子,将他二人如何结拜兄弟。荆武要入神龙帮,爹不同意的事情说了。 邹母面有难色。 邹清拉着母亲的袖子,道:“娘,我大哥入门,只是为解开身上的毒,别无所求。他也不会在江湖上行走生事,倒也没什么打紧。” 邹母见儿子说的真诚,又见荆武长得周正。她不忍心不帮他。就伸手抚了抚儿子的头,道:“儿啊,宽心,待娘去和你爹说说看。” 邹清满面堆笑,道:“娘,孩儿知道,家里你最疼我。” 邹荆二人起身走出,邹清道:“大哥,到了练功的时间了,你可随我去演武场耍一耍。” 荆武见武心喜,笑吟吟地跟邹清穿过两个回廊,拐两个弯,到了演武场。只见场地宽阔,方圆数丈,各类兵刃器械,样样俱全。 邹清取下一把长剑,刷刷刷地练了起来。荆武取一把短剑,在旁边舞动开去,呼呼风响。 忽然,一条红色软鞭倏直向邹清脚上抽来。邹清叫了声“来得好”。一个侧翻筋斗,腾空而起,潇洒自如地躲过了这一鞭子。 第七十三章 红衣少女邹婵 第七十三章 红衣少女邹婵 荆武收了架势,把剑放在架子上,立在旁边观看。只见一个红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手持一条长鞭。正轻挥手臂,缓扭倩腰,一鞭又一鞭地向邹清身上招呼,口中道:“哥,听说你差点儿给蛮族人拿住,此事当真?” 邹清纵跃躲闪,挥剑挡格,道:“小妹休要胡说,我才没那么脓包,那只是欲擒故纵的计策而已。” 邹婵嘻嘻一笑,道:“好,你打得过我这条鞭子,我就信你。”说着手上加劲,一鞭快似一鞭地抽了过去。 邹清自幼贪玩,哪里斗得过这个亲妹妹。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邹清开始疲于招架,步法散乱,他心念电转,道:“小妹住手,今天我结拜了一位大哥,心情高兴,多喝了几杯。你趁我醉酒跟我打,是趁人之危,算不得好汉。我也不服你,有本事的,待明天我酒劲过了,再行比试。” 邹婵哈哈一笑,道:“你服输了就好,明天再打。”说着收了鞭子,站在一旁。 邹清大口喘了几口气,笑着对荆武道:“大哥休怪。这是家妹邹婵,她的入门功夫都是我教的呢。” 邹婵小嘴一努,道:“呸,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 邹清又对邹婵道:“小妹,这位就是我的大哥荆武,他在江边柳树林,顷刻间就伤了蛮族五位好手。” 邹婵上下打量荆武,见他背着把弓,腰悬宝剑。肩宽背厚,相貌堂堂,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英气。 邹婵此时正在青春,胸口两只小贝壳,情窦初开的年龄。白皙的脸上不觉一阵红晕。 荆武见面前的姑娘皮肤白皙,水嫩得如同豆腐,捏一把可能会捏出水来。周身上下有江南女子独特的温柔韵味,便拱手问好道:“小妹,你好。” 此言一出,邹清心里暗叫不好。 邹婵闻听此言,柳眉倒竖,暴跳如雷。她身为神龙帮掌门之女,只允许邹清叫她小妹,其余平辈的人都得称呼她大小姐。荆武初来乍到,哪里知道她这等暴脾气,第一句话就触动了她逆鳞。 荆武话音刚落,邹婵的软鞭劈头盖脸就向荆武砸来:“小妹也是你叫的!” 旁边的邹清满脸菜色。 荆武一个后撤步闪开了,如坠五里雾中,左掌一抬,问道:“小妹且慢,初次见面,你为何痛下黑手。” 这一句更好似火上浇油。 邹婵只道对方是有意激怒自己,猛地里手上加劲,使出浑身解数。那条鞭子化作一阵红光,将荆武四面八方全都罩住。 荆武一心谦让,也不跟她计较,使出幻云腿法,闪转腾挪,潇潇洒洒,尽数避开。邹婵一鞭快似一鞭,偏偏打不中对方。 邹清的脸已经成了一个酱紫的茄子,他咽下口唾沫,道:“小妹,别打了,快住手,大哥左臂伤口还没有愈合。” 此话一出,邹婵目光盯在荆武左臂,脸上一阵冷笑。 邹清大惊,恨不能抽自己俩嘴巴。 邹婵呵呵冷笑,变了招式,鞭鞭向荆武左臂招呼。她的长鞭虽然可以罩住荆武全身,想要全面攻击难免鞭长莫及。此时聚精会神地狠命攻向对方一点,威力大增,立时便逼得荆武倒退了三步。 荆武心道:“这姑娘看着斯斯文文,动起手来竟然如此狠辣,我与她初次相会,总不能伤了她,大家面皮上也不好看。” 正思量间,对方的鞭横着扫向荆武左臂。荆武左臂不动,放出护体罡气护住左臂。待鞭子刚好碰到自己左臂外衣,大喊一声:“哎呦,疼”。随即手臂后撤假装受伤,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邹婵心中大喜,举起鞭子又要击落。她望见荆武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样子还是那么的帅气。不觉心中一荡,收回了鞭子,心道:“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周正的男子,要是武功再高过我就更好了。” 随即嘻嘻一笑,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记住,只许你叫我大小姐。” 荆武心中好笑,站起身,竖起大拇指道:“好,大小姐,好鞭法,好功夫。” 话音未了,邹母的贴身丫环走过来,对邹清道:“少爷,太太唤你过去。” 邹清一拍手,对荆武道:“大哥,定是说通了,咱们走。” 邹清、荆武二人跟着丫环到了邹母小院,邹母正站在院中,提着水壶给一丛大黄色牡丹浇水。 邹清道:“娘,怎么样?” 邹母一边浇水一边说道:“我央求你爹大半天,他终于同意了。只是有一个要求,荆武少侠拜师以后不得到处宣扬,须得立即到百花谷,得到准许才可以出谷。少侠若是同意便可以去拜师了。”邹清谢过了母亲,同荆武一起走了出来。 邹清问:“大哥,你看如何?” 荆武寻思:“若是能解去身上的毒,去百花谷倒也无妨。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去处,先去看看再做计较。”便道:“我看可行,几时可以去拜师?” 邹清欢喜,道:“既如此,现在便去。” 邹、荆二人又到了正厅门外,厅门紧闭。邹清扒在门缝观看,见邹振崖正在与徒众商议帮中事务,邹、荆二人便走门外等候。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厅门呀的一声打开,众人还在厅上坐着。 邹荆二人进到厅上,邹振崖正坐在椅子上。邹清倒了一杯热茶,端着茶嬉皮笑脸地走过去,双手递茶杯过去,道:“爹,请用茶。” 邹振崖笑了笑,一抬手道:“坐”。 邹、荆二人坐下。 邹振崖对荆武道:“荆少侠若要投入神龙帮的门下,你的武功自不必说。现在要给你临时出一道考题,答得出便可收你为弟子,答不出就请免开尊口。”说完一摆手,小童取来文房四宝放在桌子上。 邹清见父亲摆明了在刁难人。刚欲开口,见到父亲脸上表情端正严肃,到嘴边的话只得又吞回肚中。 荆武微微一笑,起身行礼道:“就请给晚辈出题。” 邹振崖道:“题目很简单,原原本本地写出《孝经》里面的三句话。” 原来邹振崖派人打探了荆武的底细。听说有谣言说他是个叛逆不孝的人。所以对他起了疑心。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内人,也就不好直接否定。于是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邹清见父亲出的题目甚是刁钻,手心里为荆武捏了一把冷汗。 荆武微微一笑,抓起双毫毛笔,沾了墨水。稍加思索,便挥笔书写。不一会儿,洋洋洒洒写满满一页纸。写罢,双手拿起恭恭敬敬地递给邹振崖。 邹振崖接过来,见荆武的字迹端正工整,刚劲有力,先就有了三分欢喜。 又见上面写道:“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邹振崖读罢,喜出望外,点点头,把卷子递给身边众执事传看,道:“好,好孩子,难得你文武全才。” 邹清见父亲正在兴头上,就对荆武努力努嘴。荆武会意,走到邹振崖面前,端茶拜师,道:“请帮主准许我进入神龙帮,弟子一定恪遵教诲,严守门规。” 邹振崖放下茶碗,伸手相扶,道:“好,起来吧。邹清,你去安排香烛,让荆武参拜本派列代祖师灵位。” 邹清应道:“是!” 片刻间安排已毕。 邹振崖引着众人走进后堂。 荆武见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一身正气”四个大字。堂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张张画像,料想是神龙帮各代掌门人,寻思:“神龙帮名声位列江湖第四,这排场确是十足,胜过了禅林阁。这许多年来,不知道曾有多少奸邪恶贼,丧生在前代宗师的长剑之下。” 邹振崖在香案前跪下磕了四个头,祷祝道:“弟子邹振崖,今日收录鹰城荆武为神龙帮的门人。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教荆武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让堕了神龙帮的声誉。” 原来神龙帮的掌门人不单独收徒弟,只是将徒众收入神龙帮统一管理调配,在名册上登录姓名,由帮主一人辖制众人。 荆武听师父这么说,忙恭恭敬敬跟着跪下。 邹振崖站起身,脸上似罩上一层寒霜,森然对荆武道:“荆武,你今日入我神龙帮门下,须得恪守门规。若有违反,按情节轻重处罚,罪大恶极者立斩不赦。 本派立足武林数百年,武功上虽然能和别派争个高下,但一时的强弱胜败,殊不足道。真正要紧的是,本派弟子人人要行事端正,多行义举,这一节你须好好记住了。” 荆武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训。” 邹振崖负手而立道:“邹清,背诵本派门规,好教荆武得知。” 邹清道:“是。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神龙帮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荆武恭敬地道:“是,弟子谨记七戒,努力遵行,不敢违犯。” 邹振崖微笑道:“好了,就是这些。本派不像别派那样,有许许多多清规戒律。你只须好好遵行这七戒,时时记得仁义为先,做个正人君子。师父就欢喜得很了。” 荆武向师父躬身施礼道:“是”。 邹振崖接着道:“清儿、蝉儿,你俩和荆武年龄相仿,也到了百花谷修炼的时候。这次,你俩跟着一起去。” 邹清、邹婵齐声答应。 荆武、邹清、邹婵走出了后堂。 荆武问邹清道:“神龙帮有多少个弟子?” 邹清道:“在册弟子千余名,不在册弟子三千名。神龙帮有八个分堂口,分别是:金龙堂、红龙堂、黄龙堂、紫龙堂、蓝龙堂、黑龙堂、白龙堂、青龙堂。每个堂口由堂主统领,平日里以武馆和镖行为业,广收徒弟,每年从徒弟里挑选优秀者纳为在册弟子。” 荆武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我这是属于特例了。如果我先在武馆做个普通弟子,不知道够不够资格纳进名册?” 邹清惊得睁大了眼睛,道:“大哥,何必如此谦虚。以你的武功才学,依我看,远远胜过帮中分堂堂主。” 荆武左顾右盼,四下里寻找蛮蛮。见邹婵坐在花坛边木椅上,怀里抱着蛮蛮。荆武顿时一脸黑线。 蛮蛮果然不出所料,又趴在姑娘温柔乡里了。 原来百花谷是神龙堂弟子训练营。每一个被准许入门的弟子,都要去百花谷进行训练。只有通过了百花谷考核,才能正式成为在册弟子。 当天下午,三个人准备了一些行李物品。 第二天一大早,邹清、邹婵、荆武、蛮蛮上了一艘大船,扬起帆,乘着风泛舟江上。船头一转就驶进一条小河。入口处有铁锁横着,把守的人索要令牌。 邹清取出一块金色圆形令牌。守卫见到神龙帮总堂令牌,立即拉起铁锁。放小船过去。 小河又行数里,转过了十几个弯,穿过三片树林来到一个开阔山谷。 荆武看那谷,只见:花木争奇,峰峦迭翠。芳草萌动,老梅枝摇。桃花粉嫩,柳色清新。水流一道,鸳鸯成双。黄鹂鸣高树,野鸡卧草丛。松竹翠柏千根,百种奇花斗艳。 芍药花、牡丹花、紫薇花、含笑花,天机方醒;山茶花、红梅花、迎春花、瑞香花,艳质先开。 百种花卉中,有一个宽阔的平地。平地上有三个院落。正中间是一座二层吊脚楼。用竹子和松木打造。重檐高拱,窗明几净,是隐居的好所在。 两侧各有一个大的院落。青竹打造的院墙内,有整整齐齐几排竹舍。 此处流水甚是巧妙。有三条小溪从院子后面流进,分别穿过三个院子。从院子前面围墙流出,汇进小河里。 原来这里就是训练营地。正中间是安神医住处。东边院子是女学员住处。西边院落住男学员。 现在正是训练时间,学员全部在后山的训练场。所以这里没有学员。 船靠岸边,邹蝉抱着蛮蛮,第一个跳上岸。邹清和荆武跟着跳上岸。沿着青石路。三人走到中间院子大门前。 荆武抬头,看见门顶红木大匾上题着“竹叶轩”三个大字。邹清伸手推门,只见大门在里面上了栓。 邹清敲了敲门,高声问道:“安神医在家吗?安神医在家么?” 只听一个小药童在里边答道:“先生不在家,他去山里采药了。” 邹清站在门外问道:“他去哪了?几时能回来?” 小药童道:“先生出游,从来不知去向,也不定归期。” 邹清递过去一封书信,道:“先生若是回来了,就说邹清找他。” 小药童接了信,道:“遵命,小生记得了。” 邹清转身向荆武抬起双手,耸耸肩膀。道:“今天暂且回去,改天再来。” 荆武哈哈一笑道:“安神医来无影去无踪,真乃世外高人。” 邹清、邹婵、荆武二人跳上船。蛮蛮在路边咬断一支红玫瑰花藤,横咬着花藤跳上船。 邹清一扭头,看见蛮蛮叼着玫瑰花,跳上了船。他童心大起,问道:“大哥,蛮蛮采一朵花要干嘛?也不怕扎了舌头。” 荆武哈哈大笑,心里寻思:“我总不能直接告诉说:‘这只畜生要泡你妹。’这句话实在是难以说出口,总得委婉一点儿。”嘴上说道:“或许因为它是个畜生,皮厚,所以不觉得疼,至于这朵花嘛……或许它失眠的时候,需要抱着玫瑰花才能睡着。” 邹清哪里晓得,蛮蛮对待美女是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只道高原雪山上生出的精灵,天生丽质非同凡响,真地有如此的生活情调。 当他看到蛮蛮献花给邹婵,当即惊讶赞叹道:“天呐,大哥,你确定它不是一只成了精的猫咪?” 小船轻车熟路,原路返航。 船浮碧水,香云笼罩。邹清见荆武脸上略有忧闷之色,便开口安慰道:“大哥,无需烦恼。明天我陪你再来,一定找到按神医。” 荆武心里感激,道:“多谢贤弟盛意相助,荆某感激不尽。” 邹清道:“大哥说哪里话,你我何必客气。” 船行数里,不觉就到了神龙帮的码头。邹婵抱着蛮蛮,第一个纵身跳上岸,撇下邹荆二人。跑进院子里给蛮蛮找吃的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邹清、邹蝉、荆武三人又来到码头登船。 邹清嫌女孩子事儿多麻烦,就笑着道:“小妹,到了那不要天天打架。那里的学员藏龙卧虎,也有不少高手。要和其他学员处好关系。” 邹婵的眼睛瞪大了两圈,张大了嘴道:“哥,量那些学员也伤不到我。管它是谁。反正我到那就要当老大。你呀,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通不过考核,那就太丢人了。” 三人说着上了船,船行如箭,向百花谷进发。 邹清吃瘪了,他轻轻咳嗽,掩饰尴尬。转移话题,问荆武道:“大哥,这蛮蛮是公是母?” 荆武哈哈一笑,道:“我没看过,你扒开腿看看就知道了。” 邹婵见俩人说着说着就瞎扯了。不理他们。远远望见前面有人打架,忙伸手一指,叫道:“快看,有人在打架。” 第七十四章 百花谷有人打架 第七十四章 百花谷有人打架 荆武转头一看,果然,远远望见安神医的竹叶轩门口,有几个人在围着一个人乱砍。 邹清吩咐撑篙的快些,未等靠岸。荆武施展幻云腿法,第一个跳上岸边,抽出渊虹剑奔过去助力。 邹清摆了个欲跳上岸的架势,见距离太远,自己跳了定然落水,只得在后面大叫助威:“安神医,休惊,我们来帮你。” 邹婵鄙视地瞟了邹清一眼,随即一个箭步窜上岸,奔过去加入战团。 邹清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的,似乎有千百人在嘲笑自己。当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跳了出去。好不容易双脚着地,鞋底打滑,一个踉跄,跌在了水里,衣裤全湿。他水淋淋地爬上岸,抽出宝剑大喊着冲了过去。 战斗早已结束,还好他赶上了清理战场。 原来方才是五个江湖汉子,在围殴安神医的小药童。荆武冲进战团,顷刻间,大汉全都中剑倒地,爬不起来。 小药童以一敌五,身负重伤,肚子上的伤口最深,肠子都流出来了。 邹婵一直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哪里见过这等血肉横飞的江湖残杀。站在旁边,望着小药童默默垂泪。 荆武伸右手疾点他大穴,封住穴道止血,左手握住小药童的手,问道:“你怎么样?” 小药童张开嘴,嘴唇动了几下。望着荆武说不出话来,一着急疼得晕了过去。 荆武用剑尖指着一个大汉,问道:“说,你们是哪来了,为什么到这伤人?” 大汉道:“少侠饶命,我们是大熊镖局的镖师。只因前些天去西属走镖,与人发生口角,身中奇毒,便来这里找安神医解毒。这小药童说先生不在,还不让我们进屋。我们不忿,说来说去就动起手来。” 荆武怒道:“来求人看病还要出手伤人,你们还懂不懂江湖规矩。少爷今天就教教你们做人。”喀喀喀几剑,五条手臂落地。 “快滚。” 五个人爬起来跑了。 忽然青影闪动,花丛上飞出一个人来。那人背上背着个布袋,踏着鲜花嫩叶飘然而至。邹清看时,正是安神医。 只见安神医瞬间来到小药童身边。取出银针,刺入小药童穴位,封住穴道,手法巧妙准确。 安神医双手将小药童横着抱起,奔进竹楼。也不知他触动了什么机关,那大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了。 荆武想推门进去帮忙,邹清手臂一横,道:“大哥莫进去,安神医治病的时候崇尚安静,不喜旁人打扰。” 荆武拍拍身上的灰尘,道:“那好,咱们就在这门外稍候片刻。” 荆武甚是有眼力劲儿,他转身走到远处树林里,找来树枝草叶,将地面打扫干净。又找来干净沙土,洒在地上,盖住腥味。然后走到溪水旁边洗净了双手。 这时,竹叶轩的门扉呀的一声打开了,安神医站在门内。 荆武才将他的相貌看得分明。只见他四十多岁年纪,六尺高身材,白净面皮,胡须又多又密,盖住了半张脸孔。挺身而立,眼珠突出,眼皮又大又厚,几乎盖住了整个眼睛。 邹清和荆武躬身行礼,向安神医问好。 安神医哈哈大笑,一抬手侧身道:“公子久等了,里边请。” 三个人随着安神医进了竹楼,大厅里面甚是宽敞。正中摆着一张大桌子,两边各一把交椅。左右两侧各排列着一排竹椅。 当下,三人与安神医见了,叙了座次,分宾主落座。 安神医道:“我前日出去采药,不想今天家里来了歹人,多亏三位少侠出手相助,甚是感激。” 邹清开口道:“先生何需客气,现下小药童伤势如何?” 安神医道:“他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刀刃割开了肚皮。碰到了五脏六腑,伤到了七筋八脉,需得寻一处干燥的住处,休养五年方才能痊愈。这谷中山泉众多,草木茂盛,空气潮湿,无法疗养他的伤势。” 邹清道:“既如此,可将他带回神龙帮总堂,着人照顾。” 安神医大喜,道:“如此甚好。” 几人七手八脚将药童抬上船。邹清安排从人,用小船送药童回总堂休养。船儿离岸,拐过一个弯,倏忽间消失在百花深处。 安神医问道:“公子降临茅舍,是否贵体有恙?” 邹清抬手指着荆武,介绍道:“先生,这位是我结义哥哥。他身中奇毒。掌门允许他入了神龙帮名册,今日特来求治。”说着抬起手掌一指身边坐着的荆武。 安神医一招手:“如此,请少侠到这来坐。” 荆武起身坐到安神医旁边,探出手腕。安神医伸手摸住他脉息,撩开大眼皮细细打量荆武脸色。 安神医毕生潜心医术,任何疑难毒素,都是手到病除,江湖人士称赞他医术高明,送给他‘小阎王’三字的外号,意思是说他神乎其技,可以使枯骨生肉,起死回生。 但‘冒邪蛊毒’为南疆贵族不传之巫术,他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只是在医书上见过此毒介绍。中此剧毒后居然数年不死,毒素进入五脏六腑,不断折磨,直到毒发攻心,更是匪夷所思。 安神医碰上了这等毕生难逢的怪毒,犹如酒徒见佳酿、老饕闻肉香,怎肯舍却?寻思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妙法:“我先用药稳住他的毒,到第三年再慢慢解毒。” 荆武眼尖,看见安神医的眉间,两条竖线一瞬即逝。 安神医放开手对荆武道:“少侠的毒十分罕见,我先给你配个药方。” 荆武点头。 安神医抚动胡须,再问:“少侠今年几岁?” 荆武道:“晚辈十六岁。” 安神医见荆武身强体壮,道:“暂且跟着我吧。一定把毒给你解了。” 荆武道:“太好了。” 邹清、荆武、邹婵三个人闻听此言,尽皆欢喜。都道先生医道通神,荆武的病定是手到擒来。 荆武乐天、勇敢,脸上一副没心没肺样子,美滋滋地。 安神医一脸惊奇,他见过太多伤者,就没见过像荆武心这么大的。 安神医轻轻点头,用手一指蛮蛮道:“眼前便有一剂良药,这千年灵狐的胆汁可解百毒,只要取出服下,立时便好。” 邹清和邹婵一头雾水,屋里只有四个人,一只白猫,哪有什么狐狸。 蛮蛮对着安神医呲牙咧嘴,一副见到仇人的表情。 荆武问道:“它的胆汁已经取了一次,帮别人解毒了。还能再取吗?” 安神医听了,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可惜,灵狐的胆汁只能取一次。第二次就没了功效。” 邹清、邹婵方才确定,安神医口中的狐狸就是这只温顺的白猫。 邹婵抱起白猫,仔细打量。浑身上下,白毛如雪。身体、眼睛、胡子、利爪、牙齿、尾巴等等,所有这些都显示它是一只血统高贵的猫。邹婵决定找机会跟荆武细谈。 邹清站起身拱手道:“先生,我这就去雪山捉一只回来。” 安神医摆摆手哈哈一笑,道:“公子差矣!这雪山上的千年灵狐乃雪山至宝,乃寒冰瑞雪灵气所生,六千年才生一只。既然荆公子前不久带回来一只,雪山上现在应该没了。” 邹清趁热打铁道:“先生,还请早些医好他,让他早些出谷,晚辈定有重谢。” 安神医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放心,我一定医好荆少侠。公子无需客气,这是帮中分内的职事。” 荆武、邹清、邹婵三人听了,大喜。纷纷给安神医戴高帽子。 邹清说了帮主派他兄妹来训练的事情。 安神医写下俩个便签,递给邹清、邹婵,道:“你二人可以持便签去东西两院报到,从明天开始修炼。荆武暂时留在我这里医治。”邹清、邹婵起身告辞,要到后山找教官去。 荆武对安神医道:“等晚辈的毒解了,也想去参加训练,不如我这次送他俩去。先见识一下场地也好。” 安神医点头答应了。 三个人走出竹叶轩大门,沿着开满鲜花的小路,向后山走去。三个人都是初次来到此地,兴高采烈。邹婵更是兴奋的蹦蹦跳跳。 翻过一个小山岭。眼前豁然开朗。三个年轻人惊叹于眼前的美景。 阳光明媚耀眼。蓝天白云下,一座墨绿的青山高耸入云。一条银白色的瀑布从山崖顶倾泻而下。 远远望去,瀑布的上边窄如丝带,到下边逐渐变宽,宽如水墙。瀑布落下,汇成一片开阔的湖水。湖面上笼罩着一层牛乳色薄雾。 湖水中有两群年轻人在嬉戏。左边都是男孩。右边都是女孩。 岸边草地上,有几排青竹修建的竹屋。想必是他们放衣服的地方。 三个人走到湖边,岸上没有管事的人。于是找了三张竹椅坐下,看着水里的人聊天。 湖面上竖着一条五十米长的竹网,竹网使用竹条编制成。两端绑在粗大的木桩上,木桩钉在湖底。竹网顶端高出水面两米。在男生女生中间形成了一个屏障。 两侧的人正在水中击打一只彩色的皮球。皮球在两侧不停的传递。水里的人努力让球不接触水面。每当皮球落水,另一侧就发出欢呼声。 邹清、邹婵、荆武三人知道这是一种比赛,看得有滋有味。 呼啦啦,从水里冲出五个壮实的男子。都是二十岁左右年纪。穿的是短裤,露出身上铁块一般的肌肉。 为首的一个男子身高九尺,是个大个子,留着平头,面容冷峻。他一摆手,五人迅速将竹椅上的三人包围了。 荆武瞄了五人一眼,见他们都是零级武者,也就没放在心上,依旧端坐在椅子上。 平头身边的汉子上前一步,大喝道:“这竹椅是我大哥的,别人禁止乱用。哪里来的娃娃,敢到这里撒野。赶快起来,道歉。” 荆武佯装委屈,问道:“这里只有三把椅子,我们不坐在这里等人,要我们坐哪里等?” 男子用手一指地上的几块青色大石,道:“那是你们坐的地方。”语气变得更加生硬。 荆武解释道:“我们是来找张队长的。他在哪儿?” 五个男子哈哈大笑,一个汉子道:“张队长是前天的队长了。他昨天被打败了。今天的队长是我们大哥,王队长。” 由于王队长刚刚得势,正是立足不稳之时。一旦发现有人挑战队长的权威,他们就要立即出手,为此不惜一战。 呃。三人一阵无语。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吃惊不小。早听说这里是武道为尊,实力为王的地方。没料到队长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没有降服众人的实力,随随便便就被下课了。 邹清站起身,掏出便签,递给平头男道:“王队长,学员邹清前来报到。不清楚这里的规矩,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王队长听到对方称呼队长,脸上一喜。接过便签,看了眼邹清,道:“原来是新学员。好,这就安排你训练。”他朝身边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带着邹清去竹屋里换衣服。 邹清知道这几个家伙惹到荆武,肯定会挨揍。所以也不在乎荆武怎么收拾他们。朝着荆武一笑。跟着男人向竹屋走去。 邹婵取出便签,道:“我找苗队长报到。” 王队长一指女生组那边,有一个女子坐在藤椅上。道:“那里,坐在藤椅上的就是。” 邹婵喜滋滋跑向苗队长。由于她姿容出众,身材又好,奔跑中长发飘飘,吸引了许多男生的目光。 王队长看着荆武道:“小子,你找谁报到?” 荆武手里没有便签,于是笑着道:“我找安神医报道。来这里随便看看。” 王队长了解安神医的为人。 安神医是百花谷的当家人。他一心研究医药。平时训练的事情都交给手下人管理。小事从来不过问。每一年,道最后学员考核的时候,安神医才会出现充当裁判。 王队长冷冷地道:“你撒谎。安神医从来不收弟子,平时也不管训练的事情。” 荆武见对方说话态度嚣张,有种这里我说了算的意思。于是问道:“这里的规矩是拳头大说了算对吗?你是怎么打败张队长的?” 王队长冷哼一声,他已经确定这小子是来捣乱的了。旁边几个汉子大喝一声,挥起拳头扑向荆武。 荆武没有起身。坐在那里挥动拳头。 砰砰砰,拳风呼啸。 喀喀喀。几声脆响。三个打手惨嚎着,三只拳头和胳膊高高肿起,倒在地上。 嘶。王队长呲了口冷气。再不敢轻视少年。他摆了个架势问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嘛?” 荆武淡淡地道:“我说过了,我是来找安神医报道的。” 竹舍里的邹清换好了衣服,走出来看见王队长旁边倒下三个人。知道这边已经开始动手了。在这里实力为王。打架打输了是耻辱,伤者有专门的医生处理。 邹清露出一身白肉,晃悠到荆武旁边,坐下道:“哥,这个王队长留给我吧。” 荆武问道:“怎么?想当队长了?” 一旁的王队长满脸黑线。自己就这么好对付吗?这俩人简直把自己当块肥肉了。还争来争去的。 邹清拍了拍自己胳膊,对王队长道:“来,咱俩来一场。赢了就给对方当小弟。” 王队长见荆武出拳又快又猛。心里有七分惧他。可是眼前的邹清是个白嫩少年。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在他面前。王队长的自信心又来了。他打算在邹清这里找回颜面。 王队长面露狰狞,道:“小子,你找死。看拳。”说着一拳朝着邹清脸上砸去。 邹清毕竟习武多年。邹帮主精心传授。邹清早已经成为十级武者。以他的修为,别说对付一个零级武者,就是对付三十个,也不费吹灰之力。 邹清不想伤人,他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收服王队长,这样很多事情都可以派人去做。 邹清抬起一掌,轻轻拍在对方拳头上。 嘭的一声响。王队长被强大的掌力震得倒退几步。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此时他彻底清醒了。今天来的两个少年都是武者。武功修为深厚。自己绝不是对手。再打下去就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 他是个心思活泛的人。站起身,脸上堆下笑脸,拱手道:“二位少侠,好功夫。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还请多多包涵。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队长。三把队长竹椅归您了。另外,请教您的尊姓。我去通知大家,新队长是谁。” 邹清哈哈大笑,道:“你倒是个识时务的人。我喜欢。过来,给我大哥道歉。” 王队长陪着笑脸,走到荆武面前,单膝跪下垂首。口中道:“小人冒犯了。还是大哥原谅。” 荆武摆手道:“起来说话。”他不喜欢这样难为人。对邹清道:“贤弟,这里毕竟是有规矩的。差不多就行了。” 邹清恭敬地道:“大哥说的是。” 王队长站起身乖乖立在旁边。 邹清对王队长道:“你当你的队长。我参加我的训练。咱俩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此话一出。王队长喜出望外。自己的队长头衔算是保住了。刚刚带了一天,就差点儿被夺去,心里多少有点委屈。 既然对方无意争夺权力,王队长心里踏实了。至少还能多当几天队长。他喜笑颜开,连连行礼道:“多谢二位公子。二位真是贵人。以后在这里有什么吩咐,尽管知会小弟。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豪言壮语一出。荆武一阵牙疼。这小子功夫稀松平常。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了得。 邹清摆摆手,道:“少耍嘴皮子。先介绍下,这里都有哪些训练项目。怎么考核的?” 另一边的邹婵找到苗队长报道。苗队长见邹婵皮肤白皙,身材修长,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富贵气息。知道这定是位大小姐。立即安排人带她换了衣服。下水训练。 原来,神龙帮的大多数事务都是在大江大湖上。水里的功夫是每一个门人必须掌握的。不但要会游泳。还必须练习水里战斗。陆地上的功夫在平日里就可以训练。所以刚入门的弟子都要过水上这一关。 王队长用手指着湖面的竹网,介绍道:“这里有两个训练项目。鲤鱼跃龙门和三叠瀑布。水里这个竹网,就是用来鲤鱼跃龙门的训练场。此处水深三米。学员需要在这里一边踩水,一边击打皮球。待到考试的时候。就采用踩水,去跳跃那边的龙门。” 说着,他用手指向远处的一个竹制龙门。看起来有两米高。是青竹打造。弧形的顶部长有水藤花,花开正艳。 荆武点点头,道:“三叠瀑布在哪?” 王队长抬手指向高高的山崖瀑布,道:“这条铺布分为三段,称为三叠瀑布。考核的人要顶着瀑布的飞泉。攀爬石壁,直到山顶。就算过关。” 荆武砸吧着嘴,道:“啧啧啧,这两个关考核有点儿意思。过几天我和安神医请个假,也来这里闯关。” 这时,水球场地发出一阵女子的欢呼声。看来这一局是她们赢了。一群男生灰溜溜地走上岸边。趴在草地上做俯卧撑。 荆武问道:“这些小伙子挺结实的。怎么还会输给一群姑娘?” 王队长解释道:“大哥,您有所不知。水里打球与陆地不同。要利用水力的巧劲。光靠蛮力不行的。而且……”他说道一半又不说了。 邹清脸色一冷,道:“吞吞吐吐的,干嘛,说清楚了。” 王队长接着道:“对面是一群姑娘。在水里体型尽显。这群小伙子眼睛都顶在别的球上。哪有心思打这个球啊。” 荆武邹清一起捧腹大笑。 第七十五章 百花谷修行 第七十五章 百花谷修行 一阵竹哨声响起。水里的学员都走上岸。跑进竹舍里换好衣服。在岸边整齐地站成两排。 王队长伸手一指大湖对面,介绍道:“到了午饭的时间了。食堂在对岸。” 只见水面上有八条木板桥。宽度只有巴掌宽。男女队员面前各四条。笔直地通向湖对岸的竹舍。那里就是食堂。 随着一声清脆哨响,众学员飞身跑上桥。抬起双臂,掌握平衡。由于桥面狭窄,大家都小心翼翼。在水面上飞奔,又不能掉进水里。领头的人如箭一般穿过湖面的薄雾。后面的人紧随其后。 每一个人都是全力奔跑。荆武看到他们努力的样子,明白这也是修炼的一部分。谁都不想落在最后一名。 八条小桥上的人奔跑着,搅动湖上的白雾。仿佛八条巨龙在水面飞行,甚是壮观。 午饭之后。众人休息片刻。来到三叠瀑布下面。荆武抬眼望去,最低处的一段山崖有百米高。清澈的泉水沿着石壁留下。水流很急。将石壁上冲刷得光滑如鹅卵石。 由于山崖的位置特殊。这里只有一层沿着石壁留下的激流。瀑布飞泉与石壁之间有一米的距离。瀑布就像是一个大型水帘。从上面垂下。 队员们利用凸起石头和凹坑。手脚并用,迎着激流,向上攀登。这是一项体力和耐力的训练。毕竟石头很滑,百米高的山崖,万一手滑,掉下去可不得了。虽然地面上摆好了一层超级厚的软垫。估计也没人愿意尝试软垫的效果。 邹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时候,一位弟子传话来消息。安神医叫荆武回去。 荆武同邹清打了招呼。往竹叶轩走来。 荆武回到安神医的竹楼。 安神医在交椅上端坐,让荆武坐下。 安神医板着脸道:“我只有一个小药童相随,他几年之后才能回来。从今日起,你就做我的小药童,权当作为我医治你的报酬,你可愿意吗?” 荆武恭敬道:“晚辈愿听先生吩咐。” 安神医喝着茶,道:“先去把楼内和院子里的灰尘树叶杂草打扫干净。” 荆武从二楼的屋子开始打扫。二楼共有四个房间:安神医的卧房在二楼东首,隔壁就是炼丹房。小药童的房间在二楼西首,隔壁是一间药房。东西两端各有一处楼梯通往楼下。 荆武走到二楼的炼丹房门外。只见炼丹房的门用一把特大号黄铜锁锁着,那铜锁足有一尺长短。这个炼丹房没有窗户,荆武扒着门缝向里边看时,见门缝都用棉花紧紧塞住,密不透风。荆武甚是好奇,心道:“里面存了金银珠宝玳瑁翡翠吗?锁得这么紧。” 荆武拿着扫帚走到药房。推开房门,各种各样奇怪的药味冲进他的七窍之中。 他打了两个喷嚏,抬头看那药房,见房间里整整齐齐地摆着青竹架子。架子上用竹片做成了层层格子。格子里面放在大大小小的竹篓。竹篓内放着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药材,足足有几百种之多。 荆武走进药房,屋子里光线甚是昏暗。他走到北面的两个窗户前,推开窗子,支好竹竿,探头向窗外看去。 窗外地面上是一片花海。漫山遍野火红的山茶花与玫瑰花争奇斗艳。花香顺着小窗直飘进屋内。混合着药材的味道一起钻进荆武鼻孔,组成怪怪的香甜。 荆武借着光,再回身看那屋内。只见地面,板壁,药柜,竹篓都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他在心里暗暗赞道:“这安神医果然是个医道高人,将这间药房管理的井井有条。” 荆武只把地面又轻轻地扫了一遍,便关好窗户,走出来带上了房门。 其余房内只有药材器械、粮米柴草等物。小院设计别出心裁。院子北边竹篱笆下有一条溪水,深有二尺。从竹墙下流进院内,在院子里流动,到南边竹墙下流出。安神医只与小药童两人在竹叶轩居住,粮米食物定期有谷外商船送来。 安神医走进炼丹房,紧闭房门,煎药磨粉,配制解药。 荆武精心打扫楼上楼下,蛮蛮坐在荆武肩头,一直忙到天黑。想到自己的毒总算有了眉目,人逢喜事精神爽,暂时地忘记了烦恼。 至晚,荆武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做了一顿晚饭。安神医端碗起来,风卷残云地大嚼起来,连吃了三大碗饭,放下碗道:“好吃。”起身走到院子外面遛食去了。 荆武端起碗,吃了一口饭。米里边夹生,尝一口菜,咸得嘴疼,暗暗叹道:“安神医莫不是被药物所伤,失去了味觉?” 到了晚上。后山训练的学员回到宿舍休息。按照规矩,学员进入休息的院子,一律禁止外出。邹清、邹婵是个例外。可以随意进出。但是他俩白天刚刚见过荆武,所以晚上就没来找他。 当夜无话。 次日晨,天刚刚亮,布谷鸟在窗外咕咕地叫。东西两院的学员已经到后山晨练。开始一天的修行。 安神医端着一个瓷碗放在桌上。碗里盛着一粒绿色药丸,对荆武道:“这是今天的解药,温水服下,我要到山中去采药,明天回来。”说罢背起布袋,抬腿出门走了。 荆武心道:“也没见你医治几个病人,怎的总要去采药。” 他哪里知道,神龙帮众人行走江湖,随身携带的药丸不计其数。这些都要安神医来准备。 荆武闲来无事,就在竹叶轩前前后后转了两转。见谷中群山环绕,苍松古木众多。一条弯弯的小河正从小院门前流过,四周长满了奇花瑞草。 他此时无心出去,就在院子中间练了两趟玄魁剑法。蛮蛮上窜下跳陪着他喂招。它身法奇快,上下翻腾如电。荆武手上渐渐加劲,竟然伤不着它分毫。练了两个时辰,接着盘膝打坐,修习木黄庭所授的内功心法。 蛮蛮学着荆武的动作,盘腿在他身旁打坐。 此时谷中鸟语嘤嘤,花香阵阵。荆武呼吸吐纳,只觉真气萦绕,顺着周身的穴脉,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丹田海,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原来这内功法门甚是玄妙,练到此等境界,四肢百骸竟可以从空气中吸收天地之气。增长智慧,强健筋骨,可免去几天的饮食。 须臾,荆武肚腹猛地疼起来。他弓着腰跑进房里,将药丸吞下。少顷,肚中疼痛减轻,只觉身上好似炉蒸碳烤,巨热难忍。 荆武苦苦支撑,忍耐不住,脱得赤条条的,跳进院子里的溪水里。在溪水里盘膝打坐,只见溪水流过他的身体,从无色变为白色。身下的溪水被袅袅蒸出香气,闻起来有一股甜瓜的香味。 荆武只觉得自己的丹田海内,真气都好似沸腾了一般。只得运用木黄庭所述法门调息,将丹田海内真气转运到周身各处流动。 真气就像是传热的水流,将体内的热量不断传递出去。借着清凉的溪水来降温。这也正符合了修习内功的法门。 月落日升,转眼东方泛白。荆武在水中打坐了一个晚上,丝毫未觉疲倦,反而精神愈加清醒。体内的热气丝毫未减弱,反而愈加强烈,只得静坐不动,练功到了定心处,仿佛是木雕的身躯,泥塑的手脚。 一只红蜻蜓轻轻扇动透明的翅膀。在荆武头顶飞了两圈,被甜味吸引,又见荆武纹丝不动。便把他当作是一块白净的木头,试探了一下,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头顶。 突然空中传来“啪啦啦”的响声,一只螳螂舞动着锋利的手臂冲了过来,红蜻蜓早腾空而起。拐了两个刁钻的弯弯,甩掉了螳螂。螳螂调头再追过去,蜻蜓已经飞到远了。 螳螂正在追击蜻蜓。自己的头顶上突然现出一个黑影,紧接着一只鸟爪已经将它的身子握住送到了口边,成了腹中的美味。真正是螳螂捕婵黄雀在后。 荆武运转真气,身上的热气渐渐消失。此地天气甚是和暖,他感觉四肢百骸中说不出的舒服。知道木黄庭的内功起了妙助。又想这谷中左右无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打坐练功。 直到第二天上午,荆武这一天增长了常人几个月的内力,功力暴增。 忽听大门“咯吱”一声打开,安神医背着满满一布袋药材走进来,哈哈大笑,道:“小子,为何在水中遛鸟?” 荆武嘻嘻一笑,伸开两只手掌一挡,道:“先生,那绿色药丸吃了之后身如火烧,坐在这溪水里凉快凉快。” 安先生听了,微微点点头,道:“莫怕,热一点总胜过了疼,再吃两颗观察观察。”说完径直走进炼丹房,依旧在里边锁了门配制丸药。 荆武这才从小溪里跳起来,一道烟穿好衣裳,走进厨房点火做了些饭食。 安神医从炼丹房中走出来,将那瓷碗放在桌上,碗里放着一枚红色药丸。 两人吃罢了饭,安神医砸吧了一下嘴站起身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比我原来的小药童做菜好吃。随我来,给你点奖励。” 荆武闻言心中一喜,心道:“莫不是他有什么收藏的武功秘籍要送给我。”乐的屁颠屁颠跟着安神医上楼。 安神医推门走进药房。荆武见了甚是失望,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冲进鼻孔。 安神医拿起一个小竹篓,对荆武道:“这竹篓里面的药材,有几百种。小的有芝麻巴豆蚂蚁,大的有人参鹿茸虎骨,木牌上写有名字。” 荆武不明其意,一脸茫然的看着,心道:“干嘛,要送我人参补一补吗?” 安神医把小竹篓放下,指着那些药物道:“你既然做药童,须得记住每一味药材摆放的位置,认得这里每一种药材,好拿单子抓药。” 荆武微微点头,心里却道:“这里都写着名字,按照名字拿药就好了嘛,干嘛非要认得这许多药,莫不是让我做个卖药的吗?” 安神医见荆武脸色,便一脸严肃地说道:“给你三天时间,赶快记住这些药物的位置。过几天来了病人,早一刻抓好药就是早一刻救人。人命关天,休要当做儿戏。” 荆武心道:“当你的药童可真难,要做饭,打扫院子。还得学抓药,简直是给你当牛做马来了。”口中赶紧问道:“先生这里有多少味药材?” 安神医道:“八百零八味。” 荆武嘻嘻笑着道:“先生,这么多,三天哪里够用,三年还差不多。” 安神医哈哈大笑,道:“小子,休要耍嘴,好好记,三个月总该差不多。” 荆武点了点头,心道:“反正上面都写着名字,按照名字找就行了。” 荆武在心里想着,突然肚子里疼如刀割,咧着嘴捂着肚子,问道:“先生,怎么又开始疼了?” 安神医面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了。” 荆武闻言,鼻子差点气歪了。什么神医,竟说风凉话。 安神医满脸喜色道:“我打算用药物改变毒发的时间,看来用对药了。”随即他伸双手搔动头发,脸上一阵苦笑,口中喃喃说道:“看来这味药得换一换,应该延长时间才对,不应该缩短。” 此时,安神医满脑子都在想换哪味药材,径直走进炼丹房,“嘭”地关上了门。 撇下荆武在二楼走廊哼唧。 荆武对他的蜜汁信任轰然倒塌,暗道:“你是治病还是在害人?没辙,只能给你当小白鼠了。” 任凭荆武在走廊里大呼小叫,先生的耳朵就似聋了一般。 荆武挨不住,只得皮球一般滚到一楼,抓起药丸吞下。药到疼止。荆武跳起来吃饭,饭碗刚端到手里,身上渐渐滚烫起来。火急火燎地吃了饭。 他轻车熟路,跑到院子里,甩掉衣裤鞋袜,跳进水里。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丹田海,静心运气。 过了两个时辰,忽觉腿上痒痒的。低头看时,只见一群小如麦粒的“鱼种”“小虾”在游动,各个通体透明,水晶一般,甚是可爱。 荆武心中欢喜,心道:“有你们在这陪着我真好。”当下继续练功。 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小鱼儿方来到世上,在水里玩耍了几天。哪里见过这样个黄皮肤,带毛发的物件,都围着荆武转悠。有那调皮的就用尾巴扇一扇。力气大的用头拱一拱。好口肥的就张口咬一咬。 荆武被撩拨的想要发飙,以他的脾气,这鱼儿早该下油锅了。可如今他身在竹叶轩,这里会喘气也没有几个。一只假白猫,一个走火入魔的大夫。此刻来了小鱼与自己同浴,荆武甚是宽慰。瞧,这么多“小鱼小虾姐妹”陪我洗浴,当真快活。 想到此处,他转怒为喜,忽略掉身上汗毛的痒痒,继续闭目练功。 第七十六章 奇兽亲吻蛤 第七十六章 奇兽亲吻蛤 此时,打东边的溪水里,爬进来一只红色蛤蟆,通体晶莹鲜红如樱桃。它爬到荆武身旁,抬起青蛙一样的脑地,张开一对高高凸起的眼睛,嘴巴猛地一张,长舌伸出卷住一条小鱼,快如闪电般拽回口中吃掉,动作快而轻捷。转眼间,小鱼都成了它的腹中餐。 荆武心中暗暗思量:“这群小崽子定是玩够了,去别处游玩了,甚好,我也可以专心练会功夫。” 那红色蛤蟆爬到了荆武的右后面,用舌头卷了一下他的臀部,没抓到东西。 荆武心中一喜,心道:“还有个小家伙没走,在这陪我玩耍呢。” 红色蛤蟆怒极,张开嘴巴,露出两排尖尖的利齿。它狠狠地咬在荆武的臀部,鲜血汩汩流进它的喉咙里。 荆武菊花一紧,“嗷”的尖叫一声,声震山谷,跳起来就往岸上跑。刚上岸跑了两步,只觉四肢酸软无力,趴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倒还能听见。 只听安神医揣着救死扶伤的心,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看,问道:“怎么了?” 荆武只是微微颤动嘴唇,那一句“什么咬我?”却是已经无法说出来,心中道:“快救我。” 安神医见到地上已经昏迷的蛤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捡到了宝贝一般。 荆武听了,心道:“这人怎么幸灾乐祸?莫非我臀部的伤口很好笑吗?” 安神医捡起荆武的一件褂子,叠了三层,小心地把红色蛤蟆按住。用竹棍撬开它的嘴巴,拿起来端详半晌,喜滋滋地跑回炼丹房,锁在盒子里。 安神医抓药,点火,顷刻间端出一碗汤药,掰开荆武的嘴灌下去。 过了一会儿,荆武的眼睛能看清了,手脚慢慢恢复了力气,身上的热消失了。他穿好衣服,走进屋里。 只见桌子上竟然摆着四个菜,一个汤,两碗饭,一壶酒。荆武大喜,对安神医道:“先生,原来你会做饭?” 安神医哈哈一笑,道:“今天你立功了,这顿饭是对你的奖赏,以后还得你来做饭。” 荆武也是饿了,端起碗来大吃大喝。饭罢,荆武问道:“先生,方才什么东西咬我?是一只毒蛇吗?” 安神医道:“此物唤作‘亲吻蛤’,是江南特有的毒物。它的毒性扩散较慢,被它咬过的人要八十年之后才能毒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苦苦找寻了二十年,今天多亏了你。此物最怕人血,你体内鲜血,正是它的克星。” 荆武脸上大写着“尴尬”两个字,心里总觉得,这并非什么长脸的事情。若是被小伙伴邹清知道了,定是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荆武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先生,为何我这次疼痛的时间变短了?” 安神医道:“亲吻蛤的毒克制了你体内的毒。” 荆武点了点头。 安神医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笑着说道:“当年姜太公用直钩钓鱼。你荆武今天用臀部钓亲吻蛤,也算是千古一绝了。哈哈哈哈。” 荆武暗暗咬了咬牙,心道:“没完了。”口中道:“先生,既然我疼痛时间变了,是否可以多做几粒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安神医哈哈大笑,道:“对,对,我这就去炼丹房熬药。”说完大踏步上楼去了。 第二天,荆武看见桌上的碗里放着三颗黄色药丸,也就放心了。 二人吃了早饭,只听大门外有人叫道:“安神医在家吗?” 安神医道:“荆武,你去看看。问清楚是不是神龙帮的人,不是就让他走。” 荆武答应了一声,推开房门,走到大门边。见门外站着两个汉子。一个身穿蓝色绸子短衫,腰围宝带,悬着利剑。另一个身着青布长衫,做仆人打扮。二人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面如金纸,气息奄奄。 荆武立在大门内,问道:“你两个是神龙帮的人吗?” 蓝衫男子答道:“在下是甜海派的弟子,王迦南。与西域醉仙派的人比武,一时失手,被打成重伤,又被下了毒,无处解救。特来求安神医救治。在下一定重谢。” 荆武拱手道:“既然并非神龙帮的门人,这里无法安置,请二位到别处医治。” 蓝衫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手臂穿过大门空当,递到荆武面前,道:“在下伤势沉重,恐怕无法到别处寻医了。还请小兄弟通传,权且当作给安神医的见面礼,治好了毒还有重谢。” 荆武不接,心道:“看样子这两人的确命在顷刻,总不能见死不救。”顿了一顿,道:“稍候片刻,容我再通传一声。”说完转身走进屋子。 进屋对安神医道:“这两人是甜海派的,受伤甚重,不肯离去,在门外候着,还说愿意以金子相赠,。” 安神医道:“国有国法,门有门规。在这百花谷内,金子犹如粪土,让他们赶快走。” 荆武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又出到门外,道:“二位请赶快走吧,这里有规矩,只给神龙帮的人医病,外人不可入内。” 蓝衫人怒目圆睁,高声问道:“我二人已经寻了几十个名医,均无法医治,难道安神医见死不救吗?” 荆武拱手道:“大侠休怪。不可坏了门规,安神医也没办法。二位请回吧。” 那二人听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呛啷两声抽出长剑,指着荆武喝道:“走,带我去见安神医,给我俩看病。” 荆武与二人并无仇怨,又可怜他们身负重伤,不愿意让他俩伤上加伤,只得拱手施礼,笑着安慰他们道:“动怒会加重伤势,二位大侠又何苦呢?” 正在这时,安神医在屋子里哈哈大笑,声音震得三个人耳朵里嗡嗡响。随即在屋子里道:“甜海派的朋友请进来吧。” 二人把剑插回剑鞘,抬步走进屋内。见过了安神医,分宾主落座。 安神医把了脉,从葫芦里里捏出一粒绿色药丸,用刀劈成两半,放在桌上道:“二位的伤势沉重,每人先服下半颗疗伤,随后到百花丛中以花香疗伤。” 那二人赞道:“安神医果然医术高明,菩萨心肠,多谢多谢。”抓起药丸吞下肚。荆武领着二人来到院子外面的花丛。二人在花丛旁坐定,少顷,二人脸上颜色忽红忽白,痛苦难当。须臾,都晕了过去。 荆武见了,跑进屋内告诉先生,先生端着茶杯,悠闲地说道:“他俩只是中了迷药。把他们放到小河上的木筏上,顺水流飘走。明天就会醒来。估计再不敢来闹事了。” 荆武一脸惊讶,心道:“他俩身受重伤,又中了毒。先生不救他也就罢了,为何麻翻了。”转念一想,“若是不这样,只能用武力解决,也好,省去打斗的麻烦。” 安神医道:“西域醉仙帮的邪豹毒最是古怪。毒发之时这两个人就会发疯,见猫咬猫,见人咬人。加之牙齿上毒素传播,一传十,十传百,害人无数,到时候他俩的结局会很惨。江湖本就这样。赶快把二人放上木筏,不必疑虑。” 荆武一头雾水,问道:“莫非这毒无法解吗?” 安神医道:“若是神龙帮的人,就可以解毒。至于其他门派前来死缠烂打,按规矩只有这样麻翻了。” 荆武忍不住开口道:“先生这规矩定的也太霸道了,道家讲‘上善若水’,佛家讲‘众生平等’,都是神州子民,神龙帮的人凭什么高人一等呢?” 安神医道:“规矩是神龙帮的祖宗定的,传袭百年,自然有它的道理。江湖上人心险恶,门派之间党同伐异,日后你自然会明白。” 荆武又欲争辩,忽然想到自己还得靠先生治病。纵然争个面红耳赤,也无法改变神龙帮的规矩。于是偷偷取出安神医的解毒丹丸,扔进两人喉咙里。然后将两人拖上筏子,顺水放走。 又过了一日,荆武又痛起来。用水服下一剂药丸,走到小溪里坐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忽听邹清在大门外远远地叫道:“大哥,我来看你了。” 荆武心中紧张,高叫道:“贤弟,我服了药,犹如火煎,没穿衣服。在水里凉快凉快,无法起身相迎,还请见谅。” 邹清哈哈大笑,道:“大哥说哪里话。”随即转身对邹婵说道:“小妹,大哥光着身子在水里,你就在门外吧。” 荆武心中大惊,慌了手脚,爬上来抓起短裤套上,仍是坐在水里。 邹婵羞红了脸,道:“你让他用树叶遮挡,我要进去看看蛮蛮。” 荆武听了,叫道:“贤弟,好了,好了,进来吧,我穿上短裤了。” 邹清摇着扇子缓步进来,拱手道:“大哥,在这山间清溪里洗澡,想必是舒服极了吧?” 荆武笑道:“贤弟,此地空气馨香,泉水清澈,甚妙。” 邹婵跟在邹清身后走进来。用手掌挡住眼睛。装作不看。一双妙目从手指缝隙里偷看,她见荆武身材魁梧,肩宽背厚,肌肉凸起。不觉心神激荡。 二人进到厅内见过了安神医,叙谈了一会儿。安神医独自去炼丹。 邹婵抱起蛮蛮,摸着皮毛与它说话。取出带来的鸡肉喂它吃。 邹清走出门来,对荆武道:“大哥,这水里凉么?” 荆武道:“水很暖和,舒服的紧。” 邹清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只留一件短裤,跳进水里玩耍。 忽听大门外有人叫道:“安神医在家么?” 安神医走到门外,见门外站着四个人,便道:“诸位找安某,有何贵干?” 为首一个高个子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是甜海派许俊南。前些天得到师弟王迦南的消息,他说中毒了来找安神医,安神医可知他的下落否?” 荆武听了心头一凛,暗道:“该来的终究会来,他顺水飘走哩。” 邹清听了,跳上来穿好衣服,提着剑出门外观瞧。邹婵也来到门边。 安神医眨了眨大眼皮,一脸无辜道:“令师弟的确来过,待得知神龙帮的规矩。无法给他医治,他就出谷去别处医治了。” 许俊南听了,一声冷笑,道:“先生休要胡说,他伤势沉重,来到这里,又怎能再出谷求医?” 安神医脸色一沉,道:“许大侠,腿长在他身上,他要离开,我如何拦得住呢?” 许俊南冷冷地问道:“他身上带着五根金条,莫不是被你谋财害命了吧?” 安神医面沉似水,气极而笑,笑罢才道:“休要小瞧人。区区黄金,何足挂齿。在我安某人眼里,毫无用处。再说了,这里是百花谷,还轮不到你在此耍横。”话里的意味很明显,双方之间的气氛紧张极了,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许俊南见安神医口风很紧,便回身对三个师弟道:“在院子周围搜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五弟的踪迹。” 三人齐声答应,四个人分头四下里找寻。 荆武在水里听的真切,心道:“早漂走了,找得到才怪。” 那三个人找了两圈,回到了门口,都道没找着。许俊南最后一个回来,走到树林边忽然低头,见土里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他用剑尖挖出来拿在手里,道:“你们快来看,这不是五弟腰带上的玉佩吗?” 三个凑过去传看了,道:“千真万确,错不了。” 四个人回到门口,许俊南拿着玉佩喝道:“姓安的,快说,我五弟在哪?” 安神医也有些焦躁起来,道:“他被西域醉仙派重伤下毒,你们却到这里要人,岂有此理。” 许俊南怒极,大骂一声,提剑刺向安神医腹部,安神医挥宝剑格开。双方各抽兵刃,在门外动起手来。 邹清和一个使刀的战在一处。 邹婵恐哥哥受伤,甩开软鞭,缠住了一个敌人。 安神医独斗二人,一把剑使得白光闪动,罩住全身,将对方的攻击尽数化解。 荆武身体仍是火一般的烫,只得呆在水里。 几人激斗正酣,谷里的蜻蜓可能是吃饱了撑的。三三两两的滑行到跟前,大概是要凑个热闹。猛地里刀剑砍来,立时就膀折尾断。当真是神仙打架,伤了飞虫。 斗了一阵,邹清第一个掉链子,忽听他大叫一声,被对方一脚踢进了河里,顺激流冲走了。 战局形势立转,紧接着邹婵抵不过二人,被刀剑追砍,也落水了。 安神医被四个好手围住,凌厉的剑法无法施展,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许俊南已经红了眼睛,叫道:“兄弟们,杀了他给五弟报仇。” 又斗数和,安神医已经负伤三处,血淋满地,情况危急。 荆武听到安神医呼喝之声越来越小,对方的笑声越来越大。只得忍着火烧般的灼痛,跳上岸,慌忙中抽出长剑,冲到门外助战。 荆武周身滚烫生疼,体内的真气混乱。玄魁剑招威力减弱,和安神医并肩对敌。双方勉强打个平手。 斗了一会儿,荆武正在毒发期间,身上越来越疼,渐渐的招数乱了,二人落了下风。 混战中,许俊南舞剑横削乱刺。荆武躲闪,那剑锋两下割开了他的短裤,却未伤到他的皮肉。 荆武只觉下身似有凉风,低头一看,短裤已经多出了个口子,气得火冒三丈。 许俊南哈哈大笑,道:“光屁股的娃娃,不干你事,快快滚开。” 荆武又羞又恼,暗骂对方无礼。盛怒之下,丹田海内激荡起来。一股磅礴的真气暂时克制住了毒素。 唰唰唰唰连出四剑,将对方四人的腰带全都斩断。那四人见裤子要掉,只得一只手抓住,一只手舞兵刃挡格,渐渐后退。 眼见着情况不妙。许俊南道:“兄弟们,咱们今天先撤,过些天再来找他算账。”四人提着裤子,狼狈地逃跑了。 荆武热得难受,又觉得短裤漏洞,邹婵看了有些不妥,于是跳回院里小溪。 邹婵抓紧机会,从手指缝里细看,悄悄看了个清楚。一颗心砰砰乱跳。 第七十七章 百花谷夜奔 第七十七章 百花谷夜奔 邹清从小河里爬上岸,走过来检视安神医的伤口。安神医道:“没关系,都是皮外伤,未伤及筋骨。” 荆武赶紧抓起长裤穿上,又跳进水里坐着。 邹婵从下游爬上岸,走回来。见安神医受了伤。邹婵取出白布包扎。 安神医尊性高傲。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来都是他救别人。今天自己被小药童救了,当着外人实在难以开口,于是舞动两下宝剑,睁眼说瞎话道:“四个小贼都是饭桶,下次再来决不轻饶。” 荆武心里暗暗好笑:“他倒是个好脸面的人。” 邹清道:“先生放心,回去我报告家父,派人严密守住谷口,免得甜海派再来纠缠。” 安神医点头称好,走进屋子里包扎伤口。 邹婵从荆武身边走过,瞧了他一眼,见他肩宽膀阔,肌肉结实,下面已经穿了裤子。邹婵不觉玉脸泛红。 待安神医包扎好伤口。 邹清、邹婵起身告辞,又别了荆武,回去接着训练去了。 晚上,安神医两只手上缠着绷带,无法熬药。只得叫来荆武,打开炼丹房的门。 荆武第一次走进炼丹房。只见里面南北各摆着一条长桌,上面摆放着红木盒子、熬药的丹炉,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书卷。北侧有一长窗。长窗上面墙壁有两个圆形通风扇。 安神医指着一张木条,道:“上面写着你的解药方子,我受了伤,这段时间你自己炼药。” 荆武拿起木条看了,见上面写着药物名字和分量,甚是清楚,点点头道:“那我就先试一试,有不会的再问先生。” 荆武看见桌子上的书,便问道:“先生,这些书是武功秘籍吗?” 安神医哈哈大笑,道:“你的武功已经够高了,一个人击败甜海派四侠,在江湖上已是难逢对手。这些都是我收藏的医书,你喜欢就看看吧。” 荆武听得出对方在奉承自己,笑了笑问道:“先生可有收藏的武功秘籍?” 安神医摇摇头,道:“没有没有。待你解了体内的毒,出谷去,江湖上有的是武功秘籍。”随即走了出去。 荆武想多炼些药丸,就按照木片配了药,点火熬炼。只是这丹炉甚小,每次只能炼制两丸。他折腾了一整天,只炼制六颗药丸,放在碗里。 这天,荆武毒性发作了。他服下药丸来到院子里,突然觉得阵阵寒气从毛孔渗入。等了片刻,寒气愈盛,冻得荆武上下牙齿咯咯作响。他心里慌了,抱着肩膀走进屋里,站在走廊里喊安神医。 安神医开门问道:“叫我干嘛?” 荆武抱着肩膀道:“先生,我刚吃了一丸药,为何周身寒冷异常?” 安神医没事人一样,幽幽地说道:“只因你体内毒素甚多,服了这解药就是如此。有时候吃了会热,有时候吃了会冷。” 荆武点了点头,唯唯称是,遂跑进卧房,裹上一层大棉被,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每挨过半个时辰,肚子里咕咕气响。 荆武心道:“这毒果然厉害,似安神医这等名医都无计可施。只是服了解药肚子咕咕响,甚是难堪。” 至此,荆武毒发的时辰变得毫无规律,总体上却没有减少,这次时间短些,下次时间长些,服下药之后忽而冷,忽而热。 安神医将炼丹房彻底交给荆武,自己当起了甩手展柜的。 转眼过了月余。这一日,荆武服了药在被窝里打坐,此时他异常冷静,寻思:“看样子安神医的医术只能稳住我的毒,若想靠他解毒势比登天。如此挨下去,只是在这里困住余生罢了。既然我知道了解药的方子,何不自己调制解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荆武想到此节,茅塞顿开,犹如拨云见日一般,心情舒畅无比。 他当即裹着棉被走到炼丹房,抱着几本医学古籍,跑回床上细读。他自幼喜读书,此刻看了那些文字,竟是甚是喜欢。从此每天手不释卷。 古人云:有志者事竟成。 又过了一个月,荆武已将药房内药物尽数牢记。闭眼睛摸一下便可知名字,用鼻子嗅一下就了解药效。他仔细研读那些古籍。古籍中诸多疗伤解毒的方子,他都默记于心。 荆武根据古书记载的药理,改进自己解药配方,将导致发冷发热的成分去掉。至此,他的解药服下止疼,而且没有任何奇怪感觉。 他每天坚持修炼内功,百花谷内空气清新,灵气充沛,可以静心修炼。这些天下来,功力大进,已经突破到武者四十一级。 这一天,荆武读到医书最后一页,上面写道:“被亲吻蛤咬过者百毒不侵,除了三种异族邪毒:‘冒邪蛊毒’,‘阴虫蛊毒’,‘鸠煞蛊毒’,此三毒当世无药可救。” 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将安神医的谎言劈个粉碎。 荆武暗暗计算,心道:“现在看来,这解药可以让我暂时无事。安神医或许是在说大话。” 饶是荆武乐观大条的性格,得到这个消息也陡然吃惊。他心下寻思:“现在看来,神龙帮是想用约定来安置我。我在这里虽说躲开了江湖纷争,可是想解毒也没机会了。” 荆武心里甚是烦恼。 荆武心里产生了离开的念头。他改进了炼丹炉,一次可以炼制八丸丹药。很快,他就准备了足够十年吃的丹药,每一粒只有绿豆大小。全部装在一个白色瓷瓶里,用红色细绳绑着挂在脖子上。 荆武在后山上找了一棵大树,砍下树干,挖成中空,削成一只独木舟的形状。又削制了两根木桨,将木舟和桨藏在花丛里。 这天夜里,明月当空,地面皓如白昼。荆武穿好衣服,背着弓,跨着剑,打算带着蛮蛮离开竹叶轩,不辞而别,远走高飞。他推开门,打算悄悄下楼。 忽然看见几个黑衣人抓着剑守在大门口。荆武甚是惊讶:“莫非我的行踪被发现了,神龙帮派人来抓我。” 荆武从二楼窗子向外观看。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帮主有令,点起迷香,要抓活的。” 另外几个黑衣人点点头,翻墙跳进院子里,在房子四周点起了一阵迷香。 荆武闻言,思量道:“这几人不是神龙帮的人,定是别的帮派来抓安神医治病。我可趁此机会,让他们带我出谷去。” 少顷,迷香从一楼弥漫到二楼。荆武背着包裹。他吸了几口迷香,那香是芒果味道的,甚是好闻,只是怎么吸都不晕。 荆武突然想起,被亲吻哈咬过的人百毒不侵。他看见黑衣人进了楼里,立即闭上眼睛假装晕倒。 黑衣人打开大门,从里面抬出安神医和荆武,放到船舱里。蛮蛮紧紧跟着荆武。一个黑衣人咯咯笑着,抱着蛮蛮上船了。借着皎洁月光,荆武看见安神医仍在沉睡,显示已经被麻翻了。 黑衣人划着船朝谷口而去,出了谷口又行了几里水路,在一个小港靠岸。 黑衣人将荆武和安神医抬上马车,向西奔驰。 马车行到天明,黑衣人换了衣服打扮。荆武偷偷观瞧,几人都是二十岁左右女子,都用白纱斗笠蒙着脸。 荆武心里暗暗思量:“若是我毒发了,怎么吃药呢?” 正在这时,车内一个女子道:“秋师姐,若是药力过了,这俩人便会醒来,不如用绳索捆住吧。” 另一个女子道:“师妹勿虑,师父早有安排。这有两粒“水牛翻”,给他俩服下,让他三天内无法用内力打斗。三天后咱们就到总堂了。” 说罢,取出一个红色瓷瓶,倒出两颗丸药在手心。掰开安神医和荆武的嘴巴,塞进去用水灌下去。 荆武尝了尝,这药丸是西瓜味的,甚是可口。他又暗暗运用内力,发现周身内力正常,心道:“看来古籍上写的都是真的,这些普通毒药奈何不了我。” 须臾,安神医终于被折腾醒了。他张开眼睛,坐直了身体。见一把冷森森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脸上尽是惊讶,问道:“你们是谁?” 持剑的女子笑了笑,道:“妙凤帮请安神医同小药童到属地一游。你们已经服了‘水牛翻’,休要想逃。” 荆武听到“妙凤帮”三个字,心中大喜,想到能与桃梦云相见,说不出的开心。 安神医闻言,竟然扭捏起来,问道:“你们江帮主,她还好吗?” 女子冷冷地道:“我们帮主好着呢。喂,大胡子,你问这干嘛?” 安神医竟有点儿语无伦次,道:“没,没什么。” 正在这时,前边有一群大汉拦住了去路。 赶车女子一拉缰绳,马长嘶一声,车辆停住。女子问道:“你们干什么?快让开道路。” 为首汉子抽出宝剑,道:“我是甜海派许俊南,识相的,留下安神医和小药童,便放你们过去。” 车中几个女子跳下车,呛啷呛啷抽出长剑,道:“安神医是我们妙凤帮的贵客,凭什么交给你?” 许俊南阴测测地道:“安神医见死不救,害得我五弟失踪。我们甜海派要抓他报仇。你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干嘛护着他?” 女子怒喝道:“无耻败类,你休要胡说,赶快给姑奶奶让开道路。” 许俊南口中啧啧有声,道:“臭娘们,敢骂老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道:“我是妙凤帮的秋一红。” 许俊南道:“江映霞手下‘春夏秋冬’四大护法之一,不错不错,果然是人美胆大。” 随即招了招手,道:“兄弟们,上,动手抢人。” 一群人呼啦一下冲上了围住了马车。众女子拔剑挡住。叮叮当当,大路上响起兵器碰撞的声音。双方激烈交战。 荆武在车里,听见外面兵器碰撞之声,乒乒乓乓响成一团。 荆武爬起身,撩起布帘一角,偷偷向车外张望。见对方有九个大汉,已经明显占了上风,眼见着妙凤帮的人就要吃亏。 荆武见车里有一盆花生米,就悄悄抓起一粒捏在拇指和中指,运用内力弹出。正中一人脑门,那人被打翻在地,爬不起来,额头高高肿起。 安神医正四下里观战,没有发觉荆武的举动。 荆武飕飕飕又弹出三粒花生,对方又三人倒地。 众人尽皆骇然。 许俊南叫道:“兄弟们,住手。”随即跳出圈外,扶起倒地的汉子。 许俊南瞧了瞧路边的长草矮树,高声叫道:“哪位江湖好汉藏在暗处伤人,何不出来相见?” 几个女子见有高人相助,洋洋得意。秋一红格格娇笑,道:“怎么样?知道我们妙凤帮的厉害了吧?还不快让开路,叫你们个个头上起包。” 许俊南见得不到便宜,哼了一声,道:“今天暂且放过你们。”说完带领众人沿小路走了。 秋一红带领众师妹上车。秋一红道:“众位师妹,咱们快些赶路,免得夜长梦多。”众人点头称是。 长鞭飞舞,马儿翻动蹄子,马车向属地飞奔。 不一日,车行到成城。进了南门往右一拐,走了不远就是妙凤帮总堂。 荆武下车观看,只见碧瓦楼台,层层叠叠,房屋密布,朱门重重。大门外摆着一对白玉石凤凰,展翅翱翔,威风凛凛。 秋一红带着安神医二人走进大门,穿过两道月亮门,来到大厅门外。秋一红让众师妹押着二人。 绰号香属毒皇的江映霞,正坐在椅子上绣手帕。 秋一红走进大厅。躬身施礼,报道:“教主,安神医并小药童已经带来了,在门外候着。” 江映霞放下锦帕,道:“一红,路上辛苦了。他二人可曾受伤?” 秋一红道:“尊教主令,分毫未损。” 江映霞嘴角微微一弯,似笑非笑,点了点头,道:“好,带去后面客房看管。你下去吧。” 秋一红退了出来,带着二人来到客房。将二人关在一个套房内,派人严密守卫。 安神医坐在桌旁,闷闷不已,端着茶碗喝茶。 荆武走过来笑嘻嘻地道:“先生,这江教主可是你的故人?” 安神医摇了摇头,叹道:“十三年前欠下的债,今天到了还的时候。” 荆武心中甚是好奇,追问道:“她与你有过一段?” 安神医脸色一沉,喝道:“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休要打听大人的事情。” 荆武见他发怒,就转移话题,压低了声音说道:“先生,我现在内力正常,可以带你逃走。” 安神医遥遥头,道:“你独自逃走吧。我要见她一面,和她说个清楚。” 荆武心里寻思:“安神医余情未了。看样子是打算重温旧情了。” 正在此时,荆武毒性发作,他取出一粒药丸服下。貌似不疼了,也没有发热和发冷的表现。 安神医见了,奇道:“你的毒有好转了。服药后不发冷发热了?” 荆武打算保住药方的秘密。以免安神医知道了生气。就随口掩饰道:“我现在内力增强了,可以抵御体内的寒气和热气。所以吃药之后很正常。” 安神医赞叹道:“好孩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是可惜……” 安神医眼中突然闪了一下光,问道:“你陪我去见江教主吗?” 荆武道:“随你去见见也无妨,量她们也抓不住我。” 正说话间,房门呀的开了,秋一红领着人进来,道:“二位,教主有请。” 第七十八章 盖世猛少年 第七十八章 盖世猛少年 秋一红带着二人走进大厅,让他俩在右手边椅子坐下。秋一红带着从人出了大厅,在门外守卫。 环佩叮当,兰麝馨香,屏风后面转出江映霞,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荆武看去,那人穿着锦绣绸子花裙,面似银盘,体态袅娜,四十岁左右年纪,美丽不减。 荆武抬眼看去,只见那人身材相貌竟和桃梦云有九分相似。荆武心下大疑:“此人定是与桃梦云有关系。” 江映霞开口道:“桃大夫,阔别十三年,一向可好啊?” 荆武心中一凛:“他称作安神医,怎的姓桃,莫非……” 安神医笑着道:“映霞,十几年了,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美丽。” 江映霞苦笑,道:“十几年前你就这么哄我,今天你还在这里花言巧语。当年你狠心抛下我们娘俩,和那狐狸精私奔,简直狼心狗肺。” 安神医一脸委屈,道:“映霞,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以让我见见咱们的女儿吗?我从没见过她。” 江映霞哈哈一笑,道:“你想见女儿?做梦,这辈子也休想。你和那个狐狸精生了个儿子,被你带在身边,装作小药童。啧啧啧,这小子长的倒是俊俏,可惜继承了你的吃里扒外。” 安神医表情落寞,道:“你错了,我的亲生儿子正在养伤。这个小药童名叫荆武,不是我儿子,此事与他无关,你放他走吧。” 江映霞哈哈大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今天你们俩谁都跑不了。”说罢,她走下台阶,手里端着个木盘,上面摆着两个小金杯。 江映霞走到安神医面前,把木盘放在桌上,道:“这是我特意为你俩准备的,每人一杯,请吧。” 荆武忍不住问道:“江教主,你的女儿可是叫桃梦云?” 江映霞凤眼一瞪,喝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定是这个畜生告诉你的。休要多言,喝了吧,免得旁人动手。” 安神医慨然一笑,问道:“映霞,你给我准备的是什么毒药?” 江映霞哈哈大笑,道:“一杯‘阴虫蛊毒’,一杯‘鸠煞蛊毒’,最毒的药给最恶毒的人。这可是我花费不少心思,特意为你准备的。自己来吧。免得我派人动手。” 此话一出,荆武大喜,他还记得古籍上的一行小字:‘冒邪蛊毒’、‘阴虫蛊毒’和‘鸠煞蛊毒’一起可以互相克制,成为补药。只是这几种蛊毒很难凑齐。它们分布在天南海北的三个国家。凭借一个国家的力量根本无法得到他们。为了这一天,江映霞的确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荆武的心里飞快地思量:“这两个人竟然是桃梦云的父母。父亲被母亲毒死,桃梦云定会伤心难过,痛不欲生。我得保护她,绝对不能让她伤心难过。” 安神医仰天大笑道:“好,好,你真是煞费苦心呐!我能尝一尝天下奇毒,虽是罪有应得,倒也是件快事。” 安神医伸手端杯。只见荆武动作如飞,一抬手抢过两只金杯,仰脖子把两杯毒药喝个干净。 安神医和江映霞均是惊得目瞪口呆,脸上抽搐。 荆武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朗声道:“江教主,古人讲‘父债子偿’,今天,我愿把两代人的债一肩担下。” 江映霞微微点头,咬着牙说道:“好,桃大夫,你有个好儿子。冲他这份豪气,我今天放了你。你们走吧,十六年后再找你算账。” 荆武只觉体内有三股毒气在冲撞。上上下下,左冲右突,你来我往,互相纠缠。身体仿佛要爆裂开来,剧痛之下,昏了过去。 安神医探了探荆武的脉搏。见心跳还在,于是背起荆武,大踏步地往外就走。他准备找个药店配点药救人。这是他的职业习惯。见到毒就开始想着解毒。满脑子都在想着解药。 来到旅店,客店的老板拒绝接纳二人,道:“妙凤帮已经知会过了。让你俩住店的人,明天统统烧光。” 安神医叹道:“十几年了,她这骨子狠辣的劲还在,一点没变。” 此时天色已接近黄昏,安神医走到马市,买了一辆马车。将荆武放在车内。准备了一些干粮,点着马灯,连夜出发。向就近的堂州奔去。那里应该可以住店抓药。 行了半个时辰,车辆正走在一条大路,两边都是树林。那马突然脚下一绊,马失前蹄,扑倒在地。安神医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荆武在车里躺着,只翻了两个身,被车帘子挡住了,没有摔下来。 从两边草地里窜出几个人来,拿着绳索,把安神医绑了。 为首的正是许俊南,只见他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安神医,被我抓到了吧。别怕,现在不杀你,把你带回五弟的灵位前,挖你的心祭奠他。” 旁边一个小弟问道:“大哥,那个小药童的尸体在车里。” 许俊南道:“他中了两种当世最毒的蛊毒,必死无疑。此刻他身上巨毒无比,少去招惹,咱们走。”许俊南众人带着安神医,在黑夜里行走,转眼消失在森林里。 荆武此时周身无法动弹,眼睛也看不清东西,只有耳朵尚能听声。他听到安神医被抓走,想挣扎起来救人,试了一下,连个小手指也动不了。黑夜寂静,只听见蛮蛮在他身边守护着。 安神医和许俊南一伙人走远了。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荆武听到马蹄声远远传来,声音越来越近。马上一人见了车子,翻身下马,跑到车上。 那人一把抱起荆武,叫道:“荆哥哥,你快醒醒,是我呀,我是梦云。” 荆武仿佛听到了世上最美的声音。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朦胧的眼睛中看到了梦云。那个朝思暮想的脸庞。 桃梦云从姐妹口中,得知有个英俊的小伙子名叫荆武,喝了两种奇毒。她当即骑马来追,赶到此处终于追上了。 桃梦云看着荆武的脸,见他脸色一阵紫一阵红,暗暗吃惊。又伸手探他口鼻,气若游丝,更是心痛不已。桃梦云嚎啕大哭,泪如泉涌,滚滚而下,流进荆武的口里,鼻子里。 荆武体内的蛊毒正在争斗。三家牵动荆武的全部真气,各霸一方,互不相让。如果继续这样争斗,很可能会斗到他真气耗尽为止。 桃梦云的眼泪流进荆武体内,唤醒了沉睡的亲吻蛤剧毒。此毒遇到处女的泪珠,当即蓬勃奋起,冲进战团。那三蛊毒正斗得难解难分。亲吻蛤一举将三种蛊毒的纠缠打乱,形成了克制形态。三种毒抵消,化成了精纯的真气,进入荆武的丹田海。 轰隆。荆武功力暴涨,真气力量突破到了武者四十二级。 荆武的鼻子首先恢复知觉,狗鼻子嗅到阵阵香气。眼前的桃梦云的面容变得清晰,依旧是如花般美丽。 荆武抬起手掌,轻轻摩挲桃梦云的长发,笑了笑,道:“梦云,又见到你了,真好。” 桃梦云流着泪笑了,道:“荆哥哥,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荆武道:“谁说我要离开你,我就这里陪着可爱的梦云呢。” 桃梦云挂着泪点头。 荆武道:“有酒吗?我口渴了。” 桃梦云从车上找来酒壶,递给荆武。荆武此时已经恢复了体力。他坐了起来,拔掉塞子,举起酒壶,咕嘟咕嘟喝了半壶。随即打坐运气疗伤,只几个呼吸功夫,体力已经完全恢复。 桃梦云问道:“荆哥哥,跟你一起的安神医在哪里?” 荆武道:“安神医被甜海派捉去了,我这就去救他。”说罢,站起身,把拉车的马卸下来。伸手捏了捏马腿,见那马并无大碍,翻身上马。 桃梦云也骑上自己的马,道:“我也去。” 两人并马而行,沿着大路向甜海飞驰。途中一路打听,寻找安神医的下落。 这一日,荆桃二人到了甜海地界,找了个偏僻的小旅店。拴了马匹。住进旅店。 俩人忍不住亲了几下。 荆武挣开怀抱,对桃梦云道:“你在这等我,我先去甜海派总堂打探一番。” 桃梦云抱着蛮蛮道:“荆哥哥,千万小心在意,我在这等你。” 荆武施展幻云腿法,来到甜海派总堂。只见大门前锦旗猎猎,两边摆着两只貔貅,转了一圈,记住了院落的格局。 荆武走进对面街边的茶馆,上了二楼临街坐了细看。伙计端上一壶茶,荆武边喝边了望。 两盏茶罢,甜海派总堂走出七个汉子。那七个人出门向东走,上了一家酒楼。 荆武起身,算还了茶钱。快步出门进了那家酒楼,在那七人隔壁的雅间坐下。两间雅间只隔着一层板壁,说话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隔壁有个人说道:“这次许大侠抓住了安神医,听说他是神龙帮的第一医师。当真是长了本派的威风。” 又一人道:“明天派中大会,听说要当众挖心报仇。” 另一人道:“安神医是神龙帮的名医,神龙帮该不会坐视不理吧?我看,这两天定要有一场恶斗。” 前一人道:“还怕他作甚?这里是咱们甜海派的地盘,何况大会又在秘密的地方进行,量他们也找不到。” 有一人道:“兄弟们,隔墙有耳,咱们不说了,喝酒。” 荆武算还酒钱,下楼回到住宿的旅店。正走到门口,碰到邹清和邹婵。 邹清哈哈大笑着跑过来,握住荆武的双手,道:“大哥,你怎么在这?” 荆武道:“贤弟,说来话长,咱们坐下说话。”二人拉着手走进店里坐下。 邹婵在旁边看着荆武,既激动又欢喜,问道:“听说你喝了两种奇毒,怎么没事?” 荆武哈哈大笑,自吹自擂道:“大概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因祸得福,体内的毒全都好了。” 邹清、邹婵听了喜笑颜开。 原来,这兄妹二人生在水乡,都是游水的高手,又是十级武者。百花谷里,零级武者的游戏难不住他俩。训练第三天就从水里游泳,飞跃两米高的龙门。顺利过了第一关。 后来又到三叠瀑布训练。轻易就顶着激流,登上了山顶。成功通过考核。听说安神医和荆武被抓,就赶过来救援。 荆武低声道:“贤弟,你们是来救安神医的吗?” 邹清轻声道:“没错,我们刚到这里,还没有查到安神医的所在。大哥,你有消息吗?” 荆武道:“甜海派明天要秘密开会,当众杀人为王迦南报仇。只可惜咱们人手太少,要救人未必能出来。” 邹清道:“大哥放心,咱们来了几百人马。在东门十里外树林驻扎,只等我放消息就冲进来。” 荆武点点头,道:“好,那现在就可以动手了。就算救不了人,抓住他们几个头领也好。到时候就和他们交换。” 邹清笑道:“大哥所言极是。” 正说话间,桃梦云抱着蛮蛮走到厅内。邹婵见了,醋意大发,问荆武道:“这个人是谁?” 荆武站起身来,抬手掌指着桃梦云道:“这位是桃梦云,安神医的女儿。”又给对桃梦云道:“这两位,是我的结义兄弟邹清,以及他的妹妹邹婵。” 几个人相见叙礼毕。 荆武道:“我现在和邹清进去打探消息。邹婵负责去联络城外人在东城门接应。桃梦云负责准备一辆马车,在总堂门口接应。”众人商议已定,各自出发。 第七十九章 荆武大战蛮兽 第七十九章 荆武大战蛮兽 荆武带着邹清走到甜海派总堂墙外。荆武道:“贤弟啊,咱们翻墙过去。” 邹清一咧嘴道:“大哥,这墙太高,墙上又安装着铁锥。我翻不过去。” 荆武一脸黑线。两人出了巷子,走进一家酒坊。买了一辆推车,摆上三个大酒坛子,装满水,上面用布盖着。荆武、邹清一前一后推着车来到大门。 守门的两个大汉问:“你俩个,干什么的?” 荆武嘻嘻一笑,道:“许大侠定了三坛子状元郎,明日开大会用。” 那两个大汉哈哈大笑,道:“许大侠就是够义气,明天有酒喝了。进去吧。” 荆武和邹清相视一笑,低着头推着车往院子里走。荆武道:“推到厨房。” 荆武、邹清推着车走进院子。询问了一下。原来厨房在院子最里面。于是走到厨房门口把车放下。 只听屋里有两人说话,一个妇人的声音道:“今天给东厢房关着的那位吃什么?” 另一个女子道:“给他送两个鸡腿一碗酒,吃饱了明天上路。” 荆武、邹清闻言大喜,两个人在门外磨磨蹭蹭,等送饭的人出来。打算跟着到东厢房看看。 等了几个呼吸的功夫。门呀的开了,走出一个女子。荆武看了看,女子空着手。 荆邹二人继续耗着。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邹清焦躁起来,趴在门缝向里边看,只见一个女子正狼吞虎咽地啃着鸡腿。 须臾,女子端着饭菜向东边走去。荆武、邹清推着空车子远远跟来。到了东厢房,女子用钥匙打开门,将酒菜放在桌子上,转身锁了门走了。 荆武摸到门口,用力一拧,那把锁“咔吧”一声断了。二人推门进去,安神医正在喝酒吃鸡腿。 荆武道:“先生,你没事吧。此地不宜久留,快,咱们离开这。” 安神医道:“我没事,就是有点饿。等我一下,我好多天没吃饭了,没力气走。” 荆武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先生,吃的先拿着,路上吃吧。” 安神医点头道:“好好好。” 三个人出来,安神医蜷缩着躺在车上,用布盖了。荆武、邹清推着车向大门走去。 走到大门口,许俊南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荆武二人,甚是眼熟,便叫道:“喂,推车的伙计,你俩过来。” 荆武低声对邹清道:“别理他,到门外上车便走。” 二人假装没听到,推着车继续走。大门口两个守门的汉子道:“喂,你俩聋吗?叫你们呢。” 荆武跳起来“啪啪”两指,点住二人的穴道,那俩人动弹不得。荆武、邹清快步推着车跑到门外,揭开布,道:“先生,快上马车。” 三个人上了马车。院子里许俊南大呼“有贼”,提着长剑追了出来。 桃梦云甩开鞭子,马车飞快往东门奔去。 甜海派的人在后面跑来,高声喊着:“停车,别跑。”追击者发射暗器,叮叮当当都打在车后门上。 奔出东门外,只见一条大道,两边是猛恶林子。 前方宽阔的大道上,邹婵骑着高头大马立在中央。微风轻轻吹动她的浅绿色长裙,发丝飞扬,宛如天女下凡。美丽极了。 马车疾驰而来,后边甜海派八九十个人,徒步追赶。 荆武问邹婵道:“神龙帮的弟兄呢?” 邹婵一脸无辜,眨了眨大眼睛,道:“都睡觉去了。现在只有咱们几个。” 荆武被气笑了。 邹婵拨转马头,在前引路,马车在后边跟着。车后面几十人大呼小叫追了上来,暗器砍到车的后面,“砰砰”大响。安神医在车上道:“快些,快些。” 邹清举起一个竹筒,朝空中一拧动,“嘭”的一声,射出一道亮光,直冲云霄。 两旁树林中冲出几百人来,各持刀枪。将甜海派的人包饺子一样围住。荆武、邹清、安神医、邹婵、桃梦云也围了上来。 许俊南见情况不谐,自己要有灭顶之灾,忙摆出一副笑脸,对安神医道:“安神医,我们没有伤害您。请您来只是想带您旅旅游。并没有恶意。您来甜海派吃住可还习惯?” 安神医道:“嗯,就是饿的有点难受。今天的鸡腿很香。不过我听人说,明天你们就要生吞了我。可有此事?” 许俊南道:“安神医,这是一场误会。请您来游玩一趟,只是要等您玩儿的顺心了,帮我们寻一寻王迦南。并没别的意思。” 安神医一阵无语。提起王迦南,安神医面有惭愧之色。 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人称作“小阎王”,可是有几种毒药他医不了。像醉仙帮的邪豹毒、极厉害的三种蛊毒,都让他束手无策。 他无法帮王迦南解毒,对方却仍要纠缠。无奈之下只能用水流送走,听天由命。对于这件事,他的心中是有一些惭愧的。 正在这时,从城里又冲出几百个甜海派弟子,手持刀枪棍棒。呼啦一声,占据了西边。神龙帮的人退到了东边。两边形成对峙的局势。 许俊南只有武者二十级的修为。他是甜海派帮主,功力在甜海派属第一。其余人马大多是十级武者。 凭借荆武现在的实力。一个人就可以消灭这几百人。何况还有邹清、邹婵以及神龙帮人马。如果动起手来,甜海派必输无疑。可是荆武不愿意伤人太多。所以打算和对方讲和。 许俊南见自己脱离了包围,心中大喜,生出了一线希望。脸上的谄媚一扫而空,换成了得意神色。 荆武了解安神医的心情,安慰道:“先生,无需烦恼,请暂回车上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对付。”桃梦云扶着父亲上车中坐了。父亲和女儿相见,安神医心愿达成,不觉老泪纵横。 邹清问荆武:“大哥,下面咱们怎么办?” 荆武寻思片刻,便对许俊南道:“许大侠,贵派的王迦南和他徒弟,中了西域醉仙帮的毒,到百花谷寻医。后来就坐船离开百花谷了。人是我送出谷的。无论如何,与安神医无关。如果贵帮一定要找人报仇,我随时恭候。” 许俊南冷冷地道:“你是谁?真是你做的?” 荆武淡淡地道:“在下荆武。正是我干的。依我看,今天咱们两家暂时收兵。日后江湖相遇,贵派可以找我寻仇。许大侠怎么看?” 许俊南瞠目欲裂。自己的手下被人害了,对方还带着人马到家门口耍威风。这口气他如果咽得下,以后甜海派也不用行走江湖了。 若是传出去,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笑掉大牙的。他见荆武和邹清站在最前面,神龙帮众人对他俩甚是恭敬。而邹清是十级武者。荆武看起来只有零级修为。许俊南决定玩把大的。 他神情严肃,抬手缓缓抽出长剑,仿佛要开始一个神圣的仪式。 忽然从大路上奔来一辆马车。到跟前停下,跳下两个人来,正是王迦南和弟子。两人眼眶乌黑,脸色蜡黄,皮肤干巴,好像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但两眼放光,武者气度还在。 王迦南看了看两方的阵势,道:“大哥,为何事与人拼斗?” 许俊南见他安然无恙,知道荆武没有说假话。高兴地道:“兄弟,都是为了你呀!你没事就好。” 许俊南大喜过望,端起大侠架子,对荆武道:“好,荆武,我的人没事儿。今天就放过你,山高水长,咱们江湖再见。” 荆武淡淡地道:“放屁!你没有拿到实锤,就抓走安神医。现在轻描淡写的就想说再见,哪里有这样道理。江湖自有江湖规矩。” 许俊南冷笑,道:“小子,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盘。说吧,你想怎么样?”他仰仗着人多地面熟,对于眼前的火拼信心十足。 荆武朗声道:“双方各出一人进行比武,一决胜负。敢应战吗?” 许俊南爽快答应道:“好。公平比武,点到为止,不许用兵器。赌注你来定。” 荆武淡淡地道:“如果我们输了,让你打三个嘴巴。如果甜海派输了,你许俊南让我打三个嘴巴。” 许俊南听了,哈哈大笑,道:“好,明天上午,在蓝石崖比试。” 荆武坚定地道:“一言为定。” 邹清让神龙帮的人闪开道路。甜海派人马一道烟走了。 蓝石崖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崖,寸草不生。只因崖壁上有许多蓝色石头,像一块块宝石,阳光下闪动着蓝色光芒,好看极了。因而得名。 据说有贪财的人攀登上崖壁,打算挖下蓝色石头换钱。说也奇怪,石块一旦离开山崖,立即失去了光泽,变成普通青色石头。无论如何,再无法放出光芒。 有算命的人说这块悬崖是一块宝贝。远古时代,神仙曾经从这里下临人间。故而发出光芒。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也都不去理会,只是把它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偶尔有江湖争斗。就会选在这里进行。 甜海派这次有备而来,招呼了上千人助威。人群密集,刀剑无数。看这架势,即使输了,也不会让对方有好果子吃。 荆武众人站在东侧。甜海派站在西侧。中间是一块宽有几十丈的开阔地。南边就是散发蓝光的悬崖峭壁。北面是一条小河。 荆武大步流星上前,走到场中央。 许俊南命人赶出一辆红木大马车,车上载着一个大椅子。上面端坐的是一只周身鳞甲、相貌狰狞的蛮兽。 江湖上传说,甜海派有一只蛮兽,名叫狮犬兽。这家伙有二百岁了,是甜海派祖师爷的坐骑。 此兽会修习内功心法,功力极为深厚。达到武者四十级的真气修为。身上长着三百六十五块护体鳞甲,甲片呈猩红色,硬如钢铁。几乎防护无敌。 这家伙动作迅猛,性格暴躁,稍有不快就吞噬血肉。每吞噬一人,鳞甲就会出现一个黄色圆点,现在它身上黄色圆点有一百六十八个,显示已经吞噬了这么多人。 甜海派对它奉若神明。它几乎成为甜海派的精神支柱。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它出手。这次比武关系到甜海派脸面,事关重大,而且让它出手也符合规矩。至于对手会被吃掉。只要能赢,也就管不了那许多了。 邹清等人对狮犬兽早有耳闻。没想到对方竟然把它请出来。毕竟很少有人见过这家伙出手。因为,据说和它对战的人都进了它肚子。 邹清、邹婵、桃梦云几人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邹清对荆武道:“大哥,小心这个畜生。” “吼!”对面狮犬兽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畜生。立即暴怒起来,狂吼一声,跳到荆武面前。张开巨口,面目狰狞,露出锋利的牙齿。身上的鳞甲时开时合,仿佛随时都要吞噬对方。四爪上长长的爪钩将地面青石划出道道沟痕。 甜海派的人在后面敲锣打鼓,呼喝着助威。 王迦南对许俊南道:“大哥,这小子年纪轻,武功不会太高。何不让我去对付他。让狮犬兽出手,有点杀鸡动用宰牛刀。” 许俊南道:“你哪里知道。狮犬兽最近脾气极差,找不到血肉食材给它。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它吞一个。毕竟,吞过之后它能安静个一年。” 甜海派门人悠闲地看着场内。料定了狮犬兽必定会重演历史,三下五除二吞了对方。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私下里设赌局。大多数人押宝荆武抗不过五招就会被吃掉。 荆武修炼木黄庭,真气力量已经突破到四十二级。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施展。自己可以感觉到丹田海内充盈的力量。如海潮般磅礴的气息游走全身,回流到丹田海内。 若是对着一个活人全力一击,心里难免有负罪感。今天正好可以拿这只蛮兽试验下。想到此处,荆武开始向右拳凝聚真气。 轰隆!一股强大无匹的气息瞬间从荆武体内溢出。蓝石崖仿佛震动了一些。上面蓝色石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召唤,陡然间光芒大盛。 对面的狮犬兽被激怒,它调动周身内力。周身鳞甲张开,利爪的尖部现出金芒。它张开巨口,怒吼一声。在场众人被震得耳鼓生疼。 它支起獠牙,四足蹬地,向荆武扑来。带着呼呼的劲风,以无匹的气势,猛冲过来。那种刚猛的气势,足可以粉碎石头,撞碎山峰。 甜海派的人一阵骚动。他们被蛮兽的表现震惊了。前面的人不觉得后退了几步。 许俊南一阵狂喜。他当掌门多年,还是头次见到狮犬兽发火。他知道,这种蛮兽在暴怒的状态下。甚至可以发出超越自身修为的攻击。他从怀里掏出一千两一票,道:“给我压荆武挺不过三招。”这家伙也是个赌徒。 神龙帮的人马有点心慌了。邹清、邹婵、桃梦云、安神医都捏着一把汗。可是到了这一步。在场的人只有荆武修为最高了。只能硬抗了。 狮犬兽带着呼呼的破空声冲向荆武。 荆武运转全部四十二级真气力量,外加一百级肉身力量。抬手朝着蛮兽的面门打出一拳。拳风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出。 轰!拳头与蛮兽的护甲防御相撞,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两股真气正面相撞。以拳头为圆心,本来无形无质的真气,竟然形成了一个有形的真气圆球。那圆球仿佛实质一般,急剧扩大。 周围草木碎石横飞。两侧观众被这股强大的气流刮过。裸露的皮肤仿佛刀刮一样疼。身材瘦小者被直接吹飞倒地。头上戴的帽子全部被吹得无影无踪。马车的布幔瞬间被撕得粉碎,只留下木头骨架。 许俊南惊呆了。他没想到荆武看起来是零级武者,竟然能硬抗狮犬兽致命一击。 甜海派门人都用手臂护住了脸。 邹清的修为够高。他将这一击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暗赞大哥好功夫。竟然这么快就能抗住四十级蛮兽的攻击了。 桃梦云震惊了。她双手紧握,痴情地看着荆武。在她心中,荆武就是盖世英雄。此刻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发威。她更加确定。荆武就是那个白马王子。 邹清震惊了。她两眼直冒小星星。虽然面前有个劲敌桃梦云。她依然觉得只要自己坚持。荆哥哥一定会喜欢自己的。 安神医目瞪口呆。此刻他才知道。给自己当小药童的荆武。竟然具有如此深厚的实力。他咽了咽口水。心说,还好自己没有惹怒他。要不然这小子一抬手就可以送自己去另一个世界。 咔吧咔吧!哗啦啦!扑扑扑! 一阵脆响之后,场地中间的狮犬兽仿佛石化。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呆立在荆武面前。浑身三百六十五块护甲尽数碎成指甲大小,掉在地上。口中的獠牙、四肢上的弯爪碎成了渣渣,洒落下来。身上的毛发齐根断裂,随风吹散。 此时的狮犬兽再不复当初的神武,失去了獠牙、鳞甲、利爪,战斗力几乎归零。无法继续战斗,只能认怂。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好好休养,这些都可以再长出来。 它像一只退了毛的母鸡,羞愧又难堪。眼里噙着泪,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低着头缓缓走回。爬上了自己乘坐的马车。它像条狗一样趴在车上。再不敢趾高气昂地坐在椅子上。 甜海派众人惊得下巴几乎掉在地上。 许俊南只觉得眼前天雷阵阵,他几乎要疯了。 你老人家是蛮兽好吗? 怎么只一招就败了? 说好的碾压和吞噬呢? 我压了你好多银子! 邹清等人见了。哈哈大笑。嘲笑道:“这是传说中的狮犬兽吗?怎么这么菜?样子像条狗。” 第八十章 丈母娘翻脸 第八十章 丈母娘翻脸 许俊南是个心思灵动的人。当即站出来,高声对自己的门人解释道:“误会,误会。刚才这个不是老祖宗的坐骑,它只是临时客串的。狮犬兽它老人家正在闭关修炼。相信不久就会冲出江湖。” 他这样做,是为了用语言先稳住众人,挽回一些甜海派的脸面。 接着他大步走进场中。在荆武面前三尺站定。摆出一个力拔山兮的架势。口中大声道:“荆武,刚才的不算数。我来和你打。” 荆武哈哈大笑,道:“无耻的家伙。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完全没有了心理负担。可以彻底放开手脚揍你一顿了。” 他正要出手。就听对面的许俊南悄悄地道:“爷爷,爷爷,我认输,饶了小的吧。” 荆武微微一笑,心道:“算你小子识相。现在给你来一下,估计你连底裤都保不住。” 荆武换了个架势,小声问道:“说吧。你要怎样?” 许俊南向左换个位置,轻声道:“爷爷,饶过我这一次,给我甜海派留点面子。将来我一定跟随荆爷爷的马首。” 荆武微微点头,哈哈大笑,收起拳头,高声道:“咱们两家也没必要伤了和气。这样,比武推迟三十年后再进行。你看如何?” 许俊南也收了架势,朗声道:“荆大侠够仗义。咱们就这么定了,三十年后还在这里一绝雌雄。”说完,一抱拳,扭头带着甜海派的人马走了。 这个约定完全是一句空话。试问有几个人会记得三十年前的事情。 邹清、邹婵、桃梦云等众人围了上来。纷纷称赞荆武功夫了得。 邹清笑着对荆武道:“大哥,既然你的毒全都好了,跟我回神龙帮吧。” 荆武道:“贤弟,我把桃梦云送回妙凤帮,然后去神龙帮找你。” 邹婵醋意大发,撅着嘴,一甩袖子上马走了。 荆武和邹清执手话别。邹清带领徒众往神龙帮去了。 桃梦云对安神医道:“女儿无法陪在您身边,还请父亲莫怪。” 安神医道:“孩子,爹年轻的时候做了错事,对不起你们母女。今日能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你回到你娘身边吧。” 桃梦云妙目噙泪,看着安神医翻身上马。直到安神医的背影消失在长路尽头。 荆武拉起桃梦云的手,问道:“梦云,你快给我讲讲。在心州的时候,你为何没见我面就走了。” 桃梦云脸上泛红,两个人都牵着马并肩而行。桃梦云道:“荆哥哥,当时家母在心州的旅店里。我吃了贾大夫送来了解药,立即就好起来了。家母不想让我与你见面,就带着我回到香属。” 荆武奇道:“江教主未曾见过我,怎的就阻止咱们见面?” 桃梦云听了,不说话,反倒突然落下泪来。 荆武慌了手脚,忙问道:“莫非她要你嫁给别人?” 桃梦云抹了抹眼泪,道:“没有。她把我带回,传授我武功和制毒解毒的方法。说将来要我妙凤帮交到我的手上。我们妙凤帮百年来规矩,都是独身女子当教主。她让我发誓这辈子不许爱上别人。” 荆武沉吟了片刻,心道:“妙凤帮不讲道理,凭什么当教主就一定要独身?江教主感情受挫,便不想让女儿再受伤害。可是并非每个人都会背叛啊。” 荆武见桃梦云手臂上一块红记,便问道:“胳膊怎么了?” 桃梦云玉脸微红,道:“这是母亲作的法术,在我身上种下的守宫砂。如果我那个了,守宫砂就会消失,母亲就要找到那人,杀掉。” 荆武哈哈大笑,心道:“这守宫砂可以反复涂抹的,又怎能凭此妄作推断。”他在百花谷医书上看到过记载,知道守宫砂的配制方法。是以觉得好笑。 桃梦云哪里知道,只道是荆武在嘲笑自己。她的嫩脸更加红了,嗔道:“荆哥哥,你真坏,就会取笑人家。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邹婵妹妹了?” 