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逍遥》 一.第1章 2个老人 七曜高悬把酒照, 一扇一剑纵逍遥。 算得古今天下事, 人间善恶终归鞘。 ...... 纷乱的华夏大陆,终归一统,大唐盛世,睥睨天下,五十年后,因纪念大唐开国皇帝蓝墨天,其子蓝静轩将国号更改为蓝星,迁都旧时古城,位于中原的欢喜城,改名蓝星城。 蓝星皇城从此摩肩接踵,商人游客络绎不绝。 大陆上有数的另外两大势力分别为紫阳,西川,皆为蓝星帝国臣属,深受蓝家皇恩。传闻第一代紫阳公与西川公皆是蓝星帝国开国皇帝蓝墨天的挚友,这也难怪蓝墨天会将北方如此大的地盘分于二者。 两大势力与蓝星帝国仅隔长江一线。 皇城下辖府衙...... “转眼,蓝墨天已经去了五十多年了,咱们也都老了。” 两位白须老者盯着眼前的一副难解难分的棋局,虽看上去老态龙钟,可下起棋来的劲道丝毫不输于职业棋手。 “不知他还好不好,不过以他那身修为,肯定没问题的。” “操心个甚么东西,你这史部侍郎之职,是不是该换个人做做了,啊?赵羡城。” 赵羡城捏着白子,指着眼前之人喊道:“你个老不休的还好意思说我,这么大年纪才抱儿子,现在你老了不干了,你儿子直接上位,这中间,你敢说没有黑幕?岳无双,我发觉你这些年来压根没变过啊。” 岳无双翻了个白眼,将黑子落下,再从棋篓中拿出一颗反复摩挲:“吵了这么多年,你还没吵够啊。” “也是,老夫犯不着跟你吵架,亭山那边的事顺利吗。” “你看你,说说我儿子有黑幕还这么关心,你还是坐在这里好好陪我下棋,亭山的事早就办妥了,今日就去上任。” “说起来,你这棋路,是蓝墨天教的吧。”赵羡城问道。 “当年若不是他,我这个大老粗也不会下棋,如今全国开始重视笔墨教育,老夫会棋倒也讨了不少好处,你是不知道,当年我在旁观看蓝墨天与紫迎风的那一盘杀局,这样的棋局才叫精彩。” “哦?”赵羡城来了兴趣。 “当时蓝墨天和紫迎风危在旦夕,一同商量对策,莫说嘴上说得东西听得我半知半解,连手上下得棋都唬得我一愣一愣的,现在想想,他们能够成就这天下霸业,倒也理所当然。” “当年的秘密,当年的江湖。”赵羡城满怀羡慕地抿了一口清茶,“对了,你没将这件事告诉你儿子吧。” “当然没有,一旦消息败露,很快这江湖,这盛世,就会重新变回一片腥风血雨。”岳无双顿了顿,“我只是教了他点基础的防身术,还将蓝墨天送给我的铁扇交给了他,在如今的蓝星,没几个人会是他的对手。” “山河江山图吗,也好,也好。”赵羡城落下一颗白子,二者继续开始了棋盘上的较量。 ...... “呼!” 应付完官吏之间阿谀奉承之后的岳亭山悄悄溜出了城主府,在这座与旧欢喜城齐名的古都,凤凰城中闲逛着。 (未完待续) 二.第2章 岳亭山 听父亲说,当年这里是超级大国大齐的都城,尤其是凤凰宫内旧时大齐的陈设还都完好地保留着,因此这里虽然不再是都城,却有着不输于都城的人气。 新建的府衙就在古皇城的城南,直通这条大街,自己现在的职位是凤凰城的刺史大人,与当年的父亲是同一个官职。 小小年纪,一下子做上大官,老子还是握有不少兵权的岳无双,凤凰城的小吏们不巴结他巴结谁。 然而只有岳亭山自己知道,乡试,官试,总试,殿试科举四试一试不落,均是前三之位,这才由岳无双举荐,当今陛下蓝静轩亲批当上的这凤凰城刺史。 “说出来当然没人信啦。”岳亭山望着街道,长叹一气,从腰间解下铁扇,慢慢展开,“山河江山图,为何这图上单单只是劲松山水,而给人的感觉便是天下江山。” 画中的云端里题有一句七言诗,“气吞山河风作曲,宇内青霄荡天涯。” 这是父亲和赵叔叔一直以来挂在嘴边的,那个蓝星开国皇帝蓝墨天亲笔提的字,五十年前,他既没死为何传位给了儿子从此消失人间,五十年来,他为何一直都没有回来。 岳亭山不相信,单凭自己父亲和赵叔叔对这个蓝墨天的敬重,甚至是仰慕,还有他将江山拱手让人的豪迈,气度,他一定还有很多的朋友,兄弟在这个世上,他就不想他们吗。 摇了摇头,岳亭山收起铁扇,用腰间的红绳扎紧,放下长裾,继续游览着街道,过了今天自己正式上任,要处理的东西可想而知。 “卖包子啦,卖包子,大肉包子,十文钱一屉。” 岳亭山摸了摸肚子,才想起来光顾着收礼了,也没敲诈他们一顿午饭,到现在肚子都饿了,正要掏钱买一屉尝尝,却发现系着的玉珏还在,钱袋不见了。 里头有二两碎银子,钱袋本身也不是很值钱,但这小偷胆子倒是挺大,都偷到自己这个刺史头上了,岳亭山来了兴趣,他自小就有着超强的记忆力还总被父亲说不像他的孩子。 岳亭山挑了处僻静的角落,仔细回忆着自己一路来见过的形形色色的,每个人,每个物事的样子。 他的思绪仿佛离体而出,回到了刚刚溜出府衙时候的自己,那时候,自己的钱袋还在身上,岳亭山跟着自己走,路上的行人没有一个值得他怀疑,直到自己有感而发展开铁扇。 一个可疑的人出现了,他身着白衣,腰间系着一条红绸腰带,跨边挂着一个夸张的葫芦,脚踩皮质高靴,丹凤眼,剑眉,头上随意束着低冠,长发随风飘逸。 岳亭山清楚地看到,那双丹凤眼中的黑色眼珠,盯着的正是自己的钱包,随后,此人越离越近,最终潇洒地伸出了左手,同时右手打开葫芦塞往嘴里灌了些什么,钱包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但他在盖上瓶塞的时候,有两滴葫芦中的液体,洒在了地上。 (未完待续) 三.第3章 酒液 岳亭山回过神,迅速跑到刚才展开铁扇的位置,低下头看去,万幸液体未干,岳亭山沾了沾,凑到鼻尖一闻,确定是有些年头的女儿红,凤凰城中能提供这种好酒的酒庄可不多,岳亭山顺着地上的酒液仔细向前方看去,不禁笑了出来。 酒液连成一线,每隔几步就有一滴洒下。 “看来这个小偷,还需要锻炼锻炼。”岳亭山顺着酒液,最终找到了一家客栈,一问之下,果然这家客栈有提供这种酒,但老板却说不出小偷的名字,而且他是打尖,并不住店,线索到此,彻底断了。 “对了老板,他坐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这个...是那张桌子,这位客人可够豪爽,一次给了一两银子,在店里喝了三碗,又叫我将他的葫芦装满,剩下的找零也没要就走了,敢问...”老板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岳亭山抽了抽嘴角,他当然不能说就凭着洒下的几滴酒搜到这里为了抓一个小偷,这个小偷还光明正大地花着从自己这里偷来的银子吃酒,若是被老板知道自己同时还是刺史大人,不活活吓死那都是轻的。 思虑在三,岳亭山一笑,道:“我那位朋友喝多了,他说有个东西掉在此地,让我来找找。” “原来如此,小店现在不忙,公子自便就是。”老板也笑着说道。 “多谢了。”岳亭山朝酒桌走去,借着找东西翻到桌下,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随后坐在椅子上,模仿着小偷当时的坐姿,岳亭山扫了一眼木桌,同时左手抚了上去,竟摸到一个细小的凹陷。 岳亭山凑近了看,勉强能够辨别出这是一柄连鞘长剑被小偷重重压在桌子上所留下的痕迹,原来他还背着把宝剑。 只是别的地方都没有特别的印记,可为何唯独剑柄的上方在桌子上磕了个小坑? “你的朋友说他的长剑坏了。”店小二走了过来,“我也是上酒的时候听他发牢骚说的,他剑柄上的宝石被打去了一个角,好像吃完酒就要到不远的宝石店去配一个。” 原来如此,宝石坚硬,表面被磕去了一角,更兼砸在桌上的力道过大,这才只有剑柄的上端在桌子上留下了痕迹。 “多谢小二哥了,我得快些回家照顾我这位朋友。”岳亭山急忙走出客栈,径直小跑前往最近的宝石店。 ...... “哦,是有那么位白衣公子,他给了我一两银子,一直在这里待着,我做好了给他镶嵌到剑上,刚刚出去了。”宝石店老板一边擦拭着琢玉的上成刀具一边道,像岳亭山这样找人的他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岳亭山气得拳头都攥在了一起,合着自己的钱不仅给那贼买了几壶好酒,还帮他免费配了颗新的宝石。 还好这贼大概又喝了口酒,酒液在这里重新显现了出来,岳亭山走出门外,酒液一路绵延至了宝石店和民房相隔的小巷之中。 岳亭山摸了摸铁扇,走进巷中,很快便拐了弯,如此从街道上便完全无法看到巷中的情况了。 (未完待续) 四.第4章 铁扇对长剑 “噌!” 岳亭山本就警觉的神经崩到了极限,父亲教过自己,这是长剑接近人体时,因为剑尖的锋利以及锥形的构造所发出的独有的响声,只有绝顶高手才能在出剑时尽量隐去。 如今的蓝星帝国,就连剑客都很少有,这个小偷居然有着如此快的身法,即使是偷袭那也很了不起了。这一点上岳亭山还是挺感谢自己父亲的,若不是父亲从小在自己下学回来还要加上一个时辰的武道课,今日死在这里都说不定。 岳亭山算准位置,抽出折扇转身半周,用扇骨夹住了长剑的剑尖,眼前的白衣身影保持着凌空刺剑的状态,与自己脑中的形象完全重合,真的是那个小偷。 “哼!”白衣男子轻哼一声,身子在空中旋转,长剑也跟着他的身体挽出一道道剑花,铁扇与长剑硬碰硬是很吃亏的,岳亭山知道这个道理,是以他立即抽开了铁扇,不断退后的同时点扇格挡。 白衣男子连刺二十多剑终于落地,将剑收入鞘中,飞退十几步与岳亭山保持距离,岳亭山也同时收起了铁扇,道:“原来这一路都是你设计好的。” “精准的判断,敏锐的直觉,细致到令人发指的案件重塑能力和观察力,新来的刺史大人,你通过了这个小小的测试。”白衣男子惫懒地拧开酒壶,灌了几口好酒,与几息之前行刺的自己的剑客判若两人。 “袭击刺史,耍弄刺史,盗窃刺史财务,你不怕本大人判你个斩立决?”岳亭山来了兴趣,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如此有意思的人。 “前两样我认,这第三样嘛。”白衣男子从怀中摸出了钱袋,用打暗器的正旋手势掷出钱袋,岳亭山本能地伸手一接,钱袋四平八稳地落在他的手上。 “本公子爱酒,爱剑,用别人的银子买来的酒,修好的剑,哪里还能用得,苍竹复绣钱袋,二两碎银,点点吧。” “原来你没花我的钱。”岳亭山检查完毕,将钱袋揣好。 “你比那些老家伙,能干的多,好好当你的官吧,刺史大人。”白衣男子说完便要离开。 “慢着,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李,名太白。”李太白潇洒地又灌了一口酒。 “你手上,有武器持有证书吗。”岳亭山阴笑着问道,李太白这回是被问住了,岳亭山见成再行发难,“一加一减,现在我手上又有了你的三桩罪证,你还是得落得个斩立决的下场。” 李太白忍了片刻,道:“什么条件。” “我叫岳亭山,在哪里可以联络到你,在我想要找你的时候。” “那个酒楼,我经常去,他们家的酒,在这凤凰城中,最好喝。”李太白说完,踩着两旁矮檐,轻轻松松就窜出了小巷。 “感情一票子人全是老狐狸。”岳亭山无奈地摇摇头,一路上离奇的遭遇让时间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傍晚,“再不回去这些个小吏该上蹿下跳了。” 岳亭山驻留在小巷片刻,望着李太白消失的方向,最终按原路拐回了大道。 暗中的李太白也松了口气:“这是个什么人,岳亭山...他的武功居然与我不相上下,从哪里冒出来的,怪哉怪哉,还是喝酒罢。” “咕嘟咕嘟......” (未完待续) 五.第1章 兰香河畔 次日,刺史府照常开启,这里比下辖的府衙还要高一级,寻常的民间纠纷是没资格吵到这里的,因此大部分时候这里很闲。 不过岳亭山可不敢怠慢,仍旧穿好公服,热了壶提神的绿茶揣在怀里,端端正正地坐在公堂背面的议事厅,小案子不来那就意味着只要一来,就必是重案,命案。 这一待就到了中午,吃完午饭,怀中的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岳亭山伸个懒腰正要再去泡一壶茶顺便上个厕所,一名衙役飞速闯了进来,见到岳亭山立即单膝下跪:“大人,出人命了!” “慢慢说,遇事莫慌。”岳亭山放下茶壶走到衙役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大人教训得是。”面对比自己官高数级的刺史大人,这名衙役可不敢直视岳亭山,只是退后两步微微下腰抱拳道,“城西兰香河畔,发现一溺水女童,咱们到达时已确认死亡,户籍资料上筛查下来可以确认是两年之前东口李氏,李文虎报失的亲生女儿李小娣。” “做得很好,备车,你随我一同去看看。” “是!” 兰香河是凤凰城中一条微不足道的河道,这是条死水,完全不与外界相通,但和城中的地下水相连甚广,凤凰城西区的水井大部分的水源都是来自兰香河,因此这里还有专门的衙役负责打捞苔藓,浮萍。 “今日是你轮值?”岳亭山问道。 “是小人。”此人里头穿着府衙公仆的制服外头还套了件扔在滴水的蓑衣,不远处就停靠着府衙的打捞船。 “大人,他便是李小娣的第一发现者并将其捞了上来。”一旁的捕快补充道 “是,小人将她捞上来的时候,这女娃子还有口气,可惜还未等我将船只划至岸边,她就已经彻底死了,还望大人明鉴。” 历年来的凤凰城,因为找不到真凶而造成最大嫌疑人轮坐甚至是斩首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这名负责打捞的衙役着实已被吓得不轻。 岳亭山琢磨了这名衙役的话,并没有发现什么矛盾:“可有其他与你一同发现的人。” “没有,小人将尸体放在岸边第一时间找了附近的同僚到刺史府报案。” “嗯。”岳亭山走近打捞船,张大双眼,船头和船尾各有一滩水渍,船头的呈一个人形,并且是身高不足三尺的幼年体型,而船尾则是零星散落的水点,打捞员没有说谎,起码到目前为止。 船头一定是他暂时安放李小娣的地方,船尾则是他将船过于急忙的行驶至岸边,沾了水的蓑衣不规则洒下的水渍。 他的蓑衣完全沾满了河水,手腕处却没有,一定是因为双手托着女童的身体将其放上船而并非故意为之。 打捞员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岳亭山将他扶了起来,对身旁的捕快道:“带他去附近的公堂换身衣服,稍安勿躁,一会儿本大人前去问话。”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啊。”打捞员如释重负,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与捕快离开。 (未完待续) 六.第2章 月下独酌 岳亭山转步朝女尸的方向看去,她虽然已经六岁了,骨骼也都符合这个年龄段应当生长的限度,但是,她的体型也太娇小了,离远了看简直就是一副骨架,脸颊和腰部的凹陷证明了她已经营养不良数月。 岳亭山蹲下,将李小娣的下巴抬起,看到了两排红色的印子,他将自己的双手放了上去,竟差不多完全贴合,犯人是一名成年男性。 她瘦小的右臂上还有一个结痂的圈圈,中间划有三道竖线,一道横线,像是某种记号,被人为刺上去的。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线索,只有等送回衙门进行验尸再希图发现点什么,捕快们驱散着群众,合力保护着李小娣的遗体前往衙门,剩下的捕快则留在原地警戒,保护着案发现场。 岳亭山并没有随众人一道护送尸体前往府衙,验尸的结果估计得等到晚上才能出来,他要去找一个人,那座客栈。 “刺史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岳亭山穿着公服,即使老板昨日才见过他,可依旧不显慌乱,若岳亭山想,完全可以治他个窝藏逃犯,知情不报的罪行。 “老板还真是沉得住气呵。”岳亭山一笑。 “非是沉得住气,白公子昨夜已经前来通知过,刺史大人,公子在后室等您。”老板也叹了口气,若不是李太白在此地他如何还能保持着惊人的镇定。 “有意思,他竟知道我今日要来。”岳亭山说了一嘴,在伙计的带领下前往后室,一开门,就见李太白对着酒壶豪饮,好像无论他喝多少也不会喝醉一般。 “兰香溺尸案略有耳闻。”李太白道,“在求我帮忙之前,先说好一点,在下在大人的眼中,如何?” “哦?”李太白问得突然,岳亭山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一定是个痞子形象的小偷兼暴徒吧。”李太白直言不讳,或许任何人第一次见到他都会留下这么个第一印象。 岳亭山没有否认,双眼半闭半张地看着他。 “不必怀疑您内心的想法,以往的人,任他去也就任他去,可你,岳大人,我却想让你知道。” “知道什么?” “我李太白有三样最爱,酒,剑,笔。和这三样东西沾边的,我皆有所涉猎,并引以为豪,大人可懂诗词歌赋?” “略懂。” “那好。”李太白拿起桌上的两叠宣纸卷,朝岳亭山扔去,宣纸的一端在李太白手中,绵长的宣纸在空中笔直展开,正正好好落到岳亭山手中,宣纸也被完全铺平。 “拿好,可别滑了手。”李太白提醒一句,从桌上拿起最粗的一支狼毫笔,沾满了墨水,一边在宣纸上作词,一边吟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取自《月下独酌》,李白) (未完待续) 七.第3章 3爱之物 他的姿势,如龙游四海,一入空中云端不可止,如地展龙息,一奔万里江河水溅星。 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横如木桥,跨两岸于一地,竖如刀剑,劈万刃于崩裂,撇如人足,站定亘古观长夜,捺如支脚,不动如山明古今。 短短的七十个字的五言诗,一句便是一种风格,一段便又是一种风情,或感叹,或别离,或多情,或贪杯。 岳亭山纵眼看去,这些字,每一个不是在凸显他们自己,而是影影约约在凸显着写字的人。 李太白。 “怎么样,刺史大人,这诗还凑活吧。”李太白写完,将笔尖的墨迹散尽掷入清水缸中,打开酒壶,喝了两口。 “这首诗,为何我从未读过,是哪位诗人所写,当真是大才。”岳亭山摸着下巴叹道。 “你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大才诗人正是本公子,这首诗,不过是即兴发挥罢了,写的不好,莫要见笑。” “你,你说这是即兴发挥?你,你。”说实话,岳亭山还从未见过在谈笑间就能随意作出这样一首冠绝古今,辞藻华丽,文风凄美,韵脚工整的诗。 “怎么,刺史大人结巴了,看来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李太白一笑,他总是能看穿人心。 岳亭山小心地将宣纸卷收起,递还给李太白,李太白推了回去:“大人无谓与我行官场上的把戏,既喜欢,就拿去吧。” “好吧。”岳亭山不再推辞,将宣纸卷放在桌上,现在墨迹还未干,若是封上红绳再打开的时候,这字帖可就没法看了。 “看来大人是真的喜欢。”李太白道,“也罢,过两日封装好亲自给大人送去便是。” “你既有如此高的文学造诣,更兼会使长剑,我帮你办一张武器持有证书,你一定能在蓝星谋求一个很不错的位子,为什么,要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岳亭山不解地问道。 “若是你经历过那件事,你也不会如此问了。”李太白将右臂的袖管撩开,给岳亭山看。 岳亭山愣了片刻,这个圆形的印记,三条竖线,一条横线,虽然李太白手上的已经淡到快要消去,可那分明就是和李小娣手臂上相同的印记。 李太白放下袖管,长叹一气:“笔乃我第一所爱,也是真正所爱,可是当年,被父母亲自送往那个人间地狱,仅仅为了一两黄金,我就值这一两黄金。” 岳亭山没有选择打断,李太白也就继续说了下去:“家里,穷啊,那是个彻彻底底的魔窟,为了培养杀手,不惜一天训练六个时辰,吃得东西都有严格的控制,就是这样,我学会了剑。” “那个晚上,我逃了出来,他们没有追上我,我一无所有,不过仅仅持续了不长的时间,我发现,这个世界表面上以文为尊,可说到底,武力能决定的是要比文多得多。” “剑,从此成了我的第二心爱之物,也促使我当上了这凤凰城一霸,我也用这口剑,亲手杀死了我的父母,于是,酒,成了我第三之爱,因为只有酒,才能化消我心头的那一抹良心。”李太白打开酒壶,连喝了好几口,“不好意思,又让您知道我身上背了两条人命。” (未完待续) 八.第4章 太白的过去 岳亭山仍旧一言不发,他无法违背内心真正的想法,李太白的父母,着实该死。 “后来啊,那个组织找到了我,好家伙,和我同龄的许多伙伴拿着刀剑向我冲来,而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正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亲手教会了我使剑,可他却要我的伙伴杀了我。” “那场战斗,着实酣畅至极,不过是重伤吐了几口血,剑上的宝石被割去了一片,而那些人,曾经的伙伴,一个也没有剩下。”李太白拿出长剑稳稳放在桌子上。 “原来那颗宝石。” “你想得不错。”李太白惨淡地一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救了我,休养了两个月便全好了,这家客栈也成了我的庇护,我也会倾尽全力地反哺,那个组织,也再没有找过我,当年那个案子始终查不到真凶,刺史大人便被免了职,于是一个,接着一个,走马灯一样,直到你。” “感谢你能对我说出这些事。”岳亭山诚恳地道。 “感谢刺史大人现在还未出手将我缉拿,加起来统共二十多条人命,够判几次斩立决?”李太白问道。 “按照几桩案子的罪行,加上你的坦白和杀人动机,够判十次左右吧。”岳亭山说完,看向了李太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对笑数声,李太白道,“从此刻开始,我唤你大人,你就叫我太白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太白兄。”岳亭山抱拳道。 “大人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李太白将长剑背在身上,看了看窗外,“刺史大人手头不是还有一桩命案吗,天色不早了,就让我,一桩一桩赎罪吧。” “我敢打赌,这个案子,你一定感兴趣。”岳亭山内心中许多的疑惑,都因为李太白的叙述,豁然开朗。 ...... “这就是溺尸案的女童?”李太白问道。 两人连同验尸官围在李小娣的周围,验尸官放下了刀具,道:“大人,检查完毕,的确不是被淹死的,脖子上的掐痕,口中因为窒息倒灌而出的食物残渣都能证明这一点,打捞员之所以感觉到她还有气息,完全是尸体因为窒息在水中浸泡不久突然被捞起,产生了类似鱼类的呼吸反应,遗体并未遭受过侵犯,身上的组织也都保持完好,只是似乎因为过量的训练导致了一系列的病症。” “怎么说?”岳亭山问道。 “大人应该知道,女性若是想要练出肌肉要比男性多付出十倍的努力,死者李小娣就处于中间这个过渡期,又因为她年纪太小,所以呈现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营养不良的状态,其实非也。” “过度训练。”李太白沉默了片刻,抓起李小娣的小手半蹲了下去看她的手肘,道,“她练过武功,手肘和小臂的青筋突出。” 李太白将自己的手和李小娣的手比对了一下,老茧的位置完全重合:“他使得是长剑。” “太白,你看看她的上臂。” 李太白站起身,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标记,结了痂的标记,一辈子的烙印,这居然又是个受害者,时隔十几年销声匿迹的,那个组织刀下的又一个亡魂。 (未完待续) 九.第5章 不伦不类 李太白攥紧了拳头,沉默了好些时候,问道:“他有父母吗。” “死者李小娣,其母早逝后,父李文虎于两年前报失踪。” “是不是领到了一笔抚恤金。”李太白追问道。 “是,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一两黄金,的确够他好吃好喝过一辈子了。”李太白冷笑一声。 “为什么还有一...”岳亭山说到此处也顿住了,是啊,为什么会有一两黄金,组织,烙印,卖女,简直和李太白的过去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李太白逃了出来,活到现在,而李小娣,没那个福气。 “孩子,你放心,你的仇,叔叔给你报。”李太白对着死去的李小娣说道,转头看向了岳亭山,“贩卖儿童,骗取朝廷抚恤金,与黑恶势力有所联系甚至交易,三罪并罚,能不能判斩立决。” “我若是说不能判,你今晚一定会亲自动手。”岳亭山叹了口气。 “说得不错。” “加上本刺史大人的亲批,足够了。”岳亭山拍了拍李太白的肩膀,“其实问题的关键不在李文虎,而是那个在凤凰城到处购买儿童训练培养的畜生。” “这一切还得等审完了李文虎才能有下一步计划。”李太白思索了片刻对验尸官问道,“他到这里了没有。” “李文虎已经接到通知,明日一早便会来此地接受盘问,衙役们并没有惊动他,只是说她女儿死了要他前来认尸。” “做得好。”岳亭山随口表扬了一句,“太白,事情得一步一步来,万不可因为鲁莽打草惊蛇。” “受教了。”李太白一抱拳,从窗外翻了出去,才几息的时间就找不到他人影了。 “刺史大人,这位是...”验尸官好奇地问道。 “他啊。”岳亭山一笑,“他可是整个凤凰城都难以找到媲美的捕快了。” 岳亭山也走了。 次日...... “小人李文虎,参见刺史大人。”李文虎跪在公堂前,女儿死了也不见他有任何的悲痛,岳亭山坐在正座故意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上下打量了起来。 明明穿着粗布衣服,腰间挂着的翡翠玉佩和脖颈下露出一点像是琥珀吊坠的东西无时无刻都在证明他很有钱。 身上看似很黑,实则白色的皮肤若隐若现,应当是用煤灰随意遮盖了一层,他已经很久没有干农活了。 脸颊下端和衣服的内衬中都有口红印子,昨夜,就在收到女儿死讯的昨夜,他还去了青楼楚馆。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坐拥万贯家财,却因来路不正,加上朝廷下发抚恤金后的定时考察,他这些年来一直在装穷,可他的内心却一直渴望富贵,因此今日暴露在岳亭山眼中就是这么个不伦不类的李文虎。 他看似悲伤的表情,在最深处流淌着狡黠和庆幸,大概因为女儿彻底死了,没有人再会暴露他的所作所为,从今往后他终于可以找个理由,堂堂正正地当上土财主。 岳亭山气得一摔惊堂木,四周衙役敲击着刑棍,低声喊道:“威...武...” 这架势,活像是在审问人命要案。 (未完待续) 一十.第6章 巧言令色 “大,大人...” 岳亭山敏锐地捕捉到了李文虎表情的变化,他慌了,人一慌,便是什么事都说得出口,岳亭山仍旧不说话,他在等,等他来。 “大人。”公堂的尽头,李太白还是那身行头,岳亭山甚至怀疑这货有十几套一模一样的,李太白一手端着酒壶喝了两口,一边朝岳亭山挥了挥手。 “你来得,正是时候。” “彼此彼此。”李太白郑重地收起酒壶系好,整了整衣冠,罕见地将长发撩向而后,从身侧将两个宣纸卷一路送到了岳亭山面前的桌案上。 全场鸦雀无声,唯有李太白脚上的高靴踩出的脚步声,“踏,踏...”一步,一步,李太白往回走到李文虎的面前,单膝着地,与李文虎平视。 李文虎的额上透出了冷汗,不知为何,看到李太白的这张脸,他从心底感到心虚。 李太白浅浅地笑着,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二人是多好的兄弟,美妙的过场终是短暂的,李太白开口了:“把真相说出来,真正的真相,或许我能放你一条性命。” “你,你是谁。”李文虎没有注意到,他的说话声都已颤抖,李太白的气场已经完全笼罩了他,他从未见过,因为这是至阴至纯的杀气。 “李太白,李总捕头问你话,快些回答。”岳亭山站起身道,没人敢在这时候忤逆刺史大人的意思,言已出口,不管李太白曾经是何人,但从现在起,他就是总捕头。 “啊!”李文虎险些仰头摔倒,李太白回头看了岳亭山一眼,点了点头,便将头转了回去死盯李文虎,他一直在等他,在等这个丑陋的人,这颗丑陋的心,能编出多么丑陋肮脏的话语。 “这,这事情小人都已据实回答,两年前,也是小人亲自来刺史府报的案,虽说刺史大人换了,可,可应当是有档案记录才是,还请刺史大人还小人清白啊。” “清白?这两个字,你不配。”李太白揪住了他的衣服,将他的吊坠扯了下来,扔在一边,“二两白银,你如何买得起这个!” “这...这是小人的传家宝。”李文虎还在狡辩。 “好一个传家宝。”李太白讽刺地一笑,“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啊!?也罢,今日本捕头好好陪你玩玩,一两,黄金。” 听到黄金二字,李文虎险些当场尿了裤子,他被李太白揪着,什么也做不了,眼神也只能被迫和李太白对视。 李太白并非生气,他对这件事早已看淡,甚至是冷漠,李文虎在他眼里早已是一具尸体,自己又何必置气,他一直在观察李文虎的双眼,直到自己击破他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终于,李太白松了手站在一旁,李文虎不由自主地一头磕在地上,缓过神的他又连磕了几个响头:“是小人,是小人,那个人,说小人的女儿有武学天赋,给了小人一两黄金买了去,是小人的错,是小人财迷心窍,骗取了国家的抚恤金,可小人只是因为家里,太穷了啊。” (未完待续) 一十一.第7章 合作愉快 李太白的表情近乎冰冷,他再次拽起李文虎的后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在众人的惊呼中,李文虎被腾空着提到了验尸房,岳亭山和一众衙役也跟了过去。 谁能想到,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翩翩公子,随意动动手居然能把一个成年男子凌空提住这么长一段距离。 “这是你的女儿。”李太白将李文虎扔在身边,揭开了盖在李小娣脸上的白布,“你敢把刚才的话,对着她,再说一遍,说啊!” “我,我...” “你个畜生!”李太白一巴掌挥在了李文虎脸上,若不是刻意控制了力道,单这一下就能将李文虎的脑袋拧下来,结果就只是在他的左脸颊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手掌印。 “这是替你女儿揍你的,若不是她的遗体还保存完好,我一定亲手替你的女儿把你大卸八块。”李太白咬着一口白牙,右手攥紧了拳头,伸到了李文虎眼前。 “别,别,我全说,我全说,刺史大人,我全说啊。” 岳亭山走了过来,有李太白的帮助,审问这件事倒反而轻松了,李文虎说的,两人大部分都猜到了,只是缺少一个印证。 那个组织,这十几年一直未曾停过手,只是因为李太白的事情,在管理方面更加严格了而已,不说有多少儿童被父母无情地抛弃只为了一两黄金,这些孩子从小被灌输着杀手的意志,就在不远的将来,这又是一个极大的祸患。 李文虎被收押,岳亭山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李太白帮助自己和不杀他的理由。 “合作愉快,刺史大人。” “合作愉快,李大捕头。” “不敢当,随我来。”李太白喝了一口酒,窜出了县衙,“带上你的铁扇。” 岳亭山从小就被岳无双训练,这点追踪的本事还是有的,铁扇他也一直带在身上,便脱去了公服,与李太白一前一后飞檐走壁,直到西口李文虎居住的棚屋。 “到这里来作甚?”岳亭山问道。 “除了琥珀和翡翠,他应该还有很多钱没有来得及花销,他天性善于隐藏,这些年来一直没被邻里发现证明他还是有一定本事的。”李太白道,“那二两白银,一两黄金,一定被他用各种手段分批换成了铜钱,这样日常花销就完全不会暴露,而多出的铜钱,一定被他藏在家中。” “可明日衙役就会来此清查,咱们何苦亲自跑一趟。” “你那些衙役,我可信不过。” “别这么说,你可是衙役的头。”岳亭山扶额。 “抱歉,还没习惯。”李太白说着,推开了棚屋的木门,一尘不染,家具摆放整齐,日光下彻,小小的棚屋别有一番风情。 “我敢打赌,整个西口都找不出这么干净的棚屋了。”岳亭山随之走近,堆满稻草的垛口被红木做得围栏围着,熏黑了的炭火,无论是床底还是炉灶下都未散出浓烟,这木炭的价钱也不便宜。 (未完待续) 一十二.第8章 隐藏的财富 所有的家具,只要是木制的,岳亭山都发现了端倪,那是原本是刷了一层清漆的红木,可李文虎又在上头刷了一点褐色斑点,看上去就像是无法再使用的破旧木材一样。 “真是个天生的伪装高手。”李太白赞了一声,撩起剑鞘往床上探去,薄薄的一层草席,被长剑一撩久至空中不会落下,这种轻薄证明了草席也非凡品。 底下的稻草被火炕围着,深不见底,李太白和岳亭山对视了一眼,两人跳到稻草之中,将多余的稻草向外拨开。 一层接着一层,深不见底,这居然通着一间小小的地下室,李太白用脚跺了跺,提醒了岳亭山一声,岳亭山立即心领神会,顺着木板边沿搭在木板上。 李太白也一手扣住木板,左手拿着剑鞘朝稻草奋力一捅,薄薄的一层稻草宛如大厦将倾,掉了下去,两人望着这一个床铺大小的地下室,都看呆了。 堆满了的铜钱,一百文为一串,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一直堆到了火炕的木板边,虽说一两黄金,二两白银全部换成铜板是有这么多,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还是很有视觉冲击的。 “我想,我可以去叫衙役们过来了。”岳亭山道,“随我回衙门吗,总捕头。” “那地方,我去了可不舒服。”李太白踩着木板间的缝隙翻了上来,打开酒壶往嘴里一倒,发现里头已经没有了上好的女儿红,只得哀怨一叹,盖上了瓶塞。 “那就明日再见,我有预感,也许这次,能够将他们连根拔起。” “预祝刺史大人成功。” ...... “你知道吗,骗取朝廷抚恤金,与黑恶势力有所交易,贩卖儿童,三罪并罚,本刺史足以判你一个斩立决,你明日就可以被拉上刑场,手起刀落。” 在下级府衙的监牢,岳亭山一大早就身着官服站在了李文虎的门外,与他仅有几根铁栏相隔。 “大人,您想说什么,就说吧。”交代完一切的李文虎忽然感觉面前一片黑暗,就在昨天,自己仍在青楼香梦之中徘徊,今日面对自己的,就是铁栏森森,看岳亭山的表情,一定查出了藏在自己家中的铜钱。 “若是你还能再立一功,本刺史向国家求情,说不定能保住你这条小命。”岳亭山给出了台阶。 李文虎心中一动,在来之前,自己甚至还想着靠女儿的死能不能再讨来一笔横财,可如今人已在此,只要不死,一切都可东山再起,哪怕自己重新过回以前的穷苦日子。 他一咬牙,道:“您直说。” “痛快,我要你联系到两年前与你接头的那个人,只此一个要求,人一到,即算你的功劳,如何?” “可是,时隔两年,我凭什么能够再找到他。”李文虎问道。 “这可就是你的事了,本刺史拥有先斩后奏之权,在你死后只要本官一纸碟文陈述判你斩立决的缘由,国家才不会来管你这个下等人该死不该死。”岳亭山慢慢向外踱去,“提示一下,李小娣的死,足够你做文章了。” (未完待续) 一十三.第9章 李文虎之死(上) 李文虎看着岳亭山远去的背影,思忖再三,终究化作一声长叹,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自己造的孽便由自己来偿还吧。 这也算是对女儿,最后一点的补偿。 隔天,李文虎被毫无理由地释放,走出大牢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少了一块,他寻摸着两年前的路线,熟练地从西口左绕右拐来到了这一偏僻的凤凰城外区。 平日里这里是用来堆放生活垃圾,专用的货车会来此地将垃圾拖走,掩埋。因为味道很重,这里附近当然不会有住宅楼,更加没有来往的行人。 这是凤凰城为数不多的人口稀疏地带,可以说就连叫花子,黑道也不会看上这片地区。 犯人选了这个地方作为联络点着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岳亭山与李太白就躲在暗处,他们也不敢派衙役过来蹲守怕他们坏事,他们监视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连同垃圾堆里飞舞的苍蝇也不例外。 “需要吗?”岳亭山递给李太白一块棉布,两个末端都套有松紧绳。 “谢谢。”李太白扇了扇四周,着实是令人作呕,大城市的垃圾山,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接过棉布,李太白立即将其缚在脸上,果然好受了许多。 高档的棉布既能透过空气,又可以隔绝掉大多数的臭气,这让李太白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李文虎到了。”岳亭山一指,便看到李文虎畏畏缩缩地双手相插,走了过来,如今春去夏至,这样做着实证明他内心的恐惧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地步。 李文虎左右观望着,盼望着,那个曾经买下自己女儿,两天前亲手杀死自己女儿,如今唯一能让自己活命的那个人能够出现。 可惜,明里一人,暗里两人,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也未见到那个神秘人物,李文虎脸上的汗足可以拧出一桶水来,但他只能等,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一个凤凰城从事多年杀手培养,买卖幼童的组织首脑,会因为一个曾经,只堪称区区过客的无名之人而亲自来见,我觉得这并不符合逻辑。”李太白道。 “李文虎认得他的样子,更兼他女儿的尸体仍在县衙停放,难道他不怕李文虎与其鱼死网破,要知道若是蓝星帝国在全国范围发布通缉,再厉害的人都能被挖出。” “可是,他还有一条路可以走。”李太白看了一眼岳亭山,“一个黑道最常使用的方法,杀人灭口。” “什么!”岳亭山也警醒了,立即纵眼望去,一排排的垃圾堆按照统一的制度摆放,只有东北角的几团垃圾似是被风吹倒,将垃圾间的空隙完全掩藏,留出的只有一个二指宽细缝。 那个角落,无论从发射暗器,弹射弓弩,吹射毒针都是绝佳的攻击地点,岳亭山来不及再多思考一分,将铁扇掷向了此处,不出所料,“乓”得一声,一抹银光闪耀在铁扇的侧骨,针头上清晰可见翠绿色的毒液。 (未完待续) 一十四.第10章 李文虎之死(下) 李太白纵剑而下,他根本无暇再推开李文虎一把,只顾着挡在他的面前,使出一招拔剑式,利用剑出鞘瞬间的气流波动达到伤敌的效果,是高明的内功。 “乓!乓!”两枚飞针随之失去劲道,跌落在地,岳亭山也收回了铁扇与李太白汇合,两人回头一看,李文虎的胸口还是免不住被射中一针,毒性之强令他连临终遗言也没说出一句便咽气了。 李太白迅速挺剑朝东北角的那一团垃圾刺去,接触到的却只有黏糊糊的几团作呕之物,再无其他。 岳亭山闭上双眼,回忆着这场暗杀一开始,统共四根飞针的行针位置。 自己和李太白绝不可能漏看,一开始射向李文虎的飞针本来就只有三根,也就是说,第四根飞针是在两人出手后从另一个角落射过来的。 岳亭山将李文虎的尸体平躺下,从侧面观视,果然那枚飞针是斜向上插在李文虎胸膛上的,这个位置,从东北角不管用什么手法也不可能打得出来。 转眼看去,岳亭山飞跨几步迈上了垃圾山,这是唯一一处能够造成这样情况的制高点了,垃圾周围的形状完全符合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型,他一直趴在这里。 “东北角,不过是个诱饵,太大意了。”岳亭山将铁扇正要收起,忽闻那熟悉的飞针之声,当真是小到微不可查,若不是自己经过这方面的训练,下场恐怕就要和李文虎一样。 飞针袭身的最后一瞬,岳亭山将铁扇完全展开,“啪”!随着山河江山图呈现在眼前,几枚钢针也被扇面击成了碎屑。 李太白着实吓了一跳,瞧见岳亭山没事,便冲去那飞针发射的地方,长剑随之刺去,仍旧是空无一人。 “这,只是个警告。” 仿佛来自深渊地狱的诡异男声清清楚楚传到两人的耳中。 “你是谁。”李太白提着长剑,随时防止来者的进攻。 “无名小卒罢了,若你们还要继续查下去,等待你们的,可不就是线索断了那么简单了,咯咯咯。” 男声的音量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让人瘆得慌,岳亭山朝李太白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过来,随后将铁扇收起。 说实话,这一次,岳亭山并没有发现这个行针高手的藏身位置,他做事的干净利落,缜密巧妙着实是令自己这个对手也忍不住赞叹。 为了印证这一点,岳亭山立即蹲下身子,记住这个人形的大致样子,随后前往东北角被长剑挑开的藏身处。 “你在怀疑什么?”李太白问道。 “太白,世上,有这样的人吗。”岳亭山的手第一次感到了颤抖,虽然垃圾堆已被长剑破坏,但那沙土地上的膝盖着地的大小,几团可辨的垃圾团上人手印子,都与那个人形相符,“这三处位置,都是他一个人做得。” “也许,当真存在这样的人。”李太白不置可否地一笑。 “你说存在,那便最好,否则这样的身法,实在是太可怕了。”岳亭山擦了擦手,与李太白回到地面。 (未完待续) 一十五.第11章 可怕的人 “整个计划他的人影一旦被我们发现,他的行刺也就失去了意义,首先他在这东北角埋伏,射出引诱的飞针让我们疲于应付,自己则在如此短的一息时间闪身到了垃圾山制高点,扔出致命的一针,随后,便是连他的踪迹也找不到了。”岳亭山看着李太白,“极快的身法,极好的隐蔽力,可怕的对手。” “你怕了是吗。”李太白一言点破了岳亭山所有的伪装,“这是你的第一桩案子,第一个对手,若是就此放弃,你还做什么刺史大人。” “我...”岳亭山被问得哑口无言,回头想想,自己的确在为自己的害怕找许多的借口,那个杀手的武功,那个组织的背后,太多的太多,数不胜数的未知数,岳亭山甚至萌生过不要再招惹这个组织的想法。 “我,和那些杀手,连同今日行刺的人,都是被组织培养出来委以重任的,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训练失败,或是想要类似李小娣一样叛逃组织的千千万万的人,他们都只是孩子。” “我们的命很贱,贱到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可他们呢,这个组织存在一天,蓝星照顾不到的贫穷地区就永远会有孩童落入他们的魔爪,再这么下去,若当真发生战争,蓝星帝国哪里还有新生力量可用。” “你说得很对。”岳亭山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们利用金银买取孩童,培养这些孩子成为杀手散入民间,杀掉更多的人,赚来更多的金银,这个组织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可能自动瓦解。” “那么,刺史大人,你想要怎么办呢。”李太白将长剑系好,走到岳亭山眼前,“是和那个人说得一样,不再纠缠此事,还是追本溯源想尽办法与之倾力一战。” “如果我说我选前者,你一定会离我而去。” “刺史大人莫要有此顾虑,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刺史大人是我的朋友,就算选择了前者,也依旧是。”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岳亭山长叹一气,“为了刺史之位,为了不让父亲担心,为了我这条小命,此案的确不该纠缠下去了。但是,我过不了自己那颗心。” “想不到刺史大人还是一个心系天下之人。” “叫我亭山就好。”岳亭山洒然一笑,“你总是喜欢假笑,你的嘴唇上弯,眉梢却永远下沉,你并不开心,只有和我一起查案时,才可见你为数不多的真正的笑容。” “很多人都对我的观察力赞不绝口,你的一举一动自然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太白,忘了过去吧,你现在拥有着我这个朋友,拥有着华夏大陆为数不多的上乘武功,你还会吟诗作赋,侃侃而谈,你就是李太白,永远不会再是那个被人刺下烙印的被抛弃的人。” 李太白愣了许久,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竟在眼眶中打转,再也无法直视岳亭山的目光。 他是一个可怕的人。 (未完待续) 一十六.第12章 青姓老者 一旦被他抓到了破绽,与之相关的一件又一件的事便会接连被他无情地抽出。 岳亭山说出了李太白心中最大的秘密,这些年来,他从没有快乐过,只有和岳亭山查案的这几天,自己才会不由自主地微笑。 假笑很难,可已经练成了礼貌的假笑再想要变回来,便是难上加难。 “亭山,谢谢你。” “不客气,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凤凰城刺史府...... “凤凰城,旧时古都,坐拥十二座城门,占地辽阔,这个组织的总舵有可能在凤凰城的任一一处角落,凭刺史府的以及下辖各衙署的所有人马加在一起也绝不可能同时清查凤凰城的所有地区。”岳亭山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为难起来。 “一旦让他们察觉到不对劲,第一时间就会撤离,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李太白托着腮,道,“在我回来之前,莫要轻举妄动。” “你要去哪里?” “我该去的地方,凤凰城照耀不到的角落,便是我等栖身之所。”李太白拍了拍岳亭山的左肩,“放心,不会有事。” 李太白大步离开,岳亭山当然不可能违背他的意思,可自己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带上铁扇,岳亭山悄悄地跟着李太白出了刺史府,只见他去了旧日里常去的客栈。 没一会儿,李太白手拿葫芦走了出来,看样子是灌满了酒,岳亭山赶紧跟上,李太白走得不是很快,这让岳亭山既能跟在后头又绝不会被他发现。 走了大约有一盏茶时间,岳亭山已经感觉到周围越来越是阴森,若不是李太白带路,自己还真不知道凤凰城中还有比西口更龙蛇混杂的地方。 这里的情形,让岳亭山想到了赫赫有名的鬼市,只是现如今还是白天罢了。 整个地区是全开放的,岳亭山刚当上刺史不久压根没人认识他,暴露也就成了无稽之谈,李太白熟练地在里头绕路,经过宛如迷宫一般的市集,贫民窟,他来到了一处摊位前。 摆摊的是一个头发已经斑白的七旬老者,带着黑色的兜帽,岳亭山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觉得老头子坐在那里,便天生有一种王霸之气。 他的剑,与他本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通体以银白色为主,剑柄和剑穗都是靛青色的,穗子的末梢还新涂有朱砂,长剑也是刚刚打磨过,证明他对长剑十分地热爱。 这就是他的佩剑。 “青先生,太白参上。”李太白恭敬地弯下腰抱了一拳。 “无需如此客气,李太白,你可是稀客,所求何事?”青姓老者问道。 李太白撩起了袖管:“我要你这里所有关于这个组织的资料和情报。” “你可知道这个组织在你走得这些年,培养了多少杀手?”老者站了起来,“你和那个新刺史遇袭的事情我略有耳闻,才一个人就把你们整得狼狈不堪,你凭什么和他们斗。” “这你无需多问便是。” “无需多问?是句好话,那么...”青姓老者右手握住长剑剑柄,将剑尖挑在了李太白身前,“就用你的实力,来取吧。” (未完待续) 一十七.第13章 对局惨败 “青先生,几个消息而已,您,何须如此?”李太白问道。 “你若能胜了我,得到的东西,远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青逾霜不再废话,朝李太白中宫突进而来。 李太白挥鞘向下横斩,阻住老者一记攻击,同时将长剑抽出剑鞘,顺势朝老者心脏捅去。 老者轻笑一声,左手化掌拍飞了眼前的摊位,右手翻动手腕带动身体凌空旋转了一圈,李太白被这一招打得险些长剑脱手,后退数十步勉强站定,老者已经再次攻来。 李太白将剑鞘佩好,长剑挥舞与老者凌空相劈,这位七旬青姓老者耍起长剑,无论从速度,力量,还是耐性,都与李太白不相上下。 岳亭山甚至觉得这位老者的武功要在李太白之上许多,非是他对武学有多么深的造诣,而是靠着观察。 老者的脸上永远保持着一盈浅笑,他的每一次出剑虽然都用足了力气,可他身上的肌肉并没有处于紧张的状态。 反观李太白,额上汗珠不断沁出,整个身体都不复轻盈,灵动,渐渐地落入下风,李太白当真是竭尽了全力。 “哈!”终于,老者出现了破绽,李太白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想都没想就将长剑直捅了进去,竖挑,妄图使老者的长剑脱手。 老者等的也就是此刻,他将长剑反手一推,不仅化了李太白的挑剑,更兼撞开了李太白的身子,老者于此时一手成掌拍在剑上,准确地将力道借由两柄长剑传到了李太白手上。 那是人的手腕根本无法负荷的压力,李太白只得脱开长剑,老者的右手却如游龙潜海,在两柄长剑腾在空中的锋利缝隙之中透出,稳稳击在李太白胸前。 李太白飞了出去十好几步,但岳亭山看得出来,这一掌的威力,其实并不大,甚至小得可怜,若是以老者前一掌的威力来计算,李太白此时的心脉早就被震碎了。 老者同时拿住了自己的佩剑和李太白的长剑,缓步走到李太白面前,伸出一手。 刚刚经历过死亡的李太白总算缓过劲来,搭着老者的手站起,老者将佩剑按在了李太白的胸口,他虽然老了,可一言一行,一招一式,都似江湖豪杰一般。 岳亭山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 “随我来。” 两人一明一暗随老者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小广场,岳亭山就躲在进口的位置。 “五十多年前,我也曾有这么一群兄弟。”老者抚摸着心爱的佩剑,“他们性格各异,或冲动,或睿智,或敏感,或沉静,可他们每一个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五十年来,我过得很快乐,曾经的大唐,如今的蓝星,当真如同当年那个人说得一样。”老者郑重地看着李太白,“大难之后的大治,让国家欣欣向荣。” “五十多年,这些兄弟有的早已经去了,剩下的,也不知道散落在天涯何处,我很欣慰,今时今日,还能够看到我兄弟的影子。”老者轻咳了两声,“刺史大人,莫要再躲了。” (未完待续) 一十八.第14章 重拾线索 对方直接叫了自己的官职,在这凤凰城中刺史大人只有自己一个,对方并不是在诈自己。 岳亭山坦然走了出来,来到老者面前,和李太白之前一样,弯腰行礼:“亭山,参上。” “兄弟是一时,也是一辈子的。”老者说得话,一直都很玄奥,让两人云里雾里,“李太白,你无需着急,虽然你输了对决,却赢得了我的好奇,为了这份好奇心,我也想看看你们两个,究竟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更何况...” 老者走开两步,将长剑竖在面前,恍然间,朴实无华的长剑竟然凝聚起连太阳都无法比肩的光芒,老者的周身也渐渐腾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就在此时,老者右脚踏前,潇洒地将长剑向地面劈去。 白色的光扇一路呼啸着地面,带动两旁土壤卷起千层劲风,因为至纯至极的力量而引起的天地哀鸣不绝于耳,直到这抹光扇去到尽头,发出“轰”得一声,两旁卷起的土浪才一下子跌落下来。 “我若是想杀你,根本用不着和你过招。” 李太白,岳亭山都看呆了,甚至没发现老者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原本的落脚处,留有一封白色的信笺,还是岳亭山先发现将它迅速捡起,拍了拍上头的灰尘。 信封的封面一无寄信人,二无信物,只有一行毛笔写就的行书:“你们要的东西。” “你怎么跟过来了,那个人很危险,若是他真出手,案子没查清楚咱们俩都得报销。”李太白急得大吼。 “我若是没跟过来,你今天就真的报销了。”岳亭山笑道,“他是个值得忘年一交的朋友,他的身上,一定还有许多的秘密。” “刺史大人,这种时候就别在用你敏锐的观察力了好不啦。”李太白翻了个白眼,抢过岳亭山手上的信,小心地拆了开来。 “明日,西口,李文虎家设伏,必有收获。” 岳亭山凑在李太白身边,与他一同读了出来,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没有任何解释根据,两人也只能选择相信,毕竟除了李小娣的尸体,一丁点的线索都找不到了。 李太白先行回去准备,岳亭山则赶回刺史府发下秘密碟文,命几个下辖府衙的所有人马配合刺史府前往西口设伏。 这是一场豪赌,岳亭山隐约间已经就这条提示想到了一些东西,凭他的官位足够可以不用任何理由地调集凤凰城尽数衙役,但若是事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自己这个刺史位子,恐怕就得拱手让人了。 半夜,衙役已经将李文虎的棚屋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房梁,巷道拐角,征用棚屋,废旧砖瓦,足足上千人,隐伏了下来,几乎所有的衙役都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只知道上峰唯一的命令是配合刺史大人岳亭山行动。 这些下级府衙的官员自然不同岳亭山手握武功,去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暴露位置,是以在场的最高长官只有岳亭山一人。 (未完待续) 一十九.第15章 细致至极 他们像靠近猎物的捕食者,在出手之前决不会乱动一步的,否则就会惊动猎物以至于逃走。 一夜的蹲守,数千双眼睛一夜未合,一餐未进,直到中午时分,一个人影逼近了此处。 这里是西口,穷人的聚集地,没有一个穷人会在大中午戴着披风,托着长袴,兜帽大到完全遮住了容貌,而且这衣服在阳光下并不通透,说明材质也绝非凡品。 他很聪明,挑了这么个夜行者绝不可能出动的时间,堂而皇之地来到此处。 岳亭山并没有下令立即抓捕,下辖的衙役也不敢轻举妄动,足足等了半天,大家的心情都发生了转变,谁都不想已经蹲到手的猎物再从眼前飞走。 这个人实在是太关键了,李小娣的线索已断,李文虎的线索也断了,如今唯一的指望就只剩下了眼前的着黑袍之人。 岳亭山甚至能百分百确定他就是前天警告自己和李太白的飞针杀手。 他很强,但岳亭山已经不怕,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得抓到他,撬开他的嘴。 李太白的那句话,岳亭山至今还铭记于心,如果这个组织一日不除,蓝星每天便会有无数的孩童落入他们的魔爪。 黑衣人已经摸进了棚屋,他的动作很快,透过窗口看得出,他在将李文虎家中任何的可以作为证据甚至疑似证据的东西打包收起,动作井然有序,不显慌乱,大抵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他将棚屋当成了自己的家,这是唯一的解释,岳亭山实在想不出,除了主人,谁还会把这间棚屋内翻乱的东西细致地一样样摆好,拿白布擦去桌上摆件的痕迹。 终于,他收拾完毕,从屋中走出,手上多了个装行礼的锦袋,活像是要出远门的小农一样。 可这条小径上,多了一个人——岳亭山。 “刺史大人。”黑衣人恭敬地弯下腰,抱拳行了一礼,“敢问有何要事。” “前天刺杀我和太白的飞针杀手,此刻还能与我侃侃而谈,真令岳某佩服。”岳亭山不禁笑了。 “刺史大人可否拿得出证据,不然小人可得上诉蓝星城,大人这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吧。” “好一张巧嘴,刺杀之事暂且不提,咱们就先说说你的衣着,蓝星之法有明确规定,下等人不准着锦布,此其罪一,你见到本官直到现在,只吐尊称,不摘兜帽,不显真容,是为冒犯,此其罪二。” “还有呢,总结出来三点,更好呢。” 岳亭山愣了几息,冷笑数声:“行啊,这罪三嘛,分两条,你不经主人允许擅闯他人居住地是为入室,未经许可拿取屋中物品,是为盗窃。” “三罪并罚,加上杀人罪和杀人未遂罪,判你三次斩立决,不过分吧。” “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笑了,他解下兜帽,竟是岳亭山绝没想到的一张俊秀的脸庞,甚至不输于李太白,这么一个翩翩公子,居然是差点也令自己闻风丧胆的王牌杀手。 (未完待续) 二十.第16章 销毁证据 “其实来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的杀气很浓郁,浓郁到就算是随便嗅嗅都能够窒息。”青年摆弄着锦袋,将它缓缓放在地上,“可我还是不信,不信您的那些乌合之众,抓得住我。” “这是本官挖的一个局,而你也心甘情愿地朝里头跳,真是让本官无话可说。”岳亭山道。 “在两败俱伤之前,能告诉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的,知道我今日会来此地。”青年好奇地问道。 “很抱歉,一开始的消息来源,本官不能告知于你,可之后的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那也无妨,洗耳恭听。”青年道。 “你要来此地,无非是因为这桩案子牵扯了两条人命还惊动了本官,更险些致本官于死地,若是本官将事情闹到朝廷上,你们今后的动作会更加困难,所以杀了本官并非上上之策。” “反过来想想,若是将案子的所有线索彻底销毁,只有本官和李太白两个人,死无对证,也就等于空口说白话,朝廷也不可能凭借刺史的一翻空言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如果我没有猜错,处理完李文虎家所有的东西,你就会潜入牢房,偷走李文虎,李小娣的尸体,以及作为绝对证据还插在李文虎胸口的飞针,隔天,本官就会在凤凰城中某处,收到两具烧黑的尸体。” “宗主选择与你作对,看来并不是很明智,那么,能问问为何不在我去往停尸间里再行动手,那里本就是府衙,不是比现在更好。” “一个人在进行危险的任务时,一定会全力以赴,而当任务的难度没有那么高,也进行过很多次的时候,他往往会放松警惕。”岳亭山顿了顿,“我们昨晚就到了这里,一直等到现在,也是为了抹去藏匿的痕迹。” “真是精彩的布局,唯一的美中不足,恐怕就是您没有想到,消磨了整整半天的气息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的确是,不过,万幸你还是中招了,所以这仍旧是完美的计划,顶多下次改良便是。” “好了,刺史大人,您是准备与我单独一战,还是,叫人一起上?”青年问道,他的话语就像是平日里闲聊的样子,丝毫不见半点恐惧。 “单打独斗也罢,群殴围斗也罢,在我。”岳亭山将手上扬,翻了翻手腕,这是进攻的信号,衙役毕竟不比正规部队或是职业杀手,只有暗中埋伏,全力一击,依靠人数优势才有可能得到应有的收获。 青年双手交叉,抬头望了望两边房顶飞跃下来的,手持钢刀的衙役,捕快,轻蔑地撇了撇嘴,双手内翻,每个指间都出现了一枚钢针,每根钢针的尾部都连着一根晶莹的丝线,连向袖口,不知系在何处。 岳亭山一经发现,都没来得及掷出铁扇,十名捕快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十根飞针连着丝线已经准确地插入了他们的心脏,他们仿佛十个风筝,定在半空,心头血染红了丝线,慢慢悠悠地向下流淌。 (未完待续) 二十一.第17章 西川天蚕丝 “去死吧!”青年一笑,双手一抽,十枚飞针从捕快们的胸口拔了出来,十名捕快也从半空落到地面,死得不能再死了。 岳亭山抽出铁扇,握作一团,疾步冲向了青年所在,青年利用丝线同时操控十枚飞针还游刃有余,恍若钩镰一般对岳亭山发动了轮番的进攻。 飞针击打在铁扇上,每一下都能发出“乓乓”的铁器碰撞声,青年的动作很快,没想到岳亭山更快,一手背后,一手执扇骨格挡,还在慢慢地靠近青年。 铁扇实在是太短了,若不靠近少年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而青年的飞针实在是太长了,若是放任岳亭山靠近,他的飞针也就失去了作用。 青年没有想到,身为一州刺史的岳亭山所掌握的武技,竟不输于自己。 岳亭山找准时机,格去飞针,将折扇侧面的利刃展了出来,朝连着飞针的丝线甩去。 “天真!”青年迅速将飞针聚拢,铁扇打在丝线上居然没有割破,反而是自身被弹回了岳亭山手中,岳亭山将折扇打开,轻摇几下,看着青年。 “看来你的手下,还不配群殴于我。” “那就比比看,谁先失手吧。”岳亭山自信地一笑,将折扇合上,快步逼近青年。 青年将飞针收起,准确地缠在手上,特殊的丝线连同飞针装配在原来的位置,将青年的双手完全武装。 就在岳亭山袭来的片刻,青年右手挥拳直朝铁扇打去,岳亭山展开铁扇,身体下沉,握着扇柄探青年咽喉。 青年一手成掌,握住铁扇,刀锋与飞针在毫厘之间擦出激烈的火花,岳亭山带着铁扇抽手,猛得将其合起,连点青年眉心。 铁扇的整个扇面皆是铁制,扇头和扇尾各有许多隐秘的豁口,一但刺破人体必将带来不输于刀剑的杀伤力,青年当然不会让岳亭山得逞。 他散开飞针,行五针迅速缠住了岳亭山的铁扇,另五针则绕道右翼,朝岳亭山的腹部发起进攻。 岳亭山武器被控,若是想要解除这一击则必定将铁扇脱手。 这把铁扇,是蓝墨天之物,自己的父亲视为珍宝,不客气地说,他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岳亭山只得抱着拼命的念头,使劲扭动扇骨。 “啪!”得一声,大气恢宏的山河江山图竟散着无法直视的白光,硬生生撑开了飞针的包裹,随着画卷的成形,岳亭山分明看到那上头的一首十四字短诗,闪过了一丝金光。 岳亭山借着余力,朝左侧猛得一挥铁扇,另外五根丝线瞬时崩裂,被铁扇齐平斩成两段,飞针也全都掉在了地上。 “这可是西川的天蚕丝,你是如何?”青年很诧异,凭借着天蚕丝的坚韧以及伪装,配合着自己的功法,这些年来他不知用这套法子对付了多少强大的武者。 岳亭山自然也很懵,白色的光芒逐渐融入山河江山图,不见踪迹。图,还是原来的样子,岳亭山根本就不知道方才自己是怎么脱险的。 (未完待续) 二十二.第18章 卞文阁 “卞文阁,真的是你。”李太白出现在了岳亭山的身后,他的目光中充满着复杂的情感。 “李太白,久违了。” “会如此高绝的行针手法,拥有着世上最坚硬也是最柔软的西川天蚕丝,还有你多年未变的体型和样貌,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 “李太白,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今日你们要抓我回去,那就拿出真本事来,不然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一起训练的日子,你和我说要一起逃出那个魔窟,现在呢,你,你!”李太白涨红了脸。 “多亏你还有脸提这件事。”卞文阁的笑容僵在了嘴边,“当年,你是逃出去了不错,可身为被抓回去的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那会是多么非人的惩罚。” 卞文阁撩起袖子,那是和李太白相同的印记,只是李太白的痕迹快要淡去,而卞文阁手臂上的则像是新刺上去的,甚至还滴着鲜血:“我恨你,我答应宗主要亲手杀了你,在这之前我会无条件为他办事,相应的惩罚,则改为刺一百次这个印记。” 李太白漠然不语,他很清楚事实绝不像卞文阁所述如此轻松。 “每长好一次,他们就会剐去所有带着这枚印记的皮肉,等长好,就再刺一次,刺好,就再剐一次,直到昨天,我刚好刺了第一百次。”卞文阁惨淡地一笑,“可笑那些被宗主洗脑的同袍,我与他们可不一样,李太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岳亭山大抵知道了一切,却没想到李太白一把将他推在了一边,自己对付卞文阁尚且仰仗了铁扇的异能,李太白会有危险,没有自己的帮助,他的胜算并不高。 但李太白的嘴唇上扬,面对着卞文阁,虽然在神色间有内疚,可他很自信,仿佛卞文阁在他面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出剑吧。”卞文阁吼道,同时从衣侧拿出了四枚飞针,没了丝线,飞针就只能单次发射,这也证明了卞文阁的决心。 “若是我先出剑,我恐怕会失手杀了你,还是你先动手吧,让我看看,我能不能救你。”李太白道。 “李太白,莫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非要如此。” “呀!”卞文阁先行掷出两枚飞针,同时双手食指与中指间各夹一枚飞针,纵身突起,他的速度,快到能追上他全力掷出的飞针。 在捕快们的眼里,卞文阁的身体就像是一团虚影,极其快速地袭向李太白。 李太白叹了口气,将长剑举过头顶,岳亭山擦了擦眼睛,他分明看到李太白的长剑几乎变作了透明,越来越强的光辉逐渐替代了正午的日光。 “唰!”光扇随着李太白的挥剑脱离开剑身,直搅得两旁棚屋都随劲风抖动,先行的两枚飞针在经过光扇的一瞬间就化作了飞灰,卞文阁一惊,可他是全速冲刺,想要停下早已来不及了。 直到光扇完全吞没了他。 (未完待续) 二十三.第19章 光明之剑 光,照亮了整条巷道,直到光明退却,卞文阁瘫坐在地上,显然李太白并未致其死命。 岳亭山终于想起,这一招,貌似和那个青姓老者相同,不,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噗。”卞文阁一仰头,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看来,我救了你。”李太白深吸了一口气,将长剑插回剑鞘,走上前两步,“你几处经脉交汇已被我打穿,莫要用力,莫要乱动,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终究,是差了你一筹,我终究,还是被你们抓住了。”卞文阁仰起头,正午的太阳很毒,可他全不在乎。 “抓回去!”李太白喝令道,确定卞文阁失去了行动能力,捕快们这才敢全副武装地上前,足足八个人,架住了他的全身,随队伍返回。 “你这是...”岳亭山更加不解,先是自己的铁扇,后是李太白的长剑,都超长发挥了自己原本的威力,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李太白与那老者,分明就是自发地凝聚,掌控。 “这一点,你还是不知道为妙。”李太白沉思了许久,“那个老者,名叫青逾霜,他是干什么的,哪里来的武功我无从得知,准确地来说,他是我师傅。” “青逾霜。” “是的,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李太白拍了拍岳亭山的肩膀,“亭山,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是法律无法解决的,我们需要拥有高人一等的武技,才能在这种时候,干我们该干的事。” “我明白了。”岳亭山点了点头。 “我想,你的父亲,告诉你的,远比他知道得要少的多。”李太白笑了笑,“这也是好事,毕竟我们的刺史大人管好凤凰城,也就足够了。”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至少教了我点武技,不然几炷香前我大概已经死那了。”岳亭山调侃了一句,看着前方已经昏过去的卞文阁道,“人都抓到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撬开他的嘴,一定。” “嗯。”李太白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岳亭山这话是对自己讲的,卞文阁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发誓要杀了自己,可自己却在这十几年中一直在打探卞文阁的下落。 直到今天,昔日的兄弟再次相见,可即将面对他们的,便是身死诀别。 就像卞文阁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刺史府大牢...... “文阁,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刚被我打伤了经络,再用刑的话,你会死的。”李太白道。 他与岳亭山并肩站在门口,只要岳亭山一声令下,一旁的执刑手就会用尽一切的手段让他开口。 蓝星之法有云,审问犯人致其死命,或未审出任何有价值信息者,视情节严重最高连坐,也就是与犯人同罪。 这样的法律过于严苛,可也最大程度刺激了执刑人的作业态度,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没有犯人能够挺过执刑人的轮番折磨,尤其是死刑犯。 “哼!”卞文阁啐了口唾沫。 (未完待续) 二十四.第20章 刑讯卞文阁 “李太白,你假不假。”卞文阁如同看尸体一般死盯着李太白,“当初抛下我的人是你,如今打伤我的人是你,将我关到这里的人还是你。” 卞文阁左右摇了摇头,用眼神点了点绑缚住自己的木桩,以及缠在自己腰间,手上,腿上,几个指头粗的铁链。 “打伤你的原因是你要伤害刺史大人,关押你的原因是你所谓的宗主还有他的组织丧尽天良,我们急需你的口供,至于当初,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故意的。”李太白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真是冠冕堂皇,李太白啊李太白,你可真是个人才。”卞文阁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你知道这些执刑人拿我没办法的,你会用的吧,分筋错骨手。” “那是什么。”岳亭山对于用刑方面并不是很精通,是以问了一旁的李太白,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刑法让犯人承受的痛苦,绝不是普通的什么鞭刑,老虎凳所能比的。 “你若真能挺过,我倒是不介意。”李太白首先回答了卞文阁的问题,“分筋错骨手,逐字拆解,分筋,便是将人体的脚筋,手筋挑断,再将其余的经络全部挪移开原来的位置,错骨,便是将人体所有不影响生命的骨骼错开,接到别的骨线上去,总得来说,就是这么一套恶毒的掌法。” 见岳亭山愣住,李太白笑着道:“这套掌法,可是黑道的必修课。” “呵呵呵。”岳亭山听得毛骨悚然,连话都说不出了。 “李太白,你还是这么冷血。”卞文阁闭上了双眼,“动手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何种手段。” 李太白,岳亭山两人对视一眼,岳亭山微举起右手,迅速放下,五名执刑手各擎刑具,走向了卞文阁。 两个时辰后...... 卞文阁的脸上已无一片好皮,浑身都是各种各样的血色。 深红色,暗红色,血红色,这证明他已经被施刑不止一轮了,前一次的血迹早已干涸,才会造成如此分明的颜色。 唯一能够令其还显出人形的,就是仍在滴着血渍翻动的上下眼皮。 “停手。”李太白发了命令,五名执刑手耷拉着脑袋退到后头,火盆里的烙铁发出“呲呲”的响声,还散发着烤肉的香气,那是卞文阁被整块烫下的血肉。 虽然凤凰城的案子不多,但这些执刑手也已工作多年,说实话,他们从未见过有像卞文阁一般,不拿血当血的人。 他的身体,大抵只有头是他自己的,不对,他的头皮分明都被皮鞭打得朝两旁豁了开来,可他始终没有叫唤一句。 这可是人的本能啊,执刑手都在好奇,这个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的表情并无僵硬,牙齿也没有咬紧,面部肌肉松弛。 他不是在受刑,而是在享受。 “你很快乐。” “是啊。”卞文阁挺了挺腰杆,将头上的血渍甩去,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李太白,“这些刑法花样还真是多,不过,我还是想领教领教你的分筋错骨手。” (未完待续) 二十五.第21章 分筋错骨手 “你可想清楚了,不要以为我会手下留情。”李太白搓着手掌,说实话这套掌法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因为多年来,几乎没有人能挺过在这之前来自自己的折磨。 “我知道啊。”卞文阁咧出一个恐怖的微笑。 “你知道就好。”李太白也笑了,他将红绸腰带系紧,将长剑向后斜挎,靠近了卞文阁少许,愤然出掌。 岳亭山看得眼花缭乱,李太白的出掌速度很快,其实也难怪,想要错开人体的每一根经络,每一条骨头的走势,就必须在一定时间内招呼完所有的部位,不然人体拥有自愈功能,移位的骨骼很快就会退回去。 分筋错骨手的痛楚也在于此,并不是因为骨骼和经络被错位而感动疼痛,反而是这些骨骼和经络想要退回时却退不了在人体里挤压产生的痛苦。 这样的疼痛,无异于搅碎五脏六腑。 “赶紧说,我给你推回去。” 卞文阁身上的状况,李太白看着都感觉胆战心惊,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见到的关系,卞文阁两条裸露的上臂上可以清楚地察觉到一条小蚯蚓一般的青筋一拱一拱地朝胸部爬,而最错综复杂胸口则已经爬满了这种东西。 这些经络拼了命地要回到本来的位置,可它们的互相作用甚至令其完全缠绕成了一团,正常情况下没有外人帮助,这样得持续一个星期的时间。 卞文阁的骨骼更不用说了,只能勉强支撑起他的人形,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号的衣架一样不堪入目,后头的骨骼突出,前面的骨骼过分凹陷,大抵有人再碰一下就会全部散架。 这很痛,就算是卞文阁也忍不住,宗主在进行反刑讯教育的时候曾经也讲过,如果真的确定自己撑不过去,宁可自断心脉或是咬舌自尽,也决不能吐露半点口风。 可李太白与他同样认真地听过,所以在这之前,李太白就卸去了他的下巴,让他只能说话不能咬舌自尽,截断他的手筋脚筋也是防止他用巧劲挣脱,或自断心脉自杀。 “说吧,分筋错骨手能让人痛不欲生,可绝不至于让人死去,即使你昏了过去,一桶冷水奉上你还会醒来。”李太白道。 “呵呵。”卞文阁痛得整张脸都变了形,眼睛的位置都快和鼻梁贴在了一起,但他仍在想尽办法地从言语上与李太白反抗。 ...... “没办法,不愧是我曾经的兄弟。”李太白擦了擦手上的血污,往旁边盛水的铜盆中泡了几下,摇了摇头。 “怎么?” “也许你认为我已经很强了,可在遇到青先生之前,我并不是他的对手。”李太白看着昏死过去足足七遍的卞文阁,实在不忍心下令将他泼醒,“他在组织里的各项考核都是满分,换句话说,他的武器是飞针,可若是给他把剑,他用得不一定比我差。” “这也能解释为何他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说出哪怕一个关于组织的字。” (未完待续) 二十六.第22章 1个信念 “这样的人,如此做法,是对他的侮辱。” “刺史大人居然对犯人起了恻隐之心,这恐怕也是头一遭吧。”李太白道。 “非是恻隐,而是靠着刑讯的手段绝不可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你以为?”李太白也很认同,可他向来不是搞谋划的料,知道了大的方向也想不出什么具体的主意。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岳亭山问道。 “最迟也得明天,不泼冷水的话。” “行,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岳亭山看了看五名跪在地上,连腿都在不住颤抖地执刑者,禁不住叹了口气。 蓝星的法律很健全,可有时候,也太没有人情味了,打捞员如是,执刑手亦如是。 自己不过是一州刺史,一城之主,自己能做的,或许就是绕开法律,放过这些苦命之人,更何况他们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并没有任何的懈怠。 岳亭山挥了挥手示意李太白将五人带回,自己则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李太白就走了进来。 “虽然我知道这样问很不好,可关于卞文阁的事,你是目前知道得最多的,所以,他有没有软肋,或是任何的亲朋好友。”岳亭山把玩着铁扇,难堪地问道。 “没有。”李太白苦笑一声,“虽然你不一定信,可这个人,就算是真正的好朋友,也只有我一个,至于父母,在他们将他作为筹码送给宗主时,他们就已经不配了。” “我相信你。”岳亭山将折扇定在了原地。 “因为观察?” “不,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需要信任。” “我不需要这层信任。”李太白心中一暖,可嘴上还是在强词夺理。 “那也罢,你的表情,证明了这点,还因为我看的出来,在他杀你的那刻,你就已经不将他当作朋友了,所以,你没理由包庇他。” “你果然很可怕。”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吗。” “不知道。”李太白摊着手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中还有希望。”岳亭山将折扇横放在桌上,“他并非不知痛楚,一个人,若是为了一个信念,必将付出他的所有,甚至超越他的所有,他拥有这样一个信念,他坚信着自己还能够有走出去的一天,所以他忍了下来。” “原来你一直在观察。” “自然。”岳亭山看了李太白一眼,随后将铁扇细细别在了腰间,“你以为你这些手段本大人当真连看都看不下去?蓝星刑部大牢的刑罚,可不一定不能比肩你的分筋错骨手。” “那可真是小瞧了刺史大人。”李太白回了一句,思绪迅速拉了回来,卞文阁有这么一个重要的人,到底是谁。 “我们首先可以排一排,这个人,你不认识,那就是在你走后的这十几年中认识的,也就是说这条线索等于没用,可以直接删除。” 李太白白了一眼岳亭山。 “严谨,严谨。”岳亭山摆摆手。 (未完待续) 二十七.第23章 稳中捉鳖(上) “第二条,这个人的武功一定不俗,能给卞文阁如此信心,证明这个人一定能够将卞文阁从咱们手里救走。” “这一点,的确能够作证,可也不完全对,刺史府大牢看守并不是很严,如果不加岗,即使是你也能很轻松地将他救出。”李太白补充道。 “有道理。”岳亭山托着腮。 “武功大致和你在一条线上,更兼是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和卞文阁有所交集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在蓝星不说太多,可能性也太大了。” “她是个女的,而且应该和卞文阁的关系不浅。”岳亭山笑了笑,“那个眼神,我之前没有向别的方面想,现在看来,他怎么看都不是对普通兄弟的眼神。” “那是一种期盼,一种由衷的解脱与幸福。” “如果你能够确定,那么范围又能够缩小。” “我不能确定,因为不排除他是断袖的可能性。” “这一点绝不可能。” “你确定?”岳亭山抬起头问道。 李太白简直要无语了,岳亭山在进行推理的时候那股子缜密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或许在他的眼中,世间任何的事物能够为他提供证据。 想了想,李太白还是回答道:“十几年前,他还是青年,我可以确定他不是,一个人的性取向在十几年中,应该不会改变吧。” “也就是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岳亭山直截了当地说道,“线索只有这些。” “青先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招术。”李太白道,“稳中捉鳖,抓卞文阁如是,抓他,亦如是,从现在开始,咱们俩昼夜交替蹲守大牢,一但与敌接手不惜一切代价缠住他随后给出信号,另一人迅速支援拿下。” “好计,但,具体的时间,根本无从得知,难道他不来,咱们就一直蹲下去?” “亭山,莫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他一定会来的,时间早晚的问题,卞文阁还能有希望,说明他被捕的消息已经传到他情人的耳朵里了。” “太白,这层分析真是绝了!”岳亭山赞了一句,“今晚?” “今晚老子要睡一觉,你去。”李太白二话不说就躺在了岳亭山的床上,翻了个身,“刺史府的床,果然是舒服。” 岳亭山无语地摇了摇头,轻轻走了出去,关上房门,李太白这些天帮自己查案子是挺累的了,而自己反而觉得自己变得轻松了不少,是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了。 卞文阁睡了一次好觉,正如李太白预料的,他一晚上都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不清醒也就不会感觉疼痛了。 大牢里的守卫多加了五班岗,每过几息就会有至少十二个人走过卞文阁监房前的铁栏杆,岳亭山端坐在监房一侧的办公室里,只要一有动静,自己一定能听得到。 岳亭山觉得很不可思议,让卞文阁都有信心一定能救出他的情人,岳亭山可不敢懈怠,说不定又是一个比肩,甚至超过卞文阁的高手。 (未完待续) 二十八.第24章 瓮中捉鳖(下) “有刺客,快!” “有刺客,抓住他!” 岳亭山听到了嘈杂声立即跑到了走廊上,负责巡逻的衙役和捕快已经乱成了一团,岳亭山随便抓住一人,问道:“发生了什么,快说。” 这名衙役大概也没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是刺史大人,竟趁着岳亭山没真用力一把将他推了开来,“有黑影闪过去了,快随我们去抓刺客。” 岳亭山顿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衙役抽出快刀拐弯离开,便去往关押卞文阁的牢房,外头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卞文阁的躯体除了微弱的起伏,半点反应也没有,另有几队捕快仍在门前。 心生一记的岳亭山躲在了监房的背后,静静等待。 “噗噗噗...” 便听到一阵阵肘击的响声,伴随着衙役们细小的呜咽,还有倒地的声音,岳亭山探出头来,果然看到了一个黑衣蒙面者。 岳亭山走上前来,正当其人用铁线将锁捅开的同时,岳亭山的铁扇已经横在了他的眼前。 黑衣人不甘示弱,仰头一扫脱出岳亭山攻击范围,同时右手握拳向岳亭山胸口打去,左手成掌抓向岳亭山右手手腕,妄图夺去他的武器。 岳亭山的动作要比他快,黑衣人的左手还没伸到,岳亭山已将铁扇打在了他的右手上,但岳亭山并没有用太大力,只是将他的手背割了一道口子,震得他手腕发麻罢了。 黑衣人的动作立即就走了形,岳亭山趁机收起铁扇,一手抢住他的左手,一手摁住他的后背,当场将其制服。 随后,岳亭山拉下他的面罩,又是一张年轻的同龄人脸庞,是个男的。 “喂,放开,好痛!”黑衣人挣扎着说道,没想到岳亭山还真将他放了开来,不过仍是抓着他的双手。 这个预计和卞文阁相同水平的刺客,实际上的武功有可能连自己的一半都不到,岳亭山可以轻易地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就算他想逃走自己也可以马上追回来。 “你干什么!”黑衣人问道。 “这里是哪里你可知道?” “刺史府大牢啊。” “哦,吼吼,你还知道这是刺史府大牢啊。”岳亭山被逗乐了,“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就凭我现在在这里抓到你,就足够有理由将你关在这里了。” “我只是进来偷个东西,不至于吧,好哥哥,你就放我走吧。” 岳亭山越听越感到奇怪,这个黑衣人无论从体型,语气,还是其他很多的方面都与他这张脸完全不符,偏偏岳亭山还解释不出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唯一的事实就是,此人是目前为止最大的嫌疑人。 他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可如果今日自己不在这里,他一定能将卞文阁救回去。 “罢了罢了,明日再说。”岳亭山希望是自己错了,干脆下令先将其关押到别处,自己再蹲守一会儿。 漫长的黑夜过去,期间除了发生这出闹剧以外别无其他,李太白一大早便来接班,看得出他休息得很好。 (未完待续) 二十九.第25章 彭梦桥 昨夜的动静根本没有惊动李太白,岳亭山花了不到十息的时间就抓住了前来营救的人,自然也没必要打出响箭唤李太白过来。 “就是他?”李太白指着黑衣人问道。 “目前还不确定,可我蹲了一晚上,就逮到这么一个。” 李太白本想问问岳亭山为何不叫自己,但他看向黑衣人的同时,这句话也就停在了嘴边。 他真的很弱,虽然比衙役要强得多,可面对岳亭山,他真的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叫啥?”李太白换了个问题。 “不知道,忘了问了,你搞定。”岳亭山怪笑着拍了拍李太白的肩膀,回房睡觉去了。 “你!”李太白翻了个白眼,看向了黑衣人,道,“叫什么,来干什么的。” “好哥哥,真的只是来偷个东西,你就放我走吧。”黑衣人道。 “叫什么!来干什么的!”李太白瞪了瞪眼睛,目光之间油然而生一股至刚至强的杀气。 “叫,叫彭梦桥,真的是来偷东西的。”彭梦桥委屈地说道。 “有意思,来偷什么东西。”李太白拧开酒壶,一边问一边轻轻抿了一口却不撤嘴,显然是在等彭梦桥回话。 “来,来偷,我...” “说实话,你真是给黑道丢脸,大丈夫光明磊落,哪个像你似的扭扭捏捏,即使你不说,你这罪也够判个十年八年,隔壁的卞文阁你看到了吧,实在不行,你也有可能会有如此待遇。” 李太白系好酒壶:“所以我劝你,还是快些吧,早说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彭梦桥一咬牙,被李太白看在眼里,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心理的博弈。岳亭山,李太白,彭梦桥三者都在盯着一件不重要的事反复争论,非是忘了最重要的事,而是想从对方的话语中寻找破绽,一语中的。 “我真的叫彭梦桥,我到这里来,要偷个东西,是旁边那个犯人身上的,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本想拿了就走,结果就被你们抓住了。” “仓皇的说辞。”李太白摇了摇头,“这不足以取信于我。”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我去隔壁看看,那东西如果没坏,应该在他的上衣兜中。”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件很大,又很小的东西,他很厉害,但有时又很温柔,他,就是这么个东西。” “他的衣服还在,就穿在他的身上,至于你说得东西,我并不知道坏没坏,不如,我带你去瞧瞧,若是你当真找到了,经过核查,说不定刺史大人还会放你一马。”李太白半笑着说道。 “那可真是谢谢了,你是?” “李太白,这管事儿的。” “刺史大人?” “不,刺史大人是将你抓住的那个青年。 彭梦桥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李太白眯着一双丹凤眼,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手的松懈也就意味着破绽,很快就出来了。 “走吧,我带你去,他应该醒了。”李太白作了个“请”的手势。 (未完待续) 三十.第26章 铜铃铛 两人来到卞文阁的监房前,李太白喝令将捕快撤下,只留下在场三人,彭梦桥随后走进,看着卞文阁血肉模糊的躯体,他的眼眶中竟有眼泪在打转。 他的忍耐力极好,人哭的时候往往会伴随着双肩抖动,鼻梁红肿,抽噎,当然还有最明显的眼泪,可他,一样都没有。 但在李太白刻意地观察下,一切的伪装都是徒劳罢了。 “别急。”李太白走到一旁,将长剑和酒壶稳稳放在桌上,拿起桌旁地上的木桶里的水瓢,舀了一瓢水,直接朝卞文阁的脸上甩了过去。 卞文阁浑身一激灵,双眼园瞪,醒了过来,不得不说,这一招当真是百试百灵。 “我会在一旁看着,希望你能拿到这个东西。”李太白诡异地一笑,端坐在面对卞文阁的长凳前,似乎闭上了眼睛。 彭梦桥一步一顿走着,监房门口离木桩的距离一共就几步路,彭梦桥却觉得恍若隔世。 一直等了很长时间,彭梦桥站在卞文阁的面前,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文阁。” “梦桥。” “你还好吧。”两人同时说道,又同时失笑,李太白眨了眨眼睛,不禁为岳亭山的分析感到惊诧,卞文阁竟真的有断袖之癖。 “那个东西,还在你这里吧。” “当然,他一直都在,一直在这里。”卞文阁用眼神点了点衣襟下的左胸。 “那就好,看来你保管得很好。”彭梦桥颤抖地伸出手,摸向卞文阁的胸口,用力一拉,竟没法让衣服脱离开卞文阁的肉体。 彭梦桥不敢再用力,连忙伸出另一只手细细地一层层拨开,这其中有卞文阁凝固的黑血,甚至因为皮鞭上滚烫的辣油烧在皮肤上而导致的皮肤组织剥离,与衣服长在了一起。 卞文阁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他在承受酷刑时,面无表情,现在面对彭梦桥的细心呵护,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跟着岳亭山身边久了,李太白的观察力也在成长,他看得出,卞文阁的嘴角有一丝隐藏不住地笑意,微微弯起的嘴角,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也是最发自内心的动作。 彭梦桥撕开了外衣,摸了摸内衫之中,掏出一个血红色的铜铃铛,在脱离开卞文阁身边时甚至还发出了些微的响声,血迹下面依稀能够辨认出铜的颜色。 “我要的东西已经找到,可以带我离开了吗。”彭梦桥转向李太白问道。 李太白顿了片刻,视线落在了这枚铜铃铛上,这一定就是定情信物,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卞文阁,却迎来卞文阁的一个扭头,李太白也不和他计较,正要带彭梦桥离开。 “慢!” 门口,岳亭山执着铁扇,冲开两人走到卞文阁的面前,李太白听到岳亭山说话第一时间就扣住了彭梦桥。 “我终于明白了,你们的把戏。”岳亭山迅速地摸进了卞文阁的内衫,半晌,取出一个黄橙橙的药丸,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方才的铜铃铛。 (未完待续) 三十一.第27章 巧妙的配合 可从颜色上看,这枚药丸的颜色的确不似铜铃铛,很明显是丹药外层的蜡衣。 “你!”彭梦桥想要反抗,可他两手的手腕被李太白扣住,后背也在李太白的掌控下,就算是卞文阁也无力在这种状态下脱身。 “你,并不是断袖。”岳亭山将药丸拿在手中,朝卞文阁的眼前晃了晃,“彭梦桥的问话,你的回答,在太白面前故意地做作,都是为了保住其中一人,为另一人报仇。” “什么!”李太白懵了,“你一直在暗中看着?” “当然,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岳亭山看着彭梦桥正色道,“从抓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怀疑了,你故意伪装成断袖之癖的阴柔一方,但你学得并不像,做作的话语,扭捏的动作,都是为了误导我和太白往断袖上想。” “而在这层伪装下,你们的度把握得很好,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拿这颗毒药,换取卞文阁胸口的铜铃铛。” “难道?”李太白正要伸手去摸彭梦桥胸口却被岳亭山拦了下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因为那铃铛,当真是定情信物。” “什么?”李太白的脑子一团乱麻,方才还无比清明的他此刻是彻底绕不出来了。 “其实很简单,彭梦桥,不叫彭梦桥,他也不是男的,太白,你没感觉,她的手腕,她的体型,她的背部,都与男人不一样吗,最明显的是她额头上因为汗渍掀起的痕迹,若是你还看不出来,你也就枉费这些年的黑道经历了。” 李太白一听,将彭梦桥直起,一手捏住她脸上的痕迹,慢慢地向下撕开:“人皮面具!” 他震惊地看着手上的面具,还有眼前彭梦桥清秀的脸庞,顺势一点她的手臂,原来那上头的黑色是煤灰,被指头抹去的地方果然是只有女性才有的白皙皮肤。 彭梦桥是江湖人,身上本就不涂脂粉,但煤灰抹去之后专属于女性的淡淡幽香还是在监房里四处扩散。 “你是怎么发现的。”彭梦桥换了种语气,虽然声线变得细了很多,可态度也转变成了寒潭般得冷漠。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岳亭山笑了笑,“你的一切可疑点,只能让我怀疑,你掩饰得实在是太巧妙了,要知道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冒然行动,很可能令真正的嫌犯逃脱,那一切也就功亏一篑。” “一个男人,也可以是白皙皮肤,自带幽香,身材小巧,背部流曲,手臂纤细,更何况本来就是断袖之癖。你的腹语和面具,你的束胸和垫布,都令我的判断左右摇摆。更可怕的是你与卞文阁惊人的配合,很显然,你们之前练过不止一次。” “所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直到你撕开卞文阁的衣服时,你的掩饰出现了漏洞。因为卞文阁的伤势,你的嘴唇不住颤抖,你的双手狠狠握紧,你的额头开始冒出汗珠,你的眼中带有泪水。” (未完待续) 三十二.第28章 彭梦娇 “我也是在那一刻发现了人皮面具,可我仍旧不能出手,因为你很有可能为了掩饰原本的面貌而不得已使用的易容术,你仍旧可能是个男的,甚至是个局外者,直到那一刻。” “直到九天断魂丹塞进我的前胸的那一刻。”卞文阁接了上来,亦是一笑,“岳亭山,你真是个可怕到了极点的人。” “九天断魂丹。”岳亭山的神色凝重地快要滴出苦水来,连忙检视了药丸。 “放心,它的药效还没有发作。”卞文阁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下绝毒,九天断魂花炼制的丹药,一但蜡衣被汗水褪去,里头的绝毒就会完全溶解进皮肤,五息之内便可直达五脏六腑,再过三息,无论身体多么强健都会顷刻毙命。”李太白道。 “这枚药丸的颜色与铜铃铛很相似,而且它本来就藏在你们的这个定情信物之中,我猜,你们一定是有过约定,一但谁无能为力,却又落入敌手任人宰割,你们就用这一招,打开铜铃铛的机阔,将药丸留在对方身上,带走铜铃铛,最坏的可能性,一人死去,一人因为闯入大牢关押个三五载,没有证据,官府迟早都会放人,你们复仇的机会也就到了。” “分析得完全正确。”卞文阁微微点了点头,头上疤痕里未愈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渐次滴落,“李太白,你若是还有点人性,放了她。” “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真名了吧,彭姑娘。”岳亭山瞪了一眼李太白,本已经有些动摇的他立马将手又按紧了些。 “彭梦娇。”彭梦娇看向岳亭山,“我的条件也很简单,放了他!” “你们两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是事到如今,这个局,付出了许多的功夫,本官不可能就此罢手。” 岳亭山拿起铁扇,指了指彭梦娇的脸颊:“卞文阁,你很聪明,你应该很清楚。” “你敢动她试试!”本来说几句话就会气喘吁吁的卞文阁,突然开始挣扎,双眼充血,恍若一头被封印千百年的远古凶兽。 “看来你不是聪明人。”岳亭山擎着铁扇擦过,彭梦娇的左脸立即就豁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几乎浸红了半边脸颊。 “你,你!”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岳亭山一咬牙,伸出手便向彭梦娇的胸部摸去,岳亭山感受得到,李太白很愤怒,凌辱女性,这是一个有良知的人绝不会触及的底线,还好岳亭山再三眨眼示意,李太白才未大打出手。 “不要啊!”卞文阁大吼,彭梦娇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混着血迹流进衣襟,却不再反抗。 岳亭山的手伸得很慢,呼吸变得沉重,额头上开始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场赌局,终究是岳亭山赌赢了。 “停!住手!我都告诉你!”卞文阁的下嘴唇也溢出了鲜血,那是他的牙齿将嘴唇几乎咬下了一块肉来。 在卸去了下巴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李太白甚至觉得卞文阁根本就不是人。 (未完待续) 三十三.第29章 募奇5鬼 但李太白能理解他,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不是死,不是生不如死,而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人肆意凌辱。 岳亭山的手停在了彭梦娇胸前,当真是只差了几个指头的距离,岳亭山长舒了一口气,将手缩回,道:“说,所有你知道的。” “我的组织,名叫,募奇宗,字面意思,招募天下奇才为宗主所用。” “宗主姓甚名谁。”岳亭山问道。 “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他是个瘦高个,喜欢穿和我身上这件一样的皮制夜行斗篷。” “等等,募奇宗?是当年那个?”李太白愣住了,岳亭山觉得奇怪,便问,“怎么了?” “青先生和我讲过,募奇宗当年盛极一时,利用大量金银拉拢江湖高手,洒出大量的人头买卖,换取更多的金银,那一段岁月,就算是国家也没有出手剿灭,直到...” “直到,人头的买卖逐渐瞄准了官场上的人物,不算贪官,就连不少为民办事的廉洁官员也因触犯了少部分人的利益惨遭杀害,一个国家,需要贪官的敛财,更需要清官的公道,无论如何,宗门触及到了蓝星帝国的底线,于是,宗门在短短五日内被端掉了所有的联络站,所有的分部,之后的一天,总部被破,宗主带着不到五十人遁入了江湖。” “太白,青先生告诉你的目的,恐怕也是这个。”岳亭山对着李太白说道。 “唉......”卞文阁长叹一气,“国家的围剿结束那年,募奇宗彻底转入地下,于凤凰城地区扎根,宗门严令规定了募奇宗弟子,不得与官场人物有任何交集,组织也不再接受任何哪怕是与官场搭边的人头买卖。” “所以,你是故意没有向我动手。”岳亭山道。 “是的。”卞文阁点了点头,“募奇宗存活了下来,也不再招募江湖高手,而是换了个思路,凤凰城从旧时古都转为如今的一座普通城市,一定有许多人变得富有,可还有多出几倍的人,变得贫穷,宗主便打起了孩子的主意,之后第二年,我和太白便被送了进来。” “原来竟是这样。”李太白挠了挠头,“这些东西我一无所知,你是如何晓得的。” “因为他还是宗门的人,而且地位,已经不低了吧。”岳亭山补充道。 “没错。”卞文阁赞赏地看了一眼岳亭山,“宗门分为五个堂口,皆是主杀伐,这是宗门的主线,也是宗门唯一活命的本钱,我排第三,代号鬼针,彭梦桥是老五,代号鬼拳。” “你是说,彭梦桥真有此人?”李太白问道。 “彭姑娘,一定就是他的妹妹了。” “刺史大人,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您了,蛛丝马迹对你来说,恐怕便是整个华夏。” “过奖。” 卞文阁继续说道:“另外三位堂主分别是,老大王文祥,代号鬼影,他的身法之快,绝对会令你们啧啧称奇,老二翼萍,代号鬼烛,她的武器是一对铸铁烛台,只要在夜晚看到那烛火独有的光辉,其人必死无疑,老四蒋世红,代号鬼剑,其剑法,应该与太白相当。” (未完待续) 三十四.第30章 全数招供 “我们五人论综合战斗力,大致在一条线上,至于宗主,我只能凭借我的主观想法,他比我们,还要强大。” “杀李小娣的,就是彭梦桥吧。”岳亭山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你们五人之中唯有彭梦桥最擅使拳,拳即手,手即掌,李小娣脖颈的那一处深色的手印,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掐的出来的。”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你还是猜对了。”卞文阁又叹一气,“募奇宗下辖全部实力约六百余人,还有两百余名正在训练的孩童。” 卞文阁报出数字的那一刻,李太白和岳亭山都惊呆了,在蓝星这么个重文轻武的国家,募奇宗居然拥有着六百余名武功高超,擅长刺杀的杀手,一但那个神秘的宗主想要做什么,国家就会立刻陷入恐慌之中。 “募奇宗的总部,在哪里。” 卞文阁一咬牙,盯了岳亭山许久,“在,凤凰城北部的重森山中,整个大山的底下一层的地区都被我们挖空了,孩童的训练场地是在凤凰城出城西郊外官道以北的漠地广场,由我们五个轮流去往训练。” “所以,两百多名孩童在漠地,六百多名杀手连同宗主,不出任务的都驻扎在重森山中是吗。”岳亭山问道。 “没错,我所能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看来这场赌局,是我胜了。”岳亭山看了看自己的手,“其实,我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身为刺史,怎么干出凌辱女性的事情,不过是诈术罢了。” “我猜到了。”卞文阁闭了闭眼,“可我不能与你一赌,因为赌注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根本无法承受。” 李太白将彭梦娇松了开来,虽然仍是扣住她的双手,但彭梦娇总算能正眼面对面瞧见卞文阁,她眼角干涸的泪珠重新凝聚,险些就要再次决堤。 卞文阁为了自己,终究出卖了组织,彭梦娇也是募奇宗的人,身为五堂主妹妹,她与卞文阁所知道的情报几乎相同,所以她很清楚,卞文阁什么都说了。 “彭姑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岳亭山看向彭梦娇道。 “再没有了,我这次出来,没和哥哥与组织说明,他们现在还蒙在鼓里,我想,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的确是,来人啊。”岳亭山喝道,门外待命的捕快立即走了进来。 “你们可以休息了,在规定的范围内,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一日三餐,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来,松绑。” 衙役得令,立即上前将卞文阁架下来,死撑过来的卞文阁神经一松,属于人类的痛觉还是回到了他的身上,身上各处的伤痛疼得他几乎痉挛。 另一票衙役则从李太白手中接过了彭梦娇。 “安排上最好的金疮药,将此二人押往刺史府西进院第一间大房住下。” 在走出牢房的那一刻,卞文阁艰难地回过头,诧异地说道:“岳亭山,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取决于你。”岳亭山笑了笑。 (未完待续) 三十五.第31章 彻夜长谈(上) “好吧。”卞文阁在衙役和彭梦娇的搀扶下,逐渐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卞文阁的生活可以说很舒适,舒适得有些过头了,身具高超武功,体格强健,配以上等的金疮药,卞文阁的伤势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彭梦娇的悉心照顾,几乎让卞文阁忘了自己实际上还处在被囚禁状态。 那一天,李太白来访,彭梦娇只为他们准备好美酒,几碟下酒菜便走了出去,名义上二人只能住在西进院的第一座房间,可刺史府平时无人拜访,莫说几间房间,哪怕是整个刺史府随便挑个地方都能住人。 当然,彭梦娇的身后随时随地地跟着一票捕快,他们身上都配有响箭,一但发现异动可以做到在死之前将警报传出,凭借彭梦娇的武功,还是不足以对抗整个刺史府的。 西进院第一间房中,烛火摇曳,数十盏蜡烛将室内照得敞亮,两人的影子也映在了窗户纸上。 “现在还想杀我不。”李太白道。 “当然,不过不是现在,你没在酒里下毒吧。”卞文阁嘴上这么说,手还是扣着酒坛的边沿,为自己和李太白各倒了一碗。 “这酒很香。”李太白嗅着鼻子闻了闻,“不过,我看得出,你已经不想了。” “我也看得出,你与那岳亭山,恐怕比我俩当年,还要亲密无间,与他共事这么多天,他那近乎可怕的观察力,你也学去了些。” “既然如此,何不重续当年情义,当年的信任难道就这么轻易抹去?你难道真的不想听我解释?” “这就要看你怎么解释了。”卞文阁一听到此事,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举起酒碗便一饮而尽。 李太白勾起了唇角,卞文阁终于松口了:“当年,我们约好一同从那个小洞钻出,爬过满是荆棘的密林,最后绕到了一条小径,那时候,宗主洒下的追兵已经到达了此地,将我们包围。” “是的。”卞文阁没有否认。 “那时候的你,虽然天赋异禀,但并没有达到一定的水平,面对着这些专修一门武学的同龄人,你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承不承认。” “没错。” “如果我们一同作战,你会拖累于我,反之,如果将你送回募奇宗,宗主并不会杀了你,因为你实在是太难得的人才了,这也成就了现在的你。” “好冠冕堂皇的说辞。”卞文阁笑了。 “可你不能否认这是唯一生存的可能性,可你同时也不能否认,我们两个如今都还活在世上的原因,便在于此,卞文阁,老子救了你的命!”李太白吼道。 “你。”卞文阁被李太白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 平时千杯不倒的李太白今日活像发起了酒疯,就连卞文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李太白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脚踩在桌子上,抱起酒坛牛饮片刻,将酒坛重重砸在桌上。 (未完待续) 三十六.第32章 彻夜长谈(下) 洁白半透明的酒液洒在了他的衣领上,洒在了他那红绸腰带上,洒在了皮制高靴上。 “你顶多是手被划开了一百次口子,又长了回去而已嘛,你知道我吗,故意把你推回去之后,我,一个人,鏖战二十六人,我是赢了,你只知道结果,我赢得很轻松吗。” “你体会过身上被砍了十几道口子,仍要坚持从重森山那么远的地方走到凤凰城吗?你体会过身上的血液一块流干了的感觉吗?当年,若不是酒馆老板和青先生,我现在已经死了。” “刀,我替你扛,剑,我替你扛,到头来,你一句我出卖了你,信任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甚至到现在还想杀了我。” 卞文阁低着头,默默地喝酒,他了解李太白这个人,脸上,嘴上根本藏不住事,通过非常简单的判断,他就知道李太白说得每一句都是实话。 反而是那个宗主,这些年来诱导着自己,回头想想,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自以为没被洗脑还嘲笑那些死忠之人,到头来,还是成为了人家手中的一枚棋子。 “知道么,这些年来,青先生,老板,就算是岳亭山,都不知道这段过往,你恨我,甚至想杀了我,而我,也不愿意提及你的存在,多年了,咱们都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还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得喋喋不休。” 李太白又将酒坛对准了嘴巴,喉结一上一下有规律地运动着,直到几息之后,再次将酒坛放在桌上,坛中已空,李太白打了个响嗝,道:“你若是不信,明日,中午,日照当空,决一死战。” “我与你决一死战?”卞文阁差点没被逗笑,李太白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将氛围调整过来,“没被炸得骨头都不剩下就不错了,真不知道那青先生是何方神圣。” “他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岔开了话题,赴约,还是不赴约。” “你果然是装的。” “你果然,选择了信任。” 两人对视良久,皆是一笑,江湖上打拼多年的老狐狸,从对方的一个动作立马就能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心里在想什么,所谓的博弈,不过就是两颗心之间的沟通。 这场博弈,没有赢家,更没有输家,两人聊得很晚,下酒菜都吃完了两三次,还是临时命厨房再行准备的。 卞文阁的酒量不输于李太白,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暗中较劲,忍了这么多年,李太白想一举喝倒卞文阁,好明天羞辱他一番,卞文阁同样想要挑战李太白千杯不倒的称号,在明天羞辱他一番。 于是,第二日,岳亭山推门撞见的首先是堆满了屋子的一个个深红色酒坛,或歪斜,或直立,或倒置,或滚动,但岳亭山却觉得这间房子还是很干净。 稍加思索,岳亭山总算明白,地上坛子虽多,但却连点酒香气都闻不到,更不谈地上也没有酒渍,再往前走了两步,总算看到了两人的身影。 (未完待续) 三十七.第33章 战略部署(上) 卞文阁和李太白坐在对桌,皆是傻笑着,打着鼾,背部隆起的幅度都一模一样,两张脸红得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岳亭山不得不佩服卞文阁,让自己在有生之年见到了李太白喝醉的样子。 人在喝酒以后陷入昏迷,身体会变得极其沉重,大致和人死后的尸体状态是差不多的,虽然岳亭山很不想这么思考,但搬着两人挪到床上实在是有些困难。 彭梦娇还在休息,一大早的岳亭山也懒得去打扰衙役,便自己打扫了起来。 这两人的酒品就很好,岳亭山从这间小房内一共找出三十六个小酒坛子,里头,坛口,没有半点的酒液,也没有一个表面损坏,可以说只要送去河里洗洗,立马就能装上新酒。 至于菜嘛,就更讲究了,八个青花瓷盘,原来都装着满满的下酒菜,包括花生米,糟毛豆,卤鸡爪,鸭脖等等,若不是还飘着香气,岳亭山根本就想不出盘子原来放得是什么。 拿起盘子,岳亭山试着照了照,好嘛,盘子上自己的面容一清二楚,都能当镜子用了。 一屋子的东西,岳亭山一人搬了十几次才清理干净,擦了擦桌子,剩下的工作就由刺史府的佣人完成吧。 岳亭山回了议事厅,坐在一旁的其中一个位子上,他要好好地想想,接下来的部署。 “卞文阁说得不是假话,因为彭梦娇在我手上,他随时就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也随时随地受制于人,他不可能说谎,从他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但从彭梦娇的神情,也能得到印证。” 岳亭山没有使用墙上的大地图,而是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支小号的毛笔,拿出一张凤凰管辖区的地形图。 陈旧的羊皮卷在展开时虽然灰尘满满,但上面画的东西却依旧清晰无比,仿佛画在这卷轴上就锁住了时间一般。 岳亭山朝卷上拂了拂,将桌上置备好的墨块放在砚台中磨了几下便搁在砚台的一角,拿起毛笔,重新开始分析。 “既然卞文阁所说是真,重森山还好解决,尚在凤凰地区管辖,可这官道旁的漠地,万一已经跃出管辖范围该如何是好。” 国家定都蓝星之后,蓝星城与凤凰城之间的官道有很大一部分都划了过去,自然包括官道两侧的地域,一方面因为蓝星城是皇城,皇城地区自然要比其他地方更为辽阔,另一方面,蓝星城属于国家级别,也更有能力守御更大的地盘。 卞文阁虽然说得很清楚,可岳亭山也不能确定,凤凰城以西多少里,是漠地的范围,一但触及到了蓝星城,自己这边可是半点都无法进行。 “要不要联合蓝星城,统一抓捕。”岳亭山蹦出了那么个念头,父亲岳无双,叔叔赵羡城,在蓝星城的实力,一纸文书便足以请动陛下的皇城禁卫军亲自出动,这样当然是万无一失。 但岳亭山从小便想独立,而不想被人说是因为父亲的能力自己才当上的刺史,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 (未完待续) 三十八.第34章 战略部署(下) “刺史大人,有您的书信。” 门外的侍卫喊了一声,若是岳亭山不答应,他们也不敢进来打扰,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送进来。” 没多久,侍卫推门而入,将书信放在岳亭山身前,恭恭敬敬地后退三步,转身离去,合上房门。 岳亭山这才拿起书信,一看,落款正是自己的父亲——岳无双。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岳亭山笑了笑,父亲对自己虽然管教甚严,可自己才离开他几天他就着急地信都寄了过来。 