荆武看着桃梦云的眸子,认真地道:“梦云,我的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下旁人。” 桃梦云的心里甜如蜜糖,她笑着道:“可是,我娘不许我嫁人怎么办?” 荆武安慰道:“江教主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我和你一起劝解她,感化她,一定要让她改变主意,同意咱们俩在一起。梦云,前路不论有多少困难,我都和你一起战斗。” 桃梦云嫣然一笑,点点头,道:“荆哥哥,你对我真好。” 两人翻身上马,并骑前行。两人说说谈谈,荆武一路上说些百花谷的见闻。桃梦云讲一些妙凤帮的故事。转眼就到了香属城外。 只见前面驰来一骑黑马。一个女子趴在马背上,搂着马脖子,缓缓而来。 桃梦云迎上去,一把拉住对面的马缰绳,问道:“春一花,你怎么了?” 春一花气息微弱,缓缓地道:“快去救教主。”说完就昏了过去。桃梦云跳下马,扶她下马,放她坐在一棵大树下。 荆武把过脉,道:“她受了内伤,并无大碍,静养一个时辰就没事了。” 桃梦云道:“暂且留下她养伤,咱们去妙凤帮。” 荆桃二人复又翻身上马。转眼到了妙凤帮门口。只见门口立着几个大汉,手里提着白森森的钢刀。那两只玉凤凰的翅膀都被砍断,地上留下一块块的碎石。 桃梦云便要冲上去厮杀。荆武拉住,道:“不要打草惊蛇,我先翻墙进去,救出江帮主。”桃梦云答应了。 荆武骑马,找了个偏僻位置。下马,一个纵跃翻过丈许的围墙,进到院内。 桃梦云就在对面的酒楼坐了,突然灵机一动,叫来伙计吩咐,如此如此。 不一会儿,伙计端来三坛子酒来。桃梦云让都排开盖子,取来小勺,每坛都取一勺尝尝,道:“行,这酒我全要了,封上泥封吧。”伙计依吩咐封了坛子口。 桃梦云算了酒钱,又给了伙计几两银子,道:“现在把酒送到妙凤帮去吧。” 伙计推着小车,载着三坛子酒向妙凤帮走去。把门汉子问:“干什么的?” 伙计见对方凶巴巴的,颤抖着说:“堂主前日定的酒,让今天送来。” 那醉仙帮汉子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接过酒坛子,道:“行,你走吧。” 这群酒鬼排开泥封,传坛而饮,顷刻间两坛子酒就见底了。刚放下坛子,几个人就两腿无力,浑身酸麻,口里流涎,瘫倒在地。 桃梦云趁此机会,抱着一坛子酒。提着宝剑冲了进去。 只见大院里空荡荡的,她提着剑来到大厅门外。门外有两个西域帮的汉子呆坐不动,显是被荆武点住了穴道。 桃梦云向大厅里观看。大厅东面的椅子上绑着江映霞、夏一叶、秋一红、冬一梅,嘴上都塞着布条,无法说话。 大厅中心,七个人手持长剑围战荆武。荆武的剑法已经是十分精湛,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七个人正是西域派的七剑客,他们用铁桶阵困住荆武。双方斗得难解难分。 桃梦云自忖凭借自己的功夫,上去只有添乱的份。便放下酒坛子。悄悄溜进大厅,斩断了捆绑四人的绳子。 四人得了自由,扔掉口中布条。找到兵器。加入战团。 那七个人见对方来了救兵。只得分出人手对付江映霞等人。荆武趁对方慌乱,剑法陡然加快。顷刻间,击伤三个悍匪。不一会儿,另外四个受伤倒地。 桃梦云跑过来,问道:“娘,你怎么样?” 江映霞整了整头发,道:“我没事。哪里来的这群混蛋。不说了,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先回去补个妆。”说罢转身回去化妆了。 荆武一脸菜色,心道:“江教主心真大,大敌当前,她却去化妆。” 这时,春一花也赶回来了。春一花、夏一叶、秋一红、冬一梅四大护法把西域派的人都捆了,放在院子里。 江映霞换了身衣裳,画好妆,款步到太师椅上坐定,招手道:“梦云,你过来。” 桃梦云答应了,走到母亲身边。江映霞抓起桃梦云的手臂看了看,脸色舒缓下来,道:“梦云,这两天,你和这小子在一起吗?” 陶梦云低头道:“嗯。”声若蚊鸣。 江映霞道:“梦云,你离他远一点儿,他是你爹和那个狐狸精的儿子。算起来,他还是你大哥哩。” 此话一出,桃梦云大吃一惊。 荆武解释道:“江教主,你弄错了。安神医并非我爹,我的亲爹姓荆。” 江映霞眼睛一瞪道:“胡说,他不是你爹,你为什么替他喝下毒药?这件事天下皆知。” 荆武辩解道:“那个时候,我只是不想让梦云伤心难过,所以才喝了两份毒药。” 江映霞哈哈大笑,道:“你这花言巧语哄人的德性,跟姓桃的一模一样。” 正在这时,春一红走进来报道:“教主,醉仙帮的人如何处置?” 江映霞道:“这群人当真可恨,拉进来一个,我先问一问?” 秋一红拉过一个俘虏,扯着绳子,连推再踹,推进厅来。 江映霞问道:“说,叫什么名字?为何来妙凤帮?” 那汉子道:“我叫雾里松,石狼帮要我们抓了妙凤帮的人,送到他们手里。” 江映霞道:“你们拿了多少好处?” 雾里松道:“已经送给我们五十坛好酒,那是极品百年陈酿的闷倒牛。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一百坛。” 江映霞凤眼一瞪:“还有呢?” 雾里松道:“还有白银一万两。” 江映霞哈哈大笑,道:“瞧你们这点儿出息。你们还有什么预谋,都说出来。” 雾里松摇摇头道:“没有了,就这些。” 江映霞吩咐夏一叶,道:“取一坛子女儿红酒来给他喝。” 雾里松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 夏一叶取酒倒了一碗在雾里松面前。雾里松哪里忍耐得住,端起来咕嘟咕嘟喝掉了。伸手就要够坛子。 江映霞道:“住手,这酒怎么样?” 雾里松哪里喝过香属的美酒佳酿,只觉得自己的馋虫蠢蠢欲动,就道:“这酒甚好,就给了我吧。” 江映霞道:“你老实说话,酒自然归你。我问你,石狼帮还有什么阴谋?” 雾里松眼睛已经黏在酒坛上,道:“石狼帮打算吞并福虎、神龙、妙凤三帮,再消灭武罡、禅林、飞虎。继而统一武林。” 众人听了,尽皆惊骇。 荆武心道:“石狼帮的野心也忒大了。” 江映霞哈哈大笑,道:“就凭石狼帮这点儿微末道行,还想统一武林。胆大包天,痴心妄想。你们还有哪些同伙?” 雾里松狡猾地一笑,道:“口渴了,记不得了,给碗酒喝才想的起来。” 江映霞使了个眼色,夏一叶倒出酒来。雾里松一饮而尽,道:“不解渴,再来一碗。” 江映霞道:“爽爽快快把你知道的都说了,这坛酒都是你的。” 雾里松道:“这件事黑风帮也有份。” 江映霞的脸上笑意顿止。 荆武心道:“黑风帮人马众多,势力庞大,若是与石狼帮联手,当真是如虎添翼。” 雾里松接着说道:“黑风帮的帮主慕容垂、石狼帮的帮主石天堪、我们帮主西域老仙结义为兄弟。石天堪当首领。将来统一了武林,西边归醉仙帮,中间由石狼帮占领,东边划给黑风帮。” 江映霞暗暗心惊。 荆武心道:“如此说,神龙帮也无法独善其身。” 雾里松接着讲道:“我们西域派突袭妙凤帮。黑风帮对付神龙帮。石狼帮负责福虎帮。我都说了,把酒给我。” 江映霞微微点头,夏一叶松开手,雾里松笑着抱起坛子豪饮。西域派的人嗜酒成性,无论刀山火海,断脚切头,只要有酒,神马都不是事儿。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江映霞心情大好,很是心慈,吩咐道:“捆了押到柴房,派人看着这一群酒鬼俘虏。” 江映霞款步走到荆武面前道:“荆武,你当真不是桃大夫的小药童?” 荆武道:“先生的小药童身受重伤,正在养病。我跟着他是请他医病。” 江映霞打量荆武,奇道:“你得了什么病?” 荆武道:“晚辈中了‘冒邪蛊毒’。” 江映霞接着问:“前几日,你又服下了‘阴虫蛊毒’,‘鸠煞蛊毒’。这三种世间奇毒都进入你的体内,你如何还能活到现在?” 荆武道:“初时只觉三种毒物在体内冲撞,后来互相吞噬,毒力衰竭,渐渐平息了。” 桃梦云在旁边道:“哎呀,娘,晚饭吃什么?” 江映霞脸上现出微笑,道:“别打岔,丫头,晚上不吃了,减肥。” 桃梦云碰了一鼻子灰,只得乖乖候着。 江映霞围住荆武缓缓移步,突然抬起手掌。在荆武后背上连拍十三下,封住了荆武的穴道。这是妙凤帮的独门手法。 桃梦云和荆武都大吃一惊。大厅上众多妙凤帮弟子也张大了朱唇。 荆武心道:“她要接着给我喂五花八门的毒药吗?”口里笑了笑,道:“江教主这是为何?” 江映霞一个闪身,挡住了桃梦云。才缓缓说道:“荆武,你今天救了我们,的确对妙凤帮有恩情。” 荆武甚是奇怪,问道:“妙凤帮竟然如此报恩吗?” 江映霞冷笑了三声,道:“但是,你害得我女儿动了情,使得她抗拒当帮主的命令,将来恐怕还会耽误了她的一生。我对你恨之入骨。这一来一往就算扯平了。” 桃梦云见自己亲妈翻脸比翻书还快,连忙挡在中间,道:“娘,你放了他,女儿愿意当帮主。” 江映霞抽出宝剑,道:“女儿,娘是过来人。作为女人,只要和臭男人有了瓜葛,就注定会痛苦。娘不会让你走娘的老路。” 桃梦云流下泪来,告道:“娘,你放了他,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江映霞见女儿落泪,心也软了,把剑插回剑鞘。对荆武道:“可以放你走,只是得留下长平密策。” 荆武道:“别人要长平密策是要招兵买马,裂土称王。江帮主要长平密策干什么?” 江映霞仰头大笑,道:“小子,你懂什么。有了长平密策我。就可以让梦云继承个女王位置。” 荆武淡淡地道:“可惜,晚辈的确没有长平密策。” 江映霞命春一花领三个门人,将桃梦云带回自己的房间,好生保护。 江映霞叫冬一梅过来,附耳低言几句,冬一梅点头称是。江映霞回到座位上端坐。冬一梅命众弟子都出去,关上了房门。然后走到荆武面前,面露狰狞的笑。 第八十一章 荆武被困地牢 第八十一章 荆武被困地牢 荆武凛然道:“你要干什么?” 冬一梅笑道:“得罪了。”说罢将荆武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去,全部送到江映霞面前的桌子上。 荆武急了,道:“朗朗乾坤,光天白日,干这勾当,羞不羞?你也好意思?” 三下五除二被脱光光。荆武感到身上凉丝丝的,索性闭上眼睛,心里道:“这怎么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江映霞认真翻看每一件衣服,发现衣服没有异常,只有一本小小书甚是古怪。她心中大喜,知道这一定就是宝贝了,不动声色地放在怀里,准备仔细研究。 她款款走到荆武身旁,仔细的观察他身体每一处皮肤。因为在那个年代,曾经有一位高人将秘笈纹身在皮肤上。 荆武是一个年轻的少年,身材强健,弹性十足的皮肤上泛着微光。江映霞看了一会儿,没发现纹身。转身回座位,道:“给他穿上衣服,关进铁牢。” 当晚,新月如丝,星光暗淡。冬一梅领着三个人,拿着绳子,将荆武五花大绑。荆武认出其中一个人是发小:沈晴。荆武没有说话。 沈晴也认出了荆武。她作为冬一梅的弟子。见到荆武暗暗吃惊,满眼的着急。心里盘算着怎么救他。 当年,几个伙伴走散了。沈晴遇到匪徒,被冬一梅解救。冬一梅见沈晴天生丽质,容辞闲雅,就与她攀谈。沈晴见冬一梅武艺高强,潇洒过人。就打算放弃自己花魁生活。于是跟着冬一梅,来到妙凤帮。 冬一梅几人把他带到了一个密道。走了几百米,转了五个弯,将他推进了一个铁牢。 一路上荆武暗暗用内力冲击穴道。江映霞的点穴手法甚是古怪,竟然没能冲开。 荆武抬头看时,只见屋子的六面都是铁板打造。铁板后面便是厚重的土石,当真是固若金汤。只有入口处一个窄窄的门,门是用一寸厚的铁板制成,内部有钢柱机关锁住。 屋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四条乌黑的铁链。房间四角高高挂着四盏油灯,屋里亮如白昼。 冬一梅捡起地上的大脚铐,咔嚓咔嚓,将荆武两个脚腕子锁住了。又将他两个手腕子也锁了。 蛮蛮一路跟着,跐溜钻了进去。 冬一梅笑了笑,道:“小子,识相的就说出长平密策的所在,否则下半辈子就和这只白猫在这过吧。” 荆武盘腿打坐运功,尝试冲开穴道,没有鸟冬一梅。 冬一梅冷哼一声,关上铁门。插上钥匙拧动,铁门里的暗锁哗啷啷大响,内部几十根钢柱入扣。铁门固若金汤,密不透风。 她用手指头甩动着钥匙转圈,探头在高处的观察孔望着荆武道:“铁牢的滋味可不好受,只要说出长平密策在哪里?你就能重获自由,小子,好好想想吧。” 见荆武不搭理,冬一梅一甩袖子走了。 窗外坐着冬一梅的两个徒弟。 蛮蛮跑到荆武身边,张开小嘴露出洁白牙齿。打算咬开主人脚上铁链。牙齿和钢铁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蛮蛮虽然有灵性,但是牙齿毕竟并非铁齿铜牙。最终失败了,便在主人身边轻轻嗯嗯着坐下。两只眼睛看着主人,那眼神里似乎有点歉疚。 荆武心里甚是安慰,伸手摩挲着蛮蛮柔顺的软毛,微笑着安慰道:“谢谢你,别担心,这么个小小铁链难不住我的。等我调整一下,很快就能带着你出去了。”说完继续用内力冲穴道。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把守的弟子道:“少尊主,教主吩咐,不能放你进去。” 桃梦云道:“我只是给他送些吃的,又不是放他走。快让开。” 话音未落,冬一梅远远走过来到:“哎呀,桃妹妹,你这身裙子真好看。若是进到这小黑屋里,怕是要染了灰尘。” 桃梦云道:“怎么,进去送个饭也不行么?” 冬一梅嘻嘻一笑,道:“帮主有令,还请尊主谅解我们,尊主请回吧。” 桃梦云柳眉倒竖,喝道:“荆武刚刚救了妙凤帮,咱们却马上恩将仇报。把人关起来,饭也不给吃,这算什么话?” 冬一梅情知这件事做的不地道,可是违抗教主的命令,后果更加不堪想象。只得打个哈哈道:“属下只是遵照帮主命令,哪里管得了那许多。” 桃梦云抽出宝剑,横剑在前,道:“快让开,否则宝剑伺候。” 忽然红影一闪,桃梦云只觉手腕一麻,宝剑已经被人夺去。定睛看时,只见母亲持剑立在眼前。 江映霞收起长剑道:“梦云,休要胡闹,我定然不会伤他性命,只是要劝他离开你罢了。” 桃梦云道:“娘,女儿是来给他送饭的。” 江映霞伸手接过,递给冬一梅。又对桃梦云道:“让一梅送吧,你先回去。我教你的武功,你回去要勤加修炼。燕儿终究要离开妈妈的羽翼,自己学到的本事才最可靠。” 桃梦云见母亲坚若磐石地挡住门口,当真是心如油煎,只得挂着泪暂且转身回去。 荆武打坐运气冲穴,江映霞的点穴手法甚是奇特,一时间还没开通的迹象。荆武站起身,见铁链另一端牢牢固定在铁板里面,就如同融合在一起一样坚固。又沿着四周墙壁检查敲打,墙壁发出“砰砰”的闷响。 走到门边用力开门,纹丝不动,门内的十八根钢柱把门牢牢的锁住。门上小窗也被人在外面锁住。这个小窗只有盘子大小,脑袋勉强可以穿过。 荆武运力要掰开脚铐。只见那家伙圆润光滑,粗如核桃,乃纯钢打造,与腿部贴合的甚严。自己穴道被封,无法使出真气力量。肉身力量也无法发挥出来。 百般无奈下只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寻找办法。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荆武心道:“尹二娘传我内功心法时,曾说过内力越强冲穴的速度越快,手上的力道也越大。”确定了方向,荆武的心情多云转晴,立即盘腿坐下。将心神沉入丹田,尝试调运真气,修炼木黄庭。 人的潜力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总是需要有人逼自己一下,潜力才会更多。 荆武在这不见天日的小小地牢里,深深明白此时此地只能依靠自己,祈求各路神仙什么的完全没卵用。指望外面的救援也如同画饼充饥。所以他练功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本来潜修的人最重要的是静心。此时在这里任何动物和自然的声息全无。耳朵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他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练功应该进步很快。 可是,江映霞的手段狠辣,已经完全封闭了真气的流动。荆武无法调动真气修炼。这让他有点恼火。 江映霞在房间里研究这本天书,几乎达到抓狂的地步。毕竟这本书小小的,只有三页正文。江映霞找不到传说中的藏宝位置。就开始琢磨是不是暗藏在书页里。 木黄庭是男人修炼的功法。女子无法修炼。江映霞尝试练功,均告失败。 她一向爱美,竟硬生生把自己头发抓乱,还拽掉了几撮长发。 她尝试了很多办法,比如用超亮的灯光照射,光线透过纸张来观察;比如在黑暗的屋子里用蓝色的灯光照射观察;比如用放大镜进行观察,想要解开这本书的秘密;均告失败。 伤了女儿的心,背负了忘恩负义的骂名。把荆武这个百年难遇的帅小伙关进死牢。得到了这本东西竟然是无用之物。这所有的一切压得这个女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长啸一声,把书摔到了桌上。 江映霞忍不住又拿起木黄庭,再次按照上面的内容修炼。谁知丹田内的气息立即混乱不堪。如同乱麻,经脉有打结的倾向。 武士的经脉一旦打结。会造成真气流动不畅。轻则武功尽失,重则走火入魔。 原来这木黄庭是转为男子修炼的功法。女人的经脉与男子存在差异。因此江映霞无法修练。 她额头冒汗,痛入骨髓,惨呼一声,放弃了修炼。 门口响起了冬一梅问询的声音:“帮主,您没事吧?” 灯光下的江映霞无声的苦笑一下,依旧用高傲的声音答道:“一梅,去把那三个也叫来。” 不一会儿,春一花、夏一叶、秋一红、冬一梅围立在圆桌旁。四个人传看这本小书。 江映霞端坐在交椅上,小口小口地品着一杯香茶,然后拿出了化妆盒和小铜镜补粉。四个人脸上满是疑惑,互相小声嘀咕着。 良久,江映霞收起了胭脂盒,两眼注视着四人:“看出什么门道了么?” 四个人神色黯然,默默摇头。冬一梅心思灵动,她笑着答道:“教主,这本书有古怪。他竟要带在身上,里面一定有蹊跷,来日方长,咱们可以慢慢参悟。” 得到了认可和支持,江映霞闻言大喜:“此话不假,我也有同感。直觉告诉我,这本书定是通往长平密策的钥匙。你们先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好主意随时向我报告。” 江映霞借着灯光,把那本册子来回的翻看。在屋里研究了三天三夜,望穿秋水般看得双目肿胀。 三天下来,荆武一直在努力,可是仍无法冲开穴道。 沈晴几次准备偷拿钥匙,救出荆武,均告失败。 江映霞带着冬一梅来到铁门外。江映霞打开铁窗,见荆武正在屋子中心打坐,灵狐在他的左边学着主人的样子。江映霞噗嗤一笑,道:“小子,地牢里可自在吗?” 荆武嘴角微微一弯,道:“这里是个好地方,帮主真是宅心仁厚啊!” 江映霞举起小书,冷冷地问道:“这本书是不是长平密策?只要你说出怎么找到长平密策,马上还给你自由。”她几乎失去了耐心。 荆武灵机一动,道:“哎呀,肚子饿的紧,想不起来。这样,先送五只肥鸡,三坛美酒来,吃饱了告诉你。” 江映霞气得鼓鼓的,像只青蛙。稍加思量。她使了个眼色。冬一梅取来五只烧鸡,三坛酒放在荆武面前。 荆武和蛮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还吩咐冬一梅在旁边倒酒。冬一梅是妙凤帮的护法,平时尊贵的紧,权势滔滔。此时为了迎合教主,只得忍着气在旁边伺候。 荆武和蛮蛮酒足饭饱,擦了擦嘴边的油腻。 荆武心道:“这本书是借来的秘笈,他日还要归还。可是如今这婆娘把我囚禁在这地牢,让她偷学这本书,我岂不是有负于人。” 荆武把心一横,道:“教给你,当真放我出去吗?只怕你在哄我哩。” 江映霞哈哈大笑,掉了脸上的两片脂粉。抖了抖手上的钥匙,叮当作响,道:“说真话,马上放了你。” 荆武站起身,拖着铁链哗啦哗啦响,走到门边,一伸手:“拿来,我指给你看。” 江映霞兴奋地抬手递进小册子,两眼放光。 荆武接书在手,道:“密策就在这里。”忽然双手运力,小册子瞬间扯得粉碎。高高扬起,如漫天的雪花、似成群的蝴蝶在斗室内飞舞。 门外的江映霞惊呼一声,那声音如同被要了老命。 荆武豪爽地大笑,道:“这本书并非长平密策。你若是拿到了真的长平密策,还请借给我看看。” 门外的江映霞瞠目欲裂,双手十根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这下子她一无所得,悔恨交加。 她咬着牙噙着泪,骂道:“臭小子,敢耍老娘,先给你点苦头尝尝,再送你去见阎王。”随即对冬一梅道:“放水。” 冬一梅应了一声,抬手搬动一个凤尾形状的开关。“哗啦”一声,地牢四角高悬的灯下面流出水来,在地面汇聚。地牢的四面和门经过巧匠打造,极其严密,滴水不漏。 荆武无处可避,眼见着清凉的水漫过脚背,又没过膝盖,故意气对方道:“妙妙妙,再多一点,可以在这里游泳了。” 江映霞冷笑着,见水已经到腰部。命冬一梅关闭了开关。道:“小子,先泡你三天,三天后再不交代,就让水涨到脖子,看你能挨多久。”说罢带着冬一梅大笑着走了。 荆武抱起在水里游泳的蛮蛮,抖落它毛上的水珠,道:“这下有专用游泳池了。”随即把它放在自己左边的肩膀上。 荆武靠墙直立,双手抱肩,闭目凝神,修炼内力。肩头的蛮蛮忽然叫了几声,用脑袋拱了拱荆武。荆武睁眼看去,只见水里漂浮和碎纸片竟聚拢到一起,粘成了一本书。 荆武奇道:“五行之中,水能生木,果真玄妙。”抄起书来翻看,只见第一页上写着“缩骨功”。这几个字仿佛冬天的火、炉夏日的凉风,此刻在荆武眼里有无穷的魅力。 荆武对蛮蛮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练练也许可以出去。”当即开始翻看,书中的文字甚大,翻看了一遍,有许多不解之处,如坠云雾。 荆武奇怪这次的功夫怎么如此难学,心中突然想起一句名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荆武心道:“我偏偏一定要把它练成。”随即重头一句一句的练习。 第一天,荆武靠着一股狠劲,把书上的东西默记下来。书揣入怀中,立在水里练,只练会了几句。困极了就坐在水中修炼内力,脑袋刚好可以露在外面呼吸,蛮蛮轻轻趴在他的头顶。 第二天,从早晨练习到午饭时候已学会了一大半。 铁门外传来江映霞的声音:“怎么样?水里凉快么?说,长平密策在哪里?”这件事无法拖得太久,她自己焦头烂额,已经等不及到第三天了,所以第二天就来了。 荆武故意气她,笑着道:“这里很舒服,至于什么密策,没见过,若是放我出去,倒是可以帮你找找。” 江映霞冷笑道:“放你出去等于放虎归山,休想。”她一打手势,冬一梅触动了凤尾形开关。地牢中水位猛涨。 荆武焦躁,伸指戳着门外道:“说好的第三天加水,怎么现在就来?” 江映霞哈哈大笑,道:“你是我养的鱼儿,什么时候加水,加多少水,得听我的。” 荆武对面前的女人甚是无语。若是口出恶言,那等于是骂桃梦云,只得道:“好,有游泳池了,谢谢前辈。” 那水涨到荆武脖子处。其实荆武悄悄地弯曲着双腿,实际没有那么多水。 江映霞停止了注水,道:“你说不说,整天洗澡的滋味可不好受。” 荆武心道:“这女人倒是挺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口里笑道:“晚辈的确不知啊,在下救过妙凤帮。如此待我,恐怕贵派会被江湖人士取笑。” 江映霞仰头大笑:“唾沫能有多大伤害。小子,记住了,江湖上的一切要靠实力说话,有了实力,谁也伤不了你。” 水里似乎甚凉,荆武闻言微微皱眉。 江映霞的目光像两根毒针,从小窗射入,笑着问道:“你说是不说?” 荆武见此情景,只得好言相劝:“教主啊,我当真没有见过,怎么会知道。不如放我出去,我保证帮你找到它。多一个人出力总是好的。” 江映霞冷哼一声:“好好享用吧。”转身走了。 荆武立在水中。掏出天书打算再看看。又把缩骨功的心法看了一遍。 接着马上把心神沉入丹田,运功冲穴位。到了这一天,江映霞的封闭的穴位已经松动。一个时辰后终于打通了穴位,周身的真气可以自然流转。 荆武掰断了铁拷,全身轻松。用力打开铁门,竟然打不开。稍稍用力推小窗,小窗微微晃动,荆武知道有戏。 当即抓紧修炼缩骨功的几处难点。周身处于水中,练起来竟更加畅快。原来人自小在水中孕育,身体与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缩骨功就是运气将人体的关节打开,骨骼挪位,有返璞归真之意味。在水中周身的经脉放松,练起来自然容易。只一盏茶的功夫就练成了。 此时,江映霞等人早已走远,密道里面静得能听见蚊子叫。蛮蛮率先从小窗轻轻跳进密道。 荆武解开上衣的纽扣,运动真气施展缩骨功,周身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咯声。这种功夫可以将骨头随意挪移,身形的尺寸和形状可以改动,只要脑袋可以过去的地方,皆是畅通无阻。 须臾,荆武通过小窗到了密道。 荆武立在密道里,轻轻拧干衣服上的水,穿好了衣服,系好纽扣。向来路查看,只见密道的墙壁上一丈远便有一灯,地面上打磨的甚是平整光滑。 轻轻踱步到外面的出口,洞门关闭着,只见有微微的月光斜斜的从门缝照进来。门旁边有一间屋子,内有一个幔帐,一白发婆婆正在酣酣大睡。 荆武轻轻的推开石头洞门,有一股紫罗兰的花香扑面而来。 第八十三章 荆武拯救神龙帮1 第八十三章 荆武拯救神龙帮1 荆武心道:“既然是此人家传毒药,定有解药的方子在身上。找到解药,上山救人岂不痛快。” 当即端起酒壶,走到隔壁,推开门,笑着道:“几位好汉,莫不是黑风帮鼎鼎大名的英雄?” 那几人见有人闯入,先是一愣,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刀柄,听到对方满口奉承,便放松下来。 屋内五个人,一大汉身穿红色绸衫坐在首席上,跷起二郎腿摇晃着,用下巴指了指荆武,轻蔑地道:“小子,你是哪个门派的?” 荆武听声音,确定这个就是大师兄,当即轻轻关上了门,答道:“我是……” 话音未了,几个人眼前一花,好似一阵旋风刮过。五个人被点住穴位,动弹不了,无法说话,只得挤眉弄眼地暗叫不好。 荆武单手托着红绸衫的肩膀,像抓一只小鸡崽子一样。打开窗户,飞身跳到外面草地。一转身,抓着他进了树林。 到了树林深处,荆武把他丢在一堆残叶中,解开哑穴,道:“你叫什么名字?快说,半身麻的解药在哪里?” 红绸衫坐上地上,一对贼眼骨溜溜来回打量面前英俊的少年,鄙视地道:“老子是慕容年。你是神龙帮的?” 荆武还没有做过刑讯逼供的事,他见对方是个狡猾的贼,心道:“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荆武道:“得罪了。”说着搜出对方身上的所有物件:“一个红色葫芦形药瓶,几个碎银子,还有一个圆形令牌。” 荆武拿起红色小药瓶,晃了晃,里面药丸轻微的响动,问道:“这是毒药还是解药?” 慕容年眼内贼光一闪而过,道:“是解药,是解药。” 荆武拔开木塞,将瓷瓶口朝下在手心里倒出两颗白色药丸。一抬手,丢进了慕容年的喉咙里。 后者大惊,道:“不要,呜呜,一粒就够了。”服下药丸的慕容年立即委顿,半身麻木,双眼无光。 荆武啧啧称奇,道:“这个半身麻果然厉害,不知道这一瓶全给你吃下,会是什么效果?” 慕容年挤出一抹冷笑。他对自己的药甚是了解,吃多少也只是多麻木一阵,并不会要了性命,道:“小子,胆敢和黑风帮作对,我师傅和众位师弟不会放过你的。” 这小子倒是个嘴硬的乐天派! 荆武略一沉吟,点了对方的麻穴。 顿时,就像有上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噬,又痒又麻又疼。配合着半身麻的药效,慕容年咬牙咧嘴,嘴里叽叽哝哝哼着,不停抖动着身体。 荆武道:“交出解药的秘方,就饶了你。” 慕容年置若罔闻,咬着后槽牙哼了一声。 荆武心道,还挺能吃苦,随手解开后者麻穴。待后者呼吸由急促变得平稳。抽出长剑架在后者脖子上道:“交出秘方,或者交出脑袋,选一样吧。” 慕容年仰天大笑,闭着眼睛道:“休想从我口中得到解药,我是堂堂男子汉。” 荆武有点儿欣赏这个家伙了,他还算是个硬汉。 荆武看着对方闭眼仰头的神态,心中寻思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个开关,找到开关就可以制服他。” 荆武收剑入鞘,绕着慕容年走了一圈,道:“脖子一疼,是一件容易忍受的事情。现在要换个玩法,一个一个地切掉你身上的零件,让你慢慢的受罪。”说完唰的一声抽出长剑,居高临下指向后者的脑门。 慕容年猛地睁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他咬着牙瞪着荆武,咽了一下口水。 荆武的剑尖挪到他的眼睛,几乎触及睫毛,又从睫毛滑落到鼻子,略一停顿。 慕容年愤怒地高声叫道:“小子,一剑砍了我吧,少在这里耍花招。” 荆武道:“看你浓眉大眼的,若是少了个鼻子,还傲骄的起来吗?” 慕容年闭眼道:“大不了不出门了。” 荆武道:“鹰钩形的鼻子和你这苦瓜脸很配呢。把它割掉,怪可惜的,再找找别的部件吧。” 冰冷的剑尖缓缓移动,从胸口直到腹部,慕容年下半身一阵寒气侵袭,浑身打了一个寒禁,紧张地睁开眼睛。 荆武观察到对方神色中的慌张,道:“这个部件你可舍得么?” 慕容年声音颤抖,额头上冒出冷汗,道:“你,你要干什么?” 荆武心中大喜,笑着道:“净身,让你去宫廷。帮你走仕途之路,从前很多高官都是走这条路飞黄腾达的。” 慕容年汗如雨下,语气近乎哀求道:“别,别,求你杀了我吧。” 荆武趁热打铁,道:“啧啧,其实没关系的,只是不见女人就可以了。你还想当个大侠吗?那就说出解药的配方。” 慕容年低头看着裤裆上晃动的剑尖,道:“我说,先把剑拿开,看着它头晕。” 荆武还剑入鞘。 慕容年低着头道:“这毒药的解药就是吃一颗龙眼荔枝。” 荆武疑惑地问道:“这个解药倒是奇特,是真的吗?” 慕容年抬头道:“是真的,祖上传下来的解药,不信可以找个人试验下。” 荆武探手在对方脉门上一搭,见对方体内内力全无。当即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不能说话。把他藏着一个小山洞里。 荆武飞身上马,买来二十斤龙眼荔枝。回到山洞,解了穴道,塞给他一只龙眼荔枝。 荆武握着他的腕脉,见其体内的内力从无到有,直到恢复,大喜,当即封了慕容年周身九处大穴,道:“你且在这洞里欣赏风景,时辰到了自然解开。” 此时正是炊烟袅袅。荆武骑着马来到山脚下。将马拴在大树上,施展开幻云腿,沿着大路上山。栅栏后面弓箭手望见一人飞奔而来,叫了声:“是谁?站住。”随即放箭,第一支箭射空落在地上,第二支箭搭在弦上,身边一起的几人都出来迎敌。 荆武左晃晃右晃晃,眨眼间出现在众人身后。点了这些人的穴道,众目睽睽之下向山上走去。 荆武行了半里,突然从树丛中飞出十数支弩箭。荆武闪开,几个起落在一棵大树后面,问道:“是谁放冷箭?” 一个声音从树林里传出:“对付你们这些恶人,就得多射几个透明窟窿。”飕飕飕又飞出几支箭向荆武飞来。 荆武向后倒翻了五个跟斗,觉得对方声音甚是耳熟,道:“你可是神龙帮的好汉吗?我是荆武,自己人。” 此时对面传出邹清的声音:“大家住手,来人是我大哥。” 众人点起火把,照耀林中如同白昼。邹清激动地抱住荆武,又拉着他的双手激动的道:“大哥,你怎么来了,贤弟甚是想念,只是你来的不是时候,神龙帮危在旦夕。” 荆武笑着拍拍邹清的肩膀,道:“贤弟,我正是来出一份力的。听说大家中了点小小的毒,这就是解药,每人一颗。”说着递给荔枝。 邹清和众门人大喜,顷刻之间。邹清带来的几十个人功力复原。都对荆武感激不已。一些人热血豪情,便要下山去找对方算账。荆武止住道:“诸位,山下敌人甚多,山上还有其他人吗?” 邹婵也在人群中,道:“大哥说的对,父亲另带一批人,守着后山。” 荆武道:“那咱们速速去与帮主会和。再从长计议。” 邹清留下十几个好手在这里暂时守着,叮嘱大家暂时坚守,不要出战。 荆武、邹清和邹婵一起上山。来到后山的竹亭,邹清在亭中吹起洞箫。邹振崖在林中以竹笛声相应,不一会儿,众人在亭中相见。 荆武将如何得到解药、以及山上井水有毒、山下匪徒的情况说了。 邹振崖等人功力恢复,心中大喜。让荆武在竹椅上坐下,众人连声道谢。 荆武见安神医未在人群中,问道:“帮主,安神医怎么没在这里?” 邹振崖道:“安神医在百花谷里逍遥呢,若是他在这里,定能替我们解毒。” 荆武道:“下一步,咱们怎么对付黑风帮?” 邹振崖苦笑着道:“内力虽然恢复,可是山下有几千弓弩手,占据有利地势,还是一场硬仗啊。” 荆武道:“在下有一个主意,来个以牙还牙。” 邹清道:“大哥,你是说下蒙汗药?这东西山上的确有一些。” 荆武道:“不错,山下的人的吃的食物是从得意楼运来的。我潜入得意楼,用药麻翻这些弓箭手。其余的黑风帮余党势单力孤,容易对付。” 邹振崖表示赞成。他派人取来蒙汗药。又命少部分人去准备些野,味烤做干粮。磨枪擦剑,准备大战。 荆武飞身下山,行动如一阵青色的风,守卫只当是眼花了。到了山洞,慕容年已经逃走。 荆武命蛮蛮抓两只野鸡两只野兔来。就在山洞里支起火堆,烤熟吃了。 待到四更时分,东方渐白。荆武跳到得意楼的楼顶,轻轻掀开一片屋瓦观察。伙计起来正要和面,准备食物。 荆武悄悄下去,在旁边的柴房点了一把火,大叫声走水了。随即又跳上楼顶。 老板和几个伙计端着水,拿着扫把,跑出来灭火。厨房空无一人。荆武进到厨房,将白面、泡菜、萝卜、粥里放了蒙汗药。转眼间便干净利落地出来。 待到雄鸡唱三唱,黑风帮的人赶着两辆马车到得意楼取食物,分别送到山脚下。 第八十二章 荆武戏弄江映霞 第八十二章 荆武戏弄江映霞 走到洞外,关好石门,借着星星和月亮光辉,扫视周围的环境。只见绿柳婆娑,紫罗兰、月季花、芙蓉花点缀其间。假山流水,水池游鱼,甚是高雅。荆武认出,这里正是妙凤帮的后花园。 荆武轻轻迈步,忽然听见两个人朝这边走来。荆武和蛮蛮躲在一座假山后面,偷眼观瞧。 只见一前一后走来两个姑娘,前一个道:“咦,怎么不伺候教主,反倒在这里躲清闲?” 后一个答:“刚刚给教主准备了一盆香汤,撒上了红色月季花瓣,教主沐浴,特意让我到后花园转转,说好了一个时辰后回去。” 前一人咯咯笑,低声道:“这两年,教主沐浴好像特别不喜欢别人伺候她。” 后一个也笑了,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低声道:“教主是个爱美的人,如今皮肤松弛了,自然不喜欢让人看见。”二人嬉笑了一阵,往花园里面走去。 荆武心道:“这个家伙害得我提心吊胆的坐地牢,今天该去给她点颜色。怎奈她是桃梦云的母亲,我未来的丈母娘,不好太过分,姑且捉弄一下她。” 荆武对蛮蛮道:“去捉几只活的老鼠来。”蛮蛮是灵狐,捕鼠的行家。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叼回一只,荆武用布袋装了。蛮蛮东跑西跑动作如飞,不一会儿就装了九只在袋子里。 荆武蹑手蹑脚地来到江映霞的窗外。可以听到里面有水发出哗哗的声音。 荆武用刀在门角划出一个窟窿。屋内的水声很完美的掩盖了挖洞的声音。把布袋的开口对这门洞,九只小家伙见到光亮,急不可耐,鱼贯而入。没头苍蝇一般,在房间里乱跑乱撞、上蹿下跳。 荆武带着蛮蛮飞身上了屋顶,听到江映霞在屋里尖声怪叫:“呀,老鼠,哪里来的老鼠,快来人,来人呐。” 荆武听见她丢了魂般的喊叫,心里怒气烟消云散。接着听见鸡飞狗跳般的声音。 屋里的江映霞已经穿了衣服,拿着扫把追赶老鼠,老鼠东跳西跳,几乎踩过了每一条桌椅板凳。荆武的弓箭、匕首、宝剑、白玉笛就放在桌上。 不一会儿,冬一梅和春一花来帮忙,几个人怪叫了半天,满头大汗地把老鼠赶出去了。江映霞道:“先把这些东西扔到院子里,明天把桌椅床铺统统换新的。” 冬一梅道:“教主,可是,这些桌椅床铺都是上个月新换的。” “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江映霞脸色一沉,目光像刀子一般盯向冬一梅。两人目光一接触,后者打了个寒噤,低下头连声道:“是,是,是。”转身抱着东西低着头往外走。 江映霞阴鸷地看着,冷冷地道:“站住。” 冬一梅周身的汗毛倒竖,额头渗出一层香汗,结结巴巴地道:“教……教主?” 江映霞道:“一梅,你跟着我几年了?” 冬一梅咽了一下口水,道:“六……六年。” 江映霞伸手在冬一梅的肩头轻轻一拍。冬一梅如遭雷击,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江映霞道:“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 冬一梅道:“是,是,属下知道错了。” 江映霞满意地点头大笑,道:“好好好,去吧,好好干。” 冬一梅应了一声,迈开腿小跑着把东西扔到了后院的地上。 荆武远远看着,忽然觉得自己的丈母娘对自己还算不错。又跟着冬一梅,拿回了自己的弓、渊虹剑、九龙追星剑、白玉笛。 他高高兴兴地离开妙凤,帮朝东走,心想:“现在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正应该去福虎帮查查真凶,洗刷我的清白。” 这一天,行到桃花山地界。 玄鸟在头顶鸣叫。荆武一招手,玄鸟落下,留下一卷字条。荆武打开字条,上面写着:姗妃去了桃花湖,暗地里给军属送钱。 又向前行了一天。 青山绿草之间,现出一洼大湖,名叫桃花湖。湖水宽阔,碧波百里。水面平静,像一面镜子,映出飞鸟和浮云。湖边桃树成林,桃花皆为名种,四季常开不败。嫩叶之间,花团锦簇,香气缭绕。 荆武骑白马走在林间,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发出咯咯的响声。 转过一道月牙弯。水面现出十几艘船,甲板上摆放着荷花秧苗。这里水域很浅,几十个姑娘正忙乎着种荷花。 岸边,凉伞之下。姗妃正坐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扇着扇子喝奶茶。 荆武望见,心道:“老妹你真行,手下人马竟然可以水陆两栖作战。” 忽然,水面上波澜骤起,十几条花斑鳄从四面来袭,包围了湖上众人。姑娘的尖叫声响成一片。慌忙持剑自保。 鳄鱼轮番进攻,每次冲锋被乱剑砍回。只是鱼皮硬如铠甲,这些剑伤不到对方,只能挡住进攻而已。 双方陷入僵局。 荆武悄悄取出黑布蒙了脸。 有三条心思活泛的家伙,望见岸边的姗妃,怪眼一翻。一转身包围过来。张开大嘴,露出锋锐的牙齿,准备辣手摧花,饱餐一顿。 姗妃抓起白龙短鞭猛抽。鞭子被花斑鳄一口一口咬断。三条鳄一起攻击,竟然同时咬住了姗妃长裙下摆。拼命拉扯。 可怜的姗妃,哭喊着护住自己的裙子,再扯下去就要露春光了! “混账!流氓!不要脸!竟然掀女生的裙子,真是无耻!” 荆武暗骂一句,抽出渊虹剑。脚下轻轻一踏。 姗妃只觉眼前青影闪动,刀光一闪,三条鳄的嘴巴被齐齐斩掉。剩下半个脑袋的花斑鳄忍着疼,扭头逃回水里。扑腾几下就死翘翘了。 众鳄见状,思索片刻,心照不宣灰溜溜逃走。 姗妃看着两次相救的少年。毕竟是太过熟悉,即使蒙着面,也认出是自己哥哥。 她略带羞涩地款款走来。想说声谢谢。刚一伸手拉他的袖子。 荆武条件反射地闪到马背上,落荒而逃。 走了一段路,见路边有一个酒店。闻到里面酒肉的香味,肚子开始咕咕响。走进去买了三只烧鸡两坛子美酒,和蛮蛮一起吃酒。 忽然听到身后桌上两个酒客说话,一人道:“神龙帮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此次神龙山被围,已经第六天了。” 另一人道:“六天,恐怕山上粮食紧张了。” 前者道:“听说山上已经有人负伤死了。” 后者道:“真的?下手这么重?” 前者道:“当然是真的,这些江湖门派,打架是家常便饭,黑吃黑嘛。” 后者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前者道:“对头是黑风帮,他们花重金雇佣了几千弓弩手将神龙山团团围住。要神龙帮束手就擒。” 后者道:“神龙帮在这一带也算得上首屈一指,高手如云,区区弓箭,怎么能困住他们?” 前者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神龙帮这次在山上开大会,都中了毒。帮中长老和弟子内力大损,才被围困的。” 后者道:“这样啊,黑风帮打算干嘛?” 前者道:“干嘛,黑风帮扬言要将神龙山改名为小黑风山。” 闻言,荆武心中一凛,暗道:“邹清是我的结义弟兄。安神医救了我,又是桃梦云的爹。作为神龙帮的弟子,我无法袖手旁观。” 想到此,当即付账带着烧鸡出门。见门外停着两匹马,情急之下,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向东疾驰。 半天后到了神龙山脚下。上山的道路都被带刺的木栅栏封闭了。弓箭手挎着刀背着箭守在栅栏旁边。 荆武鼻孔朝天,假装没看见。大爷一般,沿着路晃晃荡荡向山上走。 弓箭手抽出一支箭,虚挂在弓弦上,大叫道:“喂,别走了,此路不通。” 荆武笑嘻嘻道:“哟,是卖弓箭的吗?我是来游览风景的,若是买把弓箭顺路打猎也很爽。你这弓箭怎么卖?” 弓箭手心里这个气啊,提高了声音道:“呃,臭小子,这里不卖弓箭。整座山被征用了,禁止旅游,去别的地方吧。” 两人高声对答,从一旁的帐篷里又钻出几个持刀大汉,瞪着眼盯着荆武。 荆武偷眼观察对面的众人。咋咋呼呼提刀弄剑的,却皆是零级武者,并非什么厉害的高手。显然对方挡不住自己。只是山上一群失去内力的人,个个如羊羔一般,自己如何护送他们下山。 荆武佯装惊讶,道:“啊,这样啊,你们可有官府的文书?这座山一直是我家的后花园呢。每天吃了饭我都会来这溜溜弯。俗话说的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你们这征用要多久啊?” 对面的莽夫鼻子差点给气歪,嚷嚷道:“少废话,滚,快滚,别啰嗦。”那个手持弓箭的人抬手一箭射出,飕的一声,羽箭钉在马前面的地上,溅起一片尘土,惊得马抬踢啸叫。喝道:“再不走就射穿你的马。” 荆武更是装作惊吓的样子,调转马头,嘴里嘟囔着:“那么凶干嘛,走就走嘛。我神州沃土名山大川多如牛毛,到哪里都能遛弯。” 荆武缓缓而行,行了十几丈,路边有一座酒楼,唤名“得意楼”。此楼建立在神龙山的脚下,距离城镇甚远,周围几乎没有百姓房舍。平日里堂中弟子经常在此饮酒吃饭。 如今神龙帮被围,按理说此楼应该门可罗雀。当荆武行近,却见一楼有三桌客人,二楼上有人高声歌唱,听歌声并非神州的歌曲。 荆武跳下马,踱步进去,伙计迎着直接进了二楼雅座。问:“少侠吃点什么?”荆武道:“三只烤鸡两壶酒。哦,隔壁喝酒唱歌的是什么人?这是给你的。”说着,掏出一块银子递给伙计。 伙计笑着揣起银子,压低声音道:“这几个人不好惹,他们是黑风帮的头领,凶得紧。” 荆武心中大喜,脸上不动声色。 伙计送上酒肉关了房门。 荆武和蛮蛮吃着酒肉,听隔壁一个人道:“大师兄,这次剿灭神龙帮,你立了大功,帮主必定重赏。来,小弟敬你一杯。”接着传来碰杯的声音。 另一人道:“大师兄潜入虎穴投毒,可谓孤胆英雄,当真厉害,小弟给你满上。” 又有一个人道:“大师兄这次回去必定要升为副帮主,前途无量啊。” “说得对,未来的帮主肯定是大师兄的了。” 众人一起奉承,那位大师兄哈哈大笑,得意地唱起了歌:“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再厉害的高手也敌不过半身麻。” 歌罢,有人拍马屁道:“大师兄神威,即使没有半身麻照样能百战百胜。” 大师兄哈哈大笑,开始大吹大擂起来:“这半身麻可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无色无味。即使银针也无法试出。只要服下一丁点儿,无论多高的内力,多强的武功,全都变成泡影,而且半身麻木。嘎嘎嘎。” 一个人问道:“习武之人失去内力,岂不是永远成为废人。大师兄威武。” 大师兄喝的有点微醉了,摆手摇头道:“药效是一个月,可是他们被困在山上。必然要喝井水,里面我放了整整五十包。哈哈哈,再说,山上已经断粮三天了,再饿两天都饿成软脚羊了。这里可以透漏一点小秘密,帮主已经下令,后天上山抓羊。” 接着隔壁讨论的都是得胜之后,怎么分配战利品,包括秘笈,钱财,美女之类。 第八十四章 荆武拯救神龙帮2 第八十四章 荆武拯救神龙帮2 荆武又飞身上山,与众人会和。 得到消息,邹振崖道:“弓箭手都是穷困潦倒的江湖浪人,为了钱财并非他们的错。黑风帮的人是罪魁祸首,这些人心狠手辣,危害江湖。” 众人见邹振崖气势十足,知道他要下狠心了,皆仔细听着。 邹振崖道:“邹清、荆武、邹婵带着青龙堂、黄龙堂、蓝龙堂的人从南路下山。其余人马随我从北路下山。遇到黑风帮的人尽量拿下。其余弓箭手收缴兵器放他们走。” 众人得令,立即下山。 荆武、邹清、邹婵提着剑走在前面。邹婵道:“荆大哥,看你浓眉大眼,一张忠厚老实的帅哥脸,原来也会做放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活儿。” 她的前半句是想夸对方仪表人才,相貌出众。后半句却是在讥讽他偷鸡摸狗以迷药对敌。一张口就表明她又爱又恼的心思:爱他相貌英俊,恼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荆武一心想着抓住黑风帮的大头领,打探消息,洗刷自己的冤情。被邹婵这么一说,弄了个大红脸,甚是尴尬的呵呵一笑。 邹清赶紧转移话题道:“小妹,你负责带两个人收缴兵器,送到神龙帮的武器库。需要细致分类,你肯定比我们两个干的好。” 邹婵本来就对荆武有些动心,正想借着这次机会和对方接触接触,再提提温。谁知邹清一竿子把她支开,顿时气得她红唇怒翘,银牙暗咬,妙目圆睁,道:“你还是我亲哥吗?胳膊肘往外拐,有本事你倒是对付黑风帮的坏蛋呀!” 这次轮到邹清面皮充血了。他本就了解妹妹的暴脾气,但没有想到她在单相思状态下竟然比平时暴躁十倍。他见亲妹妹如此气恼,反倒更加心疼起来。只是大哥荆武心里喜欢哪个姑娘,邹清无法改变。当真是左右为难手足无措。 荆武抓住邹清的手腕子一拽,两人快步向栅栏冲去。留下邹婵在后面跺脚。 栅栏旁边倒着七个人。荆武用长剑挑开帐门,见里面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桌上放着茶杯茶壶食物之类。 桌子上趴着三个大汉,地上倒着两个人,正呼呼大睡,都是中了麻药的。四处搜查,并没有其他人。 邹清坐在椅子上道:“大哥,黑风帮的人想必是逃之夭夭了。这次他们兴师动众,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邹婵派人把收缴的武器送到武器库。随后找到两串葡萄,捧着道荆武跟前:“荆哥哥,吃几个吧,很甜。” 荆武心道:“得胜的猫儿欢似虎,这么快就骄傲起来了。” 邹清伸手欲接,邹婵劈手夺过来,尖尖下巴抬起:“哼,葡萄是给大哥的,没有你的份。” 荆武笑着接过来,摘下一个扔进嘴里:“哇,真甜。” 邹清气的哇哇怪叫,嘟囔着自己上了贼船。而且是被自己的亲妹子伙同他人出卖了。一时间竟无处找人说理。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弟子从山上飞奔而下,道:“后山的人马中了埋伏。” 众人闻言大惊,当即向后山奔去。 荆武脚力最快,第一个来到山后的路口。只见数十个人护卫在帮主周围。其余的人在四周舞动刀剑,搜寻敌人的下落。 众人见荆武来了,闪开一条道路。只见邹振崖和三名弟子,身中数枚弩箭,黑血长流。箭头上显示带有毒药。人已经昏了过去,口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荆武快速封了几人十六处大穴,减缓毒气扩散的速度。掏出解毒丹药给几人服下,又让两人扶着帮主坐直。荆武以双手抵背,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帮主体内。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邹清邹婵等人赶到。两人看到父亲腿上箭伤,血流漆黑,面如金纸,忍不住堕泪。邹清握住父亲的手道:“爹,爹,我是儿子邹清,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呀!” 邹婵握着父亲的手,泣不成声,泪水滚滚而下。 邹振崖纹丝不动。 正在这时,有人叫道:“快让一让,安神医来了。”众人闪开道路,安神医背着药箱跑进来。 他先给帮主把了脉,又掏出三粒药丸给帮主服下,随即一枚一枚地拔下毒箭,上药包扎。安神医停下了手,眉头狠皱,低头一声叹息。 邹清扯住安神医的袖子问道:“安神医,快解毒。” 安神医道:“如果要保住帮主和两位弟兄的性命。只能将中箭的腿斩断,别无他法。” 此话一出,众人惊骇。作为习武之人,被斩断一条腿,就几乎是失去武功,成为废人。 邹清和邹婵对视一眼,无奈地低头。毕竟父亲昏迷中,他俩一时间下不了这个决心。 安神医把另外两个弟子中毒手臂斩断,止血包扎完好。 邹振崖此时缓缓睁开眼睛。 邹清邹婵赶紧把安神医的办法说了。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 邹振崖闻言,轻叹一声,缓缓点头,算是默许了。 众人都没有说话,几百人鸦雀无声。 安神医收起刀落,迅速处理好邹振崖的伤口。 邹清邹婵安慰道:“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安神医一定能医好你。” 邹振崖缓缓摇头道:“你们俩是亲生兄妹,要少争吵,多爱护,一起照顾好你娘。另外,江湖险恶,你们俩身处高位会有危险,所以无论将来谁当神龙帮的帮主。你俩都要全力支持,不可与人争权力。” 邹清从小就梦想能像父亲那样统领群豪,可是如今自己只有十五岁,武功和声望尚浅。听了父亲的话,点头应道:“爹,孩儿谨遵父亲教导。” 邹振崖一激动又咳出口血,道:“青龙堂许剑青,白龙堂白李嘉,黑龙堂谷容黑,紫龙堂杨紫玉,金龙堂李开金,红龙堂洪铁闸,黄龙堂黄舒弈,蓝龙堂齐飞蓝。” 八人应道,一起拜倒。 众人知道此刻将要委任下一界帮主,全都屏息凝神,静静听着。 邹振崖勉力坐直身子,道:“神龙帮邹振崖办事不力,使得远方贼人偷施诡计,损折了帮众,险些将基业败在我手中。”说完,顿了顿,目光扫过八位堂主,这八人皆是满面羞愧,低着头听着。 邹振崖接着道:“还好,天佑我神龙帮,有少年英雄荆武出现。他以一人之力,挽大厦于将倾。救我神龙帮百年基业。论功劳,可以说无人可以与其匹敌。论武功,也是众人中佼佼者。这副担子应该他来挑。从现在起,他就是我神龙帮第三十三任帮主。” 荆武正在救护其他伤者,尚未搞清楚状况。听到此处恍然大悟。正要推辞,邹振崖抬手阻止道:“荆武,从前你是神龙帮门人弟子,从现在开始就是神龙帮帮主了,说出的话就是命令。” 荆武被邹振崖的目光钳住了心,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对方受伤断腿的样子,却似乎带有一份无法拒绝的威严。 邹振崖对荆武道:“神龙帮正在多事之秋,存亡之际。此时全部门人弟子理当精诚合作,如果有人以下犯上,不听调度。为了神龙帮基业,千万要斩草除根。”他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冷气森森。 在场几百号弟子一愣。除了八位堂主,还有什么人有资格有实力跟新帮主较劲。几百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八人。 八位堂主背上顿时冒出一层白毛冷汗,不约而同地拱手道:“愿听新教主指挥调遣。” 邹振崖缓缓点点头,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众人取来担架将其送至总堂休养不提。 回到总堂,荆武汇聚八位堂主,道:“黑风帮得知邹帮主受伤,很可能卷土重来,咱们必须严加防卫。 红龙堂洪铁闸、青龙堂许剑青、紫龙堂杨紫玉带领本部全部人马在神龙帮总会防守。 黑龙堂谷容黑带领人马在陆路上明察暗守,决不能让贼人故伎重来。 白龙堂白李嘉熟悉水战,负责在沿江航道、码头搜寻黑风帮人马。 金龙堂李开金负责监视江北以及山南其他帮派异动。 黄龙堂黄舒弈、蓝龙堂陈飞蓝二人负责潜入黑风岛,打探消息,并且绘制出地形图。 待时机成熟,我要带领各位乘船出海,为帮主报仇雪恨。” 八位堂主见荆武年纪幼小,虽然立下大功,几人心中对他稍有愤愤不平。此刻见他安排得当,气概豪壮,心中轻视顿时少了几分。 可是对他所说出征海外皆是不信,只当是鼓舞士气的话。 转眼过了半个月,邹振崖身体渐渐恢复。黑风帮逃回了老巢,各地均无异动。 第八十五章 荆武重振神龙帮1 第八十五章 荆武重振神龙帮1 这一天,荆武找来邹清,取出一叠图纸递给邹清道:“贤弟,我近日构思出一种新式战船。你见多视广,帮我参谋参谋。”这是荆武通宵达旦设计出来的,草稿都画了十几遍。 邹清展开观瞧,眼睛陡然一亮。只见那是一个形状如长西瓜的设计。内部载人,上面设计有通风管和了望管。后面有推进叶轮。 邹清生活在水乡,见过的船只千千万万。这次整个让他震惊了一把,他激动地问道:“大哥,这,这是?” 荆武背着手道:“我给它取名叫乘风蛟。” 邹清激动地道:“乘长风破万里浪,如蛟龙出海。好名字。” 荆武手按图纸,道:“去黑风岛收拾黑风帮,走水路最是方便。帆船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用这个偷袭就好多了。” 邹清疑惑,道:“咱们飘洋过海千里奔袭,会不会太危险,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荆武轻轻点头,道:“自古兵行诡道,黑风帮独霸黑风岛。他们的巢穴就挨着海港码头。其人向来狂妄,断然想不到咱们会偷袭。 黄舒弈、陈飞蓝已经把详细地形图送回,这样敌人的地利优势已荡然无存。而咱们士气旺盛,锐不可当。如此,我们占了人和的优势。 偷袭时间由我们做主,这样,天时也在我们一方。” 荆武点头道:“大哥,你说的对,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占了两条,定能一战成功。” 荆武轻声道:“这件事需要保密。你去找一个秘密的地方建造。乘风蛟造好,立即行动。” 邹清点头称是,拿着图纸喜出望外,跳上马车出门了。 三天后,邹清来找荆武:“大哥,第一艘已经下水,请你去瞧瞧。” 荆武吃了一惊,道:“怎么这么快?不会是偷工减料吧?” 邹清嘴角一弯,解释道:“没有没有。神龙帮有自己开的船坞。内有一位船痴,叫鲁知名。此人是个外门弟子。 多年来一心想成为内门弟子,只是他武功不过关,一直未能如愿。可是他没有气馁,反而干劲十足,所以只用三天,船就下水了。” 荆武大喜,拉着邹清就往门外走,房门呀的开了。邹婵双臂横抱胸前,立在门口,格格娇笑道:“哥,你俩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好玩儿的,也带上我一个吧。”声音又甜又嗲。 荆武竖起手指低声道:“嘘,别吵,这是机密。”打量四下无人,道:“可以去,但要照顾蛮蛮。” 邹婵喜滋滋地抱着蛮蛮,紧随其后。 三人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疾驰到了秘密船坞。 荆武站在威风凛凛的乘风蛟面前,一颗心激动的狂跳不止。 眼前这艘巨舰的刚猛赛过了图纸数倍:单单在外形上就大了一倍,舰身的流线外形更是美轮美奂。拼接处用蜡胶处理得几乎难以察觉。 整个舰身已经涂抹墨绿色的油漆。尾部的螺旋叶轮金光闪闪。通风管和了望管可以自由伸缩。几近完美地呈现出荆武最初的构想。 荆武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狂喜,面不改色地端起旁边的设计图,对邹清道:“贤弟,这舰船的尺寸和图纸有出入啊?” 邹清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哪里会静下心来看看图纸。一路上他就在肚子里默默地打着腹稿,准备在大哥面前吹嘘一番,得个头功。 岂知大哥上来就是一句责问,仿佛浇了一盆凉水,令他哑口无言,已堆到嘴边的话险些来个炸膛。 邹清焦头烂额地去找鲁知名,却愣是找不着,急的他满脑门是汗,口中只道:“这个……这个……” 正在这时,咿呀声响。乘风蛟上盖打开,爬出一个三十多岁汉子,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耳朵上夹着划针,油腻的脸上挂着几粒木屑。 邹清迎过去道:“鲁大师,借一步说话。”看得出,邹清对这位能工巧匠甚是客气。 鲁知名头也不抬,低头摆弄着仓门,答道:“等一下,我再调调这个门锁。” 邹清火气上冲,碍于大哥和小妹在场。忍住没有发作,干笑了一下,道:“好,好。”随即搬了四把椅子让几人坐定。 有人端着茶盘上有四杯清茶。将茶盘送到荆武面前,荆武取了一杯。 茶盘到了邹清身边,邹清伸手取茶。突然伸来一只满是老茧的手,硬生生地抢走了他捏住把手的茶杯。 邹清火气正旺盛如牛,瞠目欲裂,叫道:“是谁?”扭头一看,正是鲁知名,这家伙手劲甚大。已经抢到手里,正仰头大口喝茶。 荆武看着来人胡子拉碴的脸,又看了看近乎艺术品的乘风蛟,心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谁会想到,这位油腻大叔竟有如此高的造船天赋。” 邹清气极而笑,毕竟还需要他出力。又拿了另外一杯茶喝。 待鲁知名喝完,邹清道:“鲁大师,这位就是我大哥荆武。新任帮主,来看看乘风蛟。” 鲁知名放下茶杯,抹了抹脸,躬身道:“见过帮主。” 荆武见他质朴的样子,觉得很对自己胃口,轻轻问道:“鲁大师,这艘舰船的尺寸和图纸不太一样啊?” 鲁知名一把扯过图纸,哈哈大笑指着图纸道:“这设计图有问题,舰仓尺寸太小。稍稍胖一点儿的人很难进出,偏瘦的人倒是能进去。 一艘里面只能乘坐五人,我看着心里恼火,就把尺寸改大了,怎么,不行吗?”他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邹清知道他的老毛病,在一旁一脸黑线。 荆武满面通红,细细琢磨。鲁大师虽然心直口快,但是话倒是有理。 自己以十几岁少年身形来设计,尺寸的确偏小了几分。想到此,荆武渐渐觉得鲁大师更加可爱了。 邹清了解鲁知名为人,只是未料到他会当面吐槽帮主,赶紧转移话题道:“鲁大师,舰船几时可以试航呢?” 鲁知名也觉察到自己说话声音有点大,缓和一下态度,道:“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公子吩咐。” 这家伙突然恭敬起来,邹清有点受宠若惊,忙以目光询问荆武。 荆武放下茶杯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请鲁大师带我们几人试航如何?” 鲁知名拱手道:“属下愿意效劳。”说完挥手召唤他的徒弟帮忙。 从屋里跑出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看到荆武,站住不动了,凑过来道:“小霸王,是你吗?” 荆武听到了沈胖的声音。他转身一看。正是沈胖。高兴地拉起他的手,拍着他的臂膀。道:“常客,是你啊。你怎么到这来了?” 两个人高兴得直蹦。荆武拉着沈胖坐下。 沈胖道:“那天在路上走散了。我打算回鹰城。半路上遇到了一个老乡。他说要来大江口作买卖。我就跟着他到了这里。后来在神龙帮找了个营生。跟着师傅学造船。” 荆武把自己先到福虎帮,后来遭到陷害。来到神龙帮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胖是鲁知名的弟子。参与了这艘乘风蛟的建造。 荆武很高兴。拉着沈胖一起参加试航。 鲁知名指挥匠人绞动绳索,将乘风蛟缓缓放到水面。搭好梯子,鲁知名在前带路,第一个进到船舱。其余几人鱼贯而入。 荆武在船舱里面巡视一周,仔细观察内部构造。只见里面十分宽敞,建造的非常巧妙。 内部分为多个隔间,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具备不同的功用。了望、休息、就餐、娱乐、运动应有尽有。 特别是顶棚上安装的圆形发光体,像一个个小月亮,发出白色的光。光线可以照射到任何角落。船舱里亮如白昼。荆武心中大喜,连连点头。 邹清赞不绝口。 邹婵惊叹道:“哇。这些发光的是水晶吗?好漂亮啊!” 鲁知名呵呵一笑,道:“水晶石很稀少,而且太重了。这个是一种木头制作的灯。产自帽儿山,名字我倒给忘记了。” 荆武伸手摸了摸发光体表面,上面的温度和普通木头一般无二,点头道:“这是太阳木,树龄到十八年成熟。由于吸收了足够的天地灵气,从这个时候开始,如果被匠人好好收用,可以在以后七十年里自发光。” 鲁知名听荆武说出这番话,对眼前这位年轻帮主的轻视荡然无存。生出了几分敬畏,真心的称赞道:“帮主好眼力,好才学,在下佩服。” 鲁知名生性耿直,从他的口中吐出一句奉承人的话,那是百年难遇。好比铁树开花,凤毛麟角,当真稀世罕见。 邹清抬手就一记马屁拍过去:“哇,好厉害,大哥真是学识渊博。” 邹婵一脸花痴地看着荆武,目光中尽是粉色小桃花。接着就问道:“大哥,那这个灯是几年树龄呢?” 荆武数了数年轮,道:“看年轮这棵树是二十岁。” 荆武大手一摆,道:“出发。”随即走到了望镜旁边坐下。邹清和邹婵坐在他旁边。三人面前是一个脸盆大小的反光镜,可以看到外面情况。旁边的转轮可以调整了望方向。 邹清随意地转了转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翻腾的海面、蓝蓝的天空、朵朵白云和飞翔的海鸥。 鲁知名兴奋地坐到船尾,拨动开关,道:“请大家坐稳,大船出海喽。” 乘风蛟犹如利剑一般劈波斩浪,向大海驶去。此时舰船下沉的深度很浅,但是已经把自身隐蔽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周围几丈远的渔船都无法发现水下这个庞然大物。乘风蛟犹如一条深海里的鲸鱼。第一次出游就气势汹汹,而且迅捷无比。 外面波涛汹涌,水面下却平稳如陆地。鲁知名把自动巡航功能打开,走到了了望仓喝茶。 荆武见桌子上摆放的茶水毫无波澜,问道:“船头设计的蛇矛圆枪头有多少斤重?” 鲁知名道:“三十斤重,纯钢打造。遇到敌人可以冲撞,平时可以用来捕鱼。” 荆武道:“好,还有哪些武器?” 鲁知名道:“舰顶有三个舱门,遇到敌人追击可以打开投放水雷。首尾两端各有两个暗炮,可以在水下发射鱼雷。炸敌人一个神出鬼没,灰飞烟灭。” 荆武心里大喜,正要夸一夸鲁大师。 一旁的邹婵突然大叫一声:“呀,船底进水了!” 第八十六章 荆武重振神龙帮2 第八十六章 荆武重振神龙帮2 众人吃了一惊,低头看时。果然脚下有一层薄薄水线,而且在缓慢上涨。 荆武不好责问鲁大师,便问邹清道:“贤弟,这个是什么机关?” 邹清装聋作哑,扭头苦着脸看向鲁知名。后者跑来跑去,到处看了一圈,搔了搔蓬松秀发,道:“咳咳咳,船底的排水木塞掉了。大家别急,这船是木头做的,不会沉没的,咱们马上调头返航。” 众人头上冒出黑线。 无奈,乘风蛟浮出了水面。此时天已经黑了,海面上渔船和商船早已经回到了码头。没有人发现这艘夜色里潜行的大号西瓜。 乘风蛟首次试航掉链子了。 到了船坞,水已经没过膝盖,几人蹬着梯子上岸。 邹婵拧了拧海水打湿的裙摆。 邹清口中嘟嘟囔囔:“排水的塞子该拧住才对。若是在远洋里漏水,兄弟们该怎么回来?” 鲁知名自知理亏,红着脸,低着头,哑口无言。 荆武见了,笑了笑安慰道:“武王伐纣尚且几次出兵。诸葛孔明为了建功曾经六出祁山。圣人做事情还有曲折,无需多虑和烦恼。我看这舰船造得很棒了,修好木塞子,就可以继续建造了,先秘密赶制十二艘,有急用。” 鲁知名闻言,欢欣鼓舞,些许郁闷一扫而空,拱手道:“帮主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荆武拿起双毫笔,在纸上画出小滚雷的外形图。以及制备方法,放下笔,将图纸交给邹清道:“这种小滚雷大小如鸡蛋,轻重适宜。可以在乘风蛟上应用,轰击敌船甚是便利,需秘密赶造三千枚。” 邹清接过图纸,道:“大哥,你会造的武器还真多哩。” 回来的路上,荆武、邹清、邹婵坐在车厢内,面前小桌上兽炉内香烟袅袅。 荆武和邹清喝茶聊些帮内事务。邹婵抱着蛮蛮摩挲着。 荆武端着茶杯道:“贤弟,鲁知名有造船的天赋,是个人才。为什么没能成为内门弟子呢?” 邹清放下杯子道:“几年前我就和家父提起过此事。父亲说进内门的弟子武功必须达到一定标准,这是神龙帮的传统。轻易不可改变,这件事情便搁置下来了。” 荆武喝了一口茶,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江湖不太平,幺蛾子满天飞。小小黑风帮竟然也敢逞威风。神龙帮被人欺负到家门口,威望受损,教众受伤。此时应该力克外敌,内抚帮众,这样做神龙帮才能重新振兴。“ 邹清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 车到总堂。荆武召集各堂主,大家在一张长条桌子上做好。 荆武开口道:“接下来要安抚帮众。那些殉职的家属厚加抚恤,受伤人员也要给予银两,其余人宽厚对待。同时让大家苦练内功,训练实战化,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 大家都是面露喜色,点头称是。 唯独邹清面露难色。 荆武问道:“可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 邹清捏着手指头道:“大哥,帮内的收入和支出银两都有定数。每年结余只有一少部分。这次帮内损失很大,恐怕银两有点紧张。” 荆武哈哈一笑,随手掏出二十万两银票传递过去道:“兄弟们跟着神龙帮流血流汗,不幸受伤、送命。对他们的抚恤一定要优厚。银两不足的问题我来解决。” 众位堂主传递银票的过程中偷瞄了一眼数量。顿时吃了一惊。原来帮主是个大财主,随手就是二十万两银子。 邹清接过看了,嘴张的老大,笑着点头道:“够用了够用了,这些相当于帮内十年的收入了。” 荆武微微点头道:“另外,在这个特殊时期,我打算特别放宽内门弟子入门条件。对那些有特殊本领的人,给他们一个入门的机会,半年为试用期,各位怎么看?都说说。” 各位分堂主兴高采烈,纷纷发表意见。表示完全支持这个决定。因为谁都希望自己手底下人越来越多。 荆武见众人眉开眼笑的样子,知道这些人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就补充道:“这些放宽条件入门的人必须具备实际技能。比如鲁知名这样有造船技能的。 本次推荐的名额,每个堂上限是十人,不设下限,这些人的名单需要三天内报到我这里。为了杜绝弄虚作假,三天后我同大家一起对名单上的人进行技能测试。” 几位分堂主听到这里,脸上的喜色少了几分。心道这个帮主不简单,想糊弄他恐怕没戏。 掌灯时分,荆武和邹清端坐在棋盘两侧,品茶对弈。 邹清拿着一颗黑子道:“大哥,咱们这次出海要多少人?” 荆武按下一粒白子道:“一百人。” 邹清道:“一百人,是不是有点少?” 荆武道:“兵在精不在多。一艘乘风蛟最佳承载人数是十人,本次出动十二艘舰船,借着夜色偷袭对方。争取将有名有姓的一网打尽,并且带回来。” 邹清对大哥的崇拜与日俱增,他是从内心深处觉得大哥了不起。大哥要办的事情都能成功。此刻听大哥说得信心十足,顿觉拨云见日,心中明亮起来。 抚恤发下去,银子到手,家属得到安置。政策传达下去。帮众士气大盛,有伤的安心养伤,无伤的苦练本领,上上下下一片欣欣向荣景象。 很快,新入门弟子测试完成了。有几十个人得到了入门试用的机会。沈胖依靠出色的造船本领,成功成为内门弟子。每个人都心悦诚服。 却说鲁知名得到入内门的机会。本就精力旺盛的他,整个人犹如打了鸡血,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仅仅过了十天就造好其余乘风蛟。 荆武按照十二生肖: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给起好了名字,用大字刷在舰体上。 又用黄铜雕刻十二个铜像,放在舱内。十二艘舰船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秘密船坞。 荆武和邹清再次来到船坞。鲁知名躬身施礼,激动得热泪盈眶,道:“感谢帮主和邹堂主。” 荆武摆摆手,转移话题问道:“新舰出海,路途遥远,风吹浪打。途中若有零件损坏怎么办呢?” 鲁知名当即表示道:“属下请求随船出行,带上徒弟沈胖,随时效劳。” 荆武见对方聪明耿直,点点头道:“正需要鲁大师随行,观观风景也好。” 次日三更,荆武、邹清、许剑青、杨紫玉、陈飞蓝、黄舒弈、鲁知名、沈胖,并其余挑选出来的弟子,在后堂聚齐。荆武、邹清众人给祖宗上了香。 荆武道:“众位兄弟,本次出海,是为帮主和门人报仇,重振帮威。也是为了各位的荣华富贵。我已经打探清楚。黑风帮独霸一方,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聚拢钱财无数。这些钱有一半来自我朝百姓。这次要夺回来,光大神龙帮。” 一百人听得热血沸腾,斗志旺盛。 荆武同众人秘密出发。 按照预先安排,荆武登上辰龙舰。 邹清负责寅虎舰。 许剑青上了丑牛舰。 杨紫玉钻进未羊舰。 黄舒弈跳进卯兔舰。 陈飞蓝跨进午马舰。 鲁知名和沈胖坐进巳蛇舰。 其余众人上了其余乘风蛟。在夜色的掩护下,呈一字型,首尾相连秘密向南进发。 荆武坐在舵仓,看着面前潜望镜旁边的罗盘。 罗盘是由陶瓷制成的白色圆盘,圆盘周围有红色刻度线。圆盘中间安装有两根指针。一根是铁的带有磁性,永远指向北方。另一根为木头制作,可以手动调节指向。 这是每条出海的船只必备的物件,可以保证船队的方向。此时木头针指向正南。 这十二艘舰是鲁知名特意改良的。内部的动力系统做了升级。在船尾的发条增加了三条,出发之前就已经上足了劲力。如此这艘舰就可以一口气航行到达此行的彼岸。 荆武将舵调整好方向,打到自动巡航模式。又用潜望镜欣赏夜景。大海夜空上挂着一轮新月、满天繁星。 正在出神之间,忽然听见旁边隔舱中有轻微脚步声。那声音细微之极,就像蚊子挪动小腿。然而荆武依靠深厚耳力,还是觉察出来。 荆武心道:“邹清为了让我静心修炼,安排辰龙号只我一人乘坐,怎么还有别人?” 此时隔舱的门呀的一声开了。邹婵一身男装抱着蛮蛮笑眯眯地走出来。见了荆武伸了个懒腰,露出惊人的弧度,道:“睡得可真香啊。” 此刻船内只有荆武和邹婵二人,荆武突然对面前的姑娘甚是无语。平日里便知道她古灵精怪,可是这次是千里出征,就好比打仗,凶险万分。这家伙竟然也来凑热闹。他的思维飞快地旋转,第一个念头是调头送她回去。 邹婵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微笑着问道:“荆哥哥,咱们已经离开码头多远了?” 荆武看了看里程尺,道:“海流正顺,已经有三百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思索了一会儿,知道没时间把她送回去。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邹婵在荆武旁边坐下。把蛮蛮放在桌上。解开了盘着的头发,取出一把梳子开始梳理,嗔道:“你俩也忒喜欢吃独食,要出海也没有通知我。” 荆武见对方飘逸乌黑的长发,在太阳木的光下观瞧,平添了三分姿色。 邹婵本就是一个小美人,此时看去,更显得妩媚动人。邹婵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白纱长裙,酥胸半露。 荆武心中怦怦大跳,脸上略显紧张,忙低下了头,以地图作为掩饰。 此刻十几丈长的巨舰内,只有他二人在主舱中对坐闲谈。外面传来些许有节奏的海浪声音。 邹婵梳好头发,用一根红色绒绳绑好青丝。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小帅哥、日思夜想的意中人。心里生出一股幸福的满足感。 要知道两个人可以安静地独处,这种机会可真难得。此时此刻,少女默默地在内心祈祷,希望这船走得慢一点儿。让她可以多享受一下这段时光。 她抬手捋了捋留海。却还不知道,自己留海下的脸颊,竟然不知不觉地一片飞红。 荆武也不说话,一个劲地低头端详着一张羊皮地图。 第八十七章 荆武重振神龙帮3 第八十七章 荆武重振神龙帮3 邹婵笑靥如花,朱唇微微动了几下,仿佛在心里斟酌词句,开口问道:“荆哥哥,黑风帮的巢穴在哪里?”说话之间,她的妙目也注视着对方手中的地图。 邹婵在地图上看到一个小旗子形状的标志,一时激动,伸出玉手指向那个小旗子道:“找到了,是在这里吗?” 荆武心中大跳,正在寻思怎么把邹清叫过来。听到邹婵娇滴滴的问话,忙抬手指向黑风帮的所在。恍恍惚惚之间,两人的手在地图上相遇。 荆武只觉一阵温香润腻出现在自己掌心。 两人触电一般心头一震,同时缩回了手。 邹婵的心里狂跳,一颗心好似要从喉咙处跳出来,把单手捂在自己的脸颊。 荆武口中支支吾吾,道:“黑风帮不远,按照既定路线,不停地行进,只要一天一夜就可到达。” 邹婵俏脸绯红,耳朵发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低下了头,喉咙里发出几若蚊鸣的声音:“荆哥哥,这里可以打开天窗吗?有点热。” 邹婵坐在对面吐气如兰。 荆武好似针戳屁股,左扭右扭,坐不安稳,起身道:“我去睡一会儿。”随即走向休息间方向。 见对方仓皇逃跑。邹婵心中却大疑,此时此刻这家伙要去睡一会,是躲着自己还是在暗示什么呢? 荆武走了两步,顿觉得有点不妥,转身回来坐好。 忽闻一阵雨点敲打的声音,疾风夹着雨水从了望口喷涌而入。两人同时向外了望,只见大海上乌云密布,狂风夹带着雨滴砸进水面。 荆武扭动一个伞状开关,了望口上面升起了遮雨板。挡住了绝大部分雨水。但是仍有少量乱飞的水花从了望口溜进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邹婵胆子小,问道:“呀,进水了,漏过这么多水滴,应该没事吧?” 荆武故意吓唬她,道:“滴水成河,如果一直滴水,这舰船就会无法承载而沉没的。” 邹婵吃了一惊,顿时忘记了男女情事。问道:“荆哥哥,那该怎么办?” 荆武安慰道:“放心。只需要关闭了望口,停止推进器,舰船顺水而行。每半个时辰打开了望口观察外面情况。” 荆武按下红色按钮,一支杏黄旗自了望口升上水面。荆武立即用旗语通知众船。 其余舰船用旗语回应。 乘风蛟属于首造,仅仅设计了简单遮雨板,没有排水系统。所以只能关闭了望口减速行进。 荆武道:“这下路程要多耽搁一会儿了。” 邹婵用手摆弄着发尾道:“既然是偷袭,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荆武道:“是啊,还好外面狂风暴雨。海上船只全都躲进了港内。敌人很难发现偷袭者。” 大雨下个不停。邹婵坐在了望口前,满怀期盼地等待打开了望口观瞧。本来普普通通的了望,倒充满了期待。就好像在等待一次又一次打开礼物包装,寻找里面惊喜。 在这样望眼欲穿的等待中,短短半个时辰,就好像有一天那么长。 偶尔,她也会悄悄提前打开看一下,有一种偷窥的兴奋感。那雨滴带来丝丝凉意就是她得到的回答。 一次一次打开,一次一次失望,人也渐渐困顿。最初那点热情早到了九霄云外,她开始怀疑外面的乌云是不是在随着舰船飘动。 许久,邹婵在朦胧中打开了望口。只见眼前出现一艘大船。船的两侧排布的乌黑的炮管,船上挂着黑风帮的骷髅旗子。 荆武也同时看清了外面情况。他立即按动一个黄色按钮,了望口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后面的舰船收到消息,同时打开了望口。 荆武用旗语通知后者:“遇到敌人,全部消灭。” 后者各自发出尖啸声,表示得到指令。 大家立即兵分三路,从中间和左右翼加速冲了上去。舰船前端白森森的蛇矛刺破大海,瞄准了对方的船体。 敌舰水手慌忙间装上炮弹。只是风雨过大,无法点燃引线,以至于炮弹无法发射。只好急速调头,落荒而逃。 “砰砰砰砰”风雨如注的海面下,响起了一连串沉闷响声。之后,十二艘乘风蛟退开十数丈,呈半月形将对方包围。 那艘敌船底部已经多出了十二个窟窿。海水贪婪地涌进船舱。船体重量在增大,船上的人发现船体在逐渐沉入海底。顿时人心惶惶。放弃了火炮,开始争抢小船、救生圈之类必需品。 此时雨停了,乌云渐渐散开。乘风蛟全部浮出海面。荆武等人打开舰船上面天窗,坐在船顶上面。 看着对面船上人大打出手。小船只有一艘,无法承载全部三十个人。为了争夺小船上一个位置,同船的人刀兵相见。 经过角逐,十个壮汉占领了小船,其余人或死或伤。也有抱着块木板漂流的。 荆武哈哈一笑,道:“看来已经接近敌人的势力范围了,各位兄弟要小心仔细。天公作美,雨也停了。赶快处理干净这里,抓紧赶路。” 邹清坐在天窗旁边,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一颗小滚雷,投掷过去道:“送你们个点心充饥。” 小滚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弧线,朝着小船飞了过去。此时小船上有一个大汉挥舞着大刀狂叫:“下来单挑,小子,我和你决个胜败。”刀刃正砍在小滚雷外壳,触发了开关。 只听轰的一声响,海面上迸发出一个丈许的火球,小船连同上面的壮汉,瞬间化为火团。一盏茶的功夫,化为灰烬。 一个海浪扑过来,连个渣渣都不剩。 邹清咧开嘴笑着对荆武道:“大哥,我越来越喜欢小滚雷了。” 少顷,十二艘乘风蛟一字排开。如一条墨绿色蛟龙劈风斩浪,全速前行。 又行了几个时辰,前方海面现出一个岛屿。此时是三更时分,正是夜深人静。 荆武翻看地图,图上并没有标注这个岛。从了望镜中可以看到,岛边港口停靠着数艘黑风帮战船。黑洞洞的炮管斜斜地指向天空。 邹婵滴溜溜一双大眼睛看着荆武道:“这里是黑风帮老巢吗?” 荆武道:“这里应该不是敌人老窝。暴风雨使得路线有些偏离,但是这个岛上的确存在敌船。” 荆武用旗子指挥众舰:“注意防备,先巡查一下岛的周围。” 乘风蛟扭动身躯,绕着小岛环游一周。黑夜里向远方眺望,看不到陆地,只见到茫茫海水。 荆武心中思量:“定是洋流太急,舰船虽然朝着一个方向,可是洋流横向涌动,推着船横向移动。不知不觉偏离了航道。 小岛既然有人,定是离陆地不远。如今己方舰船上干粮饮水只够三天,必须上岛寻找食物。” 荆武用旗子发出信号:“分头行动,将小岛包围,击毁港口内大小船只。迅速控制住敌人,不让任何一艘船只逃走。” 十二艘乘风蛟幽灵一般包围过去,在水底下缓缓地将港内的船撞出大洞。接着众人迅速上岸,鱼贯而出,奔向岛上。 许剑青带人悄悄潜入岗哨,将守卫人员解决掉。 在一处类似营房的位置,有几十个房间。里面传出打鼾声音。这里是敌人水手营地。 众人一齐冲入,先夺下武器。床上的人惊醒了,伸手摸却找不到兵器,只得束手就擒。 邹清抓来两个俘虏到偏僻处问:“这个岛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道:“南卢岛。” 邹清又问:“从这里到黑风岛有多远,向哪个方向走?” 那人眼珠乱转,沉吟不语。 邹清手起一剑,斩下那人一条胳膊。鲜血哗哗地涌出,染红了沙滩。那人捂着肩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邹清的目光像刀子,钉在另一个俘虏的脸上,那人打了个激灵,道:“我说,我说,向北,有一百里路程。” 邹清把带血的宝剑望那人肩头一搭:“你说谎,这里怎么可能是黑风岛的南边。” 哗哗声响,俘虏吓得尿了裤子,哆哆嗦嗦地道:“大王,不敢说谎。黑风岛南侧有两个小岛,南卢岛和西礁岛。 这个南卢岛稍微大一点,可以驻扎船只。西礁岛甚小,涨潮是只剩下几丈见方。”说着跪在地上求饶。 邹清收起宝剑,将众俘虏押到一个房子里,暂时看管。荆武带着众人休整,寻找到充足的食物和水,并装入乘风蛟。然后将敌人船只武器全部毁坏并沉入大海。 到了晚饭时分,邹清用麻药将俘虏全数麻翻。 众人大口喝酒大碗吃肉,酒足饭饱休息了一个时辰。荆武吩咐出发。众人一齐登舰,整队前行。 此处海水甚是平静,只有微微一点小波浪。舰队出发一个时辰后,潜望镜显示出一片陆地。 又行了半个时辰,望见港口码头上悬挂着黑风帮旗子。这旗子涂抹了夜光粉,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此时正是二更时分,荆武指挥众人在一个僻静处登岸。众人口中衔枚,悄悄向黑风帮老巢靠拢。 按照地图上所画,敌人总部就在海边一处大院。里面有几栋别墅,正中间是帮主慕容垂的居所。其余几个头目的别墅略小,分别在其前后左右。 很快众人发现一个高墙围住的大院子,门口竖立两面黑风帮旗子。门口站岗的卫士正在靠着墙睡觉。荆武封住了卫士穴位。邹清、杨紫玉宝剑轻晃,悄无声息地打开大门。 众人分为六队,在六栋别墅前一齐动手。每个人都经过撬门压锁训练,这些门锁挡不住大家。 轻轻打开房门,冲进去将里面的人抓住。捆了双手塞住嘴巴,带到一个屋子里。 荆武众人见了,心头一惊,这些都是对方的家属。慕容垂和他几个徒弟没有出现。邹清拉出两个女子,到另外一个别墅内审问。两女子见了带血的宝剑,立即全部供出。 邹清回来禀报:“今天石狼帮派来了贵宾,黑风帮众头领到秋木楼饮酒作乐去了,还没回来。” 安排两个俘虏带路。荆武带领帮众立即赶往秋木楼。 许剑青带人最后出发,将众俘虏麻翻。干干净净地带走别墅内的金银财宝。钱财巨万,众人兴高采烈。锁好了院子大门,从外面看不出一点痕迹。 原来秋木楼正是海边的一处不夜楼,这是一栋木制三层小楼。此时正对着大海的门口红灯高挂,楼上灯火通明,传出阵阵歌舞乐器声音。 荆武众人来到楼下。邹清就要上楼厮杀。荆武拦住道:“贤弟,楼上人多,贸然冲入恐折了人马,不如这样……”附耳低声说了个办法。 邹清听了大喜。荆武安排众人分头行动。 不一会儿,一楼的四面同时起火。那楼乃是红木油漆建造,转眼间烈焰腾腾,浓烟漫漫。一楼成为一片火海。 楼上的人见了,大喊:“前门着火了,快逃。” 一时间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乒乒乓乓摔坏茶杯茶碗数不胜数。醉醺醺的男男女女乱撞,好像一群没头苍蝇,各寻生路。 荆武众人在楼下守株待兔。果然,黑风帮的几个头领见了楼内火势,果断从窗子跳下。正堕入楼下包围圈。刚一着地,刀剑就架在脖子上。接着便五花大绑起来,塞住了嘴巴。 待秋木楼烧得七七八八,荆武瞅了瞅擒获的几人:黑风帮的慕容垂、慕容彪、慕容猛、慕容勇、慕容农、慕容评,石狼帮的石生,福虎帮的李雄感。这几个人毛发焦黑,浑身酒气,此时正怒目瞪着荆武等人。 荆武大手一挥,道:“全部带上船,撤退。” 荆武的舰船上押解慕容垂、石生和李雄感。 荆武把俘虏分开押送,这样更安全些。邹清要求自己多押送几个,荆武也答应了他。邹清邹婵一起上了一艘船,舰船上押解慕容彪、慕容猛、慕容勇、慕容评、慕容农。 上船后,邹清命人将自己船上俘虏各斩断一根脚筋。防止这些高手暴起伤人。 舰队全速在大海中行进。此时天色已经亮了,早晨的太阳发出红色的光,照在海面上,给白色的海浪增添了一抹娇容。 邹清和邹婵在船舱内睹物思人。见了仇人想起自己受伤的父亲,心中难过,邹婵忍不住掉下泪来,对邹清道:“哥,这几个畜生为了钱财,无恶不作,将几人钢刀枭首,实在是便宜了他们。” 五个俘虏在另外的舱里听见,心中悚惧。怎奈面前有两个神龙帮弟子手握钢刀,正虎视眈眈地盯着。 邹清安慰道:“小妹,你说的对,只是帮主有令,本当遵从。” 邹婵愤怒,提剑到了后舱,一顿乱砍。将五个俘虏双脚筋脉砍断。略微解气,收了眼泪。 五个俘虏情知难逃此劫,以目光相谈。至深夜,看守小卒睡着。五人奋力吐出口中布条,咬断绳索。打昏守卫,抢下钢刀。轻轻地爬向邹清的仓门。 邹清正在舵位打盹,没能听见地板上声音。 邹婵在前舱睡觉,恍惚见梦见父亲邹振崖轻声呼唤:“孩子,快起来,有贼人要害你们兄妹。” 邹婵惊醒,起身推开仓门,一声大喝:“小贼,住手。”此时几个贼人已经爬到邹清一丈之地,正要行凶。见事情败露,紧爬两步,挥刀便砍。 邹清醒了,弹身跳起。躲开了攻击,拔剑还击。 这五个强贼武艺高强,体型彪悍。若是在平时,邹清邹婵不是其对手。此时对方只能坐在地上打斗,双方难解难分。 斗了一会儿,邹清拉着邹婵向后跳开,道:“我来对付他们。” 他从腰带上抽出一把小号弩箭,只有手掌一半大小,指着慕容彪道:“让你尝尝帮主的新作品。”手指轻轻扣动扳机。飕的一声,牙签大小的弩箭飞射而出。慕容彪等人无法躲闪,可是刀法凌厉,用刀面挡下了弩箭。慕容彪甚是得意。 邹清连续发出弩箭,小箭如雨,这下对方招架不住了。 不一会儿,五个人都身中小箭,箭头上喂有麻药,是专门用来打猎时捕捉猎物用的。只要被小箭射中,无论黑熊还是老虎都得乖乖被抓。 五个人只觉伤口又疼又麻,接着眼前模糊,浑身失去力气,倒在地上。 邹蝉上去举剑就要砍了。 邹清拦住道:“妹妹,且慢动手,帮主的命令还在,留下他们性命。” 邹婵气愤,挥剑斩断了五人手筋,让他们失去战斗力。邹清用布条塞住五人嘴巴。 邹婵余怒未消,用剑鞘将几人打了一顿解气。 五个人倒在地上,意识清醒却浑身无法动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辰龙号内,驾驶舱内,茶香阵阵。荆武对照着罗盘调整好航向,按下自动巡航。随后端坐在舵位,许剑青、陈飞蓝持剑立在左右。 荆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慕容垂,你黑风帮见财起义,唯利是图。神龙帮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偷袭神龙帮?” 慕容垂仰天大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黑风帮干的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生意。” 荆武放下茶杯,问道:“是谁?对方给了多少银子?” 慕容垂道:“小子,休想知道,江湖规矩,绝不可以泄露买家。” 荆武哈哈大笑,道:“神龙帮以百人之力。千里奔袭,大破黑风帮。你等尽数被生擒,还在这里谈什么规矩吗?” 慕容垂脸上神色一暗,叹了口气道:“我纵横江湖几十载,近日落在你等鼠辈手中,羞杀我也。有本事就一对一的单打独斗,胜得了我才服你。” 荆武笑道:“好好好。就跟你打。” 慕容垂闻言大喜。凭借他武者四十级的修为,若能一战,未必没有逃脱的机会。 荆武转身对许剑青道:“这人口气好大,捆着手还要和人单挑。你去用剑鞘和他打,别打死就行。” 慕容垂满脸黑线,彻底无语了。 许剑青拱手答应,大踏步上前,慕容垂心里叫苦不迭,正要开口喊不公平。 对方剑鞘迎面打来,劈头盖脸。门牙脱落,嘴唇破裂,满口鲜血咸味。接着脑袋、前胸、肩膀、小腹、胳膊、大腿浑身上下都被对方招呼了一遍。 慕容垂平日里吆五喝六,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当即头脑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处境无法再耍横。于是低眉顺目,再不敢仰视荆武。 荆武哈哈大笑,道:“怎么样?你很能打吗?还要单挑吗?” 慕容垂耷拉着大脑袋道:“不打了,不打了。” 荆武问道:“说,雇主是谁?” 慕容垂嘴硬道:“打死也不能说。” 荆武使了个眼色。许剑青跳了过去,对着慕容垂狂抽猛砸。看架势是打算直接打成肉饼。 第八十八章 荆武重振神龙帮4 第八十八章 荆武重振神龙帮4 慕容垂被打得趴在地上,鲜血淋漓。牙齿全掉在地上。鼻子歪了,眼睛黑了。嘴唇肿的老高,像挂着两根香肠。他忍受不住了。抬手求饶。 许剑青收了手。 荆武喝了口茶,问道:“说吧?” 慕容垂坐起来,答道:“是石狼帮。” 话音未落,慕容垂后面站着的石生飞起一脚。猛踢慕容垂后腰。这一脚力道甚大,将对方高大的身体横着踹飞出去。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天灵盖结实地撞在舰体木头方梁上。当即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石生紧跟上去,抬脚在对方胸口猛踹,一副杀人灭口的样子。 荆武众人吃了一惊。怎的一起吃花酒的兄弟转眼间就翻脸成仇了? 许剑青拦下石生。摸了摸慕容垂鼻息,尚能喘气。 石生满面堆笑,双腿一软,跪在荆武面前道:“大王,这慕容匹夫胡说八道。想是喝醉了,伤了神智,血口喷人,妄图挑拨离间。石狼帮哪里敢触犯神龙帮的威名。再说了,我们也拿不出那许多银子啊。” 石生绰号铁嘴,一副好口才都用在溜须拍马上了。 荆武头一次被人奉承称为大王,心中微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我只想知道雇主是谁?你把他打晕了,那你告诉我吧?” 石生贼眼乱转,道:“大王有所不知,黑风帮另有阴谋,小人有确凿的证据。” 荆武道:“有何证据,快拿出来。” 石生翻着怪眼奸笑道:“此处人多,不方便取出。此等机密,只能给大王一个人看。” 许剑青道:“帮主,请让属下审问这家伙。最近研究了许多新刑具,不怕他嘴硬。” 荆武笑道:“早听过你的癖好。这样,我先审问下,审不出结果就交给你。” 许剑青微笑着答应,双眼扫了石生一眼。 石生打了个冷战。 前舱里只留荆武和石生两个人。许剑青关了门,持剑守护在门外。 石生跪地叩头道:“大王开恩,饶小人一命。小人有一个秘密愿意献给大王。” 荆武双目瞪视着他,淡淡地说道:“什么秘密?值一条命吗?” 石生与荆武的目光相遇,脸上现出一阵紧张,道:“小人贱命,好似蝼蚁,一文不值。只是这个秘密关系到大王的声名,价值巨大。” 荆武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石生缓缓地道:“当年福虎帮丁老帮主中毒。大王被冤枉,逃到江南。我知道谁是真凶。” 荆武听到这话,身形一滞,仿佛又看到自己被千人围攻唾骂,驱逐出帮,只身逃亡的景象。不觉脸色潮红,愤怒不已。 石生见荆武脸上变了颜色,情知这个信息正中对方下怀。也就收起了恐惧之心,平添了几分得意。低头不语。 荆武见石生不再说话,便轻轻点头,道:“若能找到真凶,为师傅报仇,还我清白。自然是大功一件。可以留下你性命,让你离开。” 石生闻言,眼中贼光一闪,磕了两个头道:“小人先谢过大王。” 接着道:“丁帮主的确是吸食了赛神仙烟叶中毒身亡。” 荆武双拳紧握,道:“是你们派人潜入神龙帮下的毒?” 石生摇头道:“福虎帮高手如云,潜入投毒难如登天。其实,烟叶买的时候就被下了毒。那家烟叶店便是石狼帮为丁帮主量身打造的。” 荆武奇道:“石狼帮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石生苦笑道:“福虎帮有个内鬼,将各种机密都告诉了我们,并且约定下手时间。” 荆武心念电转,原来福虎帮的走镖方向都属于机密。只有帮主、丁美玉、李雄胜、荆武四个人知道。荆武怀疑李雄胜,只是找不到证据。便问道:“是李雄胜?” 石生点头应道:“正是,正是他。他为了早日执掌福虎帮,主动向石狼帮投靠称臣,一起定下了毒计。” 荆武淡淡地道:“空口无凭,只有几句口舌言语。又如何能让福虎帮的人信服。” 石生勉强笑道:“我有李雄胜和石狼帮来往书信带在身上。” 荆武喜出望外。 石生取出书信,递了上去。 荆武读了一遍,摇了摇头,放在桌上,道:“都不是李雄胜亲笔信。他的字迹我见过,虽然不是银钩铁画,却也不是这等蜘蛛笔迹。” 石生忙解释道:“大王明鉴,那家伙狡猾的紧,只有最初三封信是他亲笔信,并有血手印为记。后来的书信都是用左手写的。” 荆武抓住石生胳膊问道:“那三封信在哪?” 石生道:“小人将其藏在黑熊关,一处秘密山洞里。” 荆武撒开手道:“好,拿到书信,确认真实,就放了你。” 荆武推开舱门,走回到舵位坐好。他了望外面。海上天晴日暖,风浪甚静。 荆武以旗语传令:“全速返航。” 面前蹲坐在地上的李雄感面有愧色,低头不语。两人曾经在福虎堂共事过。 荆武见了,心中泛起一丝故人情义,问道:“福虎帮与黑风帮隔山跨海。本无来往,今日你为何会在秋木楼?” 李雄感沾了亲哥哥李雄胜的光,从一个小队长一路升职到金虎堂总镖头。本来自己的那点硬骨头也就没了,只得对李雄胜言听计从。 他被派到石狼帮互通消息,心里憋闷。谁知身不由己又跟随石生到了黑风帮密谈事务。 此刻面对福虎帮的仇人荆武,实在是存了轻生的念头,便故意勃然大怒,骂道:“逆贼,叛徒,忘恩负义,坑害师傅,罪恶滔天,有何脸面来问我?” 荆武闻言,怒火直冲脑门。他深吸了两口气,压下火气,心道:“此人如此硬气,要么是不想活了。要么是被蒙在鼓里,且诈他一诈。” 荆武喝了一口茶,脸色恢复如初,淡淡地道:“师傅他老人家仙逝。你大哥李雄胜迎娶了丁美玉,坐了第一把交椅。你从一个小队长升职到金虎堂总镖头。你们两个都走上了人生巅峰。如此说来,你们倒是应该感谢那个凶手才对。” 区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是里面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扎在对方心上。 李雄感顿时哑火了,这些风言风语平时也偶尔听人在背后说起过。可是李雄感兄弟在福虎帮如日中天,大权在握。这些话又有哪个帮众弟子敢在李氏兄弟面前提起。 此刻听到荆武说出口,李雄感满脸通红,心里焦躁,叫道:“福虎帮总要有人掌管,难不成要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人当帮主吗?” 荆武见对方面红耳赤,眼珠子布满血丝,方知对方的确不知道真相,于是问道:“福虎帮和石狼帮接下来有什么企图?” 李雄感道:“小子,你颤抖吧,福虎帮正要借助外力一举铲除神龙帮,抓住你为老帮主报仇。” 荆武哈哈大笑,道:“真是奇怪,我没想找你们报仇。你却非要大动干戈。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结盟。那你们两家谁当老大谁当小弟呢?” 李雄感闻言,打了个激灵,呆了半晌,结结巴巴地道:“你管得着吗?” 荆武道:“最近我得到消息。福虎帮有内鬼,手段了得,害了老帮主,嫁祸他人。勾结外邦,公然叛变,最可气的是帮中还有一帮蠢人,甘心被内鬼玩弄于股掌之间。” 李雄感此刻已经开始心虚,略有些惶恐,魂不守舍地念道:“你胡说,你胡说。” 荆武淡淡地道:“且留着你,让你看到水落石出那一天。” 船行如箭。到了神龙帮,众人打开后堂,点起八根蜡烛,将慕容垂、慕容勇、慕容彪、慕容评、慕容猛、慕容农六人拖进来,祭拜了列位掌门牌位。 邹振崖亲自指挥,将六人斩断双脚。关进神龙帮的秘密地牢,无限期关押。 至此,神龙帮上上下下众人,对荆武佩服得五体投地。既喜欢又害怕,人人欢欣鼓舞,个个斗志高昂。 荆武向帮众躬身行礼,拱手朗声道:“众位前辈,众位兄弟。当初邹帮主让我接任帮主职位。当时外敌不断,在下无法推辞。 今天,神龙帮大仇已报,罪人俯首。神龙帮威名重振,正是在下卸任之时,还请各位前辈另选贤人,接替帮主之职。” 荆武心里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很多老帮众对自己不太悦服。此时得胜归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探众人心思。 如果大家还是不服,那就干脆让出位子。如果大家真心接受,那当一当帮主也是蛮爽的。 邹清站出来单膝点地,道:“帮主说哪里话,我邹清愿意跟着帮主,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许剑青、陈飞蓝、黄舒弈、杨紫玉、谷容黑、白李嘉、李开金、洪铁闸八人一齐单膝叩首道:“帮主英雄盖世,众位兄弟心服口服,请帮主执掌神龙帮。” 荆武见好就收,顺坡下驴,躬身施礼道:“承蒙各位不嫌弃,荆某暂时代任帮主。如今虽然灭了黑风帮的锐气,还有强大对手在窥探我们,请大家齐心协力对敌。” 众人齐声称是。 荆武接着道:“福虎帮新掌门野心勃勃。勾结外邦,妄图倾覆神龙帮,一统中原武林,对此不可不防备。 黄龙堂、蓝龙堂负责守卫沿海码头,防备敌人从水路进犯。训练水战人马,以备水战。同时派人监视黑风帮,防备其再用诡计。 紫龙堂、青龙堂负责守护总堂,黑龙堂、白龙堂负责守护各处武馆镖局和店铺。” 众人领取任务分头行动。 三天后,神龙帮密室中,荆武、邹清、李开金、洪铁闸四人坐定。 荆武开口道:“福虎帮帮主为了一己私利,甘当石狼帮爪牙,欲谋害我神龙帮。照此下去,福虎帮内部必然矛盾重重,利用好这些矛盾可以不动刀兵,让其组织分崩瓦解。我打算去福虎帮一探究竟,你几人可愿意随我走一趟?” 邹清闻言大喜,一双小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李开金顿首道:“愿意随帮主前往。” 洪铁闸点点头,问道:“请问何时前往?” 荆武见这三个人都愿意去,心花怒放,低声道:“兵贵神速,今晚就秘密出发,只带两个机灵的弟子,坐辰龙号出发。” 辰龙号里面明亮而温暖。荆武、邹清二人坐在舵位前。洪铁闸在后仓里看守着石生和李雄感。 李开金按动一个雕刻有龙纹的圆形开关,辰龙号缓缓启动了。荆武调整好行进路线,按下自动巡航按钮。李开金喜欢安静,回到自己休息仓闭目养神。 邹清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荆武嘿嘿一笑道:“怎么?肚子饿了?” 邹清尴尬地笑着否认:“没有,没有,我是吃的太饱了。”他是爱面子,不愿意在大哥面前出洋相。 荆武记得自己的休息仓里存放着一些食物,就起身推开自己仓门。 顿时一股烤鸡香味瞬间钻进鼻孔。蛮蛮正在桌子上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鸡腿。一旁坐着邹婵笑嘻嘻地看着门口的荆武。 荆武佯装惊讶,他早猜到这点了,笑着道:“呦,你也来了。好在这次带的人少,否则辰龙号超载了,要一起喂鲨鱼。” 邹婵笑道:“大哥,小女子苗条的紧。堪比赵飞燕,身轻如燕,上了船只当是没上。” 邹清跟到门口,解围道:“婵妹,这次要去黑熊关,然后去石门。深入虎穴,有几分危险,这辰龙号是一条退路。你就替大家在港口守船吧,如何?” 邹婵道:“休想,一艘木船罢了,到时候我一把火烧掉。我还要去石门买着名的李家烤鸡呢。” 邹清早已习惯了她的刁蛮,走过去拿起一只鸡腿,边吃边打趣道:“给它少吃点儿,瞧它都有双下巴了。” 邹婵噗嗤一笑,捧起蛮蛮的脸端详一下,道:“哪有,哥哥总是胡说八道。” 正说话间,只听舵仓传来叮铃叮铃的响声。这是有人用蛮力打开舱门的信号,三人急冲过去。 只见石生不知怎么解开了绳索,正趴在梯子上。他打算用内力强行推开仓门。洪铁闸双手紧紧抓住了前者脚踝。李雄感斜斜地靠在地板上看热闹。 荆武淡淡地道:“看来你游泳的本领不错啊,可是外面是大海。这条航线距离陆地五十里。你确定可以游回去吗?” 石生双手紧紧攥住梯子,嘴硬道:“少诓我,才不信呢。放开我,让我出去透透风。” 原来方才洪铁闸偷偷去别仓小睡一会儿。石生借机打开绳索,想要偷偷溜走。李雄感不会游泳,只得在一旁看热闹。 洪铁闸心中恼火。他绰号酒鬼,今晚只因多喝了几杯,打了个盹,石生就闹起幺蛾子了。 他练的是硬功,双臂力大如牛。只听他呵呵怪笑,猛的用力一扯。石生身体吧唧一下,糊在地板上。摔的嘎一声,疼得直翻白眼。紧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三层的五花大绑,捆成了一个粽子。 黑熊关是内地通往蛮族的一个咽喉。左侧是连绵起伏高山峻岭。右侧是一望无际碧波大海。 呈细长条形的黑熊关绵延百里。最窄处只能两车并行。由于这里成为了军事重地,所以极少百姓居住。只有一些路人匆匆而过。 转眼到了黑熊关。辰龙号高超的隐蔽性能,轻松躲过了守卫海军的巡查。舰船顺利在石生指定地方停靠。这里是黑熊关中间部位,巧妙地绕开军队驻地。 李开金守船并看守李雄感。余人带着石生登岸,横穿道路,向高山密林中走去。 不一会儿,来到一片深绿色松林。这里地势平坦,树木绸密。青松形似长戟直插蓝天。地面上长草及腰。梅花鹿在草丛深处探头探脑。松鼠在树梢枝头左蹿右跳。 荆武环视周围,打趣道:“我说小石啊,这里山青水秀,风景优美。你是如何寻到这个好地方的?” 石生的年龄比荆武大,可是他深知江湖上实力为尊的道理。 他勉强笑了笑道:“你有所不知,家父虽然是蛮人,可是他仰慕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地域广阔,山川壮丽。正是他找到了这个好去处,曾经带我到林中筑屋避暑。故此我深爱此地。” 荆武揪下一根狗尾巴草,道:“既然仰慕向往,为何不学中原诗书礼义,而偏要学恶念恶行呢?” 石生道:“及时行乐,这是从你们中原学来的一句话。也是王者所为。当年,第一皇帝就是这么干的。其余的诗书礼义,只是权力陪衬罢了。” 荆武见对方歪解神州文化,竟然还歪解得有模有样。心里不悦,于是接着嘲笑道:“你私下里悄悄藏了书信,给自己留条背叛的道路。这是心怀奸诈。 如今你泄密求生,这就是不忠不孝。你所作所为尽是蛮人之术,就别再妄称学了中原道理。” 石生哑口无言。为了保命,他也不在乎,嘿嘿一笑,抬手一指,转移话题道:“前面就快到了。” 小路拐了一个弯,眼前石壁上出现一个山洞。洞口有石块挡着。 石生抬手一指道:“就在这洞里。” 荆武看过去,只见那洞只有两尺宽。洞口离地面两丈高。向里面望去,不知深浅。内部向上延伸开去,里面似乎有物。 洪铁闸跳了两下,那洞太高,长臂仅仅可以摸到洞口下沿。 荆武问石生道:“你怎么放进去的?” 石生解释道:“当时用的梯子,已经被我烧毁了。” 邹清、洪铁闸等人掣出宝剑。斩断树枝,砍断藤蔓,眨眼间绑了一个长梯。架在洞下,洪铁闸抬腿欲往上爬。 荆武抬手止住,道:“洪堂主且慢,此洞中信物是石生藏的,让他自己进去找吧。”为了防止石生在里面做手脚,荆武决定让石生上去。 洪铁闸应了一声,退下来,解开石生绳索。 石生爬上梯子,推开洞口石头。小心翼翼地捧出堵在洞口黑色物件。缓缓下梯子,放在一丈外的地面,奸笑道:“这包里有毒刺猬,别碰它。” 返身走上梯子将上半身钻进洞中。样子就像一只打洞的老鼠,十分滑稽。在里面翻动了半晌,洞里面的石头发出叮当声音。 很快,他叫道:“找到了。”随即单手托着一个木头匣子走下梯子。将匣子递给洪铁闸,道:“东西在盒子里,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吗?” 洪铁闸嘿嘿一笑,道:“先验了真假再说。”打开匣盖,奇道:“怎么只有一张字条。”随手把字条递给荆武。 石生接过空空如也的匣子,来回翻看。惊讶得眼珠子几乎掉到匣子里,口中只道:“这,这不可能。” 第八十九章 荆武大战红叶坡 第八十九章 荆武大战红叶坡 荆武看过字条,哈哈大笑,道:“石生,我看你还是当人证,揭开李雄胜的面具再离开。” 石生接过字条,惊恐万分,念道:“欲取回盒中物,到南边绿树镇福海酒楼找孤浪侠。”读毕双目无神,呆若木鸡。 洪铁闸夺下字条,又将石生绑了。 众人回到辰龙号上,向绿树镇进发。绿树镇坐落黑熊关南面。有关内第一镇的美称。 到了岸边,众人上岸。李开金依旧在船上守卫。余人买了两架马车前往福海酒楼,须臾至楼下。 福海酒楼背山面海,高有五层,规模宏大,富丽堂皇,装修豪华。通常在内饮酒的人非富即贵。 荆武、邹清、邹婵三人在一楼找张桌子坐下,其余人在车内等待。邹清环视四周,酒楼内饮酒的人甚多,都是富商大贾,并无持刀仗剑江湖人士。 伙计过来招呼,一边擦抹桌子一边问:“几位吃点什么?” 荆武道:“五壶酒,十斤牛肉,再来几个小菜。”随即取出一块散碎银两递给伙计,道:“酒楼中可有一位孤浪侠?” 伙计笑着揣起银子,道:“有有有,那人留下口信,若是有人找他就放出信鸽。怎么,客官找他有事?” 荆武点头道:“对,放出信鸽,让他现身。” 伙计道:“是是是,这就去办。”随即到后院取出信鸽,放飞。 当晚,众人就在福海酒楼客房住下,等待消息。 第二天午饭,荆武点了几个菜,有红烧鲫鱼、油闷大虾、辣子鸡、麻香兔肉、紫菜桂花烫,几人正津津有味地吃喝。伙计送来一张字条。 荆武接过看完,把字条递给邹清,道:“那人送来消息了。” 邹清读罢,道:“明天上午在红叶坡见面。红叶坡距离此地,在西边二十里,很近。只是这赎金五万两甚是难办。” 荆武喝了一杯酒,用手指轻轻拍了拍桌子上横放的佩剑,道:“对方藏头露尾,定是江湖鼠辈。跟这样人还讲什么江湖规矩。就用这个抵那银子。” 第二天,荆武、邹清、邹婵三人驱车来到红叶坡。此地呈斜坡状,松树甚多。地面遍布红色土壤,生长出植物大多呈现红色,因此得名。 荆武放眼望去,方圆数里之内,尽是红色,灼灼烈烈,灿若晚霞,美轮美奂,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三人见了如此美丽山景,满心欢喜。正欣赏间,忽然传来一阵又尖又细笑声。那笑声从松树顶端传来。三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影在树梢顶端飞腾跳跃。 邹清大惊,道:“是什么鸟,怎的叫起来似人声?” 邹婵笑道:“哥,哪里是什么鸟,是个人哩。” 荆武见对方身影,感觉似曾相识,遂厉声高叫道:“东西带来了吗?” 只听树顶上人叫道:“五万两银子带来了吗?” 邹清低声道:“此人甚是无礼。” 转眼间,那青衣汉子飘然而落,在三人面前处轻轻着地。此时才看清楚,这人身体细长,像一根大号筷子。一身青衣,右眼罩着一个红色羊皮罩。一只独目贼光乱闪。 邹清见对方身手了得,赞道:“你这汉子果真骁勇,一只眼睛也敢在树尖尖上玩耍。” 这句赞美的话到了独目客耳中,却成了一把扎心的刀子。 独目客脸现怒色,一丝杀气在眼中一闪而过,他喝道:“娃娃,树上耍耍算得了什么!云朵上爷爷倒也去得!”他转动着三角眼细看三人。目光首先徘徊在邹婵身子上,嘴角泛起得意怪笑。 邹婵出身名门世家,被独目客看得浑身发毛。她双拳紧握,开口喝道:“呔,哪里来的怪人,快交出书信。” 邹清见此人言语无礼,行为卑鄙,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荆武在旁边冷冰冰地戏谑道:“小贤,还记得我吗?” 邹清邹婵两人闻言,俱是大惊,心道:“大哥相貌堂堂,一身正气。怎么会与这猥琐卑鄙的家伙是熟人。大哥的包容心当真是宽阔如海。” 独目客听到这话,仅剩一只眼睛顿时瞪大了三圈。浑身像被雷击一样打了个激灵。目光紧紧盯在那张英俊得举世无双的脸上。 那一道孤零零目光中夹杂的情感就像杂货铺。有堆满灰尘的仇恨、有明摆着的愤怒、有刚刚到货的惊喜、也有藏在角落里的伤心。此刻霎时间被一股脑地打翻在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上下各被荆武打碎了一个蛋。贤竹首怀恨多年。 贤竹首不由自主地流下一滴浊泪,随即狂笑着抽出腰刀,刀尖直指荆武道:“是你。打弹弓的小子,我找你几年了。寻你寻得好苦呀。哈哈哈哈,苍天有眼,终究还是等到你了。” 邹清、邹婵听了独目客的言语,心中大惑不解,心道:“听来此人与大哥的仇口很深呐。心心念念了三年。苦找了三载光阴,莫非这只眼睛是大哥用弹弓打的?没见他玩过弹弓啊。如今仇人见面,拔刀相向了?” 荆武一脸淡定,此时的他已经身怀绝技。作为一个四十二级的武者。再也不会害怕对方这类小角色。 他淡淡地笑着道:“小贤,交出信来,你的这颗小如臭虫的残目可以给你留下,还可以饶了你的性命。” 独目客闻言,心头火发,脸色潮红,怒气更盛。在他眼里,荆武只是个零级武者。竟敢对自己这个十级武者,如此大言不惭。 贤竹首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仗着有一张帅气的脸,就敢口出狂言。当年只因你偷袭我,才伤了我一只眼睛。今天定要抽了你筋,扒了你皮。解我心头之恨。” 邹清、邹婵听了顿然醒悟。知道对方是臭名远扬的贤竹首。 邹婵跳出来,抽出鞭子喝道:“瞎子,快快交出信来,少要贫嘴。” 贤竹首见邹婵挡住面前,脸上怒火如冰消释,独目含情,微微冷笑道:“美人,我是独眼,并非瞎子。我留下这只眼,就是为了能多看你一眼,哈哈哈哈。” 邹婵听了贤竹首的奸笑,勃然大怒,抡鞭子就打。恨不能一鞭子将其劈为两半。 贤竹首横刀架住,道:“美人,离我近一些,方才看清楚,你的小手真白呀!哈哈哈哈。” 邹婵更加恼怒,抡起鞭子,没头没脸地乱打乱甩。贤竹首左挡右架,嘴巴里还不干不净。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 邹清恐妹妹受伤,提起宝剑上前助阵,大喝道:“瞎子无礼,休要猖狂。”冲上去朝着贤竹首肋骨招呼。 贤竹首一把钢刀上下翻飞,罩住了全身,密不透风。 邹清邹婵两人齐出,兵器像两只蚊子吸血的长嘴,来回飞舞。却被贤竹首刀网隔开。贤竹首抖擞精神,以一敌二,尚有余力。口里污言秽语不断,偶尔几下奇招甩出来,反而使对方二人险象环生。 二十几个回合下来,兄妹二人满头大汗,勉强支撑。邹清死要面子,咬牙硬挺。邹婵渐渐觉得对方刀锋越来越近,心中生出惧意,便想跳出战团。只是见邹清狠斗不退,自己只得并肩对敌。 荆武在外面洞若观火,情知二人敌不过对方。可自己也不想贸然出手,损了二人的脸面。于是捡起几粒小石子,捏在右手无名指尖处,只待机会,出手暗中相助。 邹蝉一个劲地使眼色叫哥哥撤退。可是邹清误解了,以为妹妹被谗言恶语所伤。让他抓紧出狠招制服敌人。二人的沟通驴唇不对马嘴。一时间攻守混乱,破洞百出。 贤竹首毕竟是老江湖了。抓住机会,钢刀猛地挡开宝剑,劈向邹清的肩膀。邹清回剑挡格,贤竹首一翻手腕,钢刀从下至上,撩向邹清的胸腹,若是中刀,就得肝肠涂地。邹清急忙吐气缩腹后撤,跳出一丈开外。 旁边的邹婵鞭子猛抽贤竹首后心。贤竹首快速地转了一个圈,来到邹婵的背后。 邹婵眼见自己就要给对方来个重击,心中甚喜。突然人影一闪,贤竹首已然不见。邹婵心中暗叫不好,只觉自己后腰上被蹬了一脚。然后身子凭空飞出三丈远。邹清抢步过去接住妹妹。 贤竹首正在得意地冷笑。忽然右腿处钻心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蹲在地上抱着右腿,口中只叫:“疼疼疼。” 荆武哈哈一笑,走近几步道:“小贤,你这人无趣少德,偏偏喜欢欺负女人。又坏事做尽,实在当不得一个贤字。看你奔跑速度还可以,就把名字里贤字该成奔吧。” 贤竹首小腿被小石子贯穿,鲜血狂飚。虽然只是伤及粗皮嫩肉,却也是疼的钻心。闻听此讥笑之言,几乎气炸了胸膛。 当即舍弃二邹,提刀冲到荆武面前,当头劈下,口里骂道:“呸呸呸,爷爷的名字诗意非凡。谁要你改,看我把你大卸八块。” 荆武曾经打伤了对方的眼睛和蛋蛋。此时想给他留条生路。尽管对方是个恶人,也打算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荆武横渊虹剑架住,却故意不去斩断对方的刀,道:“小奔,只是帮你改个姓而已,区区小事,何必叫爷? 再说,我自幼生长在忠臣之家,作为良将之后,实在没办法收你这个干孙子。依你的德行,恐怕要转世再投三次胎,才能洗净罪业,成为一个良人。 只是到那时节,你还是带个红眼罩,令人生厌。若是换成个青色眼罩,倒还是可以商量商量。” 贤竹首气得几乎抓狂。他嗷嗷乱叫,使出浑身解数,一把钢刀横削直砍,恨不能将对方斩成肉泥。 荆武轻描淡写,渊虹短剑飘逸,袍袖翻飞,俨然仙人一般。又像是在与一个三岁孩童玩耍,轻松极了。 邹清邹婵在旁看得呆了,邹清暗道:“这些日子没有见大哥与人对敌,原来剑法已经到了如此境界。恐怕就算是家父出手,也斗不过他。”心中既是欣喜,又是羡慕。 邹婵双手捂住心口,直看得满眼小星星。嘴角唇边不自觉泛起甜甜的微笑,整个一副完美花痴相。 荆武道:“小奔,你刀法真是差到家了,是没吃饱饭吗?或者是身子太虚吗?你看看你,这么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咱刚才只斗了三十回合而已。你是阳虚还是阴虚啊?我也学过几年医术,今天免费你给把把脉吧。” 贤竹首怒极反笑,骂道:“你放……”屁字尚未出口,只觉自己左手腕被荆武用四根手指扣住。 他悚然大惊,忙尽力抽回左手,哪里抽得动。就似一把老虎钳牢牢夹住。贤竹首倒抽了一口凉气,挥刀砍向荆武手臂。 荆武微微一笑,宝剑轻轻一弹。 贤竹首的钢刀脱手飞出,扎进旁边草地上。 荆武安慰道:“孩子,莫慌,让本大夫看看。放松些,放松些,保持呼吸平稳。” 贤竹首手腕被擒,兵器震飞。此刻他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武功远远胜过自己。至于对方为什么没有下狠手。他无法猜透,心里仿佛一团糨糊。 看样子只要对方愿意,自己今天就要完蛋大吉。他心里火急火燎,满头大汗,哭笑不得。 荆武将一切尽在掌握,若是要结果了对方,简直易如反掌。只是当初偷袭伤了对方一只眼睛、一个蛋,并非光明正大。今天便想放他一马。 荆武淡淡地道:“你肝火太盛,四肢力怯,夜里盗汗,口唇发紫,脉相是阳虚症状无疑。回去药店买些西夏大红枸杞,长白老参,每日服下,便可痊愈。” 贤竹首本是个机灵的人,他审时度势,立即满脸堆笑,道:“少侠果然武功盖世,医术高明,诊脉分毫不差。小奔我一定照方吃药,多谢少侠妙手回春,医德无边。” 荆武轻轻松开手,道:“书信交出来。” 贤竹首重获自由,揉一揉手腕子,冷笑一声,三角眼珠一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纵身跃起,踏在松枝转眼就到了树顶。 使出一个黑鹰展翅招式,双臂展开如大鸟,弓着腰,弯着腿。单足立在松树之巅。哈哈哈狂笑一阵,开口骂道:“小子,爷爷今天没空陪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算账。”撂下这句狠话便逃之夭夭。 荆武仰头厉声喝道:“小奔,留下东西就饶了你。若是不听良言相劝。休想离开红叶坡,轻则伤及四肢,重则化为春泥。” 贤竹首哼了一声,呵呵冷笑道:“你唬我哩,普天之下,能追得上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如今我犹如鸟出樊笼,鱼入大海,天高海阔任我行。”说完轻轻移步,几个起落就在数丈之外。 贤竹首正得意之际,忽听脑壳后面一个声音传来:“小奔,莫回首。” 贤竹首大惊,咬住牙,提一口气。使出全力在树尖上飞跃几大步。侧耳细听,身后并无追兵声音,轻轻舒出一口气,扭头查看。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贤竹首的脸上被重重扇了一个耳光。打得他脸颊红肿,金星乱冒。踉踉跄跄几乎栽倒下去。 贤竹首被打蒙了,万万没料到竟然有人可以打到自己。他苦练半辈子的轻功,才得以走千家盗万户而不失手。 这手引以为傲的轻功是他的精神支柱。此刻他不敢相信有人能追上自己。他忍住疼,嘴里絮絮叨叨,魔障一般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小子会幻术。” 贤竹首几欲癫狂。嗷的尖叫一声,又加快了速度,这速度已经超出了他控制。几乎扯得蛋疼。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那许多,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他伤心的红叶坡。 奔了数十丈,贤竹首以极快速度回头抹了一眼,并未见到后面有人。此刻他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不由自主地冷笑起来。 方一回头,突然觉得头顶天灵盖处被人踩住。此刻他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身子正在松树之间,双臂如鸟张开。头顶压力重有千钧。 在这股巨力之下,贤竹首身不由己地堕向尘埃。脖子骨骼关节咯咯作响。 贤竹首瞬间满脸冒汗。在半个呼吸时间里,他衡量出了脖子折断和俯首求饶孰轻孰重,立即发出哀求声音:“饶命,饶命,大侠饶命。” 荆武在贤竹首头顶观赏风景。他只想拿到信件,并没有打算伤他性命。此刻听到对方求饶,当即一个仙鹤翻身,稳稳地立在地上。看着贤竹首摔个四仰八叉。 邹清、邹婵也追到跟前。贤竹首迷迷糊糊地爬起身,坐在地上。被邹婵左右开弓,连扇了九个大耳刮子。 邹婵骂道:“死瞎子,让你无礼,胡说八道。”骂过了还不解气。一把扯住他红色眼罩,要把它扯个粉碎。怎知这罩子为鳄鱼皮打造,后边用两根粗且结实牛皮筋绑住。 邹婵猛劲拉扯,竟拉长一尺而未断。邹婵玩心大起。嘻嘻一笑,撒开了手,啪一声。糊得贤竹首半边脸肿起。天旋地转,几乎晕了过去。 邹清哈哈大笑,从贤竹首怀里摸出一个红绸布袋。里面正是那三封书信,忙双手捧给荆武。荆武看了,的确是李雄胜亲笔信。里面内容令人不耻,他竟然称呼石天堪为爹。 贤竹首从地上爬起来,双膝为足,边磕头边向荆武脚下爬来,口中只叫:“师傅,师傅,收下我吧,收下我吧。”他已经彻底的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邹清抽出宝剑指着他,对荆武道:“大哥小心,这个贼人劣迹斑斑,心术不正。” 荆武见贤竹首一只独眼泪如泉涌,头上沾着树叶。跪在地上狼狈地磕头如捣蒜,不计其数。 荆武料想此人一向自负轻功了得,一朝被人制服,神智混沌,不会有什么恶念。便对他心生怜悯,道:“放他走吧,这次饶了他。” 贤竹首五体投地,拜伏不起,要做徒弟。 邹清道:“休要纠缠,我大哥是堂堂神龙帮的帮主。威震武林,属于名门正派,怎么会收你这样浮浪子弟。” 贤竹首泪流不止,羞恼交集。抽匕首削向自己脖子。 邹清、邹婵大吃一惊,呆立着不知所措。 荆武闪身近前,手指在刀背上轻轻一弹。匕首脱手,飞到三丈开外草丛里。 荆武弹飞了匕首,心却软了。回头对邹清道:“清弟,此人虽然恶贯满盈。但是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应该给他改过自新机会。按照神龙帮规矩,若是此人立下大功,是否可以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邹清心领神会,知道大哥要网开一面,当即道:“回禀帮主,按规矩,痛改前非之人立功赎罪,可以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荆武望着贤竹首轻轻点头。 贤竹首如得大赦,喜笑颜开,叩首道谢离去。 三人正欲蹬车,忽有神龙帮探马赶来,送过一只飞鸽传书蜡丸。 荆武拍开蜡丸,读了信,喜上眉梢,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五天之后,福虎帮要在猛虎川举行大会,李雄胜欲借此机会除去异己。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三人当天赶到辰龙号,押着石生和李雄感。坐上马车赶到猛虎川。 荆武、邹清登高远眺,只见此处东西各有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中间是一大片开阔地,绿草如茵。 荆武提笔画了一张大号风筝图,交给邹清:“找当地的能工巧匠,秘密赶制两个,越快越好。多给些银子。” 邹清不解其意,挠挠脑袋,问道:“大哥,福虎帮这次是全体大会,有两万多好手在场。咱去去放风筝给他们看吗?” 第九十章 荆武抓到内鬼 第九十章 荆武抓到内鬼 荆武大手一摆,道:“刚刚看了地形,福虎帮一定会在广场中央搭个台子,李雄胜和五虎分堂的头目位列其上。四周则分布各个分堂人马,我打算从山顶飞到台子上去。” 邹清惊得张口结舌,赞道:“大哥此计甚妙,只是这么高,万一弄不好用脸着地就难受了呀?” 荆武觉察到对方尴尬和紧张,道:“放心,我一个人去,贤弟负责在外围接应我。” 邹清笑起来了,道:“大哥,小弟甚是恐高,架着风筝下去的确很帅,只是我难以平稳降落,还请大哥包涵。哈哈哈哈。” 荆武宽慰道:“贤弟无须烦恼,这件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两个风筝派人分别送到两处山顶等候,我要如此如此……” 听了荆武悄声讲述,邹清道:“大哥诚然是艺高人胆大,此番独闯龙潭虎穴,若是有差池,千军万马中如何脱身?” 荆武大义凛然,道:“李雄胜将欺师灭祖、叛逆罪名加在我头上,终须有个了断。贤弟勿忧,我自有办法,你只需要在远处准备接应我就好。” 邹清慨然道:“大哥说哪里话,刀山火海,小弟也追随大哥。到时候,你落到台子上,趁乱我就摸进去。” 两人同时伸手,单掌相击,哈哈大笑。 时光如电。转眼到了大会那天。 这一天,天空晴朗。荆武、邹清、邹婵押着石生登上东侧山顶。 大雪团一般的云朵浮在空中。下面草地上整齐地坐着两万多人。 鼓声响过,中央方台周围虎纹旗帜迎风招展。李雄胜在前,五虎镖局头目紧随其后。另有几个贴身武士跟着,众人一起从南边快步登上高台。 荆武道:“可以准备了,等时机成熟了就动手。” 邹清、邹婵领诺而去。 山峰上只剩下荆武和石生二人。荆武看着石生微微一笑。解了绑绳对石生道:“脱光衣服。” 石生闻言大惊。他的哑穴被封,突然又瞄见地上一床雪白棉被,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用疑问眼光看着荆武:“在这?” 荆武明显理会错了他意思,点头道:“对,马上脱光衣服。” 石生望着眼前貌赛潘安的少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能地双手抱肩,扭扭捏捏地脱衣。心道:“这大白天的,还是在山顶上。这家伙怎么还有这种爱好。” 荆武见他慢慢吞吞,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立即拔剑抵在石生喉咙。 石生慌了,毕竟保命要紧,闭上眼睛。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干净,双手捂住红脸。 荆武淡淡地道:“钻进被窝里。” 石生顺从地钻了进去,那被子甚大,足以将他包裹住。石生心怦怦乱跳,静静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荆武伸手一戳,轻轻封住了他的穴位,让其暂时无法乱动。撩起被子,像包饺子一样将石生包的严严实实。用白色绸子捆了三道,又将一块大红绸布四角绑在上面。 荆武从石头上抓起大风筝,伏在风筝的横杆上。探手拎起捆石生的绳子,如同提着一朵彩云。从顶峰纵身滑翔而下,驾着风筝翱翔,在云雾之间向西面山顶飞去。 话说李雄胜带着众人上了高台,望四方门人打个招呼。众人齐声高叫道:“教主英明,天下第一,虎虎生风,造福一方。” 李雄胜听了,心中欢喜。他用余光瞄了一下火虎堂总镖头吕九江、土虎堂总镖头许义士,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众人坐定。李雄胜兴致甚高,清清嗓子,正准备开始自己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忽见头顶一团白色物件从天而将,上面红绸被风鼓动,减缓了下降速度。 嘭的一声。物件摔在台子中央,震起一阵烟尘。在场众人吃了一惊。抬头看天上,并无巨鹰大鸟踪影。此时荆武已经稳稳落在对面山顶。 石生被荆武扔下来,只觉凉风飒飒。摔在高台上嘎的一声,翻了一阵白眼。身体穴道被震开了。哑穴却还被死死封住。 四周的人开了锅一样,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快看,是一团云落在台子上了,福虎帮当真有神灵相助。” “不像云,倒像是一张棉被包着个什么东西。” “咦,被里的东西,莫非是仙女下凡了?” “为什么要带着棉被下凡?对了,定是仙女睡觉翻身急了,从天上掉下来了。” “仙女长什么样,好看吗?” “还没出来,看不清楚。” 众好汉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凑,队形几乎成了一锅粥。领队的也凑过来看,场面一度失控。 李雄胜皱了皱眉,给木虎堂的钟卫、水虎堂的元伟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战战兢兢凑上前,端详了一阵,见棉被里有物在蠕蠕而动。听到微弱哼哼声,胆子立时大起来了。 钟卫解开绳子,元伟扒开棉被一条缝。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两半雪白大屁股。原来石生生长在漠北,整日骑马,头脸四肢皮肤甚黑。只有此处不见天日,所以皮肤特别白。 众人更是吃了一惊,元伟被晃得后退了两步。台下有眼尖的人看了,和身边同伴说道:“仙女果然不同凡响,真是肤白赛雪。”众人一传十、十传百,全都笑开了锅了。 话说石生那里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冷战。他本能地缩进被子。一扭头钻了出来,露出一张黑漆漆的脸,正好和李雄胜四目相对,俩人都惊呆了。 他探头环视四周,没见到荆武。心中大喜,呵呵冷笑起来。 台下众人见冒出个黑脸大汉,嘘声不断,笑声不止。 吕九江认识石生,跳起来大喝一声:“石生,好小子,苍天有眼,把你这个贼子送到这里来了。” 许义士附和道:“没错,你石狼帮害了我们多少兄弟,欺凌了多少百姓。今天要扒了你皮,吃了你肉,啃了你骨。” 台下有不少人听到了,也叫道:“啃了他骨。” 石生心里欢喜的小火苗刚燃起一指长,就被当头一盆冰水浇灭。眼见着要横尸就地,也顾不上羞耻,裹着棉被冲到李雄胜面前,满面陪笑。支支吾吾,依依呀呀,跪在那里磕头求饶。 李雄胜本打算借着这次大会时机,撤了吕九江和许义士职务,让自己心腹上位。再慢慢透露和石狼帮合作的事。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乱了节奏。石生的出现几乎让他乱了方寸。李雄胜有太多秘密掌握在石生手里,惊得一颗心几乎从口中跳出来。 他细细观察局面,见石生无法言语。当即冷笑一声,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计上心来。 吕九江、许义士都是耿直汉子,跟着丁老帮主几十年,恨透了石狼帮。此刻见到石生如小狗一般向李雄胜求饶。二人面面相觑,十分不理解。 吕九江抱拳问道:“帮主,此人如何处置?” 李雄胜看也不看石生一眼,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恶贯满盈,天理难容,说的正是此人,交与你处置吧。” 石生闻言,脸色惨白,口唇发黑,如遭雷劈。心里大骂李雄胜不是个东西。忽觉背后恶风骤起,赶紧滚向右侧,躲过了许义士长剑。随即甩开棉被,撒腿逃命。 石生赤条条地在台子上左蹿右跳,躲避对方长剑。突然他打心眼里,开始盼望荆武出现。许义士提着剑追石生,口中大叫:“别跑,小贼,纳命来。” 台下众人见了,哈哈大笑,倒也暂时忘记了与石狼帮的血海深仇。 石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许义士大喝一声,提剑便刺。 石生心里一凉,闭目待毙。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空中飞下一粒石子弹丸。击在长剑背上,长剑横着脱手,掉在台上。许义士大惊失色,跳到一旁,问道:“什么人发暗器?” 荆武从云端翩然而下,轻轻落在台子中央。连根头发丝都没乱,好像神仙下凡一般。 众人见是荆武,尽皆骇然。 李雄胜一双瞳孔猛地一缩,陡然射出一股杀气。如今,他偷偷修炼芳华神功,已经成为四十四级武者。今天荆武出现,让他找到了斩草除根的机会。他端坐不动,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石生总算盼来了救星,欢天喜地。爬到被子旁边,顺手扯下一块白布系在腰间。像见到亲人一般,凑到荆武身旁,抱住其大腿。压下腹中千言万语,对着荆武满面堆笑。 荆武抬手在石生肩头轻轻一拍,解开了他哑穴。 石生清楚自己只能站荆武队了。他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他支起獠牙,指着李雄胜骂道:“李雄胜,你个忘恩负义小人。咱们哪次吃花酒都是我付账,好啊你,转脸就要杀我灭口吗?” 此言一出,台下众皆哗然,议论纷纷。 元伟、钟卫、吕九江和许义士纷纷沉默了。 荆武微笑着观赏狗咬狗,一嘴毛。 邹清、邹婵已经趁乱混到了台下。台上一切,他俩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暗佩服荆武果然了得。 吕九江、许义士本就对荆武既敬佩又亲近,不相信他会害丁帮主。怎奈福虎帮大部分徒众认定此事。他俩不好当面力挺,只得微微点头以目光打招呼。 石生又高声道:“我知道福虎帮里谁是内奸。”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更是炸开了锅一般。所有人对于内奸恨之入骨。众人高呼:“揪出内奸,揪出内奸。” 李雄胜如坐针毡,站起身叫道:“快将这两个败类乱刀剁碎。” 金虎堂总镖头段宾、木虎堂总镖头钟卫、水虎堂总镖头元伟、带着身后十几个武士各拉兵刃,围上来乱砍。 吕九江、许义士在后面幺幺喝喝,虚张声势,并没有真动手。 荆武一把剑飞舞如电,将自己和石生罩在当中。荆武高声道:“这里有福虎帮两万人马,我们俩插翅难飞,不如听他说完。找到内鬼,再杀他也不迟。” 钟卫、元伟等人闻言略一迟疑。李雄胜气急败坏地叫道:“别听他胡言乱语,扰乱人心,有放过荆武的,以叛徒论处。格杀勿论。” 众人又开始挥兵刃乱砍一阵。 石生手无寸铁,但是他有一张嘴,高声叫道:“李雄胜,你就是最大的内鬼,害师篡位,要杀人灭口,没门。” 接着就开始巴拉巴拉地大讲特讲。他一来气恼,二来受惊,讲起话来总不在点子上。净讲些什么李雄胜吃花酒怪癖,什么结账时候总是脚底抹油。 这些花边新闻像磁铁一样,牢牢地吸住了众人耳朵。 台下的汉子有憋不住的已经笑出声了。众人见石生说的有鼻子有眼,私下里开始嘀嘀咕咕地议论起来。 荆武使出幻云腿法,快似闪电。霎时间,封住了段宾穴位。夺下段宾长剑架在元伟脖子上,道:“都别过来,否则先斩此人。” 台下众人投鼠忌器,只得围着台子舞舞扎扎 石生见形势大好,三魂七魄慢慢归位了。他开始娓娓道来。从李雄胜叛帮投敌说起、如何在烟叶中下毒、如何陷害荆武,都说的有鼻子有眼。时不时穿插一些李雄胜见不得人的怪癖。 他武功平平,只是善于口舌。此刻生死攸关,打起精神,把浑身的劲儿都用在嘴上,俨然成了一个说书先生。只讲得口沫横飞。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竟然忘记了对敌。 李雄胜毕竟是老江湖了。他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呵呵一笑,道:“一个是忘恩负义、残害师父的叛徒。一个是残忍好色、杀人无数的蛮人。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跳梁小丑一般人物,几句虚言妄语就想抹黑别人,洗白自己?果然天真又可爱啊!” 李雄胜此刻的表演,完美地演绎了道貌岸然君子形象。众人一时间全都被折服了。不知道该相信谁。 石生惊的目瞪口呆,好口才的他一时被噎住了。张口结舌,思路完全乱套了。 所有福虎帮弟子几乎被蒙蔽,立即高喊要抓住荆武和石生严惩。 荆武从怀里掏出三封信,递给许义士、吕九江:“两位读一读内鬼写的信件就全明白了。” 二人认识李雄胜的字迹,读完了信,怒气昂昂,毛发全都立起来了。 荆武解开段宾的穴道。元伟、钟卫、段宾三个人看了书信,一时低下了头。退到一旁,各自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吕九江转身瞪着李雄胜问道:“李雄胜,老朽有一事不明,可否告知在下?” 李雄胜未料到,吕九江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其名,心头一惊,脸上却丝毫不惧,道:“什么事?” 吕九江向前走了两步道:“丁老帮主仙逝,你为何托病没有去灵堂祭拜?到下葬时,你为何也未曾露面?” 李雄胜自从丁老帮主去逝那天晚上。每天梦见老人家魂魄来找他索命,心里惴惴不安。整日疑神疑鬼。哪里有胆量去灵堂,更别说送葬了。 到后来与丁美玉成婚,洞房之夜就梦见老帮主用剑戳自己肋下。自此再不敢与夫人在一个房间内休息。 这件事始终是他内心的痛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处最柔弱伤疤,经不起一点触碰,最好办法就是永远不要提起。 李雄胜心跳加速,脸色煞白,无言以对。满脸窘态,刚才风度翩翩的样子一扫而空。 许义士又问道:“为何在福虎帮宗庙里,你命人将丁帮主牌位用黑布罩住?” 李雄胜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渐渐慌了手脚,再也坐不住了。他缓缓站起来,两只眼骨碌碌乱转,喝道:“大胆,这是你们该问的吗?你二人要以下犯上吗?” 第九十一章 荆武大战李雄胜 第九十一章 荆武大战李雄胜 钟卫、元伟、段宾三人都是被李雄胜威逼利诱才归附的,哪里了解这许多秘密。眼见形势有变,段宾默不作声。 钟卫、元伟首先明白过来,抽出长剑指着李雄胜道:“这三封亲笔信,又该怎么解释?” 李雄胜佯装大笑,道:“连你俩也要作叛徒吗?”说话之间,他身上长袍鼓荡起来,周身上散发出强大杀气。他的真气力量已经突破到了四十四级。 他打算使出芳华神功里面武技:纵横天下。一举铲除对手。 段宾是李雄胜的心腹。他佯装失足,掉到台下。 荆武、许义士、吕九江冲在最前面,直接面对李雄胜。元伟、钟卫知道李雄胜厉害,二人留了个心眼,悄悄躲在后面。 李雄胜猛地使出武技纵横天下。拳风烈烈,带着雄浑的气势,隐隐有风雷之声。朝着对面几人打了过去。 荆武也急了,他使出自创的武技:轰雷拳。带着轰隆隆声音,携着利啸声,冲向李雄胜。 许义士拍出独门绝技铁锤拳,吕九江打出武技销魂掌。一齐向李雄胜打去。 轰。一声巨响。几人中间形成了一个真气亮点。亮点不断扩大成球。化作强大气流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木制高台被强大冲击波拆开,碎木头横飞,烟尘大起。 李雄胜的芳华神功略胜一筹。 荆武、许义士、吕九江被震得后退几步。许义士、吕九江更是受伤吐血。 荆武嗓子眼发咸,勉强压住,不让鲜血吐出。好在所练功法神奇。立即自己修复他受损的真元。 轰隆。荆武听到一声轻响。在战斗中,体内的潜力得到激发。自己修为突破到了四十三级。加上他一百级的肉身力量。完全可以与李雄胜一战。 李雄胜毫发无损,嘿嘿冷笑。他长啸一声,运转真气,准备大开杀戒。 荆武向前几步,准备打败这个叛徒。 “住手。”一个熟悉女子声音传来。 接着,丁美玉跳上了台子。站在荆武身边。 李雄胜见到妻子。既羞愧又疼爱。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妻子。 丁美玉转身接过书信,看了一遍。她双手颤抖,问道:“这是真的吗?” 李雄胜眼神躲闪,低头不语。他本来以为丁美玉是他第一个女人,也将是最后一个。可是现在事情发展。已经让他骑虎难下。 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李雄胜已经失去了狡辩勇气。毕竟,他的行动有太多疑点。 丁美玉心里猜疑,但是一直没有实锤。此时已经对这个丈夫彻底失望了。 李雄胜不想对自己妻子动手。他大喊一声:“丁美玉,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请你记住。我是真心爱你的。” 话音未落,一个箭步,跳到台下,一道烟似的望北跑去。他这几年苦练轻功,在家里地面铺满碎石子。回到家中就光着脚在上面走跳,脚底长出一层手指厚老茧。轻功大进,行路如风,能徒步行走几百里。 段宾抽出长剑,大喝着追了上去。 荆武见对方逃走,打算趁机安抚众位帮众。也就没有立即追击。他清楚得很,离开这里,李雄胜将无处容身。 旁边的石生却急了,他害怕荆武追出去,自己恐怕瞬间成为几个肉块。他一把抱住荆武大腿,道:“少侠,你别丢下我,带着我,留在这没有出路呀!” 荆武本想一脚蹬开石生,念及与他有约在先,就好言安抚住他。 转眼间,李雄胜、段宾一前一后消失在树丛中。 许义士提剑来砍石生。荆武止住道:“许大哥,我已经允诺,他做完证人之后,放他一马。还望哥哥成全。” 许义士闻言收起长剑,拱手道:“谨遵旨令。” 石生见状,对荆武抱了抱拳。急急忙忙跳下台子,向东面狼狈逃生。 吕九江、许义士、钟卫、元伟众人都来和荆武见礼。 正说话间,邹清、邹婵飞身跳上台子。 吕九江叫道:“什么人,敢到这里捣乱,当真是胆大包天。” 邹清道:“老头,我乃是神龙帮邹清,来来来,与你斗一百回合。” 吕九江是个火暴脾气,抽剑就要拼斗。 荆武跳过去挡在中间,道:“都是自己人,切莫动手。”遂将众人一一引见。 邹清对荆武道:“大哥今天洗刷了冤屈,当真可贺也,走,小弟陪你痛饮几杯。” 荆武笑着道:“有劳贤弟鼎力相助,这就去酒楼喝几杯,感谢贤弟。” 荆武与众人道别就要走下台子。 吕九江、许义士拦住道:“荆大侠何往?” 荆武满脸疑惑,道:“许大哥为何呀?小弟已经洗刷干净,并未亏欠福虎帮呀?” 吕九江道:“你如今撇下福虎帮几万兄弟。自己去酒楼躲清静,怎能说得过去?” 荆武道:“吕大哥责怪的是。怎奈小弟已经离开数年。福虎帮中事务,还望吕大哥、许大哥一起处置。” 许义士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说,我提议,让荆大侠接任掌门之位,他是丁老帮主关门弟子,侠肝义胆。帮主之位非他莫属。” 吕九江举双手道:“我赞成,帮众不可一日无主。荆大侠义薄云天,英雄盖世,由他作帮主,福虎帮一定兴盛。” 钟卫、元伟二人也是帮中老资历总镖头。李雄胜一走二人就惦记上了帮主位子。此刻见吕九江和许义士要推荆武当帮主,二人心中不服。 钟卫道:“帮主继承人通常是由上一代帮主指定,现在情况特殊。谁来当,应该召开帮中大会,一起商定才是。” 元伟接着说道:“帮主人选关系到福虎帮发展,马虎不得。我赞成从长计议。” 吕九江道:“现在就是本帮大会,我建议大家一起投票来推选帮主。” 钟卫和元伟凑到一旁嘀咕了几句,钟卫道:“我和元伟一致推举元伟当帮主。”看来元伟已经答应给他足够利益,俩人形成了同盟。 场内的票数是二对二,平局。段宾跑去追赶李雄胜一直没有回来。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荆武在上面略微有一丝尴尬。 这时候台上丁美玉擦了擦眼泪。她向前几步,拱手向众人施礼,道:“小女可否投上一票?” 吕九江重重点头。 许义士道:“丁女侠是丁老帮主后人,当然有资格投票。” 钟卫、元伟见此情景,只得不情不愿地咬牙同意。 丁美玉道:“今天这件事是福虎帮的事,也是我家事。李雄胜大逆不道,已经成了我仇人。他陷害荆师弟多年,几乎害他丢了性命。 如今帮主位子空着。论武功,论资历和威望,四位总镖头不分上下,若是一个人坐了这个位子,其他三人未必心服,恐引起内斗。” 钟卫、元伟闻言,沉默不语。 丁美玉道:“我看不如这样,四位总镖头加上荆武。你们五人就在这个台上,来个比武夺帅,如何?” 吕九江、许义士闻言大喜,都道:“赞成,赞成。”俩人见了荆武的功夫,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决定不参加比斗,直接让荆武先上,揍完两个对手就推他上位。 钟卫、元伟也只得同意比武。元伟悄悄和钟卫道:“你先上去和他打,他刚才已经受伤了。你先想办法消耗他体力。” 钟卫倒提长剑,走到场中拱手道:“请荆少侠赐教。” 荆武赤手空拳走上前,拱手还礼道:“在下领教领教钟镖头剑法。” 钟卫奇道:“好,取出你兵器来。” 荆武抬起自己两只手掌道:“我不用兵器,就用两只手吧。” 钟卫闻言,冷哼一声,摆开一个长剑问天式。随即和荆武拼斗在一处。他舞动的长剑只是围绕着对方身体半寸,罩住对方而已。偶尔几招试探性攻击,都被对方灵巧的避开。 荆武的剑法凌厉。若是与钟卫比兵器,伤到对方必定会血流满地。自己毕竟还要和大家合作,那样做有点儿过火。所以他舍弃武器,用手对敌。 与对方斗了十几个回合,荆武身形陡然加速。在场几万人眼中看到荆武身体带着虚影,行动如风,转眼间到了钟卫背后。伸出右手,嘭地掐住了钟卫脖子。 钟卫脖子上一疼,知道已经输了。凭借对方掌上力道,轻而易举就可以掐断脊骨。他连忙丢下长剑告饶道:“手下留情,我认输了,认输了。” 荆武微笑着收手退到圈外,拱手道:“钟镖头承让了。” 钟卫脸上一红,拱手后退出来道:“荆少侠英雄少年,老夫甘拜下风。” 元伟跳进场内,道:“我来领教荆少侠的高招。” 荆武仍是赤手,不用兵器,走到场内对敌。 两人摆开架势,元伟先发制人,用长剑剑锋罩住对方,并且围绕着对方绕圈子。到了对方身后突然打出九枚铁蒺藜,分别向上中下三路飞去。 众人发出啊的一声惊呼,有人大喊小心。在场的人都在心中暗骂元伟阴险。 可是静下心来细想,这毕竟是一场争夺掌门大权的比武,事关重大。况且事先也没有说不许用暗器,好在铁蒺藜并没有太大杀伤性。顶多皮开肉绽。 在众人担心目光中,荆武轻描淡写地移步。躲过了所有射来暗器,身形快得让人不可思议。 如果说铁蒺藜是餐前甜点。那接下来,元伟总镖头端上来的,正是一顿满汉全席。 他突然又取出四把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荆武甩去。 紧接着这位总镖头飞快地收起长剑,双手从腰里不停取出各种暗器,柳叶刀、铁锥、三角刺、流星镖、十字镖、四星镖、飞镰、四方镖,上百发冷气森森暗器带着劲风向荆武飞去。 众人惊叹于他腰间携带暗器丰富多彩,也心里暗道此人出手狠辣。 吕九江、许义士、邹清、邹婵、丁美玉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暗暗为荆武捏一把汗。 毕竟两个人之间近在咫尺,如此多暗器,如雨点般密密麻麻。顷刻之间就会伤及身体,没有躲避时间和空间。 更要命的是元伟这家伙考虑周全。此刻立即抽出长剑,纵身而上。准备在暗器之后进行补刀。 几人惊呼一声,丁美玉毕竟是女人,紧张的闭眼不敢看。 旁边钟卫心中暗自庆幸,如果自己和元伟争位。此刻站在元伟对面,恐怕这些暗器会结结实实地打在自己身上。 台下门人弟子看入了迷,毕竟高手之间单打独斗机会很少见,众人心中大呼过瘾。 元伟门人弟子们捏着拳头看着,一心盼望着元伟能赢。 其他的帮众才不关心谁当帮主呢,只想着两人多打一会儿,多露点绝招。 突然间,荆武的身形陡然加速,身后拖着虚影,。巧妙地躲过了暗器,瞬间来到了元伟身后。 他有点小小气愤,对方竟然用这样不光彩方式对待同门。荆武懒得卡脖子了,抬腿一脚蹬在对方屁股上。 元伟正在心中窃喜,突然眼前一花,后腰一疼,顿时在心里大呼不好。 他是全力向前冲姿势,后面被踹,当时就失去平衡。身体无法控制地横飞出去,眼见着就要来个恶狗扑食。 摔一跤也就算了,可是着陆点偏偏有自己丢出去的铁蒺藜。那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自己第三条腿。 是可忍孰不可忍。元伟是真的急了。大脑飞速运转。在这电光石火一瞬间,元伟想通了,他决定舍车保帅。当即在空中来个蟒龙翻身,让屁股朝下。 寸许长铁刺扎进了皮肉,疼得他几乎昏过去。好在他是一条硬汉,咬着牙哼了一声。爬起来,拔下铁蒺藜,掏出金疮药涂抹上。 他突觉下体某处似乎也伤了,可是碍于面子,不好当众检查。只得抱拳行礼,道:“在下输了,在下输了,佩服佩服。”说完扭头跑到树林里检查上药去了。 钟卫头脑灵活,心思活络,反应快。当即端过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高声道:“恭迎荆帮主。” 许义士、吕九江笑着簇拥着荆武坐在上面。台上众人一起躬身施礼。台下的门人也纷纷站起身,掌声雷动,欢呼震天,祝贺荆帮主。 邹婵见荆武得胜,派人带来李雄感。两个弟子押着五花大绑的李雄感来到台下。 吕九江问道:“帮主,此人该怎么处置?” 荆武淡淡地道:“解开他绳子,放他走吧。所有罪恶都是李雄胜一人所为。与他无关。” 此刻荆武已经成为福虎帮掌门,他下的第一道旨令,是放了仇人亲弟弟。众人皆被他宽宏大量所折服。 李雄感拱手道谢,向南面走了。 正在这时,有一匹红色骏马从北面驰来。马上人跳下马拱手道:“许镖头,方才我在北面三里外戒备。李帮主和段镖头两人骑马向北去了。段镖头说有外敌来犯,派属下来召集人马增援。” 许义士道:“来,徒弟,你有所不知。现在福虎帮帮主是荆武,李雄胜和段宾从此就是本帮叛徒。”紧接着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荆武仔细观看报信的人,眉眼口鼻竟然十分熟悉,道:“秋奇,好久不见?” 下面的秋奇叫道:“荆武哥,太好了,你回来啦!”纵身跳上台子。俩人叙阔了半晌。 原来秋奇不相信荆武会背叛。决定留在福虎帮查探消息,将来为荆武抓到真凶。 他拜许义士为师。不断改进自己,吃苦耐劳,武艺精熟,办事麻利,人送绰号小猎豹。摸爬滚打,如今当上副镖头了。 元伟已经上了药回到台上。他善于钻营,喜欢察言观色,当即禀报道:“帮主,如今段宾离开了金虎堂,总镖头位子空缺。眼下当务之急是选一个合适人选。我看秋奇少侠年轻有为,忠心耿耿,可以胜任这个位子。” 后知后觉的吕九江也开窍了,他和钟卫当即表示赞成。 许义士当然是满心乐意了,只是碍于自己是师傅,不好直接推荐,表示默认了。 荆武道:“秋奇暂且担任金虎堂总镖头,试用期一年,如果干的好再正式任命。” 秋奇本来就踏实肯干。成绩不错。众门人弟子心中悦服。 丁美玉对荆武道:“荆帮主,从今天起,福虎帮就交给你。一定要帮我报了杀父之仇。我与仇人作了几年夫妻,实在无脸面对福虎帮众位帮众。现在我就去削发为尼,再不过问帮中事务。” 众人苦劝,不听,遂从了她心愿。 第九十二章 黑夜遇袭 第九十二章 黑夜遇袭 荆武同五位镖头一起,迅速将帮内事务安排妥当。各镖头带着自家人马回到镖局不提。 就在这一天,一封奏折放到了皇帝御书房。内书:“福虎帮易帅,神龙帮帮主荆武一人独领神龙、福虎二帮。” 单说荆武,带着吕九江、许义士、秋奇、邹清、邹婵来到福虎帮总堂。 故地重游,感慨颇多。 荆武首先来到宗庙,给丁老帮主牌位鞠躬上香,落下几滴热泪。荆武告道:“师傅,弟子一定替你报仇,光大本帮。” 走出宗庙,抬头观看。蔚蓝夜空铺着丝丝缕缕白云,皓月当空,月光皎洁,美若仙境。 秋奇道:“荆武哥,我新学会了几道菜。现在下厨去做,让你尝尝,给你接风洗尘,如何?” 荆武点头道:“正好肚子饿了,好久没尝到你的菜了。” 荆武叫来管家,给邹清、邹婵安排两间客房休息。 邹婵道:“荆哥哥,我也要跟你去。” 秋奇见邹婵要跟着去,总觉得有女人在很别扭,道:“我给帮主接风,开怀畅饮。喝多了难免要撸起衣服,挽起袖子,袒露身体。邹姑娘不便参加。” 邹婵瞪着眼睛道:“秋镖头说哪里话,我跟随荆哥哥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没见过。别说你露什么皮肉,你全露了我也不在乎。” 荆武闻出火药味,好不尴尬,只得和稀泥道:“秋奇,邹姑娘远来是客。咱们今天每人只许喝一杯,不许喝醉。” 又对邹婵道:“秋奇做的一手好菜,包你吃了还想吃。” 不一会儿,秋奇做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菜,摆在了桌上。 荆武吃了一块排骨,道:“你的武功进步了,厨艺也是今非昔比了。正应了那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邹婵忙的不可开交,低头猛吃,心里暗赞这家伙真是当厨师的料,怎么偏偏要当什么镖头! 正在品尝美味之际,一支黑色羽箭飕的一声穿透窗户,将桌子上蜡烛一分为二,蜡烛应声而灭。 荆武几个人闪开,飞身跳到墙角,隐蔽起来。 此时,箭如飞蝗,看这架势,外面人数众多。而且似乎对这里甚是熟悉。躲在高处一个刁钻角度向屋子里发射弓箭。 锋利箭头将窗户整个撕扯成为碎片,露出一个大洞来。荆武几人抽出兵器挥舞着护住全身。 荆武低声道:“这些人多半是冲着我来的。你们别动。我把他们引到城东的枫树林,那里有我们的人马。” 言毕,荆武抄起一张桌子护住全身,一个箭步冲到院子里。厉声高叫道:“大胆刺客,竟敢在福虎帮行凶,这里狭小,有本事的随我来。”他一个筋斗,跳到院外,一路向东跑去。 外面的黑衣人道:“追。” 齐刷刷地追着荆武向东奔去。荆武有意放慢速度,且跑且等。保持着和追击者一箭之外距离。 邹清、邹婵、秋奇各拉兵刃,冲到街上,向东狂飙。 来到一个十字街头位置,突然箭如雨下,邹清躲闪不及,小腿被弩箭穿透,摔倒在地。邹婵和秋奇左右扶起,挥舞宝剑护住三人身体。逐渐退到一处墙角,静观动静。 对方所带的弩箭毕竟有限,可能是为了保存实力,羽箭停止了。霎时间,整个街口又恢复鸦雀无声状态。 秋奇试探着向前,又是一阵箭雨硬生生地砸落在他脚前。他无奈退回道墙角。双方都躲在暗处,僵持着。 荆武翻过城墙,飞身来到城东树林。抬头观看,此时薄云散尽,明月如钩,高悬在碧空,星光点点,布满天际。 荆武来到林子里。这是一片广阔枫树林,有几十年了,树高林密。地上堆积着厚厚的枫树叶子,那叶子就像一个一个手掌。 荆武几个起落,进入林子深处,悄悄上了一棵大树,坐在树枝上。 须臾,众刺客借着星月光辉渐渐聚集。望过去有三百余人,皆是黑布蒙面,一身黑衣,手握着刀剑缓步在林中搜索。 荆武运用轻功,悄悄飞上树梢头,借着树叶掩护自己。待所有的刺客全部进入到树林中,荆武悄无声息飞身到树林外。 从外向里追,将最后一个进入树林的黑衣人点了穴道,横过来夹在腋下飞奔。 须臾到了一个僻静处,荆武将黑衣人衣服、蒙面黑布、兵器尽数夺了。穿上这身行装,在漆黑的夜里,只露出两只眼睛,谁又能分辨得出。 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荆武已经大摇大摆地回到枫树林,跟在众多刺客身后。 荆武跟着黑衣人,渐渐地将落单的人悄悄点穴放倒在地上。 黑衣人地毯式向前搜索,走了数里,找不到荆武。领头的人回头一看,身后同伴渐渐减少。那人心里慌了,大声叫道:“荆武,如果你是一条汉子,就快快现身,我与你单挑,大战三百回合。”荆武听声音很熟悉,这分明就是李雄胜嗓音。他要采用激将法,诱骗荆武出来,再万弩齐发。 荆武没有理会,仍然混迹的人群中。 人数在逐渐减少,李雄胜更加慌了。唿哨一声,带着众人落荒而逃。 荆武躲在一棵大树背后。见刺客逃了,也不去追击,回身从东门而入。向福虎帮总堂行去。 来到十字路口,见临街三层楼顶有数十个黑衣人埋伏着,手里抓着弓箭,阻挡在东进的路口。 荆武飞身上了楼顶。 刺客见荆武黑衣打扮,误以为是自己人,问道:“城东如何,得手了吗?” 荆武道:“让那小子逃了,李帮主派我来通知大家撤退。” 刺客一拍大腿,一起飞身沿着房顶向北逃去。 邹婵、秋奇将邹清腿上弩箭拔掉,见血的颜色是鲜红,知道对方没有下毒。于是上好金疮药止血,扯下衣角包扎好伤口。 邹清见对面楼顶刺客跑了,道:“你们快到城东,相助大哥一臂之力。” 邹婵道:“还是先送你回总堂,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 秋奇道:“邹婵说的对,你们先回。我去东门。” 当即仗着剑跳出来,向城东飞奔。 荆武在楼上露出相貌,轻声道:“秋奇,我在这儿,刺客都逃跑了,没事儿了。” 秋奇喜出望外,道:“荆哥哥,你没事就好。刺客是些什么人?” 荆武跳下来,双脚轻轻落地,道:“应该是一群被李雄胜蒙蔽的兄弟。” 邹婵扶着邹清踉踉跄跄地迎了出来。邹清笑道:“大哥,你回来了?” 荆武伸手扶住,问道:“贤弟,你的腿怎么了?伤的重吗?” 邹清笑着道:“小意思,被弩箭擦破点皮而已。” 几人回到总堂,荆武派人将树林中被困的黑衣人带回来,共有将近二百人。扯下黑布辨认,里面竟然大多是福虎帮的人。 这些人在北边分局当值,消息不畅,被李雄胜诓骗,来到总堂,要清理门派。 按照福虎帮门规,弟子以下犯上,属于谋逆,当废了武功,逐出门墙。 荆武得知实情后,召集各位总镖头商议,决定从轻发落。每个人罚一个月工钱,发给一斤肉、三杯酒。 同时,给每个人讲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宽慰一番之后,仍旧各归本职,既往不咎。众人心悦诚服,欢喜而去。 秋奇道:“帮主,属下愿意率领本部人马,连夜追击,定能将余党一举扫灭。” 荆武道:“我相信你能够做得到。只是李雄胜蒙骗的人大多数是福虎帮兄弟。若是动起手来,难免伤亡。 不如放他们走,然后广泛地宣传,将消息通知到所有门人。那时候,消息广传江湖四海,天下人尽皆知。再有跟随李雄胜谋逆的,就以门规处置。相信兄弟们会明辨是非的。” 秋奇道:“帮主说的对,李雄胜失去了羽翼,他就只能到处逃跑了。” 第九十三章 漏网之鱼 话说李雄胜带领余党慌忙向北逃窜。一日一夜方才止步,在一个酒馆休息吃饭。 其中,旁边桌的一位中年客人高谈阔论,说的尽是江湖侠义之事。讲到福虎帮的变故,盛赞荆武如何如何了得,什么单刀赴会。什么从天而降。力挫福虎帮群雄。揭开了李雄胜的假面具。夺得了帮主大位。 此刻李雄胜刚好出去解手。待他回来,见方才一起吃饭的门人都不见了。桌上只有段宾一人在喝酒。 李雄胜大惊,道:“弟兄们都去哪了?” 段宾干了一杯酒,道:“都走了。” 邻桌的酒客喝多了,讲得兴起,仍在大吹打擂。李雄胜听见了,恍然醒悟。 他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一把掀翻了那人酒桌,菜肴酒水摔个满地。酒客见状一哄而散。 李雄胜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坐下和段宾喝酒,道:“段老弟,无须烦恼,石狼帮帮主石天堪与我交往甚密。他有意要吞并福虎帮,此时正在招兵买马。只要我们到了石狼帮,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段宾被李雄胜一手提拔起来,平日里李雄胜直呼其名,呼来喝去。到了如今破落光景,李雄胜连称呼都改了,呼为老弟。 对此,段宾倒也不太意外。他甚重义气,李雄胜对别人也许不好,但对他段宾当真是有知遇之恩。段宾觉得此时正是报答李雄胜的时候。 段宾给李雄胜斟满一杯,又把自己酒杯倒满酒,双手捧杯敬酒,祝道:“小弟敬大哥一杯,祝大哥重整旗鼓,早日东山再起。” 李雄胜激动不已,心潮起伏。患难见真情,难能可贵。两人痛饮一场,一路向北。穿过茫茫沙漠,来到石狼帮总坛。 守门小卒入内传报:“报大王,福虎帮李雄胜求见。” 石天堪在虎皮交椅上端坐。满脸横肉上有两道刀疤,甚是恐怖。江湖人称鬼见愁。此时正高坐交椅,手里拿着小刀在切割一大块手抓羊肉,闻言哼了一声,问道:“他带来多少人马?” 答道:“只带了一个从人。” 石天堪微微点头,问旁边石虎道:“你看,咱们要不要收留他?” 石虎放下刀子,起身叉手答道:“大王,此人虽然走投无路,如丧家之犬。但他毕竟对福虎帮人物和内情颇为了解。依我看,不如收留他,将来有用。” 石天堪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不对,如今荆武统一了神龙帮和福虎帮。威震武林,兵强马壮。短时间内不会衰落。他已然是中原武林首屈一指人物。 如果咱们收纳了李雄胜。荆武就会把矛头直指石狼帮。我们没有得到好处,先树了一个强敌,这不妥当。” 石豹起身叉手道:“大王,不如取了此二人头颅给荆武作贺礼,暂时蒙蔽对方。” 第九十三章 漏网之鱼 第九十三章 漏网之鱼 话说李雄胜带领余党慌忙向北逃窜。一日一夜方才止步,在一个酒馆休息吃饭。 其中,旁边桌的一位中年客人高谈阔论,说的尽是江湖侠义之事。讲到福虎帮的变故,盛赞荆武如何如何了得,什么单刀赴会。什么从天而降。力挫福虎帮群雄。揭开了李雄胜的假面具。夺得了帮主大位。 此刻李雄胜刚好出去解手。待他回来,见方才一起吃饭的门人都不见了。桌上只有段宾一人在喝酒。 李雄胜大惊,道:“弟兄们都去哪了?” 段宾干了一杯酒,道:“都走了。” 邻桌的酒客喝多了,讲得兴起,仍在大吹打擂。李雄胜听见了,恍然醒悟。 他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一把掀翻了那人酒桌,菜肴酒水摔个满地。酒客见状一哄而散。 李雄胜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坐下和段宾喝酒,道:“段老弟,无须烦恼,石狼帮帮主石天堪与我交往甚密。他有意要吞并福虎帮,此时正在招兵买马。只要我们到了石狼帮,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段宾被李雄胜一手提拔起来,平日里李雄胜直呼其名,呼来喝去。到了如今破落光景,李雄胜连称呼都改了,呼为老弟。 对此,段宾倒也不太意外。他甚重义气,李雄胜对别人也许不好,但对他段宾当真是有知遇之恩。段宾觉得此时正是报答李雄胜的时候。 段宾给李雄胜斟满一杯,又把自己酒杯倒满酒,双手捧杯敬酒,祝道:“小弟敬大哥一杯,祝大哥重整旗鼓,早日东山再起。” 李雄胜激动不已,心潮起伏。患难见真情,难能可贵。两人痛饮一场,一路向北。穿过茫茫沙漠,来到石狼帮总坛。 守门小卒入内传报:“报大王,福虎帮李雄胜求见。” 石天堪在虎皮交椅上端坐。满脸横肉上有两道刀疤,甚是恐怖。江湖人称鬼见愁。此时正高坐交椅,手里拿着小刀在切割一大块手抓羊肉,闻言哼了一声,问道:“他带来多少人马?” 答道:“只带了一个从人。” 石天堪微微点头,问旁边石虎道:“你看,咱们要不要收留他?” 石虎放下刀子,起身叉手答道:“大王,此人虽然走投无路,如丧家之犬。但他毕竟对福虎帮人物和内情颇为了解。依我看,不如收留他,将来有用。” 石天堪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不对,如今荆武统一了神龙帮和福虎帮。威震武林,兵强马壮。短时间内不会衰落。他已然是中原武林首屈一指人物。 如果咱们收纳了李雄胜。荆武就会把矛头直指石狼帮。我们没有得到好处,先树了一个强敌,这不妥当。” 石豹起身叉手道:“大王,不如取了此二人头颅给荆武作贺礼,暂时蒙蔽对方。” 石天堪道:“这个主意可以,就交给你去办吧。” 石豹领诺,带了几十人马来迎李雄胜。 李雄胜与段宾牵着马立在大门外,远远见到石豹带领数十人,杀气腾腾而来。石豹武功修为与李雄胜相当。 李雄胜大惊,他曾经数次秘密来到此处。每次都是石天堪出来迎接。此时见到石豹满脸杀气,一副得意样子。李雄胜便猜到了几分。对段宾道:“小心,我说跑就上马逃走。” 李雄胜悄悄将马头调转,立在原地,满面堆笑,叉手施礼。 石豹见李雄胜二人头发蓬乱,衣着破损,面黄肌瘦,不觉一阵冷笑。 他早就看李雄胜不爽,其人又是个急猴脾气,性如烈火,做起事来喜欢快刀进快刀出。距离李雄胜三丈远就抽刀大喝拿下。 李雄胜大叫一声撤,二人同时翻身上马,落荒而逃。 石豹等人骑上马,大声呼喝着追了过去。 李雄胜、段宾逃了一天,穿过了沙漠。石豹带人穷追不舍。 李雄胜在马上回头骂道:“石豹无礼,我并未对不起石狼帮。你却要赶尽杀绝。前面有片树林,正好给你点颜色看看。” 李雄胜、段宾二人骑马奔进树林,翻身下马。拔出宝剑,切削树枝,制作机关暗器。福虎帮有专门功法,他俩都是制作丛林机关的高手。顷刻间就做好了几处陷阱,躲在大树后面准备迎敌。 石豹等人追到林边,见树林中长草茂盛,藤蔓密布。他跳下马,用鞭子一指,叫道:“进去把这两只狗抓出来。” 李雄胜在长草中听得清清楚楚,心头火发,咬牙作响。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落寞感袭上心头。 武士列成横排地毯式搜索,手中挥舞着钢刀在前面乱砍。 突然,一人无意中踩到机关,从树上悄然落下一个木锥栅栏。下面的人躲闪不及,正砸中头顶,那人闷哼了一声,倒地不起。 余人惊呼一声,四外散开。又触动了机关,一根尖刺木头刺中一人小腿。那人被尖刺上的倒刺挂住,一时无法脱离。鲜血狂流到鞋子里,口中直喊:“唉呀,疼疼疼。” 石豹骂道:“呸,没用的东西,受这点儿伤就哭爹喊娘。”吩咐留下一个人照顾伤员,其他人继续向前搜。 很快,石豹带来几十人马,只剩一半还跟在身后。石豹开始犹豫,他发现自己看轻了对手。忧虑像潮水一般袭上心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开始前怕狼后怕虎。 向前继续追击,也许有更多尖刺陷阱等着他。撤退回去,他又觉得自己已经夸下海口。如果低头承认几十个人被两人打败,这实在让人脸上无光。 恍惚之间,这片树林的深处仿佛异常幽暗,让他看不十分清楚。似乎那里通向一个黑暗的深渊。 又有两个武士中了埋伏,倒在地上。石豹气急败坏,跳脚骂道:“李雄胜,你个脓包,有本事的出来真刀真枪跟我打,躲躲藏藏暗箭伤人,就像一只老鼠……”各种难听污言秽语不停骂出。 段宾就要冲出去厮杀。李雄胜拉住他衣服,轻声道:“且慢。心境大乱,这是兵家大忌,直接影响战斗力。让他嘶吼够了,喊累了,喊哑了,那时候再收拾他们。” 于是二人在长草里养精蓄锐。 石豹众人不再向前搜索,坐在地上。扯着脖子大骂了半晌,直喊得口干舌燥。石豹吩咐撤退。 李雄胜和段宾尾随在后,跳起来砍翻两个武士。石豹转身骂道:“狗东西终于露头了。”抽刀冲杀过去。 二人以少敌多,且战且退。 如果是在平原空阔之地。对方十几把钢刀四面围成圈子阵,二人就很难逃脱了。 当下这片树林里,树大林密,地形复杂。石豹人数虽多,却无法发挥狼群战术优势。 李雄胜毕竟受了丁帮主真传,一把剑舞动如飞,虎虎生风。左一刺,右一斩,似乎伴着鼓点,和着琴音。石豹从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石豹怒火冲天,喝令围攻李雄胜的武士让开,他要与其独斗。 石豹借着怒气挥刀直上直下地砍来。李雄胜不敢大意,小心迎敌,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旁边的段宾压力陡增。武士们知道这家伙是个软柿子,争抢着来拿他立功。围困他的武士人数猛涨。段宾有点吃不消了,额头汗如雨下。打斗中疲于应付,险象环生。 李雄胜突遭大难,身心受到打击甚重。加上连日奔波,休息不好,渐渐力怯。石豹功夫以快刀闻名,出手狠辣。二人刚好战个平手。 李雄胜余光扫过,见段宾在刀丛中挣扎,顿时有些慌了。如今身边只剩下段宾这一根羽毛,若失去了他,自己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所以无论如何要设法保住他。 李雄胜发起神威,猛砍几剑,逼得石豹后退数步。李雄胜趁机越到旁边战局,挥剑偷袭,砍翻了两个武士。又返身与石豹对战。 李雄胜与石豹斗了一阵,抬手甩出一枚三角刺。接着故伎重演,又趁机砍翻了一个武士。 石豹渐渐摸清了李雄胜打法,故意避开几步,给对方留下空子。 李雄胜撇下石豹去刺武士。石豹抓住机会,纵身刀刺李雄胜后心。他的优势是勇猛,但欠灵活。这一刀孤注一掷,几乎用上了全力。 李雄胜眼角余光看得分明。他毕竟在福虎帮学了几十年。当即猛地一个大跨步后空翻,腾空而起,陡然间出现在石豹头顶。 石豹倒抽了一口凉气,躲闪已然不及,只得握着刀举起手护住脑袋。剑光一闪,右臂被齐齐斩断。手臂坠落在草地上,无主手掌还紧紧握着钢刀。石豹惨叫一声,左手握着伤口,退到一旁。 围攻段宾的武士抛开段宾,奔过来围住石豹。扶着他,渐渐向林外撤去。 段宾大喝一声,跳过去截断了对方后路。 李雄胜在一棵大树上擦抹剑上血迹,斜睨着石豹,冷冷地道:“小子,我并没有得罪石狼帮,今天为何来追杀我?” 石豹虽然粗鲁,可眼下陡然逆转的形势却看得清楚:自己和十几个武士性命捏在对方手里。平日里刚强的硬汉此刻也贪图活命。 他急中生智,脸上竟然挤出一堆笑容来,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和一把碎银子,道:“李帮主息怒,石帮主派我来资助您一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众武士也掏出身上的银子,作一块递到李雄胜面前。李雄胜示意段宾接下银两,毕竟现在需要这些。 李雄胜阴测测地笑道:“承蒙厚爱,为何先前动刀子喊打喊杀,此刻才取出银子?” 石豹忍住疼,挺着笑,道:“小弟一时糊涂,打算请教帮主几手功夫。帮主果然神功盖世,威武英雄,令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弟误犯了虎威,还请帮主宽恕。” 几句奉承话钻入耳孔中,李雄胜心中大悦。略微找回当帮主时候尊贵与荣耀。他此刻处境艰难,不想树敌太多。若非如此,方才那一剑,便可以结果了石豹。 李雄胜插剑入鞘,双手背后,长身直立,道:“回去禀报你们石帮主,银两我李某人收下了。感谢他的好意。山高水长,他日再与他相会。” 石豹听出一丝生机,如喜从天降,点头称是,诺诺连声地告辞离去。 段宾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啊。” 李雄胜点头,二人一齐上马,向南奔逃。 段宾在马背上问道:“咱们到何处安身?” 李雄胜哈哈大笑,道:“你我几次逃脱大难,将来必有后福。我已经想好了去处。跟我走,去找下一场富贵。” 却说石豹又喜又忧,喜的是李雄胜网开一面,放自己一马。忧的是失去右臂,战力下降,地位不保。要知道石狼帮是以实力说话。 随从武士指着捡回来的断臂安慰道:“将军无需烦恼,小人知道南面镇子里有个名医,可以医活断臂。” 石豹大喜,问道:“在哪,咱们快去。” 旁边有一人小声道:“那里是福虎帮地盘,颇多凶险。” 石豹把心一横,道:“接好胳膊再说,快带我去。” 遂带着六个武士向南行。飞驰到市镇城郊,找来一辆马车。石豹坐着车来到医馆门外。石豹一生心急,带着武士就大踏步走近门厅。 只见厅上中央坐着一位发白如蚕丝的老人,一身医者打扮。下手坐着一人,身形魁梧,面如古铜,正是许义士。 原来这名大夫姓张,与许义士多年的朋友。前几天张大夫治好了许义士旧伤。许义士特意来道谢。 两人正在清谈。石豹高声喊大夫。张大夫见来人无礼,丝毫没有生气。答道:“老身在这里。” 一武士提着断手高叫道:“请神医快给我大哥医好胳膊,迟了就来不及了。” 一旁许义士放下茶碗道:“石豹,小贼,你可认得我吗?” 石豹抬头看见许义士,打了个激灵,转身拔腿就跑。 许义士抽出长剑,幺幺喝喝追来。 石豹钻进车厢,马车奔驰而去。许义士徒步追赶。 眼见马车冲出大街,就要奔出北门。许义士气喘吁吁,落在后面将近一里开外。忽然见一个本门弟子牵着匹黑马从小路走出来。 许义士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猛抽三鞭子。黑马吃疼,长啸一声。四蹄翻飞,像一支箭,狂飚下去。 向北追出数里,还有十数丈就追上了。 许义士高声叫道:“石豹小贼,有本事就下车与我一战。缩在车里像个缩头乌龟。我看你应该改名字,叫石乌龟吧。哈哈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义士甚是得意。 论武功,石豹的功夫比自己略胜一筹。上次交手还被对方微微伤了一刀。如今肩膀上的伤疤还在。他苦练武功,准备一雪前耻。今日机会可谓千载难逢。 黄天不负有心人。今天对方伤了一只手,定然不是自己敌手。断臂敌人自己送上门来,这都是做梦才会遇到的美事。 对手是穷凶极恶的家伙,杀人无数的异族仇人。跟这种人实在无法讲究江湖道义,只有除之而后快。 许义士心情大好,打算趁此机会立功,所以穷追不舍。 石豹斜靠在车里,心头烈火狂烧。他被福虎帮叛徒李雄胜伤残臂膀。此刻又遭到手下败将许义士追杀,百般辱骂。 昨天他还是风光无限的队长,今天就变得近似于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面对自己从天上跌落深渊的落差,生性刚烈的石豹只觉血压蹭蹭上涨。头脑不听使唤,整个脸涨得紫红。既恼怒又羞愧,翻了个白眼,一下子晕了过去。 同车护卫的六个武士也慌了手脚,只得没头没脑地抡鞭子向北狂奔。 马儿拉车,终究负重大一些。跑了一段,就累了汗水淋淋,速度渐渐减缓。 在一片火红的高粱地边,许义士追了上来。一抖缰绳,兜马拦住了去路。 六名武士抽出弯刀,跳下车子,围住许义士乱砍。 许义士毕竟是总镖头,武艺精熟,长剑舞动,以一敌六。只斗了三个回合,长剑回转,唰的一声,在一个武士肩膀上划出一道深深血痕。紧接着就给旁边武士大腿上开了个口子。俩人怪叫一声,血流不止,弯刀落地,逃到了一旁。 剩下的四个武士吃了一惊,护住前方,保存实力,只防守不进攻。 许义士长剑飞舞,步步紧逼。四人渐渐后退到车前。已经无路可退,只得舍死忘生,咬着后槽牙顶住。 许义士大喜,见这几人甚是有情义,便喝道:“你们几个让开,我只要车上的石乌龟。此事与你们无关,让开就放你们走。” 几名武士叫道:“想伤我们队长,先问问我手里的弯刀。”这几个人还挺倔强! 许义士正在心里暗赞几人勇敢。忽听高粱地里有人喝道:“许义士,束手就擒吧。让你多活几天。” “这里有伏兵,难道中计了!” 许义士心里大惊,跳出战局抬眼观瞧。只见石生从高粱地里走出。身上穿着一件女子花裙子,披头散发,腰上挂着一把剑。样子甚是滑稽。 许义士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小子,怎么?来陪你兄弟石乌龟结伴上路?” 原来当日石生从会场逃出,偷了一件农人的衣服,掩人耳目。夺了一个公子的佩剑,四处游荡。 他为了求生,泄露了石狼帮机密。石天堪苦心经营的成果付之东流。以他对石帮主的了解,自己若是回去了恐怕就会被点天灯。 可是,当今中原武林,个个都恨石狼帮的人作恶多端。自己留在这里无异于过街老鼠。未完 任凭天高地阔,他却找不到容身之地。只得在两方交界的地带游荡,像孤魂野鬼一般。 刚才他正在高梁地里打盹,外面的争吵打斗他听得真看得明。见许义士只有独自一人,后面并无援军。 石生脑袋里飞速转动,两眼陡然放光。这分明是上天赐给他咸鱼翻身、重新做人的机会。当即壮着胆子踱步而出。 石生的武功稀松平常,但是他人很机灵,有口才,善表演。此刻他的心里突突直跳,表面上却镇定自如,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他提着剑站到车前,道:“老许,你号称名门正派,怎么能大白天的拦路伤人呢?砍伤了两个人还不罢休。是打算抢劫马车和财物吗?” 许义士耿直刚强,他厉声高叫道:“石狼帮屡次侵夺福虎帮的镖车,杀害镖师无数。又欺压平民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胆大包天,恶贯满盈。竟然设计给丁老帮主投毒,我恨不能取你的狗心肝来下酒。”挥剑劈面就砍。 石生抽出长剑。其余武士有了主心骨,顿时勇气百倍,一齐围住许义士厮杀。 石生清楚自己的斤两,他深知自己的成败在此一举。所以咬牙发狠,横削直击,毒招频出。他的武艺的确比不上许义士,但比普通武士强多了。又是见过大阵仗的人。 他边打边指挥,调整战斗队形。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就这样五个人竟然硬生生的困住了许义士。 许义士分毫不惧,施展平生所学,与敌人斗在一处。 许义士武艺高强,使出了浑身解数,仍然没有胜算。心里开始动摇。 石生和武士孤注一掷,舍死忘生。 两家旗鼓相当,斗得天昏地暗。 转眼间,双方斗了六十回合,不分胜负。许义士心里渐渐生出隐忧。毕竟车上还有一个石豹,他的武艺不弱。此时若是突发暗器,自己恐怕有闪失。 石生见对方越战越勇。自己这几天吃的差,休息也不好,体力渐渐不支。心里也有点后悔自己太鲁莽了。 正在这时,石生的招数放缓了。许义士心生一计,道:“石生,今天我为了抓石豹。此事与你无关,何必为了他人拼命。你让开,我放你走。” 石生是个老狐狸,当即明白对方的意图。叫喊道:“石豹大哥,你醒醒,快起来。有贼人拦路行凶,赶快出手相助。”他这话喊的好像自己是良家子弟一般。 任他如何呼喊,车上的石豹也许是睡着了。或许是晕过去了。就是没反应。 这时,从北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声音来的是三匹马。石生眼珠乱转,狂笑一声,嗷嗷嗷,大叫道:“兄弟们,别让这小子逃了,援军到了,定要活捉了他献给帮主。” 许义士一计不成,反被对方给唬住了。他慌了心神,猛砍几剑。纵身跳出圈外,跃上马背向南奔去。 石生的心里也在打鼓,只是在后面大喊大叫,并不去追击。许义士的背影消失的高粱地里。 石生赶紧登上马车,向北面的老巢奔逃。等走到近前,看到这三匹马只是过路的行商罢了。 第九十四章 荆武再遭陷害 第九十四章 荆武再遭陷害 石生带着石豹回到石狼帮。石生救了石天堪的得意弟子和六名武士。石豹也为石生求情,石天堪就饶了石生。毕竟此人善于表演,有口才,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石天堪得知实情经过,心中大怒,道:“福虎帮当真无礼。伤了我的爱徒,还要断了医路,怎能与他善罢干休!”伸掌猛一拍桌子,问道:“列位,对付福虎帮,有何妙计?” 石泰道:“大王,依我看,就悄悄派出人马,化妆潜行。在镖车最稠密的山上行动。把福虎帮的镖车都劫去,再伤了那些镖师。让福虎帮人财两空,到时候其势必损。” 石天堪微笑着点头,道:“此计可行,其他人还有什么主意?” 石阳道:“大王,福虎帮人马众多,高手如云。劫镖车未必能全部成功。恐派出去的人马若有损失,到时候必然泄露秘密。福虎帮有两万人马,若是与其拼人数,很难占到便宜。我看不如派人秘密潜入五个分局的总部,约定日期同时在井水中下毒。敌人中毒后,趁机派高手刺杀,掠夺钱财,可以让其元气大伤。” 石天堪点点头道:“此计也可。”又问其余人。 石真道:“大王,福虎帮人数虽多,但其中贪财好利者也不少。可以用金钱收买其中的失意者,趁机胁迫他们给我们送情报,并且在内部攻击。” 石天堪道:“妙妙妙,此是离间之计,可行。” 石虎道:“大王,现今荆武一人独霸神龙帮和福虎帮。武林中难有敌手。依我看,不如派出人马,秘密行动。 假借其名号,盗取府库,烧豪宅,抢民女,劫商旅,击杀武林人士,让官府和武林与其为仇敌。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人之利。岂非美事?” 石天堪闻言大喜,拍手赞道:“好好好,烧杀抢掠,这是大家的拿手好戏,还容易捞到好处。就按石虎的主意行动。”当即派出人马潜入内地。 李雄胜与段宾逃到海边,乘船渡海向南逃窜,投靠黑风帮。两人不敢以真实姓名混迹,李雄胜改名叫李月笙,断宾改名段军。 此时黑风帮刚刚遭遇重创。帮众渐渐离去,人才凋零,接近散伙的边缘,所以两人轻易就被收为弟子。 李月笙和段军从底层干起,凭借高超的武艺、卓越的见识,很轻松就成为分舵的头领。李月笙坐上了第五把交椅,段军坐了第七把交椅。 黑风帮新任的帮主是慕容垂的长女,名叫慕容兰。她本来已经许配给澎湖派少帮主的儿子。当时外出渡海游玩,躲过了神龙帮的袭击。 后来澎湖派见黑风帮已经衰落,当即退婚。慕容兰成为了慕容家族第一个被退婚的姑娘。她年方十九,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手中两把柳叶刀,远近闻名,帮众皆服。 出嫁不成,慕容兰并不灰心。当即决定出任黑风帮的帮主。她虽是女子,但是目标远大。 她在别墅群东侧另外建造自己的居所大院,名曰东绮阁。 李月笙见她身材高挑、气质不凡,心中倾慕。常在汇报中多看两眼。 慕容兰毕竟生长在岛上,见到的人物不多。手下堂主李月笙相貌不凡,身手了得,谈吐潇洒。一举一动透漏出上位者气度。她看在眼里,虽然动心,但也不好主动说出口。 忽一日,李月笙汇报完事务。从衣袋里摸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转身走出门外。 慕容兰心里小兔乱撞,喜滋滋地捧着信进入闺阁。伸玉手打开信封,信纸上只画了一个同心结。下边用瘦金体写着一行字:今晚三更,城东吉水桥,等你。 慕容兰见了,嫩脸绯红。右手不知不觉摸在滚烫的脸颊,发了几个呼吸的呆。随即藏起书信,用凉水洗了洗滚烫的脸。走出外堂,三心二意地处理事务。 当夜是初九,天气晴明,月华遍地,星光满天。等到二更已过,慕容兰穿上黑色夜行衣。青丝挽在头顶,黑纱罩面。带着双刀赶往吉水桥。 来到桥边的树林,躲在大树后向桥上观看。只见桥上没有人。 “哼!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女孩子等你呢。”慕容兰小嘴一撅,心生不快。 突然背后跃出一个黑衣人,探手抓向她的肩膀。 “是谁?”慕容兰跳开一丈开外。 黑衣人并未答话,紧随而至。 慕容兰慌了,抽出双刀护住身体。黑衣人左蹿右跳,徒手应对双刀,竟然丝毫无损。 慕容兰大吃一惊,危急之中使出了平生所学,直上直下地砍杀过去。斗了十余回合,对方非但没有受伤。反而一个闪身,夺去了慕容兰手中双刀,抬手封住了她的穴位。 慕容兰见对方空手套白刃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就知对方武功远胜自己,心里大呼不好。但仍然用镇定自如的语气道:“阁下是谁?有何指教?” 那人嘿嘿一笑取下脸上的布,抬手解开了慕容兰的穴道。 慕容兰的眼睛瞪大了三圈,此人正是李月笙。 慕容兰又喜又羞,喜的是心上人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足可以保护自己。羞的是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出丑,堂堂的帮主竟然被下属擒获。 慕容兰撅起了嘴,气呼呼的样子。俏脸生晕,低下头扭扭捏捏地摆弄衣角。 李月笙此时故意显示身手,打算用实力压服对方,好让其淡化位高权重的优越感。对于慕容兰这样的女强人,在某一方面强力震服,才能让她重新拥有女孩子的意识。 此刻见对方薄怒微嗔,更显可爱。李月笙的目的达到了,当即笑着道:“冉冉,我等你好一会儿了。你今天晚上真美啊。”说着轻轻拉起她的玉手。 慕容兰笑骂道:“傻瓜,干嘛动手动脚的,人家哪天不好看!”说着甩掉了对方的爪子。 李月笙道:“冉冉,其实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当时就在心中暗暗发誓,今生非你不娶。每个白天和晚上,我的心里想的都是你。”说着轻轻拉住对方的左手玉指。 慕容兰没有挣脱,对方说出这么肉麻的情话,她毫无经验,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于是轻轻一笑,仰面望着明月道:“呃……今晚的夜空真美呀!” 李月笙大喜,靠近一步,伸出另一只胳膊搂住了对方的肩膀。在对方的额头上香了一下…… 自此,两人经常偷偷约会。李月笙口中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哄得慕容兰如坠蜜罐,甜得她骨软筋酥。 月余,慕容兰将身子与了李月笙。自此,开始萌生让位的心思。 一天,慕容兰边扎头发边道:“我打算做个贤妻良母,你来做帮主,如何?” 李月笙梦寐以求的就是东山再起。多年的痴心妄想竟然成真,他忍不住心花怒放。 但为了避开“居心叵测接近对方”的嫌疑,他故作为难的样子道:“你的帮主当得好好的,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 慕容兰抚弄着发辫低声道:“人家已经有了你的那个,难道你想不认账?” 李月笙狂喜,道:“真的?太好了。只是……只是黑风帮是你的父辈开创的。我一个外人,的确很难服众。” 慕容兰道:“这里是按照实力说话的。如果你能打败竞争对手,就可以统帅群雄。只是比武夺帅,刀剑无情,若是伤了身体,该如何是好?” 李月笙自信地拍拍胸脯道:“冉妹放心,我能击败众人。”李月笙再三坚持,慕容兰答应了。 次日,慕容兰遍告帮众:自己是女子,准备让位。三日之后,在绿草坪比武夺帅,选举新帮主。 绿草坪是海边的一块开阔地,背山面海,风光旖旎。地面的绿草经过修剪后整整齐齐,像是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这天,群雄云集。绿草坪两侧插着两排彩旗,海风吹动,轻轻飘扬。 慕容兰居北正中高坐,头戴白银耀月冠,身着彩凤锦华衣,脚踏黑丝步云履。后边站立十八名跨刀女侍卫,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一副豪气冲天的气势。 下手两侧摆八张交椅,八座依次做好。八座后面站着各自的门徒弟子。 铜锣一响,近千人的场地鸦雀无声。 慕容兰派侍女宣布规则:“一、点到为止,倒地不起者算输。二、不可以使用毒药。” 第九十五章 黑风帮争斗 第九十五章 黑风帮争斗 三声锣鸣,一通鼓响,比武开始。 这次竞选帮主,按规矩,每一个门人都有机会。可是徒弟怎么能和师傅争。所以每个分舵只能派出一人参加。这么一来,参加最终角逐的只有八人而已。当即抽签决定了比赛顺序。 第一场是李月笙对阵排名第八的慕容飞。李月笙轻啸一声,率先跳到场内。慕容飞提着一把大环刀上前拱手道:“请指教。” 李月笙还礼道:“小飞兄弟,你年方二十,年轻有为,当真英雄。只是帮主之位,有千钧重担。你的肩膀尚未丰满,赶快退出吧,免得皮肉吃苦。” 慕容飞呵呵冷笑道:“八座的地位相差无几。听命于帮主,你怎么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李月笙道:“进招吧,先让你三招。”接着抽出长剑摆了个仙人指路的架势。 慕容飞一抖手中大环刀,哗啦啦作响。跳上前劈面砍来。李月笙侧身避开。前者刀刃一转,向上斜砍。李月笙一个侧翻筋斗躲过了这一刀。前者快步横砍。李月笙闪身后撤出一丈开外。 李月笙一抖手,长剑嗡嗡作响,指定慕容飞道:“三招已过。” 慕容飞闻言,心中大怒,道:“谁稀罕。”挥刀再战。 李月笙运剑还击。只两个回合。长剑架住大刀。一脚踹在慕容飞小肚子上。后者真的飞起来了,离地一丈,重重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第一、二轮比拼,李月笙和段宾轻松晋级。进入决赛。 裁判员道:“最后一局,李月笙和段宾决胜负。” 李月笙长身而立,腰挎长剑,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段宾握着剑缓缓走来。 李月笙胸有成竹,心道:“人生苦短,富与贵,人人都欲得之。”好朋友总有分离的一天。 段宾走到圈里,双手一抱拳。接着翻着白眼,倒地不起。众人都看出他是不想比武,故意认输的。 裁判当即宣布:“最终获胜者:李月笙。” 这里的人尊重权威,敬重强者。场外的六位首座带领门人弟子鼓掌祝贺。 慕容兰起身离座,双手将一个金漆木盒递给李月笙。李月笙打开盖子。慕容兰取出七宝如意冠,戴在后者头上。冠上镶嵌着:珍珠、翡翠、珊瑚、玳瑁、金银、赤烟珠。 李月笙题名心腹人接替自己原来的位子。当晚,同八座宴饮,把酒欢歌,大吹大擂。 三天后,李月笙与慕容兰完婚,其乐融融。 大凡经历千辛万苦而得到的东西,人往往更懂得小心翼翼地珍惜。 李月笙勤于帮务,每天检视帮中情况。暗中谋划着要修理荆武,一雪前耻。 话说石天堪派出三十六路人马,同时在中原一带作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行凶后杀人灭口,在墙上写上大字:“杀人者福虎帮荆武。” 一时间告状的人云集到官衙门口。个个咬牙切齿,顿足捶胸,哭天喊地,求大老爷捉拿荆武。 官府焦头烂额,告状的人太多,情况火速报到都城。都城治安官为了平息百姓,派出衙役请荆武到衙门喝茶。 这些天,荆武刚刚整顿了福虎帮的帮务。督促镖头和门人习武练兵,稍有些头绪。正在与许义士、吕九江谈论镖局的发展。 守门弟子来报:“门外来了十几个衙役,持刀带棒,手里拖着铁链,声称要请帮主去衙门喝茶。” 荆武站起身道:“去看看。” 许义士拦住,道:“帮主且慢,最近江湖上有小人行凶后留下您的名字。摆明了是陷害。如今官府来人,恐怕是拿你平息此事。” 吕九江到:“我去后门看看。” 转眼间回来报道:“帮主,后门外角落里守着十几个衙役。” 荆武与衙门打交道甚少,略微沉吟。 许义士道:“帮主无需犹豫。蛟龙离开了水,蝼蚁便可制服它。一旦进入官府的大牢,就难以申辩了。如今应当暂且回避,以观其变。” 荆武这才下定决心,指派吕九江暂时处理帮务。他带着许义士,收拾了少许行李。两人纵上屋顶,悄然而去。 吕九江见帮主走远,挎着剑带人打开大门。迎接来人,说帮主因帮务到外地走镖去了。 官差说明了来意,客套了几句。情知福虎帮帮主神功盖世。凭衙役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怎能力敌。走过场似的在院子搜了一圈,回去复命去了。 吕九江带人送出大门。回到厅上,修书一封,写明官府搜寻荆武一事。派人送到许义士手中。 此时,荆武正和许义士在春江楼上饮酒。 荆武读罢来信,道:“有人使坏陷害本帮。”当即提笔写了一封短信,让弟子谨守帮规,勤练武艺。不得生事,不得无端与人争斗。同时派人暗中搜索这伙恶人的底细。弟子拿着信走了。 荆武望向天边大雁,道:“鸟儿注定要风行四方。” 许义士猜到他的焦虑,安慰道:“属下以为,雄鹰展翅长空,翱翔万里,方显其尊荣。若是伏于草丛之中,则与野雉无异。” 荆武闻言,朗声大笑,二人一齐饮了一杯。 须臾,酒罢。二人飞身上了黄骠骏马,火速赶往心州。搜寻贼人的行踪。 不一日到了心州北郊的槐花谷。此地山峰巍峨,绿树成林,甘泉汩汩,花放异香,嫩草如画,美景妖娆,宛若仙境。 二人正骑着马徜徉,欣赏难得的景致。忽听见树林中传出兵器撞击的声音。咦,有人打架?二人寻声而去。马行如箭,到了近前。 十几个江湖大汉手持长剑,正在围攻一主一仆。匪徒口里幺幺喝喝的叫着:“小子,留下钱财,饶你性命。” 被围困剑光中的年轻公子,看起来十七、八岁年纪,眉清目秀,气宇不凡。 他头戴金丝翡翠帽,腰围蓝田美玉镶金带,手中宝剑上的七宝闪动着霓虹色光芒。剑招正派,一看就是受过正道名师的指点。只是功力欠些火候,被围困中渐渐落了下风。 仆人身着灰色长衫,脸上干干净净,舞动手中长剑,正在奋力拼杀。 贵公子面不改色,道:“什么人?竟敢到此打劫。”他这话问得倒像是自己占了上风。 一个光头汉子高叫道:“我们是福虎帮的镖师,金银没什么可稀罕的。今天老子看上了你身上的金珠美玉。少废话,交出来就放你走。” 荆武闻言心中大喜,这趟算是来对了。喝道:“鼠辈,休要胡说。福虎帮光明磊落,行事堂堂正正。哪里有你们这些败类。” 光头闻言,双目凶光爆射,喝道:“下黑手,杀了他们。”几个凶徒立时应声,围住荆武和许义士。抡刀乱砍,妄图快速结果了两人。 荆武瞳孔微微一缩,几个闪身,封住身周的七个大汉穴位。七个人呆呆怔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义士抽出长剑,六剑击倒了六个匪徒,都留下了活口。开玩笑,毛贼与武林屈指可数的高手较量,当真像以卵击石。 其余匪徒见来人凶猛。唿哨一声,落荒而逃。 贵公子收起宝剑,掸一掸身上的尘土。向前两步向荆武拱手道谢:“多谢二位大侠出手相助。请问尊姓大名?” 荆武见此人浓眉大眼,气度尊贵,顿时心生好感,拱手道:“福虎帮荆武。” 贵公子眸子里惊喜之色一闪而过,道:“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荆武还礼道:“过奖了。今日就是为了抓这些恶人而来。”随即给许义士使了个眼色。 许义士扯下匪徒蒙面的黑纱。这些人大都须发浓密,红发蓝眼,脸型古怪,都是蛮人。 荆武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打着福虎帮的旗号行凶?” 被擒之人互相看了看,咬了一下牙,口角瞬间流出黑血,眼睛一翻,尽皆气绝。 许义士搜查其随身物品。多有蛮人所用之物。又见其后背均刺有狼头,属于蛮人标志。 荆武道:“石狼帮当真恶毒,为了陷害别人,不择手段。如今没有证人,可恶,可恶。” 许义士道:“蛮人死不足惜,只是死无对证,要得到证人,还要另寻他人。” 话音未落,大地轰鸣。冲来一群骑马军士,钢枪似霜雪,铠甲冷如冰。奔奔忙忙,来到贵公子面前站定。为首一位将领模样的人单膝跪地道:“属下护卫来迟,请公子责罚。” 贵公子轻轻摆手,道:“起来吧。将贼人收监,作为物证。” 至此,荆武方知此人尊贵异常。 贵公子道:“荆少侠勿虑,在下认得些朝中官员。当为你启奏朝廷,还你清白。” 荆武大喜,拱手道谢:“多谢兄台,在下感激不尽。” 贵公子道:“今天得与荆大侠相会,深感荣光,不如到酒楼同饮几杯,如何?” 第九十六章 天甲兄弟 第九十六章 天甲兄弟 对方的盛情邀约正和荆武的心意,答道:“在下也正有此意。” 四人赶往酒楼。路上,贵公子自称姓天,单名甲。天甲同荆武选了一个雕花门雅间坐定。许义士和天甲仆人在外厅另摆一桌。 荆武与天甲把酒畅谈,家国天下,异族边患,无所不谈。聊到开心处,抚掌大笑。 酒到酣处,天甲道:“荆掌门义薄云天,威名远播,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小可欲与结为异姓兄弟,未知尊意如何?” 荆武大喜,笑道:“实乃在下荣幸。” 二人出了酒楼,径直到了关帝庙。序齿毕,二人焚香叩头。天甲为兄,荆武为弟,欢欢喜喜而出。 门外仆人恭恭敬敬对天甲道:“少爷,老爷叫你回去。” 天甲眼中略微闪过一丝吃惊,略一点头。对荆武道:“贤弟,家父召唤,须得回去,你我他日再会。” 荆武道:“大哥请去,山高水长,以后再见。” 两人执手分别。天甲将一件瑞彩兰光玉如意相赠。荆武回赠天罡甲一件。 荆武同许义士翻身上马离开。 翌日,荆武正在柳烟楼喝酒。有飞鸽传书来报:“官府已经查清,案件与福虎帮无关。衙门手执鼓乐,捧着锦旗,来总堂道歉。上书:镖行天下,仁德侠义。” 荆武大喜,与许义士痛饮数杯。突然,门外一阵喧闹。门被推开,闯进一群捕快手持钢刀和铁链,将二人围住。 荆武、许义士置若无睹,两人自顾自饮酒。 衙役摄于荆武的威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远远的围着,没人敢先动手。 原来此处县官尚未得到朝廷的旨意。仍然认为福虎帮荆武是做恶之人。他本为武将出身,一心建立功勋。今天得到探报,特地亲自前来捉拿。 他拔着胸脯走进门里,手握刀柄道:“荆武,速速就擒,同我去县衙。” 荆武心下寻思:“天甲曾说瑞彩兰光玉如意可以调动一万人马,想必是个宝物。不如拿出来试验一下。”随即取出玉如意递给许义士,使了个眼神。 许义士会意,双手捧着递给县官:“老爷,请看。” 县官见此宝有瑞彩千条,放出蓝光,先是吃了一惊。待到捧在手里观瞧,顿时张大了口,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后挤出一脸苦笑。胸脯也凹了下去,背也弯了,头也低了,双手恭恭敬敬奉还。 县官摆手让捕快统统出去,到楼下候着。众人一头雾水,见长官额头冒汗,心神不定的样子,只得退了出去。 县令关上房门,满脸堆笑,连连作揖道:“小的该死,打扰公子了,请大人恕罪。” 荆武心里一惊:“天甲果然并非寻常管家子弟,其必定有显赫威名。”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不知者不罪,下去吧。” 县令诺诺连声而退。荆武、许义士下楼,众目睽睽之下,县令亲自牵马。荆武飞身上马扬鞭而去。捕快哪里敢问,只得私下里七嘴八舌,胡乱猜想。 此事立时轰动了小小县城。都言酒楼上这两位是京城里的权贵公子,竟将县里的第一硬汉吓得屁滚尿流。 荆武回到福虎帮,长出了一口气,这件风波算是过去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荆武心中愉快,便开始同许义士、吕九江商议如何对付石狼帮。 荆武问道:“石狼帮有多少途程?” 吕九江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地图道:“石狼帮的人有的在神州谋生。有的在蛮人的地盘生活。从此处向北。穿过沙漠。就是蛮人地带。蛮人分为两部分。西边的蛮人靠近凉州鹰城。几年前曾入寇。如今暂且休兵。 东边的蛮人靠近清柏城,归东伯可汗统领。从这里往北,有近千里之遥,中间需要穿过一条百里的沙漠。” 荆武道:“石狼帮归属于哪边?” 许义士道:“石狼帮不归属任何一方。他们是一群匠人集合起来的,有近五千人马。” 荆武笑道:“这沙漠是老天降下来的屏障。福虎帮有两万人。以此来看,要对付他们甚为困难。可是他们若是来到此地,定是有来无回。” 许义士道:“帮主所言极是,石狼帮甚是可恶。属于天生异类,待到恶贯满盈之日,自有老天收伏。” 荆武道:“虽然如此,再不可以让石狼帮到中原逞凶。速速派人秘密潜入石狼帮来的必经之路,打探传递消息,不得延误时机。” 秋奇拱手答应,马上安排人去办。 荆武当了神龙帮和福虎帮的帮主。消息传遍江湖各派。 沈晴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喜。她跟师傅冬一梅请假,要出去游玩。师傅给了她一个月的假期。 沈晴坐上马车。来到清柏找荆武。在这里他见到了白娘子秋奇、常客沈胖、小霸王荆武。至此,分散多年的小伙伴又聚齐了。 第二天上午,荆武和秋奇研究镖局的事情。许义士来找荆武,说有要事报告。 荆武见对方一脸神秘的样子,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道:“许镖头,有什么重要情报,说来听听。” 许义士看了看左右,道:“禀帮主,这件事十分机密。只能报告给你一个人。” 此话一出,秋奇离座起身,拱手,走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荆武和许义士。 许义士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荆武,道:“请帮主过目。” 荆武打开观看,原来这是禅林阁送来的信涵。信上说的清清楚楚。要求福虎帮挑选二十名十八岁英俊少年。秘密送到禅林阁修行。要求两个月内办好。 荆武见许义士遮遮掩掩的样子。知道其中必定有蹊跷。于是问道:“他们凭什么要人?” 许义士轻叹了口气,讲出秘密。荆武听了又惊又喜。 惊的是:禅林阁凭借武力,一直暗地里威胁着福虎帮。每过几年,就送密信索要年轻男子。这些男子如同泥牛入海,再没有音信。福虎帮曾派人秘密寻访。并不在禅林阁山上。 喜的是:他打算将真气再提升一些。然后到禅林收服几个高手,一起去闯白骨草原。苦于没有理由。这下子,理由很充分了。真是打哈欠就有人送枕头。 荆武佯装恼怒,拍着桌子问道:“为何不问清缘由?” 许义士道:“禅林阁倚仗武力强大,拒绝解释。上代宋掌门奋起抗争。两家决定用江湖规矩办。用比武决定对错。 那年夏天,约在枫树岭武斗。 禅林阁掌门单枪匹马赴约,一言不合,他出手了。他具有五十级武者的修为。以一己之力击败福虎帮帮主和四位长老、外加五位总镖头,力挫其它帮众。 也不知道禅林阁掌门吃错什么药了。他一改仁慈本色。耀武扬威。下手凶猛。打得福虎帮众人吐血倒地。还扬言说,如果福虎帮不完成任务,就要杀个鸡犬不留,让福虎帮从江湖彻底消失。 哪个掌门都有大局观,审时度势是必备技能。如果忍不了一时的屈辱,凭借一腔热血,玩玉石俱焚,就会让宗门的基业毁于一旦。 冷静下来的宋帮主决定忍了,学习古人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等待时机。 禅林阁胜了,从此定下规矩。 然而,在打斗中,宋老帮主四十级的修为发挥到极致。只打了十招,就被打的口吐鲜血。