岳亭山完全能理解父亲的想法,母亲为了能为岳家诞下子嗣吃了太多的苦,父亲甚至根本不再想这方面的事就是为了母亲幸福。 但母亲坚持,最终自己降生在了世上,可她却撒手人寰。 因为这个原因,父亲才既对自己视若珍宝又严加管教,因为父亲想看到自己的成功,才不负母亲的一腔热情。 岳亭山长叹了一番,往事又起,令他感慨万千,拆开信封,里头只有一张信纸,还都写在正面,可见父亲并不擅于写信,他平时也不是个唠叨的人。 “亭山吾儿,汝于凤凰城,一切可安好?父感触良多,若有急事,若有难事,若有不平不愤之事,尽可回信求援,勿念。” 岳亭山禁不住又笑出了声,父亲真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桌子上也有空的信封和信纸,岳亭山取来一份,就用手上的小号毛笔,沾了沾墨水,正要下笔,忽然顿了下来。 叛逆之感萦绕心间,岳亭山下了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再麻烦父亲,这件事,自己要亲手布置,亲手抓捕募奇宗的每一号人员,一个也不落下! 于是,岳亭山只在回信上写了寥寥几笔,便装进信封,烫上火漆,按在一旁,至于收信人和邮戳,会有人负责搞定。 岳亭山的视线重新回到地图上,募奇宗的灭亡,便从岳亭山下笔的那一刻,开始了。 ...... “报告刺史大人,凤凰城所有卫队集合完毕,请您检视。” 说话的是凤凰城的护卫军大统领林顺元,抓捕武装组织这种作战性质的行动,岳亭山当然不能找衙役和捕快去完成。 林顺元以及手下的护卫军隶属于军部,他们严格来说也是蓝星的军队,虽然受岳亭山管辖,可岳亭山却无权随意调动。 但林顺元这个人岳亭山很清楚,嫉恶如仇,爱憎分明,别说自己要调动他剿灭募奇宗,就算是告诉他这件事的经过,这货都会直接带着人去端了募奇宗的老窝。 有了岳亭山的授权,林顺元自然也很开心,行动成功自己能分一杯羹,行动失败还有个人背黑锅,而且还是剿灭募奇宗如此大快人心的事。 集合的凤凰城卫队足足抽调了城防兵力的七成,五千余铁甲军,全副武装,用的都是最好的重剑,铸铁弓,重盔甲。 好好的军械库差点没被搬空了,岳亭山看着林顺元诡异的笑容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未完待续) 三十九.第35章 独1无2 蓝星初初建国,虽然吞并了以往十个国家的国库,可毕竟大陆战火荼毒,一切百废待兴,凤凰城钱多,但要浪费,也没这么浪费的不是。 岳亭山也只能一路陪笑着,尴尬地检阅完兵士,林顺元指挥他们排成阵列,一会儿直接将凤凰城西面两座城门,北面一座城门打开,三门出城再行集合。 李太白,卞文阁,彭梦娇三人也都准备完毕,在刺史府待命,剿灭募奇宗的工作有了卞文阁和彭梦娇的帮助一定会事半功倍。 就这样,一场战斗规模几乎上万的大型战役,在只有一城刺史的批准之下,悄然开始了行动。 ...... “老爷与那赵大人都下了一天的棋了,真的不要急吗。”一旁服侍的仆人小声呢喃了起来。 “放心吧,你何时见过老爷得过风寒,他们二老身体强健那是出了名的,没事。” 二人的对话,岳无双和赵羡城都听在耳中,他们自以为说得很小声,可在他二人耳朵里就像是有人面对面和自己说话一样。 不过,岳无双也并未理睬,暂时放下了手中白棋,搁于棋盘一角,将桌边的信封递给了赵羡城,火漆散开,显然岳无双已经看过了:“你看看。” “哟,亭山的回信。”赵羡城忍不住好奇,急忙拆了开来,看到信纸的那一刻,赵羡城甚至怀疑是不是信纸装反了,还翻过去看了看,果然就只有那几个字。 “一切安好,父亲勿念,亭山。” “这小子肯定有事瞒着我。” “我看也是。” 两个老头子露出一副老狐狸的神色,不过岳无双还是叹了口气:“现在他是一州刺史,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揪着他的耳朵逼着他说了,也罢,等到他撑不住了求到老子头上,老子再帮忙就是。” “亭山有你这么个老爸,也算他倒霉。”赵羡城无语地扶额,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子有你这么个兄弟也算老子倒霉。”岳无双将信纸装回,放在桌边,“赵羡城,赵羡城,这个名字是不错,当初的欢喜城,你与王陵海觊觎不到,改个名字羡慕羡慕也能理解。” “喂!说好了不提的。”赵羡城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早就对这件事释怀了,只要是当年参加过那场欢喜城守卫战的人就会发现,原来世间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两个反目成仇的人,可以成为最好的兄弟,两件完全不搭边的物事可以组合在一起,天下乱了,一切也都跟着乱了,天下太平,这些事,可就没那么容易变回来了。 但赵羡城不悔,写下《染梦江湖》的那一刻,他很清楚,这些兄弟们,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好的选择。 “老青,有消息了吗。”岳无双问道。 “还没有,如果他不主动联络我们,我们不可能找到他的。” “也不知这些年,他怎样了。” ...... 北漠...... “妹妹,你去了哪里。”彭梦娇握紧了双拳,初升的太阳照在他魁梧的身躯之上。 (未完待续) 四十.第36章 鬼烛翼萍 彭梦桥很清楚,募奇宗在凤凰城的根基并不稳,如此明日张胆地行凶一定会引起凤凰城的高度重视,这样下去,募奇宗迟早要完。 但宗主还是要求自己亲手杀了李小娣,算了算时间,老三卞文阁也有很久没回来了,彭梦桥很担心,以卞文阁和自己妹妹的武功,寻常的人自然招惹不起。 这些新一批的小孩子,还没有到起床时间,今天是老二翼萍接班的日子,彭梦桥并不决定回去,而是想要往凤凰城探探口风。 “老五,我来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彭梦桥没注意到,翼萍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背后,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穿着一身的紫衣,披着一件轻薄的黑色斗篷,还戴着一顶宽边的绿沿大帽子,长发一部分挽在帽子顶部,一部分搭在后肩,完全是一个干练女性的形象。 那一对铁制的烛台挂在她的腰部,与饰品轻微碰撞发出响声,这两座烛台是实心的,可无论怎样看去,都觉得翼萍很轻松一般。 “嗯。”彭梦桥下意识点了点头,正要回去,却被翼萍拉住,“你忘了,汇报一下,哪几个兔崽子不听话的,姐姐给他们加餐。” “并没有,他们也许,都已经认命了吧。”彭梦桥也不知怎的,自己心中反对组织的心越来越是强烈,不禁脱口而出,“前些天受伤,骨折的那十几个孩子,怎的到现在都还未回来。” “不知道啊,按照总部的医疗水平,现在早就好了才是。”翼萍实事求是,也没在意彭梦桥的表情,随口说道。 “我走了,一个人小心点。” 彭梦桥迅速从秘密通道离开,翼萍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老五今天是咋了,啥时候开始关心起别人来了。” ...... 彭梦桥当然没有回重森山,他从漠地出来,径直从官道旁的林间小径朝凤凰城飞奔,离凤凰城越近,他心中越是不宁,老三和梦娇一定是出事了,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眼前跑着跑着,突然出现了几棵大树拦住了去路,这条小径,组织每周都会派人检视洒扫,没道理树倒了拦住去路这种事都会发生。 警觉的彭梦桥立即双手成掌刀,卫护住自己的上半身,眼睛则在密林之中不断地观察。 “当年,我也是在这条路上,被你们赶尽杀绝。” “你是?”彭梦桥并非真想和声音的来源搭话,而是要借助其人不断地说话,推算出他的具体位置。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鬼针,在我手上,你的妹妹,也在我手上,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彭梦桥方寸大乱,制定好的计划瞬间消失在了脑海里,但他的神智还是很清明,对方没有出手灭杀自己,还威胁自己和他谈判,最起码自己的妹妹还有老三,现在并没有危险。 “你是怎么抓住他们的。” “脑子。” “有意思,那么,怎么称呼。” “李太白。” “李太白?”这个名字,彭梦桥很熟悉,可一时间并没有回想起来。 (未完待续) 四十一.第37章 鬼影王文祥 “暂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一切的一切,鬼拳,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怎知道?”彭梦桥话至一半,突然塞住了,是啊,李太白怎么知道的,妹妹在他手上,鬼针在他手上。 彭梦桥太了解卞文阁了,世间的一切都不可能让他背叛组织,唯有自己的妹妹,他此生的爱人。 “你好卑鄙。” “论起卑鄙,甘拜下风,你应该想起来了吧。” “是的,李太白,我怎会将你忘了。”彭梦桥勾起了唇角,“当年的一战,我可是有幸观看了全程,你的表现,甚至比卞文阁还要惊艳。” “这正是我想要问你的问题。” “你说。” “当年,五鬼除了卞文阁,每一个人都与我的实力相当,更何况你们的宗主也在现场,为什么,你们没一个人出手。” “抱歉,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想,你说的是实话,可这个答案,我并不满意。” “那我也无能为力。”彭梦桥摊开了双手。 “彭梦桥,你来看看,这是谁。”岳亭山出现在了李太白身边,一手提着卞文阁,一手提着彭梦娇,两人皆是狼狈不堪之感,当然是装的。 “妹妹...”彭梦桥充足的底气又在一刹那消去,彭梦娇不仅是卞文阁的软肋,也是彭梦桥的软肋。 “还是那个问题,说。” “人都到齐了,这个问题,就由我们来回答你吧。”小径的一侧密林之中响起了李太白和彭梦桥都熟悉不过的声音,鬼烛,翼萍。 翼萍窈窕的身影在密林之中穿行,每每经过一处快地只能瞥到一丝残影,唯有那一对铸铁蜡烛,燃烧着诡异的光辉。 翼萍来到了彭梦桥的面前,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岳亭山和她对视,生平第一次,岳亭山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因为翼萍是一个人出来的,这一点岳亭山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但,众目睽睽之下,翼萍的背后,慢步踱出了一个身影。 削瘦的男子,募奇宗的人大抵都喜欢穿黑衣,一件过于宽大的黑斗篷套在他的身上着实是不合适,不过连岳亭山也不能否认,这件衣服即使是白天也能为他增添黑夜的鬼魅。 他与翼萍,是天生的组合。 鬼影——王文祥。 “你们在等着我出来,对吗?”岳亭山问道。 “刺史大人不愧是刺史大人。”翼萍拍了拍手,“不过,除了等你,还有彭梦娇和卞文阁,我想,他们的下场,比你还要惨。” “你们的宗主下过死命令,不准招惹哪怕是与官场有过一丝丝联系的人,你们应该都知道这同样是组织没落的原因,你既知道我乃一州刺史,为何还设下此种杀局?” “命令是人定的,当然也可以是人改的,看来卞文阁已经出卖了我们。” “不错,恐怕,你们的实力之雄厚,已经可以让你们觊觎更多的东西了。”岳亭山摇了摇折扇,艳阳之下,一缕清风吹过他的脸颊,卷起他两鬓的长发。 (未完待续) 四十二.第38章 当年的弃子 “你的分析能力,着实令我辈惊艳,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目的,彻底达到了,但我们只有两个人,难道你不怀疑我们根本无力杀了你?”翼萍问道。 “因为鬼剑,甚至你们的宗主,都到了。” “精彩!”王文祥难得地笑了几声,便看到鬼剑蒋世红护卫着一个黑袍男子出现在小径的尽头,慢慢朝此地走来。 “能对我这个将死之人说一说吗。” “你问。”翼萍将铁烛台收在一只手上,看着岳亭山。 “还是那个问题,李太白和我都问过的问题。” “鬼烛,告诉他们。”那个黑袍男子,大抵就是募奇宗的宗主,他终于发话了。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又何妨。”鬼烛点了点头,“募奇宗从很早之前,就已经东山再起,我们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重森山实在是太小了,即使将整座山挖空也不能作为组织的根据地。” “所以你们,想要凤凰城。” “没错,这座旧时皇城足够作为组织的根据地,必要时刻凭借我们所有人的力量未必不能与蓝星开战,等到那个时候,蓝星就再也不是曾经的蓝星了。”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刺史大人。”翼萍朝岳亭山抛了个媚眼,不过岳亭山能感觉到的只有无边的恐惧,“李太白,从一开始就是我们放出的倒钩,我们等待着他一点点的成长,等待着他与一个最有能力的官员相识,等待着如今你们的出动。” “那...卞文阁呢。”岳亭山道。 “老三,你不用再装了。”王文祥看着卞文阁道,“你是个奇才,可惜,宗主说得不错,你终有一天会背叛组织,就像如今的情况。” “算来算去,终究是我们,技高一筹。”翼萍补充了一句。 “原来一切的一切,竟都是如此。”卞文阁跪了下来,被彭梦娇扶住,李太白虽然站着,可早已摇摇欲坠,脸上表情不成人样。 是他,害了岳亭山。 从一开始,自己能够活着走到凤凰城,都是募奇宗刻意安排的。 “噗呲!” 翼萍将一支烛台顺利地捅进了彭梦桥的心脏,连她也想不到自己会如此的顺利,凭彭梦桥的感知能力,即使自己偷袭,也得过个十几招才能彻底杀死彭梦桥。 心头血混合着肌肉组织熄灭了烛台的灯芯,也如彭梦桥即将枯竭的生命一般,但翼萍除了惊讶,余下的只有冷漠,并无半分同情。 “我就知道你会动手。”彭梦桥笑了,他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他回过头,看向鬼剑身边的黑袍男子,道:“宗主,我能问问,为何杀我吗。” “募奇宗训练守则之中有一条,募奇宗人员不可动情,所以从一开始,这盘棋,你,卞文阁,彭梦娇,李太白,就都是弃子,罢了。” 彭梦桥忍着剧痛,握紧穿胸而过的烛台:“翼萍,你可记好了,是你亲手杀得我鬼拳,你可一定,要一直记着。” (未完待续) 四十三.第39章 叶清1 “哥哥!”彭梦娇跪倒在地,险些翻下山去,这件事情的源头,从一开始,竟是因为自己,哥哥不舍得自己这个妹妹,如果那晚没把自己抢走,一起带去募奇宗,现在还何谈什么贞操。 到头来,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可哥哥,为自己从小到大防风挡雨的好哥哥,如今,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梦娇,好好活着,拜托了,呃!” 翼萍抽出了铁烛,在彭梦桥倒下的时候将沾了血的铁烛在他身上沾了沾,随后从腰际搜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铁烛,染血的烛台重新点燃,光芒似乎又耀眼了许多。 “一切都是弃子。”岳亭山将折扇打在手心,“好一句弃子,藏头露尾之辈,你可敢报出真名,你可敢现出真容。” “叶清一。” “叶清一?” “你知道的那个,叶清一。” “是当年的,琉璃台大统领?”岳亭山不确定地问道。 “不错。”叶清一卸下了兜帽,这是一张长期没有照到阳光,已经萎缩和褶皱的脸颊,但条条骨骼清晰,脉络苍劲有力,岳亭山能够看得出,这曾经是一张足可以睥睨一切的脸庞。 “当年大和的入侵,琉璃台保卫战,仍旧历历在目,当年,是那个人,就是那个人,那个叫初旭朝的,我恨他,他炸了琉璃台。” “据我所知,初先生是在确认了所有的战士都撤出了琉璃台的情况下下令毁港,以少于十倍的军力打赢了这次保卫战,堪称大陆战争史上的奇迹。” “他放屁,我才是琉璃台大统领,凭什么他和那什么睚眦堂一来,就接管了所有的守备,琉璃台是我的心血,他们说炸就炸,连我带着将士发起了冲锋都视若不见。” 岳亭山不知该说什么好,赵叔叔负责修订的几本史书自己都已熟记于胸,当年的确有一个叫叶清一的人率人在最后时刻冲向了敌阵。 他虽然勇猛,可实在太过迂腐,不过不可否认地是,他的行为导致了当时大和几十万人马停滞了许久,成功等到琉璃台决堤炸毁,一举功成。 “当年的兄弟,一个也没活下来,唯有我,只有我。”叶清一死死地瞪着岳亭山,“我被深埋土下,因为炸药火焰的灼烧,我再也不能在太阳下过多的接受照射。” 叶清一默默地合上了兜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吕明勇,齐怀,睚眦堂,我一个个杀了过去,可惜啊,至今,都没找到初旭朝。” “所以,你才会选择凤凰城。” “话不多说了,刺史大人,今日你必死无疑,还有什么遗言吗。” “有一句吧,不过在说之前,宗主可否听我说几句?” “有意思。” “凤凰城的大统领,林顺元,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叶清一没有否认,按照备份,他应当是差了自己一轮的,不过此人年纪轻轻能当上一城统领已经不亚于当初的自己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今日,连同五千余铁甲军,不见了呢。” (未完待续) 四十四.第40章 烟雾随行 “哦?这我倒是没有注意。” “那你有没有发现,你们几个站得,过于近了吗。”岳亭山再次展开了折扇,叫上林顺元集结兵马的事,岳亭山就连李太白也没有告诉,直至此刻,李太白都以为己方已经败了。 “包围他们!”林顺元的声音在密林的另一头响起,紧接着,幽静的小径恍若片刻之间转变为了战场,到处都是擂鼓的声音,到处都是号角的声音,一排排的弓箭手在盾手的后头现出身形,彻底将小径包围。 这气势,若不是岳亭山一开始就说了五千余,没见过军阵战斗的三鬼几乎以为这里有数万的兵马。 这就是气势,军队的气势。 岳亭山自信地看了李太白一眼,随即对着鬼烛说道:“非是你们技高一筹,而是我们,棋高一着。” 三鬼除了站在叶清一旁的鬼剑蒋世红,其余双腿都开始了哆嗦,他们很清楚,这样的箭矢密度袭击下来,无论是铁烛还是身法,最后都将变成一具插满了翎羽箭的尸体。 蓝星特制的翎羽铁箭,尾羽经过特殊的裁剪,能够最大程度规避空气阻力,箭簇采用的是冶铸过一轮的生铁,继保留了铁的韧性,也保留了铁的刚性,同时箭簇的样式是类似于爬墙飞爪的三棱勾,一旦穿进人体,拔箭的时候就会将附近的所有皮肉全部拽出。 莫说没有勾到重要的器官,就算是普通的皮血,这一拔,就会生成一个血洞,根本无法止血,片刻之间就能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这种铁箭很重,所以也要用特质的铸铁长弓才能发挥出这种铁箭最大的杀伤力。 “岳亭山,你是人是鬼。”叶清一咬着牙,到现在他仍不敢相信,自己还是败了,精心算计了十几年的计划居然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 “半人半鬼,神算第一。”岳亭山将铁扇系在腰间,“你利用了彭梦桥,我便以彭梦桥为饵,你算到我会在此地设伏,我便在埋伏之外再加一层埋伏,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咳咳,借下燕双鹰的口头禅,装个逼。) “好,很好。”岳亭山就算不看,也能想象到叶清一难看的表情。 “轰!” 就在岳亭山以为大功告成了的时候,小径上忽然迸发出了一阵阵刺鼻的烟雾。 岳亭山可以肯定这烟雾是无毒的,气味很刺激,但绝无半点不适之感,而且,这烟雾最关键的目的不是为了刺杀,而是为了掩护。 “射击!”经验丰富的林顺元立即亮出指挥佩剑,指挥剑即出,所有弓箭手必须超指挥剑所指方向射击,弯弓搭箭,就连弓弦的震动声皆一模一样。 可叶清一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烟雾出现的一瞬间,就带着手下三鬼逃离了小径,烟雾之大,所有人都不敢冒然上前,也不敢离开自己的岗位。 “岳亭山,你有胆,就来重森山,咱们生死一战。”叶清一的说话声准确地传到了岳亭山耳中。 (未完待续) 四十五.第41章 蒋世红卒 烟雾散尽,空气中还是能闻到些微刺鼻的气息,不过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岳亭山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种很好的逃生手段,只是叶清一和三鬼具体怎么做到的,岳亭山无从得知。 从翎羽铁箭的落点来看,几乎完全覆盖了烟雾的范围,看来林顺元在这方面训练得很成功。 血腥的气息很快就传到了岳亭山的鼻中,那绝不是彭梦桥的,他已死去多时,血腥气绝不会这么重,岳亭山顺着道路看去,果然有一长条的血迹成零星分部,一路绵延至小径一侧的树林。 再看翎羽铁箭的位置,靠左下的一片区域有几支本应出现的箭矢莫名消失,按照箭阵齐射的整齐度,绝不应该出现如此诡异的情况。 有人中箭了。 “林统领,命兵士在此地驻留,打扫战场,太白随我走。”岳亭山立即跳下,定在路上,李太白随后而至,两人一前一后顺着血迹奔袭。 晚一刻,本来能够得到的线索就会随之消失。 顺着血迹延伸的位置,岳亭山终于见到了大片大片的血液,一定是有人不知道翎羽铁箭的特性,将箭矢强行拔出造成的后果。 那人,多半是死了。 血迹的最后,是唯一没有干涸的一大片血潭,这样的流血量即使是一头牛也得即刻昏倒,岳亭山能够确定,消失的最少三支铁箭都击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正当岳亭山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见李太白又向前踏了两步,拨开树林之中半人高的灌木,刺鼻的血腥味再一次充斥了整片区域。 两人都认识他,这是鬼剑蒋世红,旁边就散落着他的佩剑和两支完整的翎羽铁箭,剩下的一支箭一半楔入了剑鞘,一半还留在蒋世红的胸口。 他双眼微睁,嘴角上扬,脸庞上却有青筋突起,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很痛苦,但他心甘情愿。 岳亭山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鬼剑是和叶清一一起出来的,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在宗主有难的时候保宗主一命。 李太白捡起地上的剑鞘,握住剑柄,将宝剑抽出了半截又塞了回去,随后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对岳亭山道:“地上几个脚印的分布,你还记得吧。” “当然。” “三处脚印呈连贯性最后消失踪迹,那是他们在慌乱之中不经意留下的,但他们有四个人。” “你是说,烟雾出现,箭矢飞射的那一刻,他根本寸步未动?” “不错。”李太白举着剑鞘,朝自己的左前方一划,“铁箭的速度很快,事发突然,既要保全叶清一,又要保护自己,使得他根本来不及将宝剑拔出,所以,他应该是最快的速度握住剑鞘,扯断了系住的绳子,像我这样用剑鞘挡了一下。” “但是这支铁箭不但透过了剑鞘折断,箭头的部分还是准确地插在了他的前胸之上。”岳亭山补充道。 “受伤的他,面对只有半息都不到的反应时间,即使是青逾霜那样的绝顶高手,都不可能做到。” (未完待续) 四十六.第42章 重森之山(上) 李太白摇了摇头:“壮士啊。” 岳亭山盯着剑鞘,又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经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在募奇宗所有人都抛下他的时候还是冲到了这里,拔出铁箭,发现自己无力回天便钻到了草丛中。” “他在最后的时刻,还在替募奇宗做事,他心甘情愿。” “募奇宗,太可怕了。”岳亭山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虽然五鬼已去其三,但剩下的两人都是排名第一第二的死忠人员,加上麾下一千余人的武者,岳亭山并没有很大的信心打赢这场恶战。 “先回去吧。”李太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募奇宗宗主叶清一发出了最后的挑战,如果自己不接战,募奇宗便会趁这段时间化整为零,彻底消失在重森山中。 如若接战,一旦失败便是助纣为虐,说不定连凤凰城也保不下来。 “哥,哥...”彭梦娇伏在彭梦桥冰冷的尸身前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卞文阁笔挺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因为他自己已经很难受了。 整个募奇宗,也唯有彭梦桥和自己聊的起来,其余人,卞文阁不客气地说,他们早已经死了,他们是行尸走肉,唯一的信念就是成为募奇宗的各种武器,为募奇宗做各种各样,哪怕丧尽天良的事。 如今,唯一的兄弟,将妹妹托付给了自己,与世长辞,可卞文阁不能像彭梦娇一样哭啊。 “林统领,留五百人驻守这条小道,分三次岗,再滞留一倍的铁弓,铁箭,剩下的人先随卞文阁去往漠地,剿灭训练场,我和李太白先行前往重森山,咱们最后在南部山口汇合。” 林顺元将岳亭山所说一一记下,对于如今的太平盛世来说,这场仗的规模已经很不小了,他也不敢大意,立即整队,派遣各部任务。 “梦娇,想为你哥报仇吗。” “当然,怎么做?” “现在,将你哥安葬,我们两个,和林统领前往漠地,将这个魔窟先行捣毁,最后,攻上重森山,杀了叶清一。” “好!”彭梦娇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挽着袖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尽,卞文阁抱着彭梦桥的尸身经过李太白的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头。 彭梦桥被埋在了离小径不远,密林中的一处空地,没有墓碑,没有墓志铭,因为卞文阁也觉得,什么都不写,让彭梦桥安静地长眠在此,才是他最大的愿望。 林顺元带着剩下的人在卞文阁和彭梦娇的带领下全数急行军赶往漠地,李太白和岳亭山则在最后交代了驻守在小径的最高指挥官一些事情,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重森山。 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本部。叶清一很聪明,这一招激将法无论正反自己都必须顺着他走,而重森山,变成了叶清一选定的主战场。 这是他经营多年的地盘,除了他根本没有人知道山中暗伏着多少陷阱,隐藏着多少密道。 (未完待续) 四十七.第43章 无数眼睛 “我感觉,这山中,有一双眼睛,从我们进山开始,就一直盯着了,可他为何还不施行狙杀。”李太白环顾四周,久经杀局的他很容易便能察觉到山中凝滞的杀气。 “因为他怕了,像我这样的人做事总会留一个后手,他刚吃过亏,见到我们后脚就冲了进来一定会心生忌惮,放心,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咱们,都是安全的。” “所以,这又是一招博弈。”李太白苦笑着看着岳亭山,“算来算去的,真的不累吗。” “不累,算计,只在和对手之间,于无尽脑海之中,将对手逼入死地,这种博弈之道,不过是对付敌人的一种手段,与武技殊无二致。” 岳亭山仰起头,抛开浓重的杀气,正午的阳光被密林遮挡,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斑点,火树银花一般。空气中也能闻到只有森林才会有的自然芳香:“我只知道,他们的存在,对凤凰城,对蓝星都是不好的,身在其位,我的职责,我的义务,便驱使着我的能力,将他们灭亡,怎会感觉到累,我反而乐在其中。” 李太白陷入了沉思,在这之前,他从未朝这方面想过,算计二字,总是和阴谋扯上关系,但包括李太白自己都忘了他的真谛。 算计,不过是一种手段。 就像是自己碰到水平相近的高手,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一样,无论胜负,自己都会感到由衷的畅快。 “我通过星辰推演,算到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会下暴雨,我便可提前带上纸伞。我通过事件重塑,可以算到凶手行凶的每一个细节,从而更快地抓到他,确保他不会再去害其他人,类似的用途,还有很多很多。” 岳亭山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块,对着李太白:“你可从这石头上,发现了什么。” “并没有。”李太白无奈地笑了笑。 “类似的碎石,草皮,还有很多,这条路,本来是不存在的。”岳亭山将石头随意地扔到一边,“我猜,大抵是通往山顶的路都是密道或者暗门,才显得这条开辟出的大路不容易让人引起怀疑。”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上当,当真将部队全数带到这里攻山,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全军覆没。” “那该如何是好。”李太白问道。 “我暂时还没有想出来,这同样是一条双向计策,无论我走或不走,主动权都在他的手上。”岳亭山抬头看了看天空,“快要天黑了,今夜,漠地注定不眠,好好睡吧,静待林统领的到来。” ...... 官道,已经延续了几百年,连接着凤凰城和蓝星城两座古都的大型交通枢纽,据说从官道一路走到另一处,能够在途中尽览各种风景。 官道之上曾经有过很多的镇子,只因为战火的摧残,加上土地荒漠化的日趋严重,除了西川的大部分地区,沙漠已经开始跃过了长江,慢慢朝蓝星蔓延,镇子没有水源,自然也就存活不了太久。 (未完待续) 四十八.第44章 恶魔 林顺元很顺利地带着人分兵两路,一路驻守官道,暂时截断来往商旅,另一路直奔则由他亲自指挥,冲进了漠地训练场。 在训练场中的孩童,至多也只有十岁,正因为他们还没有训练完毕才不能被分配到重森山甚至去往大陆各地执行任务。 但林顺元错了,利用弓手盾手的交替进攻,铁甲军很快就消灭了为数不多的驻守漠地的募奇宗成员。但正当兵士们放下武器,想要将这些孩子往外运的时候,变故,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孩子,面对比自己大上十岁乃至二十岁的成年人,眼神中只有无尽的冷漠,手臂上的印记仿佛拥有魔力一般从内衫之中抽出了兵器。 在看到自己无数的手下被这样杀死的同时,林顺元还在想着这么多的孩子该如何安置到凤凰城,如何为他们安排私塾,如何抚养他们长大成人,最好还能招募一部分好手为自己效力。 林顺元的浅笑凝固在了脸上,这些孩子的眼神居然能令自己这个统领感到由衷的胆寒。 他们失去了纯真,失去了一切人类的感情,有的只是冷血,嗜杀,他们是野兽,虽然有着孩子的外表,可他们恐怕连人都算不上。 面对募奇宗的杀手,己方这边只有两个人受了轻伤,不足两天绝可以复原。可面对这些孩子,林顺元粗粗略过,起码有三百多个弟兄从此长眠,最屈辱的死法。 这些弟兄的死,如何向他们的亲人交代,林顺元顾不了这么多,挥起指挥剑,直举苍天,剩下的铁甲军立即围绕林顺元组成守阵,每一支铁弓都瞄准了这些恶魔。 孩子们的领头人是个看上去比较成熟的青年,他也有模有样挥起长剑,将剑尖对向了林顺元,林顺元很清楚,剑落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会听他的号令冲向自己的军阵。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向我们死去的兄弟道歉,跪下道歉,磕头道歉,不然,死战!”林顺元咬牙切齿地将指挥剑放至半空,两把剑的剑尖隔着长长的距离,却分毫不差地相对。 “道歉!死战!” “道歉!死战!” 林顺元手下的兵士不少人都强忍着眼泪,整齐划一地不断呐喊,盾手将重盾狠狠敲在地面上。 “进攻!” 冷血的声音,彻底湮灭了林顺元脑中最后一丝的清明,就在少年发出战斗指令的同时,林顺元也挥下了指挥剑。 冷血,是人,都能做到。 善人用尽一切将血液变得沸腾,恶人,则再已经冷却的血液里又添了几抹冰块。 红了眼的将士,恐怕就算林顺元不下令,他们也会如同他们喊得一般,死战。 翎羽铁箭的威力成年人都无法消受,更何况是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正面的战场冲撞,即使是两千人恐怕都突毁不了林顺元组织的守阵。 孩子们一批接一批的倒下,鲜血也如他们冷掉的心一般,并没有流出多少就开始凝固。 (未完待续) 四十九.第45章 攻山 他们没有畏惧,尸体叠着尸体,每一个都被翎羽铁箭插成了刺猬,直到最后一个人。 卞文阁和彭梦娇就站在一旁,他们很庆幸,由衷地庆幸,自己在这个组织待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变成这副魔鬼的样子。 林顺元手下的兵士很多从一开始而起的杀心都渐渐平息了下来,唯有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地胆寒,他们,还是人吗。 “募奇宗,誓灭汝!”林顺元收起了指挥剑,宝剑入鞘发出“锵”得一声响亮的鸣叫:“急行军,带上官道上的兄弟,小径上的兄弟,恢复秩序,全力奔袭重森山和刺史大人汇合!” “是!” ...... “太白,你看这天阙星辰,我们这大陆之外,会不会另有洞天。” 李太白与岳亭山并肩躺在路边的草地上,募奇宗果然从下午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对两人下手,李太白也就渐渐淡忘了。 “也许是,天外有天。” “天地鹅毛银装裹。 谁振翅笑扑火? 驱车纵马山河阔, 心念伊人已蹉跎。 莫留存乾坤,江湖破。 定当转手合诸国。 化魂化魄,棋布星罗。 铁判寰宇,谁由分说。 风其凉兮十年落, 雨其疏兮几人唾。 问苍天此生对错, 谓我一笑而过。” “好词,什么时候写的。” “不过是心念一动罢了。”岳亭山拿出扇子摇了摇,在这夏日晚间着实是畅快不少,“这首词名叫《对与错》。” “孰对孰错,一笑而过,倒是与我很像。”李太白笑了笑。 (这首词是之前《染梦江湖》有感而发写的,然后...我忘了放上去了,反正搬过来也能用不是...) “若是今日,或是明日,又或是下个月,募奇宗灭亡,你还会与我一起吗。” “当然,其实我也越来越觉得,这样子,很有意思。”李太白将长剑举过头顶,映照着九天明月,“我想,不会太遥远的,明日,一定会见分晓。” “承你吉言。” ...... “刺史大人,部队集结完毕,是否开始攻山。” 山脚下,林顺元率领剩余五千不到的铁甲军集结完毕,分成了二十个小队。 岳亭山抬手,道:“不急,一会儿我们不从这里上去。” 他与李太白对视一眼,李太白即刻爬上一颗高耸的松树,倚着树梢,向深山中望去,很快便爬了下来:“那里有人头攒动,看来他们已经赶到此地布防了。” “果然。”岳亭山转身对林顺元道,“林统领,这条路是敌人故意开辟出来引我们入彀的,一旦部队踏上去,敌暗我明,加上陷阱,暗箭,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功夫就能把我们解决掉。” “那可如何是好。”林顺元虽然是个粗人,可对于兵法战术,他懂得不比岳亭山少,一看目前的形势加上岳亭山的分析,瞬间就明白了。 “我和太白在此地观察了良久,可以确定,敌人大部分的活动都在地下,卞兄,这里是不是存在多条暗道?” (未完待续) 五十.第46章 天地之奕(上) “我只能说大概。”卞文阁摇了摇头,“组织有严格的规定,即使是鬼影王文祥也不知道整个重森山的布防图,据我所知,我们五个堂,以及手下分属的各个小堂口走得都不是一条通道。” “那你能否判断出你走得是哪一条。” “不能,山林地势复杂,你分析得不错,重森山从没有存在过这么夸张的平坦的一条小路,我们一出密道,暗门便随之关上,如果不借助罗盘根本连出山都做不到,进来时也是由底下的人带我们进去。” “嗯。”岳亭山对卞文阁的话并不怀疑,这才是像募奇宗这样组织的保密程度,一切的一切,都在叶清一的脑子里,手下,终归是手下。 “看来,人,再一次地到齐了。” “看来,我们又要做一次博弈了。” 岳亭山与叶清一的声音同时传遍了这座重森山。 李太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已经完全认同并能够感知博弈,算计的真正意思,无形的刀剑,有时候比自己的佩剑所能造成的杀伤还要巨大。 “岳亭山,你,下过围棋吗。” “自然,略懂。” “那就好,你闭上你的眼睛,感应这座山的每一寸土地。” 岳亭山按照叶清一说得闭上了眼睛,当一种感知被关闭,其余的感知能力便会随之增强,岳亭山觉得自己已经与重森山融为了一体。 自己置身于穹顶,俯视着整座山脉,眼前的小径在自己的眼中成为了一条黑线,而与它垂直的地方还有一条黑线,两线的交汇点,便是山顶。 “天元,这座山,竟是一副巨大的棋盘。”岳亭山完全想错了,或者说进入了思维误区,这条小径的确是募奇宗故意清出的,可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整座棋盘,添上最后两根线。 叶清一,要和自己对弈。 “岳亭山,天地为棋盘,兵士为棋子,这里是我的地盘,就由你,执黑先行,请!” “叶清一,这场赌局,我接下了。”岳亭山自信地一笑,叶清一的声音也不再传来,他已经在等待自己落下第一步。 “围棋,共有十九横,十九纵,三百六十一位,重森山顶乃是天元,也是第九横和第九纵的交汇处,棋盘的正中央,我们不可能将人布置到那里,也就是说,这盘棋,叶清一一开始就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不如不遵循规则,他动他的,咱们动咱们的。”卞文阁提议道。 “我们的实力,在这重森山,走错一步都会找来灭顶之灾,我不能赌,这盘棋,我必须得下。”岳亭山摇了摇头,“与其想着作弊,不如思考思考,如何逆转乾坤,林统领,卞兄,太白,彭姑娘,还有大家,拜托了!” 岳亭山深深鞠了一躬,其余人也都纷纷回礼。 “第一步,平六六。”岳亭山高声说道,不知为何,自己在这山中声音只要稍微大一些,叶清一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同样,叶清一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朵里也很清晰。 (未完待续) 五十一.第47章 天地之奕(中) 说完,岳亭山下马蹲下,与林顺元等下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岳亭山拿着树枝迅速将围成的地面画成了一张棋盘,除了天元,还分别点上了八大星位。 “这盘棋,乃是半明半盲之棋,棋盘以北放置,也就是咱们面对的位置,所以右上区域即为“去”,左上区域为“上”,左下区域为“平”,右下区域为“入”,我刚才下得平六六,便是在“平”的区块第六横第六纵练成的一点,同时也是左下星位,统领可明白了?” “嗨,原来围棋如此简单,懂了。”林顺元大大咧咧地一笑,岳亭山也只得先让他误解一下了,反正林顺元只需帮自己下棋,又不用操控棋局。 “围棋乃是弈棋,可,以人为棋子,却又将博棋的军阵较量加入了进去,这盘棋,会相当有意思,林统领,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会告诉你该派遣多少铁甲军去往指定地点。” “去六六!”叶清一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清一已经下了第二步,看来他也有想与我玩玩的意思。”岳亭山一笑,“先派三十人固守星位。” “是!” “第三步,入七六,三十人。”岳亭山一边指挥,一边在地上的棋盘上,利用石子和碎木屑,慢慢地铺设敌我态势。 “入五六。” “他开始动了。”李太白将一颗石子放在了入五六处。 “不清楚对方究竟派了多少人,博棋与弈棋的结合,究根本上,便是加入了太多的变数,不排除叶清一将手下所有的人都派了过来,这样的话,咱们就完了。”岳亭山顿了顿:“就这样,先与他周旋一番,“入二六,一百人。” “入五四。” “下一步,最好的下点,其实是入七四,分四角对峙之势,可一开始,叶清一就在引导我们进入思维误区,整座重森山都是他的地盘,他完全可以在我们挺进入七四之前就先行发动阻击,直接消灭我们。” “好损的招术。”经岳亭山提点,众人才醒悟过来,围棋有围棋的规矩不错,可结合现实,人员不可能从天而降落在指点位置,在行军的途中遭遇敌人伏击,恐怕就是最大的变数。 “反其道而行之,咱们,固守即可,从敌人的进攻中再寻求突破,下一步,入四三,一百人。” “入零七。” “入零七?”岳亭山愣了很久,才不解地道,“怎么可能,咱们这里就是这片地区的附近,你们有没有听到行军的声音?” 众人摇头,谁也没有听见。 “怎么可能。” “对了,密道!”卞文阁忽然喊道,“如果拥有密道,他们不就可以像是围棋一般,天降神兵了吗。” “对啊。”岳亭山一捶手,“这也就意味着,敌人,已经在我们附近了。” “要不要派兵出去侦查?”林顺元问道。 “千万不要动,而且从现在开始,出去的兵士要尽量压低脚步,敌人只知道我们在第九纵,却无法判断我们的横向位置。” (未完待续) 五十二.第48章 天地之奕(下) “也就是说,他和我们,都无法准确判断出现在究竟在什么方位,更能说明,现在,是敌明我暗,叶清一想用这么办法,逼出我们的位置。” “这样,就好办了。”岳亭山道,“入,八三,太白你一个人去,从上面绕。” “好!”李太白一提长剑,贴着草地慢慢地移出众人的视线。 “入一五。” “叶清一在逐渐缩小侦测范围,也罢,那就彻底扰乱了他的部署!入六七,两百人。” 重森山顶...... “嗯?难道他们转移了指挥部?”叶清一顺畅的棋路停在了此刻,鬼影王文祥凑了上来,眼前几乎是与岳亭山所画一致的重森山巨大棋盘,“接连两棋的试探,不过是派去了了了几人,不足为信,不如,再试探一棋,这一次,人多一些。” “有理。”叶清一大声道,“平一三,这次,去两百个人。” ...... “平一三,他还在试探。”岳亭山握住树枝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一旦对方确定下来,自己之前的分兵就前功尽弃,与此同时,岳亭山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有了轻微的震动。 “难道他们真的探查到了我们的位置,募奇宗现如今连一千人都不到,这样的震动,最起码是两百人以上的行动才能造成的。” “可我们还没有受到攻击,不如,孤注一掷。”林顺元道。 “行!”岳亭山还是坚持了原来的方针,“上,七七,彭姑娘,委屈你走一趟。” “没问题。”彭梦娇的武功虽是众人最低,可如果将她和普通士兵相比,那绝对是完胜没商量的,岳亭山将其当作楔入叶清一的后方,无论是钉子,还是诱饵,都能够混淆叶清一的判断。 “接下来,就是杀戮的时刻了。”叶清一仍在思考,这一棋的目的完全达到了,“卞兄,速速清查附近埋伏人员,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好!”卞文阁迅速冲了出去,如果不把周遭的三支人员全数剿灭,接下来的弈棋将会寸步难行,己方的一举一动就真的都在对方的眼里了。 “入四八!” “他终于开始动了!”岳亭山大喜,“上四四,一人足矣。” “入八二!” “他要动李太白,他猜到了。” “要去增援吗?” “不!一定,要将他们全歼,太白,拜托了。”岳亭山望着右边无穷的密林,“上六零,一人。” ...... “你完了,岳亭山。”叶清一扶住棋盘的两侧,“鬼影,你带着剩下的所有人,进攻入位,彻底剿灭敌指挥部。” “领命!” 这一回,岳亭山的判断可谓丝毫不差,弈棋,不过是个借口,双方都在凭借着对方每一步的行动进行周密地判断。 叶清一的目的是要判断出岳亭山的准确方位,同时令其分兵自断手脚,最后,直捣黄龙。 而岳亭山则是将计就计,来了一招调虎离山。 “速去支援卞兄,解决掉所有人,与彭姑娘前往汇合,一定要快!” (未完待续) 五十三.第49章 玄功 入位...... “出来吧,你到了,对吧。”李太白停住了脚步,密林之中,能够作为方位指引的土路并不是很明显,围棋有围棋的规矩,可大家都没有规定遇到敌人面对面,就不准发起进攻。 “李太白,你真是越来越强大了。”翼萍持着一对明晃晃的铁烛从密林中探出,下在李太白正上方的入七二,正是翼萍,双方都只派去了一个人。 “果然是你,看来你们的宗主已经猜了出来。” “看来你们的刺史大人,也是个难缠的对手。”翼萍将铁烛分执两手,一前一后,作起手势。 李太白一手扶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慢慢地将长剑抽出:“怎么,要打一架?” “不,是死战!”翼萍冲了过来,李太白在这之前应付过类似的双手兵器,长剑并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可自己只会使剑,也无所谓。 刀兵相见,铁烛与长剑的碰撞在重森山中不绝于耳,身为女子,翼萍挥动铁烛时不仅能保持招势的威力,还依旧维护了女性的灵动能力。 碰巧的是,李太白剑走轻灵,同样使得是快剑,翼萍并讨不到什么好处,两人保持着五分攻势,五分手势,直到现在都趋近平和。 “接我这一招!”翼萍同时伸出双手,火焰抖动,晃得李太白几乎睁不开眼。 李太白猛得反应过来,烛火明明会影响翼萍的视线,为何她还要在每次战斗时都点上,原因正在此。 因为烛火同样会干扰对手的判断,而真正致命的部分却是烛台,一旦明了了这一点,多数便是殒命的时刻了。 幸好李太白反应快,判断好翼萍的攻击动作,直接横举长剑一格,“嘭”!得一声,李太白被打退了五六步,翼萍借势蹬着李太白的长剑飞跃到李太白的头顶,明晃晃的烛台眼看就要插进李太白的头顶。 “好毒!”李太白抬起左脚踢在了右脚的脚踝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下,这样子,比主动倒下会快得多,险之又险地再次躲过翼萍的一击,李太白一拍地面将身子弹起,右手探出长剑正好刺翼萍后背。 翼萍腾在空中,下半身不动,上半身竟扭动了近乎半周,一对铁烛如铜锤狠狠从两边妄图砸断李太白的长剑。 李太白将剑抚平,当铁烛之间的距离足够小时,李太白用足了力气,驱使长剑朝左右一摆,翼萍手上的铁烛竟被这股力气震了开来。 她本人则也被打在了地上,与李太白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 “你很强。”翼萍擦了擦嘴角溅上的泥土。 “你也是。”李太白擦了擦长剑的剑身。 “没想到你的力气,比我还大。” “这话从你这个女流之辈嘴里说出,还真是让我挺不好意思的。” “女流之辈也罢,力气大小也罢,今天你死定了。”翼萍双手一抖,全身上下都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烛台的灯光也在这时完全熄灭。 “你果然,拥有玄功。” (未完待续) 五十四.第50章 死战鬼烛 “玄功!你竟知道玄功!”翼萍看上去很激动。 “明明是正大光明的东西,偏偏被你们这些人当作偷鸡摸狗的工具,真是可笑。”李太白将长剑一凛,“多说无益,战!” “好!”翼萍大吼一声,再次行动时速度竟比原来快了不下五倍,冲出去的那一刻,翼萍的残影都还在原地,周遭的劲风都随着这一股异样的气流被带动着啸叫。 本来,她就要杀了李太白,现在,他知道了宗门的机密,更该死。 李太白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大,也感受到了翼萍用尽了全力,她接到的恐怕是死命令,无论自己所在的位置有多少人,她都要将其全部清除,哪怕是搭上她的性命。 “呀!”李太白亦是长啸一声,剑身上的白光随着他的啸声越来越是光亮。 平一三...... “宗主将我们派到这里监视,可连个蚊子的动静都没有传来,怎的回事。” “莫急,严阵以待。” “这位兄弟说得真不错。” “看见没有,赶紧...等等,刚刚说话的是谁?” 卞文阁从林子里走出:“三堂主鬼针在此,还不参见。” “是,是,小的们参加三...” “一群蠢货。”卞文阁啐了口唾沫,重新置备好的十根飞针全速射出,虽然没有了天蚕丝牵连,但上等的丝线对付这些小喽啰也足够了。 十根针,准确地带走十个人的生命,卞文阁出手的那一刻,身后的密林中射出了不下百支翎羽铁箭,支援已经到了。 配合铁甲军的攻势,战斗只持续了短短几息时间,两百多具募奇宗人的尸体长眠于此。 “林统领,多谢,怎么没看到刺史大人?”卞文阁问道。 “大人从刚刚开始就已不知去向,只命我等配合卞兄清剿此地残敌,随后迅速支援彭姑娘,会同攻上天元。” “棋局已经结束了,也好。”卞文阁点了点头,带着林顺元去往了下一个地区。 ...... “咳!”李太白咳出一口黑血,胸口白净的衣衫上端,离心脏很近很近的位置添了一处黄中带黑的痕迹,那是翼萍的烛台,点到了李太白的胸口,“这样为募奇宗卖命,真的值得?” “这样为岳亭山卖命,真的值得?”翼萍咬牙反问,对付李太白这样几乎与自己同等水平的高手,除非以伤换伤,不然就算激战一天一夜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翼萍露出了自己的破绽,被李太白的长剑斩去了右臂,一支烛台也掉落在了地上,可翼萍的左手仍旧把着烛台侧身进入李太白怀中,点到了他的胸口。 若不是李太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将身子侧了过来,一头撞退了翼萍,一头令翼萍的攻击范围不成直线,不然现在自己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你说错了,我并不为谁卖命,只是助朋友一臂之力罢了。”李太白颤颤巍巍地站起,拖着滴着血的长剑走近翼萍。 右手的截断所造成的大面积出血已经令翼萍神色恍惚,摊在地上根本无法自行爬起。 (未完待续) 五十五.第51章 鬼影出手 她的眼中没有绝望,她知道即使李太白不杀自己,自己也会在一炷香之后因失血过多,死于此地。 翼萍抓紧了仅剩的烛台,她要做最后一搏,等到李太白与自己足够近的时候,拖他同归于尽。 “鬼烛!” 这是鬼影王文祥的声音,李太白逼着自己强压住胸口的钻心之痛,鬼影到了,如岳亭山所算,募奇宗的所有人都认为这里是岳亭山和铁甲军的所在地,他们一定都来了。 可惜,这位好朋友算错了一点,翼萍,和自己用上玄功之后的实力,竟是一样的。 若不是自己在青先生那里学过一招半式,今日的对局,就是惨败。 因为胸口的伤已经波及五脏六腑,李太白无力挥动长剑,他判断出了鬼影的位置,他应该也看出来了吧,鬼烛就要死了,自己,也是半死不活。 现在这个时候,杀了自己的确比救鬼烛重要数倍,李太白下意识地用左手靠近酒壶,灵光一现,左手猛得用力将酒壶的系线扯断,朝着自己判断的方位扔了过去。 只听“噗!”得一声,酒壶碎成了数块,清冽的酒液全都泼在了王文祥的身上,撤去伪装的王文祥的身影也呈现在李太白面前。 王文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翼萍,叹了口气,同时伸出右手招了招,“都出来吧。” 他的身后,果然密密麻麻皆是募奇宗的人马。 叶清一的人数不及岳亭山,他只能拼上所有人一赌。 “鬼影,你好。”李太白畅快地笑了,即使每笑一下,都会牵动着内伤,那感觉,就像是有人用针无时无刻不在捅自己的肌肉。 “李太白,莫在抵抗,你们的人呢?” “你上当了,你的宗主,上当了。”李太白吸了口气,“这里,就我一人,阵仗还真是大啊。” “什么?”王文祥也笑了起来,“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没听清楚是你的事,我可没那...呃!” 王文祥分明没有动,可李太白感到前胸再次受了一记重掌,长剑脱手插在密林某处,身子一下子变得轻盈,飞出去还远,重重砸在地上。 李太白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比起这一掌的威力,落地的感觉实在算不上什么。 “咳!”王文祥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口鲜血,殷红色的,也难怪他能够激发出如此诡谲的掌法,定是某种损耗自身的秘术。 如果说翼萍的一击让自己的感觉是五内俱焚,那么王文祥的一击就跟直接击碎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般,李太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如果现在退出战斗就还有救,但王文祥......怎么可能。 李太白不能理解他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若是说要速战速决,对付自己这个伤员,完全不必如此。 看他吐得那口血的颜色,十有八九是心头血,心脉受损,得花很长时间才能补的回来。 “结果了他,速速返回。”王文祥冷冷地下令道。 (未完待续) 五十六.第52章 亭山营救 “咻咻...” 两枚飞针不留情面地朝地上的李太白射去,李太白的眼力还算不错,那飞针的尖头有墨绿色的抹痕,想必是喂了剧毒,针射的方向也很随意,只求命中即可。 李太白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一回,把命都搭上了啊。 “唰!乓!” 李太白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扇子的展开声,却又不是普通的扇子,那是只有他手上那把扇子展开时才会发出的响声。 当然,除了那把扇子,世间也不会再有什么扇子能够格掉银制的飞针了。 “亭山......”李太白松懈下了神经使他立即昏死过去,在他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正是岳亭山的背影。 他并不放心李太白,很不放心,配合自己的分析,岳亭山完全不能确认王文祥和翼萍的真实水准。 卞文阁本就是被组织排除在外的人,蒋世红从头到底是一个替死的傀儡,彭梦桥就更不用说了。 翼萍和王文祥的武学造诣,除了他们自己,恐怕也只有叶清一清楚地知道。 李太白的危险系数,太高了。 可计划,已经走上了最后一步,岳亭山不可能放弃活捉叶清一的机会转而消灭这支对于叶清一来说可有可无的力量。 他是执棋手,整个募奇宗,不过就是一篓棋子,只要他不死,这篓棋子,早晚又会被他凑齐。 所以岳亭山一个人来了,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晚一刻,哪怕晚上半息,李太白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见到岳亭山,募奇宗众寮全数后退了几步,唯有王文祥走上前来,道:“刺史大人,本来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没想到,您冲了进来,这可真是意外之喜,鬼影,在此多谢了。” “不必谢我,你可想到,我怎会一个人前来,实话告诉你,铁甲军,所有人,就埋伏在此地,等着诛杀你们,我劝你们,还是放下武器投降为妙。”岳亭山镇定自若吹着牛皮,将铁扇收起,有规律地拍打着右手手心。 说实话,王文祥看不出来,他没有叶清一那么老辣,面对岳亭山这种老狐狸级别的,根本判定不出真伪。 势成骑虎,王文祥当真是杀也难,退也难,因为他认为,他的手上握着募奇宗所有的命脉,一旦因为自己的鲁莽,决策失误,葬送掉的就是整个募奇宗。 “时间,时间就快到了。”岳亭山在心中默念,一个人,喝退八百余人,除了当年的猛张飞,恐怕也就只有自己能做到了。 当然岳亭山可不想把自己和张飞摘在一起,一人之力喝战当阳桥的是他,虐待士卒,惨遭背叛杀害的也是他。 “差不多了。”岳亭山向前踏出一步,“王文祥,你们的宗主,已经完了。” “哦?愿闻其详。” “就在他以为我所在的指挥部位置,并派出你时,我的大部队已经从上位攻向了天元,现在,你的首领,叶清一,已经束手就擒了吧。” “你说真的?” (未完待续) 五十七.第53章 满盘皆输 “当然。”岳亭山再上前一步,“不信的话,你可听好了。” 岳亭山随即喝道:“叶宗主,可听见否?” “当然,我一直在等着你。” “那就好,叶宗主认为,这盘棋,如何?”岳亭山又向前一步,离王文祥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盘棋,刺史大人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吗,孤注一掷的结果,有可能是大胜而归,但也有可能,是满盘皆输。” “这句话,我恐怕要送给你。”岳亭山笑了笑,再往前一步,“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认为,我和我的铁甲军,在入位,已被你部包围?” “当然,对于这一点,我很自信。” “叶清一,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你的三手加上我的三手,合计六手棋,你其实并没有试探出我的深浅。” “你是说...” 岳亭山向前一步,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了,时间,也到了:“你败了,叶清一!” “知心妄想!嗯?”叶清一那头传来了异样的声音,门板被强行拆去,大批人马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我想,你还能说话吧?” “承蒙刺史大人厚爱,还行。” “刺史大人,我们已顺利攻进敌军总部,清剿募奇宗残敌,活捉募奇宗宗主叶清一。”林顺元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 “迅速支援入位。”岳亭山压低了声音,看着王文祥,“怎么样。” “我杀了你!”王文祥爆发了,极度的愤怒与羞辱已经埋没了他的理智,王文祥两只黝黑的手掌从袍里探出,直逼岳亭山咽喉。 岳亭山也在此时抽出铁扇一展,挥去王文祥的攻势,同时侧身下探,割王文祥脚筋,王文祥纵身飞起,两爪直扑岳亭山百会穴。 眼看着这一招就要抓中,岳亭山放弃探身,右脚蹬前,将身子整个平了过来,几乎贴地,王文祥的手离他的脸只有一指的距离。 岳亭山再施身法,左手撑地稳住下盘的同时,抬起双脚将身子彻底倒转过来,狠狠地一招鸳鸯双踢,连中王文祥背部,官靴脚尖上的灰尘在王文祥的背部留下了两个很深的印记。 王文祥倒飞出去,李太白转过身来,发现自己已经深处募奇宗人马的包围。 岳亭山并不擅于腿法,刚刚那一招想要踢伤王文祥还是差了点火候,王文祥很快就恢复过来,并意识到了岳亭山的目的。 他不断超自己逼近,利用言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先斩自己于不防,剩下的也就好办了。 王文祥不可能让他得逞,宗主被抓,如果趁着岳亭山的援军到来之前生擒于他,局面瞬时就会反转。 岳亭山的武技要高出这些人一等,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如果这些人的水平都很王文祥一样,募奇宗也没必要分什么五鬼,也没必要东躲西藏这么久了。 但人数太多,岳亭山在一面要应付暗器的同时,一面还要格挡袭来的刀剑,使得他根本无力再抽手杀敌。 (未完待续) 五十八.第54章 募奇宗灭亡 王文祥渴望看到这个局面。人力有时穷,一旦岳亭山精疲力尽,哪怕是再小的喽啰都能让他毙命,更何况到时候自己的亲自出手。 王文祥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李太白,他能感觉到,李太白还有一口气在。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王文祥的手飞快地伸向了李太白的咽喉,若真让他抓到这一下,李太白便是什么灵丹妙药都救不回来了。 “住手!”卞文阁人未到,飞针已经掷了过来,只可惜卞文阁情急之下扔得不是很准,只缠住了王文祥的双手,不让他再向前探出。 万幸,他与彭梦娇没有跟着队伍,而是单独冲了过来,这才及时救了李太白一命。 “鬼针,看来宗主,说得是对的。”王文祥轻蔑地看了一眼飞针袭来的方向,随即双手一使劲,飞针连同缠着的丝线全数化作了粉末,在王文祥的身前,化作点点白色。 卞文阁趁着间隙赶来,又掷四枚飞针,锁定了王文祥的行动范围。王文祥当然不会受他限制,他的周身散发出了极致的白色雾气。 飞针一经接触到这层屏障一般的物事瞬间化为飞灰。 王文祥做了一个决定,先杀了卞文阁,随后再行处置李太白。 卞文阁失去了护手飞针,但他仍是武学全才,来的路上他早已收起了李太白的长剑,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王文祥并不知道,双掌一前一后眼看就要击中卞文阁的胸口,却见卞文阁的腰际寒光一闪,王文祥想要收手却已来不及。 长剑砍在雾气之上,白色的雾气霎时间亮了一下,随即飞快地暗淡下去,卞文阁和王文祥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倒在了两边。 卞文阁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那是什么,为什么自己的长剑眼看就能砍下王文祥的双手,却被这股屏障一样的东西挡了一下。 回忆手头上的感觉,倒真像是一剑挥在了盾牌上。 “乓!” 岳亭山在赶到的林顺元以及麾下铁甲军的箭矢袭杀下,很快就脱离了困境,连叶清一都对付不了的箭矢军阵,这些小喽啰哪里会是对手,一见队形整齐,装备齐全的铁甲军,腿都软了。 “文阁,我来助你!”彭梦娇看卞文阁还没站起,两人都躺在地上,一挥衣袖,朝王文祥冲了过去。 王文祥一惊,又吐一口黑血,勉强撑地站起,脸上已经感觉到了彭梦娇的拳风,下意识挥掌相抵,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有来有回。 彭梦娇是鬼拳彭梦桥的亲妹妹,武功不如五鬼,可也在高手之列,因此面对重伤的王文祥,彭梦娇反而还占到了很大的优势。 林顺元和岳亭山那头已经将募奇宗所属全数诛灭,他们,果然每一个投降的。 只见彭梦桥趁王文祥心如死灰之际使出一招抱拳肘击,直接顶穿了王文祥胸前的衣物,在他心脏处留下了一块褐色的淤血,王文祥佝偻着身子,又吃了彭梦娇一记飞腿照脸,身子凌空激射出去。 (未完待续) 五十九.第55章 此生无情 他正好落在鬼烛翼萍的身边,翼萍的气息已绝,她周围的血迹几乎将王文祥浸泡,可见出血量之恐怖。 人体失血过多而死的疼痛,其实不亚于酷刑。 鬼烛直到现在,都还张着眼睛,死不瞑目。 王文祥双手抓住地上的泥土和青草,慢慢向前挪动,直到自己的眼睛能和翼萍对视。 他伸出手,将翼萍的上眼皮慢慢合上,随后朝自己腕脉一点,只觉得一丝极致的疼痛,便再也不疼了,王文祥自杀,他的眼睛,却是闭着的。 ...... “你们,是今日比武的优胜者,宗中再无人能出其右,本座封你们为募奇五鬼,分别领导五个堂口,以及漠地训练的人员分配,望你们五堂,通力合作。” “是!” 当年的王文祥,翼萍,卞文阁,蒋世红,彭梦桥五人,无论是在利用与被利用,终究选择了五鬼的称号。 “鬼影,鬼烛,鬼针,鬼剑,鬼拳,这是你们新的称号,同时也是你们各堂接下来的目标,是否清楚。” “是!请宗主放心。” ...... “翼萍?” “你应该叫我鬼烛。”翼萍冷冷地说道。 “那好吧,鬼烛,你是为什么进来的呢。” “鬼影,你不会想知道的,我恨这个世界,募奇宗,能给我力量。” ...... “小心!”王文祥搭住翼萍的肩膀将她摁了下去,自己则挺胸接了一箭。 那是一次凶险至极的任务,本来只委派了鬼烛翼萍以及麾下十余杀手同行,没想到情报有误,杀手全员战死,翼萍轻伤陷入僵局。 王文祥杀出,不但替翼萍挡了一箭,更解救她于重围。 虽然王文祥违背了叶清一的命令,可毕竟救回了五鬼之一的鬼烛,所以叶清一没有怪罪,也没有丝毫怀疑。 “萍儿,老五和老三与我们不是一路人,老四又是油盐不进,人在江湖,我如何能像你这般无情,就让我,成为了你的影子,护你周全。” 这段话,王文祥只在心中无数次地默念,他没有,也不敢对翼萍说,可他用行动一次次地做到。 看到翼萍的死状,王文祥的心都碎了,在组织的利益和翼萍的生死之间,天人交战的结果,还是组织。 王文祥觉得自己对不起翼萍。 ...... 岳亭山忙着去安顿李太白,他的伤再不进行治疗就悔之晚矣,彭梦娇也跟着去帮忙。 “募奇宗无情,可真是一句笑话。”卞文阁蹲在王文祥和翼萍的尸体之前哭笑不得,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老大,二姐,若此生逍遥快活,未入募奇宗门,你们,还会不会如此。” “不,根本就不会。”卞文阁站了起来,从袍子里射出两根丝线,牢牢缠住两人的躯体,随卞文阁的移动慢慢拖出血泊。 卞文阁亲自拿上铲子,在原地刨了很久,总算弄出个大坑,够装两人进去,丝线扯动,翼萍,王文祥一前一后滚入坑中,卞文阁随即收回丝线,将土盖上,用铲子夯实。 (未完待续) 六十.第56章 所谓医者 “放心,让你们永远休息吧。”卞文阁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并未在原地立碑,也未竖个木牌,这里,很快就会和重森山融为一体。 ...... “刺史大人,大夫到了。” “快快请进来。”岳亭山着急地将公人遣出,没多久,进来一张熟悉的面孔。 “刺史大人。” “你是?那天那个验尸官!” “正是小的。” 岳亭山一时无语,这就是那些小吏们推荐的全城最好的大夫?太白又没死... 好在岳亭山缓了过来:“上次颇为匆忙,还未请教先生名号?” 此人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下属府衙验尸官,但年龄肯定是要比岳亭山大上不少了,岳亭山自然不敢怠慢。 “小可不敢,贱名苏玉成,刺史大人的疑惑,小人也清楚,还请刺史大人暂时放下,让小人为总捕头大人瞧瞧伤势,之后,小人再行解释。” “也罢,苏先生请。”岳亭山将信将疑地将苏玉成迎过来。 苏玉成倚着床边坐下,将李太白的右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抚住他的腕脉凝神了少许时候,随即探上身,监视了下李太白胸口被简易处理过的伤口。 “刺史大人可知道总捕头大人受伤的经过?” “并不是太了解,先生想知道些什么,必全数相告。” “他胸口最初的一处伤口,来自于半尖锐,半钝状的武器敲击,幸亏此人的攻击轨迹斜了一些,不然心脉受损命也保不到现在。但是在这之后的一掌就很是蹊跷,掌力呈扩散性蔓延至全身,导致五脏六腑都有轻微的位移,好在这还在安全的范围之内,敢问刺史大人,是何人下此毒手?” “苏先生何以见得。” “俱小人所知,这世间的顶尖高手,也做不到如此,这需要在一瞬间凝聚力道于一掌,面面俱到地击打在人体前躯的每一个位置才可能做到。”苏玉成站起身,“他做到了,但又没将总捕头大人当场击杀,又反而说明他的武功并没有很多年的造诣,真是奇事一桩。” 岳亭山隐约之间感觉得到,自己就有在瞬间提升攻击能力的武器,那把铁扇——山河江山图:“我知道了,还请先生诊断结果。” “综合下来,总捕头大人其实没什么事了,外伤只需普通的白药一天换下一次,内伤,在总捕头大人自行恢复的同时佐以任何强身健体的药物都可以奏效。” “苏先生果然医术高超,小可失敬。” “无妨方才救人要紧,现在可以回答大人这个问题了。”苏玉成退到门边,“敢问刺史大人,何谓医者。” “治病救人,是为医。” “然也,却也非也,死人,是人否?” “自然。” “医活人者,医术再怎么高超,终究会有抵达瓶颈的那一天,而所谓瓶颈,便是尸体上的东西,也就是死人。” “人死如灯灭,可死人一样能说话,他们的话从口中化作了身体的每一部分,就如同我刚才窥探总捕头大人的病情。” (未完待续) 六十一.第57章 粗心冲撞 “我看到的,并不是总捕头大人的肌肉,脸孔,而是他心脏的形状与位置,他每一条肋骨的走势,他每一条经络的排布规律,他五脏六腑的运动方式,寻病探源,便如同病症就呈现在我的双眼之中,如何还会查不出病因。” “先生之才,亭山,受教了。” “刺史大人不必如此,拙见罢了,小的就此告辞。” “慢着。”岳亭山站起身,“今日您就住在刺史府里吧,明日我就为先生申请调令,转为刺史府衙人命要案进行验尸。” “那可是个不小的官职了。”苏玉成面露喜色,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在小小的下级府衙做验尸官做了多少年了。 “当然,从明日起,不,今日起,苏大人,这就是先生新的称呼。” “如此,下官就多谢刺史大人厚爱了。” 苏玉成撤步离开。得知李太白无碍,岳亭山心中开阔,心情也好了不少,苏玉成是个人才,那日的验尸,今日的诊病,还有这番话,以及条理分明,他绝对能够胜任。 岳亭山临出门时命令衙役们按照苏玉成的指示办事,自己则要为李太白再买一个酒壶。 那可是李太白心爱的酒壶,当时被他用来砸王文祥可见事态严重到了什么地步,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让李太白一人犯险。 幸好长剑被卞文阁拿了回来,就放在自己房间,等李太白醒过来,就拿长剑和新的酒壶赔个罪。 叶清一身上的穴道是彭梦娇和卞文阁两人亲自封的,任凭他武功再高,配上四条几根手指粗的铁链也绝对逃不出刺史府的地牢。 他被暂时关押,等到众人缓过劲来再行审讯。 林顺元为了手下死去的兄弟忙得焦头烂额,其实他完全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可他不放心啊,这些兄弟,每一个都要得到应有的待遇,不然林顺元会良心不安。 ...... “酒壶,酒壶。”岳亭山穿着便装走在街上,并没有人认出他来,岳亭山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一个人,在街上逛逛,可比什么八抬大轿,左拥右挤快活得多了。 “要给太白买个好点的,这次欠他的太多了。”岳亭山的心神都在酒壶上,浑然没注意前方就有一彪形大汉挡在路中间。 岳亭山的身材不高不矮,体型也是正常人的范围,比起这位八尺有余,膘肥体壮的仁兄,岳亭山就显得很小巧了。 这不,撞在大汉的胸口就跟被人家抱在怀里一样,岳亭山同样感觉很难堪,连忙退开,这才发现,哪里是一个大汉,分明是三个人。 “小子!什么意思!”大汉转过身来,身后的两人也跟着将岳亭山围了起来,岳亭山也看清了他们原来围着的一个小女孩,以及她脖颈处较为明显的一颗绿色宝石。 分析,令岳亭山很快得出了结论,也完全消去了想要道歉的念头,和强盗,需要讲什么礼貌。 “小子,看你瘦弱的样子,快给大爷磕头道歉。” (未完待续) 六十二.第58章 伊人如梦 岳亭山的眼神完全没在三人身上,他与小女孩对视,她最多不超过十五岁,那颗值钱的宝石戴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太显眼了。 女孩的眼睛泛着泪珠,欲哭又止,本已绝望的她怎会想到突然有个陌生人解救她于水火,但她不傻,这个陌生人显然只是适逢其会,他一定会磕个头马上走的吧,是个人都会这么做得吧。 但下一刻,女孩怔住了,岳亭山虽然一动不动,但他那亮黑色的眼珠狠狠向下定了定,又向左瞟了瞟。 这是在示意自己放心,然后快向左边逃吗。 女孩怯生生地朝左边看去,那里有条巷子,凤凰城她很熟,这条巷子四通八达,一旦自己跑进去,这三个大汉是不可能再找到自己的。 女孩很快地逃走了,岳亭山松了口气,平淡地看着三人,他们归于外露的肌肉和骨骼证明了他们并非习武之人,最多只会些打架的本事,靠得就是蛮力:“三位,刚刚是在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小子!”为首的大汉拎住岳亭山的衣领,想将他提起来,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不管大汉如何用力,岳亭山在地上就是纹丝不动。 这其实很简单,岳亭山使扇,需要稳住下盘才能做到利用折扇的灵动,探身攻击,在进行攻击的时候,整个人重量都会放在胯部和双腿,绕是大汉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把岳亭山单手拎起。 对方不讲道理,岳亭山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耐性,趁大汉另一只手来不及招呼过来,岳亭山伸手摸到了腰间的折扇,这个角度,其实可以捅进大汉的心脏。 但岳亭山不想这么做,毕竟是强盗案,弄成人命官司了可不好,再者说自己还有更好的办法,他们的罪,就交给法律去审判吧。 于是,岳亭山将铁扇换到左手的瞬间,折扇展开,割破了大汉的前胸,这一块的皮肉相对敏感,尤其是出了血之后那种麻痒,大汉即刻就松了手。 岳亭山刚一落地,立即超前翻滚,身后的大汉一拳头砸了空跌倒在地,岳亭山趁机一记扫堂腿踢在他的脑门上。 高靴的前端是非常硬的,为了保护脚尖,此刻一脚刚过,大汉飞起的同时脑门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鸽子蛋大的肿块。 岳亭山站起,忽然感觉身后一道劲风呼啸而来,自己大意了,还剩一个人。 岳亭山立即回头,同时两脚点地,向后飞退,铁块一样的拳头直逼着自己的脸颊不到三寸,这一记下去,死是不可能的,暂时毁容却是一定的了。 “啪!” 眼前闪过一轮火光,岳亭山定睛一看,居然是根燃烧着的火把,砸在大汉裸露的手臂上,皮当时就烫掉了一层,岳亭山便站定,朝大汉的胸口蹬了一脚,将他踹在了地上。 转头看去,扔火把的,还是刚刚那个女孩。 岳亭山走到她面前,女孩并不矮,自己无需蹲下讲话,便摸了摸她的头发。 (未完待续) 六十三.第59章 冯永进 “你为何还没离开?”岳亭山问道。 “哥,哥哥救了我,我得保证哥哥安全,他,他们很厉害的。”女孩说着说着眼看又要哭了,岳亭山忙从侧袋里拿出一卷手帕,为女孩擦拭。 “这颗宝石?” “哥哥你想干嘛,这个,不可以!”一提到宝石,女孩可爱地用双手保住了它,这好像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这颗宝石太显眼了,为了你的安全,答应哥哥先藏起来,待在一边,哥哥一会儿就过来,好吗。”岳亭山的语气很温柔,他从未对谁用过这种口吻。 女孩看着岳亭山,戒备也慢慢地放下,双手迅速放开,但又更快地将宝石藏好,静静地走到一旁的墙边。 “喂,你们几个!”岳亭山招了招,远处的几个身着官服的捕快才敢挺着刀走来。 “这几个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 “当然当然,刺...” “嗯?!”岳亭山使劲瞪了一眼,几名捕快都不敢再说话了,连忙把住刀鞘架着三个大汉,逃命似得押往附近大牢。 “饿吗?”岳亭山转过身来,不知为何,看到小女孩还在原地,一颗心也平静了下来。 “哥哥,别把我当小孩子啊。”女孩鼓着腮帮子,没发育完全的胸部挺得老高,这可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那么好,姑娘,芳名?”岳亭山优雅地展开扇子,伴着微风均匀地摇晃。 “哼哼,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邱松儿,你这把扇子好生漂亮,借我看看?”邱松儿小巧地身躯竟在岳亭山都未曾反应的当口整个爬了上来,要去摸山河江山图。 岳亭山连忙将折扇收起,可已经来不及,折扇一角的铁片还是划破了邱松儿的细嫩的小臂。 邱松儿娇嗔一声,被岳亭山抱下来,岳亭山将折扇系回腰间,忙蹲下,看了看邱松儿手上的伤口。 万幸出了点血,没划到骨头,神经什么的,岳亭山一边用手帕小心翼翼地为其擦拭掉血迹,一边道:“这可是哥哥的贴身武器,你想看也得说一声啊。” “人家就是想看嘛...”邱松儿说着说着,泪珠已经顺着眼眶划了下来,岳亭山急忙安慰,另取了些白药倒在伤口上,然后拿手帕扎紧,“走吧,先去那个酒楼坐坐。” 岳亭山指得,正是李太白经常去的酒楼,大堂内只有一人,老板独自来回焦急地踱步。 李太白受伤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 见岳亭山进来,老板愣了一会儿,随即上前,将岳亭山和邱松儿迎入。 “一别数日,还不知老板姓名?特来赐教。”岳亭山将邱松儿安排好,随即向老板一抱拳。 “刺史大人太客气了,草民冯永进,敢问,太白他。” “冯老板有心了,这不,太白已无大碍,只是暂时昏迷,我替他出来买个酒壶。” 老板顿时松了口气:“如果刺史大人不嫌弃,草民愿亲自跑一趟,并未其灌满上好的美酒。” (未完待续) 六十四.第60章 痛苦地抉择 “如此,再好不过了。”岳亭山一笑,“李太白受伤的消息,是青先生告诉你的吧。” “这...”冯永进停住了正要出门的脚步,回过头来,与岳亭山对视,“大人如何想,便如何想罢。” “老板,你的功夫也不差啊。” “刺史大人,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冯永进的眼神逐渐充斥了杀意。 “你走路没有声音,证明你练过轻功,你能做到这个动作,证明你做过柔韧训练,这是练武的必修课,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当然不用了,不过草民还是那句话,刺史大人如何想,便如何想罢。”冯永进说完便离开了,岳亭山深邃地看着他。 一种强烈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关乎冯永进,关乎青逾霜,以及他们身后,更为神秘的一切。 “哥哥,哥哥,那个老板是你的熟人吗?”邱松儿缠着岳亭山的手臂使劲摇晃。 “怎么说呢,也许是吧。”岳亭山叹了口气,招来伙计叫了几个菜,趁着上菜的间隙岳亭山又细心地拆开邱松儿小臂上的手帕,血已经止住了。 “以后记得,凡事上点心,别这么莽撞。”岳亭山刮了刮邱松儿的小鼻子,很快为他重新换了药,包好伤口。 这对于小女孩来说当然是很疼的,可邱松儿一直咬着牙憋笑,实则额头上汗都留下来了。 岳亭山看着邱松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虽然像个孩子,可却拥有很多成年人一辈子都不曾拥有的品质。 本来,岳亭山想把她带进刺史府住上几天,随后安排刺史府的力量为她寻个好人家抚养她长大。 但此刻,岳亭山改变了主意,也许是因为这段缘分和不舍,岳亭山自己也说不清楚。 菜上来了,邱松儿一定是饿怕了,连筷子都不用就伸着两只小手扒拉饭菜,她的样子,岳亭山看着心疼,一定是个苦命的孩子。 几乎不用推理,岳亭山便知道,这和邱松儿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宝石有关系。 本来岳亭山不想问,可决心要将邱松儿带进刺史府,她的底细,岳亭山必须了解得一清二楚:“孩子,你的父母?” 大抵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听到岳亭山的问话,又触到内心最伤心的所在,邱松儿的眼泪又掉落了许多,将面前的米饭打上了一层晶莹。 “孩子,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告诉我,取信于我,就能完全改变你的生活,如何抉择,你自己决定。”岳亭山平静地道。 邱松儿擦了擦眼泪,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风卷残云地吃起来,每吃一口,都要抽噎一下,就像是有人逼着她吃似的,岳亭山也不急,静静地坐在一边。 邱松儿足足吃了一炷香的功夫,桌上除了白色的瓷盘,半点别的颜色都瞧不见了,女孩直接拿嘴巴抹了抹小臂上用来包扎的手帕,道:“哥哥,难道你就...” “无论你多久做决定,我都等你,无论你做的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未完待续) 六十五.第61章 邱松儿的过去 “好吧。”女孩叹了口气,愁容满面,眼泪却也止住不再留下,她将玉佩从内衫中拿出,低下头从脖子上解下来递到岳亭山的手中。 玉佩还温温的,伴着清香。 岳亭山并没有想到,对邱松儿来说比生命还珍贵的玉佩,就这么给了自己。 “这是我父母,唯一的遗物。”邱松儿看着玉佩,又看了看岳亭山,“你可不要误会,只是给你看一下,不送的啊。” “当然。”岳亭山一笑,将玉佩放到桌上,摆正,拍了拍,“我就放在这里,你随时都可拿走。” “嗯。”邱松儿抹了抹眼睛,撩起了左袖管,岳亭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一横,三竖,结痂的透着血色的印记。 “那是个魔窟。”邱松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很平静,“每天六个时辰的训练,我的手曾一度长满水泡,脚上也是,虽然吃得很饱,睡得也很好,可整日的景色,皆是荒凉的沙漠。” 岳亭山说不出话来,眼前的邱松儿,居然又是募奇宗的受害者,但明显有一点与其他受害者不同,那枚玉佩,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和小娣约好,一同从宿舍旁的水沟溜出训练地,转到官道上,再行报官寻求保护,一路上都很顺利,我们跑到了凤凰城附近。” “追杀我们的人却在这时接踵而至,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可他的脸确是熟悉无比,就是日日夜夜训练我们的人,他的武功很高,一百个我们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我们俩挤在一处土洞,眼看就要被他发现。” “于是,小娣就出去了,她轻功比我好太多了,即使是我们的教官想要追杀她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就这样逃过了死劫。” 岳亭山一言不发,邱松儿口中的小娣,恐怕就是自己经手的这件案子的第一个死者,李小娣。 “可接踵而来的噩耗几乎令我发疯,我去找了我父母,谁料他们没有找到我,便直接去了我家,我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幢熊熊燃烧的小屋,两具焦黑的尸体。” “为什么你会去找你的父母?”岳亭山觉得很奇怪,所有募奇宗受害人都不是应该很痛恨自己的双亲吗。 “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李小娣看着桌上的玉佩,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这枚玉佩,是在我周岁时,他们送给我的,据说要好几两银子,我们家很穷,可我偏偏过着许多同龄人都无法过上的生活,我知道,那是从他们嘴里一口口省下的。” “我果然是过足了好日子,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熟睡,那个人的动作很快,将我抱起便走,甚至于我被抓进了那个魔窟,还处于睡眠之中,被无情地用冷水泼醒。” 岳亭山拳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他虽然还保持着不温不热的表情,可心中的怒火却已滔天。 这群畜生,居然已经靠着绑架这种人神共愤的手段来搜集练武的苗子了。 (未完待续) 六十六.第62章 火灾断命 “那场火灾之后,我趁人不备溜了进去,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成了黑色,但被我保存在木盒子里的这枚玉佩还完好无损,也只有它,成了我唯一的回忆。” “我去报了官,他们并不相信我说的,我也不敢再说下去,我知道这件案子牵扯太多太多,如果我再说,恐怕魔窟和这凤凰城我都待不下去。” 邱松儿将玉佩重新挂回了脖子上,这一回他听岳亭山的话,好好地藏在内衫之中,光凭吊着玉佩的绳子,没人会起歹心的:“我等啊,凤凰城毕竟是古都,穷人再穷也能讨到口饭吃,而且我还身怀武功,所以我活到了今天。” “李小娣的死讯,终于传到了我的耳中,这是很多天前的事了,可以推断,大抵是小娣引走教官的那个晚上,就已经被杀了。” “为什么不来刺史府?”岳亭山问道,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上任了,如果得知此事自己不可能不管的,就像得知了李小娣的死一样。 “只有人命要案,才能报到刺史府,正如我之前所说,下级府衙的官员,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如果我坚持去刺史府报案,那就要先受二十记板刑,他们管这叫不敬之罪。” 这一层,岳亭山也知道,他也无可奈何,因为自古以来,刑法皆是一脉相传,不可能针对这种事情随意改变,即使是当今陛下蓝静轩也不可能。 “哥哥,我刚刚听老板唤你刺史大人,敢问?”邱松儿其实早就想到了,可他就是不敢确认,因为除了岳亭山,蓝星帝国哪里还找的出如此年轻的大官啊,从脸上看去,岳亭山比自己根本大不了几岁嘛。 “你说了这么多,也听我讲个故事。”岳亭山抹了抹邱松儿的头发,“李小娣,是我查办的第一个案子,她的死,牵动了整件事情的走向,我顺着她的死,抓住了他的父亲,他本应该最亲近的人,亲手将她卖给了那个魔窟,一两黄金。” 邱松儿愣住了,怪不得自己觉得和李小娣的关系已经足够好,无论自己怎么问,李小娣都对自己的身世只字不提。 被最亲的人背叛,恐怕是人生最大的痛苦,自己每次的问候,都等于在揭李小娣的伤疤。 “那个无情的父亲,被魔窟里的人杀死了,换言之就是灭口,可来杀他的人却露出了破绽,一步,一步,他们的训练地,他们的五个堂主,他们的总部,他们的一切,都被我破灭,包括他们的宗主,叶清一,现在就关押在刺史府大牢之中。” “真的!?”邱松儿张大了眼睛,岳亭山一下说得太多,让邱松儿完全没反应过来。 “真的,松儿,你的仇,已经报了,这个组织,曾经的魔窟,名叫募奇宗,他们看中了你的武学天赋,把你和其他的孩子一样,统一培养成杀手,为他们卖命的同时再抓来更多的孩子。” “真是一帮畜生。”邱松儿的小手奋力砸在桌子上。 (未完待续) 六十七.第63章 入住刺史府 “哥哥,你,究竟是?” “鄙人姓岳,名亭山,凤凰城,现任刺史。” “你真的是刺史大人?!” “当然。” “可你这么年轻,还,身具不凡武功,你,你。”邱松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我刚刚说得都是真的,现在说得,同样也是,松儿,以后就住到刺史府来吧,我,护你一辈子周全。” “亭山哥哥!”邱松儿扑到了岳亭山怀中,岳亭山无语地看着邱松儿的鼻涕,眼泪,还有嘴角的菜渍,油腻全都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这个小女孩,真的很可爱,也很让人心痛。 ...... “刺史大人,您要的酒壶。”冯永进提着一个与李太白原来所用几乎没有区别的葫芦,连同系着酒壶的红绳,一起递给了岳亭山。 “老板有心了。”岳亭山颠了颠,笑道,“看来里头装得很满。” “自然,太白兄的事,就是我的事,若无他事,还请刺史大人与这位姑娘移步吧。”冯永进作了个请的手势,等于是下了逐客令。 “看来冯老板今日是不会欢迎我了,也罢。”岳亭山挽着邱松儿的小手走了出去。 “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冯永进道。 “也许吧。”青逾霜从酒馆后头的屏风走了出来,“老冯,你得知道一点,世事难料,万物运行的规律,不是我们几个,几十个人,能够撼动的。” “也许吧。” ...... “那个酒馆老板和你有仇吗?”邱松儿问道。 “我和他嘛,基本没什么关系。” “那个叫太白的,是什么人呀。” “他啊,全名叫李太白,可是个怪人哦,不过,同样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受伤了,酒壶也碎了,这个酒壶,便是给他买的。” “嘿嘿,那太白哥哥和亭山哥哥的关系一定很好啦。”邱松儿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算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 岳亭山与邱松儿在街上走着,慢慢接近凤凰宫,邱松儿也非全无观察力,见岳亭山看着前方的眼神,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个叫李太白的人,一定是岳亭山最好的朋友。 一向不喜人伺候的岳亭山,回到刺史府下自己的别院时,那叫一个冷清,庭中除了几个或整修花草,或洒扫院落的跟聋哑人没什么区别的仆人,连声问候都没有。 也只有此时,岳亭山才会感觉哪哪都不得劲,邱松儿倒是很兴奋,他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房子,这么漂亮的院子,在她眼中,也许自己几天都不一定能够摸清楚路。 “刺史大人,这位是?”卞文阁和彭梦娇携手正好从西跨院走出来散步,撞见岳亭山和邱松儿便上来问好。 邱松儿回过头来,笑容生生僵在了脸上,随后竟以卞文阁都没看清的速度窜到了岳亭山背后,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头:“你,你,亭山哥哥,他是坏人,快把他抓起来。” “松儿,你认得他?”岳亭山指着卞文阁道。 (未完待续) 六十八.第64章 女人之间 “亭山哥哥,你别说了,他就是我们其中一个教官,快叫人抓他啊!”邱松儿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卞文阁与彭梦娇皆是习武之人,邱松儿的话一字不落都传到了他们耳中,当即便笑了出来。 “不错,他就是鬼针,你的其中一个教官,当然是曾经的,全名,卞文阁,这位是彭梦娇,彭姑娘。”岳亭山蹲下来看着邱松儿,“现在,他们可是友军哦。” “真的?” 就在邱松儿仍自满腹疑窦的时候,卞文阁整个人都傻了,眼前这位还是风度翩翩,设计擒拿于自己,与自己过上数十招面不改色的魔鬼吗。 “好吧,亭山哥哥说,我就信,我叫邱松儿,卞,卞哥哥,彭姐姐,你们好。”邱松儿鞠了一躬。 “彭姑娘,刺史府都是大老粗,还麻烦你为松儿洗漱打扮一番吧。”岳亭山笑道。 “这是自然,邱松儿,我对你也有些印象,随我来吧。”彭梦娇伸出手,邱松儿思索片刻,果然还是女人之间比较有吸引力,一只小手迅速就搭了上去。 看着一大一小两人往回走,岳亭山朝卞文阁这里凑了凑:“新的丝线还称手吧。” “当然,这次可是天蚕丝了,甚至比我原来用的还好,多谢刺史大人了。”卞文阁道。 “这就好,叶清一,怎么样?” “关得好好的,点穴加上各大骨骼接缝的穿针,他除非是把自己拆了再装起来,不然就算修为再高也无力挣脱。” “嗯,太白醒了吗?” “还没,苏先生说快了,今晚就差不多了。” ...... “你还记得我吗?”彭梦娇带着邱松儿走进自己的闺房,面对面倚桌坐下。 “没有印象。” “大家都是女人,有些事情,需得说清楚,在我面前,你无须再隐藏自己。” “你什么意思?”邱松儿的语气逐渐变得冷酷起来。 “你果然还认识我,邱松儿,在江湖上靠着一己之力存活了这么久时间,你如果还保持着这份童心,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岳亭山之所以没看透这一点,是因为他关心则乱。” “彭梦娇,你和卞文阁不管如何,如果敢伤害岳亭山,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彭梦娇似笑非笑地盯着邱松儿的小脸许久,忽然勾起了唇角:“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好,我答应你,你对岳亭山没有恶意,只是需要一段过渡的过程,这我理解,那么,邱姑娘,咱们可以干正事了吗?” “当然。” “爽快。”彭梦娇很喜欢邱松儿的作风,甚至比起之前邱松儿所装出来的邻家女孩,更为喜欢,她并不保留地将邱松儿带到自己的衣柜前,打开柜子,“你的身高与我只差一些,这些衣服勉强能够穿上,挑一件给我,随后你先去洗个澡。” 邱松儿也不客气,老实说如果自己真的有钱早就该换衣服了,一个女孩子,身上整日弥漫着臭味,邱松儿都快讨厌死自己了。 (未完待续) 六十九.第65章 你必须听 于是,她挑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湖绿色的纱织长裙,便带着彭梦娇给的亵衣和内衫去了房间最里头的澡盆,拉上浴帘,热水早就烧好了,冷水也是现成的。 彭梦娇坐在桌边,为自己泡了一壶清茶,时不时看看里头的模样,浴帘之下,只能些微瞧见邱松儿印在上头模糊的影子,曼妙的身材随着衣物的尽去一点点展现,彭梦娇笑了笑,这小妮子可真是太会伪装了。 邱松儿双手抱肩躺下浴盆中,水几乎浸到了他的下巴,邱松儿想不起来自己多久没洗澡了,也多久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了。 她将面前的一汪水涂在脸上,转眼之间,清澈的水就变得浑浊起来,往手臂上一搓,竟能搓下来一团黑球,而在下面的皮肤,仍是白净得能反出光来。 邱松儿叹了口气,自己的生活,将从今天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 岳亭山与卞文阁来到地牢之中,这里很冷清,只关押着叶清一一人,由于还未开始审讯,除了门口站岗的捕快,并未有热门对叶清一用过刑。 相反,还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令岳亭山有些没想到的是,本应一心求死的叶清一居然还顿顿吃个精光,一粒米都不剩。 岳亭山想要来亲自看看他。 叶清一除了吃饭,如厕,须得铁链绑缚在柱子上,各大要穴的迟滞,各大骨线的穿刺并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他居然还趁着这段时间将长出来的胡子修剪干净,保持着最大限度的整洁。 “叶宗主。”岳亭山站在叶清一的面前,微微鞠躬。 “三天,终于要来审讯我了吗。”叶清一抬了抬眼皮。 “非也,如果叶宗主不反抗,我们也无需用到审讯这个词,你说是吗。” “当然,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清楚,万望刺史大人赐教。” “你讲。” “募奇宗已灭,五鬼之中的鬼针在我面前,是你的人,其余死鬼连同麾下千余人都已身死,我这个宗主,如同光杆司令,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叶清一冷笑了一声。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岳亭山也跟着笑了几声,“叶清一,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你心里,最清楚。” “哦?” “你我之间的博弈,你都输了,看来你的确不是我的对手,你今日的态度,表面上是视死如归,可我看得出来,你还抱有生还的希望。” “募奇宗,一定不是你,不,你们最后的基地。” “就凭我说到现在的几句话?”叶清一不解地问道。 “没错,就凭你说得几句话。”岳亭山凑上前来,与叶清一四目相对,“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否则,我会用对付卞文阁惨上最起码五倍的办法来对付你。” “很抱歉,我不想听。” “很抱歉,你必须听。”岳亭山向后退回原位,“卞兄,你可以选择回避。” “不了,人的好奇心啊,有时候,就是那么巨大。” (未完待续) 七十.第66章 刑法之极(上) “那就先来说说第一种吧,这个刑法被称为炮烙,很好理解,其实这里就可以办到。想象一下,将你的脚下完全挖空,将柱子替换成铜的或是铁的,随后在你脚下的这片区域置备炭火,风箱,点燃。” “铜柱的温度会率先升高,将本来被绑缚在上头的你死死抓住,随后,你的鞋子会被地面的温度逐渐融化,等于将你的整个人与高温包裹。” “在这时候,停止加入炭火,利用风箱保持温度,你不会死,可每时每刻都会体验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你会闻到烤肉的香气,你会亲眼看着你的肌肤变得焦黄,从你的身上一层层剥落,这个过程,最多可以持续半个时辰,你就会死去。” “真是个不错的刑法呢。”叶清一强壮镇定,嘴唇却已经不由自主地上下抖动。 “呕!”卞文阁一时没忍住,直接捂着嘴冲了出去,他很后悔,非常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好奇呢。 岳亭山看了卞文阁一眼,摇头失笑,随后又将视线放回了叶清一身上:“别急啊,这个刑法,注重内部,接下来,可就是外部的了,听说过水银吗?” 叶清一没有说话。 “没听说过也没关系,这是一种液态的金属,有毒,很重,这个刑法的要点与水银的特性可是分不开的,首先在地上刨个坑,将你整个人除去衣物,完完整整地埋入,将土夯实,只留个出气的地方即可,这是第一步。” “这第二步嘛,就是拿最锋利的小刀,一定要力度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以的,从你的额头上方两寸开始割开,一直到后脑勺,开出口子的时候会流血,但同样会很快止住,这就表示开得很成功。” “第三步,将装着水银的小桶从这道切口处倒入,不用太多,只要从一开始充斥整个头颅即可,水银的重量,首先会顺着颅骨流经人体内部,你不会赶到痛,只会感到无尽的麻痒,你的皮肤从此刻开始仿佛变成了你的累赘一般。” “你想要脱去它,像在夏天脱去碍事的棉服,一点点,一点点,从颈部,到胸部,到腹部,到下阴,到腿部,到脚后跟。” “水银的重力配合着你的力气,相互作用,一上一下。”岳亭山说到此处顿了顿,喉结上下运动了一番,他也快忍不住了。 “最终,你会发现,你出来了,可你的皮,一张完整的人皮留在了原地,也在这时,撕心裂肺的疼痛回到了身上,失去了皮肤保护的人,抵抗力恐怕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你不能待在室外,因为风都有可能带走你的生命,即使是吃饭,睡觉,都会伴随着极致的痛苦。” “可即使如此,你还是会死,水银是有毒的,加上空气中的细菌,毫无阻碍地渗透进你的五脏六腑,你的骨骼,你会受尽折磨而死,时间,长达一个月,甚至更久。” (未完待续) 七十一.第67章 刑法之极(下)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唬人用的。”叶清一摇头失笑,岳亭山当然看得出,他是在用笑,掩盖心中的胆怯。 也罢,就给他心灵上,最后一击。 “其实,单独的刑法之所以成单,是因为他们已经处在人道边缘,如果将两种刑法相结合,当然也就超出了人道的界线,可是他们的效果,当然也会更加显著,叶宗主,俗话说得好,必百倍奉还,我想你做的这些事,足够我对你施用这种酷刑。” “你一定不会想知道的,还是举我之前说过的两个例子,将炮烙与水银相结合,将会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不知叶宗主吃过叫花鸡否?” “没,没有。” “叫花子很穷,难得找到一只鸡不舍得将它立即做成菜肴裹腹,当时他的手边有一片荷叶,他将鸡牢牢地包裹深埋地下,等到什么时候自己忍不住了再行享用。” “很不巧,那日夜里山林大火,整个林子都被烧没了,叫花子忍着土壤的高温找到了这只鸡,荷叶已经变为焦黑,鸡肉却光滑透亮,他很开心,很快就吃完了,并把做法流传了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嗯?我在和你诉说啊,叶宗主,不如将你埋入坑中,众所周知啊,人身上有太多的毛发,剥皮其实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先用水银法将你的人皮剥下来,然后准备一把淬火的锋利刀刃将你所有接触过水银的肉割去,最后将你置于炮烙柱上炙烤,人肉烧烤的味道,不知叶宗主尝过否?” “你!你!”叶清一惊惧万分,眼珠子都弹了出来,不过马上他就昏死了过去,能把人说死过去的,除了武侯诸葛孔明,恐怕也没有其他人了。 “终于。”岳亭山面无表情地退到监牢外头,卞文阁正看着他,只见刚刚还威风八面的岳大刺史也开始呕吐不止,搞得刚刚缓过来的卞文阁也跟着吐了起来。 牢房内臭气冲天,不巧叶清一恰在这时又醒了过来,闻到此味当即再次昏迷。 ...... “太白!”岳亭山一推门,惊喜地看到李太白已经穿好了他那身行头在桌旁等着自己,岳亭山大步向前一屁股坐下,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太白,你好些了吗。” “王文祥的那一下,着实令我通彻古今,还好,今日能见到你,说明王文祥已经死了。”李太白笑得很憔悴,这次他伤得很重,即使他的体质再好也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好好静养吧,我来给你说说这几天的事。” ...... “这么说来,募奇宗已经灭亡,那你还有什么好审的?他不肯签字画押?” “要真是这样倒好了。”岳亭山摇了摇头,“你也想到了,募奇宗灭亡,他这个宗主都被我们请到了地牢,宗门再无复兴的可能,他为何还有底气拒不招认。” “也许是怕...不,不可能,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怕死。”李太白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未完待续) 七十二.第68章 重新认识 “我想光了所有的可能性,似乎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背后还有极大的靠山或是他手上还有一张足以翻盘的牌。” “有道理。”李太白点点头,“你加了多少人。” “一百人,一次岗,一共五班。” “好家伙,地牢都快没地方站脚了吧。” “还不至于。”岳亭山摆了摆手,“如果假定另有一叶清一同等水平的高手前来劫狱,这些衙役,最多只能做到将地牢遇袭的消息第一时间传达到这里,我和卞文阁彭姑娘就能迅速做出反应。” “嗯。”李太白下意识摸向腰间,才想起自己的酒壶已经碎成了渣子和王文祥陪葬了,不免一时神伤。 “喏,赔给你的。”岳亭山将藏在身后的酒壶递到了李太白面前,虽说这个壶与李太白之前的那个差距有些大,但离远了看几乎没有区别。 李太白拿着壶在烛光下看了几眼,随即便熟练地别在身上:“多谢了。” “对了,另有一事,今天我在街上,捡到个小女孩,她叫邱松儿,也是募奇宗的受害者,还是当日与李小娣一起逃出来的人。” “哦?”李太白看了岳亭山一眼,“这可是个重要的线索。” “没错,可惜募奇宗已灭,在凤凰城外和李小娣分开的她所知道的,我们已经全都掌握了。” “那你还把她带回来作甚?看你这架势活像是要给刺史府添一号人啊。” “的确,但她练过武,很擅长伪装,在以后的案子里一定能够帮到我们。” “嗯,不过我看大人不只是想找个帮手那么简单吧。”李太白露出个是男人都懂得笑容。 “不是。”岳亭山扶额无语。 便在这时,大门被人打开,邱松儿身着湖绿色长裙走了进来,步履轻盈,寂若无声,腰间系着的丝带随风微微向后飘着,更衬出邱松儿曼妙的体态。 “大人。”邱松儿半跪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李太白,李公子吧。” 邱松儿等了半天,没人回话,便自己站了起来,一看,好嘛,两个大男人倚在桌边,眼睛都看直了,喉结还在一上一下,这时咽口水还是咋滴。 还是李太白先反应过来,邱松儿的美是个人都看得出,可李太白绝不会陷入其中,因为她的美,似乎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展现的。 李太白不由自主地看向岳亭山,瞬间就明白了:“还说对人家没意思,喂!口水!” “哦,哦哦。”岳亭山强装镇定,实则一颗心几乎都快破体而出,他的心脏,从小时候就没有跳得那么快过,只得强行压下,道,“失礼了。” “邱姑娘,久仰大名。”李太白抱拳道,随手拖过来一把椅子,“还请落座。” “多谢。” “松儿,你怎么?” “怎么变了个人是吗。”邱松儿掩面而笑,“其实很简单,若我当真是碰到你时的那副秉性,恐怕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不剩了。” “说句实话,从一开始,我只是想博取你的同情。” (未完待续) 七十三.第69章 真正的凶手 “可彭姑娘的一番话令我改变了主意,如果我们不能坦诚相待,大家装得都很累,我就是我,不是什么束胸和装天真能够改变的。”邱松儿道。 “说得好,邱姑娘,我太白,认你这个朋友。”李太白就是这么个人,第一眼看对直到死都会认定。 “多谢。” “喂,哑巴啦,刚刚不挺能说的吗。”李太白推了推岳亭山。 “那好吧,邱姑娘,让我们重新互相认识。”岳亭山终于突破了内心的防线,“我叫岳亭山,凤凰城刺史。” “我叫李太白,算是凤凰城总捕头吧。” “好。”邱松儿笑道,“我叫邱松儿,暂时,没有职位,以后仰仗二位大人啦。” “嗯,以后叫我们名字就可以了。”岳亭山也跟着笑了起来,“有个职务,偌大的刺史府连个管事儿的都没有,不如邱姑娘屈尊当一当这管家一职如何?” “甚好。”邱松儿答应了下来。 “刺史府的府库也归邱姑娘调动,只要进出账明细,在可取的范围之内邱姑娘可行便宜之权。” 刺史府地牢...... “叶清一,你让我很失望。”黑衣男子转了转手腕,眼前尽数都是衙役,捕快们死状可怖的尸体,他们生前受了极大的折磨,却没有一丝鲜血从他们体内流出。 黑衣人的手法实在太过高明,就在岳亭山等人眼皮子底下,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来到了关押叶清一的牢房。 “你,是你!”叶清一试着挣了挣手上的铁链,“救我出去!快!” “很好,你到现在还没有供出我来。”黑衣人走到叶清一的面前,“你一定是想着,我会来救你的吧。” “你什么意思?” “很抱歉,咱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你给我提供人,我给你提供财力和功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现在好像是谁也不欠谁的。” “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供出去?你再强,能和整个凤凰城,整个蓝星作对?”叶清一问道。 “叶清一,你好蠢啊。”黑衣人一手把住了叶清一的脖颈,“我来,不过是因为你这份血品更加高级,而且,杀人灭口,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呢。” “你,你,啊!...” 叶清一的惨叫并未惊动任何人,当黑衣人撤下手的时候叶清一已经变成了一副白骨从铁链上掉下来摔得粉碎,黑衣人走出监牢,鄙夷地望了望满地的尸体,摇了摇头。 黑衣人徐步走出地牢,正要按原路返回,一根火把丢在了他的脚下。 “我很佩服你,真的很佩服,不是你的一番话,我很难想到,整个募奇宗,都是在为一个人服务。”岳亭山从黑暗之中走出与李太白,邱松儿一起。 一旁,卞文阁,彭梦娇也早已等候多时了。 “我也很佩服你啊,刺史大人。”黑衣人取下兜帽,这是一个中年人,长髯随风摆动,五官生得很慈祥,完全不似刚刚那般冷血无情。 “敢问大名。”岳亭山道。 (未完待续) 七十四.第70章 薛雁南 “薛雁南,老夫的名字,你们肯定没有听过,我倒是很好奇,刺史大人是如何布得此局。” “薛先生,既知我等部署安排,一定探听到了我与李太白的对话,但叶清一只是一个因素,真正让我起疑的,却是从一开始我们都忽略了的事。” “卞兄,你可还记得那日你说过,募奇宗曾因杀害朝廷官员被蓝星围剿过,是吗。” “是的。” “那可就奇怪了,当时叶清一失去了一切,身边只有那么数百个身负武功的募奇宗人,不说宗门的吃穿用度,他哪里还有黄金去买来穷人手里的孩子,假设这是叶清一留着的最后一笔财富,那么又如何解释,这批孩子从小到大所花去的钱财的来源。” “因为有我这个金主,你想说的吧。”薛雁南道。 “这还只是怀疑,最后确定的条件其实也是微不足道的,所谓交易,须得双方出力,你给了募奇宗钱财,武功,使募奇宗变得强大,募奇宗,又给了你什么。” “我懂了,那些确定无法训练,或是在训练中受了不可挽回的伤势,被送到总部去的孩子。”卞文阁忽然说道。 “最后,在你与叶清一的对话中,彻底证实了我的判断。”岳亭山向前一步,将腰间的铁扇解下拿在手中,“这些线索就在刚才被我串联成线,我很庆幸,这次豪赌,我赢了,薛雁南,你是举手投降,还是想要大战一场。” “凭你们?”薛雁南笑了,“岳亭山,你都猜对了,甚至老夫可以告诉你,我就独身一人,没有人帮忙,天涯海角,你做你的刺史,我修我的武功,咱们互不相干,但若是你要动手,老夫也不会惜得将你们五人全都送上西天。” “好大的口气。”岳亭山道,“放你走,无异于放虎归山,蓝星的某处,很快就会再出现一个募奇宗,你既有这份信心,那就来战吧。” “小娃娃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夫就在此地,谁敢上前一战。” “我先去试试。” “太白。”岳亭山忙将他拦下,“你重伤初愈,不可鲁莽。” “放心,我能活着回来,试探虚实便是。”李太白用力推开岳亭山,挽着酒壶喝了一口烈酒,便将宝剑抽出直冲上去。 李太白的速度很快,剑尖离薛雁南已经越来越近,眼看再无半点缝隙,薛雁南居然等到此时再动,只见他伸出两指,就在自己的胸前,捏住了李太白的长剑,使劲向下一翻,李太白整个人都被倒了过来,砸在地上。 李太白顺势一挑长剑,身子倒悬而起,剑尖扬起的灰尘一接近老者立即便绞杀一空,李太白却也管不了这么多,长剑迎头劈下。 薛雁南一抬手,稳稳挡住李太白的一劈,同时左手推掌轰在李太白的前胸,李太白甚至并未感到疼痛,只觉得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地喷出,随着他飞出去十好几步的身体均匀地洒在地上。 七十五.第71章 鏖战薛雁南(上) “太白!”岳亭山疾步赶过去扶住李太白的背部将他撑起,还好薛雁南未下死手,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下死手。 李太白察觉到了不对,但薛雁南实在是太快了,只有那一瞬,李太白奋力向后弓住身子,掌劲才分散到全身。 但即使如此,岳亭山一摸,李太白胸前的肋骨还是断了好几根。 “太弱了,还有谁来陪老夫耍耍。”薛雁南道。 “你刚才说什么。” 连岳亭山也没有注意到,这居然是李太白的声音,待到意识到的时候回头一看,李太白居然站了起来,擎住长剑,指向了薛雁南。 “小子,有些本事。”薛雁南笑了笑,“你伤成这样能站起来已实属不错,怎的?” “他很强,你们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我用玄功从正面拖住他,你们趁机下手擒拿!”李太白暗中与岳亭山传话完毕,双手握住剑柄,剑身变为闪耀的纯白色。 薛雁南眯起了眼睛:“小娃娃,你当真要动真格的?” “看剑!” 李太白再次冲上前去,一舞长剑便是一道剑气纵横而出,比起刚刚的气势高了不下十倍,薛雁南暴喝一声,黑袍无风自动,双手合十面对李太白的剑气不躲不闪。 只见剑气慢慢地被薛雁南聚合在手心,他一手抬天,剑气便随着他手的方向慢慢散到空中,如焰火般炸开,无比绚烂。 “小娃娃,这还算有点实力,你,还要继续吗。” “看剑!”李太白连挥出好几道剑气,自身也趁机混入其中,薛雁南认真起来,剑气袭身他竟解下黑袍顺着剑气的方向一卷,剑气便消散一空。 不过,李太白手中真正的剑也刺了进来,理所当然地击穿了黑袍,薛雁南将黑袍一裹阻住李太白的攻势,同时一掌轰在剑尖的下端。 李太白顿觉虎口一疼,但还是死命把住长剑被薛雁南险些打翻在地。 “咻!” “噗呲。” 卞文阁出针的时机恰到好处,十根针全部击在薛雁南的双手,薛雁南滞在空中,回头与卞文阁对视,“飞针?当真是后生辈出。” 旋即直接抓住了飞针尾部连着的天蚕丝,身子落地,卞文阁大惊,十根飞针明明打中的都是定身学位,为什么薛雁南还能动。 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李太白有危险,卞文阁只得用力将薛雁南拉了过来,薛雁南正好纵身一跃,手臂上的飞针都被震了出来,卞文阁被反震之力击倒在地。 眼看着薛雁南就要对卞文阁下死手,彭梦娇的手如游鱼一般伸到了两人的中间,以高超的掌法格住了薛雁南的一击,但薛雁南本就力大,且下得死手,这一击居然将彭梦娇左手的腕骨给砸碎了。 