败局难以挽回,屈辱还要继续下去。 宋老帮主羞愧又气愤。伤势加重,去世前嘱咐门人丁帮主要励精图治。扭转局势。 丁老帮主奋斗一生,功力只达到四十级。未能摆脱掉枷锁。” 荆武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这件事背后,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暂时想不明白,但是,将来一定会水落石出。 目前自己只有四十三级修为,反抗就要被挨揍。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拳头上出真理,这个道理,谁都懂。 荆武脸色恢复平静,道:“说来惭愧。我还斗不过禅林阁。只能暂时忍耐。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他打算把这个麻烦甩给许义士。毕竟,许义士对这件事更熟悉。做起来容易些。 许义士是个有担当的汉子,他垂首道:“禅林阁雄霸武林多年,武学渊源深厚。咱们斗不过他也属正常。帮主无需自责。我会秘密地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荆武又叮嘱道:“按照约定日期,能拖一天是一天。准备送人的时候,提前一天告诉我。我置酒相待。” 他的心里存了一分希望。只要这两个月里,自己的修为能够突破,就干脆掀翻桌子,硬抗禅林阁。击败禅林阁之后,讨回先前送去的弟子。让禅林阁当福虎帮的跟班。 许义士领了旨令,下去挑选弟子。 荆武决定将功力修炼到五十级。可是偏偏木黄庭只能到四十三级。苦练了一个多月,毫无进展。 一天晚上,荆武在院内竹席上盘腿打坐。天空中现出三块白云,传来三声叮咚雷鸣,从白云里飘下花瓣雨,带着晶莹剔透的晨露。 花瓣由三种花组成,有月季花、白玉兰花、山茶花。露珠带着阵阵香气,浸润在荆武身上。荆武大喜。 翌日晨,天书里的内容变了,上面写着水黄庭。 荆武喜出望外。算下来,距离禅林阁的期限还有十五天。荆武闭门不出,开始没日没夜地修炼水黄庭。 五天后,他突破到了四十五级修为。决定拼一把。于是找来许义士,吕九江、秋奇、沈胖和沈晴。在密室里让他如此如此。 沈晴掩口轻笑。 沈胖听了大呼有趣。 许义士,吕九江听完大嘴一咧,觉得有点儿冒险。心里头对帮主的勇气更加敬佩。 秋奇满脸坏笑,自告奋勇要参加管理。荆武答应了,但是要求他化妆成美女。秋奇喜滋滋地同意。 几人分头行动。沈胖、沈晴负责招兵买马。 许义士,吕九江负责土木工程。他俩也戴上了羊皮面具。外面的路人来来往往,只见红色的窗户紧紧关闭着。偶尔有两个中年男人带着工匠进进出出。 荆武挑选了一批门人,都化妆了,装作伙计和打手,看场子的。 荆武财力雄厚,几人密切配合,行动迅速。五天之后。在禅林阁山门下的迎客斋正对面,盖起了一栋三层木楼。 木楼气势恢宏。高度和宽度远超迎客斋。木楼门上挂一木牌匾,以红布包裹,看不见字迹。门的旁边立着一块巨大心形木板。木板是白色的。 来来往往的路人、和尚、香客甚是好奇,探头探脑向楼里张望。那但紫色的琉璃门十分神秘。只能从里面向外面看。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皓月楼已经装潢完毕。姑娘们也住进去了。荆武决定开张。这天风和日暖,正是个窑子开门的好日子。 荆武安排人找来乐队,敲锣打鼓,舞动狮子,鞭炮齐鸣,红旗招展。许多香客、路人、禅林弟子都来看热闹。弄不清在这荒郊野外开的是什么店。 这里毕竟是深山老林。过往都是登山的香客和院里的出家人。大家猜想这是个装修豪华的饭馆,毕竟来这里上香的达官贵人,地主富豪,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吃得下山上的素斋。 一阵鞭炮声过后,琉璃大门向两侧洞开。老板沈胖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身长裙的老鸨。左右各跟着一排妙龄女子。个个花枝招展,酥胸半露。 秋奇本来就皮肤白嫩。带上羊皮面具,打扮一番,俨然成了这群女子的魁首。只见她走到牌匾下,尖着嗓子道:“吉时已到,红粉楼正式开业。” 远处的鞭炮声再次响起。沈胖伸手一拉牌匾红绸子上的红绳。绸布滑落,现出一块黑色牌匾,上书三个金漆大字,皓月楼。 沈胖、秋奇带着众人一起鼓掌庆贺。二楼三楼的窗子同时打开。每个窗口处立着一位绝代佳人,搔首弄姿、化妆梳头、描眉画眼。一频一动,娇媚动人。 秋奇接着道:“下面隆重请出皓月楼的花魁:雨荷”。沈晴换了个名字。坐在三楼正中的房间。那里是镇楼花魁的位置。她轻轻推开两扇半月形的小窗,露出令人神魂颠倒的娇容。 男人的目光瞬间被花魁吸引。精心打扮一番,她的容貌妖媚无比,勾携人魂,达到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祸国殃民的地步。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彻底被震惊了一把。 禅林阁对面开了家妓院! 这个消息好似晴天里的一个惊雷。快速传遍了武林。热度蹭蹭上涨。立即成为江湖年度第一的新闻。直接盖过了荆武一人独掌二帮的消息。 这里是个偏僻的所在,许多独自来上香的男子动了心。他们在门外驻足流连。 迎客斋弟子慌慌张张回去向主管汇报。开始有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第九十七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1 第九十七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1 “在这开店,是谁想出来的主意?简直是捣乱。” “可不是嘛。这里是清净之地。怎能如此寻欢作乐。” “禅林阁不是好惹的。我听说阁内上至掌门,下到童子,日日习武。” “这家店估计下午就要被逼着关门。” “你是说禅林阁会出手?” “别人挑衅道这种地步,肯定要动手。” 山上的禅林门人得到消息,个个七窍生烟。 禅林阁的长老闻讯立即召开会议。由于阁主闭关修炼。门派里的事情交给五位长老处理。分别是智真,智德,智贤,智明,智空。 智真排名第一。首先开口道,山下的山门外有人开了一家妓院。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诸位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智德道,出家人讲求六根清净,不扰红尘。山门之外的事情随他去吧。只需管教好门内弟子。外面的花花世界,与我派无关。 智贤附和道,我赞成智德师兄的话。 武僧智明拍着椅子扶手道,情况很明白了。有人要与我派作对。故意来挑衅、找茬。我建议今晚带人,穿好夜行衣,一举将楼里的家伙轰下山去。再放一把火,将楼房烧成灰烬。 等幕后主使出现,我出去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让他知道禅林阁不是好惹的。 智空一拍桌子道:“我认为事不宜迟。现在就派人去让他关门。以雷霆的手段处理这类找茬事件。以我派的地位,还不用怕一个小商人。” 智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吟不语。 智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本打算让其它四人形成三比一的决定,可是现在是二对二。智真为难了。 此时一动必然是影响深远。对方的来历尚不明朗。 当时江湖上,有许多隐藏起来的邪魔外道。万一冲动了。捅了马蜂窝,可能会掉进无穷无尽的深渊。他毕竟不是掌门。其余四人眼巴巴的看着他。 思索片刻。智直放下茶杯道:既然这样,我看不如到掌门闭关处请示一番。四人齐声称是。 五人走出了议事堂,拐弯抹角,来到后山的一个巨大山洞。山洞口处有一扇石门。石门有机关控制,此时紧紧关闭。 五人在门外躬身齐齐站立。智真拱手道:“弟子智真带领四位师弟拜见掌门。” 石门里面传出浑厚的声音道:“你们来了。什么事?” 智真道:“启禀掌门,山下迎客斋对面,有人盖了一座三层木楼。新开了一家妓院。我等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不方便冒然出手。目前有动手铲除和静观其变两种意见。还请掌门定夺。” 掌门道:“那里可是我派土地?” 智真道:“非也。” 掌门又道:“那里可有我派门人?” 智真答道:“没有。” 掌门接着道:“既然与我派无关,又何必在意。下去吧。” 五人躬身领命。回去后立即召开门人大会。 要求各堂严格看管弟子。特别是年轻人。绝对不能出现弟子进妓院的事情。 到了中午,上山烧香的人陆续下山。来到皓月阁。见这里一切正常,没有人闹事。楼内的姑娘各个水灵。有的人禁不住诱惑,就抢先进楼潇洒。 这一有人带头,大家的胆子就放开了。陆续有人入内休息。生意火爆,财源滚滚。 皓月阁顺利开张,并且取得了开门红的业绩。荆武却高兴不起来。毕竟,他不是来挣钱的。 荆武原计划,对面忍不住会来找茬,借机会动手。打败对方的喽啰,击溃几位长老,会一会对方掌门的六龙禅杖。 可是,对面这些人似乎修养良好,很能忍。已经在门口打脸,竟然不闻不问。荆武生出一个计策来。 这天早上,迎客斋的小和尚早起,独自开门扫地。他向对面的青楼多看了几眼。 荆武闪身过去。用纤云点穴手封住对方穴道,夹在腋下,带入皓月阁。此时路上没人。 迎客斋其余的几人在睡觉。小和尚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 小和尚被放进姑娘怀里。褪去衣衫,先给他体验一把温柔乡。 接着解开他的穴道。 既然已经破戒,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区别? 小和尚彻底迷失了。锦帐软被,玉体横陈,如狼似虎,欲罢不能。 鱼已经上钩。荆武安排几个人冲进去,从锦被窝里抓起小和尚。 小和尚要跳楼自尽。 荆武哪里肯放。当即拉到大堂,封住穴位,放在长椅上。他低下头,露出光头上的香痕。左右各安排一个姑娘陪伴。 来来往往的江湖汉子看了,哈哈大笑。 都道:“禅林阁的迎客斋弟子动了凡心,留宿皓月阁,还点了两个姑娘。” 沈胖这几年学会了画画。他在纸上画出了小和尚的画像。笔力细微,栩栩如生。下面下着:皓月阁第一位金卡会员。 画像张贴在门前的广告板上。立即引来路人的围观。看过的人轰然大笑。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禅林阁弟子成为皓月阁金卡会员。这个消息当天就冲上了年度新闻榜第一名。 从此,皓月阁这个小小的妓院,借助着禅林阁的影响力,立即名声鹊起。 消息不胫而走。这种广告效果出奇的好。 登山禅林上香,下山醉眠皓月。很快成为江湖潮流。 荆武认为对面的人修为高深,可能继续包容自己。于是趁热打铁。他秘密找来许义士,安排送信给禅林阁,就说二十名弟子已经送出。半路上被一群人给劫走了。对方声称是皓月阁的人。 这样一来。福虎帮甩锅给皓月阁。皓月阁又到禅林阁对面开歌馆,故意跟禅林阁过不去。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第二天,皓月阁的客流量翻了三番。为了限制客流量,皓月阁的价格涨了十倍。可是客人仍然如潮水般涌来。 楼里招待不开。让客人在皓月阁左右两边的树林里排队等着。 皓月阁开始预约卖票。场面火爆,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每天都有许多人排长队,购买明天的入场券。 荆武带上羊皮面具,在门外的竹椅上一坐。装成门口卖水的老头。 迎客斋的主管名叫一鸣。他到处找不到小和尚。出门看到对面贴出的告示。气得暴跳如雷。速速将小弟子迷了心性,误入歧途的事情写成书信。叫来一个心腹弟子,打算送上山去。 心腹拿了书信,看到一鸣如锅底黑的脸色,已经猜到信中的内容。心腹道:“这样把事情报上去。迎客斋逃脱不了干系。” 一鸣仰靠在椅子背上,伸出手指揉动太阳穴,他觉得这一个早晨,自己仿佛过了一年。 一鸣闭着眼问道:“还能怎么办?你有什么好主意?” 心腹道:“对面如此折腾,山上两位长老是主张动武的。只是没有借口出手罢了。我观对面看场子的人,最高的不过三级武者的修为。倒不如化妆成世俗的人。打进去抢回弟子。将楼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一鸣闻言,唰的睁开眼睛,双目中精光大盛。他是十级武者,见多识广。只是一时着急,才没有考虑周全。他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珠滴溜溜乱转。 诚然,心腹说的有理。目前的形势,若是选择舍车保帅,仍然难逃责罚。管教不严,致使自己的属下误入歧途。自己管事的职位要丢掉。搞不好还要到后山禁闭三年。 若是带人血洗皓月楼,把它烧成白地。自己的师祖智空长老,一定会替自己说话。到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功补过。自己很可能就能继续当管事。 想到此处,一鸣手掌拍大腿,拿回那封信,扯个粉碎。道:“立即召集迎客斋所有人。” 其实迎客斋一共八人,叛变一个小和尚,还剩下七个。须臾,七人在管事房坐好。 管事开口道:“咱们迎客斋出了一件大事。你们想必都听说了。” 其余六人默默点头,对面的画像画的跟真人一样。大家全都看见了。 管事一拍桌子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是我迎客斋的污点。也是禅林阁的耻辱。”管事把桌子拍得咚咚响。这几句话说的义愤填膺,脸上一副不共戴天的神情。 其余六个小弟子吓得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连连点头。 管事接着道:“我已经接到山上师傅的密旨。让我们化妆成香客。到楼里闹事,救出咱们的人。然后将皓月楼烧了。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六个弟子继续点头表示赞同。有几人心里有点小惊喜。跟着管事,借着打架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也好以后跟山上的同伴吹嘘。 一鸣取出六件羊皮面具。这种面具是二星级匠人打造的。专门为头发少的江湖人士设计。除了下面普通的面具部分外。上面可以盖住头顶。顶上带着假发。 这种面具设计巧妙。用梳子梳头,洗头,面具都不会露馅。必须使出大力气拼命拉扯,才会把面具拽开。 一鸣在江湖上走动。这些东西是必备工具。 小和尚只是听说过这东西。据说价格不菲。今日一见,分外欣喜。很快就戴好了。互相之间看看,记住自己人的样貌。随即回到各自房中。换上百姓的衣服。 七人鱼贯而出,手拿摇扇。装作游客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向皓月阁。 第九十八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2 第九十八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2 “几位客官,请到这边排队。”来到门口,一位小童满面笑容地拦住。 管事脸上的肌肉抽动,心说,我是来砸场子的。砸场子的也要排队吗?扇子一收,就要动手。 旁边排队的众人看见了,一个黑大汉叫道:“哪来的七个家伙。竟敢加塞。想打架吗?” 管事扭头望去。见黑大汉站在队伍中,如铁塔相似。一身修为,达到了武者十三级。 管事一缩脖子,嘴里的狠话无法出口。他自己是七人中修为之首。眼见对方已经火冒三丈,准备动手了。只得服软道:“对不起,我是头一回,不懂规矩。这就排队去。” 六个小弟子跟在管事后面。乖乖地到队尾排队。这一排队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有附近山脚下的,有十里之外的市镇的,甚至有人驱车百里来取乐。 管事前后看了看,这些排队的人大多武艺平平。除了黑大汉修为高过自己。其他人都不是敌手。悄悄跟弟子道:“咱们排队进去,不要废话,立即动手。” 很快,七人走进了大厅。里面豪华无比,明珠璀璨,琉璃光闪,香气阵阵。七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去,瞬间被里面的气势镇住。 只见小和尚还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左右各有个姑娘。小和尚的穴道已经解开。他已经彻底迷失了。正在和女子聊天。旁边站着的伙计是一位三级武者。 秋奇笑脸相迎,问道:“几位客官,楼上请。” 一鸣哈哈一笑,抬手一指小和尚道:“今天大爷高兴,我要小和尚并那俩姑娘陪酒。” 秋奇心说,这几位真是怪人,找个和尚陪酒。脸上却小着道:“客官,这位可是皓月阁的金卡会员。他是尊贵客人。陪酒是姑娘的事情。” 见对方委婉拒绝,一鸣陡然间发怒,一股强大的武者气息喷涌而出。就要对秋奇大打出手。 荆武从门外走进大厅。大厅里众人眼前出现奇怪的景象。 老者手中拿着一只白玉笛。白玉笛对着七人一晃而过。主管等七人身上如被针刺。统统转瞬即逝,时间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出。主管心里叫苦,暗骂自己鲁莽,不小心中招了。 原来荆武的真气力量达到了四十九级。可以自由控制白玉笛。射出真气弹与纤云点穴手完美结合。体内的真气经白玉笛打出,细如蛛丝,纯净如水。悄无声息,打在人身上穴位,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点穴。 秋奇眼睛一亮,招呼伙计和姑娘们将七人带进阁子。 沈胖乐的合不上嘴,取来笔墨纸砚,运笔如飞。须臾,七人的画像贴在了门外的告示牌。此时,七人被五花大绑,关在了后院地牢之中。 路人见到八位和尚成为金卡会员。议论纷纷,都道皓月阁和迎客斋两家合为一家。 话说山上五位长老得到福虎帮的信件。智真气的暴跳如雷。他召集长老会,打算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次不用投票,五个人一致认为对方这是来砸场子的。耍嘴皮子没用。只能江湖事情江湖办。于是开始准备与皓月阁翻脸。 智明脾气火暴如雷。就要动手。 智真劝住道:”别急,先安排迎客斋的人去打探打探对方来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智空马上派弟子下山传令。弟子下山到迎客斋找不到人。见到对面的告示,吃了一惊。转身回到山上报告。 智空眼珠一瞪,也急了。迎客斋是他主管的地盘。现在有传言迎客斋全体沦陷,这叫他颜面无存。 智贤,智德也觉得对方欺人太甚。改变了态度,同意适当的教训对方,解救自己的弟子。 智真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立即召集奔雷队成员,下山救人。” 奔雷队是禅林阁中武者的精英。每次有大的争端,奔雷总是冲锋在前。可谓是武艺高强,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劳苦功高。 三声钟鸣。奔雷队成员三百零八位集合完毕。这些人在广场上列成队列,整整齐齐。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站位都呈直线。每人手中持一条齐眉白棍,个个目露精光,身强体壮,威风凛凛。 五位长老见了微笑着点头。这支队伍是禅林阁的擎天柱。其中,有一半人是高过四十级的武者。有一半是高过三十级的武者。只要有这些人在,禅林阁就能够叱咤武林。 智真手拿念珠,上前两步,开口道:“外帮皓月阁扰乱我禅林清幽,抢夺迷惑禅林弟子,已经到了得寸进尺的地步。现在,咱们立即下山,将这些歹人赶出禅林山。”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浑厚的真气,声传百米。广场上的几百人听得真真切切,耳膜震得嗡嗡响。皆在心中暗赞长老法力高强。 奔雷队众人齐声答应。声震禅林山。 智真五人的修为都在四十五级。抛去身份。仅凭借他们的修为,完全可以在武林里横着走。之所以不愿动手,是因为心性喜好平和,厌恶争斗。 但是几人都明白。迎客斋的八个弟子固然要救出。福虎帮给送的人更是重中之重。这些人能否夺回来,关系到禅林阁的烟火能否传承,容不得半点差池。 荆武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望着对面的禅林山,山顶阴云密布。荆武摆弄着白玉笛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忽然,禅林山上几十口大钟同时敲响,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排队买票的人回头望去。 呼啦啦,只见山上冲下来一群和尚。为首的五位老者,身穿格子长袍。正是智真,智德,智明,智空,智贤,五位长老。 排队的人群见和尚都带着禅杖和棍棒,气势汹汹。知道他们来者不善,纷纷躲到一旁看热闹。 智真朗声道:“无耻皓月阁,速速交出本门弟子。” 荆武使了个眼色。那八个和尚被放出来。跪在五人面前。 智明欲击杀。智真拦住。叫带回山上赎罪。 智真道,请皓月阁主人说话。荆武拿着一个茶壶花走到五僧面前,问道:“几位。火气别那么大,买一壶水降降火气。” 众人哈哈一笑,哪里来的老头,没有眼力劲。智明性急,轻轻伸手推开。 手掌刚碰到对方的身体。荆武借力倒在地上。口里嚷嚷道,不买就不买,凭什么打人呐。 智德满脸通红。智真就要伸手去扶荆武。 荆武来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动作伶俐而潇洒。问道:“几位,找我们阁主何事?是要办月票么?可以给你们打折。” 开玩笑,禅林阁五位长老到皓月阁办会员卡。 一句话把围观的人都逗笑了。 智真几人仔细打量荆武,见他只有零级武者修为,说起话来却是目中无人。 智明气愤,上前两步,打算请他到一边凉快去。手掌探出,在距离荆武半尺的地方停止不动。竟然是被罡气挡住。 五位长老大吃一惊。这才仔细打量面前的卖水人。见他手掌和脖子的皮肤光滑饱满,毫无皱纹。联想到刚才弹身而起的动作。知道他是个年强人化妆的。再细看他的修为,只有武者零级。心中更是震惊无比。 武者十级以上才能运用护体罡气,十级的护体罡气为一尺远。二十级的护体罡气是二尺。 明明是零级武者,却拥有护体罡气。如此奇怪的功法绝非出自神州武林。五人在心里判断,对方一定是传说中的魔教中人。 传说中的魔教的根源在遥远的西北海。它极其神秘。通常是将教徒藏匿在市井青楼中。平日里与普通人一样,捞银子,聚敛财富。 由于这一行收入颇丰,日积月累。魔教逐渐扩大了规模。开始向西面八方的国度延伸。 更有传言,说魔教已经渗透到了神州浩土。并且贪恋这片土地。暗地里图谋不轨。 最近几十年来,无数的江湖好汉神秘失踪,引发了滔滔不绝的口水战。明眼人看出,武林门派的头领突然杳无音信,这绝非是门派争斗造成的。 江湖风传,这是魔教偷偷地在铲除对手,打算彻底控制武林。 智明是四十级三级武者。他在心里断定对方是魔教,是有真气力量的武者。他决定正道除魔。当即使出最大真气力量。周身陡然间真气澎湃四溢。 荆武也加强真气流转。围观者惊叹出声。这个每天在楼前卖水的老者竟然是个高手。果然人不可貌相。 令人吃惊的是,智明运用全力,憋的血管肿胀,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通红。手掌不但没能推开老者。反而越来越远。 智明只觉一股强大无匹的真气,推着自己后退。双脚如同鉄犁,地下的石板被脚掌硬生生刮出两条浅沟。石板碎裂,发出卡巴卡巴的声响。 智真毕竟行走江湖多年。看出卖花老者是一个年轻人假扮的。可是他做为禅林阁二把手,甚是轻视对方,以为他是个鸡鸣狗盗的普通喽啰。 待到智明第二次推他。对方使出护体罡气。智真等人认为对方是个十级武者,毕竟,今天带来的门人,就有许多二十级,三十级的武者。也没有太放心上。 待到智明被弹得后退。智真几人大吃一惊,心里暗叹自己看走眼了。 单论武功修为,智明是五人之首。由于他性格冲动脾气暴躁。所以掌门安排智真管事。 智真向前一步单手施礼道:“这位大侠,你到底是哪位?可否报上名来?” 武僧智明趁机收手,跳道一边。回归本队,接过自己的兵器降妖禅杖。怒目瞪着荆武,打算等智真说完话,直接上去暴揍荆武。 荆武将手里的茶壶放在桌子上,道:“实不相瞒,小可正是这皓月阁的阁主。名叫云翔。” 智真手中的黄金禅杖一杵地,发出铿的声响。一向和蔼的他变的声色俱厉,责问道:“我禅林与人无争。皓月阁为何跟本门过不去,来这闹事?” 荆武摆弄着手中的白玉笛,道:“禅林阁欺压武林同道。我看不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另外,禅林山禅林阁这块风水宝地,我皓月阁看上了。打算进入开店。麻烦禅林阁让出半个山头。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此就可以天清地泰,相安无事。” 这是要夺去禅林阁的地盘啊。围观众人惊呼。全都看向荆武。议论纷纷。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 竟然强取豪夺到禅林阁头上。你当禅林阁是乡里的地主么?你有点武功就能打劫。 禅林阁可是武林北边的一根台柱子。北方数州的武术中心。掌门人的修为高到离谱。竟然达到五十级。随手攻击,就有五千斤的力量。 五人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第九十九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3 第九十九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3 智真气得胡子乱抖,他手中的黄金禅杖一指荆武,怒道:“小子无礼。口出狂言。欺负我禅林。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派的厉害。” 智明嗷的一声大喊。跳过去举起降妖禅杖砸向荆武。 这条禅杖选用钨铁,由三星级匠人打造。外形是一条三米长的圆柱,上面雕刻着许多经文咒语。碗口粗细,通体漆黑如墨。 智明的修为达到四十五级,他运出真气力量,舞动降妖禅杖。禅杖带着刺而的啸叫声,朝着荆武袭来。 荆武的修为已经达到四十九级。他注重实战。最近几天新创了几套武技。此刻抓住机会,正好在智明身上演练一下。 只见他没有躲闪。如山岳一般岿然不动。一只手将白玉笛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掌呈刀状,掌心朝前,横着高高举起。这是他新创的一个武技,取名叫闪电真气手刀。今天是第一次在外面施展。 围观众人见了,吃了一惊。哪有用手掌接对方兵器的。何况智明还是禅林阁第二好手。 皓月楼这边观战的秋奇、沈胖、沈晴一颗心悬了起来。即使三人知道荆武修为高强,办事沉稳。可是在江湖上,如此打架,还真是闻所未闻。三人手心里为荆武捏了一把汗。 武僧智明眼前一亮,嘴角微微勾起。心说,小子,这是你自找的。我这一杖下去,有数千斤的力量。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块花岗岩,也会被一招击碎。看来这次该着我立功。打倒了你,掌门高兴,可能会奖给我几个秘笈。到时候修为大进。我会记住你的好的。 智空见了,心中高兴,不禁笑出声来。他平日里经常与智明练武,十分了解这条禅杖的厉害。足可以断金碎石。 智真、智贤、智德心里大惊,认为对方是要自寻短见。眼见这少年就要尸横就地。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三人以慈悲为怀,心下十分不忍。 打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此时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只好微微闭目低头,手掐念珠,心里默念罪过二字。 咦,噗,嘭。突然传来智明和微观众人的一声惊呼。 三僧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荆武的手掌上散发出一股至清至纯的真气。如一道小型闪电,发出耀眼的白色光华,一闪而过。 黑色的降妖禅杖遇到白光,就像豆腐遇到了刀子。噗嗤一声,被切断了一截。 嘭。半截禅杖砸落在地上,尘土碎石乱飞四溅。将石板地面砸出一个两米深的大坑。 微观众人暗暗咋舌,这武僧智明果然了得。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不敢正面接这雷霆一击。同时也在琢磨卖水的老头,使用的什么功法。在江湖之上,闻所未闻,见过未见。竟然霸道到削铁如泥的地步。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智真、智德、智贤、智空彻底震惊了。一时间心乱如麻。 几人心中暗忖,智明这一招,即使是掌门他老人家,也未必敢用手掌去招架。皆在心中思量着对策。 武僧智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当时武林,钨铁比黄金的价格高三倍。它本身坚硬无比,有精钢铁的称号。他最宝贝这条降妖禅杖。此物跟随自己半辈子。同无数高手的着名兵器较量过,从来没有损伤分毫。 今天竟然被人用手掌斩断,当真是匪夷所思。然而智明毕竟是武僧。心疼兵器不假,可他也有大局观。知道现在不是肉疼的时候。后面几百位同门正在看着自己。眼巴巴等着自己胜利。 只略微停滞了半个呼吸的时间。智明当即运功,推送剩余大半截禅杖,如老僧敲钟。降妖禅杖如钟杵一样,迎面撞向荆武的胸口。他看出对手打算用手刀硬拼自己的兵器。所以他这一招使出了全部真气力量。打算一决胜负。 荆武一招得手。从刚才招架的过程中,他知道自己这招闪电真气手刀,完全可以对付眼前对手。他放宽心怀,抬手掌迎向飞来的禅杖。 一道闪电白光晃过。降妖禅杖被一分为二。齐刷刷地飞向两边的树林。轰,飞出的禅杖带着巨力,穿透了数十棵松树,然后重重地扎进树下的土里。如铁棍扎进大海。再也看不见了。树干上留下半月形的窟窿。树枝树叶震落一地。 智明见事不好,闪身跳开一丈。走回本队,换了一条禅杖拿在手中。就要上来再战。 智真上前一步拦住智明,道:“师弟,容我说几句。” 智明退回本阵。 智真朗声对荆武道:“大侠身手高强,老朽佩服。今天本是个良辰吉日,不适合大动干戈。老朽想约大侠明天在此决战,敢应战否?” 围观众人一阵暗笑,明明是你们自己来打架的。打不过就像拖延一天。还问对方敢战否。果然是伶牙俐齿的人。 荆武本就做好了擒贼擒王的准备。这五位长老都是餐前小菜。不是荆武重点打击的目标。于是白玉笛一晃,淡淡地道:“好,明天,晚辈在此恭候。” 智真五人今天丢了面子,强忍满面羞愧。怎奈对方的确强大,五人单打独斗必输无疑。他五人参透禅关,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不想在师傅闭关的时候,五个都殉职了。扔下禅林阁的摊子没人打理。 在众多武林人士面前。又不好直接群殴。于是智真决定,先回到山上,稍作停留,商量出一个办法来。 五人一扭头,带着几百奔雷队的队员。呼啦啦,走上了禅林山。 禅林议事厅里,茶水的热气袅袅。五长老端坐,手捻念珠,闭目不语。气氛有点沉闷。 智真缓缓睁眼。扫视四人,开口道:“各位,今天大家都看见了。云翔其人,武功修为颇深。哪位师弟,有把握战胜他?” 智明摇晃着大脑袋,红着脸道:“我虽然打不赢他,但是,我可以接近他,然后自爆丹田,应该可以伤到他。” 智真道:“师弟,不妥不妥。自爆丹田需要一个准备的时间。你运转真气,对方就会发现。到时候若是他趁机溜走,你岂不白费了。” 智明低下头不言语了。 智贤道:“要是师傅能出关就好了。” 智德叹口气道:“师傅他老人家有言在先。本次闭关需要五年。现在刚刚二年。如果前功尽弃,不但没益处,还可能会使得修为倒退。万万不可。” 智空道:“不如我们五人使用降魔五虎阵。师傅曾说过,这套阵法足可以对付四十八级武者。” 智真几人点头道:“说的对,师傅曾说过,这套阵法威力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现在火烧眉毛,只能使用这套阵法了。” 智真又道:“明天的大战吉凶难料。我看不如暂时选定五位接续弟子。以防万一,好有门人暂时接管禅林事务。” 四人同意。于是选好了五位杰出弟子。 智真等共十个人来到后山,向掌门报告。 十人整齐地站成两排。 智真恭敬对着石门行礼道:“师傅,弟子智真,有要事禀告。” 石门里的掌门问道:“什么事?” 智真道:“山下的皓月阁来历不明。夺去了福虎帮送来的人和银子。还要咱们让出半个禅林山给他。” 掌门惊奇道:“咦,有这种事。你们不会抢回来吗?” 智真道:“禀告师傅,弟子带人下山与他交手。对方自称云翔,功法奇怪。看起来是零级武者。却徒手斩断了降妖禅杖。” 嘶。掌门呲了口凉气,问道:“这么说来,智明败了?受伤了吗?” 智真回道:“智明及时退回。未曾受伤。我们约好明天决斗。” 掌门又道:“你五人可以使用五虎降魔阵。应该可以击败他。” 智真道:“谨遵师傅旨意。我五人已经选好了五位接续人员,请师父明鉴。” 掌门道:“知道了,下去吧。” 十人回到前山休息不提。 第一百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4 第一百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4 翌日清晨。 五位长老带着奔雷队下山。 皓月阁门外早已经人山人海。屋顶上、大树叉上都有人看热闹。皓月阁挑战禅林阁,云翔与五位长老决斗。这件事一夜间轰动了武林。许多人连夜赶来看热闹。 如果皓月阁赢了,很可能就会取代禅林阁,成为三阁之一。如此强势的门派。许多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拉拉关系。有三阁之一作靠山,在江湖上行走就少了许多阻滞。 即使拉不上关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禅林阁五老位高权重,极少亲自出手打架。今日一战,关系到禅林的荣辱,必定会使出全力。禅林阁成立几十年,五长老从未全力一战过。这件事必将再次刷新武林新闻榜。 呼啦啦。看热闹的人群分开,散开到四面八方。露出中间一块空旷的场地。 荆武端坐在皓月阁门外,悠闲地喝着茶水。沈晴为了给荆武撑场面,主动站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周围来看热闹的人,眼睛齐刷刷看着沈晴。心里面狠狠地羡慕荆武一把。 荆武面前的长桌上摆着奇珍异果,鲜花香炉,美酒佳肴。背后站着秋奇、沈胖。其余楼内人员放假三天。全都出去逛街了。 禅林阁五长老大步流星,到门外立住。智真手持着黄金禅杖。智明带来条新的降妖禅杖。智德抓着一条紫铜禅杖。智空握着白钢禅杖。智贤杵着一条红铁禅杖。金色、黑色、紫黄、白色、红色,五条禅杖熠熠生辉。 奔雷队紧随其后。棍棒如林,密密麻麻,浩浩荡荡来到皓月阁前。 智真单手打了个礼,道:“云翔,老朽劝你悬崖勒马,就此收手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说话底气十足,声音洪亮。完全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荆武放下茶杯,一抬手,后面的沈晴退到了一旁。荆武淡淡地道:“大和尚,带了什么高手助阵,怎么今天就有把握赢我了?” 智真满脸得意,哈哈一笑道:“今天一战,非同小可。我禅林阁准备用降魔五虎阵应战。向你请教请教。” 荆武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一脸玩味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是想以多欺少,五个人打我一个。晓得了,晓得了。对于你们这种狗屁阵法。我只能说,没问题。别说五个,你们三百个人一起上。我今天也欣然应战。” 智真脸上一红,面有愧色。 武僧智明上前两步,钨铁禅杖杵地,发出铿的闷响。 智明抬手指向荆武,道:“小子,休要贫嘴,对付你们这些邪魔外道。还讲什么人多人少。赶快过来。让老子拍你几杖。” 荆武起身,飞身跳到五僧面前,一身亮银色长衫无风自动,道:“休要吹牛皮。谁挨打还不一定呢。” 智真见他空着手,没带兵器。问道:“亮出你的兵器来吧。” 荆武大摇大摆地踱步,到路边的柳树下。随手折下一段树枝。道:“今天就用这根树条会一会五虎阵。”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智真心惊。 智明愤怒。 其它三僧战意昂然。 智真一抬手道:“请。”随即脚尖一点地,身体拔地而起,轻轻落在路边的平顶松树上。 话说此类平顶松是禅林山特产。树干长到三丈高以后,上面就不在发芽抽枝,树干成为一个平平的树桩,如被齐齐刀切断一般。 以后的日子里,树干只是越长越粗。路边成片的树林都是平顶松。 紧接着,其余四人蹭蹭也跟着飞身而上。五人身上明黄色长袍迎风而动,仿若仙人临凡。五长老展露这手轻功绝学,瞬间震慑全场。 几十年辛苦锤练功夫,一朝在人前显示,顿时引来一片惊叹和喝彩声。 奔雷队成员个个眼神崇拜地看过来,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争取有朝一日,也可达到长老的武功修为。 其它门派来观战的人,也在心里暗赞禅林武功厉害,武术正宗,果然深不可测。 智真知道云翔手上功夫了得。故意选择高处作为战场。一来是五虎阵威力巨大。为了避免打斗中伤及无辜。二来是故意出难题。如果云翔连上都上不来,就算是自动认输。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 五人立在树干上,站成一排。得意地俯视着下面的荆武,眼神里充满挑衅的味道。 荆武淡淡一笑,没见他怎么踏地,双脚轻飘飘的离地而起。身体凌空缓缓翻了个筋斗,如一朵白云,直到五丈高的空中,头上脚下。 而后平平稳稳地落在树上。亮银色衣衫随风鼓荡。犹如银甲神人,威风凛凛。 下面的沈晴一脸花痴,看向上面,满眼桃花。 五长老面色骤然严峻起来。蹭蹭蹭蹭。其中四人跳到荆武周围。 五人呈莲花形状,将荆武围在中心。 下面观战的人群呼啦一动不动,迅速散开,围住那几棵树观看。好在树木虽然有二尺粗,树上的枝叶却稀少。上面打斗的场面看的清清楚楚。 荆武淡淡笑道:“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阵法。原来就是圈子阵。我看呐,这阵应该改名叫五狼阵。” 智真手中黄金禅杖一横,带着呼呼风声,道:“年轻人,休要胡说,这就叫你看看五虎降魔阵的厉害。” 说罢大喝一声,运出神功。黄金禅杖从手上中飞起,只留一根黄金色真气与手掌相连。其余四人的禅杖也同时离手。 说时迟那时快。五根禅杖犹如五根大柱子,闪动五彩的光芒,带着呼啸的狂风,朝着中间的荆武猛砸过去。这一招是五虎降魔阵里最厉害的杀招,名字叫五叶莲花降魔。 荆武脸上表情十分轻松,像是在散步。他单手举起柳树枝,迎着落下的五根禅杖,轻描淡写的画了个大圆圈。 一股清纯无比的真气从树枝前端流淌。在空气中形成一个真气圈子。有鸡蛋粗细,真气在其内循环流动。发射出道道夺目的白光。放出隐隐约约雷鸣般的声音。真气圈上升、扩大,迎向下落的五根禅杖。 这是荆武新创出来的武技,名叫:天刚圈。 天刚圈与五根禅杖相撞。天刚圈内的真气流转陡然加速。射出刺目的豪光。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五根禅杖上的彩光大盛。禅杖通体裹在丝丝电流之中。电流波动,放出白光,发出刺耳的呲呲声。 一股空气的冲击波从两者接触的位置传出,如有形有质的实体,冲向四面八方。 巨大的冲击力下,附近几棵树的叶子一扫而光。疾风夹着树叶飘落,好像下了一场树叶雨。 下面观战的人被豪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纷纷用手臂遮挡。 风过处。再抬头观看,只见荆武一身轻松,翩然而立。随手取出白玉笛,横着吹奏乐曲。 五位长老真气牵动的禅杖全都不翼而飞,没了踪影。五人正盘腿坐在树上,调整体内被震荡混乱的真气。 荆武吹了一阵,白玉笛背在身后,问道:“还打不打。” 这时,五位长老身上同时散发出强大的真气风刃。荆武感觉到,周围五人体内的丹田海在逐渐的搅动,如同烧开的水,在慢慢的沸腾起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甚至舍弃自身的强大执念。五人的脸上现出慷慨激昂的神情。 荆武一愣。这是?难道这五人要自爆丹田,与我同归于尽。 荆武在古籍中见过这类描述。 四十级以上武者,丹田海内的真气力量巨大。战斗中应用的武技只能发挥出一小部分。若是遇到强大无法战胜的对手。或者为了救人,就会自爆丹田。 自爆者会从此灰飞烟灭,连个渣渣都不剩。这样做需要极大的勇气。毕竟,人生苦短,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呀。 荆武有点慌了。虽然清楚自己的幻云腿法和护体罡气可以保证自己无碍。但是如此一来,事情的发展就到了他无法掌控的地步。从此,与禅林阁合作就成了白日做梦。 荆武忙伸手阻止道:“五位大师,万万不可。小子知错了。我认输,认输。” 五位长老不为所动,继续运功,周身的真气流转在加速。 荆武运转护体罡气,呈球状防护在周身两米外。因为不清楚对方自爆的准确时间,提前准备好准是没有错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山上响起禅林阁掌门人的声音。那声音雄浑厚重,响震高山,仿佛可以进入一个人的心里。众人无不被掌门深厚内力发出的声音震撼。 五位长老听到,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立即开始收功,虽然急刹车会对身体造成大的伤害,功力降级,但这也好过灰飞烟灭。 荆武紧张了半天,见对方五人的真气流转开始减速。荆武心里压力小了许多。他不想对方六个人围攻自己。于是立即轻轻挥动柳树枝,在自己周围划出一个大圆圈。天刚圈急速扩大,带着风雷之声。撞向五位长老。 轰轰轰轰轰,仿佛五声闷雷,五个人就像五个被踢飞的黄色气球,从树干顶上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个个四仰八叉,帽子丢了,衣服破了,口中吐血,狼狈不堪。却个个脸带微笑。 五人刚刚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又回到这个美好的世界。怎能不欣喜。即便修行到如此高位,毕竟还是个人,仍是留恋人间。 奔雷队成员过来扶起不提。 荆武立在树顶,吹着白玉笛。 树林里出现禅林掌门智会的身影。一身金色格子黄色长衫。闪身上了树顶。 这位掌门皮肤嫩白如婴孩。面容饱满光润。手握着六龙禅杖。开口问道:“少侠,你是何门何派?为何如此,欺人太甚?” 荆武把白玉笛挂在腰带上。拱手施礼道:“晚辈是皓月阁的阁主,今番来到这,并非要夺取禅林山土地。其实另有所图。” 智会狐疑道:“禅林山乃清静之地。门人一心修行。并不贪恋红尘。请问少侠何所求?” 荆武环顾左右道:“此事非同小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是希望可以和掌门密谈。 智会微微点头。环顾左右。突然看见智真、智明大口吐血,晕倒在地。 智会心中不忍。几个弟子为了禅林的名誉打算自爆。显然受了极重的伤。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可能影响以后的修行。 智会对荆武道:“少侠,今天暂且停手。我的几个弟子受了点小伤。需要疗伤。明日再谈。如何?” 荆武拱手道:“好,明天上午恭候前辈。” 智会一摆手,跳下树干。智会抬掌用真气封住两人受伤的经脉。止住吐血。探手指把脉,发现两人需要上山运功疗伤。于是大手一挥道:“上山。” 呼啦啦。智会带着众人往山上走了。 围观的人看了今天一场打斗,大呼过瘾,不虚此行。纷纷散开找吃饭喝酒的地方,准备明天上午再来观战。 沈晴,沈胖,秋奇围住荆武,叽叽喳喳吹捧个不停。 第一百零一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5 第一百零一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5 晚上,荆武住在皓月阁三楼的房间。白天的战斗让他消耗了不少真气。这个楼做了隔音处理,所以他听不到楼里莺莺燕燕的歌舞声音。他关上门,准备先泡个热水澡,洗去身上的灰尘,再修炼水黄庭。 沈晴住在隔壁的房间。见到小厮搬水,就猜到荆武要洗澡。 她是楼里的招牌花魁,只卖艺不卖身,而且拥有等同于老板的权力。 今晚她挂起待客勿扰的牌子。香汤沐浴,换了一身黑纱宫装长裙。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的乌云秀发散开,用一根丝带捆住。精心画好淡妆,鬓角插一朵金玉小花。倾国倾城的娇美容颜,加上媚态动人的身材,当真是初长成的尤物。 荆武的房间有个特大号浴盆。直径两米,呈圆形。荆武命人打来热水。让小厮都出去。别来打扰。他关了门。脱光衣服,迈进浴盆,躺在里边泡温泉。 咚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 荆武忘记插门了。答道:“谁?等一下,我在洗澡。” 外面传来沈晴咯咯的娇笑声。 荆武抓起短裤穿上。 呀的一声,沈晴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进来了。随手关上门。卡巴,栓了门。屋里的气氛有点暧昧。 荆武见她精心打扮的妆容,满脸坏笑,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带着玩味。穿一条短裤的荆武心里打了个激灵。表面上仍是风平浪静。 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小时候在一条小河里抓过鱼。但是长大以后就没有过了。荆武顺势坐在浴盆里,两只胳膊搭在木桶沿,摆出老板的架势,淡淡地道:“是你呀,怎么样?当花魁的滋味好么?” 沈晴展颜一笑,款款走到木桶旁边,侧身坐在沿上,露出黑纱下两段白花花的大腿,撒娇道:“还不错。就是时间短。等明天打败了禅林。我就当不了花魁了。” 荆武见她意犹未尽的样子,道:“没关系。明天以后让禅林阁罩着你。喜欢当多久就放多久。” 沈晴一脸坏笑,站起身,从上到下,开始一件一件脱去衣服。 荆武抬手阻止道:“别,别这样。” 沈晴动作麻利,顷刻间脱得只剩上下各一件。滋溜,钻进了浴盆。坐在了荆武侧面。 荆武准备要站起来逃跑。开玩笑,和这样一个美女坐在一个浴缸里。几乎没穿衣服。再呆下去很可能擦枪走火。 沈晴伸胳膊抱住了荆武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两只手开始给荆武按摩脚掌。 荆武本要挣脱。突然觉得脚掌上特别舒服。一股暖流直冲丹田海。一种就要突破的熟悉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他经历多次。 机会难得。荆武立即闭目调息。集合全部心神修炼水黄庭。体内真气在丹田海里增长。此时的他完全进入忘我修行的状态。人已经达到空灵状态。任何美女或者其他诱惑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沈晴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跟他亲近一下。怎料到对方在自己按摩下,竟然呼呼大睡。很快就鼾声大作。 沈晴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她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不过想想也释然了。人家荆武现在今非昔比。再不是从前那个爱算命的小男孩。也许他已经见过太多的漂亮姑娘。屁股后面的追随者也许排着长队。自己还是应该乖乖回到朋友的位置上。 她轻轻放下对方的脚。站起身走出浴盆,擦干身上的水,穿好衣服。心里边有点气不过。顿时起了调笑之心。于是闭着眼睛将荆武的短裤脱掉。挂在木桶沿上。荆武此时正在练功,完全不知道周围的事情。 沈晴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荆武的房间内,水汽袅袅。 轰隆。丹田海内气潮澎湃。荆武的真气力量突破到了五十级。皮肤表面的温度陡然间升高。 哗啦啦。半桶热水瞬间被蒸腾成水汽,弥漫在房间里。荆武站起身。身上的水分早已烘干。他兴奋地捏紧了双拳。这下就可以同智会痛快一战了。 “咦?我的短裤什么时候脱的?” 荆武冷静下来。穿好衣服,开始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 “难道是我练功的时候,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荆武想不起来刚才的事情。又没有什么痕迹。更没有第三个人可以作证。想起来有点困惑。也就不去想了。休息好了,准备明天的大战才是正事。于是倒头呼呼大睡。 翌日清晨,荆武和沈晴在大厅相遇。荆武有点尴尬。毕竟是有点不清不楚。自己也不好开口问起。 沈晴却落落大方,一切如常。荆武见了,心里安定下来。开始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候,禅林阁派来弟子送信。约定比武的地方在后山的三柱潭。 荆武爽快地答应了。 那弟子朝着沈晴看两眼。转身走回去复命。 荆武、秋奇、沈胖、沈晴四人吃了早饭,带上随身兵器。坐上马车赶往禅林山的后山。 这里的山路经过禅林阁的修缮,平整得如同一块石板。路的两边有茂密的树林、修长的紫竹、五彩斑斓的花朵、平整如毯的草地。 清晨的阳光干净透明,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草地上。 山上动物很多,野兔蹦跳,小鹿成群,蝴蝶飞舞,蜜蜂采蜜。 马车沿着山腰走了一个半圆。眼前出现一块宽阔的草地。小草高度完全一致。这多亏了禅林子弟每天在这里练剑。 草地对面山体悬崖上,一道瀑布飞泉高高飘落。如一条银白的丝绸,高高挂在山头,迎风飘动,它的美丽胜过任何画卷。 瀑布下面形成一个水绿色的深潭,潭水宽阔呈满月状,里面立着三根巨大石柱。每根石柱直径达到两米。石柱探出水面三米。 传说这三根石柱是天外之物。千年前,此处曾发生一场流星雨。三颗流星带着流光和火焰,呼啦啦地从天而降,落在潭中。待到火焰和流光散去,现出三根整齐光滑的石柱。 石柱屹立在比千年。阳光照耀,雨雪滋润,风沙砥砺,丝毫不能改变它傲然挺立。其表面更是光亮滑顺,如琉璃一般闪光,如美玉一般莹润。 禅林阁的长老才有资格到这里修炼。而且这里清幽僻静。智会猜想对方要谈的事情必定是秘密。这关系到禅林阁背后的靠山。本派弟子知道的越少越好。 所以他临时把比武地点改到这里。并且让奔雷队的成员封闭道路。其余人等,休想踏入后山半步。 奔雷队成员将三柱潭又包围了一圈。这是为了防止有本门弟子偷听。本门弟子对这里无比关心。于是倾巢出动,在后山的山顶,找到视线尚佳的地方,远远的观望水面上的动静。 马车缓缓在三柱潭边停下。荆武跳下车,观看山景。一身亮银色长衫,显得气质俊朗。 此时晴朗无风。潭面犹如一块巨大的镜子。三根石柱从东到西呈直线排列。智会在西边的石柱顶盘膝而坐。手里掐动着念珠。 六龙禅杖立在身边。禅杖又两米高。通体金色。上端有灯笼状的杖头,杖头周围悬挂着六根金链子,每根金链子下端挂着一个金球。传说金球里装着宝贝。可以呼唤出六条巨龙。这六条巨龙可以按照主人的意愿进行攻击。开山碎石,威力惊人。 智会见荆武到了。朗声道:“少侠,需要摆渡否?” 荆武心说,禅林阁怎么这样。总是喜欢打架之前,给人出个小难题。若是自己坐船过去,倒显得武艺稀松了。 荆武一笑,手中摆弄着白玉笛,淡淡地道:“笑话。这点儿小水坑,还难不倒我。” 只见他轻轻抬步,踏着水面翩然而至。鞋底与水面似接触,又像未接触。仿佛蜻蜓点水般,鞋底不湿,只带起一点点微微的涟漪。大小普通一只蜻蜓落下。 沈胖、沈晴、秋奇三人看的呆住了。什么时候练会了这一手,现实中的轻功水上漂。 智会的瞳孔陡然一缩,射出一丝惊恐的光。但是他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荆武轻轻腾空,稳稳地立在东边的石柱上。 智会道:“少侠,你有三大罪过:一是损坏了我禅林名声。二是打伤了我的弟子门人。三是扰乱了清修之地。你可知罪么?” 第一百零二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6 第一百零二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6 荆武见对方说话语气咄咄逼人。俨然有一种可以掌控对方生死的气势。不觉心中愤怒。他成为五十级武者,对于战胜智会,信心十足。 荆武负手而立,衣衫无风自动,朗声道:“我只是个开店的生意人。你的弟子先是过来取乐。后又来砸场子。被打纯属咎由自取。” 智会又道:“现在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然后自废武功。可以饶你一命。” 荆武道:“今天比武定输赢。如果我赢了,禅林高手要听我指挥。随我一起破除仙雾谷的傀儡阵。如果输了就按你说的办。如何?” 此话一出,智会心里吃惊。要知道在当时的江湖,仙雾谷作为三大险地之一。让人闻风丧胆。躲都躲不及的地方,这个云翔竟然要去硬闯。 其实禅林有个无法说出口的秘密。禅林阁收来福虎帮的弟子,都是在后山隐蔽处用特殊药液泡澡,泡到七七四十九日,然后秘密送到仙雾谷外的白骨草原。 这些年轻人会被傀儡抓走,送进仙雾谷。里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智会对里面也是十分好奇。但是几代掌门传下来的祖训。 仙雾谷的要求得不到满足,禅林阁就会被铲平。智会心中颇有不平。这些年多次闭关修炼。希望真气力量可以突破。然而到了这个级别,真气力量突破已经很难。 受限于功法和个人肉身天赋。智会十年来未有进步。然而并非没有什么卵用,每次闭关,都参悟出一套新的武技。比如这次,就创出一套武技,名叫天禅轰。 他自鸣得意,认为这套武技是自己巅峰之作。准备作为自己保留的杀手锏。但是今天不一样,对手是可以击败五虎降魔阵的存在。 而且这里没有太多外人看到自己施展。智会决定,用荆武当小白鼠。展示下这套武技的威力。 智会运转真气,陡然间,智会柱子下的湖水开始荡起波澜。智会身上散发出蓝色的护体罡气。形状如同一个大苹果。 他这招武技天禅轰。是将周身的真气集结到一点,形成一个蓝色真气球。然后大力推出。真气球会自动按照主人的意思去打击敌人。无论敌人怎么躲闪。真气球都会追上去。 在撞击的瞬间爆炸。真气球内的真气会朝着既定目标发射。对周围的实物丝毫没有打扰。更神奇的是,如此威力巨大的真气球,竟然不会带走一点儿声音。它的声音完全内敛。安静淡然到了极致。 智会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说完双手合十。将真气球准备好,存在手心里。 毕竟,如此威力的武技,消耗的真气也很大。发挥一次之后,要休息半个时辰才能再次使用。他不想浪费机会,一次解决问题是最优解。 荆武见对方站了起来。周身布满蓝色的护体罡气。双掌中间有蓝色的光芒射出。知道他已经准备好战斗了。 荆武也不客气,他运转真气,要用出新创的武技:赤焰掌。只见他左手背到身后。右手呈掌状,手掌周围渐渐变红。温度剧烈升高。 一股红色火焰包裹住整个手掌。火焰边缘如波浪般抖动。火焰的温度高到吓人。但是威力内敛。旁边的东西不会被灼伤。 山上的众禅林弟子看到,智会和荆武同时越起,手上带着蓝色和红色的光芒,向着对方冲来。 沈胖、沈晴、秋奇三人站得较近,看的清楚。只见智会双掌缓缓打开,仿佛一多莲花开放,露出一颗天蓝色的光球。随着手掌打开,光球被推向他身前。 最后在距离荆武两米的位置,双臂完全伸直。蓝色光球似乎脱离了他的手掌三寸,悬浮在他身前。靠着强大的内力牵引住。球上的蓝光初时微弱,之后逐渐变亮。 荆武一只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臂逐渐伸直。手掌上的红光逐渐形成一个掌形红影。初始掌影是淡红色,半透明状。而后,掌影的红色逐渐变得鲜艳夺目。掌影本身缓缓增大。与对方相距两米的位置,成为透明的亮红色掌影。 也许是见到对方的武技没有声音。荆武特意控制住声音不外放。让瀑布飞泉,鸟语虫鸣的声音继续占据耳膜。 两人凌空飞向一起。背景是青山,绿崖,瀑布,水潭,石柱。落在众人眼里,令人心神激荡。那画面太美,足以入诗入画。 禅林阁的弟子满脸兴奋。掌门练成如此厉害的武技,一定带着惊人的威力。可是看到对面那人的红色掌影,似乎也不赖。一时间在心里默念,希望掌门可以一招败敌。 沈胖、沈晴、秋奇三人看的真切。虽然知道荆武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可以出于关心,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转瞬间。两人相遇在中间的石柱上当。红色掌影和蓝色光球在空中相撞,红色掌影的火焰陡然大盛。和蓝色光球接触的部位甚至红的发紫。掌影犹如会动的活物。一下子将蓝色光球握在手心。 蓝色光球通体蓝光暴涨。表面带着呲呲流转的丝丝电流。 由于两者的红蓝光芒同时增长。刹那间将这巨大的空间照耀着色。以接触点为界。荆武一侧的水潭,游鱼,飞鸟,石柱,树林,草地都照成红色。 智会一侧的山崖,瀑布,潭水,石柱都被蓝光染成蓝色。 一个小小山中世界被一分为二。一半蓝色,一半红色。带着事物本身的绿色,青色等底色。看上去像极了一张彩色水墨画。 强大刺目的光芒只停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两股强大的真气力量刚猛对撞,不带有丝毫的犹豫。 在这一瞬间,荆武背后的左手没有闲着。抬指一点,一道透明如水的真气射出。封住了智会的穴道。 以智会的修为。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很难被点穴。只是此时与荆武全力对战,几乎掏空了丹田的全部。因此在这短暂的几乎呼吸的时间里,放松了警惕。被荆武钻了空子。当然,这绝不能说是暗算。因为大家是明刀明枪的对战。 智会只觉得一股强大无匹的灼热掌力袭来。带着铺天盖地般的威杀。自己的天禅掌威力与对方的相当。只是由于没有带有高温的属性。 对方只受到掌力的打击。却没有收到热量的攻击。智会心中大呼后悔。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心里更是一惊。 对方竟然会逍遥派的点穴功夫。果然来头不小。然而掌门就是掌门。他迅速将体内剩余真气流转到身体表面。闭目屏息。护住自己的肉身不受伤。然而衣服、胡子毛发什么的就护不住了。 荆武见智会败局已定。自己胜了也不好把对方打得太过狼狈。这次打架的主要目的是以打促合作。不能把关系搞的太僵。蓝色光球的威力已经消散。 于是荆武立即收回真气。防止灼伤到对方的身体。由于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智会的身体只被烧焦了两根眉毛和三根胡须。其余的衣服念珠没有烧坏。掌门人的光辉形象保留的很完美。两人同时落在石柱上。 智会脸上稍显沉闷。荆武轻声道:“前辈承让了。”抬手轻轻解开对方的穴道。 智会脸上低眉顺目。心里大骂荆武无耻,暗施偷袭。 没见智会如何动作。身形陡然后撤。退回到身后的石柱上。 他抬手抓住了六龙禅杖。双目张大,精光迸射,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他要发挥最强战力,就需要六龙禅杖。 荆武负手而立,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变化。知道这家伙还没有彻底被打服。开始有点后悔刚才的心慈手软。应该趁机让他投降。 既然这家伙还要继续打,那就打到他倒在地上。 只有使用九龙追星剑了。传说中这把剑威力巨大。荆武还没有动用过。今天就拿智会练练。 智会周身的气罡同六龙禅杖的金光连成一体。山上陡然间刮起狂风。太阳光被汹涌来的浓云遮盖。智会打算呼唤出飞龙对付荆武。 这把六龙禅杖的最大威力,可以呼唤出六条飞龙。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能呼唤出三条龙。在他看来,三条龙对付荆武已经绰绰有余。 荆武淡淡一笑,抓起九龙追星剑。褪去外面的羊皮套。露出金色的剑柄和剑鞘。 刷。他抬手抽出宝剑。剑刃上顿时金光大盛,直冲云霄。荆武头顶天空的白云,瞬间成了彩云。狂风顿止,天地色变。 智会看见剑鞘上的龙形图案,心里一惊。当见到剑身出鞘,风云变色的情景后,立即脸色大变。 脑海中想起师傅当年叮嘱的话。“智会,有件事你必须谨记。九龙追星剑是六龙禅杖的克星。如果将来遇到用剑的对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硬拼。硬拼会使六龙禅杖彻底破碎成渣。 如果因此失去了宝杖,将地位不保,那些觊觎禅林山的人就会趁机发难。我禅林阁很难继续在江湖立足。切记切记。”言犹在耳,仿佛就在昨日。 智会顿时醒悟。自本来就不是对手,何况自己还无法发挥六龙禅杖的最大威力。这么打下去,太划不来。 山上观战的禅林弟子心潮澎湃。掌门上次使用六龙禅杖,那还是十年前与魔教的一番对战。许多小弟子闻名已久。每次听前辈说起,总是后悔自己生的太晚。没能赶上机缘,一睹六龙禅杖的风采。 今天见到狂风大起,风云际会。全都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眼睛睁大了两圈,目不转睛的盯着水潭上的动静。 想到此处,智会收了真气。脸色又恢复人畜无害的样子。六龙禅杖上的金光消散。 天上的白云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荆武头顶的九朵彩云。 荆武弄不懂对方耍什么幺蛾子。持剑朗声问道:“还敢一战否?出招吧。” 智会松开六龙禅杖,向前一步施礼,用真气定向传音道:“少侠,有些话只能咱们二人知道。你可否保密?” 荆武听到传音,心中大喜。对方是个老油条。这是既要里子又要面子。反正他是手下败将。就听听他要说什么。 于是荆武收敛入鞘。也用真气传音道:“有什么话,快说。我替你保密。” 智会接着道:“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打斗无法彻底解决问题。你要干什么?不如说出来听听?” 你为何要破除仙雾谷的傀儡阵? 荆武将宝剑的羊皮套恢复好,道:“我打算去仙雾谷里转转。纯属好奇。” 智会脸上肌肉抽动,道:“少侠,仙雾谷不但有傀儡阵。里面的白玉宫更是高手如云。白玉宫的宫主更是武学奇才。传说他早已经达到六十级武者的修为。江湖无敌几十年。所以才退隐江湖。” 荆武才不惧他。管它什么阵法,就算刀山火海,眉头不皱一下。荆武朗声传音道:“白玉宫有什么了不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管他是谁。仙雾谷我非去不可。” 智会被荆武的一身浩然正气震撼住了。那种如山岳般坚定的勇气。足以震慑人心。 智会头脑灵活。既然打不过对方,干脆先合作。万一能推翻仙雾谷,对禅林阁也有益处。于是传音道:“好,我答应你。可是你总该告诉我。你出自什么门派?皓月阁的名字我还是头次听到。” 荆武把宝剑挂在腰间。揭开羊皮面具,露出真容,道:“小可福虎帮荆武。” 智会见了。大吃一惊。几年前他认为荆武偷了禅林阁的芳华神功。发布了江湖追杀令。后来听说十几岁就统领福虎帮和神龙帮。要知道这两个帮派的实力加起来,足以和禅林阁抗衡。 今日见到对方武功了得。而且论单打独斗,自己这个堂堂掌门,也甘拜下风。遂冷冷的道:“荆少侠有如此武功,恐怕是偷偷修炼了芳华神功吧?” 荆武淡淡一笑,道:“芳华神功不是我偷的。将来,我一定找到贼人,夺回秘笈,归还禅林阁。” 见对方否认,智会点了点头。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英雄出少年。智会再不敢端着架子,脸上挂着笑容,道:“原来是荆帮主。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不知什么时候去仙雾谷。” 荆武负手道:“要先找到十位高手和十件兵器。等我消息。” 智会闻言,心中大喜。他暗自决定再次闭关修炼,寻求突破。再找机会打败荆武。 智会是个不服输的人。越挫越勇,百折不挠。虽然暂时因为利益与荆武合作。心里却想着如何打败他。 第一百零三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7 第一百零三章 荆武收服禅林阁7 荆武见对方暂时答应了,心中大喜。可是他也知道,这种以武力强行收服的队友不牢靠。于是道:“掌门,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力的,尽管开口。” 智会早听说荆武不但武艺超群,而且精通医术。反正有这个机会,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于是飞身跳到荆武的石柱上,脸上一副便宜不占白不占的表情,道:“早就听说少侠你精通医术。老朽前几年同魔教高手过招。不小心中了魔教的奇毒,用内力强行压制多年,一直没有合适的解药。还请少侠帮忙看看。” 说完也不管荆武同意不同意,伸过了自己的爪子。 荆武倒也是乐意帮助对方。合作总是需要点沟通交流。治病疗伤是个很好的机会。于是伸手指按住了对方的脉。 山上看热闹的禅林弟子一头雾水。他们满心期盼的惊天剧斗,不知为何,嘎然而止。这些人顿时兴趣索然。有一种被放鸽子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桌美食,刚刚端上来,还没等吃。就被人端走了,心里痒痒的。 后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令这些人吃惊。只见两人收了兵器。之后掌门凑到对方身边。两个大男人手拉手,一副十分亲昵的样子。众人头顶冒出黑线。难道掌门有短袖之癖? 沈胖、沈晴、秋奇见两家和好了,三人都很高兴。蛮蛮从潭水里抓了几条大鲤鱼。又去树林里抓来野兔。三人就地取材,支起树枝,点起篝火。烧烤起来。鱼肉和兔肉的香味很快就飘散开来。 荆武通过把脉,发现智会所中的毒是一种海外奇毒,名叫酥麻散。这种毒无色无味,不会杀人。中毒后整个人会飘飘忽忽,周身麻木,身体失去疼痛的感觉。而且提不起精神修炼。由于这种毒会影响修炼。所以武者最怕这种毒。 智会的修为还算高深。中毒又轻。这些年强行分出一部分真气,将毒控制在一个犄角旮旯。就好像在身体里打造了一个地牢。里面困着一只野兽。常常惦记着这个后顾之忧。 荆武把脉,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智会善于察言观色。心中大喜。令自己掣肘的毒就要被解开。忙轻声问道:“少侠,可有解药带在身上?”语气甚是恭敬。 荆武记得古籍上有这种毒的解法。他胸有成竹拍着胸脯光光响,道:“这种毒名叫酥麻散,来自海外。中毒后身上有麻木的感觉。容易影响修炼。对吗?” 智会眼前一亮,对荆武多了一分佩服。双手合十,躬身行礼,脸上陪着笑脸,道:“少侠医术高深。说的一点没错。还请少侠出手相助。” 荆武狡黠地一笑,心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问问我福虎帮弟子的下落。于是他装腔作势地道:“这种毒,在福虎帮的掌门典籍里就有记载。只是禅林阁多次索取福虎帮弟子。至今下落不明。掌门何不交还弟子。如此,福虎帮感激不尽。一定会帮你解毒。” 智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果然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自己本来想白嫖一下。结果对方给自己下了个圈套。他心下沉吟,反复掂量着,到底要不要将秘密说出来。 荆武见他犹豫不绝。心生一计,添油加醋地道:“这种酥麻散,对武者的损害极大。中毒的人修炼会受到限制,修为到了一定级别,很难再有突破。也有人叫他武者天花板。” 智会心中一震,被说中了痛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眉头紧锁。在江湖上,修为实力为尊,强者为王。若非白玉宫以绝对实力相威胁。堂堂禅林阁又怎会暗中作他的马前卒。 禅林阁历代掌门以此为耻辱。智会刻苦修炼。可是真气力量达到五十级之后,再也无法提高。他想了很多原因。迫不得已,承认自己的天赋就是如此。 今天被荆武一说。自己的迷之自信又重新回归。天生我材,必定可以层层突破晋级。未能如愿的根由就在此毒。若是解去此毒。力量暴涨。或许可以挣脱白玉宫的控制,一雪前耻。 智会没有经得起突破的诱惑。于是轻声道:“少侠,此事乃我门机密。今天可以告诉你一人。还请少侠保密。” 荆武见对方终于开口了,心中高兴。以手指天道:“小可一定严守秘密。绝不说给第二个人。” 智会轻叹一口气,道:“江湖闻名的禅林阁,实际上被一个更强大的门派威胁。” 荆武一脸惊奇,问道:“还有可以威胁禅林阁的门派?是什么人?” 智会手捻胡须,目光看向瀑布道:“是白玉宫。” 荆武取出白玉笛,手掌摩挲着问道:“白玉宫,怎么没听说过,它的总部在哪里?” 智会仰头看向瀑布顶端的天空,道:“白玉宫是仙雾谷的主人。仙雾谷就是白玉宫的地盘。” 荆武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进入仙雾谷可以一举两得。白玉宫威胁禅林阁。与我福虎帮弟子有何关系?” 智会收回目光,道:“没过几年,白玉宫就会秘密派来使者,要求禅林阁送去一些年轻弟子。否则就要把禅林阁夷为平地。禅林阁的门人都是光头。对方不要。无奈,只好从福虎帮要人。” 荆武摆弄着手中的白玉笛道:“江湖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果然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赤果果的欺负人。如此说来,福虎帮的那些弟子,都进了仙雾谷。白玉宫这么厉害,要这些弟子干什么?” 智会摇头道:“这个老朽不知道。对方只是要求这些弟子用药浴泡足,每天四个时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仙雾谷就会派人带走。” 荆武闻言,眼前一亮,问道:“药浴,什么药浴?配方是什么?”他喜欢学习,典籍中出现过许多药浴的记载。白玉宫的药浴牢牢吸引住了他。 智会见荆武对药浴如此感兴趣。更加确定了他能治好自己的毒。于是决定全面跟他合作。 智会点头道:“药浴的配方也是机密,只能给你看看。在此。”说着掏出一块丝绸。上面记载着几种药物。 荆武看一遍,全都记住了。他过目不忘,记忆力极好。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药浴的具体作用。但他估计肯定跟修炼有关。 智会哈哈一笑,道:“我自己也曾泡过这药浴,没有提升修为。或许,它的作用只是强身健体。” 荆武不这么想。不再和他讨论药浴的问题。他打算回去研究这神秘药浴。 荆武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暂且会福虎堂,五天后派人送来解药。” 智会喜上眉梢,合掌道:“多谢少侠。还有一事和少侠商量。” 荆武爽快地道:“掌门有什么事?尽管说。” 智会手指掐动念珠,问道:“少侠在山下开的青楼,可否关门歇业。给禅林留几分清静。” 荆武哈哈大笑,道:“就依掌门的意思。今天就关门。一把火烧掉。” 智会眼珠一转,道:“别,别,烧掉怪可惜的。把招牌拆了。房子送给我吧。正好改成迎客斋的客房。”他早就看好那栋小楼。能够成为禅林阁的产业。也是他掌门的功绩。 荆武见对方的财迷样子,哈哈一笑,道:“好,好,就送给你了。” 荆武拱手告辞。智会躬身施礼相送。 第一百零四章 荆武收服武罡阁1 第一百零四章 荆武收服武罡阁1 荆武飞身上岸。同沈胖、沈晴、秋奇三人一起吃了些烤肉。跳上马车。疾驰到山下皓月阁。分发银两,将里边的人全部遣散。 沈胖拆下招牌,略有不舍地一掌击得粉碎。 四人钻进马车。驰回福虎帮。 话说有个海外帮会,名叫魔教。主要的宗旨就是开妓院捞银子。它的店铺分布很广。哪里有商机哪里就有魔教的店。 魔教在禅林山附近有个管事,名叫钱勇。他手下管理两家青楼。都在禅林山下的市镇里。生意倒还兴隆。 自从皓月阁火爆起来,钱勇就一直关注着,私下里打听,得知皓月阁日进斗金。他还亲自装成顾客,到皓月阁探穴。 他见到沈晴的容貌,几乎丢了魂魄。要知道,他可是管理妓院十几年的老家伙,阅人无数。由此可见,沈晴的妖艳举世无双。 起先打算将她挖走,帮自己捞银子。当听说沈晴的出场费。顿时吓得长大了嘴巴。陪人同桌喝茶聊天,一杯茶的时间,费用一亿两白银。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在打劫。在当时,一亿两可以买下一个市镇所有的房产了。 钱勇腹诽了一阵。只得选了个一般的女人。 然而,他见到这里生意火爆。觉得商机难得。于是出巨资,在皓月阁的旁边也开立妓院。规模比皓月阁大了一倍。取名群星楼。这几天正准备开张。 以他的计算,这里的旺盛客流,估计一年就能回本。第二年就能大赚银子。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钱勇在门口监督人挂招牌。见到沈胖摘了皓月阁牌匾敲碎。初时觉得惋惜。后来觉得得意。这下子没人跟自己抢生意了。群星楼一定火爆异常。 话说禅林掌门智会回到山上。五位长老的伤势基本好了。 智会安排迎客斋接管了皓月阁。除掉那些花哨迷人的布幔。完全换上朴素的帘子。迎客斋的房产变多了。众人满心欢喜。 迎客斋主管将群星楼的事情上报。智会眉头紧锁,道:“哪里来的鼠辈,竟然组团欺负我禅林阁。如今皓月阁主已经被我打败。他知错逃走。将皓月阁留给我们抵罪。这群星楼又是什么来历?” 他身为掌门,为了本门颜面。在门人面前,万万不敢说自己被打败了。只得用豪言壮语鼓舞人心。 主管报道:“属下已经打听清楚。此人名叫钱勇,是山下青楼的老板。” 智会火冒三丈,自己被荆武这个少年打败。心里面难免有点窝火。这下子正好迁怒到群星楼身上。一拍桌子道:“无耻之徒,欺人太甚。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如此下去,禅林如何立足江湖。” 随即转头对武僧智明道:“你现在就带着奔雷队所有队员。到山下将钱勇等人打跑。群星楼全部砸掉。然后一把火烧成平地。” 智明领命。召集奔雷队员。智明命令全部换上夜行衣,黑布蒙面。戴上黑色帽子。每人带一根木棒。众人悄悄从后山出发。迂回到群星楼后面的树林里。 智明一摆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呼啦啦。一群黑衣人陡然间包围了群星楼。 钱勇正在门口散步看风景。突然见到蒙面人,心里吃了一惊。他是二十级武者,本能的叫人准备反抗。 但当他看到黑衣人有几百个。而且修为全都达到二十级以上。顿时知道大事不妙。钱勇当机立断。拔腿就跑。楼里的众人作鸟兽散。 智明已经下令。逃跑的人全都放走。 黑衣人不阻挡。楼里人跑光了。黑衣人一顿大棒。群星楼被打个稀烂。 智明大手一摆。几个弟子手持火把,同时放火。 顷刻间,群星楼化为一片火海。必必剥剥的声音连续不断。浓烟冲天而起。 路上的行人见了,心里猜到了八九分。嘴上却不敢乱说。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 智明大手一挥。奔雷队成员训练有素。立即消失在树林深处。从出现在群星楼下,到完成任务。只用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 钱勇逃跑了几十丈。见没有追兵。就停住脚步。立在山坡上遥望群星楼。见到烟火烧起来。他双拳紧握。咬碎钢牙。心里琢磨着将这件事改头换面,描述成禅林阁无端闹事。派人烧了魔教的店铺。让总部派人来替自己主持公道。 荆武几人回到福虎帮总部。众人迎接入内。处理帮内事务。 许义士报道:“李雄胜先是去投奔石狼帮,不背接收。于是投奔黑风帮。他和黑风帮前帮主慕容兰好上了。两人成婚,李雄胜当了帮主。” 荆武点点头道:“让弟兄们小心戒备。防止他来反扑。等到时机成熟,我要去趟黑风岛。” 许义士领命。 门童来报,神龙帮邹清邹婵来了,在会客厅候着。 荆武很高兴,立即走到会客厅。 三人见面。邹清拱手道:“大哥,几个月未见。一向可好?” 荆武给他倒了杯茶,道:“贤弟,我这里一切都好。神龙帮那边怎么样?” 邹清看了看旁边的小童,道:“好,好,都好。” 邹婵微笑看着荆武,道:“荆哥哥,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没回神龙帮看看。什么时候回去啊?”荆武道:“这边最近有点事情。刚刚处理好。这就打算回神龙帮去。” 邹婵高兴地拍手蹦跳。 荆武让小童出去。屋里只剩下三人。 荆武问道:“神龙帮有什么急事么?” 邹清取出一封信递过去,道:“瑶台宫的来信。请掌门亲启。” 荆武撕开封皮,抽出信,读道:“神龙帮主听令。速速挑选二十个英俊少年,并二十万两银子。秘密送到武罡山后山的迎鹤亭。限期六十日办好。落款写着,瑶台宫,某年某月某日。” 荆武哈哈一笑,把信递给邹清邹婵看了。 荆武喝了口茶水道:“贤弟,你了解过去的事多一点。你怎么看?” 邹清道:“父亲曾经说过,武罡阁对神龙帮有再造大恩。不管对方有什么要求。神龙帮都要答应。还好此类要求也不是总有。五年才来一次。武罡阁的实力雄厚。神龙帮暂时惹不起。还是乖乖答应,送过去吧。” 邹婵面有不平之色。道:“又要人又要钱的。也不知道他们对咱们帮有什么大恩。多久才算还清人情呢?” 荆武心中大喜,他正想着找个由头去武罡,收服为自己所用。这下子正好。,人家自己就送个合适的理由来了。 荆武拍桌子道:“如果真有大恩,报答也是对的。只是需要问个清楚明白。这件事先放一放。容我思量一番。” 门外小童来报:“药浴准备好了。” 荆武道:“拿进来吧。” 小童开门进来。端着几个木盆。一个大木桶,里面是淡绿色的药水。药水蒸汽袅袅,显示是热水。 邹清问道:“大哥,天还没黑,怎么就洗脚。这个是什么药水?” 荆武端过一个木盆放在面前地上,道:“这个是我新得到的一种药水。不清楚它的作用。所以我自己以身试药。” 邹清拿了个木盆,道:“我跟你一起泡。”说完拿了一个木盆,舀了药水。 邹婵笑嘻嘻地凑热闹,道:“也算我一个。” 荆武不阻拦。他清楚这药浴绝对无毒。 三个人六只脚,三盆水。蒸汽升腾,开始泡脚。 邹婵抱着蛮蛮,摩挲白毛道:“怎么感觉肚子胀胀的。” 荆武点头道:“别说,我的丹田海也感觉胀。快试一下真气力量是否增加。” 旁边的邹清着急了,叫道:“真的吗?怎么我的肚子没有反应。” 荆武不理他。将真气运转到丹田海进行检查。发现药浴泡脚之后,丹田海的规模有所扩大。他猛地想起典籍中的记载。丹田海的大小,决定了一个人的修为水平的上限。 这就好像是盖房子装粮食。只有房子足够大,才能装更多的粮食。小房间再怎么装填,也装不了太多。 现在明白了,这个药浴可以扩大武者的丹田海。只要武者继续合理修炼。那么修为就可以继续突破。至于这种药物可以将丹田海扩大多少,应该是因人而异。 想到此处,荆武大喜。现在有了药浴打基础。自己的门人弟子就可以打好基础。再进行修炼,得到突破。门派的实力就会提升。到时候三阁都得乖乖让位。江湖上的门派排名要重新调整。 过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荆武感觉丹田海不再继续扩大。知道每天泡一阵子就够了。遂命人秘密的准备药浴和木盆。要求来到总部开会的镖头。开会的时候,在座位的下面泡药浴,每个人都要做。 虽然这只是个速成基础。还没有快速提升修为的方法。但是,世界这么大,以后或许就能找到。 第一百零五章 荆武收服武罡阁2 第一百零五章 荆武收服武罡阁2 沈胖、秋奇、邹清靠在竹子上睡觉。荆武盘膝而坐,修炼水黄庭。 邹婵拉着沈晴在竹林里散步。俩人走了一段,看到前面有个小池塘,就打算过去看看。 此处比较偏僻,路上没有行人。俩人忽然听见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接着听见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二女望着前面湖水岸边的草丛,已经猜到了有人在干坏事。 邹婵的心砰砰乱跳。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动着他的腿向前。 沈晴满心欢喜,她修炼媚功,不放过任何机会学习。平日里这样的真人教学机会,十分难能可贵。 两人各怀心事,默契的保持沉默。慢慢的向前迈步。穿过长草,看清了湖边的情况。 草地上平铺着一条竹席。上面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在颠鸾倒凤。 二女止步,在竹林里窥看。津津有味。 邹清看了,面红耳赤,心说这俩人真是的,胆子太大,做事也不带个布单遮挡。 沈晴边看边研究,每个动作都反复琢磨,怎么才能更魅惑。 那对男女亲热过后,仰面躺着聊天。 邹婵和沈晴识趣的悄悄退回来了。 一个时辰到了。荆武同众人上车出发。 武罡山上山的路只一条。路在东面。其余三面长着茂密的竹林。 马车行了一程,前面的路被一条河截断。这条河水源头来自武罡山顶。泉名自鲜。泉水甘甜纯净无比。自东面流下,在山脚下一分为二,向左右两侧绕山而流,在山的西面汇合。如同一条玉带围住山脚。 荆武等人见河水阻路。马车无法过河。遂下车找路。 上山烧香许愿的行人络绎不绝,到这里纷纷下车,步行上山。 面前的河水清澈见底,小鱼小虾成群结队。河水深度约有六尺。 河上面用八根大树干做成巨型木锥,木锥尖端垂直插在河底。平端高处水面三尺。形成一座八个点的简易桥梁。 荆武走上木桩,看着河水里的游鱼,道:“早就听说武罡山讲求清静。访客无法驱车上山。欲上山的人都要步行。果真如此。” 邹清拔剑砍动河水,溅起水花,道:“大哥,我回去叫人来,在这架起一座桥。三天就能架好。” 荆武摇手道:“不用。有我在,马车过这条小河轻而易举。” 众香客听了荆武的话,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疯子。 大哥不是在吹牛吧。河水又深。木桥断续且狭窄。一丈宽的马车怎能过去。 邹婵、沈胖、沈晴、秋奇、邹清几人现在河边,全都眼巴巴地看着荆武。 荆武悠闲自在地走到两马身边,抬手虚指。透明的真气射出。两马穴位被封。当即全身僵硬,如同木头。只有眼睛左看右看。 荆武踱步到马车侧面。一伸手托住大梁。微微用力。马车整体被他平平托起。马儿被肚子下的粗大缰绳托起。满眼惊恐。 旁边看热闹的香客惊得长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荆武托着马车快速走过河。将车子放在地上。一摆手解开马儿穴道。 邹婵、沈晴满眼冒桃花,两女笑着蹦蹦跳跳,跑到荆武左右两侧。每人抓住荆武的一只手抱在怀里腻歪。夸他的办法多力气大。 旁边的香客都仔细打量荆武,心说这个美少年一定是个武林高手。 沈胖、秋奇、邹清称赞道:“大哥能给马儿点穴,功夫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厉害。” 几人坐进车厢,马车沿着山路盘旋行进。 在路上走路的香客看见马车,纷纷让路,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眼光。 一个年轻公子模样的人坐在竹撵上,看见马车。立即招呼随从拦住。 呼啦啦,几十个家丁大手拦住马车。叫道:“车上的人,下车,快下车。我家公子要检查你的马车。” 荆武的马车是普通马车,不算豪华。在这条马车无法到达的路上。所有人都是靠走的。能坐撵的就很难得了。 而荆武几人竟然可以大摇大摆的坐车。这叫人如何不羡慕嫉妒恨。这位公子派人拦车,准备夺下马车自己乘坐。 荆武刚刚创出一套武技,心里琢磨着到哪试验下威力。这几个家伙就送上门了。 荆武和几人跳下车。 年轻公子是个八级武者。手下打手多为十级武者。呼啦啦,将荆武几人挡住。 秋奇、沈胖、邹清、邹婵见有架打,十分开心。摩拳擦掌,准备动手。自己这边最低多少也是十五级武者。对手是几个十级武者,简直可以轻松碾压。 年轻公子看见沈晴和邹婵,面上一喜。从竹撵上站起身来。指指点点的道:“这两个女的别打伤了。等下在车里陪侍。男的通通扔到路边的小河里。” 这小子威风惯了,压根没把荆武几人放在眼里。 沈胖怒道:“哪里来的小王八蛋。竟敢在武罡山撒野。” 年轻公子摇动着折扇道:“这个嘴硬还骂人的家伙,给我打二十个耳光。” 邹清抽出宝剑,准备把年轻公子的舌头割掉。 对面的一帮打手纷纷亮出兵器,面露狰狞,准备厮杀。 荆武拦住道:“你们几个都让开,我来会会这些好汉。” 邹清嘴角一抽,退到旁边。心说大哥出手,这些家伙要倒霉了。 沈胖、秋奇、邹婵、沈晴一阵窃笑。几个十级武者硬拼五十级武者,以卵击石,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估计打完之后连个渣渣都不剩。 年轻公子浑然不知自己惹到了福虎帮掌门。他指着荆武道:“小子,看你长得不错。现在跪地叩头,起来帮我赶车,我还能饶了你一顿打。” 荆武看过来,淡淡一笑,道:“你是谁家的娃娃?敢在这大言不惭。现在你跪地求饶,给我们每个人磕三个响头。男的叫爷爷,女的叫奶奶。然后像狗一样爬着,一边爬一边学狗叫。跟在车后面,一直到山顶。只有这样你才能免打。否则……” 年轻公子嚣张跋扈惯了,哪见过比他还蛮横的人,一时被震住了。他开始后悔自己不动脑子。能在这里坐车奔驰的人,岂是平常之辈。他有点儿懵了,结结巴巴地问道:“否则怎么样?” 荆武挽起袖管,道:“让你下半年躺在床上度过。” 年轻公子气的一蹦多高,晃着脑袋叫道:“给我上,往死里打。” 呼啦啦,众打手一拥而上。 荆武抬手一掌,武技名叫真气锤。一股白色真气呈圆锥形从掌心喷涌而出。手心处最细,逐渐变粗。 真气笼盖住冲过来的一群打手。空气中响起一片惨呼。接着这十几个人的身体倒飞出去,飞到三丈开外摔在地上。哼哼唧唧,在地上挣扎。 年轻公子见了,吓得魂飞魄散,脸色发白。他彻底傻眼了。自己的功夫还不如打手,再打就是自讨苦吃。 他眼珠一转,脸上堆下笑来。点头哈腰地道:“大侠饶命。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大侠,实在是罪过。你看,这有五千两银子,请大侠喝茶。”说着递过来一张银票。 荆武淡淡一笑,道:“留着自己买药吃吧。”抬手一掌。这次控制真气锤呈一条窄线,直直打在年轻公子胸口。 年轻公子身体不受控制,飘飘呼呼,升上空中三丈高。身体被真气顶着,悬在空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自己像一张风筝,命运完全控制在别人手中。 这种感觉他初次体验。一颗心几乎吓得跳出来。整个人已经完全傻了。舌头打结,嘴唇发抖,甚至无法说出话来。 他哪里知道,平日里被他欺压过的人,就是这种感觉。 荆武尝试调整自己真气锤的劲力。年轻公子身体忽上忽下。像是肚子下面顶着弹簧。手脚乱摆如同傀儡。 旁边众人看的直乐。这种打斗豪不野蛮,也不血腥。颇具观赏性。看着像杂耍表演,自带欢乐。 荆武笑着微微点头,弄清了自己真气锤的力度。天上这个小白鼠也就失去了意义。 随手一挥。年轻公子身体横着飞出,划出美丽弧线,掉在路边的河水里。顿时水花四溅,惊得游鱼乱窜。 第一百零六章 荆武收服武罡阁3 第一百零六章 荆武收服武罡阁3 荆武大手一挥,众人上车,继续上山。 话说被打的年轻公子并非旁人。他的父亲同武罡山上的一位长老是亲兄弟。倚仗关系,才敢在这里乘撵。年轻公子从水里爬上岸。望着远去的马车恨恨地道:“到了山上,让你们好看。” 荆武几人坐车来到迎鹤亭对面下车。 一群神龙帮的弟子正在挥舞刀剑,砍削竹子,搭建竹楼。这些人生长在江南,对竹子的结构了如指掌,盖个竹楼如同家常便饭。竹楼就要封顶了。 从对面迎鹤亭里面走出七个道人。为首的道者人高马大,是个大块头。他是迎鹤亭的管事,名叫修宁。 修宁手晃浮尘朗声道:“诸位,这里是武罡清静之地。不可在这里建楼。” 荆武带人挡住面前,道:“武罡山本属于当地百姓。武罡只是凭借人多势重占据此地。我们本是当地百姓。在武罡之外建个竹楼,有何不可?” 修宁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被个少年顶撞。他双目圆睁,胡须乱颤,挥动拂尘。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在武罡撒野。” 手下弟子见管事动怒,当即有一个弟子冲上去,挥拳就打。 没等荆武动手。秋奇抬起一脚,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 秋奇道:“要动我大哥,你们还没资格。先过我这关。”邹清跳过来站到秋奇旁边,勾着手指道:“来来来,让你们一起上。” 修宁带着弟子冲了上来。 砰砰砰砰。一阵拳脚,几声闷响过后。修安等武罡门人倒在地上,个个乌眼青黑,牙齿脱落,鼻青脸肿。 修宁爬起身来,边退边叫道:“小子,有本事就别跑。在这等着我。”撂下一句场面话,转身跑上山找人去了。 荆武笑道:“等着,一定等着你。别太晚了。要来挨揍就快点。” 路上的香客都惊呆了。这伙人有熊心豹子胆。到武罡山来砸场子。这种热闹可比上香有趣多了。众人借口在这歇脚,都坐在竹林里等着看打架。 于是武罡山迎鹤亭外出现奇怪的一幕。十几个人在盖竹楼。两边竹林里坐着几百个看客。人越聚越多。很少有人往山上走。 须臾,竹楼盖好了。荆武命人挂上一副对联:左边写:拳打禅林,右边写:脚踹武罡。 话说修宁跑上武罡山。先去拜见自己师傅洪宝长老。洪宝是掌门的五个得意弟子之一。作为主管迎来送往的长老。洪宝的消息十分灵通。每一个上山烧香的人都可以给他传递信息。 半个月前,洪宝就得到消息,说皓月阁主云翔击败禅林五位长老,五人差一点儿就自爆。后来禅林掌门智会被迫中途出关,解救了徒弟。智会与云翔在禅林后山的三柱潭决战。两人不分胜负,达成了秘密和解。 武罡阁掌门得到消息,立即同几个弟子商议,认定这突然冒出来的皓月阁,定然是邪魔外道。既然折腾完了禅林。接下来,很有可能到武罡闹事。虚静掌门觉得应该未雨绸缪。以防丢了武罡的威风。 于是武罡阁秘密派人,截断山下木桥。以修桥为名义,闭门谢客三天。这三天里,武罡派人在山上的几处地方,悄悄埋下炸药。 待到魔教入侵时,引爆炸药,让魔教人马灰飞烟灭。 安排妥当后。虚静掌门亲自下山,将八根两丈长的木桩插入两米深的河里。一直插入河床三米的地方。顷刻间,简易木桥建成。 洪宝来到云霄殿,求见掌门。小童进入传报。须臾请洪宝进入。 洪宝见礼,道:“山下有一伙狂徒在迎鹤亭对面建造竹楼。还打伤我迎鹤亭弟子。请掌门定夺。” 坐在蒲团上的虚静掌门微微一笑,道:“公然盖楼,抬手就伤人,来者不善。对头终究还是来了。你去叫另外四位长老来。” 洪宝领命出去。 须臾,洪宝、洪福、洪寿、洪禄、洪喜五人来见掌门。 掌门一摆手。五人在掌门对面坐成一排。 虚静掌门手拿拂尘,开口道:“山下之人来历不明。你们五人先去会会他们。就使用武罡阁的天罡五斗阵。” 洪宝五人齐声答道:“弟子明白。” 虚静掌门接着道:“本次较量只是为了试探对方武功。你们切记,不可硬拼。以自保为主。” 五人领命而出。提着宝剑下山。身后跟着二百长剑道士。气势汹汹,来到迎鹤亭外。 五位长老中洪喜武功修为最高,达到四十五级。洪宝是四十三级武者,他的口才最好,又见多识广。他是五人的领队。 洪宝挥动拂尘,朗声道:“何方狂徒,敢到武罡出手伤人。” 荆武几人都戴着羊皮面具。荆武见对方五人都是四十一级以上修为。知道是武罡阁的五长老到了。 荆武迈大步迎出竹楼,道:“我们来到这里,想要找虚静掌门谈一笔生意。我要买下武罡阁的云霄殿,有用。回去转告你们掌门。我出一两银子。让他明天就把云霄殿让出来。” 此话一出,洪宝气的须发皆张,眉毛竖起。他朗声道:“无知小辈,竟敢大放厥词。今天就让你知道武罡阁的厉害。” 洪宝大喝一声,五长老抽出宝剑,组成天罡五斗阵。五人下三上二,组成一个巨人。五把剑白光闪动,朝着荆武刺来。 荆武打算活捉几人。于是不用兵器。只见他双掌一推,一股白色真气射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圆形的白色真气盾牌。盾牌高速旋转着冲向五长老。 这是他新创的武技,名叫真气盾。比盾一旦飞出,带起千钧的重量,如一座大山般势不可挡。 五长老来不及躲闪。立即用长剑攻向真气盾。那盾被长剑刺入,仿佛棉花,轻松自如。正奇怪间。真气盾到了五人面前,接触身体,顿时觉得真气盾坚硬如铁石。那种滚滚而来的气势仿佛高山滚石。 五人大吃一惊。立即运出全部真气护住前方。 荆武借着对方心急的机会。使出幻云腿法,转到五人背后。手指在五人背上轻轻戳过。 五人立即动弹不得。 荆武一摆手,沈胖、秋奇、邹清、邹婵几人拿着绳索将五人绑住带进竹楼。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眼之间。 武罡阁的弟子都看傻眼了。从没见过五位长老一起被抓。对方的武功修为有多高,可想而知。 武罡弟子见事不好。呼啦啦,全都跑回山上了。有两个管事的来到云霄殿外。到了门口又不敢向虚静掌门报告。两人在那里犹豫不决。 虚静掌门在屋里听到动静,开口道:“门外的弟子,进来说话。” 两人硬着头皮进入行礼。 虚静掌门问道:“山下怎么样?五位长老何在?” 一个弟子道:“回禀掌门,五位长老被皓月阁抓走了。” 虚静的眼睛陡然间张大了两圈。他修为高深,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缓了缓心神问道:“五长老中了对方的毒么?” 那弟子摇头道:“没有中毒。” 虚静掌门又问道:“五长老有没有使用天罡五斗阵?” 那弟子道:“使用了。出手就是阵法。结果只一招就被对方抓了。” 虚静掌门额头冒汗,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天罡五斗阵是武罡阁百年来最厉害的阵法。就算是虚静掌门对阵,他了解其中的阵眼。也要十招才能破阵。对方一招制敌。当真骇人听闻。 他的手掌下意识地按住腰间挂着的宝剑。 这把分光剑是武罡阁镇山之宝。无论进攻还是防守,一把剑可以分成几十把。并非幻影,而是实实在在的剑气,可以杀人于无形。当真是一剑顶几十剑。 传说中此剑分出剑气的数量与使用者的真气修为相当。也就是说,五十级武者使用,就可以分出五十道剑气。一百级武者使用,就可以分出一百道剑气。 虚静掌门的心稍微安静下来。道:“先下去吧。” 两人离开。 虚静掌门独自在云霞殿内思量:“相传皓月阁的人手中有一宝剑。出鞘时彩霞满天。剑光直冲霄汉。不知道我这把剑能否胜过对方。” 门外一个小童跑进来报道:“禀告帮主。皓月阁云翔派人送战书,约定明天上午在迎鹤亭对战。” 虚静掌门道:“你去告诉他,武罡虚静应战。” 虚静的心里有点窝火。武罡阁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让人堵在家门口欺负。五长老被活捉,敌人叫嚣着让掌门出战。 虚静传话,让各房各处弟子轮流值班。严密防守。遇到入侵立即摇动铜铃。 虚静的心里百般纠结。若是明天战败,恐怕武罡阁的威宁就会堕落在自己手中。武罡阁的江湖地位下滑。自己将成为罪人。 他想引爆山下埋好的炸药。一举将魔教人员炸飞。可是阴错阳差,自己的五个徒弟还在对方手中。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左右为难,辗转反侧。 不觉到了半夜时候。 荆武等人把五长老带进翠竹楼。五人手脚被绑,立在大厅。 荆武高登上座,道:“五位长老的大名如雷贯耳,来人,拿五把椅子来。” 洪喜是个暴脾气,骂道:“小子,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明天我师傅回来收拾你的。” 荆武大笑三声道:“哈哈哈。那是明天的事了。今天,我未必不能杀你。” 见荆武放出狠话,洪喜低头不语。 洪宝善于随机应变。他开口问道:“少侠武艺超群,我等不是对手。何不放我们五个回山。跟师傅学好本领,再来对阵。” 荆武摆动白玉笛,淡淡的说道:“放你们走,晚上偷偷引爆炸药,把我这个翠竹楼炸上天。这样好么?” 此话一出,五长老大吃一惊。这件事情非常机密。只有掌门和五个长老知道。五人惊恐的看着荆武。想看出他是怎么知道的。 洪宝狡辩道:“少侠说笑了。不曾有这等事。” 荆武一摆手道:“把挖出来的东西拿来还给他们五人。” 秋奇拿出五包炸药。放在五人面前。 洪宝彻底无语了。感情对方早就知道。还把炸药挖出来了。 荆武道:“你们的东西还是还给你们。来,给他们绑在身上。” 五人闻言,打了个寒噤。 秋奇、沈胖、邹清一起动手。转眼间,五人身上绑满炸药。 荆武问道:“武罡阁从神龙帮要来的人,都在哪里?” 洪宝更加吃惊了。对方一开口,说的都是门内的机密。洪宝再次打量对方,想不出这人是谁。 于是问道:“少侠如何得知本门机密的?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荆武道:“皓月阁正好缺人缺银子。所以打算抢下这笔生意。” 洪宝低头不语。对方问起的事情是本门机密。他再灵活,也不敢私自透漏。 荆武道:“我再问你。武罡阁的彩虹丸放在什么地方?” 第一百零七章 武罡阁彩虹丸 第一百零七章 武罡阁彩虹丸 问出这句话来。荆武有点脸红。但是他脸皮厚,很好地掩饰过去了。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土匪,要无端抢夺别人的宝贝。可是他也没办法。只能借用一下。大不了以后自己多还几颗。 想到这里,心里舒服多了。 洪喜怒道:“大胆小贼,竟敢觊觎我武罡至宝。你就不怕遭到天谴么?” 其余四长老怒目而视。一向彬彬有礼的洪宝也怒骂道:“彩虹丸乃我派镇山之宝。你休想从我们口中得到位置。”说完就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荆武哈哈一笑,道:“总有办法撬开你们的嘴。”说完朝着沈晴使了个颜色。 沈晴微微点头。邹清、邹婵留下看着四位长老。沈胖将洪宝长老带走。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让他在椅子上坐好捆住。 沈晴来到洪宝面前,施展魅功,伸手指在洪宝额头一点。一道迷惑真气透入脑海。 洪宝只觉得自己脑海一片混沌,眼前一片朦胧。努力看清后,面前的人变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勾动自己的心。洪宝整个人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沉浸在对梦中情人的渴望中。 沈晴朱唇轻启,问道:“武罡阁的彩虹丸放在什么地方?” 洪宝满眼柔情,一脸疼爱的看过来,道:“心肝宝贝,这件事是本派机密,我不知道。武罡阁的后山有很多秘密的所在。等我有机会一定查清楚,再告诉你。” 沈晴秀眉微蹙,又接着满面微笑的问道:“彩虹丸有可能会放在什么地方?” 洪宝柔声道:“亲爱的,我真的不知道。等我回去,好好问问掌门。” 原来这洪宝平日里话最多。而且有个爱说梦话的习惯。掌门对他不放心。于是彩虹丸的秘密一直不让他参与。 沈晴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不快。端起一杯凉水,披头浇下。 洪宝打个冷战。眼前一晃,眼前美女顿时变成沈晴。原来是南柯一梦。 沈胖进来。把洪宝带回去。把洪喜带进来。 沈晴伸手一点。洪喜眼前也现出了初恋情人。洪喜满脸激动。 沈晴把一根手指搭在洪喜肩膀上,娇声问道:“你还认识我么?” 洪喜点头道:“认识,认识。小兰,我是在做梦么?从十七岁那年见到你,我的心里就一直喜欢你。” 沈晴见魅惑成功,遂问道:“武罡阁的彩虹丸放在哪里?” 洪喜道:“你找彩虹丸干嘛?” 沈晴道:“我需要彩虹丸,提升修为。” 洪喜道:“这件事是本派的秘密。我知道彩虹丸在哪里。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就可以给你偷到彩虹丸。” 沈晴从对方躲闪的眼神里看出了虚伪。这家伙外表忠厚。内里却是会哄骗女孩的高手。 一杯冷水泼到脸上。洪喜惊醒。 沈胖把他带了出去。换洪寿进来。 沈晴手指轻点对方眉心。洪寿眼神变得清澈。 沈晴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洪寿嘻嘻一笑,道:“我这一切都好。丽,你还是那么靓。像当年一样。” 沈晴也不废话,开口问道:“武罡阁的彩虹丸放在哪里?” 洪寿嘻嘻一笑,侧过脸颊道:“你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沈晴头顶冒出黑线。这家伙不知道也就罢了。还要趁机揩油。同样赏给他一杯凉水。 下一个魅惑的是洪福。 洪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心上人道:“当初都是我不好。不过我劈腿是你闺蜜勾引的。她在我的酒里下了春药。所以才发生那事。” 沈晴懒得理他这些陈芝麻烂谷子,问道:“彩虹丸放在哪里?” 洪福道:“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你让我抱抱,这样或许可以记起来。” 沈晴失去了耐心。送给他一杯水。 最后进来的是洪禄。洪禄满脸喜爱的看着沈晴。 沈晴问道:“彩虹丸放在哪?” 洪禄道:“亲爱的,再陪我共度良宵,就告诉你。” 沈晴的催眠功夫学自妙凤阁。催眠的人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五个人不知道答案。所以才会各种转移话题。 沈晴走回去,跟荆武说明情况。 荆武微微点头,道:“知道了。” 接着对沈胖、邹清等人道:“今天晚上我要上山会一会虚静。现在将你们和这五人送到山下,神龙帮的秘密所在。无比对五人严加看守。等我回来。” 于是众人悄悄上了马车。沿着山路往回走。到木桥处,荆武给送过河。荆武与几人分别,约定五天后在神龙帮所在见面。 荆武展开会晕腿法,在竹林路上飞奔。绕到武罡山的后山。见此处道路消失了。路的尽头竖着一块石头。上面写着:止步。两个红色大字。 再向前看,是一片茂密的高节竹林。竹身呈墨绿色。粗大的竹节有胳膊粗,高有数丈。微风刮过,竹子微微晃动。 荆武一纵身,踩着粗大的竹节,几步就上了竹子的顶端。从上面望去。竹子轻轻摇动,像一片绿色的水面。 竹子枝叶成了天然屏障。潜伏在竹林里的武罡弟子,看不到顶上的荆武。荆武却能轻易地发现下面的人。 荆武脚踏着竹叶的波浪,向后山而来。此时一轮圆月升上天空,月华满天。 荆武成功躲过了守卫。来到后山的禁地。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守卫弟子。 又行一段,望见稠密的竹林下,在山壁上有一个石洞。石洞的门用一块白色巨石挡住。 荆武见周围没人,轻轻落在石洞外。抬头观看。门口的白色巨石上写着:禁地。掌门可入。妄动者杀。 荆武围着洞口转了一圈,见白色石头同洞口严丝合缝。这本是整块山体,用宝剑劈下的石头。密封严密,蚊虫甚至难入,完全看不到里面。 荆武抬手摸了摸大石头。这种白岗岩是武罡山特有之物,通体洁白如玉,坚硬如铁。触手光滑。 这块石头有两丈宽窄,重约四千斤。不过,这完全挡不住荆武。 他抬手准备搬开巨石。忽然听见竹林里有人走来。那人脚步甚轻,踩着竹叶发出窸窣的声音。 荆武一惊,忙踩着竹节,轻轻站上了竹林顶观望。 只见一位魁梧的道人走来。他高有九尺,宽肩膀,身材强壮。穿一身黄色长袍。长袍上有一个圆形图案。手里拿着一把白色拂尘。腰间挂着一把宝剑。剑鞘上雕刻着麒麟图案。 来者并非旁人,正是虚静掌门。他在云霄殿里左思右想。明日一战,关系到武罡百年的声誉。若是战败了,定然被皓月阁挟持。 恐怕武罡从此在武林中名誉扫地。排名下降,会造成香客和门人的减少。武罡从此将走向下坡路。 身为武罡阁第三十九代掌门,虚静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想起上代掌门的告诫:彩虹丸乃本派根本,不可轻动。若是遇到危及门派的危险,可以服下秘藏的彩虹丸,提升修为,击退强敌。 武者修炼,每突破一级,真气力量增长一个级别。而且运用真气的灵巧度也提升一个级别。对于武者,武技的运用如果更加巧妙,无疑可以增加战斗力。比如一个九级武者,就可以轻松打败十个八级武者。 虚静掌门现在是五十级武者。他想在今天晚上,服下剩余的四颗彩虹丸。修为突破到五十四级,应该可以赢得明天的较量。守住武罡的江湖地位。夺回自己的五个弟子。 要知道,此时的荆武只有五十级修为。若是虚静掌门服了彩虹丸。荆武很难获胜。可是阴错阳差,荆武偏偏在这里遇到了虚静。 虚静的在山洞前止步。 荆武见此人有五十级的修为。看他气度不凡,大摇大摆走来的样子,断定这人就是虚静掌门。 此山洞一定就是存放彩虹丸的地方了。看样子,虚静是要进去。 虚静掌门的手掌按在石门上。用力一推。嘎吱嘎吱。石门被推开,露出一个一丈宽窄的山洞。山洞里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夜明珠发出柔和的白光。山洞里亮如白昼。 荆武一个闪身跳下。稳稳落在地上。 虚静掌门听到声音,大吃一惊。转身守住洞口。只见一个男子负手立在面前。 虚静见对方藏在竹林,自己竟然没能发现。足见对方修为不浅。可是,令他奇怪的是。此人看起来只有零级武者的修为。虚静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已经对来人的身份猜到了八九。 虚静开口问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本门禁地。” 荆武道:“你可是武罡阁掌门?“ 虚静掌门上下打量荆武,然后朗声道:“老朽虚静。你是何人?” 荆武道:“皓月阁云翔。” 虚静晃动拂尘道:“胡说,我才不信。江湖传说,皓月阁面云翔年轻有为,英雄盖世。怎么做个偷偷摸摸的贼人。” 荆武无形中被对手拍了个马屁,又被骂了一下。心里滋味怪怪的,又甜又苦。 荆武道:“来到此地想和你做个交易。” 虚静掌门道:“怎么说?” 荆武道:“交出彩虹丸的配方,还你五个弟子。” 虚静掌门大笑道:“卑鄙无耻之徒,敢威胁我。武罡阁岂会怕你。小子,拔剑吧。” 接着刷的一声抽出宝剑。数道彩色的剑光从剑锋上激射而出,照亮了这片竹林。 荆武道:“好一把宝剑。武罡的分光剑,果然名不虚传。”他本打算和他此试拳脚。可是对方似乎有点儿慌了,一言不合就拔剑。 他不想与虚静掌门用宝剑对战。这把九龙追星剑的威力过大。很容易失手伤了对方。心里琢磨道:“不如我先冲进山洞,得到彩虹丸。然后回去自己炼制丹药。让我的人功力增长到五十级。这样就不用和武罡合作了。那时候武罡虚静也奈何不了我们。” 想到此,荆武做出要拔剑的姿势。脚下猛地使出幻云腿法。身体拖着长长的虚影。转瞬间冲进了山洞里。 第一百零八章 荆武盗走彩虹丸 第一百零八章 荆武盗走彩虹丸 虚静见对方跑进洞里。他反应很快,紧随其后,嘴角微微勾起。虚静掌门伸手在墙壁上一按。 哗啦啦声响。荆武的脚下出现一个巨大陷阱。陷阱的门突然打开。与此同时,头顶坠下一块四四方方的大铁块。铁块重有五千斤。尺寸比陷阱小一些。 荆武躲闪不及。举起双手托住头顶的铁块。脚下踏空,向陷阱里坠落。陷阱里深有十丈,漆黑一片。 哗啦啦声响。陷阱的门关闭了。荆武腰上的九龙追星剑放出金黄色的光。 荆武借着剑光朝下面看去。只见底下是一块平整铁板。没有布置铁锥之类武器。 荆武这才放心。落到下面。 托着铁块放在一边。里面剩余的空间刚好够荆武转身的。 荆武伸手掌摸了摸周围。都是厚铁板打造。这是一个圆柱形的陷阱。 荆武跳到大铁块顶上。想顺着墙壁爬上去。可是墙壁都经过了特殊打磨。光滑的像镜子一样。 外面的虚静掌门心中大喜。这个陷阱是三星级匠人打造。足可以困住五十级武者。虚静掌门哈哈大笑,隔着盖板,对荆武道:“小子,乖乖呆在里边吧。” 荆武没有出声。虚静心说,估计是被压扁了。别忙,先放半个月,饿也饿死他。万无一失,再来打开。 他转身打算出去,又一转念,这小子能找到这里,说明这里已经不安全。没办法,还是把红丸带走吧。 虚静走到洞的最深处。只见里面摆着一个长宽四尺的铁柜。铁柜是三星级匠人打造的。钢板厚度有三尺。门和锁具经过特殊增强处理。可以经得起六十级武者的攻击。 里面放着一只玉壶。玉壶里放着四颗彩虹丸。 这里已经不安全。虚静掌门抬手提起铁柜。走出山洞。放下铁柜,手掌在墙壁上的伞形图案上按下。哗啦啦。陷阱上面落下三层铁罩,牢牢地将陷阱口封住。最神奇的是。铁罩和陷阱的墙壁铁板一接触,立即迸射出火星。接着,铁盖板的周围融化了,与陷阱里面的铁板融合为一体。坚固无比。风雨不透。 虚静掌门哈哈大笑,搬动洞口的大石头封闭洞门。抱起铁柜,回云霄殿了。 荆武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他取出渊虹剑,在铁壁上挖出一个个沟槽。形成一个爬梯。沿着爬梯到陷坑的最顶端。用渊虹剑一顿乱砍。铁板制成的盖子如同纸片般碎落。 荆武跳出陷阱。在山洞里走了一圈。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看到石板上有一个方形的痕迹。又联想到刚才的声音。荆武推测,虚静掌门把这里的东西带走了。 荆武走到洞门,侧耳倾听,外面一片安静,只有些许虫鸣声。 荆武推开石门,跳到洞外。飞身跳到竹子尖上。向武罡山主峰望去。 此时的月亮刚好在半山腰的位置。武罡山的险峻山势尽显无余。夜空中几颗明亮的星星点缀夜空。武罡阁的主峰仿若神仙的住所。 荆武望见主峰上有一座大殿,正是云霄殿。遂踏着竹浪向云霄殿飞去。 话说虚静掌门回到云霄殿。将铁柜放在内室。锁了房门。走出来坐在蒲团上,叫道:“弟子何在?” 一个弟子走进来答话。 虚静掌门道:“召集一百名十级以上武者,随我下山救人。” 弟子出去传报。须臾。一百名道士提着宝剑,列好队伍。虚静手提分光剑。站在队伍前面。大手一挥。 呼啦啦。众人向山下的迎鹤亭走去。 荆武立在竹林顶。看的一清二楚。待到虚静一班道士走远了。其余道士都满心欢喜。回去睡觉了。 荆武轻轻跳进云霄殿。摸到后面掌门住处。这里只有六个房间。是掌门人一人居住的。其余弟子都在别处休息。 荆武一个个查看。见有一个房门是上了锁的。两只手握住锁身,轻轻一扭。锁身如麻花一样碎裂。成了一堆碎片。打开门。荆武见到浑身光滑的铁柜。心中大喜。它的尺寸与后山石洞里的痕迹吻合。 荆武轻轻带上门。点亮灯,先围着铁柜转了一圈。柜门周身严丝合缝,只有一个插钥匙的小孔。没有钥匙,只能破坏这个工艺品了。 荆武抽出渊虹剑,插入钥匙孔,搅动几下。哗啦啦。里面的铜柱和弹簧掉落一地。 再一拧动宝剑。卡巴。柜门开了。 里面有白色的光芒射出。荆武向里观瞧。只见里面有一个白色玉壶。玉壶本身就是发光玉石制成。通体晶莹。 玉壶里面隐约有物。从玉壶的壶嘴里射出七色的彩光。这让本就美丽的玉壶更加漂亮。 成功了。这一定是彩虹丸了。荆武喜笑颜开,伸手捧出玉壶。玉壶有茶杯大小,放在桌子上,瞬间满室光华。 荆武轻轻打开玉壶上面的圆形盖子。向玉壶里观看。白色的玉壶里面,盛着四颗蓝莓大小的圆形丹丸。 丹丸浑圆如珠,通体无色透明,表面散发着七彩的光晕。光晕如同流动的彩云,时刻在缭绕变化。使这种神奇的丹丸充满神秘。 荆武伸手打算取出一颗,以他对药物的了解,只要尝上一颗,就能分析出里面的药物成分。手指伸到壶口又停住了。 突然觉得作为武罡阁至宝的彩虹丸,自己用手抓会不会有点亵渎。遂左手将玉壶盖子翻过来,当小玉盘,右手捧起玉壶轻轻倒出,如同倒水一般。咕噜。一颗彩虹丸滚进玉壶盖。 他哪里知道,因为他的恭敬之心,保留住了这颗彩虹丸。这东西乃稀世珍宝,具有灵气,一旦接触到人手指上的浊气,立即就会化为紫烟。 那彩虹丸的美丽,胜过荆武见过的所有美景。他将彩虹丸倒进口中。咕噜,彩虹丸仿佛会动一般。直接滚蛋到了肚子里。 顿时感到甘甜冰润的感觉从口中、肚子里延伸到丹田海。丹田海内仿佛汇进了一股浪潮,瞬间水位暴涨,真气四溢。 这种熟悉的突破感再熟悉不过。荆武呼吸吐纳。平息心神,分析着彩虹丸里面的成分。 轰隆。荆武的修为突破到了五十一级。 此时,荆武将彩虹丸的成分弄清楚了。他睁开眼睛,握紧拳头,双目精光射出。 盖上壶盖。荆武用一块黄色丝绸将玉壶包裹好,揣进怀里。他走出云霄殿,跳上竹林尖端。朝着后山漫步而行。走了几步。觉得偷了人家的宝贝总得留个名吧。于是调头向前山的路走去。 话说虚静掌门带着人感到翠竹楼外。见楼内灯火通明。琉璃窗上映照着人影。 虚静派两个弟子敲门。楼里面静悄悄,无人答话。遂推开门走进去查看。只见屋内桌子上点着油灯。窗户旁边立着几个稻草人。查看一圈。楼里一个人也无。 虚静心头一惊,暗道不好,难不成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遂带着门人火速回山。 荆武正在下山的路上悠闲地散步。与上山的虚静等人当面撞见。 虚静见了荆武,吃了一惊。开玩笑,那可是三星级匠人制作的陷阱,可以困住五十级武者。这小子竟然这么快能逃出来。莫非他的修为达到了五十级以上。看他悠闲的样子,简直把武罡阁当作儿戏了。 虚静拦住去路,问道:“你怎么逃出来的?尊驾到底是谁?”虚静不敢小觑对方,称呼都客气了三分。 荆武淡淡一笑,道:“皓月阁云翔。至于你那个什么陷阱,再厉害十倍也困不住我的。还有你的那个大铁柜,更是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虚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你,你看到了铁柜,难道你已经……”当着这么多弟子,下面的话实在难以说出口。彩虹丸乃武罡至宝,若是在自己手里丢掉了。还有什么脸面对徒子徒孙。 荆武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绸布包裹。他打开黄绸布,露出一个白玉壶,壶口出闪动着七色的光。在玉壶白光的衬托下,格外的美丽。 一百多武罡弟子大多没有见过此宝。隐隐约约猜到了也不敢乱说。一个老弟子轻声叫道:“是彩虹丸。”众人听了,尽皆哗然。彩虹丸是武罡阁的宝贝。普通弟子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见到。 此时见到彩光,有的人心里惊叹称赞彩虹丸。有的人瞬间觉得开了眼界,不虚此行。众弟子不敢相信,本门的至宝竟然落在别人手中。 虚静又惊又喜。惊的是对手如此厉害。武罡阁最厉害的陷阱困不住他。轻松逃脱。最严密的柜子挡不住他。轻易打开。喜的是看到白玉壶中彩光还在,说明彩虹丸还在。 眼见自己的命根子握在别人手里。虚静恼怒又难堪。然而这不是他大发雷霆的时候。眼前的事情最好能够和解,先换回彩虹丸再说。 然而有些话实在无法在弟子门人面前说起。虚静深深呼吸,稳了稳心神,伸出手掌指着路边的一个小山峰。客客气气地恭敬道:“这位大侠,还请借一步说话。” 荆武是当过帮主的人,理解此时虚静的苦衷。他轻轻点头,表示会意。也伸出手掌,道:“请。”他一直注视着虚静。严密防备着。对方已经急眼了。搞不好就可能痛下杀手。 虚静率先踏着竹子枝叶,几个起落,跳到山峰顶端。立在一根朝天的牛角石上。 此峰名曰公牛峰。形状就如同巨大的公牛头,山峰上有两根伸出的牛角石,直插天空。 荆武将白玉壶包好。装在怀里。飞身跳到另外一根牛角石上。 此峰高有数十丈,皎洁月光洒在上面。牛头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下面的武罡弟子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距离甚远。说话就听不清了。这正是虚静想要的效果。 虚静轻轻拱手道:“少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朽佩服少侠的武功。”他先给对方戴上高帽子,打算先套套近乎,缓和下关系。毕竟自己曾亲手将对方困在陷阱中。 荆武真想与对方合作。遂拱手还礼道:“虚静捉掌门过奖了。小子只是一个小辈。来到武罡阁并无恶意。而是有要事相商。” 两人的举动,把山下众弟子看蒙了。不少人心里在暗暗猜测。掌门人是打算大开杀戒了。他的武技太厉害。在这里打斗恐怕会让弟子受无妄之灾。于是挑选了牛头峰作为战场。 接下来不是应该各拉兵刃,殊死相搏,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吗?怎么聊起天来了?贼人也可以彬彬有礼吗? 虚静满脸堆笑,恭敬地问道:“少侠,有什么事情相谈。老朽洗耳恭听。”虚静听出了一丝希望。他有种欢天喜地的感觉。 荆武摆弄着手里的白玉笛,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与掌门商量。那就是神龙帮送来的人和银子。从今以后,神龙帮的人和银子由皓月阁接手。武罡阁不得再要。还请掌门答应。” “这个……”虚静有点为难。这件事也是武罡阁的秘密。关系到武罡阁的存亡。他犯难了,眉头拧在一起,沉吟良久,没有回答。 荆武已经看出虚静焦头烂额的样子,遂霸气地道:“不回答。就当掌门是默认了。还有,从前神龙帮送来的弟子和银子,都要一并给我退回来。” 对方步步紧逼,虚静心头火气。自己为了拿回彩虹丸,答应对方一次,还可以后弥补。但是,神龙帮以往送来的弟子,他上哪去找去。 虚静无奈,道:“少侠不知,神龙帮以往送来的弟子,实在无法找回。” 荆武追问道:“他们在哪?难道被武罡阁用来修炼什么密功了?” 虚静擦了擦头上的汗,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讲出本门的秘密。还请少侠保密。” 荆武最喜欢听秘密,他爽快地道:“我一定保密。” 虚静一脸黯然地道:“神龙帮的人和银子,我们一点没留下,都送到了瑶台宫。这些人和银子,是瑶台宫让我们缴纳的。如果不交,就要派人将武罡阁夷为平地。” 荆武道:“瑶台宫在哪里?有这么厉害吗?” 第一百零九章 荆武收服武罡阁4 第一百零九章 荆武收服武罡阁4 虚静道:“瑶台宫在恶人谷里。宫主是一位世外高人。武艺登峰造极。传说他是六十级武者。手底下五十级以上武者多达上百。” 荆武道:“我已经与禅林阁约定好。一起闯一闯仙雾谷。目前还缺少几个高手。如果前辈你能加入进来。那就会有更大的把握。从仙雾谷出来之后。就可以到瑶台宫走一趟。” 虚静惊讶的问道:“去仙雾谷干什么?” 荆武道:“去仙雾谷的白玉宫找人。顺便教训一下白玉宫主,让他别那么嚣张。” 虚静笑道:“白玉宫主也是一位隐居的武林高手。你准备凭借什么教训他。” 荆武抬手抽出九龙追星剑。顿时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剑体射出,直冲霄汉。天空中陡然出现九团彩云。 武罡阁弟子惊得目瞪口呆。都在琢磨这是件什么兵器。竟然带着彩云。 虚静读书甚多,见多识广,他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问道:“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九龙追星剑?” 荆武收剑入鞘,道:“没错。正是这把剑。” 虚静悄悄咽下口水,心里暗暗庆幸没有跟对方硬拼。否则自己的武罡宝剑分光剑必毁无疑。 虚静掌门更加客气的道:“既然如此,老朽答应你。跟你去仙雾谷。但是,回来之后还希望你去一趟瑶台宫。顺便收拾一下瑶台宫。” 荆武大喜,笑着道:“好。一言为定。” 虚静接着道:“少侠,你看,那个彩虹丸可以先归还给武罡阁么?” 荆武道:“好,这就还给你。接好。”他掏丝绸包裹的出白玉壶。轻轻抬手,真气运出。白玉壶平平稳稳地向虚静飞去。 虚静双手接住。放在怀里。 下面的武罡弟子高兴莫名。自己的掌门就是厉害。几句话就把彩虹丸要回来了。 荆武道:“贵派的彩虹丸暂时借给我一粒。等到以后归还。” 虚静掌门的心在滴血。一阵肉疼。但是想到人家有超强的实力。可以轻松击败自己。他拿到四颗彩虹丸,却归还了三颗。自己还强求什么呢? 虚静掌门拱手道:“好说好说。” 虚静掌门又道:“少侠,我那五个不争气的徒弟。还请放还。” 荆武胸脯拍得咣咣响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等我回去,立即放人。” 荆武见事情已经办妥。遂摘下羊皮面具,露出本来面貌,道:“在下是神龙帮荆武。虚静掌门,请等我的消息。” 虚静掌门心悦诚服。赞道:“荆帮主果然名不虚传。老朽佩服。” 荆武拱手道别。然后转身跳上竹子顶端,向武罡山下走去。 虚静掌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既羡慕,又憧憬。 荆武回到神龙帮秘密所在。吩咐用马车送五长老回武罡弟子。 同一天,禅林阁掌门写来回信,感谢荆武的解药。他的毒已经完全解开了。 荆武立即写出彩虹丸的配方,就说是普通疗伤药,派人出去买。 过了一会,那人回来报道:“这些药都价格不菲。带的银子不够。” 荆武当即取出一万两银票,递给弟子道:“先买这些钱的。剩下的,你去办吧。” 弟子高兴的前去。很快就将药料拿回来。 荆武命人找来丹炉。哗啦啦,将洗过的药材放进去。 荆武研究过炼丹的古籍。炼丹的火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炭火。另外一种比较高级,是武者的真气之火。真气之火炼丹,会损耗武者大量的真气。搞不好还会让修为降级。这对于武者来说很难接受。 由于虚静掌门宁死也不肯说出炼彩虹丸的方法。荆武决定自己炼一炼。 荆武拿过一块点燃的木炭,放在丹炉下面。开始炼丹。这种木炭是专门为炼丹的人准备的。圆柱形,有茶壶大小,上面密布着圆孔。一块木炭可以燃烧三天。十分方便。 红色的火从灰色的炭上喷出。丹炉被烧热,渐渐变成亮铜色。过一个时辰,荆武用铁勺子搅动药材。他对这第一炉丹药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想从这里开始摸索。 一天过去了。丹炉内的药材化为三颗药丸。樱桃般大小。乳白色。药丸表面没有任何光彩。大家心知肚明,炭火炼制的丹药嘛,就类似赝品。无法与真气火炼制的丹药相提并论。光那七七四十九年火候,足以让人望尘莫及,绝非一般人能承受的。 荆武让人从集市上买来几只小白鼠。荆武给其中一只小白鼠喂下丹丸。 须臾,笼子里的白鼠双目光芒大盛,体型长大了一圈。它在铁笼子里昂首阔步,一副虎虎生威的模样。 荆武等人大喜,看来这白色丹丸的确能增进力量。 白鼠踱步到笼子边上。张开嘴,用牙齿啃咬铁笼,发出卡卡卡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铁笼被咬出一个窟窿。能把铁丝咬断,这完全超过了老鼠的力量。 继续观察老鼠一天。吃喝睡觉都没有特殊的变化。几人确定这药丸是无毒的。 沈胖想要吃一丸。 荆武又炼出一颗。沈胖服下后,肉身力量增长了一截。体内真气增长了一点。没有到达突破的迹象。 荆武道:“丹药增长了肉身的力量。可是还需要加一剂水母草,增加灵气,让丹药变得透明。另外,增加七色草,增加灵气的同时,让丹丸呈现光彩。 水母草是一种生长在海底的一种植物。它的叶子是无色透明的。根虚浮在海底,可以随着水流移动。 七色草喜欢热的地方。它生长在火山的顶部。通常在火山口位置。 荆武翻来地图查看,在神龙帮的东南方向,大海中有一座火山岛,名叫润谷岛。岛上有一座常年喷发的火山。山下有白色的沙滩,周围的海水清澈,正可以一举两得。 荆武当即带着沈胖、秋奇、邹清去神龙帮码头。邹婵和沈晴知道了,坐车追来。 邹婵撅着嘴道:“荆哥哥真是的,出海玩也不带上我。” 沈晴脸露媚笑道:“我也要去游泳。新买的泳装还没机会穿。不知道合身不合身。” 荆武一阵无语,道:“那里有火山,随时会喷发,很危险。而且海水里有鲨鱼,最喜欢吃人。” 邹婵拍着胸口道:“没关系,火山喷发的时候,我就躲进海水里。鲨鱼来了,我就用宝剑砍他。” 沈晴摆弄着头发道:“只要跟荆哥哥在一起,到哪里我都不害怕。” 荆武悄悄对沈胖道:“如果遇到危险,你负责保护你妹妹。” 又对邹清道:“你负责保护你妹妹。” 沈胖和邹清委屈的道:“她是追随你来的,你要负责,与我们俩无关。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账。” 荆武闻言,胸口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这俩都是什么哥哥。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么? 秋奇道:“我把舰船停在岸边,然后在船舱口守着。一旦有变化,大家立即上船。” 荆武点头称赞:“这样最好。” 其余几人表示同意。 远离了陆地,乘风蛟浮出水面航行。 几人打开舱门,走到舰船上面的平台。手扶栏杆,观看海景。 此时,蓝色的天空上飘动着棉花丝一样的白云。火红的太阳将万丈白光洒向海面。海面平静,蓝色的海水泛起一朵朵白色浪花。一群海豚追逐乘风蛟,在乘风蛟周围来回游动。偶尔窜出水面,又落入水中。偶而扬起水花,调皮的捣蛋。 第一百一十章 寻找宝剑 第一百一十章 寻找宝剑 邹婵抬手指着前边的一个绿色小岛,问道:“荆哥哥,这个岛好美,回来的时候可以去一下这个岛么?” 荆武看着那个岛,道:“这就是我们要去的润谷岛。” 沈晴嘻嘻笑着跳进船舱。邹婵一扭头也跟了进去。舰船到岸边,两女从舱门走出。邹婵穿一件紧身连体泳装,皮肤洁白如雪,珠圆玉润,披散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 沈晴穿一件花色长裙泳装。腰上带着一个蝴蝶结。柔软的青丝披散在肩膀上。前凸后翘,妩媚动人。 此时舰船刚好靠岸。 噗通噗通,两女像两条美人鱼一样跳进清澈的海水里。灵动的游来游去。 荆武、邹清、沈胖跳上岸。秋奇坐在甲板上欣赏两女游泳。荆武、邹清、沈胖三人朝火山走去。穿过一片椰子树林。荆武随手打出几个石子,打落三个椰子。三人接住,敲一个洞,边走边喝,这里的椰子汁格外甜美。 喝完椰子汁,走出椰子林。眼前出现一座小山,高有百米,植物茂密,郁郁苍苍。山上传来阵阵鸟鸣兽叫声音。 山顶处是个平地。火山口处有蓝色的火焰在静静燃烧。那火焰高有一丈,通体淡蓝色,好像一块淡蓝色的绸缎在飘动,没有一丝烟尘。 荆武三人兴高采烈地上山。走了几步才发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火山岛上,遍布密密麻麻的藤蔓植物。藤蔓坚韧如麻绳,上面长满尖刺,尖刺的长度足有一寸,锋利如刀。 三人不约而同的拉出兵器。荆武拔出渊虹剑。邹清、沈胖抽出长剑。 三个人挥舞兵器,砍断藤蔓,又用兵器在岩石山壁上砍出石阶。一步一步向上,逐渐开辟出一条上山的道路。 行到半山腰,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刮得藤蔓呼啦啦响。 荆武三人抬头观看。只见前面藤蔓上站着一只野兽。身形若水牛,周身披鳞甲,头上有一只尖尖独角,五足。 荆武道:“兄弟们,这野兽可是件宝贝。” 邹清问道:“大哥,这是一只野牛么?倒是可以吃肉。” 沈胖道:“这身皮看起来很坚硬,或许可以做铠甲。” 荆武摇手道:“这只野兽名叫岩浆兽,专门生活在火山地带。他以岩浆为食物。虽然凶猛,但是由于所处的环境特殊,而且十分稀少。极少有人会遇到它。” 沈胖躲在荆武身后,道:“大哥,这么厉害的野兽。还是由你对付吧。” 邹清嘿嘿一笑,跳到前面道:“让我来砍它两剑。” 嗷嗷。似乎觉得面前的三人侵犯了它的领地。岩浆兽发出两声震天怒吼。张开巨口,露出满嘴的尖锐獠牙。仿佛准备要择人而食。 邹清挥动宝剑砍向岩浆兽的脑袋。对方不躲不让,用犄角迎着宝剑撞了过来。 锵的一声,溅起几颗火星。兽角坚硬如铁。兽身力量巨大,相当于十几级武者。 邹清手臂震得发麻。宝剑险些脱手。拼命拽回。 岩浆兽顺势一张口,嘴巴叼住了长剑。发出一声闷吼。猛一用力。卡巴声响,长剑被硬生生咬断。 邹清呲了口凉气。握着半截断剑跳回来,道:“大哥,这野兽好大的力气。剑被它咬断了。” 荆武走上前几步挡住道:“让我来试试。岩浆兽可以驯服,一旦成功,将成为忠实的朋友。” 噗。岩浆兽将口中的断剑喷出,丢在地上。略低头,瞪着荆武,前足踏地,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猛地冲过来。带着雷霆般的气势。 荆武淡淡看过去。抬手对着岩浆兽打出一招新武技:真气网。 一道白色的网从掌心打出,逐渐变大,将岩浆兽迎头兜住。 岩浆兽如同被蜘蛛网网住的蚊子。瞬间停住了身形。五只脚被真气网牢牢裹住。真气网慢慢勒紧。将岩浆兽裹得低下了头。岩浆兽发出嗷嗷嗷的吼叫声。 邹清、沈胖笑着道:“大哥的网真厉害,一招制敌。”接着二人冲上前去准备暴打岩浆兽出气。 荆武抬手拦住道:“别打它。岩浆兽脾气暴躁,宁死不屈。如果被网住了,再进行殴打,就难以收服。” 二人停下,眨巴着眼睛看着荆武,都羡慕老大博学多识。 荆武在将军府的图书库里读书无数,此时正是用武之地。荆武走到岩浆兽旁边,伸手掌摸在岩浆兽的后背上。一股宁神真气注入岩浆兽的体内。岩浆兽安静下来。一双滚圆的大眼睛盯着荆武看。 荆武运用真气与它沟通。说明自己不是来抢地盘的,只是想上山挖七色草。 岩浆兽会意,连连点头,口中发出轻微的吼叫声。 邹清、沈胖见荆武似乎在跟野兽眉来眼去。两人一头雾水 荆武哈哈大笑,对邹清、沈胖道:“它同意合作。七色草上的刺是岩浆兽的克星。七色草挡住了它去火山口的路,每次去都要撕心裂肺的疼一场。除去七色草对它也有帮助。” 邹清、沈胖二人大喜。有了这头岩浆兽的帮忙,开路的体力活,估计它可以代劳。 荆武抬手,收回了真气网。 岩浆兽重获自由。它站起身,对着三人伏首低吼一声。似乎在表示臣服。 荆武抬手指向上面。做出个开路上山的手势。 岩浆兽会意。转身向前,用犄角和蹄子荡开藤蔓。眨眼间已经冲出十几米。 荆武三人跟在岩浆兽后面,快步上山。岩浆兽奔行如风。 很快,岩浆兽在山顶的平地处 停下来。它乖乖的站在一边,像一条乖巧的狗。 荆武三人奔到山顶。周围的温度陡然升高。荆武三人有武者修为,仍然觉得酷热难忍。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如此热的环境下,地面上竟然生长着一簇簇七色的草。半尺高的七色草布满整个环形的平地。微风刮过,泛起七色的波浪,美丽极了。 中间的火山口处涌动着淡蓝色的火焰。发出强烈的高温。一股股热浪随着热风袭来。 沈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这里太热情。时间长了会被烤熟的。赶快采了草药走吧。”说完他蹲在地上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根七色草。当七色草的根离开土地的刹那。这株七色草仿佛被抽干了水分,瞬间枯萎下来。卡巴卡巴,失去水分的草叶子如同秋天风干的树叶,脆弱无比,甚至无法维持形状。破碎的草叶碎落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沈胖、邹清同时发出疑问,转头看向荆武。 荆武想了想道:“许多药草生活的环境特殊,其中最重要的是土壤和水分。这里的土壤经过高温消毒。七色草全靠它来维持光泽。一旦离开土壤,会立即失去能量。被这里只有高温烤干。看来今天采草药要带一些土壤。” 邹清取出半截断剑,在草根周围挖了一个坑。用宝剑撬开。几株七色草就被他托在手中。 “哈哈哈,挖到了六株。” 三个人一起动手。须臾,挖出几百棵七色草。这里的七色草有几万株。挖掉几百株也只是挖出了一天通向火山口的窄路。 沈胖用衣服包起来。放在岩浆兽的背上。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岩浆兽走在前面,小心谨慎地慢慢往山下挨。荆武三人缓缓走在后面。总算拿到了七色草。只要回去再拿到水母草,就可以炼制彩虹丸了。三个人说笑着向前,谈论着修为升级以后的打算。 突然,火山上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脚下的火山突然晃动了两下。仿佛地震一般。岩浆兽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眼睛发亮,满脸兴奋的望着山顶吼叫。 荆武三人回头看去。只见山顶洞口出的火焰由蓝色变成了淡淡的红色。长度变长足有几十米。火焰的顶端出现白色的蒸汽,直冲云霄。 “糟糕,火山马上要喷发了。”荆武用拳击掌道。 二人惊得目瞪口呆。不管多厉害的武者,总归是肉身一具。如果红色的岩浆流下来。人就会被融化掉。 荆武镇定自若,道:“别急,我有办法。”他走到岩浆兽身边,伸手摸在它背上。岩浆兽缓缓点头。 这时候,火山口上的火焰颜色由淡红变成了深红,长度由几十米变成上百米。粗大的白色蒸汽冲天而起。直冲云霄。隆隆的声音响彻火山。 荆武三人坐上岩浆兽的后背。岩浆兽在一个稍微高起的地方站立,头朝着山顶。 轰隆。巨大的轰鸣声中。火山停止了抖动。山顶红色掌火焰变成了紫红色。巨大的火焰有比山还高。白色蒸汽如同巨大的柱子。 地面突然凸起,接着有恢复原貌。一股亮红色的岩浆从火山口流出,沿着荆武三人所在的半面火山区域流下。火山口处的岩浆很窄,如同小溪流。越往下流越宽。覆盖了整个山腰以下。 岩浆兽兴奋地吼叫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它张开大嘴迎着流下来的岩浆,刺溜刺溜地喝了起来。脸上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似乎在享受美味。 它喝的又快又多。面前的岩浆还没到它脚下就被喝干净了。 火红一片的山腰上,它的脚下出现一整条难得的绿色。 山顶的火光渐渐减小。 岩浆停止溢出。白色蒸汽消失。荆武三人只觉得坐骑岩浆兽的体型长高一截。它以岩浆为能量。每次吞食岩浆,真气力量和肉身力量都会增长。岩浆兽开始沿着山坡盘旋吸食岩浆。转眼间,整个山坡的岩浆都被它吸干净。 喉咙里发出一声饱嗝。岩浆兽心满意足,悠闲地朝山下走去。本来驮三个人有点吃力,现在修为提升,心情大好,毫不在乎,一根尾巴甩呀甩的。 走到了海边。邹婵、沈晴正仰面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秋奇端坐在乘风蛟甲板上,欣赏着一双玉体横陈。 秋奇见到荆武回来,跳下甲板迎接。荆武、沈胖、邹清、秋奇一起动手,把七色草装进舰船里。 岩浆兽低吼一声,晃晃脑袋,摇摇尾巴,摇摇摆摆回山上去了。 几个人抓了十几条海鱼,在沙滩上点起篝火。烧烤鱼肉。不一会儿,肉香四溢。几人吃饱了躺在沙滩上。 荆武问道:“等下去海里采水母草。谁跟我去?” 沈胖、秋奇道:“大哥,我俩不会游泳。” 邹清、邹婵、沈晴道:“让我们去吧。一定拿到水母草。” 荆武道:“好,水母草附近常有食人鲨出没,大家要小心。带好兵器。” 邹清换了短衣裤,那一把宝剑。 邹婵拿一把红色铁锥。 沈晴拿一把柳叶刀。 荆武带上渊虹剑。 四人跳进海水里,向水底下游去。这里海水清澈。 阳光照射进海水,里面明亮清晰。水底有成群的鱼虾在游弋。大螃蟹领着小螃蟹在水底横行。海龟一边游泳,一边伸着脖子瞪着眼睛,东张西望。水底有珊瑚和石头,水草随着波浪轻轻摇晃着叶子。 邹婵的泳姿优雅大方。窈窕饱满的身体如同美人鱼,每一次腰肢扭动,都是那么美。长长的头发如一段丝绸,在海水里灵动的飞舞。 沈晴在水里,依然保持着魅惑的本色。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惑乱人心的力量。 荆武游在最前面,沈胖跟在他身后。沈晴、邹婵在沈胖两侧。 荆武见水底躺着五条鱼。看样子好像受伤了。死鱼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两只眼睛,留恋不舍地到处打量。 鱼的身体是带尖的圆柱形,身体粗细如同胳膊。脑袋往前形状如同穿山甲。它前端的尖坚硬如铁。 荆武摆手招呼几人游过去,荆武抓了两条鱼。其余三个各抓了一条鱼。 游回到浅水处。荆武在外水中,捧着手里的鱼仔细查看。 旁边的邹婵问道:“荆哥哥,这种鱼很好吃么?” 荆武笑着道:“你啊,就知道吃。这种鱼名叫摩吉鱼。别看它小。它可是海里的霸王。” 沈晴撇撇嘴,满脸不信,问道:“海里的最凶猛的应该是鲨鱼。见到血腥连同伴都吃。” 荆武摇手道:“这种摩吉鱼虽然小,可是非常灵活。而且速度奇快。爆发力很大。鲨鱼遇到它都得退避三舍,完全不是对手。” 沈胖抱着一条摩吉鱼看了看,疑惑地问道:“真的?它看起来像只病猫。真的有那么猛?” 荆武道:“它不但能打,而且很聪明。懂得善恶美丑。我来给它检查一下。”荆武手掌按在摩吉鱼后背,用真气查看。 原来,这五条鱼不小心吃到了有毒的水草。完成身体中毒不能动弹。 荆武立即用真气注入到鱼的体内,祛除毒素。五条鱼很快就恢复了体力。它们是海洋里的蛮兽。懂得报恩。欢喜的围着荆武几人游动。摇头摆尾,快乐极了。 荆武摆摆手道:“你们的毒已经好了。可以走了。” 五条鱼不舍离去。陪在几人身边。 荆武四人再次游到水底,寻找水母草。 水母草是一种神奇的水草。它行踪不定,根须虚虚的漂浮在水底,可以吸收养分,也可以随时随着洋流离开四个人游在水底找了一个时辰,一无所获。 荆武决定先游回去,上岸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再继续找。 突然头顶出现一群移动的黑影。四人抬头观看。只见一群鲨鱼在上面游动,虎视眈眈地看着四人。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咧开的嘴唇里露出锋利的獠牙。荆武四人抽出兵器,准备迎战。 似乎发出了一个信号,一条大个的鲨鱼带头冲来。鲨鱼群立即争先恐后。准备把四人当作美餐。 荆武四人挥刀剑乱砍。可是在水里施展功夫,动作难免迟缓。然而鲨鱼是主场作战。它身体笨重却特别经过。刀剑伤不到它们。它们围着四人来回攻击。准备把猎物累倒。 荆武有点着急了。心里想着怎么用真气网网住鲨鱼。只是这鲨鱼太多。真气网哪里能抓住这么多。 正在这时,五条摩吉鱼突然出现在四人的周围。 鲨鱼群吃了一惊。迅速退开了十米远。 荆武四人大喜。借着这个机会调整气息。慢慢地向岸边游去。 鲨鱼群害怕摩吉鱼,可是它们人多势众。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心里不甘心。鲨鱼群依然紧紧围绕着四人。缓缓移动。 领头的鲨鱼饿急眼了。看到几人白花花的大腿动了心。鲨鱼铤而走险。绕着圈朝着沈晴冲过去。前方的摩吉鱼陡然加速,如同一支利箭,朝着鲨鱼极速射出。 噗呲。摩吉鱼从鲨鱼肚子上穿膛而过,速度快得难以置信。鲨鱼低头看了眼肚子上的窟窿。张开嘴吼叫一声,不动了。鲜血在海水里散开。周围的鲨鱼一拥而上,将这只鲨鱼的尸体撕碎吃掉。 然而,摩吉鱼并没有放过它们的意思。五条摩吉鱼不约而同地向着鲨鱼群发起了冲锋。 噗嗤噗嗤声响成一片。半条胳膊长的摩吉鱼,仿佛是带尖的炮弹。眨眼间,鲨鱼群已经横尸当场。几个没受伤的也吓得魂飞魄散,远远的逃走了。 荆武、邹清、邹婵、沈晴四人松了一口气,游回到沙滩上。 短暂休息过后。 荆武四人再次向海底游去。这时,一群游鱼将鲨鱼吃了个干净。海水里只留下丝丝缕缕的鱼血。 邹婵惊喜的用手指向水底。荆武看了,眉花眼笑。下面有一大群水母草。约拳头那么高,径和叶晶莹透明,根须如一根根细细的触手,浮在水中。它们喜欢鱼血的营养。被鲨鱼血的味道吸引来。 荆武加快游水的速度。抓住几根水母草。由于没有急流,水母草逃跑的速度很慢。少时,四人抓了几百棵水母草。这种植物触手温润,如美玉一般。 四人游回岸边,将水母草放在装有海水的木盆里。搬到舰船里。 几人这一次大获全胜,带着七色草和水母草,欢天喜地回到神龙帮。 荆武在一个秘密房间放置了五个炼丹炉。五块木炭点燃,炭火熊熊。药材按照炼丹的顺序投入。待快要成丹的时候,放入七色草和水母草。荆武又增加了一味甜蜜素。 晚上,十五颗透明如冰块的丹药出现在炉底。光晕上闪动着八种颜色。荆武给它取名八宝丹。 放在一个玉瓶里面。 他自己先尝了一颗,味道比彩虹丸更好吃。 荆武丹田海内的真气汹涌澎湃。 轰隆。荆武的真气力量突破到了五十二级。 第一百一十一章 荆武炼制八宝丹 第一百一十一章 荆武炼制八宝丹 接下来的十几天,荆武闭关在密室。一炉接一炉的炼丹。玉瓶里积累了二百零九颗八宝丹。 他走出丹房。来到神龙帮大殿。派人叫来邹清、邹婵、沈胖、沈晴、秋奇。荆武高登上座,道:“机缘巧合,我炼成了八宝丹。经过亲身尝试,每一颗可以提升一级真气修为。只是如此速成的方法。还没有人尝试过。可能存在日后发作的隐患。所以给你们众人十天的时间考虑。采不采用,十天后再做决定。” 秋奇笑着伸手道:“大哥,我考虑好了。现在就可以给我丹药。”秋奇习武多年,对真气突破的难度深有体会。 作为江湖上唯一一种可以帮助突破的彩虹丸。一直是武罡阁的秘密珍宝。只有皇帝才可以品尝。现在,这钟百年难遇的机会就在眼前。免费,而且貌似每个人可以分到很多颗。秋奇淡定不了。争着抢着要先吃多吃。 其他几人却没那么着急。一脸无所谓。 荆武大手一挥,道:“现在不能分发丹药。十天后再说。每个人只能突破到五十级。然后观察三年,再考虑下一步。” 十天后,神龙帮大殿。邹清、邹婵、沈胖、沈胖、秋奇都抢着要多给自己几颗八宝丹。 邹婵、沈晴是听说女武者的修为提升到五十级后,皮肤会更白,青春永驻,容颜不老。这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 而沈胖、邹清则是因为知道了荆武要去仙雾谷。如果自己的修为太低,荆武会带虚静、智会去。压根不会带自己去。邹清、沈胖一心想跟着荆武见识更大更广阔的世界。为了跟上队伍。他俩决定用八宝丹突破。 秋奇道:“大哥,我是最先同意的。应该多突破一级才对。就帮我突破到五十一级吧。” 邹清抢着道:“那不行,十天考虑时间是大哥定的。机会均等。我们都是五十级。你凭什么到五十一级。” 邹婵、沈晴、沈胖也跟着起哄反对。 荆武哈哈大笑,道:“那就先升级到五十。以后再升级,大家一起升。” 众人心悦诚服。 荆武先安排几人各服用一颗八宝丹。 轰隆。很快,四人的真气修为都突破了一级。 邹婵照着镜子,发现脸上的小雀斑少了。她兴奋的欢呼尖叫。 沈晴对着镜子,发现皮肤变得更加白嫩有光泽。她也欢天喜地。 邹清、沈胖、秋奇的修为提高了一级。三人兴奋地来到练武场,用举鼎来试验力量。从前难以搬动的大鼎,现在轻松托起。三人高兴的大笑。 荆武与几人约定,这段时间尽量呆着神龙帮,不要外出。如果有什么异常好立即想办法。 就这样,每天给几人吃一粒八宝丹。如此进行了一个月。五人的修为都达到了五十级。 邹婵变得更加亭亭玉立。沈晴身材变得更加千娇百媚。两个人的皮肤洁白无瑕,充满光泽,富有弹性。 邹清、沈胖、秋奇三人,一下子拥有了禅林阁掌门人的修为。心里产生了骄傲之心。三人道:“禅林阁、武罡阁、飞虎阁三大阁掌门的修为。也就不过如此嘛。” 荆武道:“你们的真气力量虽然到了五十级。可是论起武技修为,打斗的经验,江湖的阅历。你们和他们比还差的远呢。若是对战,必输无疑。不可自满还要继续努力啊。” 五人都想要找人打架,试验下自己的实力。荆武带着五人坐上乘风蛟。沿着海路,一直向北,来到寒冰岛。 此岛位于北海之北。是极寒之地。据说可以洒热水成冰。小动物如果到了那里,瞬间被冻成冰棍,无法生存。 由于几人的修为已经达到五十级以上。体内的真气充沛,可以抵御这里的寒气。乘风蛟内带走取暖设施。所以才能温暖如春。 天气晴朗,五人跳上寒冰岛。 岛上见不到一块岩石,到处被万年寒冰覆盖。 岛上有一座冰山。山上插着一把寒冰剑。此剑乃远古上人打造。材料为亿年寒冰。带走无穷无尽的寒气。远古上人用它击败火炎蛮兽。后来,将这把剑放在此地,已经过了千年。 此地十分秘密。少有人知晓。武林中常有人要夺取这把宝剑。一来没有地图。二来修为不足五十级的人无法驾驭此剑。 而武罡阁、禅林阁、飞虎阁掌门都有自己本门的祖传兵器。所以寒冰剑等待了千年,孤独了千年。 荆武在将军府的书库里读到古籍。知道这座岛的位置。所以轻易就找到了。 沈晴拍了下自己白花花的胳膊,双臂抱胸,风情万种道:“还好,这里没有蚊子。” 秋奇道:“这里这么冷。蚊子来了也会被冻成标本。” 邹清问荆武道:“大哥,这里好像没人。你带我们到这里,找谁打架?” 荆武故作神秘,抬手指向山上道:“走吧,你们的对手在上面。” 五人踩着晶莹白亮的冰块上山。令人惊奇的是,传说中千年无人踏足的山路,却似乎错落有致。高低起伏,盘旋向上,走起来舒服无比。 荆武赞道:“修建这座山路的人,一定是个大才。” 话音未落,只听山腰的雪川上,传来隆隆的响声。声音如同闷雷。整座山都在颤动。 抬头观瞧。山腰腾起一阵纯洁的白雾,仿佛天上的白云落到了人间。 邹清、邹婵、沈晴、沈胖、秋奇一起发出一声:“咦,那是什么?” 荆武淡淡的道:“小小雪崩。不足为奇。” 五人听了大惊。武者的修为再高,也是血肉之躯。面对大自然的惊天伟力。跟容易就去见阎王。 看见五人神情凝重,荆武一脸淡定的道:“我有经验。这种情况只要原地不动就好。” 五人变了脸色。邹清道:“坐以待毙么?还是该做点什么。” 其余四人点头表示同意。 荆武道:“等下大面积的冰雪流下来的时候,咱们只需要尽力高高跳起。凭借五十级武者的修为。跃起百米并非难事。等到落下时候,双脚踩一踩冰雪的浪头,再次跳起。这样做几次,雪崩就结束了。” 五人的修为突破的过快。内心里还把自己当作从前的模样。被荆武几句话,说得如梦方醒。五人脸色恢复平常,充满了自信。 隆隆的冰雪冲到六人的脚下。 嗖。六人腾身跳起百米。穿过一股清凉的雾气,来到高空。邹婵、沈晴两人手按长裙,凌空翻了两个筋斗。落下时六人踏着冰雪的浪尖,又飞跃起来。 须臾,轰隆的声音停止了。流动的白雪如同一块静止的白云,伏在山坡。山腰的白雾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六人轻轻落在白雪上。脚下没有丝毫的痕迹。 至此,五人体会到了修为提高的好处,以后很多事情,再也不必害怕。几人欢欢喜喜,笑逐颜开。 突然,山上响起一声惊天怒吼。一只白色巨兽猛地从雪地钻出。 它身形庞大,高有三十米,宽有十米。双足站立,两只前爪凌空抓动。爪上长有十几根银钩,银光闪闪。头上长有双角,角形如刀,锋利如冰刃。体态丰腴,周身白毛。 此兽名叫千年冰熊。远古上人安排它守护宝剑。无数的寻宝者来到此地,最终成了它的美餐。 它拥有五十级的真气修为。加上喜欢这里寒冷的气候。它在山上,望见荆武六人,兴奋的直流口水。那股鲜甜的肉味让它记忆深刻。 它一路狂奔下山。在半山腰处用力太大,引起了一场小小雪崩。此时,美味猎物就在眼前。它张开血盆大口,支起锋利的獠牙,伸出巨爪,朝着荆武扑过来。 沈胖跳上前。抬手发出一招武技:真气锁链。打算缠住猛兽的双足。 白色的真气链从沈胖掌心飞出。哗啦啦,在它腿上缠绕了三圈。减缓了它的冲势。 嗷。寒冰兽怒吼一声。瞬间将真气链扯碎,继续扑过来。 沈晴打出一招武技:真气迷惑罩。手心里冲出一枚白色罩子。忽然变大。嘭,迎头将寒冰兽罩住。里面的寒冰兽眼前出现幻觉。四周围场景变化,浮现出童年时在父母膝下玩耍的欢乐时光。 寒冰兽摇了摇头。自己是寒冰孕育而生,哪里来的父母。一挥手打碎了真气罩。 邹清打出武技:真气陷阱。轰,寒冰兽的脚下出现一个漆黑深深洞穴。寒冰兽滑落其中。 见半晌没有动静。几人大喜。咔嚓,轰隆。突然脚下地面猛的涌起。寒冰兽竟然在冰中打洞,破冰而出。六人闪身跳开。 邹婵打出武技:真气白绫。一道白色真气如丝绸般飞出。带着丝丝白光。刺溜,转眼间将寒冰兽的脖子缠住。 寒冰兽缩短脖子,抬爪撕扯,真气白绫被扯成丝,发出卡巴卡巴的断裂声。今天的这几个人是硬骨头。寒冰兽似乎被激怒了。嗷。仰头发出一声怒吼。真气白绫被扯碎了。 秋奇的武技:真气银针激射而出。朝着寒冰兽的胸口扎去。寒冰兽挥舞厚厚的手掌。三下五除二,将真气银针打落。 五人自创的武技对付不了寒冰兽。纷纷退到一边。 荆武跳上前道:“让我来。” 寒冰兽停下身子,喘着粗气。鼻孔里喷出白雾。一双水蜜桃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看着六人。它看到荆武眼中的精光。 敏锐的直觉,让它感到对方的恐怖实力。再打下去可能要吃亏。美味再好,和性命比起来,都是浮云。它支起獠牙,脸上做出狰狞的表情。实际上脚底下已经开始缓缓后退。 荆武负手朝他走进几步。一股无形的庞大威压,从荆武身上散出。让寒冰兽几乎无法呼吸。 寒冰兽调头向山上跑去。庞大的身躯带起一阵风雪。 嗖。荆武一个纵跃挡在寒冰兽的面前。好快的速度。寒冰兽吃了一惊。然而野性驱使它奋起反抗。怒吼一声。寒冰兽抡圆双掌,如小山一般朝着荆武当头砸下。 荆武淡淡的看过来。抬手两只手,各伸出一只食指顶住。寒冰兽的双臂已经完全麻木。它几乎惊掉了下巴。自己使出吃奶劲的雷霆重击,在对方面前竟轻如鸿毛。 在绝对实力面前。寒冰兽彻底屈服了。 噗通。寒冰兽膝盖一软,跪在荆武面前。满脸呆萌的神情。两只爪抱在一起磕头行礼求放过。 邹清、邹婵、沈晴、沈胖、秋奇五人同时捧腹大笑。这大块头求饶的动作太可爱了。 荆武一摆手,道:“起来吧。今天放过你了。” 寒冰兽一脸感恩戴德,恭敬的立在旁边。它修行千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完全了解人类动作的意思。 荆武抬手一指山上,道:“带我们上山。” 寒冰兽连连点头,俯下身体,四脚着地。 荆武六人跳上它后背。上面就像一个小广场,十分宽阔踩上去软绵绵的,就像修剪过的草地。 荆武站在它头上。寒冰兽四足如飞。转眼间爬上山顶。 山顶被一片平整光滑的冰层覆盖。正中间立着一只巨大透明的正方形冰块。阳光从冰块中穿过,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冰块中间悬浮着一把白色宝剑。周围有阵阵寒气流动。 剑柄上雕刻着三朵八片花瓣的冰晶雪花。剑身上刻有三个字:寒冰剑。剑上隐隐有寒气缭绕。 荆武见过的宝剑很多。没觉得太惊奇。 然而这把剑惊艳到了其它五人。邹清、沈胖、秋奇就像见到稀世美女,目光发直,口水直流,伸出手触摸冰块。邹婵、沈晴好像被帅哥电到一般。情不自禁地走向冰块,手扶着凑近了观察。 嗷。旁边的寒冰兽发出一声警告的怒吼。它的职责是看守宝剑。此时见到有人接近宝贝,本能的戒备。 哼。荆武发出一声冷哼。寒冰兽立即乖乖的低头,再不敢出声。 荆武抬手打出武技:真气杵。一道白色气柱撞向冰块。轰隆。碎冰纷飞。寒冰剑展露在六人面前。 剑上的三个字放出一道白光。转瞬即逝。 一股强大的寒气如实质般扩散。 邹清、沈胖、沈晴、秋奇被推得后退几步。 唯独邹婵岿然不动。花色长裙随风飘动。长发被风轻轻吹起。她缓步向着宝剑。抬起白皙的手掌。尖尖的手指穿过宝剑周围的雾气。三股细如头发的红色血柱从指间射出,血柱与剑柄上的三朵雪花相连。瞬间而止。三朵白色的雪花变成了粉色。 “宝剑认主。”秋奇惊讶的张开嘴巴。 其它几人也满脸吃惊。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荆武暗暗点头。总算给邹婵找了一件心爱的兵器。 刷。邹婵抽出寒冰剑。一道白色的光华冲天而起。转眼潜息了。她喜笑颜开,横剑当胸,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剑身。 突然,脚下的寒冰岛剧烈摇晃。发出隆隆的巨响。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不好。这座山要垮塌了。”荆武发出警告。 冰山的存在是由于寒冰剑。寒冰剑认主,冰山失去了能量支撑,瞬间垮塌。 六人跳上寒冰兽的后背。寒冰兽快速向山下跑去。左拐右拐,磕磕绊绊,跌跌撞撞。来到山下海边。寒冰兽跳上乘风蛟顶。 荆武驾驶乘风蛟向海里行进。须臾,冰山完全垮塌。整个寒冰岛被一层厚重的冰块覆盖。白雾散去,一切重归于平静。 寒冰兽早已经习惯,它不愿离开这里。遂跳下海,游回到岛上,顺便抓了几条美味的海鱼。 荆武六人驾驶乘风蛟一路向南。来到地火山。 地火山位于大梁朝的最南端。此地有连绵不断的沼气涌出。无论春夏秋冬。这里的地面都燃烧着一层红色火焰。地火山的山顶上,燃烧着这里最炽热的火焰。 火焰燃烧几百年。地火山上的温度奇高。周围的海水被不断蒸腾起白色的蒸汽。蒸汽如同白色珍珠帘,从九天之上垂下,一直到地火山的周围。山上几乎没有什么生物。只有几种耐热的动物。 笑脸蜘蛛。它的身上条纹图案形成一张笑脸。 巨型蛤。它的提体型有如同蛤的两倍。生活在洞穴里。以笑脸蜘蛛为实物。 火山蟋蟀。岩浆里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火山蜗牛。强大的贝壳让它可以躲避炎热。贝壳里清凉舒服。 火山鳄鱼。作为地火山上的霸主。它崇尚鳄鱼不吃窝边草。饥饿的时候爬到山下的海水里捕食。吃饱了回山上享福。久而久之,山上的小动物们发现火山鳄鱼很友善。开始慢慢接近它,在它身体上爬动、跳跃。 笑脸蜘蛛喜欢在鳄鱼身上织网。偶而调皮,爬到鳄鱼眼皮上玩耍。鳄鱼抖抖眼皮,把它甩掉。 火山蟋蟀常常爬在火山鳄鱼獠牙上,寻找碎肉作为食物。有时候不小心,啃咬到鳄鱼的嘴唇。噗。鳄鱼喷一口气,将小蟋蟀喷掉。打几个滚,又蹦回来胡闹。 巨蛤晃动大脑袋,在火山鳄鱼的尾巴上拱来拱去。惹得鳄鱼烦躁了。轻轻甩尾。骨碌碌。巨蛤被撞的满地翻滚,眼冒金星。可它的记性不太好。爬起来又去跟尾巴较劲。 乘风蛟在地火山北面的海滩靠岸。顶部的舱门被推开。沈晴、邹婵从舱内走出。长长的头发随风飞舞。听说这里炎热,俩人特意穿上紧身短裙短衫。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显无余。 俩人并排俯身,趴在栏杆上,把上半身的重量压在栏杆上。双腿绷直夹紧。短裙包裹的翘臀似乎要炸开。 看得后面几个人血脉喷张。邹清对邹婵道:“地火山再热。也该穿件长点的衣服。” 邹婵用眼皮夹了他一下,撇嘴扭头道:“切,又不是穿给你看的。你管的着么?” 邹清道:“作为你的哥哥。从今以后,我要求你。裙子不许过膝盖。” 邹婵嘻嘻笑着朝沈晴努努嘴道:“沈姐姐的裙子比我还短呢,她能穿我为什么就不行。你少管我。” 沈晴朝邹婵挤眉弄眼,竖起大拇指支持。 邹清被怼到无语,躲到了一旁。 荆武、沈胖、邹清现在甲板上看着火山岛。沈胖问道:“大哥,烈火剑在哪里呢?” 荆武抬手指向山顶火焰嘴狂的位置,道:“就在那。” 邹清指着沙滩上密密麻麻的鳄鱼道:“也许上山之前,要先解决这些麻烦的鳄鱼。” 荆武六人抽出兵器。跳上沙滩。 笑脸蜘蛛爬走了。火山蟋蟀没了踪影。巨蛤剧烈翻滚,滚得无影无踪。 火山鳄鱼张开大嘴,发出嘶吼。周围的鳄鱼立即聚集过来。把六人围在当中。 邹清抡剑砍向一条鳄鱼。鳄鱼张开大嘴,用獠牙叼住剑身。邹清嘴角现出一丝微笑。真气运转。剑光一闪。火山鳄鱼感觉嘴唇鲜血狂飙。嘴巴已经变成四半的了。 邹清长剑横扫。火山鳄鱼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睛看到自己在沙滩上的身体。一颗大好的头颅已经飞起。 邹婵挥动寒冰剑。咔嚓。斩断一条鳄鱼的肚子。半截鳄鱼身体凝固在原地。里面的血液肌肉内脏统统被冻成冰块。 荆武打出武技:真气飞弹。一颗颗珍珠般大小的白色弹丸飞出。 精准的飞进火山鳄鱼张开的喉咙里。砰砰砰。连珠闷响过后。十条鳄鱼双睛暴突,鼻孔里冒出蓝烟。身体烂泥一般糊在地上。 沈胖、沈晴挥动兵器,砍瓜切菜般的一顿乱杀。开玩笑。这些普通的火山鳄鱼哪里是五十级武者的对手。顷刻间,沙滩上鳄鱼尸体遍地。 那些后面的鳄鱼显然没有前仆后继的决心,吼叫着后退到大海里。远远观望,藏头露尾,再不敢出来。 荆武六人杀的正起劲儿。对面拦路的鳄鱼都不见了。 沈胖意犹未尽,道:“大哥,跟这些鳄鱼打架真过瘾。” 荆武白了他一眼,挖苦他道:“出息。欺负野兽算什么本事。” 六人一起哈哈哈大笑。 六人用护体罡气抵御外面的酷热。转眼间登上山顶。站在山顶观看,六人傻眼了。 山顶上竟然有一个小小盆地。盆地就像一个特大号火盆。直径约有一千米。里面燃烧着淡蓝色的火焰。火盆的正中心悬挂着一把红色宝剑。 宝剑在火焰上方缓缓转动,如同烧烤一般。剑柄上有三个火焰形状的花纹。三个花纹的颜色分别为:红色、青色、黑色。代表三味真火的颜色。剑身是明亮的白色,上面刻着三个字:烈火剑。 在下面蓝色火焰的照射下,发出微微蓝光。 五人见到宝剑,眼睛一亮。都看着荆武,等着他发号施令。荆武扭头看别处风景道:“谁先拿到就是谁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话音未落,邹清已经第一个冲了出去。脚下借助罡气护体。脚踏火焰飞身向烈火剑冲去。 邹婵已经得到寒冰剑。她视若珍宝,十分爱惜,也就对这把烈火剑不太上心。一旁的沈晴和秋奇有点眼热。可是小伙伴邹清已经冲上去。两人只好干瞪眼。 沈胖伸手在大腿上重重一拍。后悔自己慢了一步。沈晴手指摆弄着长发,满眼妒忌的看过去。 邹清憋着一口气冲到长剑上方。咧开嘴哈哈大笑着,伸出巴掌抓住剑柄。刺啦。手掌的皮肉发出一股烤肉的香味,在热浪的推动下,瞬间弥漫在整个火盆。 邹清满脸肉疼的表情。松开了手逃出。这把剑的温度太高,手心被烫的生疼,邹清只好忍痛割爱。 秋奇跑到邹清旁边,看了看他几乎烫伤的手掌。他最珍惜手掌和皮肤,舍不得受一点伤害。心里的夺宝念头飞到了九霄云外。甚至没有一点尝试的想法。 沈胖决定让着妹妹。看着沈晴眼神示意她先拿。 沈晴媚眼一亮,她看到邹清回来。自己翩然踏火,曼妙身姿如九天仙女一般。缓缓向宝剑处移动。 她来到烈火剑面前,绕着宝剑转了一圈。伸出手指调戏一般试探碰了碰剑柄。宝剑发出嗡嗡的鸣响。似乎再在回应。 沈晴感觉剑柄没有太多烫手的感觉。她伸手虚握了握剑柄。一股温暖的热流从剑柄流进指尖。直达心灵。让她舒服得想要轻哼一声。 她没有看到的是,自己的指尖处滴出一小滴血。小到几乎看不见,瞬间被烈火剑吸收。这把剑认了沈晴作主人。 沈晴轻轻抬手,烈火剑在她手中挥舞。 输在一个女子手里,邹清心里酸溜溜,撇撇嘴道:“这把剑的威力一定不怎么样。我要找到一把更好的兵器。” 旁边的秋奇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兄弟,我也单着呢。陪你一起。” 搞的邹清起了满身鸡皮疙瘩。邹清抖抖肩膀,推掉对方的手,道:“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秋奇一脸无辜,解释道:“我是说跟你一起找宝剑。又没说跟你一起睡觉。再说了。就算要找人睡在一起,也轮不到你。我找荆武哥。” 躺枪的荆武头顶冒出黑线。招谁惹谁了。怎么又扯上我了。 荆武忍住笑,假装没听见。他大手一挥,道:“现在去飞虎阁,会一会飞虎阁主。” 六人登船向飞虎阁驶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荆武大战飞虎阁 第一百一十二章 荆武大战飞虎阁 飞虎阁位于绿水江的中游。一座横亘南北的大山,屹立在大梁国的南部。浩浩荡荡的绿水江穿山流过。绿水江来自遥远的雪山,跨越千里,川流不息。 江如其名,江水清澈,两岸青松茂竹成林。江面呈现淡淡的绿色。带着蓬勃的生机和让人奋发的憧憬。 飞虎阁就坐落在飞虎山上。飞虎大殿正对着下方浩瀚的江水。作为雄霸一方武林的大派。 飞虎阁掌门的消息十分灵通。先是听说禅林阁被皓月阁欺负到家了。不但在禅林阁对面开青楼。还把禅林阁掌门给打了。飞虎阁的人心中窃喜。要知道禅林阁、 武罡阁、飞虎阁三家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成为江湖上三足鼎立的势力。飞虎阁乐于听到对方两家的糗事。 过了数日,又得到密报,武罡阁后山神秘洞穴招贼。传说镇山之宝彩虹丸被偷。后来失而复得。掌门虚静的白发多了数根。 飞虎阁掌门拊掌大笑,心情大好,丝毫没有觉得哪里有何不妥。他每天带着弟子门人练练剑,替上山烧香的客人卜卜卦,攒些香火钱。想着飞虎阁逐渐兴起,或许可以统领三阁,成为武林牛群中的头牛。 乘风蛟逆江而上,在飞虎崖下的卧虎滩靠岸。这里是一片白色鹅卵石的沙滩。邹婵和沈晴换上过膝长裙,拉手赤足走在沙滩上。身后跟着四个男生。 荆武拿着白玉笛走在前面。沈胖、邹清、秋奇跟在后面。沙滩旁边正是一条通向山顶的大路。络绎不绝的香客沿着道路赶往山上。 有坐轿子的,有坐车的,有骑马的,大多数人步行。荆武六人从沙滩走上大路。混在人群里,随着人流移动。 六人戴上羊皮面具。荆武变成了云翔。邹婵、沈晴两人丰神绰约的身材,令见到的男人神魂颠倒。纷纷向两人投来火热的目光。 飞虎阁的前殿广场,摆着三尊铜鼎。相传是飞虎阁的祖师爷在绿水江中捞出来的。分别代表着天、地、人。此刻,铜鼎内插满长香。紫色烟雾盛腾缭绕,仿若仙境。 大鼎下,拜服在地的众人念念有词。发愿、求平安、求姻缘、求升官、求发财、求长生。众多请求充斥大殿。 荆武六人立在广场上,看着三尊铜鼎和人群。 由闺秀虎阁掌门曾经打伤尹二娘。荆武决定替她出口气。遂手指三个大鼎道:“给我砸了。”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威名赫赫的飞虎阁说出来,听起来是如此的扎耳朵。 邹婵娇喝一声,冲到前面。咔嚓,轰隆。寒冰剑白光闪过。左边的一尊鼎炉别齐齐斩断。鼎内的香灰散落满地。 香客们大惊失色,如梦方醒。纷纷退到广场边上。冷眼旁观,原来这里也有打打杀杀,也有一个江湖。 沈晴的手中烈火剑红光闪动。右边的一尊鼎炉被斜斜劈开。未燃尽的柱香火星四射。 邹清飞起一脚,运用真气踹在中间的大鼎上。咔嚓。鼎腿折断,倒在地上。 顷刻间,飞虎阁的三个大鼎毁了。 飞虎阁门人弟子大呼住手。为时已晚。众门人一边围住荆武六人。一边派人到后殿报告掌门。 飞虎阁掌门闻听消息,眼睛陡然瞪大三圈。心头好像燃烧起一团火。头顶似乎冒起阵阵青烟。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大踏步走到前殿。 飞虎阁掌门先看了看毁坏的三尊铜鼎,心里疼的在滴血。又看了看被围住的六人,目露杀气。手按长剑,大手一挥,道:“弟子何在?烦请各位香客暂且下山。对不起,飞虎阁今天怠慢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眼见这里就要成为杀人的战场。大多数香客们为了抢着上香,都是起大早,远道而来。就这样走了,心有不甘。又不敢和飞虎阁冲突。 遂退到广场边上的树林子里,静观其变。看样子是打算等广场上打完架继续上香。至于铜鼎嘛?管它是什么样,只要是在飞虎阁上香就算数。 少部分打算看热闹的人在广场外面徘徊,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钻进树林观看。 飞虎阁门人手持长剑,劝开了众人。 转眼间,广场上只有飞虎阁的人和荆武六人。 飞虎阁掌门稳定心神,仔细打量六人的武者修为,顿时大吃一惊。目光扫过,见其中领头的公子哥模样人物是零级武者。又见他衣着华丽,手持白玉笛,立即给贴上了纨绔子弟的标签。 又看看他身后的五人,全都是五十级武者。飞虎阁掌门自己修炼几十年,也就是在五年前突破到五十级。 据他了解,整个江湖三大阁四大帮里,达到这个修为的只有三人。分别是武罡阁、禅林阁、飞虎阁的掌门。 飞虎阁掌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确认了两遍。 厮。不禁呲了口凉气。对方的人数虽少,可却是劲敌啊。以对面六人的实力,足以横行武林。 轩辕江咽下一口唾沫,冷静下来。三尊铜鼎虽然重要,可也比不上飞虎阁的存亡。 今天的事情必须忍。待到日后查清缘由,再作打算。 想到此处,轩辕江整了整衣服,收拾好脸色,满面堆笑,摆手对自己的门人道:“弟子们,都散开吧。不得对客人无礼。” 一句话顿时让几百徒子徒孙蒙圈了。 谁都知道掌门轩辕江一向铁手腕。此人脾气暴躁如雷,横行无忌。曾因为别人一句辱骂而动了杀戒,可谓杀人如麻。 今天被人上门砸场子。当面砸掉祖师爷传下来的三大铜鼎。这三大铜鼎一直被视为飞虎阁气运的象征。这种当面打脸的事情,按理说他必然会拔刀相向。没想到他却表现出一副砸的好、砸的妙的表情。 众弟子以为掌门被气糊涂,说了反话。一时都没挪开。 轩辕江又叫道:“飞虎阁弟子听令,立即散开。别围着了。” 哗啦啦,众弟子散开了。站到轩辕江身后面面相觑。 轩辕努力控制心情,江满脸堆笑,拱手笑问道:“几位大侠,招待不周,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语气恭敬至极。 众多飞虎阁弟子彻底懵了。掌门宽宏大量,不计较也就罢了。怎么反而向对方致歉。 难道对方是来讨债的。而掌门却没钱还。众人心里犯嘀咕。 荆武淡淡的道:“不可原谅。除非你让开,让我们把飞虎殿拆了。” 此话一出,轩辕江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次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铜鼎坏了可以重铸。飞虎大殿如果被眼睁睁的拆掉。自己这个飞虎阁掌门将留下千古骂名。 哈哈哈。轩辕江仰头发出狂笑。笑声过后脸上的笑容被浓重的杀气掩盖。他厉声高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来飞虎阁闹事?” 邹婵挥舞着寒冰剑跳上前来,道:“你算什么人,也配问我大哥名号。他就是鼎鼎大名的皓月阁掌门云翔。” 轩辕江冷笑三声,道:“果然是你。还请问飞虎阁哪里得罪了皓月阁。” 荆武淡淡的道:“飞虎阁是武林鼎足之一。这就是罪过。” 沈晴见荆武霸气蛮横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娇笑。 沈胖白了妹妹一眼:“你怎么拆大哥的台。” 沈晴憋住笑,捋了捋头发,脸色一冷,刷的打出武技:真气迷惑罩。 轩辕江抬手打出武技:一指断瀑布。 嗖。一股白色真气极速飞出,带着刺耳的尖啸声。 轰,真气迷惑罩被撞碎成为一团白雾。 沈晴愤怒,手中烈火剑红光大盛,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朝着轩辕江刺来。 轩辕江不愧是身经百战。他见沈晴打出的武技漏洞百出。宝剑的劲力带着蛮劲,未能发挥最大的攻击力。轩辕江心里断定。这丫头的修为一定是用药物速成的。因为快速得到了大量真气力量。还没有经过磨合,所以无法得心应手的发挥出最大威力。 轩辕江信心百倍,心里生出滔天战意。他大喝一声,虚掌相接。一闪身躲过对方的攻击。抬手打出二指真气断瀑布。这一下来势汹汹,威力巨大。 沈晴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攻击就到眼前了。沈晴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只见虚影一闪。荆武稳稳的挡在沈晴身前。他抬起一只手掌,轻描淡写的一挥。对方打来的真气柱,瞬间被打成碎片。 轩辕江大惊失色。要知道他凭借这一招打败了无数对手。他把荆武当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只把他的五个随从当作对手。 此刻见荆武出手,明显修为在五十级以上。残酷的现实让他知道,人在有人,天外有天。看样子,得先打败这位才行。” 轩辕江周身真气瞬间加速流转到极致。轰隆。身上的衣袍鼓荡。挥拳打出武技:蛟龙出海。 这一招是他最高功力之汇聚。一条黑色的真气蛟龙从拳头处打出。通体黑色鳞甲时开时合。硕大的龙头如同南瓜摆动。龙嘴张开,露着粗大的牙齿。两条龙须粗细如筷子,长度像拉面,弯弯曲曲的扭动。两只大眼睛如同牛眼凸起,闪动着黑光。五只龙爪上爪指尖勾寒光闪闪。 嗷嗷嗷。黑龙带着愤怒的吼叫声冲向荆武。 荆武使出武技:真气大罗。一个真气柱飞出,在黑龙面前一尺突然抽丝,长大。一张闪亮的大网张开,将黑龙罩在其中。黑龙怒吼着挣扎撕咬。可是真气网结实无比,牢牢将黑龙困住。荆武手掌握拳。真气网迅速缩小收拢。渐渐勒进了黑龙的鳞甲皮肤。 黑龙撕心裂肺吼叫一声。嘭。黑龙化作一团雾气,消散在空中。噗。轩辕江江腹内气血翻涌,喷出一小口鲜血。 他抬手抹去口唇上的残血。双目充满怨毒的盯着荆武,狂笑三声,冷冷的道:“十年了。已经十年没有人可以逼我用剑了。小子,今天老夫就陪你痛快的大战一场。” 手掌摸到雪兰风雷剑。刷,咔嚓。晴朗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雪兰风雷剑出鞘。剑尖带着几朵缭绕的雪花,剑光突然伸长,向荆武胸口刺来。 荆武淡淡的看过来。手掌不急不缓的抓住九龙追星剑,使出玄魁剑法中的招式:剑光开屏。 荆武头上的天空突然出现五朵彩云,有流动的光芒闪动。一道如孔雀开屏般的白色剑光激射而出。嘭。九龙追星剑光与雪兰风雷剑光相撞。撞出一个刺眼的剑光亮球。 初时,只有鸡蛋大小,放出耀眼的豪光。亮球跳跃性变大。空气中形成有形气浪,如同海浪一般汹涌扩散。 邹清、邹婵、沈晴、沈胖、秋奇见此情景,为了保护自己,将护体罡气开到最大。 轩辕江身后的门人弟子见势不好,早就开始后退。躲的躲藏的藏。躲不开的开启护体罡气。怎奈功力弱小。被气浪冲倒在地。三个大鼎中的炉灰被吹的到处都是。 广场外的林中树叶刷刷落下,看热闹的人头上身上落满树叶。 亮球将荆武轩辕江两人包裹在中间。 荆武稳稳站立,闲庭信步一般。轩辕江连连后退,胸口仿佛被大石头击中,一口老血喷出一米,湿透了衣衫。 他倒在地上,手按胸口。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云翔。传说中的九龙追星剑重现江湖。整个武林平衡将被打破。江湖秩序面临重新洗牌。 他虽身受重伤但是没有忘记自己背后的飞虎大殿。这座存在了几百年的大殿是用南疆古松建造,飞檐高耸,气势雄浑。是飞虎阁的象征 。此刻的轩辕江终于清醒,他认识到自己生命的价值在于守护飞虎阁。他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面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皓月阁。 轩辕江觉得暂时服软,探探对方的底细。如果是武林同道,还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如果是异族魔教。那时再鱼死网破也不晚。 轩辕江踉踉跄跄站起来道:“皓月阁是哪里的门派?” 荆武知道这一招打得有点狠,已经决定放过他了。遂道:“皓月阁是西北鹰城的门派。” 轩辕江微微点头,道:“少侠,一切好商量。大家都是浩土的门派。何必苦苦相逼。在江湖上混,总得需要几个捧场的吧。” 这句话已经隐含着飞虎阁要给皓月阁当小弟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不好当众说出来。” 荆武淡淡一笑,朗声道:“如果飞虎阁答应做皓月阁的跟班。今天就可以饶了飞虎大殿” 轩辕江老脸一红,可是技不如人是事实,再拼就只有整个飞虎阁飞灰烟灭。 飞虎阁门人弟子痛心疾首,平时骄横惯了,到处横行,现在一下子要成为小弟。心里有股失落感。 轩辕江沉声点头道:“愿意拜少侠为大哥,以后还请云少侠看顾我飞虎阁。” 荆武收起宝剑,淡淡的道:“好。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报出皓月阁的名号。” 邹清、邹婵、沈晴、胖、秋奇见大哥得胜了,都满脸得意。称赞大哥厉害。 林子里的看客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平日里威严无比,杀伐果断的掌门轩辕江也会低头服软。 轩辕江上前一步,一脸窃笑拱手道:“少侠,现在飞虎阁就有点小麻烦。不知道云少侠可以帮忙否?” 邹清等五人一惊。心里皆在暗骂此人无耻。估计是要有什么馊主意了。 荆武淡淡一笑,道:“老弟请讲。” 轩辕江红着脸真气传音道:“飞虎阁有一个对头,叫青云宫。前几天刚刚送来密信,要飞虎阁送去五十万两白银,十名美女。飞虎阁财力有限,实在无法凑齐钱和人。如何是好?” 这些话只有荆武一个人可以听到。其余人都无法得知。 荆武心中一喜,觉得这只老狐狸蛮可爱的。这是摆明了索要挨打的损失费。而且可以借刀杀人。真是一举两得。 此事正中下怀。荆武打算借机统一武林,扫平各方势力。遂真气传音道:“区区小事,何须在意。钱和人我皓月阁全包了。告诉我交货的时间地点。我负责送过去。” 轩辕江大喜,眉飞色舞,拱手称谢。 周围的看客和飞虎阁弟子看懵了。从头到尾,只看到轩辕江别暴打得吐血。还跟孙子一样,满脸堆笑,拱手道谢。 谢什么呢?谢对方揍的好么? 众人得出一个结论:武林高手的行为,不能以常理推论,当真是神出鬼没,匪夷所思。 轩辕江弓着身子,迎接财神一般,把六人迎进飞虎阁后殿。那里是掌门修炼的地方,只有掌门可以进入。历史上,只有前朝的皇帝来访,才迎进去过一次。 飞虎后殿里古朴、典雅、安静、香气缭绕、四季如春。轩辕江请荆武高登上座。自己提壶倒水,在下座相陪。其余邹清五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好。 荆武摘下羊皮面具。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如刀削,眉如利剑,眼似明星。 轩辕江大吃一惊。嘴巴半天合不拢。 早看出对方化妆,却没料到对方如此年轻。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这件事对轩辕江触动颇深,直击灵魂。年近五十岁的他,一直以江湖前辈自居。成为飞虎阁掌门之后更是自信心爆棚。常常觉得自己惊才艳艳。若不是三阁之间订立了互相不攻击的契约。他有心挫败禅林阁和武罡阁,一举统一武林。 前些天,那两家被皓月阁欺负,轩辕江就在暗暗欢喜。心中盘算着怎样一举击败皓月阁。借机会重新确立三家的地位。 如今,自己被一个年龄可以做他孙子的晚辈打败。 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是如此的荒谬和可笑。世界在不停的发展变化。吃老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光靠意淫是挣不来脸面的。 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想起这句话,轩辕江的心结彻底的打开了。他手掌一拍桌子,爽朗的大笑,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浩土武林有希望了。” 荆武疑惑地向道:“掌门何出此言呢?” 轩辕江道:“少侠如此年轻,就成为皓月阁阁主。凭借一己之力,打败禅林阁、武罡阁、飞虎阁三派的掌门。当真是天之骄子。” 被一个比自己年龄大许多的掌门当面奉承,这还是第一次。荆武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应对。“呃,过奖,过奖了。” 沈胖、邹清心道:“这老头口才但是一流,拍马屁拍得字正腔圆,一派正气凛然的样子。” 轩辕江接着送上高帽道:“江湖其余几大派我都了解。福虎帮、神龙帮最近瞎折腾,据说被一个黄口小儿给夺权,叫什么荆武的,当了帮主。” 说到这里,轩辕江脸上现出愤愤不平的神色,一拍桌子道:“这个家伙太不懂规矩,四大帮从来没有人一人管理两个帮派的。他这样做是坏了规矩。竟然也不向飞虎阁报告。真是目中无人。云少侠放心,待老夫修养几天,就代替云少侠走一趟,教训一下这个荆武,这个江湖并非他说了算的。要让他懂得江湖规矩。” 轩辕江越说越气,须发皆张,口沫横飞。一副要替主人管理江湖,与荆武不共戴天的样子。 邹婵、沈阳掩口 轻笑。 邹清一口茶水喷了一地。 沈胖、秋奇头顶冒出黑线。 荆武脸色不喜不怒,波澜不惊。他喝了口茶水,放下白玉做成的杯子,淡淡的看过来,道:“不用掌门下山了。太麻烦。我就是那个黄口小儿,荆武。” 此话一出,轩辕江如遭雷击,瞬间石化。本来仙风道骨的脸蛋,瞬间变成紫黑色。 糟糕,拍马屁拍到刀口上了。 果然是言多必失。 他尴尬的想要钻进地缝。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 半晌,冷静下来。老脸上赔笑,竖起大拇指道:“荆武少侠果然名不虚传。鼎鼎大名,如雷贯耳。老夫在着飞虎山上,耳朵多磨出糨子了。每天都有人称赞少侠如何如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盛名属实。” 荆武微微一笑,道:“轩辕掌门过奖了。” 轩辕江见荆武没有生气,接着奉承道:“如此说来,江湖七大门派只有妙凤帮和逍遥帮没有顺服。那老夫自告奋勇。出去替荆帮主收拾这俩帮派。助力荆少侠一统武林。” 荆武没有说话,整了整腰带,露出腰间挂着的逍遥帮令牌。 轩辕江看见,表情仿佛吃了苍蝇。忙改口道:“荆少侠赎罪。既然你已经得到逍遥帮掌门令牌,想必与尹二娘尹帮主关系匪浅。老夫马上传令,让门人弟子见到逍遥帮、神龙帮、福虎帮的弟子。主动认作跟班,听候差遣。至于妙凤帮嘛。老夫替荆少侠收服。” 沈晴几人一阵牙疼。这老头真是铁了心当跟班了。动不动就要替老大出去打架。可他也不问问老大和对方的关系。欺负妙凤帮等于找死。想必他还不知,妙凤帮主可是荆武的准丈母娘。 果然,提到妙凤帮,荆武有点生气了,他黑着脸呵斥道:“轩辕掌门,妙凤帮与我有亲戚。决不可欺侮。” 见荆武发怒。轩辕江无语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嘴贱,抬手抽自己嘴巴。恨不得把这张嘴缝上。于是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端着茶杯侍候着,再不敢多言。 荆武见对方说完了,也识趣的老实了。遂开口问道:“不知青云宫在何处?竟然能有本事让飞虎帮进贡。” 轩辕江轻叹一声,道:“青云宫在十万大山深处。宫主长风修为高深。他隐居多年。只有偶而提出人和钱的要求。老夫也未曾见过。 上代帮主反复叮咛,青云宫主真气修为早已经达到六十级。此人杀人不眨眼。没有六十级的修为,不可与其反抗,否则可能引起灭门惨案。 为了飞虎阁大业,暂且忍耐。待到日后浩土江湖出现英主,方可打败青云宫。恢复浩土武林的尊严和荣耀。” 荆武见他回答的很详细,而且没有藏私。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问道:“那银子倒也可以用香火钱积攒。对方要的女子,飞虎阁从何处得到?” 轩辕江手扶胡须道:“飞虎阁都是男弟子。对方点名要会武功的女子。没办法,只得到妙凤帮去借。” 沈晴听了一阵心惊。自己若是继续呆在妙凤帮。很可能就被稀里糊涂的送到青云宫。到那时音信全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及时出来,真是太幸运了。 荆武淡淡一笑道:“借?怎么还?” 轩辕江手指一抖,扯掉了几根胡须,解释道:“呵呵,荆少侠英明。自然是等到哪天青云宫把人放回来,再还回去。” 荆武哼了一声,道:“这次青云宫给的交人期限是哪天?” 轩辕江搓搓手,道:“还有三个月。” 荆武一拍桌子。道:“好。那就先去仙雾谷。再去瑶台宫。最后去青云宫。” 轩辕江被荆武的豪情壮志震住了。他点头道:“老夫愿意追随荆少侠,前往效力。” 荆武淡淡一笑,道:“轩辕掌门,我的这几个朋友还缺少三件兵器。听人说飞虎阁收藏的兵器都是极品宝贝。还请你帮忙想想办法。” 轩辕江心头一紧,听出了荆武想让自己出血的意思。刚才还让人家帮忙出头解决钱和女人的问题。现在人家索要兵器。果然明白这是个交易。可是,也不好拒绝。 轩辕江嘿嘿笑着道:“荆少侠,飞虎阁虽有兵器。可那都是普通兵器。可能入不了您的眼呐。” “果然是老狐狸,只想占便宜。”荆武淡淡的道:“没关系,我看不如这样。广场上的三个大铜鼎材料很好。实在不行,就用三个大鼎的材料各打造一件兵器吧。刚好三件。” 轩辕江的心揪了一下,这三个大鼎是他的软肋。他摆手道:“荆少侠,那三个区区铜鼎,做兵器不是最好的。我的私人收藏里,有几十件兵器。如果您有兴致,还请去过目。” 敬酒不吃吃罚酒。荆武淡淡一笑,大手一挥,道:“还请掌门带路。” 轩辕江偷偷咬了咬牙。脸上堆下笑容,第一个走出飞虎后殿。一转身,领着荆武几人走进后山。山路旁边立着块大石碑,上书两个红色大字:禁地。 荆武窃喜,这趟算是不虚此行。总算可以看看飞虎阁的藏品了。 此处山路如同迷宫,岔路极多。轩辕江在前面走的飞快,拐弯抹角。 须臾,几人来到一个石壁面前。轩辕江抬手扭动一块石头。嘎吱吱。石壁发出机关运转的响声。石壁上出现一个月亮门。门内是一个巨大的洞。 荆武几人走进去观看。见洞里像一座大宫殿。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夜明珠。内部亮如白昼。墙壁上还绘制着各种各样的白日飞升的图案。 里面的空间呈现圆形。上面是一个穹形圆顶。顶中间悬挂着一件水晶灯。发出耀眼的白光。 水晶灯下面,正中间的地面上。摆着一个蓝色琉璃圆台。圆台上面绘制着八边形图案。最奇的是八边形中间的图案,会不停的旋转变化。在八边形的每一个边上,摆放着一把宝剑。八面一共有八把剑。 轩辕江惦念着三个铜鼎。此刻他只希望荆武赶快挑选三件满意的兵器走人。遂主动当起了推销员。 他走到一号位置,拿起一号宝剑。介绍道:“这把剑名叫楚阳剑。这是一把无锋的重剑。足有百斤。通体黝黑。乃是用天外飞铁打造。它的特点是与别人对阵时。内部磁场可以扰乱敌人剑招的轨迹。达到后发制人的目的。” 荆武六人点点头。 沈胖伸手接过宝剑,走出石洞,在外面的山石上挥舞劈动。噗嗤。楚阳剑切石头如豆腐,毫不费力。 沈胖赞道:“好剑,好剑。看起来无锋却锋利无比。” 轩辕江接起拿二号位置的宝剑,另一只手抚摸剑刃,道:“这把剑名叫白虹剑。剑身白亮闪动光华。剑柄上雕刻有三十六道白虹图案。此剑是用北冥神铁打造。金刚不坏。若是被有缘人得到。修炼到人剑合一。可以发出三十六道真气白虹,而且不损耗武者真气。” 邹清问道:“若是非有缘人使用此剑呢?有何威力?” 轩辕江道:“若是非有缘人使用。这把剑仍然是一把斩铁如泥的宝剑。利用武者自身丹田海内真气,可以打出一道白虹。” 邹清大喜,他接过宝剑左看右看。喜滋滋到外面试剑。果然削铁如泥。 轩辕江又抓起三号位置的宝剑,手指头敲打着剑身,道:“这把剑名叫青葱剑。剑柄上雕刻着太阳花三朵。剑身呈现淡淡的青色,上面有烟云缭绕。材料是南极仙铁。由一百位铸剑师合力打造的。 此剑最大的特点是潜力无穷,遇强则强。不论遇到什么级别的兵器,它都会提升自己的强度和韧性。与敌人对战。” 秋奇笑着接过宝剑。走到外面。噗嗤。石头地面被轻易捅出个窟窿。 轩辕江又端起四号位置的宝剑。 荆武伸手拦住道“剩下的宝剑只需要介绍名字。” 轩辕江看到自己这五把剑没事了,心中欢喜,道:“其余的分别是,兰叶剑,神龟剑,九华剑,必卢剑,金笋剑。” 荆武大手一挥,道:“这里的剑我全要了。没办法,神龙帮和福虎帮穷啊。” 此话一出,轩辕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心里暗骂对方无耻。 荆武哈哈大笑,道:“轩辕掌门,你肯割爱相赠么?” 面对这个随时可以灭了飞虎阁的少年。轩辕江无奈,强颜欢笑道:“飞虎阁可以为荆少侠效劳。” 荆武哈哈一笑。秋奇、沈胖、邹清也不客气。一起动手,把宝剑收了。 轩辕江心里遭受了一万点打击,肉疼不已。 第一百一十三章 探访白骨草原 第一百一十三章 探访白骨草原 飞虎阁弟子置酒款待荆武几人。 饭罢。荆武放出五只信鸽。两只分别通知武罡阁虚静掌门,禅林阁智会掌门,约定三天后到仙雾谷,在的白骨草原汇合。 另外两只通知神龙帮和福虎帮的兄弟,三阁已经同意合作,从此镖局可以镖行天下再无掣肘。最后一封是送给鹰城将军府的小婷。让她和姗妃用药浴泡脚,很快会有人送去八宝丸,每日一粒,提升修为。 轩辕江随同荆武登上乘风蛟。 站在舰内,轩辕江震惊无比。乘风蛟的新奇巧妙的设计,彻底让他折服了。他旁敲侧击的悄悄问了邹清,得知是荆武构思的。立即忘记了荆武夺剑的事情。转而对荆武彻底的佩服了。 乘风蛟沿着绿水河顺流而下。此处的绿水河水量庞大,水势汹涌,流速飞快。船借水势,一盏茶的工夫,就来到了绿水江的入海口。 淡绿色的河水汇入大海,此处出现了一条长达几十里的分界线。线的一面呈现绿色,另一面呈现蓝色。蔚为壮观。 乘风蛟离开入海口百里,此处没有渔船。轩辕江再三请求上甲板观看海景。荆武答应了。乘风蛟的舱门打开。五十岁的轩辕江走上甲板,手扶栏杆眺望。 大海碧波万里,渺渺茫茫,层层波浪闪动金光。白色的海鸥成群结队,迎着海风,翩翩飞舞。鲸鱼喷水如同泉水。鲨鱼跃出水面龇牙咧嘴,摆尾摇头。 轩辕江老怀大喜,走回舱里。他心中生出一丝庆幸。也许自己遇到这几个年轻人是天意的安排。飞虎大殿里,哪有如此绚烂多彩的世界。 乘风蛟全速行驶,如箭如飞。当天下午就到了预定海岸。岸边有福虎帮准备好的千里追风车。 几人上了两辆大号马车。 邹清、秋奇、沈胖、轩辕江乘坐一辆。 邹婵和沈晴跳上了荆武的马车。荆武在椅子上端坐。沈晴坐在左边,邹婵坐在右边。两个人忙前忙后。殷勤的端茶倒水,剥坚果,喂葡萄。大有左右嫔妃的味道。 行至天黑。在一处旅店休息。第二天清早出发,中午就到了白骨草原在的小镇:白雾镇。 传说这里原名叫仙雾镇。仙雾二字就刻在镇子入口的巨石上。几十年前,突然有一美貌女子经过,她的肤白如雪,冰清玉洁的容貌立即吸引了镇子里男人的目光。 只见她款款走到镇口的巨石前。妙手一挥,一道白色的光芒闪动,石沫纷飞。眨眼间,刻石寸许深的仙雾镇三个字完全被磨平。再一挥手,石头上出现白雾镇三个大字。 女子长袖一甩,如同仙女般飞过了小山坡离开。众人皆以为是神仙下凡。从比这里改名白雾镇。 仙雾谷呈长条形,东西分布,只有东边一个入口。白雾镇就坐落在仙雾谷东大门外。这里的百姓以耕种为业。种植大片大片的各种水果。每到秋天,瓜果成熟,香飘满道。 这个时候,白雾镇与南面占水城联通的道路上就很忙,车如流水马如龙。占水城的一些人到白雾镇游玩采摘。白雾镇里的大量水果送往占水城出售。荆武几人到了白雾镇,找到里面最大的客店:白雾大酒店。 沈胖和小二打听最近有没有和尚或者道人来住店。小二查了账册,摆手摇头。 荆武道:“今晚就这里住下。等明天人到齐了再出发。” 七人吃了点东西,在房间里休息。 第二天早上,荆武带着六人乘车,向小镇西边走去。白雾镇不大,中间人口密集。越向西,房屋建筑渐小。道路的最西边是断头路。 一个两米高的巨大木牌挡住了去路。木牌上面写着大字:危险,禁止通行。禁止翻过木牌,前面就是白骨草原。 木牌两侧是带尖的木头做成的栅栏。 荆武抬手一挥,咔嚓,栅栏被齐齐的打开一个口子。马车从豁口处长驱直入。道路的尽头出现一条横亘的大河,河上有半圆形拱桥。 马车行到拱桥上停住。桥下清澈的流水冲刷卵石,发出铃铛般的叮咚声。一群群白色的小鱼沿着河道逆流而上,它们来自大海,回流到上游仙雾谷里面的湖泊里繁衍后代。 众人眼前出现一片平整如丝绸的嫩绿色草原。在阳光下闪动着绿光。草地上有数株梨树。这些梨树是经过特殊培育的,一年四季开满白色的梨花。 每棵梨树下斗摆放着石头圆桌、精致的石凳。桌面平滑如镜,上面雕刻着棋盘。 脚下的河流转几个弯,穿过草地流向远方。这里俨然是一个供人游玩的圣地。完全和白骨草原这样恐怖的名字沾不上边。 荆武几人只是想来看看。忽然背后有人道:“荆少侠,你可在车里么?” 荆武听出来人是禅林阁掌门智会。遂同众人走下马车,走下桥相迎。 武罡阁掌门虚静站在智会旁边。 众人相见毕。荆武大手一挥,道:“今日英雄齐聚。天气晴朗。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到仙雾谷走一趟,几位掌门觉得如何?” 智会打算借助荆武的力量打败仙雾谷。他第一个跳出来举手表示赞成。其它两位掌门也听荆武的安排。 人遂各带兵刃,坐着马车向草原里奔去。 马车下桥行到草地前面。马儿突然止步不前。似乎惧怕什么。四足不敢踏上草地半步。 荆武带着八个人,手持宝剑,下车步行。九人走出一个横排。荆武走在中间,左边邹清、邹婵、虚静掌门、智会掌门,右边沈胖、沈晴、秋奇、轩辕江。 微风刮过草地,梨花香气扑鼻。 美景当前,几人不敢有任何放松,全都绷紧了神经。气氛有些紧张。 刚走出半里路。梨树后面窜出九个玄铁傀儡,呈一个大圆圈站立,将九人包围在其中。 玄铁傀儡乃是用彗星坠落地面的金属打造。通体洁白如剑锋,闪着微微的淡金色。它们常年在野外,饱受风霜雨雪,从不生锈,也不会沾染一点灰尘泥土。 眼前的九个傀儡光头圆脸,五官俱备。眼睛用黑白色琉璃打造,闪动着黑色的光芒。身体内部有储存真气用的真气馕。傀儡的管理者要定期向里面补充真气,以确保傀儡可以保持真气修为。 此刻,九个玄铁傀儡手持双刀,威风凛凛。它们的眸子里不带有任何感情。真气控制着它们的行动。里面唯一的规则就是:将闯入白骨草原的敌人碎尸万段。 须臾,九个玄铁傀儡围绕着荆武等人迅速奔跑,队形依然完美的保持了圆形。傀儡利用真气丝带将手掌与钢刀相连,钢刀忽而脱手飞出,忽而拉回掌心。手中的双刀如鬼魅般向内绞杀。同时缩小了包围圈。 乒乒乓乓,兵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里面的九人兵器翻飞,护住身体,出手还击。怎奈对方的双刀是用彗星玄铁打造,荆武等人的宝剑,无法伤到对方分毫。 禅林阁智会心道:“说好的一对一单打独斗呢?这些傀儡不按套路出牌。” 武罡阁虚静掌门无语的舞动长剑。 飞虎阁轩辕江大喝一声,斗志冲天。 荆武几人舞动刀剑防身。这些傀儡虽然厉害。一时间还伤不到这些五十级武者。 荆武在打斗的过程中,想观察一下三位掌门的态度。毕竟,除了荆武。这三位才是主力干将。 须臾,包围圈瞬间变化。从平面圆形变成了半球形。傀儡脚下似乎装了弹簧一般,左窜右跳。地下空中一起发招。同时出刀速度快了一倍。 刀锋从四面八方砍来。里面的九人顿感压力。天空已经被傀儡快速飞舞的身影遮盖,只能看到一道道傀儡的虚影。那些砍在草地上的刀锋,瞬间将九人脚下的草地撕碎。 青草碎沫乱飞。接着地面下的泥土被砍开,升腾弥漫在这个小小的空间。眨眼之间,九人站立的脚下发生变化。 玄铁钢刀的刀锋如同铁犁,将地面翻起。九人脚下的泥土松动,渐渐盖住了小腿。身子无形间有被泥土掩埋的趋势。 虽然这些泥土暂时伤不了他们。但是再这样下去,土没过头顶将无法看清对方的攻击。 九人一阵心惊。突然九人同时发现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中,出现许多骨头碎末。脚下也踩到了许多白骨。 白骨草原果然名不虚传。地面以下一尺处遍布森森白骨。有动物野兽的,也有擅闯者的。难怪上面的植物生长的这么好。下面给的肥料够多。 沈胖嘻嘻笑着问荆武:“大哥,傀儡人是打算让我们做草原上的肥料。” 沈晴道:“呸呸呸。乌鸦嘴。我还要出去做花魁呢。” 荆武看向禅林阁智会道:“智会掌门,该你出手表演了。” 智会微微点头,暴喝一声,运转真气催动六龙禅杖。六龙禅杖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从禅杖上面悬挂的金球中,放出一条真气小银龙。小银龙迎风而长,在刀光剑影中,长大成为一条两米长的银龙。 银龙牙齿锋利如宝剑,鳞甲像玄铁一样坚硬,利爪可以抓碎钢刀。 嗷。银龙怒吼一声,摇头摆尾,张开大口,朝着天空中傀儡虚影斜斜的撞过去。 嘭。银龙的龙角撞在一个傀儡的腹部。傀儡被当场撞飞。密不透风的攻击阵法,在天空中出现一个窟窿。 九个傀儡一旦开始阵法。每个傀儡负责一个固定的扇形攻击区域,大家分工明确。所以一个傀儡被撞飞。其它傀儡也不会过去堵漏。毕竟是傀儡,没有自己的思维。 荆武喝一声:“走,大家快出去。” 飕飕飕飕。九个人从窟窿鱼贯而出。 被撞飞的傀儡摔在草地上,立即弹身跳起。它的身体完全由玄铁打造,飞龙的撞击伤不了它。此刻它已经爬起来准备迎战金龙。其余八个傀儡见敌人跑了。刷的解开了阵法。九个傀儡聚集到一起。紧接着黑影闪动。九个家伙消失在梨树林内。 智会收了银龙。荆武九人满身尘土,站在外面的草地上。看着安静无比的白骨草原。荆武大手一挥,道:“暂且回去休整一下,明天再来对战。” 九人走出白骨草原。马车还在原处。九人坐上车,一路讨论刚才打架的经过。回到了客栈。 荆武回到房间,九人坐下来研究对付傀儡的办法。这些家伙没有身体皮肉,没有痛感,又依靠阵法打斗。的确很难打败。 禅林阁智会道:“我的禅杖放出的飞龙,只能攻击一个目标。也就是说,我最多可以对付两个傀儡。” 武罡阁虚静不甘示弱道:“荆少侠,我也可以对付两个。” 荆武道:“今天飞龙全力撞击傀儡。对方毫发无损。这说明飞龙很难缠住对方。咱们还得想其它办法。” 飞虎阁轩辕江道:“我曾听师傅说过。在浩土极北的苦寒之地,有一位四星级匠人。最擅长打造傀儡。他打造的傀儡,输入十级的真气,就可以发挥出二十级武者的修为。当真高明。” 荆武脑中电光一闪,问轩辕江道:“轩辕掌门,你是说傀儡是用输入的真气战斗的?” 轩辕江道:“正是如此,傀儡内部有一个储存真气的东西。” 荆武恍然大悟。白天的打斗,九个修为高深的武者都有些吃力。何况是只消耗不产生真气的傀儡呢?这些傀儡打了一阵,自己消失了。想必是去补充真气去了。 荆武是个制造玩具的潮人。他忽然想起,制造玩具都要有一个开关的。傀儡就像是大号玩具,一定有开关。 想通了这个问题,荆武心中大喜,他淡淡一笑,道:“我已经有对付九个傀儡的办法了。明天如此如此。” 其余八人 听了,都认为可行。 咚咚咚,门口响起敲门声。沈胖打开门。客栈老板领着伙计送来了酒菜食物。老板道:“几位大侠,你们在白骨草原打架,我也去看了。几位武功高强。老夫真是开了眼界了。老夫请几位喝酒。”说完放下酒菜走了。 九人饱餐一顿,回去休息。 翌日清晨,天气晴朗,阳光和煦。白骨草原上,昨天打坏的草坪已经恢复如新。微风吹过,花香遍地。荆武九人在草原外站成一排。 禅林阁智会、武罡阁虚静、飞虎阁轩辕江三人大步流星,走进梨花树林。 哗啦啦,九个傀儡从树干后面窜出,将三人围在中间。荆武六人老家傀儡出现,立即飞奔过去支援。 顷刻间,傀儡开始了半球形阵法。