彭梦娇忍着剧痛,将左手撤回,右手一掌拍在薛雁南的胸前,他根本没奢望这一掌能够毙杀于他,只是暂时推开,给卞文阁制造逃生空间。 卞文阁就地翻滚出去,彭梦娇站到正位,右掌前举,被推开的薛雁南站在原地,也没有立刻进攻。 (未完待续) 七十六.第72章 鏖战薛雁南(下) “当真是不错,你们一个个,都很不错,女娃子,老夫劝你收手吧,老夫真的不想杀人。” “看招!”彭梦娇右脚探前,收掌为刀,向薛雁南的肩部劈去,薛雁南已看出彭梦娇无力再战,直接抡圆了手掌,反手一记耳光打在彭梦娇的脸上。 彭梦娇在空中直接转了三圈轰然落地,一张脸足足变成了两张。 岳亭山合起折扇冲到薛雁南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卞文阁的行针打穴手法岳亭山也学去了一些,此时用起来倒正好制住了薛雁南一段时间。 同时岳亭山看得出,点穴并非对其全无作用,而是他在很快的一段时间就冲破了穴道的阻塞。 岳亭山一直在观察,直到现在才出手,利用这段一息都不到的时间差与薛雁南打得有来有回。 薛雁南好几次都想凭借蛮力直接震破铁扇,但铁扇看似薄薄一片,无论薛雁南如何击打,铁扇皆是纹丝不动。 他终于退回,一拂长髯,道:“有意思,你们五个都很有意思。” 薛雁南将右手伸出,黑色的气息不断地在他手掌处凝聚,最终幻化成了一把实质的刀。 “此刀名为云介刀,聚天地之灵气幻化而成,汝等再不退散,休怪老夫出杀手了。” “云介刀?我看是聚妖魔邪气而生,看剑!”李太白再一次冲了上去,岳亭山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次,薛雁南是真的动了杀心。 一开始,他也许只是为了试探试探自己等人的实力,而现在,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光了。 “乓!” 李太白的长剑与云介刀,一黑一白,强硬地碰撞在一起,李太白咬牙切齿,只要这一剑将云介刀劈碎,薛雁南就没戏了。 可惜,薛雁南只是想将李太白引入彀中,因为那样,他就要百分之百的把握将李太白杀死。 李太白身负重伤外加体力严重透支,即使薛雁南不出手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薛雁南,要他死。 便看他换了单手控刀,另一手在腹部,无尽的黑气已经将他原来的皮肤都掩盖起来。 岳亭山冲将上去,可卞文阁比他更快,就在薛雁南推掌的前一刻,卞文阁冲到两人身边,拽住李太白的衣服将他扔在了一旁,将整个后背都露给了薛雁南。 薛雁南没想到出现变故,一掌已经推出,狠狠击打在卞文阁的后背,卞文阁没有吐血,十分诡异地超前走了两步,忽然,他受掌的位置开始蔓延出了无尽的黑气,朝他的周身扩散。 最核心的区域甚至已经没了皮肉,白骨可见。 “这是我,欠你的!”卞文阁跪倒在地,这一掌没有痛楚,已经神经还未来得及传递痛的消息就已经被黑气吞噬,卞文阁看着自己的胸口逐渐出现了一个大洞却无可奈何。 “文阁!” “我跟你拼了!”彭梦娇凌空飞爪,击打薛雁南的头部,薛雁南轻蔑地看了一眼彭梦娇,右手提起云介刀算准时机指向了空中。 (未完待续) 七十七.第73章 青逾霜出手 “噗呲!” 云介刀捅穿了彭梦娇的身体,那是心脏的位置,殷红色的鲜血涂满了云介刀的刀身。 薛雁南抽出了云介刀,彭梦娇惨叫一声倒地,就在卞文阁的身边,卞文阁看了看自己胸口越来越大的洞口,再看了看彭梦娇的尸体,惨笑一声。 心脏被黑气腐蚀一空,卞文阁无声地倒了下去。 “彭姐姐!”邱松儿目睹了这一幕,禁不住失声痛哭,岳亭山急得大吼,“快回去,把门关上!” 邱松儿照做,她很清楚,以她的实力恐怕就连薛雁南的身体都碰不到。 “薛雁南,你在找死。”岳亭山与李太白同时道。 “我看是你们俩个在找死,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做主,成全了你们五个,一起下黄泉!” “薛雁南,好大的口气!” “青逾霜!”薛雁南大惊,看到青逾霜的身影居然连连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角。 “这把青霄剑,你还记得吧!”青逾霜亮出佩剑从屋檐飞射而下,站在薛雁南的面前,“当年,你义父没有打败我们,今日,你也休想。” “你怎知道?!” “云介刀。”青逾霜的神色越来越显凝重,“原来当年的这把刀,叫这个名字,可惜,你还不会天来死气神功吧,速速就擒,不然,让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笑话,我义父一人之力鏖战你们十几名高手尚且将你们全部击伤,青逾霜,你有什么本事说出这种狂言。” 青逾霜回过头,道:“你们两个退在一边。” “师傅!” “退在一边!”青逾霜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血煞当年已被赶尽杀绝,青逾霜,你好毒啊。” “摄取血食修炼功法,论毒,我,不及你万分之一,看剑!”青逾霜愤然出剑,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如此强大的对手面对面作战了。 虽然,薛雁南比起当年的黑袍弱了何止是一线。 “蓝星号称笔墨国度,没想到小小的凤凰城竟是高手云集。”薛雁南一边说着,一边挥舞云介刀接上了青逾霜的青霄剑。 青逾霜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到达了什么高度,是以用尽了一切的力量,这一对,竟将薛雁南的云介刀重新劈成了虚空,当空一剑袭来。 薛雁南大惊,立即撤手,云介刀旋即化为一团团黑雾,融入薛雁南的身体,然这一剑已经躲闪不及,薛雁南只得双手合十想接,勉强格住居然凭空发出了一声声震天动地的音爆。 薛雁南的双手被割了无数道口子血肉模糊,身体倒飞出去十好几步才勉强站定,看向青逾霜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慎重,转变为了恐惧。 世上,怎么可能还存在如此强大的对手。 但薛雁南清楚地知道,再不跑,自己就真的难以保全了,趁着青逾霜冲过来的当口,薛雁南重新凝聚云介刀,假意与青逾霜再次对劈。 青逾霜当然奋力劈下,正好给薛雁南借了力,云介刀的好处也在于此,不但接受了力道,更用破碎为虚体成功化解了青逾霜的伤害,薛雁南直驱长天,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未完待续) 七十八.第74章 查将下去 “青逾霜,你早就在此地了吧!”李太白将长剑横在了青逾霜的脖颈前,面红耳赤,“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点。”青逾霜并未动气,而是异常平淡地说道,“我来不来,我战不战,皆由我之心,我,不是你请来的帮手。” “我!”李太白悲愤交集,加上内伤发作,失神之下长剑竟然脱手落地,他双膝跪地,痛苦地捂着胸口,疼得不止是胸口,还有里头的那颗心。 卞文阁才过了多少天的好日子啊,他和彭梦娇好不容易脱离募奇宗的魔爪,即将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却双双死在此地,惨不忍睹,卞文阁更是连尸身都未曾留下。 “先生,这...” 岳亭山半蹲下来扶住李太白,同时看着青逾霜问道。 “岳刺史,某会给你个交代,薛雁南的事情,交给老夫便是。”青逾霜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岳亭山的判断没有错误,青逾霜,果然是个本不可能存在这个世上的绝顶高手。 他,究竟是谁。 “文阁...”李太白终究昏死过去,今日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岳亭山将他扶起架在肩上拖回内室躺好,却看到李太白衣服侧面的口袋里鼓出来了一块。 这是一张信纸,包着几颗圆的物事,岳亭山忙将其拆开,信纸上果真写着字,而他包着的,是几粒黄色蜡衣的药丸。 “这是一点补偿,三粒药丸,分三天服下,静养一周可保太白痊愈。” 这肯定是青逾霜的字迹,岳亭山几乎没有思考,马上就给李太白喂了一粒下去,随后去唤苏玉成过来诊病,自己则招了一票衙役打扫战场。 地牢里的景象实在是太过恐怖,所有的衙役保持着躺倒的姿势,可皆没了血肉,一具具的白骨各具形态,看得岳亭山后怕不已。 尤其是关押叶清一的监房,碎了一地的白骨,薛雁南特别下了重手。 衙役们忍着恶心,将同胞的遗骸一具一具往外头抬,衣物,血肉,配饰,什么都没了,凭着这些白骨,清点出这几百个人的身份都是一件难事。 还有彭梦娇的尸骨,岳亭山也只能亲手将她埋葬,邱松儿在一旁不住地抽泣,几天前,他们还都是鲜活的人啊。 岳亭山立了碑,写上了卞文阁的名字,而他的尸骨,却再也无从寻找了。 在药物的治疗和苏玉成的辅助之下,李太白已经熬过了三天,胸前的肋骨很快就长了回去,万幸这药还真是神奇,苏玉成再三检查下来,李太白已经彻底好了,只待药效一过便会醒来。 “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岳亭山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吓了邱松儿一跳,“松儿,你认为,这个案子,我还应不应该查下去。” 邱松儿看着岳亭山,道:“答案,已在你的心中,何必问我。” 岳亭山愣了许久,化作一声长叹:“可我,该如何查下去。” “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未完待续) 七十九.第75章 威胁冯永进 “松儿,多谢了。” “我只是,将你心中所想,告诉你而已。”邱松儿笑了笑,“彭姐姐死了,卞兄也死了,太白为你重伤了两次,可正因为这些,我们更不应该放弃,青逾霜此去,定会将薛雁南诛杀,可他,不配如此轻易地死去。” “你想怎么办。” “松儿,看好家,等太白醒了告诉他,我会平安回来。”岳亭山说完,带上折扇还有李太白的酒壶,走了出去。 夜间,酒馆...... 冯永进结束了一天的营业,与伙计们对完账本,伙计们便各自回去了,冯永进则一直住在店中,他来到后堂自己的房间,点上一支烛台,捧着书慢慢观看。 “咻!” 烛火的光芒一阵闪动,“忽”得灭了,冯永进缓缓放下书本,左右看了看,慢慢站起身子,双手的掌心已经散出了白色的气息。 “冯掌柜,果然身负玄功。” “是谁!”冯永进一掌朝声音的方向探去,却没有探中任何东西,他思来想去,能够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能布下此局来试自己武功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 青逾霜出了远门,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回来救援。 “青逾霜,并不在此地吧。” “你是谁,为何还知道...”冯永进情知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对方并不急着出手,这对冯永进来说也算一件好事。 “忽!” 屋内的灯火又明亮起来,冯永进检视四周仍旧是空无一人,但紧接着,一把白色的折扇从他的背后伸到了颈边,扇头锋利的铁刃历历在目,冯永进不敢再动一步。 可结合之前人说话的语气,还有这把铁扇,冯永进一思索,忽然笑了起来。 “看来冯老板已经猜出来了。” “是的,灯火灭前你其实还在屋外,灭时进屋,伏于房梁,灯火亮时趁机移步到我的背后,刺史大人,佩服佩服。” 岳亭山摘掉了脸上的蒙面巾,却未将折扇除去,依旧架在冯永进的咽喉前不到三寸。 “敢问刺史大人,这是何意?” “你认识青逾霜,或者说,你与青逾霜本就是一路的,对吗!”岳亭山逼问道。 “我非说不可吗。” “你觉得呢?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岳亭山的态度很强硬,冯永进觉得自己如果真的不说,绝对会殒命当场。 “好吧,对,我和老青,是一路的。” “你有最快的,通知他的办法吧。” “有。” “那就好了,青逾霜要去杀了薛雁南,是吗?” “是。” “立即传信于他,若是他没有回来,我便杀了你。” “哦?”冯永进笑了两声,“有一点我很不解,刺史大人应该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吧。” “你先说。” “老青此番前去,可以说完全是为了刺史大人,薛雁南一死,案子告破,大家都好,难道刺史大人还要放了薛雁南不成?” “当然不是。”岳亭山一手扣着酒壶喝了几口,“如果你知道薛雁南干了些什么,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未完待续) 八十.第76章 追杀薛雁南 “洗耳恭听。” “募奇宗每年都能掠夺到超过五百的孩童,而这些人之中几乎只有五分之一能够抗下训练的强度,剩下的人,名义上是送去疗伤,实则是作为血食,成了薛雁南的美餐。” “这样的人,你认为,一死,就能赎罪?” “的确不能,可,你又想如何?” “这就是我今日来此地的原因,让青先生抓住他,送到我这里,我要用蓝星的刑法将其审判,事后,我亲自向二位赔罪。” “刺史大人,你这一招,恕我直言,可是臭棋,我和老青,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惹的。” “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冯永进看了看眼前的折扇:“你和岳无双,简直是一模一样,也罢,随我来。” 冯永进指了个方向,岳亭山随着他的步法一前一后,来到内室旁的书房,冯永进将窗前的鸟笼拿来,里头有一只明显不是信鸽,但鸟喙漆黑,羽色雪白的小鸟。 “此鸟名为长天梭,在当今的华夏大陆已经很少见了,它能飞于万米高空而不失速度,隐自身之形于云端而不被发觉,我若现在将此鸟放出,按照老青的脚程,一日必到,但那时,若是薛雁南已死,刺史大人,自行决定如何行事便是。” “好,很好。”岳亭山将折扇放开,却没有收起,“你知道该如何起草此信,我就住在此地,七日之内青逾霜不携薛雁南而回,汝必死。” “好。”冯永进叹了口气,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多少年都未曾有过了。 ...... 与薛雁南的几场大战皆是青逾霜得胜,可薛雁南的逃生手法层出不穷,令青逾霜每次好不容易追上却又让其逃脱。 薛雁南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可自己并没有,望着近在咫尺的薛雁南,青逾霜卯足了劲凌空抽射,一剑直指前方薛雁南的背影。 “青逾霜,今日我若不死,势于汝同归于尽!” “还是先想想你怎么死吧!”青逾霜眼见追击不上,催动剑身斩出好几道剑气,皆被薛雁南一一躲过,且看他翻身而回,双掌一前一后连环猛拍,一个个白色的手掌离体飞出。 青逾霜一边又加快了速度,一边熟练地运使长剑,横劈竖砍,终于接近到薛雁南周身。 “啾!......” 青逾霜听到叫声,顿了片刻,再一晃眼,眼前已没有了薛雁南的踪迹,只得伸出手,长空之中一道白影冲击而下,又在青逾霜的上方停住速度,最终稳稳落下。 “长天梭,你坏我大事,唉...”青逾霜一边叹气,一边收起宝剑,取出绑在长天梭脚边信筒里的信纸。 “青兄,吾被人胁迫,无奈写信告知于兄,切不可伤薛雁南性命,需将其毫发不损,带至刺史府落案,冯永进。” “岳,亭,山。”青逾霜攥紧了信纸,将长天梭放了回去,“哈哈哈哈哈哈,果真是个难缠的人,也罢也罢。” ...... “长天梭回来了,信已到,静候佳音便是。”冯永进将长天梭放进鸟笼,添了些吃食。 (未完待续) 八十一.第77章 极品的血食 “很好,等待总是漫长的,冯老板,不如,置备些酒菜,你我二人,填填肚子。”岳亭山道。 “好吧。” 与岳亭山对峙了足足一天,冯永进也饿了,人是铁饭是钢,连长天梭都吃上饭了,自己总不可能一直不吃不是。 三天后...... “什么!岳亭山已经失踪三天了!”李太白想从床上爬起来,奈何他大病初愈,身上根本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坐在一旁的邱松儿忽然拿出了一柄匕首架在李太白的脖颈:“亭山吩咐过了,咱们哪都不能去,你若是执意,休怪我无情。” “好好好,我不动就是。”李太白拿邱松儿没办法,可心急如焚的感觉不停地增加,岳亭山,究竟去了哪里,是去追杀薛雁南了吗。 ...... “冯老板,请。”山河江山图就放在岳亭山面前的桌上,冯永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冯永进见势也只能捧起酒杯与岳亭山对饮:“刺史大人,若是你好言相求,青先生未必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如此做法,你可想过青先生回来会如何。” “但你无需否认,这的确是最快,最节省时间的办法,至于青先生的责罚我管不着,只要薛雁南到我手中,任凭你们处置。” “这份执念,难道只是源于,薛雁南?” “是的。” “好吧。”冯永进摇了摇头,一杯小酒下肚,“可你是一州刺史。” “一州刺史又如何,这可是百桩,甚至是千桩的人命要案。” “说不过你,罢了罢了。”冯永进又喝了一杯,“人命要案,这天底下,每一时,每一分,都不知有几人,几十人,几百人死去。” “逝者,自有人去祭奠,去深渊,去报仇,可我岳亭山,只要碰上一件,就算上一件,不将薛雁南判死,我决不罢休。” 冯永进看着岳亭山的眼神,自觉说不出什么话了,他自己,是一个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的人,可他不能否认,这个世界,需要像岳亭山一般的人。 ...... “青逾霜,去死吧!”薛雁南浑身血污,在原地左右摇摆着身子,论过招,他怎么可能是青逾霜的对手。 青逾霜站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看着薛雁南,若不是岳亭山的突然插手,他本可以在一天前就将薛雁南毙杀了。 但,一直拖到现在,拖到薛雁南已经被自己打得神志不清,仍没有了结。 薛雁南冲将过来,青逾霜根本不用动手,侧了侧身子,伸出一脚,薛雁南便被绊倒,脸朝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 薛雁南再没有爬起来,他仰过身子,忽然大声哭了起来:“青逾霜,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抱歉,没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近你身的,对你来说,我可是极品的血食。” “你!”最后的阴谋被青逾霜窥破,薛雁南绝望地伸出一指,眼看就要朝心脉点去,青逾霜极速出剑,削掉了薛雁南手指上的一层血皮,同时翻剑往其手背上一打。 (未完待续) 八十二.第78章 当年的黑袍 薛雁南失去了力道,青逾霜也自确信,薛雁南是真的没有后手了,便收起青霄剑,欺身上前,行点穴之术,顺利封死薛雁南的奇经八脉,右手一推,卸了薛雁南的下巴,随后将他扛在身上,双脚一蹬窜上天去。 “岳无双,回头一定找你算账!” ....... “阿嚏!” 岳无双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险些将棋盘上的棋子都给打飞了出去。 赵羡城故作姿态地挥了挥手:“多大的人了,打喷嚏不知道捂嘴啊。” “我,这...嘿赵羡城,你小子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了啊。” “平四四。”赵羡城挥白子落下,拿掉岳亭山三颗黑子,扔到黑棋篓中,不禁大笑:“哈哈哈哈,又赢了你一次。” “这局不算!趁人之危,卑鄙小人。” “人危而不落井下石,非真英雄也,岳无双,这个道理,你何时才会明白。”赵羡城笑了笑,“况且这一棋本就是我的回合。” “趁人之危就是趁人之危,少来给自己找借口,这局不算!” “也不知道找借口的是谁。”赵羡城捏着胡子说道。 “你tm...” “报......” 就在二老欲将大打出手的时候,门外的侍卫走进半跪下来,抱拳道:“报二位大人,凤凰城有要事。” “谁的信笺?”两人同时问道。 “这...信上没有署名,可能够直接发到军机处的,绝不是普通的信件。”侍卫站起,托着信走到两人跟前,将信递给赵羡城。 岳无双已经辞官,在外头的名望却还颇大,加之其与赵羡城乃拜把兄弟,平常众人也都尊称他为大人,但真有要事的时候,交予处理的一定是在朝为官的赵羡城。 待衙役离开,岳无双立马将信从赵羡城手里抢了过去,撕开火漆,将信纸拿出。 看了片刻,岳无双的表情变得很是奇怪,这让赵羡城来了兴趣,立马下座来到岳无双的背后。 “想不到啊,我儿才为刺史不过半月,就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我本以为他瞒而不说,至多也就是人命大案,没想到,没想到啊。” “你个大老粗,就看到这个?”赵羡城敲了下岳无双的脑袋。 “找削啊你!”岳无双咬牙切齿,还是被这老家伙得手了。 “懒得和你扯皮。”赵羡城翻了个白眼,“这信中提到了薛雁南一事,你可看到了。” “当然,一共才这么点东西。” “欧呦,还当然...”赵羡城将信纸抢了回去,指着岳亭山道,“如果不是当年的人,哪里会知道黑袍!” “黑袍...” “黑袍,居然有个义子,写这封信的人,又知道这些往事,会是谁?”赵羡城本能地将信纸在灯光下来回相照,果真发现了端倪,随即取来水盆,拿手指沾了一些,慢慢地往信纸上涂。 只见平铺在桌上的信纸随着渐渐的湿润,本来的字迹全部消失,随之显现而出的居然又是新的内容。 “好高明的手段。”赵羡城将信纸取下,拉了一根绳子过来,并将信纸挂于其上。 (未完待续) 八十三.第79章 岳亭山回归 两人在绳前,借着灯火观察那显现的内容。 “是我,冯永进,岳无双,你儿子把我绑了,要挟老青不要杀死薛雁南而是活捉,咱这里先说好,老青回来不揍,你得给我揍一顿。” “哈哈哈哈哈哈。” 二老尽皆大笑,一是为此事,而,则是为终于探到了老友的消息,青逾霜,冯永进,原来一直都在凤凰城中。 ...... “已经第七日了。”岳亭山与冯永进在桌前对视,二者除了方便一前一后跟着,其余吃饭,睡觉皆是这副姿势,铁扇,也一直按在桌上,犹如弦上之箭。 “看我也无用,老青未回,便等下去就是。” “不,烦请冯老板委屈一下了。”岳亭山道,“这里可有绳子?” “有,那个柜子里。” “那就好。”岳亭山抄起折扇架在了冯永进肩上,冯永进吓得站起正被岳亭山推着往那柜子走去,踢开柜门,里头果真有几捆麻绳,岳亭山熟练地给冯永进来了个反手捆加猪蹄扣,冯永进若是不动用玄功,恐怕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我知玄功奥妙无穷,还得委屈老板。”岳亭山举手为指,分别往冯永进双手双脚各行点穴之术,这一招,还是李太白教得,“这样,就算你是青逾霜,也不得逃出了吧。” 冯永进无语地点了点头,见岳亭山收起折扇,拉着冯永进胸前留出的一段绳结,遛狗一般迁出了客栈。 客栈七天未曾营业,门前聚了许多的熟客,怎会不识得冯永进,正要上前理论,看清了一旁岳亭山的脸,纷纷住足颤抖不止。 还好没冲上去啊,冯老板明显是得罪了刺史大人了。 这些人虽然没说,可冯永进基本能断定这些人的心理活动,脸上几乎都要滴出苦水来,岳亭山这么一闹,自己还咋做人。 时间漫长得如游街示众一般,冯永进终于随岳亭山来到了刺史府府衙的大门前。 “报......” “邱小姐,总捕头大人,刺史大人回来了。” “什么?”同样僵持了七天的两人喜出望外地同时回头,天知道李太白为了逃跑究竟使出了多少的鬼主意,但邱松儿浪迹江湖,脑子不比李太白笨。 李太白虽武功比邱松儿高很多,但邱松儿以身体,甚至以死威胁,苦苦相逼,整得李太白服服帖帖,终究没能逃出去寻找岳亭山。 两人连忙行至门前,见到了岳亭山和冯永进。 “你不要跟我说,失踪七天,就是为了找人冯老板麻烦。”李太白的脸色很难看,青逾霜是他的师傅,冯永进是青逾霜的兄弟,现在被这么五花大绑于刺史府衙门前示众,青逾霜该当如何。 “当然不是,松儿,干得很好。” “嘻嘻。”邱松儿跺了跺脚。 “太白,叫衙役开堂跺棍,薛雁南,今日,必被逮捕。” “好吧。”李太白并不明白岳亭山的意思,可既然岳亭山吩咐,他肯定照做,正欲退返又被邱松儿拉住。 “喂,人都回来了,邱姑娘是从今往后都不想给我自由了还是怎滴?”李太白惫懒地问道。 “抱歉,习惯了。”邱松儿红了脸,连忙将手放开。 (未完待续) 八十四.第80章 可看清楚了 “威......武......” “哆哆哆哆......” 公堂已开,只等青逾霜而来,岳亭山搭着冯永进一直站在正门,邱松儿和李太白也陪同站在他们身边。 直等到日落西山,青逾霜的身影从夕阳下剥离开,在四人的注视下落于地面,将背上环眼圆瞪却什么都做不了的薛雁南狠狠地摔在地上。 “岳刺史,您要我做的事,已经完成,现在,咱们来算算此账,如何?”青逾霜慢慢抽出了青霄剑。 “何不等薛雁南之罪定下,再算此账?”岳亭山将冯永进推了回去。 青逾霜一把接住,仅仅在绑缚冯永进的绳索上点了一下,白光闪过,整条绳子都成了黑色的碎末,掉于地面,同时也把冯永进被点的穴道解了。 冯永进反手便指着岳亭山道:“小子,你干的事你爸也知道了,你就等着去死吧!” “请!”岳亭山面不改色,将手推出。 三人让开了大门。 “有种!”冯永进吼道,便与青逾霜一前一后大步跨进公堂落座,岳亭山与李太白架起薛雁南,在邱松儿的帮衬下走进公堂。 岳亭山取来一根刑棍,用尽全力插在公堂前的地面上,又取来一根粗麻绳,将薛雁南绑缚在刑棍上,薛雁南被点了穴道,只得仍由施为,最终跪于堂前,正对刺史之座。 “薛雁南,你可看清楚了。” 薛雁南缓缓睁开双眼,道:“看清楚了,眼前,正是刺史大人的尊容啊,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尊容。”岳亭山也跟着笑了起来,“除了本大人的尊容,还有这一方桌案,一块惊堂木,一篓令箭!” “那又如何。” “桌案能审得了汝之要案,惊堂木能惊得了汝之贼心,令箭,能取得了汝之项上人头!” 薛雁南停了片刻:“我倒是想问问,刺史大人据何事杀我?莫要说什么谋害刺史,让某瞧不起你。” “行啊,薛雁南,薛老先生,你且听好了。”岳亭山走开两步,吼道:“刺史府衙尽数衙役捕快,仆从,下辖府衙捕快,仆从,凤凰城城卫,全数在这里集合!” 这一集合,轰动了整座凤凰城,因赵羡城还有公务,独行至此的岳无双才刚一踏入城门就收到了消息。 令他震惊得是,林顺元也只留下了寥寥上百余部下管理城门进出,自己带着大队人马赶去了刺史府。 整个凤凰城的所有军队,官员,合起来几近上万之众,就在众人和薛雁南的注视下一点点集合。 从刺史府门前广场,到第一条大街,再到后一条,全数站满,百姓们不敢挡官爷的路,但衙门放出公告,今日魔头落网,全城百姓争先恐后前来观看,于是,以刺史府为圆心,整个凤凰宫连同西口,东口南大街,尽数摩肩接踵。 岳无双无奈,扯了扯兜帽,暗使玄功,将挡在前方的人悄无声息地朝两旁分开,自己趁隙一点点向前挪动。 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大家只当是互相推搡压根就没注意到岳无双。 (未完待续) 八十五.第81章 丰功伟绩 集结,只花了短短半个时辰。 “薛雁南,你可听清楚了,看清楚了。”岳亭山道,“诸位,林统领!溺尸案魔头在此,拒不认罪,他杀人上千,残害百姓,以人体为血食,诸位,可否为亭山,找到审判此魔头的证据!” 林顺元心中澎湃,大声呼应:“禀刺史,可下令!” “好!从现在开始,所集之人,皆归林统领麾下编制,一切,但听林统领统一调遣!” “遵命!全员听令!” “在!” “命你等全开凤凰城东西南北十二座城门,以凤凰城为圆心,西至蓝星城,南至晟归城,东至琉璃台,北至重森山,搜!” “是!” 岳无双不知该说什么,当年的凤凰城,一国之都,就算是在战时,也从未全开十二座城门。 刺史疯了,统领疯了,百姓疯了,整座城都疯狂了。 岳无双并没有选择表明身份,而是寻了一家客栈暂且住下,就离刺史府衙正门不远。 府衙大门敞开,门前随意通行,从门口便可很方便地看到薛雁南双喜跪地,与绑缚着他的刑棍。 李太白,邱松儿,青逾霜,冯永进与林顺元留下的人马分守凤凰城四个方向,其余人不说林顺元所调遣的,还有不少百姓携甲持兵,出城搜证。 第一天过去,岳亭山的桌上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信纸谍文,一切只要是和募奇宗,薛雁南有关系的情报几乎就没有落下的。 烈日在刺史府衙上空盘旋,煎烤着众人的心,座后设有冰鉴,但这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岳亭山与苏玉成,还有府里的几个老奴负责将信息汇总。 随着调查,众人非但没有泄气,还越差越来劲,越查,简直就恨不得早一日,早一时,早一分将所有的罪状扔到薛雁南的脸上。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如何,刺史大人,罪状不少吧。” “是啊,就目前为止,你已经杀了五百一十三个人了,而且受害者的平均年龄,只有十三岁,你觉得,这两个数字会不会再变?”岳亭山平静地问道。 “当然,我可不记得我才杀了这么些。” “你这算是招供了吗?” “是啊。” “主动招供可以减刑,不错的办法,但...”岳亭山凑近了薛雁南,猛得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薛雁南不以为意,随意地甩去,“但,你的罪,可减不掉。” “我当然知道,所以刺史大人,您到底想什么时候审判我。” “有句老话曰早死早超生,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我觉得让你超生都太便宜你了,薛雁南,一天一夜未合过眼未进过食的滋味如何?” “无论如何,我都撑下来了不是?” “好,好,好。”岳亭山连连拍手,“你刚才问我何时审判,那我可以告诉你,目前回来的人手不到十分之一,等到这次撒出去的人全数回归凤凰城的时候,便是汝之死期。” “若真是如此,那也不错,老夫也正常听听这些年来的丰功伟绩。” (未完待续) 八十六.第82章 落地为号 “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带着你的丰功伟绩下地狱。”岳亭山一手架住薛雁南的下巴,将他的头甩向一边,拂袖走向桌案,继续开始了统计。 “简直不是人啊,这死亡数字都够得上一场小规模战役了。” 作为一名医者,仵作,他的手在此刻捏着薄薄的一摞情报,居然在不住颤抖。 ...... “刺史大人,所有人马已尽数回归,城防重新配备完毕。” “很好,我这边也统计完了,林统领,你就坐那里吧。” “是,谢刺史大人。” 足足五天的时间,便在今日,审判薛雁南的罪行,岳无双混在群众里,顺利挤到了第一排,很容易便能看见走向桌案的岳亭山。 “升...堂...” “是!” “威...武...” “台下案犯薛雁南可已到场?” 李太白塔前两步,面对岳亭山抱拳道:“禀刺史大人!已到!” “很好!” 岳亭山缓缓坐下,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感谢凤凰城数万同僚五天五夜辛苦搜证,总捕头大人,请宣读人犯之罪。” “是!” “薛雁南,紫阳人士,共计杀一万七千三百六十八人,其中,尸体完整或下葬者,一千六百四十五人,余下...” 李太白的眼眶红了起来:“余下,所有人,尽皆找寻不到尸骨,每一份案件所属证据,资料,全数入档,着判其斩立决一万七千三百六十八次,另案犯薛雁南勾结募奇宗,危害蓝星国家安全,以蓝星之法所触罪行,判其伏徭役终身,剥夺所有财产及基本权力,其三,案犯薛雁南私练武功,吸食血食,人神共愤,世界所不容,着判其斩立决三次,请刺史大人,最后裁度!” “薛雁南,你可还有话讲?” “证据何在?”薛雁南问道。 “证据在此!”邱松儿捧着几乎将她上半身完全遮盖的一大叠纸张,一步一顿走进了公堂。 “赐汝免跪。” “多谢刺史大人,如总捕头大人所言,在下手中资料,皆已入档记载。”邱松儿走到薛雁南的面前:“你可看清楚了?” 她用力将手中的证据砸在了薛雁南的脸上,白色的纸张一飞冲天,一张,一张,缓缓飘落在薛雁南的四周,纸虽为白,但每一张纸上,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薛雁南,汝,满意否?” “满意,我太满意了。”薛雁南哈哈大笑,“岳亭山,你真tm有种!” “多谢!”岳亭山一咬牙,“着人犯签字画押!” 李太白端着木盘,上头工整地放着诉状和一叠朱砂,走到薛雁南的面前,直接抓住了薛雁南的右手,掰开他的食指,摁进朱砂盘中,又复摁到诉状之上。 “请刺史大人判决!” “左右何在?” “是!大人!” “着...”岳亭山取出一枚令箭捏在手中:“案犯薛雁南,照诉状所列刑法,即刻判处!不得有误!” “啪踏!”令箭掷地有声,落地为号。 “是!”两名衙役抄起刑棍,夹在薛雁南的左右两边肋下,连同地上支撑着薛雁南的刑棍也拔了出来。 薛雁南被架了出去。 (未完待续) 八十七.第83章 魔头既除凤凰万古 刺史府门前的旗帜无声地随风飘扬,指着薛雁南被押往刑场的那条小径,炎热的夏天,贪响的午后,竟有一抹刺骨凉风吹过凤凰宫。 “魔头既除,凤凰万古!” “魔头既除,凤凰万古!” 岳亭山望着门外百姓们喊出的话语,心中澎湃,这是自己的第一个案子,从李小娣的溺尸案,直到如今的薛雁南,所有凶手尽皆伏法或伏诛。 他张开双臂,迎着凉风和艳阳大喊:“魔头既除,凤凰万古!” 千童深埋人间土, 魂魄不散终为蛊。 何故天道不惩戒, 我必掷令挥手屠! (溺尸案,完) 八十八.第1章 难得的鼓励 “岳亭山,你当真要判他一万多次斩立决?”青逾霜问道。 “当然,一万七千三百七十一次,一次都不能少,绝不能少!”岳亭山还处于激动之中,“青先生,您的要求,亭山现在可以助您,还请您出剑。” “出剑?”青逾霜抚着青霄剑的剑鞘,“你做此惊天动地之事,叫我如何还好意思出剑。” “老青。” 青逾霜的手滞住了,他带着不可思议地表情回头向声音的方向望去,那个地方,刺史府衙门外的人群之中,青逾霜绝不会听错。 百姓们已经逐渐离去,唯有一人,披着一件轻薄的风衣,依旧难遮掩他魁梧的身躯,还有兜帽之下灰白的长髯。 他渐渐地将兜帽取下:“老青,多少年了。” 青逾霜站起身,愣了很久:“记不清了,些许五十多年了吧。” 此人不是岳无双,还能是何人。 “父亲!”岳亭山大惊,任他也没料到岳无双会来得这么快,“您,怎么如此早便到了?” “你可想得出,我是什么时候来得?”岳无双问道。 “五天前,如果亭山没有猜错的话。”岳亭山回答道,“您的衣服,还有鞋面上的痕迹。” “想不到,当初送你至此,当这一方父母官,是正确的选择。”岳无双叹了口气,“你说得不错,五天前,直到今日,我也目睹了整个案件审判的过程。” “亭山,好样的。” 岳亭山不敢置信,有生之年自己竟然能从父亲的嘴里听到夸奖。 李太白与邱松儿站在岳亭山身侧,此时别提有多乖了,这可是岳亭山的父亲啊,李太白更知道岳无双当年不少的事情。 就凭他无习武之资,却成就如今深不可测的武功,李太白敬重。 岳无双站在门前,不佩刀剑,不持重兵,不戴甲胄,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三军统帅的杀伐之气,他一个人,便是一支军队,即使无人鞭策,他的腰杆,仍挺得笔直。 “老岳!”冯永进与青逾霜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岳无双,当年结识之时,青逾霜年纪略小,冯永进又是后来,年纪更小,岳亭山看上去便像是两人的兄长一般。 三位老人缅怀了许久,有太多的事供他们攀谈,但绝不是在这里。 岳亭山见他们稍停,立即上前介绍:“这位是李太白,这位是邱松儿,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岳无双走到李太白跟前,只是扫了一眼,便移步邱松儿前。 (未完待续) 八十九.第2章 0杯不醉 这一次,岳无双打量了很久,看得邱松儿都有些无地自容了,岳无双方知失礼,不过他年纪最大,也没人说他什么。 “邱姑娘,李公子,我儿,承蒙二位,多多关照了。”岳无双抱了一拳。 “岂敢岂敢。” “亭山,你可要好生照顾邱姑娘,看看这小身板瘦的。”岳无双假意拍了拍岳亭山的肩膀,“这个案子,老夫很满意,薛雁南伏诛,于朝廷,也算功德一件,待老夫告知赵羡城,等着封赏吧。” “如此,亭山多谢父亲了,亭山自会将案件明细递奏蓝星城,供陛下一齐查阅。” “嗯。”岳无双点了点头,揽着青逾霜和冯永进的肩膀道,“走,此处已非吾等久留之地,老冯,听闻你在此城开了间酒楼,今日可要好好敲诈一番。” “好好好。”冯永进笑得合不拢嘴。 ...... 薛雁南伏诛,斩立决砍去其首级后,一万七千三百七十刀,一刀不少,改为在其尸身上判处。 据说刀斧手收尸掩埋之际一触薛雁南遗体即分崩离析,不成人形,当然,真实的情况,再也无从得知了。 ...... “呼!”与青逾霜冯永进一同送走了父亲岳无双,岳亭山回到下榻所在,在桌前伸了个懒腰。 回首这桩案子,当真是惊险无比,李太白两次身受重伤,卞文阁,彭梦娇永埋地下,募奇宗毁于重森山,等等,等等,皆成了往昔的回忆。 所幸现在,自己无恙,太白无恙,松儿无恙,薛雁南也已伏诛,当初的溺尸案,总算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岳亭山沉沉睡去,他已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邱松儿脸泛潮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烛火,岳亭山一知半解,可她却完全听懂了岳无双的意思。 岳无双已然明了于胸,并且同意了两人的事,现在的问题,倒反而在岳亭山身上了。 邱松儿不知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说是如此,邱松儿还是很佩服岳无双的洞察力,他的话,恰到好处,既微微点破,又为两人在众人面前留下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这件事,毕竟还需要岳亭山的同意。 邱松儿越想心中越是憋得慌,但仍充满着兴奋,就在这样的女儿情怀之下,邱松儿进入了梦乡,房间的灯火熄去,整个刺史府与长夜融为一体。 李太白独自坐在府衙正门之上的斗拱,下卧屋瓦,眼看青天,一把剑,一壶酒,倒也自在。 古人建屋,取瑞兽刻石,置于屋脊,房顶之所在,以保一方平安,此兽即为脊兽,李太白身侧的雨檐上就设有一只。 虽为石制,可其栩栩如生,鳞片附身,龙首上扬,李太白叫不出这只脊兽的名字,只觉得他十分好看,整个刺史府,在如此深夜,便只有它陪着自己。 “兽兄,吾之命运,究竟在市井之中,还是在此地,为好?”李太白将酒壶的塞子搁在一边,连饮了好几口。 “我曾言千杯不醉,皆因世人不晓酒之习气,心中有事,借酒消愁,何以能千杯不醉,若单为酒而喝酒,愈喝俞畅快,愈高兴,自然能千杯不醉,可我,已有了牵挂之事,担忧之事,如何还能千杯不醉。” (未完待续) 九十.第3章 归1楼开张 李太白将酒壶正对皎洁的月光:“今日的月亮,倒是颇大,不知这广寒之上,可有仙人正与我对酌,如此,倒也快活。” “文阁,你和彭姑娘,还好不?” 酒壶尽,李太白满足地抚着脊兽,睡了过去,任由这屋檐为床,苍天为被,我自高枕而卧。 ...... “砰砰砰......”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冯永进抱着拳,笑容可掬地迎进老客人,老店新开,当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在鬼市露面的青逾霜难得地也来参加,不过他那副棺材脸似乎也只适合站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冯老板,冯掌柜,恭喜恭喜。”岳亭山与李太白,邱松儿同样前来祝贺,溺尸案告一段落,他们都闲了下来,整理资料这种事情就交给苏玉成以及下辖府衙搞定了。 “刺史大人,快快有请,上座。”冯永进热情地搭住岳亭山将他三人亲自迎进去。 “冯老板,这新店的名字可有何讲究?”岳亭山三人一边落座一边问道。 “当然,俗话曰九九归一,万事万物,数之极为九,过九而为一,所有一,也算事物之根本,归一楼的名字由此而来。” “万事归一,想必这菜一定是天下至极的美味,还真让人有食欲呢。” “刺史大人,二位,想吃点什么?” “冯老板看着办吧。”岳亭山随和地将菜单递还给冯老板,“能喂饱我们三个足矣。” “刺史大人说笑了,这就去准备,还请稍等片刻。” “冯老板慢忙。” ...... “好饱啊。”邱松儿捧着小肚子,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都怪你,人家冯老板准备了多少的量啊。” “最起码,八人份!”李太白艰难地捧起酒壶,喝了一口,差点没当场吐出来,吃下去的东西都堵到喉咙口了。 “你们两头猪还好意思说,额!”岳亭山打了个饱嗝,“八人份,全吃完了。” 三人相视无语,又看了看桌上能反光的盘子。 “三位,如何呀?” “冯老板,你这店,真当的上归一楼的称号。”岳亭山竖起了大拇指。 “多谢刺史大人称赞,”冯永进指向右边,“这里是新开出来的一块地方,暂定为戏台,今日有一出好戏,还请刺史大人暂时驻足。” “正好,时下裹腹,看戏以助消化,二位意下如何?” “也好。”李太白与邱松儿同时答道。 伙计收走了餐盘,上了个果盘,三人看了一眼都避而远之,实在是吃不下了,只见一名伙计穿着正装在戏台一侧咳了几声。 堂内顿时安静了不少,伙计用中等的音量道:“庆祝归一楼老店新开,台上现有一出好戏,外加刺史大人亲临,万望诸位,暂时驻足,静静欣赏。” “开...戏...” 敲锣的声音,敲闷鼓的声音络绎不绝,这是戏曲开场前固有的仪式,说是套路也罢。 只见戏台背后的幕布拉开,上来了一名傀儡师模样的异装人,这身衣服根本不是戏剧中那种夸张的戏服。 (未完待续) 九十一.第4章 狄怀英 岳亭山很感兴趣,之所以能看出他是傀儡师,是因为他的手上明显缠有晶莹的丝线,那大抵是因为要让观众看清楚,而顺着丝线看去,有一个人正匍匐在地。 伙计一没报戏曲的名字,二没行曲目的介绍,闷鼓的声音烘托使得整出戏都透露着诡异。 蓝星皇城...... “好啊,岳老将军的爱子真是少年才俊,方上任不到一月即破获了如此要案。”蓝静轩放下了手中岳亭山与岳无双亲笔写下的奏折,“赵爱卿。” “臣在。”赵羡城举着象牙牌左跨一步,弯腰行礼。 “爱卿免礼。”蓝静轩道,“您与岳老将军,家父皆是舍命故交,岳亭山可说与朕有这么一层兄弟关系,关于岳亭山的封赏,赵爱卿可有何建议。” “回陛下,亭山一州刺史,朝廷赏赐再怎么贵重他却是不缺的,时下,不如陛下另行它法。” “赵爱卿说得正是朕之所想。”蓝静轩轻咳了两声,“朕为你们,引荐一人。” 身旁的侍臣立即纵声喝道:“传大理寺新任少卿狄怀英,入朝觐见!” 悠远的声音被殿外的侍臣一步步传递,直到内宫门,狄怀英穿着干练的公服,身为大理寺少卿,他有资格佩腰刀上殿,这把刀也最是他心爱之物。 刀鞘为墨黑,刀柄为墨黑,刀身却如火烧云一般直欲腾云驾雾而去,狄怀英走着有力地步法,衬在衣下的轻甲发出好听的碰撞声,一双剑眉直视着大殿的方向。 “臣,大理寺少卿狄怀英,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狄怀英一手握住刀柄,半跪行礼。 蓝静轩伸出手:“爱卿请起,诸位,赵爱卿,此人如何?” “听闻狄大人乃三届殿试榜首,杏林院全数老夫子推举才得此位,正可谓少年才俊,失礼失礼。”说话的是蓝星的兵马大统领兼总指挥——梦义明。 传闻当年有梦,孟两家,其中后者随大齐最后一任国主冷笑颜一同消失不知所踪,而梦家则留存至今,两家皆有蓝星开国之大功,族中之女梦惜竹更是蓝静轩的亲生母亲,也难怪梦家直到如今还在为蓝星效力。 “梦将军客气了。”狄怀英回礼道。 “陛下之心,臣已明了。”赵羡城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 “赵爱卿不妨直说。” “岳亭山被陛下称之为少年才俊,而这位狄大人更是如此,才俊遇才俊,陛下想必也想知道,这其中会碰撞出如何的故事吧。” “还是赵爱卿,深得朕心。”蓝静轩连连拍手,“狄爱卿,朕欲封你为谕旨钦差,亲自前往凤凰城与岳刺史合力查破大案,如何?” “陛下,这...”狄怀英愣了片刻,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听这意思怎么跟被贬谪了一样,“臣若去,大理寺何人来管。” “爱卿不必担心,爱卿奉旨协助岳刺史,名义上还是大理寺少卿,甚至可远程行使大理寺少卿全数职权,爱卿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大理寺自有朕另派人总督。” (未完待续) 九十二.第5章 傀儡戏 “是,陛下。”狄怀英一头雾水,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满朝文武连同陛下都在等着自己,可不能在这时候耍性子。 “爽快,还请爱卿稍作准备,明日朕派人护送爱卿前去。” “多谢陛下。” ...... “傀儡之心,似我之心,傀儡之神,即我之神,我欲行傀儡之术,杀尽天下之人。” 邱松儿哭得梨花带雨,曾经名震一时的傀儡师因为受奸人迫害,变得一穷二白,亲人妻子离他而去,父母无故暴毙,陷入绝境的他决心重修傀儡术,开始了报仇之路。 这出戏演得很好,就连岳亭山和李太白也被剧情吸引,完全沉静其中。 “好一句杀尽天下之人。”李太白赞了一句,此人虽是戏中之人,却博得了他的赞赏。 “太白,我记得这个故事,曾经发生过。”戏台暂时谢幕,用于更换场景刀具,岳亭山也在此时思考了起来。 “哦?如此说来,这还是真事?” “你可还有印象,在我未来此地,的确听闻过凤凰地区出了一位傀儡师,其表演之精彩几乎驱赶走了当地各派戏曲,甚至陛下还要亲自请来皇宫之中演出,后来,此人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 “你这么说,似乎是有。” “我知道,那个大哥哥名叫阴新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可比台上这个傀儡师好看太多了。”邱松儿激动地说道。 李太白与岳亭山尽皆无语,台上那傀儡师不过是带着面具,涂了过厚的水彩显得很是狰狞,本来不过是为了烘托角色罢了,怎奈邱松儿还较了真。 但岳亭山记住了邱松儿说得这个名字,阴新前。 不容三人过多思考,戏台重新开唱,只见傀儡师已经从伤心欲绝地跪坐在地上变成了笑容满面。 面具似乎是重新换过了,岳亭山总觉得在这笑容之下,多了一分邪魅。 在傀儡师对面的,是一个身着正统戏服,似武生的人物。 “你可还有遗言。” “便是我杀汝全家,怎么样?” “好,好,好。”傀儡师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操控着的傀儡忽然站了起来,来到这武生面前,不容分说地利用傀儡关节缠住了他的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武生抄出长棍,一击背棍砸在傀儡的头顶,傀儡当即散架。 “傀儡之术,不过如此。”武生一边嘲讽,一边耍着棍法朝傀儡师袭了过来。 “死!”傀儡师双手一牵,散架的傀儡居然在一瞬间变为了人形。 “面具,又变了。”岳亭山的表情越显凝重,“傀儡的,傀儡师的都变了。” 只见那傀儡师的面容似乎越来越清晰,油彩也越来越少,阴鸷的平淡最为可怕。 武生的棍法耍得出神入化,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将傀儡完全敲碎,但傀儡每一次都奇迹般得在傀儡师的操控下起死回生。 戏到高潮,揪动着观众的心弦,傀儡师在武生绝望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提起了手指。 (未完待续) 九十三.第6章 武生之死 傀儡,在丝线的牵动下,诡异地站起,岳亭山眨了眨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时候,傀儡师的面容,竟好似是真人一般。 “你杀了我吧。”武生抛开了棍子,跪坐在地上。 “不用你说,你,必死无疑。”傀儡师操纵着傀儡缚住了武生的四肢。 “这是什么!老青!”从厨房奔跑出来的冯永进大声喊道。 “嗯?”青逾霜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你安排的戏?” “什么!”岳亭山离戏台最近,如果这出戏不是冯永进安排的,那么一切的疑点都可以解释了,凶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欲行凶杀人。 傀儡看着岳亭山袭来的身影,淡淡地一笑,优雅地将傀儡收回,武生倒地不起,口中已经流出了黑血。 岳亭山的铁扇已经探到了他的身前,傀儡师放出傀儡与岳亭山作战,自己则从屋顶逃窜,青逾霜亲自持剑追了上去。 “在场众人,居于原位,谁敢走动,杀无赦!”李太白抽出长剑摁在桌上,一时间骚动平息,冯永进忙遣伙计全数在大堂集合,归一楼大门关闭。 戏台成了岳亭山与傀儡的战场,这傀儡明显要比刚才表演时要强得多,任凭岳亭山如何攻击,傀儡皆是避而不战,但只要岳亭山下死手,傀儡就会抱着同归于尽的行动致岳亭山于死地。 为了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岳亭山不值当搭上自己的性命,只是他觉得很奇怪,在青逾霜的追杀下傀儡师本人尚且还有危险,如何还能如此高明地操纵傀儡作战。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 “你在找死。”青霄剑顶在了傀儡师的胸口。 “我果然没有看错,此戏,名为傀儡戏,也唯有如今这个结果,才堪称完美。”傀儡师道。 “与我回去!” “做梦。”傀儡师冷不丁从袖管里射出一根飞针,轻盈地扎在青逾霜的右臂,青逾霜只觉得一阵麻痒,自己的手居然不受控制地向后缩了半寸。 虽然他用强大的玄功逼出了飞针,但毕竟是慢了一些,可前方傀儡师居然没有走得意思,气急的青逾霜直接持剑捅进了他的胸膛。 但眼前的傀儡师,竟如表演时的傀儡一般碎成了一段一段从高空落下,而真正的傀儡师,再也找不到了。 ...... “tm的!”岳亭山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本想留住傀儡,却没想到这傀儡无论主人身在何处,都能第一时间被收回,岳亭山当真是拦都拦不住。 某个阴暗的角落,一名身着长衫的男子伸出了修长的十指轻轻一抽,散架的傀儡贴着地面高速滑行,回到了他的手中。 ...... “发生了什么。”戏台边的乐师都摸着脑袋,很痛苦的样子。 “好蹊跷。”岳亭山走到他们面前,“你们方才演奏的。” “什么?刺史大人明鉴啊,我们刚刚根本还没开始演奏就失去意识了。”乐师皆是这一副说辞。 “这是怎么回事?”岳亭山百思不得其解,万幸这些被控制的人都无大碍,唯一还躺在台上的就只有那个武生了。 (未完待续) 九十四.第7章 死亡时间 “不好,还是出事了。”岳亭山看了看武生的躯体,“松儿,太白,过来与我一起将他扶起。” “来了。” 不出岳亭山所料,武生的躯体,不,应该说是尸体,已经相当沉重了,三人合力才勉强将其翻过身,他的脸上已经全是黑血。 “来人啊,来人啊!” 没多久,捕快应声赶来,与岳亭山一道将武生的尸体抬上担架,火速直接送往刺史府。 “不用如此了。”青逾霜从房顶窜了进来,“他早就已经走了。” “你也没追到?”冯永进问道。 “是的,他的傀儡术竟已经能够驾驭活人,我险些中了他的毒手。”青逾霜道。 “驾驭活人?这也就难怪了。”岳亭山道,“冯老板,你的乐师,鼓手,还有幕后人员,都被这个傀儡师从一开始就控制了,这出戏的演员虽然只有他一个,可配合他的人。” “真是闻所未闻的手段,刺史大人打算如何?”冯永进问道。 “就按青先生所说,凶犯早就已经逃走,再闭店搜查也无意义,我等回去先验尸再说,还请冯老板暂时遣人封闭戏台,稍后再议。” “好。” “太白,松儿,随我回去。” “好。” ...... “刺史大人,这...”苏玉成拿着短刀,迟迟没有放下。 眼前武生的尸体大半都已经被解剖,一开始邱松儿还忍不住好奇心跟过来看,后来人都不知道溜哪里去了。 “苏先生,但说无妨。” “好吧,虽然我觉得万分奇怪,但此人的确已于三天前就气绝身亡了,死因应该是窒息,刺史大人请看。”苏玉成叹了口气,放下短刀,“他胃中还有残存的食物残渣,食道和肠中却完全没有,这足以证明食物方到胃中他就已经死亡,而且只要稍加检验食物残渣的周期,不难证明这一点。” “至于窒息,就更简单了。”苏玉成拿出一根银针,顺着武生的指甲缝挑了一下,居然挑出一条黏连着的白色组织。 “这是他的皮肉。”苏玉成将白色的组织方到武生的颈下,岳亭山这才看清,那里有两条红色的抓痕,还有一条黑色的环形痕迹。 白色的组织放上去之时,红色抓痕便被掩盖。 苏玉成又取来一根粗麻绳,绕到尸体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麻绳差不多将黑色的痕迹完全遮盖:“那两条红色的印子,是死者受到突然袭击,拼命抓挠绳子,误伤到皮肤留下的痕迹。” 苏玉成将绳子扔到一边,把武生的嘴撬了开来:“舌头几乎扭成了一团并向后缩,三相印证,足以证明他是被人从身后突然勒住脖子,窒息而死。” “还有其他的伤势吗。” “目前为止并未探到,解剖之前,我可以确认他并未中毒,各部分骨骼也未折断。” “先生,可否检查一下死者的皮肤,应当会有这种小针刺出来的洞孔。”岳亭山思索片刻,拿起了苏玉成方才使用的银针。 (未完待续) 九十五.第8章 膝跳反射 “敢问刺史大人,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岳亭山看了看李太白,只得道出了真相。 “操控尸体?”苏玉成捋了捋胡子,“的确可行。” “嗯?”李太白与岳亭山都凑了上来。 “原理其实很简单,他点的并不是穴位,而是神经。”苏玉成笑了笑,“点穴虽然容易成功,可同样身怀武功并通晓此法者只需催动内气反向冲破即可,人的神经则不同,这完全是自然而然无法控制的反应,这样,即使没有武功的人也能与高手过两招子,二位大人还请坐。” “好。”李太白与岳亭山照做。 “二位大人皆身怀武功,我,手无缚鸡之力。”苏玉成从工具袋中拿出一个小木锤递到岳亭山的手中,“想必我就算是握着木锤使出全力敲击,二位大人也能做到纹丝不动。” “的确。”岳亭山将木锤交给李太白,李太白看了两眼点了点头,又还给了苏玉成。 “那好,二位大人摆成像我这样的姿势。”只见苏玉成抬起右腿,叠在左腿上,两个膝盖一上一下几乎垂直。 想做到这个动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两人依言摆好姿势,苏玉成轻拿木锤,对着岳亭山的右膝盖正上方敲了一下,岳亭山的右腿竟不由自主地抬了老高。 “好神奇的感觉,的确是身不由己。”岳亭山道。 “我不信,苏先生,你再试试。”李太白道。 “好。”苏玉成复行此法,果然即使李太白已经将身体绷直,完全警觉,锤子落下去的那一刻,右腿还是免不住抬起。 “这就是,神经的自然反应。”苏玉成收起了锤子,“据我所知,这种反应还是最简单的一种,人体奥妙无穷,的确有可能在身体各处都存在这种自然反应,也就不难解释如傀儡般操控人体了。” “还请苏玉成,快快查看。” “好。” ...... 又忙活了整整一天,苏玉成看着足足十二块割下的皮肉,上头皆有一个银针大小的洞孔,而在洞孔的原位置,苏玉成都做了标记,并且在更深的皮肉里也找到了针孔,一路直通下面的神经。 “也就是说,完全操控人体只需要十二个自然反应的同时运作,他再利用丝线摆出各种造型,腹语模仿各种人声,便是堪称完美的表演。”岳亭山得出了结论。 “不仅如此,如果控制活人,应当比这要简单。”苏玉成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具体的行针手法,就连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妨,在我身上试试。”李太白道。 “太白,这对你来说虽然不痛,可一旦扎错,或是有什么副作用,我们承担不起。”岳亭山道。 “无妨,即使你扎的是死穴我也有办法逆回来。” “真的不要紧吗。”岳亭山看向了苏玉成。 “若按医学的角度,的确是可行的,可,总捕头大人,您得确保真的有把握。” “我确定。” “那我同意。”苏玉成看向了岳亭山。 (未完待续) 九十六.第9章 引荐狄怀英 岳亭山来回踱了好几步,终于长叹一口气:“好吧。” ...... “大人,这便是凤凰城西城门,我等送您至此,便回去复命了,告辞。” “多谢四位将军。”狄怀英抱拳回礼,四名甲士便勒马回返,只听战马数声长嘶,转眼间,四人的身影已经要消失在视线里。 狄怀英看着这座几乎与蓝星城比肩的旧朝都城,心中五味杂陈,虽说自己平时挺想出来见见世面,也很想见见这位破获了如此的凤凰城刺史,可如今自己虽为谕旨钦差,但总感觉跟流放没什么两样啊。 如今太平盛世,各城门几乎没有管辖,狄怀英骑着战马溜达进城门连个查岗的人都没有,以至于都已经进城许久,狄怀英才反应过来。 没有仪仗队,甚至没有迎接的人,狄怀英还是问了一些原住民才得知刺史府的方向,牵马漫步走去。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自己今天要来,狄怀英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但有气也不能朝着蓝静轩撒,那不跟找死一样。 因此,狄怀英这一路一直在思考,到底自己干了什么事招得此祸,还是平日里官场上得罪什么人了。 一直走到凤凰宫左近,狄怀英叹了口气。 真的没有啊...... 凤凰宫的南门,总算有几个欢迎自己的了,但,与其说是欢迎不如说是查岗,因为他们仍然不知道今日有自己这么个人过来。 狄怀英很无语,碰巧自己大理寺少卿的位子名存实亡,证明身份的官簿和信物都放在蓝星城的家里了,只能一遍遍回答这些守卫无聊的问题。 守卫也觉得很奇怪,你说你是大理寺少卿,谕旨钦差,一无官簿二无信物,三无圣旨四无随行人员,谁信啊。 侍卫们越聚越多,讨论之下还一致觉得狄怀英不似撒谎,事情便僵持了下来。 “咦?”出门溜达的邱松儿见南城门有异样也过来凑热闹。 “松儿姑娘。”侍卫们早已认识了邱松儿,而且还知道这位可是老将军亲自挑选的准儿媳,哪里会不恭恭敬敬。 “何事在此烦扰?”邱松儿向前走,侍卫们便从两旁让开,狄怀英本来坐在地上休息,一见到有人来了便立即站起,抱拳道,“这位......” “松儿姑娘,这位兄台名叫狄怀英,自称大理寺少卿,来此地作谕旨钦差,与刺史大人共查大案,我们认为他没有说谎,可他周身无护卫相随,也无官簿,信物,正欲通知蓝星城查证。” “嗯。”邱松儿道,“可不能通知蓝星城,若他真是谕旨钦差,可就犯了大不敬了,我叫邱松儿,是刺史大人的朋友,既然还不能证明你的身份,姑且唤你狄兄如何?” “如此,多谢邱姑娘了。”狄怀英再抱拳回礼。 “你们各司其职,莫再管此事了,狄兄,请吧。” “邱姑娘同请。” 侍卫们退开各自回岗,邱松儿与狄怀英一前一后,没多久就走到了刺史府门口,邱松儿的脸便是通行证,身后带着个人也无所谓。 (未完待续) 九十七.第10章 3人成林 “狄兄来得可巧,就在一天前,这里发生了人命要案,前头那间树下的小屋子就是验尸房,他们都在那里,你要是不介意就过去吧。”邱松儿引荐道。 “多谢姑娘了,狄某会小心行事。”邱松儿是第一个对他还算客气的,狄怀英的气也渐渐消了,好奇心随之而来。 他们,也就是说,非但仵作,那位岳刺史也一同在配合验尸。 邱松儿看着他向验尸房走去,摇了摇头:“又是个对尸体感兴趣的怪人,倒真挺像是大理寺的人的。”徐步朝厨房走去。 验尸房...... “不对,还是不对。”岳亭山拔出银针,李太白的双眼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他有点后悔了,身体各部位不由控制地乱动,乱窜,若是大块的肌肉还好,怕就怕只动一段神经,而别的神经又维持现状,那种绞痛,李太白甚至都觉得不亚于分筋错骨手。 “太白,实在不行就算了,咱们已经试出了下半身所有的点位,还差七个,不如明日再说。” 苏玉成无声地在旁边为李太白擦汗,这件事他只能建议,并非他的专长,根本帮不上手。 “不行,此事至关重要,不说还原他的作案手法,就是为了自保也得找出这十二个点位,就连青先生也失了算,更何况我们。”李太白道,“身为总捕头大人,抓人的时候若是被控制,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好吧。”岳亭山捏着银针,便要扎下去。 “朝上方抬两寸试试。” “嗯?” 三人都觉得很奇怪,这个地方可不似刺史府的其他地方,谁会进来? “我说,朝上方抬两寸试试。” “你是......”岳亭山看着狄怀英。 “想必,这位就是刺史大人了吧。”狄怀英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反正试不出。”李太白握住岳亭山的手,朝上方抬了两寸,用力扎下,随后,李太白竟发觉自己握住岳亭山的手完全动不了了,而且并不会抽搐。 “看来,我算对了。”狄怀英微笑道。 “敢问兄台?” “狄怀英,原大理寺少卿,如今身为谕旨钦差,受陛下命,协助刺史大人查案。”狄怀英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钦差大人,府内为何也无人通报一声。”岳亭山问道。 “说来惭愧,狄某也觉得很奇怪,陛下随口一言也不容狄某分说,因此也无随身携带官簿和信物。” “无妨,便凭着怀英兄这一算,某愿意相信,岳亭山,本州刺史,赐教。”岳亭山抱拳道。 “总捕头,李太白。”李太白只能用唯一能动的左手示意。 “仵作,苏玉成。”苏玉成官阶稍低,行礼的时候稍恭敬些。 “那位邱松儿,邱姑娘,想必也是刺史府中之人了。” “她是我们的朋友,怀英兄,欢迎加入。”岳亭山笑道。 “多谢各位了。”直到此刻,狄怀英总算有点适应了下来,“若不是邱姑娘引进,狄某恐怕连内城都进不了。” (未完待续) 九十八.第11章 知法犯法 “哈哈哈哈。”众人轻声大笑,岳亭山赶忙将刺在李太白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怀英兄如何能算得如此正确。” 狄怀英走了进来,指了指那十二块割下的人皮:“人的身材各不相同,这具尸体上的刺针位置不一定适用于太白兄,因此按照比例换算,没想到一下就成功了。” “原来如此。”三人恍然大悟,这本是很简单的原理,三人关心则乱,这么长时间竟无人想到。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一次性算对位置,再试一次如何?”李太白道。 “我想还是晚些吧,邱姑娘去了厨房,算了算时间,也该到饭点了。”狄怀英道。 “好吧,我们也从未尝过松儿的手艺,顺便为怀英兄接风洗尘。” “多谢各位。” “苏先生,你也一起吧。” “恭敬不如从命。” 便在刺史府前堂花园内,岳亭山移来一张石桌,招呼众人坐下便去厨房帮忙了,没一会儿,喷香可口的菜肴一道道端出,狄怀英倒是觉得亲切,这位岳刺史不仅年龄和自己相仿,也毫无官架子,居然亲手端菜倒酒。 的确称得上陛下所说的少年才俊。 “松儿,没想到你的手艺很不错啊。”李太白赞口不绝,大快朵颐。 “诸位尽兴。”忙完了的邱松儿也落座,举起酒杯与众人同饮。 “怀英兄既然来自大理寺,还是大理寺的要员,有你来此,定然是如虎添翼。” “不敢,互相赐教就是。”狄怀英放下酒杯,“只是,李太白这个名字,狄某依稀记得,出现在大理寺的人犯名单之中,只是一直未曾找到,不知太白兄?” 一时间席上变得静无他声,李太白笑了笑:“没错,这世上,只有一个李太白,怀英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狄某身为大理寺少卿,如今还是谕旨钦差,太白兄身上背负着十数条人命,不容得狄某不干涉其中。” “听怀英兄的意思,可是要动手?” 岳亭山正要打圆场,却被李太白挡在了一边。 “还请赐教。” “原来一开始说的赐教,是这个意思。”李太白的脸色沉了下来,只听“唰”得一声,雪白的剑身横在石桌上方,众人的眼前,而剑尖距狄怀英的喉结不到两寸。 “李太白,果不愧是,武林高手。”狄怀英面不改色,拍了拍手。 “现在,我越来越相信你是大理寺少卿了,条子,都是这副嘴脸。” “黑话,还是莫要当着众人的面说为好,再说,你自己现在也是条子不是。”狄怀英伸出两指,移开了李太白的长剑。 岳亭山,邱松儿,苏玉成只得尴尬地笑着,完全不敢动作,这两人,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如果不是自己等人在这里,他们完全就是水火不容,两个世界的人。 李太白将长剑插回剑鞘,道:“我所杀之人,皆有罪可循,有理可度,若狄大人硬要说什么法律面前不讲人情,那就莫怪我,知法犯法了。” (未完待续) 九十九.第12章 磨合与矛盾 “我还没说完呢。”狄怀英缓缓坐下,“我乃谕旨钦差,太白兄如今既是岳刺史的朋友,也是名义上的凤凰城总捕头,狄某再不识抬举也不至于如此,今日行此事,究其初衷也是为了日后共事的方便,身为大理寺少卿,想要为太白兄翻案再容易不过,但,太白兄也需付出代价。” “哦?怀英兄可真有意思。” “首先,狄某先向邱姑娘赔礼,今日这顿饭是狄某扫兴了。” “无妨。”邱松儿笑了笑。 “其次,狄某来此是为了与岳刺史共查大案,现下,这桩案子可称大案,若太白兄能在此案结束时取得狄某的信任,狄某保证日后再不提此事。” “好。”李太白敷衍地答道。 这顿饭,吃得并不快乐,案子暂时被搁置,大家都需要冷静。 ...... “亭山,老子为你险些死过两次,他算什么,还取得他的信任。”李太白郁闷地灌自己酒喝。 “人家是大理寺少卿,又是谕旨钦差,没把你就地正法就不错了。”岳亭山苦笑道。 “可怜啊,要不我还是走吧,跟这种人公事,唉...” “太白,不管此人如何,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而且我相信,经过磨合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 “亭山,唉,罢了罢了,睡觉。”李太白倒头就睡,这里是李太白的房间,岳亭山也只会退了出去,一见为狄怀英安排的客房也亮着灯便走过去。 “怀英兄?” 没人回答,岳亭山一推房门,直接推了开来,狄怀英就坐在桌前看着他:“我想刺史大人此来,一定是为了中午的事。” “怀英兄算得很对。”岳亭山坐在对面,“怀英兄可能不知,太白与我亲如兄弟,还曾两次为了溺尸一案险些送掉性命,怀英兄如此说话,难免伤他的心。” “刺史大人说得有理。”狄怀英也叹了口气,“也许是在大理寺待的多了,狄某不可能容忍一个身背这么多条人命的凶手与狄某共事,中午,其实狄某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 岳亭山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留下喝了几杯茶便也回屋了。 ...... “圣旨到,狄怀英接旨。”一位蓝星方面的部将一大早就来到了刺史府,岳亭山,狄怀英等人一齐出来跪下,狄怀英上前几步,道:“狄怀英接旨。” “狄大人,您就任的事我已命林统领散至全城,这圣旨您收好慢慢验看便是,另外...” 狄怀英心领神会,立马附耳上去。 “陛下让我跟您说声抱歉,事急从权,陛下没想这么多,让大人受苦了。” 狄怀英无语了半晌,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毕竟蓝静轩貌似也没大自己几岁,真不知道那蓝星开国皇帝蓝墨天怎么想的。 圣旨已到,狄怀英的身份坐实也就无从怀疑了,同时也意味着今后几人的共事,成了目前为止最大的问题。 “哼。”李太白朝大门走去。 “太白,去哪?”岳亭山问道。 “吃酒去。” (未完待续) 一百.第13章 莫随意破坏 “这...”岳亭山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才第一天啊,怎么就闹矛盾了。 “刺史大人,既如此,就请您亲自试验吧,或由在下代劳也可。” “唉。”岳亭山看着李太白离去的方向,“还是我来吧,怀英兄需要计算点位,恐我和苏先生不及怀英兄。” “刺史大人客气了,我们这就请把。” “我就不去了,尸体什么的,咳咳咳。”邱松儿赶忙溜走,要她处理些日常琐事还行,若是验尸,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归一楼...... “太白,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冯永进忙将李太白迎进去。 “冯老板,这几天生意可还好。” “嗨,别提了,维持原状就已经很不错了,幸好归一楼在此地也算老字号了,不避嫌的客人有的是,话说,你...” “是因为那个狄怀英吧。”青逾霜走了过来,坐在李太白对面,“老冯你去弄几壶酒,随后也坐下吧,咱们三个好好聊聊。” “好。” “青先生如何知道?”李太白顺便也将自己的酒壶递给了冯永进。 “圣旨今日下达,林顺元遍送全城,现在,就算想不知道狄怀英这号人都不行了,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的。”青逾霜从桌上取了一个酒碗,斟上一壶温酒,“他不当场将你拘捕,已经算客气的了。” “这句话亭山也对我说过,可。” “毕竟你的理由,在蓝星律法面前,是行不通的,换句话说可轻判,可不能不判。” “青先生,你也杀过人,不只一个不是吗。”李太白看了青逾霜一眼。 “呵呵,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我不与狄怀英共事,我们一明一暗,互相保持着这一层平衡,他便不会来找我麻烦,就如同之前你也在暗中一般。” “这么说,当这凤凰城总捕头,还是个错误的决定了?”李太白问道。 “非也,只能说一切尽在冥冥之中,已成定数的事我劝你还是莫要随意破坏,不然不仅是事半功倍,更是自取其辱。” “有道理,我与亭山是兄弟,没道理为了一个外人而离开。” “既然做了决定,狄怀英在你的心中就不能是外人,太白,这是一道坎。”青逾霜拿起酒碗喝了几口,恰逢冯永进端着酒坛还有李太白的酒壶走了过来,三人对饮了一杯。 “青先生之言,深得我心,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起码今日,我还是在此地与二位喝个尽兴。” “求之不得。” ...... “就这样,苏先生以行针的手法遍刺这十一个位置,剩下的事由狄某来办。” “好。”苏玉成将十一枚银针握在手中,虽然苏玉成没学过武功,可飞针刺穴的本事他还是颇有造诣的。 苏玉成摆开阵势,三针连射,行至四次,已将岳亭山的神经封死。 狄怀英拿着一枚银针,道:“刺史大人可还能活动四肢?” 岳亭山试了试,发现这手法还真是巧妙,除了自己的头部,下面的身体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未完待续) 一百零一.第14章 所谓傀儡术 “一点都动不了了,也没有痉挛的反应。” “刺史大人可信我否?” “怀英兄,尽可一试。” “好。”狄怀英道,“我再强调一遍,这一针下去,刺史大人的神智可就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尽可一试。” “好吧。”狄怀英将银针从岳亭山的右肩上刺了进去,岳亭山虽然还张着眼睛,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再无动静。 银针的背后都绑有丝线,狄怀英将其中一根右臂附近的银针串着的丝线拿好,看了苏玉成一眼,旋即向上抽了一下,岳亭山的右手也跟着向上动了一些。 “成功了。”狄怀英放下银针,转而拿起肩部的那一根丝线,“这一根应当和说话以及头部的关节有关。” 狄怀英试着动了动,岳亭山的头便随着狄怀英的手动着,眼睛也开始眨动,死气沉沉的躯体一下子仿佛活了过来,只是无论狄怀英怎么动都没能让岳亭山开口说话。 “撤去吧,至少成功了。”狄怀英将银针全数拔出,岳亭山晃了晃脑袋,道,“可成功了?” “你方才?没有任何的感觉?”狄怀英和苏玉成同时问道。 “是啊,那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直到此刻我的意识才慢慢恢复过来。” “我想,这便是所谓的傀儡术,最恐怖的所在,那些乐师,鼓手,应当就是被这么控制了,他们干着看似没有问题的工作,实则已经被傀儡师玩弄于鼓掌之下。” “这出戏,真不愧叫傀儡戏呢。”岳亭山看着桌上的十二枚银针,一个偌大的人体,仅仅这么小的十几根银针就可以随便玩弄施为,还真司一种讽刺。 “知道了犯人的作案手法,我想咱们应该再探归一楼找到那些幸存着的被害人,如果他们的身上同样有这十二处针孔,那凶手的手法就确凿无疑了。” “正解,不如现在就去如何?”狄怀英问道。 “正有此意,苏先生,这一次若是真凶落网,你,也功不可没。” “刺史大人说得哪里话。”苏玉成客套了一番,便去收拾尸体了,解剖完的尸体应尽可能将皮肉缝合,保持遗体的美观,这也算是对死者最后的尊重。 归一楼...... “冯老板,这位是狄怀英,大理寺少卿,如今的钦差。” “早有耳闻,恭请钦差大人。”冯永进与青逾霜同时道。 “二位客气了,狄某与刺史大人来此地不过是为了勘察案发现场,冯老板,戏台这几天无人涉足吧?” “当然当然,二位请。”冯永进将两人带至戏台前,这里被围栏整个围了起来,旁边还有几个强壮的伙计站岗,寻常人物总不可能去找不痛快了。 岳亭山与狄怀英从围栏底下探入,凶案现场除了尸体现在停尸房中,血迹已经干涸成了黑色,其余的都没有什么变化,该倒塌乐器,还有被武生抛出的长棍,都完好地保存着。 两人蹲在地上,四处查看,终无所获,凶手这隐藏行迹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 (未完待续) 一百零二.第15章 轨迹定位 “四名乐师,两名鼓手,一名报幕员,身上皆有那十二个针孔,你们猜得不错。”李太白走了出来。 “这算是第一次合作愉快了,总捕头大人。”狄怀英伸出了一手。 李太白伸出手将狄怀英的手拍去,拿起酒壶便喝了几口:“这算是扯平了,另外,他们身上的针孔皆是在背后。” 随后又走出了店外, “刺史大人,印证了判断之后,接下来便是分析他是如何作案的了。” “说着容易,可如何确定呢。” 狄怀英没有说话,他命伙计取来一支细毛笔,一叠墨水,一张硬纸,还有一副尺规。 “刺史大人可还记得那些乐师,鼓手的所处方位。” “记得。” “请一一点给我查看。” “好。”岳亭山眼睛一闭一张,倒塌的乐器和架子正慢慢地复原,这里正在逐渐恢复成几天前的样子,虽然眼前已是模糊的景象,但岳亭山置身于最好的位置,仍观察到了所有人的动向。 “报幕员,首先上台,在这个位置。” 狄怀英在硬纸上用尺规已经作出了戏台的底座,岳亭山指出,他便在纸上点了一点。 “他报完幕,便下台了,我只能指出当时的轨迹。”岳亭山静静地看着报幕员的离开,为狄怀英指明轨迹。 “果真是有两把刷子。”狄怀英笑了笑,看着岳亭山已然置身于当年场景的样子,将轨迹画下。 “四名乐师首先上台,在西北角的这四个地方,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未曾离开。” “就算你和傀儡战斗的时候也没有?”狄怀英问了一句。 “绝对没有,他们是在战斗结束,傀儡师逃走后才恢复意识的。” “好。”狄怀英标出了四点。 “两名鼓手随后上台,在东北角,这里。” “好。” “没有了,此处便是武生倒地的位置,等等。” 狄怀英标记完武生的位置,抬头望向了岳亭山:“怎么了?” “那张脸,那张脸。”岳亭山恢复了过来,额头上尽是虚汗,眼前的场景重新回到如今破败的样子,“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一开始傀儡和傀儡师的脸上都涂有浓厚的水彩,但却在戏的过程中越来越淡。” “是啊。” “我看到了,最后傀儡师的那张脸,如果让我重新看到,我一定认得出他。”岳亭山肯定地说道。 “这又是一个重大发现。”狄怀英喜出望外,“且来看看。” “好。”岳亭山凑过头去。 “假定这些人都是被同一个人控制,李太白所说这些人皆是背后遭袭,那么绘出飞针的扇面飞行轨迹。”狄怀英依次将七人代表的点位开始起笔,“大约十五度左右,否则飞针刚度不够便不可能起到抑制神经的作用。” “三十度的扇面,假定飞针的飞行距离无限。”六个扇面,连同报幕员的几个移动轨迹,竟重合在了一点上,“按照这个轨迹,推算一下实际距离,刺史大人可从靠北的最后一名乐师,向西北角走五步,那里,就是凶手第一次射出飞针的地方。” (未完待续) 一百零三.第16章 翻阅卷宗 “距离,也完全在飞针可承受的设计范围之内,甚至还很近。” 岳亭山快步赶去,在狄怀英指定的地方站定,蹲下四处查看,竟真的找到了一片白色的羽毛。 “看来凶手也并不是做得天衣无缝。”狄怀英拿着羽毛笑了笑,“这枚羽毛不出所料应当是傀儡身上用来装饰的,只要届时犯人落网,这就是关键性的物证。” “太好了。”岳亭山连忙将羽毛装好揣在衣服里。 “那么他是如何用飞针控制武生的呢?” 一个新的疑问摆在了两人面前,为什么武生的刀伤和针孔皆是在身体前面。 “对了,死亡时间!” “嗯。”狄怀英思索了许久,“苏先生曾说过,武生死于三天之前,还是窒息而死,扎在人体的前部易于摆控,也方便他随时随地地移动,不过即使如此,此人也太过可怕了,足足八个人,连同他手上的那个傀儡,他是如何做到控制九个人,让他们各行其事,还不被众人所发现的?” 岳亭山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这么一分析,岳亭山忽然觉得,这个傀儡师,真的很可怕,他当真是只靠一人之力,自导自演了一出精彩的傀儡戏。 刺史府...... “调集所有未落网案犯的档案袋,马上归拢到我桌前,苏先生,还请您负责一下此事。”岳亭山坐在桌案前,已经在一份份查阅凤凰城当地的了。 他想找到那个人,如此不至于一头雾水地连犯人的影子都摸不着,可惜凤凰城到底是旧时古都,本来悬疑的案子就没几个,蓝星开国之后也基本没有增加,岳亭山很快就看完了。 为了防止纰漏,岳亭山甚至将那些飞贼小偷的档案都调了过来,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各州留在凤凰城的档案都被翻阅了出来,这些贼人既然能够有资格入全国档案当然也能大致符合傀儡师的神通。 岳亭山又连续几天翻找着一摞摞卷宗,因为只有岳亭山注意到了犯人的容貌,因此也只有他能够进行辨认,苏玉成和邱松儿在旁边顶多打打下手。 就这样,岳亭山在短短五天的时间里,看完了连同紫阳,西川,蓝星三大地区所有通缉犯的画像。 终究没有收获。 “到底是谁。”岳亭山不止一次地问自己,那张看似儒雅实则干出如此大手笔的,几乎对自己等人是一种侮辱的凶杀案。 “傀儡戏,傀儡师。” “喝杯茶吧。”邱松儿推门走了进来,这些天她好似神了一般,只要岳亭山一时歇息,她便走进来在不打扰岳亭山的情况下给他吃一些东西,或是端上一杯清茶。 清茶颇苦,却能刺激人的神经,也能阻碍睡眠,岳亭山倒是很喜欢喝,这茶虽苦,可也十分清香,就如今日邱松儿端上来的这杯一样。 一盏茶尽,便觉得周身疲惫一应消散,仿佛今日本没有做什么烦劳之事,虽然岳亭山知道这种状态是在透支身体,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最快能够恢复精神的方法。 (未完待续) 一百零四.第17章 策马蓝星 “如此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邱松儿担心地看着岳亭山。 岳亭山将邱松儿的手拉过来,便觉得不妥,又送了回去,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很久都没有过了,母亲死的早啊。 邱松儿双颊微红,将手藏在了背后,与岳亭山的第一次肢体接触,甚至还是岳亭山主动的,这足够让邱松儿回味很久了。 “对了松儿,我险些忘了,你之前看戏的时候所说的那个阴新前?”岳亭山终于想了起来。 “阴新前?那个名胜一时,最后又在凤凰城销声匿迹的傀儡师?”邱松儿脱口而出,仔细一想,此人,的确是目前为止最为可疑的。 “苏先生,苏先生!” “何事?刺史大人。”苏玉成正忙着将岳亭山看过的档案重新规整,入库时能方便一些,听到岳亭山召唤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查阅凤凰城人口档案,给我找到阴新前这个人,我,要他的完整资料。” “是!”苏玉成抱拳领命,岳亭山则继续翻看剩下不多的档案,虽说对阴新前怀疑开始增加,可并不排除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狄怀英这几天失踪了一般,岳亭山一问之下得知,他特地去找林顺元借了一匹千里快马打着自己的名义从西城门飞驰而去。 岳亭山没有追究,一来狄怀英为谕旨钦差,原本的官职也与自己相当,自己无权干涉他的行事,二来,岳亭山相信,狄怀英也是为了这个案子才出城的。 又过了一天。 “刺史大人,阴新前的档案调到了!”苏玉成手拿档案急匆匆地推开了房门,险些把自己绊了一跤。 岳亭山与邱松儿赶紧上前搀扶,苏玉成的年纪不小了,这些天来刺史府最累的委实是苏玉成。 “刺史大人,您看看吧。”苏玉成将档案递到了岳亭山手中,“只有这薄薄的一页纸,若不是我仔细,险些就被其他人的档案忽略过去了,此人不查不知道,这一查,当真是神秘无比。” 岳亭山将纸展开,上头只有几条基本的人物信息,其余就连生平简述都没有,更别谈丹青画像了。 “阴新前,凤凰人士,生于蓝星十五年,曾为傀儡师......”岳亭山读了出来,偌大的纸张承载着这么几个字都显得太过掉价。 “若不是松儿所说,此人的简述就如同寻常的布衣百姓一般,毫不起眼。” “刺史大人说的极是,此人的档案夹在庶民的档案之中,官府里的人对庶民档案根本不会细心保存,要找到此人,着实不容易。” “这样反而更加可疑了呢。”邱松儿托着腮说道。 “的确。” “我回来了。”狄怀英风尘仆仆地跨进大门。 “怀英兄...” “先听狄某一言。”狄怀英的脸上难得浮现着笑容,看得出他真的很高兴,“狄某这些天,假借了刺史大人的名号出城,先行请罪。” “无妨,怀英兄继续讲便是。” “就是就是,快说。”邱松儿的眼睛瞪得老大。 (未完待续) 一百零五.第18章 3证合1(上) “狄某,回了一趟大理寺,大理寺所收集的档案未必详尽到所有人,可只要是入档大理寺的,就一定是如同这名傀儡师一般的异士。” “难道,怀英兄将所有的档案都带回来了?可大理寺的档案无故是不可能带出的,更何况...”苏玉成道 “更何况是这么多。”岳亭山补充道,“怀英兄风尘仆仆去,风尘仆仆来,信心十足,一定是找到了。” “刺史大人之智狄某佩服。”狄怀英道,“于是,狄某到达大理寺的第二日便扎入了档案室,虽然狄某不知那傀儡师的容貌,但仍可以一步步排查。” “确认落网在押的,确认身死的,确认仍在大理寺专人监视下的,最终排查出来的,不过了了十几份,而这十几份之中,狄某找到了一份最有意思的。” “那可真是巧了,怀英兄,我有一个建议,不如我们将此人的姓名写于宣纸之上,再一同亮出如何?” “好啊。”狄怀英思索了片刻,也觉得如此甚好。 “哼,说就说嘛,磨磨唧唧跟个女人似的。”邱松儿赌气地说道。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李太白也在此时走了进来,“怀英兄,可真是巧得很啊。” 大家的眼睛都盯住了李太白手上的一纸卷宗,岳亭山转念一思,道:“方才,我们正欲玩一个游戏,观太白兄手中所握之物,应当与案情相关,不如我们三人各自将嫌疑人的名字写下,互相印证。” “也好。”李太白拿出酒壶,拧开盖子扔给了邱松儿,邱松儿也是习武之人,李太白控制了力道,她自也安稳接住。 “放心壶嘴我擦过了,里头是归一楼的酒酿,甜的,送给你喝,顺便帮我看着酒壶。”李太白潇洒地落座。 “谢谢太白哥哥。”邱松儿喜出望外,抱着酒壶猛喝了几口,“可真是极品。” 狄怀英命人将马还回,与岳亭山相继落座,苏玉成早已置备好了三人的笔墨纸砚,三人各自提笔而写。 ...... “此事,已成啊。”苏玉成欣慰地长舒了一口气。 “苏先生,何以见得?”邱松儿擦了擦嘴。 “哈哈哈,他们三人同时提笔,又是同时落笔,老夫便完全相信,他们三人所写,就是同一个人。” “真的?”邱松儿仍自不相信。 “看着吧,丫头。” 岳亭山,李太白,狄怀英拿着宣纸,以及一开始带来的情报走到大厅中央,同时展开了宣纸。 ——阴新前。 三人满意地笑了。 “太白兄,看来,咱们的合作越来越好了。” “的确。”李太白直到此刻,也不得不接受狄怀英的存在,他的确很有才,而且,也貌似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仍旧不饶人:“不过,我闻得怀英兄为了赶去蓝星城不惜假借刺史令骗取千里宝马,不知,这算不算知法犯法。” 狄怀英一笑:“看来,狄某有把柄在人之身了。” “嗨,快来快来,咱们好好来看看这个阴新前。”岳亭山适时出来打圆场,将两人原来的话题略了过去。 (未完待续) 一百零六.第19章 大理寺密档 “之所以说此人的特点突出便是在此,因为就连大理寺,也没有他的丹青画像。”狄怀英将手中的卷宗展开,这同样只有薄薄一张纸,但正反面都写满了关于阴新前的资料,比起岳亭山手上的那份实在是强太多了。 “阴新前,蓝星十五年生人,凤凰人士,其父乃旧时楚国有名的傀儡师,赵灭楚后,其父死于战乱,此后举家迁往凤凰城,蓝星建国十五年,其母与其继父生下阴新前。” “阴新前继承了他第一位父亲的傀儡术,蓝星三十一年,已降于大唐后编入蓝星的十名原赵国士卒寻至阴新前家中。”岳亭山顿了顿,“贱淫并杀害了他的母亲,其父也一同死于殴打之下,阴新前凭借傀儡之术逃过一劫,蓝星三十二年至三十五年,这十名赵国士卒依次被害,尸体上皆有细小但密集的针孔,系死于自杀,死状多惨,不堪入目,入此档,大理寺全体务必追查阴新前下落,不得怠慢。” “也就是说,时隔二十多年,这阴新前又再次犯案了,到底是为什么。”邱松儿问道。 “嘿嘿,且看我这份。”李太白将手中的纸一展,众人才看清,这是一幅画卷,几乎与李太白的身高相仿。 岳亭山一眼瞥见便立即冲到了画卷前,指着两个人的其中一个道,“这就是阴新前,绝对不会错的。” “楚历七十三年,听你们这么说,这幅画应当是阴新前和其第一任父亲请别人作得画。”李太白解释道。 “按照年代感来看。”狄怀英摩挲着纸张,“绝对没错,是那个时候的东西,太白,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李太白挠了挠头,倒是不怼回去了。 “年份使然,这只是阴新前三十多年前的样子了,他如今,与这幅画的差别,一定很大。”苏玉成分析道。 “阴新前故意用水彩重现了他年少时的容貌,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就是凭着这副容貌,我们找到了他。”岳亭山叹了口气,“对了,怀英兄,可否有当年这十名赵国士卒的详尽资料?” “大理寺不会存有这种人的资料的,还要劳烦刺史大人这里了,狄某还需尽快将此资料带回,刺史大人若是需要,可先命人拓印。” “是某劳烦怀英兄了才是,内容某已熟记于胸,怀英兄尽快拿回去就是。”岳亭山恭敬地抱拳,他很清楚,狄怀英将大理寺的存档带出已是不小的罪过,如果还让人知道外头留有副本,他这个大理寺少卿也就不用当下去了。 “多谢。”狄怀英抄起卷宗冲出了大门。 “这回,不走了?”岳亭山拍了一下李太白的肩膀。 “废话,哼。”李太白看着狄怀英的背影,“要不是看他挺卖力的。” “哈哈哈哈。”苏玉成和邱松儿都笑了出来。 “你还笑,女孩子家家的,酒酿都流衣服上了。”李太白出言反击,邱松儿低下头一看,可不就有一条晶莹的丝线从嘴巴连到前襟。 (未完待续) 一百零七.第20章 1层窗户纸 “啊!!!......” 什么叫超高频的嗓音,众人算是见识到了,邱松儿直接把酒壶抛还给了李太白冲出了大门,想必是回闺房换衣服去了。 “老夫再去查查,看还能查到什么与阴新前有关的。” “苏先生请便。” “还有一些,正好正好。”李太白看着苏玉成离开,便捧着酒壶,直接对着嘴将瓶中的酒酿一饮而尽,“尝遍世间烈酒,偶尔品这酒酿,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也不嫌脏。”岳亭山嫌弃地看了一眼,坐在公案上将剩下的档案规整。 “松儿可是大美人,美人之涎,入这上品酒酿,方为上上之品。”李太白往岳亭山这里凑了凑,“呦,我闻这空气中,似有一股子醋味啊。” “胡言乱语。”岳亭山的脸难得得红了。 “你啊,一试便知,这城府,前一息如深海鸿沟不可测,下一息又如关中高山显而易见,要我说,既然老将军都同意了,你还在这瞎装什么装。” “我爹什么时候...”李太白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岳亭山碍于面子,自觉地规避了这段尴尬的情景,可李太白当面这么说,让岳亭山不得不思考,这一思考,答案——显而易见。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岳亭山扶额道。 “全府上下,就你个大头鬼不知道。”李太白拿手狠狠敲了一下岳亭山的脑门,疼得岳亭山差点本能还击。 “不可能那苏玉成。”岳亭山更加无地自容,“这老家伙肯定是最早看出来的。”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想想这几天松儿姑娘对你殷勤的那样,这傻丫头觉得拿你老子压你不是正道,还想用真情感化你,让你心甘情愿,可此与对牛弹琴何异?”李太白将酒壶揣回腰间,“好好想想吧,松儿不是明天就走的外人,她可是时时刻刻要陪在我们身边一起查案的,别到时候人家真的走了再后悔。” 李太白从容离去,他的话宛如晴天霹雳打醒了岳亭山,这么一想,自己也太混蛋了。 “不如一会儿松儿回来...”岳亭山想了想,脸又红了起来,堂中空无一人,他却将头几乎藏到了墙角,“还是等待良机为好。” ...... “刺史大人,卷宗已经全数归档,关于阴新前的资料,老夫还在调查。”苏玉成进来报告。 “辛苦了苏先生,阴新前的事情还未到十万火急的地步,苏先生还是得注意多多休息。” “刺史大人关怀,老夫感激涕零,老夫身为大夫与验尸官,可判身死命数,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苏先生量力而行就是,是亭山多言了。” “苏玉成告退。” 事情的结果在岳亭山的意料之中,苏玉成仍是在强撑,案子也绝没有自己口中那么悠闲,既然阴新前已经杀尽了仇人,为何时隔二十多年再次明目张胆地犯案,死者与当年的十个赵国士卒有无瓜葛,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把时间扑上去,不停地寻找真相。 (未完待续) 一百零八.第21章 阴新前之死 “凤凰城中,唯一的小酒馆,也变成了归一楼。” 一天,又是一天。 狄怀英还没有回来。 ...... “刺史大人,出人命了......” “我先去看看,你们继续查证。”李太白提着剑和酒壶便离开了刺史府。 “又是一桩案子。”岳亭山已无心查看那么多的史料,苏玉成仍在尽心尽力地查找着蛛丝马迹的线索。 邱松儿两头忙活,倒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看似平静的几天,直到李太白的归来,他的脸,真的很黑,颓丧得很,岳亭山赶忙上前,谁知一扶李太白,他就差点倒了下去。 “太白,怎么了?”岳亭山用力将他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亭,亭山,案发现场...”能让李太白吓成如此魂不守舍的,不用描述岳亭山大致也能想象得出。 “太白哥哥,舒口气,慢慢说。”邱松儿赶紧泡了一壶花茶,喂李太白喝下,岳亭山同时为他舒缓着胸口,李太白这才坐正身子。 “阴新前,阴新前死了。” “什么!”众人大惊,岳亭山尤甚。 四人相顾无言,多少天来的努力成了泡影不说,若是狄怀英回来知道自己险些丢了官位换来的证据已经成了一堆废纸又当如何。 “先去现场看看,苏先生,太白看家等怀英兄回来,松儿跟我走。” “好。” 岳亭山出门之前不忘带上那唯一的证物——一根白色的羽毛,岳亭山很希望,死掉的,不是阴新前。 李太白看了那根羽毛一眼,终究没有说话,因为倒在阴新前旁边的傀儡,周身所覆的正是纯白色的羽毛。 ...... “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 在场维持秩序的衙役和捕快见岳亭山来了纷纷行礼,阴新前的尸体被发现时就置于这条东二街的中央,由于时间尚早,一直到开市才有人发现并报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岳亭山很头痛,可也只能蹲下来检视尸体。 “这张脸,虽然有些老,可与青年时期的阴新前还是有许多相仿的地方的,按照年龄来推算,他的确就是阴新前无疑了。”岳亭山叹了口气,看向了他身旁的傀儡,上头的白色羽毛随便摘下一根都与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 “死者为凶手所杀,凶手却又死在此处,那么,是谁杀了凶手?”邱松儿问道。 “会是谁,杀了阴新前。”岳亭山来回踱了几步,“来人啊,将尸体与傀儡搬走,直接送到刺史府交与苏先生。” “是!” 捕快们熟练地拖过来两副担架,将尸体和傀儡一齐用力抬上去便运走了,岳亭山的视线紧盯着没有了尸体的案发现场,除了傀儡身上掉落下来的不同颜色的羽毛,其余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甚至,连血迹都没有。 “清理现场,恢复通行。”无奈之下,岳亭山只得下了命令,并与邱松儿返回了刺史府。 狄怀英仍没有回来,苏玉成已经着手粗略检查了一遍阴新前的尸体。 (未完待续) 一百零九.第22章 指点死穴 “若不是细致入微,恐怕还真难发现此人的伤势。”苏玉成见到岳亭山走进,自然而然开始了分析,“周身没有伤口,现场也无丝毫血迹,没有针孔,没有中毒迹象,脏器保存完好,喉口也无封死,所有的死法,俱不符合,唯有,这里。” 苏玉成的手一直在阴新前的胸口处按压,忽然,他停了下来,左手拿起一旁的解剖刀,顺着肋骨的缝隙一刀切了下去。 这一刀恰到好处,既不会因为撞到骨头而导致刀具卷刃,也不会割破血管,导致阴新前体内的血液倒冲出来。 就像是切猪肉一般平平无奇,苏玉成握住刀柄分开了两旁的皮肉:“他是被点了死穴而死的。” 邱松儿不敢上前,也只有岳亭山凑上前来,顺着皮肉间的缝隙向下看去,隐约可见心脉的前端打了个不小的结。 自幼习武的他当然知道这是人体的一处死穴,可如此栩栩如生的观察还是生平头一遭。 “所谓点穴,点死穴,皆是一个原理,利用强劲的指力于一瞬间搅动需要结住经络的两旁肌肉组织,这就与地壳运动的原理类似,板块之间的挤压诞生了高山,而肌肉组织间的挤压就会造成经脉的压迫甚至是打结。” “这种压迫与打结,有的可以依靠人体的自愈功能慢慢舒缓最终归于原位,有的,则永远不会,这就是普通穴位和死穴的区别,心,乃一切之本,供血与抽血集成了人体的每一个部分,这供血处若是永久被打了一结,不出五息,其人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岳亭山对于点穴之法本就一知半解,与李太白和岳亭山也就学了点指法,背了些人体的关键穴位,然今日听苏玉成一言,方完全了解了点穴的始末。 “苏先生可真是博学多才。”邱松儿说出了岳亭山想说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苏玉成,直到目前为止,当真是什么都知道的智多星。 “老夫不过是对人体研究甚广,与人体沾边的事多少都会了解一些,松儿姑娘莫要太夸赞老夫,与人无关的事,老夫可是一窍不通。” “我不管,苏先生就是厉害,是全天下最厉害的验尸官,也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大夫。” “哈哈哈。”苏玉成畅快地笑了几声,这话听着心里就是舒坦,旋即拔出了解剖刀为阴新前细心缝合起伤口来。 “他,他真的是阴新前?”李太白冲到了验尸房门口。 “太白,虽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他除了是阴新前,不可能会是别人了。” 李太白走到阴新前面前:“会不会是人皮面具?”说吧直接伸向了阴新前的脸,使劲扣了扣,除了摸到尸体那令人作呕的感觉,其余啥都没有发现。 “当年的十名赵国士卒已是阴新前所杀,前日里死亡的武生又是阴新前所杀,如今阴新前,又是被何人所杀?而那个武生,到底和当年的十个赵国士卒有没有关系?” “查!”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第23章 全城撒网 “那十名赵国士卒的档案已悉数找到,迫于大理寺规定,狄某只得背了下来。”狄怀英一回来便说起了此事,原来他不仅将阴新前的档案送了回去,顺便还解决了众人的燃眉之急。 “取纸笔来,快些,供狄大人誊写。”岳亭山道。 狄怀英也听说了阴新前的死讯,他并没有很在意,阴新前的死只能证明案子走向了更加狭小的空间,并不能阻止众人继续查将下去。 只要用心找,永远都会有证据。 狄怀英一边写,一边将所写的内容一一陈述:“夕赵国士卒十人,小队长杨大力,副队陈应龙,其余人分别为,谢国华,王宗银,段小华,罗新学,鲍有成,伟远,宋言弃,越影,十具尸体皆经过辨认后作尸体处理。” “也就是说,这十个人,都是已经确定的死人了?”岳亭山在狄怀英写完后才说道。 “的确是,可经过各方面的调查,他们都有子嗣存于世上,而且他们的妻子都幸免于难,同样很好地活在世上。” “阴新前放过了他们的妻子,却不打算放过他们的子嗣吗。”岳亭山道,“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阴新前时隔二十多年再次犯案的原因了,几乎可以断定,死者武生就是其中一个人的子嗣。” “没错。”李太白点了点头。 “但,假定武生是其中一人的子嗣,他当然是被阴新前杀害的,那么第二个死者,阴新前本人,又是谁杀的。”邱松儿问道。 “对啊,解释不通。”岳亭山想了片刻,“还有一个问题,这十名赵国士卒曾经居住在凤凰城,但他们的子嗣没道理二十多年来一直未曾迁过家,仅仅是一人还好,那可是十人。” “所以可以将问题缩小到,是谁,用什么方式,将这十名赵国士卒的子嗣全部召集到了凤凰城。” “此还不是当务之急,如今才死了两人,如果凶手还在,就会有最起码七个人惨遭毒手,在这凤凰的地界。”苏玉成道。 “可是,想要在凤凰城这座大城无时无刻地排查实在是太难了。” “这样吧,太白兄,松儿和我,我们三个人会武功,即使碰上凶手也能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就负责在凤凰城中划归三个地区全天监视,这是最蠢也是目前最能保证这七个人安全的办法了,苏先生与怀英兄坐镇刺史府,若有凶杀案发生第一时间响箭传讯,咱们到刺史府集合,另一方面,一定要查出这十个人子嗣,配偶的详细资料。” “如此甚好。” “我会通知林统领也加配一些人手配合我们行动,目前凶手的人选从阴新前开始扩大,所以我们根本不清楚凶手的实力,一旦发现异样,切勿莽撞上前擒拿。” “是!” ...... 凤凰城刺史府的所有人马陷入了空前的警觉毕竟谁都不想在辖区内再发生一次凶杀案了,凤凰城的治安还算可以,若加上如此一桩桩案子,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一.第24章 断子绝孙 然而,即使是这样大密度地铺下人马,终究覆盖不了凤凰城的每一处角落,如若果真要达到这个密度,那么民众的生活势必又会受到影响。 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矛盾点。 凤凰城是一座大都市,如果真的要闹到全城戒严的地步,期间的巨额损失,谁都承担不起。 大家都在祈祷,凶手行凶的时候正巧被人发现,最好直接抓捕归案,这样,凤凰城才能安宁一段时间。 李太白没有刻意地伪装,还是穿着平日里他那份装束走在街上,但他的眼睛却一直没有停止转动。 每一条小巷,每一道分岔路,都是重点检索的对象,凶手到底是谁,李太白从一开始坚持的阴新前,发生了动摇,阴新前已经死了,无论是年纪,容貌,还是身段都无从挑剔,他的尸体,就躺在刺史府的验尸房。 李太白不断地思考着,却在一恍惚之间瞥见一抹人影从房梁上窜入了一条小巷,李太白几乎没有思考就跟了上去。 怕就怕没情况,李太白熟练地顺着这道人影走过的方向,几乎每一步都压着他的轨迹,这样也能最大限度地隐匿自己的行踪。 越来越近,果然前头的那人并没有发现李太白的存在,李太白也看清了他的背影。 身着黑色紧身夜行衣,脚踩软靴,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绸带,绸带上还别着一把黑色鞘子的匕首。 他的正脸一定也蒙着面,大白天穿着夜行衣甚有不妥,可以此人的速度来说,大部分的人只会看到一抹黑色的影子,从而并不会在意 奇怪的是,李太白感受不到他有半点的武功,甚至他疾走了如此长的一段路都不带喘息的,气脉悠长又探不出武功深浅,这又是怪事一桩。 李太白跟着他从西大街一路走到了西四街,都快接近西城门了,其人终于停了下来,而李太白又见到了另一个人。 书生打扮,头顶高帽,背后还背着箩筐,一脸惊恐的样子看着眼前的黑衣夜行者,颤颤巍巍地说道:“就是你将我约来此处?” “是的,猜猜看我是谁?” 李太白依旧只能观察到他的背影,他的声音,李太白却觉得隐约在哪里听到过。 书生摇了摇头。 “既然猜不出,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当年,你们的父亲,就是在此地界,侮辱,杀害了我的母亲,残杀了我的父亲,你们的父亲,也都是死于我手,我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你们长大成人,我要你们十家,统统断子绝孙,让你们十家的妻子全都守上活寡,郁郁而终!” “你...你是。”书生的语气之中已经带有惊恐,他怎能不知当年的事。 黑衣人取下了蒙面巾,直吓得书生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往后退,可再退,便是退无可退。 黑衣人不疾不徐地逼近:“还记得这张脸否?当年你们的父亲既有胆子残我全家,今日,就该做好惨死的觉悟。”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二.第25章 棉絮白羽 “阴新前!”李太白站了出来,迅走几步便挡在了书生的前头。 看清了夜行人的正脸,果真是阴新前本尊,他没有死,他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束手就擒吧,阴新前。”李太白拉响了手中的简易响箭,这种响箭的大小只有两个手指长,放置于火药桶中,一旦引信拉响,响箭便会被炸药顶向高空,发出至少五声音爆,还有黄色的硝烟久久不散。 听到了响声,狄怀英和苏玉成连同后到的林顺元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事,去到广场上,确定响箭的方位。 人马早就已经集结完毕,林顺元拔出佩剑正欲命令军士冲往事发地,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咻......啪!!!” 又一支响箭飞向了高空。 “咻......啪!!!” “三支响箭?!”众人同时惊呼。 “难得李太白,岳亭山,邱松儿同时遇到了凶手?” “这可难办了,究竟去哪还请狄大人示下。”林顺元问道。 “我,也不知道。”狄怀英难得的蒙圈了,“这样吧,最保险的策略,兵分三路,我们三人各带一支人马,前往支援之处。” “如此甚好。”林顺元立即着手将军士分成三队,与刺史府是老熟人的他这点信任简直就是小意思。 ...... “呼!束手就擒吧,阴新前。”李太白剑指阴新前的咽喉,已完全控制住了他,阴新前的本事无非是傀儡术的操控,熟悉了这一点,只要提前避开阴新前射出飞针的位置,傀儡术立破。 而阴新前本人的武功却是完全不够看的,仅仅过了五招,李太白就制住了他。 “李太白。”阴新前忽然诡异地看着他,脸上本来因为即将死亡而表现出的神态完全消失了。 “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李太白长剑不动,却也不知不觉间被带入了阴新前的彀中。 “因为,我叫阴新前,是一名傀儡师,而傀儡师,其中一个职责,不就是要吓唬人吗,你说是吗,总捕头大人?”阴新前笑了。 李太白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阴新前在耍自己,既然他想死,李太白也不妨成全了他,一剑刺了上去,感到的并不是刺穿人体,而是刺穿棉絮。 李太白纵剑一挑,阴新前的躯体猛得飞起,又重重砸在地上,外头的夜行衣爆了开来,棉絮与羽毛飞得到处都是。 李太白握住长剑的手已经在不住颤抖,他慢慢地回退到书生的面前,却见那书生也诡异地笑了起来,随即不待李太白刺出长剑,书生的身体便爆了开来。 同样是棉絮与白色的羽毛。 李太白顿住了两秒,竟晕了过去,这种程度的恐吓,若李太白非习武之人,现在恐怕就不是昏过去那么简单了。 等到苏玉成等三人赶到的各自事发地的时候,只见岳亭山,邱松儿,李太白都被吓昏在了地上,而此时他们并不知道,一件足以令他们震惊到再吓昏过去的事。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三.第26章 爆裂的艺术 三人被兵士抬回了刺史府,苏玉成检查之下确定他们都是被吓到了而已,修养片刻马上就会醒来。 “死状,实在是太可怕了,”狄怀英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两个人,就在岳亭山面前炸开,难怪他会吓得昏死过去,可是李太白和邱松儿是怎么回事?” “是啊,不过李太白也真是,不过几团棉絮和羽毛,也不至于吓得昏死过去吧,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把戏。”林顺元道。 “什么!?”狄怀英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你刚刚说棉絮与羽毛?” “狄大人,怎么了?”苏玉成也觉得很奇怪,他去的邱松儿的那里,同样是两具爆开的尸体,可遍地所见就只有羽毛和棉絮,显然,这所谓的尸体是有心人制作的傀儡。 “可...可我去的岳亭山这里,是真的...” “是什么?” “是真的两具爆开的尸体。” “什么?!” 两人也被狄怀英说的话吓个不轻,同时也理解了岳亭山三人怎么被吓昏的。 “我已命衙役整理尸骸,送往验尸房,还请苏先生,作好心理准备。”狄怀英干呕了几声,终究忍住了,身为大理寺少卿,验尸的时候解剖尸体已是家常便饭,但如此在凶案现场见到凶手这么对待尸体的还是头一遭。 没多久,三人都醒了过来,闻听对方的遭遇皆差点再次昏厥。 “三支响箭,三个案发现场,六具尸体。”岳亭山还未缓过劲来,也只有他亲身经历,同时亲眼目睹了案发现场,是以李太白首先开口。 “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只有阴新前,有这个本事制造出如此违反常理的事件,凶手,正是阴新前。”苏玉成分析道。 “那么,验尸房里的第二具尸体却是何人?”邱松儿问道。 “是死人,十名赵国士卒后代的其中一个,阴新前先将他杀害,换上自己的假脸,趁无人时投至东二街,待到我们发现的时候便会认定他已经死了。”岳亭山缓了过来,“可是这世间,除了他,哪还有如此高明的傀儡术。” “苏先生,请移步验尸房,在等待尸体送来的过程中,正好检查一下阴新前的脸部。” ...... 众人移步验尸房,苏玉成拿着解剖刀,还未下手:“这张脸,如若真是假的,那可真是能够乱真了。” 说罢,从侧脸贴着骨骼线下刀,这一刀下去,苏玉成顿觉不对劲,使劲割了几刀,竟有割破棉绳的手感。 邱松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虽然不敢上前近距离观看,可他注意到了苏玉成的神情:“苏先生,怎么了?” “他的脸,果真有问题。”苏玉成叹了口气,使刀切割一气呵成,将整张脸取了下来,给众人看脸的侧面,已经和凝固的血液几近融合。 “面粉混水以及凝胶制作,再用棉线内挑的手法细细缝合在脸上,惭愧,老夫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经过几天的惊吓,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有大大的提高,看着这张仿真的人脸心中不再有惊惧,而是全然的愤怒。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四.第27章 远程操控 阴新前,简直就是个畜生,杀人报仇也就罢了,为了隐藏自己的罪行,竟不惜割下人脸,将自己的假脸换上。 苏玉成将假脸重新贴在了尸体之上:“即使是假脸,也比无脸要好得多。”随即顺着原来的针孔一点一点缝合了回去,这种缝合方法当真可称天衣无缝,就算从正面细看也发现不了任何痕迹。 六人再一次交流,整合了所有人的信息,便知道这阴新前的手段乃是何等的高明与毒辣,如果岳亭山三人是在一起,那么即使眼前真有两具尸体爆开也不至于被吓晕过去。 他首先设计黑衣夜行者将三人分别引离,随后用过激的言语致使三人全部发射响箭,让在刺史府待命的人马行动减缓无从判断,随后针对每个人进行言语和场景的恐吓。 恐怕阴新前也没想到如今的这个结果,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却吓晕了三个人,还亲手结果了两个仇人的性命。 如果算上这具顶着阴新前面孔的尸体,目前为止,已经死了四个人了,还有六个。 两具尸体中午时分运到了停尸房,幸好捕快们拼凑之下还有些人形,若谁人当真亲眼目睹现场发生的事情,恐怕没一个能像岳亭山一般保持着往日的思考能力。 “刺史大人有事但请吩咐,在下随时恭候。”林顺元身为凤凰城大统领,最重要的职责还是守卫凤凰城,城墙上不能没有他的身影。 “林统领也辛苦了,如此岳某也不客气,再有事一定亲自登门。” 林顺元抱了一拳,便退出了刺史府。 “他们皆非习武之人,甚至可以说没摸过兵器,黑衣夜行者身上的匕首,不过是装饰品罢了,匕首都没有开刃。”苏玉成一点点分检着尸块,也许这样,倒反倒省得他解剖了。 “阴新前绝非如此粗心之人,可以这么说,这一次的凶杀案,便如他第一次在戏台杀害武生那样,是对我等的挑衅。”岳亭山道,“太白,松儿,这次我们一起行动,先去勘察三个案发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好。” “怀英兄屈尊与苏先生验尸吧。” “无妨,苏先生之才狄某佩服,求之不得。”狄怀英说得是真心话,苏玉成的这手救人和验尸的本事,就算曾经的大理寺同僚也无人能出其右。 苏玉成,是个人才,这样一个人才,居然被埋没在凤凰城刺史府下辖的一个府衙中长达二十余年,狄怀英甚至觉得让苏玉成去太医院任职也绰绰有余。 但,他是岳亭山的人,而且狄怀英如今在这里,凤凰城,需要他这个人。 一具一具的尸体,就像是一个个再也无法开口的哑巴,除了验尸官,无人再能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什么话。 ...... “这些羽毛的质地,与戏台搜到的证物完全一样,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犯案,果真就是阴新前制作的众多傀儡之中的一个。”岳亭山道。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五.第28章 西城楼顶 见过了大场面的他,这种棉絮和羽毛做出来的死物还算的了什么。 然李太白和邱松儿则退在一边,头都在止不住地摇晃,面对岳亭山这种连根头发丝都不放过的精神,两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喂,你们俩好歹是练过武,见过血,杀过人的,不至于这么胆小吧,这还不是尸体啊。”岳亭山嘲讽道。 “我可没杀过人。”邱松儿摆了摆手,作了个鬼脸继续看戏,李太白只得叹了口气,上去帮忙,没办法,岳亭山说得这三项,他全中啊。 岳亭山与李太白尽力地翻找着,两个傀儡,地面的痕迹,四处的墙角,屋檐。 一个现场,第二个现场,第三个现场,终究一无所获。 “凶手果真就是阴新前,除了他,谁还拥有如此令人发指的仔细程度。”李太白捏着一片白色的羽毛半蹲在地。 “不可能,阴新前,即使是阴新前,只要他还是个人,就一定会留下破绽。灰尘,毛发,皮肉,鞋印,一定有的,戏台有,这里一定有。”岳亭山的双眼之中遍布血丝,毕竟两个时辰下来未休息过眼睛。 “所有的地方都查过了。”李太白看着岳亭山不知该如何劝慰。 “等等。”岳亭山攀上一座两层小屋,纵眼望去,这处挺高的小楼并不能同时兼顾三个案发现场。 阴新前需要知道三个地方每一时每一刻的动向,一人分饰六角已是不可能之事,若然此人还不时时知道当时的情况,怎么可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岳亭山想起了狄怀英曾经用过的办法,他就近买了一张宣纸,一支毛笔,一方小砚台,一个墨块。 李太白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可也就地将墨块置于砚台中慢慢研磨,邱松儿则负责镇平宣纸,岳亭山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再抬头,望这三个位置,于宣纸之上点了三个墨点。 “物体能够被人看到的范围是一个半球,体现在纸上,也就是一个圆,能够清晰捕捉情况,随时作出调动的最远距离。”岳亭山提笔,这里没有尺规,他便用素描的手法,围绕着墨点慢慢描成一个圆圈。 三个墨点,三个圆圈,便是三个案发现场,重合的位置,就是最佳的观测点。 岳亭山所画的三个圆的大小正好,集合起来,居然是西城墙附近的区域。 “对啊,城墙要比城中的楼高上很多,如果视野良好,躲在城楼或是女墙,城剁的后头,不但能够隐匿行迹,随时撤退,也能很轻易地同时观察三个案发现场。” 岳亭山点了点头,点下毛笔,将重叠部分的一块完全抹去,随即三人一齐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西城楼。 ...... “女墙和城剁都检查过了,阴新前当真未曾留下任何的线索,亭山,你那边如何?” “还在找,如果确定没有发现,上来帮我。”岳亭山道,西城楼顶的瓦片很久都未曾修缮了,虽然能够保证不漏雨,但缺角的瓦片很容易便能割伤人体。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六.第29章 破碎的瓦片 “好锋利的瓦片。”李太白摸了瓦片的一角,他感觉得到如果不是自己皮糙肉厚,现在已经被割伤了。 “松儿你就在下面待着吧,太白那里我看过了,你去那边。” “好。” 邱松儿继续在城墙上来回走动,过往的兵士也认识三人,并未加以阻拦。 “擦啦...” 岳亭山使劲扯了扯,发现自己的背后的袍子已经被瓦片勾成了两片,这件衣服还挺贵的说。 李太白看着岳亭山被勾坏的袍子,若有所思,想了半天道:“我们小心翼翼地探查尚能被擦破手指,勾坏衣服,阴新前要在此地分饰六角,他的什么东西,一定会留在这里。” “说得有理。”岳亭山擦了擦汗,大夏天冒着大太阳干这种事还真是有些疲累,“重点要看看那些叠着的碎瓦片底下。” 两人又搜寻了半盏茶的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李太白先行顺着瓦片滑下去,却没想到一脚踩空,和几块瓦片一同摔落在西城墙上。 附近的守卫问询立马赶了过来,幸好李太白没什么事,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便爬了起来:“怪哉,这里的瓦片也忒不结实了。” 岳亭山看着李太白滑行路线上的碎瓦片,口中呢喃着:“西城楼的瓦片再怎么不翻修,可质量还是必须要保证的,怎么会出现这种大面积碎裂,脱落的情况。” “难道是阴新前?”邱松儿道。 “极有可能。”岳亭山翻开了这些旧瓦,发现下面的几片完全就碎成了一片一片,埋在其他瓦片之中,岳亭山将这些东西拨开,一不小心,居然拨出了一个绿色的东西。 李太白踩着城剁回身一跃,将这玩意儿拿在手中,落地摊开手掌。 岳亭山与邱松儿凑过来一瞧,这是一个绿色琉璃或是翡翠制品的一部分,若不是岳亭山正巧将其拨出,李太白又看准接住,还真难发现。 “应当是翡翠的小扳指上头被瓦片削去了一层,阴新前并不是轻功的行家,他顺着屋檐下滑,不小心坐碎了瓦片,于是他将碎瓦铺在下头,上面只虚掩了几块,看上去就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想必也是这时候他的扳指蹭到了瓦片。” “这是一个好消息。”李太白将这片东西细细藏在口袋之中,“阴新前是细心之人,如果发现了这一点他一定会来此地寻找,可现在被我们找到了,也就证明他并没有发现,到时候如果他的手上还有这枚玉扳指,而碎掉的部分又与其完全吻合,那么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 “总算是有些收获。”岳亭山望着西城楼叹了口气,“阴新前,你究竟还要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刺史府...... “各地的资料已经汇总过来,目前死去的,仅有武生可以确定身份,系谢国华之子,谢鸿飞。”苏玉成看了一眼剩下的三具尸体,“至于他们,后边抬来的两人面容大部分被炸毁,完全无法辨认,扮作阴新前的尸体更是连脸都没有。” (未完待续) 无题 “他们的身上我都仔细检查过,不存在任何可以供辨识的诸如胎记,刺青,残疾,他们,真就是绝对的普通人。” “尸体爆炸的原因查出来了吗?”岳亭山问道。 “查出来了,是用硫磺,硝石,木炭配置的原始火药,他们已经死于多天前,以至于根本无法推测确切的死亡时间,阴新前在他们,还有那四个傀儡之中灌入火药与引信,留线于口鼻,并提前点燃,算好时机全然可以做到。” “干的漂亮。”岳亭山真心地赞了一句,“掐算时机,恐吓得当,运筹帷幄之中,杀人于千里之外,不愧是阴新前。” “即使如此,需要的火药量也不是随便什么炮仗店能够提供的,阴新前不会傻到去收购炮仗将其中的火药倒出集中使用。”狄怀英想了想,“亭山兄,这城中有几处兵工厂或是火药厂?” “两家兵工厂,并无火药厂,火药厂属于兵工厂的下属部门,因为目前火药技术尚不能用于军事,其中一家兵工厂隶属林顺元麾下,是凤凰城的公家单位,谅那岳亭山也没胆子去,那么,也就只有城南的康家兵工厂了。” “兵工厂,我也要去看看。”邱松儿的心情倒是不错。 不过也是因为邱松儿从来没见识过什么叫兵工厂吧。 “好吧,松儿跟着去,苏先生一起?” “不了,正好尸体还有些地方没验清楚,你们去吧,祝好运。” “好吧。” 狄怀英仍留下来与苏玉成一同验尸,去往兵工厂的众人又落在了三人的身上。 康家兵工厂,正如其名,起于康家,为其私人产业,当年凤凰城四大家族互相针对消亡,唯一存留下来的梦家也搬去了蓝星城居住,凤凰城没有了家族势力的盘踞,梦家旧址雪山一侧也被无数的雪崩完全湮没。 康家便在这之后与凤凰城发迹,它吸收了前人的教训,虽然因为无人制衡而导致发展迅速,拥有了凤凰城附近的大片疆域,可康家却按土地面积按时缴纳重税,多少年来一分都未曾少过,对蓝星的官员更是客客气气,一点也无造次之心。 就连凤凰城也因为这笔客观的经费变得越来越繁荣,而康家在凤凰城中最大的产业,便是康家兵工厂。 兵工厂在古代无非就是大型的铁匠作坊,只是花样繁多,能够提供的冷兵器也更多,甚至可以生产附加的弓弩制品。 坐落于南城区的康家兵工厂几乎与隔壁的南市大小相当,可见其中一定是五花八门,武器繁多。 “这是什么呀?”康家兵工厂是半开放式的,不触及到核心的技术生产区,外围都是可以供人随意走动参观,只要不影响工人作业,邱松儿正举着一个模型问道。 “这个啊,叫袖剑。”李太白从邱松儿手上拿起,“做得还挺精密,你看好。” 李太白指着袖剑前端的护腕处:“这里内部安装了弹簧机阔,连动着里头的短剑以及此处的按钮。”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七.第30章 康家兵工厂 “他们的身上我都仔细检查过,不存在任何可以供辨识的诸如胎记,刺青,残疾,他们,真就是绝对的普通人。” “尸体爆炸的原因查出来了吗?”岳亭山问道。 “查出来了,是用硫磺,硝石,木炭配置的原始火药,他们已经死于多天前,以至于根本无法推测确切的死亡时间,阴新前在他们,还有那四个傀儡之中灌入火药与引信,留线于口鼻,并提前点燃,算好时机全然可以做到。” “干的漂亮。”岳亭山真心地赞了一句,“掐算时机,恐吓得当,运筹帷幄之中,杀人于千里之外,不愧是阴新前。” “即使如此,需要的火药量也不是随便什么炮仗店能够提供的,阴新前不会傻到去收购炮仗将其中的火药倒出集中使用。”狄怀英想了想,“亭山兄,这城中有几处兵工厂或是火药厂?” “两家兵工厂,并无火药厂,火药厂属于兵工厂的下属部门,因为目前火药技术尚不能用于军事,其中一家兵工厂隶属林顺元麾下,是凤凰城的公家单位,谅那岳亭山也没胆子去,那么,也就只有城南的康家兵工厂了。” “兵工厂,我也要去看看。”邱松儿的心情倒是不错。 不过也是因为邱松儿从来没见识过什么叫兵工厂吧。 “好吧,松儿跟着去,苏先生一起?” “不了,正好尸体还有些地方没验清楚,你们去吧,祝好运。” “好吧。” 狄怀英仍留下来与苏玉成一同验尸,去往兵工厂的众人又落在了三人的身上。 康家兵工厂,正如其名,起于康家,为其私人产业,当年凤凰城四大家族互相针对消亡,唯一存留下来的梦家也搬去了蓝星城居住,凤凰城没有了家族势力的盘踞,梦家旧址雪山一侧也被无数的雪崩完全湮没。 康家便在这之后与凤凰城发迹,它吸收了前人的教训,虽然因为无人制衡而导致发展迅速,拥有了凤凰城附近的大片疆域,可康家却按土地面积按时缴纳重税,多少年来一分都未曾少过,对蓝星的官员更是客客气气,一点也无造次之心。 就连凤凰城也因为这笔客观的经费变得越来越繁荣,而康家在凤凰城中最大的产业,便是康家兵工厂。 兵工厂在古代无非就是大型的铁匠作坊,只是花样繁多,能够提供的冷兵器也更多,甚至可以生产附加的弓弩制品。 坐落于南城区的康家兵工厂几乎与隔壁的南市大小相当,可见其中一定是五花八门,武器繁多。 “这是什么呀?”康家兵工厂是半开放式的,不触及到核心的技术生产区,外围都是可以供人随意走动参观,只要不影响工人作业,邱松儿正举着一个模型问道。 “这个啊,叫袖剑。”李太白从邱松儿手上拿起,“做得还挺精密,你看好。” 李太白指着袖剑前端的护腕处:“这里内部安装了弹簧机阔,连动着里头的短剑以及此处的按钮。”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八.第31章 郭铁匠 李太白顺势摁下,只听“砰”得一声,短剑弹了出来,这也是一把锋利的快剑,配上弹簧强劲的冲击力,保证了刺穿人体时的杀伤。 “然,这把袖剑,还有有短缺之处,不可大用。” “什么短缺之处?” 邱松儿正想问,却听不知哪处角落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声,颇为沙哑,很显然,这是长年在鼓风炉前熏烤所制。 “兄台既然问了,孔子尚且以多人为师,难道兄台,不出来一见?”李太白并不急于回答。 “是某失礼。”从声音的方向徐步走出一个与三人想象中几乎完全符合的中年男子,满身横肉,身高却与岳亭山齐平,看上去着实有一种不凡的气质,点小的胡须随风微动,与他的鬓发一样,已经斑白。 “先生。”三人抱拳回礼。 “先生担当不起,某是这的铁匠头子,姓郭,三位唤我郭铁匠即可,三位官人气度不凡,可不瞒三位,这套袖剑乃是老夫的得意之作,这位白衣官人何以为此作不堪大用?” “郭铁匠,这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郭兄浸淫此技多年,单从这套袖剑由内到外的材质,做工,无人能出其右,但,武器却是用来战斗的,亭山,你说呢?” 郭铁匠没有说话,看向了岳亭山。 岳亭山笑了笑,从架子上复取下袖剑,将其套在了右手之上,同时解下自己腰间的折扇,置于左手。 忽然,岳亭山挥起左手往自己的右手劈砍,而他却无法做到及时打开机阔,铁扇砍在了袖剑上。 郭铁匠的双眼一瞪,他不能否认自己看到的事实,也不能否认岳亭山留了情,如果他用力再大一些,自己这件得意之作瞬间就会碎成数截。 “右手持剑御敌,杀敌时却要用左手摁下机阔,装备袖剑的目的就是为了舍弃笨重的武器,倘若杀手行刺失败又未携带重武器,敌人杀到,这片刻之时,有七成概率会要了他的命。” “不,是十成。”郭铁匠叹了口气,“确是老夫思虑不周,不过还请诸位教我,如何改进?” “这...”岳亭山对于武器并不是很精通,是以一时之间并未想到,而李太白却浅笑着将岳亭山装上的袖剑拆下:“既然机阔在外恐有鸡肋,那么将机阔置于内部,单单扣一下手指袖剑便能弹出缩回自如,岂不妙哉?” 郭铁匠想了片刻,忽然抱拳行礼道:“多谢官人。” 说罢,走上前来,李太白知道他的用意,直接将手中的袖剑递给了他,郭铁匠二话不说直接朝地上一砸,袖剑主体为轻薄的铸铁打造,郭铁匠用的力气又大,直接将袖剑砸成了数截。 “何苦如此?”岳亭山问道。 “铁,有的是,脑子,有的是,这件东西已然失败,还放在这里展示多时,是老夫之耻,知耻还不废耻,是为无耻。” “好!在下李太白,愿交郭兄一个朋友,还望郭兄莫要嫌弃。” (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九.第32章 彻查账簿 “在下岳亭山。”岳亭山抱着折扇,再次行礼。 “诶?不是说好不暴露身份的嘛?”邱松儿懵了。 “哈哈哈哈。”两人大笑,岳亭山揉了揉邱松儿的头发:“郭兄乃真匠人,只得我等倾心相交。” “看来,老夫猜得不错,错非刺史大人,总捕头大人,这凤凰城中还能有谁,在下,郭万钦,见过三位官人。” “郭兄不需如此。” “好吧,我叫邱松儿,郭先生,我一无官职二无出身,唤您一声先生,不过分吧。” “如此,老夫承让了。”郭万钦离远了一步,“三位来此地,恐怕不仅仅只为了参观康家兵工厂吧。” “当然,我们可没这么闲。”李太白直言不讳。 ...... “青菜,白萝卜,肉类,应该是猪肉,没什么其他东西,要么就是被炸没了。”苏玉成用小镊子钳着一块红黑色的物事,不用说也知道是从哪来的。 狄怀英对此还能接受,任职大理寺,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看来,光靠检验食物残渣,并不能再找到什么了,不如,作整体解剖如何?” “狄大人知道整体解剖,看来这大理寺少卿,名不虚传。”苏玉成笑了笑,放下了镊子,将钳出的红黑物事放在选好的位置,擦了擦手,“可是如此做法,尸体便再也不可能缝合回去了。” “我想,比起尸体的完整,他们更愿意查出能指证阴新前的决定性证据。” “狄大人说得有理,也罢。”苏玉成拿出了一把比解剖刀大一些的刀具,“玉有昆吾二刀相辅,昆刀解玉,吾刀剖玉,此为琢玉,殊不知人的身体,远比玉要复杂得多。” “要保证整体解剖的过程中每一部分都保持着相对的完整,还不能伤及骨骼,因为那样,就不知这骨骼是事先断裂还是事后被砍断得了,这具尸体已经所剩无多,还是从这具相对完整的解起吧。” “我来助您。” “好。” ...... “三位官人所问之事,某并不知晓,若三位不信,这里是某所管辖地区的进出账明细,一应火药按两入库,分毫都未曾差过。” 岳亭山看着郭万钦许久,便认定此人绝不会是睁眼说瞎话之辈,于是道:“郭兄的人品,我们自然相信,怕就怕,底下人,并不老实。” “康家对于手下家奴有明确的制式规定,一旦触及处罚之严酷...实在难以想象底下人会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来,刺史大人尽管查,若真有此事,待某解决之后亲自随刺史大人回府发落。” “郭兄何必如此,手下家奴铤而走险却判郭兄之罪,于情于理皆不相符,郭兄且放宽心。” “听三位官人如此说,老夫的确放心,阴新前之罪,罪无可恕,不如让老夫与三位一同查看,也好让老夫见识见识到底是哪些小人行此不义之举。” “如此甚好。” ...... “狄大人可看出什么?”一个上午的时间,苏玉成与狄怀英连手,总算将两具被炸药招呼过的尸体解了开来。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第33章 多出的针槽 “十二处针孔,一处不少,所有断裂的骨骼和皮肉组织皆是炸药所制,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时间太长,能造成死者体表没有伤痕的办法唯有下毒,可阴新前实在是歹毒,用的慢性毒药致使毒药流经死者全身最后被自然排出时死者才毒发身亡。” “苏先生何以见得?” “分析,一切不过是老夫的猜测,现在便到了证实的时候。”苏玉成用解剖刀截下了一段肠管,从当中剖切成两半,果真如他所料,肠管内壁附有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紫色物质。 苏玉成拿出一个小勺子一样的工具,刮取了薄薄的一层置于光线下查看。 “紫熠花,应当是完全符合这种情况的慢性剧毒了。”两人脱口而出。 苏玉成将刮下的紫熠花残渣放在一边:“若再晚上两天,便是这点紫熠花的残渣都不会存在了,好毒的手段。” “紫熠花,阴新前,不对。” “怎么不对。” “作案手法不对,阴新前杀人惯于挑战官府,可处决尸体的时候却是干脆的一刀毙命,但为何后来却越来越变本加厉,好像是有意要让人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一样。” 苏玉成闻言仔细地回想,第二名死者,被一指封住心脉,脸也被剜了去,第三,第四名死者,更是先用紫熠花毒死,随后在其体内灌注炸药引爆,从一开始的干净利落,到最后连全尸也未曾保留。 “说得有理。”苏玉成道,“狄大人以为,该如何验证。” “不如说,假设阴新前已经死了,那么还存不存在一个能够模仿阴新前模仿得如此相像的人。” “没错,若是假设成立,模仿,必有破绽。”苏玉成看向了从谢鸿飞身上切下的十二处皮肉。 “不妨再做一个假设,谢鸿飞是阴新前杀的,而第二具尸体,就是阴新前本人,那么,连同阴新前在内的,三个人,都应该有破绽才是。” 狄怀英取出佩刀,走向了阴新前的尸体。 “狄大人可是要,再剖一次尸体?” “不,我要那十二块皮肉。”狄怀英挥刀下斩,他的佩刀是大理寺所造,削铁如泥,斩下皮肉的速度甚至比苏玉成的专业工具还要快。 没多久,十二块皮肉被斩下,狄怀英虽然专注速度,可他的准确度亦令人发指,每一块皮肉的形状,大小,厚薄都与苏玉成之前所切完全一致。 这种程度,在正午的阳光下两块皮肉叠在一起,完全瞧不见影子。 “狄大人之刀法,老夫佩服。” “过奖。”狄怀英将佩刀擦了擦,置入刀鞘,“苏先生,接下来靠你了。” “好。”苏玉成拿出小号的解剖刀,挑出了谢鸿飞以及阴新前同一个位置的皮肉,将针孔的位置单独剜出。 这不剜不知道,谢鸿飞的皮肉周围一圈显得光滑,平整,而阴新前的这一块在剜下了针孔处之后,居然还有两个斜的针眼,虽然角度,只有十度不到。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一.第34章 乐在其中 “难道?”苏玉成看着这两个针槽。 “苏先生,看来我们的假设,就要成真了。” “若果真如此,此人...绝对比阴新前魔鬼一百倍不止。”苏玉成效同此法,对第二块皮肉动了手。 相同的结果,这一回甚至是三个针槽,角度各不相同。 “他做得很小心,一般的仵作根本发现不了,错非我们俩如此仔细地单独分检,也会着了他的道。” “不过即使如此,也要完全验证才可。” “说得不错。”苏玉成与狄怀英一同开始了忙活...... 岳亭山,邱松儿,李太白一晚上没有回来,苏玉成与狄怀英也在不知不觉间在停尸房呆了一晚上。 还是狄怀英先注意到了外面的天色,逼着苏玉成休息片刻,否则苏玉成现在的年纪和身体,哪里承受得住熬夜。 第二天中午,两人才开始继续工作,十二块皮肉已经全数对照完毕,上头或多或少都有二到四个空的针槽。 “现在,只要将这些皮肉一一查验,就能完全证实了。”狄怀英与苏玉成同时看向了从两具爆炸的尸体上割下的仅仅十一块相对完整的带针孔的皮肉。 “狄大人事情果真如此的话,刺史府不久就会迎来一位贵客,我们目前最急需寻找的贵客。” 狄怀英愣了一会儿,忽然畅快地大笑:“苏先生好兴致,恐怕这位贵客,还做着黄粱美梦吧。” “那,还真是,完美的犯罪。”苏玉成拿起解剖刀下了手,结果当然是一样的,这些皮肉上的针槽变得越来越少,也就代表着犯人,越来越熟练了。 ...... “寻常的账务的确没有任何问题。”李太白放下了账本,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比起狄怀英和苏玉成,他们三个可真是一宿没合过眼,“你们那边呢。” “没有。”邱松儿回了一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莫急嘛,这账,记账时要仔细,精确,查账的时候,自然也是如此。”岳亭山不紧不慢地翻看着,仿佛还乐在其中。 邱松儿慢慢挪动过来,对着岳亭山手里的账本前看看,后看看,道:“这是账本啊,我寻思你怎么跟看小说话本一样?” “乐在其中,乐在其中。”岳亭山敷衍地搪塞过去,“你们歇息一会儿可要继续翻阅,能不能揪出阴新前的行踪,就靠这些账本了。” “唉,某家就舍命陪岳大刺史。”李太白叹了口气。 适时,郭万钦不在,陪着三人熬了一晚上,他这个重工业者可顶不住,屋子里静得有些诡异,身在康家兵工厂,周围居然没有打铁的声音。 “杀了他们!” 突然,屋顶的瓦片在一瞬间被掀了开来,从天而降八个黑衣蒙面杀手,钢刀在手,凛凛寒光,屋子里的烛火被一下子吹灭,瓦片又在这时全数盖上,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漆黑无比。 岳亭山一把拉住邱松儿闪到了李太白身后:“多少人?” “十六,不,十七个,小意思。”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二.第35章 你没机会了 李太白笑了笑:“其实你是故意的吧,要不要留活口?” “当然,不过你留得住吗?” “废话。”李太白翻了个白眼。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轻,显然杀手并没有发觉,另外的九人也已经进入了屋子,十七个人,将角落里的三人围了起来。 “动作太慢了。”岳亭山摇了摇头,身体却往前又走了半步,将邱松儿完全挡在背后,三人在墙角,只要岳亭山不退,邱松儿就不可能有危险。 “喂,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可,离你发下命令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息了,回去可要好好训练。”李太白半倚着长剑,惫懒地说道。 “没听见吗!?杀了他们!” “咵嚓!” 李太白的速度太快了,与倚剑时简直就判若两人,一抹血花从李太白的眼前飘过,映衬着他流苏般得长发。 岳亭山放出铁扇,精确地绕着屋子回转了一圈,所有的灯火全数点燃,山河江山图重新回到岳亭山手中。 “抱歉,你没机会了。”李太白的长剑已经收入了鞘中,他一手架在此人的腹部,一手则伸出食指与中指,点着他的喉结。 而方才李太白的那一剑,正是趁他下令暴露位置之际,于绝对的黑暗之中割破了他的手筋,使他瞬间失去了战斗力,缚于李太白之手。 “汝等,还要反抗否?”李太白转过了头。 周围的小弟们左右四顾,纷纷脱掉了身上的夜行衣露出真容,还有里头穿得衣服,原来他们都是这里的铁匠,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与郭万钦所着,几乎一模一样:“大侠饶命啊,大侠。” “太白哥哥好帅啊!”邱松儿开心地拍着小手。 “呵呵呵,牛逼牛逼。”岳亭山敷衍地半翻着白眼。 “喂,够了啊你。”李太白,提着小头目的后衣领,一边将他的穴道点住,他便像一摊烂泥靠在了墙角。 小弟们也都蹲在墙角不敢支声。 “一晚上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岳亭山拍了拍手,将铁扇系好,“守株待兔,还真是百试不爽。” “原来,你一直在等我们。” “你叫什么?”岳亭山问道。 “尹,尹向平。” “你说得对,可不全是,毕竟抓人讲究人证物证,你们这账簿虽然做得高明,可怎么可能瞒得住我,郭兄,可以进来了。” “尹向平,家主待你不薄,铁器生意你几乎与我平分秋色,如何能干出此等杀人灭口的勾当。”郭万钦带着几名武者走了进来,原来他早已与岳亭山通过气了。 “我劝你还是招了吧,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想不必分筋错骨手,单是废了你的武功,也足够你难受个许多岁月了。”李太白说得话总是在幽默之中带着地狱般的胆寒,令尹向平浑身皆一哆嗦,根本不敢再与其对视。 “你说有物证,好啊,刺史大人,若果真有据,任凭发落。” “何必如此呢,勾结嫌犯,此事可大可小,若你现在如实道来,本刺史也可免去你谋杀之罪,毕竟,你的路,还很长。” “不用再废话了。” “那好吧。”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三.第36章 尹向平 岳亭山叹了口气:“其实也不难,整个计划若分作十份,其中的九份都是为了抓你,而最后的一份,便是一开始的查证,你们做事着实算不上精细,只是一些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岳亭山收拾了一下散乱的书桌,将之前看过的账本梳理出来,只留了单数页的叠在手上,看到那些账本,尹向平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我说,我说!” “来不及了,机会,对于成年人来说,可不似小孩子一般。”岳亭山将账本一本一本放在尹向平面前,当着他的面,一页一页地翻到他最熟悉不过的页数,每一下翻书声,都似乎为他敲响了丧钟。 “大家可以过来看一下。” 郭万钦自然冲在最前头,账本一向由两人同时查阅,他实在想不出尹向平是如何瞒过自己的眼睛的。 “账本为单数,页数为单数,数量为单数,这想必就是你们的约定吧,阴新前要了很大一笔的火药,可这对于你们康家兵工厂来说却是冰山一角,如果直接进账出库,一,你们拿不到银子,二,上头一定会追问这些火药售往何处,还是那个道理,这批火药对于兵工厂事小,可如果是同一个卖家的同一批货,那这数量也未免太多了。” “于是,你们按照单数原则,分时间,或增添,或删改账簿原文,将原来的庞大的火药数量拆分成几百个小单,再将这些小单的进出账数量作假,每一笔小单赚取的钱财最后再汇集,就成了你们兜里的钱,我说得,可有错误?” “刺史大人...” “看来我说得不错。”岳亭山压根没给他辩解的机会,“你们成也单数,败也单数,非是第一本账本的第三十七页的第三条,第三十九页的第五条,上头的那一点墨渍,系同一个人所为,我还不会想到,于是迅速查阅了第三,第五本,真相便一目了然,我本以为你们会在接下来的几本中改变约定,没想到,一直看到最后,都是那么无聊。” 岳亭山将账本随时甩到一边,超郭万钦一拜:“郭兄,此事你看...” “别别,刺史大人,此人罪大恶极,老夫不敢造次,刺史大人随意发落即可。” “好吧。”岳亭山转身道:“太白,定罪吧。” “定个屁啊。”李太白拧开酒壶喝了一口,“谋杀一州刺史,总捕头,就够他惨死好几次了。” “啊!不要啊,刺史大人,刺史大人,饶命,饶命啊。”尹向平抱住了岳亭山的一条腿,鼻涕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喷涌,小人本质,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之前。 “说,阴新前,就是跟你买取火药的人,所有你知道的。”岳亭山终究松了口,或者说他也懒得对这种人判刑。 “是,是,刺史大人,那,那个阴新前,小人,小人...”尹向平说着说着,干脆直接哭了出来:“小人真的没瞧见他长啥样啊。”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四.第37章 完全肯定 岳亭山无语地摇了摇头:“身高,体重,配饰,衣服。” “这,这,对了,他的身材,与小人相仿,七尺三寸,七尺三寸,衣服,他那天穿得是带兜帽的夜行衣,所以小人看不到他的脸,对了,他的腰间,有个金镶玉的绿色佩饰,很好看,应该值不少钱。” “噗!”岳亭山鄙夷地将其一脚踢开,“金镶玉的佩饰,七尺三寸,你救了自己一命,郭兄,还得麻烦你派人送他去衙门吧,一百记板刑,直接下狱,无期限。” “我知道了。”郭万钦立即遵命,慎重地对一旁的手下再吩咐了一遍,尹向平便被带走了。 岳亭山看着那些尹向平手下的那些喽啰,他们见刺史大人看着,根本不敢抬头,连跪也跪得好看了些:“罢了,郭兄,这毕竟是康家家事,这些人就交给郭兄处置吧,不过他们罪不至死,还请郭兄手下留情。” “刺史大人折煞老夫了,遵命。” “走吧。” 这次的收获,不可谓不丰厚,得知了阴新前的身高,还有那金镶玉的佩饰,都将成为日后指证他的决定性证据。 验尸房...... 众人看着岳亭山神色凝重地拿着银针,对着桌上被分割开的皮肉,这一块,上头有三个针槽,岳亭山先捅进去一个,随后又试了另外两个,不难得出结论。 其中一个是犯人用来控制而飞针刺下的,可他的手法没有阴新前熟练,飞针虽然阻碍了神经,造成反射可并非如阴新前一般正中靶心,因此在事后他将飞针拔出,重新校准位置,为了达到和阴新前一样的完美犯罪。 这是个强迫症到了极点的恶魔,苏玉成说得不错,他比阴新前,绝对要魔鬼一百倍,这也完全解释了为何凶手对待尸体的态度越来越是恶劣。 “七尺三寸,这恐怕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好消息了。”岳亭山放下了手中的银针,微闭上双眼。 “什么七尺三寸?”苏玉成问道。 “今日我们找到了卖给阴新前,不,卖给凶手火药的人,他的供词指出了凶手的身高,还有金镶玉佩饰。”李太白解释道。 “所以你们也怀疑所谓的金镶玉佩饰,应当与我们发现的玉质绿色碎片,是同一个。” “是完全肯定。”岳亭山睁开了眼,“可惜,我们拥有决定性的证据,却根本拿犯人没有办法。” “怎会没有办法。”狄怀英上前两步,与苏玉成对视一笑,“此人心思之缜密,模仿之疯狂,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在最后被我们抓捕,阴新前羞辱了我们,他一定会,那最好的羞辱方式是什么?” “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们的身边,成为我们的朋友,成为我们最信任的人,成为其实是恶魔可被我们误认为是受害者的人。”岳亭山突然顿悟了,“他一开始的目标竟是如此。” “没错,这便是他杀阴新前的原因,他设了一招连环计,让我们彻底认准了阴新前,就是真正的凶手,而他届时只要装作幸存者彻底淡出我们的视线,而认识他的人,早已经死光了。”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五.第38章 守卫者 “可,动机呢,阴新前杀人是为了报当年辱母杀父之仇,此人绝大可能是十名赵国士卒后裔的其中之一,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这...”众人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间,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布局,从现在开始,统一口径,阴新前就是真正的凶手,明日开始,将通缉令遍布全城,要确保他,看得见。” “是!” ...... “嗯?”西口的一众百姓停下脚步,见几名身着甲胄的兵士正在墙上糊上浆糊,贴了一张纸。 “官爷这是...”众人不禁开口发问。 “通缉令!”兵士们让开,指着人像上的三个大字,“知情不报者,斩!” 兵士说完粗鲁地离开,搞得大家人心惶惶,一头雾水,西口本就是贫民区,压根没几个文化人:“谁看得懂啊,给大家伙念念。” “我,我来。”一个全身满是补丁的穷酸书生模样的人挤到了前排,侧身站在大家面前,那手指指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读,显然他这所谓的文化人也是个半吊子,“阴新前,操控傀儡,杀人越货,罪大恶极,现悬赏白银一百两,若有其行踪者亦可获得少量赏赐,知情不报,窝藏此人者,一经发现,斩。” “阴新前?那个,傀儡师?”这些本地人对于阴新前的名字还是很熟悉的,因为傀儡术这种形式一开始只是为了取悦广大百姓的戏码。 “哼。”小巷的尽头,一个人身着宽大的斗篷,背靠砖墙,正注视着这里的情况,他慢慢地笑了起来,随后将兜帽掩实,迅速离开。 ...... “凤凰城又出要案,老冯,你觉得?” “应该不是。”冯永进为青逾霜和自己都倒了杯茶,“阴新前,薛雁南,说到底只是跳梁小丑,那些老对手,还不至于用他们重新搅动天下风云。” “距离蓝墨天飞升,咱们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我觉得,这已是他们的极限。” “老青,不必如此,当年的兄弟,除了已经确认被薛雁南杀害的吕明勇和齐怀,其他的,都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事,咱们凤凰城与蓝星城相隔不远,真要出事,还有岳无双和赵羡城那两个老家伙帮忙,完全不必多虑。” “希望如此,当年咱们选择在此地定居,想必兄弟们也是四散在这诺大的华夏保卫一方。”青逾霜笑了笑,指着窗外,“老冯你可还记得这扇窗。” “当然,这扇窗朝西,正对着当年杨家的总部。” 青逾霜站起,捧着茶杯,望着西方早已不存在的杨家:“五十年风雨沧桑,我也从快意恩仇,持青霄剑,喝兄弟酒,斩天下恶人的毛头小子,成为了现在满鬓白发的老头子,而权倾一时的杨家,就在那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直到如今的康家,老冯,你说除了我们,会不会还有兄弟在默默守卫着凤凰城。” “兄弟不一定,可凤凰城是大家的家,一定有人的。” “那就好。” ......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六.第39章 傀儡之始 东大街...... “今天可真是难得,刺史大人哪来的兴致逛街?”李太白调侃道。 “哼!咱们一群糙老爷们也就算了,人家松儿可是女孩子。”岳亭山看了看邱松儿,“松儿,今日你随便挑,哥都给你买。” “嘻嘻,那我可不客气啦。”邱松儿果然不负岳亭山所望,一溜烟人都快跑没了。 “我说呢,这才是理由嘛,是不是狄大人?” “亭山兄可真是有一套啊。”狄怀英与众人相处地久了,大有被同化的趋势,尤其是李太白,放在以前他哪里会说这种话。 岳亭山自也无话可说,因为他还真是为了邱松儿出来逛街的,否则他宁可呆在刺史府查查案子。 苏玉成今天也颇有兴致,跟着众人一齐出来了,一路上也只是左右看看,并不说话,他也很感慨,之前的自己,虽然也是凤凰城的一份子,可哪里有这种信步走在街上的闲情逸致。 以前的自己,甚至活得不如城中绝大多数的百姓。 众人还是小觑了邱松儿,虽为女子,她似乎对街上卖得脂粉,首饰完全不感兴趣,甚至是做工精巧的糖人也只在一晃眼之间就略过去了。 最终,在男人们还未感到疲累的时候,邱松儿已经先进了一家小饭店,坐下喝起茶来了。 众人无语了好久,还是岳亭山先说话:“正好,苏先生想必也走累了,咱们进去喝个茶吃个饭,等晚上的灯市倒也不错。” 凤凰城晚上并没有严格的宵禁,因此几乎每天晚上都有热闹的集会和灯市,人们都说,白天的凤凰城是若比作一个身着重盔的战士,那么夜晚的凤凰城,就是一位风情万种的舞娘。 “甚好。”苏玉成点了点头,众人扶着他跨过门槛,远远就看到邱松儿一边点菜一边招呼众人过来了。 “嘻嘻,亭山哥哥可说过今天你付钱,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呵,呵呵。”岳亭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得尴尬赔笑。 菜几乎上满了一张桌子,所幸邱松儿点菜的水平堪称一绝,菜虽多却兼顾了每个人的口味,也几乎没有重复,可见平日里是花了功夫的。 “这菜还凑合,与我做的差不多。”邱松儿擦了擦嘴,津津有味地吃着,反正从她的表情看上去完全跟她的话不相匹配。 这座小饭店也是有戏台的,u看书. 只不过比归一楼的戏台还是小了一些,下午,众人喝茶消化美食,一边看着有趣的戏剧,这些戏曲或改编自小说话本,或是传唱多年的各地名曲。 众人或听得懂,或听不懂,然,这也算是一种享受不是。 “很难想象,阴新前当年的傀儡戏,就是从这种无数的小舞台发迹至全城皆知,如若没有那十个赵国士卒的事,诸位是否觉得,那阴新前,会成为一代戏曲大家。” “也许吧。”李太白品了一口清茶,觉得还是没自己的酒好喝,“那十个赵国士卒着实该死,可他们的子嗣,却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不知不觉间,又开始讨论起案子了,唉。” (未完待续) 还在找"算逍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一百二十七.第40章 烈焰杂技 狄怀英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若不是那阴新前,也许就不会造就现在的这个恶魔。” 这一回,众人都没再说话,这个恶性循环,众人没有理由理解,也没有理由质疑,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一转眼,晚上的灯市已经开始了,众人几乎在此地坐了一天,其实大家都明白,一方面是逛街放松,另一方面还是为了案子,因为一旦出事,从街上赶过去总比在刺史府赶过去要快得多。 然而这一天,都没有收到任何命案的消息,苏玉成有些累了,灯市要持续到半夜,狄怀英就先陪他回去,岳亭山三人便看完再回去。 今天是十五日,灯市会比往常热闹店家纷纷歇业后,灯市的规模就更加宏大了,如果这时候有人能从天上俯视整座凤凰城,一定会大为感叹。 如果撇去城墙,凤凰城完全就没有地方沉浸黑暗。 然而,这只是俯视的效果,因为黑暗,无处不在,即使是在全然的光明。 “今天可真是热闹。”林顺元久违地在执勤时脱下了盔甲,只系了一件风衣,站在西城墙上,遥望着城中心的灯市,身后的屋顶还有几名兵士几乎被黑夜吞没,他们在修理损坏的瓦片。 “这样的太平日子,在当年可是奢求啊。”林顺元感叹了一番,“父亲,母亲,可惜你们没活到现在啊,儿子在此,把你们那一份也给看了吧。” ...... “嗤......哗......”邱松儿用火折子点燃了手上的细棒,这种东西,名叫火树,或是银花,也就是现代的仙女棒,因为火焰被微量的火药喷射在四周的感觉,就像是着火的树木,或是盛开的银花一样。 邱松儿一齐点了五根,在岳亭山和李太白之间晃来晃去。 “真好看啊,火药若都是用来做这种东西该有多好。”岳亭山道。 “可惜,听说康家兵工厂已经快要研制出火枪了,是一种一次性发射致命弹丸的远程武器,用得就是火药强大的推力。” “太平盛世的背后,便是铁与血的战场,如果我们没有这种强大的力量来保卫疆土,终有一天,会败于外人之手。”岳亭山从邱松儿手中拿来两支银花,分给李太白一支,“如果身逢乱世,我们怎么会有机会,玩这种东西。” “是啊。”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 这是卖艺表演的常规吆喝,邱松儿拉着两人赶了过去,正瞧见人群已经将他们围了一圈。 三人也只能在外头静静欣赏,这是一出口吐火焰的杂技,一人不断地做着高难度的空翻,一人正自口中喷出一阵阵烈焰。 “松儿可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岳亭山浅笑着问道。 “不知道诶...”邱松儿搓着小手。 岳亭山看了看李太白,李太白立即翻了个白眼:“你说你那么假惺惺的干啥。” 岳亭山顿了两秒,只得拿笑声掩盖过去。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八.第41章 火烧人心 “是一种叫白磷的东西,它的燃点很低,一遇高温就会散出如同火焰般的效果,他吐的时候吐出的其实是白磷粉末,遇上人体的热量这才有了口吐火焰的效果,而白磷的低燃点也不会烫伤自己。” “原来如此...”邱松儿笑了笑,“不过如此嘛。” “哈哈哈,说是这么说,可表演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白磷的味道可不好吃,咱们图个视觉效果即可。” “是极,只不过,为何空气中闻不到白磷独有的气息。”李太白道。 岳亭山与邱松儿凑上鼻子闻了闻,白磷未曾,却闻到了另一种熟悉不过的味道,那是火把上,或是火折子里使用的引燃原料——火油。 “怎么回事,莫非此人用的乃是真油,不可能,绝不可能。”岳亭山否认了自己的判断,火油普通燃烧的温度已高达上百,即使再厉害的练家子,也不可能如此长时间地经受。 “出事了!”李太白仗剑冲了上去,长剑出鞘只伴随着“锵”得一声轻响,李太白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眼中无光,根本不似常人。 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 李太白很懊悔,命案就发生在自己面前,如果自己早阻止一息,那有七成的可能可以救下此二人,现在,就连一成也不存在了。 果不其然,就在李太白的行为还没曾被周围的百姓发现,诡异的杂技已经开始了,只见那喷火之人趁着另一人空翻的时候直接往他的身上吐了一口火焰。 而那空翻之人明明整个身体都浸没在了火焰之中居然一丝躲闪都未曾有,继续完成高难度地空翻,漂亮的落地,然后这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 同时,那喷火之人从双颊开始,健康的皮肤越来越红,最终火焰似是漏了一角的渔网迅速烧遍了他的全身。 烈火无情,更何况火油的加持,百姓们早已被吓得魂不守舍,弃下手中灯火,饰品四散奔逃。 普通人,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方才还技艺高超的两名杂技艺人直接成为了两支火把,他们没有反抗,没有呻吟,沐浴着烈火,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燃烧着。 李太白赶到了,他直接纵剑朝他们二人的后背斩去,果真有丝线被砍断的感觉,这种丝线,在夜晚仅有灯光的照耀下,比白天似乎更难辨识。 傀儡术,操纵的不是傀儡,而是人心。 被斩断丝线的两人因为银针还深深插在他们体内,仍没有任何的反应,或许凶手将银针连接丝线的目的就是为了回收银针的方便。 李太白忍着剧痛,从其中烧伤面积还不大的一人身上迅速找准银针的位置,用长剑直接剜开皮肉,终于他有反应了。 火油燃起的火焰需要用特殊的材料才能扑灭,李太白听着刺耳的惨叫,却毫无办法。 “我....啊啊啊啊!我,我叫段少伟,当...当年...” “呲......” 李太白的眼角有两滴眼泪不断盘旋,最终被他咽进了肚子。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九.第42章 给老子听好 因为他知道,那是火焰已经烧穿了他的舌头。 岳亭山与邱松儿寻来了一些黄沙,可惜赶到的时候举目所见,就只剩下了李太白用长剑剜出,扔在一边的十二块皮肉。 “他说他叫段少伟,话还没说完,舌头就被烧穿了。” “看来是段小华的子嗣。”岳亭山长长地叹了口气。 邱松儿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只得靠着身旁的岳亭山,露出一个脑袋,看向台上焦黑的两堆尸骨。 捕快们随后赶到,很快就将这片现场包围,然而并没有任何人看到凶手的行踪。 “你们是什么人!统统给我绑起来!” “本州刺史岳亭山,谁敢造次!?”岳亭山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这还是他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原来是刺史大人!”捕快们齐声半跪在地,抱刀行礼。 “我问你。”岳亭山咬牙切齿地走近这个小头目,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若今日在此的不是老子,你是不是有多少就绑多少?” “我再问你,你身为捕快之首,来到现场不追凶犯,不勘察现场,张口绑人闭口绑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岳亭山将他扔到了地上,却没有用力。 “刺史,刺史大人,小得知错,小得知错啊。” 一声声的磕头声反而让岳亭山刚加愤怒,然而他知道,此时生气于事无补,最重要的还是在唯一的证据没被污染之前赶快送到苏玉成那里。 岳亭山深吸了一口气:“都tm给老子起来,你听好了,将尸体和那十二份肉块妥善分装,第一时间运往刺史府,交到苏玉成手里,若办不好,可就不似方才这般简单了。” “明白,快,快一起帮忙。” ...... 现场附近的火势基本被扼制,灯市举行在几条大街交汇的小广场上,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唯一让人头疼的还是如何安抚这么多的民众。 他们本是高高兴兴地去看灯市,有的拖家带口,有的更是结伴游玩的年轻人,谁又能料到,灯火如昼,众目睽睽之下,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岳亭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抚民心又如何安抚,拿什么安抚,机智的他选择了一头扎入案件,连百姓们上交的堆积如山的联名信都未曾动过一封。 这些联名信,或许根本不用思考就能猜出其中的内容,无非是职责捕快办事不力,让不法之徒混入了灯市之类的。 ...... “他的手法越来越纯熟了。”苏玉成已经将十二块皮肉全都切了开来,“有的根本没有针槽,最多的也只剩下两个了。” “犯人,已经可以锁定在十名赵国士卒的子嗣之内。”狄怀英道。 “为何?” “除却阴新前,和此人,不会再有人既对这十人的子嗣有着杀心,并且完全熟悉他们的性格习性。”狄怀英抬起头笑了笑,“你们肯定要问为什么。” “你m的爱讲不讲。”李太白心中正自郁闷,也没心情和狄怀英开玩笑。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第43章 没有大用 狄怀英看了看众人,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于是眯着眼睛道:“诸位,何须如此?” “直接看到两个大活人烧死在你面前,你作何感想,狄大人?”李太白怒道。 “太白,你不必讥讽于我,逝者需要缅怀,也值得我们伤心,可为何要影响我们对案情的侦破工作。” “我哪里影响...”李太白说到一半忽然把头瞥向了一边,他没法否认,也因此没有在意狄怀英的直呼其名。 “怀英兄说得有理,大家都打起精神,你继续讲。” “好,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凶手再厉害,如果与这十个人不熟,又如何做到以下的事,约十人先后来凤凰城,约受害者到达他指定的地点,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受害者,最后心无旁骛地导演每一出好戏。” “那么动机呢?”邱松儿问道。 “当年的十名赵国士卒祸害了阴新前全家,他们一一被杀,这是一个诱因,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出,其中一人,其实并没有做过此事,而是阴新前因为他们十人经常同进同出从而杀错了人。” 众人托腮思考,都觉得完全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 “那个被杀错人的子嗣,他恨阴新前,也同样恨那九个害了他父亲的人,这就是,最后推断出的动机。” “精彩。”岳亭山拍了拍手,“这恐怕是目前为止最大的可能性了,算到现在,谢鸿飞一人,阴新前一人,城西爆炸的两人,昨夜烧死的两人,还有五个人。” “凶手一定会在最后一次行凶的时候伪装成受害者,从而彻底脱罪,完成这出完美的傀儡戏。” “然而,这样的代价却是最起码还要死四个人,而我们拿凶手毫无办法,只能等他自投罗网?”李太白问道。 “太白,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我去求青先生,冯老板,他们都是超脱于这个时代的强者,请他们布防,凶手即使拥有玄功也无济于事。”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问题是,如何请动他们。” “人命关天,这...”邱松儿道。 “不。”李太白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不会帮忙的,否则卞兄和彭姑娘就不会死了,他们眼中只有凤凰城,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事。” “除非...”狄怀英想了半晌,还是收住了口。 “除非什么?快说啊!”李太白真的急了,他不想,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活活爆炸,活活烧死在自己面前,如今尚且如此,那四个人的下场,又待如何? “除非,你肯与他们交换,等值的东西。”狄怀英叹了口气说道。 “我明白了。”李太白提起了长剑,迈步向外走去,这一次他居然连平日里绝不离身的酒壶都没有携带。 “等等。”岳亭山与邱松儿同时说话,岳亭山将腰间的铁扇解了下来,邱松儿给出的则是她父母的遗物,一方玉佩。 “多谢了,不过恕我直言,这些东西,可能并没有大用。”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一.第44章 以命换命 李太白强忍着泪水。 岳亭山看着扔在墙角的酒壶:“带着也好,保个平安。” “好吧。”李太白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回过头接住铁扇和玉佩的时候还是如往日般的从容。 李太白走了,岳亭山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烈酒呛得他连连咳嗽,邱松儿,狄怀英,苏玉成皆是痴傻了一般坐在座位上。 谁都知道李太白要去干嘛,可谁都没有立场阻止,因为这是李太白自己做得决定。 人命的请求,当然也要用人命来等价交换。 归一楼...... 李太白提着剑踏进归一楼,这所在晚上已无人落座的酒楼,然而青逾霜和冯永进居然就坐在饭堂中央,桌上一个紫砂壶,三个杯子,其中两个握在两人手中,第三个则空着。 “我猜到你会来,你也该来了,李太白。” 李太白始终握着长剑,慢慢走近两人,“青先生,冯老板,太白参上。” “你不奇怪?我们是如何知晓的?”青逾霜半笑着问道,灰白色的胡须和长发更显他的风度与神秘。 “不奇怪,二位身负玄功,我也深知玄功的无止无穷,自然不奇怪。” “嗯。”青逾霜点了点头,“实话告诉你,我俩若想知道些什么,这凤凰城,恐怕没东西能瞒住我们,太白,你来的目的暂且不谈,时下还不晚,辨位的本事学的如何了?” “先生可是要考我?” “没错,请坐,喝茶。”青逾霜作了个“请”得手势。 李太白也只得坐下,冯永进为他倒了一杯香茗。 “闭上你的眼睛,说说看,这四周有什么新奇的事。”青逾霜道。 李太白照做,将自己的神念完全散发出去,身负玄功的他还得青逾霜亲自教导,虽然无法做到监控整座凤凰城,可在普通人眼里他已经是怪物的存在了。 “此处附近四街尚有五十八人走动,三只蚂蚁躲在东边的墙根底下,八只鸟儿刚才从归一楼上空飞过,城中两条排水管道中的污水刚从底下流经。” “还有吗?”青逾霜的笑容更显畅快,因为他设定的李太白目前能侦测到的范围,的的确确就只有这些了,李太白感知得一点也不差。 李太白的耳朵尖颤动了一番:“还有,两只苍蝇,就在归一楼中。”说罢,直接抽出了绑在手臂背面飞针匣里的一枚银针朝半空中刺了过去,两只苍蝇被银针连珠穿透身体,死死钉在一根房梁上。 青逾霜与冯永进的脸色都变了,齐齐向上望去,果真如李太白所言。 “没想到,真是个可造之材。”冯永进道。 “是我们老了啊。”青逾霜叹道,“我早已说过,是你不信而已。” “好好好。”冯永进也懒得和他争辩。 “太白,睁眼吧,你做得很好。” “是。”李太白睁开了眼。 “现在,说正事吧。” “青先生,既然已知我此行目的,我又何必拐弯抹角,我要此次傀儡案的案犯,落网!”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二.第45章 剩下半条命 “嗯。”青逾霜拿着酒杯的手滞了一下,“你应该知道,我青逾霜做事向来不受人拘束,上一次乃是岳亭山挟持我的兄弟我不得不为,那么这一次,李太白,你想如何。” “此次的案犯对于青先生而言不过是一条人命,而对于我们刺史府所有的同仁来讲,他就是一切,青先生说得也不错,这是一条人命,太白,愿用自己的命换取。”说罢,李太白一拍剑鞘,长剑已经被他握在右手,横亘咽喉前。 “喂!”冯永进就要出手,却被青逾霜拦下。 他看着李太白,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得知此事之后青逾霜想了很多,李太白究竟会用什么东西来与自己交换。 青逾霜唯独没想到是他的命,如岳亭山之前绑架冯永进一样的极端,当真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 他在庆幸,这两人不是当年那些老对手的后人,而是自己人。 “好,只要你将性命奉上,三天之内,我青逾霜必将案犯带到岳亭山之手。” “好。”李太白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归一楼窗外的月色,便控着长剑猛得朝自己斩了过来。 青逾霜人未动,却竖起了右手食指,本虚若无物的空气居然自发聚集在李太白的头顶。 白色的,半透明的,玄之又玄的一团,却能受青逾霜轻易操控,击打在李太白的剑身上,这一剑本已经割破了李太白脖颈的皮肉,只要再往下斩那么几寸,李太白便会瞬间毙命。 然而就是这团看似虚弱无力的气息,却能爆发出极致的力量,将李太白的长剑直接击打在地,发出“哐嘡”一声。 “死的滋味,不好受吧。” 李太白再次睁眼的时候,仍看到青逾霜与冯永进坐在桌前,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脖颈处的温热,还有掉在自己脚面上的长剑清楚地告诉自己,时间并没有倒流,自己也没有死去。 是青逾霜出手救了自己的性命。 冯永进取来了纱布为他包扎,直到现在,李太白都是懵的。 “生或死说得容易,做起来也很容易,然如果给赴死之人一个机会,我想会有很多人后悔,后悔自己赴死的决定。”青逾霜将长剑从地上捡起,拂去上头的血迹交还给李太白,“你也算给了我半条命,至于后半条命...” 李太白看着自己的长剑,默默将其插回剑鞘。 “告诉我,凶手全部的资料。”青逾霜暂且没往下说。 李太白喜出望外,并非因为自己没死,而是青逾霜终于答应,他立马将案件的原委以及那十名赵国士卒的往事一一道来。 “嗯,不过,你需要我做什么,杀人是我的强项,追凶可不是。” “青先生只需与冯老板配合,以神念封锁整座凤凰城,我保证,一定能找到凶手的踪迹。” “看来这傀儡术折腾的你们够呛,也是,初次与其拼斗也险些被他制住。”青逾霜叹了口气,“想不想,抵掉你剩下的半条命。”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三.第46章 撑不住了 “求之不得。” “你倒也不客气,看看你周身之物,若有我俩中意的,就算抵去。” “这......”李太白拿出了邱松儿赠予的玉佩,以及岳亭山的铁扇,端端正正放在桌上。 “这块玉佩,你从何处的来?”一见到玉佩,二老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却始终未曾动手,这份定力,李太白深感佩服,虽然他并不知道原因。 “玉佩,乃是松儿姑娘贴身之物,也是其父母的遗物。” “原来如此。”二老隐秘地对视一眼,青逾霜道,“这玉佩,你回去一定要叫邱姑娘贴身佩戴,就说是我说得即可。” 青逾霜说罢拿起了铁扇,初时他还未曾联想,直至展开铁扇的时候,里头喷涌出的浓郁煞气,以及睥睨天下的气势几乎震得青逾霜栽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气吞山河风作曲,宇内青霄荡天涯,没错,这就是蓝墨天扇子,原来岳亭山手上的,就是蓝墨天的扇子,难怪,难怪啊。”青逾霜摸着十二个金色的小字,连手都在颤抖。 半晌,青逾霜恢复了平静,将铁扇和玉佩推给了李太白:“这的确是两件奇物,可一件为女子贴身佩戴,一件又已经认主,真叫我难以抉择。” “青先生。”李太白听得云里雾里。 “罢了,今生有幸一观,你这半条命,我收下了,你走吧。” “多谢。”李太白抱剑拱手行礼,收起铁扇与玉佩,随后快步跨出大门离开。 “等等。” 屋内青逾霜的声音传了出来,李太白站定,并未回头,问道:“青先生还有何事?”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岳亭山的主意。” “岳亭山他应当猜到,不过他拦不了我。” “明白了,你去吧。”青逾霜摆了摆手。 刺史府...... 大伙一宿都没合眼,如今三更天,更是没有困意,四双眼睛齐刷刷瞪在门口。 李太白已经回来了,他怕惊扰了大家,并未从正门走入,而是沿着一旁的矮墙一路翻越进来,竟见到议事厅内灯火通明,就连他最不对付的狄怀英,也在睁着眼睛等他。 “嗯?谁?”过于接近的李太白引起了岳亭山的警觉,他并不会玄功,无法通过视觉以外的其他感觉了解来者是何人。 “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伴随着李太白修长的身影从天而降,将铁扇与玉佩抛到了岳亭山和邱松儿手中。 “青先生答应了,明日便可设局着凶手落网,这两样东西,他老人家并未拿去,松儿,青先生特别嘱咐要你贴身佩戴此玉佩。”青逾霜说得那些话李太白听不懂,也就干脆不对众人讲了。 “还死撑。”狄怀英摇了摇头,闪身过去取下刀鞘,扼住李太白的后背,将他的头靠到自己的怀里。 李太白太累了,他已经撑不住了。 “他,没事吧。”岳亭山与邱松儿惊得站起。 苏玉成赶了过来,检查了一番:“没事,过度惊吓所致,脖颈处也非致命伤,包扎得很好,等他醒了再说吧。”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四.第47章 黑袍回归(上)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随着李太白卧在床上睡沉,众人心底的大石头全都落了地,纷纷洗漱就寝。 万幸李太白平安无事,万幸青逾霜和冯永进肯出手相助。 第二天...... “这熟悉的感觉?”林顺元跑出城楼外,望着并无任何异样的城郊,他慢慢伸出手,摸着空气中的物质。 他还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凤凰宫里发生的一场大战,那种感觉,就似现在这般。 山雨欲来风满楼。 “傀儡术,终究引来了更高级强者的关注。”林顺元叹了口气,“明暗之中互相保持的平衡,还能维系多久。” 刺史府...... “恭迎青先生,冯老板。”岳亭山携众人拱手道。 “无需客气,既然答应了,便即刻开始,刺史大人,内院可方便?”青逾霜问道。 “没问题,整座刺史府也没问题,青先生请。” “好。”青逾霜与冯永进大步走近内院,这里上有苍天,下有大地,天地通透,周围房屋拦阻,正是绝佳的地点。 青逾霜与冯永进面对面坐下,双掌相抵,闭上了双眼。 岳亭山不知道的是,即使如同青逾霜一般的高手,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监视凤凰如此大的一座城市,想要做到,就如同废了一般,挑这么一处所在,静心凝气,一丝也不能被人打搅,否则就会走火入魔。 “昼夜轮班,为青先生,冯老板护法。”岳亭山道,“我与松儿一组,怀英兄和太白一组,苏先生带着捕快,衙役随时候命听我调遣。” “是!” 众人各领职责而去,青逾霜和冯永进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监视的工作中,他们将周身的每一寸肌肤融入这座城市,任何人只要身处这座城市,就再不可能逃出他们的视线。 而在这个世界,他们无所不能,青逾霜与冯永进从虚影化作实体,出现在西城楼,正看见林顺元试图在接触神念。 他们感觉到了林顺元的举动,本以为那傀儡师的本事已经到达了如此高深的地步,可眼前的情况显然不是。 “林顺元小时候就一直住在凤凰城中,当年不管是凤凰宫还是郊外的杨家,发生神念溢出的事件再正常不过了,林顺元是武者,能够感觉到不足为奇。”青逾霜道。 “说得不错,青逾霜,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是谁?”青逾霜和冯永进俱是一惊,这里是两人合作产生的神念世界,怎么可能有人闯进并发现两人的存在。 两人的眼前,化出了一片黑色的烟雾,烟雾很快散去,居然是一个身材中等,身罩宽大黑色锦袍,兜帽照脸的男人。 这个人,看上去就让人不寒而栗,从他的周身散发出的不是属于人的气息,而是无尽的死气。 青逾霜的脸色完全变了:“黑袍!呼延默!” “不错嘛,五十多年过去了,还能记得本座的声音和身段。” “老冯,我拖住他,你来动手,在这片空间,他斗不过我们。”青逾霜暗自下令,冯永进点了点头。 “当年,你是如何不死?”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五.第48章 黑袍回归(下) “如何不死?”呼延默将兜帽取了下来,他的面容竟和当年一模一样,“说起来,还真是本座的耻辱,当年你们三十多名高手围攻本座,皆倒在本座的天来死气之下,若不是紫迎风和邢宇桓那两个卑鄙小人趁本座重伤之际偷袭,也不至于将事态发展到如今的样子。” “哦?我倒想听听。”青逾霜横着嘴说道。 “还记得当年血煞总部的祭坛吗,就是可以瞬移上万人的血煞祭坛。” “当然记得,那次战斗如若你们未曾使用,如今的太平盛世还得提前数十年。” “这座祭坛,是本座一辈子的心血,没想到,最后还是它保了本座一命,它在紫迎风刺出那剑的时候抽光了本座的必身修为塑造了一具假体抵御伤害,而将本座的真身传送回了血煞总舵。” “原来如此。” “在此之后,祭坛因为过度的负荷支离破碎,本座要从一个凡人,一边重新训练,一边过着过街老鼠一般的生活。” “也难为你躲了我们足足五十多年。” “当年蓝墨天攻打浪涛城的时候,我也去了。”黑袍叹了口气,“赵惊魂死前说得不错,四海皆兄弟,想要赢你们,正面的战斗是不可能得胜的。” “所以唯有各各击破,趁着你如今变得更强,而我们分散在华夏各处消息不通的时候。”青逾霜道,“你是这么想的吧,呼延默。” “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黑袍,青逾霜,我想继续下当年的那盘棋了,你们两个,就作为我吃掉的第一枚棋子吧。” 正要动手,青逾霜却比他还快,他伸出一手,往下猛压,欲冲天而起的黑袍被硬生生滞在了地上。 这里,是青逾霜和冯永进的神念空间,呼延默再强,也不可能战胜两人。 两人都是这么想的,冯永进已经瞬移到了黑袍的身边,长剑出鞘发出“锵”得一声,锋利的剑尖直冲呼延默心脏。 这一击眼看就要刺穿呼延默的躯体,却见到呼延默抬起了头,双眼变成了完全的黑色,嘴角缓缓勾起。 “记住了,这招,名叫天来死气。”呼延默的语气很冷酷,充满着审判的意味,冯永进的身体保持着握着长剑的状态,一动不动,而他的身体已经从各处冒出了黑色的洞孔,越来越大,逐渐充斥了他整个身体。 “老冯!!”青逾霜唤出了青霄剑,提剑来战,呼延默只是一挥袍角就把青逾霜掀翻在地,这片区域,从一开始,就已经不是青逾霜和冯永进的了。 “呼延默!”青逾霜迅速站起。 呼延默下了死手,他等了很久,也迫不及待了。 “你们两个,最近与岳无双有联系了吧,呵呵呵呵呵。”呼延默冷笑几声,“本座的复仇,怎能无人知晓,让你们知道却无法阻止,才是本座乐见,今日,只是一个序幕,呵呵呵呵呵。” 呼延默凭空消失了。 青逾霜瘫坐在地:“他更强了。”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六.第49章 天道逍遥 “噗......”坐在地面上的冯永进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口鲜血,落在青逾霜的袍子上,青逾霜也立即醒了过来,将冯永进扶住。 呼延默击碎了冯永进的神念,已经救不了了。 黑袍,呼延默,他居然没死。 “青先生!”岳亭山与邱松儿立马赶了过来,蹲在冯永进身边,“冯老板,这是怎么了。” “开始乱了,呼延默,呼延默,一切都说得通了,薛雁南,叶清一,原来如此。”青逾霜缓了过来,冯永进的死,暂时不能告知于众,“此事不是你们这些小娃娃管得起的,只是答应刺史大人的事恐怕要暂时搁置了,还请见谅。” “无妨,青先生自便就是。”岳亭山并未听懂青逾霜在失神之时说得话,全以为青逾霜是因为冯永进的突然受伤而心急的,哪里知道青逾霜手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青逾霜点了点头,抱着冯永进窜上了长空。 ...... “老冯,你的仇,我此生就算豁出性命,也给你报了。”青逾霜跪在灵柩前,棺材里,冯永进双手抱腹,安静地躺着。 “你与他们不同,我与那些兄弟是很早都结识的,而你,只是我的朋友,对于你来说,我是唯一的朋友。”青逾霜面无表情,实则已经克制住了极点。 现在不是自己伤心的时候,否则就真的着了呼延默的道,这是他杀冯永进其中一个目的。 蓝墨天当年带着大批人马飞升就再也没有回来,各地区的兄弟除了岳无双和赵羡城全都失联了,青逾霜必须要找到他们。 呼延默想要各各击破,自己就要与时间赛跑。 青逾霜将棺椁提起,凌空盖上,用八根铁钉封实,随后取来一架古琴,重新蹲坐在棺椁前。 美妙的乐曲随着青逾霜的演奏渐次传遍归一楼的角落,青逾霜弹得忘情,不知不觉间,琴弦已经被他拨断了好几根,一曲终了,青逾霜便不再去看一眼,只背对着冯永进长眠的地方。 “老冯,归一楼已经被我用玄功封闭,这首曲子,是给你一个人弹得,名叫《天道逍遥》,愿你来生继续逍遥快活。” 青逾霜收起古琴,径直来到归一楼的后院的内室之中,这里本是他和冯永进还有伙计平日里住的地方,青逾霜有单独的一间房间,此刻他就站在书桌前,按着桌上一盏带有玉狮子把手的砚台,向左转了半圈,青逾霜右侧的书柜居然分了开来,露出一条漆黑的用石头建出的通道,而在书柜完全打开的同时,通道内的灯火一下子点亮。 谁能想到,青逾霜平日里居住的卧室还有一处如此隐秘的所在,又有谁能想到,这盏放在桌角的华贵砚台,居然是开启这间密室的机关。 青逾霜快步走进去,身后的书架也随之合起,一盏盏灯也随之熄灭,等到青逾霜走到尽头,又是全然的另一番天地,八盏各置一角的长明灯重新照亮了这里。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七.第50章 通信阵法 这里经过特殊的设计,虽然身在地下,却拥有着地上都不曾有的微风,风道也经过精心设计,能够拂过里头任何器物的表面并从另一边的换气口排出。 青逾霜五十多年没有来过这里,这里却一尘不染。 举目所望,空空荡荡的地下室倒更像是个小广场,正对面仅有一个书桌几个书架,而真正占地方的却是置在密室中央的浑天仪一般的物事。 这浑天仪的大小也足以让人称奇,大抵有三个青逾霜那么高,十个成年男人环手围圈那么大,仅此物一放,这间密室便再也放不了其他大的东西了。 浑天仪缓慢地旋转着,其中的十八块铁条也在围绕着中心的圆圈作着自旋,看上去无比玄奥的样子。 青逾霜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快步走到浑天仪的正对面,看着十八块铁条重重掩护下的球体。 “五十多年的运转,也是时候释放一次了。”青逾霜叹了口气,伸出右手的食指碰触了一下浑天仪外层的其中一块铁片。 浑天仪瞬间就喷出了一股天蓝色的气息,若不是青逾霜身负玄功,恐怕这一下就得被掀翻在地。 然而青逾霜却是纹丝未动,此阵为他所布,这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留得一个后手。 青逾霜闭上双眼,将右手直接摁在了这枚铁片上,铁片受到阻力,导致整座浑天仪的运转都停了下来,金属卡壳的声音不断发出,青逾霜的右手也爆出了青筋,阵法还在与其相抗。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浑天仪彻底归于寂静,青逾霜擦去额头上绿豆大小的汗珠,这一回,却是用玄功开始催动浑天仪,仅一下,青逾霜便将浑天仪所需的全部能量灌注了进去。 浑天仪中央的铁球,外围的十八块铁片都显露出了蓝色斑纹,光芒大盛,一度盖过了八盏长明灯的亮光。 无尽的生机从浑天仪之中喷射而出,彻底将这座密室倒映成了蓝色,青逾霜的发髻被这股强大的气机吹散,银灰色的长发全都被吹到了脑后。 浑天仪开始疯狂地运转了起来,比起之前快了一百倍不止,青逾霜被照蓝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阵法。 这座阵法,当初建立的时候用来兄弟之间的通讯,华夏分设了六处这样的地方,而青逾霜和冯永进就是掌管凤凰地区的人,归一楼也因此才会存在。 兄弟们因为归隐和安逸的生活,互相之间约定不再往来,除非发生紧急的事情便启动阵法。 一旦一处阵法被启动,其余五处都会发生反应,而六座阵法同时启动的时候便会散出消息,分别通知到各个地区指定的人。 当初留在华夏大陆的兄弟虽然只有归隐之心,但他们都拥有无上的玄功,他们云游快活,可也在默默守护着蓝星的每一处角落。 “轰!” 浑天仪发出了一声巨响,再次伴随金属的切削声还有火星,停止了运转。 青逾霜看着浑天仪,默默道:“还好,信息已经传达到了。”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八.第51章 天下盟(上) 蓝色的气息,无声无息地传递到了凤凰地区的每一处角落,另有五道聚集的蓝色光团冲向了另外五个地区。 西川,紫阳,蓝星,南方旧都晟归,西南赵国旧都浪涛。 整个大陆,六个重点地区,便是诸位旧时修者守护着的地方。 经过战火洗礼的晟归城和浪涛城,如今亦发展得不错,可越是繁华,潜在的危险,就变得越来越大了。 凤凰城南郊的一处深山之中的山坳口正冒着袅袅的炊烟,曾经大齐帝国的国主,皇后,正如他们从凤凰城离开的那一日一样,布衣头巾,翻着新土。 身后的土灶台炖着一锅土鸡汤,香味几乎传遍了整座深山。 谁能够想到,这一男一女,竟是和青逾霜几乎同一级别的极道高手。 “累不累?”杨平洁朝正在犁地的萧岷闲递去一块手绢。 “怎会累呢,咱俩可都是登顶这世界的高手了。”萧岷闲嘴上这么说,实则还是笑着将手绢接了过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洁,跟着我这么多年,你可有半点怨言?” “当年,若不是你不离不弃,我应当已经死在凤凰宫了,岷闲,我从没有悔过。” “好好好,总算长记性了,不唤我陛下啦?”萧岷闲扛着锄头从地里走出来,放在草屋的一边,“当年身为大齐国君,周遭强敌环伺,我自得其乐,可如今,山野为乐,刀耕火种,我还是自得其乐,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放下,放下了,就是一辈子了。” “岷闲,你干什么,我便陪你一辈子。”杨平洁靠在萧岷闲的怀中,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幸福。 “土鸡汤真香啊,不比什么鱼翅汤好吃得多,我去给你盛一碗,咱们吃饭。” “好。” “叮......” “叮......” “听到了吗?”萧岷闲收起了笑容,停住脚步,望着天际。 “听到了...是......青逾霜!”杨平洁反应了过来。 “这个冤家,竟然启用了阵法,到底发生了什么?”萧岷闲伸出一指,盖住天空中蓝色的光点,它就像是收到了指引,迅速往萧岷闲和杨平洁靠了过来,并钻入了他们体内。 “黑袍呼延默重出江湖,守护者冯永进被其杀害,我已通知大陆所有天下盟成员,为了自身安全,务必尽快赶往各地联络站,以御强敌,凤凰地区阵法守护者,青逾霜。” “黑袍?他不是死了吗?” “呼延默,沉寂五十多年,他还真有耐性,平洁,恐怕我们要重出江湖了。” “你去哪,我就去哪。”杨平洁笑道。 凤凰城重森山东...... “岳无双他儿子干得还真是不错,本来打算他们不出手老子就直接给他轰了,什么劳什子募奇宗。” “那是,敢占咱们老大地盘,着实该死。” 曾经的大齐帝国,除了皇帝皇后成为了山野村夫,还有一些人,大齐的丞相,人称冷血,名为冷残天,他有一支卫队,名叫冷梅,首领姓房,这支卫队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冷残天的安全。 (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九.第52章 天下盟(下) 后来凤凰城兵变,冷残天战死,大唐一统天下之后,冷梅当代首领房问秋,副统领陈齐安带着冷梅全体人员消失在了凤凰境内,其实他们一直没走,而是如萧岷闲一样,在重森山的一小片地方隐蔽了下来。 房问秋与陈齐安联合冷梅剩余三千多人布下的禁制,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够探查到他们的存在。 除了浑天仪。 此前说话的两人,正是房问秋与陈齐安。 “可怜孟依月想不开,早早夭折,也没享受到如今的太平盛世。”房问秋叹了口气。 “他去陪兄弟们,也未必不逍遥快活。” “是啊,只可惜这世上的毒医,就只剩下了赵羡城那个半吊子,生死轮回阵,妙手回春阵,也再不可能现世了。”房问秋从树上坐起,“这样也好,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玄功了,等咱们这些老家伙死了,也同样不需要什么天下盟了。” “天下盟,天下之所在,即是兄弟之所在,没有盟主,盟主是天下盟的每一个成员。”陈齐安缓缓说出当年蓝墨天建立天下盟时的誓言。 “叮......” “这是...青逾霜?”房问秋做着和萧岷闲同样的动作,蓝光分作两段,送入房问秋和陈齐安的身体,青逾霜传递的消息,一字不落地一遍遍回响在两人的脑中。 房问秋的脸色很耐人寻味,陈齐安却急了起来:“先是吕明勇和齐怀的睚眦堂,再是凤凰地区的总守护者冯永进,现在,黑袍呼延默又复活了。” “无妨。”房问秋跳下了树杈,下面训练的冷梅众人都围了上来,陈齐安也随之跳下。 “兄弟们,咱们又得干回老本行了。”房问秋似笑非笑地说道。 ...... 漠地旁的官道上,一个中年男子披着长褂,骑着一匹黑马,朝凤凰城驰骋,过往的行人纷纷避让。 此人一看就是刚从蓝星城回来,不过或许没人能想到,骑在如此快马上的人居然是个胡子,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子,更没人会想,他压根就不是个人。 华夏大陆人杰地灵,除了智人,更有聚天地之灵而生的灵兽,他们,或许更是大自然的子民。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兽和平共存的时代,可自从人类习得玄功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人类又发现灵兽身上诸多的好处。 上等的皮料,大补的内核,入药的五脏六腑,制取饰品的角,尾...... 灵兽遭到了大量的屠杀,许多种族灭绝,最后,身为高傲黑龙族的最后一只黑龙明白了一个道理,灵兽凭借单打独斗根本赢不了人类,可灵兽的数量是无比恐怖的,若是聚天下之灵兽盘踞一块地盘,何人敢入,又有何人再敢猎杀灵兽。 于是,死亡谷诞生了,这只黑龙,名叫邢宇桓,成为了死亡谷的谷主,众灵兽的头子。 再后来,灵兽从对人类的极端态度慢慢变得舒缓,灵兽们也开始修习玄功,最终得以化形成人,不少灵兽离开了死亡谷,融入了人类社会。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第53章 死亡谷 在大唐建国之前出过许多力的死亡谷,终于在天下太平之后拥有了一席之地,可邢宇桓却在此时解散了死亡谷。 死亡谷的存在,无异于是帝国内的一颗钉子,邢宇桓也明白,灵兽永远不可能以灵兽的形态与人类达到真正的共存。 当时,不少的灵兽选择退出,而邢宇桓则带着剩下的灵兽加入了天下盟,主要负责晟归地区的守卫。 五十多年过去了,邢宇桓谨遵天下盟宗旨,独身待在凤凰地区的他没有和兄弟们联系过,时间消磨了一切,五十多年没有化形的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龙。 人类社会,是个奇妙的存在,邢宇桓沉浸其中,别提有多快活,他也觉得他的决定很正确,最起码曾经的伙伴即使没有了死亡谷的庇护,也会生活得很好。 这一次,他便是去看看蓝星城以北的死亡谷旧址,这里死亡谷的痕迹早就被参天的密林所遮盖,只要不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一定认不出这里了。 “叮......” 这熟悉的声音在邢宇桓耳边响起,邢宇桓几乎想都没想便勒住缰绳,黑马一声嘶鸣,停在官道的中央。 “这是...老青?” ...... 已经过去了三天,岳亭山等人处于高度的警惕状态,可依旧没有凶手的半点踪迹可查。 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岳亭山甚至一度怀疑当年的十名赵国士卒是不是都留有子嗣。 然而,新证据的出现完全证明了这一点,十人户籍资料全都显示,他们不约而同都育有一子,也算奇事一桩,这些子嗣的资料也都调了过来。 “队长杨大力的子嗣,名叫杨金勇,副队陈应龙的子嗣名为陈子刚,谢国华的子嗣已知,谢鸿飞,王宗银的子嗣名叫王子涵,段小华的子嗣也已知,段少伟,罗新学的子嗣名叫罗炳麟,鲍有成的子嗣名叫鲍见心,伟远的子嗣名为伟龙泽,宋言弃的子嗣名叫宋玉恒,最后一人,越影的子嗣,名为越长巍。”苏玉成将十份资料摊在众人面前。 “有了名字,除却谢鸿飞,段少伟,其余人又该如何判断呢,我们现在连死得是谁都不知道。”岳亭山问道。 “他们都是男性,身高也都相仿,胎记虽有不同可这也不会记录在档案之中,除非...”李太白沉思了片刻,“对啊,除非能够找到他们的亲生母亲。” “很抱歉,这十人的亲生母亲都不约而同地失踪了,各地都收到了类似的案子,假定之前的情况,凶手将自己的母亲转移到了隐秘的所在,而将其余人都杀了好掩盖自己的罪行。”狄怀英叹了口气说道,“这条路,已经封死。” “那就只有测骨龄了。”苏玉成道。 这种办法,众人也都知道,人的面貌无论如何变化,可骨头都大同小异,且只要人长一岁,骨头的变化也是固定的。 “是个不错的办法,这些人的年龄最小十七岁,最大三十五岁,十个人没一个人年龄相同,可,苏先生可知道如何测?”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一.第54章 越长巍 “这简单。”苏玉成笑了笑,“他们都已经死了,也没有亲人,那就不存在人伦纲常的问题,只要取他们手部,大臂,肋部,腿部四处的分段骨骼,很容易就能测出来。” “那就开始吧。”岳亭山喜出望外,恰好眼下凶手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段真空时间,足够苏玉成使用了。 ...... 青逾霜的消息传递得很快,蓝星的其余五大地区都已接受到了这条信息,纷纷号召各地天下盟成员回归总部集合。 繁是经历过当年那场大战的一尽修者,都深知呼延默的恐怖,他根本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他修炼的天来死气神功足以在瞬间夺取一个修者的性命。 甚至集合了当地所有的修者,众人也完全没有信心打败呼延默,他的可怕程度,超过了世间的一切。 人们将那场大战改编成民间故事,在夜晚诉说甚至达到了止住小儿啼哭的作用。 闻风丧胆,谈虎色变,都不足以形容呼延默的恐怖。 身为那场大战的幸存者,岳无双收到大阵传来的消息,双手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呼延默复活了,他比当年更强了,当年,集合了实力,地利,偷袭,无差别轰杀,种种办法才将呼延默杀死。如今他卷土重来,以前对他用过的所有功法,所有战术,都不会起作用了。 岳无双面对着大阵,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绝非鲁莽之人,可事到如今,他觉得有必要集合天下盟所有成员对付呼延默。 不然当呼延默将所有人除尽,全天下,就不会再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当年的功法,武籍,史料都被付之一炬,天下盟的设立就是为了对付如薛雁南此般的意外情况,分设六大地区也是为了互相用相同的实力形成制衡。 可蓝墨天怎么也不会想到,确认气绝身亡多时的黑袍呼延默,在当年不过留下了一具傀儡,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岳无双将自己要说的话送入了浑天仪中,浑天仪在几天之内居然连续启动了两次,然,他并未要求兄弟们集中,只是在青逾霜的基础上又警告了一番。 青逾霜是对的,贸然集合一来过去五十多年,兄弟们是否都还健在,或已经辞世良久,二来若是呼延默趁着这时候突袭,兄弟们岂不是白白遭此毒手? 时至半夜,苏玉成的分析有了结果,只待核对了。 他将谢鸿飞的尸体单独放在了一边,在确认他的脸并非人皮面具的情况下,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直接辨识的死者。 “这一具带着阴新前面具的,三十岁。”苏玉成得出了这个惊人的结论。 “三十岁?您,能确定?”岳亭山眼珠子险些没瞪出来,若他只有三十岁,那么阴新前的尸体...... “是的,我确定。” “那这具,就是,越长巍的尸骨,年岁三十。” 验尸房只有岳亭山和苏玉成两人,狄怀英,邱松儿,李太白都换班去休息了。 “你是说,这又是连环计?” “连环计...这件事,你知我知,我不想再有过多的人知道,这也是最后能够揪出真凶唯一的筹码,拜托了,苏先生。” “我明白。”苏玉成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二.第55章 2个憨批 “这两具火药爆炸案的尸身,这一具二十九岁,这一具三十五岁。”苏玉成继续说道。 “杨金勇和陈子刚,基本符合。”岳亭山立马就对上了人,“不知这两具焚尸案留下的尸骨,先生是如何查验的?” “略微复杂一些,不过也还好,尽可能地从焚烧灰烬中取出完整的骨骼进行查验,也可以验出,人体骨骼的坚硬程度岂是火油能够破坏的。”苏玉成道,“火油最多烧穿他们骨骼的接缝处,烧穿他们的皮肉,使他们不成人样,使他们散架,但骨骼,虽然会被烧黑,却不会烧没。” “明白了,先生请说。” “段少伟的那具完全可以匹配,剩下的那具,二十二岁。” “是王子涵。”岳亭山垂下了眼帘,“他杀人,还真讲究艺术,一对一对杀的。” “刺史大人,仅凭骨龄,真的能够重新锁定阴新前吗。”苏玉成问道。 “难道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年轻人的骨龄,苏先生会辨不出吗。”岳亭山看着窗外高挂的明月,“阴新前既然没死,却反复用自己的尸骨作文章,就足以证明,他是真正的凶手了。” “也是......”苏玉成无言以对,“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了罗炳麟,伟龙泽,鲍见心,宋玉恒四人了,已经过了三天,凶手行凶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是啊,可我们又能如何,没有青先生的帮助,仅凭借林顺元手下的卫队,咱们刺史府,还有下辖府衙的衙役,捕快,也不可能布控住整座凤凰城。” “不好了!李太白不见了!”邱松儿冲了进来。 “什么!” “好好说话!”岳亭山扶住邱松儿的双肩,帮助她将她的气息捋顺,岳亭山很急,李太白这时候消失,会不会是被阴新前偷袭。 “他,他,我半夜起来如厕,见他房里灯火通明,窗前却无人影映在其上便推门进去,李太白就已经不见了,这是桌上的一封信。” 岳亭山立马接过信纸,一见是李太白的落款,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 ...... “老冯,第四天了,给你守到头七,也只能将你下葬了,我想你也不会希望身上太臭吧。”青逾霜靠在灵柩前,同样望着门外的明月,时至半夜,自己居然没有半点的困意。 明明早睡早起的习惯已经保持了很久了。 “老青,好久不见。” 青逾霜双眼张了开来,猛得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他的表情重新转为平淡:“也是,你邢宇桓,不在蓝星城,就应是在凤凰城。” “老冯他...真的是呼延默?”邢宇桓叹了口气,陪着青逾霜坐在了旁边。 “嗯。”青逾霜点了点头。 “嗨,呼延默又如何,想当年老子和紫迎风还没出手你们不就把他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一回,老子正好拿他练练手。”邢宇桓开解道。 青逾霜半张着眼睛,看了看邢宇桓,唇角微微勾起:“不错嘛,竟与我的速度相当。” “那是,这里好生无聊,凤凰城就咱们俩了?” “对,就你们两个憨批。”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三.第56章 隔墙有耳 “嘿嘿。”二楼的窗台上又多了两道人影,青逾霜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匕首上的花纹。 那是一朵黑色的五瓣梅花,却在五个花瓣和花蕊处点了一点血液般的红色。 冷梅的标志,时隔五十多年未见,倒还怪想念的。 “我想你们俩个,也应该在凤凰城,孟依月呢,莫非他不在此?” “他...唉!”房问秋与陈齐安同时飞下,也在青逾霜旁边席地而坐,“他早死了,在他那五个弟弟都死了的时候他的心早就死了,他一直瞒着,瞒到建立天下盟,大家分开的时候,他就自断心脉了。” “也好,在此地同祭,同祭。”青逾霜笑道,可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身旁曾经过命交情的老家伙突然死去,恐怕世间没什么事能比此给人的创伤要严重了。 “喂,有酒吗,归一楼,是个酒楼吧。”陈齐安道。 “怎么说话呢,小娃娃,搞得好像你跟我们同辈一样。”邢宇桓假装怒道,其实谁还在乎这些。 “都是一起死过一回侥幸活下来的人,管他呢,酒,当然,稍等。”青逾霜正要站起,却见正门又多了两道人影。 一个魁梧,一个苗条,影子完整地倒映在众人面前。 “我们这酒,可比你这好喝。”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好久不见啊。”青逾霜惫懒地重新坐下,“既然有好酒,何不一起分享。” “算你还有点礼貌。”萧岷闲耻笑一声,将手上的酒壶一掌接着一掌拍了出去,掌力控制得不大不小,一壶壶酒稳稳停在众人围成半圆的地上。 “萧岷闲,好久不见,老子早就想这么喊你了。”房问秋笑得像个孩子。 “你现在最好这么喊,我可不想和那个蓝静轩抢位子。”萧岷闲搂着杨平洁席地坐下,围着酒坛。 “可以啊,除了孟依月,一个都没少,也不会再多了,算得还挺准。”青逾霜从背后端出了七盘早就做好的下酒菜,他藏在身后众人还未发觉,一端出来,卤味的香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归一楼。 “嫂子这修为,真是可怕。”陈齐安看了一眼杨平洁随口说道。 “是啊,平洁她倒还挺有修炼玄功的天赋的,已经快赶上我了。” “什么狗屁天谴,咱们这些早就可以飞升的老家伙还不是在此地熬了如此多年,你们说是吗。”邢宇桓一向大大咧咧,骨子里的灵兽性格早已成为了烙印。 “也许吧,不过换个想法,老天留下我们,是不是就是为了对付黑袍呢?而黑袍死了,咱们也就要死了呢?”青逾霜举起酒壶,“暂且不想,咱们难得重聚,也顺道为老冯,为老孟,干一杯。” “行行,舍命陪君子!”众人附和了一句,全数举起酒壶,连杨平洁也不例外,咕嘟咕嘟仰头就喝。 “有人!”众人还在喝酒,可感知因为灵兽的关系一向高得离谱的邢宇桓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保持喝酒的动作不变,酒壶却从他的手上飞镖一般砸向了左边的门框。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四.第57章 前辈告辞 “我靠!” 门外偷听的,当然是李太白,他正奇怪青逾霜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朋友,可他却完成没发现这些人都是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极道高手。 就如邢宇桓这一招飞掷酒壶,那得是什么腕力,才能将还剩一半酒水的酒壶以如此快的速度砸到自己面前。 李太白下意识一闪,酒壶从自己面前飞走竟又拐了一百八十度砸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呃!”李太白被砸进了归一楼,幸好邢宇桓未下死手,不过保不齐也是为了留个活口方便审讯。 归一楼的大门在没人的情况下自动关闭,待李太白醒来时,他能感觉得到,自己暂时是出不去这片空间了。 “老邢,欺负一个后辈,你可不地道啊。”青逾霜笑着指责了两句。 “还不错,使剑,玄功也学得不错。” “什么后辈,分明是老青的徒弟,邢宇桓你摊上大事了。”萧岷闲捧着酒壶,一副要看戏的模样。 李太白的出现使得众人沉闷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青逾霜又笑了起来,老兄弟们,还是一样的有意思。 只见他从地上爬起,摸了摸后脑勺,随后立马惊恐地跪了下来:“前,前辈,诸位前辈,晚辈李太白,失礼了。” “不是你的错,你何必如此,是我们疏忽了。”青逾霜道,他对李太白从不以师徒相称,旁人看着奇怪,他俩倒不觉得。 李太白抱着拳,久久不敢站起,眼前的六个人单单是坐着散发出的气机就已经把自己压得几乎和地面平齐。 他们和青逾霜一样,都是超脱了时代的强者,为何他们今夜聚在了一起。 “太白,今日你的所见所闻,不得再与外人讲起,岳亭山也不行,否则,我会杀你。”青逾霜正色道。 “是,太白谨记。”李太白恭敬地再抱一拳,却见邢宇桓又将一个酒壶飞掷而来,这一次却四平八稳地落在李太白的左手上,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给你介绍一下,老子,邢宇桓,这两位,萧岷闲,杨平洁,这酒就是他们俩酿的,比你壶里的可要好喝太多了,uu看书w.uukanshu这两位,房问秋,陈齐安。” “萧前辈,杨前...” “停停停,你一个个叫过去烦不烦,知道就行了,谅你是老青的徒弟,带上酒爱上哪上哪,滚蛋。 “是,是,邢前辈,诸位前辈,告辞。”李太白捧着酒便走,哪里还敢逗留片刻,他之前的感觉一点没错,直到自己推开大门的一瞬间,虚无的压迫感仿佛完全消失,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出了归一楼的李太白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如果今日自己不是青逾霜的徒弟,那么方才,肯定就被杀人灭口了。 ...... “老房,咱们几个走得时候都是白身,你的冷梅,还在否?”青逾霜问道,当年青逾霜一支青霄剑,独行江湖,独来独往到了最后,邢宇桓也是解散了死亡谷,萧岷闲和杨平洁在走出凤凰城的那一刻便什么都不是了,唯独一直到最后归隐的房问秋和陈齐安手底下,还留有一支冷梅卫队。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五.第58章 文不对题 “冷兄的女儿笑颜随蓝墨天飞升后我也就放心了,冷梅也就彻底失去了作用,若不将他们带走反而对蓝星不利,如今几千人的规模,还是有的。”房问秋笑道,“多亏了这小子,这些年来仍旧保持着冷梅的编制。” 陈齐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主要还是您名气大,成为冷梅虽然算不上衣食富裕,但习得一身玄功,足可以在大陆上畅行无阻了。” “那,会不会出乱子。”青逾霜问道,“你们除了重森山东,在蓝星各地还有冷梅成员。” “是的,老青你大可放心,当年冷梅用的什么法子,沿用就是了。” “好,如此我便放心。”青逾霜点了点头,“邢宇桓,探查一下,李太白有没有漏口风。” 邢宇桓于是站起向前跨了两步,微闭上眼,半晌,睁开眼道:“没事,暂时没漏口,这小子还不错。” ...... “果然,还是信不过我。”李太白摇了摇头,回到刺史府与岳亭山敷衍了几句便回内室了,“他们,都太强了,这就是青先生所说,我们不该管的事吗,冯老板,那是冯老板的灵柩吗,那天,就已经不行了吗,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太白头痛欲裂,那些强者想要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毫不费力,这件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岳亭山,邱松儿,狄怀英,苏玉成,都不能知道。 “哆哆哆。” 李太白看向房门,舒了口气,走过去将房门拉开,门外是岳亭山。 岳亭山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李太白莫要说话,随后递给他一张纸。 李太白接过纸,明白了岳亭山的意思,道:“原来是亭山,请进。” “嗯。”岳亭山答应一声,随李太白走入,落座,李太白一手看茶,一手将信纸展了开来,温热的茶水飘出一阵阵白汽。 “发生了什么,如实道来,你懂的。” 李太白盯了岳亭山几秒,随后将纸继续展开,这张纸很大,足够两人之间的对话。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一边去笔墨纸砚,一边道:“案子可有何进展?” “只是知道了一些新的线索,凶手未曾犯案,青先生也无暇帮忙,咱们能做的也就只有预防了。”岳亭山将纸朝向李太白铺平。 “也好,没发生命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李太白小心地研墨,随后用毛笔沾了沾,在纸上写了起来。 “然,凶手的扑朔迷离,仍令我等棘手。”岳亭山取来李太白所写,瞟了一眼。 “我去了归一楼,冯老板当日不知为何已经身死,青先生身边多了五个与他相当,或有可能比他还要强大的高手,这几天,应该发生了一些事。” “哦?棘手?从何讲来?”李太白朝岳亭山眨了眨眼睛。 岳亭山接过毛笔,在下面继续写着:“凶手,从一开始的阴新前,到十人之一,再到阴新前,我们虽然基本确定,可也不排除新的线索,推翻之前的。”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六.第59章 宋玉恒 “此事我已知晓,我会斟酌,绝不让你难堪,话题终止。” 李太白看了岳亭山最后写得内容,旋即将纸扔进了桌角的烛台,宣纸遇火即燃瞬间就没了痕迹:“放宽心即可,凶手早晚都能抓到,时下已晚,何不去早日休息。” “好。”岳亭山站了起来,与李太白再一对视,走出了房门,顺手将门带上。 李太白也不敢再多说话,方才有多凶险,也唯有他二人知晓,他立即上了床盖好被子,强迫自己睡着,否则李太白真怕自己说漏嘴。 ...... “没事了,确认未曾透露。”监视的人换成了萧岷闲。 “真的确定?”青逾霜走过来问道。 “怎的,你不信你徒弟,还不信我?” “你误会了。”青逾霜摆了摆手,“他和岳亭山,着实如我们当年很像,他能忍住不对岳亭山说起,说实话我不信。” “那你还故意告诉人家?敲昏了咱们随便哪个扔回刺史府不就行了。”萧岷闲觉得很奇怪。 “因为,其实我还蛮希望他们知道的。”青逾霜笑了,“很奇怪是不是,知晓此事对他们来说并无坏处,对我们也是,有我们六个人的压力在,谅他们也不会乱说,还有。” “还有什么?”萧岷闲问道。 “刚刚有研墨的声音,有烧纸的声音,有书写的声音,虽然很轻也掩饰得很好。” 萧岷闲无语了,看着青逾霜走开,恨不得对着他的屁股踹上一脚,此人着实可恶,明明都知道了还在跟自己弯弯绕。 次日晨...... “刺史大人!南大街有人当街行凶!凶手砍伤了咱们十几个兄弟,目前已经追着一人砍了两条街了。” “他终于动了!”岳亭山从座位上站起,“怀英,松儿,苏先生坐镇刺史府,太白随我同去,你,带着我的身份牌,去通知林统领调集守备兵马封锁全城!” “是!” 南街...... “啊!杀了你,杀了你!” “你疯了吧,罗炳麟!”在前头跑的人称呼后面拿刀的人为罗炳麟,看着一路被罗炳麟砍倒的衙役,无人再敢上前拦下他。 在前头跑的自然也是十人之中的一人,宋玉恒,他们的距离在逐渐缩短,罗炳麟已经快要追上他了。 刀的刃槽已经反射出了宋玉恒的身形,只要罗炳麟再跑快几步,宋玉恒必然横死当场。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杀我,为何杀我!?”宋玉恒绝望地吼着,心中的恐惧,体力的极限,若他不喊,恐怕连这一会儿都坚持不住了。 “去死吧!哈哈哈哈。”罗炳麟当真就如疯癫了一般,一手拿刀高举,脸上表情狰狞,笑靥其上,宋玉恒跑着跑着,眼泪都从眼眶中挤了出来,却根本没有看前方的路,以及地上的石子。 “咚!”宋玉恒摔倒在地,脑门上磕了一个大包,然而真正让他感到绝望的,还是提着刀慢慢走近的罗炳麟。 宋玉恒干脆闭上了眼睛,却听“乓”得一声,眼前的一柄铁扇挡住了罗炳麟送出的钢刀。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七.第60章 失算 “好大的力气!”岳亭山一手强撑,将折扇翻了过来,朝罗炳麟的手腕砸去,按照他的设想,这罗炳麟不过是一个傀儡,有可能宋玉恒也是,所以他在出门的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林顺元封闭凤凰城。 傀儡术的控制距离有限,连着丝线的飞针如果距离太长是根本没有作用的,凶手一定在凤凰城中,只要林顺元及时,此番定可建功! 宋玉恒慢慢爬了起来,却惊见自己的脖颈上多出了一柄长剑,李太白就站在他的身侧:“别动,再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你敢动,我便杀你。” 宋玉恒被吓得裤子湿了一片,这事放在一个常人身上如此实在是太正常了。 罗炳麟被岳亭山削去了右手,钢刀落地,岳亭山便收起铁扇欺身上前,一旦傀儡师确定傀儡已无作战能力,便会放弃,自己既要保住罗炳麟的性命,也要拖住凶手不让其离开。 罗炳麟自然是被控制,不知痛觉,没了右手腕,居然还挥着左掌妄图朝岳亭山的脸上扇去。 岳亭山半蹲下来,用右手手肘直接顶在了罗炳麟的前胸心脏的位置,这样可以使一个人当场昏死过去,事后只要及时救治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罗炳麟被这一撞居然只是退后了半步,明明口中的鲜血都已经溢了出来,他的表情也越变越奇怪,看得岳亭山一阵阵发怵。 他如同丧尸一般,踏前两步,居然还要与岳亭山一战,其实存在更快的方法,就是用折扇点住罗炳麟所有的穴位,可傀儡术乃是基于人体的自然反射而操控人体,及时穴位全部封死,傀儡师也能很轻松将其冲破。 “哗!”一阵阵破空声听在岳亭山耳中,那是军旗斩出发出的声音,岳亭山看向城楼,视野所及范围内的城墙上已经占满了铁甲军,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林”字。 “你逃不掉了!”岳亭山抽出了折扇,将扇面展开,引导罗炳麟向前击打的同时闪到了他的背后,割断了那些眼睛根本察觉不到的丝线。 令岳亭山失算的是,罗炳麟被切断丝线之后并没有立即倒下,而是突然转身死死抱住了岳亭山,岳亭山大意了,更从他的口中闻出了火药的味道。 如此近距离的爆炸,自己,死定了,好毒的计策。 李太白瞪大了双眼,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法救岳亭山,便护着宋玉恒像左跳了出去,匍匐在地。 “轰!” 城墙...... “怎么回事,那声爆炸怎么回事!”林顺元与一众将官从城墙上跑向爆炸的地点,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见,那里已经涌起了烟尘,比之前还要恶劣的爆破,如此做法,这附近的房子不说被夷平,全部倒塌是一定的了。 “报...是,是刺史大人与凶犯击打时,凶犯的身体突然炸了开来。” 林顺元突然停了下来,大叹一声:“我日你姥姥!”他几乎用尽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以求早一分到达现场。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八.第61章 萧岷闲救人 “亭山...”李太白甩去头上的烟尘,他松开怀中的宋玉恒,从靠着的牌楼颤颤巍巍地站起,意识还处于半模糊的状态,“亭山,亭山,亭山!” 他清醒了过来,那个距离,岳亭山没有玄功,未穿钢甲,这么近的距离,如此吨量的炸药,他死定了。 李太白不信邪地冲上前去,可烟尘太多了,这样的密度即使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很难发现对方。 “亭山!亭山!还活着吗,回答我一声啊!”李太白发了狂似的到处乱抓。 ...... “喂,醒醒。” 岳亭山从一片纯白的空间内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见到了眼前的白袍人,就是他说得话。 “我名,萧岷闲。” 岳亭山的眼皮跳动了一下,李太白对自己说起的其中一人就是叫这个名字。 “他果然对你说了。”萧岷闲捕捉到了岳亭山的微表情,“不过,岳无双那老家伙瞒得还真是死。” 岳亭山晃了晃脑袋:“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哦?”萧岷闲转过头,“你如何知道你未死。” “我还拥有躯体,爆炸时每一刻的记忆,以及现在见到的前辈您。” “你还真是如传言所说,很好。”萧岷闲叹了口气,“知道玄功为何物吗,想修习玄功吗?” “并不想。”岳亭山给出了一个萧岷闲怎么都想不到的答案。 “有意思,为何?” “亭山此生之愿,护这座城,守此城之百姓,抓奸佞于暗中,前辈所言,亭山暂时还未有想法。” “岳亭山,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如今日,若不是我用玄功在你周身构建了屏障助你抵抗爆炸之力,又将你的魂灵转移到这片空间免除你的痛感,你现在早已经死了。”萧岷闲顿了顿,“而这些,都是需要玄功支持的。” “多谢前辈,亭山会好好考虑的。” “也罢,好自为之,今日之事,守口如瓶。”萧岷闲不等岳亭山回应便一挥手,岳亭山只见到一只白色的袖子从自己眼前划过,随后伴着短暂的耳鸣和眩晕,岳亭山终于看清了周遭的事物。 烟尘和倒塌的房屋比比皆是,浓重的血腥气接踵而至,那是罗炳麟的尸体。 “亭山!亭山!”李太白已经如此叫了十多分钟,可岳亭山一直处于萧岷闲构造的特殊空间,自是完全没听见。 “太白!我在!待在原地,莫要走动,宋玉恒如何?” “好!你活着就好!宋玉恒没事。”李太白的眼眶都红了,几近绝望的他再次听到岳亭山声音的那种感觉,一切都值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想岳亭山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岳亭山慢慢朝着远处依稀可辨的城楼,终于摸出了烟尘之外,也见到了李太白,迎来的当然是李太白的熊抱。 “没事,我没事。”岳亭山死命将李太白推开,“太白,事情不对。” “如何不对。” “凶手过了足足四天再次行凶,为何还是用的这法子。” (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九.第62章 万无1失 “他不是为了炸死你吗,差点就成功了。”李太白翻了个白眼。 “不,万一来得不是我,他只炸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却要冒着被捕的风险,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除非,他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万无一失的办法。” “万无一失的办法?” “他手上还有两条人命,不好,刺史府!”岳亭山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刺史府里狄怀英和苏玉成都不会武功,凭邱松儿那点三脚猫功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林统领!”岳亭山纵声大吼,赶到的林顺元立即回到:“万幸刺史大人无恙。” “莫要废话,率五百铁甲军全副武装,赶往刺史府,十万火急。”岳亭山说完便拉着李太白的手朝刺史府飞奔。 为什么凶手要选择南市行凶,为什么凶手冒着被捕的风险还要出手。 因为这样一来,刺史府空虚,他利用傀儡,可以完美地控制战场调度。 ...... “噗!”狄怀英一仰头,鲜血连同他的躯体狠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钢刀也在后一秒落地,发出“哐嘡”一声。 狄怀英擦除血迹,勉强站起,将钢刀提了起来。 刺史府的衙役,捕快,赶来增援几个捕快全都惨遭毒手,苏玉成率众迎敌最先被打成重伤,就昏死在一旁。 整个刺史府,就只剩下了自己和邱松儿在苦苦死撑。 “好强。”邱松儿咳出一口血痰,两人皆是过了一招就被傀儡打成了重伤,此刻还能保持站姿已经很不容易了。 狄怀英半眯着眼睛,终于认出了这两个傀儡:“这是鲍见心和伟龙泽,方才那声爆炸,亭山兄那边也出事了,希望他们不要有事。” “一定不会有事的,保护苏先生。”邱松儿将剑鞘丢到了一边,双手把着长剑竟冲了上去。 伟龙泽手拿勾镰,鲍见心带着两只佩戴刚块的拳套,方才狄怀英受的就是鲍见心的一拳。 邱松儿受过募奇宗的训练,虽然武功未得大成,可对于各种武器的熟知程度,是武者的必修课。 勾镰严格来说是长兵器,需要武者一手把持镰刀,一手把持铁链,通过特殊的抛持手法,将铁链子完全放出去,再用铁链控制远处的镰刀或劈砍,或花刺,或收回。 这是一种灵活性很高的武器,然他的弱点就是如果被人摸到近身,除了用铁链格挡,或者直接拿着镰刀战斗,别无他法。 以人类的臂展拿着小巧的镰刀,任何的兵器都能够轻松地战而胜之。 邱松儿已经冲到了伟龙泽的攻击范围,这伟龙泽当真耍得一手好勾,随着铁链被完全舒展的声音响起,镰刀的第一劈就险些将邱松儿的左手斩了下来。 邱松儿看了一眼贴身而过的镰刀,后背已经出了一片冷汗,可她已无法回头,旋即送出长剑插进了铁链中断的空隙中,奈何长剑只是凡品,如何能够斩断一体成型的铁链。 但邱松儿只是需要一个机会,果然伟龙泽一用力,镰刀拐了弯奔着邱松儿的背部扎了过来,中间的铁链也在妄图扭断邱松儿的长剑。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第63章 凌空飞退 邱松儿猛得将长剑一抽,整把勾镰失去了长剑的加持稍稍向下降了一些高度,邱松儿趁机跃起,借飞跃而来的镰刀一踏,长剑也转到了双手之间,邱松儿也未曾想过要留活口,剑锋已经离伟龙泽的头部五寸不到。 伟龙泽右脚一踏地面,将勾镰快速地回收,邱松儿终究一直滞在空中,无法坚持,居然被伟龙泽退出了必杀之局。 鲍见心抓准时机,一双铁拳已经架在了自己的头顶眼看就要向下砸来,邱松儿只得驱使长剑向上一挑,阻住鲍见心一时,与铁拳的相抗震得邱松儿虎口发麻,但总算是退了回来。 “这两个被傀儡术控制的人怎么会如此强大。”邱松儿咳了两声,只是有些力竭,并未受伤。 伟龙泽和鲍见心是男子,以前却从未习武,硬用傀儡术加强攻击力只是在力量上胜过了邱松儿,至于伟龙泽的那招飞退,恐怕得归功于傀儡师的控制。 “这...这是刺穴的手法,暂时阻住人体某些经脉,使得其余经脉内的流速和流向......”苏玉成很难受,但他还不至于死。 “苏先生!”邱松儿,狄怀英闻言总算露出些喜悦之情,围到苏玉成身边,“您别急,慢说。” 伟龙泽和鲍见心喘着粗气,并未发起进攻,想必是傀儡师也觉得不让他们休息强行进攻势必会造成反效果。 “流速和流向,就会暂时的改变,起到加强肌体能力的作用,再辅以傀儡术修正动作,的确可以媲美多年的习武之人,但,这种作用短时间还行,否则,否则就会,经脉爆裂,全身青筋凸起,极痛而死。” “好残忍。”邱松儿居然对伟龙泽和鲍见心起了怜悯之意,然而这也是一时的,毕竟不杀了他们,自己就会死。 狄怀英大约分析到了这一点,无论用那头的追杀吸引过去了何人,傀儡师都会选择在此刻进攻刺史府,自己这边的两人都是傀儡,那边岳亭山和李太白就要直面伪装起来的傀儡师。 只听伟龙泽一甩勾镰,又对邱松儿发起了进攻,看来傀儡师认为他们休息好了,而鲍见心的目标却是狄怀英。 这着实是棘手,狄怀英虽会刀法却完全没做过武功方面的训练,能拿得起刀耍得了刀完全是因为男人天生的力气。 在傀儡师的操纵之下,鲍见心仅用一招就突破了狄怀英的防线,将他的钢刀打飞了出去,狄怀英一个踉跄,坐在地上,鲍见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狄怀英本就被打出了内伤,此刻再行招架已然力不从心。 邱松儿想到了这一层,事情也完全朝她设想的一步步发展了下去,她只能顺意而为,直接避开了伟龙泽甩过来的镰刀朝鲍见心奔袭而去。 她故意发出大的脚步声,鲍见心停下了杀手,朝邱松儿的方向招架,邱松儿眼见计成,突然疾步停下,将身子凌空侧了过来,发出一招鸳鸯双踢。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一.第64章 白森指骨 鲍见心依旧是招架的姿势,正好给了邱松儿一个借力,这一招的目的不求击中,而是吸引鲍见心的注意,同时,邱松儿真正要杀的是伟龙泽。 邱松儿的身体在空中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挪移,长剑复从左手移到了右手,左手则抵在剑首之上,有了助力,邱松儿这一剑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冲到了伟龙泽的面前。 但伟龙泽的镰刀也在回转的时候刺入了邱松儿的后背,却并未刺穿。 邱松儿嘤咛一声,忍着剧痛冲向伟龙泽。 伟龙泽还是用了那一招飞退,同时将勾镰朝右手一甩,邱松儿被这股巨力以及皮肉拉扯下的痛苦扔到了刺史府的外围墙上,镰刀抽出,邱松儿从墙上落下的时候,雪白的围墙上已经映出了一大片她的血迹。 长剑,却依旧握在邱松儿手中,她还没有昏厥。 “邱姑娘!”狄怀英趁着邱松儿制造出来的这段间隙总算缓了过来,拿起钢刀与鲍见心拼斗几记,他不敢往邱松儿那边靠,只得靠着一己之力,努力吸引着两人的注意。 “我...咳,我没事。”邱松儿一摸后背,在伸出手的时候整个手都成了红色,邱松儿别无选择,一旦自己和狄怀英倒下,最先倒霉的一定是苏玉成。 自己什么都不是,没有狄怀英推理搜证的才能,没有苏玉成治病验尸的才能,只有一生武艺,自己能做的只有在新的援助赶到之前保住两人。 哪怕自己去死。 邱松儿重新站了起来,用沉重的脚步声一边飞奔,一边将伟龙泽和鲍见心的吸引力重新拉回来。她发狂地叫着,唯有叫声才能抵挡住后背的绞痛。 镰刀很大,如此直插进去,邱松儿也没有时间思考自己的五脏六腑有没有出事。 伟龙泽的勾镰再一次甩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邱松儿的错觉,他用得越来越熟练了,他们两个的配合也越来越熟练了,就在伟龙泽出手的同时,鲍见心也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邱松儿把住剑格,用以力退力的方法压住了伟龙泽飞来的镰刀,同时左手抓住了镰刀后面的链子朝右边一甩,挡住鲍见心的一双铁拳。 然而,邱松儿的手也在铁链上,鲍见心的铁拳覆盖范围很大,这一下,直接将邱松儿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第二节的皮肤全部打碎,露出了白森的骨骼。 邱松儿凄惨地一笑,总算不是致命伤,也不是很痛,但左手肯定是废了。 她便在此时猛得发力,将长剑在镰刀上转了一圈,擦出了些许的火花,伴随着清亮的剑身朝鲍见心斩去。 这一招,恐怕连傀儡师也未曾料到,因此鲍见心本人也不可能作出任何的反应,长剑直斩入他的腹部,邱松儿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鲍见心腹部内的很多器官都被自己割成了两半。 左腹进,右腹出,紫色的液体涂抹在了剑身之上,鲍见心倒地不起,伟龙泽的勾镰却挣脱了邱松儿的控制。