从外面看去,那漫天飞舞的傀儡和钢刀,像一个巨大的银球,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荆武等人冲到近前,准备从傀儡的背后寻找开关下手。 突然,从梨树林子里又窜出九个傀儡,瞬间形成了第二道包围圈,并开启了攻击。最奇的是大小球阵法的攻击竟然互相不干涉。 荆武暗道不好,传说这里只有九个傀儡,现在冒出十八个,完全超出了预期。看来今天又要无功而返。 他哪里知道,白玉宫的人昨晚检查傀儡,发现真气消耗太多,遂将守卫白玉宫的九个也派了出来。可谓是全力以赴,倾巢出动。 阵中被困的九个人开始疲于应付。 嗷。小银龙一声吼叫,身形迎风而长,猛的冲向傀儡。傀儡身形如鬼魅,竟然躲过了飞龙的迅猛撞击。飞龙如同无头苍蝇,横冲直撞,只撞到了空气。禅林阁智会大惊失色,收回飞龙。 武罡阁虚静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看我分光剑。”刷,从剑身上分出三把闪光真气长剑,如同流光,带着虚影朝着傀儡飞去。 嘭嘭嘭。一个傀儡被真气剑三连击,脱离了轨迹,飞出了阵法。 三人立即从窟窿里跳出,与外面的六人汇合。 哗啦啦。正当荆武九人看到转机,高兴欢呼的时候。十八个傀儡立即最多成一个大球形攻击阵。十八个傀儡密集攻击,刀锋比从前密集一倍,很多地方都遭受双重打击。 武罡阁吴静刚才损耗了太多真气,需要调息一下才能发大招。 飞虎阁轩辕江瞄了那两掌门一眼,心中暗自欢喜,道:“飞虎阁来也。”说完真气运转加速。雪兰风雷剑白光大盛,剑身仿佛被白光拉长,大风刮过,天空中有两声雷鸣。一股十余丈长的剑气冲天而起。 嘭嘭嘭。三个傀儡被剑气撞飞,重重摔在草地上。 九人抓住机会,跳出阵外。 荆武的目光盯着傀儡的身体,果然发现后背出有一个开关。其余八人气喘吁吁,逃出生天,都准备逃跑了。 荆武却使出幻云腿法,身体拖着长长的虚影。朝着傀儡冲去。已经脚底抹油迈步逃跑的几人吃了一惊。 一个人对付十八个五十级的傀儡,无异于以卵击石,简直找死。要知道九人是刚刚败阵下来的。 栅栏内偷偷观看的白雾镇百姓发出一阵惊呼。搞不清荆武要干什么,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个少年过于胆大了。 禅林阁智会心里暗喜。荆武若是被傀儡打死,智会又可以回去舒舒服服的当掌门。他才不喜欢出来打打杀杀。 武罡阁虚静心里担心荆武,希望他能活着回来。自从他得到那颗八宝丹后,日思夜想着从荆武口中得到配方,好让武罡阁广大门楣。 可是万一荆武被杀,虚静也无所谓。到那时候武罡彩虹丸仍然是武林同道唯一。所以他也站着看热闹。 飞虎阁轩辕江佩服他,珍惜他。毅然拔剑追随。 邹清等五个死党也翻身冲了上去。 这时,荆武真气传音道:“别过来,我要封住它们穴道。你们来了会碍事。” 六人停下脚步。担心的捏了一把汗。满心好奇,眼睛紧紧盯着战局,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荆武来到傀儡背后。手中白玉笛在开关上轻轻一点,卡巴。按钮被按下。那傀儡停止动作,仿佛被冻住一般。 荆武大喜,看来这招管用。荆武横吹白玉笛。白骨草原上想起悠扬乐曲。他脚下幻云脚步不停。从白玉笛的孔中喷出透明真气弹丸,精准命中傀儡背后开关。 顷刻间,十八个傀儡全都定住不动了。 这一幕落在外面观众眼里,当真匪夷所思。只见荆武一边吹笛子,一边跑动,十八个傀儡瞬间被定住。 众人心里彻底震惊了。这片白骨草原上,多少江湖好汉曾经挑战傀儡,几十年来无一幸免,全都做了梨花树的肥料。深埋底下的骨骼有三尺厚。众人心里惊叹少年身手不凡。也有人心里在嘀咕,这少年莫非是仙人,竟然有如此手段。 心上人打架都是如此潇洒,邹婵、沈晴满眼直冒小星星。 沈胖、秋奇、邹清对大哥佩服不已。 智会、虚静、轩辕江震惊当场。荆武轻描淡写的解决了十八个五十级傀儡。这家伙的手段层出不穷。当真称得上深不可测。 荆武发现傀儡后背上有处手掌形状的凹痕。当即按手查看,果然发现傀儡体内的一缕控制真气。 荆武运出水黄庭真气,将原有的控制真气抹掉。又留下自己的控制真气。如此一来。傀儡就会通过真气认识荆武,听他的命令。几个闪身,十八个傀儡更改完毕。 邹清等八个人跑过来,围着傀儡来回打量。这些铁家伙让众人吃了些苦。 邹清指着一傀儡道:“你呀你,看你长得那么冷冰冰,活该做单身狗。先抽你个嘴巴。”啪。哎呦。邹清握着手很疼,这铁家伙太硬了。 沈胖嘻嘻一笑,转到傀儡身后。指着开关道:“这是什么?”说完就按下开关。 卡巴。傀儡的眼睛发出白光,开始攻击模式。抬起两只手抓住了沈胖的脖子。这下子太突然,沈胖无法逃脱。要看就要被两只机械手掌掐断脖子。周围的人用手去掰开傀儡的手。全无用处,这家伙力气大的出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荆武大破傀儡阵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荆武大破傀儡阵 荆武道:“住手。” 傀儡当即停下,松开了手。乖乖现在原地不动。 沈胖捂着脖子逃开了。 荆武解开其余的傀儡。对众傀儡道:“站成一排。” 刷。十八个傀儡军人般站成笔直一排。众人惊掉了下巴。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但打败了傀儡,还把它们驯服了。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傀儡。没有任何人性。荆武简直逆天了。 荆武淡淡的对面前的傀儡道:“从今天开始,这里的九人都是你的主人。每一个人都可以指挥你们做事。听明白了么?” 刷刷。傀儡整齐点头。那样子看起来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 邹清探头探脑,走过来问道:“真的可以指挥它们?” 荆武点头道:“当然可以。” 邹清的手还有点疼,于是小心的道:“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光。” 当当当。草原上响起一阵金属撞击的脆响。 邹清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好,真听话。跳一支舞。” 傀儡开始跳起机械舞蹈。动作虽然生硬,但是杀人机器跳舞,别有一番滋味。 白雾镇的看客惊呆了。荆武这几人竟然能让杀人傀儡跳舞。当真匪夷所思。 荆武命令傀儡继续守护白骨草原。 九人坐上马车继续赶路。可是马儿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敢踏上草地。 荆武命令十八个傀儡在两边连马车带着马匹一起托起来。如同抬撵一般通过了白骨草原。 马车在另一端的路上平平落地。傀儡刷的消失。 路的前方出现一层白色的浓雾。或许这又有什么埋伏。大家警惕的通过浓雾。其实荆武等人有点惊弓之鸟了。这层雾只是千里普通的雾气。 穿过白雾,前面出现一座城镇。正中间一条笔直大路,宽有十丈。上面人群摩肩擦踵,地面铺着正方形青石板。路两边高楼林立,店铺成行。 荆武突然看见路边有人在打架。传说这里武林高手极多。为了一探究竟,荆武停下马车观看。 路边有三个高个大汉围住了一个瘦小的男人。 大汉面目狰狞道:“瘦猴,前天就跟你说过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怎么又来了?” 瘦小男人苦着脸道:“熊哥,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在这一带扒活儿。雾城就这么大。你突然抢了地盘,我能到哪去?” 荆武几人听明白了,这里的小偷也有地盘的。 大汉冷笑一声,道:“没地方是吧?熊爷爷今天就送你去地府。” 这是要动手了。九人兴致勃勃的看着。 只见瘦猴飞起一脚,直接踹在熊哥裆上。咔嚓,一阵蛋碎的声音。大熊的脸上五官挪位,拧巴在一起。双手捂裆,双腿夹紧,退到一边。旁边两个大汉抓住瘦猴儿的头发,在他的肚子上猛踹。 车上观战的九人一阵唏嘘。这分明是街头混混的打斗。看来几人都是普通人。 荆武见瘦猴儿为了保护饭碗,跟别人打斗,觉得他对自己胃口。遂跳下车,抬手轻轻推两个汉子。两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大熊恢复过来,扶起两个弟兄。他见荆武出手不凡,不敢再来。大熊指着瘦猴儿道:“小子,别让我再看见你。”三人恨恨的走了。 瘦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上前两步拱手道:“少侠,谢谢你出手相救。” 荆武摆手道:“兄弟,客气了。只是有一点,你下次遇到大熊,该怎么办?” 瘦猴儿笑着道:“还能怎样,接着打架。” 荆武善于卜卦。见瘦猴相貌端正,面相上不是大恶奸滑的人,遂道:“既然在此相遇,就算有缘。我们来此地游玩。需要雇佣一个向导。你可愿意么?” 瘦猴被挤兑,无处谋生,听到此话,大喜过望,拍着胸脯答应道:“少侠,我瘦猴不是吹牛,在雾城里,无论你要去哪?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荆武哈哈大笑,道:“好,那就上车吧。” 瘦猴站在那搓搓手,没有上来。 荆武问道:“怎么不上车?你改主意了?” 瘦猴扭捏道:“少侠,你还没说给多少银子呢。” 荆武哈哈一笑,问道:“开个价吧。你想要多少?” 瘦猴搓搓手,竖起一根食指道:“一天十两银子。如何?” 荆武淡淡一笑,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道:“行,这个先拿着,不够再给。” 瘦猴接过银票,脸上笑开了花。 瘦猴跳上车,拿起马鞭子。他看到车里国色天香的沈晴。瞬间被她的美貌惊的丢了魂魄。 荆武拍了拍他,道:“走,瘦猴,先去办正事。然后请你潇洒。” 瘦猴回过神来,甩鞭子赶车,摇摇头道:“仙雾谷里只有一个青楼。价格高的离谱。一万两一张门票。少侠你请的起么?”他不相信荆武会有钱到那种程度。 荆武有白银上亿两。但是还不想跟他去那地方。遂爽快的道:“那就到外面请你,要去最好的。你多大了?” 瘦猴儿道:“十五岁。” 荆武道:“我们到仙雾谷是为了找个人。” 瘦猴道:“什么人?” 荆武道:“要找这里的主人。” 瘦猴儿惊讶的咧嘴道:“这里的主人住在白玉宫里。很难见到,见她的女儿倒是容易些。” 荆武道:“行,到哪里找她?” 瘦到道:“仙雾谷谷主的女儿有个爱好,喜好收集悬崖上掉下来的东西。把它们放在一个展馆里面。” 荆武大喜,道:“开展馆,干嘛?她每天都在里面吗?” 瘦猴儿摇头道:“展馆每七天开门一次。进入展馆的人需要通过三间绝命屋。” 荆武道:“绝命屋?那里面是什么猛兽?” 瘦猴道:“三间绝命屋,每年吞噬几百好汉。据说里面十分危险。第一间里有只巨口红爪兽。第二间里有一个五十级傀儡。第三间里有噬魂之吻。” 荆武点头道:”好,这就去报名参加三间绝命屋。” 瘦猴两马车转弯,拐上了右边 的大路,道:“仙雾谷的地形像个龙头葫芦。正中间有一条笔直大道,是只允许步行的大街,那里是最繁华的商业地带。其余的道路允许马车通行。” 正走着,后边追上来一辆镶着金边的马车,挡住了荆武行车的路。 荆武端坐不动。瘦猴儿跳下车,想走过去看看。 金边马车上跳下三个打手,面目狰狞,推搡着瘦猴儿道:“臭小子,你的车挡了我家公子的路。赔钱。” 荆武听了,心说仙雾谷里果然是弱肉强食。他跳下车,走到 瘦猴身边。 看见要打架,呼啦啦,其余八人也跟过来。 三个大手见对方人多,吹响哨子,呼啦啦,从路旁巷子里窜出几十个打手。手持武器,气势汹汹。将荆武十人包围。 荆武环视一周,这些打手多是二十级武者。他们看不出荆武这些人的修为,就认为他们是普通人。平日里骄横习惯了。不把路人放在眼里。看来没少干这种事。 荆武道:“呦,要打架?你们不是要钱么,准备要多少?” 带头的打手脸带刀疤,道:“交出你们身上所有的金银珠宝。留下这两辆马车和美女。就可以放你们走。” 荆武摆弄着白玉笛,淡淡的看过来,道:“留下我们给你当打手,岂不更好?” 刀疤脸摸了摸下巴,笑了笑,道:“哈哈哈,也行。先跪下磕两个头,就收你们做跟班。” 荆武朝着沈胖几人使了一个眼色,道:“伙计们,听到了吗?他们要先磕头。” 八个人一起动手。拳头快如闪电,拳拳骨裂。飞腿快似流星,脚脚粉碎。 宽阔的大路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瘦猴儿看的目瞪口呆。 荆武悠闲自得的转了两圈白玉笛。 顷刻间,三十多个打手倒在地上摆烂。个个鼻青脸肿,腿骨折断。掉落的牙齿成堆。 刀疤男跪在地上,拱手告饶道:“大侠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侠。还请恕罪。” 荆武淡淡的道:“说好了交出所有金银珠宝的。东西呢?” 刀疤男会意,同小弟一起取出身上的金银,捧着递给邹清等人。邹清九人当即把这些不义之财分了。荆武不好意思直接给他们钱。所以有心让几人自己挣点钱花。这样九人心里会更舒服。 扔下刀疤男。荆武等人扬长而去。 刀疤男望着马车,眼神阴骘,吩咐一个能走动的小弟道:“速速通知大哥,派人盯着他们。车上两女子价值连城。” 原来在仙雾谷里,女子极少。唯一的青楼名叫春香楼,是魔教开设的。价格奇高,生意却火爆。众人为了能潇洒,各显神通。会打猎的上山打猎。会做生意的做生意。会打劫的打劫。 最终殊途同归。大部分银子都送到了春香楼。一夜梦好之后,这些人又都清贫如洗。走出春香楼继续开始下一个循环。 刀疤男是春香楼看场子的。他的工作就是将误入仙雾谷的女人抓住,送进春香楼。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春香楼的滚滚财源。 仙雾谷里还有另外一个群体。他们从不去春香楼。强行控制自己进行修炼。立志成为更强的武者。 仙雾谷比较封闭。这些人闭门造车,但是大力出奇迹。这些年来,凭借着肯吃苦的狠劲,也出现了许多高手。这些高手修炼到四十九级,就再难突破。 但是他们有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一直苦苦坚持着。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外面的世界。这里唯一的出口有白骨草原傀儡阵防护。想冒险,打算偷偷出去的人,全都化作了春泥。 更理智的人期待着有一天,可以从悬崖上落下的东西,参悟一二。 说来也巧,宫主大人的千金长倩喜欢悬崖上掉下来的东西,并且开了展馆。无意中帮了这些人。虽然三间绝命屋有点恐怖,但是比起凶名赫赫的白骨草原要强的多。 准备充分的武者可以在打不过蛮兽的时候逃跑退出,只要能逃出来,下次还可以重头再来。 瘦猴儿赶着马车来到绝命屋报名处。这里是一个二层木楼。一楼的门外摆着一个撑开的凉伞。下面坐着三个青衣武者。青衣武者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 第一百一十五章 白玉宫少宫主 第一百一十五章 白玉宫少宫主 二楼的落地琉璃窗内,长倩身着一条白色纱裙,心形的低领难掩上围的饱满。白嫩的小腿来回晃荡。她端坐在紫色藤椅上,绰约多姿的身材格外诱人。她兴致盎然的俯视广场的人群,眼神似乎 在看一群蝼蚁。它身后站着一排十名青衣保镖。这些男子看向长倩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没有一点非分之想。他们都经过了白玉宫主的阉割之吻。后半生再不会想男女之事。裆中的家伙永远不会挺起。 阉割之吻是白玉宫主的独门绝技。只要是男的,无论一岁还是一百岁。只要她在唇边轻轻一吻。此人的身体便完全中性。再不会有某种欲望。 门外的大广场上,熙熙攘攘簇拥着几百个武者。都在三三两两的讲论。 瘦猴儿下车打听一番,回来报道:“少侠,这次参加绝命屋的规则改了。跟从前不同。” 荆武问道:“快说说,规则是什么样的?” 瘦猴儿道:“从前每七天有十个名额。报完为止。可是,由于报名的人越来越多。十个名额不够。报名者想和绝命屋商量增加名额。可是对方不同意。经过商谈,两方决定先组织预赛。选拔出前十名。” 荆武哈哈大笑,拍手道:“又是要打架。好吧。咱们奉陪。” 邹婵和沈晴戴上羊皮面具,化妆成公子模样。九人走下车。穿过广场上的人群。来到太阳伞下。 登记了姓名年纪。 须臾,四十个选手抽签对战,败者出局。这里的打斗禁止使用兵器。只能用武技战斗。荆武九最低的也有五十级修为。轻松击败三四十级的对手。非常幸运。两轮下来。荆武九人全都通过了。另外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光头汉子通过了。 十个人来到木楼后面的弟一间大屋子,门上牌匾写着红色大字:巨口红爪兽,吃人不吐骨。 光头汉子看看荆武几人,道:“你们是第一次来吧?看起来面生。” 荆武淡淡一笑,道:“前辈怎么知道的?” 汉子拍着胸脯道:“我就住在附近。每次都参加绝命屋,是这里的铁杆粉丝。没见过你们。你们自然是新来的。” 荆武装作一脸吃惊,转移话题,问道:“你每次都参加?每次都能成功退出。有什么秘诀么?” 汉子哈哈哈得意大笑,道:“老夫正在努力突破第一关。蛮兽总跟我打,已经认识我了。至于逃跑嘛。” 他左右打量一下,神神秘秘的低声道:“不能告诉你。否则大家都知道了,就不灵了。” 荆武淡淡一笑,道:“我先进去,打败蛮兽,你就可以顺利通关了。” 汉子道:“别吹牛,打不过快点逃跑。打得过更好,正好借你的光。” 荆武道:“包你满意。等我好消息吧。” 荆武推门大步跨入。这个屋子很高很大。高有十丈。长宽有十几丈。屋子地面铺着大理石。明媚的阳光从大窗户里透入。整个大屋里光明无比。 荆武看了看房间。只见屋里有一个巨大木床,床上卧着一只蛮兽。 它一身白色的皮毛,身高足有六米,圆形的大脑袋直径两米。两只大眼睛如灯笼。鼻子下面长着一米长的巨口。四根手指粗的獠牙支出口外。 它肚子正饿。见荆武走进来,心中欢喜,一骨碌站起来。四足的红色脚爪上,锋利的尖勾刮过石板,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嗷。它张开嘴,大吼一声,整个木屋被震得剧烈摇晃。 荆武双掌捂住耳朵,道:“要打就打。不要瞎嚷嚷。” 砰砰砰。巨口兽跑动冲来。地板和房屋剧烈震动。大嘴张开,有两米高,一米宽,像个移动的小山洞,要整个吞人。 荆武看着对方口内的獠牙和舌头,淡淡一笑。刷的闪身到了对方身后,抬脚要踹。 巨口兽修炼百年,具有料敌先机的本领。带刺的尾巴突然一扫。动作快到离谱。 荆武的腿上被扫中,身体失去平衡,站立不稳就要摔倒。 巨口兽眼中含着笑意。转身把荆武咬在口中。 这几招变化太快。荆武一时骄傲,太大意了,被巨口兽用上下獠牙噙在当中。 木屋墙壁上安装着琉璃窗。外面的众人看的清楚。全都紧张起来。 邹婵、沈晴失声尖叫。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蛮兽吃了。这种场景有点刺激过头了。 邹清、沈胖、秋奇三人手心里捏着把汗。轻轻上前,走到门边,准备闯进入救人。 智会、虚静、轩辕江跟荆武交过手。一来清楚荆武身怀绝技。二来不是那么关心。他们冷眼旁观,看到荆武双足稳稳踏在下鄂。双手抓住獠牙。巨口兽似乎动不了他。 光头大汉急了,他的逃跑经验丰富。跳着脚叫道:“快跑,快跑。先猛地奋力一推。然后突然缩身弯腰就跳出来了。”诚然,按照他所说,的确可以逃脱。 只见红爪兽抬手掌朝着荆武推来。要把荆武塞进喉咙。 卡巴,卡巴,卡巴。三声脆响。荆武单手扶住,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巨口兽三颗尖牙被掰断,扔在脚下。 巨口兽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呼。它的手掌停在空中,片刻后,加速朝荆武打来。 荆武在它唇边来回挪动。躲过掌击。掰断牙齿。两趟下来。上边的牙床已经秃了。 荆武淡淡地道:“大家伙,老子今天免费为你拔牙。上面的拔完。开始搞下面的。” 他用脚底踹,用脚尖踢。乒乒砰砰,稀里哗啦,巨口兽的牙齿掉光。嘴唇内凹,如同老妪。 它明白对方的强大,想要求饶,遂俯身叩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音。这些都是跟它从前的手下败将学会的。没想到今天自己用上了。 荆武淡淡地道:“我想把你的下巴摘掉。如何?” 巨口兽叩头又摇头,苦苦哀求不要。如果失去下巴,连喝粥都困难。 外面的邹婵、沈晴见了,眉花眼笑,欢天喜地。 邹清、沈胖、秋奇三人高兴的哈哈大笑,讨论嘲笑着没了牙的蛮兽。 光头大汉一脸震惊。他闭上咋咋呼呼的嘴,挠了挠光头。蛮兽的牙齿坚硬如铁,荆武竟然用手掰断。这得有多大的神力啊。 荆武跳出来,飞起一脚,踹在蛮兽肚子上。蛮兽庞大的身体倒飞出去。 轰隆。哗啦,如小山般撞碎琉璃窗,摔在了地上。显然,荆武还记得被打的一尾巴。 巨口兽爬回跪地叩头。 荆武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摆摆手算是放过他了。 巨口兽跑回去,倒头窝在床上伤心去了。 荆武招呼外面的九人进来。反正巨口兽已经伤心欲绝的无法战斗。九人顺利过关。 光头汉子满心欢喜。几年来,一直被巨口兽挡住。第一关都快成他噩梦了。这下可好,沾了荆武的光,直接通过。 众人来到第二关。一栋蓝色的铁房子,四面装着淡黄色的琉璃窗。 光头汉子拉着门把手,道:“这次我先进去。试探下傀儡的战力如何。打不过我再逃跑。” 他开门进去。 宽阔的房间里,与人等高的傀儡挺身而立。见到光头,锐眼陡然放光,仿佛点亮的灯泡。 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梳子大小的狼牙棒。利齿尖尖。 荆武看见,心说这东西放口袋不嫌扎么? 光头催动真气,狼牙棒陡然长大,到两米长止住。 光头大喝一声:“百变狼牙棒。”他只是个四十级武者,大声喊出武技名字。有为自己壮胆的意思。 狼牙棒陡然飞出,到傀儡头上、肩膀上、背上、肚子上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 光头见一招得手,豪不恋战,转身刺溜钻出了房间。笑着对大家拱手道:“献丑了,这招百变狼牙棒是我的得意武技。方才小试牛刀,果然打得对方屁滚尿流。哈哈哈哈。” 他说完得意的大笑。看样子这次打了第二关傀儡,将成为他后半生吹嘘的资本。 荆武头顶冒出黑线。他开门走进房间。嗖。歪了尖刺,被掰弯成麻花的狼牙棒迎面飞来。 荆武闪身躲过。傀儡被激怒了。五十级杀人傀儡,除了主人之外,它会对进入房间里的任何动物动手,不死不休。 它比白骨草原的傀儡具备更强大的自主意识。可以随机应变。已经被激怒的它已经进入了暴起伤人的模式。 荆武打出武技:真气迷雾。一粒真气白色小球从手心飞出。 撞到傀儡铁拳,瞬间炸开成一团浓雾。这团雾气像是橡皮糖,紧紧黏在傀儡的周围。傀儡左窜右跳。手扒拉,腿脚乱踢。没能甩掉迷雾。被遮住视线,为了防止被攻击。傀儡在房间里无规律的飘移。 荆武在角落里淡淡看去。傀儡的真气力量渐渐消耗,速度慢下来。荆武使出幻云腿法,追到它身后,轻轻按下按钮。 卡巴。傀儡定住里。荆武探手掌到它背后,用自己的真气抹去原来的控制真气。 荆武抬手收回真气迷雾。吩咐傀儡到墙边蹲着去。 光头推门进来大声欢呼道:“今天太幸运了。这一关又可以通过了。” 一群人走到第三关的门口。 仙雾谷内的武者没有人到过这一关。所有人对噬魂之吻了解极少。光头能到这里,已经是喜出望外。他对这一关有些恐惧。噬魂的名字把他唬住。他再也不要第一个吃螃蟹了。 这是一座橙色油漆的木楼,带着蓝色的琉璃窗。 荆武推开门,见里面摆着一桌一椅一傀儡。桌子是红木打造,圆形。一个女子外形的傀儡站在椅子旁边。 绝命屋的看守解释道:“闯关着在椅子上坐好。让女傀儡在脸颊上吻一下,就可以通过这一关了。 那女傀儡身材婀娜,脸蛋温柔,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 荆武见女傀儡的手脚四肢都用很少的钢铁。大多数部位用的是木和棉花。遂断定她不是用来战斗的。 荆武走近桌子,鼻子使劲嗅了嗅。他闻道麻鲸散的味道。 这种迷药气味与香水类似。只需要在鲸鱼皮肤上抹一点儿,就可以把鲸鱼麻晕。直到五天后才会醒来。荆武目光扫过女傀儡的红唇。果然,上面带着一丝丝殷红,那正是麻鲸散的颜色。看来迷药藏着女傀儡舌头上。 荆武被千年毒蛤咬过,任何迷药对他都失效。虽然觉得这关的设置比较奇怪,可是为了找到爹的东西,决定冒险。他坐到椅子上。 荆武真气传音告诉众人,傀儡有厉害迷药,让大家别挑战这一关。 女傀儡弯腰低头在荆武脸颊上轻轻一吻。果然和荆武的推断分毫不差。 傀儡回归原位站好,恢复亭亭玉立的模样。 荆武擦了擦脸颊,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推开门。走进了后面的展馆。 邹清等人不敢尝试,都立在那谈谈说说,等荆武出来。 光头看见荆武毫发无损。他的心里开始不安分起来。 难道这一关只是用来唬人的?自己已经到了这里,若是就这么放弃机会,未免有点可惜。 纠结了半晌。他把心一横,咬牙坐上了红木椅子。红唇柔舌在脸颊擦过。 光头汉子觉得身体从脑袋开始,向下逐渐失去知觉,全身麻木,心里的记忆开始渐渐模糊,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眼皮越来越沉。终于紧紧闭上,从此他的世界陷入混沌。如果他知道,自己中招之后,五天才能醒来。并且修为下降一级。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如此勇气。 邹清等人见他昏迷了。把他放在旁边准备好的床榻上。光头呼呼大睡,一副熬夜几天的模样。 荆武走到展馆门外,侍者打开大门。荆武昂首阔步而入。只见展馆里面镶嵌着无数夜明珠。整个大厅明亮无比。中间摆列着长条形的琉璃桌。上面摆着各种物件。每一件旁边放一红纸,上面写着收录物件的时间。 长倩端坐在藤椅上,身后站着十个保镖。她注视着走进来的男子。她开设展馆,就是为了选拔出最优秀的武者,来为她效力。 荆武是第一个闯关成功的人。他英俊的容貌,潇洒的举止,无一不让长倩怦然心动。从荆武走进门的那一刻起,长倩确定她找到了对的人。 长倩的心砰砰大跳,睫毛微微一抖。她努力保持矜持,问道:“你是谁?” 荆武立定脚跟,看着端坐的姑娘和她身后的十个保镖。 荆武摆弄着手里的白玉笛道:“我姓荆,荆武。你是谁?”瘦猴说过仙雾谷女人很少。看架势,这个姑娘不简单。 长倩脸上女孩的羞涩一闪而过,她抬手捋了捋耳边的长发,道:“小女长倩,是这个展馆的主人。展馆里的一切,都属于我。” 说话时,长倩故意把一切这个词突出发音。眼睛看着荆武。好像在说,包括你在内。 荆武耸耸肩膀道:“我已经通过三关。现在可以看展品了么?”长倩已经跑不掉了。他突然对这里的展品起了好奇心。 长倩想吸引荆武的注意力,故意刁难他。遂微微抬了一下光洁的尖尖下巴,托起手掌道:“看可以。每看一件展品,交一万两银子。这里有十件,先交十万两。” 荆武微微发怒,倒不是因为对方开价太高。而是对方摆明了在刁难。 他万万没想到,长倩只是想借这个由头,跟他多呆一会儿,多说几句话。她多么希望荆武可以讨价还价一番。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落崖的佩剑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落崖的佩剑 荆武急于看看这里有没有父亲的兵器,又懒得跟长倩纠缠。遂爽快的交了银子。走去看展品。 长倩一摆手,让两个保镖拦住,道:“还有个条件。要打败我两个保镖才行。” 荆武转头看向长倩,只见她媚眼含笑,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荆武道:“长倩,你有完没完?有什么条件,最好一次都说出来。” 长倩咯咯娇笑,摆手道:“没了没了,这是最后一个。” 荆武目光冷冽的看向两个保镖。二人都是四十九级武者。身上散发着冷酷的气息,特别是一双眸子,里面无悲无喜,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荆武问长倩道:“你的两个手下为什么眼神奇怪?” 见荆武跟自己说话,长倩心里乐开了花,她满面桃花的解释道:“他们都经过了母亲大人的阉割之吻。”长倩是个少女,提起这个话题脸上微微泛红。 荆武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 长倩脸更加红了,她支支吾吾的道:“这个,那个,反正就类似于宫里伺候皇上的人。”羞于启齿,干脆打个通俗的比喻。 荆武脸色一沉,道:“好狠的办法。” 长倩连忙摆手辩解道:“你想多了,这完全是他们自愿的。一点没有强迫。他们为了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心甘情愿这样做。” 荆武想了想,微微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普通武者被封闭在仙雾谷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随时可能受到强盗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能拥有更好的修为,奋斗出去。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付出代价来换取修炼的机会。这成为一个武者重要多选择。有的时候选择大于努力。这一下就可能实现自己几十年的修炼目标。 荆武微微点头,看向二保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意。 然而在二保镖的眼里,荆武是个零级武者,究竟怎么闯过三关,几乎是个迷。二人同时出手,打算在主人面前争功,毕竟功劳等同于修炼资源。 荆武挥手打出武技:真气暴龙拳。一股强大的真气劲力朝着二人冲来。 嘭嘭。两声剧烈的撞击声。二人被震晕,身体倒飞出去,摔在地上。荆武控制好力度,没有让两人受重伤。 长倩眸子里光芒一闪,再次确认了这就是她要找的人。她笑盈盈的站起身,转了一圈,甩动起蕾丝的裙摆,露出修长白皙的大腿。她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飞扬。 长倩款款走到荆武身边。荆武本能的看着长倩。随时准备出手打斗。 长倩笑靥如花的道:“放心吧。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收了你十万两银子。钱不能白收。我给你当解说员。这里的东西我最了解。” 荆武看她只有二十级武者的修为,说话又很认真,也就放心了,道:“行。那就有劳姑娘家。” 长倩微笑着拿起第一件展品道:“这把宝刀,是十年前的春天得到了。在崖底捡到时,它上面还带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此刀名叫吸血狂刀。 一旦砍有血的生物。就会吸干对方的血液。而自身吸血的速度又会加快一分。我曾经用小兔子试验,果然名不虚传。” 荆武看着泛着红光的刀身,问道:“这把刀应该算是名刀了。为何又被人抛弃?” 长倩手指敲了下刀面,道:“信上说刀的主人厌倦了杀戮。想要归隐山林,再不过问江湖的时。所以舍弃了宝刀。” 荆武唏嘘不已。 长倩拿起第二件展品,介绍道:“这是一把佩剑,削铁如泥。把手上雕刻着鹰城将军四个字。剑身上刻着一个荆字。想来剑的主人姓荆” 荆武看到宝剑,眼睛顿时瞪大了两圈,他伸手问道:“这把剑什么时候得到的?” 长倩见对方表情变化了,遂认真的回答道:“几年前。” 荆武追问道:“请问捡到宝剑的地方,有没有一个将军打扮的人?” 荆武拿过宝剑看了看,手指抚摸剑身,道:“这把剑是我父亲的佩剑,我现在要把他带走。” 长倩断然拒绝道:“不行,口说无凭。若是谁进来都说东西是他的。我这个展馆还开不开了?”她决定胡搅蛮缠下去。 荆武一怔,对方说的也有点道理。遂放下宝剑,问道:“你要怎样,才能让我带走它?“ 长倩伸出一根手指顶着脑袋,一副思考问题的模样,道:“这个问题还没想过。今天太晚了,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荆武扭头看了眼窗外,火热的太阳正再在天空中心。开玩笑,撒谎也拜托认真点儿。明明才到午饭时间。偏要说什么天晚了。 荆武道:“可是现在才到中午。你还有大把时间想。” 长倩的大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手掌按在樱桃小嘴,装出打哈欠的模样,道:“本大小姐只工作半天,每天就是这个时间下班。”接着,她吩咐手下人毕馆。 荆武也不想硬抢。他还准备找白玉宫主谈福虎堂的事情。遂问道:“明天可以得到你的条件么?” 长倩嘻嘻一笑,古灵精怪的道:“哎呀,头都想大了,你就别催了。明天的事情再说。” 荆武无语,他走出来带着其余九人离开这里。 瘦猴儿带着众人来到这里最大的酒店:仙雾酒店。 吃肉喝酒,休息一晚。第二天,荆武等人来到展馆。来的路上,荆武就做好了安排。若是对方再不讲理。荆武就硬抢回宝剑。然后去找白玉宫主打架。 瘦猴听说要跟白玉宫主打架,差点吓得跳车逃跑。其余八人听说有架可打,兴高采烈。荆武道:“瘦猴,等我们准备打的时候你再逃跑,也来得及。” 瘦猴见荆武是个讲道理的人,也就放心了。 长倩抱着胳膊晕在展馆内。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她昨晚上辗转反侧,竟然失眠了。 她清楚荆武拿到宝剑就会离开。自己很难再有机会跟他在一起。她甚至想跟着荆武私奔。可是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自己一个女孩子怎么好黏着他。她作为宫主的千金,一直尊贵无比。让她卑躬屈膝的黏着荆武,实在是难以接受。 纠结的思绪像一团乱麻,困扰着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荆武淡淡的走过来,开口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看到对方英俊的脸庞,长倩终于下定决心要说出那个买剑送人的无礼条件。她的红唇微微颤动,顿了顿,脑海里思考斟酌着语句,好让自己的话更加冠冕堂皇一些。 “让我看看,是谁在这里捣乱?”门外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威严。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衣着华贵,和荆武有一拼。腰间挎着宝剑,手里拿着折扇。这少年名叫赵辰。是青云宫的大管家。他经常通过密道,来到白玉宫游玩。 由于长倩容貌出众,赵辰对长倩一直念念不忘,穷追猛打。长倩讨厌赵辰的傲慢无礼。多次拒绝他。然而赵辰不以为然。他很讨白玉宫主的欢心。认为姑姑。白玉宫主靠赵辰打探青云宫的消息。两人关注密切。 今天,赵辰又来找长倩。见到了荆武,立即醋意大发,准备杀一儆百,大打出手。 长倩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眼珠一转,起身道:“是赵辰赵公子。” 看到长倩态度如此客气,简直转了一百八十度。赵辰受宠若惊,站到长倩身边道:“你今天真美呀。” 长倩嘴角微微一弯,对荆武道:“你能打败小辰公子的话。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赵辰闻言发怒,竟然敢跟长倩谈条件,找死。他转身面对荆武,立即换了一张臭脸,道:“小子,你是哪里来的?” 荆武淡淡的道:“少废话。动手吧。”一句话两人就开始剑拔弩张了。 长倩心里莫名的欢喜。她肚子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她了解赵辰的修为,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五十级修为。跟荆武打,没有好果子吃。等到打跑了赵辰,长倩再说出以身相许的事情。简直是一举两得。 嘭嘭嘭。转眼间,两人已经动手了。果然,赵辰敌不过荆武。三招下来,荆武毫发无损。赵辰被打掉一颗门牙。鲜血从嘴唇边流下。 赵辰托着自己的门牙,远远的跑到门外,戳指骂道:“小子,是个汉子就别跑。等我回来找你算账。”接着一溜烟跑了。 荆武手里摆弄着白玉笛,看向长倩。长倩睁了睁大眼睛,理了理头发,咽了口水,对荆武道:“那个,这个……” 荆武头顶冒出黑线,莫非她要狮子大开口,准备要出天价来?遂问道:“说吧,要多少银子?” 长倩两只手指扭捏着道:“既然你要带走宝剑。也可以。不过,你得带个一个人走。” “带个人?谁?”荆武一头雾水,问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买一送一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买一送一 长倩两步跳到荆武身边。白嫩手臂挽住荆武胳膊,大眼睛眨了又眨,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荆武吃惊不小,咋舌道:“带上你干嘛?这东西还买一送一么?“ 长倩抱紧了对方手臂,一副楚楚可怜的道:“我不管,拿剑就得带着我。” 荆武无语,外面还有几个等着呢,不小心,这又多了一个。他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道:“姑娘,这剑我不要了。我现在就走。” 长倩的手臂神不知鬼不觉的缠上来,道:“不行不行。不要宝剑也得带着我。反正我就跟着你了。” 荆武无奈的道:“这东西还有强买强卖的么?” 长倩笑了笑道:“才不管。我要跟你私奔。” 荆武抬手一拍额头,一副上了贼船的表情。 辉煌的白玉宫大门突然敞开。几十辆马车川流而出,沿着大路疾驰。一辆黄金马车内,香烟缭绕,赵辰坐在白玉宫主绿珠对面,捧着那颗门牙诉苦。 白玉宫主手拿玉如意道:“这颗牙齿,回头我找仙雾城最好的牙医给你装上,放心吧。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伤你,这口气我一定替你出。” 赵辰拱手道:“多谢姑姑。”马车直奔到展馆门外停住。哗啦啦,几百个武者手持兵器,围住展馆。 “赵公子,小的一直守在这,那小子还在里面。”一位随从道。 赵辰点点头。恭敬的请白玉宫主下车,前呼后拥,走进展馆大门。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众人。只见平日里威严无比的千金大小姐,此刻正纠缠着一个青年。好像是要抢青年手臂上的某个东西一样。青年甩开,她就又贴上去。脸上还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荆武和长倩也同时看到走进来的众人。两人愣了一下。 长倩脸露飞霞,讪讪的缩回手臂。手指捏着裙子低下了头。 安静,一片安静。在场的人都不敢言语,展馆里落针可闻。白玉宫主急中生智,朝着长倩招招手,开口道:“小倩,过来。” 长倩灰溜溜的跑回来躲到母亲身后。 白玉宫主传音问长倩:“他是谁?” 长倩传音回道:“娘,他是我的情郎。我要嫁给他。” 白玉宫主上下打量荆武,对手下人道:“这个野小子,竟敢抢白玉宫的展品。你们几个速速带大小姐回白玉宫。” 几个保镖带着长倩上了马车离开。 荆武拿起将军佩剑。 白玉宫主道:“你是谁,竟敢到这里捣乱。” 荆武淡淡的看过来,只见白玉宫主绿珠保养极好,又修炼玉女功,青春常在。周身上下,完全是少女模样。皮肤看上去如十七八岁的女子一般。乌云秀发疏成辫子。遂问道:“我姓荆,你是白玉宫宫主么?” 三十多岁的绿珠见过的男子无数。她见到荆武,眼睛陡然一亮,心里暗赞果然是一个好男子。女儿的眼光和运气都不错。 可是赵辰对她太重要了。只有维持了赵辰的关系,她才有与青云宫主长风破镜重圆的机会。两下权衡,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女儿了。 绿珠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道:“不错,我就是白玉宫之主。你为何在这里出手伤人?” 荆武举起手中将军佩剑,淡淡的道:“我要拿回父亲的佩剑。打败赵辰,就可以拿走佩剑。” 绿珠一听,看了一眼做贼心虚的赵辰,当即全明白了。可是她就是要替赵辰撑腰,遂道:“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无理取闹。来人啊。给我拿下。” 呼啦啦,几十个四十九级武者将荆武围住。荆武见对方蛮不讲理,仗着人多要欺生,遂先下手为强。幻云腿法使出,身后拖着长长的虚影。转瞬间回到原地。几十个武者全都中了纤云点穴手,木头人一般定住。 绿珠大吃一惊。再一细打量荆武,见他只有零级武者修为,更加吃惊。看到他腰上挂着的逍遥令。知道荆武来头不小。遂道:“纤云点穴手。好个逍遥派弟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荆武道:“我是福虎帮帮主,特地跟你谈谈禅林阁每年上交人和钱的事情。” 绿珠脸色一变,她知道情况严重了。对方能闯过白骨草原来到这里。看来是要掀桌子了。人和银子可能要泡汤了。 但是钱和人的事情关系到仙雾谷的发展。属于核心奶酪。涉及到白玉宫的根本。 绿珠无法淡定了。她决定给荆武点教训,让他知道强者才能制定规则。她缓缓将玉如意收起。伸出白嫩如葱根的细长手指,敲打着腰间的白玉柳叶刀。问道:“说说吧。人和钱的事怎么样?” 荆武看不出对方的修为,知道对方比自己修为高。但是他有肉身龙力和幻云腿法,艺高人胆大。遂朗声道:“从今以后,禅林阁再不会上交人和钱。并且,白玉宫要把从前得到的人和钱吐出来。” 此话一出。绿珠心里一颤。她知道今天无法善了。刷。一声清脆的玉响,白玉柳叶刀出鞘,满室晶莹温润的白光。绿珠怒气冲天,白皙的脸庞泛起红色,眉心处出现一道紫色的圆点。 荆武见了,略一思考,淡淡的道:“宫主,你有病。” 绿珠怒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荆武淡淡一笑,道:“对不起,我口语了。应该说,你中毒了。” 绿珠心里咯噔一下,举起的柳叶刀又放下了,问道:“你说什么?” 荆武见对方的脸色和反应,知道自己说对了。遂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每到月圆之夜,宫主你一定整夜失眠,做噩梦。” 绿珠手里的柳叶刀又放低了些,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荆武坐在藤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笛,道:“这种毒十分厉害。名叫百年缠。每个月都要吃一片解药,才能维持功力。若是迟了,修为就会逐年降级,直到失去全部修为而暴毙。” 听到对方轻易说出了自己的老底,绿珠有点儿迷惑。这小子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绿珠的心中生出一丝希望,遂语气和缓的问道。:“少侠可有解药?” 荆武道:“解药容易配制。只是进贡的事情……” 此话一出,绿珠收拾白玉柳叶刀,一摆手,让手下人全都出去。展馆里只剩下二人。 她再不敢端着架子了。屁颠颠跑到荆武的桌子边,给荆武倒了一杯茶,问道:“少侠若是能解了我身上的毒。人和钱的事情都依你。” 其实她也是被这种毒药折磨怕了。暂时哄骗解药罢了。这些年的银子都挥霍的七七八八了。送来的人都成为仙雾谷的子民。很多人已经习惯这里。不愿意再回去。还有一些已经变成白骨草原的枯骨。哪里还找得到。 荆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大咧咧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下谈。”那样子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绿珠心里忍着不快,在旁边坐下。心说小子拿不出解药看我把你大卸八块。 荆武道:“先搞清楚毒的来源。谁给你下的毒?” 绿珠道:“可以不说么?” 荆武道:“必须说。” 绿珠无奈,捋了捋耳垂边的长发,道:“我曾经是南海三杰之一。我大师兄是青云宫主长风。二师姐是瑶台宫主若瑶。当年我俩同时喜欢上大师兄。于是争风吃醋,反目成仇。 荆武心道,又是个狗血故事。于是脸上一副好奇的表情,看着绿珠,耐心听下去。 提起往事,绿珠脸上酸甜苦辣,百感交集,接着道:“我俩三人同出一门,一同突破到五十五级。我和师姐都想赢,想突破,把对方比下去。可是再难寸进。 忽一日,我遇到了一个西方游侠,他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说话温文尔雅。他谎称可以用丹药助我突破。为了能得到大师兄的心。我竟然鬼迷心窍的相信了。 服下药丸之后,西方游侠凶相毕露。告诉我已经吃了毒药。必须听他安排。当时我已经有了大师兄的骨肉。于是就按他的要求,在仙雾谷建宫称主。” 荆武道:“他还要了什么别的?” 绿珠道:“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魔教的人。魔教派人来仙雾谷开设了春香楼。仙雾谷的人挣来的银子,被他们收刮一空。为了维持这种隐密的财源。于是过几年从外面引进人员和银子。填补空缺。” 荆武点点头道:“明白了。感情你只是个跑腿的。还是个免费的跑腿。你的师姐呢?它跟你大师兄在一起了么?” 绿珠低下头,弱弱的道:“没有,她跟我一样,被控制在瑶台宫。她非常恨我,曾经说,若是绿珠功力下降,就要过来打杀。” 荆武唏嘘不已,道:“既然这样。我提个条件。你当众拜我为师。尊重我听我的话。然后才可治好你的毒。” 绿珠犹豫了,心道:“武者拜师是很重大的事情。一旦拜师就很难反悔,决不能跟师父翻脸。否则被扣上个欺师灭祖的名声。事情就难办了。” 从前她被一个貌似忠厚的男人欺骗,困在这里。如今,一个貌赛潘安的帅男再次抛出了诱饵,自己这条鱼要不要咬钩,成了一个难题。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玉宫主拜师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玉宫主拜师 荆武摸清了绿珠的底细,劝道:“如果你这次解了毒。再加以修炼,很容易超越你师姐。赢得师兄的心。”这句话说中了绿珠的痒处。 绿珠当即点头同意了。她接着道:“最好拜师现场给我解药。”言外之意,解药有假立即动手。 荆武哈哈大笑,道:“好,就这么办。你去安排吧。明天上午拜师。我现在就去配制解药。” 绿珠得意的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两人没有打斗的声音,反而谈笑风生,皆满头雾水。 不是来打架的么?莫非是认了亲? 赵辰第一个迎上去,问:“姑姑,怎么样?” 绿珠微笑着,轻声安慰道:“辰儿,他是我的一位故人。我给你一万两银子。这件事暂且揭过去,好么?” 赵辰虽狂妄,然而这里毕竟是白玉宫。还得听绿珠的。 赵辰不情不愿的点头,低声道:“好,听姑姑安排。” 荆武赶到药店抓药,当晚将解药配制完毕。 翌日晨,白玉宫前的广场上,地面铺满红毯,周围彩旗飘扬。来看热闹的人如山如海。 开玩笑,白玉宫主,仙雾谷的主人。仙雾谷第一美女,几年难得一见的尤物。竟然要公开举行拜师仪式。大家更加好奇的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拜师。种种猜测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广场中央有一个水池,池子里金鱼成群结队的闲逛。 水池前面,整齐摆放着几十把椅子。这是给仙雾谷里面各个门派和其他大人物准备的。板凳上现在已经座无虚席。水池周围也站满了人。有一些人是从很远的地方专程赶来的。 鞭炮声响过。荆武在高处的黄金交椅上端坐。邹清等人在旁边的彩色帐幔后面坐好。 绿珠穿着一身红色紧身衣服,款款走来。腰间挂着白玉柳叶刀。她端起一杯茶,丹溪跪地,递给荆武道:“师傅请用茶。” 荆武笑着答应一声。手接茶杯。却拿不过来。场面停顿了三个呼吸,有点尴尬了。 绿珠使出吃奶劲捏住茶杯,她看着荆武。荆武也疑惑的看过去。两人的目光接触。荆武会意的一笑。取出一个白玉瓶递给绿珠。 绿珠放下茶。当即吃了一颗解药。顿时一股香甜的气息在周身游走。一种阔别已久的畅快感袭来。再运用真气检查。果然,身上的毒解除了。 绿珠的眸子闪动着光芒。 这个荆武的确不简单。得到他的帮助,何愁对付不来那个贱人。绿珠殷勤的端茶倒水,肚子里盘算着怎么让荆武出手伤人。 众人鼓掌祝贺。场面非常火爆。 众人散去。荆武对绿珠道:“你暂且和魔教周旋。待我摸清对方的底细,再回来替你铲除。” 绿珠大喜,听出对方有离开的意思,遂道:“发现将军佩剑的地方距离密道很近。或许是经过密道去了瑶台宫。你可以去那里找一找。”其实她是想让荆武去瑶台宫。再想办法让荆武帮自己出手。 荆武被她娇柔的外表蒙蔽。加上关心则乱,竟然相信了。遂同绿珠来到密道。绿珠扭动老虎形石头。一道石门打开。现出一个可以并排行驶两辆马车的通道。 荆武让长倩同去。绿珠同意了。 长长的通道里到处都是萤石,里面亮如白昼。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奔驰。 到了地点。长倩按动圆形按钮。石门打开。马车行驶出来,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大片瀑布水帘。穿过水帘,沿着一座石拱桥横渡一片平湖。来到湖边一条大路上。 只见瀑布下方,有一名白衣女子在瀑布下练剑。 她整个身体包裹在透明罡气圆球里面。带着一股神秘感。皮肤洁白如雪,乌黑的秀发飞扬。长剑在她手中上下飞舞。每次砍过瀑布,都会一剑断水流。 她看到路边的马车,长剑一收,凌波踏水而来。脚底在水面轻轻点动,如蜻蜓一样轻盈。玲珑的身材凹凸有致。这种出场的方式如诗如画。车上众人看的有滋有味。 唯独长倩有些恼火。踏水而来的人名叫长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两人既是玩伴,也是冤家。从小经常在一块儿玩。每次都只和谐几天,就开始打架,不欢而散。过一段时间再没事儿一样又凑到一起。周而复始。 这一次,两人一年没见面了。长倩努力寻找对方的弱点,好让自己可以压对方一筹。看脸蛋,俩人不相上下。论皮肤,都是白如凝脂。突然,长倩眼前一亮,她跳下车迎接长晶。 长晶轻盈的上岸,看着挺身而立的长倩道:“姐姐,你来这里。我真是太高兴了。走,去瑶台宫,请你吃海鲜。” 长倩笑嘻嘻的走过去,抬肘轻轻顶了顶长晶胸前的贝壳,悄悄的道:“多吃点龙虾,多喝点牛奶,可以补这里。” 这一句话戳中了长晶的软肋。她都目光瞄过长倩傲人的双峰。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对方一开口就给个下马威。长晶认为她是要挑事打架。 长晶咬了咬牙,就要发作。看到对方带了两车的人马。而自己是独自骑马来的。暂时强装笑颜,道:“姐,你说的是。就听你的。走,上车。去瑶台宫” 长晶与长倩联袂跳上马车。长倩介绍,长晶与荆武车上几人相见了。马车沿着平整的大路行进。 长晶坐好,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透明液体擦抹手背。车内香气阵阵。长倩还不知道长晶心里已经怒火冲天。 长晶收起小瓷瓶。换了一个绿色瓷瓶,涂抹手背。车厢里的香气更加浓烈。长倩问道:“这是防晒的么?我也抹一抹。都给晒黑了。”长晶递给长倩抹。 须臾,荆武车里的人开始晕晕沉沉,身体发软,耷拉脑袋,一副困的不行的样子。 荆武百毒不侵,他情知不对。拉了拉旁边的长倩。她已经睡着了。遂问长晶道:“你下了什么毒?快拿解药来。” 长晶见荆武没有中毒,心中惊奇。细打量,对方只是零级武者,当即放心了。遂道:“你是谁?我给她下毒,管你什么事?“ 荆武道:“她是我徒弟的女儿。我理应保护。况且车里其他人是我的朋友。你别废话,取出解药来。”荆武对这个刁蛮的丫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长晶闻言,吃了一惊。这个英俊的少年竟然自称是绿珠的师父。长晶捧腹哈哈大笑,道:“休要胡说。没听说白玉宫主有你这个师父。” 刷。一道透明点穴真气打出。击中长晶的贝壳。长晶身体动弹不得。此时才明白对方是个高手。而且远远强于自己。 但是她仗着自己是瑶台宫主的千金,依然不肯服软。喝道:“大胆小子,敢欺负你姑奶奶。你最好清醒点儿。这里是瑶台宫。我可是宫主的女儿。你要好赶快放了我。否则让你好看。” 荆武问道:“他们中了什么毒?” 第一百一十九章 瑶台宫母女 第一百一十九章 瑶台宫母女 长晶冷笑道:“放心吧,死不了。十日消瘦散。中毒之人昏睡十天。不吃不喝,身体会从肉最多的地方抽取能量。十天后,长倩再也没有嘲笑我的资本。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开心的大笑起来。 荆武微微皱眉,目光扫过一起昏睡的邹婵、沈晴,天下绝色就要这样遭受池鱼之殃。这丫头忒刁蛮。荆武怒声道:“赶快交出解药。” 长晶叫道:“不给不给就不给。” 荆武探手向她腰里摸去。 长晶大惊失色,尖着嗓子叫道:“来人呐,救命啊。我是宫主女儿,救救我。” 荆武头顶冒出黑线,自己只是想找找解药,这丫头就疯狂大叫,真是气人。 咔嚓。长晶背后的车厢布被撕开一个大窟窿。刷。一股吸力将她吸了出去。 荆武跳下马车追去。后面马车里的邹清、沈胖、秋奇、智会、虚静、轩辕江也提着冰刃跳了出来。现在荆武背后。 此处是一片开阔的草坪。对面站着一群人。为首一名女子,脸如桃花,妖媚动人。此人是瑶台宫主若瑶。她修炼玉女功,浑身上下的样貌保持在十八九岁。 此刻,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长晶。手指一点,解开了她的穴道。随即对荆武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欺负我女儿。来人呐,拿下。” 呼啦啦,六十名四十九级武者将几人围住。 荆武等人密切防备着。荆武道:“你是瑶台宫主么?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长晶在旁边道:“母亲,别理他。这些人胡说八道。这个带头的竟然说自己是绿珠的师傅。简直可笑。快抓住他们,由我处置。” 若瑶仔细打量众人。见大多数是五十级以上武者。若瑶心中一惊。在她的记忆里,五十级武者凤毛麟角。怎么一下子蹦出这么多。 若瑶手里把玩着白玉念珠,问道:“你是谁?说吧。找我什么事?” 荆武道:“我姓荆,荆武,是神龙帮帮主。这次要跟你算算武罡阁进贡的事情。” 此话一出,若瑶目光扫过虚静。她不认识虚静。但是听说过武罡阁之宝分光剑。她看到剑鞘上分光剑三个古体文字。又看到虚静仙风道骨都模样。猜到了八九分。遂问道:“这位难道是武罡阁的人?” 荆武道:“没错。他就是武罡阁掌门虚静。” 见对方来者不善,若瑶冷着脸收拾白玉念珠,做好了厮杀的准备,问道:“你们要怎样?” 荆武道:“从此武罡阁不再进贡。并且,瑶台宫归还从前的人和银子。” 若瑶被气的几乎吐血,这个要求无异于要了她的老命。她对方人多势众。不好直接下手,遂洋装同意道:“既然你们来了如此多高手,对付我这孤儿寡母。我瑶台宫也只好同意了。请到瑶台宫中领人领钱。” 荆武道:“慢着。你女儿长晶给车上的人服下十日消瘦散。还请帮忙解毒。”荆武懒得去药店配药。希望若瑶给解毒。 若瑶掩口咯咯娇笑,取出解药送来。荆武检查下确认是真的。须臾,车上的人醒了。只是做了个好梦罢了。其余中毒的事情一概不知。 路上,长晶在车里偷偷问母亲道:“娘,你对付不了他们?我可以去找我爹帮忙。” 若瑶按下长晶的嫩手道:“我现在就秘密派人去仙雾谷打探。看看绿珠搞什么鬼。等探子回来再说。” 几辆马车到了瑶台宫前广场。众人下车。若瑶摆队伍迎接,有乐师奏着乐曲。 荆武众人欢欢喜喜,走进瑶台宫大殿。大殿内夜明珠满天,闪亮无比。黄金为门扇,白玉作窗棂。当真是富丽堂皇。若瑶命人摆列酒席。请荆武等人上座。吃素的另有一席。 若瑶端坐在白玉塌上,皮肤雪白如凝脂,样貌足以倾国倾城。整个人如同仙女一般透着一股神圣的气息。 背后立着一扇白玉屏风,屏风上雕刻着山河社稷图。大堂东侧摆放着一个黄金打造的兽笼。里面装着一只健壮的饿狼。一个保镖打开笼门,抱过来一只小白狗,轻轻放进笼子里。 荆武心道:“用小白狗喂养饿狼。真是浪费。” 狼的眼睛陡然一亮,扑向小白狗。白狗迅捷的向旁边躲开,又猛的蹿起。咔嚓。一口咬断狼的喉管。动作又快又稳又狠。 狼倒在地上抽动。白狗跳动几下。狼皮被轻松剥掉。白狗优雅的品尝新鲜狼肉。须臾,整只狼肉被吃光。 白狗没有污染一根毛发,还是干干净净的样子。荆武吃了一惊。这小白狗看起来弱小。实际上是凶猛无比的蛮兽。十足扮猪吃老虎的货色。 白狗温顺的趴在若瑶脚下。若瑶得意的摩挲着小白狗的皮毛。她看向荆武,得意的吹嘘自己的萌宠。挑衅的问道:“我这条蛮兽,打遍蛮兽无敌手。你的白猫,可敢一战么?” 荆武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也不知蛮蛮能不能战斗。低头看了眼蛮蛮。蛮蛮 听懂了对方的意思,朝着荆武点点头。走到黄金兽笼门口等待。 若瑶大喜,安排仆人将笼子里收拾一新。就要让两兽开打。 荆武阻止道:“比赛就像打赌,总要赌点什么。不如,就赌十万两银子。敢赌么?” 若瑶道:“好。既然你打算白送银子,那就跟你赌。”她觉得自己的白狗一定可以打败白猫。脸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此时,蛮蛮和白狗在黄金兽笼里面对峙。蛮蛮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目光炯炯,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势。 白狗似乎感应到对方几百年的道行。狗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若瑶觉得哪里不对。她的蛮兽从来就是上来就攻击的。这次怎么开始磨洋工了。她娇喝道:“上,冲上去。” 白狗发动了攻势,身形迅捷的扑向蛮蛮。蛮蛮轻轻躲闪。白狗扑了几十次,锋利的獠牙完全是在撕咬空气。它停下来伸出小舌头喘气。 蛮蛮突然跳到它面前。啪。一记耳光把白狗整个扇的飞了起来。身体重重的撞在铁笼上。刚一落地,又一个巴掌紧接着就到了。 砰砰砰砰。黄金兽笼里,白狗如同气球撞来撞去。若瑶惊的目瞪口呆。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蛮蛮,动手打架竟然如此强悍。 须臾,白狗已经被打得剩下半条命了。蛮蛮的巴掌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似乎要把白狗打成肉泥。 若瑶心疼,递出十万两银票,跟荆武求饶道:“我们输了。麻烦你手下留情,快让它停下来。” 荆武淡淡一笑,接过银票,蛮蛮道:”蛮蛮,先打到这吧。对方已经认输了。” 蛮蛮乖巧的停爪了。 自此,若瑶再不敢小觑荆武的萌宠。 众人开怀畅饮,酩酊大醉。 送到五星高级客房休息。 翌日晨,荆武等人醒来。众人都浑身无力,感觉不到一点儿真气。被用绳索捆了。荆武自己没事。可是也被用极粗的铁锁锁住。动弹不得。 关在一间大屋子里。哗啦,门被推开,若瑶身着长裙,拿着白玉念珠,袅袅娜娜的走来,道:“无知的鼠辈。中了我的软骨丸。十天内休想使用真气。乖乖等死吧。” 荆武道:“宫主。有话好商量。既然你不想还人还钱。那就算了。放我们回去,以后按时进贡就是了。如果伤了我们,谁给你出去找人和钱呢?” 此话一出,若瑶沉吟片刻,哈哈大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全。放心。杀了你们。我立即派人出去安排好下任掌门。” 荆武见对方修为高过自己。也就不再吭声。打算她一走,马上想办法带大家逃出去。 沈胖、秋奇、邹清三人目光盯着若瑶的大胸脯看。 第一百二十章 点天灯 第一百二十章 点天灯 若瑶转身正要离开,突然见三双眼神火辣辣的盯着自己上围。她心中腾的燃起怒火。 年少时一次偶然落单,被一个无耻坏蛋袭胸。这次经历让她痛苦很久。到如今,瑶台宫内,自己大权独揽,早已经习惯了随手杀人。 此刻,一股杀伐决断的冷意在他柔美的脸上蔓延。她不想等到探子回来了。她改了主意,要让这几个人立即死。 若瑶止步,冷冷的下令道:“来人,准备把这九个人点天灯。”旁边早已经接收阉割之吻的一群男人点头称是。 立即有十八个人,用刀架再荆武等人脖子。把他们押送到一座高台上。九人被用铁链绑在铁椅子上。荆武被足足捆了三层。钢刀架着,再难逃脱。 这个广场的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毕竟,好几年没有点天灯了。众人都想一睹为快。若瑶款款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好。她手里掐动白玉念珠,静静看着对面的九人。 哗啦啦。九人脚下的石板挪开,露出一个堆满木柴的大坑。 邹婵、沈晴哭了起来,道:“不要,不要。我不想被烧。” 沈胖、邹清嘟囔道:“这分明是烧烤嘛。才不是点天灯。” 虚静、智会、轩辕江闭着眼睛,口里小声念着什么,似乎在畅想来生。 荆武朗声叫道:“若瑶宫主,放了我。我可以解开你身上的毒。你就可以不再做噩梦,不必受人控制。白玉宫主绿珠的毒已经解开了。” 此话一出,若瑶一怔。忙抬手阻止手下人点火。 这时,一个心腹密探回来。凑到宫主耳边窃窃私语。 若瑶闻言,大惊失色。只见她收起念珠。小碎步跑下台。按动开关。哗啦啦,荆武九人脚下的石板再次合拢。 瑶台宫主若瑶跑上台,屁颠屁颠的解开九人身上的锁链。取出丹药,解开九人的毒。扑通。众目睽睽之下,瑶台宫主若瑶在荆武面前跪下。 坚硬的石板磨破了她膝盖处的柔嫩皮肤。她毫不在乎,对荆武道:“小女子不知您的尊贵。冒犯了仙颜。还请赎罪。师傅,收下我做个弟子吧。” 荆武淡淡一笑,指了指腿道:“收不收徒弟先不说。腿被铁链捆麻了。” 若瑶立即膝行上前,举起一双粉拳给荆武锤腿。 锤了三下。荆武看到对方美颈上的项链和颤动的上围。荆武心软了,心道算了吧。抬手止住她,道:“起来吧。没事儿了。” “是,师傅。” 若瑶起来站在一边。荆武九人回到瑶台宫沐浴更衣。荆武到药店买药,须臾配制好丹药。交给若瑶。若瑶感激不尽。拜荆武为师傅。答应再不会找武罡阁索要财物。 若瑶准备宴席请荆武几人。 荆武等人想起因为一顿饭差点被点天灯。全都心有余悸,当即拒绝了。准备第二天早上离开这里。九人当晚在瑶台宫外的客店休息。 夜里。若瑶带着长晶秘密来找荆武。荆武开门见是二人,吃了一惊。三人坐好。荆武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若瑶道:“弟子有一事相扰。” 荆武道:“说来听听。” 若瑶道:“长倩总是嘲笑小女的身材。我也是愤愤不平。师傅医术通神。还请师傅想个办法帮忙把小女的身材变的更好。” 荆武哈哈大笑道:“行。这个容易。去找睡莲种子三颗来。服下后我给输入真气。就可以了。” 若瑶带着女儿回去。须臾回来。温水服下睡莲种子。荆武两指顶住长晶后背。透明真气输入体内。须臾。长晶胸口如大苹果。再不会被长倩嘲笑。 母女感谢以后离开。哪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瑶的仇家造谣,说荆武把若瑶的膝盖弄破。又用歪门邪道,将长晶的肚子搞大。若瑶平日里杀人无数。结了许多仇。这些风言风语很快传开了。只是不敢在母女二人面前说起。 荆武和其余八人商量。打算去一趟青云宫。 邹清道:“大哥,绿珠、若瑶都是长风的妻妾。何不带她俩去。让你徒弟吹枕头风。可以不动刀兵。收服长风。” 秋奇、沈胖、智会、虚静、轩辕江都表示赞成。 荆武派人放出信鸽,通知绿珠和若瑶。约定同去青云宫。 第二天下午,绿珠带着长倩。若瑶带上长晶。跟着荆武九人一起出发。沿着密道向青云宫进发。 车里,绿珠和若瑶手里拿着镜子不停打扮。都想让长风多看几眼。 青云宫位于十万大山的深处。这里进出很困难。几乎是与世隔绝。里面的一块平原,养育着几十万百姓。长风成为这里的主宰。 马车出了密道。很快来到青云宫门外。 长风得知绿珠和若瑶联袂而来。据说俩人拜了个师傅。长风阻挡不住。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两人有和好如初的迹象。若是两人不打架。那夹在中间的长风舒心多了。 担忧的是自己的事情败露。他谎称被魔教下了毒。每年只能亲近女人两次。所以他定下规矩。每年三月初一绿珠来访。第二天离开。每年九月初一来访。第二天离开。 其实他中的毒只是限制他修为,对他进行人身控制罢了。暗地里。长风移情别恋,另有一个情人。名叫赵圆圆。大管家赵辰实际上是他和赵圆圆的儿子。这件事极其保密。赵辰也不知道。 长风苦苦劝说,让赵圆圆暂且到山里的别墅住几天。待到把两人送走。再接她回来。赵圆圆醋意大发,哪里肯干。 长风无奈,送给赵圆圆两盒珍珠宝贝。赵圆圆喜欢钱财,勉强答应了。说好了只给三天时间。过了三天就出来撵人。 焦头烂额的长风送走赵圆圆。立即赶到青云宫外接人。刚好接到。 青云宫外,长风一身淡金色长袍随风微微抖动。他修炼长春功,样貌和身体保持在十八九岁模样。他身后列队战着两排宫女。个个国色天香,且都是武者。 在这个人口稠密的平原。长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特别钟爱女武者。青云宫内只有他父子俩男的。其余全是女子。每过一段时间。就派人去飞虎阁勒索美女和钱财。 绿珠和若瑶下车。长风殷勤相迎道:“二位师妹前来。师兄十分开心。”两女见到情郎,异常高兴。见有许多外人在场,不好过分亲热。众人相见了。 长风看见荆武,双眼中杀气一闪而过。他第一次听到荆武欺负他妻子和女儿的风言风语。气的浑身发抖。绿珠和若瑶说荆武可以解去毒素。 长风决定来个过河拆桥。解毒后用落石阵杀了他。荆武哪里知道,眼前满脸堆笑的长风已经动了杀机。 当时太阳就要落山。长风置办酒席款待。席子,长风眼光瞄见长晶变大的上围,心里怒火攻心,几杯酒就醉了。席罢天晚,送回客馆休息。 绿珠母女和若瑶母女就在青云宫休息。绿珠好言安慰女儿睡觉。然后立即赶到长风的卧室。推门直入。果然见到绿珠在里面。若瑶顿时醋意满满。 长风被两女围住。几乎成了争抢的猎物。两人争抢着陪长风留宿。长风害怕自己的谎言露馅。 他看到若瑶膝盖上蹭破的皮。心头火起,头顶生烟。拉下脸来,道:“两位,是想让师兄我毒发成为废人么?” 此时两女正一人一边抱住长风胳膊,两女互相看了一眼。若瑶哼了一声,道:“你先松手。” 绿珠撅嘴抱的更紧了,道:“你先松手。” 两人吵了半天,没有结果。 长风焦头烂额,双拳猛握,气息流转。一股磅礴的真气从双臂爆发。两女顿时被气浪冲的秀发飞舞,衣衫歪扭,撒开了手,倒在床头和床尾。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青云宫长风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青云宫长风 若瑶爬起来理了理头发,笑骂一句:“死鬼,那么大脾气干嘛?” 绿珠整了整衣衫,笑骂道:“还是年轻时的样子,火急火燎的猴子脾气。说着说着就恼了。” 俩人识趣的三步两回头,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 长风吐出胸中的一口气。双手拖着脑袋,倒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说自己的女人似乎多了点儿。好在备胎多,想要哪个就要哪个。 正在胡思乱想。咚咚咚。门口响起敲门声。这俩师妹越来越不听话了。长风暗暗骂了一句。怒气冲冲的打开门。正要开口大骂。 只见赵圆圆笑盈盈的站在门外。长风吃了一惊,见左右没人,正要劝她回去。赵圆圆刺溜一下,钻进长风的房间。 长风大惊失色,轻轻关了房门。不得了,此刻的赵圆圆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长风崩上天。 赵圆圆才不理他,直接走到长风床上。此刻的她火眼金睛。见床上没人,心下稍微安定下来。她抬手抓起床上两根长发,一根是波浪卷的黑色长发,一根是不带卷的黑色长发。 提到长风眼前质问道:“我的头发是短发。说,这两根头发是哪个狐狸精的。竟敢到我的床上乱搞。” 长风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她,堆下笑脸辩解道:“这个,一定是风大,从窗户刮进来的。” 赵圆圆骂道:“放屁,你糊弄鬼呢?窗户上都有纱窗,怎么会把头发吹到这来。” 长风继续解释道:“那就是宠物狗带进来的。” 赵圆圆骂道:“咱们家宠物乖着呢。只有你这只贪吃的狗才会带头发。说吧,这头发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找那俩狐狸精当面问问?” 长风慌了,连连求饶,从床下取出一个小铁柜子。取出钥匙打开暗锁。取出两件黄金手镯,亲手给赵圆圆戴上。 赵圆圆哼了一声,手指戳着长风脑门道:“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不许跟那俩狐狸精睡觉。否则饶不了你。” 长风唯唯诺诺,苦苦劝说,总算把小祖宗给劝走了。 长风心里暗暗盘算,必须尽快让荆武帮忙解毒。否则夜长梦多,青云宫里非得乱了套不可。 翌日晨,长风早起,安排手下人快做早饭。叫起客人洗漱,吃早饭。另外安排人布置拜师场地。昨天荆武就说过了,想解毒必须当众拜师。 高台,彩旗,红毯,乐队,鞭炮,观众一样不少。拜师礼成。荆武取出丹药,递给长风。长风服下丹药,立即觉察到毒素已经解了。它仰天大笑。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豪气。 长风置酒相谢。酒席上,长风对荆武道:“师傅,弟子在十万大山里发现一处远古上人的洞穴。里面机关重重,订有宝贝在里面。几年来不曾进入。师傅神通广大,弟子愿意献给师傅。还请师傅亲自去取宝贝。 荆武信以为真,他曾经学习过盗墓,对于这些机关很感兴趣。答应下午去走一趟。 长风大喜,连连劝酒。 荆武借着酒劲儿,吹嘘道:“徒弟,不是为师吹牛。论起探穴、盗墓之类。我是一个老手。曾经探穴无数,毫发无损。天底下的洞穴,还没有能难住我的。 放心,等下吃完饭,我就随你走一趟。保证手到擒来。里面的宝贝呀、秘籍呀什么的。我一件也不要。全都给你。师傅家财万贯,不缺那点儿东西。倒是你青云宫家大业大,哪里都要开销。” 长风见荆武上钩了。心中大喜,连连给荆武斟酒。 酒席完毕。长风安排手下人带着邹清等人在青云宫周围风景秀丽处游玩。他带着荆武坐上马车,一路向南疾驰。翻过几个山岭,已经行出几十里。 面前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悬崖。悬崖如斧劈刀削一般,直上直下。崖下有一个巨大石洞。马车行进石洞里面,这里面长风已经镶嵌了萤石,里面亮如白昼。 荆武有点儿醉了。在车里小睡。 长风将车停在石洞最里面。假称去解手。几个闪身,踪迹不见了。 车上的荆武睡了一阵子。做了个梦。梦中有一个白发道人手拿拂尘,对她道:“公子,莫要贪睡,赶快出洞去。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老者消失了。荆武醒来。抹了把脸。见洞里空空荡荡,只有自己。呼喊长风,没人答应。他看洞中并没有机关。才起了疑心。调转马车准备出去。刚走几步。 突然,轰隆隆。山体传出连连巨响。整个山洞地动山摇。巨大的石块从山崖顶倾泄而下。石块如潮水般落在洞口。瞬间将整个洞口盖住。 外面的山崖几乎不复存在。直接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山丘。覆盖在洞口上的巨石土方达到几十万斤。 荆武所在的山洞被强大的冲击波摧毁。洞顶的石壁垮塌,土石落下。整个山洞被巨石填满。 荆武凭借着一身修为暂时顶住了石块的打击。等到整个山安静下来。荆武观察周围动静。自己坐的马车车厢被巨石围困,砸的变形。 两个车轮折断。半个车厢里堆满了石头。荆武只有半个车厢的位置可以活动。周围一片黑暗。 外面传来长风爽朗的大笑声。 荆武明白,自己中了长风的圈套。他尝试扒开石块逃出。可是扒开一块就会有几块小石块掉进来。反而让自己的空间越来越小。 荆武闭目明心,镇定下来。他先从周围找到几块萤石,让自己的空间里有光亮。然后取出怀里的水黄庭。 山顶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几朵彩云,三声雷鸣过后。一阵花雨飘落。荆武在洞中听到雷鸣声。接着闻道异香。花瓣雨顺着岩石之间的缝隙,随着风吹进里面。落到荆武的头上、身上、手上、秘籍上。 荆武发现秘籍的名字变成了土黄庭。他心中大喜,立即修炼土黄庭。 须臾,周身的真气流转。丹田海里汹涌澎湃如同海啸。轰隆。轰隆。他的修为连续突破两级,达到五十六级。 他的身体似乎可以感觉到周围土石内蕴含的灵气。他立即用真气去探查,很快发现周围土石中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流进自己的周身毛孔。初时如同牛毛微弱,后来渐渐变多变强。如同透明的粗毛线一般。 过了一杯茶的时间。整个山体里的灵气被荆武吸收光了。他猛的睁开眼睛,双目中精光大盛。 此刻在他眼中。面前的堆积山石,如同儿时的积木一样简单。他可以轻易找到山石堆积的规律。目光可以沿着山石之间微小曲折的缝隙,看到天空中漂浮的白云。 他的身体涌出护体罡气。他随手拨动挡路的大石头,恰到好处的及时阻止周围石头的滚动。那些小石头被强大的护体罡气弹开。 仿佛闲庭信步一般。他走出了石堆。转身站在小山前看了看。好一个落石阵,青云宫第一阵法,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自己突破了,真的就要活埋于此了。 感叹片刻。荆武拍拍身上的尘土。骂了一句王八蛋。转身去找自己的徒弟算账了。荆武沿着来路向青云宫赶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教训一下长风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教训一下长风 长风兴高采烈赶回青云宫。一进门就变脸,声泪俱下,对邹清、绿珠等十二人道:“师傅探穴的时候,不小心,突然触发了机关。被里面的机关困住。现在被埋在石头下面。咱们马上带齐人手去救他。” 呼啦啦。几百名青云宫的保镖向着山崖进发。 走在前面的长风暗暗盘算,今天的落石阵,他启动了三倍的火药,估计荆武被埋的特别深。很可能已经成为肉饼。 但是做戏要做足。他不想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到了那里先指挥众人挖开周围的石头。那座山崖的石头估计有二百万斤。所有人一起挖。需要十五天能挖完。到时候就算没压扁,也被饿扁了。 想到此处,长风嘴角悄悄浮现出一抹笑容。众人转过一个直角弯。长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嘴角的微笑瞬间僵硬。 眼前的大路上,荆武用嫩柳条编了一个遮阳帽,上面还插了几朵黄色的野花。手里摆弄着白玉笛。嘴里悠闲的吹着小曲。身上的衣服纤尘不染。样子俨然是在旅游。 长风脑子灵活,当即迎上去,扑倒在荆武脚下,抱住后者的大腿道:“师父,弟子去解手,看见山洞倒塌。石头太多,我一个人孤掌难鸣,无力营救。特地火速跑回青云宫。找来人马来救你。师父您武艺高强,吉人自有天相。自行脱险了。真是太好了。” 邹清、沈胖、秋奇见到荆武安然无恙。都高兴的跳起来。 邹婵、沈晴俩人破涕为笑。 智会、虚静心里有点儿失望。 轩辕江看淡名利生死、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绿珠、若瑶、长倩、长晶和青云宫几百人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俩人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荆武此时已经突破,可以清楚的看出长风、绿珠、若瑶三人的修为。看着长风的表演。心说这家伙不能灭掉,以后对付魔教还有用。但是必须敲打敲打。否则真以为自己好欺负。 荆武也不直接点破,淡淡看过来道:“乖徒儿,起来吧,这里山青水秀。正好指点一下你的修为。你最厉害的武技是什么?” 长风站起身道:“爆裂流星拳。这套武技可以打出速度快似流星的拳法。每一拳都可以开山碎石。如果打到人或者动物,就会周身血管爆裂而亡。”心里说你想试一试么? 荆武淡淡的道:“这套拳听起来很厉害。你用最大攻击力能持续多久?” 长风道:“最大限度,曾经持续发拳一个时辰。” 荆武淡淡的道:“好吧,就用你最大的攻击力打我。给你指点一下。” 长风心中大喜,但是却拱手拒绝道:“弟子不敢。” 荆武摆弄白玉笛,淡淡的看过来,问道:“为什么?” 长风道:“这套拳法威力巨大。一旦发出,很难精准控制杀伤力。若是不小心伤了师父。弟子于心不忍。” 荆武大手一挥。道:“取纸笔来,签订生死状。”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邹清、邹婵等人看出了些端倪,都替荆武捏了一把汗。 长风心中狂喜,脸上不动声色,安排人取来纸笔。他迅速和荆武签订了生死状。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荆武打成肉泥。 长风认为对方一定是提前逃出了山洞,才侥幸躲过落石阵的攻击。这次一定亲手宰了对方。以解心头之恨。 荆武在一处巨石上长身而立。 长风恭敬的抱拳道:“师父。请你先出手。” 荆武淡淡的道:“你先出手吧。我不想以大欺小。” 长风心里冷笑连连。他摆开架势,周身的杀气澎湃。拳未发,真气已经将荆武包围在攻击范围之内。 荆武淡淡看过来,突然真气传音道:“宫主你武功修为高深,看来你今天是打算宰了我了。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了这时,长风也就不再掩饰,凶相毕露。他真气传音回道:“好,既然你清楚。就让你做个明白的鬼魂。我要杀掉你。是因为你在瑶台宫欺负若瑶和长晶。” 荆武一怔,传音道:“我怎么欺负她们了?还请说清楚。” 长风传音道:“你欺负若瑶,传的满城风雨。若瑶的膝盖破了就是痕迹。还有就是你在一天夜里。用歪门邪道搞大了长晶的肚子。你罪孽深重,这还不够么?” 荆武无奈的耸耸肩膀,传音道:“这消息你从哪得到的?” 长风传音道:“是我的一个心腹密探打听到的。” 荆武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找若瑶和长晶证实?若是我欺负她俩,她俩肯定会找你诉苦。” 长风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忘记核对了。 荆武简单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让他跟若瑶核对。 长风遂抬头跟上面的若瑶真气传音。若瑶的说法和荆武的一致。长风低头沉思,心道:“我已经暗杀他一次。很难再与他和好。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趁机了解了他。”遂满目凶光的看向荆武。 荆武淡淡的道:“没关系。咱们比武的事情继续。” 长风将真气力量提升到极致,大叫一声,打出武技爆裂流星拳。 霎时,一道道白色的真气拳影在空中呼啸。带着破空声朝荆武招呼。 荆武使出幻云腿法,轻松的在飞动的拳影里跳动。几个闪身到了长风面前。 长风心惊。拼命要打荆武。可是对方仿佛散步一般,轻松躲过。 长风心里火急火燎,只见一只巴掌出现在自己眼前。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紧接着,啪啪啪啪,密集的耳光如同炒豆一般响起。 长风被打的眼前金星乱冒。然而脚下几次快速闪开,都没有用。荆武像膏药一般黏上了自己。 长风大惊失色,此时此刻才清醒过来。对方的修为远远高过自己。强的太多了。在对方面前,自己就像小老鼠遇到了猫。任何挣扎都显得可笑。 长风的脸肿胀的如同猪头。嘴唇肿起,像是挂了两根香肠。他三十多岁的年记,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暴打。顿时想起那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 可是自己三十几岁,正当鼎盛,就要被拍倒。长风心里受到两万点伤害。不觉两眼泪流。本来挣扎着的拳法也停了下来。 绿珠、若瑶看见,暗暗低头不语。 邹婵、沈晴俩人把胸脯拔得高高的。 荆武见对方已经快服帖了。遂停下来。见长风狼狈,荆武随手取出自己的秘制药丸。倒出一粒托在手心,掌心里真气旋转。药丸化作细粉。一股真气轻轻扑在长风脸上。 刷。仿佛阵阵清凉的微风吹过。肿胀的脸蛋和嘴唇消肿。须臾,恢复了本来样貌。长风见了,佩服荆武,欣喜万分。 荆武传音道:“你被谣言迷惑。罪过不大。这次原谅你了。可还愿意做我的弟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长风服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长风服了 扑通。长风拜倒在师父面前叩头。自此,真心实意的做荆武的弟子。师徒二人重归于好。众人见了,皆大欢喜。 青云宫密室内。荆武、长风、若瑶、绿珠四人坐在白玉长桌前。 荆武对三个弟子道:“现在。你们的毒虽然解了。但是还不是魔教人员的对手。要勤练功,多修炼。少争风吃醋。打探魔教的消息。有情况要用飞鸽传书送到福虎帮。” 三人点头领命。 荆武告辞。带着八人离开青云宫,通过密道经过瑶台宫,又经过白玉宫踏上白骨草原。穿过白雾镇。 马车来到了边境地带。荆武想到仙雾悬崖处走走。两架马车在草原上前进。前方山包后面响起号角声。 呼啦啦。冲去一群蛮族兵马。赤色头发蓝色眼睛,带着弓箭挥舞着钢刀,将两马车拦住。 带头的一位女头领正是可汗的女儿。她撩动飞扬飞秀发,高声叫道:“车上的奸细,这里是我族领地,还不下车投降。” 荆武先跳下马车。女头领见了如此英朗帅气的男子,眼睛一亮。叫道:“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跟我走吧。做我的私宠。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完。” 荆武见了,厉声高叫道:“无耻之徒,今天就让你满地找牙。” 女头领见荆武气势汹汹。手中鞭子一挥,道:“给我拿下,抓活的,重重有赏。” 手下武士策马举刀围了上来。女头领缓缓后退,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俩马车不简单。她做好逃跑的准备。在一旁咋咋呼呼的助威。 荆武掌风呼啸。其余八个人各拉兵刃。里圈的一百武士断胳膊、碎骨头、五脏六腑乱飞。后面的武士吓得面无人色。里面的九个家伙太恐怖了,简直不是人。 女头领清醒过来。对方九个人一定是传说中的武者。她尖叫道:“撤,快撤。”说完甩着马鞭逃走了。手下人抛下死伤的同伴,跟着拼命逃跑。 沈晴、邹婵、秋奇等人体验到了修为提升的快乐。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可以轻易对付几百武士。 两辆马车在仙雾崖顶停下。荆武现在崖顶,看着下面的浓重的白雾。其余八人立在他身后。 须臾。九人上车返回。只见前面迎着过来几千蛮族武士。女头领旁边多了一架马车。车帘子悬起。里面端坐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蛮族武者。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斜斜的伤疤。身旁放着两把黑色的弯刀。 荆武几人见对方去而复返,情知是去请帮手去了。两伙人马距离十丈,停下脚步。 荆武跳下车。 女头领对刀疤男子道:“先生,就是这伙人。其他的杀掉。这个小子抓活的。” 刀疤男子睁开大眼皮看了看荆武,发现他只有零级武者修为。嘴角不觉露出轻蔑的笑意。再看看他身后的八个人,一眼就看出,都是五十级武者。荆武看了看,发现刀疤男子是五十四级武者修为。 刀疤男子跳下车,提着黑色弯刀迎风而立。荆武身后的其他八个人,看不清对方的修为。也就不好轻易正面挑战。 荆武手指轻轻搭在九龙追星剑柄上,缓步向前。整个剑身被羊皮套包裹,看起来不伦不类。 刀疤男子目光冰冷的看过来。女头领看好的人,他准备用掌力打晕。若是用弯刀,一定会见血。 两人间只有三丈的距离。荆武停步,握住剑柄。刀疤男子微微抬起右掌,黑色真气在掌心聚集。他的独门绝技黑空掌,可以在这个距离打倒对手。 突然,咔嚓,天空中响过一声雷,一道金色的白光闪过。白光如此晃眼,以至于在场的人没看清它的起止。 刀疤男子先是肚子上麻酥酥。然后觉疼。低头看时,上半身坠落下来。肚子和腿站在原地。身体已经一分为二。 女头领重金请来刀疤男,打算找回场子。哪知道一剑就被斩了。看剑光的犀利,自己手下的虾兵蟹将怎会是对手。她带着武士出来抢掠,若是损失太大,回去没法跟父亲交差。遂下令撤退。呼啦啦,众人争先恐后的逃走了。 刀疤男子太过于骄傲,产生了轻敌之心。这是武者打斗中的大忌。他的最强武技黑山狂刀还没施展。荆武的偷袭才能成功。 荆武九人回到福虎帮,几个掌门潇洒惯了。不愿意长期委屈在荆武手下。 智会、虚静、轩辕江以惦念帮派为理由,请求暂且回去。荆武同意了。三人乐开了花。屁颠颠的回自己老窝去了。 荆武派邹清、邹婵回神龙帮管理事务。邹清起身走了。邹婵赖在福虎帮不走,说是要在这里跟玄鸟多呆几天。 荆武要派人秘密潜入魔教的聚点探听消息。深胖自告奋勇前去。吕九江、许义士、钟卫、元伟、秋奇、邹婵、沈晴全都抢着报名。 荆武头上冒出黑线,对几人道:“这次出差,虽然是福虎帮出钱。可绝不是让你们去春风得意的。不是去当嫖客住宿。而是去做杂役。比如跑堂的、打扫的、喂马的、伙夫。只有做这些才能在里面长时间观察,打探到有价值的信息。我说明白了么?” 钟卫、元伟当即表示:“如此好的立功机会,还是应该让给吕九江和许义士,他们俩做这个最合适。” 吕九江、许义士先是尴尬的笑笑。听到钟卫、元伟的话立即蹦起来多高,骂道:“两个老狐狸,一听说没有油水,马上就撂挑子了。不行,要去咱们四个一起去。你俩不去,我也不去。”四人吵吵闹闹的出去了。 荆武也跟理解他们。平日里舞刀弄剑的大汉,习惯了直来直去。让他们去做卧底,说话做事谨小慎微。还要做些烧火、煮茶、扫地、喂马的活儿,实在强人所难了。 万一露馅可不得了。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可能会引起大麻烦。 秋奇安静的坐在荆武对面,点头道:“大哥,我去行么?” 荆武大喜,果然还是自己的老铁给力。 邹婵、沈晴还要争取参加。荆武头上冒出黑线,道:“你俩面容可以用羊皮面具化妆。可是身材和皮肤却无法掩盖。你俩去那简直是羊入虎口。” 邹婵、沈晴红了脸,不说话。 荆武叮嘱沈胖和秋奇道:“你俩需要化妆一下。不要冒险,得不到消息就回来。探听到消息就飞鸽传书。”二人点头称是。 清柏最大的妓院春粉楼白天也是人头攒动。管事的贴出告示,要招一个后厨杂役。工资每月二两银子。过路的人看见,摇了摇头,嘀咕道:“春粉楼太抠毛了。一个月才给二两银子。” 对面楼道喝茶的沈胖看见,轻轻一笑。走下楼结账。他已经化妆成一个老是输憨厚的汉子。走到春粉楼下揭了告示,走进大厅。管事的看见,迎过来问道:“你叫什么?是哪里人?” 沈胖道:“沈月,城北小河村人。” 管事的看他身强体壮,点点头问道:“雇佣你干杂役,二两银子一个月,能吃的了苦么?” 沈胖胸脯拍得咣咣响道:“做得做得。从小干杂活。什么都会干。” 管事的高兴,在楼里安排了他的住处。让他到后厨帮厨。” 清柏城往南二百里的城镇名叫河床镇。里面最大的青楼名叫河香楼。河香楼正缺一个端茶送水的伙计。 秋奇化妆成一个小伙子。他塞给管事的一两碎银子。管事的当即招他进去。安排好了住处,约定一个月三两银子。当天就让他上工。 荆武在福虎帮处理事务。邹婵、沈晴围在他身边。一会儿捶捶肩。一会儿送杯水。 荆武佯装困倦,抬手揉揉眉心道:“我有点困了,要闭目养神一会儿。你俩先出去。” 两人眨巴眨巴眼睛,走出房间。 门一关上,荆武眼睛又闪光起来。提笔写了一封信。走到窗边,把信绑在玄鸟腿上。让玄鸟送到神龙帮给邹清。玄鸟清脆的鸣叫,振翅冲上云霄去了。 荆武取出土黄庭开始修炼。门口响起敲门声。沈晴和邹婵两人闪了进来。荆武淡淡的看过去,道:“有什么事儿么?” 俩女满脸兴奋,抢着要给荆读绝密信件。荆武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起身关上门,坐好道:“读吧。” 邹婵打开邹清送来的密信,念道:“魔教在青楼女子胸口抹上迷药。这种药无色无味。将目标武者迷倒。然后悄悄捆绑运走。具体送到什么地方。正在打探。”她读着读着手按在胸口,脸就红了。 荆武轻轻点头,问道:“好,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果然能干。” 沈晴端着沈胖的信念道:“前边的信息一样。就不说了。这里还有:魔教抓住的武者送到了西海的三千岛屿。另外,魔教在大梁国一共有九十一个据点。据说这两年打算扩展到一百个。”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付魔教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付魔教 荆武大喜,拍手叫好道:“好。知道据点和关押武者的地方。这下就可以对付他们了。” 遂叫来许义士、吕九江,秘密安排道:“让手下人秘密排查福虎帮地盘内,青楼的位置和名字。楼里最厉害的武者级别和数量。” 二人得令去办事。 荆武派邹婵给邹清、智会、虚静、轩辕江、长风、若瑶、绿珠排查本门区域内的魔教据点,楼内顶尖修为武者的级别和数量。汇总到福虎帮。 五天后,九十一个青楼情况的账册统计出来。荆武仔细翻看账册。了解每一个青楼的武者实力。然后根据各门派的实力进行分任务。 这么多的魔教成员,荆武一个人抓不过来。要让手下人一块抓。 一顿饭的时间后。任务划分好了。荆武大喜,喝了一杯甜茶,满脸踌躇满志的样子。将魔教势力赶出浩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乘船出海将被困的人员解救出来。这些人受过魔教囚禁。大概率会与魔教不死不休。 荆武手里有大半个武林,再加上这些人,对付魔教绰绰有余。 正在得意,许义士推门进来报道:“帮主,吕九江失踪了。他觉得青楼可能不复存在,就抢着去潇洒一趟。结果一去不返,没了音讯。哪里都找不到他。” “糟糕,估计是被下了迷药抓走了。快带我去那个青楼。”荆武一拍大腿,带着许义士向外就走。安排手下人带着一百个二十级武者随后赶来。马车疾驰,在青楼门口停下。 荆武、许义士俩人带上羊皮面具,走进大堂。老鸨迎过来,满面桃花,问道:“二位客官,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我们家什么样的都有。个顶个水灵。” 荆武摆弄着手中白玉笛,问道:“掌柜的在哪里?叫他出来。” 老鸨一愣,上下打量荆武二人,语气冷淡了三分,道:“两位,掌柜的出门了。不在家。” 荆武白玉笛轻轻一指,老鸨穴位被封。动不了了。 看场子的是个三十级武者,此刻正坐在大厅一角喝茶。他见有人找茬。三个人冲上来抬手就打。为了防止打坏大堂里的东西。三人控制住拳头的余威。 荆武才不管那些,抬手一拳。嘭嘭嘭。三个打手瞬间被震得倒飞出去。身体重重的砸在柜台上。魔教管事在后堂听到柜台破碎的声音,顿时坐不住了。 推开怀里的美娇娘。提起宝剑冲到大堂。看到荆武二人负手立在大堂中间。又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个大手。三个人鼻口流血,已经昏死过去。 管事的一摆手,几十个打手将荆武二人包围。另有几个人把大门关了。客人见到打架。胆子小的都穿上衣服从后门走了。 管事的是一个五十一级武者。大脑袋,光头,身体胖成了圆球。他抹了一把光头,叫道:“你是哪个门派的人?敢到这里捣乱。” 荆武一步一步迎着他走过来。似乎视周围的打手为空气。 打手抽出长剑,辟头朝荆武砍来。荆武手中渊虹剑一闪。咔嚓。打手的长剑断成两截。脖子上一凉。荆武已经到了打手背后。眨眼之间。几十个打手全部倒地。地上血流成河。断手掌,断胳膊满地都是。 许义士第一次见到荆武发怒,出手的狠辣让他咋舌。 光头见手下无法取胜。大喝一声,抽出宝剑,发出武技碎石剑光。一股庞大的杀气,带着冲天的光芒向荆武刺来。 荆武展开幻云腿法,瞬间到了光头身后。刷刷两剑,光头的两只手臂被斩断。半截手臂掉在地上。 呼啦啦。门外,一百名福虎帮的武者将青楼包围。 许义士让人把客人全部赶走。把魔教打手还能喘气的统统控制在后堂。荆武白玉笛指着,问一名打手道:“被迷晕的人送到哪去了?” 打手眼神闪烁,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的光头。光头下巴微微一抬,冷哼一声。打手答道:“小的地位低微,不知道。” 嘭。一道真气从白玉笛里喷出。打手当即身首异处。鲜血从断脖处喷出半尺高。一颗大好的头颅在地上跳了两跳。眼睛还睁着,有种死不瞑目的意味。 旁边的打手打了个冷战,瞬间脸色惨白。 荆武又问另一个打手:“说,人是怎么运走的?” 打手慌了,左顾右盼。磕磕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 嘭。一道真气将他的胸口钻出一个大窟窿。鲜血瞬间流干了。里面的五脏六腑看的清清楚楚。 旁边的打手见同伙被杀,彻底崩溃,哭了起来。光头目光冰冷的看过来,打手恐惧的低下头,嘴里猛咬,一道黑色的血液从唇边流下,瞬间毙命。 荆武收拾起白玉笛,抬手封住光头的穴位。取出渊虹剑。道:“听说过么?有一种刑法叫剐刑。每一剑只切下一片肉。死了也不停止。直到无处可以下刀才停止。” 光头的眼中恐惧一闪而过。荆武道:“你说不说?”光头嘴硬道:“不知道。” 荆武手中剑光一闪。刷刷刷刷。十片肉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光头龇牙咧嘴。光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珠。 荆武道:“你说不说?” 光头犹豫不绝。 刷刷刷刷。肩膀上十片肉掉在地上。光头惨叫一声,道:“我说。迷倒的人被秘密装进大箱子里。用马车偷偷送到西海的港口西休港。 荆武、许义士跳上追风车,匆忙赶往西休港。追风车速度奇快。半个时辰就到了西休港。 这里是一片陡峭的山崖。如同屏风一样挡住了外面的西海水。连绵山崖只有一个豁口。此处就是唯一的西海港口。 由于人和货物众多。已经形成了规模不小的市镇。荆武两人来到码头。找到码头管事,递给他一张银票,道:“这几天有清柏来的货物装船么?” 管事接过银票,放在口袋里,道:“有,昨天有两车货物放在港口,打算今天装船。” 管事带着荆武二人来到摆放货物的仓库。找到清柏的两车货。是两个两米见方的大木箱子。 荆武抬手指轻点,木板箱壁如同纸片一般,出现几个小洞。 许义士抬眼观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荆武抬手一拍,嘭。小圆洞瞬间扩大成了一个打洞。尺寸可以钻进一个人。 阳光穿过大动射进去。里面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埃闪动着白光。箱子里铺着干草。里面斜斜靠着几个武者。有气无力如同病猫。看样子是服下了迷药。 许义士找了一遍。没有吕九江。 啪。荆武把另一个箱子开了个口子。 许义士进入扶出吕九江。荆武的手轻轻按在他后背上。透明真气输入体内。噗。一口喷出迷药。 吕九江恢复了真气力量。老脸通红的尴尬笑笑。许义士抬拳在吕九江胸口砸下,道:“你小子,可把帮主急坏了。” 吕九江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荆武淡淡一笑道:“走,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新衣服。给你洗尘。” 三人来到浴池,钻进热水池。浴室内热气腾腾。六米见方的热水池里,三个人各靠在一边的石壁。 泡澡的过程中,荆武双臂张开搭在水池边,开口道:“最初我打算把魔教的青楼全部烧光。现在改变主意了。这些店尽量全部保留。只是需要找个合适的人来管理。” 许义士、吕九江顿时眼前一亮。吕九江眼神最火热,急性子的他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满脸谄媚,搓着手抢着道:“帮主,你看我来管理,怎么样?” 