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二.第65章 你在哪里 “噗呲......” “啊!” 邱松儿的左手在把在镰刀上,可失去了皮肉的手哪里还能抓得住伟龙泽全力操控的镰刀,刀身已经没入了邱松儿的左大腿内部。 右手的长剑终于落了地。 “你个畜生!”狄怀英急得大叫,奋不顾身地冲到伟龙泽身后,举起钢刀便劈了下去,伟龙泽正要抽出镰刀,一扯居然发现扯不动。再一看,邱松儿居然将右手也抓在了镰刀的尾部,身子半跪在地,使镰刀死死地嵌入了自己的体内。 伟龙泽只得放弃镰刀,他的速度太快了,即使没有武器也比从未习武的狄怀英要快得多。 狄怀英一刀还未劈下,伟龙泽一手已经扣住了狄怀英握刀的手腕,幸好他还不会点碎脉搏的手段,不然狄怀英今日必死在这里,伟龙泽只是将狄怀英的手腕一掰,卸了他的钢刀,随后一掌拍在狄怀英的胸前。 狄怀英还处于欺身的动作,两相作用之下狄怀英被硬生生打出了一口鲜血,倒飞出去好久才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伟龙泽奔向了邱松儿,他居然连苏玉成也不管了,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傀儡师的。 邱松儿的精神力已经到了极限,脑中最后一根神经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甚至已经聚成小股流了下来。 就在伟龙泽离她最近的那一瞬间,邱松儿不管不顾地把住了镰刀,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也支撑不住躺到在地,可右手却将镰刀狠狠顶在了伟龙泽左脚的脚面上。 伟龙泽动不了了,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邱松儿的眼前已然出现了重影和半虚半实的景象,痛感已经完全没有了,邱松儿知道,只要自己的眼睛一闭,就等于和这一世说再见了。 “岳...亭......山,你...在...哪里......” 伟龙泽拔出了镰刀,双手把着,朝地上的邱松儿刺了下去,可刀至一半,伟龙泽不动了。 邱松儿努力睁大了眼睛,也许是好奇吧,她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几个重影聚合在一起,特别是伟龙泽腰间插入了三分之二的一柄,展开的铁扇。 “松儿!!!”岳亭山的身影赶了过来,居然连看都没看伟龙泽一眼,直接抱起了地上的邱松儿,这一摸,岳亭山的两只手居然在一秒之内全部染上了眼红的血液。 邱松儿受的伤太重了,如果再不医治,她即使不伤口感染,也必死于失血过多。 “你...来......了。”邱松儿说完即刻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根神经,没有崩断,而是舒缓了下来。 岳亭山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就滴在邱松儿唯一还算干净的脸颊上,他赶忙试探鼻息,确认邱松儿还未死去。 李太白随后赶到,将岳亭山的铁扇拔了出来扔在一边,谁料伟龙泽居然还想反抗,李太白看着刺史府内的一片狼藉,心中怒火不可遏制地冲天而起。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长剑,同时一脚将伟龙泽踢飞了十几步不止。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三.第66章 切成碎片 他的长剑上已经全是白色的光点,渐渐覆盖了整柄长剑的剑身,李太白动用了玄功,而且毫不客气地用来斩杀伟龙泽一个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的人。 “太白住手!”岳亭山喊了一句,可惜已经无用。 伟龙泽说到底只是个傀儡,但李太白已不想再往这方面思考了。 “嚓!” “嚓!” “嚓嚓嚓嚓嚓......” 每一下切削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足足五分多钟,李太白收剑走了出来,而本应站着伟龙泽的地方除了一些血丝和小块的皮肉,就连骨骼也没了。 岳亭山瞪大了眼睛,并非是伟龙泽用什么异术逃过了死劫,而是他整个人被李太白用长剑削成了肉眼都觉察不到的碎片。 “狄怀英没事,躺个几天就行。”出了气的李太白立即开始干起了正事,先照看了狄怀英,又将苏玉成慢慢扶了起来。 苏玉成则是比李太白还急,连声催促李太白扶他到邱松儿身边,把住了邱松儿的腕脉:“脉搏尚有力,咳咳咳咳。” “苏先生。”岳亭山两头为难,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眼睛盯着邱松儿紧闭的双眸。 他错了,之前的一切,他只将邱松儿当成了刺史府的人手,她会武功,她很强,可她却是刺史府唯一一个女子,本来最应该受到保护的人,如今却为了保护苏玉成和狄怀英,深受如此重伤。 “老夫无妨,今日救不回松儿姑娘,老夫便自裁以谢刺史大人。”苏玉成也不废话:“劳烦总捕头大人去取急救一应器具药品。” “我这就去。”李太白站起身,连酒壶和长剑都解了下来飞奔去苏玉成的房间。 放下邱松儿的手,苏玉成道:“两处刀伤,一处呈略微偏转刺在背后,一处乃是直刺,在左腿内侧,幸好两处都未伤及要害,左手指骨也没有波及,只需静养早晚都能恢复,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止血。” 苏玉成看了一眼岳亭山被染红的袍子,叹了口气:“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李太白取来了苏玉成需要的东西,林顺元的部队也随后赶到了刺史府,周围设下了警戒,宋玉恒仍在林顺元军中,由其暂时看管。 苏玉成立即将箱子打开,取出银针封锁住了邱松儿的奇经八脉,同时再行几针封住了邱松儿内部的血液循环,出血量明显地减少了许多:“刺史大人务必小心,将松儿姑娘转移至医阁。” “好。”岳亭山卯足了力气,四平八稳拖着邱松儿站起,并不是邱松儿很重,而是封住了血液循环,邱松儿本人又无意识的情况下,岳亭山抱着邱松儿就像是抱着一具僵死的尸体一样。 医阁就在验尸房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专用作手术的床铺,苏玉成拿着缝合的剪刀和银针犯了难:“刺史大人,这...” 请不要怀疑,这可是封建时代,松儿乃是正经的未嫁处子,苏玉成虽然老可说到底也是男人,如果就这么碰了,按照那时候的说法,邱松儿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四.第67章 绝不废话 “我懂了,苏先生,我来吧。”岳亭山明白了苏玉成的意思。 “刺史大人,你可想清楚了,我,只提醒这一遍,绝不废话。” “嗯。” 岳亭山只点了点头,他没有作任何的辩解,诸如这里只有自己最合适啊,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了啊之类的。 那样说,则证明岳亭山对邱松儿并无丝毫感情,反而是如此,证明了岳亭山,已经完全接受了邱松儿。 他当着苏玉成的面,吻了邱松儿一边的脸颊:“如此,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好。”苏玉成也没想到,自己在无意之中促成了一段良缘,两人互相喜欢谁都知道,然,岳亭山终究在邱松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了出来。 苏玉成蒙上了眼罩,开始了现场教学,按照岳亭山的执行能力,苏玉成绝对有信心,救活邱松儿:“用小刀,隔开两处皮肉周围五寸的布料,万万不要整体褪下,以免扯动伤口造成再次流血。” 岳亭山随即将邱松儿翻过身来,刀伤一处在背部,一处在左腿内侧,显然背过身来更容易进行手术,他深吸了口气,却丝毫不敢怠慢,将两处的衣物都割下来一片。 裸露出来的不止伤口,也有邱松儿白皙甚至涉及隐私的肌肤。 岳亭山不想看,却也不得不看。 “这是在救命!”岳亭山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 苏玉成的声音也适时传了过来:“清创,趁着病人在昏迷时,一定要将伤口内外的所有皮肤,用干净的棉布拭去血迹,油灯靠近灼烧驱毒。” “是。”岳亭山神色慌张,手上却是越握越紧,一丝颤动都没有。 他原原本本地将苏玉成当中要求的重点复刻在了自己的手上,仿佛现在动手术的正是苏玉成本人。 灼烧伤口的时候,邱松儿的身体抽动了许多下,口中也无意识地发出阵阵呻吟。 这一回,岳亭山倒没往奇怪的方向去思考,他满心只有欢喜,邱松儿还能感知痛觉,还能发出声音,果真如苏玉成所料,她绝对有救。 “下一步,用淬火的匕首,剜去焦黑的皮血,注意不要牵动血管引发再次出血,控制下刀的力度。” 苏玉成说得很仔细,岳亭山又是执行能力十分高超的人,他细心地将刀面在油灯上炙烤,一直到白净的刀身生出了蓝晕,岳亭山便拿了起来,立即在邱松儿的皮肉之间动手。 这一步会十分痛苦,苏玉成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事先趁着邱松儿昏迷封住其奇经八脉一方面为了止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延缓邱松儿醒来的时间。 疼痛,也是能痛死人的。 淬火的刀面碰到皮肉的那一刻所发出的“呲呲”声,还有烤肉的香气都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岳亭山还好身具武功,下刀又快又准,如此下来,日后痊愈时这一块皮肉留下的疤痕应当不会太明显。 苏玉成判断得完全没查,在邱松儿后背扎得一刀虽深,但因为镰刀的偏转使得它一未伤到大骨,二未伤到内脏。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五.第68章 缝合 出血量大也仅仅是因为镰刀险些在邱松儿体内捅了个对穿。 苏玉成听得出岳亭山的动作,知道他已做完便立刻说了下一步:“缝合,用鱼线,银针,尖剪,将两处皮肉贴合在一起,随后就靠松儿姑娘的自愈能力了。” “好。”岳亭山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最后一步缝合,也是最难的一步,之前岳亭山对于急救还有甚了解,配合苏玉成的解说当然没问题,可这是缝合,自己这个半吊子,真的能缝好吗。 “没关系,刺史大人先从第一位置下针,用尖剪挑住鱼线另一端,等我下一步指示。” “好。”岳亭山也只能用缝被子的办法下了一针,虽然他知道缝合人体并不是那么做的。 苏玉成当然也知道,可岳亭山的确不会缝合,折中的办法唯有自己说一步,岳亭山跟着做一步,然其他都好说,唯独第一步下针,苏玉成在目不可视的情况下只能让岳亭山自由发挥了。 幸好岳亭山平日里见过军医缝合时的样子,第一针虽然手法不对,但却用了跳针,使得银针用最小的面积穿了进去,如此即使伤口褪了也不会影响整体的美观,可算歪打正着。 “苏先生,请指示。” “尖剪拉住莫动,银针控制在一寸之内的距离朝反方向一寸的位置下针,穿过对面皮肤,行完此针再唤我。” “是。”有了第一针,岳亭山自也不再害怕,迅速就完成了下一针。 “反一个方向,其余不变,再行一针。” “是。” ...... “现在,伤口上是否出现了一个十字的样子。” “没错。” “尖剪是否还钳在鱼线的尾端。” 岳亭山一惊,立即看了看,还好他素有一心两用的习惯,即使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另一只抓着尖剪的手丝毫也未曾送过:“还在。” “那就好。”苏玉成也松了口气,他是从这条路过来的,知道这是一个死点,方才他也忘记了这一条,“如此反复,直到伤口尽头的最后一针,如果当中鱼线的形状不呈一个个交叠的十字,退回银针,再请示于我。” “是。”岳亭山的记忆力惊人,做了一遍,尤其是动手方面的他绝不会再忘记,邱松儿左腿内侧的刀伤大约有六寸,岳亭山很快就缝合完了,形状也符合苏玉成所说。 “把拿住尖剪的手和拿住银针的手想象成两根绳子,在贴近伤口的位置打一个大字死结,确认勒紧之后便可松手。” “是。” 这一点说上去轻巧,其实又是缝合的一大难点,岳亭山一边要保持尖剪钳着的鱼线不断,又有保证银针不扎到不该扎到的位置,花了足足五分钟才搞定。 “用尖剪的前端剪去鱼线多余的部分,重新消毒银针和尖剪,准备缝合下一个伤口。”苏玉成微微露出了笑容,按照自己这个方法缝合出来的伤口应当是十分美观的,岳亭山没有说什么,就说明成功了。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六.第69章 好想死啊 “如此做法缝合下一个伤口,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苏玉成问道,他也并不是为了考较岳亭山,人命大事,苏玉成不得不确认。 “不用了,多谢苏先生。” “刺史大人大可不必客气,人命关天。”苏玉成还是不放心。 岳亭山懂他的意思:“是,不过还请苏先生再待一会儿,一旦有事发生苏先生也好迅速判断。” “好。” ...... 岳亭山缝了很久,邱松儿背上的伤口很大,而且已经出现了豁口,看着相当狰狞,岳亭山甚至觉得如果邱松儿此时还醒着一定会痛死过去。 中间李太白来了一次,得知邱松儿现在正衣衫不整地处理伤口便也戴了蒙眼的布条。 岳亭山的手法越来越纯熟,一边缝着恰巧李太白进来也好与他说两句话:“狄怀英如何了。” “没事,林顺元带着人马过来的时候也有随行军医,况且狄大人本来也没怎么受伤,正常的受击过重现象。” “那就好,对了苏先生,您要不要也去检查检查。” “我乃医者,虽说能医不自医,可自知尚且无碍。”苏玉成道。 “行吧。”岳亭山挑着银针,转眼已经缝完了大半,“宋玉恒现在哪里。” “转移到刺史府地牢关押候审了,恐怕他自己仍不知道,还在做着脱身而去,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美梦吧。”李太白笑了笑。 岳亭山也跟着笑了笑,李太白只当他是附和,哪里想到岳亭山居然是在笑他,整个案子,真正的真相,目前也只有岳亭山和苏玉成知晓,连邱松儿岳亭山都没有透露丝毫的口风。 既然阴新前想要彻底脱身于外,而他最后想杀的人就是宋玉恒,那么自己就顺着他,让他一步步放松警惕,最后将他落于天网之下:“林顺元有没有抓到其他人。” “没有啊,你怎会如此问,真正的傀儡师和凶手不正是宋玉恒吗。”李太白觉得很奇怪。 这当然是岳亭山故意的,在这走不开,他只能从李太白口中多了解一些信息:“随口一问罢了,万一宋玉恒还有同谋,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你放心,林统领并没有撤兵,一直可以等到审判宋玉恒之后,这样即使有同谋他也必在凤凰城中。”李太白想了片刻,“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宋玉恒,他的傀儡术,简直比阴新前还要高明。” “如何见得?”岳亭山问道。 “因为他明明至始至终都处于我们或是林统领的监视范围下,居然还能控制伟龙泽和鲍见心将松儿打成这副模样。” “的确。”岳亭山顿了顿,他在想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设下此计,松儿还会不会因为自己受伤。 “好吧,不打扰你。”李太白朝着岳亭山的方向嗅了两下,旋即转过身,正要推开大门时问道,“你真的要娶她?” “我这么做,便代表我已经决定了。”缝合已经接近了尾声,“太白,你会祝福我们的吧。” “不用想都知道你现在是副什么表情。”李太白合上了房门,“作为朋友,当然。” ...... 邱松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化作勇士,完全记不起来原本的自己,只知道唯一的使命便是鏖战一只上古凶兽。 她和凶兽打得不相上下,可最后还是被这头猛兽险些置于死地。 但这时,另一名勇士就如神兵天降一般杀了下来将巨龙劈成两半,他伸出一手,递到自己面前。 他好温柔,比那个岳亭山温柔多了。 邱松儿笑着正要接过手站起,却发现自己面前映在盔甲的帅气脸庞,与岳亭山一模一样。 邱松儿都想了起来,包括岳亭山为她缝合伤口时的样子,她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乃是自己的闺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忽然,她猛得意识到一件事,刺史府里清一色的纯爷们,别说侍女了,连个老妈子都没有,谁给自己换得衣服? 邱松儿也只能往苏玉成身上想,当时的情况邱松儿也知道,如果真是苏玉成救了自己,给自己换了衣服倒也无所谓。 可,为什么自己脑中会出现岳亭山的脸,就连梦中也是。 “吱呀呀...” 门被人推了开来,邱松儿浑身毫无力气,本就一动也不能动,干脆将眼睛闭上,探探虚实。 来得人当然是岳亭山,这府中除了他,谁还敢如此进出邱松儿的房间。 岳亭山端着脸盆,里头装着清水,泡着一条雪白的毛巾,他将脸盆放在地上,坐在床边看了看邱松儿:“今日见你总算有些气色了,呼......” “姑奶奶你可别怪我,府中基本没有下人,u看书 ww.uukanshu哎呀...这大夏天的再不给你擦擦身子都要臭了,反正也是我给你缝得针,该看得不该看得都看了......我tm在说些什么。” 岳亭山是真的不知道邱松儿醒着,这几天他或许已经习惯在邱松儿床前一个人唠叨了。 没错,这几天岳大刺史亲力亲为,当真是尽心尽力地伺候邱松儿这位黄花大闺女洗澡,擦身,换衣,还有...排泄... 可不是该看得不该看得都见过了...... 邱松儿没有脸红,还很平静,她忽然有种很想死的感觉......守了这么多年,短短几天就被一个男人...... “今天咱们擦脸好吧,我尽量轻点。”一个人的潜意识是很强大的,岳亭山是真的被邱松儿搞怕了,这几天来每每岳亭山要对邱松儿干点什么必将招致她强烈的反抗,岳亭山生怕她动作太大牵动伤口,只能像哄小孩一样,还真的有用。 清醒着的邱松儿面对岳亭山的动作的确有要抗拒的冲动,可令她都没想到的是,她就任由岳亭山将湿润舒服的毛巾在自己脸上擦拭,一点想要反抗的欲望都没了。 这就是,被人照顾得感觉吗。 邱松儿鼻子一酸,眼泪没忍住流下了两滴。 “呦,怎么哭了,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岳亭山立即为邱松儿拭去眼泪,某人在情感方面的智商果然是零。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七.第70章 傀儡元凶(上) 岳亭山仔细地为邱松儿擦拭干净,还给她整了整鬓角略到前头的青丝。 邱松儿缓缓睁开了眼睛,伸出双手将近在咫尺的岳亭山搂在了怀里。 岳亭山被抱了个戳不及防,邱松儿是黄花大闺女不说,谁还不是个处啊...... 于是,脸先红的不是邱松儿,反而是岳亭山。 “说啊,刚刚不挺能说的吗。”邱松儿半笑着贴在岳亭山耳边说道。 “你别,好好休息,伤口还没愈合小心。”岳亭山恢复了理智,他力气当然要比邱松儿大得多,轻轻一挣在不牵动邱松儿的情况下便站了起开。 “我会好好休息的,一定会的。”邱松儿笑了笑,她看着岳亭山的神色已经变了,而岳亭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段感情,“去审案子吧,若是敢让犯人跑了,拿你试问。” “是!女王陛下!”岳亭山站得笔直,说出来的话实在是不着调得很,还未等邱松儿反应过来他就带着脸盆退了出去,而毛巾,还敷在邱松儿脖子上。 “混蛋......” ...... “升堂。”岳亭山的表情很平静,不温不热的,宋玉恒被带了上来,没有上任何的夹具。 “多谢刺史大人。”恭敬地抱拳下腰,行了一礼。 “为什么谢我?” “刺史大人连日来为保草民安全,特意将草民关押至刺史府地牢,虽说关押,可生活一应之物一件不缺,正可谓是逍遥快活,这些,不都应该感谢刺史大人您吗。” “嗯,你很聪明。”岳亭山仍坐在座位上,“可也聪明得过头了,你可知道,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还未等宋玉恒回答,岳亭山先一步一拍惊堂木喝道:“宋玉恒,你可知罪!” “这,这这这...”宋玉恒变了脸色,当即就跪了下来,“草民何罪之有啊,请刺史大人明察。” “不用明察了,证据本官早已落实,就等着你来了。”岳亭山站起身,走到桌案的一侧:“你可是宋言弃的子嗣?” 宋玉恒的眼睛瞪得老大:“正是啊,刺史大人此事...”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岳亭山打断了他。 “是。” “可认得阴新前?” “是。” “可认得另外九个你父亲兄弟的子嗣。” 宋玉恒的嘴巴向上挑了挑,好像是故意要让岳亭山看见一样:“是。” “你从康家兵工厂购置过火药?” “是。” “不错嘛,这都敢承认,你可知道仅是此事,就足够你受牢狱之灾了。”岳亭山笑道。 “手续方面,草民的确思虑不周,可这批火药的用途以及明细都有明确的记录,刺史大人想要尽可拿去查阅。” “不用了,伪造的证据构建完美的犯罪,这很好。”岳亭山继续说道,“你杀了阴新前,是吗。” “刺史大人,这从何说起?”宋玉恒惊道。 “或许这个问题,你也应该回答是,还有,杨金勇,陈子刚,王子涵,段少伟,越长巍,鲍见心,伟龙泽,罗炳麟。” “刺史大人,你可有证据?” “且慢,如此精彩的故事,怎么能不与你好好分享,这件事,恐怕还得从十五年前开始说起。” “有个少年,在他记事那年,他的母亲告诉他,当年他父亲的死因,因为其他九个兄弟冲进别人家里奸淫掳掠,所以当那家人唯一的幸存者回来报仇的时候,他将少年的父亲也算在复仇名单之列,并真的一一杀害,后来,这名少年发狂了,杀他父亲的人有高明的傀儡术,而害死他父亲的人除了那个傀儡师,还有其他九个父亲的兄弟,或者说,他们更该死。” “既然他们已被傀儡师所杀,那就只能通过杀了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子嗣来获取快感。” “这个少年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拥有了甚至比傀儡师还要强大的傀儡术,离今天,正好是三个月的时候,傀儡师一封书信,各拟姓名,唤少年等十人前往凤凰城,细心的少年猜出了傀儡师的计划,他选择观望,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果然,第一个人,谢鸿飞,被傀儡师阴新前杀死在归一楼,事后,少年前往现场,完完整整地记住了阴新前犯案的每一处细节,第二天,少年以身为饵,引阴新前出动,那一定是一场无声却无比激烈的战斗,少年胜了阴新前,将他的脸庞割下,重新做了个假脸贴在其上,故意让官府搞错方向,这就做了一个栽赃,将自己摘在其外。u看书.uukansh” “官府认为阴新前未死,而少年,则可以心无旁骛地模仿阴新前犯案,于是,在火药的支持下,就有了第二个案子,爆尸案,死得是杨金勇,陈子刚。” “不愧是刺史大人,连肢体残缺,面部完全无法辨认的人都能查到其身份。”宋玉恒的神色已经完全不一样,他也和岳亭山一样,微微地笑着,“还有吗。” “当然,少年的第三个杰作,便是焚尸案,死得是王子涵,段少伟,那日的灯市,着实是轰动了整座凤凰城,直到现在,此事的余波还未消散,然而少年知道,事情的热度越大,越疯狂,官府便只会朝着阴新前的方向去查,因为从一开始的栽赃,那张假脸,绝对可以使官府认为,是阴新前故意将自己的尸体抛到官府从而形成的伪装,而绝对想不到,凶手另有其人。” “于是就有了第四个案子,少年一定很开心,不,也不一定,他不仅将自己完全摘在了受害人之列,而由罗炳麟制造的人头炸弹也险些置本官于死地,至于伟龙泽和鲍见心,他们俩更是险些将刺史府攻破,并且除了残破的尸体什么也没留下。” “真是一场完美的连环模仿犯罪,刺史大人想说得少年,是在说我宋某吧。”宋玉恒道,“可惜,刺史大人有证据吗?” “你学得太像了,阴新前的一切,他的性格,他的处事风格,他犯下罪行的方法,然,有一点,你不可能学得来。”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八.第71章 傀儡元凶(下) “那就是,阴新前行针的手法,你虽然知道该扎哪,却无法如同阴新前一般掷出飞针的同时就将位置定准,因此我们分析了谢鸿飞之后的死者身上所有的针眼,无一例外,皆存在着二,或三个针槽,一直到焚尸案,你的手法因为练习越来越准了,是以尸体上的针槽便真的跟阴新前所作一模一样。” “仅凭这一点,刺史大人就想定我的罪?”宋玉恒反问道。 “第二。”岳亭山并未理睬于他,“模仿,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的模仿天赋无与伦比,然,这恰巧成了又一个破绽,就算是阴新前本尊,在连续经历四个案件的前提下,如何能保持每次犯案手法都是如出一辙?” “这...恐怕也不能称之为证据吧。”宋玉恒道。 “第三,阴新前本人对于你们十个,只有杀心,而就在谢鸿飞之后的死者,割脸,点破心脉,爆尸,焚尸,人头炸弹,这就是你又一个破绽。” “刺史大人可能没听懂草民的话,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草民只当是刺史大人说了一段话本供草民一乐,草民惶恐之至。” “宋玉恒,你的金镶玉镯子,貌似坏了吧。”岳亭山突然诡异地一笑。 “镯子。”宋玉恒面不改色,然而他的左手已经死死握住右手手腕,两只手都在有规律地颤抖。 “就是你右手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那天你去过西城楼顶吧。” “很遗憾,我并没有。”宋玉恒的神态阴晴不定,“还是那句话,证据。” “你太镇定了,也太自负了。”岳亭山将袋中的一片绿色碎玉小心地取了出来,踏前两步握住宋玉恒的手腕,将他手上的镯子卸了下来,上头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凹坑,因为过了一段时间,凹坑已显得平滑。 但这里终究缺失过一块东西,岳亭山将碎片放了上去,不出所料,完美地贴合:“看来我已找到了,本案最重的嫌疑人。” “看来刺史大人仍旧没有证据指证我呢。”宋玉恒阴险地笑着。 “还是不死心吗。”岳亭山也跟着笑了起来,宋玉恒的警惕心已经放到了最低,他怎么也想不到岳亭山堂堂一州刺史居然就欺身上前,在零点几秒钟的时间对着自己的左右手腕各重重捶了一下。 藏在里头的飞针和丝线,掉了一地,被岳亭山在退回时捡了起来:“苏先生,怀英兄,可以出来了。” 早就在公堂后听着的苏玉成与狄怀英施施然走到宋玉恒前面:“按照这些飞针,对比尸体的针槽,针的大小,材质,就能锁定凶手是否乃是用这些飞针做得案。” “那又如何?”宋玉恒仍旧死咬着不放。 “如何?的确这也不是直接证据。”狄怀英走到他的跟前,“然,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傀儡师用来行凶的飞针和丝线,为什么会好好地装配在你的手上?” 宋玉恒被狄怀英逼得愣了很久,突然,他的神情又变了,他摊开双手,道:“我认输,都是我干的。” “十条人命,能说得如此轻松,冷血傀儡师非你莫属。”岳亭山道,“将准备好的卷宗拿他签字画押,着,斩立决。” “是。”狄怀英按照吩咐立即去取,苏玉成则靠着桌案,看岳亭山掷出箭令,与岳亭山对视了一眼,岳亭山同样也看了苏玉成一眼,两人都做得很隐秘,在任何人看来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偶然的眼神接触。 宋玉恒完全没有反抗地签字画押,他重新跪下,正当衙役们要拿刑棍把他架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刺史大人,难道您不好奇,草民是如何将阴新前杀死得吗。” “放开他。”岳亭山半眯着眼睛,“这却是另一段话本了,但如果你想说,我也不妨洗耳恭听。” 宋玉恒仍旧跪在地上,眼看着岳亭山:“刺史大人的推理,果然了得,那的确是个晚上,我以身作饵,阴新前被我诱到了东二街中央,当时月光很微弱,不过也能看得清五官。” ...... “为何不逃了?”阴新前大声喝道,他一路追着前面那自称是当年赵国士卒的十名子嗣之一,他一直追了七条街。 黑衣人影定在一条屋脊上,转身面对着阴新前,解开了蒙面巾,“可认得这张脸?” “宋玉恒!是你。”阴新前舔了舔嘴唇,虽然宋玉恒长得和他父亲宋言弃并不相像,但阴新前恨这十人入骨,再加之符合如今条件的,也只有宋玉恒了。 “好眼力,那你可知道...”宋玉恒一动双手,uu看书 .uukansh 十根牵着丝线的飞针从他的袖口窜出,在微风下左右摇动,月光侧映着他,便如九尾妖狐完全施展了魔功一样,渗人无比,“这是什么。” 阴新前大惊,几乎没有思考得就与宋玉恒做了同样的动作,一个傀儡师赖以生存的东西,丝线,飞针,还有牵引傀儡的能力:“你比我,强。” “今日,我要你命!”宋玉恒冲杀了过来,丝线比他的速度更快,阴新前立即将丝线在面前转动,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 宋玉恒在空中连续抽射飞针,二者的较量居然发出了金铁交兵之声,月色下的金属火光更衬出这场战斗的激烈。 宋玉恒不是神仙,不可能保持长时间的滞空,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他缓缓落在房梁上,再次发动冲击。 阴新前却故意卖了破绽,诱宋玉恒近身与他拼斗,两人的飞针对拼了三十多记,双方都有飞针吃消不了而断裂,可飞针后头绑着的丝线也能成为武器。 宋玉恒在等一个机会,他虽然实力比之阴新前强了很多,然他没有信心,能挑战得过当年名盛凤凰城的傀儡宗师。 阴新前也没想到,宋玉恒的攻势逐渐减弱,好让他有充分的时间绝杀于他,他转为一手与宋玉恒交战,一手朝背后一拉,他的贴身傀儡便如凌空飞渡一般窜到了宋玉恒的背后。 这时,阴新前和宋玉恒的空门皆是大露。 (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九.第72章 傀儡宗师 宋玉恒看准时机,将丝线缠住了阴新前操控傀儡的左手,同时右手将飞针收回,直接往阴新前胸膛上砸去。 阴新前准备硬抗这一记,他选择用右手的飞针将宋玉恒的丝线切断,而宋玉恒的一拳居然被他险之又险地闪了过去,傀儡重新开始动作,抽出钢刀就要往宋玉恒的后背捅去。 宋玉恒拼了命,抢先一步再挥一拳虽然还是被阴新前躲了过去,但阴新前却差点因为失去平衡倒下。 这个绝佳的机会,被宋玉恒抓到了,阴新前没想到,他还会点穴,宋玉恒右手送出的一指直接封住了阴新前的心脉,阴新前,傀儡,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宋玉恒不敢动,他慢慢地回过头,傀儡手中尚握着的钢刀离自己的后心位置,只差了一寸都没有。 随着阴新前在自己面前倒下,傀儡的钢刀也落了地,宋玉恒这才敢蹲下来,看着阴新前:“看来,是我赢了。” “没错。”阴新前笑着,“我想明白了,想不到,真想不到,宋玉恒,如果你真能替我杀了他们,这个锅,我来给你背也不错,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 阴新前的最后一句话激怒了宋玉恒,他直接割下了弥留之际,却还神智清晰的阴新前的脸,并将事先制作好的假脸贴上,至此,阴新前才算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弃尸,东二街。 ...... “最后,我将阴新前的真脸以及他的傀儡用炸药炸毁,火药将其焚烧成灰,完成了这次栽赃。” “很精彩。”岳亭山叹了口气,“来生,做个人吧,拉下去,砍了。” “呃!”再次被架起的宋玉恒突然从口中吐出了许多的白沫,他全身都在跟着抽搐,两根刑棍已经架不住他了。 他很痛苦,可笑容居然也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他语气一顿一顿,却格外清晰:“岳...亭......山,你...永......远...都杀......不...了......我。” 岳亭山看了看已经死去的宋玉恒,道:“好毒,好毒啊。” “刺史大人,这...”衙役们抱拳请求岳亭山示意。 “本官可干不出对尸体下手的事,他说得没错,我现在,判不了他斩立决。”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令箭,重新插回桶中,“按制,好生安葬吧。” ...... 这个夜晚,显然并不平静,宋玉恒死亡的余波还未散尽,一个黑衣伛偻的影子已经从封闭的西二门溜了出去。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银色的长髯随风飘出兜帽,映照着他奇怪的身形。 这么一个老头子,居然一步轻踏就翻越了高耸的西城墙,城墙上举着火把执勤的铁甲军并没有发现他。 “凤凰城,再见了。”老者伸进兜帽中抹了两滴眼泪,“爹,娘,我终于报仇了。” “大仇得报,可喜可贺,但你,不能走。” “是谁!” 西城门外是官道,两旁都是灌木林再远一点的地方都已沙化,是谁,在这里等自己。 这个声音,老者越想越是熟悉,忽然,他的双眼瞪得很大,大到几乎弹出眼球,眼球上轻布着血红色的丝线:“岳亭山,刺史大人。” “一代傀儡宗师,阴新前。”岳亭山从阴新前面前的灌木丛中施施然走出,当然,还有林顺元以及他手下的铁甲军。 成片的火把将暗夜中的西郊照得比白天还要敞亮,然而这一切都被西城墙挡在外头,城中的百姓压根就不会看到这里的盛况。 “今日,见到刺史大人站在这里,老朽,已经完全没有抵抗之心了。”阴新前将手分别伸到左右袖管里,两片连着飞针的薄甲落到阴新前的脚边。 “你做得很完美,一切都很完美,你真正的傀儡,最满意的傀儡,不是你的贴身无心之物,而是宋玉恒,你塑造了,一个完美的替死对象,名义上你背了宋玉恒的黑锅,可宋玉恒,本就是你的傀儡。” “老朽只想知道一点,你们是如何发现端倪的,老朽只此一点没有想通。”阴新前就像与岳亭山聊天一般,丝毫也没有一个背负十几条人命的案犯应有的觉悟。 “在案子一筹莫展之际,为了查证焚尸案,爆尸案几具无法分辨的尸体到底是何人,我们做了骨龄测试。” “原来是测骨龄。” “碰巧十名死者的年龄都不相同,很容易就可以测出,那具名义上是你的尸体,测出的其实是死者越长巍,至此,我们彻底认定阴新前未死,而且极大可能就是案件的主谋。” “宋玉恒的出现证实了我的判断,uu看书.uukashu 为了削弱你的防备,在对宋玉恒说出我的推理过程时,故意将越长巍的名字加了进去,那其实是这番推理,最大的漏洞,果然你见我们死抓宋玉恒不放,终于放心。” “真是好精彩,老朽,佩服。” “这桩案子,从一开始,其实就很简单,我们只想到了宋玉恒因为恨对于之后的死者尸身越来越残暴,殊不知,你,才是真正恨毒了这些杀父辱母之人的后裔。” “当年你名义上只杀那十个人,没有对他们的妻子,儿子动手,只是为了折磨他们罢了。” “还有一点,宋玉恒普普通通之人,他如何能在十五年之内就将傀儡术运用得比你还强,甚至将你杀害,加之犯下如此多匪夷所思的案子,那的确只是一个话本,听到这早已预想到的精彩的故事,也更加证实了宋玉恒的虚假性,还有,你是凶手的真相。” “那刺史大人又是如何知晓,老朽会在此地出凤凰城?”阴新前问道。 “这一点,凤凰城的人马完全够用,今日凤凰城除城楼上零星的巡逻哨,无守城之兵士,刺史府,下属府衙,铁甲军,捕快,江湖人手,遍布凤凰城十二门,我只是碰巧,与你见了面。” “真是大手笔,加起来几万人的排场就为了抓老朽区区一人,真是少年可畏。”阴新前几乎笑出声来,“老天待我不薄,十二座门,老朽偏偏,和刺史大人选到了一起。” (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第73章 连环计完 “的确是很巧呢。”岳亭山笑了一下,忽然抽出了折扇朝阴新前探来。 阴新前的笑容不复存在,立即闪身格挡,一双袖子被岳亭山的铁扇割开,露出里头亮闪闪的两段铁质护腕:“岳亭山,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很多人都这么说,你认为今日我有可能活捉你吗?”岳亭山将折扇放在手中,扇面上的锋刃离他的手指不过三四寸。 “可能性不大,宋玉恒乃是我的傀儡,他所说的话自然就是我要说得话,你永远,也杀不了我,杀不了一个傀儡师。” “但愿如此。”岳亭山退后两步,将铁扇收起,平静地看着阴新前,“阴新前,蓝星十五年生人,系手头三十余条人命,谋害钦差,公然挑衅官府公职人员,处以斩立决,即刻执行。” “好一番审判。” “林统领,翎羽铁箭伺候。” “刺史大人,这...” “如果你想放跑他的话。” “是!”林顺元浑身一激灵,立即抽出了指挥刀,举到空中。 阴新前慢慢地闭上双眼,寂静的黑夜,他可以很清楚地听到铁甲军弯弓搭箭的声音。 “射击!”林顺元将指挥刀迅速放下几百支翎羽铁箭于同一时刻射向了阴新前,便在这时,阴新前忽然一睁眼,岳亭山就看着他,他不相信阴新前会引颈就戮,他不是这样的人。 果然,阴新前以极快的身法朝岳亭山突击过来,岳亭山故意没有站到军阵的身后,也是在等他过来。 阴新前就像是一头猛兽,此刻已被困住,要作困兽之斗就必须付出代价,便在他还没冲到岳亭山跟前的时候,他的背后已经中了三支翎羽铁箭。 天知道阴新前是如何保持着冲击的姿势,一直到岳亭山的面前,终于亮出了他最后的筹码,一支做工精巧的唐莲。 这是一种暗器,外型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而当它被机关触发盛开的时候,人们只会感到无边的死厄,一点也不想直视它盛开时的美丽。 利用花朵盛开时的迷惑性,花蕊中央便会在适当的时候弹出一支飞针,取走唐莲正前方的人的性命。 因为飞针入体,如果扎得位置不凑巧,是很难造成杀伤的,所以这种暗器一般都会在针头喂以剧毒,只要没入人体内部,顷刻丧命,一支唐莲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岳亭山眼前看到的这支唐莲着实是优美,通体有着黄金的颜色,就连花瓣盛开时里头窜出的飞针也如同纯金打造的一般。 阴新前大笑,唐莲射出后身中三箭的他便落了地,他很难受,但他知道如此近距离的突然袭击,几乎没有人都躲过,他死已是事实,可如果岳亭山能在最后为他陪葬,阴新前正是越想越高兴。 岳亭山躺在了地上,唐莲的冲击力可见一斑,林顺元大惊,但正当其查看岳亭山的时候岳亭山竟自己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唐莲,不是打中了你吗!我听到了!不会错的!”阴新前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他一边说话,血液已经顺着他张开的嘴角流了出来,源源不断。 “你的确打中了我,不过,是我的铁扇。”岳亭山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手,夹紧的扇骨中央很容易便能看到一支金黄色的飞针,岳亭山一松手,针也就落了地,“如果不是有绝对的把握,我怎会站在你可以攻击到的位置,无非是为了不再添一条人命罢了。” “终究是我......棋差一......着,啊。”阴新前歪过头,没了呼吸,翎羽铁箭即使不拔出体外,一旦没入人体运气不好搅动住内脏所带来的疼痛以及出血量足够让一个成年男人在一分钟之内死亡。 阴新前的运气,不算好。 “连环之计,追本溯源,一层层的剥离,终究将其诛杀在此,然三十多条人命,又有谁来落着泪,为他们祭奠。”岳亭山神色凝重地看着阴新前的尸骨,“你猜得的确不错,我怎么可能调空凤凰城的城防来逮你一个人,若不是算准了你今日必走此地,哪有那么巧得事让你与本刺史相遇。” 正如岳亭山所说,今日凤凰城内除了他和林顺元,苏玉成,几乎没有知情者,一直到阴新前的尸体被送回刺史府众人才恍然大悟。 ...... “靠,骗了我们这么久,你很开心啊。”李太白抓着岳亭山的领子,他正在气头上,刺史府那么多人受伤,岳亭山这臭小子从头到尾在给自己打马虎眼,如何不气。 “好嘛好嘛,uu看书 ww.kansh.om 请你们吃饭行吧,归一楼?”岳亭山慢慢睁开,陪笑着说道。 “不去。”李太白与狄怀英同时答道,语气也一模一样,那可是个不祥之地...... 是夜,岳亭山进到邱松儿房里,府里也终于请了一个丫鬟,当然年龄可能比苏玉成还大,照顾着邱松儿。 “听说案子破了,恭喜岳大刺史。”邱松儿微笑着,虽然靠在床上,可还是毫不费力地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今天,你还是第一个没一上来就责备我的。”岳亭山连连摇头失笑,“杨妈,你去早些歇息吧,这里交给我。” “是,大人。”这位姓杨的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走出房门并将之合上。 “责备你什么,没告诉我们阴新前才是真正的凶手?人都已经认罪伏法,本姑娘可没那么肤浅。”邱松儿抬高自己的同时顺便还数落了李太白和狄怀英两句。 “这件事其实苏先生也知道,若不是测了骨龄,验出死者身份,恐怕今日还真叫阴新前逃过去了,现在,此案才算正是告破。” “那就好。”邱松儿摆弄着鬓角垂下的长发,“可你又是如何算得......” “算得阴新前必走西二门是吗。”岳亭山猜到了,“说来也是因为人对于自己熟悉的事物往往会产生依赖感,他曾在西城楼顶埋伏并策划爆尸案,也就意味着他对于西二门的熟知程度要比其他的都高。” (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一.第74章 集结完毕 “于是我断定,他走的就是西二门,当中还是有运气成分的,万一他没有走西二门,我也早已命人在十二门外设了暗哨,人数虽少可也能得知他的动向,届时再暗暗追赶也能将其逮捕,只是繁琐了许多。”岳亭山解释道。 “切,赌鬼。”邱松儿偏过头去。 “今日且先好好休息,有杨妈照顾我也放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我先走了。”岳亭山看了邱松儿一眼正要起身,却发现左手被邱松儿顺手拽住了。 “别急,马上就好,把脸凑过来。”邱松儿道。 岳亭山只当是邱松儿过于小心有什么话也附耳而谈,于是很听话地将脸凑了过去。 邱松儿留下了一个吻,她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一直侧着头不敢看岳亭山:“谢,谢谢你。” 岳亭山愣了许久,只好站起身,没有说话,直接出了房间。 ...... 天地无极乾坤端, 尚得一环扣一环。 莫辞辛劳破八卦, 浊酒一壶浸衣衫。 ...... 当年十国争霸,兵荒马乱,最终被蓝星一统,许多旧时国都,古城都被摧毁严重,只有少数的几座古城留了下来,其中就包括蓝星城,也就是旧欢喜城,凤凰城,昔时蓝星起家的大唐都城,晟归,曾经的超级大国赵国的都城,浪涛。 相对西川与紫阳地区的古城,都损毁得非常严重,蓝星治下的这两个地区只能挑了几处遗址的基础上重新建造,于是有了如今与蓝星城不相上下的两座城市,紫阳城和飞鹰城。 就在晟归城的某一处地下,一只通体雪白,双翅绵长,颈部高扬,额前如同被点了一化朱砂一般的仙鹤正站在一座仪器前,它的样子和凤凰城地下的那做浑天仪,一模一样。 仙鹤扑了扑翅膀,很自然地以头抢地,化作了一位身着白袍,腰间系了一条青色束带,白发垂落的冷峻男子,他的身旁,一只匍匐在地,比正常大雁要大了最起码十倍的黑色具雁也如他一般,化作了一位身着劲装,腰间别了一把黑色唐刀的青年。 “如风,盈盈,破天,千啸,过去七天了,难道是没收到?” 大阵在一个星期前就将青逾霜的消息传达到了,而晟归地区负责的天下盟守护者,正是邢宇桓曾经的手下,死亡谷的人,他们,都是灵兽,因此拥有兽人双形且可随意幻化不足为奇。 “大阵负责晟归地区的传讯从未出过岔子,军师稍安勿躁,待我到处找找。”黑衣青年名叫雁归西,他们的姓,便是他们化形之前的物种。 而被称作军师的丹顶巨鹤曾经便是死亡谷的智囊,名叫鹤倾城,虽然他是雄性,可也许是因为爱臭美才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他们是否在此地我们谁也不知道,出去找,晟归如此大的地盘,怎么找法,还以为在死亡谷时小弟一大把呢?”鹤倾城难得地笑了笑。 雁归西拍了拍自己的黑色风衣,可别小看了这件薄薄的衣服,它乃是雁归西的翎羽所化,世间能够击穿这件披风的武器可真的不多:“是是是,就老子还在这叫你一声军师。” “我...我回...回来了......”一只比鹤倾城和雁归西体型稍小一些的灰狼通过密道爬了进来,鹤倾城的眼睛往后缩了一些,他看到灰狼身后的阶梯上已经全是血迹,便立即冲上前去,抱起灰狼的躯体。 他若不是灵兽而是个正常人,哪里抱得起灰狼如此庞大的身躯:“千啸,发生了什么!” 狼千啸睁开眼睛,他已无力化形成人,可见是受了多么沉重的伤势:“别去...找了,如风,盈盈,破天都死了,是个...穿黑袍......的人。” “一定是呼延默没错了,他还是来了。”鹤倾城又气又急,立即抱着狼千啸返回楼上最近的医阁疗伤,雁归西也跟着上去,顺便将密室封闭。 ...... “要不要通知总部。”雁归西道。 狼千啸的伤势已经稳定,正处于深度睡眠的时候,雁归西这才敢问。 “不了,我们守在各自位置,利用阵法的力量尚且可以和黑袍一战,若是黑袍趁着我们前往总部的路上分别袭杀,那就彻底落入了他的计算之中。” 鹤倾城很冷静,之所以岳亭山和青逾霜都未曾让天下盟所有人集中蓝星城,也是因为每个天下盟驻扎地都有阵法加持,那日黑袍能杀得了冯永进,也完全是因为偷袭,看书 ww.ukanu如果真被青逾霜打开了凤凰城的守护大阵,黑袍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这里有足够的存粮,咱们现在要将伙食标准降到最低,也不能再出门了,千万不要将旧部召回,以免呼延默在暗中大开杀戒,而且他们对于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战斗并无用处。”鹤倾城道。 “是!” 雁归西点了点头,眼下最重要的,也是等狼千啸醒来,三个人还勉强能与呼延默一战,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鹤倾城真的很担心呼延默直接攻击大阵核心。 ...... 各地的天下盟驻扎地也都陆续完成了集结,面对呼延默,这个曾经几乎成为众人梦魇的存在,他更强了,没人知道他现在拥有着何等的实力。 猫如风,虎盈盈,鼠破天都是在华夏大陆足可以凌驾九成人口以上的超强者,可他们面对呼延默,只是待宰的羔羊。 尚在凤凰城中因为傀儡案被破而感到终于松了口气的岳亭山当然不知道此事。 一群人说着不去归一楼庆祝,结果发现,城中好像除了归一楼,也没啥地方能够吃到天南海北的佳肴了。 于是,岳亭山带着一众人又来到了归一楼落座,叫了许多菜肴,菜一盘盘上来,可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对了,冯老板呢,你是谁呀,怎么没见过。”邱松儿的伤好了大半,虽然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可正常的作息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二.第1章 残尸阴新前 囚牢之中可问天? 昔时文王笔墨间。 伏羲神卦重问世, 六十四方皆残垣。 ...... 邱松儿对面站着的,正是伪装成店里伙计的萧岷闲,岳亭山和李太白同时扶额,虽然萧岷闲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弄成现在这副奶油小生的容貌,但万一邱松儿说错点什么,那罪过可就大了。 哪里晓得萧岷闲貌似更逗,他的身高比李太白还高不少,邱松儿又是坐着,于是他便蹲下来与邱松儿平视着说道,“冯老板他去西川远游拜访朋友,我们都是他请来帮忙照看生意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多了那么多新人,哥哥你去忙吧。”邱松儿道,她也并无恶意,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才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子实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萧岷闲笑了笑,岳亭山都看呆了,这货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那么好看,微笑之间继存在阳刚王霸之气又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用一个词来说,这是一种独有的魅力。 岳亭山基本也能猜到,这些除了青逾霜以外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伙计,估计都是李太白所说的,极道强者。 所以他们拥有返老还童的能力也不足为奇了,岳亭山甚至怀疑自己的老爸也是其中一员。 大家吃得开心,只有李太白和岳亭山食不知味,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这群人云游五十多年,为何突然之间集结在此,为何在此只是做一个伙计?如果只是为了归一楼的正常运转,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 还有,归一楼,真的只是一个饭店吗? 城外乱葬岗...... “阴新前,以你为首卦,你应当以此为荣幸。” 他将阴新前的尸体扒了出来,将他身上插着的三支翎羽铁箭粗暴地拔出,场面惨不忍睹,阴新前的尸体还没有尸臭,只是有些僵硬,可这人完全不以为意,他的表情不是恶心,却是兴奋,从心底而起的兴奋。 阴新前的尸体被弄得支离破碎,他复看了看,点了点头,于是在阴新前的尸身旁用手写了一行又一行的字,写完,他将一片掩埋尸体用的草席盖了上去,使得字不被风沙侵蚀,便离去了。 就在岳亭山回到刺史府的那一刻,一桩新的案子,随着看守墓地的衙役说出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大人!阴新前的尸体被人掘出,破坏得惨不忍睹,旁边还遗留了一首大概是诗的东西用草席盖着,案发现场基本保持,还请刺史大人尽快...” “我明白了,这就去。”岳亭山比他还急,回来时连衣服都不换便和这名衙役去了。 “我随你同去。”李太白跨上剑也要赶去。 “你tm给我护好刺史府,邱松儿少根毫毛给我提头来见。”岳亭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便离开了。 邱松儿的脸瞬间就红了,苏玉成也只能在一旁呵呵尬笑,李太白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将长剑一拍桌子骂道:“靠,什么人!” 乱葬岗...... “相当的恶劣啊。” 林顺元的铁甲军已经包围了这里,平时,乱葬岗哪会有这么多人,这也导致了旁边官道的百姓们也都围过来凑热闹,不过都被铁甲军赶走了。 “刺史大人。”一名铁甲军的小头目走上前来。 “你们林统领呢?” “呃...林统领要负责城务要事,这里便由下官全权负责,吾等全力配合。” 岳亭山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么问不对,林顺元又不是天天闲着,自己要他的时候就会出现的跟班,倒是自己一厢情愿了:“是本官思虑不周。” “无妨,刺史大人请看,这是三支翎羽铁箭,显然是被人拔出的,连内脏都拉了出来。” 岳亭山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阴新前的尸体,实在是没眼看,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和阴新前有仇,或是有虐尸癖的人干的:“旁边这,听衙役说,是一首诗?” “是,这里风沙颇大,若是将草席去除而我们没及时看清,证据就会消失。” “看样子,是预谋残尸了,你们做得很好。”岳亭山赞了一句便提开了草席,这果然是一首诗。 “蛊卦 行傀儡之术,以蛊惑人心。 错有神之能,为不动如山。 海角之南,天涯之北, 取丝为绪,牵万物之情。” 岳亭山将他读了出来,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这字里行间,以及标题“蛊卦”,有那种很熟悉的感觉:“诗我已记下,将尸体整理一下,送往刺史府验尸房。” “是...” “这是,阴新前...”苏玉成的神情很精彩,“刺史大人,难道,又有新的案子了?” “不能确定,uu看书.uuknshu 在没看到诗的时候,我以为只是残尸癖而已,可这首诗,有可能预示着下一次案子的发生。” 岳亭山将诗重新念了一遍。 “蛊卦,蛊......卦......” “苏先生可有印象?” “只是比较耳熟。”苏玉成摇了摇头,“想不起来,还是先来看看尸体吧。” 苏玉成看着阴新前背后狰狞的伤口,便转手拿起了三支翎羽铁箭:“他是徒手拔出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上头的指痕可以证明这一点,是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男子,若不是翎羽铁箭前头有倒钩,阴新前的尸体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背后的伤口的确可以解释。” “刺史大人一定想说,他前胸,还有手臂,腿部,为何会有被刀切割的伤痕。”苏玉成将阴新前的尸体翻了过来,“当真是好残忍,截切的痕迹也是干净利落,绝对理智的分尸,有条不紊,但按照这些切割的方向,似乎又是随性而为。” “如何说来?” “因为,他好像只是要将尸体分成一部分一部分,若不是阴新前尸体上存在三根翎羽铁箭,他觉得不完美要将其拔出,现场,也绝不会是这种情况。”苏玉成慎重地说道,“当然,这只是最大的可能性。” “凶兽是一个极度完美主义者,却并没有强迫症。”岳亭山总结了一下。 (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三.第2章 蛊卦 “可以这么说,除了这些,尸体上似乎也验不到什么了,另外,这具阴新前的尸体虽然没测骨龄,可应当就是阴新前的尸骨。” “我去叫大家都来分析分析,可怜阴新前生前风光无限,死后却被如此对待,这算不算报应。” “也许算吧。” ...... 邱松儿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这种事情岳亭山也就叫她少掺和了,是以前来的便是李太白和狄怀英二人。 “这首诗,描写的明显就是阴新前嘛。”李太白终日以劲装示人,可他本人对于诗词歌赋的造诣与剑法几乎是相当的,“行傀儡之术,以蛊惑人心,我认为这两句,已经很好解释了。” “可如果蛊卦是一首诗的题目,而这首诗是毁尸者故意留下的,会不会有着更繁杂的线索?”狄怀英道,他总觉得这首诗表面上的寓意似乎也太简单了。 “凶手怎么会故意留下线索?”李太白倒也不是在抬杠,这是分析案情时必要的过程,不断地推演,排除各种可能性。 “如果凶手过度的自负,是有可能的,而且如果不是这样,凶手怎么会留下一首诗来供我们猜度。”狄怀英反驳道,“因此这个可能性不能排除。” “有道理。”李太白道。 “如果说阴新前是他的首要对象,但在这之前,他作为前一案的凶手已经被我们诛杀,那么现在,他依旧要进行他的计划,所以才将阴新前的尸骨挖了出来,进行他计划的第一步并留下短诗。”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也就等于眼真真地放任他杀死第二个人,而我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人。”狄怀英下了定论。 “那我们就来说说这首诗。”岳亭山往右偏了偏头,“苏先生,一起?” “行,时下阴新前的尸体也没什么好查的了,权当消遣。”苏玉成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四人围坐一张桌子,岳亭山取来笔墨,在宣纸上将内容工工整整地写了下来。 行傀儡之术,以蛊惑人心。 错有神之能,为不动如山。 海角之南,天涯之北, 取丝为绪,牵万物之情。 “如果将诗拆成两个部分,会不会好理解一些。”众人思考了片刻,还是狄怀英先说得话,“前半片,行傀儡之术,以蛊惑人心。错有神之能,为不动如山。是对阴新前再好不过的描述,他驾驭傀儡,蛊惑着我们每个人的思绪心魂,让我们错以为他好像神明一般,实则他只是一个在原地都未移动过一步的普通人。” “的确,很完美的解释。”岳亭山道。 “可下半片,说得又好像跑题了一样。”李太白接过了狄怀英的话茬,“海角之南,天涯之北,说得似乎是一个具体的方位,而取丝为绪,牵万物之情,又与阴新前的性格完全不符,如果将丝绪连在一起解释,字又不对。” “不如解释为,以丝线组成,同傀儡术一样能牵动思绪,他关系着绝大多数人的喜怒哀乐。”苏玉成道。 “可,这是一个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结合怀英兄的思路,此人乃是在海角之南,天涯之北?”岳亭山又抛出了一个疑问。 “所谓海角之南,天涯之北,也可以分作两边解读,天涯海角指代相隔甚远,南北,又是两个极端。”狄怀英想了想,忽然茅塞顿开了一般,“南北两端已齐,如果将天涯海角明确为东西,那就说得通了,海角之南,为东南,天涯之北为西北,其中并没有指出具体的坐标,而若以华夏地图从东南和西北划一条对角线,交点的位置正是......” “蓝星城的星夜塔!”众人惊得叫了出来。 这是蓝星城一个很著名的景点,星夜塔堪称是整个华夏大陆离星星最近的地方,相传当年建造这座塔只是为了观星,但建完之后才发现这座塔的地理位置从地图上看去正好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等轴对角线的交点。 众人皆以为这是神的旨意,无人再敢登临星夜塔,而是将它视为了神迹所在,一直保存到了今天。 “他能够告诉我们下一个地点,也就意味着下一个遇害的时间已经确定,抛尸的地点也已确认,我们需要赶在凶手前头在星夜塔附近布控。”岳亭山立即下令,“这件事我一个人去,那里我父亲,我叔叔,还有朝廷里都能帮得上,不需担心。” “好吧,一路小心。”李太白也不废话了,自从上次刺史府差点全员暴毙以后岳亭山是真的怕了,有李太白坐镇,uu看书wwanshu.co 最起码这个世界上八成以上的人都惹不了了。 蓝星城星夜塔下...... “以前倒是没太注意这里有座如此高耸的木塔。”岳亭山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如今中午时分来到了星夜塔下,还不清楚事情严重性的情况下岳亭山决定不惊动任何人,上星夜塔顶探探虚实。 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发现一具尸体了,岳亭山如此安慰着自己。 附近的守卫都不能说很松懈,简直是可以说是没有,星夜塔是神迹,至少绝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大家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接近呢。 岳亭山看了看两旁,确保自己的行为不算诡异之后正要一个箭步从星夜塔地下的大门冲将进去,待冲至门口却被一股巨力弹了出来。 岳亭山不解地迅速爬起,回视星夜塔的正门,完全没有东西能够阻拦自己,甚至自己的视线还能透过门口看到里头简陋蒙灰的陈设。 这里一定很久没人来过了。 “速速离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岳亭山的耳朵里分明多出了一个声音,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可岳亭山在这附近实在找不出一个符合条件的男人。 不过,他想到了归一楼,再抬头看了看星夜楼,慢慢勾起了唇角,对着眼前无人处抱了一拳,道:“晚辈岳亭山,参上。” “你?!”那声音又出现了,好似很惊讶的样子。 (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四.第3章 前辈们 “不会的不会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我的女儿去受那些委屈了,就算是这个店开不下去了,我也不会把他们再交出去。” 女儿听到自己父亲的这番话,脸上的泪水终于收敛了起来,一边帮自己父亲擦着眼泪,一边偷偷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程梁。 她不知道如果今天这两个人不出现的话,事情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反正不是她被欺负了,就是自己家的这家店开不下去了,所以心里面虽然还觉得有些害怕,但还是非常感谢他们两个人。 “我先去给你们倒点水来吧!”小晶看两个人还气冲冲的坐在那里显然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发火,所以赶紧去倒了两杯橙汁过来,刚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就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在我们面前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又不是他那个滚蛋,见了我们那么多次,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吗?” 楚彬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太胆战心惊了,虽然刚刚那些事情可能会对她造成一定的阴影,但是我他们两个人和她早就已经见过几次了,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她心里面没有数嘛? 至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那么快的把手缩回去吗?好像他们下一秒会把她怎么着一样。楚彬实在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 谁知道程梁直接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怒冲冲地盯着他看,好像是他欺负了这小姑娘一样。 楚彬回了一个特别鄙视他的眼神,真是见色忘义的家伙啊。 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就喝起了自己面前的果汁,也不去看他们了。 “知道你们苦衷,如果你早一点报好这种心态的话,你女儿也不会这么委屈的哭半天了。” 说完,楚彬就拿着手机去了另一边,显然是要打电话,就留下他们三个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了解了刚刚的事情之后,楚彬觉得这个店老板是个可用之人,所以心里面有了一个想法,也算是帮自己的好朋友一把吧。 “虎哥,这两天忙不忙呀?我有点事情可能需要你帮一下。” 楚彬的这个电话是打给王虎的,行,这件事情不可能就到此结束,所以除了把那个女孩子救下来之外,还需要一些保护她的行为,不然等他们两个人前脚从这个店里面走出去,后脚说不定就有人进来砸店。 “我先让一部分人过去,不够了你再跟我说。” 王虎是个爽快人,在听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毫不犹豫的就把一批人直接拨给了楚彬,他亲自通知,让那些人在一个地方集合,等着他过去。 打完电话之后抽了根烟,楚彬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三个人的面前,此刻的氛围显得有些奇怪。 程梁一脸着急的在那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小晶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倒是一旁的老板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只是那紧皱的眉头暴露了他还有心事。 “我有点事情要先离开一会儿,等一下,你自己回去。” 楚彬也懒得研究他们三个人,这是在搞什么,而是直接开了口,说明了自己的事情,结果程梁就跟没听到一样,还继续在那里跟小丫头说着什么。 “我在跟你说话呢,程梁!” 楚彬简直想把自己手上的杯子直接扔过去算了,看着对面的那个人,半天没有反应,毫不犹豫地喊了一句。 “什么什么?” 程梁这才一脸茫然地看了过来。 “我说我有事先走了。” 最后几个字,楚彬咬的重重的,恨不得把这几个字刻到脑门上让他看,程梁听到她的这个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低着头和那位女孩说话去了,楚彬咬了咬牙,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不再犹豫,直接推门出去了。 他肯定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才会遇到他这种见色忘义的朋友。 一般情况下,出行他们两个人几乎都形影不离了,很少会出现他单独出去的情况,程梁一直在那里忙着安慰女孩,所以也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次要是还有人敢这么对你,不管这家店开不开得下去,你先给他一瓶子,不对不对,瓶子你拿不动,你就拿着杯子随便打两下也行,然后再给我打电话。” 程梁也没怎么安慰过女孩,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前不着头,后不着地的,就是这样傻乎乎的他,直接把女孩给逗乐了。 两个人坐在这里聊了半天,没有了刚刚那种紧张的气氛,而老板早就去忙活,他店里面的生意了。 他哪还有闲情逸致的坐在这里啊,他们这家店以后还能不能开得下去,都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今天能多赚一点就是一点了吧。 楚彬开着车一路到达,他们约定好的地点,是在一条巷子里面。 “没想到你们来的速度还挺快的呀。” 楚彬一下车就朝着巷子里面走了进去,只见巷子里面站满了人,随便换一个人走到这个里面,恐怕要被吓死了,一个个高大威武,都穿着一身黑衣,uu看书 wwuuknshuco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让人猛地一看好像是一群黑帮。 但是这些人都是慵慵懒懒地站在这里,抽着烟,一见楚彬进来,才利利索索的站好。 “大家都是兄弟,见到我不用这么刻意,该干嘛干嘛就行了。” 楚彬一点也没有领头人的架子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就和这些人打成了一团,一边抽着烟,一边和负责领头的人接头,在那里清点人数。 这人也都是从不同的地方叫过来的,所以还需要等一会儿人才能到齐,等人到齐了再进行下一步还好一点,要是一会来一个,一会来一个,他岂不是要说很多遍。 所以他也不着急和这些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可以说,他的脑子一直都是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 “楚老大,你让我们带这么多人过来是要干什么呀?可从来没见你搞过这么多人的事啊。” 楚彬笑了一声,也没着急说。 一百六十五.第4章 谦卦 香炉中散出的袅袅青烟将这片窗户微合的空间打造得真如仙境一般。 刚刚说话的一定是站着的这位女子了,而弹琴的男子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岳亭山便找了个位置一边听琴,一边观察四周。 果然,他发现了一个端倪,整个楼顶的陈设都很典雅,一尘不染,然而就在面对自己的一面木墙上,有一处长约五尺的木板染满了蛛丝,周围却又毫无尘埃,显然是故意留下的。 又过了一会儿,黄衣公子一曲终了,缓缓睁开了双眼,岳亭山差点没看呆了,这货俊俏里透着装逼的水准,绝对要比自己目前为止看到得任何人都要高上一筹:“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 “敢问二位前辈...” “初旭朝,内人,挽新风。”初旭朝直接抢了岳亭山的话道,“你可知道,就算是我的兄弟,也不敢在我弹琴的时候闯入这里。” “前辈,您,适可而止吧。”岳亭山实在忍不住了,他算是看透了这群人,对外人一个比一个高冷,对自己人,就和李太白对自己没啥两样了。 “噗...”挽新风捂着嘴偷笑了出来,初旭朝故意装出来的高冷土崩瓦解,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挽新风,腮帮子都气得鼓了出来,“说吧,岳无双不争气的儿子,何事。” 岳亭山翻了个白眼,道:“晚辈就直说了。” 既然初旭朝直接问了,岳亭山也就将凤凰城发生的案子如实说了出来。 “你的推测的确没有漏洞,可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等实力,如何还会将焦点放在星夜楼。”初旭朝站了起来,打开一扇窗户,让烟气散出去一些,“有哪个贼子能当着我的面潜入这里,又有哪个贼子能通过晴岚的看守。” “前辈,不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呆在此地的吧。”岳亭山道,“若是凶手以飞渡的方式直接进入星夜楼顶,是否存在这种可能。” 初旭朝思虑了片刻,道:“的确。” “在此之前,晚辈可否问一句,整间屋子一尘不染,为何那块木板处,似乎是故意留下的蜘蛛丝没有清理。”岳亭山道。 “无妨,那是星夜楼本来就存在的物事,这其实是藏在墙中的一架古琴,因为不忍将其拉出破坏结构,故一直没动过。” “前辈也是爱琴之人,不过这琴,恐怕已经被人给破坏了。”岳亭山反复听到琴这个字,终于将整个看似无解的谜题给想了出来。 “你是说,取丝为绪,牵万物之情指得不是一个人,而是在星夜楼中的这架古琴?”初旭朝也想到了这一层。 “古琴久在其中,不如启开一看,若是无恙,前辈也可心安。” “以你所言。”初旭朝亲自走了过去,拂去上头的蛛丝,这只是薄薄的一层遮掩其上,初旭朝将其拉走后这块木板的颜色和整面木墙没什么区别,“这蛛丝原来绝不止这些,看来你猜对了。” “前辈请继续。” 初旭朝笑了笑,摸到木板上一个暗槽扣住,随后向下一拉,整架古琴随着木板的移动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果然被切开了。”岳亭山看着损坏的古琴,“合共五段,凶手果然是在完成什么仪式。” “这里有首诗。”初旭朝看到了破损的古琴旁边刻在木板上的东西, “谦卦, 君子以古琴奏乐,轻己尊人。 传颂万世,歌窈窕之章。 月挂中天,皓如星斗。 只知云里宫阙,不知今夕何年。” “那就是下一个提示。”岳亭山抱拳道,“多谢前辈。” “看来你已无事,不过我还想留你一会儿。”初旭朝道。 “敢问前辈,还有何赐教?” “还是方才的问题,贼人是如何进入星夜楼顶的。”初旭朝着实是很好奇,而且他一点思路也没有。 “他的想法很大胆,但这却也最容易避过你们的耳目,前辈的琴声一止,他便趁机攀到东城墙上,穿好带有飞翼的连体紧身衣朝星夜楼飞来,在快要撞到星夜楼体的时候抛出了钩爪,顺利抓到了窗户旁的栏杆上,爬了上来。”岳亭山走到东边的栏杆旁,指了指窗沿处三条被刮去红漆的地方。 “原来如此,贼子真是好大胆。”初旭朝恍然大悟,说句老实话,要不是岳亭山指出,自己直到刚才还未曾发现窗沿上多了三条痕迹。 这种痕迹如果注意到便很容易发现,但如果根本不去看,那就很难被察觉了。 岳亭山松了口气,缓缓走下楼去,初旭朝望着他的背影,想到了一个人——蓝墨天:“真的太像了,uu看书 .uukanshucm 甚至比他,还要强。” “比谁还强,你在说啥?”挽新风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这架古琴放在这真晦气,还有那首诗,岳亭山应该记下了吧。”初旭朝鄙夷地看了一眼损坏的古琴,终究还是不舍得将其扔掉,于是重新将木板合上,“罢了罢了,继续焚香。” “好。” 凤凰城...... “如何。”见岳亭山回来,众人一齐围了上来。 岳亭山当然不会把星夜楼包括自己老爸在内的那伙人公之于众,只是将案情简单说了一下:“所以,那指得并不是人,而是一架古琴。” “那这起案件,是不是没有我们一开始想象得那么严重。”李太白道。 “非也,这是一个行事有条不紊的人,他要完成他的计划,其中有人,有物,想象一下,他的下一个目标万一是个活人,那...”狄怀英没有说下去。 “案情反而变得恶劣了。”岳亭山苦笑着将自己脑中记得的谦卦对众人说出。 “这还是承上启下式的提示,凶手的确很仔细。” “苏先生说得不错,君子以古琴奏乐,轻己尊人。传颂万世,歌窈窕之章。这两句诗对于古琴直接提到,也很细节地描写了谦卦谦字的含义,那么后两句,又该如何解释呢。” “很简单。”这一回,是李太白有了思路,“他描述得是一口井。” (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六.第5章 清口井 “按照蛊卦的解释方式,你们可以想想,只知云里宫阙,不知今夕何年乃是何意。” 众人思索了片刻都没什么想法:“如何能与井这个字联合在一起?” “这句话,可以很好地概括成一个四字成语——坐井观天,如果一个人一直待在井里,举目所望,除了云里宫阙,的确什么也没有了,今夕何年也无从谈起。” “嗯,可是这样,所有的幽闭空间都符合这样的描述,又如何确定是井。” “那就是前一句结合起来的猜测了。”李太白沉声道,“月挂中天,皓如星斗,无非就是暗示了在晚上才能见到的东西而你们想一下,凤凰城中似乎就有那么一处完全符合的存在。” “清口井?”对凤凰城无比熟悉的苏玉成脱口而出,“的确,那座井很神奇,平日里清水源源不断且甘甜非常,坐落北二市中,几乎供给了整个居民区的水量,可一旦月光正对着井洒下,井中甘甜的井水会在一瞬间似被人抽空了一般无影无踪。” “清口井的神奇之处,也许是因为地势,也许是因为土质,这些暂且不论,这个可能性的确很大,且凶手将不易挥发的颜料涂在井底,错非井水退去,否则不可能有人能潜到井底看清文字。”狄怀英道。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岳亭山轻敲着桌子,“这件事情两个人去足矣,你们谁有想法?” “我。”狄怀英和李太白同时说道,似乎他们也很以外对方会接下这个任务,对视一眼,狄怀英当即道,“便正好,我与太白兄走一次。” “行,离日落还有一会儿,待晚膳结束再去。” “好。” 北二市,深夜...... 有详细的位置,李太白和狄怀英很快就找到了清口井的位置。 与一般的井一样,这口井着实算不上特别,长有苔藓的灰石垒葺在井的四周一直延伸到井底,周围留出了一片小广场,应当是特地为方便北二市的百姓排队提水。 井的上方没有设置绞木桶的轮滑装置,只有一条湿漉漉的沾着井水的粗麻绳垂在井边,看来要到这井中打水还得废一番功夫。 清口井的传闻已经不是一两天,也不会再有人于深夜一睹清口井变旱的过程,是以李太白和狄怀英伏在房顶,完全不必担心被发现。 蓝星虽然没有宵禁,可戌时之后街上的店铺基本都关门了,待在外头的恕笔者直言,百分百是去青楼楚馆干些不好的勾当。 幸好这附近并没有这样的地方。 “看来我们到早了,月亮才刚出来。”狄怀英望了望天空,“我在想,月挂中天的意思,会不会是一定要月光直射入井中,清口井才会失去井水。” “若真是这样,这井也着实是奇葩了。”李太白嘴上说着玩笑,眼睛还是看着清口井没移开过,耳朵自然也在听着清口井是否发出异样的响动。 又等了两个时辰,月光终于洒到了井口,眼看就要进入清口井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倾泻在井中的月光居然变成了半气态的物质慢慢漂浮到井口,逐渐凝成了一个没有腿的人形。 怎么说呢,他虽然有头,却没有五官,虽然有手却没有手指,虽然有脚,可貌似那长度只到大腿,身体,勉强算是有,可感觉就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套了一件大人穿得披风。 这,好似一个传说中的鬼魂。 李太白和狄怀英少有慌张,但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没有动,李太白用很轻的声音与狄怀英对话:“刚刚可否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你呢?” “没有,这就好,静观其变。” “容易。” 白色的气息不再生成,鬼魂愣了两秒,居然直接朝着两人的位置缓慢地漂浮了过来。 李太白身上的冷汗已经出来了,可他坚持自己的这个决定,而且他注意到了一件事,鬼魂移动的速度,似乎与月光移动到井口中的速度,一模一样。 “再过来一点。”李太白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鬼影不按自己的设想行事,而是突然对两人发起了进攻,狄怀英几乎没有抵抗能力,那只有自己用右脚蹬住身后的瓦片,一剑平刺过去。 虽然,李太白对于这种打法是否对鬼魂奏效一点信心都没有。 千百年来,无数的哲人都在讨论着鬼魂是否存在,有人认为人死后即变为鬼魂,完成生前未尽之事即转投下家,有些人则认为这是无稽之谈,uu看书ww.uunsh 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鬼魂。 然而,这些理论之所以会产生,也是因为鬼魂从来不出现于现实世界,也许他真的存在,可他,永远也不会用这种形势展现在人类面前,甚至攻击人类。 大部分的鬼魂,不过是人的心魔,或是有心人制造的把戏罢了。 李太白的猜测无疑正确,就在月光完全照射入井中的时候,井水迅速消散的声音传到了李太白耳中,而那鬼魂就像是接触到了阳光一般开始支离破碎,渐渐消失在了李太白眼前。 “井水已经退去,看来这只是个把戏。”狄怀英擦去了额上的冷汗,不要怀疑,一个正常人面对这种场面能保持冷静就已经很不错了。 “呼!”李太白长舒了一口气,与狄怀英一前一后跃下楼顶,来到清口井前。 “直接下去?”李太白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你先,确认没危险了我再下去。”狄怀英道。 李太白也没心情在这时候和狄怀英逗趣,毕竟自己下去是最稳妥的办法,于是李太白纵身一跃,却反过来用双手攀住了井口。 随后,李太白双脚一前一后,向井的下方探去,因为有月光,井底一目了然,之前的恐怖气氛荡然无存,李太白很快就到了,可井底居然是一片湿漉漉的泥土,若不是李太白乃习武之人,不会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脚上,此刻早已经陷入土层之中了。 (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七.第6章 井中之谜 “无妨,你沿着井口像我这样攀下来,站定后不要把力气压在下盘。”李太白指示道,好歹狄怀英也是大理寺少卿,这点身法和意识也是没得说,虽然其中有些波折,可也很快到了井底。 李太白已经蹲了下来,看到了放在井底的一片镜子一样的物事,镜子上还贴着一个灰色的纸张,他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倒是注意到了脚下的泥土,他捏了一些在手中搓了搓:“怪不得井水会甘甜,这里的土可真是上品。” 狄怀英却对那片镜子起了兴趣,他将其拾起,拿在手中,过了半晌,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原来如此,他用了这样的手法。” “如何?”李太白将手上的泥土拍去,凑到狄怀英身边。 “你看这镜子上的灰色贴纸。” 李太白仔细看了看,只觉得很熟悉,却完全想不起来,不过看狄怀英的样子,自己合该是知道的:“别卖关子了,快说。” “好好好,这不就是咱们刚刚看到得鬼魂嘛,只是缩小了一些。” 狄怀英这么一说,李太白重新看过去,果然,因为缩小了数倍,鬼魂原本极具辨识性的身体全都挤成了这么一块近正方形的样子,难怪李太白认不出来。 “这是一枚透镜,设计好的角度放在井底,月光角度偏移下同时照到它和水面,它又在水面复反射了一次,在我们看来,就形成了一个放大的好似实体的图像,月光越正,这图像也离我们越近,而当月至中天,井水消散之时,它没有了反射媒介,鬼魂自然也就消失了。” “嗯,这想必是凶手故意布下此阵来吓唬我们,如此也能解释为何这次的目标清口井没被损坏,他破坏的乃是鬼魂。” “正解。”狄怀英正要解释,没想到李太白已经想通了,“而诗,如果我没有想错,应当是在井壁上。” 月光还没有移走,井内很容易便能发现平时根本发现不了的东西,果然,在背对着两人的井壁上,似乎是用刻刀在上头刻下了一首诗。 “比卦。 井蛙窥天,岂知江河浩淼, 大雨倾盆,岂闻天地一瞬, 无知之人,纵千殇而不思返, 无畏之人,纵成魂而不得散。” “诗的意思越来越高深了,你看懂了吗。”李太白感叹了一番。 “毫无头绪,希望这一次也不是人命案子。”狄怀英摇了摇头,“不过这井果真如传说中那么神奇。” “这个原理,我摸清了。”李太白直接抽出长剑,朝地下插了进去,狄怀英这才发现,原来这泥土底下并没有作封地,而直接就是地下水。 随着李太白这一剑刺下去,狄怀英甚至能听到地下水涌动的响声。 “看来你已经发觉了,井水上升下降的秘密并非来自月光,而是来自温度。” “嗯,日出之时,大地开始变得炎热,土地膨胀带动地下水浮上了井里,而深夜之中,大地温度下降到一定时候,地下水便随着收缩的土层回到了原位,只是因为井的建造位置比较特殊,是以地下水消失的时间正好是月光洒在其正上方的时间。” “设计这口井的人可真是和后人开了个不小的玩笑。”李太白与狄怀英皆是大笑了几声,随后便由李太白借助轻功先跃了上去,而狄怀英则在后头跃起,已经在上头的李太白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上来。 刺史府...... “恕我直言,这犯人还真挺有文化的......”岳亭山吐槽了一句,“除了第一句诗乃是描述清口井,其余三句,虽然好理解,可却并不能提供任何的线索。”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李太白与狄怀英同时说道。 “撇开这些,其实还是能分析出一些端倪。”岳亭山将二人抄录下来的诗放在桌上,指着第二句诗说道,“你们看,已经大雨倾盆,可却听不到天地哪怕是一瞬间的动静,可以作出两个推测,一是这样东西,被深埋在地下,二是这个人,没有听觉。” “姑且这么理解,那,最后两句呢?”李太白问道。 “这......”岳亭山反复地将这两句诗念了三四遍,“如果说前一句还有些婉转,那么后一句就是赤裸裸地讽刺了,而殇,返,魂,散,似乎都是形容人的,结合前面的判断,这是一个聋哑人,基本是可以确定的了。” 岳亭山很急,他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这个案子的凶手,甚至要比阴新前还疯狂,uu看书 .uukanshu 这就相当于一个间谍给警察故意留了一大堆的提示,甚至还把自己的身份证丢进了警察局,然而警察就是死活也找不到这个间谍。 直到现在,岳亭山甚至连犯人的名字,容貌,身形都不清楚。 每一次,每一次都让他领先在自己之前,而这次,岳亭山不能再慢了,凶手给出提示的同时已经在做下一件案子,也就是说从谦卦,到发现清口井的秘密这段时间,是凶手完全自由的时间。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即使徒劳,也必须得赌一把,凤凰城有过记录的聋哑人不多,就从凤凰城开始查起,走,咱们一起去档案室。” “好。” ...... 犯人的线索可谓留得精准无比,整个凤凰城,居然就只有一个登记在册的聋哑人,岳亭山一拍桌子,脏话险些脱口而出,“可恶,着实可恶!” 犯人不是在挑战官府,而是在戏弄官府,将官府当作可以随意搓圆搓扁的三岁小孩。 李太白捧着卷宗,尽量放大声音,让每个人都听见:“曹会,蓝星三十一年生人,蓝星人士,蓝星五十年,城外发生暴乱,曹会时任蓝星守城参将,亲率一千余骑冲入深山剿匪,战役大胜,可曹会却被贼寇放得一记冷箭射穿了肩膀。军医切开箭矢查验下得知箭簇上涂有剧毒,因施救及时,曹会的性命得以保全,却从此没有了听觉,不久就成了聋哑人。” (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八.第7章 比卦 “两年后,曹会迁往凤凰城了却残生。”李太白翻了翻卷宗的后一页,发现只是一张防止内容溢出可供临时书写的白纸罢了,“看来,曹会在这之后一直没有在社会上活动,现在也不可能知道他是死是活。” “领骑兵入深山,这种蠢猪式的战术居然还能将贼寇杀得人仰马翻。”狄怀英摇头失笑,殊不知他的话居然无意之间提醒到了岳亭山,使他想通了一些脉络,“无知之人,纵千殇而不思返,无畏之人,纵成魂而不得散。这前一句,不正是在说曹会。” “无知之人,纵使损伤殆尽,也不思考是不是要撤回,他想表达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而他已经是个聋哑人了,如果这种状态被他称为成魂,那么不得散的意思就是......他还没有死,可犯人要他死了。”岳亭山道。 “如此说来,这首诗的内容都解释完了,那么,凤凰城的地下何其之多,如何才能找到一个有可能已经被分尸的聋哑人?”狄怀英提出了新的疑问。 “难道是凶手觉得我们破解得速度太快,故意不给证据让我们疲于奔命?” “不可能,他既然如此自信,从一而终,就绝不会篡改这件案子的游戏规则,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也许,诗,不是唯一的提示。” “有道理。”李太白正要将手中的卷宗放下,忽然,他愣了片刻,重新翻开了卷宗的最后一页,又翻到了最后第二页:“不对啊,这最后第二页明明只写了一点点,存在着大面积的空白,为啥要在这之后补上一张白纸?” 岳亭山立即接过卷宗,仔仔细细地查看这奇怪的最后一页,果然,这张纸没有和整个卷宗统一装订,而是用浆糊黏上去的。 岳亭山顺着浆糊的痕迹,一点一点将这张白纸撕了下来,随后放到桌面上,“这纸的材质若不是摸在手里,就真的和普通纸张没什么区别了。” 他说完,直接将纸扔在了一旁的水盆中,过了很久,岳亭山将其从水中撩起,用夹子固定在旁边的架子上,很难想象,如此湿润还在滴着水的一张纸居然没有在水和手指的作用下碎裂,“这是一张叠纸,纸面与普通纸张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表面粗糙,有些厚度,便能在水中支持较长的一段时间,而将特殊的墨水写在纸上,纸张遇水,文字也就跟着显现而出。” 因为叠纸的特殊性,水在纸张中间同样不会存留太久,纸张本来的颜色逐渐显露,连同写在上头的一行字:“你们,终究要晚上一步呵。” 若不是岳亭山沉得住气,细看了一下那行字,下面还写着一行着实如同蚂蚁一般的字迹:“凤凰城东,鸢尾帮。” 岳亭山读出这行字的时候李太白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可是鸢尾花的鸢尾?” “正是。”岳亭山将纸取下,递给了李太白,“怎么了。” “以前除了在归一楼居住,我的主要活动区域还是在鸢尾帮,帮主龙忠友,其妹龙艾文,皆是我的熟人,自从被你忽悠进了刺史府已好久没和他们联系了。”李太白如实说道。 岳亭山也并没有说什么,鸢尾帮虽然名义上属于黑道活计,可起码在岳亭山这头记录的卷宗中,鸢尾帮并无不良记录,甚至可以说很遵纪守法,前几任刺史也只当这是一个江湖组织,由他去了:“那这件事...” “我一个人去。”李太白挎上长剑便要往外走,岳亭山又跟了一句,“事情到了此等地步急也无用,莫要再生事端,记住线索与诗文,安全回来。” “明白,自有计较。”李太白走了。 酉时三刻,鸢尾帮驻地...... 李太白的轻功与往日又精进了许多,鸢尾帮不比正规军队,虽说人员配备很科学,可人员素质着实不怎么样,李太白很同意就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了进来。 这里,每一房每一瓦,他都很清楚,青逾霜是救他性命授他武功的人,而这里,却是他生活的地方,像家一样的地方。 李太白直奔主题,他知道鸢尾帮在地下有个很大的仓库,用来堆放一些可以长久保存的物资,或是暂时用不到的兵器。 他摸到了入口旁边,趁着几名巡逻的帮众交替的时候冲了进去,虽然速度很快,可李太白也能保证自己脚下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从入口进去,便是三段式的楼梯,直通仓库,也没有什么门拦阻,只要下了楼梯,整个长方形的仓库一目了然,只有堆放物能够阻挡李太白的视线。uu看书 .anshu 李太白一眼,就看了那尽头的一具尸体,凶手还是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残害,不过他的头却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稳稳地放在尸体的一侧,诡异地面对着李太白的方向,李太白当然也认出了死者——曹会。 并且在凶手指明了提示的情况下,此人不是曹会,还能是谁呢。 李太白迅速欺身上前,查找了一番,除了写在尸体边上砖墙上的一首诗,再没有任何的发现了,血迹已经干涸,尸体也已僵直,自己等人的速度慢了何止一星半点。 “师卦, 万军为首,亦可驱骏马奔驰。 长枪前刺,故不如运筹帷幄。 踏着干涸的血迹,迎面长剑起舞。 梅下落英,谁知曾是死亡离谷。” “锵!” ...... “乓!” 两刃寒光仿佛劈去了烛火的亮光,交织在一起,李太白长剑并未完全出鞘,只是连着鞘子以及半出的长剑挡住了一柄从右手边袭来的大刀。 若能承载这大刀的刀头,其柄一定很长,这一点从大刀挥向自己带动的风声可以证明,而能使动这种长兵器的人,其本身的力气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他没有给李太白思考的时间,一击不中旋即抡起大刀朝李太白的头部扫了过去,李太白顺势抽出长剑,但也只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堪堪一挡。 (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九.第8章 龙氏兄妹 薄薄的长剑几乎被大刀压成了九十度,但李太白身为剑客,当然知道如何用长剑应付这种重兵器,他手中的剑又非凡品,即使折了如此夸张的角度还是硬撑了起来,可供李太白驱使。 李太白正要背剑向后刺,可似乎被使刀之人看了出来,立即下移刀身,欲捅入李太白的后背,李太白只得再用长剑贴背格挡,这一下受到的冲击着实不小,但李太白早已料定,借着冲击的力道稳住身体,在快要撞到墙的时候猛然侧过身子,两脚一前一后瞪在墙上,完成了回转,长剑也从右手抛到了左手,正好凌空一剑刺回。 李太白身后的灰墙上,居然多出了两个小坑。 这一回身,李太白才看清,使刀之人的确魁梧,却蒙了面,不过他大致能猜出来这是谁了,不过是为了再试几招证实自己的判断,而且此人的武功,还真不够看的。 要知道李太白到现在都是在用武学,剑道硬捍,绝没有使用玄功,这也侧面证明了使刀之人的实力并非真的强悍。 李太白的一手回旋剑打得使刀之人措手不及,但这时长兵器的优势也发挥了出来,他迅速向后略了几步,便直接提刀向前一刺,李太白自不可能拿长剑与他相对,只得迅速落下,以剑撑地,将身子再次翻转,长剑也随其在空中旋转着从左手复调换到了右手。 他就想一支离弦之箭,右手执剑攻入了使刀之人的下盘。 使刀之人再退,他本已将李太白逼至墙角,虽然此刻李太白开始了反攻,但他身后仍有一大把的空间可供迂回,也足够他使用一手关二爷的成名绝技,拖刀。 顾名思义,便是以刀身抢地,自身速度不断加快,一面增加突然袭击的力道,一面让对手在追击的同时损耗体力以及放松警惕。 随后突然之间将刀提起,横向旋转三百六十度由下自上挑刺,运气好的话,敌人不是当场被斩成两半就是手中武器不可避免地被挑飞。 两人对战,一旦一方的武器被缴,那便跟俎上之肉没啥区别了。 当年关二爷虽然自马上拖刀,速度极快,可如今这位使刀之人的速度也足以令人惊艳,李太白跟在他的身后紧追不舍,越追,越是感到奇怪,大刀对于长剑本就有着天然的优势,怎么此人一路逃窜了下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太白留了个心眼,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他身负玄功,即使玩脱了也不怕。 使刀之人自以为技成,嘴角勾了起来,他算准李太白的位置,忽然大跨了几步,同时刀身已经随着他的手臂风卷残云一般挑向了身后,可这一招,居然扑了个空,而且使刀之人惊讶地发现,自己背后连个鬼影子都没了。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于是使刀之人本能地转过身体,只听到“唰”得一声,李太白已将长剑滞在了他的咽喉。 使刀之人自以为自己很快,然而就在他挥刀的一刹那李太白已经作出了反应,他再次将剑顶在地上,这一次却是利用反作用力直接使出了一招鹞子翻身,使刀之人的注意力全在正前方,哪里会注意到李太白此刻正在他的头顶。 若不是李太白手下留情,大可趁着翻至半空的时候一剑送下去,如此做法,使刀之人可就真被穿了糖葫芦了。 “玩够了吗。”李太白道。 “连你的玄功都未逼出来,自己的身份也被发现了,惭愧惭愧。”使刀之人取下了蒙面巾,这位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正是鸢尾帮主龙忠友。 从他的招牌兵器到招牌体型,还有身处的位置,李太白其实早该想到,不过李太白一直不敢确定,鬼知道还真是龙忠友哪根筋抽住了要来偷袭自己:“你已经很强了,可并不是人人都能做我的对手。” “太白哥哥!” 这也是个招牌的声音,只有在鸢尾帮才能听到的声音,不过李太白可不想听到,说实话他的头已经开始大了。 旁边的堆物之中窜出来一个身着淡绿色劲装的小巧女子,一把抱住了李太白的腰,身为鸢尾帮主的妹妹,龙艾文可不像他的哥哥长得那么彪悍,大抵也就和邱松儿差不多,只不过这彪悍的性格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和龙忠友是一家子的。 “艾文,我说你都十八了,咱别这么奔放行不?”李太白轻轻推开了她,别看龙艾文身材娇小,若真要死缠烂打李太白靠一只手还真不一定能搞定。 她的武学造诣,不在龙忠友之下。 “嘻嘻,uu看书.uuns 太白哥哥,好久不见啊,这些日子都去哪里游山玩水了啊。”龙艾文问道。 还没等李太白戳穿,龙忠友已经忍不住了:“姑奶奶,您要装就装得像一点吧......” 鸢尾帮好歹也是凤凰城一方大势力,李太白身为总捕头大人都和岳亭山破过几起惊天大案了,若是鸢尾帮对于李太白的行踪果真一无所知那才是真有问题了。 “龙忠友你给我死远点!”龙艾文破口大骂,“哪有这么说亲妹妹的,是吧?” 后半句却是对李太白讲的,她也就只有在李太白面前才是这副模样,李太白也能感觉到她不是装出来的,相反女强人的样子才是她真正的伪装吧。 毕竟只靠龙忠友一个人,也撑不起偌大的鸢尾帮。 三人叙了叙旧,李太白公务在身也只能拒绝了两人挽留的邀请,临走时李太白还不忘吐槽了一句,“忠友,你这手下是该好好训训了,怎么站的岗,把老子放进去了不说,连抱着个尸体的犯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放完尸体还大摇大摆地出来,啧啧啧。”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龙忠友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看着李太白离去,“真tm晦气,来人啊!” “帮主!有事吩咐。” “把仓库里的尸体整理好,明日选个时间送到刺史府去,给老子打扫干净了,还有今天巡逻仓库门口的所有帮中弟兄给我集合起来好好教育一下,下次再有此事,鞭子伺候!” “是!” 一百七十.第9章 伏羲64卦 “师卦,你说这次是师卦?” “是啊。” “师傅的师,卦象的卦?”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李太白怪异地看着岳亭山。 “我记得,在一本古书上曾经看到过,这个名字,伏羲创卦,文王于狱中演之,得六十四卦,各附卦辞,卦形,这师卦......” “就是其中一卦。”苏玉成被岳亭山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来,古时候不同现在大数据时代,在没有搜索引擎和虚拟文库的情况下着实只有一少部分人了解某一个特定的知识。 因此如同武侯诸葛亮这般事事皆通,略懂略懂之辈,在古代当真就如凤毛麟角。 显然狄怀英和李太白,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因此同时发问。 “这卦,名为伏羲六十四卦,经周文王推演完善之后,传言中可用此卦测出世间一切可测之物,着实是玄奥,那本书,我也是一知半解。”岳亭山想了想,“对啊,如果凶手当真利用了伏羲六十四卦,暂且不论他的目的,咱们最起码有迹可循。” “说得有理,但那本古书目下还在此地否?”狄怀英问道。 “当然,我这就去取来。”有了新的思路,岳亭山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往返于自己的房间和大堂,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本土黄色封皮的落满灰尘的古书,书封左上角的留白依稀是毛笔写就的“伏羲六十四卦”。 “这里头有关于伏羲六十四卦如何现世,自然也有六十四卦各卦的卦辞,卦形。” 李太白将自己所记的师卦内容抄在了宣纸上,将其一并交给岳亭山,并念了起来:“万军为首,亦可驱骏马奔驰。 长枪前刺,故不如运筹帷幄。 踏着干涸的血迹,迎面长剑起舞。 梅下落英,谁知曾是死亡离谷。” “我懂了。”就在李太白念完不久,岳亭山恍然大悟一般,他方才一边听李太白读的师卦内容,一边也在寻找着比卦,谦卦,蛊卦。 果然,这些卦,都出自伏羲六十四卦,却未按照顺序,短诗显然是凶手所作,可其中的规律已被岳亭山窥破。 众人凑了过来,岳亭山如同指点江山一般,将书和宣纸摊在桌上:“先来说蛊卦,山下有风,风被山阻止不流通,静止不动,腐败之像,蛊惑人心,这段话,不正很好地描写了阴新前吗?” “既是尸体,也是傀儡师,蛊惑人心,难怪他会作为首卦出现。”众人恍然大悟。 “谦卦地中藏有矿石财富。恭敬合礼,屈己下人,退让而不自满,谦虚退让,轻己尊人,与犯人所写,君子以古琴奏乐,轻己尊人。传颂万世,歌窈窕之章不正是一个意思?”岳亭山又翻了三页,“清口井也就不再赘述了,眼下我们的任务就很简单了。” “一面按照凶手的思路推出下一个地点所在,一面按照卦辞暗示,想到凶手的前面。”狄怀英笑着说道。 “正解,只有这样,咱们才不会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岳亭山将古书交到了苏玉成手中,道,“苏先生,麻烦您与太白兄留在刺史府,推演下一份卦象,我和怀英兄在这师卦之后便留守在外随时待命,松儿若是好了让她也来帮帮忙。” “放心吧。”苏玉成将古书收了起来,“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顺着师卦这条凶手留下的线索,推得这次的犯案地点。” “嗯。”岳亭山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座位。 “前一二句,很明显,是形容曹会的,而且与比卦的卦辞互为对仗,也算给了曹会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然而第二句诗的后半句算是切入正题了,运筹帷幄,指得会是谁呢。” “这一句我并没有思路,可是下一句,却是已经发生的事。”李太白看向了自己的长剑,“我的确在曹会面前舞起了长剑,鲜血也在他四周干涸,当然也有些许沾到了我的脚上,因为鸢尾帮主龙忠友想要与我比试,并发动了偷袭。” “他居然连这个都想得到。”岳亭山有些意外,“两句半的诗句已经得到了解释,可仍旧没有新的线索。” “撇开运筹帷幄不谈,我倒是更倾向于最后一句的提示,为什么一片梅林,曾是死亡离谷。”狄怀英提出了疑问。 这一点,问到了众人的死点上,其实这事如果放在五十多年前的蓝星,可谓是连婴孩都知道的谜题,死亡离谷当然指得就是死亡谷,而梅林,便是死亡谷解散之后,原址的东部拔地而起的一片梅树林。u看书ww.uuansh 归一楼...... “真有意思,这次的凶手居然对死亡谷也有了解,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邢宇桓饶有兴致地一边磨刀一边探听着刺史府的一举一动。 其实青逾霜早就令众人不要再监视刺史府了,因为他从星夜楼总部得知了岳亭山拜访的事情,既然这已不是秘密,而岳亭山直到现在也没有泄密,青逾霜便相信了他。 可邢宇桓则对岳亭山破案的事来了兴趣,最近破坏的傀儡案他可是一字不落地听见了案情的每一个细节,他惊叹岳亭山一伙人智慧,这群人可不像自己,玄功外放就能探听整座凤凰城甚至整个凤凰地区的动向,能够破获如此一环扣一环的案子,简直就不可能是人做的。 换句话来说,这位曾经的死亡谷刑大谷主已经是咱们主角的粉了。 “老邢,不是让你别去听了吗,万一听到些,咳咳,你不该听到的。”萧岷闲绕到他背后,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还做作地揉了揉手,“灵兽的脑壳真是硬啊。” “胡说什么,老邢是那样的人嘛!”邢宇桓将玄功收回,斜着眼睛看向萧岷闲,“倒是你,当年坏事没少做吧,还有理由说我?” “哦?听你这话,是皮痒了,还是手痒了?”萧岷闲笑着说出了那么一番吓死人的话。 “嘿嘿嘿,大齐曾经的皇帝,老子要把你捶成猪头,可敢院中伺候?” (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一.第10章 玄功之战(上) “有何不敢?”萧岷闲保持着笑容,直接双手背后,飘出了门外,站到院中,“还不出来?” “哼!”邢宇桓将刀搁在磨刀石上,一步大跳,居然直接从内室跳到了院中离开萧岷闲七八步的距离。 “青哥,这......”杨平洁与青逾霜闻听动静纷纷赶了出来。 “无妨,老房,陈兄,都出来吧,构建阵势,将玄功封闭在这片区域。” 青逾霜是想与众人完成一个类似领域的东西,在这个构建完毕的空间里,萧岷闲和邢宇桓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玄功对战,外放的气息会被阵法吸入其中,并不会波及到周遭的房屋,也不会被同样身负玄功的修者发现。 严格来说,阵势构成的那一刻,这片区域就不再隶属于凤凰城了。 白色的真气在虚无的天空中逐渐凝成实质,一片接着一片,组成更大的存在,最后,就像一个玻璃罩一样,遮蔽了归一楼后院的整片区域,包括地下的氛围。 施完阵法的四人站在了阵法外头归一楼的一处看台上,阵势之中的战斗也就只有他们四人能够窥见。 “看来,我们可以心无旁骛地战斗了。”邢宇桓的眼中愈发嗜血,倒不是他真要致萧岷闲于死地,单纯是战斗天性爆发时的正常反应。 “恕我直言,这样你只会败得更快。”萧岷闲人如其名,似乎这世间一切的东西都不能再让他的情绪形成较大的波动,当年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但这份闲适之中蕴藏着的,却是无边无际,强大的实力。 “先用人形态,试试看你的实力,萧岷闲,你的修为究竟高深到了何等的地步?”邢宇桓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身形居然消失在了原地,而原本邢宇桓站得位置只剩下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影子的外形和邢宇桓一模一样,然而却完全没有衣着,五官。 “七影鬼煞步,蓝墨天的遁形之法,你从何处学得?”萧岷闲虽然发问,可他本人却未动一步,或者说,他这一问,只是为了确定邢宇桓所在的真实位置。 影子可是不能说话的。 “可别忘了,七影鬼煞步这本书,是谁给他寻来的。” 萧岷闲正要出手,四把白光闪闪,熠熠生辉的由纯真气构成的长剑已经悬浮在了他的头顶,然而,他只在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了第二个影子:“高深的用法,可我已知你仅有七影,你还是如此有信心吗?” 邢宇桓这一回没有理他,第三,第四道影子又出现了,离萧岷闲越来越近,可萧岷闲知道,如果用这种步法来进攻,它的作用就是扰乱视线,连障眼法都算不上。 因为邢宇桓没有真的消失,他只是用玄功构筑出了一个个影子,他自己就藏在影子背后,然而这影子还是有一定的挡箭牌的作用的。 旁人不知道七影鬼煞步,就只有两种情况了,其一并不出手,被鬼影吓到,邢宇桓趁机走完七步下死手,其二就是直接攻击影子,而影子挡下了这一招邢宇桓也趁着此时跳出下死手。 无论哪种,对于不了解七影鬼煞步的同级高手,就只有被宰杀的份。 然而萧岷闲,依旧没有动的意思,他也不是用兵器的,玄功加持下的双手,就是他最好的兵器。 凑巧,邢宇桓也是用双手作为兵刃的。 转眼之间,七影已经走完六影,第一条影子已经有了涣散的迹象,萧岷闲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这,就是七影鬼煞步最后一层的伪装。 “你小子可真能忍!”邢宇桓憋得急了,走完第七步直接从影子侧方杀向了萧岷闲,萧岷闲一双眼睛朝右一瞥,只伸出一手钳了过去。 快,准,狠,竟拿住了邢宇桓的脉门,然而这一钳的力道对于普通人已经足够,可邢宇桓是灵兽,便趁着萧岷闲再用力之际抽出了左手,右手则呼啸着掌风拍向了萧岷闲的前胸。 “好你个邢宇桓,耍赖皮有意思吗。”萧岷闲笑着骂了一句,右手背后,左手缓慢推出,与邢宇桓的一掌碰在了一起。 这一碰,简直比龙卷风还要狂猛,时而风雷奔啸,时而万里晴空,整个真气构筑的空间都发生了颤抖,空间内归一楼所有的陈设,地面,都在一瞬间化作了虚无,一个白色的球体显现在了观战四人的面前。 然而很奇怪的是,明明看台的一根支撑住也在球内,支撑柱已经化作齑粉,看台却连点摇晃都欠奉。 一掌,u看书 ww.ukansh足足对了五分多钟的时间,还是邢宇桓首先撤掌,却见其还未站定,一道黑色的影子已经从他的体内化了出来朝萧岷闲攻来。 萧岷闲自也不动,虽然喘气声变大了些,可这不妨碍他做与邢宇桓同样的事,他的头顶亦窜出了一个白色发光的人形影子,朝邢宇桓正面冲撞。 两人浮在原地未动,两道神念却在空中以无比玄奥的方式拼斗在一起,如果说刚才那一掌乃是惊天地泣鬼神,那么这一战,就像是地狱和天庭突然展开了大战一般惨烈。 还好青逾霜事先想得周到,构建了这么一片空间,他们这些天下盟的成员,几乎每一个都拥有这种实力,在完全不考虑后果外放玄功进行作战,足以在一瞬间摧毁半座凤凰城大小的区域。 神念似乎是斗累了,各自返回了主人的身体,邢宇桓仍不死心,竟公然违反规则化作了一只黑色的巨龙,他的一对肉翅,估计就有二十个萧岷闲并排铺在上头那么大。 这一战看上去已经毫无悬念了。 然,萧岷闲居然勾起唇角,几秒之后大笑了几声:“邢宇桓,此处无地,看你怎的用龙卧青山。” “那也不妨碍我把你拍成猪头。”邢宇桓的声音倒不似他所化的巨龙,还是人形状态颇为调侃的正常声调,可是,他那一只龙爪朝萧岷闲撩过来的时候,萧岷闲的发髻都崩坏了,长发随着龙爪拍来的反方向几乎竖成了九十度。 (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二.第11章 玄功之战(下) 恕笔者直言,此刻的萧岷闲就像是一面旗帜一样,只是比较矮罢了。 “不堪一击耳。”萧岷闲慢慢蹲下,过了一会儿,周身居然腾起了一层白色的气息,而那四把真气化作的长剑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邢宇桓化作龙身或许正和他意,因为萧岷闲只要随手一指,长剑就一定能命中邢宇桓。 说时迟那时快,邢宇桓的一巴掌已经拍了过来,离萧岷闲不到五寸的距离,掌风甚至已经化作了引爆,如果站在原地的是一个普通人,此刻就算不死也得被这一掌轰成聋子。 然而下一刻,萧岷闲消失了,简直可以说无影无踪,比七影鬼煞步还玄乎,因为这片区域所有的东西都被破坏,萧岷闲即使用障眼法也根本无处藏身。 邢宇桓睁着两只红宝石般腾着热气的大眼睛在萧岷闲消失的地方逡巡,终究一无所获,可他没有发现,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些可视的白色颗粒。 “结束了。”萧岷闲的声音穿出,邢宇桓却根本辨不了方位,因为声音完全是呈覆盖式压下来的。 就在下一秒,那些白色的连一粒生米大小都不到的颗粒全数对准了邢宇桓身体,无尽的真气流就像是现代的激光一般,八方开火,一时间整个空间内邢宇桓的龙身都已经被烟尘所覆盖。 萧岷闲,就浮在整个空间的正上方,他现在很虚弱,但每一颗颗粒外放完玄功就会回到他的体内,他的实力也在这些颗粒的回收过程中变得重新强大。 即使邢宇桓,也接不了如此诡谲,杀伤力又如此之大的神技。 他的龙卧青山必须依靠地面将生灵震上高空,在无法使用玄功的情况下才能任由他宰割,然而两人最初的对掌就将这片空间化作了虚无。 萧岷闲乃有意为之,邢宇桓当然也就找了他的道了。 “丫的,我认输!”狂猛的攻势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玄功也外放得差不多了,几近全部回归萧岷闲体内,邢宇桓虽然已经化成人形,周遭衣物破烂不堪,然而他说话时中气依然很足,一方面萧岷闲没下死手,另一方面,邢宇桓身为灵兽的体质着实如同妖孽一般。 “早该如此。”萧岷闲笑了笑,“看来你我的实力,不分伯仲,只是灵兽的脑子比较笨罢了。” “哼!”邢宇桓浮在原地,他也没法反驳,败了就是败了,反正萧岷闲说什么自己就当耳边风。 萧岷闲当然也不是落井下石之人,若不是他也手痒,根本不会同意邢宇桓的约战。 好久...没有打过如此酣畅淋漓的大战了。 “老青,把阵势解除吧,搞定了。”萧岷闲拍了拍周身的烟尘,大声喊道。 “没问题。”青逾霜打了个响指,阵势瞬间就化作了一只只白色的如同活物一般的小点,重新归于四人的体内,而阵势里头原本破碎的归一楼与地面就在阵势解除的一瞬间,全都变回了本来的模样。 萧岷闲与邢宇桓各自凌空飞向看台,站在一起。 “咱们来下个注如何?”邢宇桓方才平息战斗,又忍不住发言了。 “嗯?好啊。”青逾霜面带微笑,“赌什么?” “死亡谷已经消失了许久,虽然不知道犯人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可也不足为奇,但观察岳亭山一行人的表现,他们似乎对于死亡谷这个名词一点也不知道,因此......”邢宇桓说了一大堆。 “因此你想借岳亭山是否找得到师卦内容作为赌资。”萧岷闲翻了个白眼,“谅你也是灵兽,什么时候弯弯绕这么多了。” “哼!”邢宇桓干脆不睬萧岷闲,他继续说道,“没错,我就赌岳亭山这小子找不到师卦所指之物,老青?” “听你这意思,这赌局,你和我开?”青逾霜看向了邢宇桓,又将视线移回。 “当然!”邢宇桓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作为反方,我并无疑意,说说赌注吧。”青逾霜看着远方的天空。 “赌注嘛,你输了,给我十万两白银花花。” 青逾霜捂了嘴,差点没喷出来:“你如何晓得,我手头有这么笔巨款。” “肯定有,老子百分之百确定。” “缺钱花直接申请就行,你确定要拿这笔钱作为赌注?” “决定了。”看来邢宇桓最近是真的缺钱了,不过说实话他向青逾霜直接申请要钱,也不可能要到十万两白银这么天价的数字。 “嗯,那么我的赌注就是,你往后没有我的授权不许在探听刺史府动向。u看书 ww.ukns ” 青逾霜的这个条件,比邢宇桓好不到哪里去,身为凤凰地区总指挥官,他一令下去,整个凤凰城隶属天下盟的人都得听他调遣,这是天下盟的第一铁律。 