荆武噗嗤一笑,道:“让你管,那等于害你。天天泡在这种地方。必须找个心如止水的人。” 一旁的许义士指着自己道:“帮主,你看我行么?” 荆武道:“不行。你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三人洗完热水澡。换上新衣服。坐车回到了福虎帮。 荆武对清柏春粉楼的经营情况全面了解。与沈胖商量之后。安排人把清柏青楼收拾一下,调整了价格重新开张。消费价格降低了三分之一。服务人员的分成提高了三分之一。 因为不用向魔教上交收入。所以这样调整之后还能有一些盈利。用这些钱来修善房屋加强管理。顾客和工作人员都受益。生意异常火爆。 荆武飞鸽传书到神龙帮、飞虎阁、禅林阁、武罡阁约定日期一起行动。 第二天,八十八家青楼的魔教人员全部被抓。关押在各派的地牢里。荆武安排沈胖对这些店进行统一管理。模式参照春粉楼的模式。 荆武带着秋奇、沈晴、邹婵坐车进入白玉宫。与宫主绿珠一起坐车出发。带着几百个白玉宫武者。来到仙雾谷青楼。 里面的魔教管事名叫黑魁。五十三级武者,修炼武技黑沙刀。此武技运用真气,可以借助沙粒的切割本能。将对手的兵器甚至身体切碎。是一种杀伤力惊人的武技。 嘭。一个过来辱骂荆武的打手被一拳震飞。重重摔在墙上。有人跑去后堂通知黑魁。黑魁提着他的兵器黑沙刃冲了出来。后面跟着几十个魔教打手。 荆武带人来到门外广场。荆武在广场东侧长身而立。手里摆弄着白玉笛。身后跟着绿珠、沈晴、邹婵、秋奇和一班白玉宫打手。 他打算在这里立威,要让绿珠亲手打败黑魁。 黑魁带人追到广场西侧。他手里提着黑沙刃,黄色头发别风吹乱,目光凶狠的向荆武走来。他的兵器和武技都属于近身攻击类。距离越远他的武技杀伤力越小。 荆武迈步迎上去。 黑魁抬手摸了摸变成红色的头发,头发变成红色代表他已经起了杀心。他冷笑道:“你是什么人?活腻了么?你可知到这里捣乱,会是什么下场?” 荆武道:“如果你现在投降,答应做我的手下,还可以饶过你。” 黑魁嘎嘎大笑道:“就凭你?”说完抬手挥动黑沙刃。一股黑色细沙混合着剑气喷射而出。剑气的速度奇快无匹。发出嗤嗤的破空声。 配合着黑沙的摩擦切割。瞬间威力跳涨数倍。荆武收起白玉笛。对方的武技如此威力。如果被他击中兵器。兵器会立即损毁。 荆武展开幻云腿法。闪身躲开攻击。 刷。黑色剑气砍在地面的石板上。石板如同豆腐块,立即被切割成了两半。更奇怪的是。 黑沙剑气的威力巨大。可是切割的时候只有嗤嗤的声音。没有摩擦碰撞的砰砰声。仿佛刀锋是大材小用了。它的锐利尚未得以施展。 荆武看了眼地面两半的石板。手掌按在了九龙追星剑的手柄。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体向外扩散开来。 刷。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九龙追星剑出鞘。黑色的剑气被金光切碎。黑魁惨叫一声。金光消失。 咣当。一只断手带着黑沙刃一起落在地上。黑沙刃的黑沙停止了喷射。嗤嗤的声音消失了。 黑魁左手握着右臂的伤口后退几步。他不敢相信,一把貌似普通得掉渣的剑。竟然可以破了他的武技。他的一头红发变成了黄色。 荆武朝绿珠使了个眼色。绿珠带着白玉宫的人一拥而上。将独臂黑魁团团围住。拳脚一顿猛砸。按照荆武的吩咐,围殴中不用兵器,只用拳脚。专门着重打脸。一定要将对方高高在上的威势彻底打碎。 须臾,黑魁的两只眼睛肿的快要掉出眼眶。脸上肿胀,如同猪头。嘴唇肿起,如同香肠,歪歪的挂在两边。 绿珠带人停手,由于黑魁修为高深。这些拳脚伤不到他的真气。只是为了打击他的心理罢了。 绿珠双手掐着小蛮腰,问道:“黑魁,你可愿意臣服?” 第一百二十五章 荆武大战魔教管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荆武大战魔教管事 黑魁倔强的吼道:“不,绝不臣服。” 绿珠亲自带人冲上去,又是一顿暴打。黑魁没了人形,仍是不肯投降。原来魔教给黑魁服下了控制毒药。绝不会投降。绿珠准备宰了他。 荆武阻止,道:“他失去一只手,威胁不到你了。留着有用。” 荆武白玉笛一指,被打得半死的黑魁穴位被封。 绿珠命人找了一辆马车,把黑魁放到车上。打开密道。荆武、邹婵、沈晴、绿珠、长倩乘车赶往瑶台宫。 长倩心里有点不乐意了。她本来看上了荆武。可是娘亲拜了荆武为师父。自己和荆武之间出现了辈分差。长倩再不敢做的过格。她认为是自己的娘的错,让她失去了如意郎君。怏怏不乐。 众人到了瑶台宫。若瑶带着长晶出迎。休息片刻,喝了一杯茶。荆武不做停留。众人上车赶往瑶台宫所处野人谷的青楼。 青楼内管事是黑魁的师弟。为人一向狡猾奸诈,墙头草两头倒。此人名叫夏招。他正在后院喝酒。突然手下人来报道:“当家的,外面有一群人堵在门口,要见你。” 夏招放下酒杯,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手下道:“白玉宫主绿珠,瑶台宫主若瑶,还有……” 夏招急了,手拍桌子道:“还有谁?大胆说出来。” 手下战战兢兢的道:“还有黑魁当家的,被放在车上。” 夏招吃了一惊。走出大门观看。 对面人群中高手不少。领头的看起来是个零级武者,可是却有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再看向其他的人,夏招都能对付。 黑魁比夏招武功修为高一大截。看到黑魁被打的狼狈不堪。夏招怕死又怕疼,猜想一定是这个少年打的。他心里就起了一点儿异心。 他向前两步,拱手问道:“几位找夏某人有什么事?” 荆武上前一步道:“魔教妖人,黑魁已经被抓。识相的就立即投降,束手就擒。” 夏招佯装惊讶,道:“少侠何出此言?我乃良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在这里开设歌馆,造福百姓。不曾做什么坏事。” 荆武道:“你在这里一家独大,敛财无数。又把金银送到外邦总部。如此榨取百姓血汗。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夏招悄悄在拳头里捏着独门暗器暴雨梅花针。他装作投降的样子,向前走了两步,拱手道:“在下愿意合作。不知道少侠要我怎么做?” 荆武道:“让出青楼。乖乖跟黑魁在一起,让我们送你们回去。” 夏招拱手低头称是。突然放出暴雨梅花针。刷刷刷。十二根剧毒银针突然激射而出。荆武距离他只有两米,也没有全力防备。躲闪已经来不及。 荆武怒眼圆睁。两只手抓向银光。十一根银针被接在手中。一根漏掉的毒针刺中左手手掌。他百毒不侵。身体没有被影响。只是滴出一滴鲜血落在九龙追星剑的剑柄上。 轰隆。一股磅礴的气势陡然间从剑身上发出。整个宝剑的温度剧烈升高,放出刺目的金光,羊皮外套被点燃。火焰一闪,羊皮套化为飞灰。山风吹过,金色宝剑露出真容。一团金色的光芒将荆武笼罩在当中。 夏招心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转念间飞身跃起。手里多了一把倒刺长剑。剑锋直指荆武咽喉。他这一招绝命补刀,拼上了全部修为。速度快得惊人,整个身体如同一支飞出的羽箭,呼啸冲出。 此刻,九龙追星剑认主,剑内蕴藏的巨大能量灌注到荆武体内。荆武体内的丹田海突然翻动起金色的波浪。 那种强悍的气势如滔滔海潮。丹田海的容量暴涨。轰隆,他的修为得到突破。他抬起手臂,伸出二指夹住对方的剑尖。脸上风轻云淡。仿佛用手指掐死一只蚊子。 在场众人震惊了。咔。剑尖处出现一道细微的伤痕。接着,伤痕开始延伸,如碎琉璃一样扩展。咔嚓。 整条宝剑终于在威压下彻底碎裂。变成一块块碎片。哗啦啦掉落在地上。荆武抬手一掌。嘭。夏招胸口被打得沉凹陷下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倒飞出去。 绿珠命手下人封了夏招的丹田。五花大绑,扔在车上。 若瑶带人抓住其余魔教跟班。安排瑶台宫的人管理青楼事务。众人坐车到瑶台宫休整。 绿珠、若瑶非常高兴。至此她俩对荆武这个师父彻底拜服了。再不用看魔教的脸色。再不用为钱财发愁。俩人看向荆武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位福星。二宫主一起举杯祝酒,感谢荆武所做的善事。 荆武淡淡的道:“大家在江湖上行走,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他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客气。其实是准备向二人争取回报了。 但是二人受了恩情。道义上只得全力相助。遂开口道:“愿意为师父效劳。” 荆武道:“下午去青云宫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以后我准备出海一趟。还请两位多出人马。一起到海岛救人。” 绿珠、若瑶欣然拱手应承。答应一同前往。 饭罢。荆武同众人坐车穿过密道。青云宫主长风在出口处列队相迎。一同赶往青楼。 在马车上,长风道:“这里青楼的管事名叫祝彪。五十七级武者,所用兵器万蚁钻心剑。此剑中空。内部蓄养着嗜血红蚁万只。打斗中释放出红蚁。 红蚁是一种蛮兽。身体坚硬如铁,不怕普通的攻击。若是咬中人或者动物。立即就会钻进肉内,吸血吞肉。它会顺着血管爬进心脏。然后在心脏安家。东吃一点,西咬一点,直到心脏咬坏。” 邹婵、 沈晴两人打了个激灵。这红蚁的确可怖。如此恐怖的杀人怪物世所罕见。想必此物需要动物的鲜血蓄养。不知要残害多少无辜的生灵。 祝彪叫对方人马众多,来势汹汹。手中万蚁钻心剑轻轻抖动三下。当啷当啷当啷。剑柄下挂着的骨铃铛发出脆响,声音如玉鸣。 此骨铃为人骨打造,指甲大小,可以控制红蚁。长风曾与他交手,败在他手中万蚁钻心剑上。却不知道他有一个更厉害的杀阵。名唤亿蚁饕餮。 周围的天空中响起沙沙沙的声音。从山石下、树林里、土丘下爬出上亿只红蚁。这些蛮兽收到主人的召唤。以极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须臾之间,将荆武、邹婵、沈晴、绿珠、若瑶、长倩、长晶、长风这群人团团围住。舞动触须,支开獠牙准备饱餐一顿。 这些蚂蚁身体坚硬如铁,车压不损,脚踩不坏。红蚂蚁开始围猎攻击,外围的青云宫保镖已经开始了战斗。有几个修为低的被红蚂蚁咬伤,挣扎着倒地,惨叫声中成为红蚂蚁的食物。 长倩和长晶脸色大变。如此多的红蚁,看一眼就脊背生寒。跟这些蛮兽作战,当真可怖。 荆武扫视周围,又看到祝彪手上的骨铃,当即明悟。他抽出九龙追星剑,金色剑光吞吐十余米长。挥剑劈下,嘭,一股强大的剑气将面前的红蚂蚁震飞到两旁。 荆武手臂伸直,长剑呈水平状态。持剑使出幻云腿法,身体猛地向前一掠。到了祝彪面前三米处。九龙追星剑横扫祝彪,要帮他分成上下两截。 祝彪冷笑一声,万蚁钻心剑架祝九龙追星剑。嘭。短暂的撞击只停留千分之一个呼吸的时间。荆武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自己手中宝剑上出现几个红点,那是几只红蚁。红蚁瞬间繁衍。须臾之间,已经遍布半个剑身。 祝彪得意的仰天大笑。他准备看着荆武丢弃宝剑。自己趁机进行攻击。 九龙追星剑绝对不能扔。荆武真气快速流转。瞬间将全部真气灌输到宝剑上。刷。宝剑金光大盛,一股恐怖炽热从剑身上散发出来。 砰砰砰砰。剑身上的红蚂蚁如同炒豆,纷纷发出爆裂声。接着成为被抽去灵魂的尸块。哗啦啦的掉在地上。 祝彪脸上的笑容僵住,心中大惊。手中万蚁钻心剑猛的朝荆武刺来。祝彪赖以成名的蛮兽被杀掉。他已经到了抓狂的状态。抓着宝剑向荆武乱刺。 荆武借着九龙追星剑剑气正浓之势,迎着对方的宝剑猛冲。卡巴卡巴。万蚁钻心剑经受不住磅礴的巨力。瞬间断裂成碎片。 祝彪觉得手臂一疼。再看时,九龙追星剑已经从自己掌心刺入,如同烤鸡翅一般,一直贯穿到肩膀。祝彪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荆武抬手封了他的丹田。一脚踩碎了骨铃。上亿红蚁失去了指令。立即转身跑回了山里。 长风走过来,对着祝彪猛扇耳光。然后命人将他绑了。祝彪的小弟见荆武威猛。祝彪都被穿串了,自己更加不是敌手,当即投降。 荆武带着邹婵、沈晴,押送着仙雾谷、恶人谷、南疆的三处魔教妖人回到福虎帮。众人迎接进议事大厅。 话说李雄胜成为黑风帮的帮主。由于势力微弱,不敢登陆侵犯大梁国。他带着人马在海上横行无忌。打劫商船、抢劫客船、绑架人口,无恶不作。他经常绑架客船上的年轻女子,到黑风帮取乐。 这一天,他带人抢劫了一条客船。获得金银十万两。美女二十个。一群人驾着海盗船在海上晃荡。忽然有了望人看见前方有一个船队驶来。 李雄胜最近修炼芳华神功,有所成就。修为突破到了五十四级。在海上没有敌手。自信满满的他打手一挥。几艘海盗船冲向前方的船队。 到了跟前,李雄胜看清了对方的船队。十艘船组成阵势,非同凡响。 正中间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船,甲板长五十米,宽十五米。甲板前半部分是平面。后半部分建造有木质二层楼。巨大的琉璃窗,周边镶嵌着黄金和珠宝,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甲板两边立着八根旗杆,旌旗高高飘扬。旗子上画着三把刀,刀尖朝天。带着一股杀伐决断的气势。每根旗杆下立着一个大汉。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雄胜投奔魔教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雄胜投奔魔教 李雄胜看过去,见这八个人都是五十四级武者。心里吃了一惊:“能让八个五十四级武者做保镖。这样的主人一定非比寻常。”李雄胜收起了轻视之心。对方船快,已经行到跟前。双方停下来。 手下的人就要咋呼着要钱。李雄胜伸手止住。 对面船上一个武者开口问道:“什么人,为何挡住去路。”此人功力深厚,声音不大,却穿过海浪滚滚传来。 李雄胜上前走到船头,拱手恭敬的道:“在下在这里钓鱼玩耍。有幸遇到你家主人。觉得这也是一种缘分。特意奉上礼物一份。还请贵主人笑纳。” 说着一摆手。吩咐从人拿出今天抢来的十万两金银财宝。又带出二十个美女。准备献给大船主人。 保镖到琉璃窗旁边报告,须臾回来道:“靠拢,请大侠登船一会。” 李雄胜带人将珠宝和美女送上大船。李雄胜被人领进一楼的琉璃门。 李雄胜走进琉璃门,见里面是另一种气派。外面看起来是两层,里面却只有一个大厅。厅有两层楼高。整个顶部用一层黄金细帛装饰,金灿灿,黄澄澄。 顶部镶嵌着几百颗夜明珠,发出璀璨的白光。人在里面没有影子。夜明珠将里面的所有角落照亮。地面铺设着光滑的大理石方砖。方砖图案是一条黑色的飞龙和一只黑色的凤凰。 大厅里面正中有九层台阶,上面摆放在一把黑金龙塌。龙塌上作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此人金发碧眼,脸型如刀削,双眉入鬓。穿着一身金色的长袍,腰间系着十三环金腰带。二目如电。周身上下带着杀伐决断掌控别人生死的气势。此人就是魔教的帮主威震海。 两边各有一位美貌侍女。一个端着一盘葡萄,另一个扇着小扇子。大厅里有八根红色圆柱。每根柱子下站着一位武者。个个都是身高九尺,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汉,双目精光爆射。李雄胜看不出这些人的修为,断定肯定比自己高。 李雄胜拱手一躬到底,道:“见过尊长。” 威震海上下打量李雄胜。见他身材雄健,肌肉饱满,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是个五十四级武者。 威震海大喜。他决心将浩土上的店增加到一百家。可是得力助手都已经全部派出。现在发展到了九十一家门面。还差九家,就可以完成他的宏伟目标。这次秘密前来浩土,就是准备寻找优秀的新人,将这副重担交出去。 金袍人问道:“这位侠士,怎么称呼?” 李雄胜答道:“在下李雄胜。能一睹尊者风采,当真三生有幸。” 金袍人吃下一粒葡萄,抬手道:“拿椅子来,让李雄胜坐下说话。” 李雄胜坐下。 金袍人问道:“你的修为已经到了五十四级。不知道在什么门派修炼。” 李雄胜道:“晚辈不才,在黑风帮效力。忝任掌门。” 金袍人微微点头道:“江湖相传,黑风帮曾经被神龙帮的荆武偷袭。可有此时?” 李雄胜道:“却有此事。待到时机成熟,这个仇黑风帮一定要报。” 金袍人道:“神龙帮正在兴旺阶段,又有福虎帮相助。黑风帮报仇尚要等待。” 李雄胜低头不语。 金袍人道:“若是你能够加入我圣帮。以我帮实力,可以很快帮你报仇。甚至祝你成为武林之主。” 这句话说中了李雄胜心事。但是明白免费的午餐陷阱多。遂问道:“不知道尊者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效劳?” 金袍人拊掌大笑道:“果然是爽快。本帮打算在浩土开设一百个店面。现在人员不足。还差九个店面。想要找一个得力的人手去做成此事。” 此话一出,李雄胜大喜。他在浩土生活几十年,做这件事简直是小菜一碟。付出这么少,受益匪浅。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但是李雄胜深知讨价还价的道理。面露难色,拱手道:“晚辈在浩土结下许多仇家。现在回去,恐怕想杀我的人排成队。但是,如果能完成圣帮的任务。倍感荣幸,虽粉身碎骨,无所回避。” 金袍人脸上露出笑意。 李雄胜趁机请求道:“开店前期,总需要许多钱财。还请圣帮出手相助。”他已经决定趁机捞一笔。 金袍人道:“那是自然。银子的问题不用你考虑。但是后期一定要有收益才行。”金袍人趁机堵了堵口子。 李雄胜道:“帮主放心,一定一定。” 金袍人留李雄胜在船上饮宴。席间威震海的女儿出来。她今年十八岁,见到李雄胜仪表堂堂,身躯凛凛,不觉满面桃花,动了春心。威震海看在眼里。他与李雄胜相谈甚欢,遂问道:“李雄胜,你今年多大了?” 李雄胜心思细腻,听一知十,遂说了谎话,答道:“晚辈虚度二十二岁。” 威震海目光扫过女儿。见她笑着微微点头。威震海接着问李雄胜道:“可曾婚配否?”以威震海的习惯,只要他看中的人,不论男女,终究逃不出他的魔爪。杀掉对方的家属,夺取战利品,如同家常便饭。只是此时是为了自己未曾出阁的女儿。自然要考虑下女儿的感受。 李雄胜见到威震海的女儿青春貌美,已经全明白了。他为了追求权力。早就习惯了权衡取舍。遂答道:“不曾婚配。” 虽然威震海清楚这是一句假话。但是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跟自己很像。为了权力不惜代价。毅然舍弃儿女情长。 在他眼里,这才是办大事的人。威震海看出了李雄胜的野心他喝了一杯酒,高兴地道:“本帮最需要你这样的少年英杰。你可愿意做我的弟子?” 李雄胜心中狂喜。成为魔教帮主的弟子,修炼魔教的功法,功力一定大进。若是将来有机会,还可以成为魔教帮主。 李雄胜当即起身拜倒在地道:“弟子拜见师父。” 威震海大喜。 两人入席再饮。威震海让女儿也来吃几杯。这女孩名叫威敏敏。两人在席间眉来眼去。 席罢。李雄胜告辞。回到自己船上。李雄胜遥遥恭送师父。他已经知道了西海千岛的位置。现在要现回黑风帮一趟。将黑风帮的事情安排一下。再潜入浩土开设门面。 黑风帮大厅后院卧室里。房间里传出李雄胜和慕容兰喘息的声音。一顿翻云覆雨过后。李雄胜道躺在床上,慕容兰趴在他胸前,素手抚摸着他的胸口道:“你真的要去浩土?” 李雄胜道:“神龙帮偷袭黑风帮的仇,一定要血债血偿。这次的机会难能可贵。不入虎穴,焉得大个。这次正是黑风帮一统江湖的好时候。” 慕容兰嘻嘻一笑,一夜欢愉。 翌日晨,慕容兰带人在海边送李雄胜。两人握手、拥抱道别。慕容兰哪里知道,此时此刻的李雄胜心里已经惦记上了威敏敏。那个可以让他一步登天的女孩。 李雄胜戴上羊皮面具,装扮成一个年轻商人。他踏上浩土的大地。仰面呼吸,道:“浩土武林,我来也。” 当晚,他将手下人安排到客栈。他在妓院里住下,每天晚上在里面摸爬滚打。三天后,他开始考虑开店的事情。多年经验略微总结,李雄胜就有了收获。 许多去青楼的人都遮遮掩掩。还有的深夜前去。一些身份特殊的人群,去那里更是小心谨慎。生怕被人看到。 李雄胜决定,先开一家高端的妓院试水。位置要避开繁华闹市区。装修要低调奢华。服务要跪式服务,尽善尽美。保密要全面到位。定价要针对高端人群。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雄胜使坏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雄胜使坏 五天后,城南一家名为环采楼的店铺开张。过路的人看见这招牌,一头雾水,这店是卖什么的?再看外墙门面,上面用紫色竹条装饰整面墙壁,没有窗户。完全看不出里面的动静。 这正门从来不开。后面有三个小门。三条密道穿过小竹林,通往这里。 一些上山游玩的达官显贵,顺着竹林小路漫步。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消失在小门内。 后来,这里散步的人越来越多。李雄胜试水得到成功。第一个月就盈利超过十万两银子。他自己留下九万两。一万两孝敬威震海。然后拿着威震海给的银子继续扩展店面。 三个月后,李雄胜开设了十家店铺。其中九家上报给威震海。另外一家作为他的行宫和私产。 他把各个环采阁最靓的妹,全都调派他自己的店里。采用流动式管理。优胜劣汰。保持这里最好的状态。每天吃住在里面。夜夜换新娘,纸醉金迷,过起了皇帝后宫的生活。他要先享用一番,才去想那些报仇的事情。 他得到威震海的特许。做到了身份保密。所以其他在浩土的魔教人员对他一无所知。十家店面从来不使用迷药。也不接待江湖武者和普通人。所以这十家店面躲过了荆武等人的清剿。 但是李雄胜一直暗中观察着动静。随时准备逃走。 度过了最危险的几天。李雄胜得知九十一个店面已经全部易主。自己的店安然无恙。他知道这次没事了。 这一天,荆武下令,将九十一处抓来的魔教人员,送到东部神龙帮码头,准备用船送回西海千岛。 环采阁内,李雄胜正在喝酒,开怀大笑。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李雄胜停下手上的酒杯,问道:“谁?” 外面的密探道:“是我,黑风一号。”这是密谈头领的称号。 李雄胜推开两具玉体。走下床,穿上衣服。走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密室。 黑风一号道:“荆武打算从东部港口,用船送魔教的人回去。后天出发。” 李雄胜听罢,微微点头,摆手让密探出去。 他站起身在密室里来回踱步。他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一张画。上面画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的锐眼微微眯起,射出一道寒光。 他起身出了密室,叫过心腹人,叮嘱道:“自己要出去半个月。这里的事情要处理好。” 李雄胜坐上车出门,向码头疾驰。 晚上,黑风帮李雄胜的卧室里。李雄胜和慕容兰如同沸腾的火锅一样翻腾之后。李雄胜坐起来穿衣服。慕容兰抱住他的腰道:“讨厌。这么快就要走?” 李雄胜道:“威震海安排我在浩土办事。不许我离开半步。这次我是偷偷跑回来的。必须马上赶回去。” 慕容兰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李雄胜快速来到码头。让手下人准备了一艘带有火炮的船只,上面装了几发炮弹。 李雄胜让所有人都下去。他独自一人驾驶这艘船出海。来到神龙帮码头赶往西海千岛的航线上。他的船漫无目的的在这片海域游荡。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没有打鱼的船只。只是偶尔有几条商船匆匆而过。 一个时辰后,一艘巨大的客船从神龙帮方向驶来。甲板上或站或坐。一百多人,金发碧眼,每人抓着一条钓杆。每当有鱼儿被甩到甲板上。众人就会发出一阵欢呼。仿佛得到了救命的宝贝一样高兴。 这艘船正是李雄胜道目标。荆武安排这些魔道众人登船。每人一条钓杆。让他们自己捕获食物。船上装有足够的淡水。要求他们沿着这条水道回西海千岛。后面有一条乘风蛟押送。 李雄胜戴上面具。走上甲板扬起帆,远远的跟在客船后边。 不一会儿。太阳消失在海平面。天黑了下来。当晚无风,海上下起浓雾。看不见天空中的星星和月亮。 客船上几百魔教人员都睡着了。 李雄胜悄悄靠近。在炮筒里装好炮弹。用火把点燃引线。嗤嗤嗤,轰轰轰。三声炮响过后。 客船化成了燃烧的碎片。 当乘风蛟赶来查看,客船上的人都沉入了海底。乘风蛟只奉命押送。像这种黑夜里的偷袭,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回去报告帮主。 李雄胜的船早就悄悄离开了。借着夜色,李雄胜来到他行宫附近码头。他将火炮扔进海里,跳上船尾的小船。把大木船一把火烧掉。划船回到码头。李雄胜赶回行宫。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是这里正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李雄胜特别高兴。偷偷做下这件事。魔教的威震海一定会重用自己。他命人摆下酒席。和几个情人把酒言欢。 荆武得到消息,吃了一惊。什么人会下如此黑手?这件事摆明了是嫁祸陷害福虎帮。可是荆武却无法与魔教申辩。属于有口难辩。 荆武左思右想。立即写信通知了禅林阁智会、神龙帮邹清、武罡阁虚静、飞虎阁轩辕江、白玉宫绿珠、瑶台宫若瑶、青云宫长风,信中详细说明此事,是有人陷害浩土武林。让大家各自准备。魔教肯定会来浩土报复。 魔教西海千岛,魔教总坛魔云殿,威震海得到探子的报告。 他脸上的肌肉一顿抽搐。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啪。手掌重重拍在面前的白玉桌上。哗啦。一把推翻了面前的桌子。桌上的水果,水杯,红珊瑚掉落一地。 恼羞成怒的他几乎抓狂。他偏执的认为,自己苦心经营的九十一家门店,上百管事人员。就这样被荆武给取代了。他恨的牙根痒痒。 全然不去想他这些年捞取的上亿两白银,掳掠来的几千美女和武者。给浩土带来的巨大伤害。 他一把扯过身边的一个金发侍女。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泄去邪火,推开侍女。他冷静下来。此时他在浩土还剩下九家店面。这就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重用李雄胜成为了他的最佳选择。 数日后,一个特使找到李雄胜,道:“李先生,帮主请你去西海千岛魔云殿,有要事相商。” 李雄胜大喜,跟着特使坐船前往魔云殿。 数日后,魔云殿。威震海高登宝座,与李雄胜见面。 李雄胜拱手道:“师父,自从分别,一向可好?” 威震海道:“徒弟,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福虎堂荆武派人将本教九十一家店面全都夺走了。不仅如此。还在大海里将人员沉入海底。”说到这里他扼腕叹息。脸上一副心痛的样子。 李雄胜起身,朗声道:“师父,荆武这小子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弟子愿意前往浩土。取他的首级回报师父。”他说的话慷慨激昂,信心满满。 威震海点点头道:“不仅如此,还要将失去的门店夺回。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他摆摆手让李雄胜坐下。 李雄胜道:“师父,话说回来。他有青云宫、白玉宫、瑶台宫帮助,又有禅林阁、武罡阁、飞虎阁作为羽翼。没有高深的修为,很难打败他。除非能修炼旷世奇功。”他这是在暗示威震海传授他功法。 威震天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魔教的地魔功盖世无敌。唉,只是需要有缘人才行。”威震海迈了个关子。 闻言,李雄胜心中大喜。他修炼芳华神功许多年,修为达到瓶颈。几年没有突破。正在到处找功法。他心中急不可耐,可是脸上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镇定的喝了口茶,轻描淡写的说一句:“盖世无敌?真的假的?” 威震海是个人老成精的主。对方接了他的话,并且继续发问。他就知道鱼上钩了。 遂摆摆手道:“不说也罢。这门功法有些邪门。必须有缘人才行。不说了。我先去后堂有些事要处理。”说完转身走了。 李雄胜感觉到对方在犹豫。他认为对方是害怕自己会过河拆桥。 这时,威敏敏走进大厅,坐在李雄胜对面。她来找李雄胜,却假意问他道:“我父亲去哪了?” 李雄胜看到她穿的兰花裙子,突然心生一计,道:“呃,他刚刚去后面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海边钓鱼怎么样?” 威敏敏面露喜色,扭扭捏捏的道:“哦,那好吧。就跟你去钓鱼。” 两人带着钓鱼工具来到海边。这里是威震海家的私人海域。今天威震海和夫人都没有来。这里只有他们二人。两人走在沙滩上,海浪温柔的来了又去。海水干净透明,白色沙滩细腻柔软。岸边盖着白色的房子。 俩人钓了一会儿。李雄胜说想去白色房子里看看。威敏敏愉快的陪着介绍。俩人走进白房子。里面有板凳桌子和床。 李雄胜看了看威敏敏,气氛有点。二人走到门外的沙滩散步。李雄胜轻轻碰了碰威敏敏手背。威敏敏没有抗议。李雄胜牵起威敏敏的手。第一次笑着甩开。第二次便接受了。 俩人赤足在沙滩上散步。海浪打来,威敏敏趔趄一下。李雄胜趁机搂住她的腰肢。四目相对。 李雄胜亲了一下她白皙的额头。接着抱起她走进白房子。一番云雨之后。李雄胜提出要娶威敏敏。威敏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去追究对方的过去。答应了对方。 李雄胜趁机道:“我要在圣教先建立功勋。然后才能光明正大的娶你。可是我修为还差一点。不足以统一浩土武林。” 威敏敏抱着他的胳膊道:“可以让我爸爸传授你绝世功法。” 李雄胜喜笑颜开,在威敏敏脸蛋上亲了两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李雄胜修炼魔功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李雄胜修炼魔功 第二天,威敏敏就跟母亲说起此事。母亲也见过李雄胜,她表示支持女儿的选择。威敏敏让母亲帮忙说情。 威震天海听了夫人的话。就叫来李雄胜道:“地魔功是魔教不外传的秘法。威力巨大。可以让人突破到六十级修为。但是修炼者也有很大的风险。搞不好会自爆的。这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否要修炼。” 李雄胜才不去考虑。他下定决心铤而走险。他带着威敏敏在海边的白房子里缠绵了三天。 三天后,李雄胜要求修炼地魔功。威震海带他走进魔教禁地。这里是一个黑玉修建成的殿堂。中间地面处有一只万年大海龟。平日里以丹药喂养。它平平的趴在那里。下边一半沉入石板下。上边一半露出地面。龟背上驮着一只红色大鼎。 威震海指着大鼎道:“修炼地魔功。要在这鼎里炼体七七四十九日。” 威震海派人去取来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的鲜血,每人只要一小杯。威震海自己用刀割破手掌,接出鲜血。然后将一万份血倒入红鼎。放入魔教秘制的药粉。红色血液不凝固,反而如水般流动。黑玉大殿里,大鼎陡然放出红色的光芒。 李雄胜跳进大鼎,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接着他开始咬牙忍受着炼体的痛楚。大鼎内部的鼎壁上,出现了地魔功的口诀。 李雄胜一边炼体一边修炼。七七四十九日过后。李雄胜地魔功练成。他感觉到一股强大无匹的巨力在丹田海里乱窜。几次想要钻出他的身体。他明白,如果身体被钻出个窟窿。就将前功尽弃。他使出浑身功力强行压制。痛苦的在大鼎中挣扎。 黑玉大殿门外的威震海清楚。地魔功练成与否。就看能否突破这一关了。他负手而立,静静的等待着。 李雄胜无法控制住丹田海的真气。遂决定舍车保帅,放出一些真气。他把真气引导到左手小拇指上。嘭。小拇指瞬间如气球一样爆裂。嗤嗤嗤。强大的真气从小拇指断口出喷涌而出。 李雄胜用真气压制。很快,就到了他可以控制住的程度。真气停止了喷涌。丢掉一根小拇指,他的地魔功练成了。修为一举突破到了五十九级。同时,学会了地魔功的武技。 大鼎中的血液温度剧烈升高。接着瞬间爆沸。成为红色蒸汽弥漫在黑玉大殿里。 李雄胜从黑玉大殿走出。他看到门外的威震海是五十七级武者。李雄胜有点骄傲了。 威震海一脸惊喜,道:“你的地魔功练成了?太好了。” 李雄胜背着手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威震海心里咯噔一下,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强行控制对方了。遂看向一旁的威敏敏。 威敏敏激动的跑过去抱住李雄胜。李雄胜轻轻拍拍她的后背,道:“没事了。我练成了神功。收拾了荆武,马上回来娶你。” 威震海派人给李雄胜沐浴更衣。然后置酒庆贺。 酒席中,李雄胜要求做副帮主。威震海无奈,只好同意。 李雄胜以魔教副帮主身份,带着三千魔教高手,秘密回到浩土。 荆武正在享受当帮主的快感。忽有门童来报,官府一对人马来到门外,要见帮主,称有圣旨到了。 荆武一行人到门外接旨,诏书上曰:“福虎帮荆武乃将门之后,忠臣之子,耿耿丹心,仁德侠义,美名远播,特赐白银万两,正式封为将军。钦此。” 其实朝廷哪里知道,他就是荆义将军的后人,本来就可以继承将军之职。 荆武领旨,天使寒暄了几句,转身告辞而去。 许义士、吕九江众人欢天喜地,命弟子杀牛宰羊,庆贺一番。 席间,许义士道:“荆帮主带领下,福虎帮万象更新,事业兴旺。如今,帮主又受了皇帝封赏,当真是荣耀无比。” 吕九江接着拍马屁道:“帮主当了将军,以后咱们再也不是民兵了,以后属于正规军了,大家努力,争取捞个千户当当。” 荆武见众人巴结奉承,笑着道:“学成文武艺,献与帝王家。诸位努力,立功报国。” 酒席毕,荆武回到内室,心道:“天甲出力,让我洗净嫌疑,已经足够了。这次无功封赏,定有下文。”他哪里知道,当朝皇帝的书房里,荆武这个名字已经被写在屏风上面。 三日后,天使又至,旨意曰:“福虎帮荆武,年轻有为,武艺卓绝。当为国分忧,为民除害。今海内安定,唯有边外蛮人,不服王教,舞枪弄棒,偶来欺压百姓。然天朝大军威武,怎可因鼠贼而轻动。进特令荆武带领福虎帮,前去剿除石狼帮。赐给白银一万两作为购置兵甲之资。待到得胜归来,定有封赏,钦此。” 荆武谢恩领旨,恭送天使。 回到厅上坐定。 许义士皱眉道:“石狼帮这群孙子,为何偏要跑到那尿不拉屎的地方。若是在中原,马上就去消灭他们。可是既然有圣旨到了,只好奋力一搏了。” 吕九江道:“福虎帮既然接了圣旨,我愿意打头阵,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秋奇道:“帮主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钟卫和元伟缩着脖子,窝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许义士打趣道:“钟兄、元弟,两位怎么了?怕了?怂了?脓包了?” 钟卫道:“我是一直在思考,这道圣旨背后的深意。” 元伟抢着补充道:“帮主,早在几年之前,就有大臣上奏章。言及福虎帮人多势重,恐有隐患。” 钟卫道:“的确有这本奏章,朝廷见国泰民安,国力强盛,就没把这种言论放在心上。” 许义士猛的一拍大腿,一声巨响,打断了钟卫的话。他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帮主您一人独领福虎、神龙二堂,威名赫赫,朝廷担心……”他见众人点头,就收住了口。 秋奇满眼关切地道:“帮主让出帮主之位,是否可以避嫌。” 钟卫摇头道:“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旨意已经下给福虎帮,除非福虎帮消失了。” 荆武放下茶碗,朗声道:“各位别慌,区区石狼帮,何足烦恼。石狼帮本就与我们有血海深仇。我等习武之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正在此时。” 钟卫见帮主豪言壮语,当即奉承道:“帮主英雄盖世,定能一举消灭石狼帮。属下愿意追随帮主冲锋陷阵。” 元伟紧跟着道:“我也追随帮主,属下一定尽力做好粮草供应工作。” 荆武道:“好,磨刀不误砍材功。欲攻破石狼帮,首先要谋定而后动。先到石狼帮探探虚实,了解一下敌人的情况再说。秋奇、元伟、钟卫三人随我前去。” 元伟笑嘻嘻地道:“帮主,对方人多势重,强龙不压地头蛇,四个人就好比关云长单刀赴会,人忒少了点吧。” 荆武见元伟屈背弯腰的怂样子,仿佛看见他的心里有个退堂鼓叮咚作响。 荆武和颜悦色地道:“元镖头想到哪里去了。此行要乔装行动,作生意人的样子。看看那里的地形环境,特别是了解对方的巢穴所在。不需动用刀枪。” 许义士道:“对方三千多人,定然狡兔三窟,咱们需要留心。” 荆武道:“干嘛,还要连窝端吗?擒贼擒王,咱们只需抓住匪首和几个首脑,回了朝廷的圣旨即可。对方毕竟三千人,让他们群龙无首,成为散沙就可以了。” 钟卫闻言,道:“帮主所言极是,塞外之地盛产牛羊,而这里布帛丰足。帮主可以置办两车布匹,到塞外变卖。获利之后买些牛羊皮革,回来出售,定能大赚一笔。” 荆武闻听此言,知道钟卫已经打好了小算盘,便道:“钟镖头的办法甚好。咱们几个镖头,保护货物,大材小用,甚是稳妥。只是有一个难处。” 钟卫问道:“有什么难处?” 荆武假意皱眉道:“两车布帛需要许多银两。眼下库中积蓄一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或许装作古董商人,随便带几个瓷器容易些。” 钟卫道:“前日圣旨说,给一万两银子,可不可以用这钱?” 荆武一脸严肃道:“皇上给的银子是为了让勇士没有后顾之忧。这银子是给门人弟子的,是定心丸。若是用在购买布帛上,朝堂上的碎嘴子就会上奏咱们挪用公款,倒买倒卖。让朝堂抓住了小辫子,就得有人顶缸坐牢。受苦不说,更是损了福虎帮的名声。” 几句话说的钟卫满面羞愧,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元伟见缝插针,缓缓道:“属下不才,愿意为帮主出这份力。银子我来解决,只是需要多分些利钱。” 荆武哈哈大笑,道:“元镖头为帮中出力,当真是栋梁之才。有功必赏。买卖方面的事务全权由元镖头掌管,获利全部归你。” 元伟掩饰不住的满脸喜色,连声道谢。 秋奇打趣道:“这次免费为元老板押镖。” 众人笑了一回,各自分头准备。 两天后,元伟、钟卫赶着两车布帛来到门外。荆武走出门摸了摸车厢,道:“元镖头,这车厢包了几层油布?” 元伟嘿嘿一笑,道:“不多,才三层,那里风沙大。” 荆武道:“从现在开始,我称作大掌柜的,元伟是老二,钟卫老三,秋奇是老四。” 四人上车向北进发。秋奇取出四张人皮面具,这是他在偶遇异人学到的本领。几个人戴上之后,相貌大变。元伟成了一个腰子脸。钟卫带着一个圆圆的饼子脸。荆武的脸仍然如刀削一般挺拔硬朗。秋奇则扮成一个仆人模样。 元伟、钟卫同车。钟卫道:“元兄,我为了凑齐银子,把老婆的首饰都偷偷押在了当铺。一路上,可得小心仔细。” 元伟伸出三个手指道:“老弟,放心吧,等这批货一出手,至少翻三番。” 第一百二十九章 消灭石狼帮1 第一百二十九章 消灭石狼帮1 钟卫闻言,满心欢喜,道:“那就多谢元兄了。” 荆武同秋奇同车在前面行进,听到后车上欢笑不断。秋奇道:“此去异域外邦,路途遥远凶险,那两位倒是蛮开心的呢。” 荆武道:“鸟儿出了自己的林子,到另外的树林里玩耍,初到之时多是兴高采烈的。” 两辆马车迤逦向北而行。过了北界山,尽是一望无尽的沙漠。如同一张巨大的黄色地毯,踩在上面松软软的,延伸到远处的天边。 四人说说笑笑,看着黄沙古道,不觉红轮西坠,天上云气呈现五彩。 钟卫皱着拧巴的短眉毛,道:“掌柜的,如今天将晚了,今夜在何处宿营?” 荆武用马鞭指了指右前方的一座秃山,道:“三掌柜,我看就在前面山里找地方宿营吧。” 钟卫一心念着自己的布帛,道:“不知那山中可有寇贼?” 荆武按了按佩剑,道:“老三,怎么才出来半天,就忘了自己的老本行了?” 几人哈哈大笑,驾车直奔山脚下。 行至山前,突然从石头后面跳出几个红发蓝眼的蛮人,手持刀剑,挡住去路。 钟卫见了白森森的刀子,一心保护车辆。兜转马头就要调头逃跑。 秋奇一脸黑线,苦笑不得叫道:“三哥,休慌张。” 荆武轻轻咳嗽一下。 钟卫恍然大悟,羞红了面皮,就势赶车躲在了荆武车后面。 荆武佯装惊讶,道:“干什么?动刀动枪的,打劫吗?” 几个红毛见了荆武气势轩昂的样子,倒有几个怯意在脸上。略略放低刀剑道:“几位,我家主公病了,占用此山谷休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荆武道:“此处沙漠之中,属于无主之地。你好大的口气,说占用就占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处山谷可以生火造饭休息。凭什么不让别人进去。” 话音未落,又闯出十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道:“什么人在这里吵闹?” 三个红毛恭恭敬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领头的军官道:“喂,车上的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荆武道:“我们是过路的商人,途径此地。天色已晚,想到山谷中宿营。” 军官道:“我家主公突然病重,征用此山谷。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几位见谅。我们有军令在身,几位若是要硬闯,只得用刀子说话。” 钟卫、元伟见对方人马甚多,一时没了主意,在车上沉默不语。 荆武淡淡地道:“我是个大夫。病人得了什么病?” 军官闻言,眼中红光一闪。他上下打量说话的年轻人,见对方身形挺拔,衣着华贵,眉宇间有股说不清的英雄气,一看就是身怀绝技之人。忙问道:“真的是大夫?” 荆武斩钉截铁地道:“如假包换。” 军官道:“主公不慎被一条紫色蜈蚣咬伤,现在忽冷忽热,受不得马车颠簸。只得暂住一晚,已经派人去市镇请医师。” 荆武微微摇头,轻叹道:“可惜,可惜了。” 军官闻言,甚是迷惑,便叉手问道:“公子,为何说可惜?” 荆武按动宝剑,道:“医书上讲:紫色蜈蚣又叫虐夜叉,剧毒。被咬之人忽觉如火烤,又忽如坠冰窖,周身疼痛。若是医治的迟了,即便不死,也将残疾。” 军官半信半疑,道:“医师明早就到,定可以医治。” 荆武哈哈大笑,道:“迟了,迟了。到时候你就是守护不周的罪,官职和性命堪忧啊。” 军官闻言,打了个激灵,心里掂量半晌,问道:“你可会医治吗?” 荆武道:“只怕你们付不起诊费哩。” 军官道:“容我进去禀报。”转身回到谷中。须臾回来道:“公子,我家主公有请,但有一言在先,若是医得好,重重有赏。若是医不好,斩为肉泥。”说罢指挥军士堵住了后路。 钟卫、元伟心中打突,一起看着荆武。 荆武面不改色,哈哈大笑道:“先准备好美酒佳肴、肥鸡牛肉、银子,待治好了毒,一起欢庆。”说罢昂然驾车进去。 钟卫心里埋怨,口里絮絮叨叨:“也不知他有多少本事。毒虫咬死个把人,与我们何干。在沙丘下熬一夜也就罢了。何必带着我们的身家性命给他押宝。” 元伟拉一拉钟卫的袖子,道:“三弟,休要胡说,见机行事便了。” 转过山嘴,拐过弯是一个山坳。地上支着几十个帐篷。正中间是一座金顶大帐,威武辉煌,门前站着十个手持长矛的卫士。 马车停下,几人下车。钟卫紧紧挨着马车,手抓住缰绳。环顾四周,只见有几十个小帐篷。地上坐着一群群士兵。粗略一算,有几百军士。钟卫咽了一大口唾沫,手心里不觉捏出了两把凉汗。 荆武见这里尽是红毛蛮人,心道:“还好没带许义士来,这家伙直脾气,见了蛮人定会忍不住厮杀起来。” 军士撩开金帐的门。荆武、秋奇二人往里走。 军士拦住秋奇道:“这位公子去看病,你去干嘛?” 秋奇白眼一翻道:“我是他的药童。” 军士无奈,只得放二人进去。 进到帐内,异香袭人。荆武心道:“难道是个女子。” 荆武秋奇皆是吃了一惊。只见脚下是红木板铺成,光亮清洁,足可为镜。四周挂以粉色金线丝绸,灯光晃动,流光溢彩。穹顶以淡蓝绸布装饰,绣有浮云,栩栩如生。人置身帐内,如置身仙境。 帐内宽阔,可站百人。坐北朝南为一象牙床榻,上面罩着紫色削金帐幔。隐约可见一人卧于榻上。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位少年将军,黑色盔红飘带,乌龙锁子甲,黑玉带束腰,熊皮靴套脚。一双蓝色眼中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黑甲将军收了收眼中的杀气,道:“公子,何处学的医术?” 荆武道:“将军的椅子甚为壮观,得于何处?” 黑将军眼中怒火一瞬即逝,道:“先生,见谅。”又叫军士道:“来呀,取椅子来,奉茶。” 荆武、秋奇坐定,端着两杯香茶。 荆武呷了一口马奶茶,缓缓道:“医术出处何足道哉?紫蜈蚣伤人,初时觉痒,最难忍。抓挠之后,红肿发疼。半个时辰之后忽而冷忽而热,冷如冰寒,热似炉炭,心内烦躁,茶饭不思。” 黑甲将军微微点头。 荆武更加胸有成竹。他端起热气腾腾的香茶品了两口,奶香入口,甚是怡人。 黑甲将军神色变得恭敬,道:“先生可医治否?” 荆武道:“中毒一个时辰后,周身剧痛。皮肤如蛋内薄皮,不敢触碰。若是耽搁六个时辰而未解毒,当准备后事。” 黑甲将军闻言大惊,叉手恭敬地道:“请公子施展妙手医术,救小妹性命,定当重谢。” 荆武道:“救人急难,何足挂齿,且先诊一诊伤者。” 黑甲将军先钻进帐内,轻声言了几句。随后,掀开帐幔,摆好椅子,侍立一旁。 荆武坐定一看,见伤者为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金发碧眼,体态婀娜,侧身而卧,昏昏欲睡。 荆武把脉,检查伤口,皆与医书上所写一样。只是此女手劲大,已经挠掉了小块皮肤,肿胀甚大。 荆武命秋奇取来银针。让黑甲将军取来烈酒浸泡银针。随即针灸,须臾而毕。收针出了帐幔,进到安排好的四顶帐篷喝茶休息。 那姑娘在床上只觉朦胧,耳朵尽数听了言语,身上有毒,无法说话。此刻吐出毒血,张开了明珠似的双眼,只觉得周身轻松。迫不及待地跳下床。问道:“哥,是哪个公子救了我?” 黑甲将军道:“妹妹,你的毒刚刚好,需要休息,明天再去见他也好啊。” 姑娘小嘴一翘,娇声道:“好哥哥,人家已经好了嘛。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黑甲将军领着她走进荆武的帐篷。姑娘一双蓝宝石似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荆武英气勃发的面庞,行礼谢道:“是你救了我石蝶拉?你叫什么名字?” 荆武见对方一套白纱蕾丝边睡衣,某些部位薄如蝉翼,隐约露出白皙的皮肤。心道:“番外女子,果然不知礼术。”荆武收回目光,略略颔首道:“我姓武,武自珍。区区小事,不足道也。” 旁边立着的秋奇看得心脏狂跳,血脉喷张,面红耳赤。 姑娘见秋奇这般神情,冲他噗嗤一笑,道:“有劳两位公子了,多谢。” 第一百三十章 消灭石狼帮2 第一百三十章 消灭石狼帮2 秋奇见对方躬身俯仰之际,身体暴露更多皮肤。突觉自己心中小兔乱撞,几乎无法收拾。只得慌忙道:“不谢,不谢。”随即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石蝶拉似乎发现了什么,也转身走出,回到自己的帐篷。 钟卫和元伟正守着外面的马车。见秋奇出来。元伟问道:“掌柜的医好了病人,可曾收了银子。” 秋奇道:“未曾谈起。” 钟卫道:“观此情况,对方必定属于权门赫世,有万贯家私。应该让他给诊费。” 于是派秋奇进入帐内,伏在荆武耳边悄悄说这件事。 荆武哈哈大笑,道:“财者,末也。交给你们三人谈,一半归公一半归你们三人。” 钟卫闻言大喜,拉着军官开始谈诊费。 晚饭时间,石蝶拉换了一身淡黄色绣着蝴蝶结的裙子。梳着两条大辫子,来到荆武的帐房。后面的随从端着酒菜。 她微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道:“武哥哥,我全好了,来陪你喝酒。” 石蝶拉坐在荆武旁边叽叽喳喳,问长问短,还唱歌跳舞,殷勤备至。至晚方回。 帐子里只留下荆武四人。钟卫突然长叹一声,甚是伤感。元伟问道:“三弟,掌柜的在这里,你长吁短叹,甚是失礼。” 荆武也纳闷,问道:“老三,莫非没有拿到诊费,所以烦恼?” 秋奇在旁边一边吃手抓羊肉,一边冷眼旁观。 钟卫忙起身道:“掌柜的,小人办事不利,请恕罪。” 荆武正色道:“什么事,速速讲来。” 钟卫道:“今天损失了一千两银子,所以忧闷。” 荆武强忍住笑意,问道:“为何?” 钟卫道:“黑甲将军问我要多少诊费。我寻思这次买布,共投入一千两,于是开口要了个六千两,想捞回本钱。” 荆武道:“莫非只给了你五千两?” 钟卫道:“黑甲将军当即就掏出银票给了我。现在见对方身上珠光宝气,想必是大富大贵之人。我是悔恨自己见识短浅,要得少了。应该多要一千,要七千才好。”说罢眉头紧锁,耷拉着脑袋喝酒。 荆武三人见他苦瓜似的一张脸,再也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荆武道:“老三,没事的,无须烦恼。你这样小心谨慎,将来必定会有荣华富贵。” 又喝了几杯,各自回帐。 钟卫躺下,心道:“不够稳便,这些军兵恐怕会盗取布帛。”随即又爬起来,坐在马车上睡觉。 夜里,忽有一军士来送公文。黑甲将军读了文书,传令连夜拔营出发。 众军士顷刻间整装列队,拥护着将军车马离去。 钟卫在车上见军马走远了,其心稍微安定,倒头大睡。 至三更时分,忽听车下有人低声道:“他们都在睡觉,咱们套上马车,悄悄地走,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人道:“他们的银子必定在帐子里,人无横财不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尽数夺了他们的财物。将这四人埋在黄沙之下,岂不干净?” 又一人道:“二哥说的对。” 钟卫听脚步声,知道来的是五个人。 钟卫抽出长剑,跳下车,大叫起来:“有贼,有贼。” 五个小贼正向帐子走去,忽听身后有人大喊大叫,吃了一惊。慌慌张张向马车下的钟卫冲来。 荆武、秋奇、元伟提着剑冲出了帐子。 荆武对着皓月伸了个懒腰,道:“三更才过,这伙小贼倒是蛮勤快的嘛。” 五个小贼一愣,闪到了一旁。钟卫趁机会站到荆武的旁边,道:“掌柜的,怎么处置他们?” 荆武道:“兵来将挡,随我来。”向前走了几步,道:“喂,毛贼,只是以武力换钱财罢了,何必起得这么早?” 五贼见对方出言豪迈,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先自矮了一截。为首的硬着头皮答道:“勤能补拙。你休多言,留下钱财,饶了你们。” 荆武道:“勤能补拙!谁教你的?莫不是好读书的匪,能识字的盗?既然如此,就按照江湖规矩,我们各出一人,比武,谁输了就交出财物走人。如何?” 贼首闻言甚喜,道:“看你年纪虽小,行事却也稳便,就这么办。” 贼首回头对身后几人道:“对方一看就是脓包商人,必定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很好对付。我昨天闪了腰,使动不开。这仗谁去打一场。” 几人见头儿临阵缩卵,心中不快,都低下了头。贼首大怒,骂道:“都哑巴了?平时一个个吹自己有本事,到了紧要关头就作缩头乌龟。真是一帮饭桶,要你们何用?” 一个年轻的小贼耐不住,站出来道:“头儿,别骂了,我去。” 贼首转怒为喜,道:“好样的,我早就看好你了。果然没让我失望。今天得了钱财多分你一份。” 小贼持刀上阵。荆武派秋奇迎敌。两人动手,只三个回合。秋奇一招江里捞月,剑尖抵在对方咽喉。小贼闭目待毙。 秋奇早得了荆武的口令,不得伤人。收起了长剑,退回本阵。 荆武道:“你们走吧,江湖上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小贼归队,贼首见对方武功了得,忙拱手道:“多谢大侠手下留情。青山不老,黄沙长流,咱们回头见。”说罢转身,仓皇逃窜,似丧家犬,似漏网鱼。 荆武见东方日升,天已微明,命令出发。几人登车,踏着朝霞向北进发。 至中午时分,翻过一处高岗。遥见下面一座市镇,炊烟袅袅。镇子外面有无边草地,牛马羊成群。 钟卫一拍大腿,笑道:“到了,到了,哈哈哈,发财了。” 荆武向两边遥望,只见东面和西面草地中各有数道炊烟升起,看来那里有部落存在。 车马进入市镇。街道两旁酒楼茶肆众多,甚是繁华。多有花红柳巷,生意兴隆。马车转了两条街,找了一个大酒店住下。伙计将车赶到后院,将马牵入马棚喂给草料。 荆武独自来到后院,转到马车旁边,放飞一只信鸽。 几人在二楼找了个雅间坐下吃饭。荆武道:“咱们在这里逗留四天。留下一个人看管车马货物。其他人出去了解下情况。” 饭毕,各自回房休息。钟卫依旧睡在马车上,道:“只有睡在布帛上才睡的安稳。” 第一天,荆武负责看货物。钟卫、元伟二人结伴出游,去寻找布帛买主,顺便打探敌情。秋奇则在市镇内外打探。 荆武在酒店一楼大厅吃酒。门外嗒嗒作响,走进一个盲叟,用一根竹棍探路。银发蓬松如乱草,身着青衣,踏着麻鞋。进了门,坐到荆武的对面。 他叫了一碗酒,无声无息地小口喝完,起身走了。留下一个黄纸信封在桌上。荆武顺手取回信封回到客房。关了门,打开红蜡封口,从里面取出一个字条和一张地图。 荆武展开地图观瞧,只见上面画着整个市镇的进出道路,店铺的名称,甚是详细。市镇东边十里画着数个黑点,写着石狼帮地盘。市镇西边十里画着数个小圆圈,写着匈奴东伯可汗地盘。 小字条上写着:蓝龙堂小竹禀告帮主,石狼帮本为东伯可汗的下属,负责打造铁器。 近年来东伯可汗的管理渐渐昏聩。 石狼帮逐渐扩大地盘,招引民众,又到神州国去抢掠,所得财富甚多。石狼帮因此实力蒸蒸日上。 东伯可汗多次勒索石狼帮财物。石狼帮表面上百依百顺,心中不服。双方积怨越来越深,互相戒备,有吞并对方之心。 荆武读罢,将字条在灯上点燃,顷刻成灰。 下午,荆武策马来到东伯可汗的军营外。 守门的兵卒道:“什么人?” 荆武道:“来还钱的。几年前借了可汗几块金子,现在要当面归还。” 兵卒进去禀报。回来领着荆武进入军营。拐过一个弯迎面碰见一位熟人,石蝶拉。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飘然若仙。看到荆武,她咯咯笑着迎上来,道:“神医哥哥,你怎么来了?” 荆武笑道:“来找可汗,有事情相谈。” 石蝶拉拉起荆武的手道:“找我父王。走,我带你去。”兵卒十分知趣地滚蛋了。 金帐内,东伯可汗端坐在虎皮交椅上。他体型魁梧,膀大腰圆,古铜色的面皮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此刻正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女儿带来的这位神医。 石蝶拉对一旁坐着的荆武赞不绝口,夸得天花乱坠。 可汗微笑点头听完女儿说话。他转脸看向荆武,脸上微笑一扫而空。倨傲地问道:“荆大夫,你还给我黄金的事情,怎么讲?” 荆武环视可汗帐内的护卫,道:“此处不方便开口。” 可汗微微一惊,面前这人定有古怪,莫非是刺客。他再次打量对方。想从对方完美无绝的相貌上寻找些蛛丝马迹。饶是他阅人无数,也悄悄在内心暗暗地道了两声赞。这么齐整的男人可能是杀手吗?即使是那也是最帅的杀手。 可汗毕竟有王者气度。一挥手,只留下长子黑甲将军。其余人统统出去。 可汗抬手捋了捋胡须,俯视着荆武。那眼神似乎在说,快说吧,小子,本大人的时间宝贵,分分钟千两黄金。 荆武抬手取出平北将军金牌,放在桌上。道:“这是还可汗的金子。” 黑甲将军将金牌递给可汗。可汗端详起金牌,大惊失色,翘起的二郎腿瞬间放下。神态渐渐恭敬起来。他与神州对敌多年,对神州帝国的将军印信什十分熟悉。金牌上雕刻精美的翻腾云海花纹,极为少见的宫廷体刻字,无一不显示令牌的货真价实。 可汗捧着金牌,恭敬地问道:“公子,这块令牌你从何处得到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消灭石狼帮3 第一百三十一章 消灭石狼帮3 荆武道:“朝廷给的。” 可汗脸现疑惑之色,他撅了撅嘴,大胡子动了动。那神态似乎在说,鬼才信你,十五六岁的黄毛小儿,有何本事,怎会被封为将军。 荆武洞若观火,心道:“老家伙,早知道你可能怀疑。还好有天甲赠的宝贝。”随即取出瑞彩兰光玉如意在手上把玩。偌大的金顶帐篷里顿时霓彩满天。 黑甲将军的眼睛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中充满贪婪。 可汗的目光落在玉如意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缓缓站起身,来到荆武面前,磕磕巴巴地问道:“将军,此玉是?” 他早年迎接皇帝出巡,曾见过此物。一直念念不忘,做梦都想占为己有。但是自己只有几十万臣民,对方却拥有百万甲士。冰冷的现实让他清醒了,只得承认那是帝王家才可拥有的器物。此时,宝物落在荆武手中,可汗开始对荆武另眼相看。 荆武瞄了一眼可汗的老脸,心里暗道过瘾。随即轻描淡写道:“这玩意,结义兄弟送的。” 可汗终于弯下他高贵的水桶腰,躬身施礼道:“小人参见将军。” 黑甲将军见父亲大人都折腰了,赶紧跟在后面行礼。 荆武抬手掌虚托,道:“可汗,请坐。”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好太托大了。 可汗在旁边的椅子坐定。以他的经验,这样的大人物悄悄来访,定是有事将要发生。于是谨慎地问道:“将军此行,有何吩咐?” 荆武收起玉如意和金牌,道:“朝廷打算赐给可汗狼头旗。”狼头旗是当时神州朝廷赐给可汗的最高荣誉,代表可汗的身份是神州认可的。游牧的民众因此才服从可汗的统治。 可汗大喜,起身拱手朝南道谢:“多谢皇帝隆恩。” 荆武话锋一转,道:“可是有大臣上奏说,如今石狼帮的势力强大,可以与东伯可汗平起平坐,应该同样赐给狼头旗。” 可汗闻言,又惊又怒,眼睛顿时瞪大了两圈,道:“石狼帮这帮小子,竟敢和我抢狼头旗!” 荆武道:“朝廷打算只发出一面狼头旗,为了避免混乱,你们两个部落最好合二为一。” 可汗点点头,眼中杀气一闪而过,道:“不瞒将军,石狼帮不断扩张。我们也曾打过几杖,各有胜负。如今势如水火,还谈什么和好。” 荆武道:“我与可汗一见,甚为投缘。可汗兵强马壮,理应得到狼头旗。如果可汗愿意合作,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可汗大喜,起身行礼,道:“愿听将军吩咐。”二人秘密定下了计划。 余晖下,东伯可汗恭敬地立在军门外,目送荆武骑马奔向镇子。 这一天,布帛全部出手,钟卫、元伟乐开了花。 第二天,荆武四人骑马出门。走过此地最大的青楼,门口已经有人在招揽生意。人马攒动,甚是热闹。元伟道:“掌柜的,这里信息最多。不如到楼上打探打探。” 荆武面沉如水,道:“胡说,灯红酒绿,香肌暖阁之处,能探个什么!随我来,今天去打猎。” 几人来到兵器店,店里悬挂着琳琅满目不同尺寸的兵器。不愧为马背民族,弓箭和弯刀还有专门为女士和儿童设计的型号。 秋奇看好了一把五十斤的铁胎弓,抓在手里。 元伟拿起一张六十斤重弓,爱不释手。 钟卫抓了一张六十六斤的硬功,摩挲把玩。 荆武道:“伙计们,选弓箭别超过二十斤,咱们今天打小兽。” 边上的三人面面相觑,大惑不解。 元伟悄悄地问:“掌柜的,若是碰见猛虎黑熊,弓箭威力小怎么对付?” 荆武道:“遇到猛兽你就逃跑!我来对付。” 既然帮主发话,三人只得照办。 四人策马奔驰,出了市镇。路边树上正好有几只花雀。 钟卫拿起手上的小小弓箭,搭上一支箭,轻而易举地拉开一个满。对准树上的花雀放出一箭。力道稍微小了点儿,偏了。 元伟在旁边道:“老三,那鸟只有一口肉,太小了。省点力气抓兔子吧。” 镇子北面地形呈现波浪状起伏。有连绵的高岗和平地。黄色蒲公英的花朵繁星般点缀其间。高岗上茸茸嫩草铺地。平地上雨水丰富,青草茂盛,野草可以盖过膝盖。 荆武带着众人快马加鞭。翻过几个高岗,环视四周,只有满眼的绿色,仿佛到了一片绿色的海洋。这里水草丰美,野兔却甚是稀少。想必都被猎人抓送了餐桌上。 马蹄如飞。转眼间,又行了十里。偶尔可以看到灰色白色的兔子在草地上蹦跳。 荆武在一个高岗上勒住马道:“一起行动,每人十只野兔,完成任务就回去喝酒。” 钟卫、元伟、秋奇笑逐颜开,毕竟在草原上打猎是难得的享受。这里天高地阔,无拘无束,可以任意驰骋。 荆武率先策马出发,其他三人跟在左右。四人扯弓拉箭,追着野兔狂飚。 塞外的兔子野性十足,奔跑如牛,马儿追赶不上。几人不知不觉追出了五里路。只是手中的弓箭力弱,每箭都功亏一篑。慢慢地,兔子似乎摸清了对方弓箭的射程。故意在一箭之外不慌不忙地蹦跶。有的吃几口草,有的趴下休息,有的两只亲亲嘴。 钟卫、元伟气的哇哇怪叫,大声呼喝着,挥动马鞭,狂追过去。 秋奇淡淡一笑,心里大呼有趣。 荆武不动声色,偶尔朝远方的高岗了望。 忽地周围传来号角声。紧接着,左右两翼冒出两队骑兵,手持弯刀,训练有素。转眼间完成合围。 钟卫、元伟见对方把己方包了饺子,双手紧握缰绳,神色紧张,脸上微微发白。 荆武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嘴角边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只大旗展开,冲出一匹黄骠马,上坐一名胖汉。腰里挂着两把弯刀,一脸横肉,瞪着三角眼。抬手指着四人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在这里舞刀弄箭,大呼小叫?” 钟卫、元伟二人见对方人多势重,兵器精良,说话杀气腾腾。己方人单力微,手上弓箭连个鸟都射不中。当即唬得丢了魂,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 荆武拍马向前几步,朗声答道:“我几人仰慕石天堪大王的威名,无缘得见,今日特来拜访,有事相叙。” 三角眼听罢,使劲张了张肥厚的眼皮,上上下下瞅了瞅眼前的少年。见此人衣着服饰华丽无比,相貌俊朗非常,仪表不俗,眉宇间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胖子被荆武不怒自威的气势给慑服,心里一惊,口中喃喃道:“小子,我家大王何等尊贵,岂是你等说见就见的。等我去通报一声。”言毕转身向后面山岗奔去。 须臾,三角眼奔回,道:“随我来,大王有请。” 钟卫、元伟、秋奇三人一头雾水,起初以为荆武只是以虚言稳住对方,再伺机逃跑。此刻见荆武大摇大摆地跟在三角眼的后面。脸上竟有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 钟卫沉不住气,凑到荆武马旁,低声道:“掌柜的,你疯了吗?哪有羊入虎口的道理?” 荆武悄悄道:“老三,莫怕,天塌不下来。” 钟卫心里起了独自逃跑的念头。环顾四周,几百名骑兵里三层外三层地护送。心里奋起一搏的小火苗顿时歇菜。只得在心里嘀咕:“这个毛头小子,果然把我带沟里了。” 转眼间众人到了一个虎皮大帐前,整个帐篷全部用虎皮打造。在众多牛皮羊皮帐篷中,这色彩斑斓的外表,让人眼前一亮。 进到帐中,北面虎皮交椅上高高端坐一人。此人身高九尺,虎目铁须,腰阔十围。下面两侧各摆放两排椅子。西侧座位坐着几人。东侧椅子空着。 荆武毫不客气,昂首阔步道东侧正中坐定。秋奇、元伟、钟卫在下手边坐了。向西侧一看,对面坐几个也是老对头了,有石生、石豹、石虎等人。此刻荆武几人带着人皮面具,对方完全认不出来。 石天堪凝视着荆武,开言问道:“少侠是哪家门下?来此所为何事?” 荆武并未答话,抬手取下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一旁钟卫、元伟惊得几乎口中可以塞下一个鸭蛋。这个时候现真容,简直够疯狂。略一思考,也一同摘下面具。 只见西面椅子上跳起一人,叫道:“是你!哈哈哈哈,当真是苍天有眼,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 荆武几人闻声看去。这熟悉的咆哮声音出自石生。 只见石生拱手对石天堪道:“大王,这个外表人模狗样的小子并非旁人,正是福虎帮的帮主荆武。福虎帮历来与本帮作对,血仇如海。属下曾经被此人困辱。仰赖大王的神威,今天他自来送死,还请大王将此人赐给属下,解一解心头之恨。” 石天堪面露疑惑之声。他早听说福虎帮的荆武是一个少年。却未曾想到福虎帮的扛把子会只带三个人以身犯险,来到石狼帮的总坛。他圆睁虎目,端详了一会儿,心中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当下对石生道:“石生,你可是眼花了,荆武怎么会带几个喽啰来这?” 第一百三十二章 消灭石狼帮4 第一百三十二章 消灭石狼帮4 石生闻言,急得跳了起来。将自己如何在黑风帮青楼被抓,如何在福虎帮被羞辱,如何逃生又讲了一遍。最后还放下狠话道:“将军,在下愿意用自己人头作保,此人就是荆武。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如有虚言,五雷轰顶。” 他声音朗朗,传到帐篷外面。两个持刀站岗的武士闻言,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空。 石天堪见石生状若疯狂,微微点头,对荆武道:“小子,说吧,你到底是谁?” 荆武淡淡地道:“福虎帮荆武。” 此言一出,石天堪震惊之余,哈哈大笑,甚是得意。西侧椅子上的石生、石虎、石泰、石真、石阳当即兴奋不已。或吃惊、或暴怒、或狂喜。石生更是跳下座来,抽刀在手,一副挥刀霍霍的样子。 面对明晃晃的钢刀。荆武岿然不动如山岳般端坐,气度恢宏。竟视眼前这一群如狼似虎的杀人魔王如无物。此等见识胆略,落在石天堪的眼里。委实让其心中生出三分钦佩。 石天堪手掌一压,道:“荆武,你乔装来此,莫非想行刺,心存侥幸获取功劳吗?” 荆武哈哈大笑,抬手就是一剂迷魂汤,道:“石将军威名赫赫,又怎是行刺可以除掉的。在下前来,是受了大人物的重托,有机密要事相谈。”他说道大人物三个字时,拱手向南虚拜。 石天堪一怔,脸色微微凝重,道:“是什么机密事?” 荆武见对方好奇心大起,知道已经入了圈套。微微沉吟,目视着周围,道:“此处可是说话之地?恐有不便。” 元伟见状,心道:“荆武这些年在外面闯荡,说瞎话的本事倒是长进蛮大的。竟然唬住了石天堪。看来今天定能逢凶化吉。”正思忖间,只见一物夹着风势朝自己劈来。他毕竟习武多年,心中暗叫不好。腾身而起,跳到旁边。 只听咔、撕拉两声。一把飞刀硬生生劈进了自己坐的椅子上,刀刃贯穿椅背。人虽然躲开,衣角却被钉住,撕开了一个口子。他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又惊又恼,就要发作。下一刻如梦初醒,这里是老虎窝,怎么能和老虎斗。只得咬了咬牙,静静观望。 石生本来打算飞刀暗算荆武。只是情急之中,用力太大,刀跑偏了,飞到元伟那里。一刀偷袭未中,他更加恼怒,抓起另一把刀,就要明砍。 石天堪冷哼一声,喝道:“小生子,退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吗?” 石生见石天堪动怒,只得收了刀,乖乖坐下。 石天堪道:“荆少侠,这里都是心腹之人,有话但说无妨。” 荆武道:“我们远道而来,乃是为了石狼帮谋大事。岂知到了此地,先是冷言冷语,接着飞刀伺候,茶水也没一口,酒肉也没一盘。贵帮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吗?” 石天堪哈哈大笑,道:“是我怠慢了。”吩咐下去,置办酒肉待客。 须臾,牛羊兔肉,香果美酒奉上。几人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大快朵颐。 饭毕,石天堪问道:“少侠,可以说了吗?” 荆武擦了擦嘴上的油,道:“神州天子陛下欲赐予狼头旗。只是如今石狼帮与东伯可汗势均力敌,特派我来择一强者赐旗。” 石天堪心中如遭雷击,多年来蒙昧以求的东西此刻被面前英俊的少年说出。 他的心里又是惊喜又是疑惧,饶是他城府极深也忍不住面露喜色。如果得到狼头旗,就会有更多人汇聚到自己麾下。那时候就可以灭掉东伯可汗,甚至一同草原。 惊喜的是自己多年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终于要取得回报,扬眉吐气。 疑惧的是这个光鲜的少年若是使诈,自己与东伯可汗一旦开战,那便是你死我活,翻脸无情的局面。当那个时候双方整日厮杀,再无和好的可能。 这许多念头刹那间从他脑海里如闪电掠过。只是他心思深厚,面皮上分毫不露。佯道:“年轻人,我石狼帮是东伯可汗的臣子,愿意世世代代作可汗的奴仆。东伯可汗就是草原上的太阳。中原皇帝是大地、天空、最大的太阳。你为何要挑拨石狼帮与可汗的关系呢?” 随即大声道:“来呀,弓箭手伺候。”几十名弓箭手冲进来围住荆武几人,箭头上的寒气瞬间让帐篷里充满杀气。 荆武朗声大笑,探手从怀里取出平北将军金牌,放在桌上。 石天堪本就要荆武亮出证据。另外也要再诈他一诈。瞅他神态自若地端坐在箭丛之中。那份气定神闲酷似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当即心中叹服。抬手让弓箭手退下。取来金牌观看。确认了真实。 石天堪看向荆武的眼神多了一分敬畏。虽然他痛恨福虎帮,但是荆武现在是朝廷的人。作为想要称王的人,利益权衡必须清楚。以现在的石狼帮,绝对无法与朝廷作对。 荆武脸现轻视之色,道:“将军手下若兵力孱弱,甘为臣子,又怎能担当大任。统帅草原,做神州的屏障,此事非同小可,若将军实力不足。我只能建议朝廷选别人了。”揣起金牌,就要告辞。 石天堪忙跳下座位,满面堆下笑来,道:“将军莫急,本帮有一万骑士,皆是骁勇善战之人。若是朝廷有需要,我定将亲率甲士,统一草原,为朝廷守护一方。”他只有三千人,虚假成为一万人,是为了向荆武吹嘘自己强大,虚张声势罢了。 荆武道:“口说无凭,何时可以集结人马?” 石天堪为了显示自己实力雄厚,答道:“本帮人马训练有素,一顿饭的功夫即可。”言毕悄悄传令下去。 须臾,大地隆隆作响,马嘶声如龙吟。石天堪请几人上马相随。三千骑兵组成五个方阵。齐齐整整布列在平阳之地。个个英雄,人人威武,刀锋耀日,箭如麻林。 石天堪在前引路,他望着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队伍,面露得意之色。仰仗着这些锐卒,他的胸中竟有股驰骋草原,纵横天下舍我其谁的狂傲。 荆武目光在石天堪脸上扫过。已知对方心中豪情万丈,又见队伍深处夹杂着些老弱之人。可见里面滥竽充数之人不少。 回到大帐,石天堪稳坐交椅,仰头大笑,问:“本部军马如何,可雄壮否?” 荆武打算骄纵其心,道:“将军神威,果然名不虚传。依我看,东伯可汗徒有虚名,有朝一日,可汗大位必是将军之物。” 石天堪历来高贵,以王者自居,每天被部下拍马屁无数。但是今天被这位英俊杰出的中原将军奉承,何况此人又是自己头号敌人,石天堪得意洋洋。 石天堪得意骄傲的虚荣心大爆发,忍不住仰天大笑。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自己成为草原的主宰,美女尽归后宫,牛马成群,子民无数。 正得意间,只听噗的一声响,紧接着一股臭味传来。一下子把他从美梦中拉回现实,他捏着鼻子问:“是谁?” 石生周围的几人纷纷捂住鼻子跳开,伸出手指指向石生。 石生一脸尴尬,他见自己的仇人成了将军的座上宾。心里有火,肚内生烟,一时忍不住,放了个响屁。 石天堪一摆手道:“下去吧。” 石生咬着牙,恨恨而去。 待烟消云散。石天堪道:“小将军,你所言之事非同儿戏。单凭一块将军令牌,恐有差池,你可带来圣旨了吗?” 元伟见石天堪目光中略带杀意。看来此时若拿不出圣旨,恐怕难以脱身。心头就压上了一块大石。 荆武目光闪烁,道:“圣旨就带在身上。只是尚未到东伯可汗出检阅人马,不知对方实力如何。” 石天堪脸上露出怒色,道:“此等大事,决不能走漏消息。既然将军先来到此地,那就由不得你了。交出圣旨来,明天我就举兵灭了东伯。” 荆武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沉吟道:“呃,若是将军战败,我岂不害了将军。” 石天堪一使眼色,手下众人当即站起,抽出刀来,就要硬抢。 荆武淡淡一笑,道:“罢了,罢了。那就押宝在将军这里。”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黄布圣旨。 石天堪打开圣旨,读罢大喜。见右下角落款处有一个方印,里面是四个字。他不认识这几个字。一招手叫来狗头军师鉴别。 狗头军师见石天堪兴致极高,思量着若是石天堪当了可汗,自己就是开国元勋了。虽然他也不认识圣旨的印信。但是他知道伪造圣旨是死罪,量荆武也没那个胆量。当即恭喜道:“大王,这确实是皇帝的印信。圣旨非假。臣斗胆请大王火速出兵,定能一统漠北。恭贺大王明日成为可汗。” 石天堪闻言,心花怒放,满面生春,再无疑虑。随即就要开口许官。转念一想,你小子还没出力,不能便宜了你。当即问军师:“你有何良策,助我一臂之力?” 军师谄笑道:“小臣谋算已久。借大王威势,只需略施小计,定叫对方灰飞烟灭。此刻人多口杂,待会儿……”说着向荆武几人瞄了一眼。 石天堪安排卫兵带着四人进入独立的帐房。四个帐房外有重兵守卫。说是休息,实则是软禁。 荆武从怀里取出秘籍,只见秘籍上的文字与前不同。第一页写着五行妙术。原来这本秘籍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变成无字书。过一段时间又会显示另外的功法。荆武面有喜色,喝了两杯酒,一边嚼着肉干,一边研习秘籍。 不觉红轮西落,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石天堪得了圣旨,号令众人。比以往更加得心应手,安排个七七八八,便踱入荆武的帐中,笑容满面的样子道:“荆将军,委屈你们几位,暂时在帐子中忍耐几天。待大事已定,定备厚礼相送回朝。” 荆武道:“将军客气了。我身为臣子,自当为皇帝出力。将军若平定了北方草原。我神州坐享太平。也是我的功劳一件,他日回朝,皇上必定加官晋爵。我还要感谢将军您呢。” 石天堪更加得意,道:“荆将军年轻有为,前途远大,将来必然会飞黄腾达。” 石天堪转身回到自己虎皮大帐。军师道:“大王,明日一统漠北,实力雄厚,将军可以自立为王。再不用看神州皇帝的脸色。这几个浩土国的人,不如就此除掉。” 石天堪道:“胡说,历代可汗,都是依赖神州皇帝的旨意自立。此乃草原民众信服的根本。此刻非但不能翻脸,还要与其结好。” 军师伸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道:“奴才实在蠢,险些误了将军的大事。” 石天堪传令:“派人送美酒牛肉,黄金百两到客人帐内。另外再选四位侍女到帐中服侍。” 荆武正凝神练法。忽然帐门开了,走进两个侍女,捧着香肉、美酒、黄金放在桌上。荆武并未理睬。 忽觉幽香阵阵,才觉出有一女子立在身旁。抬眼看去,只见一妙龄女子,立在灯前。肌肤如雪,乌云叠鬓,身段修长,娉婷袅娜。 荆武瞅了一眼,仍低头看书。 女子缓缓走到荆武身边,缓缓解下外衫,轻启朱唇,道:“长夜漫漫,大王派我来服侍将军。” 荆武恍然大悟,好言相劝道:“多谢美意。且去我同来的元伟帐中伺候。” 女子见荆武推脱,脸现不悦。哼了一声,披上衣服走向元伟的帐子。 到外面,见秋奇和钟卫帐子里的姑娘也走向这里。三个人一齐进到帐子里。元伟见了哈哈大笑。 深夜,元伟在帐内高卧酣眠,左拥右抱,快意极了。嘴角唇边挂着笑意,他说着梦话:“臭小子,跟你出来一趟差点儿丢了性命,还好,到晚上总算尝到甜头了……” 忽然有人推了推自己肩膀。元伟哼哼道:“美人,困了,睡吧。”朦胧中见床前立着三个人,立即睡意全无。弹起身道:“谁?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荆武凯旋 第一百三十三章 荆武凯旋 秋奇道:“是我们,二哥,穿衣服走吧。” 元伟边穿衣边嘟囔着:“怎的不多留几天?这里有酒有肉的。” 荆武淡淡一笑,道:“酒肉回去再吃。若是再留恋不舍,将遭受万箭穿鸟之苦。” 元伟打了个激灵,双手捂裆,背上似渗出了一层薄汗。穿好衣服忍不住在床上的美人脸上香了两下。 四个人从帐内走出,正是三更时分。头上星月满天,银河皎洁。外面把守的士兵尽数被荆武封住穴道。 四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穿出营地。恰好有几匹马拴在外面吃草。几人翻身上马。荆武带着众人向北而去。 元伟问道:“掌柜的,家在南边,为何向北走?” 荆武哈哈大笑,道:“北面的树林里,有几个熟人要见一见。” 元伟一头雾水,摸了摸口袋里的黄金,想起昨夜的甜美。他对荆武的信任又多了几分。人家就凭借几句虚言妄语和伪造的圣旨,就能让仇人对自己竭力供奉。当真有勇有谋。 行了五里,忽听背后杀声大起。元伟回头张望,只见方才的营地火光冲天。元伟更觉神奇,问道:“掌柜的,莫非你调来本帮人马,深夜劫营?” 荆武哈哈大笑,道:“若是本帮弟子,我们自当去助阵。此刻来偷袭的是东伯可汗的人马。” 元伟闻言,更加敬佩不已。他的心已经彻底折服,语气也变得恭敬,道:“掌柜的果然神通广大,竟能让两家翻脸。究竟用的什么法子,还请掌柜的赐教。” 荆武淡淡一笑,深邃的眸子向火光处望了一眼,道:“石狼帮想要夺取可汗的位子。东伯可汗忍了十年,他打算把石狼帮留给自己的后代解决。 元伟问道:“那为何现在就打起来了。” 荆武道:“前一日我见过东伯可汗,东伯可汗并不相信赐狼头旗的事情。可汗的女儿石蝶拉说了被救的经过。可汗才有五成相信。我又取出瑞彩兰光玉如意。东伯可汗认得是朝中的物件。深知此物的宝贵。当即相信了我使者的身份。” 说道此处,荆武取下酒袋,拔下木塞,咕咚咚喝了两口酒。脸上的神情略显狡黠。 元伟问道:“掌柜的,既然东伯可汗欲消灭石狼帮,出兵讨伐就行了。为何我们要冒大风险来到此地?” 荆武塞上木塞,把酒袋挂在马鞍上,道:“东伯可汗有所顾虑。石狼帮人马众多,占据三处肥沃的草场。而东伯可汗只占有两块草场。若是要一举消灭石狼帮,须得在对方人马集中的时候下手,一举而歼灭。怎奈石天堪甚是狡猾。他在三处军营都有居住的大帐。每日里行踪不定。三处人马从不聚集。” 元伟一拍大腿,两眼放光,竖起一根大拇指,一副拍马屁的样子道:“掌柜的足智多谋,神勇无敌。高,实在是高。我明白了。我们用圣旨让石天堪相信,将人马调动到此地。东伯可汗一举偷袭,统一草原。掌柜的真是人中豪杰,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元伟用十二分的奉承来拍马屁。荆武却听得有点难受,脸上略有不悦。 元伟偷眼观瞧,立即闭嘴了。 忽然从树林中传出一个粗豪的声音:“元伟,你不好好地为帮主效力,又开始施谄媚乱拍马屁了。” 元伟闻言,心中大怒。忽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只是在这漠北之地,深夜的树林旁边,元伟竟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竟然分不清这里是漠北还是家乡。元伟沉声喝道:“哪个躲在树林里揭我的短哩。快快现身。” 林中驰出几匹人马,答道:“老家伙,要打架吗?” 借着星月光辉,元伟定睛观瞧。为首的是许义士、吕九江,后面跟着几个弟子,都穿黑衣,骑黑马。 元伟刚才疯了半夜,此时气力两亏。许义士、吕九江都是火气壮的硬汉,见火就着。当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个哈哈道:“许兄、吕兄,石天堪那家伙就在后面军营中。咱们要不要杀回去,混水捉王八,立个大功一件。” 许义士、吕九江见过帮主。 荆武道:“贼人已经在网中了。一切尽在筹划之中。随我来,待会有好戏要登场了。” 几人打马向北边树林中走。忽然前边带路的许义士、吕九江绕过一段路,让后边的人跟着绕。众人进了树林,将马拴在远处吃草。众人躲在一堆巨石背后。就着满天的星光,向南边起火的军营方向眺望。 元伟悄声问道:“掌柜的,石天堪军营遭到夜袭。万箭齐发,此刻恐怕已经化为数段了吧。” 荆武凝视远方,道:“哪有如此容易。石天堪的虎皮大帐内部包着双层牛皮,弓箭无法穿透。” 元伟接着奉承道:“掌柜的果然目光如炬。他们一定会逃向这个树林吗?若是向别的方向逃跑,咱们倒成了守株待兔的人了。” 荆武道:“西边是东伯可汗的地盘。南边有沙漠。东边有女真。北面还有石狼帮的两个小部落。他定会收拾人马,做东山再起的准备。” 元伟又要开口扯淡。 荆武眼尖,嘘声道:“来了,来了。” 众人屏息凝神。 只见火光影里,奔出六骑人马。马上的人狼狈地狂抽马鞭。还不住地扭回头朝后面张望。 行得近了,渐渐看清。石天堪跑在头里,见甩掉了追兵,叫道:“到了林子北边库克营,那里有一千人马,定要找东伯可汗算这笔账。”其实那里只有数百人,他是在给部下画饼。 忽听噗嗤声响,几匹马同时陷进坑中。几个没反应过来的直接随马掉下去。石天堪叫一句不好,双脚一踏马镫,腾身而起。荆武抬手一箭,正中大腿。石天堪在黑夜里无法躲避。中箭掉下陷阱。 众人一拥而上,点燃火把,取出绳索。抓傀儡一样,拎出来五花大绑。 石天堪恨恨地抬眼观瞧,看着这位让他欢喜让他忧的英俊少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恼怒,有羞愧,有悔狠,有仇视,更有一丝少许的欣赏。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是你。” 还没到荆武答话,旁边的石生反应奇快。他双手被绑,但双腿行动自如。此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到荆武面前。仰起脸,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央求道:“大王,小的有话说。小的愿意洗心革面,投在福虎帮的门下,作一个牵马缀蹬的小卒。今生今世绝不更改。” 荆武淡淡地道:“朝廷的罪人,只能由朝廷赦免。” 石生点头道:“大王,我早就看出你年少有为,英雄盖世。小的也曾经与你并肩战斗,一起揭发李雄胜。此番我回到石狼帮另有目的,就是为了给大王做卧底。昨天的事情都是演戏骗取敌人的信任。您就是救苦救难的神人,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荆武道:“如果有人立下大功,我可以向上面奏报。”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给对方指出了一条明路。 石生眼珠一转,道:“大王,石狼帮的不义之财都被藏在一个秘密的所在。小的马上带您去,还请大王给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石生此时巧舌生花,妙语连珠。把荆武和许义士众人都听乐了。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石阳、石真几人气得几乎昏过去。这家伙简直是墙头草、卖帮贼,见风使舵的叛徒。 石天堪如遭铁锤击顶,眼见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门人当众叛变,还要献宝来跪舔敌人。他仰首望天,又低头骂道:“呸,真把石狼帮的脸面给丢尽了。” 许义士举着火把一一辨认,六个俘虏:石天堪、石豹、石生、石泰、石真、石阳。唯独跑了一个石虎。 逃掉的石虎是个厉害角色,日后又在草原上掀起一场血雨腥风,那是后话。 吕九江道:“帮主,要不要去四处搜寻?” 荆武道:“量他一条漏网之鱼,能兴起多少风浪,马上返程,回朝复命。之后让朝廷派人来挖取宝藏。” 众人得令,将六个俘虏捆在马上。连夜启程,星夜往神州进发。 几人大功告成,兴致勃发,一路上说说笑笑。这一日就行到了沙漠中的小山营地,正赶上夕阳隐没在沙漠的尽头。天空留下一片红霞,东边天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新月。 元伟、钟卫赚了银子,心中大喜,打算早点回家。许义士、吕九江厌恶沙漠里的味道,也要尽快回到平原。 荆武担心黑夜赶路,多有不便,跑了犯人就白忙乎了,便劝道:“各位,弟兄们连日赶路,头顶太阳,吃着沙子,甚是辛苦。马儿在这黄沙中跋涉,倒也瘦了两圈。天色将晚,前方又无住处。此处有小山环卫,恰好是个休息之地。待人马养足了精神,脚力强劲,就可以一举到达神州境内。各位意下如何?” 他本是帮主,可以发号施令。此时却摆出一副和众人商量的低姿态,给大家留足了面子。众人面面相觑,看到对方风尘满面,又思量此行应该没有大阻碍。秋奇第一个表示支持,众人都表示赞成。 众人进到小山坳,一齐动手,瞬间安排好营地,生火烤肉。 许义士、吕九江取出带来的牛肉、羊肉、兔肉,在火上烧烤。须臾,肉香阵阵,在这沙漠中飘散。众人灌酒吃肉,痛快淋漓,至夜方散。 三更天时分,有一个黑衣人,身形如鬼魅,飘进了营地。众人连日辛苦,都在熟睡。荆武功力深厚,睡梦中仍留在一只耳朵,立即惊醒。提着剑,缓缓走过去,轻轻问道:“什么人?” 黑衣人发现来人,躲闪两步,听到荆武问话,便扯下蒙面黑布,答道:“少侠,我是贤竹首啊,特来送信。” 荆武听音辨人,借着月光定睛观瞧,果然是他。荆武收剑入鞘,问道:“什么事?” 贤竹首道:“少侠快走,此地不宜久留。石虎当日从乱军中逃脱,取出金银若干。招募了千名勇士,歃血为盟,石虎自立为帮主。各挽强弓,带着几万支箭,发誓要来报仇雪恨。此时正追过来。若是被敌人围住,百步之内乱箭齐发,有夜色掩护,战力陡增十倍。不可不防啊。小人得到消息,特来报知。” 荆武闻言,心里一惊,百密一疏,竟然留下后患。心道:“这群余匪倒是伤不到我。可是这一众人马恐怕损失大半。”当即招呼众人快速上马,奔出山坳,火速向南进发。 行出十数里,忽听背后一片马蹄之声,小山营帐处火光冲天。众人一阵心惊,只得抽马赶路。怎奈马背上捆着六个俘虏,甚是缓慢。这几匹马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又行了一个时辰,天已微明,依稀可见人的面目打扮,只听后面尘头大起,追兵呼喝之声已近在耳畔。 许义士道:“帮主,区区一个石虎,何足为惧,咱们跟他拼了吧。” 吕九江道:“是啊,帮主,他们人马虽多,咱们可以擒贼先擒王,其余人马自然散去。” 荆武阻止道:“伙计,醒醒吧,这样不妥。若是下马明刀明枪的战斗,两方胜负未可知。若是敌人骑马围住咱们,筒子阵四面八方向咱们射箭,可不就成了活靶子了吗?” 元伟、钟卫、秋奇表示支持帮主的意见。 荆武抽了下马鞭,道:“再加把劲。到了关口就有人接应咱们,那时候再与敌人决一雌雄。” 又跑了一阵,前方已经隐隐约约影影绰绰望见关口。天已经大明。敌人追到百步之地。 石虎跑在最前头,他望了望前边的队伍,见荆武、元伟等人骑在马奔驰如飞。又望见前方关城上人头攒动。知道今日恐怕无法抓到荆武, 又看到队伍最后面的马背上捆着石天堪等人。石虎贼眼一翻,似乎想到了什么。今天自己自立为帮主,等于和石天堪彻底翻脸了。万一石天堪等人活着逃脱了,那将平空多了几个强敌。 想到这,石虎高声下令道:“放箭,放箭,射中者有重赏。” 身后一群茹毛饮血的汉子,听到重赏两个字。头脑中立即浮现出金银美女,账房牛羊的画面。顿时打了鸡血一般,力大如牛。弯弓搭箭,奋勇争先。 石天堪在马背上兴奋不已,看到自己的好弟子果然义薄云天。这么快就带人来救援。心中大喜过望。正在暗自庆幸,一只不长眼的箭呼啸着飞来,将他串成了肉串。 其余石真、石泰、石阳、石豹、石生统统一起陪着老大去另一个世界玩抢劫去了。 石虎见了,高兴得一蹦多高。如今自己鸟出樊笼,鱼入大海,天高海阔。再没有能够阻挡自己的人了。只要取出金银,招兵买马,石狼帮就可以东山再起。到时候改名为石虎帮,自己就是开山鼻祖,叱咤风云。接着与东伯可汗并立草原。待对方虚弱,趁势吞并之,昂首草原,雄视天下,石虎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得意之极的神色。 伸手一摸,箭囊里只剩一支箭了。糟糕!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对付东伯可汗。见关城就在眼前,恐有伏兵,当即下令:“停止追击。” 带领人马调头向北离去。 忽听身后队伍中有一个莽汉仰天狂笑,想必是射中了准备领赏。 石虎听着豪迈的笑声。想起石天堪中箭的样子。他的脑中似有一道极细的电光闪过,他瞠目欲裂,呆呆出神:“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石天堪?”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流下。千百个念头从她脑海里翻腾不已。 天人交战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权力与金钱。他仰天狂笑,声震大漠。余人见主帅狂喜,皆是一阵沉默,大漠中此时只有石虎的笑声在回荡。 石虎掉转马头,高举马鞭,叫道:“干得好,兄弟们,跟我走,咱们去拿银子,草原是我们的。” 众人应喝着:“帮主威武,帮主威武。”紧跟其后,向北而去。 荆武用眼角余光观察,见追兵退了,道:“他们走了。一定是箭快用光了。没有了箭就好像苍鹰失去翅膀,老虎没了爪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马上清点人数,医治伤员。” 元伟拍拍身上的土问道:“掌柜的,要不要追?” 荆武道:“石狼帮的帮主和头领多数被抓。帮众剩下不足十分之一。这已经是大功劳一件了。穷寇莫追啊。”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关口。众人寻了一辆车子,将犯人堆放车里,用一块花布盖了。 来到一个大酒楼,众人喝酒吃肉庆贺一番。饭毕,荆武吩咐道:“钟卫、元伟、吕九江回福虎帮处理帮中事务。许义士、秋奇随我到朝廷复旨。” 众人得令而去。元伟、钟卫赚到银子,欢欢喜喜回家。吕九江生性嫉恶如仇,这次消灭了石狼帮,心中无比畅快,高高兴兴地回福虎帮。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朝见天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朝见天子 荆武带着秋奇、许义士向京城进发。 许义士道:“帮主立下大功,朝廷必会重赏,加官进爵,可喜可贺。” 荆武脸上并无过多欢喜,他欣赏着路边的粉色野花,道:“这次成功主要仰赖朝廷的洪福。依靠兄弟们鼎力相助,功劳是大家的。” 许义士缓了缓又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免不了要兄弟们走南闯北,扫除边患。” 荆武慨然道:“将军的作用在战场。瓦罐自当在井沿破,这是瓦罐的荣耀。” 秋奇嘻嘻一笑,道:“帮主,下次出去荡寇还带着我。” 荆武凝视着他充满激情的眼睛,道:“好,下次还带你去,让你打头阵。” 一路游山玩水,到了京城写了文书复旨。朝廷得了报文,龙颜大悦。当殿册封荆武为上将军,封许义士、秋奇、吕九江、钟卫、元伟几人偏将军。赏赐福虎帮御酒十坛子,白银一万两。召荆武、秋奇、许义士上殿面圣。 此时文武百官正在朝会。正中龙椅上端坐着神州君王。文官列在左,武官队在右。引导官领道,荆武踏着汉白玉台阶走到丹池下,礼毕。 皇帝见来人英俊爽朗,龙颜大喜,口中连道:“好,好,好。”也许是坐久了想活动一下,一抬屁股站了起来。走下玉阶来到荆武面前,夸赞道:“英雄出少年。果然不负朝廷的期望。短短一个月之内,巧施妙计,兵不血刃。便扫平了石狼帮,贼首尽数伏诛,好胆识,好手段。” 荆武偷眼瞄了一下龙颜。咦,这不就是大一号的天甲嘛。联想到瑞彩兰光玉如意。顿时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接着拱手道:“全靠国家之福运,仰赖皇上的神威。” 皇上闻言,更高兴了。这小子也太会捧人了,人才啊。于是接着夸道:“看见了吗?这位英俊的少年就是福虎帮的堂主,年纪虽小,有勇有谋。真是长江后浪催前浪啊。” 皇帝兴高采烈地夸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九五至尊的身份。转身回自己的龙椅了。 众大臣齐声祝贺道:“吾皇圣德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坐在龙塌上的皇帝满面春风,目光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朝会毕。当朝官喊退朝。 各大臣鱼贯而出,众人走到荆武身边,对这个相貌齐整的少年投来赞赏的目光。 有几个武将酸溜溜地赞道:“好个平北将军,十几岁就当将军了,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啊。” 荆武、许义士、秋奇三人出了京城,向福虎帮进发。 秋奇坐在马上,伸手摩挲着马的鬃毛道:“这下可以舒舒服服的呆上几个月了。” 荆武抬起马鞭道:“小小孩童,偏偏喜欢躲懒。少年的时光就这有马鞭这么长,要抓紧练功。” 秋奇小鼻子一拱,哼了一声,道:“知道了!” 正说话间,忽从树上掠过一道青影,身形极快,似一只老鹰,飘落在后车上。 许义士拔剑喝道:“贤竹首,你敢到这撒野?” 荆武道:“许大哥,别动手,自己人。” 贤竹首坐在拉酒的车上,嬉皮笑脸道:“姓许的,今天这份赏赐,也有我的一份功劳,说吧,怎么分?” 许义士道:“你有何功劳?帮主单刀赴会,深入敌营,你可在场?” 贤竹首摇了摇头。 许义士又问:“东伯与石狼帮火并。帮主设下陷阱擒拿石狼帮人马,你出了多少力?” 贤竹首脸上抽搐了两下,晃了晃小脑袋。 许义士大笑,再问:“帮主押送犯人返回,被贼兵追击,你可出力解救?” 贤竹首点头道:“是我提前给帮主通风报信的。” 荆武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解围道:“许大哥,莫要为难小奔了。当夜三更时他来通报的消息。我们才得知石虎追兵要来。安全返回,小奔确是有功劳。” 许义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来回打量贤竹首,对他的厌恶之情减少了八分。拱手施礼道:“在下谢了。车上的赏赐,应该有你一份。” 贤竹首见许义士不再冷头冷面,心中高兴。突然觉得做做好事也不错,似乎得到欺男霸女一般的乐趣。 他对赏钱看的很轻。只是对这皇封御酒感兴趣。他胆大包天,却也有自知之明,民间已经够自己潇洒了。皇城那是圣地。大内之中高手如云。到皇宫捣乱,等于找死。 游荡江湖多年,倒是从没有机会品尝御酒。对这东西垂涎已久,一直把它当作心中的一个梦。今日有些许功劳,想换点酒喝。无奈被许义士抢白了一番,心中甚是不快。 荆武看这家伙真想改过,当即道:“小奔,功劳有你一份。说吧,想要什么,酒还是钱?” 贤竹首闻言,心里豁然开朗。一瞬间回想起过往的所作所为,悔恨不已。这些年趟黑起早的,整天忙活谋财害命的勾当,生活过的像个老鼠。此刻突然觉得活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舒服自在。 贤竹首拱手道:“帮主,可以收我入门做低阶弟子吗?” 荆武道:“只要你改过自新,行正道,就可以收你。” 贤竹首千恩万谢,约定一个月后到福虎帮做弟子,抱着一坛子酒飘身而去。 秋奇道:“早年听说此人烧杀抢掠,童叟难逃。现在看来,其中大概有谣言作祟。” 荆武道:“抛开劣迹斑斑的黑历史,这家伙的一身轻功无人能及。若能为正道效力,倒也算是浪子回头,迷途不远。” 荆武三人到了福虎帮。众门人弟子夹道相迎,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荆武坐在议事厅,众人分坐两侧。 荆武道:“这次仰赖国家的洪福,全靠着皇上神威,取得了一些成绩。朝廷的赏赐丰厚,今天之内要尽数分给帮众。务必分到每一个人头上。这件事许义士镖头来办。” 许义士天性谨慎廉洁,很快就把银子和御酒分给帮众。众人得到实际好处,纷纷称赞,甚是和睦。 这天晚上,明月高悬在天,几朵闲云飘飘瑶瑶。 荆武吹灭了灯火,正要就寝。 忽听房上有动静,听声音像是一个灵巧的女子。荆武抓起剑,正要出去。只见月光在窗子上投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形,娉婷娇姿似有几分熟悉。 那人立在窗边轻轻扣动窗格,悄声道:“荆哥哥,荆哥哥。” 听到桃梦云的声音,荆武心头剧烈跳动。这个声音是如此亲切,每次听到,都让荆武如沐春风般的舒服惬意。 荆武跑到门边,拽开房门,冲到外面。长廊里,木窗旁,在柔美的月光下,桃梦云背手俏立着,一身长裙,花容带喜。她那一双饱含秋水的双眸望了望荆武,叫一声荆哥哥。随即扭捏羞涩地低首搅动自己的手指。 荆武迎上两步,欢喜道:“梦云,梦云。”两人近在咫尺,荆武轻轻拉起她是玉指,春笋般温润滑腻。 桃梦云如受轻微电击,心中一抖,脸颊上现出两朵红云,在月光下更显美丽柔媚。 两人轻轻一跃,飞身而起,到了城南的福祥酒楼。这里从不打烊,楼下就是一条小河,河上有行船经过,甚是雅致。 二楼灯火辉煌,两人临窗对坐。荆武给桃梦云倒了一小杯热酒,轻声问道:“梦云,你怎么会来这?”话一出口,又觉得让姑娘家家说来找自己,有点不妥。 桃梦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微微一红,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事。杏眼水眸中竟然顿时生出一汪春水。霎时涨满了眼皮的池堰,终于横溢而出。如珍珠般落下,有几滴挂在香腮边上,当真是俏靥凝泪,梨花带雨。 荆武在石狼帮千军万马之中,心志坚定不曾有丝毫的慌乱。此刻面对着柔媚入骨的梦云。他竟有些忐忑不安,手足无措。本想与心上人临窗望月,长谈欢笑。没料到对方还没开腔,便先来了一通迷之眼泪。 荆武甚至低头看了一遍自己的周身打扮,确定自己没有粘上了女子长发。他心里寻思:“这天书里功夫果然厉害。里面为何没有讲讲女孩为什么哭。” 荆武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是要下蛋的母鸡,真是坐立难安。 正当荆武急的几欲抓狂的时候,梦云突然止住了泪水,破涕而笑。 荆武心里感到莫名其妙,眼前似乎有一头雾水。脸上却是战战兢兢,他沉吟片刻,似乎斟酌了几遍言语用词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笑脸问道:“梦云,今天要吃点什么?”他努力控制发音的语气,力求真诚而又充满关切。 梦云嘻嘻一笑,好似春风吹过鲜花,瞬间让这夜色中的酒楼春意盎然。他轻启朱唇,露出贝齿,柔声答道:“荆哥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一双如水的眸子望向心爱的少年,目光中有万丈的喜爱,千般的温柔。 荆武望着对方娇柔的眼神,自己的一颗七上八下乱蹦的心,一下子落了地。总算踏实了。体内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好像一个恐高的人从万丈悬崖顶,缓缓来到一块大平原。 他定了定心神,对伙计道:“陈地炒面,红烧鲫鱼,干炖牛肉,清蒸鱼,红焖鸡,炒鲜藕,腰果嫩笋。” 荆武欲开口叙叙阔别的经历。念及方才那一段令人发毛的体验。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几次被自己叼回去,嚼个粉碎。左思右想了一会儿,他眼中金光一闪,计上心来,轻声问道:“明天有什么打算?不如去游山玩水……”荆武巴拉巴拉推荐了许多景色,都是些好玩的地方。 桃梦云轻声答应着,偶尔问上两句,抬手捋了捋秀发。 灯光下的女子本就明丽动人,此时窗外的月光斜照在她秀美如画的脸庞,宛如仙子下凡。 荆武正在心中赞叹对方的美貌。 桃梦云的脸色瞬间如霜冰冷,道:“荆哥哥,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就要嫁人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轰然落入一洼小池塘里。瞬间将荆武平静的心湖砸得泥沙俱起,翻波涌浪,鱼儿、虾儿、蟹儿到处乱跑,水草结扣,连岸边饮水的小白兔也东奔西窜,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行动的秩序。 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从天而降。无用牵引,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将荆武心中描绘出轮廓的一幅画卷剪得支离破碎。散落的纸屑如蝴蝶一般飘落在空中。紧接着一阵无情的冷风刮来,将所有的纸屑一股脑地吹得干干净净,仿佛那里从来都是空无一物。 此刻的荆武如遭电击,根根头发尽数直立。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见到红布的公牛。胸膛里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焰,熊熊烈烈,堵塞了咽喉,几乎无法呼吸。耳朵里好像有嗡嗡的响声。瞳孔微微一缩,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压制住磅礴的愤怒。忍耐了许久,他终于从紧紧咬住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是谁?”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抢女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抢女人 桃梦云凝视着眼前这无比英俊阳刚的少年。将对方的惊讶、愤怒、嫉妒、冲动、暴躁、纯真尽收眼底。然后抬起纤纤素手,抚弄着自己的长发,嘴角微微一弯,眼角眉梢的笑意一闪即过。这神情的变换只在一眨眼间完成。随即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并非冷若冰霜,只是清清淡淡。 她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了桌上的精致酒杯,张开樱桃一般的口唇,慢条斯理而又优雅万分地呷了一口。 荆武的火气在月光下顺水流去,已渐渐平复。原来这世间的一切,都随着时间在变化。尤其是人的喜怒哀乐,像极了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须臾间便会消失在秋风里。 他体内几近沸腾的血管冷静下来,一阵清醒又占据了脑中的神经。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或许稍有失态,又在心里反复掂量下手中的力量和筹码。如山一般的自信和决心点亮了深邃的眼眸。他坚定强硬地道:“敢抢我女人的家伙,哪怕远在天涯海角,也绝不放过。” 桃梦云双手捧杯,挡住口唇,行云流水般。轻而易举地遮盖住了嘴角的弧度。她瞪着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睛,佯装惊讶的神情,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道:“你可知道,对方开出的价码是让我母亲称王。” 荆武闻言,再次陷入思绪的沼泽。当今世上,有能力许诺让别人称王的,无非是两类人。一类是大骗子。另一类就是龙塌上的君王。荆武努力回忆着金銮宝殿上见过的那位。凭借自己的了解,此人励精图治,大权在握,做事井井有条。从未听过有喜好声色犬马的花边新闻。 再说,以他的地位和权势,要娶一个民间女子,完全没必要开出这么高的价码,一封圣旨就足够了。 荆武用一种你骗人的表情看着对方,轻轻一笑道:“你说的是当朝皇帝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没这个闲工夫。” 桃梦云放下酒杯,黛眉一挑,双眸中神采一闪一闪,问道:“难道这天下只有一个人叫皇帝吗?” 荆武的眉毛微微一紧,随即又放松了。的确,像东伯可汗这类的人在茫茫草原上。便是称得上皇帝一般的存在。在这浩渺的大地之上。或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对岸。究竟有多少个人掌握着皇帝一般的权力。生杀予夺,杀伐决断于一身。 可是这个异域的政治婚姻带有的离间味道十足。几乎可以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稍一分析。荆武就清楚了对方是谁。 山城南边接壤的焦国,是一个盛行巫术的国度。国君依靠军队和巫术掌控民众。国中臣民迫于高压顺从下来。几十年下来,便开始乐于迎合这种治法。 国中只有一种教,名叫黑巫教。黑巫教的教主名气甚大,几乎与君王等同。十年前,上一任教主老巫婆,头发银白,牙齿尽落,骨瘦如柴。 行将就木的弥留之际,脑袋中突然贼光一闪。回光返照一般地正襟危坐起来。呼喝着弟子要卜上一卦。 弟子们赶紧取来占卜之物,无非是乌龟壳凤尾草之类。 卦相方成。老巫婆张开她那张四面漏风的乌鸦嘴,仰天狂笑,声若狼嚎。脸上布满皱纹的皮肤拧了几个拧巴。蓬乱的白色头发映着火光。肩膀和头颅颤抖如风中的树叶,摇摇欲坠地道:“神女告诉我,国家将向北延伸,十年之内,北方的那块沃土归我们。” 说这话时,她已经声嘶力竭。转眼间,似乎被瞬间抽去了三魂七魄和周身的骨骼。巫婆干瘪的身躯枯秋一声,软软地糊在了地上,像一摊稀烂的泥巴,毫无礼貌和优雅可言。 旁边的大弟子看了,心中一怔。师傅曾经威权赫赫,不可一世,显得那么高深莫测,几如仙人。这才引来了众门人的追随。百姓和富商心甘情愿地忍着肉疼,来这里掏腰包给赞助香火,许愿,看病,求官。 如今这离去的样子也太不成体统了。小巫师眼珠一转,似乎想通了什么真理。她飞速地奔到老巫师旁边,将那副躯体抠起来。摆布成一个飞升的造型。又将其手掌摆放成拈诀的姿势。 做完这一切,小巫师已经是气喘吁吁,汗透罗衫。她盘腿而坐,深深呼吸,稍稍稳了稳心神。随即用无比响亮的声音,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嘴上,高声叫道:“恭喜师傅羽化登仙,恭喜师傅羽化登仙。” 此时,夜深人静,声音从山巅的洞里远远传出。门外守卫的小辈弟子闻声而入,俯身下拜。 那些在房间里,已经睡着的弟子被吵醒了,装睡了一会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披上衣服,匆匆赶来。 待小弟子几乎到齐,巫师的继承人停止了嚷嚷。开始一本正经地讲述,从老巫师星夜做法说起,吹嘘师傅如何得到神女奇卦。又亮出一页黄纸,展示奇卦的内容。 对于一个巫师来说,耍嘴皮子,谈天说地,装神弄鬼,是最拿手的好戏。老巫师行将就木的过程,转眼间被绘声绘色地描述得神乎其神。总之,老巫师并没有消失,她只是去了圣地,一个普通人无法到达的净土。 众门人弟子对生前的老巫师有无限的佩服与崇拜。毕竟,整个国家只有这一个巫师头头,在教中说一不二,生杀予夺都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此刻见到她挂掉的姿势雄伟,甚至有点更胜生前的风范。再加上小巫师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夸赞。配合这里刻满诡异图纹的石壁,周围跳动不止的红色火焰,显得莫名的神圣。众弟子心中的老巫师几乎成了神人。众人一水地跪拜在地。 小巫师向两个贴心的弟子使个眼色。后者立即心领神会,高声叫道:“师尊羽化而去,教众不可一日无主,请求确立新教主。” 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像平地一声惊雷,牵动了在场几十位竞争者的心肠。 小巫师紧张而又兴奋,心里乐开了花,毕竟自己是师父指定的继承人。 其余几个竞争对手心里五味杂陈。或悔恨、或幻想、或憧憬。 忽听另一个弟子朗声叫道:“师尊早有先见之明,几次向大家讲过,要传位于大弟子。如今正是时候。况且按照本教教规,送大巫师羽化的弟子有资格当大巫师。现在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应该当教主。” 几位竞争者心里顿时后悔了,为啥自己过去这么懒,不就是在床榻前不眠不休地守护一年嘛!咬咬牙挺过去,就能与大弟子一争高下了。偏偏自己 却偷闲躲懒,错过了大好的时光。此刻只能银牙暗咬,恨恨无语,酸溜溜地看向前边的继承人。 小巫师正俯首于地,披散的青丝遮住了她秀美的脸庞。感受到众人射来的羡慕嫉妒目光。她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弧度。 随后便是理所当然,众星捧月般的新教主上任。 小巫师身着银边黒袍,手持蛇头拐杖,那是教主的标志。她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将师傅的羽化奇卦凿刻在山门的青石壁上。 从此,每一个来上香许愿的人都可以看到那铿锵的字迹。卦中内容迅速传遍全国。几天之内,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焦国王初听到这奇卦内容。心中又吃惊又好笑,笑声几乎出口。转而见到众臣子脸上那如闻仙语的严肃神情,国王心中念头急转,心道:“倘若大多数国民深信不疑。我何不借力使力,推波助澜。” 国王是个人精,演戏的行家。既然存了侥幸之心。当即收了讥笑之意,转而肃容道:“大巫师既然得到神谕,那块北方之地的确是肥美之地。众位可以回去规划献策,成功者重赏。” 众大臣退朝。为了加官进爵,继子荫孙,只管出一些馊主意鬼点子。抛弃任何道义,凡是可用的招数,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这块土地与其上的人民,历来便是神州之物。骨子里、血脉里、灵魂里的联系千丝万缕。接下来的几年里,焦国的臣子枉费了许多奏章,终是一无所成。 时光如水,焦国众臣在嘻哈扯皮、纸醉金迷中过了九年。大家心照不宣,视而不见,默契地忘记老巫师梦呓般的胡说八道。 转眼十年之期将至。曾经的小巫师,现在的大巫师,肩头的压力却厚重如山。且不说大小徒众弟子每日看着石壁上的文字,私下里嘀嘀咕咕。市井里已经有人编排出童谣来传唱。大巫师的耳目多如牛毛,将外面的消息传过。大巫师一脸无奈地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这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啊?大巫师悔恨自己当初的年轻莽撞。没考虑十年后的收场。短视的自己以为人们会淡忘十年前的一卦。虽然她早已经动手,派人在文字前面种下了松树,遮盖得严严实实。 万般无奈,只得私下里命人偷偷凿掉文字。可这样的行动,适得其反,就像在错字上涂改,越抹越黑。 上山的人还是会指着石壁碎嘴子。很快,又有新的讽刺歌谣出现,像流行歌曲一样传唱。老巫师得到新的报告。她难以控制怒火,尖声叫道:“知道了,下去!”她起身走到镜子前面整理头发,发现自己又多了几根华发。毕竟才三十岁的年纪。 民众对巫教的迷信开始动摇。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庙开始横空出世,应运而生。毕竟,国民许愿的市场是一块肥肉,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巫教的香火收入腰斩。这直接影响到焦国的财政收入。朝廷官员发现自己的腰包受到影响。当即觉得兹事体大。毕竟谁也无法凭空吹出真金白银。只得战战兢兢委婉地报告给焦国王。 第一百三十六章 焦国内乱 第一百三十六章 焦国内乱 当时,国王老爷子正在宴饮观舞。手握醇酒杯,美人翩翩于前。大臣汇报完毕。国王口中的酒像花洒一样喷射而出。他摔掉酒杯,右手捂住胸口,仿佛要挡住即将滴出的血液。脸上狰狞如兽,口里大声骂道:“别跳了,都滚出去。” 吓得众女郎一溜烟跑掉了。一个女子慌乱中还掉了一只绣花鞋。却不敢回来捡,狼狈而去。 几位大臣久经朝事,当即条件反射般的跪倒在地。心里盘算着,如何花言巧语哄骗喜好声色的国王,推掉自己的责任。无论如何,先混过这一关再说。 国王看着面前屈背躬身,尽力显出恭敬的臣子。又扭头看了眼地上的粉红色鞋子。心道是哪个小妮子的,如此添乱。晚上有空再持鞋找人,好好的调教一番。 他转过冰霜一般的脸孔,阴鸷地望向几位大臣:“快说,怎么办?” 几位大臣都在装聋作哑,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大家都懂。反正国王没有点名问话。 国王也是人老成精的主。指着内政大臣道:“你鬼主意最多,你先说。” 内政大臣咽下一口吐沫,道:“依臣之见,不如广传圣旨,告知臣民。北方之地已经并入我版图。只是为了防备敌人心有不甘,反扑争夺,暂时禁止百姓进入,以免干扰军事。同时,在此地附近调兵演练。作出备战的积极姿势。”他洋洋得意,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国王必定有重赏。偷眼观察国王,心中打了个突。 国王本就黝黑的脸上添了几条黑线:“欺骗百姓,掩耳盗铃?” 内政大臣一脸讶异。过去几十年来,国王的风评一直都是贪吃好色,不学无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出口便是一句鼎鼎大名的成语。而且运用得恰到好处。 内政大臣心中甚慌,肚中准备好的话,都是应付懒散国王的。现在面对英气逼人的黑脸,竟不好意思再忽悠下去。一时间仿佛木棍塞口,支支吾吾,额头汗如雨下。 焦国王冷哼一声,指着旁边的财政大臣:“他的办法不行,你说。” 这是一位财政官员,人到中年,惯于察言观色,年富力强,正处在黄金时期。他油汪汪的脸上挤出一阵谄媚的笑:“大王,臣听闻神州国土地纵横万里,那里爱好和平,未曾四处侵扰,拓宽领地。此北方之地亦十分广大,且多山少田。依臣之见,不如与其谈判,卑辞厚礼,购得一小块土地。老巫师并未提及土地多少。只需得到弹丸之地,稳住百姓的心,便可稳住财政。此乃是以小易大之计。”他满脸期待地等着国王点头。 焦国王咧嘴冷笑三声,道:“荒谬至极。你把神州皇帝当商人了?我且问你,若是西边的邦国欲出资求购一村之地,你说该定什么价钱?” “这个……”中年官员还真没做过此类生意。看国王的样子,此计要他出银子,比要他老命还难受。财政官毕竟反应够快,连连叩头求饶:“臣办事不力,请王责罚。臣愿意将家财献给大王,以补偿财政缺口的万一。” 旁边的几人心里一阵暗骂。这小子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明着送礼给王。其他几人若是不出点血,就显得不那么衷心了。 焦国王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你起来吧。”接着问第三位外事大臣:“你有什么好主意?” 这家伙武将出身,叉手告道:“大王,巫教多年来妖言惑众,搞得许多女子都去出家。婚育减少,小孩子就少。进而兵员短缺,将勇贫乏。依臣之见,巫教的人胡说八道,如今当以王霸之气震之。以军队之力除之。将首脑尽捕入狱。毁坏其殿宇,严禁其邪说。再以尚武之风气教育民众,几十年后,国家军队必定称雄。那时候北方之地可夺。” 这家伙会画饼,而且画出了一张几十年后的大饼。 几句话入耳,焦国王热血沸腾。金戈铁马,摧国掠地。这是每一个王者的梦。他抬手捋了捋胡须,眼角余光一瞥之间,竟瞥见两根白胡子。他思忖道:“几十年后,或可称雄。可是当下的难关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道让我去讨饭度日。” 想到此处,国王仿佛冰水浇头,顿时清醒了。问道:“你可知巫教有多少年历史?” 武臣不喜读书,怎会知道,只得告道:“臣不知。” 焦国王兴致盎然,道:“足足六十年历史,在民众心中,巫教甚是重要。朝廷百官、军中将士、平民百姓,到处都有巫教的徒众。” 武将闻言,心头一紧。猛然想起自己的小舅子就是巫教爪牙。自己尚且如此,手下人更不必说。心里又悔又恨,暗骂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狗头军师。出谋划策时不考虑人情世故。 武将终究悍勇,为了争口气,头脑一热,拱手道:“大王,臣愿带三万军马。血战沙场,横扫北地,夺之献给大王。” 焦国王道:“战事一响,花费万两。况且神州国有甲士百万,与他宣战,无异于虎口拔牙。” 武将本来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见国王不准,心中大喜。趁机拍马屁道:“大王明察秋毫,英明神武。一切听大王定夺。” 焦国王面沉似水,骂道:“废物,一群废物。传旨,三人降职一级,各扣除一个月的俸禄。” 消息传出,举朝震动。 焦国王这招杀鸡儆猴,效果极佳。各级官员府内彻夜灯火通明。悬赏购策。果然,财通神道。得到许多鬼主意。 一个想要落井下石、借机上位的大臣,第二天便上奏财务大臣枉法贪污。同时献上一策:“派密探联络权力狂人江映霞。支持江映霞独立称王。并暗中臣服焦国。短期内可以得到北方之地。待神州国出兵。焦国立即将妙凤帮作为弃子。秘密诛杀密探,不留证据。得到了之后就算失去了。可以安慰国民的心。” 焦国王大喜,当即封此人为财务官。让上任财务官作他的副手。 密探几次辗转,江映霞动心了。她秘密暗示桃梦云出嫁异域王子。陶梦云出逃来找荆武。 荆武了解了情况,脑中思绪电转。毕竟通敌叛国可是重罪。野心家受到诱惑,利欲熏心。一般只需快刀斩乱麻,除去内奸即可。只是对方是将来的丈母娘。怎能下得去狠手。若是伤了她,桃梦云非得甩了自己。 若是千里出征焦国。那便是挑起国战。福虎帮和神龙帮的人马虽多。跨过千山万水。恐伤亡过大,如此一来,江映霞被万人愤恨。也难存于世上。 暂时没有好办法。荆武也不着急,毕竟办法总比困难多。 荆武安慰桃梦云道:“梦云,担心焦虑也于事无补。不如暂且住下,明天随我去打猎。再慢慢想办法。” 桃梦云笑着点头。两人来到客店。走进客房,关上门,干柴遇到烈火,再也无法控制的燃烧起来。正是鸳鸯戏水两同心,洞房妙趣意缠绵。 清晨,天色已经亮了。两人骑上马,准备了弓箭就出发了。 西凉山脚下松林遍布,植物众多,是鸟儿和野兽的天堂。 两人在树林中穿梭,追逐猎物,甚是愉快。不一会儿,荆武打到了一只灰毛兔子。桃梦云逮到一只锦毛野鸡。 林子里忽然传来尖锐高亢的鸣叫声。那声音极具穿透力,似乎可以穿透云霄。 紧接着,天空仿佛由晴转阴。大大小小的飞鸟从头顶飞过,向林子深处飞去。密集的程度几乎挡住了阳光。 桃梦云好奇地问道:“荆哥哥,林子深处发生了什么?” 荆武也是一头雾水,道:“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向着林子里奔去。 行了数里,眼前的景象让人震惊。一只红色的玄鸟儿被困在猎人的网里。它与荆武的玄鸟外貌相似,只是毛色不同。那机关布置的极巧妙,红玄鸟已经被网罗住了。它的一只腿被划出了一个口子。 让人吃惊的是,密密麻麻的鸟正围绕着鸟网飞舞。形成了一个锅盖状的包围。凑不过来的就在上空盘旋飞舞。都显出一种焦急的样子,没有一只鸟是站立不动的。全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乱转。 这些鸟种类众多,大的有老鹰,小的有灰雀,中间尺寸的鸟更是数不胜数。五颜六色,甚是壮观。 有几只开窍的鸟伸出尖尖的喙,想要啄碎鸟网。可是那网十分结实,无法弄断。 桃梦云问道:“荆哥哥,这只鸟真是厉害,竟让叫来这许多帮手。” 荆武道:“这只鸟很像我的萌宠,这种名叫玄鸟。传说它是百鸟之王,上古神兽。可以让众禽类臣服。它有三叉形的尾巴,好看极了。” 又道:“来的鸟虽然多,却也斗不过鸟网。咱们帮帮它吧。” 说着,跳下马,慢慢走上前去。 这下就像捅了马蜂窝,众鸟以为他有恶意。当即纷纷向他进攻。利爪纷纷抓来。翅膀到处拍打。 好在荆武身负绝技。当即使出幻云腿,左闪右闪来到了鸟网近前。一下子解开了鸟网,放开了红玄鸟。并立即退了出来。 红玄鸟发出温柔的一声鸣叫。众鸟纷纷飞上枝头,不再围绕着它。 安静,树林中瞬间变得异常安静,简直鸦雀无声。 红玄鸟向荆武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并且嘴里发出温柔的鸣叫。好像是在向恩人道谢。 接着它抬起自己两只翅膀,打算振翅高飞。可是这时发现翅膀上也受了伤。脚上有伤,跑不掉。翅膀伤了,飞不走。这下子可急坏了红玄鸟。 荆武轻轻走过去,微笑看着红玄鸟,伸出一只手。红玄鸟注视了一会儿荆武。随即低了下头,像是在表示感谢。跳上了荆武的手腕。 荆武和桃梦云撸它光滑的羽毛。红玄鸟就像是他们的好朋友。 荆武取出金疮药,轻轻抹在红玄鸟伤口。伤口瞬间愈合了一些。红玄鸟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人就把它带到了客栈。桃梦云准备了许多好吃的给它。这家伙统统拒绝。它从来都是餐霞饮露。 在他俩的悉心照料下,红玄鸟很快就康复了。活蹦乱跳起来。像一个淘气的小姑娘。它似乎具有灵性,可以听懂荆武和桃梦云的话。小家伙整天缠着荆武。连睡觉都在荆武的枕头旁边。 这天,风和日丽。荆武见红玄鸟已经康复,就放它起飞。对它说:“小红,你的伤已经好了。可以回你山林里的家了。” 红玄鸟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昂起圆圆的小脑袋,倔强地摇头,好像在说,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荆武投来鄙视的目光,你跟着我干嘛? 红玄鸟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嫌弃。当即扇动翅膀,飞上高空。接着就是一声嘹亮的鸣叫。不得了。万鸟来朝的景象再次出现。 这次,有所不同,数万只各类飞禽在头顶聚合。摆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后到的鸟自动排在队尾。那样子像极了一群战斗机。随着鸟群的扩大,好像一张大网平铺在天空。红玄鸟悬停在队伍的最前面,昂昂烈烈,像一个领队的将军。 只见它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开始呼啦啦地平飞。追随着红玄鸟的屁股后面。在辽阔的苍穹上飞舞盘旋。最奇的是,无论怎么上扬或俯冲,整个鸟群的队形始终保持整整齐齐。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又飞了几圈,打了几个盘旋。红玄鸟命令队伍待命。鸟群又恢复了最初的队形悬停在空中。红玄鸟落在荆武面前的桃花枝上。胸脯拔得老高。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本领。 荆武高兴极了。他问道:“你能控制凡鸟?” 桃花枝上的红玄鸟点了点头。 荆武打算试一试对方的本领。于是佯装不信,道:“有这么牛,我才不信。这样,你让它们每个叼一朵桃花来。” 红玄鸟闻言,冲上天空发令。 众鸟立即排着队伍向山林里飞去。 须臾,荆武和桃梦云的头顶飘起漫天花雨。五颜六色的花瓣飘飘洒洒,在阳光下发出五彩的光华,到处充满浪漫的气氛。 桃梦云眉花眼笑。眼睛里直冒小星星。她兴奋地抱住荆武的胳膊。抬头迎着花雨笑个不停。 荆武见红玄鸟展露了这一手,点头对它说:“小红,你可以留下了。” 红玄鸟兴奋地在空中翩翩起舞。 其实这只玄鸟是雄鸟。荆武养大的白玄鸟是雌鸟。后来两个家伙见面,就开始耳鬓厮磨了。这里不表。 荆武心中有了主意。朝着桃梦云道:“梦云,有了小红帮忙,就可以应付眼前难题了。” 桃梦云激动地抱着荆武,轻轻地依偎在他肩膀,问:“要怎么办?” 荆武道:“可以除掉某些关键的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观海大殿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观海大殿 桃梦云闻言,心中想到了一个很坏的结果。当即跳着脚盯着荆武道:“不许你伤害我妈妈。” 荆武嘿嘿一笑,柔声道:“放心,我哪敢对她下手。” 桃梦云冷哼一声,笑骂道:“你敢,小心睡觉的时候丢了脑袋。” 荆武后背一阵凉风吹过,立即转移话题道:“我要去南洋一趟,你跟我去吗?” 陶梦云对这家伙不太放心。想看看这家伙耍什么把戏。道:“我要去,跟着你,给你当老妈子。” 荆武呼唤小童取来纸笔。写了三封信,里面有一张图纸。叫来从人,一封送到福虎帮给许义士。另外两封飞鸽传书送到神龙帮。 两人出了福虎帮,登上追风车。在平坦的大路上疾驰。 太阳渐渐西坠,明月升到树梢。马车依然借着星月的光辉飞驰。又稳又快。桃梦云坐在软垫上,头枕着荆武的肩膀,甜甜地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车窗洒进在车里,落在桃梦云娇媚的绝世容颜上。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钻进鼻孔。桃梦云精神一振,醒了过来,张开眼。追风车仍在飞驰。车内小小几案上放着鲜牛乳,桂花糕。荆武正坐在旁边,认真的驾车。 桃梦云心中窃喜,真是个体贴的家伙。抓起糕点吃了起来。 追风车在神龙帮门口停下。守门人跑着进去报告。 邹清、邹婵带领着谷容黑、白李嘉、许剑青、杨紫玉、李开金、洪铁闸、黄舒奕、陈飞蓝,以及数十名弟子列队出门迎接。 众人见帮主回来,都是满脸的欢天喜地。荆武走在前面,和众人一一见礼。桃梦云跟在后面。才发现荆武这家伙的跟班的确不少。 邹婵见荆武年轻貌美的桃梦云同车。心里酸溜溜的。关键是这姑娘不是一般的漂亮。在她面前,一向以颜值自负的自己竟然有点心虚。心里暗恨:“这丫头只是脸蛋身材比我好一些,其他的地方一定不如我。” 又见荆武同这丫头神态举止上甚是亲近。心中顿生恼火。强忍着怒气,告诉自己,万不能在温柔贤惠上输给这个劲敌。 荆武安排桃梦云先到会客厅喝茶。自己同各位堂主到议事厅研究帮内事务。 邹婵整了整衣服,理了理留海。踱进会客厅。桃梦云微微一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撞出两朵带着呲啦声的电火花。 邹婵使劲地拔着胸脯。想以此来傲视对方。 桃梦云淡淡一笑,欣然应战,笑容里透着一股娇色。她抬起双手捋了捋乌黑光滑的秀发。似有意似无意地展现腰肢。 邹婵看在眼里,双眸中的惊诧一闪而过。饶是一位女子,也被对方婀娜的曲线美所折服。但邹婵天生聪慧,心里嫉妒,脸上依然摆出一副大小姐的神态。 她优雅地坐在桃梦云对面,吩咐侍女:“给我一杯茉莉香蜜茶。给客人一杯紫菊花茶。”她故意显示自己主人的身份,是要强调自己是地头蛇。示意对方放尊重些。 桃梦云对邹婵早有耳闻,她微笑着礼貌地道了声:“谢谢邹姐姐。” 邹婵心中又羞又恼:“我看起来比你老吗?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的。”她冷哼一声。咬着牙压制住跳脚大骂的冲动。 侍女端着两杯香茶。邹婵随意一瞥。见小丫环正值豆蔻之龄,一脸纯真。可是脸上憋着的笑明明在告诉别人:我是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 邹婵见整日跟着自己的人也在幸灾乐祸。气得鼓鼓的。转念一想,若是吵闹起来,失掉大家闺秀的内涵。正中了对方的下怀。她使劲地挤出一个笑脸。 桃梦云抬手抚弄着发辫,一双妙目仔细打量着情敌,微微点头,似乎在称赞她美丽的脸庞。随后轻启朱唇答道:“天地山川,日月星辰皆可为证,我和荆哥哥已有婚姻之约。”其实她俩从未同床共枕。这样说分明就是给对方添堵。 邹婵闻言慌了,心道:“荆哥哥与这小妮子私定终身了。那我怎么办,作二房?不行,要作二房也是她作。” 邹婵跳了起来,怒气冲冲要去找荆武问个明白。 外面,荆武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正移步来到会客厅,撩开珠帘而入。 邹婵正欲出去。险些撞进荆武怀里。邹婵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换成了展颜欢笑,她嘤嘤地道:“荆哥哥,听说你有一只玄鸟,甚是神气,何不带我去看看。”说着伸出纤纤细手,拉动荆武的袖口。 桃梦云见了,移莲步依偎在荆武的右边,揽住荆武的胳膊,娇躯柔若无骨地靠在荆武身上。 荆武两只手被两个姑娘搂住,有点左拥右抱的意思。他无奈地道:“天气这么热,容易长痱子的。” 儿女闻言,下意识将身体离开了一寸,仍是恋恋不舍地抓着。 荆武两只手被缚住,进退不能,眼珠一转,柔声道:“一个时辰之后,大船就要起航。出海一个月。你俩要不要各自准备一点东西?” 二女闻言,眼眸中精光爆射,毕竟出海度假是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俩人撇下荆武,喜滋滋急吼吼地整理行装去了。 荆武暗自得意,同邹清一同离开总部,到了飘花港。 正值五月,港旁山顶千花竟放。香飘数里。清风吹拂,偶有花瓣似蝶翻飞。置身港内,心旷神怡,如登仙境。 鲁知名抚了抚黑框琉璃镜,捋了捋蓬乱如茅草的头发。脸上挂着笑容,口沫横飞地给荆武介绍:“帮主,我暂时叫它观河大殿。” 荆武故作惊诧,道:“这玩意只能在河水里跑吗?在大海里能行吗?” 鲁知名拍着胸脯保证道:“行行行,绝对靠谱。已经趁月黑风高在海里试航九次了。” 荆武会心微笑,心道:“怎么说得跟做贼似的。” 口中称赞道:“鲁大师的作品,都是顶呱呱的。就叫它观海大殿吧。” 邹清紧跟着说:“帮主果然是文武全才,观海大殿这个名字好,气势磅礴。鲁大师,你看呢?” 鲁知名愣了几秒,恍然大悟,道:“好好好,观海大殿船体以南山千年奇松为骨,外围包裹铁皮,虽刀枪不能伤其底。甲板长三十三丈,宽十丈。有三排红布大帆,借力八方之风,虽逆风亦可追逐游鱼至万里之外。” 说着话,三人步行登上甲板。 鲁知名接着道:“帮主,这船完全是按照您的图纸进行建造的。请您检查。” 旁边的邹清吃了一惊,立即一剂马屁拍来:“帮主果然惊才艳艳,竟然设计得如此巧妙。” 荆武送给他一个白眼。心里暗赞鲁知名好手艺,这么快就造出个大家伙来。又问鲁知名道:“这次要带万只雄鹰出海,准备的鸟窝在哪里?” 鲁知名道:“回帮主,老鹰喜欢在悬崖上筑巢。所以这次在大船侧面,临近甲板处建造了万个鸟巢。” 荆武点点头,表示赞成。又见甲板上建有两栋木制三层阁楼。荆武走进南面的一层,在圆形木桌前坐定。 鲁知名拿起茶壶倒出三杯热茶。几人喝了一口热茶。 荆武又步入船舱,见内部甚是宽敞。里面有房间三千个。可以装载万人。 三人回到甲板。桃梦云带着玄鸟和行李,邹婵也准备好东西,俩人被安排在北侧的阁楼内休息,。 荆武道:“出发。” 鲁知名扳动机关,哗啦响声过后。第一排红色巨帆升起,迎风鼓荡,大船出港。 两旁数十条渔船上的人撇下了桨。都站在甲板上目不转睛地仰视这艘大船。 一个渔夫啧啧赞道:“好大的船儿,老子打鱼二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 船舷劈开波浪,出了港湾。一群白色的鸥鸟也惊喜地围着大船翻飞起舞。 玄鸟起飞,众海鸥纷纷退避。 玄鸟冲到高空,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成群结队的老鹰从深山密林中飞出。收起利爪,煽动翅膀,向大船聚集。呼啦啦一片,络绎不绝。船行十里,一万只巢穴已经住满。后来赶到的鹰被玄鸟遣散。 提前准备队员是荆武的安排。毕竟,外国的鸟未必服从本国的神兽。 偌大的观海大殿,设计甚是巧妙,内部用齿轮和连杆传动。随行的除了荆武、邹清、邹婵、桃梦云,还有鲁知名同两名厨师,两名弟子。 红轮临近海面,众人在甲板上吃过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荆武望着满天彤云,道:“鲁大师,这船造得漂亮,只是老鹰的口粮在哪?” 鲁知名如遭电击,默默低下头:“属下知错了,这就调头。” 荆武道:“不必了,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随即转头对玄鸟道:“你有办法解决老鹰的口粮吗?” 玄鸟高傲地点点头,振翅高飞。余晖照在它如火的羽毛,似有一层清光萦绕。它迎风而鸣,声冲霄汉,霎时间万鹰出巢。瞬间在火烧云下列成一个方阵。似一片五彩的丝绸,迎风飘荡。 玄鸟又鸣叫数下,如施号令。随即率先一冲而下,横掠海面。 它的羽毛上闪动着红光。照彻海面。水中游鱼见了,被光华吸引。争相冲向水面。大海广博,数万鱼儿在海面游动。鹰群极速俯冲,如一张大网掠过。两个起落。众鹰饱餐完毕。自由地在海风中溜弯。至晚,各归巢穴。 荆武大喜,拍手赞道:“玄鸟,你真棒,果然是鸟类之王。” 肩膀上的玄鸟神情却依然高傲冷峻,颇有点儿大材小用的意思。 荆武命人取来羊肉给玄鸟。玄鸟立即放下架子,高兴地大吃起来。 旁边的邹清道:“帮主,这玄鸟这么厉害,可不可以借给我用一下。” 荆武道:“你用它干嘛?” 邹清道:“要让它替我报仇。” 荆武道:“什么人与你结仇?” 邹清道:“大哥有所不知。有一个山谷里,住着几十窝可恶的马蜂。那次我打猎到了那里。被马蜂蛰得好难受。” 邹婵道:“当时他被蛰到了大腿。肿的老高。回到家里,娘亲的第一句话便问,儿呀,屁股怎么变成三瓣了?” 几人在甲板上迎风而立,说笑着插科打诨。渐渐地,夕阳没入海洋。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船上很热闹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船上很热闹 鲁知名扬起另外两层大帆,船行如箭。又设定好路线,将船舵设定为自动巡航。之后就同厨师及弟子去船舱休息了。 邹清见二女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为荆武争风吃醋,自己也乐得看好戏。他懒得趟这场混水,脚底抹油。知趣地溜进船舱睡觉去了。 甲板上只剩下三个人,气氛瞬间略显尴尬。 任荆武见多识广,此刻也有三分局促。他深深呼吸,定了定神,道:“夜深了,我们去阁楼休息吧。”这话说出口,突觉言语模糊,容易引起误会。赶紧解释道:“我在南面的阁楼。你俩在北面的阁楼。” 荆武回到楼内休息。刚刚睡着,就听见北面传出女子打斗的声音。海上风大浪急,有波涛的声音。打斗的声音甚小,夹杂在浪涛响声里面。 荆武眉头微皱,俩人难道打起来了?转念一想,自己还是装作听不见吧,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帮谁都是错。 翌日清晨,桃梦云嘴角微微肿起,邹婵眼圈微微发紫。 荆武假装看不到俩人脸上的伤痕。问身边的鲁知名道:“鲁大师,几时可以到达绿雷港?” 鲁知名看了看海图,答道:“今晚一更时分。” 荆武让人取出准备好的十万张纸。让船上众人一起动手,每张纸写一句:“国王是妖魔,定然受天责。”红色的墨水写在微微泛黄的宣纸上,的确有点儿妖艳的味道。 荆武边写边问鲁知名:“昨天夜里,甲板下似乎有金铁叮当的声音,可是兵器吗?” 鲁知名答道:“的确带着兵器。” 邹婵的丹青妙笔技艺精湛,写字迅捷,如笔下生花。 旁边的桃梦云自小贪玩,只顾臭美,误了学业。一只小小的紫毫笔,在他手里却好像重有千钧。写出的字歪歪扭扭,像蛤蟆爬出来的。 邹婵写完几百张,瞥见桃梦云。见她一脸如临大敌的严肃神情。前者嘻嘻一笑,心道:“果然是徒有华丽的外表。腹内空空的家伙。” 想到自己就要找回场子,不觉心花怒放,得意至极。浑身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转眼间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荆武抬头看见,赞了一声:“婵妹好快呀,果然心灵手巧。” 邹婵闻言,笑靥如花。她故作关心地对桃梦云道:“啧啧啧,怎么才写完这么几张?” 桃梦云鼻子几乎气歪了。自己明明写了快一百张了,偏偏被说成几张。只是桃梦云清楚自己在写字这件事上,几乎没有胜算。况且自己的手快要写断了,又酸又疼。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开始厚脸皮装聋作哑。 邹婵见桃梦云不敢反驳,当即得寸进尺,道:“哎呀,梦云妹妹,咱们今晚就要飞鹰传书,似你这种蜗牛速度的写法,得写到猴年马月去。” 甲板上几人听了这尖酸的话而,不禁轰然大笑。 桃梦云粉脸嫩红,默默咬牙忍受,一声不吭。 邹婵见羞得她也够了。微微一笑,抽出厚厚一摞宣纸,放在自己面前,龙飞凤舞地狂写。 邹清问道:“帮主,写这句话飞鹰传书有什么用?” 荆武扭头看了一眼桃梦云,答道:“是因为……” “啪嗒,哎呀!”桃梦云轻呵一声,毛笔掉在桌子上。她趁机给荆武一个眼色。 荆武会意,接着道:“该地国王甚是糊涂,纵容亡命徒潜入我国境内。专门杀人越货。皇帝不愿意动用大军征伐。数次给对方写信协调。怎奈对方却变本加利,鼓动百姓来我国‘寻宝’。这次行动就要警告下对方。” 邹清又问:“既然飞鹰传书,为何不用黑墨,反而用朱砂红墨?” 荆武道:“贤弟,该国民众迷信巫术。国中上下奇缺朱砂。故规定只有国王和大巫师可以使用。这是扰乱人心的计策。” 邹清道:“挑拨离间他们的内部,让对方换一个国王。妙妙妙。” 人多力量大。转眼十万张宣纸完成。搬运到三楼上。 忽听海面上传来呼喝的声音:“船上的人,交出银子,放你们过去。否则就放火烧了你的船。” 荆武、邹清、邹婵、桃梦云、鲁知名咦了一声,扶着栏杆观瞧。 只见浪涛中有几艘古怪小艇,不知是什么木材制作的,看起来十分轻盈,竟然可以轻易追上大船。艇上挂着黑色骷髅旗。上面有二三十个狰狞恶汉。各个目露凶光,手里拿着钩子和绳索。一个色鬼模样的叫道:“瞧,船上还有两个靓妞!” 鲁知名悄声道:“帮主,要不要放出乘风蛟,给他们点颜色?” 荆武微微摇头,显示拒绝了。 荆武对下面喊道:“好汉,别急,这就交出银子。” 荆武扭头对玄鸟道:“玄鸟,先带着老鹰,收拾他们一下,别弄死了。” 玄鸟一翅上天,眨眼间万只雄鹰列阵。遮天蔽日,像一片乌云。天空瞬间变得昏暗。仿佛黑夜提前降临。 众海盗惊恐,抬头望去。鹰群组成数个狼牙棒,好像天神的武器,巨大无比。小艇和它相比,就像一只蚂蚁。见此奇景,众匪大吃一惊。停止靠近,只是挥舞着刀子大叫:“别刷花样,交出银子。”划船的家伙不由自主地驾船后退。 狼牙棒当头砸下,有一种天柱山压顶的感觉。海盗发出惊恐的叫声。无力地挥舞着刀子。 鹰群如一片片乌云重重压下。顷刻间如霹雳一般砸在小艇上。 众匪徒包头鼠窜。船上狭小,只得蜷缩在甲板上护住身体的关键部位。群鹰伸出利爪,匪徒身上的衣服瞬间成了布条。鹰爪透过衣服,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沟痕,鲜血狂喷。哭爹喊娘之声盖过了海浪,在海面远远传开。 若不是鹰群爪下留情,这些人顷刻间便会成为鹰群的美食。匪徒的嚣张气焰一扫而空,灰头土脸落荒而逃。 荆武在甲板上拍手大笑:“古人以马鞭截断长江水,今天玄鸟群鹰退贼兵”。 船行如箭,至晚明月升东海,光华皎洁,洒在波涛翻腾涌动的海面上,泛起点点清辉。 一更时分,船至绿雷港。此处三面环山,群山之上,青松绿绿,翠竹依依。平日里人迹罕至,只有在大海起风暴的时候,渔民会到此处躲避。抬头望见头顶惊雷滚滚,皆为绿色,故而得名。 鲁知名指挥水手放下两组红帆。稍一转舵,船驶入港湾。半月形状的港湾,海岸呈现一种温柔美丽的弧线。今夜晴空万里,此处并无留宿的渔船。水面如一面明镜,照映着头上的星光点点。 观海大殿如一把刀,划过镜面,留下一串串涟漪。 邹婵抬头望向夜空:“这几天会打雷吗?” 桃梦云答非所问道:“绿雷港,多么美妙的名字!好美丽的风景!” 荆武不解风情地道:“按照计划行动,开始空降天书。” 众人得令,登上三层阁楼,推开檀香木的雕窗。将万张字条从窗口抛下。万只雄鹰凌空抓住,每只十张,分毫不爽。霎时间,在星空下完成编队,浩浩荡荡向十里外的异国都城进发。 二更时分到达,那国都城中大雾弥天,举头不见星月。鹰群至城上抛下天书返回。 恰恰在此时,邹清和鲁知名各带水手,驾驶着辰龙舰和寅虎舰,劈波斩浪,向巫师国都最大的港口---香弘港进发。 观海大殿上只剩下一男两女,至清晨,荆武坐在椅子上看老鹰和海鸥打架。 邹婵、桃梦云两人梳洗之后在桌旁坐下。 桌子上空空如也,邹婵的肚子咕咕作响。 荆武道:“这几天做饭得靠咱们仨了。”说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似乎在问,你俩谁会做饭? 邹婵似乎被戳中了痛处,面露羞赧,目光躲躲闪闪,微微颔首。脸上的傲气一扫而空。她是大小姐,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打小自控力超强。整天读书习武,果然不负众望。文章武艺皆可圈可点。 可是,论到下厨烧饭,烟熏火燎,想一下都觉得呛,更别提触碰锅盆勺子之类了。 桃梦云明眸一转,眉目含笑。站起身展开玉臂理了理长发。居高临下,用余光俯视邹婵,柔声对荆武道:“荆哥哥,借着这个机会,我也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总算找回了场子,她一步三扭地走向厨房。 邹婵妙目圆睁,心里暗道:“卖弄风骚。” 桃梦云似乎和她心有灵犀,朝着邹婵媚眼一笑。又扭得更加柔媚。似乎在告诉邹婵:“有的卖总比你没的卖强,有本事你也卖啊。” 香弘港上空的浓雾被海风吹散。露出一片广阔的深蓝海域。海面上千帆竞逐,出出进进。 辰龙舰和寅虎舰在水下无声的游动,寻找合适的目标下手。 一艘大型货轮的水手正在凭栏远望,合计着上岸后与情人相会的场面。突然从水下传来咚的声响。 大船多年在海上行走,经常遇上强悍凶暴的海鱼,以头撞击船体。此类挑衅是家常便饭,众人早已经习以为常。可是这次声音异常的大,栏杆也震动了。船速渐渐减缓,紧接着舱里奔出水手,大叫道:“糟了糟了,船底进水了。” 甲板上众人大吃一惊,心道:“好厉害的鱼,竟然撞破了船板。”忙冲下舱中,试图封堵。下去一看,登时傻眼了,水流从碗口大的窟窿灌入,顷刻间已经漫过半个舱体。 无法堵漏,水又过于狂澜,只得跑上甲板,寻找可以借力之物,做好逃生的准备。 不一会儿,大船没顶。众水手飘在海面上游动,上了岸的第一句话便是:“大鱼成妖,撞坏了货船。” 这一天上午,辰龙舰和寅虎舰齐心协力,撞毁了五十三飕货船,随即秘密收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巫师国举国议论纷纷。人们早上在院子里捡到天书,多数人偷偷藏起来。试探了一下邻居熟人,了解到到处都有天书,于是四下里闲言碎语,悄悄议论。 待到香弘港海妖作怪的消息传来,众皆哗然。不自觉地就将两件事联系起来。有些胆子大的人便开始当街吐槽起来。 怨天尤人本就是人的本性。 船老板船货尽失,损失惨重。水手丢掉饭碗,心中愤怒。这些失意的人自然把责任推到了某人身上。街市上的货物囤积居奇,价码飙升。种种负面情绪更激发了百姓心中尘封的怨气。 接连三天,香弘港每天都沉船五十三艘。百姓更是七嘴八舌,吵吵嚷嚷。为什么偏偏是五十三?莫非海妖觉得这个数字喜庆?有个心细的商人悄声道:“国王今年五十三岁,莫非……” 巫国王正在后宫观看歌舞,悠然自得。 文武百官收到天书,又得到上报的沉船损失。十个有九个都选择压下奏章。这些人不但善解人意,而且人老成精。决定装糊涂,让别人去当这个出头鸟。 有个文臣,名叫志诚,生性认死理,刚直无比。他从来都是以直谏为己任。这一次他有点小激动,竟然在早会上托着天书,连同海妖事件,当面上奏。说天书之言,纯属造谣,略有警示作用。称海妖作怪,须谨慎对待。 国王早就得到了密报,正苦于没有良策。 加之平时日积月累,心中早已对此人咬牙切齿,把他列入了黑名单。见对方蹬鼻子上脸,竟敢当着百官的面,讥讽君王。暗指君王为妖孽,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鬼迷心窍了。 玉阶下的志诚慷慨激昂地讲完,垂手待旨。 国王毕竟是老狐狸,他满面含笑,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寒气,扫视了一下噤若寒蝉的臣子,问道:“众爱卿,你们可收到天书了吗?” 众大臣偷眼朝君王宝座观瞧。见上位者笑容和蔼,目光中杀气毕露。一个个心领神会,奏道:“回大王,臣不曾收到。” 钢铁直男志诚一惊,指着身边的同僚:“你们说谎。” 国王哈哈大笑,看了眼身边的近侍:“你每天在城中行走,可曾听说海妖横行之事?” 近侍轻声道:“臣未曾听闻。城中百姓安居乐业,都在祷祝陛下万寿无疆呢。” 王道对志诚道:“志诚啊,我知道你多年未曾升迁,心怀不满。可你也不应该当朝侮君啊。念你工作勤苦,这次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 国王说完,示意近侍传令退朝。 一根筋的志诚急了,膝行数尺,高声叫道:“大王,微臣之言句句属实,天书暂且不论。海妖是大海在警告,百姓生计受到影响。臣以为,应该调整方略,停止征伐,爱护百姓,以养国力。” 国王冷冷地道:“武士何在,拉他下去,关进大牢反省。” 志诚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任两个武士拉住胳膊猛拽。这家伙的双手狠狠攀住一根铜制的栏杆。强势拉扯中竟然拉断了栏杆。 志诚更加气愤,口不择言地叫道:“放开我,天书所言不谬。” 此言一出,众人骇意。 国王以手示意,两武士拉着志诚站定。 偌大的朝堂上鸦雀无声,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众臣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国王一脸寒霜地问近侍:“臣子在朝堂上数次侮辱君王,该怎么处置?” 近侍朝夕相伴,乃肚子蛔虫。早已经把国王的心思瞧个通透。答道:“臣子无礼,乃轻视君威,自当重罚。” 这个近侍油头粉面,狡猾无比。几句话就把皮球踢回道国王那里。既顺从了国王心意,又没有放狠话定罪,毕竟生杀予夺的权柄属于国王。 国王又道:“交给御史依法办理吧。” 御史当即判处志诚进竹笼,在香弘港填海。 国王大喜,钦定第二天道香弘港乘龙舟游览。 这一日,香弘港戒备森严。国王稳坐王舟,抓起一粒紫色葡萄塞进口中。眺望着海天碧色,道:“好一片深水良港,造福我国。待我开疆拓土,定能让此处愈加繁盛。” 众随侍官员提心吊胆,嘴上一个劲地奉承。心里却在打鼓,不知道君王的威势到底能不能镇住海妖。 国王的屁股底下一震,盘中的葡萄震落了一粒,咕噜噜掉在了甲板上。国王哼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王位之争 第一百三十九章 王位之争 近侍下舱查看,慌慌张张奔回,奏道:“大王,船已经漏了,水势颇大,不如及早登岸。” 国王向旁边的将军传令:“勇士何在,下海擒妖。” 扑通扑通,几十名勇士叼着刀子,跳入海中,欲下海抓怪。游了几圈,无功而返。毕竟,一个人只能潜入水下十米左右。而此时的辰龙舰已经从水下三十米离开。 王舟缓缓下沉,转眼即将沉没。几名武用小船载着国王,向岸上狼狈逃去。 正行间,海里猛地冲出几十名带着面具的人。面目狰狞,身材高大,手持短弩,围住国王的小舟百弩齐发。船上众人瞬间变成了刺猬。面具人一声唿哨,潜水而去。 待到小船被救上岸。国王已经奄奄一息,一句话也没留下,转眼就完蛋大吉了。 消息传来,举国震惊,人们瞬间开始猜测下一个国王的人选。要知道国王最大的儿子才五岁。国王只有一个弟弟,封为端王。端王闻讯掩面大哭,带着人马处理了接下来的事情。 紧接着进入后宫向母亲委婉地述说情况。白发的老人端坐在软榻上。老泪纵横痛哭流涕。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份伤痛如刀割。 几十年的生活经验,让老太太显得更加坚强。看过了儿子之后。立即组织权臣,商议接班人选。五岁的太子难以面对如今混乱的局面。端王顺理成章地得到权力。 晚上,端王回到府邸,转入内室。脸上的伤心一扫而空,换成无匹的兴奋和欣喜若狂。随即找了心腹师爷,仔细谋划下一步的行动。 当晚,端王得势的消息传遍全国。就在这个晚上,大巫师收到了端王的邀请帖。 第二天,端王府上宴会厅,巨大的圆形餐桌上摆满各类美食,琳琅满目的果品透出果香。大巫师一个人坐在旁边静等了一个时辰。还没有见到端王的影子。旁边一位侍从给大巫师倒满了第五杯茶水。 大巫师地位虽然尊贵,然而到了这里却没有半点脾气。对方是手握兵马大权的端王。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需要仔细斟酌。 门被推开,身穿锦袍的端王气定神闲地踱步而入。寒暄几句后,两人开始对坐畅饮。大巫师看着对方脸上和煦的笑容,恍惚间有些受宠若惊。 饭毕。端王捧着杯茶,笑容可掬地问道:“如今国内不太平。大巫师富贵至极,可愿意为国出力?” 大巫师放下茶杯,恭敬地回道:“巫族世代蒙受国恩,理当报效。” 端王缓缓点头称赞道:“好好,大巫师好境界。十年前老巫师最后一卦的事情,还需要巫族帮忙了结。” 大巫师心中打鼓,她作为巫族首领,然而在王权面前,只是一个臣子。传说中巫族通天入地,会阴阳,明生死。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都是蒙骗老百姓的,拉虎皮耍把戏而已。此时的她心中忐忑不安,海妖作怪,国王遇险,她的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现在,未来的准国王史无前例地请她吃大餐。紧接着就给她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她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当即惶恐地伏地叩首道:“唯王命是从。” 端王理所当然地受了她的拜礼。喝了一口茶,摆弄着茶杯盖子,缓缓说道:“大巫师,你已经受用了十年富贵。当知道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道理。” 此话一出,地上的大巫师身躯微微一颤。心中不免开始胡乱猜测起来。要把我撤职吗?或者关进大牢?她不敢再往更坏的结果想。只得叩首后以头触地,希望得到端王的垂怜。 端王慢条斯理地接着道:“依我看,老巫师那一卦分明是奸人使诈,妖言惑众。十年了,谎言当随着说假话的人去极乐之境。你懂了吗?”说完,端王不再讲话,默默地看着大巫师。 完了,完了,全完了。大巫师心中暗叹造化弄人。满头的冷汗,已经无心去擦。她再拜抬头道:“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办。” 端王命人护送巫师回去,并且在山上洞府外守候。 当天晚上,大巫师以强力的化石毒液,抹平了总坛石壁上的无数刻字和图案。留下一张谢罪的书信,自投火堆而亡。 翌日清晨,端王下旨,暂缓开疆拓土,集中力量安抚百姓,稳定税收。 香弘港的某个僻静处,邹清的辰龙舰悄然靠岸。舱门打开,邹清闲庭信步地进入附近的酒楼。顿饭的工夫,喧哗的酒客将故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三遍。邹清结账,迅速来到海边,跳进辰龙舰。 观海大殿上,荆武听完邹清的述说,哈哈大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鲁知名道:“帮主,明天还去凿船吗?凿上个一年,能让港口荒废掉。”他已经上瘾了。 荆武道:“新王即位,正是清理党派的时候,短时间内不会节外生枝。咱们放他一马,回去吧。” 观海大殿起锚扬帆,出了绿雷港。行了两个时辰,邹清眼尖,望见前方数艘大船一字排开,喃喃地道:“这些船横在这里不动,似乎在等人。” 行至近前,数艘大船强行挡住去路。鲁知名放下两排帆,减缓了航速。只见对面船上挂着黑白色的骷髅旗帜。船上一个面目狰狞的汉子指着这边叫道:“老大,就是这艘大船,造型漂亮,最适合老大您乘坐。另外,船上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 坐在交椅上的老大贼眼微微眯起,用手摩挲着两撇胡子,道:“放炮吓唬他们一下,然后再喊话。别损坏了船体,这船是个好东西。” 鲁知名见对方来者不善,开始慢慢转舵。忽听嘭的一声巨响,船舷旁边六尺处落下一颗炮弹。一道水缸粗的水柱冲天而起,甲板上瞬间被淋湿了一片。 荆武笑骂道:“这么近居然没打中,真是笨蛋。” 贼船上的人呼喝着:“赶快投降,交出大船,留下金银和娘们,放你们一条生路。” 众人见对方想要这艘船,知道对方不会炮轰船体。心里安定下来。 荆武道:“这些家伙竟然有土炮。”随即问鲁知名道:“船上带小滚雷了吗?” 鲁知名点头道:“有几万小滚雷。” 荆武大喜,道:“取出来,搬到阁楼上,用鹰投弹。” 鲁知名带领众人走进荆武的房间,敲开地板。现出一个暗舱。 荆武探头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冷汗涔涔,大骂道:“鲁知名,你混蛋,竟然让我睡在万颗小滚雷上。”他真的怒极,万一有一个走火了,他就要化作飞灰。 鲁知名红着脸连连告饶:“属下错了,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玄鸟带领小部分鹰群凌空快速列阵,眨眼间带着几百颗小滚雷向贼船飞去。 贼船的人早有经验,立即钻进了船篷里面。从里面喊话威胁。 几百颗滚雷朝对方几艘船招呼。轰隆隆巨响传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哭喊声夹杂其中。贼船的木制甲板上瞬间成为一片火海。烈火熊熊燃烧,舱内的人炙热难忍,惊慌逃跑,仓皇跳海。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个个在苦海中挣扎。 转眼间,贼船支离破碎,消失在浪花里。贼人抓住木板,随波逐流地飘飘荡荡。 荆武众人各端一杯香茶,凭栏俯瞰水面上的人。 荆武道:“啧啧,不愧是江洋海盗,一个个水性这么好,抓一块碎木片就能横行海洋。有点像冲浪选手,身姿优美如海燕,体魄威武如鲨鱼。” 众匪在下面听了,心中有气,却不敢出声,只能暗道倒霉。都在猜测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能否放他们一马。 只见荆武放下茶杯,抓起两个小滚雷,道:“海上寂寞。再陪你们玩个丢沙包的游戏,这个就当作沙包吧。” 众匪见了,顿时肝胆欲裂,毛骨悚然。自己在海面上漂着,对方居高临下,用小滚雷砸人。这怎么听都像是砸金花的游戏。只不过金蛋换成了人体,被砸中立即粉身碎骨。 一个心思活泛的贼人灵光一闪,立即装孙子求饶:“爷爷,爷爷,饶命,饶命,孙子知道错了。一时不小心触犯了爷爷,还请您高抬贵手,省下几个沙包,留作他用。毕竟乱掉沙包浪费银子,而且污染环境,请爷爷饶命。” 他一带头,低下一片都是爷爷、爷爷地喊着求饶。 荆武哈哈大笑,道:“众孙子说得在理,我也不忍心下手。就给你们炸几条鱼吃吧。权当送给你们的零食。”随即轻轻一掷,在海面的空白处炸起两根水柱。 众贼大惊失色。紧接着看到漂上来的几尾大海鱼的尸体。立即扑腾过去,抓在手里。 观海大殿扬满帆,全速向飘花港进发。 海路迢迢,船上众人归心似箭。两天后,空气中传来阵阵香气。到达飘花港。 第一百四十章 李雄胜又捣乱 第一百四十章 李雄胜又捣乱 荆武去焦国的这段时间里。福虎帮总部求救的信件不断。原来,李雄胜派人秘密抓了沈晴、秦子燕、绿珠、若瑶、长晶、长倩、翠儿、欣儿。 没有伤害她们。只是把她们秘密送到西海千岛关押。他打算抓住荆武,当着荆武的面蹂躏。 荆武从焦国回来,得知这些人被魔教抓了。拍着桌子,勃然大怒。他吩咐鲁知名,道:“修缮乘风蛟和观海大殿。尽量再造一些乘风蛟。准备充足的弹药。” 鲁知名带人赶制战船。 荆武派邹清发出飞鸽传书,召集群雄到神龙帮汇合,有:青云宫长风、瑶台宫武者、白玉宫武者、禅林阁智会、武罡阁虚静、飞虎阁轩辕江、金鹰帮秦子游、福虎帮各镖头、神龙帮各堂主,各家都带上最杰出的武者一起,出海解救西海千岛的人员。 当天,荆武带着桃梦云、邹清、秋奇、沈胖、许义士、吕九江、鲁知名、许剑青、洪铁闸、李开金、陈飞蓝,带领五百武者出发。路上没有到达神龙帮的人下一批出发,由黄舒弈带领。 海面上,观海大殿扬起九条白帆,乘风破浪,速度快如游鱼。大船船体被粉刷成银白色。前后左右共一百艘乘风蛟护卫。 墨绿色的乘风蛟全部浮在海面上。船队在海面上疾驰,浩浩荡荡,气势非凡。遇到了海里的霸王,鲸鱼群。鲸鱼群被对方威势所震撼。赶紧躲离一边。 一红一白两只玄鸟落在桅杆的高处。每当遇到海鸥,两鸟微微发声。海鸥群立即跟在船队的上方。累了就钻进观海大殿的鸟巢。 荆武坐在观海大殿上,面前摆放着一张地图。邹清、沈胖、桃梦云围坐在地图旁边。研究对方可能出现的海域。 李雄胜抓了几个女人。把她们关押在南瓜岛,派一百个女弟子看守。 此时,威震海把调兵遣将的事情交给他。自己带着几十个美妾,去海边白房子那里,游泳、烤肉、喝酒、唱歌、跳舞,逍遥得不能再逍遥了。他派出的密探,每天三次把消息飞哥传书到这里。李雄胜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魔云大殿里,李雄胜坐在威震海的座位上,台下站着几位护法。 李雄胜问道:“一百艘铁甲战船准备好了么?” 护法答道:“准备好了。已经运到了灵蛇海峡。” 李雄胜点点头到:“干的不错,灵蛇海峡是他们来的必经之路。这次在那截击他们。岸上的火炮和炮弹运到了吗?” 护法道:“都准备好了。炮手也到位了。” 李雄胜瞳孔微缩,双眸中闪过杀意,道:“好,很好,这次要让他有来无回。”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弟子,向李雄胜报道:“禀告尊主,属下刚刚得到飞鸽传书,荆武已经带人从飘花港坐船赶来。” 李雄胜腾地站起身,大手一挥,道:“随我去消灭他们。” 灵蛇海峡因为水道细长蜿蜒而得名。这里水面狭窄,只有一里宽。荆武乘坐观海大殿,来到灵蛇海峡的入口处。 荆武登高远眺,中间是狭窄的水面,两边是茂盛的芦苇。他按下按钮,停止前进。他安排邹清驾驶观海大殿,在这里等消息。自己乘坐乘风蛟,先行去探路。 荆武驾驶的辰龙号,潜入水下,进入灵蛇海峡。沿着曲折的水道左拐右拐。突然见到前面的水面上,散布着几十艘铁甲渔船。 荆武把乘风蛟停在一个偏僻处,偷偷了望。他发现渔船上的渔民有点不务正业。打鱼不专心,眼睛总是望向灵蛇海峡入口方向。几十艘船上的人都三心二意。 荆武起了疑心。荆武驾驶乘风蛟继续向前,行不到一里远,两边芦苇荡里偶尔有人在走动。又行了二里路。河道边的小海叉里停着几十艘铁甲战船。甲板上放着黑洞洞的火炮。 荆武继续向前,一直驶出灵蛇海峡。探明了敌人的虚实,调头返回。 观海大殿甲板上,荆武拨动按钮。哗啦啦,弹药箱盖子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小滚雷。 荆武左边肩膀上站着玄鸟大白,右边肩膀上立着玄鸟小红。两只玄鸟冲天而起。鸣叫之后,一万只海鸥分成两队。二鸟各领五千。海鸥抓起小滚雷朝着灵蛇海峡飞去。 呼呼啦啦,铺天盖地。嘭嘭嘭,小滚雷从天而降,游荡的假渔船,芦苇荡里的伏兵,小海湾里的战船,同时被炸,小滚雷炸碎铁甲,里面的木材剧烈燃烧。船上的弹药被烈火引爆,产生了连环殉爆。 顷刻间,三处伏兵被炸的灰飞烟灭。 李雄胜带着几个护法,正在附近的别墅里开怀畅饮。听到爆炸声走出门观看。遥遥望见三处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探子来报,敌人用海鸥轰炸,铁甲战船被炸毁。 李雄胜大惊。沉吟不语。片刻后发令道:“全体撤回魔云岛,躲进护岛大镇内防守。” 荆武等到火灭烟消,派邹驾驶乘风蛟再去探路。又派大白和小红去打探一圈。现在的灵蛇海峡内空无一人,连打鱼的、过路的都不敢行走。 荆武派出五艘乘风蛟在前面。观海大殿在中。其余乘风蛟在后。高度警戒,快速通过灵蛇海峡。 面前出现一片宽阔的海面。这里就是西海。蓝色的海水无边无际。眼前的海面上出现三千岛屿。魔云岛就在中间。李雄胜命人收起魔旗,将火炮遮盖起来。 荆武在观海大殿上,遥遥望向三千岛屿。暂时分不清哪个岛上有人。只能一个一个的找。 邹清驾驶乘风蛟先行探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乘风蛟被一股强大的海流裹挟,只能围绕着三千海岛的外围行驶。在大自然强大的伟力面前,乘风蛟仿佛是一根小木棍,随波逐流。 魔教护岛大阵利用自然界大洋流,围绕三千岛屿外围防御,威力惊人。 邹清发觉不对,调转方向,撤出来跟荆武报告。 荆武对阵法有了解,道:“无论什么阵法,都有阵眼。只要找到阵眼,就可以破阵。” 观海大殿沿着洋流外围兜圈子。荆武站在甲板上观察岛屿和海面,寻找阵眼。 观海大殿在海面飞渡。须臾,转了两圈。荆武望见外围的岛上有十六处塔楼,分布在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塔楼呈淡蓝色,尖顶。 他对肩膀上的大白和小红道:“去看一看蓝色塔楼。” 玄鸟点头,扇动翅膀,横空飞渡。 一盏茶过后。玄鸟返回。荆武问:“塔楼里有人吗?” 玄鸟摇头。 荆武拨动按钮打开弹药箱的盖子,道:“将十六处蓝色塔楼炸毁。” 两只玄鸟带着海鸥出发。轰隆隆。塔楼全部被炸毁,碎砖烂瓦乱飞。浓烟滚滚。 塔楼里的魔教机关损坏。护岛大阵解除了。 水路畅通。玄鸟带着海鸥群,抓着小滚雷在空中警戒。 观海大殿长驱直入。三千岛屿一个一个搜查太慢。荆武决定先到里面寻找魔云岛。 这一下歪打正着。三千岛屿,魔教只占据了其中的十几个大的。剩下的岛屿,有的是无人荒岛。有的是渔民居住。 魔教有钱有势,骄奢淫逸,在岛上修建了豪华的宫殿。宏伟高大的建筑。与渔民的住处有天壤之别。 走了一段,荆武等人就看出了端倪,直接冲着有豪华建筑的岛屿去。 面前的岛屿上出现一个奇怪的建筑,这栋楼房高有三层,造型像一只龙虾。 巨大的龙虾头,强壮的身躯,虾腿虾须栩栩如生。 看样子,这个魔教的家伙是个龙虾控。岛屿周围长着香蕉树,水边是一片沙滩。 荆武对邹清道:“你驾驶观海大殿,在四周游弋护卫。我上岛去抓一个俘虏。” 辰龙号乘风蛟在一处海滩浮出水面。上部舱盖打开。荆武放出充气小船,带着沈胖、桃梦云、蛮蛮划船靠岸。 这里的香蕉正是成熟期。果香阵阵。附近没人。荆武带着几人向龙虾大楼靠近。 楼上传来弹琴的声音。声音如同百灵鸟叫,清脆悦耳。荆武来到楼下的花园。 楼上琴音戛然而止,一个白发男子走到窗口,问道:“你是哪个护法的弟子?如此不懂规矩,竟然擅闯我的庄园。威震海答应过我,不许魔教的人打扰我的。”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容貌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头发已经全白。 荆武看出,对方是一位二十级武者,听口气,觉得对方似乎不是魔教的人。遂答道:“这里是不是魔教的地盘?” 男子一怔,道:“这里是我龙虾岛主的地盘。你走错了。赶快离开。” 荆武摆弄着白玉笛,哈哈大笑,道:“龙虾岛主,好名字。可否请我们到楼上一叙?”说完也不等他回到,荆武推门进去。沈胖守在楼下。 白发男子怒气昂昂的叫道:“你这个人太没礼貌了。别进来。别进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荆武登巅峰(第一部结局) 第一百四十一章 荆武登巅峰 荆武走进龙虾大楼。一楼有几个女佣,见到荆武,全都躲起来了。 二楼没人。荆武走向三楼。 三楼上有两个人,白发男子和一个美貌白衣妇人。妇人没有武功,她的座位前摆着一把古琴。 白发男子握着一把长剑,堵在楼梯口,道:“别上来。否则我会动手的。” 荆武手中白玉笛一指,一股透明真气打出。真气打在白发男子胸口。男子穴道被封,动弹不得。此时才知道,对方的武功深不可测。妇人坐着没有动。 荆武走上去,夺了他手中的剑。坐在旁边的红木椅子上。 白发男子的脸上堆下笑来,道:“少侠,你有什么事,都好商量。” 荆武摆弄着长剑,问道:“说,你在魔教里是什么职务?” 白发男子一怔,哈哈一笑,道:“少侠你搞错了。我不是魔教的人。魔教的事情与我无关。” 荆武不信,接着问道:“这里是魔教的西海三千岛么?” 白发男子道:“是,没错。” 荆武道:“你的龙虾岛在三千岛里面,距离魔云岛已经很近了吧?这大楼装修豪华,与渔民住处不同。为什么还要狡辩。” 白发男子一脸难过,道:“少侠,你不了解这里的情况。魔云岛是这里最大的岛屿。原名大珍珠岛。很久以前,我是大珍珠岛的主人。与几百渔民在岛上隐居。” 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一段心酸往事。 他接着道:“后来,威震海来到这里,夺走珍珠岛。把我放在龙虾岛。” 荆武问道:“现在有个夺回大珍珠岛的机会。你想要吗?” 闻言,白发男子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问道:“你是谁?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成功?” 荆武摆动手中长剑,道:“我是浩土武林的荆武。这次带了几百高手,专为消灭魔教而来。” 白发男子大喜,道:“你就是荆武。果然名不虚传。听说你把魔教在浩土的门店全夺了。太好了。放开我,我跟你合作。” 一道真气打出。白发男子行动恢复自如。 荆武站起身道:“跟我走吧,去魔云岛,消灭威震海,然后把你的大珍珠岛还给你。” 白发男子带着长剑,跟着荆武上船。他名字叫韩洋。荆武叫他韩岛主。 韩洋边走边介绍魔云岛的情况。他讲道:“魔云岛方圆几百里。东面是一片山崖。南面、西面、北面是白色的沙滩。 魔云殿在魔云岛的中间。威震海手下有四大护法,分别是:绝明,绝清,绝情,绝地。四人都是五十七级武者。威震海最近收了一个得意弟子,名叫李雄胜。” “李雄胜?他是哪里人?”荆武打断他的话,问道。 韩洋道:“说来也巧。此人本是浩土人士,后来投奔黑风帮,现在是魔教的副帮主。” “果然是他。冤家路窄。这次正好跟他算算旧账。”荆武淡淡的道。 韩洋继续讲道:“李雄胜修炼地魔功,修为突飞猛进,真气级别已经超过了威震海。所以威震海暂时把权力交给了他。” 荆武奇道:“威震海交出权力,是打算退位吗?” 韩洋道:“才不会呢。威震海是个老狐狸。他手中有一样兵器,天魔六刃斩。这件兵器威力巨大。有了它,威震海可以打败李雄胜。估计是在利用他。” 说话间,观海大殿面前出现一座林木森森的岛屿。 整个岛屿上面看起来是一片森林。 荆武朝着岛上望了望,只看到茂密的树林。遂问韩洋道:“魔云殿在这个岛上?” 韩洋点头道:“就在树林深处。我们最好晚上登岛,可以躲过岸边的火炮。” 荆武淡淡一笑,摆手道:“放心,现在就登岛。先来消灭岸边的敌人。” 荆武对着两只玄鸟吩咐一声。玄鸟一声长鸣,冲上云霄。在千米高空翱翔,它的视力极其敏锐,可以发现海岸边隐藏的敌人。须臾,两鸟围着海岛转了两圈,飞回落在荆武肩膀。 荆武让人打开弹药箱。玄鸟飞到空中鸣叫。从周围的岛屿上飞出一万只鸟,有海鸥,有老鹰,也有鸽子。这些鸟分成两队。抓起小滚雷,朝着海岸飞去。 轰隆隆。一阵爆炸声响起,海岸上的火炮和敌人被炸毁。 韩洋满脸吃惊,目瞪口呆。 荆武摆弄着手里的白玉笛,洋洋得意。 突然,从海岛密林深处,飞出六块黑色的飞轮,飞轮急速旋转,看不清它的形状。放出黑色的乌光。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飞轮在空中极速绞杀。转眼间万只飞鸟被切割成碎片。飘落的羽毛沾满鲜血。 两只玄鸟见势不妙,快速飞回。好在它俩速度奇快,逃过一劫。 荆武抓起九龙追星剑准备迎敌。 六块飞轮呼啸着退回岛内,消失在树林深处。 荆武淡淡地道:“这就是天魔六刃斩吗?好厉害的兵器!” 韩洋点头。 荆武淡淡一笑,道:“对方选择收兵,说明他胆怯了。我已经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这时,后面驶来几艘大船,正是第二支队伍到了。浩土武林众高手汇合。 荆武大喜,大手一挥,道:“登岛。” 海滩上布满白色的细沙,海浪轻轻冲刷着。荆武等人穿过沙滩,走进树林。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一座黑色玉石建造的大殿。大殿牌匾上写着,黑玉大殿。 荆武一摆手,道:“谁可进去探探虚实?” 轩辕江拱手道:“我进去看看。”虚静掌门道:“我也去。”说完二人提剑向前走去。 “休想!”树林里传出一声大喝。两人前面的地面突然咧开,现出两条巨大裂缝,下面深不见底。 二人退回本阵。 只见李雄胜带着魔教众人从树林里走出。 李雄胜手里抓着黑魔剑。刚才正是他轻轻挥剑,黑魔剑气将地面切割出一道裂痕。 李雄胜带人在裂痕的彼岸站定,他冷冷的看向荆武道:“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荆武淡淡一笑道:“李雄胜,你偷走芳华神功。给师傅下毒。恶贯满盈。今天天气晴朗,是个杀人的好日子。这里风景秀丽,非常适合你长眠。” 李雄胜从怀里取出芳华神功秘籍,道:“不错,秘籍是我偷的。现在就还给你。”说罢扔了过来。他修炼地魔功,功力大进,再不需要这本秘籍。 智会闪身而出,接住放在怀里。 金光闪动,九龙追星剑出鞘。荆武准备冲上去战斗。 李雄胜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身后众人闪开。推出沈晴、秦子燕、绿珠、若瑶 、长倩、长晶、翠儿、欣儿几人。 李雄胜一脸奸诈,道:“荆武,你赶快投降。否则,让这些人马上去死。” “可恶。卑鄙。”荆武停下脚步,收起宝剑。 他悄悄向长风、智会、虚静、轩辕江传音吩咐了几句话。几人点头。 荆武转身躲进人群里不见了。 长风几人向对面的李雄胜冲去。长风使出绝技爆裂流星拳。智会抖动六龙禅杖呼唤出三条飞龙。虚静的手中分光剑划出无数剑影。轩辕江手中的雪兰风雷剑迎风而长,剑光大盛。 李雄胜见荆武不见了。他冷笑一声,见对方几人攻了过来,竟然不管这几个人质的死活。 李雄胜还想拿着这些女子羞辱荆武。遂闪身挡在前面,他手中的黑魔剑黑光大盛,挥舞间,在面前形成三道黑色的光壁。黑色光壁迎着几人冲了过去。嘭嘭嘭。几人的攻击瞬间冲破了两道光壁。重重撞在第三道光壁上。 正在这时,一道银色白光从旁边树林闪过。数道白色真气打在女子身边魔教弟子身上。几个女子被白光裹挟着,眨眼间回到了浩土武林这边。荆武轻轻放下几女身子。他拍拍手掌看过去。 浩土几人的攻击被李雄胜的第三道黑色光壁挡住。几人催动真气打算冲过去。 李雄胜也运用真气顶住。他看到荆武把人救走,心里暗骂自己大意了。 浩土几个掌门见荆武成功了。都收回武技。 李雄胜摇动黑魔剑,口中念念有词,使出了地魔功最厉害最残暴的武技:魔光暴雷。 一缕缕黑色烟雾从树林中弥漫开来。顷刻包围了荆武一群人。本来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太阳光被遮蔽,岛上仿佛变成黑夜。 荆武等人都是浩土名门正派,哪里见过这种邪魔外道的妖法。众人立即紧张起来。 这时,李雄胜黑魔剑指天,大喝一声:“魔光暴雷。” 轰隆隆,天空中的黑云翻滚,开始劈下闪电。 荆武运转真气,舞动九龙追星剑,瞬间召唤出四条金龙,金龙迎风而长,变得身长数百丈。四条金龙在荆武等人头顶形成井字型,并且旋转着。仿佛一张巨大的雨伞,遮挡荆武等人。 天空中落下的雷电被金龙身体传导,接着从金龙口中喷出,暴雷弹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地面被炸出一个个大坑,深有数丈。 荆武心念电转,立即挥剑指挥。此时,天空中雷电更加密集了。四条金龙加速旋转,吐出暴雷弹速度更快。并且全都喷向对面李雄胜众人位置。 由于暴雷弹速度奇快。眼看就要炸到李雄胜等人。李雄胜大吃一惊。这时,天魔六刃斩从树林中飞出,六块合成一块,飞速旋转着,如同黑色的光罩,挡在李雄胜等人头顶。 暴雷弹砸在天魔六刃斩上,发出嘭嘭嘭的巨响。电火花闪过,六刃斩仿佛吸收了暴雷弹的能量,黑光大盛。 李雄胜得意得嘎嘎狂笑。 荆武将真气力量聚集在九龙追星剑上,怒吼一声,长剑直劈。一道金色的剑气,带着排山倒海的威势,极速冲向李雄胜。地面被剑气划出一道深深沟壑。 李雄胜手中黑魔剑剑气劈出。黑色剑气迎面劈来。 嘭。一声惊天动地巨响过后。地面被两股剑气威力撞出一个百丈深的大坑。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树叶。 借此机会,荆武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银光,冲向李雄胜。手中九龙追星剑金光闪动。李雄胜猝不及防。挥舞黑魔剑阻挡。 荆武身形如闪电,围着李雄胜飞转。同时宝剑狂砍。 李雄胜惨叫一声。转眼间,身体被切割成七八块。呜呼哀哉了。 魔教众人见荆武厉害。一哄而散,逃进树林中。天魔六刃斩也退走了。 荆武安排手下人到处搜查,解救出浩土人士。 西海千岛上获得自由的人。可以自行决定去留。 威震海见荆武厉害。悄悄坐船离开了。 荆武带着众人登上观海大殿,返回飘花港。 船行如飞,转眼到了飘花港。 岸边,搭起了一座崭新彩楼。楼门两侧立着卫士。卫士见大船入港。转身进彩楼报告。不一会儿,彩楼里走出两名传旨官,手捧着一卷淡黄色卷轴。在岸边恭候。 荆武上岸,见两位传旨官躬身曲背,脸上神态甚是恭敬。荆武纳闷,心道:“皇城里的官员一向高贵,今次怎么如此小心,奇怪奇怪。” 荆武面上仍是堆下笑来,拱手道:“两位大人,为何到此啊?” 两人拱手答道:“太子千岁有书信在此,只限您一人查看,请大人过目。”双手奉上书信。 荆武心中暗道:“莫非天甲出事了?”打开密旨,上面写着:“请速速入朝相见。天甲。” 荆武看毕,一头雾水,又喜又忧。搞什么?不知道这一趟是福是祸。莫非老皇帝要做那兔死狗烹的事。问传旨官道:“两位大人,皇上的龙体近来如何?” 传旨官慌忙对视一眼,确认了一下眼神。躬身答道:“太子有话,让小的绝口不提宫内事务。还请将军见谅。” 荆武恍然醒悟:“天甲一定遇到困难了。否则绝不会叫自己入朝。估计是老皇帝病重。如今几只军队的权力在皇叔手中。稍有差池,极易发生夺权大战。 轻则血染皇城,重则国家内乱,百姓生灵涂炭。自己手上虽然有点江湖势力,可是不过是江湖草莽,绝对不会对皇权构成威胁。天甲这是在紧急寻找外援!” 考虑到形势紧张,太子可能有燃眉之急。荆武立即与两女告辞。桃梦云心中正惦念着母亲,嘴上喊着舍不得,心里却是喜滋滋。邹婵心思灵动,一声不响回到闺房去了。 迅速安排好帮中事务。荆武命人飞鸽传书给许义士。随后带着邹清登上追风车,一路绝尘而去。半路上接上许义士。三人边赶路,边研究对策。 来到宫门外,早有卫士报到里面。不一会儿,天甲带人迎接几人到会客厅。 相见毕。几人就座。喝了几口茶。太子放下茶碗,开门见山地道:“贤弟,可愿意做个宰相?” 此言一出,荆武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荆武打心眼里喜欢无拘无束的江湖生活。但他深知,此刻拂逆了未来的君王,那福虎帮和神龙帮都没有好果子吃。当即起身拱手谢恩道:“承蒙您厚爱,臣不敢推辞。” 太子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是否有何要求?” 荆武心道:“果然是聪明人,竟然想到我的心里去了。”于是拱手答道:“一年后一切稳定就绪,请放臣下回归江湖。” 太子喜上眉梢,道:“可以。” 随即宫内传出太后旨意,为先皇发丧,太子登基。荆武为宰相,统领南军。北军由皇帝亲自掌管。 十六岁的太子登基称帝。诸位叔伯正是年富力强。都是割据一方的藩王。有几个野心勃勃的王爷,心里酸溜溜的。 其中,以广阳王和济北王最为骄横。广阳王封地在九江,属于鱼米之乡,物产丰富,财力雄厚。济北王封地在胶东,良田千里,矿产极多。两人在朝中都布有耳目。 此时得到消息,广阳王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有不臣之心。曾对人言:“我梦见一金龙盘于腰间。” 他还与济北王通信,称:“兄从东边出发,弟从南边策应,鹿到手之后,共分天下。”其实他是想攻下京城之后,一举将济北王消灭。 济北王见信大喜过望,回信道:“若如此,则将长江以南封给你。”两人遂定下发兵日期,一同起事。两家共二十万军队,号称五十万,浩浩荡荡,向皇城进发。 荆武与皇帝商议,派出密探,监视周围藩镇的举动。 又飞鸽传书神龙帮和福虎帮,调动人马,做好准备。 荆武亲自挂帅,统帅仅有的五万军马,迎击济北王的叛军。在临屈这个地方交战。 济北王在阵前传话道:“我有精兵二十万,小子,你只有五万人马。如果下马投降,俯首称臣,可以让你当个刺史。” 荆武哈哈大笑,道:“很快你的胶东城就会被攻占。你们的家属都成为朝廷的奴仆。皇上有旨,如果现在叛军投降,可以免罪。” 济北王闻言,一阵狞笑。正欲挥军掩杀。一个传令官匆匆忙忙来到济北王车前,报道:“胶东城被神龙帮偷袭,城池失守了。” 众将领军士闻言大惊。心里开始动摇了。 济北王心中大惊,他最惦记的人就是自己的五个妻妾和八个儿女。难道他们已经成为阶下囚了?想到此处,额头冷汗直流,一时乱了分寸。 叫来军师商议。军师一心想着自己的家人,道:“不若回师收复家园,重整旗鼓,守卫疆域,他日东山再起。”众将领知道后路被断,粮草没有了来源。军队必败。纷纷建议回军。 济北王已失了魂魄。当即传令退兵。 荆武趁着敌人惊慌失措,在后方击鼓追击。敌军溃败。沿途追击几十里。兵不血刃,叛军几万人全部投降。 济北王带着亲信,逃出两百里。身边跟随的人渐渐减少。最后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慌不择路,走近大沼泽中。被追兵抓住,放在牛车上。荆武命人送入京城交给皇帝发落。 消息传递京城,皇帝赐给荆武黄马褂和尚方宝剑,以示鼓励。重赏了有功将士。 荆武收编了济北王的人马,军队达到十万。南下迎击九江王。在金陵西边会战。 九江王懂得军事,命人在左右两翼埋伏,又派人绕道朝廷军队背后。 两军接战,战斗正酣。 九江王来到阵前。他坐在五彩绸缎装饰的车子,观敌料阵,脸上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态。 大手一摆。伏兵尽出。朝廷军队夺路而逃,没有折损人马,向西北方向逃出扎营整军。 本次失利,皇帝下诏免罪,赐给黄金千两,鼓励军士。 夜里,荆武与诸将商议军事。探马来报,敌人已经四面包围过来。众人吃了一惊。荆武带人出帐观看。只见东西南北,火把照亮夜空。九江王指挥调度,顷刻间已经完成了包围。众将面有难色。 荆武带人回到大帐,道:“各位不要惊慌,我有办法让九江王军队不战而溃。” 众将领闻言,顿时有了主心骨。 荆武接着道:“传令立即将皇帝赏赐的千两黄金分给众军士。命人给九江王下战书,五日后会战。” 诸将领命而去。 荆武安排邹清如此如此…… 邹清骇然,可是他知道这位帮主一向有奇谋妙策,于是立即行动。 翌日清晨,九江王收到战书,嗤笑一声,道:“荆武已经成为瓮中之鳖,我何必与你战斗。困你一个月自然投降。传令不许出战。” 上午,荆武命人推一辆木板车到阵前。上面放一个稻草人。用红布遮盖。 敌人不明所以,都在远远观看。 许义士身穿五彩的衣服,披发赤足,挥舞宝剑。在旁边幺幺喝喝,装神弄鬼,厉声高叫道:“我军有天神相助,明日便擒住九江王,绑在这辆车上。” 敌人哈哈大笑,以为是玩笑。报给九江王,九江王远远看看,嗤笑不已。 荆武带人躲在高处,悄悄看准了九江王的营地。 当晚,荆武带着盗墓狂许义士悄悄挖掘地道。毕竟,在挖掘地道方面,许义士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盗墓狂的雅号并非浪得虚名。传说他的计划是盗墓三万次。当真称得上雄心勃勃、志向远大。 三更天,直到九江王帐篷内。在被窝里封住穴道,捆成猪仔,带回军营。又将地道恢复如初。 次日清晨,荆武命人放了几个信号炮。吸引敌人注意。又在阵前架起一个大浴缸。搜罗来几个妙龄女子在大浴缸内洗澡,两侧立着十几个画着浓妆,身穿红纱裙的姑娘,在两边伺候。 敌人远远看见红纱女子,都来看热闹解解馋。围在一起哈哈大笑,都道奇怪,竟然有人胆大妄为,在两军阵前洗澡。 在军队中,美女的吸引力非同凡响,何况还是正在洗澡的美女。对面人山人海。简直如同戏院。 荆武大手一摆。六名女子拿起手中的竹筒水枪,向红布盖着的稻草人喷水。六道水柱画出美丽的弧线,浇在稻草人身上。 稻草人一个激灵,竟然活动起来,扯下红布,露出九江王圆圆的一张胖脸。 叛军望见,一阵骚乱。跑到九江王帐篷内找人,哪里找得到。确认了主子被抓,众将领群龙无首,顿时一盘散沙,离心离德。 九江王的两个儿子都是懦弱的人,跟着父亲出来造反,专等着坐享其成,称王称霸。见到这种场面,当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众将领见荆武神勇,估摸自己不是敌手。又见自己主子已经被俘虏了。个人心里的第二套方案又启动了。当即就有几十个将领带着军队倒戈投降。 阵前一片大乱。九江王的两个儿子见事不妙,一溜烟跑了。扔下了其余的几万军队。 荆武安抚将领,整编队伍,转眼手下兵力达到十五万。分派众人消灭叛徒,捉拿余党。 五天后,九江王的家眷尽数被抓,送往京城。那些投降的人,依照圣旨,赦免罪过,令重操旧业。九江之地很快恢复平静。 平叛成功的消息很快传到京城。皇帝下令,封荆武为虎威将军,封地三千户。赏赐有功将领和军士。命军队就地待命。派二百名甲士押送犯人入朝。 当旨意传到军中,荆武的两名副将代接了圣旨。前一天夜里。荆武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两封书信。一封是给副将的,令其静等朝廷命令。另一封是写给皇上的,由传旨官带回。 此时荆武正在蜀地最着名的清雅湖泛舟。桃梦云在身旁抚琴。两人在小舟上畅谈情话。玄鸟和蛮蛮在船棚上玩耍。湖面上阵阵微风吹动桃梦云的青丝。她抬起青葱玉手抚了抚长发,柔声道:“荆哥哥,你为何弃军而走?” 荆武满怀柔情的目光看向梦云,道:“封侯拜将,出将入相,人间的种种富贵,都比不上你的宝贵。” 桃梦云见对方直言情话,甚是感动,略有几分娇羞。嘴角一弯,轻轻微笑,脸颊上现出两个酒窝来。随即关切地道:“谁要你抛官弃印了?你身为主将,平定叛乱又不去面圣朝拜,私自离开军队,皇帝不会怪罪你吗?” 荆武端起酒杯,饮了一杯,道:“皇帝正难受无法安置我呢。我只有来自江湖,回归草莽,才正和皇帝心意。毕竟我有些许功劳,他会给我个台阶下的。” 两人在清雅湖游玩半日,见湖中有一月牙形小岛,薄雾缭绕,远远望去如梦如幻。 桃梦云指着小岛道:“荆哥哥,人家想去岛山看看,你陪我去么?” 荆武道:“天涯海角都陪着你。”两人欣然前往。 两人泛舟至岛边,只见沙滩呈现银白色,如海滩一样干净。二人登岸,桃梦云开心极了,她伸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个新世界。 桃梦云深深呼吸这里清新的空气,开心地叫道:“好美丽的小岛。”说着扭动凹凸有致的蛮腰,拖曳着白色长裙,向岛上跑去。风轻轻拂动她飞舞的发丝,如仙女下凡一般。 岛上有嫩绿色的小树。林中鸟啼阵阵,梅花鹿成群结队。野兔在草丛中藏身。天空中雄鹰展翅在云朵间翱翔。 玄鸟落在荆武的肩膀上。蛮蛮跟在身后蹦蹦跳跳。 两人在岛上散步。忽听见犬吠声。那声音似乎有一点点求救的味道。寻声而去,只见一个小山崖下卧着一只白色小狗。右腿上有一处伤口在汩汩流血。看样子是被什么大兽给抓伤了。 桃梦云道:“荆哥哥,这小家伙好可怜呀,得帮帮它。” 荆武也喜欢小动物。他见小家伙毛茸茸的,周身洁白,没有一根杂毛。顿时心生喜爱。取出身上的金疮药,道:“小家伙,你有名字吗?哎呀,就叫你小白吧!来,乖,替你上药止血。” 小白甚会察言观色,哼哼着低下头趴在地上。一对圆圆的眼睛感激地看着二人。 桃梦云取出一块花手帕包扎上。过了一会儿,小白的伤口见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抖抖耳朵,摇摇尾巴。一瘸一拐地在二人脚下转圈。拼命地摇着尾巴讨好。嘴里一个劲地欢快乱叫,好像在说感谢。 两人开心的哈哈大笑。只有玄鸟沉着一张脸,撅嘴扭头,一副吃醋的样子。 两个人在岛上转了几圈,见岛上没人居住。桃梦云眨巴眼睛道:“这岛上甚是优美,暂时没有人居住呢。” 荆武当即心领神会,道:“这里风景甚好,松竹茂盛,百花盛开,如果再有几间房屋就好了。不如我现在就盖几间房子,如何?” 这是要同居了?桃梦云羞红了脸,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荆武抽出宝剑,削竹劈松,顷刻间,一栋两层的木楼建成了。木楼周围是一个小院,四周设有竹子的栅栏。 院子右边的一棵梧桐树上,设有一个嫩竹子做成的鸟巢。两只情侣玄鸟飞过去,站在上面扬头翘尾,得意非凡。 院子左边地上有一个狗窝。小白看见,欢天喜地地跑进去趴在里面,满脸激动地汪汪直叫。右边地上有一个小窝,蛮蛮高兴地钻了进去。 荆武同桃梦云携手步入二楼,只见房间内应用尽有,床榻上铺设着整齐的香草垫子。桃梦云惊喜得满眼直冒小星星。她高兴地抱着荆武香了一下。 因为找不到荆武的下落。朝廷封荆武为安国侯的文书发往各地。百姓和军士传说他的英雄事迹。 另有文人墨客对他的不羡荣华、不慕富贵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不觉中当成了自己心中的偶像。做梦都想着自己像他这样,封侯拜将,功成隐退。 一时间荆武成为了江湖的传说。说书先生编纂了三套评书:《安国侯传》《探囊取物》《侠骨柔肠》。这三套评书成为酒楼茶馆每天必讲的段子。更有敬仰荆武的人找到匠人,打造荆武雕像,和财神爷放在一起,供为神灵。 同时,邹清接任了神龙帮的掌门。邹婵认识了一位英俊的将军,和他喜结连理。 神龙帮偷袭胶东城,功不可没。朝廷封邹清为江宁侯。谷容黑、白李嘉、许剑青、杨紫玉、李开金、洪铁闸、黄舒弈、陈飞蓝因功赐给子爵,封为偏将军。 许义士被封为卫北侯,他接掌了福虎帮。吕九江、秋奇、钟卫、元伟因功赐给子爵,封为偏将军。 安神医浪子回头,离开神龙帮,找到江映霞,俩人和好如初。 新君即位,平定了天下。他对荆武的文韬武略甚是忌惮。但见对方舍弃权势和名利,隐身江湖,那些献计鸟尽弓藏的奏章装了几筐。皇帝只当是秋风过耳。只是悄悄派出几个密探四处打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皇上年轻,甚爱打猎。这一日早晨去禁苑打猎。策马奔驰,追逐梅花鹿。草丛中一只大蛇被马蹄踩中,蛇吃疼,张口就咬。皇帝人仰马翻,摔在一根树杈上,伤及内脏。用车救回宫中。太医院倾巢出动。院长在六十岁的太皇太后面前痛哭流涕:“主上伤及肺腑,臣罪该万死,不敢再言。” 太皇太后见多了这些事,叹了口气,挥手让众人退下。到儿子床边握着他的手道:“孩子,放心,江山还是你儿子的。” 这句话说中了皇帝的心事,太子毕竟只有十岁。皇帝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太黄太后道:“只是太子年幼,须得找个可靠的人扶持。” 皇帝的两眼突然放出光彩,用最后的力气道:“安……安国……侯。”他几乎虚弱的无法言语。 太皇太后点头道:“好吧,我也知道此人,是个可靠的小子。” 皇帝放心地撒手闭眼了。 三百里加急的文书连下三道,日夜不停地传送到月牙岛。 岛上,桃梦云已经学会了幻云腿,并且修炼了一点内力。 这一日,密封的旨意到了荆武手上。荆武给桃梦云看了。荆武道:“朝廷之事,你怎么看?” 桃梦云嫣然一笑,道:“我听你的,无论天涯海角,和你在一起就好。” 荆武道:“那就去皇宫走走。”毕竟以二人的身手,区区皇宫是困不住的,大不了拍屁股闪人。 二人乘坐彩舟登岸。上了特大号的锦绣马车。车夫是两名年轻女郎。马车中甚大,有一大床,一桌两椅。桌上古铜兽炉中香烟缭绕。旁边摆着岭南的妃子笑,塞北的紫葡萄及各类果品。 女侍恭敬地道:“老爷若是有差遣,可唤奴婢。”说罢关上了前面的车门。桃梦云打量车厢,四面有窗,琉璃打造,可以打开。关闭时,可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景物。 头顶的琉璃窗更是微开半尺。阳光斜斜的射入,照在桌上,美丽温馨到了极点。 至皇宫,太后下诏封荆武为安定王。暂居馆舍。小皇帝即位。 下诏安定王暂居东宫。太皇太后下诏让安定王摄政,总揽军师,辅佐小皇帝。太皇太后对荆武道:“小子,我们这孤儿寡母,全仰赖你了。” 荆武勇力过人,但此刻江山重任,国家安危,全落在自己肩头,心中有一丝紧张。 当晚荆武命人将朝中县官以上人员名单履历呈上。连夜查看,他记忆力极好,一目十行,盏茶功夫便都记住了。 又令人将财税、军队、户籍人口、土地、山川、河流、关隘等文书呈上。看到华灯初上时分。荆武面对着帝国江山地图。心中对各处的情况已然了然于胸。 当晚制定六条政策方针呈给皇帝批阅。分别为:先治心,敦教化,尽地利,擢贤良,恤狱讼,均赋税。第二天,以诏书颁布全国。 两年间,朝中大小事务,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庄稼五谷丰登,国家富强,外敌不敢来犯。天下太平。 太皇太后一年后过世。 摄政王荆武权力登峰造极。小皇帝正值十三岁,刚开始读奏章,是贪玩的年龄。政事取决于荆武。 此时便有私自揣摩上位者心思的人,献上祥瑞。更有秘密向荆武表示效忠的。荆武全当没看见,没听见。时间一长,众人知道安定王无此心意,大感惭愧,又更加佩服。 小皇帝十五岁那年,荆武交出权力,还政于君。 安定王再次脱掉官服,同桃梦云带着玄鸟、蛮蛮和小白,乘坐观海大殿,后面拖着辰龙舰。畅游四海。 桃梦云亭亭玉立在船头,秀发翻飞,衣袂飘飘。她抬起玉手,捋好头发,用一根红绳缚住,对一旁的荆武道:“听说海上有一个鹿儿岛,传说有神仙居住,我想去看看。你陪我去吗?”说着一双妙目看过来。 荆武心道:“怎么和姗妃想的一样?你不会变得那么刁蛮吧?” 出于哄女孩子开心要不顾一切的原则。荆武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设定好自动巡航。 两人在船头热吻。脚下观海大殿在海上乘风驰骋,向蔚蓝深海飞驰。 此时,鹿儿岛的高处,水晶别墅里。 姗妃挺着饱满的身姿,斜躺在竹椅上,正在享受日光浴。她上身穿着一件低抹胸,露出洁白的脖颈。下身穿一件薄纱长裙。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远处海面。看得津津有味。 船行至岛边,荆武一按开关,跳板伸到岸边。 岸上几十个姑娘持剑而立,比比划划,叽叽喳喳,道:“鹿儿岛已经被将军征用,闲人免进。” 桃梦云见对方蛮横,拔剑就要硬闯。 荆武拦住道:“让我来,和她们动手有失风度。” 荆武放下钓竿,几步走到跳板上,负手傲然而立。 众女郎见了,慌忙收起家伙,躬身行礼。两人跑回去禀报。 姗妃带领四大护法相迎。五十美女护卫,列队道路两旁,神态恭敬,笑容可亲。 荆武、桃梦云走下跳板。 姗妃张开双臂,迎面跑来。口中喊着哥哥,声音又甜又嗲,直接紧紧抱住了荆武右臂。 一旁的桃梦云不知道荆武有个亲妹妹。见对方胸口的两块肉已经挤变形,顿时打翻了醋坛子。双眸几乎喷出火来,叫道:“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姗妃一脸坏笑,抱着荆武不放。 桃梦云盯着荆武道:“说说吧,她是谁?” 荆武正要说话。 姗妃伸手捂住他嘴巴。踮起脚尖,在荆武脸颊上轻轻香了一下。抢着道:“我是他老婆,你管得着吗?”她存心在捣乱。 桃梦云气得几乎爆炸,扭头跑回船上。抽出荆武的佩剑,砍在蟠龙剑鞘上。剑鞘裂开,露出里面的一副羊皮地图,上面四个小字,长平密策。 荆武赶紧追上去解释。 姗妃又坑了哥哥一次。笑得花枝乱颤。 荆武安抚好桃梦云。按动按钮,大殿起航离开了鹿儿岛。 荆武在古籍中得知,果果岛是一个风景优美,非常宜居的地方。两人一拍即合。带上足够的物资,出海寻找。 这一天,到达了传说中的西海果果岛。远远望见一个绿色的小岛。岛上有两座高山,双峰高耸入云。 船近岛边。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岸边,那人手舞足蹈,兴高采烈。 荆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竟然在这里。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爹爹早就先自己一步,到这个世外桃源享福了。 荆武立在船头,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对方也正看着自己。 半晌,荆武开口道:“爹!” 岸上的荆义老泪纵横,道:“儿子,你来了!” 两人在沙滩上来了个拥抱。接着大笑着走到岩石边,坐下,吹着海风,开怀长谈起来。 桃梦云提起洁白的裙摆,知趣地走到一旁坐下。她安静地坐在海边,海风吹动她的秀发。仿佛一位仙女,让美丽的海滩黯然失色。 两人谈了一阵。取出美酒,烤熟牛肉,举杯庆祝。 第三天,荆武和桃梦云立在岸上,目送着荆义驾驶辰龙舰。向大梁朝的方向奔腾而去。 鹰城,荆府大门外。 荆义站在门外伸手摩挲着石狮子。手指上的蓝色扳指发出清光。 正在此时,一个美貌女子从旁边走来。正是他的夫人。 两人四目相对。 荆义道:“我,回来了。” 女人扑到他怀里。伸手抚摸他宽阔的胸膛。手指上的红宝石扳指闪闪发光。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