同样的,天下盟总部星夜楼,只要岳无双一下令,整个天下盟也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两个荒唐的赌注,得出了这次的赌局,两人都是世间顶级的高手,没必要为了这种事赖皮,加之有另外四人见证,便是连立字为据也省掉了。 ...... 由于并无丝毫头绪,岳亭山和狄怀英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去到凤凰城各地与死亡离谷四个字有关系的地方查找,事实证明,真正的死亡离谷压根就不在凤凰城,他们当然是一无所获。 而身在刺史府的苏玉成,李太白,看着《伏羲六十四卦》已经在推演下一个卦象的可能性了。 “师卦,聚集群众,兴师动众,统领,统帅,军队,保守稳定,忧虑。容民蓄众,忠国怀臣。再与诗句相结合不难看出,这不是一个类似武侯之人就是武侯常用之物。”李太白分析道。 “常用之物?难道是羽扇?”苏玉成突发奇想,却发现这个想法居然完全成立,一点也不突兀。 “等他们回来,一定要告诉他们。”李太白大喜过望,继续分析道,“武侯一生鞠躬尽瘁,轻己尊人,运筹帷幄,谈笑风度,可是谦卦已经被用掉了。” (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三.第12章 死亡离谷(上) “是豫卦吧。”邱松儿的声音虽然她苗条的人影走入厅室,她的伤还未全好,却也不妨碍她日常的行动了,虽然脸上有小片惨白的皮肤,可这并不妨碍邱松儿的美,“平地一声雷,或春雷一声,震惊百里,惊天动地,影响大,名气响亮。享受安乐,悦逸豫乐,发令号召,需知随时之义,出人头地,根深蒂固。” 苏玉成大惊,立即翻到豫卦的卦辞相对照,一个字都不差:“邱姑娘,这......” “苏先生不必惊讶,伏羲六十四卦我熟记在胸,只是一次偶然的机遇罢了。”邱松儿之前就想帮忙,从隔壁传来岳亭山一伙人的讨论声邱松儿也听了个大概。 她能完整地背出伏羲六十四卦卦辞,凶手这回可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太难得了,这世上能通晓全数卦辞并记诵者,算姑娘在内绝对不出五个。”苏玉成放下了古书,请邱松儿落座。 “豫卦,的确,这些词都与武侯相类似,平地一声雷可对应隆中定天下,名气响亮可对应赤壁鏖战,发令号召可对应北伐大计,根深蒂固,恐怕就是暗指星落五丈原了。”李太白一一道来,的确都和卦辞对应了起来。 “即使错了,那也无妨,但若真是豫卦内容,邱姑娘你可立了大功了。” “先别着急,这只是完成了第二步,凶手利用师卦内容拖延时间,可同时我们推测出了豫卦,却根本不知道凶手会在豫卦之上做什么文章,因此第三步,才是最关键的一步。”李太白道。 “是啊,可是,无凭无据,如何推测。”苏玉成说得不错,如果根据前一卦来猜后一卦还算有理可据,那么要再算下一卦,基本跟中彩票的概率差不多。 “隆中天下三分定, 东风一振赤壁火。 恨纵华容失荆州, 五丈原上星落幕。” 李太白不禁即兴吟了一首刚刚创作的短诗,诸葛亮,字孔明,人称卧龙先生,诸葛武侯,他的故事,只要是个人听到,就算不当场泪流满面,也完全高兴不起来。 人世间最大的无奈不是壮志未酬,而是壮志难酬。 ...... “整个凤凰城都找遍了。”岳亭山坐在西口的牌楼上,等待着狄怀英归来,狄怀英此去当然是通消息,他可没有也不知道这世间存在着长天梭这种快捷的通讯工具,因此只能劳烦狄怀英直接跑一趟刺史府了。 没多久,狄怀英就回来了,牌楼并不高,狄怀英虽然不能像岳亭山一样直接跃上来,却也能借着牌楼旁的墙体多借几次力。 他将邱松儿已经无碍之事,还有推测出的羽扇,豫卦等内容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岳亭山。 “运筹帷幄果然指得就是诸葛武侯。”猜想得到了些微的证实并没能让他高兴起来,因为绕是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死亡离谷到底是哪里,还是指代着什么。 “想知道死亡离谷?” 这个男声是从空中传来的,岳亭山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狄怀英,后者正在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现在开始,只有你我能够听见堆放说话。” “前辈是...”岳亭山第一个反应便是此人的身份,多半就是归一楼多出来的那几个活计其中一个,可惜除了萧岷闲和青逾霜,其余人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不想告诉你,只问你想知道死亡离谷吗?” “当然。” “那就随我来。” 其人说完最后一字,天空中很醒目的一个位置出现了一丝黑色的圆球,大致只有一粒尘埃那么大小,却很亮,不容易被人忽略。 狄怀英果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机会转瞬即逝,岳亭山可不像放弃:“怀英,继续在凤凰城搜寻,我去去就来。” “好。”狄怀英才反应过来,却只能看到岳亭山飞檐走壁的背影了,他猜不出岳亭山突然改变计划是为了什么,但岳亭山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十分重要的原因。 ...... “前辈到底是何人。”岳亭山已经随着黑点追出了凤凰城,途中岳亭山有意之下也并无人发现他的踪迹,但他还是做了两手准备,腰间的铁扇,怀中李太白送的一套针匣,一旦这个眼前的黑点并非善类,这两样东西就是他的倚仗。 黑点故意没有走官道,而是绕到了官道右侧的沙漠之中,岳亭山却始终牢记着方向,他知道这是城西,也知道是在往蓝星城赶,只是角度虽然北方的延伸最终只会错过蓝星城。 黑点的移动速度恰好就在岳亭山速度的极限之下一点,uu看书.uukanhu 因此岳亭山追了大半路也没感到很累,眼前的景物却开始了变化。 昏黄的沙漠在落日照耀下更显得神秘,也难怪有无数的人被沙漠的人情所吸引,也有数不清的人葬在了这沙漠的某一处角落。 然而,不知过了哪一条边线,岳亭山越来越觉得自己脚下的沙子变了颜色,又过了五分钟,沙子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黑色,岳亭山没有看错,那绝不是因为夜晚的到来,而是沙子本身就是黑的。 黑点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继续带着岳亭山向前方跑去。 岳亭山当然也察觉出了端倪,这片地区应该已经隶属于蓝星了,然而蓝星的整个北方都没有特殊的标注,也就意味着这里应该只有无尽的黄沙,而不应该有这种地质。 黑沙过尽,岳亭山居然看到了前方的泥土,还有大片的,梅树。 当真是好美,梅树上结着粉色的花蕊,一片连着一片,一棵接着一棵,整片梅林似乎就是一个整体,微风徐徐溜进林中,却能激起万花升腾而起,又铺满了整片大地。 “这里,就是死亡谷。”黑点消失了,男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或者说曾经的死亡谷。” 还未等岳亭山问起,他就已经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古老的种群,曾经的繁盛,如今的无人知晓,到底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但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无疑。” (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四.第13章 死亡离谷(下) “此处,就是死亡离谷?”岳亭山注视着前方的梅林,完全符合了“梅下落英”四个字。 “这里曾经,现在,都充斥着浓郁的灵气,人化天地之灵气为真气增长自身修为,而灵兽却是聚灵而生,天生就能运用灵气,一只,又一只的灵兽在此地诞生,最终,成为了死亡谷。” “外人误会了死亡谷的意思,他不过是灵兽们的栖身之所,对于人类,这曾经只是一片原始森林,进入就意味着死亡,而在这其中,死亡谷,却是灵兽的天堂。” “因为那个人,死亡谷解散了,可浓郁的灵气依旧在不断生成,这才有了附近的黑沙,和这片突兀的梅林,土地。 “现在,你知道死亡离谷了。” 声音戛然而止。 岳亭山需要时间消化,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得到,这位前辈已经离开了,似乎是故意让自己察觉好让自己放心。 化消这些概念的同时,却并不妨碍岳亭山探索这片梅林,以及梅林之后的世界,如果按照前辈所言规划黑沙的范围,那么梅林的大小绝不是死亡谷的原址。 甚至只有三分之一。 原始森林的痕迹在土壤中尚有遗留,岳亭山也能理解,失去了灵兽的死亡谷不再阻止人类的踏足,而这些古树,都能成为不论哪个时代都稀缺的木材资源,于是死亡谷,就成了现在这样。 而这些自然生长起来的梅树,一不能作为木材,二也能起到巩固土质不被风沙侵蚀的作用,因此幸免于难。 岳亭山粗粗看了一遍梅林,如自己所料,凶手并未在其中搁置答案,想必还是在那剩下的三分之二空间内。 于是岳亭山干脆接着梅林,施展身法,稍微纵跃了一段距离,这短短的几秒钟,让岳亭山了解到了死亡谷的全貌,除了中央的几座环形石山,四周围用黑沙框出的地方空无一物。 答案,应该就藏在怪石嶙峋的石山之后了。 岳亭山决定直接上山看看,如果找不到也无妨,石山位于整个死亡谷的中央,自己再去哪里探索都很方便。 “咚!” 周围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山崩,可只有一瞬间便完全没感觉了,惊得岳亭山立即停下,他已经在石山脚下,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的震动,似乎是从天上传来的。 岳亭山摇了摇头,抬头望天当然是空无一物,怎么可能有东西能在自己目不能视的高空做什么动静。 或许刚刚真就是地震吧。 五分钟前...... “准确的判断力。”房问秋在云端之上注视着岳亭山的一举一动,他的眼力足以在如此高度穿破云层,看清死亡谷每一寸土地的全貌。 那所谓的线索,也早就被房问秋尽收眼底,就是他化作了黑色光点,指引岳亭山来到此处,并对他说了刚才的那一番话。 “喂!你作弊!”邢宇桓一袭黑袍风卷残云一般朝房问秋迅速逼近,房问秋无奈之下,伸出手掌与邢宇桓一对。 “咚!” “喂,你想让人发现吗!”房问秋也没想到邢宇桓这个没脑子的还真的将玄功外放,若不是他留了六成的力道此刻已经被房问秋打得骨折了。 “抱歉!”邢宇桓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将外放的玄功收回,是以岳亭山方才只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响动。 他其实一点也没判断错,还真有两个人在云端之上造成了如此大的响动。 “唉!”邢宇桓大叹一声,这个距离岳亭山要是能听见他们讲话那才出了鬼了,“我说老房,你就这么想让我输?” “想要钱直接跟青逾霜打报告,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一整天监视刺史府的行为不对,大义灭亲罢了。”房问秋翻了个白眼。 “你!好你个房问秋,好你个大义灭亲。”邢宇桓无话可说,腮帮子都气得鼓了起来。 “老邢,你说我告诉他死亡谷,以及灵兽的事情,是对还是错。”房问秋突然认真的问道。 邢宇桓一时语塞,死亡谷曾经就是自己的地方,说实话,如今已无人知晓死亡谷的事对刑大谷主的打击还是很大的,无论是人是兽,总希望死后有些东西留存在世上,哪怕只有一个人记得。 名垂千古固然难求,遗臭万年总比碌碌一生连死都没人知道来得好。 “岳亭山是个谨慎的人,这种事,连同咱们的归一楼,在没有一定的前提下,他不会说的,你大可放心。”房问秋笑了笑,“走吧,他找到答案已经是现实,你可要履行赌约啊。” “喂,u看书.uknhucm 就这么把作弊的事盖过去了啊!”邢宇桓后半句话没说完,房问秋已经没影了。 “淦!” ...... 岳亭山正在石山的半山腰行进,这几座石山看似无关,实则有很多岔路,要说它是一体的吧,这些岔路又不是那么容易找,很容易给人视觉上的错位。没有原始森林的遮盖已是如此,若是放在几十年前... 他算是明白了,就算死亡谷的灵兽不发起攻击,只要看着别人进来,踩入这些天然的陷阱,不用他们动手闯入者就已经死了。 石山山脚下已经没入土地四分之三的骸骨足可以证明这一点。 当然,如今这光秃秃的石山,就像是撤去了阵眼的大阵,注意脚下和前方完全不担心会出事,也因此岳亭山停止了快速的奔跑。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在此地很受用。 天色已晚,幸亏太阳还没有落山,岳亭山得趁着这段时间到达山顶找到这件东西。 他想了两个后备方案,如果找着了那就直接下山,离开石山就算是黑夜,也不影响岳亭山凭着感觉找到主路上,再不济就到蓝星城住一晚明日前往凤凰城。 第二种,则是没有找到,岳亭山只好在石山之上过夜,这片地区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往,自己身上只有火折子,没有火把,高耸的石山从上头掉下去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天知道是不是真在这上头。” (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五.第14章 天下无敌 岳亭山啃了一口随身带着的干粮,继续朝山顶上赶。 月亮,悄无声息地升了起来,将最后一丝金黄带离了大地,岳亭山也终于在此时登上了石山。 他看到了一方羽扇,被很好地搁置在一个红色的木椅子上,就是那种很普通的椅子,没有扶手。 角度显然是经过精心计算的,除非有人从很高的地方俯视整座石山,否则只要不上山便不可能看见山顶上的椅子和羽扇。 岳亭山快步走上前去,却发现自己来时的路已经被黑暗所遮挡,看来今晚,注定要在此地过夜了。 他拿起羽扇,轻摇了几下,徐徐微风在这夏日的夜晚令人心旷神怡,岳亭山也理所当然看见了刻在椅子表面的一首诗。 “豫卦 三分天下隆中定, 邀来东风赤壁火。 兀自还叹英雄事, 不知今世属何人。” 可惜岳亭山还不知道邱松儿已经推得豫卦的事,不然一定会感到万分惊奇,想来无事,他也就平躺在地,摇着羽扇,一边望着月色,一边想着谜题。 很显然,前两句诗指得就是诸葛亮,同时也是羽扇,后两句诗似乎是对当年之事的感概,又是没有任何的提示。 “难道凶手觉得我们进度太快,故意想要拖慢速度,以达成他的全盘计划?”岳亭山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推断,“怎么可能,他那么自负。” “你叫...岳亭山?” 岳亭山又听到了从天上传来的声音,他正要回答,却猛然感觉到浑身一激灵,归一楼,星夜楼那些大能,是绝不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的。 此人不善,却也已经收敛不了周身的气机,也许还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吧,岳亭山想了想,答道:“是,前辈说得不错。” “哦?你怎知道?”这位仁兄大抵并没有发现岳亭山已察觉不妥,还在玩着忽悠的把戏。 “嗯,也许,我也正好猜对了呢。”岳亭山并没有正面回答此人的问题,而是调侃了一句。 “嗯?哈哈哈哈,好好好。”那人笑了一阵,如果这声音当真是直接外放,恐怕都能让蓝星城的人听见了,“本座,有生之年,居然被人试探成功了一次,嗯,岳亭山,你很不错。” “前辈深夜来此,有何指教。”岳亭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轻摇羽扇,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一旦让其发现了自己的判断,自己就离死不远了。 他猜得不错,岳亭山的四周连同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已经处于这名高手的监视,幸亏岳亭山和之前的反应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嗯,你想修习玄功吗?” 没想到如此单刀直入。岳亭山想到,但这玄功恐怕就得打上引号了:“不知前辈高名?”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他的话让岳亭山后背的冷汗都流了下来,没想到他接着又说了一句,“看来,你已经出汗了,哈哈哈。”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被反将了一军。 再装也没意思,岳亭山将羽扇放到身边,缓缓站起,眼前已经幻化出了一个比自己高一些,魁梧一些,身子隐藏在黑袍之下,兜帽遮脸的人:“本座呼延默,江湖上都喜欢尊本座一句黑袍大人。” “那我还是唤你前辈吧。”岳亭山道。 呼延默挑明了意思,岳亭山也就用对待常人的办法开始与他周旋,保住命,就是最大的胜果。 “随你。”呼延默从岳亭山面前走过,来到他的背面,岳亭山也面向于他,呼延默的背影,那身黑袍的背面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还是那句,你真的不愿意?” “前辈如何会想到我。”岳亭山仍没有直接回答还反问了一句。 “你,不能告诉你太多事,可你,的确有修习玄功的天赋。”呼延默转过身,他没有显露真容的意思,“所以,你若是愿意,我就带你离开,至多两年,你会成为比本座还强的存在,若是你不愿意,说出让本座满意的理由,否则...” “否则就是被前辈拍成一摊肉泥是吗?”岳亭山大胆地笑了几声,“我对萧前辈说得理由,想必前辈也知道吧。” “萧岷闲?”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是的,你果真很聪明,若是你将应付萧岷闲的说辞对本座再说一遍,那本座可以保证,让你死得不痛不痒。” “原来前辈一直能够打听到凤凰城的动向。”岳亭山不怕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对付这种人,比自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uu看书. 任何的扯谎都是徒劳,还不如在这有限时间的对话中,把所有事摊在明面上。 “告诉你,无所谓。”呼延默皱了皱眉头,他的确是失策了,让岳亭山知道了这一个小秘密。 “嗯,我不想学,这个理由可以吗?”岳亭山走近呼延默两步,“所谓玄功,不过是另一种比武功高深得多的存在,然,我如今的这一身武功,已经可以处理世间所有的事了,所以,为什么要花功夫去修习玄功。”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呼延默叹了口气,“可以是可以,但拥有一身天下无敌的实力,不好吗。” “嗯,不是人人都想成为天下无敌的存在,因为他同时意味着众矢之的。”岳亭山道,他的脸色,没有半点的错漏。 “好。”呼延默伸出手,他的皮肤很好,几乎比岳亭山的还有紧致,岳亭山甚至怀疑这些大能只要想,返老还童恐怕都能实现,“这是一支令箭,将引信拉去只要放在华夏大陆的上空,本座一息之内必到。” “多谢前辈。”岳亭山让出了一条路,作了个“请”的手势,“前辈慢走。” “嗯,下次见面,不,下次,不一定是见面了,呵呵呵呵。”呼延默就地消失了,岳亭山让路只是客气,不代表呼延默会朝这条路走。 呼延默已经走了,可岳亭山依旧大气不敢喘,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将羽扇遮在头上,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六.第15章 英雄叹 自己的这番说辞,是准备要和萧岷闲讲的,也的确是自己的肺腑之言,但,这绝不是对呼延默的讲的,不过万幸呼延默没有怀疑。 他站在天下盟的对立面,那么他所谓的玄功,一定也是站在玄功的对立面的。 岳亭山的思考并非主观臆断,就凭青逾霜等人花了半辈子修习玄功才达到如今的地步,而自己如果真就着了呼延默的道,才两年,就能比青逾霜还强大,甚至是天下无敌,那这玄功到底是什么,可就显而易见了。 至于呼延默的目的,岳亭山大抵也能猜到,一方面有可能是自己真的有天赋,另一方面,自己那老爸很有可能就是天下盟核心成员之一,要是把自己忽悠到了天下盟的对立面,自己老爸不当场撅过去就不错了。 综合这些,岳亭山还是打算在稳住呼延默的同时把这尊瘟神送走,现在看来,目的算是基本达到了。 而这档子事过去,岳亭山也没什么心思去想豫卦的事了,便就此席地而睡。 凤凰城...... 岳亭山在第二日中午回到了此地,他当然没将呼延默的事情对众人提起。 邱松儿已经基本康复这件事对于岳亭山当然喜出望外,更惊奇的是,邱松儿对豫卦的猜测。 而且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豫卦的前两句与李太白所作之诗几乎完全一致,李太白对此的解释是,破案的时间长了,和罪犯都起共鸣了。 后两句诗,岳亭山自然也与众人说起,可惜皆是毫无头绪,兀自还叹英雄事,不知今世属何人。这两句完全就是对前两句诗抒发的赞叹,根本没有任何的引申含义。 “意思说不通,会不会是藏头诗,或者是藏头诗的体例?”李太白说完,直接将后两句的十四个字分别写在了十四张撕开的宣纸上,先按照诗的顺序排列好,又将他们完全分开,一一查看。 他似乎找到了规律,挑出了七个字,排列在一起,道:“自知今世英雄叹。” 岳亭山恍然大悟:“你是说,那首乐府诗《英雄叹》中,藏有线索?” “天别离, 海阔阔。 英雄儿女皆叹息, 贼子窃国之心常戚戚。 兀不还事属何人, 不问妖魔不问神。 只求晃晃一场梦翻腾。” 苏玉成将《英雄叹》的其中一段缓缓念出来了,“兀不还事属何人,正是剩下的七个字。” “正解,看来咱们,又有线索了。”李太白故意将剩下的几个字提高了音量,果然,没过多久,刺史府顶上的瓦片动了一下,声音很轻,可架不住李太白与岳亭山的全面侦听,就连邱松儿也依稀察觉了不对。 李太白直接驱动了玄功,从刺史府门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房顶的斗拱上拦住了正要逃走的黑衣蒙面人,岳亭山随后跃了上来:“果然,他是靠着这个办法,得知我们的行踪的,所以每次才能快我们一步。” “哼!可我并不是他,死士罢了,既然被你们发现,哼哼,呃!”岳亭山想要冲上前去拍碎他的下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这种毒药藏在槽牙内部,只要轻轻一咬几乎就是瞬时毙命,完全没法救治。 苏玉成,邱松儿,狄怀英也都跑了出来。 李太白拿着这名死士的尸体,随岳亭山一起下来。 “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凶手不是一个人了,只是我想错了他,我以为他只是想和我们玩一个好玩的游戏,结果发现,他只是想羞辱我们。”岳亭山解释道。 “你是说,他居然特地等到我们发现了线索的端倪,他再去布置下一个现场?”邱松儿不愧聪慧,一点即通。 “没错,很早就想抓他了,只是今日视野比较清晰,果然李太白一击得手。” “可惜了。”李太白道,“他的功夫还不错,只是因为探出我们俩绝对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制服他,所以他自杀了。” “原来如此,松儿,接下来就靠你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能够先他一步的机会。”岳亭山扶住邱松儿的双肩,却发现这样并不妥当,立即撤手。 邱松儿偏过脸,微微点了点头,便坐回了桌前,虽然他背得出伏羲六十四卦,可结合实际的文字速度能够更快。 苏玉成和狄怀英也跟在旁边,帮助邱松儿分析资料,李太白和岳亭山则在旁边的客座商量起了《英雄叹》。 “虽然有了线索,可这一段文字不长也不短,这...” “太白,不用着急,解谜这事,急不得。”岳亭山搭住了李太白一手,uu看书.uknshu.om 他的心跳果然美很快。 “多谢。”待李太白心跳缓和了下来,岳亭山才松开手,“死士听到咱们提到英雄叹便要先走,证明咱们离真相已经十分相近了,谜题,百分之一百就在《英雄叹》中。” “我想,既然诗句想不出,那么会不会和作者有关系。”岳亭山道。 “可能性不大吧,你自己都说了,这是乐府诗,《英雄叹》的作者赵英都是几百年前的人了,据说他一生怀才不遇,故作《英雄叹》借英雄壮志难酬抒发自己的感情,可《英雄叹》这首乐府诗直到他死才渐渐为人熟知传唱,也算是一种讽刺吧,可这跟如今的事,并没有任何关系。” “赵英可有子嗣?”岳亭山问道。 “这...不清楚。” “大文豪,有些事,就存在于细枝末节之中。”岳亭山拍了拍李太白的肩膀,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出事的就是赵英的后代了。 “别突然这么贱兮兮的行不?”李太白扶额哀叹,没办法,被人拽住小辫子了呗。 半个时辰后,赵英的全部资料摆在了两人的面前,他的确有子嗣,而且延绵至今,不知道他们这一族是不是都被上天诅咒了,考个科举不是突逢战火,命丧当场,就是老不过去,郁郁而终,这样的一脉居然还流传至今,当真是奇迹。 “赵兴阳,蓝星三十七年生人,失踪多日。”李太白道。 (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七.第16章 姬自良 “就这些?”岳亭山还在等着下文呢。 “的确,就这些,他们这一家子,到赵兴阳,看来是真的绝了。”李太白叹了口气,“想不开啊。” “大哥你跑题了吧。”轮到岳亭山吐槽了,“人有了,地点呢。” “赵家的祖宅,我如果是凶手,一定会放在那里。”李太白对着酒壶嘬了一口,“好久没喝了,走吧,去看看。” “姑且信你一次,罢了,顶多也就是失去这次机会。”岳亭山正要跟着李太白出去却被邱松儿叫了下来。 “离卦,如果你们真的碰到了凶手,这则卦,能将他留下来。” “我明白了。”岳亭山向着邱松儿微微一笑。 或为绚丽之象,或为离散之象,这最好的诠释了英雄的含义。 赵家祖宅...... “陛下,老三,至今没有消息。” 一名着青色长袍,身形修长的男子此刻正蹲在地上,他的面前,是赵兴阳的尸体,他在分尸,用锋利的小刀,面无表情地分尸,似乎赵兴阳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而根本不是一个人。 说话的则是四周负责警戒的两名黑衣夜行者的其中之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也难以照耀他们黑暗的身子。 骨骼切削的声音在整座赵家祖宅听得一清二楚,李太白说得也没错,赵家每一代人都醉心于文,可他们都只想着考科举入仕这一条路,的确想不开。 这也导致了曾经赵家祖宅的辉煌,成了如今破败的模样,赵氏最后一代子孙赵兴阳的坟墓,也在于此。 这座坟墓,无处不在透着风,无处不存在着蜘蛛网,也无处不弥漫着血腥气。 “额!”蹲守良久的李太白和岳亭山朝着其中一个黑衣夜行者下了手,他们的武功在蓝星明面上绝对可以排的上号,李太白也不会冒然动用玄功,于是便由岳亭山正面吸引注意,李太白直接跃下将其脖颈扭断。 因此他到死只发出了一声极致的嘶吼。 “老二!”青衣男子解完了最后一刀,只是喝令了一声却仍蹲在地上,他要写完他的诗,他绝不容许他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 被称为老二的最后一名黑衣人直接冲向了两人,即使他知道他的武功要逊色于眼前两人不止一筹。 所以他发动了亡命反扑,以伤换伤,以血换血丝毫不再话下,仿佛这具身体根本不是他的一般。 岳亭山和李太白也只好避着他,被他一路压到了祖宅的另一头,眼看青衣男子就要写完他的诗,李太白看了岳亭山一眼。 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去换走这个“老二”的生命,可眼下再拖下去,这次行动就只能得到两具尸体。 “看招!”李太白故意喊得很大声,同时用出了他那招牌绝技,空中螺旋刺剑,李太白闪过黑衣人一掌,顺势半躺下,一掌拍在地上将身子横了过来,长剑探出。 黑衣人果然不闪不避,为了控制李太白的行动居然直接将身体送入了长剑之中。剑身贯穿了他的胸膛,血液直接喷溅在了银亮的剑身上,他是要借用这段距离和李太白的迟滞,将李太白击伤。 因为在他眼里,李太白比岳亭山强,把他打伤陛下就有更大的胜算逃出去。 岳亭山思考了片刻,便决定好了,既然李太白提前行动,自己也就只好配合他,他在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黑衣人的一记掌刀已经朝着李太白的右肩上砍去,而李太白也的确避无可避,只得硬接。 岳亭山的铁扇适时切了过来,将黑衣人的整个左手切了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长扇横展收起,划过了黑衣人的咽喉。 “嚓!” 清脆的声音,鲜血已然喷涌。 而青衣男子已经起身快步离开,李太白落地一脚将黑衣人的尸体踢向左边,吼道:“离卦!就是你的下一卦吧。” 青衣男子顿住脚步,虽然就这么短短一秒,便被李太白把握住了机会,以游龙一般的身法窜到了青衣男子的面前,带满鲜血的长剑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李太白站在他的面前,看这青衣男子长得当真是俊俏,皮肤比他见过的大部分女子都要白皙光亮,那仅仅是靠锦衣玉食都远远不够。 岳亭山赶了上来:“你输了。” “嗯,一份执念,有时候会害了人的一生,了解并杀死赵兴阳的时候我嗤之以鼻,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到了我自己身上。” “说说看吧,陛下。”岳亭山拿出绳子,反绑住了他的双手。uu看书 ww.uukanshu “人人皆言,岳亭山半人半鬼,神算第一,不错,很不错。”青衣男子忽略了李太白的长剑,干脆转过身,看向了岳亭山,李太白也并不在乎,这个距离无论青衣男子怎么动,自己都有十成的把握让他毙命当场。 “都是谬赞罢了。”岳亭山心中无限腹诽,自己那么随口一言,咋还就传开了。 这句话当然不是叶清一传出去的,而只是因为岳亭山破案良多,且都是要案奇案,百姓们便创出了这句佳话,纯属与岳亭山自己的吹嘘巧合了。 “不必谦虚,我也不是什么陛下了,毕竟皇帝还是自称朕比较合适,我姓姬,姬自良,你应该能想到一些吧,岳神算?” 岳亭山没有理姬自良的嘲讽,顺着姬自良提供的这些信息,他越想越觉得恐怖,伏羲六十四卦,文王狱中演卦,姓姬,卦辞,诗句。 “算了算了,我的老祖宗,就是周文王,姬昌,只不过,我这一支,在当年就已经是十大分支之外的无名藩王了,可其余分支都死了,只有我这一支,流传了下来。” “那所谓的三名死士,并不如他们口中所言,他们其实,是当年大周皇室护卫军其中几人的后人吧。” “猜得真准。”姬自良想要拍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反绑着,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在你眼中,伏羲六十四卦,意味着什么。” “额...”岳亭山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八.第17章 风某不才 岳亭山想了想,道:“伏羲六十四卦为先圣伏羲所发明,卦辞可用于占卜。每一个卦都有深刻的含义,根据卦的含义可以推断世事的吉凶祸福,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不错,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祖为何在狱中都要重现六十四卦,军师为何不惜一切代价将老祖从狱中救出?”姬自良反问道。 “这...”岳亭山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他知道,姬自良口中的军师,恐怕就是兴周八百年的姜尚,姜子牙。 “当年,先祖演卦,发现了惊天的秘密,伏羲六十四卦名为问天,可伏羲乃是神祗,她的卦,又如何只可问天,于是就在军师将文王救出后,他二人命西岐全数兵马前往大陆各处摆放六十四件掩阵之物。” “果然,阵势一成,天下都为之倾倒,否则羸弱的大周如何战胜当时还属鼎盛的殷商?伏羲六十四卦应该称为伏羲六十四方杀阵才是。”姬自良说到此处,眼眸中已经射出了非人般得疯狂。 “不过如何,你草菅人命已是事实,随我回去,你可愿意?”岳亭山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 姬自良这样的人还少吗,叶清一,薛雁南,阴新前,哪个不是如此,他们,又有哪一个甘于尝牢狱之灾。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惜,阵势未成,不然这蓝星,迟早会变为我大周的天下!哈哈哈哈哈哈!”姬自良语至一半,口中已经溢出了大量的鲜血,岳亭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在几秒后,便听到了“噗”得一声。 姬自良,周朝最后一脉的皇室,长眠于此。 “他疯了。”李太白将长剑收起,看着地上的姬自良。 “一个王朝的兴起与衰败,直至更替,岂是所谓拿人命堆出来的杀阵能够决断的?”岳亭山一边将姬自良的身体拖起,一边道,“伏羲六十四卦本意令百姓拥有推测自然的力量,改未知为已知,让人们在敬畏自然的同时不至于愚昧无知,无脑崇拜。” 他将姬自良的尸体正面朝上,拿起外院旁丢弃的一把小铲子,在他旁边的地上挖起坑来:“至于周朝得以兴盛,还不是姜公与文武两代帝王呕心沥血的结果,殷商虽然强盛,可商纣王暴虐,人心离散,使得大好之局满盘皆输,这些都是大周得以延续八百年的理由。” 岳亭山将姬自良的尸体放了进去,开始填上泥土:“你口口声声称文王为老祖,称姜公为军师,可你身为姬姓皇族,却完全曲解了老祖和军师的意图。” “他和赵英,还真是配啊。”李太白调侃了一句。 “无所谓,至少,短期内不会再出人命案子了。”岳亭山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叹了口气。 ...... 囚牢之中可问天? 昔时文王笔墨间。 伏羲神卦重问世, 六十四方皆残垣。 ...... 浪涛城,曾是旧时超级大国赵国的国都,传闻这里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荒无人烟,有一蓝鳞巨龙路过此地,见周遭风水甚佳,起云雾为雷雨,聚八方于天地,在浪涛城的位置构造了一片易守难攻的区域。 时隔千年,蓝鳞巨龙再次来到此地,垂垂老矣,很快就化作了土地的一部分,滋养着这方水土。 再次历经千年的变迁,这里开始有了人类的活动痕迹,肥沃的水土,适宜的气候,易守难攻的地形,使得这片地区的人民飞速成长。 浪涛城,由此而来,这是一座不逊色于凤凰城的雄城。蓝星建国之前,蓝墨天亲率百万大军连续作战七天七夜,击溃赵国军士,攻陷关隘,镇甸何止千余。 连一丝机会都没有给赵国喘息,便已兵临浪涛城下。 密密麻麻的唐国联军在浪涛城的四面八方聚集,那些赵国士卒站在浪涛城高耸的城墙上极目远眺,就算是最远的地平线上,也能依稀看到唐国的军队。 于是,一支白旗凌空挑起,赵国,雄霸了华夏之西近百年的超级帝国,覆灭,赵国最后一代国君赵惊魂选择了自杀。 他在临死前与蓝墨天的对话,世间除了蓝墨天,并无几人知晓。 由于并未经过战火的洗礼,浪涛城很快就从战乱之中过渡到了太平盛世,如今的浪涛城已经可以和当年大赵最繁盛时期相提并论甚至犹有过之。 而这样的一片险要之地,当然也有天下盟的存在。 坐落于浪涛城西的靶场上,此刻正有两匹快马一前一后互相追逐,漫漫的远野,便是他们的赛场。 马上当然有骑手在操纵方向,u看书 ww..om 两匹马的速度足以比肩世间任何一类马种,以至于马上的骑手在经过的一瞬间,只能看到一丝重影。 当然,除了赛马的两人,裁判,身着一身淡红色劲装,而且还是那种重甲的内衬,脚蹬战靴,眉宇间自然而然透露着一番杀气,他坐在靶场边的太师椅上,腰背挺得笔直。 然而...... “骑快点啊!没吃饭啊!梦惜若,你看看你姐梦惜竹,再看看你,人家飞升上去逍遥快活,你现在在此地控个马都控不好,你咋不去死捏。” “还有你,杨威穹,杨家唯一剩下的人,听上去好牛x啊,你笑你马呢,才快了那么两寸的距离就骄傲了啊,你比起呼延默你连屁都不是。” “轰!” 杨威穹和梦惜若同时弃马来到红衣男子面前,同时破口大骂:“风靖宇,仗着给蓝墨天卖过命拽不死你了啊,大我们五岁拽不死你了啊,找练啊,奉陪!” 这老三位,还真就是负责浪涛地区的天下盟成员,别看他们看上去不靠谱,可他们的玄功造诣,和青逾霜也几乎是同一级别的。 “不好意思。”风靖宇抿了一口清茶,将茶碗放在一旁的桌上,故作老成的咳了两声,脸上贱兮兮地笑着,哪里还有刚刚半点的气势,“也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风某不才,乃二位的顶头上司。” “你!哼!”梦惜若和杨威穹不愧是一对活宝,连赌气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九.第1章 改建刺史府 自青逾霜发出第一则消息后,风靖宇理所当然地收到了,也如同其他阵法的守护人一样,他召回了当地所有的天下盟成员,却没想到,驻守浪涛城的居然是杨威穹和梦惜若。 他二人皆是当年的大家族杨家和梦家的子孙后代,梦惜若更是当今蓝星皇帝蓝静轩亲生母亲梦惜竹的亲哥。 梦家与杨家的区别在于,梦家至今尚存于世,而杨家因为谋反,虽然未遭满门诛杀,但也分崩离析,杨威穹关键时刻大义灭亲,才有了今日的故事。 风靖宇这位爷的处事方式比较清奇,呼延默的复活和复仇的确令他敲响了警钟,可他并不怕,他在第一时间启动了浪涛城的大阵。 大阵许久不用,囤积了很多的能量,即使呼延默未到便已启动大阵防范也无伤大雅,城西的靶场也处于大阵加持的范围,所以就算他们隔着大阵对呼延默骂脏话呼延默也奈何不了他们。 风靖宇当然觉得很奇怪,明明阵法的能量都够撑几十年的,其余地区的兄弟都不在第一时间开启,甚至因为此事平白折损了几名人手。 可大家都想着防范于未然,要是大阵关键时刻用不出来了可不是正中呼延默下怀,也就风靖宇丝毫不计较这种事。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浪涛城,背地里,是否有汹涌的浪涛在翻滚呢? ...... 九星九意天元离, 黑白颠倒阴阳提。 刀剑相拼金戈起, 莫谈乾坤逍遥棋。 ...... 转眼之间,天已入秋,凤凰城四周的植被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常青树一年四季郁郁葱葱,为城市带来无限的生机,倒是随处可见的小花朵在金秋时节见不到太多了。 人们筹备着过冬的衣物,食物,还要为过年做准备,家家户户忙得不亦乐乎。 邱松儿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用了几天的功夫将生疏的剑法练了回来,往日的刺史府实在太冷清,若不是还有几个洒扫的在,恐怕刺史府如今就跟赵家祖宅一样破败也说不定。 邱松儿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也是因为岳亭山和损友李太白,狄怀英都是不修篇幅的,苏玉成年纪大了只要清静就行,否则就算是下级府衙也没像如今的凤凰城刺史府那么没排面。 身为刺史府一员,邱松儿还拥有岳亭山亲批的府中财政大权在手,虽然只能调动一部分,可翻修翻修庭院,多请几个下人,总还是够的。 一个月的功夫,被邱松儿这么一折腾,刺史府也算和整座凤凰城的格调相对契合了,除了公堂未改分毫,众人居住的后院和内室都作了重新的划分,设计。 邱松儿倒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如今的刺史府前门直进公堂,公堂后面的小房间被直接扩建成了议事厅,与公堂相连的墙壁都加厚了材料和门档,防止消息泄露。 议事厅右侧走出,便可以看到内院,内院同时连接着后门,两处门口都可以看到一座小型的水池正缓缓运作着,却完全不能直接窥见水池后的房屋,建筑。 流动的水声让人的心情都能愉悦不少,绕过相连的两座水池,东边便是众人的住宿区,房屋面积,内室设计也都按照个人的喜好重新布了局,左手边则改为了办公区域,小的隔间,停尸房,解剖室,工具室等等,地牢的暗道也被迁到了这里。 整个花园的右边清出了一片场地,铺以白色磨砂石砖,阳光照在其上显得无比亮堂,那是为了习武比试而开辟的专用区域,练武场靠近围墙的一面种植了高耸的常青树,将比武场与外界完全隔绝。 就这么说吧,某一天,岳亭山从临时居所踏出的那一刻,他都傻了,自己居住了小半年的刺史府,完全不认识了。 邱松儿适时出现,带着众人绕刺史府逛了一圈,改头换面这四个字来形容当前的情况绝不为过。 苏玉成喜欢清静,邱松儿也有所考虑,因此府中的下人除了前门后门调来的几名衙役,还是原来的那些人。 大家都不习惯有人伺候,杨妈无事的时候也就负责打扫打扫庭院,衙役们除了站岗,也得委屈做一做迎客的活计,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这池子不错,鱼也很肥。”李太白已经在想着奇怪的事了。 是夜...... “诸位。”岳亭山举起酒杯,阖府四人此刻都在他的房中,桌上摆满了酒菜,除了酒都是出自邱松儿之手。 “诸位,本属天南海北,亭山有幸,得各位相助,愿这杯酒,庇佑我等如之前一般,精诚合作。” “来!”说到喝酒,uu看书 uuknshu 李太白兴致自起,别人用的都是酒碗,他还是用着随身带的酒壶,“有此雅兴,诸位若是都干了这杯酒,李某人自作诗一首,以助雅兴!” “太白兄赏光,狄某乐见,先干了!”狄怀英招牌的棺材脸此刻早已不复存在,威震一时的大理寺少卿都在开别人玩笑了,只见他一仰头,喉结上下之间,碗中已空。 “哈哈哈哈,高兴,李大人之诗,老头子我也想一睹。”苏玉成难得的爽快起来,一碗酒干尽毫不含糊。 邱松儿啥也没说,苏玉成才刚喝完她就干了,赢得众人喝彩连连。 “喂喂,这么积极?”李太白慌了,其实他就随便一说,没想到连苏玉成都把酒给喝了。 “怎么的,想赖账?”岳亭山捧着酒碗,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我这碗酒还没喝,要反悔还来得及。”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咱们五个就你心眼最多。”李太白说完,竟直接捧起酒壶对准嘴巴就往下灌,不知过了多久,李太白才停下动作,打了几个饱嗝,同时擦了擦嘴,将酒壶倒扣在桌上。 半晌,他拿起酒壶,除了壶口留下的一圈酒渍,酒壶内已经一滴不剩 “好!”众人的眼神已经从看戏变为了震惊。 喝完酒的李太白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变化,脚下步法也很稳健,当真是千杯不醉:“喂!说是所有人,咱们都喝完了,就差你了。”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第2章 君不见 “这不用你说,容易得很,希望你的诗,对得起这些酒。”岳亭山转眼就怼了回去,同时酒碗一提,整碗酒灌了下去,这点酒对他来说真不算个事。 “好吧好吧。”李太白拿起桌上的酒杯,为自己再斟了半杯,慢声吟哦起来: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 会须一饮三百杯。 岳亭山,狄怀英, 将进酒,杯莫停。”李太白将酒杯凑近两人,他的神情如痴如醉,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即兴创作的诗中, “与君歌一曲, 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 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 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 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 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取自《将进酒·君不见》,李白,略有删改。) “好,好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苏玉成兴致大起,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小酒下肚,全身都暖了起来。 “怀英兄,太白可是要与我们拼酒,你看如何?” “拼就拼,我倒要看看所谓的千杯不醉是不是徒有虚名。”狄怀英为岳亭山和李太白都斟上了酒。 “两个无赖货色,哥哥我刚才可是喝了那么大一壶,也把这些量给干了,哥再和你们拼一拼。” “好!”岳亭山与狄怀英互相使了个颜色,倒真和李太白较上劲了。 次日...... “唔...”岳亭山本欲晃晃脑袋,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回想昨天的拼酒,到最后就连邱松儿和苏玉成也加入了进去。 然而苏玉成只喝了几杯就倒在了桌上,众人喝得高兴也没去管他,第二个倒的是邱松儿,第三个,貌似就是自己了。 狄怀英这小子看上去挺瘦弱的,酒量居然不比李太白差多少,岳亭山彻底失去意识前似乎瞥见了两人依旧在拼斗的场景,最后,貌似是狄怀英败了。 想到这里,岳亭山睁开眼睛,往上看了看,原来自己的头不能动的原因是上头压着一条沉重的手臂,看那标志性的衣服,岳亭山一笑,李太白昨晚也喝高了。 他将手臂搁在自己左边的桌上,终于得以起身,迎着清晨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正见一缕光线从栅格窗透进,洒在李太白四仰八叉的躯体上。 这货一屁股坐着两个椅子,身子近乎一百二十度舒展,两只手一只搭在苏玉成的椅背上,一只手便是刚刚搭在自己头上,鬼知道他是如何在睡梦中保持着如此高难度的动作的,甚至还在有规律地打鼾。 邱松儿和苏玉成都是呈前扑的姿势,双手枕头睡在桌上,看来自己还是第一个醒过来的。 然,岳亭山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回头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没错,狄怀英不在。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岳亭山脑中升起,他在想着狄怀英是不是比自己起得还早,上了趟茅房继续回自己房间睡了之类的。 然而,没有。 验尸房,狄怀英的房间,公堂,议事厅,岳亭山忍着头痛找遍了每一处狄怀英可能出现的角落,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狄怀英平时说话喜欢吊人胃口,可像这种事他是绝不会开玩笑的,如果阵势一大早出了远门,他最起码都会在桌上留个条子。 如今案情都已经解决,狄怀英能去哪,他在蓝星城也没有亲人。 岳亭山逼着自己清醒起来,他试图将其余人叫醒,可他们睡得太沉了,岳亭山只得将他们搬到一边靠墙放好,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桌上异常的痕迹。 这条痕迹刻在木桌的一侧,正是狄怀英原来做的地方,被邱松儿的头给挡住了,所以岳亭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凑近了看,这是用锋利的小刀在木桌的桌面上刻得一行小字:“今夜戌时,来鸢尾帮赎人,时间一过,玉石俱焚,龙忠友。” “鸢尾帮帮主,为何要绑架狄怀英。”岳亭山百思不得其解。 一周前,鸢尾帮...... “怎么回事!”龙忠友很生气,两条眉毛都随着面部轮廓竖了起来,一张脸憋成了血红色,在他面前的地上躺着三十多具鸢尾帮众的尸骨。 不是被一剑封喉,就是被一剑捅穿心脏。 “小的不知道啊。”一名帮众跪在地上,“小的今早值岗,u看书.uukanshu.cm 才刚拿上武器出门,就看到广场上整齐堆放着这些弟兄们的尸体,而那凶手,就站在小的面前。” “你看到了凶手。”龙忠友强行压下怒火,现在显然不是该自乱阵脚的时候。 “那人很强,使长剑,穿白袍,系红绸腰带,胯边似乎还别着一个酒壶,可惜他有意站在背光处,小人一时紧张并没有看清他的脸,于是小人便说:我鸢尾帮从不与任何人结怨结仇,兄台乃是何人,可否留下姓名,给个说法。” “嗯。”龙忠友很满意这名帮众的回答,但他描述得那名剑客的装束令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起了一个人,“他说了什么。” “他只说,他要鸢尾帮半月之内,不复存在于凤凰城。”这名帮众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段话,帮主脾气大谁都知道,指不定就拿自己出气了。 龙忠友的火气又被激了起来,可他迅速就控制住了,鸢尾帮能成为凤凰城中一大帮派不被消亡还是有其道理的:“岂有此理,我倒要看看,是谁口出狂言。” 他将这名浑身颤抖着的帮众扶起,尽量收敛了口吻:“把兄弟们好生安葬吧,交给你了。” “是,是帮主。” 犯人似乎很希望龙忠友亲自瞧见,就在三十多条人命的风波还没过去的时候,第二日鸢尾帮内又出了大事。 那日,龙忠友正在与妹妹龙艾文及帮中要员商议三十多名死者的处理问题......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一.第3章 袭杀岳亭山 与此同时的门外,身着白衣,携长剑,佩红绸腰带,攥酒壶的男子已经杀了进来,门口新替上的四名帮众连武器都没捂热便被一剑封喉。 剑客入鸢尾帮如入无人之境,无人敢挡,无人敢阻,只见得他长驱直入,漫无目的地到处杀害挡路的鸢尾帮众。 接到警报的龙忠友和龙艾文一齐提着兵器冲到了外头,正巧,白衣剑客也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李太白!”听人描述还不确定,可此刻一见到这白衣剑客,龙忠友直接就认了出来,可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向与自己交好亲如兄弟的李太白怎会对鸢尾帮众痛下杀手,“什么意思?” “你,就是鸢尾帮主?”来人似乎根本不认识龙忠友。 “李太白,不管你想干嘛,冲我来,杀我的弟兄算什么本事?”龙忠友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看来,你就是鸢尾帮主了。” “太白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龙艾文握着双剑,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消息我之前已经传达了,每一日,我杀一次,总有一天,便可杀完。”白衣剑客如斯说道,他将长剑收起,居然要离开了。 “你给我拿命来!”龙忠友气到了极致,大刀被他抡圆了半圈,刀尖直指白衣剑客后心。 可是当刀尖几乎贴近白衣剑客的衣物时,白衣剑客似乎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大刀停滞,龙忠友表情狰狞,愣是再怎么发力,大刀就是不能突破那一层虚若无物的屏障。 “砰!” 龙忠友连人带刀被震飞了出去,而白衣剑客也在此时消失无踪,龙艾文赶忙将双剑收起奔到龙忠友身边。 “我没事。”龙忠友重新站起,指着白衣剑客离去的方向破口大骂,“李太白,我与你势不两立!” 龙忠友嘴上这么说,可私底下越来越多的疑问涌上他的心头,李太白是自己认可的兄弟,无论发生什么他也不应该如此行事。 可惜这一层信任,随着每天前来杀人的白衣剑客烟消云散,终于,龙忠友彻底失去了理智,选择潜入刺史府,绑架狄怀英,并留下了戌时来见的消息。 刺史府...... 李太白已然酒醒,他认出了桌上刻字的笔记,正是龙忠友的,他绑架狄怀英的事实已不需再证,然而李太白也死活没想通,就算龙忠友吃饱了撑的要绑也应该绑自己啊,绑狄怀英算是几个意思。 岳亭山摇了摇头,这件事着实是诡异至极,可既然龙忠友留下了字条,李太白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岳亭山不放心提出一起去,李太白同意了。 将还未醒酒的苏玉成和邱松儿分别安置好,李太白便和岳亭山出门了,他们并不打算按照龙忠友所说的戌时前往,在李太白看来,只要自己亲自去说清楚,误会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可这一次,他们俩都想错了。 今日的凤凰城中布满了雾气,叫卖的声音也冷清了不少,人和人之间只要相隔十几步便完全不能辨识对方的身份,只能确定自己对面站着个人。 可是这种雾气很常见,岳亭山和李太白只是并肩朝鸢尾帮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想到有人会拿雾气作文章。 加上他们二人又急,走得越来越快,危机,也在暗中悄然接近。 “太白,路不对吧?”岳亭山的直觉感到了不对劲,再往身侧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李太白,连四周的建筑物都不复存在了。 自己好像在一处很空旷的场地,而且极有可能已经在凤凰城外,到底是谁能有这个本事在两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改变路线。 “岳亭山,你很会算,如今这情况,你再算一个我看看。” 岳亭山没有理睬这明显的挑衅,他直接将铁扇放在手中有规律地敲打着,提防四周哪一个方向都有可能攻来的威胁。 “你说说看,这是哪里?” “这?”岳亭山指了指脚下,他知道那人一定能看见他,“反正不在凤凰城中就对了。” “嗯,的确名不虚传,那么...” “慢着,我好像认出了你的声音。”岳亭山拍打铁扇的手忽得一滞,“尹向平。” 那人愣了几秒,便笑了起来,还伴随着拍手的声音:“可惜啊,居然连这都被猜到了。” “你们康家要干什么,步杨家的老路吗,太白怎么样了?” “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岳大刺史。”尹向平的这句话如同是下了最后通牒,很快,几枚飞针就已经朝岳亭山脑后袭来。 岳亭山迅速向边上一侧,飞针还是擦破了他的左脸颊,uu看书 w.uukanshu 康家,竟真的要致自己于死地。 “唰!” 岳亭山左耳一动,手中一捏铁扇完全打开,从左下角朝右上角一撩,化去了一柄迎面砍下的大刀。 可岳亭山丝毫不敢大意,接着动作反撑起自己的身体,两把长剑便从他刚刚的落脚处刺了过去。 岳亭山使自己尽量保持冷静,可他已经很难做到,这些杀手与自己都是在同一水平,岳亭山并不知道他们和尹向平是如何在迷雾中视物的,这对自己来说太不利了。 抱着横死当场的觉悟,岳亭山作好了拼命的准备,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舍弃了生命。 就在两名剑士再次刺出长剑的时候,岳亭山将铁扇抛向空中,两只手绕着长剑穿过摸到了他们使剑的手,可背后的大刀已经劈中了岳亭山的后背,留下了一条六寸长的伤疤。 岳亭山咬着牙,在两人的手上借力凌空跃起接住铁扇朝后背一划,他飞起的同时一名剑客已经反应过来低下了头,另一名只是动作稍微慢了点就被铁扇斩去了脑袋。 鲜血喷出的声音,以及地上大滩的血迹足可以证明这一点。 “哈!呵...”岳亭山忍着剧痛,看准了刺来的一剑,劈来的一刀,竟直接用嘴蛮横的力道握住了剑刃,硬生生将剑客的动作滞住一俩秒,就在这段微不足道的时间,岳亭山手中的铁扇随着他的身子划了一个半圆带走了又一名剑客的生命。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二.第4章 第4个人 “噗!” 大刀再一次结结实实砍在岳亭山的后背,这一回使刀之人下了重手,岳亭山整个后背的衣物混合着皮肉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 他的脑内还在震荡,握住铁扇的手已经在不住颤抖,可岳亭山依旧站得笔直,作出御敌的姿势,仿佛他还要将这使刀之人一并杀了。 “岳亭山,你当真不要命了?”尹向平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情况,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把我眼前的人再杀了,我就能和你面对面了吧。”岳亭山举起被剑刃几乎截断的左手,指着雾气中的某一处,“一开始用飞针伤我的人。” “带着我回答的这声是,下地狱去吧,上!”尹向平在命令使刀之人的同时,自己也冲了上去。 这次自己带的三个人可都是康家的主要力量,为了杀个岳亭山居然一下子就折损了两个,尹向平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了。 “尹向平,当初真该直接判你个斩立决。”岳亭山勾起了一边的唇角,再一次劈来的大刀岳亭山已无法阻挡,他干脆又使以命搏命之术,因为如果尹向平加入战斗,自己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人体骨骼,肌肉的咬合能力堪比机械,再次出乎使刀之人的预料,岳亭山只是朝旁边移了一步,快速劈下的大刀直接砍进了他的右肩,如果岳亭山没有习武,这一刀足以将他的整个右手切下,可惜岳亭山体质极好,又事先屏紧了全身,这才将大刀卡在了自己的身上。 使刀之人用力将大刀提起,正中岳亭山下怀,他顺着大刀的轨迹用力跳起,在空中以正旋的手法掷出了铁扇,再次落地时,大刀脱离了他的身体,岳亭山也难以保持站姿,整个瘫在了地上。 “嚓!” 铁扇命中了目标,大刀从使刀之人的手中“哐嘡”一声落地,可它却并没有飞回岳亭山手中,显然铁扇的角度偏了一些,没有割下使刀之人的头颅,而是插在他的胸膛之上。 “你是个疯子。”尹向平的声音再次传来,岳亭山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那一双黑色的高靴。 “可惜,铁扇未曾回到,我的手中,否则,我会,切...断你的双脚,再,朝上甩去割破...你的,咽喉。” “然而,没有如果。”尹向平自认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主动权,他想看着岳亭山流血过多而死,他蹲下来,岳亭山也终于能看到他的脸,“你应该觉得庆幸,你在极度不利的作战条件下连杀了我康家三名高手,你的死,似乎并非不值。” “嗯,他们和,那些人比起来,不配叫高手,不过,你,也是,吧。” “是啊。”尹向平一边笑一边无比享受地欣赏着岳亭山脸上痛苦的表情。 “那就,不是三,三个了。” “什么意思!?”尹向平心中大惊,可惜,已经晚了,他忘了岳亭山也是和他同级别的高手,即使他已经快死了,自己也绝不该离他如此之近。 “噗呲。” 岳亭山将右手腕里藏着的飞针匣打了开来,将里头的飞针一股脑全扎在了尹向平单位脚面上。 其中有好几根飞针都喂有九天断魂散,平日里这个飞针匣是可以调节发射顺序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也无所谓了。 “你!”九天断魂散的毒性何其霸道,尹向平当即就摔倒在地,和岳亭山的姿势殊无二致,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死盯着岳亭山的眼睛。 “我说,说过......是...四个。”岳亭山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了重影,即使喉管内全是血渍,他还是勉强张开了嘴巴,一声笑得比一声畅快:“终究...是我,胜了......,,,,,,太......白......” ...... 岳亭山尚且如此,被分到另一边的李太白也才意识到,他们卷入了一场无比浩大的阴谋之中。 他还是往日里那般装束,岳亭山不知去了哪里,李太白一头雾水,他将长剑取出,一手斜持,另一手给自己灌了口酒压压惊。 忽然,雾气散去,一点也不剩了,李太白认得这是条长街,是直通向鸢尾帮的,然而要走完这条街还需许多的路途,按照刚刚和岳亭山两人走得时间应该早就到了才是。 今天的一切都充斥着不对劲,李太白甚至觉得凤凰城今早的这场迷雾是有人故意为之,虽然他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左右天气的变化。 “李太白,拿命来!” 李太白的反应着实是快,一柄剑刺来他立马将手中的剑翻到了一定的角度格住这一击,定眼看去,是个穿着鸢尾帮衣服的小喽啰。 他的出现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结束,u看书.ukashu 李太白正要询问却看他一计不成直接撤剑而走,另有两人持着单手刀杀了过来。 李太白横举长剑挡住,这种程度的袭杀对他来说完全构成不了威胁,若不是他根本未行后招,这两人,连同之前那个剑客早就死在了他的剑下:“你们疯了吗,叫你们帮主出来说话!” “拿命来!”这一回,李太白面前的两人没有撤走,他的背后却又冲来两名剑客提着长剑欲刺李太白后心。 李太白摁紧长剑,借力向使刀之人的身前一推,让他们暂时失去重心,自己则借着推的力道空翻到了剑客的面前,长剑迅速撩拨,卸了两人的武器:“我再说一遍,让你们帮主来见我,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 这些人杀机明显,如果再来两个他仍旧保持着不出招就一定会受伤,而自己一出招以这些人的武功就一定会死得死,伤得伤。 李太白也无法再思考过多的了,这些人仿佛只会说一句话。 “拿命来。” 李太白左右两侧又冲出来了数十人,各拿刀剑,有的还是带链子的中距兵器。 “那就别怪我大开杀戒了。”李太白右手紧握长剑,在万般兵器即将刺入他体内的一瞬间探下了腰。 这一记,李太白的头几乎都贴到了地上,所有人都未砍中他分毫,李太白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迅速以左手撑地,右手长剑借着下盘的力量转了一周。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三.第5章 康家的算计(上) 顷刻之间,围在李太白周身的七八个人都被腰斩而过,严重者已经从伤口滑出了紫粉色的肠子。 在外围的剩下五人似乎不再恋战,而是朝着鸢尾帮的方向跑去,而李太白的身后又多出了许多鸢尾帮众朝自己杀来。 “龙忠友,这是什么意思!”李太白纵声大吼,然而这里离鸢尾帮还是太远了,龙忠友不可能听得见的。 被激怒的李太白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瞳充血,鸢尾帮众只要靠近,剑锋所指之所便是惨叫连连。 好好的大街,此刻已经多出了百余具尸体,李太白也渐渐杀到了鸢尾帮的附近,这样的战斗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李太白!”龙忠友和龙艾文接到线报,带着大队人马冲出门外便看到这副情景。 李太白,杀害了百余鸢尾帮众,与之前的白衣剑客几乎一模一样。 “李太白!你想死吗!”龙忠友握着大刀的手正在颤抖,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李太白,鸢尾帮也将于今日不复存在,可他,不惜一战,死战。 “问得好,龙忠友!”李太白看了眼背后,本应袭杀而来的大队人马全都消失无踪,可李太白已经不想再思考了,他将酒壶摔在地上,酒液混着他脚边的血液洒得到处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龙忠友,你算计我!” “死!”龙忠友握着大刀便冲了过来,龙艾文却没有动手,她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一方面眼前的人明显与之前闯帮的白衣剑客不同,虽说装束一样,气质也一样,可这就是龙艾文的直觉。 其二,为什么李太白也会如此生气? 两相结合,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极有可能乃是有人暗中撺掇此事。 然而龙艾文没有岳亭山的胆识和魄力,唯有她看出了此事的种种破绽,可她没有出手,也没有阻止。 李太白几近癫狂,如何还能像之前一般收敛着和龙忠友对战,一上来便是催动玄功,拿出了十成的功夫,以至于龙忠友一刀劈来,李太白一剑斩去,龙忠友的大刀当即被狂猛的剑气截断。 龙忠友大惊,见李太白第二道剑气已经挥来立即用断刀格住身前,木质的刀身自也被剑气砍成两段,龙忠友向后踉跄几步,一捂胸口,心头血便喷在了鸢尾帮的大门口。 “鸢尾帮!哈哈哈哈哈哈!”李太白站在原地,长剑之上的白芒已经耀眼至极,几乎不能让人直视,他要用青逾霜教他的那一招,毁了这鸢尾帮驻地。 “太白哥哥!你清醒一点!”龙艾文失声大叫,她当机立断弃掉了双剑,整个人环抱住了李太白,一点也不敢松手。 李太白想要出招,身在白芒下的龙艾文恐怕就连尸骨也不会剩下了,李太白残余的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这么做。 他硬生生将玄功从剑身上抽走运入自己体内,顿时全身上下气血翻涌,每一根经络仿佛都在跳舞,李太白亦是一口血落地。 轻轻推开龙艾文,李太白拄着剑,总算恢复了一些。 “好好好,这样的局势很好。”掌声从鸢尾帮的一面矮墙上响起,上头站着一个人,白衣,红绸腰带,皮质高靴,戴剑,佩酒壶,“看来这盘棋还不算输。” “你!”龙艾文看到这名白衣剑客的同时,一切的事情她都想通了,龙忠友更是再吐一口血,他的脸上生机不存,李太白的一剑,已经截断了他的心脉,他还没有断气,完全是在死撑,白衣剑客的出现可以说加快了他的死亡。 白衣剑客将腰带解下,将白衣褪去,将长剑,酒壶放在脚边,踢下了矮墙,除去了白衣,他不过是穿着墨黑色劲装带着蒙面巾的一名杀手罢了:“李太白,想通了吗。” 李太白没有理他,他在尽力将脑中的思路整合,还有与龙艾文交换信息。 “嗯。”黑衣男子跃了下来,只向前走了两步,便听到李太白笑了几声。 “怎么?” “郭万钦,是你吧。”李太白将长剑举了起来,指着黑衣男子的脑袋,“跟着岳亭山久了,我也听得出些许嗓音上的细节。” “大意了。”郭万钦干脆撤去了蒙面巾,他的头发已经斑白,若不是用蒙面巾和头巾遮掩,早就被人发现端倪了,“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 “是啊。”李太白看着鸢尾帮内到处躺着的尸体,要说起来,自己也算郭万钦的帮凶了,他的心都在滴血,可他绝不能在气势上败下阵来,“大街上追杀我的,uu看书 ww.uuansh 根本不是鸢尾帮众,而是你康家的人吧。” “不错。”郭万钦不疾不徐地伸出食指,“这一招借刀杀人,李兄觉得如何?” “比起这个,我倒觉得郭兄你本人,更加可怕。” “李兄所言袖剑的改进方法,郭某不胜感激,一码归一码。” “你们在说什么啊!”龙艾文急得大哭,李太白摁住了他一肩,示意她冷静下来,郭万钦出现在此地证明他有充足的把握,自己刚刚强行收回功力已受内伤,如果郭万钦有后招,自己必败无疑。 而且龙忠友,龙艾文在此,今日无论如何都不适宜战斗。 “看来小妹妹还不明白啊,也罢,郭某就稍微解释一下。”郭万钦津津有味地说道,“可还记得康家要你们归入的事。” “当然......”这句话却是龙忠友说的,“你...我们...不当...康家的...走狗。” “鸢尾帮身为凤凰城的第一大帮,也是凤凰地域上唯一有资格与康家分庭抗礼的组织,家主原话,不能将鸢尾帮纳为助力,那就将他彻底毁灭。” “原来,康家不过一直带着伪善的面具罢了。”李太白斜着眼睛看向郭万钦,“你就不怕今日之事败露,康家名誉扫地吗,还是你认为你有能力将今日的亲历者全部杀死。” “这一点,完全不用。”郭万钦平静地道,“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像没发生过一样。”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四.第6章 康家的算计(下) “这些尸体,门外那些尸体,鸢尾帮,哦,还有你们,我郭某人自认为杀不了你们几个,可是,一旦证据被全数抹除,你们纵使身有千口,又能如何?” “如果我现在去通知林统领呢?”李太白问道。 “你可以试试,康家的人马上就到了,我虽不能杀你,可你也杀不了我吧,拖住你一时半刻,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还有在这之前,先关心关心你的兄弟吧。” 李太白咬着牙根,看了一眼龙忠友的方向,这一回,是被人完完全全摆了一道:“继续说下去啊,让我好好听听你的计划。” “看来李兄已然成竹在胸。”郭万钦站在矮墙前便不再向前走了,“没错,来此地杀人的白衣剑客正是某家,也算是巧,那天夜里你们五个喝得烂醉如泥,我便用玄功施障眼法将你们四个暂时从龙忠友的面前遮掩过去,所以龙忠友才抓了狄怀英,当然,追杀李兄的鸢尾帮众也是康家的人,就这样,你们两个失去了理智的人,上演了一出精彩的狗咬狗。” “真是好计,那你现在,是走是留?”李太白随意地答道,心中的迷惑已经逐渐解开,为何那天龙忠友谁都不绑就挑了狄怀英下手,还有,为什么龙忠友也同自己一样见面便大开杀戒。 “我已经说了,在证据没有完全毁灭之前我不会离开的,或者你可以选择与我一战,然而...”郭万钦留了半句话,他选择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郭万钦翻出右掌,“腾”得一声,一颗白色的光球悬浮在了他的手掌心上。 “玄功。”李太白肯定地说道,“引导雾气的也是你吧。” “没错。” “敢问康家家主名号?” “如果你不是要记住这个名字来日好报仇或是造谣生事的话,我倒是不妨。”郭万钦跃上矮墙,“康启升,对了,我能做到最大的让步就是站在矮墙上,背对着你们,并且承诺不使用玄功外放偷听你们的对话,当然,你要偷袭我也请自便。” 李太白半晌无语,像郭万钦这种接近死士却又精于算计的人实在不好对付。 他将身死早就置之度外,却又拥有敏锐的算计能力和强大的武功,李太白做了决定,既然郭万钦不想痛下杀手,自己也最好莫再生事,康家的人再一到,自己的处境,连同龙艾文,龙忠友,都将变得无比凶险。 “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岳亭山,人呢?” “尹向平连同三名高手都失去了联系,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他们,和岳亭山的水平,如何?”李太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件更加不好的事情正在迅速凝成实质。 “当然比他要强得多,唯有他有可能打破这一层算计,现在的情况也好,康家付出了四名高手,换走了鸢尾帮。” “你现在就不怕我杀了你。”李太白已经抽出了长剑。 郭万钦没有转身,却摊开了双手:“无所谓,要动便动。” “你!”李太白狠狠转过头,心火直烧,他感觉全身都如同滴血一般的痛。 好兄弟一个惨死在自己剑下,一个被四名强大得多的高手围攻,下落不明。 李太白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冷静,他将龙艾文扶起,来到龙忠友的身边。 龙忠友的眼神之中已没了神气,他干脆不捂着胸口了,玄功造成的伤害创于内,除了药物根本没法及时舒缓痛楚,他强撑着最后一口力气,将龙艾文和李太白的手合在一起:“知道...你们俩......,好...好......的,鸢尾帮......没了,...也就没...了。” 一切的真相已经明了,在郭万钦的挑唆下双方都失去了理智,所以也没什么好怨恨的。或许龙忠友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从蓝星官府换成了康家罢了。 “哥!!!”龙艾文哭得撕心裂肺,连站在矮墙上的郭万钦都忍不住抖了下肩膀,他不赶尽杀绝自然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李太白是官府的人,岳亭山的生死未卜已经出乎预料,郭万钦可不想再添一条人命。 另外,郭万钦并不是嗜杀之人,鸢尾帮已灭,帮主已死,没必要再将事情做绝。 “我李太白欠你一条命!”李太白说着,又吐出一口血,血液从他的嘴角流下,慢慢地滑进衣襟,“今生必为你斩尽康家之人。” “狄......怀英,在...地下......仓库...里,昏迷着,快...q。”龙忠友未来得及说出最后半个字便咽了气,龙艾文无力地趴在龙忠友的尸体上,uu看书 ww.uukanhu.co 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一点也不怪李太白,虽然李太白杀死了他唯一的亲人,因为他知道如果李太白的武功不是比龙忠友高超,此刻死在这里的一定是李太白。 “我去救狄怀英,咱们三个回刺史府,从长计议。”此事放在以前,李太白早就提着长剑上去拼命了,可他知道,岳亭山失踪,如果自己再有不测,在归一楼没有插手的情况下刺史府就成了一块人人可以觊觎的蛋糕。 苏玉成年迈,邱松儿虽身怀武功可毕竟大伤初愈,还是个女子。 李太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思考方式已经和岳亭山如出一辙了。 诸多的顾及,诸多的掣肘,李太白甚至怀疑郭万钦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龙忠友在暴怒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对狄怀英动手,而只是以防万一喂狄怀英吃了迷药,李太白背着他,与龙艾文走出仓库,他敏锐地看到龙艾文已经拿起了双剑,在她还没有冲动的时候就钳住了她的手腕。 李太白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太白哥哥,你变了好多...”龙艾文委屈地甩开李太白的手,将双剑收入剑鞘。 “如果这种改变能够救人性命,那我宁愿改得面目全非。”李太白拉着龙艾文,背着狄怀英,从鸢尾帮的大门走出去。 今天这一走,明日再来此,恐怕就再也看不到这座大门了。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五.第7章 蓝衣公子 郭万钦终究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李太白的背影。 “郭先生,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是否...”矮墙之上跑过来一名康家的小卒。 “拆。” “是!” ...... 凤凰城的雾气散去,鸢尾帮众连同整座鸢尾帮都在一瞬之间消失了,以至于百姓们根本不知道凤凰城中出了好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李太白背着狄怀英来到刺史府,邱松儿和苏玉成早就醒了连忙出来相迎,李太白死撑着将真相和龙艾文的身份一一告知,便彻底不省人事。 万幸,苏玉成粗略诊断了一下,李太白并无大碍,他受了太大的刺激,需静养几日才能从完全清醒。 岳亭山生死未卜,邱松儿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坚强,至少整个刺史府现在的目标完全一致了。 杀尽康家,每一个人。 ...... 凤凰城西北的荒漠之中,横着五个人,血液几乎连结在一起,组成了不小的血潭。 如此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居然有一个人正慢步走近血潭。 他好生儒雅,腰间玉珏轻响,面如冠玉,剑眉,醒目,前额三七开的头发被微风吹至双颊,发髻高束,剩余黑发从后脑垂至后腰。 袭一身淡蓝色长袍,末端则是三开叉式的普通款式,白色的收边长裤配合鹿皮快靴却是再好不过。 这个人,无论身段,面容,风度,都看不出一点点的瑕疵,关键,但从他的容貌上看,他真的很年轻。 “啧啧啧,都这样了还死撑着,和我当年有的一拼。”他蹲下身子,盯着岳亭山略有起伏的胸膛几秒,旋即伸出一手,悬在他的上方,半晌,岳亭山周身闪出一线金光,他的身体好像被这位蓝衣公子吸入了体内一般。 他正要离开,却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引得他轻笑了几声:“居然还有个活着的。” 他看向的,正是尹向平。 “九天断魂散?看来剂量不够啊。”蓝衣公子风度翩翩地再次蹲下,手一伸,一个锦袋便凭空出现在了他右手的手心处,他将锦袋慢慢解开,将里头鲜红色的粉末一粒不少地洒在了尹向平的身上,分不均匀。 很快,尹向平就被这些粉末直接腐蚀成了一堆白骨,再过了一会儿,就连白骨都被拆成了骨粉,融入了沙漠之中,这毒还不算完,居然在尹向平原本躺得位置又向下腐蚀了一个两寸高的人形凹坑才完全没了作用。 “你们也随他去吧。”他用最优雅的手法,做着连恶魔都不会做的事情,随着他一手轻轻挥过,剩下的三具尸体都被裹上了一层金光,下一刻,这些尸体莫名其妙地和尹向平一样散成了骨粉,与沙漠融为一体,却没有形成人形的凹坑。 完成了这出杰作,蓝衣公子点了点头,也没头没脑地消失了,似乎这天地间他根本不从来过一般。 这一刻,仿佛掌管世界的时钟停止了走动,一切,都停下了。 ...... “九转造化丹,时隔这么多年,总算又有用武之地了。” 蓝衣公子的面前是一座深山,周围绵延不绝的皆是原始森林,他身处一座村屋之中,这房子不可谓不奢华,放在现代,那绝对是两室两厅一位一厨的顶尖配置,更何况村屋外还有转动着的水车,飞翔的鸟儿,圈养的牲口,吃草的马儿,绵长的小溪。 这处世外桃源,显得那么不真实,却又实在找不出任何的漏洞,除了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原始森林。 岳亭山被蓝衣公子放在了一间卧室的床上,正喂他吃下一颗金黄色蜡衣的丹药,此药便是他口中所说的九转造化丹。 神丹九转,可渡生死,可探造化,魂既归,服便还。 岳亭山仍旧没有半点的生机,唯有他起伏的胸口还能证明他活着。 “如此沉重的伤势,连九转造化丹都要...我...”他似乎是在回想自己的事情,“貌似还真没有。” 岳亭山其实已经有了意识,只不过他已经感觉不到身子的重量,此刻的他四周皆是虚无的黑暗,不如说是一个幽灵较为妥当。 “原来,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岳亭山虽然不能说话,可他还能思考,甚至保留着一切原来的能力,然而无论他怎么控制躯体都于事无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往黑暗的某处送去。 忽然,岳亭山听到一阵类似于飓风吹过山峡时的啸叫声,他朝背后一看,好似有一个极亮的东西超自己奔袭而来,uu看书 ww.uuknshu.co 它走过的地方就连四周的黑暗都土崩瓦解。 光亮很快就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自己,将自己拽回了光来的方向。这一回,岳亭山真正感觉到了被绑住时的滋味,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坐在岳亭山身边的蓝衣公子已经等了很久,终于,他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朝岳亭山看去,正见到岳亭山皱了下眉头,金色的气息终于从他的身体中涌出,朝他身上的几处伤口不断汇集,蓝衣公子松了口气,便走出了房门,顺手将门合上。 ...... 岳亭山睁开了双眼,他第一时间查探了自己的躯体,发现已经可以使用了,他将双手伸到自己的面前,视野之内当然是看到了。 疑问却也随之而来,岳亭山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左手险些被长剑截断,那道伤疤即使好了也不至于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吧。 还有,明明自己昏迷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身处凤凰城外不知道哪里的荒地,本就已经不奢求活命了。 最后,也是最诡异的一点,岳亭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多久前的记忆,鬼魂,灵体,那道金光,绑缚的感觉。 岳亭山的脑子很乱,他感觉自己完全解释不了当前的状况,三个疑问一个没有解决不说,又多出来了一个,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活动自如,甚至比以前更加灵活了。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六.第8章 雨花树林 他当机立断掐了自己一下,很疼,除了触觉,痛觉也很正常,岳亭山能够确认自己还活着,顺便瞟了一眼窗外的景致,他便稍微有了些猜测。 大概是什么世外高人用了什么神奇的法子救了自己,而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高人的隐居之所。 岳亭山的一番猜测中了七七八八,可也不怪他想不到,因为蓝衣公子可不仅仅只是室外高人,这里,也绝对不是什么深山隐居之所。 “你醒了。” 岳亭山未见其声,只听得这声线之中并无恶意,完全是句普通的关心,另外此人的年龄也与自己相仿,最多不差两岁,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该称呼他什么,前辈? “我叫蓝墨天。” “哦,蓝墨......”岳亭山说到一半,整个人都傻了,这名字,貌似和蓝星开国皇帝,一模一样。 “没错啊。”蓝墨天似乎能洞察岳亭山在脑中的想法,“蓝色的蓝,墨水的墨,天空的天,这个名字,还不错的。” “居然还会有人称赞自己的名字。”岳亭山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与蓝墨天的对话到此,岳亭山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位蓝公子,八成是比青逾霜还要高几个档次的存在了。 “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吐槽啊。”蓝墨天的身形出现在了岳亭山的正前方,“嗯,看来你已经完全好了。” “这...前辈,在下尚有要事,便不与前辈多聊了,前辈可否留下联络方式,日后晚辈好去答谢。” “这么快就一口一个前辈得叫了啊,的确,本座乃是阙影宫宫主,不过,算了,你还是叫我前辈吧,(毕竟宫主两个字真是有够奇怪的)。” “额,您说什么?”岳亭山没有听清蓝墨天故意压低声音的后半句话。 “没什么,你去吧,我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你,时间多得很。”蓝墨天很随性地摆了摆手。 岳亭山乃知恩图报之人,他说日后必有回报就一定会履行诺言,既然已经与蓝墨天达成一致,他也不再客气,拱手便离开了草屋。 蓝墨天看着岳亭山,意味深长的一笑。 岳亭山很急,经过了自己被杀一事,他已经基本想到了阴谋的雏形,如果现在自己不去阻止,那么无论李太白,龙忠友都会有危险的。 然而,跑入这片密林之中岳亭山才发现,里头压根没有出路,就连落脚的地方都很少,树木盘根错节,肆无忌惮地生长,蓝天白云依旧,却不知天到底有多高。 岳亭山只好一路攀岩一般挤着树缝向边缘走去,草屋在原始森林的正中央,无论自己走得哪个方向,只要出了林子一切也都好说了。 可惜,蓝墨天的笑容证明了一切,这里,乃是他的空间,他不放岳亭山离开,岳亭山如何能够出得去? 岳亭山感觉到了不对劲,按照自己以往的体能,这么爬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怎么会感觉不到疲累,而且这森林当真无边无际,一层环着一层。 正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一缕花瓣飘到了他的面前,沾在了他的鼻子上,岳亭山将其拿下,嗅了嗅味道,顿时不淡定了,旋即向前迈出两步,前方本该还是密林,却如世外桃源一般出现了一大片棕红色的树林。 这些树长得都很规整,留出的路也够好几个人通行,岳亭山走到一棵相对来说比较大的树前,观察了一下树皮,以及树上还未成熟的果实。 他震惊了,因为这树与他看到的一本古书上所记载的完全一致。 已经绝种的,雨花树,果实通体金黄,可作食用也可酿酒,花蕊相较果实颜色稍淡一些,但只要有风拂过,眨眼之间地面上便会铺成金黄大道。 树干棕红,砍伐可得上好木料,利用一种名字已经无从考证的鸟儿传播树种。 雨花树的灭绝,一方面是因为它上成的木料,另一方面,便是传说这种鸟儿的肉质极为鲜美,在秦时遭到了大量的捕猎,这种鸟儿的灭绝也直接导致了雨花树的绝种。 这片雨花树林并不大,在这里,岳亭山已经无法计算时间了,他尽量保持直线向外离去,却没想到,一脚踏空,幸好他眼疾手快,摸到了悬崖边上的地面,岳亭山就这么吊在了半空中。 他想不明白,好好的路,脚下怎么会突然之间踩空,这本应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岳亭山慢慢转过头,看到了令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自己的脚下面,哪里是悬崖,分明是纯白的虚空之境,uu看书 .uuknu 附近的陆地时不时还掉下几颗小石子落入其中。 岳亭山可不奢望自己掉进虚空之中还能活得下来,他想要借力,然危险接踵而至,他右手攀着的一处地面,居然整个从陆地分离了,没有石块碎裂的声音,就连截面也很平整。 “喂!当心!”岳亭山的耳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声音很甜,他已经快要落到虚空之中,却猛得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道托住了后背,下一瞬间,自己就被这股巨力重新推到了大陆上。 岳亭山只看到了一朵白色的花,矗立在自己面前,它的高度还不到自己的脚踝,下一刻,这朵花便化作了一名白裙少女,只比岳亭山稍矮一些,她伸出一手,道:“九天断魂花,请多指教。” “你,你叫,九天断魂花!”若不是岳亭山定力够好,此刻早已被吓晕了过去,现实中的确存在九天断魂花,九天断魂散这种剧毒便是提取自九天断魂花的花液。 可岳亭山从来没见过纯白色的九天断魂花,也当然没见过一朵毒花能够变成一位娇巧婉人的女子。 岳亭山没有伸手,而是抱了一拳:“方才,是...” “叫我小九吧。”白衣女子说道。 “额...” “刚才是我救得你。” (这里面的人都会读心术还是怎滴)岳亭山心中腹诽,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麻烦小九姑娘通报一声蓝前辈,在下实有要事......”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七.第9章 1子不剩 “这你大可放心,此处...并无大碍。”小九秋波暗转,“言尽于此,能不能体会也算是你的造化。” 岳亭山正要再问,可就这么短短一滞的时间,小九已经从自己面前消失了。 他只得悻悻然而返,当然也注意到了一件差点让他吐出一口老血的事情,那就是岳亭山回去的路无比平坦,压根就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原始森林。 换个说法,大树通通生了双脚走到两边重新扎根,为岳亭山让出了一条足可以供三辆马车并行通过的大道。 事已至此,岳亭山完全懂了,这里,就是蓝墨天的空间,他想要这里发生些什么,哪怕翻天覆地的改动,也只在一念之间。 而同样的,也就意味着只有蓝墨天能够放自己出去。 岳亭山无比蛋疼地走完了这一段路,草屋,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蓝墨天正双手背后,浅笑盈盈地站在草屋门前等着岳亭山。 “很想揍我吧。”蓝墨天贱兮兮地问了一句。 “是啊。”岳亭山一如既往地实话实说,还使劲攥了攥拳头。 “哈哈哈哈,岳亭山,想修习玄功吗?” “不想,理由不用我说了吧。” “还真是说放肆就放肆起来了呢。”蓝墨天向前走了两步,“无妨,那你会下棋吗?” “略懂。” “不要想着我要干什么,也不要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不如这样,你什么时候下赢了我,什么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蓝墨天已经完全洞悉了岳亭山的意思,“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没错,只要我的思绪到了哪里便能被你即刻窥见,然而我没有思考的事情,你便探查不了。” “可惜,人生于世,大脑总会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人们总以为自己的思想有着最好的防御,殊不知,当窥探者的出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也成了不安全的所在。” “不是人人都会你这一手的吧。”岳亭山无语地说道,“那我还如何赢你?既然我下每一步都能够被你获悉,那你赢我,不就和翻翻手掌心那么简单?” 蓝墨天没有说话,而是朝岳亭山指了指,岳亭山的视线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又忽然清晰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感觉脑中有一个清晰的区块被开发了出来。 他再看了看蓝墨天,发现视野的正前方出现了一行小字:“我想你已经看到了吧。” “就这样,很公平吧。”蓝墨天笑了笑。 小字很快消失无踪,而岳亭山一直看着蓝墨天,原本出现小字的地方始终是一片空白。 “言为心生,而非脑子,你在想为什么读不出我脑中的思路是吗。”蓝墨天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能交流,甚至博弈?”岳亭山道。 “哈哈哈,记住,这个世界,这个华夏,远远比你想象得要神奇得多。”蓝墨天拉着岳亭山来到了小厅中,正对着朝北的大窗下布置着软榻和一方桌案,上头棋盘和棋篓早已经摆好了。 同时,蓝墨天收回了他赋予岳亭山的这个能力:“我答应你,我也不用,博弈讲究公平公正,这样毕竟说不过去,虽然你肯定不相信我。” 岳亭山又被堵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得和蓝墨天一前一后坐上软榻。 “请,有客来此,当执黑子。”蓝墨天伸出一手。 岳亭山思索了许久,见蓝墨天并无反应,以他对他的观察来看,这货什么都忍不住直接说出来,现在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说明他已经暂时关闭了自己的这项功能。 虽然对于蓝墨天这个活人来说,关闭两个词并不太恰当。 十五分钟后...... “平四四,岳亭山你已经被我吃得只剩一子,还要继续下去吗?”蓝墨天落下一棋白子,又将岳亭山的三个黑子扔还到了他的棋篓之中。 “怎么可能,双方不过十五手你是如何做到的?”岳亭山提棋的右手微微颤抖,他说略懂不过是谦虚,他也做好了被蓝墨天打败的准备,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才下了十五手就已经被对方逼入了绝境。 蓝墨天逼迫自己只在天元处交战,一开始下得的确激烈,然而也不知是从哪一步开始,蓝墨天的棋路变得如鬼魅一般让岳亭山再也无从应付,再一手,自己就开始不断地失子。 三十手过去,天元已经全是白子的天下,自己仅剩的一子也处在包围圈的边缘,肯定救不出来,想赢蓝墨天,只能将整张棋盘围上合力进攻天元才有可能成功。uu看书 w.uukanshu 可真到那时,有天元优势的蓝墨天如何能让自己的这个计划得逞。 “我输了,你当真未用读心术?”岳亭山投子说道。 “嗯。”蓝墨天没有回答,而是依照顺序,将自己的白子拿下,从黑棋篓中拿出被吃掉的黑子重新摆上,再拿去白子,再拿上黑子摆上,一直复盘到十六手的位置,“你就是从这里开始输得,不妨,再试试。” 这种复盘的能力岳亭山自然也会,可能将复盘进行得如蓝墨天一般优雅,迅速,缜密,准确者,整个天下都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蓝墨天给了一个机会,岳亭山也不想思考太多了,回忆起自己这步如何下得只能避过,又下了另外一步。 十分钟后...... “啧啧啧,全军覆没啊。” “淦!”岳亭山拍了拍桌子,并非再是受蓝墨天的嘲讽,而是恨自己太大意了。 “还要退回去吗。”蓝墨天一边问一边已经在摆棋子了。 “不了,既是博弈,可有反悔的道理。” 蓝墨天一只手悬空滞住了好一会儿,慢慢勾起了唇角,这一回他却是将所有的棋子分黑白归入了棋篓:“败者执黑先行,请。” 岳亭山不知与蓝墨天下了多久的棋,腿也不觉酸麻,身也不觉疲累,没有排泄之意,没有饥饿之感,没有困乏及身,就连身上似乎也一直保持在刚洗完澡的状态。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八.第10章 灵植 如此长时间进行了足足五十多局的对弈,全是由蓝墨天获胜,岳亭山终盘投子认输而告终,而且这些棋局全部都只有三十手到三十二手。 “二位公子。”小九站在了草屋的门前,她还是着着一袭白裙,手中优雅地端着一个棕红色的木质托盘,上头放着一套年代久远的茶具,茶壶的茶嘴还在冒着白汽。 “原来是小九啊,放在这吧,我们自己来。”蓝墨天从茶几边上抽出了一个连着软榻的木板,正好够放一个茶盘还能有些空档。 “请。”蓝墨天道。 “好...”岳亭山有气无力地下了第一子,他现在是知道了,靠下赢蓝墨天来离开这片空间的想法显然是不现实的...... 小九仍是贴心地为两人将茶杯拿开,双手摁着茶壶晃了晃,为两个茶杯添满,将茶壶放在茶盘上,这才缓缓离开,顺便将草屋边的窗支了上去。 “算了算了,既然你无心下棋,那就喝茶吧。”蓝墨天说着已经拿起了一杯,“茶香芬芳,一定是与茶叶充分混合的结果,茶末与茶水的甘甜都恰到好处,九儿这丫头。” “那个,小九姑娘...” “嗯?她没对你说吗?”蓝墨天看了一眼岳亭山,“哦,她的确就是一朵花,九天断魂花,应该还是华夏大陆第一毒吧。” “是的。”岳亭山终于确认了这一点,也知道蓝墨天重新开启了读心术。 “怎么说呢,那些家伙或多或少都和你透露过灵兽的事了吧。”蓝墨天又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岳亭山回答道。 “灵兽聚灵而生,却始终还是生灵,他们乃是天地的产物,可他们的后代依旧是**而来,所以,灵兽的修为只会一代比一代弱小,一代比一代更不可能攀上极道巅峰。可灵植不同,就拿九儿来举例,他们所谓的化形要经过比大陆上任何的生灵长的多的时间,九儿的同类,或许被摘了作毒药,或是被割断根茎,能够如九儿一般生长到七百年岁的,并不存在于华夏大陆上。” “渡过了化形期,就和灵兽一样了,你现在看到的九儿,乃是化形之后修炼了三十多年的结果,她,已经比那些老家伙,要强得多了。” “原来如此。”岳亭山记下了一些事情,同时脑内的世界观也在不断地重造,灵兽,灵植都是他以前从未听到过的名词,如今,这两种生物自己都见过了。 如果小九不是在自己面前先显露了真身,从她的外形上看,谁能知道这是一位比青逾霜还强的极道修者。 岳亭山可不认为灵植只有蓝墨天口中的这些特性,小九的前身乃是九天断魂花,天知道她除了玄功还会不会用上一些毒粉,毒药,这些沾之即亡的东西,岳亭山觉得比玄功还可怕。 “玄功修至一定境界,便可免疫九天断魂散的毒性了,当然,小九是特例,她洒出的毒恐怕这天下也只有我能解了。”蓝墨天再一次看穿了岳亭山的心思。 岳亭山点了点头,拿起另一个茶杯喝了一口,才知道蓝墨天没有过分地吹嘘,这茶,岳亭山叫不出名字,可他绝对要比华夏大陆上任何一种茶都香甜。 “这茶名叫雪潭香,看来大陆上已经很少见了。”蓝墨天似乎是回忆起了一段过往,好久都没有说话。 很快,两人杯中的茶已尽,蓝墨天亲自摇了摇茶壶,再续了一杯:“罢了,不逗你玩了,我知道你还是想出去,可条件不变,你既然不愿意修习玄功,那么,我便教你围棋如何。” “反正眼下出不去,前辈赐教。” “假客气。”蓝墨天嗤笑一声,“你觉得,围棋是什么。” 还没等岳亭山思考,蓝墨天就已经说出了答案:“博弈的弈字即是围棋,它是一种较量,没有刀兵,智计的较量,既然是较量,那就是战斗,战斗,不需要什么闲情雅致,也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胜负输赢,就是对较量,最好的诠释。” “围棋能够修身养性这不假,可,这得等哪一天有一个人能够与我达到同样的水平,下到四十手以后,我也许才会有这种感觉。” 岳亭山震惊了,蓝墨天原来还是在让着自己,可这与他的原则并不违背,因为他根本不用出全力就能在四十手之内绝杀自己:“前辈,此话当真?” “得加个前提。”蓝墨天很是谨慎,“在我学成之后。” “那...您的师傅?” “围棋的话,我有两个师傅,一个是很慈祥的老人,叫田雨禾,另一个,uu看书 uukans 他叫莫辰,阙影宫的第一位宫主,很不幸,我还未来得及与他们对弈,他们就先一步去了。”蓝墨天的话逐渐沉重了起来。 阙影宫这个词已经提及了两遍,可岳亭山没有要追问的意思,按照蓝墨天的话莫辰乃是首位宫主,而蓝墨天是当代宫主,这当中,一定发生了很多的事。 “你应该知道紫迎风吧。”蓝墨天换了个话题。 “首位紫阳公?” “这么快就退位了啊。”蓝墨天叹了一气,“没错,在我学成之前他与我的每一次对弈,皆是平手,可我学成之后,他就再也没撑过四十手,如果是莫辰的话,应该可以。” “那么,请继续讲吧。”岳亭山将话题扯了回来,他如果不说这句话,恐怕与蓝墨天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能聊一辈子。 窗外,始终有光线洒在草屋的内部,太阳的位置严丝合缝,一点也未曾改变。 “嗯,岳亭山,其实你的底子并不差,棋力也与我几乎持平,你缺得是方法。”蓝墨天站了起来,“这就好比一柄刺来,你是拿盾挡,还是拿兵刃截住。” “当然是用盾。” “轻盾还是重盾?” “重盾。”岳亭山想了想,“因为轻盾容易被长剑直接刺穿。” “嗯,可惜,并不周到,你一手持兵刃,一手持重盾,即使长剑未曾刺穿你的重盾你也没有力气再行反击,久而久之,破绽立现。” (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九.第11章 天元之奕 “这就是前辈所说的,方法。”岳亭山恍然大悟一般。 “领悟得很快。”蓝墨天重新坐回座位,将棋盘上没下完的残局收了起来,“这一招,乃是我师傅莫辰所授,我将之演化成了现在的棋路,它叫,天元之奕。” “天元之奕主攻快速,目的很是明确,首取天元,利用几子的巧妙排布逼迫对手与我在天元交战,最终,于四十手之前击败对手,摧毁他的信心,使其投子认输。” “这需要绝对的棋力和对整局棋局的操控。”岳亭山总结了一下,“除却棋盘上的博弈,还有人心。” “事实证明,即使不懂围棋的半吊子在天元被我重创之后也不会再选择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蓝墨天拿着一颗白子,有规律地敲动着棋盘,“他们感受到的不是对手的强大,而是恐怖,绝望。” “呵呵...呵。”岳亭山连连讪笑,实在不知道再怎么评价这种棋路,的确,被蓝墨天一点,自己刚刚的对局几乎全输在信心上。 如果自己坚持能赢,利用余子和蓝墨天周旋,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一切,都因为高估了对手的实力和轻视了自己罢了。 “你可做好准备了,岳亭山?”蓝墨天捏着白子问道。 “当然!”岳亭山擎着一颗黑子点在了天元处,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在这个时间管辖不到的区域,两人不断地下着围棋,不知天地为何物,而大陆外依旧处在不断地崩坏过程中。 那一天,并不是岳亭山运气好,而只是小九隔一段时间都会绕着大陆的边界巡视一遍,蓝墨天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敢让岳亭山到处活动。 这里,是他的世界,如今,已经崩坏了接近三分之一了。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小九望着静蔼的蓝天,白裙的裙角随风而缓缓律动:“公子,希望一切顺利啊。” 下棋的闲暇之余,蓝墨天更以各种理由教了些防身术给岳亭山,名义上是提升他的武技,实际,则已经将玄功的入门引导慢慢地灌输到了岳亭山体内。 如今的岳亭山其实已经是修者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除了常规兵器的使用及格挡方法,飞镖,飞针,蓝墨天也都倾囊相授,在岳亭山眼中,他似乎是无所不能地存在,就连弹琴作诗,他都略懂一二,几乎见不到他不知道的事。 岳亭山也渐渐改变了观念。 一盘棋终了,岳亭山去草屋外练剑,蓝墨天坐在正厅中,手里捧着一把铁质的折扇。 正是山河江山图,蓝墨天将它收了起来却未告诉岳亭山,以至于岳亭山一直以为折扇丢了,这也是他学习新武技的一大动力,因为他知道再打造这么一把神异的扇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气吞山河风作曲,宇内青霄荡天涯......”蓝墨天的语气颤抖,“逍遥,天涯...”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天阙的那一场大战。 那着实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战役,只有成为极道强者,才拥有飞升天阙的资格,同时加入阙影宫,这个为了全人类而战的神圣组织。 当年,天外来客组建了一支名为逍遥海的庞大军队入侵地球,其首领名为月中君,手下三大战将分别为冥琴,冥刃,冥驹,当时迎战的,正是阙影宫第一位宫主,莫辰还有他的接班人,且逍遥。 莫辰重创了逍遥海,而自己也伤及根基,时日无多,于是他找到了蓝墨天。 逍遥公子当然不会让这个计划得逞,就在他与阙影宫约定五十年再战天阙之后,派遣了手下得意干将冥琴化名慕天涯接近刺探蓝墨天的情报,若有可能,就在莫辰照顾不到的时候直接杀了这个阙影宫未来的接班人。 可惜事与愿违,慕天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蓝墨天,也注定了这场感情的悲剧。 蓝墨天不负莫辰所望,带着自己的人马提前飞升了天阙,补充了阙影宫的空虚,而莫辰,也在这之前的几天,撒手人寰。 身为两人的朋友,且逍遥知道蓝墨天的实力比之莫辰,尚为天差地别,于是他开始教导起了蓝墨天,在又一个五十年之际让蓝墨天成为了真正的强者,而他,为了保留阙影宫最后的王牌,一人鏖战逍遥海二十余万大军,同归于尽。 阙影宫的宫主大任落到了蓝墨天手中,他的亲人,他的兄弟,一个个死在决战前的小规模械斗之中,包括他远在地球的父母。 五十年的大限,又到了,阙影宫,却只有他,连同麾下不到三百人,u看书ww.uanshu 而逍遥海的人马五十年来只增不减。 战役的结果是凄惨的,爱人慕天涯进退两难之际选择了与蓝墨天单挑决战,却暗中设计让蓝墨天失手杀了自己,好不让他为难。 蓝墨天更兼在逍遥公子赶来之前,偷袭毙杀了冥刃和冥驹,至此,逍遥海三大战将全数殒命。 可是,蓝墨天终究还是和前两位宫主一样,没能杀得了月中君。 他实在太强了,他使一把诡异至极的长柄宽刃剑,只要是他握住的地方便是剑柄,反之,则全是剑刃。 蓝墨天直到这时才明白,莫辰那么强大,为什么还被月中君打伤了根基,以至于最后的死亡。 因为只有以伤换伤,才能阻止月中君入侵地球的计划,蓝墨天最后也走到了这一步,他如今的状态就和当年的莫辰一样,崩散的大陆如果彻底消失,也就意味着他生命的终结。 可他还是没能杀了月中君,月中君虽伤,却仍是能够恢复,阙影宫剩下的人员也都死在了这场大战。 失去了三大战将的月中君也没了理智,将剩下的兵马全都发往了阙影宫,没想到被蓝墨天一人拦在阙影宫外七天七夜,无奈之下只得无功而返。 蓝墨天,成了光杆司令,一个快要死掉的,光杆司令。 思绪重回草屋,蓝墨天落下了两滴泪水,拍打在铁扇上,他自见到岳亭山开始的豁达,无谓,都是他多年来的伪装罢了。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第12章 如果可能 “您...”他没发现,岳亭山已经站在门外了。 “阙影宫,到底是什么?”岳亭山问道。 蓝墨天的表情瞬间就恢复了洒脱的样子,他将岳亭山唤过来,把手中的山河江山图交给了他:“你当真想听?” “嗯。”岳亭山点了点头。 “好吧...” 蓝墨天毫无保留地将当年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岳亭山。 岳亭山听完,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令他震惊得并非那么多自己从未听闻的故事,而是蓝墨天,这样一个人,经受了如此大的打击,居然还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出那么一副,岳亭山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 蓝墨天,真的很让人心疼。 如果这事放在自己身上,李太白为了自己而死,邱松儿为了自己而死,狄怀英为了自己而死,岳亭山自认那时候,自己早已经疯了。 “我如今已一百八十三岁了,我的心也早就死了,苟活于世不过是想履行阙影宫最后的职责,让全人类,让地球免受逍遥海的毒手,我在一日,月中君就不敢违背规则提前进兵。阙影宫宫主,就是这样一个位子,莫辰如是,且逍遥如是,我,亦如是。” “我难道就是您选中的阙影宫接班人?”岳亭山何等聪慧,蓝墨天说得很详细,连当年一统天下,组建天下盟,初遇莫辰,且逍遥的事也都一并说了,他自然推理得出来。 蓝墨天点了点头:“那么,你愿意吗。” “我...”岳亭山几乎脱口而出,可他还是忍住了,“我...” “这些事,太沉重了。”蓝墨天站起身,指着草屋外的密林,“这里曾经富饶无比,如今就连雨花树林都快要崩坏了,那场大战,甚至我的剑,小九的伙伴,也都死了。” 岳亭山知道,蓝墨天指得大抵是其他的灵植。 “将真相全都告诉你,是我的义务,因为当年无论是莫辰还是且逍遥都未曾强迫过我做这些事,我心甘情愿,所以我希望...”蓝墨天仰天一叹,“阙影宫宫主是个神圣的职位,要么不做,要么,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不会逼你,你可以在这里思考到天荒地老,在这里,时间是完全静止的,你不用担心你的好兄弟,直到我死了,你也就出去了,我已将大陆上销毁的玄功秘籍全部转到了你的精神空间,往后,你想学随时都能学。” 蓝墨天莞尔一笑:“没错,你的确拥有了玄功,可你还无法用玄功做任何事,这也算我利用了你原则上的漏洞吧。” “我如果不答应,那...阙影宫...”岳亭山担心地问道。 “我活着,月中君不敢来,我死了,自有办法让他不知,这样,就还有三十多年的时间,至于这之后,也不关我事了。”蓝墨天答道。 “您,还能活,多久?” “几年,应无大碍。” “地球如果被逍遥海入侵,会怎么样。” “双方死战接近三百余年,这就像是你终于将杀你全家的凶手五花大绑,抓了起来,你会怎么样?”蓝墨天抛出了这个根本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如果可能,月中君败于我手,我会将它凌迟碎剐,祭我死去的所有亲人。” “如果可能......我宁愿当年,只有我一人,飞升了天阙。”蓝墨天消失在了原地。 岳亭山在大厅中待了很久,他不能想象,更无权评价蓝墨天的行为。 阙影宫如果没了会怎么样,岳亭山不知道,可逍遥海一旦入侵了地球,结果蓝墨天已经告诉自己了。 岳亭山需要很长的时间整合信息,虽然蓝墨天只需要一个回答,做,还是不做。 ...... “你都告诉他了?” 小九和蓝墨天并肩站在大陆的边缘,时不时还要向后退一步,这种令人绝望的崩坏,蓝墨天仍旧是面无表情:“嗯。” “除了没飞升上去的,也只有我还活着了,你难道不想去看看这些兄弟吗,就算不告诉他们真相,见他们最后一眼?”小九的眼中依稀散着泪花。 “相见了又如何,他们个个都是人精,我,一定会露出破绽的,届时还不是让他们白白伤心。” “那也总比你现在这样死撑着要好啊!”小九的音量高了不少。 “九儿,离开吧,去大陆找一处地方扎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哪一日我撑不住了,不会连累到你。” “我可是最早跟着你的一批,现在就要赶我走了啊。” “唉。”蓝墨天劝过很多次,可是小九也已经表明过无数次自己的态度了。 蓝墨天死,她也就跟着去了。 “听说黑袍又复活了是吗?” “是啊。uu看书 uuash.cm”平日里为蓝墨天打探大陆消息的也是小九,他自己平时很少出去。 “这个呼延默,恐怕又得搅动着整个大陆再次陷入战乱之中。” “连这你也不想插手?” “不想啊。”蓝墨天笑道。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打下的蓝星帝国分崩离析,好不容易进入安逸生活的百姓再一次流离失所?”小九不解地问道。 “这不正是对岳亭山,最好的历练吗?”蓝墨天反问道,“每一代阙影宫宫主,都必须经历的事。” 他随手在空气中划了圈,圈内的图像经过幻化,呈现出了华夏大陆的全貌,他指着这大好河山道:“这片地区无论如何兵戎相见也不过如此,然,哪一日逍遥公子降临,面对人类的,将是一场浩劫。” “他同意了吗。” “我想,他会的,现在,我们只需等待即可。” “喂,你听得见吧,我答应了。”岳亭山的喊声同时传到了他们两人的耳朵里。 蓝墨天沉默了许久,忽得笑道:“这就来。” ...... 原始森林中,蓝墨天驱动树木再一次改变位置,这一回,在两人站立的地方空出了一片规规矩矩的正方形空地。 他打了个响指,空地上残存的树叶,泥土都仿佛被刀切割了一样,坚硬无比,不再有任何泥土的感觉。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一.第13章 乾坤双子 “就拿你的铁扇吧。”蓝墨天道,他伸出双手的食指与中指,本无一物的两指之间多出了两枚棋子,左手为白子,右手为黑子,“击败我,我不使用玄功。” “前辈这...”蓝墨天的实力是建立在玄功的基础上的,可是他如今只拿棋子应战,又不动用玄功,一加一减之间岳亭山还是觉得自己的赢面比较大。 “少废话!”蓝墨天已经左手在后,右手探前,飞一般得冲了过来。 岳亭山将折扇接下换到右手,却未将其打开,他站在原地未动,蓝墨天用棋子作战,岳亭山也想看看这样的战法会有什么奇艺的招式。 没有玄功加持的蓝墨天,在身法与战法,甚至是力气上还要比岳亭山强大一些,只见他右手的黑子与铁扇撞击在一起,居然发出“乓”得一声脆响,而棋子并没有碎裂。 岳亭山没觉得奇怪,上好的玉质棋子的确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铁扇称不上是重兵器,在没有玄功加持下的确切割不了蓝墨天手上的棋子。 他后退一步,将折扇置于胸口,静观蓝墨天的下一步行动。 蓝墨天的动作犹如写毛笔字一般一气呵成,黑子打到岳亭山的铁扇之上并未让其有丝毫的迟滞,相反这个力道却带动了他的身子又转了半圈,白子在岳亭山还没看清地时候就已经随着蓝墨天的手打来。 岳亭山忙伸出折扇朝反方向一打,化去了蓝墨天的力道,却觉得手腕生疼。 他很佩服蓝墨天,据蓝墨天所说他那个年代玄功是明确存在于大陆上的,一个从一开始就学习玄功的天才,此刻的卸去玄功的纯武斗技巧居然还在自己之上。 岳亭山再不敢大意,他正要全力以赴对战哪里想到蓝墨天两击得手,足下先后点地居然飞退了十几步,岳亭山眼中神芒一聚,果真,蓝墨天在退得过程中不知怎的掷出了三枚黑子。 他将折扇展开,反手侧旋九十度堪堪挡掉两枚,若非铁扇也非凡品,这一下自己的折扇就得被洞穿。 剩下的一枚黑子已经滑过折扇接近了岳亭山的胸口,岳亭山只得用了李太白那一手,将右脚猛得踢在左脚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同时左手撑地,避过了第三枚棋子。 岳亭山左手再用力一撑,整个人弹了起来,蓝墨天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欺身杀到。 若不是蓝墨天所有的动作岳亭山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真的想不到一个人能够做到如此不可思议的速度。 黑子白子连续攻击,岳亭山舒展折扇,连连后退,蓝墨天有着无穷的信心,仿佛他从来没思考过要是自己的攻击被岳亭山完全接下而非将他击退又当如何。 岳亭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蓝墨天的招式如同他的棋路一般凶猛,滴水不漏,他甚至还在攻击的过程中回收了地上的三枚黑子。 转眼之间,岳亭山已被逼入绝境,蓝墨天手中的两枚棋子恍若可以幻化成任何的兵器,长枪的刺,折扇的探,长剑的撩,大刀的劈。 的确,如果自己能够做到在力量的平衡下守住两枚棋子,那么它就像人的手一样,指在何地,棋便在何地。 就在岳亭山要被打出正方形的区域的时候他突生一计,他能感觉得到自己背后已经是树木,于是他站定了一步,将折扇合起,以点穴的手法直冲向蓝墨天的咽喉。 蓝墨天自然不能再保持进攻的姿势,他的这一招颇似太极中的云手,轻轻松松便以空间交错上的力道将折扇推开。 可岳亭山还有后招,就在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被拨到右手时,岳亭山强行接着蓝墨天的力道又划了个半圆,同时指间猛捏,折扇展开,已然呈于蓝墨天小腹前不到两寸。 这一招蓝墨天始料未及,逼得他终于退后了半步这才用棋子朝下盘划去。 岳亭山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将折扇撩起,避过蓝墨天几次棋子的猛击,随后将折扇甩出,自己则朝着背后退了一步,一脚踏在身后的树干上,将身子提了起来,在飞过蓝墨天头顶的时候,祭出了他空间中的长剑。 正如蓝墨天所说,他的确对玄功拥有极佳的天赋,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已经可以将精神空间结合战斗使用。 长剑从他的手掌心“唰”得一声迸出,没有剑鞘,剑锋在阳光照耀下闪出一律惨淡的银光,uu看书.ukanshu 直刺蓝墨天头颅。 岳亭山的确下得死手,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把蓝墨天剁成肉酱他也可以在一瞬间复原,这里是他的空间,自己不可能对他造成得了伤害,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将动作做得越致命越好。 这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优势所在。 “好招!”蓝墨天赞了一句,可他怎会让岳亭山得逞,只见他右手向下一劈,若有千钧之力,汹涌而来的铁扇居然发出一声呜咽,直接被打落在地。 而他的左手居然在同时奋力朝上以斩的姿势削去了长剑的剑尖。 岳亭山仍不放弃,握着已经没了剑尖的长剑在未落地前接连不断地猛刺,蓝墨天则已经用双手在头顶对着长剑的剑身猛斩,待到岳亭山落地,他的剑就只剩下了一个剑柄。 蓝墨天的棋,再一次杀到,岳亭山将剑柄弃在了一边,只得双手护胸硬接了这一下,结果,却是双手整整齐齐地被棋子切下,血流如注,这还是蓝墨天动了手,如果他想,将岳亭山在一秒之内分成数个肉块也未尝不可。 岳亭山失去了双手却并未感到痛苦,蓝墨天一甩手,棋子便消失在了他的手中,旋即他对着岳亭山一指,他两只落在地上的手臂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接到了岳亭山双肩的断裂处。 他试着动了动,并未半点不妥,就连喷涌其上的鲜血也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式,乃是莫辰所授,名曰,乾坤子。”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二.第14章 南天门 岳亭山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他也知道了蓝墨天为何从一开始就叫自己拿铁扇应战,蓝墨天尚未动用玄功,除了铁扇之外的所有东西他似乎都能削断,就连坚硬的人体骨骼也一样。 下一秒,蓝墨天就让岳亭山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乾坤子神功,此刻蓝墨天手中的两枚棋子全都发着莹莹的光芒,白子更为白净无暇,黑子便像是晴朗的夜空,繁星璀璨。 他将两枚棋子先后扔出,发光的黑子在接触到树木的一瞬间,五人合抱的参天巨树就在一声爆响和滚滚烟尘之中被齐根斩断,倒在一旁,引得地面都开始了强烈的震动。 这还不算完,谁能想到斩去了这么一颗大树之后黑子居然还在前方开路,白子则紧随其后,一路过关斩将。 直到岳亭山视力都已经不及的远方,仍在发出阵阵的音爆。 蓝墨天再一伸手,黑白两子便回到了他的手中,天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法子。 “如果没有玄功加持的铁扇,在乾坤子之下也就只能过上两招,这把扇子你可要保存好了。”蓝墨天说道。 “我一定会的。”岳亭山将铁扇重新系在了腰间。 “想要练成乾坤子神功,你首先得学会将玄功运用自如。”蓝墨天说着伸出一指,一条白色的气息便绕着他的手指盘旋了好多圈最后悬浮于指间。 为了证明气息的威力,他手指向左一划,气息飞速冲向蓝墨天身旁的地面,“轰”得一声,激起了半人高的尘土。 “这种东西,名叫真气,正如我之前所说,灵兽,灵植为天地聚灵而生,他运用得便是空气中存在的最精纯的灵气,而人类化灵气以助修为,所谓的玄功外放其实就是化灵气为真气的过程。” “剑气,刀气,其实都是真气的应用,同时,真气也可作为屏障,周全地保护肉身。”蓝墨天一边说着,他的周身已经腾起了可见的白色屏障,又在一瞬间消散。 “乾坤子神功难就难在两点,其一,便是利用玉的特性,玉,坚韧却又脆生,不使其承受过多的力道他便能与世间绝大多数的兵器相抗,而一旦过了这条限度,玉就和石头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如何卸力,如何借力打力是最重要的。” “那..其二呢。” “其二,则是利用玄功,加持玉棋子的强度了。”蓝墨天说着,手中的玉棋子又变为了发光的样子,“这个过程虽短,却也需要大量的练习,棋子本就轻巧,真气灌注其中少了没有效果,多了,棋子承受不住便会爆开,伤及自身。” “原来如此。” “你既已学会如何使用精神空间,那就代表你已经可以召唤真气助战,自己去领悟吧。”蓝墨天不是不想教,而是没法教。 这种东西只能告诉岳亭山原理,至于能不能运用,如何运用自如全都要看岳亭山的天赋,就如同他自发地打开了精舍空间一样。 他目前的空间还很小,被蓝墨天塞进去了几个书架就快连站得地方都没有了。 岳亭山粗略地看过里头的玄功秘籍,当真是包罗万象,能够叫得出名字的大家族所使用的玄功岳亭山也都看到了。 其中就包括梦家的《幽兰销魂钉》和《音远长天曲》。 又过了不知多久,在某一天岳亭山独自练习的时候,他终于唤出了属于自己的真气,还催动真气做成了一把长剑的模样握在手中,有如实质。 一剑挥劈在树身上,虽说长剑即刻崩散但眼前的大树树干也被劈出了一道七寸左右的伤痕还隐隐冒着红色的烧焦的痕迹,比直接铸造的长剑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蓝墨天一直没有出现,却和小九在暗中观察着岳亭山的一举一动。 “这才多少时间?”小九的一双眸子瞪得老大,更显得她美丽动人,无可挑剔。 “三天,不到。”蓝墨天笑呵呵地说道,“他的造诣,比之我当年,十倍不止。” “你觉得他能够比你更强吗。” “起码在下一个五十年到来之际,他可以。” “也许是上天垂怜,不忍人类被外族屠戮殆尽,阙影宫永远都不会被逍遥海所灭,希望岳亭山,能够将这个祸患,一举拔除。”蓝墨天攥紧了拳头,“他是最后的希望。” 月背,逍遥海驻地...... 月中君举着的右手伸出食指,将眼前在月球上矗立着的一座孤坟周围的尘埃洒扫干净,现在这个时候月背的温度低达零下数百,可他只穿着一袭青色长袍,上头也只落了一层薄霜而已。 眼前的坟墓上头没有刻字,u看书 .uuanu却另在一旁用木板写着“冥琴”二字。 月中君留下了两颗眼泪,泪珠因为重力的关系朝着天外散去,从这里,他看得到地球的全貌,而地球,却永远看不见这月球的背面。 他攥紧了拳头,即使不带氧气面罩和麦克风,他居然也能像地球上那样行动自如:“蓝墨天...你如何能不死!?” 他望着地球上空那一片焦土,曾经,那里便是阙影宫的所在,整个宫室相当于对抗外族入侵的一座巨型太空堡垒,却仍旧如同古代的建筑一般。 它曾经很美,唯一的出入口名为南天门,不久前,月中君终于攻进了这里,几乎将整座阙影宫都拆了,可明明被他打伤了根基的蓝墨天在己方大军的围攻下,一人一剑,坚守了七天七夜。 如今的月中君已经基本痊愈了,可他手下除了低智能的兵士,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了。 这些兵士只要时间就可以批量的制造,但月中君,也非无情之人,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直到现在,连他都感受到了孤独。 冥琴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尤其是她临死前居然还怀上了蓝墨天的骨血,就连自己,也没那个机会。 他想要提前发兵,恨不得活捉蓝墨天将其碎尸万段,可他一次次地忍住,如今的兵士还是太少了,如果被蓝墨天再一次逼退,或是自己再一次被打伤,那进攻地球的事,便要到猴年马月了。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三.第15章 1梦天涯(上) 月中君拿出了他的贴身神兵,蓝墨天知道这把重剑的特性,却并不知道它的名字。 “一梦天涯,你近来可还好。”月中君正对着他的剑说话,而那重剑好似活物一般,伸缩的剑刃如同波浪一般收起,顶出,回应着主人的问题。 当年冥琴化名慕天涯潜入地球,慕天涯这个名字正是出自月中君的剑。 “蓝墨天!”月中君纵身一吼,声音带着玄功的加持飞一般传向了阙影宫。 正在精神空间的蓝墨天听到了这一吼声,他也很奇怪,月中君一向沉默寡言,冷血无情,这一声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他本就坐在桌边,于是趴倒在桌上,精神已经重新回到了阙影宫的肉身之上,他徐步走到南天门前,回道:“我在听。” “十几年了,你竟还在阙影宫寸步未离?!”这居然是一次试探。 “当然。”蓝墨天简单地回答,他当然不会告诉月中君自己有办法分离精神体回到华夏的事。 “好好!蓝墨天!你比莫辰,且逍遥都撅,我敢肯定,你的下场会比他们还要惨!” “你今日如此激动,该不会实在祭奠天涯吧。”蓝墨天笑了两声,可他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看不出是在笑,“人言无情无义的逍遥公子,居然会对一个女人兼手下动情。” “不许你这么说琴儿!”月中君被蓝墨天激了起来,“蓝墨天!你信不信我撕毁约定,现在就发兵来剿灭你阙影宫?!” “恼羞成怒吗,动动脑子想想,天涯,为什么会背叛你,她也是傻,居然在最后时刻为了成全你选择借我之手而死。”蓝墨天低下头,停了几秒,“至于你那个问题,随你,只是,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吧,还有,兵士的数量,也完全不够吧。” “你!?”月中君心中一冷。 “都被我说中了是吗?”蓝墨天望着遥远的月球,“那些兵士果然就是毫无思想的杀人机器,月中君,这十几年,你很孤独吧。” “蓝墨天,你一个将死之人,本座让你过过嘴瘾又该如何。”月中君深吸了一口气,将“一梦天涯”收进了自己的精神空间。 “你说得没错,月中君,老子就是想过过嘴瘾,有本事你咬我啊!”蓝墨天如同地痞流氓一般,连语气也变得轻浮无比:“莫辰被你打伤根基,含恨而死,且逍遥与你二十余万大军同归于尽,尸骨无存,我倒是想看看我蓝墨天,还能死成什么德行。” “你!”月中君愣了三秒,硬生生咳出一口鲜血,洒在冥琴的坟上,吓得他立即催动玄功擦去。 而蓝墨天爽完了之后便控制着自己的真身回到了阙影宫最安全的位置,同时他也重新进入了精神空间。 小九正坐在他边上,见他醒来便道:“月中君找你?” “嗯。” “看你这表情,骂得很爽吧。” “是啊。”蓝墨天贱兮兮地笑着几近脱口而出,却突然意识到这是小九在问自己,立即变了张脸一样严肃无比,“咳咳咳,什么骂得很爽,本座可是又化解了逍遥公子的一次攻势啊。” 不知怎的,小九知道蓝墨天在故意逗她笑,可她就是笑不出来。 “哎哎,怎么了。”蓝墨天看着小九越来越难看的神色,不解地问道。 “公子,您要死了,拜托别这样好吗!”小九吼道。 “那我应该怎么样,整天愁眉苦脸,茶不思饭不想?”蓝墨天反问道,可他终究是叹了口气,“小九,人生在世,要有责任,我既是阙影宫之主,即使月中君现在杀来,我也得拼死一战,只要我活着,外族就别想有一个人踏入阙影宫的地盘。” “小九恨自己,不能为公子分忧。” “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你陪着我说说话,就已经足够了,我能够体会,月中君的感受。”蓝墨天认真地说道,“也许他的民族,遭到了灭顶之灾,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他之上,可他,努力了两百余年,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 “公子你怎的还为他说话。”小九眼角微红,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泪水。 “少年时,看什么都不如意,直到现在,一切都看透了,看淡了。”蓝墨天道,“只要是战争,便何谈高义,不过是一场利益的争夺而已,我为我们人类而战,月中君也为他的族类而战,从本质上,我们都不应该去恨彼此。” “诸如你为什么要来侵略我的家园,或是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的侵略,皆是没有换位思考耳,如果你是月中君,身后的族人以及故乡还有几百天便会不复存在,你会说出刚才那番话吗。” “我...”九儿显然被说服了。uu看书 ww.uukahu.om “我和月中君之间的仇恨,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天涯,罢了。”蓝墨天的脸色一度数遍,这个女子,便是他永远的痛。 二十三年前...... “大战在即,天涯,你...”蓝墨天来到了慕天涯约定的地点,可当他站定的时候便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看到了自己从未看到的一切。 慕天涯没有穿着人类女子的衣服,而是着一袭黑色的裙子不像裙子,紧身衣不像紧身衣的衣服,妖艳的妆容令蓝墨天几乎认不出来她,她端坐着,微合着双眼,面前有一架怪异至极的古琴。 蓝墨天看得出来,那是天涯剑化作的,也就是三大魔将之一,冥琴的武器。 “你早就知道了吧。”慕天涯缓缓说道,“这就是我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还怀了你的骨肉。” “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蓝墨天答道,“天涯,风风雨雨咱们一同走过,眼下,只差一场大战便能彻底终结逍遥海,你为什么。” “因为我是逍遥海的人,我是逍遥公子手下的一员战将,冥琴!” “你要为逍遥海而战?”蓝墨天的眼睛已经红了,“我相信这四周没有伏兵。” “你还真是了解我,蓝墨天,决一死战!”慕天涯说话间,已经弹拨起了古琴的琴弦,每一下,一支古怪的音符便会带着强猛的罡风朝蓝墨天袭来。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四.第16章 1梦天涯(下) 那时候的蓝墨天,除了月中君,还真没有谁是他的对手了。 可他怎忍心伤害慕天涯,即使看到了他现在的模样,蓝墨天也无动于衷,他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接受慕天涯的一切。 慕天涯的琴音在他面前,只不过是用一指便可点化,几乎让人发狂的声响蓝墨天恍如充耳不闻。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一个普通人,从慕天涯开始弹出的第一声,那人就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蓝墨天慢慢地接近,他离慕天涯尚有百步左右的距离,而慕天涯的攻势也越来越猛烈,让蓝墨天不得已使用长剑守御。 他的兵器,名叫喋血剑,是一把带有剑魂的神兵,对付这种几乎是小儿科的攻击,即使蓝墨天什么也不做,喋血剑也会自动御敌。 然而这把神兵,却在南天门七天七夜的守卫战中,陨落了。 准确来说,它是被各式各样的兵器连续捶打了上百万次才终于支撑不住,连同兵魂和剑身,全数碎裂,再也不复存在。 也就在此时,慕天涯动了一死了之的念头,她本想逼退蓝墨天再将自己伪造成重伤的样子,也算完成了逍遥公子给自己的任务。 可蓝墨天永远都不会知道,就是因为他太过强大,致使慕天涯走了极端。 本是劳燕分飞,也许还能有重逢的一天,可慕天涯却在这时血祭了自己面前的古琴,使得她的战斗力几乎达到了与蓝墨天相当的水平。 当然,蓝墨天拥有喋血剑,她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可只要这样,逼迫蓝墨天全力以赴就足够了。 蓝墨天想得很简单靠近,制服,人到手了在图后计,就在慕天涯出了全力轰出最后一记音爆的同时,他也挺着长剑劈出了一道十字剑气。 然,慕天涯达到了她的目的,音爆还未离开琴声就被她吸纳进了自己的体内,蓝墨天发现了,可任凭他修为再高也收不回这道剑气了。 接二连三的重创直接将慕天涯带入了弥留之际,蓝墨天飞速冲上前去将慕天涯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为什么,为什么啊!” 慕天涯硬撑着,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溢出:“这...样,我...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咱们...的...孩子......还是...死...死了...为好......对你...对他......都......好。” “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啊!” “琴儿!”月中君的声音还未到,他的“一梦天涯”已经凌空抽射而来,蓝墨天立即抽剑格挡,“一梦天涯”一路将蓝墨天逼退五六步便浮在空中,像是一头秃鹫环伺着自己的猎物。 月中君抱着已经死去的冥琴,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蓝墨天,可他却阻止了冥刃,冥驹,还有“一梦天涯”的攻击意图,他只是抱着冥琴的尸身在二位魔将和神兵的掩护下撤出了蓝墨天的视线。 从那时,蓝墨天逐渐意识到,阙影宫和逍遥海的恩怨已再无化消的可能。 于是,冥琴死后的第五日,冥驹,冥刃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落入蓝墨天之彀,被蓝墨天杀害,死无全尸。 再之后的一天,月中君提前向阙影宫开战。 随后,便有了死守南天门之役。 慕天涯,也就是冥琴的死,完全牵动了整场战役的进程,蓝墨天和月中君似乎都忘了一点,他们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 ...... 岳亭山的一手乾坤子已经耍得有模有样,他的速度,同样比当年的蓝墨天快上十倍不止,他是修习玄功的天才,而且不知为何岳亭山已经成年,并非从小修习,却在修炼的过程中从未遇到过瓶颈,一路扶摇直上。 在蓝墨天不使用玄功而岳亭山使尽浑身解数的情况下,蓝墨天逐渐从碾压,到现在平分秋色,而且蓝墨天已经预感到,自己很快就要被岳亭山超过了。 果然,三天之后,岳亭山第一次打败了蓝墨天,这也迫使蓝墨天使用玄功提升了自己的实力,他当然不可能用十成的力道,那样岳亭山非但学不到什么,反而会被自己的力量压得垮掉。 岳亭山需要的,是对于玄功运用的熟练程度。 岳亭山当然已经全力以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彻底,做死,做绝。答应了蓝墨天继承他的位子,岳亭山就一定会做到,甚至他已经盘算着将来如何将逍遥海这个祸患给彻底拔除。 蓝墨天的时日无多这事他是知道的,此刻他的目的很简单,让自己强大到不必再和敌人妥协,也就是智计无法解决的问题,自己手掌翻覆之间便能强行决定。uu看书 wwuukashu.om 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观念,自己险些死于非命,李太白落入算计生死未卜,都让他明白并认准了一个道理。 拳头,即是一切。 算计能够算死一个比自己强大得多的莽夫,却不能算计死一个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智者。 岳亭山的棋力,自也在穿插的时间中越来越高深莫测,甚至在棋力这一块,已经隐隐超过了蓝墨天。 他一度打破了蓝墨天的记录,强行撑到了四十手之后并绝不中盘认输,虽然最后还是失败,然从整张棋盘上看不过平分秋色。 ...... “你看上去很累。”蓝墨天娴静地下去一子,道,可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注意,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即将胜利的兴奋,由盛转衰的恐惧,我,倾向于前者。”岳亭山呼着粗气,神色多少有些癫狂。 从进入这个空间以来,他首次预感到了胜利,这是从未有过的,如果岳亭山拥有读心术,他一定会很惊异,因为蓝墨天不得已居然开始思考起了战术。 便是这时,岳亭山感到了十倍不止的压力,那并不是蓝墨天有意为之,而是从他的棋路上自然而然透出的杀气。 又过了三十手。 “棋差一着。”蓝墨天放下一颗棋子,静静地等待着岳亭山落子,心中暗道,“还是差了一步。” 岳亭山便将那决胜的一子掷了下去。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五.第17章 10字斩龙术 恍惚间,蓝墨天抬起头,眼前不再是岳亭山,而是一位面如重枣的白须老者:“徒儿你可看好了,这招,名叫十字斩龙术。” 田雨禾完全不像在教徒弟,幼年时的蓝墨天便能够感觉到,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氛围之中,用现代的话来形容,就是中二,可,这样的词形容田雨禾又显得太没格调了。 自己的棋子便在田雨禾的这一棋下,分成了四段,各自不能相顾,聪颖的蓝墨天仅仅靠着脑内的推演便得出了结果,自己无论再怎么下,最后都会形成四盘死棋。 围棋之势,如龙腾云海,十字斩龙术便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刃,不仅砍断了为龙掩护的云海,更将龙身,一斩为二,再无反抗的资本。 眼前的人,又换了一个,便是莫辰,那时候的蓝墨天已然长为俊俏的少年,而莫辰,亦是与他的年纪相仿,虽然那只是莫辰的玄功加持而已。 “你走神了。”莫辰的语气与如今的蓝墨天类似,蓝墨天也正是受他的影响颇多。 “抱歉。”蓝墨天笑着回了一句。 “希望你,能在下一局,破我的天元之奕。”莫辰坚定的落下了那颗白子,蓝墨天的棋一瞬间被提得所剩无几。 “好。” ...... 蓝墨天的思绪转了回来,他好像真的听到了一声悲惨的龙鸣,而自己苦心经营的大龙终究差了一棋,被岳亭山拦腰截断,虽然他仍旧保持着大半的疆域,可是其中有一半,都成为了被岳亭山围困的死棋。 “哈哈哈哈哈哈哈。”蓝墨天畅快地笑了,可他的脑子也没闲着,他记下了这盘棋每一步的下法,最后的那一棋放得位置。 在最后的日子里,这,也许能帮助他回忆起这段快乐的日子。 岳亭山没有注意蓝墨天的表情,只听到他高兴地笑着,他甚至比蓝墨天还高兴,几百局的对弈,这是他胜得第一局,如何不喜。 “你的棋,已经合格了。”蓝墨天欣慰地说道,“你的实力,也已经足够对付那些人了,我已开放通道,你可以出去了。” “如何出去?” “只要你想,随时随地。”蓝墨天背对着他回了一句,随后跨了两步,已经出了草屋。 “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只要我想,随时随地。”蓝墨天渐行渐远。 “师父!”岳亭山终究没能忍住,大声喊了出来,同时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 蓝墨天没有回头,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去吧,为师心领了。” 蓝墨天,当然是同意了,岳亭山也不废话,目送着蓝墨天离开自己的视线,只得念头动了一动,他便感觉自己已经不存在于这片空间,而且,他感受到了风沙,正不断地吹在自己脸上。 他也明白了蓝墨天那句,“只要你想,随时随地”的意思,就和进入他自己的精神空间一样,只在一念之间。 岳亭山从沙地上撑起,身旁有一个人形的凹坑分外瞩目,蓝墨天果然没有骗自己,这里的时间,完全没有动过,直到自己返回。 太阳的角度,风沙的程度,都证明了这一点,脚下的凹坑,消失的尸体,想必也都是蓝墨天的杰作了。 岳亭山朝四周看了看,这里的确就是凤凰城西的漠地,从这里依稀还能看到凤凰城虚浮的影子,他选择进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间,再马上出来。 四周的环境并没有时间暂停的现象,看来那不是进入精神空间会发生的状况,而是蓝墨天有意为之。 岳亭山当然拖不起了,玄功能够加持体能和步伐,可是在华夏大陆还是不适合当众使用的,他用最快地速度跑到官道寻来驿站里的快马,便向凤凰城疾驰而去。 他到达刺史府的时候,时间才刚刚定格在李太白将所有事说完的两分钟后。 就在邱松儿决定独自出门找康家算账的时候,岳亭山与她面对面撞在一起。 岳亭山太心急了,一路上百姓连看都没看清马上坐的是谁,谁能想到他驱马来到刺史府前正巧碰到邱松儿从里头疾跑出来。 邱松儿被撞得不轻,还好她有武功底子,更兼岳亭山在最后一刻勒住了缰绳,险些没把马具给扯下来。 岳亭山立即下马,将邱松儿扶起,那匹高大的黑马还嘶鸣了好久才停下。 邱松儿简直不敢相信,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卷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眼睛瞪得老大,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邱松儿开口道:“你,你是人是鬼啊。” 岳亭山一时语塞,没想出来咋回答,半晌,他柔声道:“当然是人啊。” 他将双唇合在了邱松儿的嘴唇上。uu看书ww.uuknshu.cm 也许只有经历过了纯粹的死亡,才更能体会此刻的甜蜜。 邱松儿头发都快炸了开来,两抹绯红跃上了她的脸颊,岳亭山也没用力,她很轻松就推了开来并迅速站起:“你你,你你你...” 从视死如归到如今的温柔乡,邱松儿的脑子也着实没缓过来,连李太白都不知道,谎称出去买食材的邱松儿,是准备去拼命的,要不是岳亭山无意间正好把她拦了下来,便是一桩极大的遗憾。 “先随我进去,找康家报仇,我们一起去。”岳亭山坚定地拉住邱松儿的小手走入了刺史府中。 岳亭山还活着,众人都松了口气,如果不是岳亭山生死未卜,李太白和狄怀英都是不主张报仇的,但一向冷静的岳亭山却力主今日就算总账。 即使岳亭山真的死了,李太白也绝不会放任邱松儿去送死。 “如今的康家,早已非我对手了,只要我想,屠了他满门又何妨?”岳亭山杀气腾腾地说道,他自己的事倒没放在心上,关键是得知自己晚来一步邱松儿的性命就难保了,岳大刺史瞬间就炸毛了。 “话别说得太满...” 李太白昏迷了一会儿,倒不像苏玉成所说,他很快便醒了过来,内服了些伤药就像没事人一样,还有狄怀英,他的药效也过了,倒是龙艾文支撑不住已经被扶去内室休息了,反正空房间还剩很多。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六.第18章 无上玄功(上) 苏玉成在忙着煎药,不过这事也最好不要让他老爷子参与。 李太白扶额叹道,“你要有那实力,咱们还至于从一开始就这么窝囊吗。”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总之...”岳亭山朝着李太白翻了个白眼,同时伸出了手掌。 “怎么?还想学郭万钦?”李太白头也没抬,谁能晓得,他还真猜对了。 岳亭山的手中已经聚起了一团耀眼的白色光球,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照得比室外还亮,众人还是捂了下眼睛才敢直视这抹光辉。 李太白通晓玄功,他当然知道岳亭山如今的玄功造诣,已经不知道要高上郭万钦多少倍了,然而,这是为什么,李太白根本想不通。 且不说他自己学了那么久才刚入门,就算岳亭山有天赋,可是他什么时候学的? 如果他一开始就会,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那危及到邱松儿,自己,甚至是岳亭山他本人的性命时他都没有出过手。 凭岳亭山那护友,护妻狂魔的劲怎么可能忍得住,这就证明岳亭山在被袭杀之前根本不会玄功,那么问题也就来了。 短短的一个时辰(精神空间时间静止),岳亭山到底干了些什么。 这些话,李太白都憋在心里,现在将这些话宣之于口显然不太合适,还是等此事了结之后再去找岳亭山单独谈一次。 “亭山?这是啥?”邱松儿问道。 “嘿嘿嘿,看好了。”岳亭山迫不及待地想要演示一下,他又伸出另外一只手,白色的真气窜出在众人的视线都未跟上的时候便包裹住了一块院中的大石头,岳亭山从容地将石块移到桌子上,撤去真气,右手化掌为指,真气也凝成了一柄匕首的模样。 只见他手指并未接触石块而只是在石块的上方虚晃了一下,可浮在空中的匕首却是直劈进了石块内部。 真气散去,石块并无动静,邱松儿当机立断把石块拿起,却只提上来半个,还有半块尚在桌上未动。 显然,石块已经被一切为二,切口十分平整,地下的桌子也未伤及分毫,就算是锋利的快剑如果御使不好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受人所托,我并不能告诉你们我是如何做到的,不过用这招对付郭万钦,却是足够了。” “你终于相信实力才是硬道理了啊。”李太白笑着说道。 “虽说要去算账,但,现在不急。”岳亭山难得的露出邪恶的笑容,也没有正面回怼李太白的吐槽。 “刚刚急吼吼拉着邱松儿冲进来的也不知道是谁。”狄怀英也被带坏了。 “那不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嘛。”岳亭山道,“总不及我一瘸一拐走进来你们就爽了是吧。” “故意挑起欢快的气氛,呵,有屁用。”狄怀英犀利地点评,同时一把抱住了岳亭山,李太白也随即抱了上去。 岳亭山举在空中的双手愣了许久,这一刻,他的脑中想了很多,随后,他也将双手环抱在了两人的腰间。 三个男人就这么无言了许久,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不是上天垂怜,如果不是种种意外和巧合,他们三人应该只能在黄泉路上相见了。 “我去看看龙姐姐。”邱松儿偷偷抹了几滴眼泪,却是太高兴了所致,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还是岳亭山首先放了手,三人冷静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众所周知,一个面面俱到的统御者,一个无人能敌的打手,一个算无遗策的军师凑乎在一起,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力。 康家这一回惹了刺史府,可算是祖坟冒黑烟了。 三人坐在厅中的坐席上,李太白首先发问了,他舔了舔舌头,道:“不急于一时,也就是说,你要挑在晚上动手?” “太白知我心意,我回来的时候故意快马扬鞭,应当无人注意我还活着的事实,即使露出破绽,康家也不可能作出很好地防范,所以最佳的动手时机,就是今晚。” “具体计划呢?”狄怀英问道。 “很简单,大体来说,康家这回欺我太甚,然身为凤凰城最大的势力,我们不可能将其一举拔除,诸位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岳亭山先打了一计预防针。 “了解。”在刺史府磨练许久,他们也早已不是冲动之人了,当然能明白岳亭山指得是什么。 “康家让我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我就给他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岳亭山说话之间还故意摇了摇头,却见他话锋一转,眼神中已充满了嗜血的渴望,“试问一州刺史行凶杀人,uu看书.uukanshu.cm 谁来判他的罪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阿嚏!”在内室聚灵的康启升猛得打了个喷嚏,这种后背直冒冷汗的感觉他已经好多年都未曾有过了。 可他只当是天气转冷,自己没注意罢了,正逢此时,在屋外坐镇的几名好手闻声走了进来,半跪抱拳。 他们倒不是来嘘寒问暖的,而是之前有事,但事情的级别不够打扰康启升聚灵的地步,于是只能先记着,等到康启升聚灵完毕再进来禀报,现在,正是个好时机。 “本座无碍,何事?”康启升为自己披了件衣服,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喝了杯热茶。 “郭万钦来报,鸢尾帮已经剿除,证据抹杀已经完成。” “知道了。”之前,已经有人报过尹向平及手下失去联系,岳亭山生死未卜的事了,如果放在平时,一州刺史还真不放在他的眼里,可谁都知道,岳亭山,是岳无双的儿子。 岳无双的地位在朝中不言而喻,几乎朝堂上所有举足轻重的官员都是他的朋友,虽然他如今已经赋闲在家,颐养天年,可要是教他知道了自己儿子是死在康家的手上... 康启升还得掂量掂量自己这康家,能不能挡住潮水般的报复行动。 他本打算得很好,让尹向平带人杀了岳亭山,直接授命尹向平将证据抹除就可以了,可是现在,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七.第19章 无上玄功(下) 整个下午,康启升都在亲自干预这件事,可康家的人马前去漠地探查,愣是半个影子都没发现,只隐隐观察到沙地上还有残存的血迹,至于蓝墨天打出的那个人型凹坑已经被风沙给填上了。 事情,走向了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康启升无奈之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他现在倒反而希望岳亭山还活着,他活着,岳无双就算找茬也最多是勒索,因为自己毕竟是康家家主,可岳亭山要是死了,失去理智的岳无双只要被他抓到一点证据,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康启升的祈祷显然应验了,可他活下来的代价却远比他想象得要来得沉重。 两个时辰后,夜,已经深了,康佳兵工厂上,有三条人影已经从一个时辰前蹲伏到了现在。 “摸清楚了?” “太容易了,结合那天参观时的路线,布局图,完全没有问题。”李太白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还别说,他这套白色的衣服比起夜行服在夜晚倒反而更难以被发现。 岳亭山当然知道原因,人们印象之中的夜行人都是穿黑衣的,看到晚上有个穿白衣服的人鬼鬼祟祟地窜来窜去会本能地愣神。 不可能的吧,哪会有刺客穿这么显眼的衣服啊,诸如此类,都是人脑的普遍反应。 而这个停顿的时间,足够李太白做太多的事了。 “那么,火药库在哪里?”狄怀英问道。 “嘿嘿,在这里。”李太白指向了不远处还亮着些许灯火,靠近围墙的高楼,“许是习惯了强横霸道,他们的火药库并不在地下,而就在这建筑的二层,靠近了都能闻到火药独特的味道。” 岳亭山定睛看去,建筑临侧的院墙外便有一汪水潭,他很快点了点头:“水源充足,四面无窗,的确是个囤积火药的去处,可惜,火药的威力以及引发的火灾,绝非水能够轻易解除的,今夜的凤凰城,可要好好看一场焰火了。” “看,林统领的人马。”这里视野开阔,狄怀英有目的地观察下自然发现了兵工厂周遭的铁甲军。 林顺元是个什么人,岳亭山很清楚,嫉恶如仇,将自己的事添油加醋说给他听这货立马就答应了。 而且还有两层原因,就连岳亭山也不知道。 其一,林顺元早就看康家不顺眼了,虽说这些人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可林顺元总觉得只要是从康家出来的人都带着一股阴鸷之气。 他是个实在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心里自有判断,而且事实证明这种直觉上的判断往往是非常正确的。 尖耳猴腮的人说话总是不给人留余地,唇角上扬的人总会在别人失落的时候予以鼓励,这些,都不是绝对,但也都并非无稽之谈。 其二,则是康佳兵工厂了,凤凰城中两所兵工厂,其中属于林顺元所在的兵工厂别提有多寒酸了,最多加工加工劣质的翎羽铁箭以及寻常弓弩刀兵,就连铁甲军身上的轻装铁甲也是康家兵工厂出产的。 出于私心,还有为手下的将士着想,林顺元便接下了这双赢的买卖,而且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装聋作哑同时布下一票人马,逃出来一个康家的自己抓一个就行了。 事毕,岳亭山的承诺就是,康佳兵工厂直接划入林顺元麾下。 所以咱们的林大统领可不傻哦。 “包围已经完成。”岳亭山抬头看了看即将挂上天空的月光,“再等等,等天完全黑下来,一举功成。” ...... “今夜,不妙啊。”郭万钦望着渐渐升起的月亮,也许是心虚,也许是一个个不确定的消息,他已经坐不住了。 “为何今夜的风格外冷啊。” “你还别说......” 郭万钦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平日里他是严禁手下有这种散漫行为的,可今天,他似乎只能用别人的话语来为自己壮胆。 “嗖!” 虽然这个动静很小,但郭万钦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用门外站岗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冲出了房门,直奔声音的来源而去。 若是在平常,郭万钦绝对做不到那么快,可是今日,他的神经已经处于高度的紧绷状态了。 那声音的始作俑者当然是李太白,以他的修为是绝对可以瞒过郭万钦的,然而他故意发出声音诱郭万钦出来却是岳亭山的授意。 李太白按照原本的计划朝火药库飞驰,郭万钦就跟在他后头,高空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在兵工厂上方略过,已经不由得下面的守卫不发现了。 岳亭山三人都已经蒙了面,uu看书 .uknshu.om 将郭万钦引出来是有他道理的,因为他想试试,蓝墨天授予他的玄功,到底强到了何种地步。 其实这也算小小地坑了李太白一把要是他没拖住郭万钦,李太白这边可就麻烦了,当然也只是麻烦,康家的援兵没这么快会到,在这之前李太白早已将郭万钦制服了。 岳亭山伸出一根手指,离他指间两寸左右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球,下一刻,光球便成了数根银亮的细线。 夜空中这些细线宛若微缩版的流星一样划过天际,在岳亭山的控制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了全力追赶李太白的郭万钦。 待到他发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提着一口气,身在高空,进已不能进多久,退就被这些光线直接穿刺。 于是郭万钦选择了强行扭过腰身超前推了一掌,他使用了玄功,空气中已经肉眼可见一道掌气从郭万钦的手中扩散出去。 但看似轻薄无物的细线,一根都没有被掌气影响,下一秒,它们就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穿透了郭万钦的身体。 岳亭山运使这些细线主要打得都是郭万钦的穴位,他本是想细线就算没造成杀伤只要作用于郭万钦的身体哪怕是一点点的力道,就能将他的动作迟滞,自己也好再续后招。 没想到,自己的玄功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直接贯穿人体毫不费力的地步,如果不是他收手及时,细线恐怕还得接着刺向前方的李太白。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八.第20章 报复康家(上) 岳亭山立即撤手,光线迅速掉了个头,汇成一条半透明的白色绳索将郭万钦合手捆了起来,并阻止他下落的躯体,带到了岳亭山所在的房顶上。 岳亭山神思一动,又分出一根绳索捆住了郭万钦的两个脚踝,并将他转了个身,面朝着火药库的方向。 他身旁的狄怀英,已经看呆了。 “你是谁...”黑夜中,郭万钦并没有分辨出李太白那招牌的衣服,更只瞥到了用玄功捆住自己的人一秒钟的时间。 郭万钦想不通,要杀就杀,现在这样是要干嘛,还有,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比家主还要强大的对手。 这是郭万钦正常的思考,他只知道背后之人的实力之强,却并不知道他强到了什么地步。 岳亭山故意压低了声音:“心中万分的疑惑,马上就能得到回答了。” 郭万钦仔细听完了这句话,然而他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岳亭山要是没有把握,根本就不会对他说什么。 李太白,已经进入了火药库,他将事先准备好的,从烟火之中整出的黑火药压入木盒,拿着拖长的引线绕着屋子铺好。 引线的长度,无疑就是他逃走的时间,仓库内的火药都只用布袋稍微整了整堆叠在一起,有的甚至已经漏了出来,洒在地板上,一旦李太白放置的炸药引发连锁反应,人在这附近可是要被气化的。 确认了没有问题,李太白便将引线点燃了。 在郭万钦的眼中,自然察觉了这一丝变故,果然没多久,就看到那个身影从火药库窜了出来。 兵工厂内已经点起了火把,可李太白的速度很快,待他和岳亭山汇合底下的康家人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岳亭山吧。”郭万钦并非认出了白色身影,而是靠分析得出了这个确定的结果。 “是,也不是。”岳亭山当然不可能直接告诉他,虽然那样也无妨,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 郭万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猜到了岳亭山全盘的计划,可岳亭山同时拥有绝对的实力,使得郭万钦毫无办法。 “郭万钦,你,是真心为康家卖命吗?”冷场了许久,岳亭山不禁开口问道。 “你是真心相当这一州刺史吗?”郭万钦反问道,他笑了几声:“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嗯,最好准备吧。” “什么准备,作牺牲品的准备吗?”郭万钦不愧才智过人。 “嗯。”岳亭山只用两下点头,回应了他。 “轰!”在李太白放置的炸药被爆破的那一刻,岳亭山就带着狄怀英从高楼上跳了下去,李太白紧随其后,三人刹那间就已经没了踪影。 岳亭山在落地的那一刻撤去了郭万钦的束缚,虽然很同情他,可这与自己的计划相悖。 “还真是很了解我呢。”郭万钦摇头失笑,他随后看了一眼火药库。 这里的墙壁经过特殊的加装,十分厚实,即是如此,炸药的连锁反应已经使整栋建筑都变了形,火光已经从变形的墙壁中透了出来,甚至比兵工厂底下的火把还要亮上许多。 那些人,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十几秒后即将会发生什么。 郭万钦终究是慢了一拍,在他转身凌空而逃的时候,火光,燃爆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又在一瞬间毁天灭地的呼啸起来,只引得周遭狂风怒号,郭万钦被气浪和火药的双重作用下推下了建筑,再下一刻,就连他原本立身的建筑,也都被气浪拦腰截断,倒向了兵工厂内部。 郭万钦摔了个结结实实,鼻血四流,他堪堪爬起,将鼻血抹去,发髻散乱,时至黑夜着实是恐怖无比。 埋伏在一旁的铁甲军挑准时机欺身上前,用铁枪架住了他的脑袋,使他动弹不得。 这一夜,康家的人,就没几个逃出来的,由于兵工厂的院墙都经过特殊的加工,爆破并没有对兵工厂外头的建筑造成丝毫的影响,毁灭性的爆炸也就发生在那几秒钟之间,这同样,都被岳亭山在事先考虑过了。 “郭万钦。”此刻的岳亭山已经除去了面罩,他缓缓蹲下,看了一眼被铁枪架在地上的郭万钦,故意对林顺元说道,“林统领,这是什么情况。” 固定的戏码岳亭山事先早已对所有人吩咐过了,即使如此林顺元都觉得岳亭山此刻演得跟真的一样。 当然,他三更半夜出现在此地已经足够推翻这场戏了。 “兵工厂发生炸药爆破,本统领率人前来查看,uu看书 uukanshuco 这位乃是康家兵工厂的负责人,按蓝星律...”林顺元故意顿了顿,“刺史大人您看这事。” “嗨呀,赶紧松开赶紧松开。”岳亭山十分亲热地拨开了铁枪,将郭万钦拉起来,他这一拉不要紧,郭万钦的后背严重被火药侵蚀,衣服都和皮肤烧成了一体,岳亭山使如此大的力牵扯摆明了就是要让他活受罪。 郭万钦死咬着牙挣开了岳亭山的手。 “林统领您看,此次爆炸事件相信康家也是无意为之,周遭也无民居遭殃,更何况,说不定只是哪个手下做事不检点,故而引发灾祸,林统领可否手下留情?” “既然刺史大人都如此说了,林某,岂敢不从。”林顺元一边抱拳,一边压下头,因为他快绷不住要笑出来了。 “好,郭兄,你看这样如何,今日你且回康家禀报此事,让你家家主商议三日之内给我一个结果,如何?” “如此...再好不过......家主...一定会给刺史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郭万钦断断续续地说道,每说几个字,他都疼得只抽冷气。 “嗯,那郭兄就快些去吧。”岳亭山假意让出了路,见郭万钦一瘸一拐地背对着自己正要离开,又道,“哎呀,原来郭兄受了如此重伤,都怪本官大意,方才...康兄你不要紧吧。” 岳亭山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郭万钦差点没血溅当场,他尽量不牵扯到伤口,转过了身。 (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九.第21章 报复康家(中) 他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道:“多谢刺史大人...关心,草民...无碍...这就告辞...” 待郭万钦离开还不远,岳亭山和林顺元就双双大笑了起来,也不顾郭万钦听见与否。 走出一些距离的郭万钦,当然是听到了,这回他实在没忍住,一口血吐在了身旁的墙壁上。 他很后悔,如果康家给他布置这个任务他还是会去做,可他绝不会再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岳亭山,比他想象得要可怕得多。 如今,木已成舟,一切,都晚了。 ...... “家主,出事了。” 一晚上的等待,康启升等到了这么一句他早该听到的话,他双眼一闭,背后果真有个稀碎的脚步声在朝他接近。 “老奴,回来复命。”郭万钦单膝跪地,勉强抱拳道。 “说吧,发生了什么。”康启升一声长叹,回身将郭万钦扶了起来,他的动作可要比岳亭山温柔多了,“来人,上金疮药。” 过了一会儿,郭万钦的后背已经被白色的金疮药覆盖,康启升将他请到了主位旁的座位上,这是一种殊荣。 郭万钦很快就将方才发生的事整理了一些简练地告知了康启升,康启升当然听懂了,郭万钦自发分析的要害,康启升自也很受用。 “岳亭山的复仇,必须要终止下去,这个牺牲品,当真需要你来当吗。”康启升为难地说道。 “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了。”郭万钦倒是很豁达,岳亭山越这么说,他就越不能让岳亭山如意,其实他也知道,如此做法就结果而言并无任何区别,只是让他的心中好受些罢了。 “好。”康启升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这几天里,本座让下人好生招待,你要什么,开口就是。” “多谢...家主了。”郭万钦缓慢地起身,但他还忘了一件事,于是回头道,“家主可挑明利害,千万不要与岳亭山起武力冲突。” “怎么?”郭万钦明显戳中了康启升心中的想法,他可不信岳亭山已经本无玄功之人一夜之间就能比自己还强大。 郭万钦隐隐叹了口气,看到康启升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多话了:“家主自行斟酌就是。” “哼!”郭万钦走后,康启升全然变了一幅模样,屋侧一名黑衣卫士走近,道,“家主,有何吩咐。” “郭万钦,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明日,我亲自去试岳亭山的武功,不妨碍的话,你们看准时机,与本座斩草除根,杀光这件事情所有的知情者。” “那,如果不成...”身为家主的卫士,他有责任提醒康启升的安全问题。 “如果不成...”康启升来回踱了两步,“反正郭万钦早晚都要死,就让他当个替死鬼也无不可。” “明白,也就是说,家主之前所说。” “照做。”康启升打断了卫士的问话,“让郭万钦好好休养几天,也算康家这些年对得起他了,哼,该死之人。” 他还在纠结于郭万钦的办事不力,而丝毫没有之前装出来的那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三日后,岳亭山,李太白,狄怀英三人在上午如期而至,郊外的康家难得的迎来了客人。 “叫你们家主出来。”岳亭山冷冷地说道。 “你是谁,胆敢直闯康家门户,不想...” 李太白已经出手,将两名守卫直接杀了,用得自然是绑在腕口的针匣,上头喂有剧毒九天断魂散。 “你!你们是何人!”康家的守卫已经涌向了大门,李太白将长剑抽出进入了门口,岳亭山与狄怀英并肩跟在李太白后头。 “我说了,叫你们家主出来。”岳亭山不耐烦地说道。 “袭我康家本部者,死!” 一声令下,刀兵相向。 这些连武技都够呛的康家家奴哪里是李太白的对手。他一没用剑技,二没用玄功,只是单纯地洞悉与其交手之人的弱点,随便挑了一个一剑刺下,身前之人便毙命而死。 至于想要绕过正面从背后偷袭李太白的人都被岳亭山和狄怀英收拾了,没错,这些人的武技有的连狄怀英都不如。 这也是岳亭山的计划之一,他的报复行动可不止针对郭万钦一个人,而是整个康家,今日,只要康启升不出来,那就是来多少人杀多少人,直到康家灭门为止。 脚下的青砖渐渐地被粘稠的血液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李太白已经将家奴们逼到了二进院,三人还在有条不紊地前进,而康家,已经填进去一百多条人命了。 “呀!” 红缨挥动,uu看书 ..co气贯长虹。 “呵,终于来了个能打的。”李太白一笑,可见他也完全没把眼前这个使红缨枪的武者放在眼里。 红缨枪超前一刺,李太白偏了偏头,躲过了这一击,顺势抄起左手攫住了红缨枪的枪身,朝身后一拉,武者一个踉跄,险些倒地,气势已完全扫地。 李太白右手长剑挥舞之下,枪头随着半截枪身被他砍了下来,正握在左手,他朝前踏出一步,武者尚不死心,举着连枪头都没了的红缨枪捅了过来。 李太白右手挽起长剑,左手拿着枪头和半截枪身朝前方一扫,武者的力气比他小得多,手上的半截枪身就这么被李太白打得脱手而出,同时空门大露。 李太白便再出一步,将枪头朝空中一抛换了个方向,手拿枪杆朝武者的胸口扔了过去。 便听到“噗呲”一声,武者胸前黑色的布料已经染成了墨色,他当即惨呼一声倒地不起,李太白,便跨过他的尸体继续向前逼近。 “康家主,您可真沉得住气。”岳亭山瞟了一眼那死去武者的衣服,随即这么说道。 “够了!”康启升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李太白也不再向前走动。 堂堂家主,出现的时候身旁还跟着三名黑衣卫士,他们三人看到地上武者的尸体皆是一惊。 “剑,刀,枪,棍,黑衣四卫,不过如此。”岳亭山嘲讽地说道,这一点他也早就算到了。 (未完待续) 二百.第22章 报复康家(下) “刺史大人,康家与贵府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此番屠我康家家奴,杀我贴身护卫却是为何?”康启升还臭不要脸地辩驳道。 “呵。”岳亭山懒得和康启升舌辩,计划的第三步便是,由李太白打头阵,自己看准机会扮猪吃老虎。 “一起上吧,你们几个。”李太白撩起长剑,将剑尖对准了空中的三名黑衣卫。 岳亭山则在暗中一直盯着康启升,他的识别能力已经与往日大相径庭,他可以很轻松地看出,康启升正在聚集真气,只要再有一个契机,他就要出手了。 被李太白挑衅的三名黑衣卫纷纷朝李太白袭来,使棍之人手中的是一把清漆武棍,这种棍子完全笔直,棍身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完全靠的是使棍之人的力量,招式。 李太白还是伸出左手去握棍端,没想到使棍之人的力气还真挺大,一棍敲下去李太白非但没有握住,手腕已经红了一大片。 可他既然敢如此行事,怎会没有后招,只见李太白就在落入下风之际猛得将长剑一甩将整片棍端削了下来,同时左手再一次攫向使棍之人的武棍。 使棍之人使了一计扫棍,避开了李太白的一抓,却没想到李太白抓得根本不是他的武棍,而是他的胸口。 他本守得密不透风,此刻一记横扫却已将空门露在了李太白的面前,再回招已经来不及了。 李太白更为给他半点机会,他战斗得很随性,都是看对手面对自己招式的反应临时思考出下一招该怎么出。 眼见对手无力招架,李太白立即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左手,一记掌刀劈碎了使棍之人的肩膀,同时抓住他的衣服扔到了狄怀英那边:“砍!” 这一式变招,就连岳亭山也眼前一亮,如果李太白使出长剑继续攻击,使棍之人未必不能在碎掉右肩的情况下挡住攻势,从容而退。 然而李太白没给他思考的时间,而是让他的身体陡然失重,完全无法控制地朝狄怀英那边踉跄而去。 狄怀英大刀一挥,一颗大好头颅被他的宝刀斩了下来,这位使棍的黑衣卫就连玄功都没有使出便死了个不明不白。 而整个过程,说到底,连五秒都不到,人头落地之刻,使剑,使刀的黑衣卫才刚刚站定,进入李太白的攻击范围。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家主护卫,对于同伴的死只是瞥了一眼,立即就对李太白动了杀招,还是赋上了玄功的杀招。 如果此刻换成别人站在这里,恐怕已经中招了,可李太白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料定这两人有八成的可能不会管同伴直接对自己发动进攻,是以他直接横举长剑摆出了格挡的动作,果不其然一剑一刀就在下一刻砍在了他的剑上。 他们以为李太白慢了,其实李太白不过是从十多种方法中选了一个最稳妥,最容易变招的办法,确认格住兵刃,他立即就变了剑势,长剑上也隐隐现出了白光。 一剑便破开两人的支架,转而朝他们的腹部斩出了一道剑气。 这两人倒也不赖,李太白并未使用十成力道斩出的剑气他们还是能够接下,可他们的兵器都断成了好几截。 “用连刺逼退他们几步,康启升马上要动手了。”岳亭山话还没说完,李太白就已经挺剑穿刺过去了,他无条件地相信岳亭山,在这个前提下,他尽可能快得出手那就能让岳亭山的计划变得更完美。 待到他刺出第二剑时,已经听完了岳亭山的话,李太白随即一笑,他明白了岳亭山要干什么。 即使面对得不是李太白,在这种连续的刺剑攻击黑衣卫都要暂避锋芒,而且他们的兵器已经被打掉了,正有退意,便顺着李太白缓缓退了回去。 而康启升,再次被岳亭山料中,双手呈爪,一前一后,飞速从房顶上袭杀而来,他选定得攻击目标是狄怀英。 和岳亭山一样,他看不透李太白与岳亭山的真正实力,却能够看穿狄怀英,康启升知道,以自己的实力,避过两人的攻势直接将狄怀英撕成碎片还是轻而易举的。 可康启升没意识到,他这个想法,本就是岳亭山为他设计的陷阱,因为岳亭山手中盘算着的真气已经化成了一支翎羽铁箭的模样射向了康启升袭杀狄怀英的行动轨迹上。 “横斩,了结黑衣卫的性命。”他还很清闲地吩咐了李太白。 剑气与翎羽铁箭几乎是同时射出,两名黑衣卫发现家主有难,停止了退后的脚步,剑气接踵而至,uu看书ww.uanshu.cm 在他们万分惊讶之下,鲜血已经顺着胸膛慢慢溢了出来。 “噗噗...”两人应声倒地。 而那支翎羽铁箭的速度亦是极快,康启升倒是没有中箭,他强行催动玄功滞住了他飞袭的力道,悬浮在半空中,双手呈抱球状,真气箭支已经杀到了康启升的心脏前,却被一个白色的球体罩在了其中,不得寸进。 那是康启升催动玄功形成了小的领域。 “目的达到了。”岳亭山摁住了李太白的右手手腕,示意他不要再释放剑气攻击康启升了。 这个距离,如果李太白在康启升未化消完翎羽铁箭的情况下再加几道剑气进去,这位康家家主今日非死在这里不可。 岳亭山要得是康家的服从,而不是从此无休止的报复,如果家主死了,康家残余的力量势必在日后对刺史府产生很大的威胁,而就地灭了康家满门这种事,岳亭山做不出来。 他相信康启升能够想明白,什么交易是对双方都有利的。 “好。”李太白干脆将长剑朝一旁尸体上的衣服抹了抹,插回了剑鞘,他知道,今晚不会再有战斗了。 足足五分钟,康启升才将这支真气构成的翎羽铁箭完全化消,不只他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就连他的内衫也完全湿了。 他咳了两声,缓缓退到身后的地上,双脚落地。 他看向岳亭山的眼神,已经变为了恐惧。 (未完待续) 二百零一.第23章 1场交易 康启升的脑中,一阵阵后怕,自己尚且发现,拼着自损根基的危险全力施为阻止箭矢都花了那么长时间,幸好岳亭山的实力止步于此,可即是如此也几乎耗光了自己所有的真气。 如果自己没能挡下,或是压根就没发现,按照那个角度,康启升就得被一箭穿心,玄功造成的伤势还是穿心之伤,说是顷刻毙命那都是客气的。 康启升仍然不知道一点,岳亭山的实力远远不止这种地步,与郭万钦的较量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很好地评估,所以他是故意射出了这支杀不了康启升却能狠狠恶心康启升一下的真气箭矢。 他退回的那一刻,理所当然地看到了惨死在地的黑衣四卫,一口血,无可避免地吐在了地上。 “康家主。”岳亭山此时此刻也没必要演了,他右脚一踏,凌空朝康启升飞来,康家的家奴早已下破了胆,见岳亭山飞来自发地空出了一块地。 他们也不傻,康家除了家主以外实力最高的黑衣四卫就这么死了,他们这些连武功都欠奉的普通人,有什么能力挽回大局。 “岳亭山,我必杀汝!”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康启升的牙根里蹦出来的。 “我完全能够理解康家主此刻的心情,但家主要知道,我不过是再讨回一些债务罢了。”岳亭山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示意他没有携带武器,至于他是否暗中运使玄功,他相信康启升看得出来。 “李太白一条命,狄怀英一条命,我一条命,苏玉成一条命,邱松儿一条命,家主可不要对我说从没有对刺史府动过念头。”岳亭山背着手,“今日闹到这种地步,说白了只是我的复仇,家主应该也清楚,此刻我最应该做得事情,就是将这里夷为平地,一个康家人,都不放过,家主,你有妻妾,也有子嗣吧,你觉得他们的武功,或是玄功,比你起如何,比起我,又如何。” 康启升的嘴角还溢着血,可他没被仇恨冲昏头脑,他无法否认,岳亭山说到现在的每个字,都是实话。 “我要了尹向平的命,要了数百家奴的命,要了黑衣四卫的命,拿了你们的兵工厂,也算基本报了此仇,不知康家主认为,用这些来换取康家剩下人活命的机会,是否值得?” 康启升已经在心中点头了,这就是实力才是硬道理的体现,岳亭山和他讲道理就讲,就算岳亭山把整个康家诛灭,他也无话可说。 技不如人... “想必康家主已经听出来了,我,还要最后一个人,方达成交换条件。”岳亭山切入了正题,“我要郭万钦的命,他应当在此地吧。” “他已经被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不要...” “不要太过分了是吗?”岳亭山笑着把他的后半句话补上了,“康家主,事到如今,你这是装给谁看,这些下人吗,这笔交易,你我都很清楚,你一定会照做的。” “你!”康启升可谓被岳亭山算得滴水不漏,他甚至觉得他接下去要说什么话岳亭山都已经猜到了。 可又能这么办呢,康启升连连哀叹几声:“来人,将郭万钦绑来此地。” 周遭的家奴都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康启升,岳亭山不说还好,一旦把话挑明,这事,就很难收场了。 但康启升还有退路吗。 在看到郭万钦出来的那一刻,岳亭山收起了笑容,他待郭万钦站定,便走到了他的面前:“事到如今,你可后悔。” “当然。”郭万钦笑了笑,“我悔当时没有将李太白,龙艾文毙杀当场,至少今日康家不会败得那么惨。” “刺史大人,此人交给你处置,交易,可以完成了吧。”康启升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他从头到尾都没将郭万钦这个“老奴”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岳亭山假笑了几声,毫无顾忌地大声嘲讽道,“你们的主仆关系,还真是和谐。” 说罢,岳亭山直接领着李太白和狄怀英离开了。 郭万钦回头了,纵使他做了很多心理准备,当他看到康启升脸上掩饰不住的神情时,他感到,自己体内的某样东西已经碎得连渣都不剩下了。 “倏!” “噗呲。” 岳亭山用真气凝成的飞针穿透了郭万钦的心脏,他在死之前跪倒在地,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早已经碎的,正是心脏啊。 康启升披着一件风衣,双手就算贴紧了裤缝仍控制不住地颤抖,血腥气已经弥漫在了空气中,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收拾,即使岳亭山三人早已经走远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比的恐惧还有内心的空虚,康家,从今以后的地位,再也不复往日了。 回到刺史府后岳亭山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看书 .uukanshu 谁去叫都不开门,反正他那用玄功凝成的锁除非把整幢房子砸了,否则没人能冲得开。 “丝毫没有报仇的喜悦呢。”岳亭山自言自语道,“总算近几年康家是绝对不敢动作了。” 他没把话说完,因为康家就算想要搞什么动作,也没那个实力了。 除了康启升,身负玄功的黑衣四卫,郭万钦,尹向平,尽数死在了他的手上,剩下的家奴根本就连曾经的鸢尾帮也可与之一战。 “看来,你已经对于玄功有了高度的认识。” “是啊,还真是好用呢。”岳亭山回过头,屋子里仿佛闹鬼了一样多出了一个人,正是蓝墨天,“师父可是要再对我指导一番。” “不必了,反正时间多得很,我也好久没回过华夏了。”蓝墨天笑着说道,“我想到处逛逛,至于指导,这个世界,会给你的。” “徒儿受教。”岳亭山恭敬地抱了一拳,“师父慢走。” “呵。”蓝墨天已经消失了。 ...... 九星九意天元离, 黑白颠倒阴阳提。 刀剑相拼金戈起, 莫谈乾坤逍遥棋。 ...... 身为华夏大陆上唯一的外族,西川可谓混得风生水起,他们的母语是英语,但身在华夏,是以如今几乎每个西川人都会说流利的华夏语。 (未完待续) 二百零二.第1章 西川之主 ...... 二八芳龄何惜残。 人性凉薄何贪欢。 冤冤相报何时了。 昙花一现何物堪。 ...... 西川本是一个国家,在十国争霸的热潮之中,西川之主原恢宏给予了蓝墨天很大的帮助,而他也不想与即将一统天下的蓝墨天分庭抗礼。 于是一个交易诞生了,原恢宏自降一级为王,继续统领西川部众,而西川,归入蓝星帝国的疆域。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西川再不需要担心他国的入侵,在太平盛世的带动下,西川,飞速地发展着,也与华夏飞速地融合着。 西川的圣物,名叫飞鹰金镯,通体黄金打造,整个镯子都是一只苍鹰的两翼,正面的鹰头是正视的模样,从它的眼睛里似乎能看见无尽的希望。 蓝墨天与原恢宏本人的交情也不错,这枚金镯在当年联系着两人的友谊,它在原本尊贵的地位上又加上了一层特殊的含义。 原恢宏育有一子,名为原建宁,便是如今的西川公。 ...... “呼延默,当年未曾领教过你的天来死气,某正有一会之心,哈哈哈哈。”原建宁恐怕想不到,他那老父亲居然还活在人世,甚至看上去比他还年轻。 他还是那副邪邪的模样,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是个傻子,相反,他很精明。 当年神丹降世,八方入欢喜,外侮大和帝国使臣出高价欲购之,就连那些当年还存在的武学宗门都没选择出手阻止,尚且苟延残喘,四面为敌的西川之主原恢宏,一掷千金,粉碎了大和帝国的阴谋,捍卫了中原武林的尊严。 这件事,也成为了蓝墨天与其结识的契机,原恢宏当年恐怕也没意识到,自己的一个决定,换来了如今四川的崛起。 一缕青丝故意没有束进发冠垂在额前,遮住了他的右眼,如果他肯打扮打扮也是当世少有的美男子,可他偏不。 他离开坐席,朝着面前的浑天仪说道:“听得到吗,欢无痕,喜无忧。” 原恢宏口中的两人,是蓝墨天的挚友,也是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他们未曾育有子嗣,可这不妨碍他们的感情,江湖儿女对于传宗接代实在没什么兴趣。 收到联系的时候,他们仍在高空中云游四海,身上的坐骑居然是两只长着肉翅,有着一色雪白皮毛的老虎。 这是早该灭绝的灵兽一族的特例,一公一母,一奶同胞的两只天翼白虎, 他们的名字,叫欢欢,喜喜,其实很好分辨,喜喜乃是浑身雪白,欢欢却在额头处长着一撮竖直的黑毛。 “听着呢老原。”欢无痕与喜无忧对视一笑,还是由他来和原恢宏联系。 “我说你俩还真是心大啊,黑袍复活了,你们不回基地莫非是想尝尝他的天来死气?”呼延默的这一招魔功,着实是在他们这一代心中留下了阴影。 “别听他瞎说,我们已经在返程途中,最多一盏茶的功夫。”欢欢直接说话了,想来也是,他们早已是与邢宇桓一个级别的兽王了,只是不太想化成人形罢了。 “呵!”原恢宏直接切断了通话。 ...... “我说欢欢啊。”欢无痕无语地说道,话还没出去半句,就被欢欢截了下来。 “叫欢哥。”欢欢绷着脸,表情丰富地说道。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欢无痕怒了,想当年,欢欢,喜喜巴掌大小,抱在手里,比小猫还乖,多么美好,转眼之间,就成这么大了。 (诸位可以想象一下阿拉斯加和原始牧羊犬......) 他们收养欢欢,喜喜的时候当然也不知道这两货居然是灵兽的后裔,还是那么稀有的品种。 除了天翼白虎,虎族之中,还没有哪个物种能够随意驮着人在万米高空飞行同时能分出点力气说话的。 “切。”喜无忧与喜喜同时不屑地说道,论关系,还是喜喜和喜无忧最为亲近,用个不贴切的说法,她们就像无话不谈的闺蜜一样。 “好了,这一圈转得够久了。”欢无痕严肃了起来,身为智将他可不是为了兜风连命都不要的人,黑袍接连对凤凰城,晟归城天下盟成员下手,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继续放任黑袍这么挑软柿子捏下去,不符合欢无痕的作风。 所以他以身为饵,想诱呼延默来西川,有欢欢,喜喜在,就算呼延默出尽杀招自己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出事,而这段时间,也足够其他地区的天下盟成员完成集结了。 “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喜无忧恍然大悟。 “嘿嘿。”欢无痕笑道。 “这个计划还真是不错。”呼延默就像一位两人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u看书 .uukan 吓得欢欢,喜喜急忙稳住身形,肉翅挥动,悬停在半空。 “多年不见,呦,这两只天翼白虎已经这么大了。” “呼延默。”欢无痕早有准备,他和喜无忧已经取出了各自的兵器,他的是一把双刃大刀,名为天心两刃刀,是带有兵魂的神器,喜无忧的则是一把剑格处嵌着蓝宝石的长剑,名曰瞥世惊鸿剑,这两把武器,都是与青逾霜的青霄剑同一个级别的神兵。 虽然已是刀兵相向,双方也是正邪势不两立,可这不影响欢无痕拖延一下时间:“多年不见,黑袍大人今日前来莫非是为了叙旧?” 呼延默没有回答他,而是故作探头状,笑着说道:“既然都已经拿出了兵器,不妨亮出来吧,还有,你也无需说一些拖延时间的废话,本座没有动手,不过是有些情况需要考量,但,既然你们那么想死,本座,就成全了你们。”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双手已经覆满了黑色的死气,朝欢无痕与喜无忧同时抓来。 他一个人类,滞于万米高空居然如履平地,比欢欢和喜喜还要稳当,可见他已经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正合我意!”欢无痕战心大起,与喜无忧一前一后迎着黑袍战了上去。 ...... “案子一桩接着一桩,唉...”岳亭山坐在桌案前,放下已经审批完毕的公文,离处置完康家的事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未完待续) 二百零三.第2章 碎尸谜案 康家没有任何的动静,不过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点时间恐怕连他们的本部宅子都还没整修好。 城中的兵工厂,如今也正式归林顺元管辖,人手方面林顺元及手下参谋都物色好了,就等已经成为废墟的兵工厂旧址重新建设成原来的样子。 林顺元更授命直接将另一处兵工厂拆除改成马厩和育马场了,那是靠近城墙的一片地,改成马厩用来补充装备战马却是再好不过。 李太白和狄怀英照例出去巡街,邱松儿则一直陪着精神不振的龙艾文,直到如今她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论心性,龙艾文比邱松儿还坚强许多,可是这次的风波死去的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还有兄弟们,鸢尾帮,一天之间,什么都没了。 ...... “刺史大人辛苦了。”苏玉成踏进门槛,微笑着抱拳道。 “苏先生请坐。”岳亭山立即起身相迎,“苏先生大我许多,今后直接唤我亭山就行,不必如此。” “刺史大人虽如此说,可您毕竟是刺史,我,不好越界。”苏玉成坐定下来,连连拱手。 “好吧,我也不勉强苏先生。”岳亭山回到桌前,将公文推到桌子的一边,杨妈已经泡了一壶茶水分作两个茶杯送了上来。 “多谢。”岳亭山接过茶水,“杨妈,记得把门带上。” “是,大人。” 门已合上,苏玉成便开口道:“康家之事,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即使三五年,七八年都不起反心,早晚也会对刺史大人下毒手,到那时,敌暗我明,又当如何?” 岳亭山看了苏玉成一眼,不得不说,苏玉成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十分果断,岳亭山清楚此刻最好的方式就是诛灭康家,一个活口都不留下绝对可保无虑,然...,“先生,康家之中,可不止康启升一人。” “完整知晓此事的最多三成,直接参与计划实施的恐怕连一成都没有,苏先生之意亭山很清楚,可是亭山,乃是一州刺史,并非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说到底,如果这场复仇不是为了尽快解决问题,我也不会采用。” “嗯,是我思虑不周。”苏玉成想了一会儿便道,“可,即是如此,康家也不得不防。” “苏先生大可放心,我已和林统领打过招呼,刺史府也在四周布下了三道暗哨圈,一旦发生变故,可保刺史府......”岳亭山顿了顿,“暂时无碍。” “那就好,苏某告退了。”苏玉成问完,心也就定了,赶尽杀绝,屠人满门的事说来容易,真的要去做,这世上估计有九成的人都下不了手。 “苏先生慢走。”应付完了苏玉成,岳亭山将剩下几卷公文批示了之后就准备休息了,哪想到恶兆,偏偏就这么好巧不巧地扔在了他的头上。 “亭山!你在吗!”那是李太白的声音,岳亭山正要回答,已见李太白推门闯了进来,抓住岳亭山的手就朝外跑,“边走边说。” “你开始吧。”岳亭山逐渐适应李太白的步频,同时竖直了耳朵。 “城南发现了碎尸,大抵又有凶杀案发生了。” “没了?”岳亭山正等着后文呢。 “具体情况到了现场再给你说。”李太白又加快了速度同时无视了岳亭山的白眼。 十分钟后...... “人体的左肩膀沿骨线整齐切开的位置,意图明确的分尸,如果按照这个大小来判断,最起码还有十三到十五个尸块。”岳亭山就地对于尸体作出了判断,“成年男性,三十岁朝下,得尽快找到其头部,确认身份信息,是谁发现的尸体?” “是,是小人。”一位农民打扮的凤凰城百姓被带了过来。 “说说看吧。”岳亭山尽量让严肃的气氛缓和一些,他也没用质问的语气,一来则是为了让他不要慌张,二来,也是想看看此人的话中是否有破绽。 撒谎与惊慌,看上去相同实则天差地别,惊慌失措之人说出来得话断断续续是因为情绪导致,而后者,则完全是因为大脑即时地组织语言。 “草民是隔壁肉铺的伙计,今日来此地取烧火用的干草,就在将草垛叉走的时候,发现了尸块,刺史大人明察啊,真的不是草民干的啊。”此人连连扣首。 “他的身份确认了吗?”岳亭山朝着李太白问道。 “嗯,他说的没错。”李太白也已经从旁边的衙役了解到了。 岳亭山绕过半跪在地的发现者,看向那已经空无一物的地面,散落着沾有血迹的草垛,他又看向一旁明显是被整个叉到平板车上的草垛,uu看书 w.uuanhuom随即明白了这件事的经过。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近此人的耳朵说道:“你可要说实话,不然,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啊!?”他已经被岳亭山吓个半死,汗都流了下来。 “肉铺生火,需要那么整堆的稻草吗,用平板车装如此大的草垛也不符合逻辑吧。”岳亭山转眼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是你自己回去用的吧。” “刺史大人饶命啊!”那人自知岳亭山在帮他,这声喊得并不响,都被一旁看热闹百姓的交流声盖过去了,“那,那王屠户看草民好欺负,每月的工钱都不给满,草民,草民家中着实是连生火的木柴都买不起了,这才,这才...” “刺史大人明鉴,那尸块是在草民叉动草垛的时候直接掉了出来,草民将草垛叉到平板车上就立即报了案,求刺史大人饶命啊。”他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干草生火的烟尘,不好受吧,难为你了。”岳亭山已经基本相信,可他还是站起身,用铁叉子将平板车上的草垛挑散,里头果然还存留着大量的血迹,血迹的排布已经足够证明此人所言不虚。 “太白,你怎么看?” “你都分析完了,该顺的人情也都顺过了,我还能怎么看。”李太白看似不在意,可岳亭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听了进去。 这个肉铺的伙计,也是个苦命人啊。 (未完待续) 二百零四.第3章 嫌疑排除 “回去吧。”岳亭山将他扶了起来,并把一个装有五两银子的钱袋塞进了他的手中,穷人家只要用手一摸便能知道里头是什么,有多少,他的手不住地颤抖,也很识趣地没有多说话,直接离开了现场。 “即使帮了他一个,又能改变什么?”李太白小声劝道。 “遇见一个就帮一个吧,反正不缺钱。”岳亭山一笑置否,蓝星帝国对于官员的待遇是很不错的,薪水除了日常的开销往往还有很多的冗余,岳亭山还就住刺史府里,请得下人都是打扫刺史府的,所以用得也是公款,他本人,其实很有钱。 “这种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太白,你叫几个人收拾一下送回刺史府,同时通知怀英着重巡视有没有新的尸块出现以及嫌疑人的踪迹。”岳亭山迅速做好了判断。 “明白,我跟着怀英一起吧。” “也好,那我回刺史府。” ...... “嗯,只能说是有预谋的碎尸,可凶手并不专业,也不是什么刽子手。”苏玉成已经将眼前的这块碎尸翻看得差不多了。 “何以见得?”岳亭山尊敬地问道,知道得人自然知道,苏玉成很乐意与别人分享他的才学,跟在他身边能学到许多的知识。 “你看,这个切割的位置虽然很准,但,他用的工具不是快刀,快剑斩击,也非锯子直线切割,而是,类似砍刀的工具。”苏玉成用镊子夹出来了碎尸块断层处的好几片碎骨,“这些碎骨可以证明,不过他在砍骨这一块很专业,寻常砍刀不可能一刀砍到底,可他不但几刀砍在同一个位置,砍的路线也呈笔直,如果不是有碎骨,我看还真像是一剑劈出的痕迹。” “嗯,专业的屠夫。”岳亭山得出了结论,“这具尸块是有意为之的,犯人先用干草堆了个底,然后将尸块放于其中,再用剩下的干草掩盖其上,堆成了一个草垛的模样。” “那就可以排除负责堆草垛农民的嫌疑了。”苏玉成道,随后将工具一一清洗放了回去,这间专门开辟出来的验尸房可比原先方便多了,屋角的水潭是从外头景观池引进来的,就不用苏玉成去外头打水,工具也都整整齐齐放在了新购置的货架上,不用再另取工具箱。 除了需要将尸体从隔壁的停尸房推到这里,苏玉成几乎不用干任何的体力活。 “可以测骨龄吗。”岳亭山问道,这起码能多一个线索。 “不行。”苏玉成摇了摇头,“肩部的骨头细小且零碎,就算能测出来也不准,更何况只取样肩部的骨骼这其中的变数更大。” “好吧。”岳亭山选择了放弃,这的确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根据目前为止少得可怜的线索,岳亭山实在没法做什么判断,他只能等待,唯一一个有用的突破口就是屠夫使用的砍刀,可是城中拥有砍刀的人粗略估计就有十万以上。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一点,此次案件绝大多数的可能是由于泄愤而起的谋杀。 一上午过去,衙役们又送来了两块碎尸,分别为右肩,左腹部的上半截。 岳亭山猜得不错,碎尸差不多就在十六块左右。 在验尸房候命的苏玉成立即就对尸块进行了分析,与之前那块完全一致,碎骨,砍刀。 同样的这三个尸块也是出自同一个人的,苏玉成也基本测出了此人的实际年龄为二十三到二十五岁,肌肉的紧实程度,皱纹分布也都能为之相佐。 不知为何,岳亭山的脑中已经基本架构出了此次案子的细节,只是这些细节因为都存在于想象,所以还都很模糊罢了。 他直观地感受到,此案应该会很快破案,可他想不通,寻常百姓之间到底能有什么仇怨以致杀人碎尸。 “亭山,可以进来吗。”邱松儿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 岳亭山朝苏玉成点了点头,随即直接出了门,正见邱松儿扶着龙艾文站在门口,龙艾文的脸色已经比初来刺史府时好了太多,可眉宇之间依旧可见憔悴之色,脸色也是不健康的惨白。 其实她这样如果不是事先认识她的人会觉得她没什么问题。 但谁都知道龙艾文是个名副其实的女汉子,她现在这副风吹了就倒,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就太不正常了。 “怎么了,这里可是你规划的,验尸房不是你最讨厌的地方嘛。”岳亭山挑了挑邱松儿的下巴,故意扯开了话题。 “还不是龙姐姐...”邱松儿使了个眼色,还没等岳亭山反应过来,uu看书 ww.uukansh.om龙艾文已经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刺史大人收留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岳亭山并未假客气,也没有立即去搀扶她,而是朝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两人问道:“龙姑娘对太白可有情愫?” “这...”龙艾文怎么也没想到岳亭山会问这么个问题,可她脸上的两团祥云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么,龙姑娘觉得,太白对于龙姑娘是否有情?”岳亭山换了个问题。 这一回,龙艾文很长时间没有回答,但岳亭山也已经清楚了,他毕竟是个过来人(算是吧...),龙艾文与李太白之间与自己和邱松儿何等的相似。 说白了,岳亭山和邱松儿最起码一开始邱松儿是主动,而李太白和龙艾文都是要等到天都塌了也不会说那三个字的人。 “龙姑娘,是李太白的朋友,太白是我的朋友,既是朋友,那就算是通家之好也不为过,何妨借来一地居之,更何况刺史府之地本就不属于我岳亭山一个人,龙姑娘未免太过见外了。” 龙艾文也是聪慧之人,经岳亭山一点就通,立即起身说道:“刺史大人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时隔良久,她终于将此事释怀了。 邱松儿笑嘻嘻地扶着龙艾文回去,眼神里似乎还在说着:“真有你的。” 岳亭山也很开心,观赏着院中的景色,好好地伸了个懒腰。 (未完待续) 二百零五.第4章 郝1平 “大人!大人。”很远就传来了衙役的声音,“头部找到了,头部找到了。”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岳亭山接过布抱住的人头,打发了衙役,直接进了验尸房。 “哦?终于来了。”苏玉成接过,将布撤去,便看到了被砍刀剁去人头,“还挺俊。” “我已吩咐他人去寻找匹配的档案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苏先生可有发现?”岳亭山问道。 “这个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苏玉成实话实说,“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尸块的发现有些太快了吧。” “嗯。”岳亭山也开始怀疑起来,“的确,我问过太白,肩部的尸块的确是藏在草垛之中,可另外三块包括这个头部,都是放于一眼便能看到的位置,是以李太白和狄怀英都没去刻意查,城中已经有人陆续报案了。” “如此说来,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凶手故意散布尸块,制造城中恐慌,其二,凶手想让我们尽早发现尸块。”苏玉成分析道,“结合之前的线索,第一种可能性相当之小。” “苏先生如今的推理能力都不得不让亭山佩服啊。”岳亭山真心赞了一句,“那么,凶手想让我们发现尸块,尽早确认死者身份,可这对凶手有什么什么好处?” “这一点,是我最费解的。”苏玉成道,他们并不客气,因为他们都知道,面对案情,直言不讳,各抒己见才是破案正道。 你推我让,顾及面子,只能使案子变得更加复杂。 “这是个疑问,看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岳亭山来回踱了两步,“只能等着死者档案的确认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西川...... “的确是强得离谱啊。”欢无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能感觉到,坐下的天翼白虎欢欢的体能也已经接近极限了。 “本座的魔化,天来死气,云介刀,可一样还没使呢。欢无痕,你的话本座是否能当成不自量力呢?”呼延默笑着说道,是的,他对付欢无痕和喜无忧两人,当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然而欢无痕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将大战的地点选在了万米高空,还带上了欢欢,喜喜,可他并没有算到,呼延默,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四人的体力都已接近极限,体内真气也接近空虚,可黑袍,就像他说得一样,一项杀招都未曾使用,甚至他从战斗开始就未使用过兵器。 “走!”欢无痕吼道,喜无忧知他用意,与欢欢,喜喜两相配合,作出要朝后放退的样子,黑袍也的确消失了身形,然而欢欢,喜喜却突然定住了身形,改为超前猛冲。 “你们要去哪,怯战吗。”呼延默一如既往笑着问道,同时,他再次出现在了欢无痕,喜无忧的前方。 “让你瞎逞强,遭报应了吧。”欢欢还很淡定地吐了个槽,就连身旁的喜喜也用一双鄙视的眼睛看着他。 “你tm......”欢无痕是真的无语了,也懒得多废力气和坐骑吵架。 “哈哈哈哈。”呼延默笑了数声,“欢无痕,底牌用尽,你自己选一样吧,是想死在云介刀下,魔功之中,还是承受天来死气?” 呼延默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欢无痕此刻也正如他所说,没辙了,就因为他错估了呼延默的实力。 “呼延默,认得老子不?”天空中突兀地又出现了一个声音,呼延默的视线瞬间就锁定了声音的方向,果然,云间闲庭信步走下来了一个人,身着白袍,束着金冠,一律青丝垂在额前,不偏不倚地挡住右眼,不是原恢宏还能是谁。 “嗯,原恢宏,你是来救他们,还是来送死?”呼延默口中所说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已经将右手背在了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恢宏撩了一下额前的长发,那缕青丝才刚刚被他撩上去,又从脸颊旁滑了回来,第一次见袁恢宏的人仅仅是看他这个动作都能萌生起要爆锤他一顿的冲动。 他的神色一度数遍,忽然朝着欢无痕与喜无忧使了个颜色,同时吼道:“你的云介刀还是放在空间里吃灰吧,接招!” 他的右手手掌已经变为了白玉般得颜色,隐隐透着霞光,其中充沛的真气如果轰在人体上那威力,绝对属于不可描述的范围。 即使黑袍也不敢硬接这一掌,而得到指令的欢无痕与喜无忧已经控着欢欢喜喜直接从高空俯冲,飞速进入飞鹰城范围。 原恢宏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不假思索地启动了西川地区的防御阵法,uu看书 ww.uukanh 只要欢无痕与喜无忧冲将进去,他们就肯定安全了。 原恢宏出招的时机很巧妙,云介刀还没凝聚成型,呼延默也只能将云介刀收了起来,选择侧身避过原恢宏的一掌。 哪想到原恢宏压根就没想和他打,转眼间,他的手掌已经恢复了肉色,而真气全部聚到了他的掌前自发朝黑袍袭去。 原恢宏本人则已经逃回了阵法之中。 “果然还是应该直接下杀手,这下麻烦了。”呼延默情知已经失手,面对眼前光球居然不闪不避,右手伸出,甩出了一条黑色的,由魔功化成的长鞭。 长鞭碰到了光球发生一声脆响,光球的能量也算刚猛,直接摧毁了长鞭的形体,可他自身也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真是一点也不能大意呢。”呼延默摇了摇头,同时也消失在了空中。 凤凰城...... 案发第二天的中午,尸块就已经集齐了,十六块,一块不少,然而,身为男人最重要的xx部分(过审),并没有发现。 苏玉成检查过下阴,是有心人拿利刃单独割下的,想必也是凶手的杰作了。 岳亭山暂且记下了这个疑点,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查看死者的档案。 “郝一平,蓝星四十七年生人,凤凰人士。”岳亭山反复读着这几句话,特别是“郝一平”这三个字,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未完待续) 二百零六.第5章 王和玉 而且这份档案很是奇怪,父母亲属,所谋何职,家住何方,一概未提,从这点上看都快赶上阴新前了。 排除管理记录档案的衙役偷懒,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人故意抹除了这份档案的信息。 “郝一平,郝一平...”岳亭山坐在桌前想不出,干脆拿着档案像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的酸儒一样,在厅中踱步。 “刺史大人,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的衙役的声音,还伴随着轻微的喘粗气。 “进来吧。”岳亭山一边说着,一边将档案放下,正见一名衙役端着一大叠公文。 “刺史大人,这些公文小的就拿走了。” 岳亭山认得出,这是自己前几天早上批示完的公文,由于案子的突然插入,几乎都快忘了:“你去吧,需不需要我遣人帮你一把。” “多谢刺史大人,不必了,小人告退。”他抱着公文也没法行礼,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郝一平,公文......”岳亭山思索了几时,立即发现了症结所在,幸亏衙役走得颇慢,还在厅前未曾出去,“且慢!” “将公文放在此处。”岳亭山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你可以离开了,公文我会另派人送去。” “是,是。”衙役也很开心,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岳亭山留下这些公文干嘛,但他至少不用抱着那么重的一叠东西一路送到离此地颇远的府衙了。 衙役迅速放下公文,朝岳亭山行礼便匆匆离开了,临走时将门也关了上去。 “早该想到的,郝一平。”岳亭山看着那叠公文,完整记起了几天前他批示公文的时候这个名字的所在。 他迅速将那纸公文翻了出来,放在眼前。 公文记载的是两年前的一桩性质恶劣的强奸碎尸案,主犯是郝一平,曹瑞山,这两人是凤凰城有名的浪荡公子,行为极其不检点,仗着祖上积攒下来的几两臭钱肆意挥霍。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凤凰人士王大年所生女儿王和玉夜出观赏灯市,被郝一平与曹瑞山联手拖入深巷之中实施了强奸,事毕,此二人将已经不醒人世的王和玉分尸为十六块,藏在了凤凰城的各个角落。 当时破案的情况公文里也记得清清楚楚,尸块全数被找到,拼出来的王和玉已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由于郝一平和曹瑞山留下了太多的破绽导致他们很快就落入了法网。 据他们当时的交代,他们是因为在青楼宿醉又没带够留夜的银钱被人赶了出来,酒劲冲脑之下干了这件丧尽天良的事。 王和玉之父王大年得知此事精神恍惚,已经没法正常交流了,事情到此,本应已经结束,可接下来的变故说是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都不为过。 只过了一夜的时间,除了王和玉的尸骨,所有的证据都被抹除,两人的档案都被改写,仅仅三天,两人就被放出了大牢,这件事不了了之,如果没有这一则公文恐怕永远都不会再有人知道真相。 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了,无非二人动用了关系以及钱财收买了官府,而王大年,只是一个贫穷的疯子,以至于官府通知他去收回女儿尸体时他都没有去。 最后,王和玉的尸体只能由官府草草掩埋。 岳亭山对其的批注是,一有郝一平和曹瑞山的消息直接派遣专人监视。 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想让当年逃过一劫的郝一平和曹瑞山付出应有的代价,没想到,自己接手的这个案子的死者,就是郝一平。 而且他和王和玉一样,被分尸成了十六块,分别置于凤凰城的角落。 “来人啊。”岳亭山喊了一声,立即有两名衙役冲了进来,抱拳行礼。 “你,去通知李大人和狄大人加强巡查力度,你,将案件完整告知林统领,叫他加强戒备。” “是!” 岳亭山的安排无非是结合了所有的线索所作出的。 得知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凶手已经基本锁定在了三类人群之中,一,当年已经疯掉的王大年,二,嫉恶如仇先一步下手的江湖侠客,三,新的碎尸变态。 看上去范围很广,但第二,第三种可能性远没有第一种来得大,没人能证明王大年是否真的疯了,如果他没有疯,那么有着充分杀人动机为女报仇的他将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为了以防万一,岳亭山还是选择告知了林顺元,以此预防第二,第三种可能所带来的危害。 至于王大年,岳亭山已经有眉目了。 而这些计划之中,唯一没有提到的就是下落不明的曹瑞山,uu看书.uukanshu或许岳亭山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很希望曹瑞山去死。 ...... “草民,拜见刺史大人。”来者正是那个肉铺打杂的伙计,也是郝一平第一个尸块的发现者。 “上次匆忙之间,本官还未问你姓名。” “草民李子青,不知刺史大人有何事相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子青很会说话,他心中也坦荡,并不如何惧怕这位父母官。 “嗯,李子青,你所在的肉铺,老板,是姓王吧。” “对,他叫王大年。”李子青的回答证实了岳亭山的判断,更将所有的线索全都串在了一起。 “没事了。”岳亭山将他扶起,“家中可还有人?” “内人在家中,尚无子嗣。” “嗯,以后在肉铺好好干吧。”岳亭山拍了拍李子青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刺史大人之恩,草民,永世难忘。”李子青郑重地跪了下来,朝岳亭山磕了个响头,旋即出门而去。 “看来,此案已经破了。”岳亭山也没闲着,李子青走后不久,他也出门了,目标,当然是王大年所在的肉铺。 这个地方处于闹市区,鱼龙混杂,这几天发生了命案,人流相对冷清了一些。 一个肉铺开在此地当然是有很可观的收益的,但关键是,肉铺的主人王大年按照公文记载,他两年前就已经疯了。 (未完待续) 二百零七.第6章 盗亦有道 岳亭山没有选择去惊动王大年,而是挑了几个肉铺附近一看就是做了有些年头生意的本地人,挨个打听王大年两年来的情况。 事实上,这很容易,公文毕竟只是对当年的案件有较为笼统的描述,但关于王大年之后如何如何,公文也没必要记载。 岳亭山将信息整合,一边盯着虚掩着门帘的肉铺,一边在脑中思考。 原来王大年的确是疯了,可不久后,为了生计,还是重开了肉铺,因为街坊们的帮助和开导,一年前,王大年就已经恢复正常。 肉铺的生意很好,于是王大年雇了个伙计,一直到李子青,已经是第三个了。 疑点也就此诞生了,岳亭山问过肉铺对面卖菜的大叔,他是这样说的:“老王为人很老实,之前的两个伙计他都恨不得当亲儿子对待,要不说他也是傻,人家只是来赚钱的,哪会对肉铺老板有什么想法,更何况他女儿...唉...我也是这次听说他苛待李子青那小伙子,真是奇哉怪也。” 岳亭山不难得出结论,王大年是故意的,甚至当年,他也有可能是装疯,如果他的韧性够好,完全会为了给女儿报仇做现在这一系列的事。 问完了一切,岳亭山选了个没人的角落发动了玄功,当然,是增强他的听力,监听肉铺内的动静。 磨刀声,有规律地传入岳亭山的耳中,还有老者的呢喃:“女儿,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还剩一个,还剩一个,还剩一个......” 王大年不断重复着最后那四个字,岳亭山撤回了玄功,他的心,在痛。 岳亭山离开了,并赶在两名衙役之前拦住了他们,同时他去找了李太白和狄怀英,让他们撤回了所有的人马。 月色,悄然升起。 王大年从肉铺走出,手里提着一把磨得反光的中式砍刀。 他一言不发,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行走,如同幽灵一般,刀身反射出的月光似乎透着阵阵寒气。 终于,王大年到了,他看了看四周,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这里,就是当年他的女儿出事的地方。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现在还能和女儿快快乐乐地生活,亲眼看着女儿嫁人,成家,带着他的丈夫来孝敬自己这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一切,都因为郝一平和曹瑞山,是他们,毁掉了王大年的一切。 的确如岳亭山所算,王大年从两年前,就是在装疯,他无时无刻没在想着为女儿报仇,可他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拼着一腔热血和老骨头,不用郝一平或是曹瑞山,官府恐怕就得第一个把他抓进去。 王大年先重拾起了肉铺的生意,他忍了两年,让人以为他是逐渐恢复过来的,在他认为可以下手的时候,他便用郝一平最喜欢的事——美人,引他出来。 其实那不过是王大年用银钱换来的信件,其中不乏大量污言秽语,可这对郝一平来说便如同圣旨一般。 杀了郝一平之后,王大年便将其分尸,由于他本就不想活了,于是他故意苛待李子青,继而诱发其偷窃草垛,然后,顺理成章地发现了他故意藏在里头的尸块。 ...... 一个烂醉的身影出现在了街道的另一头,不是曹瑞山还是何人,王大年不过是故技重施,可对付曹瑞山这种人,却是百试百灵的奇招。 曹瑞山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路当中:“美人,四下无人,月色美妙,还不快快现身,陪哥哥快活快活。” 他的话,成了他丧命的催魂曲,完全被激怒的王大年提着砍刀从他的背后接近。 脚步声很重,然而宿醉的曹瑞山哪里还发现得了。 “噗呲!” 仅一刀,曹瑞山人头落地,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浑身沾满了鲜血的王大年倒是不客气,直接举起砍刀便要分尸。 “人死如灯灭,你的仇,已经报了。” 王大年一惊,砍刀掉在了地上,转头一看,街道的两头都被捕快堵死了,领头的三人,正是岳亭山,狄怀英,李太白。 其中,王大年也只认识身为凤凰城刺史的岳亭山。 他没有逃跑,没有继续分尸,而是缓缓站起,满头的银丝在微风下静静飘逸,他伸出已经变为血色的双手,朝岳亭山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多谢...刺史大人,成全!” 他猜到了,岳亭山是故意等到他杀了曹瑞山为女儿报仇雪恨之后才站出来的。 城中的搜查为何顷刻停止,这就说明了很多事了。 “王大年,涉嫌分尸案,谋杀案,两罪并罚,判处,斩立决,明日,午时执行,带走。”岳亭山作了个手势,捕快们便立即冲了上去,uu看书ww.uuansh 将王大年绑缚起来,带回了刺史府。 “这两人着实该死。”李太白看着曹瑞山的尸体说道。 “你俩负责,把郝一平,曹瑞山的尸首和斩首的死刑犯葬在一起吧,至于王大年,我另有安排。”岳亭山说完,便和捕快们一同离开了。 次日,午时...... 王大年套着头套,于午时行刑,没有围观的群众,只有岳亭山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看着。 几天后,那家肉铺,重新开张了。 李子青还是按照岳亭山所说乖乖去肉铺工作,谁承想一进门,就看见王大年朝自己磕了个头。 “您,这这这,您如此大岁数,我承受不起啊。”李子青赶忙将王大年扶起,虽然这个老人之前对自己百般刁难,但李子青不是记仇的人,此刻,他心中的怨气已经消了大半。 “小李,之前是老头子对不起你,这一拜你必须得受。”王大年拉着他的手,领着他走进和肉铺相连的内室,打开了一个古铜色的箱子。 里头的银子多得都有些刺眼。 “您,这是干什么?” “这些,是老头子欠你的,还有对你的补偿,收下吧,以后在肉铺里干活,老头子保证,再不苛待于你。”王大年说道。 “好,好吧。”李子青抱起箱子,选择先回了家,王大年望着他的背影,思绪仿佛回到了午时行刑前的牢房里。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紫阳(1) “从这一刻开始,你王大年已经被执行过死刑,不准再说起这件事,本官就准许你用王大年这个身份继续生活。”岳亭山背对着牢房里的王大年,他知道他在听,“从郝一平死后的所有事,只字不提,至于郝一平的死,本官自有裁决。” 岳亭山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刺史大人,保重...”一直等到好久,王大年才注意到牢房的锁已经仍在了一边,门,自己轻轻一推便能出来。 他本不想活了,谁料岳亭山一次一次给了自己生的机会,他也知道岳亭山这么做要背多么大的风险。 王大年出了牢门,一直到大街上,一直到肉铺里,还有几个热情的邻居见他回来都来问长问短,只是他们似乎都不知道王大年亲手结果了两个人的性命。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后来,王大年才知道,岳亭山找了个死刑犯伪装成自己提前执行了死刑,并将后续案件的卷宗,公文尽数销毁,连王大年的档案上都只字未提。 至于郝一平的碎尸案,则怪罪在了已经落网的某某碎尸狂徒身上。 王大年,渐渐剥离出了这个事件。 说来也是讽刺,当年郝一平,曹瑞山用了这个方法助他们自己脱罪,而如今,身为杀死他们的王大年,也同样使用了这个办法。 ...... 紫阳,本是一片游牧民族的天地,这里的原著民智力低下,以武为尊。 直到某一天,有两个人改变了这里的一切,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呼延啸,一个叫呼延默。 两兄弟齐心合力修习玄功,同时统领自己的部族,他们的实力越强,就越有更多的人马加入其中。 游牧只得一方安逸,居定,才是统领天下的不二法则,这是呼延啸说过的一句话。 终于,他们在一统天下之前先完成了一个小目标,一统了自己的民族,起名——草原。 草原一开始只是个部族,因为呼延两兄弟知道,整个部族除了个位数修为高深的骨干人员,其余,皆和莽夫无疑。 为了一统天下大计,他们选择先从各个国家的虎目之下淡出,呼延啸认领草原之主,明面上发展草原经济,兴修水利,建设雄城,而呼延默则转入暗中,建立了一个名叫血煞的组织,为呼延默训练人马。 从那时起,他有了一个新的称呼,黑袍大人。 最早的四位草原高手,分别为雷鸣,雷电,雷动,雷云,他们性格各异,但都无条件地服从血煞,服从黑袍的统领。 当一群人为了一个信念而努力的时候,其实力就会变得无比巨大。 云端天随动,电闪雷鸣间,便是血煞四雷对人下达死亡通知书的惯用诗。 当华夏大陆的形势已经趋近更新换代,呼延两兄弟瞄准时机,结识了同样想要称霸天下的赵国国主,赵惊魂。 一场赌注,定下了争夺天下的大计,不管两国最后抢下多少城池,土地,在赢得天下之后,于长江两畔,倾举国之兵决一死战,胜者,则成为天下之主。 草原也在这时定了国号,同年,草原帝国,赵国开始向各国开战。 然而,这个世道,终究出现了蓝墨天这一号人。 当时的各国羸弱无比,就连最强大的齐国也是内忧外患,可,就那么一帮人,逆了这看似无法转动的苍天。 蓝墨天领导唐国不足十万人的残兵败将将赵国百万大军杀败在唐国边境,大捷之后一路高歌猛进,最后攻陷了赵国都城,赵惊魂自杀。 天下盟的雏形,包括青逾霜在内的各个武林高手,青年才俊,势力之主拼死守卫血煞来袭的欢喜城。 血煞四雷陨落,光修士就何止埋骨了几万余。 三十多名天下盟顶尖高手狙杀黑袍,被一招天来死气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而黑袍,受了重伤,被紫迎风,原恢宏联手击毙在欢喜城的西城墙上,他们当然不知道那时的黑袍并没有死。 至于凤凰城各路智者的出谋划策,更上演了一出碟中谍的好戏,将阴谋撕毁于无形,杨家参与此事者,连同呼延啸,草原最后的兵马,葬身凤凰宫。 天下的确一统了,可最后长江畔决战的却不是草原帝国与赵国,而是一对夫妻的闹剧罢了。 就这样,唐国完成了统一,也成就了现在的蓝星帝国。 作为出力最多的紫迎风,理所当然分得了一块疆域,也是如今的紫阳。 紫阳城,这座旧时草原帝国的都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紫阳地区的天下盟分部。u看书.uukanshu.cm 各位看官想必也猜到了,曾经的势力豪雄,第一代紫阳公,当然没有死,紫迎风,他和原恢宏一样,将大位让给了自己一无所知的子嗣——紫文启,自己,则退居幕后,接管了紫阳地区的天下盟守护者一职。 ...... “那呼延默与原恢宏换了半招,再看其人,已然无影无踪。” 紫迎风坐在座位上,他的面前有三个台阶,下头站着两位身着黑衣,戴紫金色披肩的魁梧之人,其中一人说得便是几天前西川发生的事件。 “欢无痕,喜无忧,果然咱们这些老家伙一个都没死。”紫迎风敲了敲他那套在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又看了看底下站着的两人,“行了,铁战龙,铁战雷,活到现在,你们也有资格和本座称兄道弟了。” 紫迎风曾经的势力,名叫奇珍阁,发迹于欢喜城,最早的班子便有铁氏兄弟二人,以及千巡剑华千巡, 但华千巡很不幸,死在了对抗黑袍的那场恶战之中,他比起天下盟诸位高手,还是差了一截。 “嘿嘿,阁主,你猜我们还探听到了什么情报。”铁战龙,铁战雷二人紧绷的脸颊瞬时破功,铁战龙舔着脸皮,也不管紫迎风是否愿意,便走上前将一份名单交到了紫迎风手上。 “呵呵。”紫迎风干笑着接过,直接打开,才看了一分钟不到,脸色一度数变,最后还是那副僵尸脸笑了两声,算是有始有终吧。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紫阳(2) “还真tn的全活着啊。”这是紫迎风内心的最直接感受。 当然,吐槽归吐槽,天下盟的好兄弟,曾经一起作战的伙伴尚在人世,他比谁都要高兴。 “看你这样子好像不太情愿啊,紫迎风?” “要不要我们俩教你做人。” 听到这两个声音,紫迎风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一圈,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当年的紫迎风靠奇珍阁雄霸欢喜城一方,但与之相抗的另一方势力,则是蓝墨天的圣尸堂,欢无痕,喜无忧,刚刚说话的云钟虎,都是圣尸堂最早的班子。 至于云钟虎身边那貌若天仙的女子,便是他的妻子,名叫璐婳娣(luhuadi),可这一对俊男美女,说出来的话着实是令人无槽可吐。 “我就知道你俩在这。”紫迎风道。 “废话,剩下的人马你都情报在手了,唯独缺得咱们俩不是在你这还能在哪,死了是吧?”云钟虎的毒舌比起当年,不知道强了不少倍。 “就是!”璐婳娣瞪着眼睛补了一句。 “......”紫迎风干脆懒得跟他们废话了,一时冷场许久,紫迎风叹了口气,道,“有欢无痕的消息。” “快说。” “赶紧的!” “你俩再这么说话信不信老子从现在开始变成哑巴。”紫迎风吼道。 “好好好,你说。”云钟虎道,毕竟欢无痕和喜无忧不是他一般意义上的朋友,他们三个和蓝墨天可是曾经出生入死过很多次的。 在乱世中,弱小的圣尸堂非但没有倾覆,而是最后,一统了天下,他们对待彼此,就如同亲人一样。 紫迎风当然不会有所保留,将西川发生的战斗一字不落给云钟虎和璐婳娣说了一遍。 得知欢无痕,喜无忧从容离去,原恢宏也毫发无伤,云钟虎松了口气,道:“多谢。” “天下盟之中,皆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紫迎风一笑略之。 “嗯,咱们从此可就要在此常住了。”云钟虎道。 “早就为二位准备了房间,请。” ...... 紫阳城内,紫文启刚刚应付了完了门客们的议事,无非就是劝自己尽早脱离蓝星帝国,一谋大事。 要紫文启看,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紫阳如今能有这副盛世,全拜蓝星帝国所赐,就说历朝历代,哪个公侯王爵能坐拥天下三分之一疆土的封地。 “所以,你虽然有顾忌,可若是有机遇,还是会造反的是吗?” 这个声音很突兀,他似乎是凭空出现在紫文启的脑子里,而非外界传入。 “是谁,出来说话。”紫文启道,他可不知道玄功是什么,也压根不知道什么叫修士,紫迎风什么都没对他讲。 “呵呵呵呵,用话语和权威来掩饰自己被看破后的惊慌,不愧是紫迎风的后代,虽然,你不及你父亲的百分之一。”这声音,正是黑袍,在他慢慢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他的身形已经随着黑气,出现了厅中央。 “你!来人啊!”呼延默戳中了他的逆鳞,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如他父亲,可他做得决断却是很正确,先一步将人制服之后怎么行事都不会出太大的岔子。 然而呼延默,可不是寻常人:“你不用费事了,如果你不信,可以再喊几声。” 呼延默的言语中充满了玩味,他的眼神让紫文启完全相信了他的话,他坐正了身子:“阁下,如何称呼?” “呼延默,不过我还喜欢别人叫我黑袍大人。”呼延默依旧是这句定式的开场,“本座就开门见山了,在全大陆为你服务的情况下,你愿不愿意造反,自立为王?” “我...怎么可能。”紫文启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让我回答你后一个问题,如果必要,本座能提供给你的,甚至比方才说得还多。”呼延默继续诱惑着,他不能长期待在此地,如果被紫迎风发现,他的计划也就破产了。 紫文启不愧智谋过人,呼延默不过是给了他一张空头支票,他居然已经在飞速地谋划了:“紫阳毕竟没有建国,大部分的生产,商业利润,都要集中运往蓝星,没有多余的钱粮,如何造反。” “截下今年的所有进贡物品,足够紫阳支撑一年,至于粮草,也完全足够,一年时间,战争便已结束了。” “即使联合西川,我们的实力也不可能如此强大,而且和蓝星正面开战也非上策,呼延兄这番话如何说来。”他对呼延默的称呼已经改了,而且也已经想到了呼延默即将要去做的事。 他已经将呼延默视为了举事的合作伙伴,uu看书 .ukans.o 甚至他根本不知道呼延默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紫文启的野心昭然若揭,他已经考虑这件事多时了,唯一阻止他化为行动的,不是什么粮草不足,钱财不够,人心不齐,而是,他那已经薄如蝉翼的良心。 但不得不说,一旦确定了举事,那种种的阻碍,都要考虑起来了。 呼延默想了想,动用魔功将门外两名被他催眠的侍卫送了进来,就地放在厅中。 如此远距离的移动,这两人居然还在打鼾,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呼延默根本没有征求紫文启的意见,只见他抬起一手,仅仅是一瞬间,面前两个酣睡中的侍卫就凭空消失了。 “这...”紫文启显然难以信任。 “罢了。”呼延默颇为扫兴的又一摆手,紫文启方见其身前多出了一颗赤红色的半透明球体。 呼延默好似故意要给他看清一样,下一刻,这球体就在紫文启面前炸开,变为了刚刚的两个侍卫。 只是在紫文启看来,这一幕十分渗人,如果他出生在现代就一定能反应过来,此二人就像是贴图错误后系统智能重组了一番。 总之,除了能辨出人形,还有那依稀可见的面部,其余的,不提也罢。 呼延默旋即一松手,那两名侍卫就像失去了支撑,成为了一片血污散在大厅的地毯上:“我有这个能力,如果你不信,不妨让禁卫军全都...”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可疑的人群(3) “好了,本王信你。”紫文启立刻阻止了呼延默可怕的想法。 “合作愉快啊,皇帝陛下。”呼延默勾起了唇角。 “呼延兄,静候佳音。”紫文启送走了呼延默,然而他的表情很快就冷了下来,呼延默这么强,为什么要找自己结盟,他到底要干什么。 紫文启的理智尚还存在,斟酌了两方利害,他还是选择了妥协,一旦取了这天下,再对呼延默下手或是授以重利......呼延默是人,他总有弱点。 然而,事情远没有紫文启想象得那么单纯。 凤凰城...... “几位不必远送,如有可能,我会奏明皇帝陛下从大理寺调离至此,如此,我也算正式成为刺史府的人了。”狄怀英背着行囊,腰附钢刀抱拳说道。 朝廷已经催了很多次了,狄怀英毕竟是谕旨钦差,他得回去复命了。 “怀英兄,一路保重。”岳亭山与李太白同时说道。 “好,等我回来。”狄怀英骑上快马,奔腾而去,在众人的可视范围内他还挥了挥手。 “怀英兄...”岳亭山放下了手,“走吧,凤凰城还需要我们。” “好。” 西川...... “和紫阳一起造反?”原建宁当然也被呼延默拜访过了,黑袍的那一手实力,一纸承诺,让同样颇具野心的原建宁心中痒痒。 “是的。”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原建宁多了个心眼,他谨慎地问道。 “西川公,您认为,我是在和您谈合作吗?”呼延默话锋一转,连眼神都变了,此刻的原建宁只能在他身上感到无尽的杀气。 而呼延默动气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真的生气了,却只是原建宁问了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需要这场交易,这场百分之百获利的交易,挑起三国大战不但能满足他自己的需求,还能逼出天下盟的人为了苍生和他作战。 “你!你想干嘛?”原建宁瞬间就慌了,他那气场不过是装出来的花架子罢了,忽悠忽悠门客还行。 “你的父亲......哈哈哈,后继无人啊。”呼延默猖狂地说道,旋即他就消失了,“我就当你同意了,皇帝陛下。” “哼!”原建宁砸了桌子,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因为呼延默给出的条件他无法拒绝。 蓝星皇城...... “哈哈哈哈,赵爱卿你可听到了,岳大将军的儿子可真是个奇才。”狄怀英一回来,蓝静轩就逮住他直接让他在朝堂上像说话本一样将岳亭山破过的案子一一道来。 狄怀英说得添油加醋,天花乱坠,蓝静轩自也听得高兴。 “听到了陛下,哈哈哈。”赵羡城假意笑了笑,当然蓝静轩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如果岳无双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失望的,因为当今的皇帝陛下,就如同西川,紫阳二位公爵一样,差他的父亲,百倍不止。 蓝墨天,紫迎风,原恢宏赢得了江山,却随手抛之脑后,而他们的后人,则因为这江山,在不久后便要重启战乱。 这着实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维系了六十多年的和平,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是岳无双说过的话。 “如此,朕便随爱卿之意,只是爱卿一走,大理寺少卿之位又有何人可替?” “陛下明鉴,臣已觅得新人,陛下可在此期间多多历练其能力。” “好吧,待朕思虑思虑,圣旨次日下达,爱卿可在城中歇息一日。” “退朝......” 凤凰城西门...... “通报姓名。”守门的军士身着薄甲,手持铁枪,严肃地问道。 在他面前,站着五位身着紫袍的人,兜帽很大,通通罩住了他们的脸,大白天穿成这样难怪守卫会把他们拦下来。 “姓名?这位小哥。”领头的一名紫袍人取下了兜帽,这竟是一位极其标准的美人,她的身高也比其余紫袍人要矮了一截,不过这不影响她的妩媚。 宽大的紫袍虽然罩住了她的全身,然而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反而会使人浮想联翩。 可,这些甲士,并非被这女子的美貌所摄,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好看又柔弱的女子论起玄功修为居然是五人之中最强的一个。 她在接触到这些守卫甲士的一瞬间,就完全控制住了他们的意志。 “能不能,让我们过去呢?小哥。”她妖娆地舔了舔嘴唇。 “好的。”甲士面无表情地回答,连同他的几位同事全都放下了兵器让开通道。 这伙人安安稳稳地进了城,选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客栈直接包了场,付好钱,他们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仿佛就此消失了一样。 而门口的几名甲士也恢复了神智,可他们脑中对于五名紫袍人进城一事居然一概不知。 ...... “大姐头,u看书.uukanshu 您可真有一手。” “呵呵。”紫袍女子翻了个白眼。 “大姐头,教教我们呗。” “说什么呢,那叫色诱,咱们没法学。” “都别吵了。”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喝令道,三位年轻的紫袍男子都噤声了。 “义父,保重身体。”女子劝了一句。 “无妨,具体的任务,你们可都还记得。” “都记得!”四人抱拳道,原来这位年过六旬的老者才是他们五人的头头。 “好,今夜亥时,依计行事。” “是!” ...... “月如银钩倒挂,空中无云却也无星,大凶之兆啊。”岳亭山背负双手,长身独立在刺史府后院之中。 空中倒挂的弦月似乎隐隐染上了一层血色,这并非岳亭山多心,他从蓝墨天那里学来的可不止是玄功那么简单。 在岳亭山眼中,蓝墨天几乎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人,可他又极度地谦虚。 若不是岳亭山缠着他,发掘蓝墨天身上取之不尽的智慧,蓝墨天恐怕也不会告诉他这么多。 这其中的知识,便有一点,观测天象。 很多人会觉得这是神棍和道士用来忽悠人的,其实不然,天象并不能用来解释一个人的顺逆境遇,何日早夭,却可以推演天气变化,何时农收,何时降雪。 二十四节气的确立亦来源于此。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可疑的人群(4) 所以岳亭山看到的并非是真的杀气,而是皇权动荡,龙脉离乱的事情前兆,只是他错误地解释了天象。 可是这份错判,也的的确确让他料定了先机,因为这五名紫袍人便是紫阳派出来执行任务的。 蓝星北漠...... “浑天仪所示的地址的确是这没错。”紫迎风滞于高空之中,玄功外放,很快,他便勾起了唇角,“我说谁有这个好兴致。” “嘿嘿嘿。”着青色长袍的原恢宏从紫迎风右前方现身而来,“紫兄,多年不见,功力见长,可喜可贺。” “原兄也是。”紫迎风回敬一句,“不知原兄寻我来此有何要事,在此地逗留过久恐有异变。” “说得好像我想过来一样。”原恢宏撩起额前的长发,很快,那缕头发又垂了下来,“等等,你说不是你通过浑天仪......” “呼!” 紫迎风的双手已经变为了半透明,纯白色的真气狂猛地涌动着。 “你是说...”原恢宏也正欲发动玄功,却觉得不对,即使是呼延默,也没那个能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攻破一处分部,并操控浑天仪发出错误的讯息诱二人前来,“老紫,冷静。” “嗯?”紫迎风快速思考了一遍,旋即撤去了玄功,轻笑了两声,“是我太警惕了,浑天仪六个时辰传达一次,呼延默动作再快也不可能破除设立六十余年的杀阵,那么,想要把我们聚到这里来得人。” “岳无双,九成概率。”原恢宏朝着岳无双可能出现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岳无双施施然走了过来,他已经恢复到了三十岁壮年时候的样子,一袭薄甲银盔,身高七尺有余,端得是英姿飒爽,虎虎生风。 “二位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岳无双道。 “哪里哪里,天下盟中论年纪,属您和赵老为尊,咱们这些晚辈可担待不起。”原恢宏半开玩笑地说道。 “好了,说正事吧,老岳,唤我二人前来何事?”紫迎风相对比较稳重,如果不是这帮兄弟,他在外人面前可是很难有“笑”这个表情的。 “嗯,你们两个如此淡定,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岳无双捻了捻自己的胡须。 “呵,我知道老岳要说什么了。” “你那不成器的儿子紫文启吧。”哪想到原恢宏转手就怼了紫迎风一手。 “呵!说得好像你那儿子原建宁优秀到哪里去了一样。”紫迎风瞟了原恢宏一眼。 “喂,真的不在乎到那种程度啊。”岳无双忽然感觉吐槽无力。 “三方钳制,咱们全都不管,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嘛。”紫迎风道出了真相,“我们任意一方打破了这个平衡,试问,咱们谁能接受。” “老原你呢?”岳无双问道。 “没有意见。”原恢宏诙谐地举起了双手。 “这样就好办了,咱们君子约法三章,无论最后事态发展成什么样子都不准出手,如何?” “得加个前提,在没有黑袍撺掇的情况下。”紫迎风提醒了一句。 “嗯,二位可要做好心里准备,毕竟原建宁和紫文启都是二位的亲生骨血,我这边,唉...” “老岳,我们已经知晓了你的意思,就让这个世界,交给他们年轻人玩去吧,说起来,你的儿子,也许都会参与其中呢?”原恢宏道。 “呵,那小子,这世界上的玄功功法又不是都灭绝了,当年的修者也保存下来了很大一部分,谅他也不敢参与其中。”岳无双提到儿子岳亭山嘴就越发的臭,可谁不知道要说起关心,没人比他更在意他的儿子。 再者,岳无双,包括天下盟的所有人都对岳亭山如今的情况一无所知,蓝墨天在传授他玄功的同时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禁制,使他自身的修为完全内敛于体内,即使呼延默亲临,也不可能探查得出异状。 “时间差不多了,老岳可还有事。”原恢宏提醒了一下两人。 “好吧,下次再会还不知在何时,大家各自珍重。” “各自珍重,告辞...” 三位高手朝三个方向退去,只言片语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交待完了所有的事情。 “真是有趣。”呼延默的身形在他们三人方才所滞的下方显现了出来,他从三人聚首开始就一直在偷听他们的之间的对话。 眼下三人已走,呼延默身在高空,便无意识地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既然你们做了这个决定,那可就怪不得本座了,等到大战结束,什么阵法,什么天下盟,不过是,一份血食罢了。” 他说完,uu看书 wwuukshu.om也消失在了原地。 “这个呼延默,真是没变啊。” 俗话有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黑袍嚣张地说话的时候,蓝墨天已经追踪到了他的魔气波动,并迅速赶到,潜伏下来听到了这些话。 以他的实力,即使有一百个呼延默站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但蓝墨天却反而对呼延默的复活显得无动于衷。 “华夏大陆果真是神异。”蓝墨天不自觉地摸着下巴,“呼延默的出现,对于阙影宫接班人考验的难度,就完全足够了。” “岳亭山,你会做出什么让我惊异的事呢,哈哈哈哈。”蓝墨天看向了凤凰城的方向,“且先看你如何对付奇珍阁当年的人马吧。” 亥时一刻...... “真是的。”李太白不爽地在街上走着,邱松儿一直陪着龙艾文,狄怀英又被扣在了蓝星城,府里的采买工作只有他去干了。 不光如此,就连做饭他也都一手包了,不过总捕头大人做的饭还是令众人赞不绝口,直到现在,李太白才有时间出来。 说实话,就算他和岳亭山都不干活,有多少人巴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吃好喝得往刺史府送,但岳亭山,就是那么随性。 可是他随性,遭罪得还是李太白。 “手拿佩剑切菜,壶中好酒腌肉,一身武功杀鱼,总捕头大人下厨,唉。”李太白一声长叹,不经意间作了那么一首打油诗。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可疑的人群(5) “唰。” 一条黑影,就这么从李太白的面前闪了过去,速度很快但李太白勉强能跟得上。 他再叹一气,心道今夜的空闲也都打水漂了,连剑都未出鞘便拔腿追了上去。 这才看清此人原来并不是一身黑,而是紫袍加身,体型和李太白相当,身高也差不太多,速度更是你追我赶难分胜负。 李太白用尽奇招,可紫袍人每当要被追上了他的速度就会快那么一点,甩开李太白。 “听好了,不管你是谁,如果还敢逃窜,休怪剑下无情。”李太白这么说算是下了最后通牒,因为他还没有动用玄功。 “如果你的底牌是玄功,那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当然你要试试我也不反对。”紫袍男子居然说话了。 “可恶,他怎么会...”李太白眼下已无力再思考这个问题,他趁着紫袍人答话的时间直接动用了玄功催动自身的速度极限,一跃翻至紫袍人身前,仗剑将他逼停。 “不错嘛,看来我有幸和你较量一番。”紫袍男子取下了兜帽,他的脸可以称得上“英俊”二字,但如同原恢宏一样,带有让人极为不舒服的邪气。 “我不斩无名之辈。”李太白话虽如此,实则是要从紫袍男子的口中多套一些信息。 “可惜,你斩不了我,不过...”紫袍男子顿了顿,“听好了,本大爷的名讳,黑无凛。” “好,拿出你的武器,出招吧。” “有意思。”黑无凛从身后摸出了两支飞镖大小的铁器,一前一后持在胸前,作防御状。 “这就是你的武器?若再不认真,休怪我下杀招取你项上人头。”李太白嘲讽道。 “没见识。”黑无凛手上的,严格来说是匕首的一种,后半段为握把,供手指夹住,前半段则是较宽的刀刃却十分短小。 这种武器除非攻击要害不然绝不可能至人于死地,与重武器对捍也绝对会落得个刀碎人亡的下场,但也正是这种武器的长度,灵巧度,决定了它在战斗时的多样化。 初时,李太白觉得黑无凛用这种武器对付自己的长剑纯粹是在找死,可当他要出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考虑好该向哪里发起进攻。 全身都是破绽,却看上去万分淡定的黑无凛,对李太白来说充满了未知。 “嘿嘿,你再不出手,我可要杀来了。”黑无凛转了一下右手的匕首,慢慢地朝李太白逼近。 “唰!” “乓!” 李太白出了剑,用的招式也是最基本的出鞘式,黑无凛本能地用双匕架住了李太白的长剑,手腕生疼,不过李太白并没有伤到他。 “不过如此。”李太白看了眼略显惊慌的黑无凛,“真正应该感到害怕的,是你才对吧?” “你!”黑无凛用他这一招,配合双匕杀过很多人,可从未有人如李太白一般果断地出剑,障眼法已去,身负也已经分了。 但黑无凛身上还有使命,他得拖住李太白,即使明知不可再战,他还是提起了玄功附于双匕之上,猛得格开李太白的长剑并呈突刺的姿势朝李太白袭来。 两人的中间,屋瓦高低不平,李太白没给他这个机会,利用长剑的优势连刺几剑就将黑无凛逼得疲于应付落在屋瓦上险些滑倒。 黑无凛脚未站稳又对李太白发起了攻势,李太白着实是没想到,被黑无凛成功站上另一头斗拱,与李太白拼斗起来。 李太白一边挺剑而刺,一边高速地思考着,战斗打到现在,他依旧未曾动用玄功,而黑无凛因为兵器的问题即使动用了玄功也只能和李太白战个平手,一旦李太白起杀心,黑无凛可说是当场就得走上黄泉。 看黑无凛的为人,不似痴傻之辈,那么他在这里与自己交战就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李太白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故意卖了个破绽,黑无凛便迎了上来,左手的匕首已经探到了他的下颚处被李太白格去,右匕也已袭来,李太白装作应付不及向后猛退了一段,惊见黑无凛居然以比自己还快的速度冲到了他的后面。 当即稳住身形,转过头来,李太白冷笑着:“宁愿拼着损耗根基都要拦阻于我,果然是为了阻止我回去是吗?” “好一条妙计。”黑无凛也情知自己中了李太白的奸计。 “呵,看来,你,不止一个人。” “是的。” “那我有两个坏消息。” “你说。” “这一嘛,你的同伴可能要倒大霉了,二嘛,本来老子今天不想杀人,但现在情况有变,或战或降,你自己选吧,黑无凛。”李太白悠哉地说道。u看书uanshu.cm 黑无凛一对眼珠迅速摆动了几下便要撤身离开,因为他觉得李太白实在是太笃定了。 “想走?”李太白随意催动玄功外放就将黑无凛阻得死死的,“别处的战斗与你无关,或战或降,给个准话。” 他情知以自己的实力杀黑无凛很容易,但想要擒住黑无凛那几乎是做梦,所以黑无凛如果选择战斗,李太白也不会再留情,直接杀了就是。 “你去死吧!”黑无凛的所有路都被李太白给算死了,他干脆擎着双匕迅速朝李太白攻了过来。 “何必呢?”李太白将真气灌注于长剑之上,顷刻之间,这片居民区就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锵!” 光亮只停留了一瞬便重归寂静,黑无凛手上的双匕断成了数截,身上也多出了三四道狭长的豁口,只是鲜血都还未来得及喷涌而出。 “刚刚...那是什么...” “杀你的剑。” “原来...如此...” 黑无凛倒了下去。 “这群人也是倒霉。”李太白指得当然是岳亭山,岳亭山如今的层次,李太白早已看不懂了,这伙人如果是来取刺史府的,那就要怪他们自己命背了。 李太白算了个七七八八,黑无凛就是负责拖住李太白的人,可他们的情报显然没有深入了解,如今的凤凰城论起可怕程度,当属还坐镇刺史府的岳亭山。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可疑的人群(6) “李太白怎的还没回来。”岳亭山在刺史府内亦等了许久,龙艾文已经睡下了,邱松儿也得空出来陪着岳亭山。两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邱松儿的螓首轻轻靠在岳亭山的肩部。 “想必是逛灯市去了吧,他也忙了一天了。” “嗯。”岳亭山虽然下意识点头,可心中显然没有认可这个想法。 “亭山,你有心事?” “我感受到了一种颇有些强大的气息。”岳亭山道,“很是隐晦,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有。” “哦?”邱松儿已经听不懂了。 “我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岳亭山顿了顿,“等等。”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气息在渐次逼近,往刺史府而来,莫非...” 岳亭山想到了蓝墨天,青逾霜等远程探查的本事。 “莫非什么?”邱松儿见岳亭山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也一撑石凳坐起。 “岳大刺史好兴致啊。”可惜,岳亭山想要邱松儿离开已然来不及了。 说话的,正是那名紫袍女子,此刻她没有戴上兜帽,一头秀发在月色照耀下显得很是妖艳动人:“可惜,可惜。” “哦?”岳亭山向前踏出一步,将邱松儿护在身后,“不知这位姑娘,还有,后头在暗中的三位客人,深夜来刺史府想要指教些什么?” 紫袍女子的表情一下变得很难看,因为就在岳亭山说完,便有两名年轻的紫袍男子,一名紫袍老者从矮墙后跃了进来,紫袍女子也从矮墙上跳了下来。 “岳亭山,你是如何发现我等的?”那紫袍老者显然很是震惊。 岳亭山的眼睛深深收缩了一下,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感受到的那股气息,就是出自这名老者身上的,而且不止是他,另外的两男一女也有,只是没有老者那般强烈:“直觉。” “好好好,后生可畏。”老者被岳亭山这么随口一忽悠给盖了过去,“本座,黑无涯,这二位...”他指着那两个男子,“黑习林,黑习清。” 老者又复指向紫袍女子,“那是本座的义女,黑无意。” “见过三位侠士。”岳亭山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呵呵呵呵。”黑无涯卷了卷他那本来就没剩下几根的胡须,道,“这样吧,本座就明说了,听闻岳刺史聪慧过人,应当能够理解,这件事,刺史大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哦?黑先生不妨说说看。”岳亭山一边与这些敌人周旋,一边仍在观察着这些人的表情。 首先他们肯定是一伙的,其次,这伙人的目的也在黑习林,黑习清两人身上显露无疑,他们此刻看着岳亭山,就像是野狼看着猎物一般,岳亭山同时也感觉到他们身上那股气息浓郁了一些。 然而真正可怕的却是这位黑无涯,他拥有五人之中最高的修为,可他的态度却十分和蔼,从他的神色中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目的。 似乎他只是一个兴致将起与岳亭山攀谈的慈祥老者。 岳亭山完全确认了,他就是四人的领头人,一旦谈判失败,黑无涯便会对他的属下下达命令。 “这是一场双赢的交易,老朽会给刺史大人半个时辰的时间,想要带走刺史府中的任何东西,任何人都可以,只是要做得隐秘,不为外人知晓,老朽会另给刺史大人一笔金银,保证刺史大人与手下的所有人一辈子生活无忧,唯一的要求便是,刺史大人在这世上消失即可。” “敢问,是如何消失呢?”岳亭山重新开始了分析,黑无涯并不想杀自己,听他的意思,他的目的居然是刺史府。 可他又让自己随意带走府中人,物,这就代表他并非图财。 他要的,是刺史府本身,或者说是一个名头。 “刺史大人应该懂得,今夜过后,这里,连同凤凰宫都将不复存在,而刺史大人理所当然埋骨于此,尸骨无存,何人还能查探呢?多的老朽不便明说,刺史大人斟酌好就请尽快行动吧。”黑无涯平静地说道。 “有意思。”出乎黑无涯的意料,岳亭山的表情仍旧是一开始的面带微笑,还说了那么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哦?刺史大人有何指教?”黑无涯的脸色冷了下来,右手已经慢慢移到了背后。 “黑先生,这里,是刺史府没错吧?”岳亭山指了指左侧的公堂。 “没错。”黑无涯大抵已经猜出岳亭山要说什么了,谈判的破裂意味战斗的开始,可他倒很愿意听听岳亭山的高论,因此并未出手。uu看书ww.uukashu “那么,四位一非蓝星皇帝陛下,二非谕旨钦差,说到底,四位是否乃蓝星平头百姓都有待考证,本官,何故要听先生之语?还请黑先生,指教。” “好啊。”黑无涯很谨慎,在最后出手之前,他又探查了一遍岳亭山体内的真气波动,他实在想不出,一个普通人如何还敢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饶舌。 然而,结果仍旧是岳亭山并无半点修为。 他出手了,右臂宛如神祗散出霞光,朝岳亭山的心脏攫来。 岳亭山不慌不忙,只是注意了一下外放得玄功不要伤到邱松儿便抬手摁住了黑无涯的右手。 就在这一瞬间,黑无涯神色一变,他那发光的右手居然失去了光芒,被岳亭山死死钳在了他的手下,如果岳亭山刚刚出手,按照黑无涯的估计,他的右手早该废了。 “混蛋,接我一剑!”黑无意见义父失利提剑助战,邱松儿也请出了长剑欲拦阻黑无意,却被岳亭山拉了回去。 邱松儿注意到了岳亭山的眼神,那是激动与兴奋。 岳亭山着实没想到自己强到了那种程度,方才还在黑无涯身上感觉到的阴郁不散的气息,一下子,变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震了下右臂,黑无涯倒喷一口鲜血,仰面倒地,神智虽有可一段时间内是恢复不过来了。 此时,黑无意一剑已经杀了过来,岳亭山又做了个足以令人瞠目的动作。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可疑的人群(7) 岳亭山转动腰身接近一百八十度,以比黑无意还快的速度用双指准确地夹住了剑尖,同时用力一扭。 只听“砰”得一声脆响,剑尖折断,岳亭山一手潇洒地将指间的剑尖抛在地上,举起的左手直接化掌顶住剑身配合黑无意刺剑的动作,撞了过去。 剑身,一寸接着一寸碎成了粉末,一直到剑首的位置,黑无意已是花容失色,他终于撤下了力道遇退开再待战机,岳亭山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几乎在同时,他的左手撤下,右手迅速往剑首上打了一记寸拳,木制的剑首爆了开来,木屑满地皆是,受了这一记的黑无意也当场倒地。 “怎么...可能。”黑无涯使劲抓了一下青石地面,指甲与地面磨出阵阵刺耳的响声,他不甘地抬起头,又试探了一遍岳亭山的玄功。 和之前一样...... “岳亭山!拿命来!”黑习林,黑习清二者同时攻来,他们的出手显然是经过多次的配合,只见黑习清来取岳亭山,黑习林表面上是与其配合,实则已经隐隐靠近了邱松儿的方向。 只要拿住邱松儿,任凭岳亭山武功再高也无可奈何。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岳亭山的真正实力,他取出了铁扇,那首金色的诗正熠熠生辉,岳亭山终于明白了这扇子上附着的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气吞山河,风作曲。” “宇内青霄,荡天涯!” 岳亭山不自觉将诗念了出来,恍惚间金光大盛,几乎将整把铁扇连同岳亭山的右手包裹其中,岳亭山只轻轻向前一探,已经发现危险的黑习林和黑习清还没来得及闪身便完全被金光吞没,尸骨无存。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黑无涯不甘地叫喊着,这种强大到极致的能量,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 属于那个时代的辉煌,黑无涯,终究无缘一见,也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攀上的极道巅峰。 ...... “山河江山图,又一次现世了。”青逾霜看着刺史府的方向,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为什么会如此之快,难道出现了什么变数?” “月色倒悬,群星无踪,这是皇权崩离,天下大乱的征兆。”萧岷闲慢慢走了过来,“依我看,今夜,便要开始了。” “哦?” “浑天仪传来消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只要不存在呼延默的活动痕迹,我天下盟全体成员,不得出手干预。” “好吧。”青逾霜摸了摸放在一旁的青霄剑,“只是,我感觉我的老伙计,已经想要出鞘已久了。” ...... “想生还是想死?”事到如今,岳亭山也已经将事情基本分析完毕,李太白之所以那么晚还没回来估计也出于此故,这伙人想要摧毁凤凰宫,以此扰乱凤凰城治安甚至是转移蓝星帝国的注意,其目的,岳亭山还不得所知,所以他想留个活口。 “义父!你先走!”黑无意忍着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慢慢接近岳亭山。 “黑无涯,若束手就擒,饶尔等性命。”岳亭山看向了黑无涯,“啪”得一声,折扇收合在手。 “休想!”黑无涯也就地爬起,擦去唇角血迹,欲和岳亭山拼死一战。 “也罢,本官送你等黄泉好走。”至此,岳亭山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不过他仍未如刚刚对付黑习林,黑习清那般,甚至根本没有使用玄功便轻松躲开了父女二人的拳头,同时双指欺上前去。 只听到“噗,噗”两声,黑无意,黑无涯同时被点穿了心脉,飞退几步,面如死灰。 “啪啪啪...”拍手声随之传来,岳亭山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正见李太白倚靠矮墙,抱剑观战。 其实他早就回来了,只是为了看看岳亭山如今的实力到了何等的地步。 “你!噗...”看到李太白回来,黑无涯瞬间就意识到了黑无凛的不妙,一口血抑制不住地倒吐在地。 “老头儿,你那跟你差一个字的手下已经毙命,独木难支,说出你知道的一切,会放你一条生路。” “可笑,可笑,可笑我奇珍阁想当年多么威风,如今,当真是大势不在,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什么奇珍阁?”岳亭山连连追问。 “岳亭山,你死定了。”黑无涯到死还在用极其恶毒的眼神盯着岳亭山,同时他和义女黑无意的嘴角都渗出了墨黑色的血液。 “你...死定...了。” 刺史府,又多添了两具尸骨。 “这是...什么意思。”岳亭山百思不得其解。 “临终前的诅咒罢了,无需在意。”李太白上前宽慰道,uu看书 .uukansu又看了看邱松儿,这丫头已经惊得张大了嘴巴,看那大小都够塞进去一个完整的苹果了。 “松儿?”岳亭山也注意到了。 “啊!亭山!你好强啊!”邱松儿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岳亭山的实力,她放声尖叫,夹杂喜悦之情,弄得岳亭山也怪不好意思的。 天色已晚,李太白处理完了这些怪人的尸体便睡下了,只有岳亭山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总觉得黑无涯临死之前的那句话别有深意。 奇珍阁,还有这五人相同的姓氏,这其中到底有何种关联。 ...... “这悠然北漠,何时才能再现绿野无边。”狄怀英与座下快马来到了这北漠边境,长江水滚滚东流,一去不返,重重高浪,仿佛淘尽了世间离愁。 这是华夏的根,一个朝代接着一个朝代在长江畔兴起,决战,灭亡,周而复始,又有不知多少人,葬身这长江水,与华夏一体,可长江,从来没有变过。 蓝星城北的长江口立有两座高山,皆人力无法攀登,长江之水顺弯而行,其疾如风,加上天堑的阻隔更是声势浩大,以至于每年汛期江水过弯都会大量冲毁两边百姓房屋,使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于是有一人在天堑以东的过弯处造百十浮桥,斗拱,内挖深沟,壕洞,使得长江水到此分流,借力舒力,浮桥也不至于被一瞬冲垮,被阻隔下来的长江水虽然流域不变,可再不会波及两岸。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长江天堑(8) 历朝历代都对这份水利工程进行着加固,只是到了如今,长江流域已严重荒漠化无法再行居住,是以如今这个工程的作用只是抑制长江水的冲击力,不至于很快奔到长江口入海罢了。 “嗯?”狄怀英骑在马上,又在山脚的高处,正好能瞧见长江整个弯道的流域,如此湍急的水流之中居然有几叶扁舟如入无水之境一般直往天堑而去。 看样子,他们是想穿过浮桥,或是逆水而上,登临浮桥。 可狄怀英马上就发现了异样,这几艘小舟的外围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物质正在保护着它不受长江之水的侵蚀。 惊涛欲摧,却在小舟的上方堪堪掠过,形成一个真空的球形区域,而小舟就藏身其中,缓缓移动,似乎游离于天地之间,不受世界法则的掌控。 狄怀英甩了甩头,将自己从震惊的情绪中醒转回来,他立即下马,并拍了拍马的后臀,让他溜达到了一边,自己则尽量地把身型藏了起来。 因为狄怀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假如这些人是来破坏浮桥天堑的,长江流域都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唯独建立在长江入海口的海防重镇琉璃台会遭到致命的重创。 而且这些人穿得衣服很是奇特,袖口,裤管全都呈喇叭状镶有金边,双排扣,立领,能较好地衬出人的身材,只是比起劲装来说很不方便。 这种衣服,狄怀英见过,多是四川人才会穿得,西川的文化本就与中原相悖,即使融合了六十余年,他们还是保有了自己独特的文化。 这些西川人御使扁舟,掌控长江,暗渡浮桥,就显得更可疑了。 可在这通讯落后的时代,狄怀英唯一能做的就是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他们做出相应的行动,他便直接策马奔凤凰城而去。 通报蓝星城显然也是鞭长莫及的行为,只有第一时间命琉璃台部众撤出才能避免这场灾难。 三架小舟在浮桥下停稳,没条小舟上各起一人,居然一跃数丈,分别来到了浮桥的三个端点,而就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那三架小舟就被江水给淹没了,这样的情况任何的逃生手段都是徒劳。 原来真正能御使天地之力的是这三个人,而那些,只不过是送他们来到浮桥的牺牲者。 只见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身上便爆出了白色的真气,这些气息从一开始的透明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乳白色, 纯白色, 白光...... 狄怀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跃上了快马,他只敢用双腿踢了踢快马的腹部,让快马缓缓驶离,才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这完全是他的直觉,如果自己直接扬鞭,这些人听得见。 就在快马加速的时候,狄怀英的身后已经发出了巨响,他把住马背,朝浮桥的方向看去。 隐约间,残破的浮桥被囤积的江水冲刷而破,三道白色的人影似乎也支持不住落入了江水之中,和浮桥融为一体。 狄怀英仅仅驶出几里路,他刚才所站的矮山已经被涨上来的江水所淹没,两旁的沙漠全都泡在了长江之中,长江汹涌的奔腾之声即使在官道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死士...”狄怀英得出了这个结论,快马的臀部都被他抽出了血印子,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在他的众多选择之中,只有岳亭山能够救下琉璃台。 作为边防重地的琉璃台曾经历过一次毁灭,那是大和帝国全面入侵华夏的又一处战场。 大和作为东海岛国,因为母岛被海水即将淹没,于是倾全国之兵攻入了当时刚刚结束分争的华夏。 蓝墨天同样率领举国之兵分作两路,一路由他亲自统领奔赴华夏东南飓风渡口,另一路,则是由初旭朝率领,奔赴琉璃台。 蓝墨天的一路军由于高手众多,将百万大和兵马杀得溃不成军,东南几百里地尸横遍野,流血漂橹,一经重新夺回了被攻陷的飓风渡。 杀天皇,诛文官,殁武将。 最终,大和的绝大部分力量被全歼在飓风渡下,多数大和人马选择了跳下罡风凌冽的飓风峡,尸骨无存。 而同样的,大和分出的全数海军都转道东海北方,进攻琉璃台,在拼光了几乎所有力量援军还未到来的情况下,初旭朝决定率剩余部众撤出琉璃台,诱大和海军冲上琉璃台。 大和海军战将果然中计,也因为初旭朝故弄玄虚,二十多万大和海军全都囤在琉璃台海防与海岸上未敢冒进。 而初旭朝点燃了埋布在整座琉璃台下的炸药,整座琉璃台连同二十多万大和海军都被送上了天。uu看书 w.uukanucm 这之后的二十年,琉璃台被重建,并发展成了一座不下二十万人并有数目不明驻军的边防重镇。 说到如今,长江水一旦顺着河道杀奔琉璃台,其威力绝对不比初旭朝当年把琉璃台轰上天小多少。 大自然的力量是不可亵渎的。 狄怀英唯一想到的,便只有这一点,而他同时也意识到,安稳了六十多年的蓝星帝国,就要重新陷入战乱之中了。 ...... “报...角楼兵士闻听水声轰鸣不绝于耳,特来请示刺史大人...” 这几天,岳亭山的脑袋也没停下过运转,奇珍阁杀手的突袭使他敲响了警钟,他总感觉最近会发生些什么,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一直处在待命的状态。 听到“水声轰鸣”这几个字,岳亭山一边随着衙役奔向了角楼,一边已经在脑中算了起来,这附近的河道几乎都是死水,唯一的一条河流位于城南,即使出了什么事,那狭窄的河道搞出来的动静也绝不可能被凤凰城听见。 足够制造出角楼的兵士决定要通报刺史府的声响,那就只有一条了——长江。 果然,一出刺史府才走上十几步,岳亭山的耳中就已经隐隐听出了江水奔腾的声音,虽然还很远,却以很快的速度朝此地奔来。 岳亭山忽然站在了原地,以至于他前面带路的衙役走了好几步才发现刺史大人没跟着他,又折返回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琉璃再殇(9) “刺史大人,您...” 岳亭山打断了他的问话:“传令角楼兵士密切注意江水动向,另外,通知林统领,传我号令,全城戒严。” 说完这些,岳亭山立即回身,飞一般跑回了刺史府。 “是..是。”衙役至此都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但岳亭山身为一州刺史,他的命令自己必须照办。 “太白,走!”岳亭山抄起来内室桌上放着吃灰的刺史大印,喊道,“松儿看家,怀英若是回来就说我们去了琉璃台让他尽快赶来汇合。” “好。”邱松儿答应了一声,他知道岳亭山如此说话,一定是事情已经危及到他没有时间再解释的地步了。 长江水流动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凤凰城,不少百姓都因为兴趣使然出门东张西望,然而高耸的城墙和下达的戒严令注定了他们什么都不会知道。 岳亭山已经和李太白运使玄功,行御空之术冲向了琉璃台,此刻他们的速度比上奔腾的江水居然还要快了一倍不止。 “岳亭山。”蓝墨天浮在凤凰城附近的长江河道之上,远远注视着奔腾而来的长江之水,没人能看见他。 以他的实力,这个华夏大陆的天地在他眼中连个屁都不算。只要他想,一手抬起就算让长江倒过来流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偏不:“这一次,你会如何行事呢?”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岳亭山和李太白全力运使玄功的影子,他的嘴角缓缓勾起:“果然,不出我所料,嗯?” 蓝墨天又感觉到了一个气息的靠近,待他回过头去才发现自己脚下飞驰而来一匹快马,马上的正是狄怀英。 “淦!”狄怀英奋力将马鞭扔在了地上,而快马在他下马的同时也因体力不支倒地不起。 狄怀英无力地跪在河道旁,下一秒,长江水就从他的眼前呼啸而过,漫起的水位已经没过了他的膝盖,可狄怀英眼如死灰,无动于衷。 按照这个速度,如果岳亭山能够救下琉璃台,除非他是神仙。 蓝墨天的笑意更浓了:“原来连两个都不止,四个人,居然整整四个人,月中君,你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哈哈哈哈哈哈。” ...... 狄怀英等了好久,他的快马才勉强站起,情知事态已无转圜余地他便牵着马慢慢走向了凤凰城西门。 “什么?全城戒严?谁下的令?”他被门口守卫的铁甲军拦了下来。 “据说是刺史大人下得令,林统领亲自批示的,现在凤凰城只可出不可进,大人,小的也没法做主。”这名士兵倒是通情达理,还给狄怀英解释了一番,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认识狄怀英的关系。 “你看这个...”狄怀英身上一无圣旨二无大印,换来的也是他自己要求的凤凰城刺史府闲职,因此只有一纸上任文书。 “这...恐怕不行。”士兵面露难色,连看都没看。 “松儿姑娘...” “松儿姑娘...” 狄怀英听到了这几声,看来邱松儿是赶来接自己了,说来也颇为尴尬,自己这个虚职好歹也算刺史府的一员,可身无关文的邱松儿在凤凰城的权力绝对比自己要大得多。 当然嫉妒是不可能的,狄怀英也犯不着跟岳亭山的相好争什么,只是心中嘀咕两句而已。 “松儿姑娘,您可是要出城?” 听到这句,狄怀英已经将文书放进了包袱里,静待邱松儿出来,没多久,邱松儿就已经来到了城门口:“胡闹,这位是曾经的谕旨钦差狄大人,刺史大人之令你们都忘了吗?!” “是,是,不敢冒犯。”铁甲军们虚着眼睛,可不敢惹这位姑奶奶。 邱松儿连忙走到狄怀英身前,帮他把包袱,马匹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快去准备一匹快马,要战马。” “是。”她身旁的铁甲军立即跑去马厩取马。 “这些东西我送去刺史府,亭山和李太白已经前往琉璃台了,临行前特地嘱托若是大人回来即刻赶赴琉璃台与他们汇合。”邱松儿快速地说道。 “他们已经去了琉璃台?那你...” “为求速度,我便来此地等候了,大人快请。”邱松儿已将铁甲军牵来的战马交到了狄怀英手上。 “好。”狄怀英面露喜色,立即上马从城中大路穿东门赶赴琉璃台,原本他已万念俱灰,谁知岳亭山当真神机妙算,居然先自己那么多时间就做了决定,按照邱松儿所说,岳亭山和李太白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到达了。 琉璃台...... “琉璃台太守刘英。” “琉璃台兵马统领华文祥。” “拜见刺史大人。uu看书ww.ukanshcm ” 凤凰城的地位就如同我们如今所说的直辖市,所以岳亭山既是凤凰城太守,也是凤凰地区的一州刺史,琉璃台也属其中,此二人理当以下官之礼行之。 “快快请起,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岳亭山言道,“烦请刘太守,华统领即刻下令,命军民二十余万火速撤离琉璃台,不然长江之水一到,琉璃台顷刻之间就会被毁灭。” “这...”刘英与华文祥互看了一眼,道,“刺史大人可有蓝星亲批文书?” “时间太急,长江之水到这乃顷刻之事,还是速速下令吧,现在还来得及。”岳亭山气都没喘匀,可他愣是憋着与二人尽快说明情况。 以他的职位如果没有国家方面的文书也无权随意调动辖下官员。 “刺史大人您看,无文书在此,贸然将二十余万百姓,两万余铁甲军撤离,若事后并无天灾,掉得可是我二人的项上人头啊。”刘英道,“恕下官实在无能为力。” 李太白一直抱剑站在一旁死撑,他二人运使玄功从几十里外的凤凰城赶到此地,口干舌燥玄功枯竭,这二人再如此拖下去,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于是,气急之下,李太白抽剑架在了刘英的脖子上,“你倒是下令不下令?” “这...李大人啊,小人实在无法做主啊!”刘英干脆跪了下来,华文祥亦连连劝道:“大人不要冲动啊。”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琉璃再殇(10) “唉...”岳亭山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抚了抚李太白的手腕,“放下吧,算此计者当真是毒啊。” “哼。”李太白将长剑插回了剑鞘。 “这样吧,还请太守下令,命百姓撤入地下公事,铁甲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如何?” “这...” 岳亭山也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事毕,若是长江水不来,只要压下百姓不平之声,实在不行,太守大可将责任推到本官身上,若是太守还有所顾忌,本官愿留字据。” “好吧...”刘英总算松了口,“刺史大人折煞我二人,字据就不必了,华统领,麻烦你照办吧。” “是!”华文祥立即上马赶往了军营。 “我这就去下令,刺史大人可去府中暂歇片刻。”刘英说完便也匆匆离开了。 “你是说,有人已经算到了这一步?琉璃台必被长江水破之?”待二人离去,李太白问道。 “是啊。”岳亭山又叹一气,“等狄怀英过来便能得到证实,若这场灾祸从开始就是有意为之,那么琉璃台一旦被破,战火就会燃起。” “所以你才让华统领整备兵马。”李太白也明白了。 “只是战壕,公事,恐难抵天灾啊。”岳亭山望着尚还平静的河道,“究竟是谁,要来袭我蓝星?最大的得益者......” “莫非是紫阳,西川?!”李太白道。 “紫阳,奇珍阁...”岳亭山的脑中的思路已经汇成了一线,“太白,若真是紫阳,西川造反......” “那就跟他们死战到底。” “好,不过死战乃莽夫所为,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刘英办事很有效率,麾下百姓也都很听他的话,待到琉璃台军民全都进入公事,长江之水奔腾之声,地面的震动声,已然不绝于耳,尚在进行收尾工作的刘英知道自己干了见天大的蠢事。 可惜,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人生就是如此,无数的选择交织出无数种可能,有的选择不痛不痒,而有的选择,便是万劫不复。 岳亭山和李太白选择先离开琉璃台来到官道上等待与狄怀英汇合,琉璃台被毁已成定局,所算计策只能是旨在如何预防灾后的战争了。 没多久,狄怀英就已骑快马赶到,而滚滚江水,也在狄怀英勒马的一瞬间奔腾过去,进入了琉璃近内。 这里地势十分低下,又处在入海口,海水毫无顾忌地散开朝庞大的琉璃台冲刷过去,仅仅这么一次,整座琉璃台就仿佛是被大规模轰炸过了一般,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建筑的碎瓦破石都被长江水带走送入了东海,房屋都在死死地支撑,可面对这种淹没的攻势,它们的抵抗显得很熟苍白无力。 很快,整座琉璃台都被江水没过,再也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个好生繁华的海防重镇。 “如你所见,这就是,玄功。”李太白和岳亭山一人拉着狄怀英的一边肩膀将他带上了半空之中。 结合狄怀英所说,岳亭山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西川负责炸毁浮桥,引长江之水奔袭琉璃台,属于紫阳的奇珍阁五人原本的计划则是捣毁凤凰宫。 如果他们计成,蓝星的东部很快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界,紫阳再趁机起大兵入境,足可以夺蓝星之疆域。 可惜他们没想到岳亭山和李太白将这五名奇珍阁高手毙杀在了凤凰城,进而导致凤凰城仍旧固若金汤,但琉璃台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原来如此。”狄怀英第一次呆在如此高的空中俯视蓝星,他这才觉得,以一人之力妄图抵挡长江之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大自然的力量,足抵雄兵百万。 “紫阳,西川既然要反,我等身为蓝星子民,有义务替国分忧,怀英,这里战场凶险万分,敌人随时随地都会拍出修者介入战斗,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岳亭山与李太白退到一边,将狄怀英放了下来。 “好。”狄怀英点了点头,见识过岳亭山和李太白的实力,他已明了,自己待在这里只能成为累赘,“需要我做什么?” 岳亭山将一个明黄色布包交到了他的手里:“这是刺史大印,你可直接进宫面圣,奏明情况,并即刻通知蓝星各地进入战备状态,同时,发兵琉璃台,我和太白自会率领琉璃台残部撑到你的到来。” “事不宜迟,亭山,太白,多多保重!”狄怀英深深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场战斗的核心人物,现在晚一分,就等于为岳亭山和李太白多添了一份死亡的威胁。 他重重一拜,便立即上马朝西赶去。 “保重啊。”岳亭山望着狄怀英远去的背影,看书 wwuukanshc将视线移了回来,此时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本落满灰尘的书,“你先拿着,有空练练。” “你从哪掏出来的?”李太白不解地问道,同时接过了岳亭山手中的书,一看书名,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青霄剑谱》 “嗯?你不行吗?”岳亭山并不知道,蓝墨天授予他的这种能力有多逆天,当时青逾霜和冯永进须得摒弃一切感知,通天彻地,双掌相对,盘膝静坐才能打开的精神空间,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 “什么不行,还有,这...这是...”李太白已经懵了。 “算了,以后再解释吧。”岳亭山的脑子也有点乱,“总之,这就是青先生的看家本事,你练了总没错的。” “不要说得那么轻松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一笔就盖过去了啊...”李太白吐槽道,但还是把书好好收了起来。 岳亭山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既然他不方便自己也就不问了,李太白也不信岳亭山会故意给他下个套让他练了走火入魔什么的... “同时,我也能看出松儿那块玉佩的端倪了,里头蕴含的力量其实就是玄功,与我的山河江山图乃是一致的。”岳亭山接着说道,“玉佩被她长期佩戴,里头的力量早已经被松儿吸收了大约六成,松儿现如今已经不比你我差多少了,只是她尚为发觉,也不会运用。”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琉璃再殇(11) “如此说来,难道怀英?” “他虽然毫无玄功根基,但天赋异禀。”岳亭山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竟能像神人一样看穿普通人的根骨,“稍加练习,辅以我这里的绝世武功,很快就能赶上。” “什么?什么什么?”李太白拍了拍耳朵,“像《青霄剑谱》这样的至高武学你这还不止一本?!” 岳亭山马上用行动证实了李太白的质问,他手上又多出了两本古书,便是《幽兰销魂钉》,《音远长天曲》:“这本是给松儿的,差点忘了,龙姑娘力气颇大,又是使双手剑,左右快攻的《幽兰销魂钉》倒是很适合她。” 李太白已经彻底无语了,他无法想象岳亭山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凡人进化成神仙的。 “让我再找找......”岳亭山进入精神空间的时候自然不能控制肉身,可他的身体却依旧能自行保持滞空,很快他又摸出了一本书,“怀英擅使刀,他那把刀正好也非凡品,这本曾经的大和武学《旋息刀术》确是合适。” “先放起来吧,等到这场大战结束,给他们就是。”不知为何,李太白忽然有种感觉,接踵而来的大战似乎也那么可怕了。 “洪水最多一刻便会退去,届时,琉璃台军民加起来的人数估计只有五万左右。”岳亭山将古书收了回去,放在原本书架上属于他们的位置,正在此时,他也发现自己的精神空间,又大了一圈,以至于在其中行走竟然有了颇为宽敞的感觉。 岳亭山将书架移到了一个角落,另一边就空出了一大片闲置的区域,这也是他为接下来的大战所做的准备。 如果同样是修者,只有自己能够瞬间开启精神空间并从中拿取物件,这无疑可以做到很多本来做不到的事,至于具体的,岳亭山还在想。 果真如岳亭山所料,长江水慢慢趋近于平和,被淹没的琉璃台复显现了出来,末世之景,令人心中生寒。 折倒的旌旗,粉碎的房屋,残缺的军民,血染的河流。 本来热闹繁华的琉璃台,只在这么一刻之间变为了人间炼狱。 岳亭山和李太白缓缓降了下来,为求安稳,李太白还是将《青霄剑谱》还给了岳亭山,这么一本绝世神功要是被海水给破坏了李太白恐怕得懊悔一辈子。 他们才刚落下便看到了一旁横卧着的刘英的尸骨,说他运气好吧,他居然在如此湍急的灾难中保下了全尸,可他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因为从现场情况便可看出,他是被长江水强行拽到了此处,以至于后脑直接撞在了岸边的坚硬石块之上。 他的后脑已经和巨大的石块融为了一体,死相惨不忍睹。 “咳!咳咳...” 岳亭山朝发出咳嗽声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加固过的海防线,也就是华文祥带人严阵以待的地方。 他和李太白兵分两路,不断用玄功抬起石块,救人。 华文祥果然还活着,那几声咳嗽便是他听到岳亭山的声音使劲发出的,很快,岳亭山就把他救了出来。 “刺史大人,这里,这里,这里,里头埋着不少的军士。”华文祥伤得着实不轻,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告诉了岳亭山哪里可能存在有生力量。 “将伤口处理一下。”岳亭山言道,“相助太白,尽快解救百姓。” “是。” 此时此刻,岳亭山也顾不得他的玄功是否暴露的问题了,即便抬起手,将华文祥所指的几处坍塌的部分都给扔进了海里。 破损不堪的地堡之中还是有许多军士的,他们皆是双眼无神地看着上方的岳亭山,不断灌进来的江水已经没过了他们的半身,直到此刻,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获救了。 被埋的第一时刻,他们已然绝望,四处巨大的石块堵住去路,整个地堡被挤成了三角形,墙面的破损导致江水倒灌,如果不是岳亭山身具玄功,第一时间移走障碍,他们绝对是必死无疑。 半个时辰的时间,琉璃台废墟上总算多了许多的人影,除了还未发现或是已死的军民,解救出来的人数与岳亭山之前估算的相差并不太多。 这其中,只有一半左右乃是铁甲军,这同样意味着岳亭山要靠这五万余残兵败将,在没有装备,没有城防,一半人没有作战训练的情况下,抵抗对方尚且未知,以逸待劳的精兵猛将,一直要撑到援军的到来。 大量的伤员需要紧急处理,还好琉璃台平日里极其注重训练,很快,一座座帐篷,练成营寨,u看书wwuuknshu.cm 就地于废墟中搭建起来,只是大小恐怕还不如原先琉璃台的十分之一。 岳亭山,李太白,华文祥坐在中军账中,面前是一副琉璃台附近水文,地理平面测绘图,一看就是出自专人之手,也说明华文祥平日里对于这方面工作的重视。 地图的边界一直要到紫阳的一半疆域,力所能及的东海岛屿也都清晰地标注在了图上。 “华统领,您也看到了,若是您没有意见,接下来,存活的军民,统一归我指挥,以抵紫阳的进攻等我朝援兵。” “是!”华文祥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来不含糊,反正琉璃台都没了,岳亭山既有本事,自己豁出去又能如何,“刺史大人,这是琉璃台总督兵马大印,请您收好。” “不必。”岳亭山推了回去,“一帅大印岂可轻易易手?我只打这一仗,战争结束后无论琉璃台怎样,华将军仍旧是此地统领。” “是。”华文祥将大印收了回去,“不过,刺史大人若有需要,拿走便是。” 他想得很周到,现在士气低靡到了极点,岳亭山首先要做的就是振奋人心,这枚大印也许能起到效果。 “多谢华将军。”岳亭山抱拳回礼,但很快就用手指向了地图,“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敌人的进攻路线,我们兵马不多,单凭用计恐难取胜,必须要将这些人马全都堵在一个点上才能发挥应有的效果。”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琉璃保卫战(12) “可是,敌人会从哪里进攻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啊?”华文祥也进入了状态。 “那就要从敌人的角度分析。”岳亭山接着说道,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可借着讨论与一种定式的思维,便很容易将敌人的思路推理出来,“首先,如果我和太白没有赶到,长江水冲垮琉璃台,琉璃军民全数葬身,这是他们一开始的计划。” “嗯,按照这个计划,他们便可以兵不血刃地直接占领这个蓝星海防重镇。”李太白道。 “我们目前为止的行动尚未露出破绽,也就意味着敌人还不知道琉璃台并没有陷入完全的瘫痪,但既定的损毁却是可以遇见的。”他指向了琉璃台北方原本通向对岸紫阳的十几座木浮桥,“长江水湍急,浮桥崩毁,除却对方修者强渡,单凭人力,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发起进攻。” “也就是说,刺史大人想要放弃此地的守卫?” “没错。”岳亭山又指向了东海,“这些岛屿的大小不足以屯兵,那么我觉得,紫阳最有可能的战略便是以海军大船,绕过长江入海口,从琉璃台东南侧的海滩,进行登陆作战。” “这是唯一一处受长江水影响较小的可供登陆的海滩了。”华文祥道。 “选定目标,接下来,就是豪赌一场了。” “你是说,将五万余军民全都安置在此处御敌?” “然也,可非全然。”岳亭山站起身,“华将军,营中可还有多余的木材,账幔,用作搭建营寨?” “有,只是需要准备时间。” “几天。” “不用几天,一个时辰足以,准备完毕刺史大人要多少便有多少。”华文祥所言非虚,即使琉璃台被冲垮,它底下却有很多开挖的底下室,有的用作紧急情况避险,有的屯放军粮辎重,有的,则专门用来囤积建造营寨使用的各类材料。 这些地下室原本都是为了加固琉璃台海岸不至于被海水分离而打下的木桩,开挖下去,这些木桩一方面可以巩固土质,一方面又正好当做了地下室的承重墙,平白无故多了如此多的使用面积何乐而不为。 如今华文祥要做的就是去这些标记的地点,将深埋于地下的木材,账幔取出来而已。 “好,劳烦一会儿整顿完毕,华将军亲自带三千军士,携七成旌旗,炊具,前往北部岸边,设十六座营寨,扎寨一定要按照兵书常识,务随意搭建。” “刺史大人,这是...” “以防万一的疑兵。”岳亭山道,“一旦战事将起,敌人若久攻不下,一定会再次思虑是否从北岸同时进兵,虽然这很困难,但比起在东南海滩折损人马还是值得的,将军要做的,就是用这三千兵马,造成十万大军安营扎寨的假象,可多备弓弩,柴草,火把,一定要将敌人吓定在对岸不敢过江。” “得令。”华文祥完全明白了岳亭山的意思。 “此地作为大寨,牢加坚固,组成最后一道防线,不可再向外扩寨,我和太白自带剩余兵马前往东南海岸伏击,记住,我军之令在于拖延时间,切勿意气用事与敌交战,敌方算计之人能够想到用破坏天堑冲垮琉璃台,一定是颇俱智谋之人,将军,切不可大意。” “还请刺史大人放心,若被敌军察觉攻破北岸,末将提头来见。” “很好。” 半个时辰后,临时校场...... 五万余军民立于此地,不少人都撑着拐杖,但所有人的眼神无一例外皆是茫然,站在台上的三人似乎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诸位,我希望你们知道一点,不管你们相信与否,紫阳兵马在三个时辰以内就会入侵这里。” 华文祥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显然在他认为,这种时候直接将真相告诉这些残兵,就连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即刻发生兵变。 果然,台下开始变得嘈杂,声音一度盖过了岳亭山的嗓音,可岳亭山依旧用着原来的音调,平静却似有滔天之力:“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紫阳叛变了,西川叛变了,赖以生存的家园被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蓝星的增援部队即使现在出发,也得最少一天的时间赶到这里,你们,忍心看到自己曾经的家园,被贼寇占据,并以此为基地,将蓝星,分崩离析吗。” 台下的声音变小了。 “现在逃跑,非你等罪过,我们也根本无法统计你们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所以,从现在开始。”岳亭山拿出了一支线香,用火折子点燃就拿在手上,“这柱香烧完之前,uu看书 ww.uuknsh.om我全当无视,但,烧完之后,留下之人,即编入琉璃临时军,听我,李太白,华文祥三人调遣,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刺史大人......”台下有不少人跪了下来,但无一人离开,“请问,我等原非蓝星编制,可否出力?” “当然。”岳亭山笑道,“诸位请起,无需尔等习得什么精巧武术,拉弓放箭,后勤辎重,搬运伤员,你们,都有用处。” “那好。”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推举了一个话事人上前半步,“我等,愿为刺史大人效死力!” “那...你们呢?”岳亭山看向了铁甲军的方向。 “我等本就为国家一员,国之将亡,匹夫尚且有责,我等,愿效死力!” “好,很好。”岳亭山一伸手,直接掐灭了线香的火星,袅袅的香气从高台传向远方,“华将军,让大家换上战甲战盔。”他没有放低声音,校场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将士们,蓝星的一份子,将贼寇杀败在此地!琉璃台,万岁!” “万岁!万岁!” ...... “在这里,这几处,对,还有这,快些假设床弩,快。”华文祥已经带领着兵士在北岸筑起防线了。 “华将军,这些床弩的数量已经快要赶上咱们的人了,战事一起若将士们全去操作弓弩,谁来近身御敌啊。”好多人都有此疑问。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琉璃保卫战(13) “兄弟们,刺史大人在赌,我又何尝不是。”华文祥虽然没有岳亭山那么的聪慧,可也算是熟读兵法,知晓各类计谋如何破之,如何设计的将才,也因此岳亭山提出了这个想法华文祥便别无二话的同意了。 “仅靠三千人马,若是敌人当真认准一个方向强渡,我们又如何抵挡,所以,以三千军马营造成十万大兵的假象,便要靠这些炊具,旌旗,床弩,营寨,你们可明白?” 好多人还是没有听懂,无奈地摇着头,可他们依旧在各司其职,这就是军人,服从命令,无论这个命令离谱到什么程度他们照样会执行。 那肯定有人会问,华文祥还解释了干嘛。 这就好比你做一件事,事先已经对其做了足够多的了解,你便游刃有余,根本不惧,可如果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对于未知的恐惧,变数,便会油然而生,甚至影响到整个计划的发展。 华文祥在做的,就是尽量消除兵士们内心的恐惧,毕竟一会儿面对的敌军,对他来说也是未知的,只知道敌人的数量很多,没有一定的底气,兵士们有可能根本不敢打。 “刺史大人那头的战事一打响,紫阳必派人前来探测虚实,因此这支哨探部队的人数不会很多,咱们每个人操作一支床弩,足以营造万箭齐发的假象,将敌人阻在对岸。” “另外,所带炊具全数按照扎营位置排布,一日三餐必须在规定时间令炊烟升上空中,旌旗插遍营寨各角,总之,我已立下军令,北岸被破我提头去见刺史大人,将士们,就让我们...” 他隔着漫漫长江之水朝对岸望去:“完成这不可能的壮举吧。” ...... 与此同时,岳亭山和李太白在东南海岸的布置也已经基本完成,时间,很快就已过去,大家都很矛盾,面对着所有事都是未知的敌军,这仗,到底应该怎么打。 转述岳亭山的话来说:“永远将敌人想象成潮水般的,身负巨力的,无止无尽的,来一个,杀一个,也就是了。”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既然敌人的强弱未知,那么在预估的时候就必须将敌人的实力设定为最强。 离事先定下的时间还有三刻不到了,岳亭山与李太白稳坐在地堡也就是临时指挥所里,看着桌上的布防图。 “第一轮将敌人杀败下去,他们应当就会再开辟一出战线了,若当真强攻,华文祥与三千兵马必定尽数葬身在北岸。” “其实,这也是个赌局,不是吗?”岳亭山笑道,“以少胜多,靠得,无非是赌技的高低,筹码的多少,而我这次,则是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桌子上,最好的结果,即使没有增援,敌军也不敢再近琉璃台一步,最坏的结果,咱们这些人通通死不瞑目,看着琉璃台被人占领。” “而你我也不可能看着琉璃台被占领,直接遁走不管。”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当真破了我的所有计谋。”岳亭山所指的当然是紫阳方面出谋划策的高手,“我与你便离开,因为比起琉璃台,在援军还没有赶到的情况下,守卫凤凰城是最好的方案,至于琉璃军民...” “那时候他们不可能还活着了。”李太白正说着,地堡外用作警示的铃铛被人摇动了起来,警铃只有规律地响了三声,旋即嘈杂的营地变为了死寂一片。 这是岳亭山定下的第一计,一旦发现海面上有所异动,装配在各个阵地上的警铃同时摇动三声,旋即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将士都已手持兵刃,弓弩,对准了东南海滩,海面上,已经依稀可见几条大船的影子,时值艳阳初升未升之时,正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候。 岳亭山所设的防线全都是底下工事,战壕,地堡,就连床弩也经过专业的伪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临时建起的大营又距东南海滩甚远。 表面上,整座琉璃台还是废墟的模样。 “邓将军,果真如军师所料,您请过目。”这位副将名叫邢广浩,他正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交给身旁的这位邓将军,紫阳海军统领——邓文治。 身为这次出兵的总督,邓文治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儒将,即使在接过副将递来的望远镜时,一举一动之间也足以证明这一点:“嗯...” 他看了很久,脑中也在分析着每一种可能,终于,他放下望远镜,轻轻递还到邢广浩手中:“叫任将军率第一,第二舰上岸,哨探琉璃台虚实,第四舰于海岸边迂回巡逻,一旦发现异动,万箭齐发。” “是!” 这个时代,uu看书 wwuansh.c 可还没有大炮这种东西,所以战舰上无非是有着床弩,抛绳,飞爪,木板,用以海战,登陆战等情况,虽说万箭齐发,但一艘大型战船每分钟所能倾射的箭矢量是很有限的。 带领一,二舰,连同身后登陆小舟统共五千兵士的任将军已经站在了海滩上,结果,并没有任何的危险,这五千人马的登陆显得异常顺利。 当然,这在他看来是应该的,一则琉璃台已经被大水冲成了废墟,二则即使敌人想要反击,正要趁着登陆的时候还能打个措手不及,要是让登陆部队都整备完毕了,战斗的难度会大大提升。 然而岳亭山,算到了这一点,诛杀这五千人马固然容易,可真正的大鱼,才是他算计的对象,还有,那艘负责掠阵的第四舰,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会扰乱战局。 放敌人上来,在他们戒备心最差的时候一举歼灭,显然成了最好的应战方法。 “任将军,可有异状?”远在主舰上的邓文治喊道。 “无妨,待我先上了海滩,邓将军即可开始登陆。” “任将军,可派几百军士分作五队,先上琉璃台各地进行哨塔,若无异状,再行建立前沿阵地。”邓文治的思虑不可谓不周到,即使是任将军带着的五千兵马作为哨探他还是不放心,如果任将军当真按照他说得做了,岳亭山还真拿他没办法,届时就会陷入被动。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琉璃保卫战(14) 可惜...... “我部本就是哨探兵马,何须另派人再上前探查?”任将军这句话很小声,邓文治并没有听见,显然这是他自己发得牢骚,“听令!全军挺进沙滩,登上陆地,于交界处扎下营寨,静候邓将军指示。” “是!” 如此一来,正中岳亭山下怀,任将军所属人马在沙滩上排成了一条长龙,虽然离陆地的距离不远,但以徒步的方式还是要走好久。 邓文治的话,岳亭山通过暗设在沙滩上的传声筒听得一清二楚:“看来这位邓将军,倒是个难对付的人。” “怎么了?”李太白总感觉岳亭山话里有话。 “嘿嘿,原计划执行,静观其变。” ...... 转眼间,任将军已经带着前军和中军来到了交界处,纵眼望去,的确看不到任何异端,整个琉璃台,理所当然地被长江水冲成了废墟。 “就在此地安营扎寨。”任将军下令道,“你,举黄旗,去岸边摇动三下。” “是!”那名兵士接过黄旗,才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不动了。 手中黄旗落地被任将军听到,他转过身,刚想指责兵士怎么连一面小旗子都接不住,旋即,发生了一件差点吓得他做倒在地的事。 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异动,但这名兵士的脑袋俨然已经被弩箭打了个对穿,铁箭从他的眉心穿进,后脑勺穿出,红白之物散落一地,着实恐怖。 “这弩手感还不错。”李太白说话时已经射出去了第二支弩箭,他不紧不慢地装填完第三发,这一次他却是端起手弩朝天上射了出去。 弩箭破空,猛然爆开,发出一声巨响还伴有火光,这是一枚响箭。 然而,李太白的第二发箭也在此时击中了脑袋短路的任将军,或许他该感谢李太白,因为直接死了就不用思考很多的事了。 一军旗手,总统领毙命,紫阳军马瞬间出现了涣散的迹象,而响箭的出现也带来了战壕中埋伏的无数蓝星将士射出的翎羽铁箭,这回,铁箭可都是正儿八经地从一开合的大弓中射出的,足足几千发,每一支都有穿透几层薄木板的威力。 紫阳先锋军一瞬间死伤过半,剩余将士毫无战心已经从后军开始退回了海滩。 “命令埋伏将士不必探出杀敌,引爆一号炸药区。”岳亭山临时改变了战略,面对无法估计的敌人,他准备了好几套方案来应付战局的各种变化,有此改变也是因为紫阳兵马一上来就被击退而且死伤惨重。 这也意味着他可以将一张牌留到下一手再用。 “轰!” 一号炸药区即是海滩和陆地交界处整片,琉璃台军备充足,就算是完成了岳亭山的安排还多出了很多的冗余。 这些炸药,正好都能歼灭剩下的紫阳军马,它们也是铺设最为分散的一批,力求炸残,炸伤敌人,使敌人陷入恐慌之中,并让相当一部分人马失去行动能力。 岳亭山的战略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整个先锋军剩下两千余人在清晨的微光和沙尘起舞,最后,逃回海边的居然只有一百个都不到,各各带伤,至于不能动自然留在了交界线附近。 如果没有人救他们,他们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命第三舰接回海边受伤军士,第四舰投掷火石,以阻敌兵。”邓文治下了军令。 大型战舰上同样配备着投石机,士兵们也换上了火失,霎时间沙滩上火光冲天,狼藉一片,再不复金黄之色,很快的,第三舰就已经完成了任务,而第四舰则在邓文治的命令下登陆第一,第二舰控制着三艘船返回了舰队之中。 邓文治看了看远处刚刚升起的太阳,道:“好一番算计,去通知军师,这里的所有情况。” “是!” 主舰放下了一艘快艇,那名负责报信的军士在两人的掩护下朝着紫阳本土驶去。 ...... “不错嘛。”岳亭山放下了手,立即便是一阵阵弓弩破空之声,交界处苟延残喘的人马被补了刀,也算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居然放着伤兵不救。”李太白道。 “这些伤兵说到底就是累赘,他们一旦前来相救死伤得有可能比救下来的人还要多,这是无比正确的战略。”岳亭山同样从地堡的观察口看向了远处的太阳,“看来这位邓将军,是要和我拖时间啊,黑夜的掩护就这么失去了,真是没办法。” ...... 这场战斗,岳亭山视作对手的不是邢广浩,不是邓文治,也不是什么连个全名都没有的便当龙套任将军。 那个稳坐钓鱼台,u看书 ukanhu不动声色,赔上三名高手策划的损毁长江天堑的紫阳军师,才是岳亭山的心头大患。 谁能想到他此刻正端坐在长江对岸,静静地望着对岸华文祥扎起的营寨。 他正带着棕色的官帽,身着毫无特色的,紫白相间的长袍,一手拿着羽扇轻挥,一手则捏着邓文治刚刚送来的情报:“可惜了,还是晚了一步。” 到这的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些连绵的营寨,他就命人去通知了邓文治,因为不管琉璃台有多少军马,邓文治那头必定吃亏。 “敌军统帅居然想到在此地扎营,莫非是破了我的计策?”他名叫叶卫平,紫阳出征大军的总都督,比身为海军都督的邓文治要高一级。 看到对岸的营寨,他立即就反应过来,若非有人阻挠,琉璃台不可能还存在如此多的军马分守两头,也就意味着长江冲毁计划破产, 而他本打算若是邓文治失利,自己这边就强渡过去,管他蓝星还有多少兵员,只要在对岸扎下营寨,紫阳的军马就是无限的。 可惜,这条计策也成无用,叶卫平万万没想到,敌军账中某一人不但全盘破了他的计划,还反将了他一军。 不过叶卫平并未感到意外,或者说这也是他预算结果的一部分,他再看了看琉璃台满目疮痍的景象,复拿起前线送来的战报,很快,他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琉璃保卫战(15) “靠着地堡和防御工事,勉强留下了一些人马是吗?”叶卫平直接说了出来,“可真会故弄玄虚,若不是战报写得颇为详细,还真是被摆了一道呢。” 他站起身,目视对岸摇动的旌旗,上书一个“华”字:“你敢赌,我如何不敢,更何况这对我来说毫无损失。” 叶卫平将情报顺手扔进了长江之中:“按照事前制定,下十艘小舟,强渡北岸,另外,传令邓将军,自行决定是否进攻,不必理会其他战事。” “是!” 岳亭山犯了个小错误,导致叶卫平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抓到了真相,那就是既然琉璃台都被冲垮了,击杀紫阳五千军马的翎羽铁箭和铁弓是从哪来的,既然琉璃台尚存有大量的武器,那么蓝星兵马的存活就很好解释了。 然而这种情况下,叶卫平根本不觉得在如此大水冲击下琉璃台会一人未损,所以他赌了一手,蓝星将所有人马全部钉在了东南海滩,这里,只是人数极少的疑兵罢了。 很快,早就准备完毕的小舟已经慢慢地朝对岸开了过来,江水湍急,他们也没有攻击长江天堑时配备了修者负责稳住船身。 所以他们得在保持船体不至于被江水直接拍散的情况下才敢向对岸移动,这种速度,显然是相当慢的。 而如此明显的小舟从投放开始,华文祥就收到了消息。 “将军,饭食已经派专人送往东南战线。” “很好。”北岸为了迷惑敌军,每次做得都是十万大军的伙食,琉璃台的粮草虽不短缺,可也绝没有多到随意浪费的地步,所以在保证三千军士吃饱的情况下剩下的就全部送去了岳亭山那头。 这也产生了另一个好处,岳亭山那头自然就不用扎灶煮食,也就不会被敌军摸清防线上究竟驻守着多少人。 现在的北岸大营满打满算只有一千四百多人,华文祥深知岳亭山的战略,是以第一时间连同他自己都来到了沿岸的弩机,弩床前,待到小舟好不容易行程过半,便万箭齐发。 如此阵势,居然还真有十万大军驻守的感觉,在箭雨的覆盖下,十艘小舟无一幸免,江水涛涛盖住了他们的惨叫,埋入江底即意味着死亡。 “莫非...”叶卫平将扇子放到了一边,他一直在注视着这场战斗的结果,却没想到敌人用了最烧钱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击溃了这次攻势,这令他的判断出现了偏差,“即使未有十万,至少也有五万。” 叶卫平能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是信口胡诌,一支五万人的大军,算上,先锋,哨探,传令兵,轻骑兵,重骑兵,盾兵,步兵,枪兵,后勤,伙夫等等,真正的弓箭手和弩手还有操作弩机的兵员并不会太多。 北岸上扎下的全都是固定弩床,这种东西装填完毕可是能一次性射出去十几支箭的,任凭叶卫平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一万人都不一定配有百台的重型弩床,在北岸居然是以每个人一台的数量装备着。 “不,绝不可能,再这么样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他这么说的时候,阳光已经渐渐升了起来,“难道只是做给我看的?强弩之末......来人啊。” “是!军师大人有何吩咐。” “将五艘铁甲舰全都下入江中,强渡北岸,拿下琉璃台!” “军师大人,需要满员装载吗?”那名传令兵听到叶卫平的军令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满员,传令给陈将军就是,若有不从者,杀无赦。”叶卫平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拿起羽扇轻摇,一副看戏的样子。 随着他的军令,攻坚北岸的第二轮攻势接踵而至,以至于北岸的蓝星军士才刚刚装填完弩床。 “交替射击。”华文祥下令道,紫阳所下的这五艘铁甲舰完全就是针对弓弩所设计的,船舰的重要位置全都加装了铁板,铁弧,虽然这些船舰的行驶速度很慢,可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就连江水也奈何不了它们。 华文祥此举实属无奈,属于治标不治本的战术,床弩的箭矢顶多杀伤一些铁甲舰上无关紧要的兵员,丝毫不会影响铁甲舰本来的任务。 五艘铁甲舰已然过了半路,朝北岸野蛮地驶来,船上已经插满了箭矢,血迹,不明物更是随处可见,然而,华文祥已经没有办法了。 敌人没有作任何的进攻措施,甚至根本没有作任何反抗,在铁板保护下的船夫不幸被杀就再换上一个,没人知道那复合式的三层楼船的船舱内到底有多少紫阳兵员。uu看书 ww. 华文祥不敢再想下去,根据他的估计,别说五艘了,就是放一艘铁甲舰上岸登陆就够自己这边喝一壶的了。 “准备柴草,点火烧船!”华文祥立即改变了策略,他命军士分作两队,一路借着长江水的掩护慢慢摸到岸边,一路则放弃了需要重新填装的弩床转而操控投石机。 可这些投石机投出的并不是石头,而是一堆堆捆好的,淋过火油的柴草,齐齐整整一排投石机蓄势待发,两旁兵士统一将火把探入篮中,点燃柴草,只听“咻”得一声,漫天的火光几乎夺去了刚刚降临大地的光明。 可是,这招实属无奈的下策理所当然地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铁甲舰的移动速度注定了火攻是对他最有用的战术,可是铁甲舰多覆铁板,铁弧,本就不易引燃,柴草好不容易落到能够引燃的木质甲板上就被守着的军士立即用长枪挑入了江中,旋即另一人便以黄沙覆盖之。 火,根本烧不起来。 即使烧起来了,也不可能做到将整艘铁甲舰烧沉。 而华文祥的最后一搏,也成了他最后的底牌。 当初在分配炸药的时候,接近九成的量都被用于东南战线,可还有很小一部分,被岳亭山留在了北岸。 华文祥还很不解,自己这头何需此物,然而如今,这些炸药居然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琉璃保卫战(16) 华文祥派出去足足七百多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支竹竿,竹竿的前端用麻绳绑着一团布包,一根引线顺着竹竿一路延伸到末端每名蓝星战士的手中。 那布包中便是按比例制作的原始炸药,这恐怕是对付铁甲舰最为有效的方法了,哪怕只有几包炸药伸入船内也可以造成无与伦比的破坏和连锁反应。 只要船体受损,这些龟缩其中的紫阳军马自然就会露出破绽,而离开了铁甲舰保护的他们,就完全不是弩箭的对手了。 岸上的箭矢射击已经停止了,弩箭需要装填,而离岸最近的一艘铁甲舰已经减缓了航速,并将船身侧了过来,舰中的弓手也开始对着岸上的大营释放火矢,飞石。 虽然这艘铁甲舰即将靠岸,但他们始终没有发现近在咫尺,压低了竹竿的蓝星将士。 这或许,就是灯下黑吧。 负责这七百多人的蓝星指挥官很是沉着,即使这个距离他完全可以命人把炸药扔进船体内部了他还是没有下令,他要等铁甲舰完全靠岸,士兵开始从船舱涌出的那一刻。 他的等待是值得的,因为这艘铁甲舰正是旗舰,而那位姓陈的将军已然走出了船舱,扶着腰间佩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铁甲舰已经靠岸了,与岸石的撞击使得整艘船发出一声巨响还有无止境的震动,木板已然放下,紫阳军士浩浩荡荡地从船身中涌出,欲踏上木板,杀上蓝星大寨,斩将夺旗。 可惜,蓝星指挥官下了令,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在船舷边上站着的微胖扶剑之人就是对方的指挥官,于是,七百多枚炸药同时被点燃引线,顺着竹竿送入了铁甲舰大开的船舱里,甲板上,还有登陆的木板处。 “轰!” ...... 长江的这片区域都被火光染成了红色,远在北岸大寨的华文祥也在此时下令,床弩射出的箭矢尽全力掩护着这支建功的队伍撤退,旗舰之上的这名陈将军在瞬间就被炸成了肉块。 整艘铁甲舰被炸得险些翻覆,即使如此,船身上也可谓千疮百孔,多处区域漏水,甲板火势不灭,舰身的吃水线渐渐上移,水火交融令这艘铁甲舰上的紫阳军士伤亡惨重。 陈将军已死,无人再有能力主持大局,剩下的紫阳军士纷纷选择弃舰跳船,然而底下奔腾的长江之水岂容他们存活。 就这样,一艘近五六千人的满员铁甲旗舰沉入了江中,立功的七百多人蓝星突击队同样遭到了剩余四艘铁甲舰的毁灭性打击,待他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百人不到的伤兵。指挥官和几名有官职在身的通通被乱箭射死。 华文祥已经没时间伤心,四艘铁甲舰射来的火矢,飞石已经令大营多处起火,所有的人都被派出去救火了,一旦被敌军发现己方已无力扑救火势,那之前的伪装就都成了徒劳。 五艘铁甲舰是对方的全部战力吗?这显然是用屁股都能想出来的事,十艘小舟,五艘铁甲舰不过是试探罢了,一旦确认北岸大营乃是虚招,琉璃台就彻底完了。 “靠岸!进攻敌寨!压上去,压上去!”四艘铁甲舰已然各自为阵,虽然失去了主帅,可他们的人数摆在那里,华文祥已是回天乏术。 “按计划执行,若是一经攻占北岸,所有人强渡过去,配合邓将军一同歼灭东南防线。”叶卫平又下一令,他有八成的把握对方是在虚张声势,他也赌上了几万紫阳兵源,可他始终不敢如岳亭山一般,破釜沉舟。 “杀!”华文祥演完了最后一出戏,他放弃了扑救火势,亲自带着剩下的七百余人组成楔形冲阵,居高临下,对刚刚登陆的紫阳大军发动了进攻。 这一招,杀得军无主帅的紫阳人马很是吃伤,四艘铁甲舰上也没有留存操控投石机,弩床的人手,就地扎起弓箭防线根本来不及。 于是,双方来了一场无比血腥的白刃战,在华文祥的带领下,这场白刃战牵制住了紫阳两万余兵马,并进行了一炷香的时间。 紫阳损失近千,可也已经将身负重伤的十几名蓝星兵士重重围困,其中就包括华文祥。 华文祥提着重剑,左手已然被整个削去,就连血液也已经不再从断臂处流出,他濒临死亡,可还是缓缓举起重剑道:“紫阳逆贼,哪个敢与你爷爷,决一死战!” “吃我一刀!”说话之人不过是紫阳的小卒子一枚,他也颇不要脸,对付只着残缺的轻甲,左臂断裂的重伤之人,还穿着全套重甲,左手举盾,右手持阔剑,堪称武装到牙齿。 “你不配!”华文祥当先挥剑砍去,u看书ww.uukansu 在这名紫阳小卒惊异的目光下,他的盔甲和重盾,连同他的身体都被重剑劈成了两截,血贯长天。 “呼....呼...”华文祥忍着剧痛,还有无助的脱力感,重重地呼吸着,“哪个敢上前一战?!” “将军,我们去了!”围在华文祥四周的十几人统统挥剑冲上前去,可无一例外,被十几杆长枪穿刺于地。 北岸,就只剩下了华文祥一人。 “啊!!”华文祥疯了一般,重剑挥处无人敢阻其锋芒,一招一式毫无章法可总能带走一到两名紫阳战士的生命。 终于,他倒下了,并不是因为被击败,而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样作战,倒下后的他自然被无数杆长枪刺穿了身体。 紫阳军士需要保证他的死亡。 “真乃壮士。”战到此处,叶卫平已经看出北岸无人了,感叹了一番华文祥,便立即压下羽扇。 可正当他要下令的时候,令他再生疑窦的事情,发生了。 ......(没错我学坏了,留个悬念恶心一下是真的爽啊╭( ̄▽ ̄)╮。) 北岸的激战暂且告一段落,这段时间东南防线自也吃紧,邓文治在阳光完全普照整片海滩的时候,就立即发动了进攻。 这一回,他组织了十艘大船,二十艘登陆小艇,往海滩上铺下了将近四万多人。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琉璃保卫战(17) 可惜,岳亭山之计,早已算到了这一步,正所谓有第一爆破区,自然有第二,第三。 邓文治天真地以为将他五千先锋军马炸得溃不成军的炸药就是岳亭山最后的底牌了,殊不知,这才占了两成都不到。 于是乎,炸药火起,只击得东海上空风云变色,岚气散尽,又闻硝烟弥漫,黑尘附岸。 四万人马,连同靠岸的三艘大船,全数湮灭。 岳亭山设置的防线很是讲究,邓文治想要攻到他的人马就必须组织进行登陆,而紫阳登陆的时候,岳亭山凭借翎羽铁箭和铁弓的优势能够迅速对其造成大量的杀伤。 这导致邓文治先后填进去约十万人左右才终于有了成效。 岳亭山的硬伤在于人马,如果邓文治一上来就不惜一切代价地进攻,他这里的防线早就崩溃了。 随着第一道防线被完全放弃,岳亭山带着残部仅仅一万余人撤入了第二道防线,邓文治也不敢冒进,只在海上留了十艘大船以作退路,全军于岸边安营扎寨,与岳亭山对峙。 一旦高耸的瞭望塔扎下,岳亭山就会陷入完全的被动,弓箭手居高临下,只要蓝星有人露头便会被乱箭招呼。 可是,邓文治又失算了。 当天夜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营寨总算能够运转自如了,灶火架起,全军都等着吃上一口热饭的时候,第一防线的原址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上千蓝星将士到处放火毁寨。 邓文治都没来得及反应,岳亭山已然亲率骑队先锋冲垮了大寨正门,一万人,敌二十万人,被杀得闻风丧胆,大败而归的居然是后者。 此一役清算先先后后逃回海滩的紫阳人马居然只剩下了十万不到。 可是,人数优势摆在那里,第二日,邓文治便也效仿了岳亭山的快攻战术,直接命全军将士带好干粮,清水,急行军连压岳亭山两道防线,将岳亭山几乎逼入了绝境。 眼看着第三道防线崩溃在即,岳亭山只得命人放弃防线,撤回了一开始建造的临时营寨,利用工事的优势才勉强抵挡住邓文治的进攻,不至于落得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所有的底牌已然出尽,至此,岳亭山足足怕守了三天三夜,他巡防了一遍各个关口,每五个蓝星将士就有一人身上缠着白里带血的绷带。 战斗进行到现在,原本计划不参战的老弱妇孺都穿上了铁甲,拿起了武器,至于孩童,岳亭山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保证不了他们的安全,几乎在战斗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所剩无几。 他看着皎洁的明月,依稀还有几缕黑烟从月前飘过,待到今日月落,明日艳阳升起,决战的时候就要到了。 他唯一还能想出的战术,就是自己用玄功,冒着生命危险鏖战眼前这密密麻麻的紫阳大军。 铁弓射出的翎羽铁箭在岳亭山有防备的时候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但护身的真气终会破碎,修者的体力也不是无止无尽的,面对这样的战斗,普通修者恐怕连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都比不过。 “怎么办呢...蓝星应该已经出兵了吧,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啊。”岳亭山低声地呢喃着,北岸到现在还未传来消息,无论是喜讯,还是噩耗,不过这对岳亭山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一天前,北岸大营,晨...... “扑灭火势,我自有退敌之法。”李太白站在高处,与对岸那个人影隔江相望,嘴里居然还在下达军令。 他看到了华文祥与突击队的尸体,正式因为华文祥最后的牺牲令李太白觉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个一直在观察战局的人,一定就是岳亭山所说,策划了整个行动的紫阳军师。 他此刻没有立即下令,也就代表李太白成功再次混淆了他的判断。 “对岸的这位壮士,可否报上姓名!”叶卫平居然抢先开口了,他的表情也从错愕转为了平淡。 “李太白!”李太白直接说道,“汝可是策划炸毁长江天堑之人!?” “聪明。”叶卫平回道,“我名,叶卫平,不过,你背后另有其人吧,李将军。” “彼此彼此。”李太白一笑置否,他深知多说多错,面对叶卫平,越少说话就可以很大程度地避免露出破绽。 “都给我停下,再上前一步杀无赦!”叶卫平的中气十足,他的声音准确地传到了属于四艘铁甲舰已经登陆的紫阳每名军士的耳朵里。 他们的确没把李太白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叶卫平制止,他们早就冲上去砍了。 而叶卫平的举动也令李太白完全确定,uu看书 ww.kanshu.co他身具玄功,也是一名修士。 “明智的选择。” “李将军,可否请贵部出谋划策之人,来此一会。” “看来,叶军师对于我家主帅很感兴趣呵。” “嗯,谈不上,就是想见见而已,既如此,撤军。”最后两个字,却是对已经登陆的紫阳军士说的。 他们实在不明白,哪里还有已经登岸了再原路返回的道理,可都督之令不得不尊,他们只好退回了铁甲舰中,收回木板,慢慢撤回了对岸。 “这却是为何?说不定,此地正值空虚?”李太白道,他所说的乃是大实话,但正是因为这句话令叶卫平的判断完全失准。 他抬头看了看对岸的李太白,虽然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可从对方的站姿,无疑已经代表着他胸有成竹。 “莫非蓝星援兵已到?” “不可能,绝不可能,最起码还有两天。” “哪里来的?” “还是虚张声势?” 叶卫平的大脑飞速演算,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种感觉,他平生都未曾见得,岳亭山,是第一个让他感到压迫感的人。 “又生灶了。”叶卫平暂且将此事的算计搁置一边,因为在对岸生灶的同时,东南防线的战报也已经送了过来。 “果真是黔驴技穷了吗。”茫然的思绪之中,一线光明被其准确地抓起。 (未完待续) 奇怪的东西 末世 一缕清风,是否该有它存在的价值;一朵鲜花,是否甘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凋零;如果你能接受这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那么,你认为自己活得,是否有价值。 一 蓝逸身着一件蓝色的卫衣,蓝黑色没有破洞的牛仔裤,黑色白底运动鞋,走在这个仿佛陷入无限循环的都市里。他的头发很散乱,因 第二百二十五章 琉璃保卫战(18) 对于叶卫平来说,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分明了,他根本无需在意北岸到底有多少人马,是不是在做掩护。 这一切,都将随着邓文治攻陷琉璃台而得到证实。 明天早晨,是个关键的日子,叶卫平真的很佩服蓝星那位隐于暗中,出谋划策的大帅,在叶卫平的算计来看,岳亭山手上能够留有两万兵马已经顶天了,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硬是将战局拖了整整三天,如何能令其不佩。 叶卫平的猜测基本准确,因为岳亭山手下真正有蓝星军籍的,训练有素的兵士,的确只有两万。 一张信纸,传到了邓文治的营中,那是叶卫平布下的最后一计,因为他觉得此计成功的可能性,已是百分之百。 是夜,岳亭山也作了一番安排,北岸的旌旗,营寨,能拆得全都拆毁了,生灶数量极具骤减,以至于叶卫平看到的时候都快惊掉了下巴。 “此人,当真是深不可测...我不及也。”叶卫平很快就算出了蓝星的全部实力,只剩下五千都不到的残兵了。 撤去了伪装的北岸,那小得可怜的营寨,居然就这么骗了自己整整三天,还正是此地用作疑兵的人马,居然换走了不下三倍的紫阳兵员。 不过,叶卫平此刻也能松一口气了,从对方主帅做出的决断来看,他真的如同自己预料的一般,无计可施了。 换位思考一下,叶卫平根本不认为他有办法还能逆转局势,五千残兵败将,匹敌紫阳明里暗里加起来尚有五十多万人的南征军马,就是拿人数堆都给堆死了。 计谋在这种严重不对等的局势下就跟笑话一样。 岳亭山可以暗施疑兵,让紫阳损失惨重,可这也是相对的,反过来,邓文治近乎无脑的进攻就很轻松地击溃了岳亭山设下的三道防线,并差点冲进琉璃台最后的屏障之中。 次日...... “传令!围三留一,向琉璃大营发起进攻!”邓文治已然下令,这是叶卫平的军令,他很有底气。 同一时刻 “尽数沉入江中,朝北岸进发,不惜一切代价!”叶卫平也已经下令。 琉璃大寨在抵御了敌军约莫三刻的时间,终于从邓文治故意留出的缺口突围,直到此刻,岳亭山手下只剩下了两千不到的人马。 邓文治干脆命人直接拆了大寨,留下十万人重新安营,剩下的则要去将岳亭山完全钳制在死局之中。 一步步,一招一式,全都落入了叶卫平的算计,岳亭山带着人马一路南逃,遭遇三场大仗皆是大败,减员至五百人都不到。 北岸也被叶卫平亲率的船队完全攻破,李太白只带出了两百余人奋力向南连破邓文治四阵,等到与岳亭山汇合的时候,只剩下了十几人。 至此,岳亭山已经完全败北,而叶卫平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的,于是,在他精心的安排之下,岳亭山剩下的人马都被围在了海边一处地形颇为复杂的山坳。 叶卫平和邓文治都亲临山巅,注视着山下仅剩的三百多名蓝星将士。 叶卫平的眼神已经趋于平淡,从追杀岳亭山开始,他就已经发现,岳亭山手下的人居然还有一大半是毫无训练的蓝星百姓。 这些人连武器都拿不稳,何谈什么格斗,攻坚,军法,将令,他们有的只是叶卫平完全无法理解的热血与决心。 事到如今,岳亭山身边还带有蓝星军籍的真正的战士,恐怕连十个都不到了。 “谷下,谁乃蓝星主帅?”他的目光虽然已经锁定了岳亭山,可还是出于礼貌,恭敬地问道。 “岳亭山,你想知道这个名字很久了吧。”岳亭山直接回道,他的嘴角仍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此刻被重兵围困,生死由天的是叶卫平一样。 “半人半鬼,神算第一...果真如此。” “足下似乎还未自报姓名。”岳亭山接着问道。 “抱歉,鄙人,叶卫平,此地兵马总督,凤凰城那几桩大案,都是破于你手吧。” “当然。” “很好,这么说,奇珍阁的五人,也是你杀得咯。” “当然。” “我还有一事不明。” “请讲。” “即使你已窥破我全数算计,可你的这些兵马,是从何处而来。” “好说,自然是琉璃台本部兵马,我不过接替了华文祥一部分的职权,可惜他如今已死,无法再将大印交还于他。” “有多少?”叶卫平的神色激动了起来。 “五万,不对,算上百姓一共就五万多一些。” “所有琉璃台的存活人数?” “是的。” “那真正的兵员呢?” “也就两万吧。uu看书 ww.uukanshu ” 邓文治和叶卫平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尤其是叶卫平,听到答案的时候他有很久都没有回话,因为他觉得,这场战斗的第一天结束时,他就已经败了。 哪怕再多给岳亭山两万人,己方都必败无疑。 可越是如此,叶卫平就绝不能让岳亭山这种人在今日走出山谷一步,他明里和岳亭山在聊天,实则上万弓弩手早已枕戈待旦,一旦情况有变或是叶卫平认为没必要再问下去了,山坳之中在下一刻就不可能存在活人了。 “那好吧,岳亭山,我敬佩你的胆识和智谋,像你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投降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的,所以今日我必杀你。” “嗯?听足下的意思,足下已然胜券在握?” “哈哈哈哈。”笑得不是叶卫平,他根本就笑不出来,可他身旁的邓文治已然笑得前仰后合,“岳亭山,你真是胆大包天,都督,下令吧,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 “噗呲...” 邓文治被一柄快剑穿心而过,粘稠的血液已经随着伤口洒满了他重甲的内衬。 “你想说的是绝望吗?那你体会到了吗?”岳亭山的声音适时出现。 “下令,放!...”叶卫平十分冷静,可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把锋利的铁扇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前。 “谁tm敢动一步试试!”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琉璃保卫战(19) 岳亭山,已经站在了叶卫平的背后。 紫阳军中鸦雀无声,士气瞬间低靡到了极点。 “太白,带着人,撤离琉璃台。” “你自己小心。”李太白说完,便已然开始了行动。 “看来,是我大意了呢。”叶卫平的神色再度平静下来,“真想不到,如此小的年纪,居然有如此精湛的修为,难怪能以一人之力斩杀黑老带去的人马。” “不只是我,你和邓文治,都有吧。”岳亭山笑道,“不把你们的警惕心降到最低,我如何取得这全然不可能的大胜。” “你...你是如何...”邓文治不愧是修者,在心脏被一剑捅穿的情况下都能保持生命不息,可他也只是用玄功强压着,无法做任何事。 “邓将军,我好像没说过我已经输了吧,还有,你是修者的事似乎根本不用刻意去调查,在你滥用玄功与岸上部队交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邓文治死不瞑目,可眼下,没一个人关心他的死活,因为真正能够左右局势的人,还是叶卫平。 “我来和你做个交易吧,叶卫平。” “你说。” “用你的命,换你们紫阳撤军。” “哦?”叶卫平道,“如果我死了,即使你的修为再高又如何,这里四十万人足够将你杀死,随后,我军依然可以占领琉璃台,继而...” “可你很惜命,而且不甘心死在此地,不是吗?”岳亭山打断了他的话,“想要得到与我再一次公平较量的机会,就答应我的交易,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试试用武力将我制服,哦,忘了告诉你了。”岳亭山的实力,在这片刻之间增长了数倍,使得叶卫平再也看不懂自己身后之人。 “原来,你竟强到了这种地步...” “你只需要知道,若是交易不成,你必死无疑。” “好,我答应,可是撤军之后交易便算解除,我依然可以很快卷土重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卫平并不怕死,他是个智者,比起生命他更渴望与岳亭山公平地再战一次。 “那是你的自由,可我劝你,三思后行。”岳亭山干脆收起了铁扇,“这个姿势怪不舒服的,我想你不会认为现在就安全了吧。” “当然,我可没那么蠢。” “很好,那就下令吧。” “传令!”叶卫平伸手将帽子摘了下来,连同羽扇扔进了底下的山谷,“撤军!” 紫阳,就这么被岳亭山给退了,严格来说,是靠他一个人退了五十余万大军。 在叶卫平和邓文治同为修者的情况下,岳亭山几乎不可能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因为他们的戒备效率会比常人要强得多,防御手段也比常人要多得多。 刚刚邓文治以为大获全胜,防备全无,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就是在作死了,岳亭山所做的对他来说其实很简单。他的精神空间有所提升,为了此计他将一些兵器放进了其中,趁邓文治大笑时唤出了一把长剑,只是他没想到长剑从精神空间出鞘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他自己都没差点没跟上长剑的速度。 可岳亭山很快就改变了战术,长剑洞穿了邓文治,使得叶卫平滴水不漏的防备有了那么一丝丝破绽,岳亭山便用身法从山岩上迅速欺来,制住了叶卫平。 这套计划可谓破釜沉舟,但也正如叶卫平所料,如果不用此计,岳亭山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转眼,五十余万紫阳军已经全从东南海滩上了大船,只留下岳亭山和叶卫平还留在岸边。 “我已经旅行了承诺,可放我了吗?”叶卫平问道。 “恐怕还不行。”岳亭山朝着远处的船舰摆了摆手,随后看向叶卫平,“可叫他们先行开船,以你的实力,足可以在开船之后跳上去的吧。” “你当真是算得滴水不漏。”叶卫平赞了一句,“可我想不通。” 他看着渐渐远去的战船:“紫阳军士可不是修者,你现在杀不杀我紫阳军马都会在不久后再临琉璃台,那么,为何不现在就结果了我这心腹大患呢?” “因为。”岳亭山叹了口气,“这是交易啊。” 他说着,一柄钢刀无声无息地插在了叶卫平身前的沙地里,钢刀出鞘的时候叶卫平可谓一点都未曾察觉,他修习玄功,这是早已经不可能发生的事,无尽的冷汗过后,叶卫平终于知晓了岳亭山的用意:“这就是你杀邓文治的方法吧,很遗憾,我没有看出任何的门道,这是什么功法。” “快点走吧,再晚你就得淌着海水才能上船了。”岳亭山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嗯。”叶卫平向前跨出两步,回头朝着岳亭山的背影说道,“保重。” “保重。uu看书 .uukanshu.om ” 两人在同一时刻皆消失不见了。 一句保重,不是对对手的祝福,而是希望双方在下次对决的时候还活在这个世上。 “叶卫平,希望下次,你还能有机会,当然,可能性不大。” 蓝星的援兵还有半日才到,加急战报已经传到了凤凰城,正当林顺元要派人前往琉璃台的时候,岳亭山已经回来了。 “啪!” 岳亭山愣了一下,望着对面怒气冲冲的李太白。 他刚刚回来,身心俱疲,在东城门口,万众瞩目,被李太白扇了一耳光。 这一幕就连邱松儿,苏玉成,林顺元,龙艾文也都看见了。 “怎么了?”岳亭山平静地问道。 “你不配当这场战斗的指挥官。”李太白道,“你明明有能力退走敌兵,却非要等到咱们死伤殆尽再出手,五万人,整整五万人,你自己数数现在站在这里的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完整的人。” “岳亭山,你或许觉得我们该谢谢你,你一个人,退了五十多万紫阳兵马,你好威武,你好强啊。” 岳亭山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太白,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蓝星军马很快就要到了,你,给我守好琉璃台,随你怎么用兵,老子不管了!” “你要去哪?” “你管不着!”李太白走过岳亭山身边,头也没回。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决裂(20) “刺史大人,保重。”龙艾文也站了出来。 “龙姑娘,你可想好了。”岳亭山道。 “太白去哪,我必须跟着去,邱姑娘,岳刺史,感谢你们的照顾,我无以为报,愿今生,还能再见吧。” “请便。”岳亭山也不加阻拦,龙艾文很快就追上了已经走远的李太白。 “怎么没看到狄怀英。”岳亭山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他...他。”邱松儿真不知道此时他该不该说话,他从没有见到过岳亭山这副表情。 “林统领,你可知道。” “狄大人已经辞去了官职,不知去往何处了,他说,他想要冷静一下。”林顺元将狄怀英亲手交予的文书递到岳亭山手上。 岳亭山很快就看完了,他的表情,根本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叶卫平,我真是很期待与你的交战啊,备马!” “你要去哪?”邱松儿拦住了岳亭山大声问道。 “苏先生,刺史府就交给您暂时管理了,琉璃台太守,统领已然死绝,岳某必须留在那头接收兵员再做取舍,诸位,保重。” 没有人给岳亭山牵马,他就到林顺元那边牵了一匹过来,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让他冷静冷静吧,咱们只要好好保卫凤凰城就行了。”苏玉成言道。 邱松儿已是泪眼朦胧,可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一本满是灰尘的古书,已经落在了她闺房的书桌上。 ...... 就在凤凰城的上空,呼延默隐匿着身型,观察着这一出好戏,狄怀英的离开,李太白的反目,岳亭山的愤怒,全都落入了他的算计之中:“如此情况居然还能猜出是有人用计使之,不愧为,半人半鬼,神算第一。” “可惜,你终究是人,当然,也是个很好的载体啊,哈哈哈哈哈哈。” 次日,蓝星三十万大军已经全数赶至琉璃台,按照蓝静轩的旨意,这支大军只派遣了副将,是一位名叫高维的六旬老将,而这支队伍既定的大帅,便是岳亭山。 岳亭山的名号在蓝星可是相当响亮的,这几日在琉璃台的博弈,其精彩程度足以打消任何人的顾虑。 让一个拥有统兵才能,还兼顾了智慧和武力的天才将者领导三十万兵马,更何况此人还有过本土作战的经验,可以说,岳亭山已经是不二人选了。 但圣旨当着岳亭山的面宣读完毕,岳亭山却选择了抗旨。 当时,他正向高维交接着各处营寨的重建,琉璃台一朝冲毁,曾经的重镇和另一头的天堑都是一时间很难复原的。 这几天岳亭山就是在构思如何在改变了地貌的情况下,建立一座暂时可以抵御外敌的堡垒。 “我是否可以理解,您,这是准备抗旨。”宣旨的人穿得军装明显和高维带来的三十万兵马不一样,这种服饰岳亭山见过,乃是蓝星禁军穿得。 由这位禁军前来传旨倒也说得通。 “你可以这么回去告诉皇帝陛下。”岳亭山似乎对抗旨之事丝毫没放在心上,“我可以相助高将军重建琉璃台,至于亲自领兵,还是算了吧。” “明白了,那,刺史大人保重。”岳亭山没有接旨,可他的刺史官衔最起码还在,此人倒是对此地的变故有所了解,因此也未多问,匆匆拜别便回去复命了。 “刺史大人,恕我直言。”高维说道,“您这又是何必,实在不行领个虚职都比现在要好啊。” “无妨,高将军,我怎么可能干出自掘坟墓这种蠢事呢?”高维比他年长许多,岳亭山说话还是很客气的,“想要琉璃台真正的稳固,那就必须彻底覆灭觊觎琉璃台的所有人。” 看高维仍旧一脸不解,岳亭山自然也知道,像高维这种老将,就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将忠君爱国四个字几乎刻进了骨子里,虽然岳亭山不是什么阴险小人,可为达目的,他可以变得很坏。 “简单得说,陛下待我不过是道听途说,说实话,我连陛下本人,也只有上任刺史之前余晖试之时有缘见过一面。”岳亭山叹了口气,“可下场战斗,下下场,都是需要绝对的权力的。” “如今陛下与我只是一种盲目的信任,在他眼中,我也并非全无替代,一旦再有小人从中离间,届时圣旨下达我若不从,或是搞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就远远没现在的抗旨不尊那么简单了。” “难道,陛下真的会...”高维虽然听懂了,可他依旧不是很赞同岳亭山的做法,u看书..om 这几天来,岳亭山下寨的兵法韬略已令高维折服,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自己都在为岳亭山出主意而不是蓝静轩。 “君不闻,诸葛武侯,姜伯约之事?”岳亭山只一点,高维立刻就明白了。 诸葛亮第四次出岐山,兵精粮足,直指长安,可司马懿仅用一计,唆使蜀中佞臣使刘禅连降诏书命诸葛亮撤军汉中。 同样,姜维九伐中原,眼看便要连夜平邓艾,拿下岐山九寨,却遭宦官诬陷,奸臣夺权,被后主刘禅连降三诏撤军返回成都。 这一切的一切,固然是后主刘禅无能,可,难道诸葛武侯,姜伯约,就没有一点点的问题吗。(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岳亭山如今所作,就是为了彻底堵死这条将来可能遭人算计的后路。他深知蓝静轩的为人,虽然他在政绩上平平淡淡,但却在用人之事上不曾出过差错,只要他信任的人便再不会有后顾之忧,这也是蓝星六十余年国力只增不减的原因。 “刺史大人真乃神算,末将佩服。”高维真心赞了一句。 “行了,高将军,吩咐下去的事都办妥了吗。” “是的,各处营寨已经迅速拔起,只是地堡工程尚需时日,一周内定可完工。”此刻的高维已经当岳亭山是他的顶头上司了,他这人就是这样,谁有才,哪怕他年纪再轻资历再浅,高维都不在乎这人压在自己头上还是落在自己脚下。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欲拒还迎(1) “一周...”岳亭山沉思了一会儿,“好,敌军压兵欲摧,工期紧张,还望将军多多催促。” “是,末将告退。” 蓝星城...... “...便是如此,请陛下决断。”此刻跪在大殿上的正是昨日给岳亭山传旨的禁军。 “他可有说什么。”蓝静轩好奇地问道,看得出来,他一点都没生气。 “这...” “直说,非汝之罪过。” “是,刺史大人言道,他会负责接收三十万军马并重建琉璃台,可带兵打仗,还是另请高明。”这位禁军倒是诚实,不过还是把岳亭山的原话润色了一下。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除了赵羡城和梦义明这两个人精,其余各位要员就跟在菜市场买菜一样。 皇帝陛下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相反倒是乐见其成,也正是此时,赵羡城对于蓝静轩有了改观,他不动声色地朝梦义明看去,梦义明的确明白他的意思,两人不约而同又看了蓝静轩一眼,却发现蓝静轩,也在看着他们两个。 三个人,君臣之间,仿佛朝堂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终于,百官意识到了什么,陆续噤声,朝堂内也恢复了清明。 “朕,做了一个决定。”蓝静轩笑着说道,从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一旁坐着的书记官已经在撰写圣旨,“朕要亲自去琉璃台一趟。” 这名书记官愣神许久,只能将废弃的圣旨搁到了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朕听闻岳爱卿近日来突遭变故,心情难免繁杂,他连破奇案,与敌斡旋,挺身而出,紫阳退兵,能够胜任琉璃台大军统帅的,除了他,也就只有梦爱卿了。”蓝静轩缓缓讲道,也不知他这番说辞是讲给谁听得,“可惜,西川与紫阳同时叛乱,蓝星城周边重镇,西蜀之地,皆需梦爱卿领兵防备,是以,才做了这个决定。” “陛下千金之躯,怎能受得了这长途跋涉。” “陛下龙体为重,还是莫要如此行事。” “那岳亭山抗旨不尊,陛下就算惜才,也需得顾及此人日后反心。” “陛下...” 这些声音,并不能左右蓝静轩的判断:“朕意已决,即刻备轿,携快马数匹,明日此时,前往琉璃。” “退朝......” 赵羡城对蓝静轩的态度有了些许改观,的确,他不似其父蓝墨天在各个方面几乎都无可挑剔,可,蓝静轩有识人之心,用人之胆,仅凭这一点,即使他什么也不会,也能够撑起这诺大的国家。 或许,这样的皇帝,更为轻松,惬意,平衡手下人的利益,分配手下人的权力,左右大事的能力。 当皇帝不需要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不需要什么神算智谋,反而是赵羡城和岳无双想得太多了,蓝静轩终究是人,不可能拥有蓝墨天那样接近神一样的男人所拥有的一切。 就凭蓝静轩为了紫阳之事亲自前往琉璃台拜将,他就是个合格的皇帝。 而岳亭山,在很早之前就看出了这一点。 琉璃台...... “快,这边尚需加固,一定要多设滚木,雷石的投放口,确保东南防线的战斗力。”高维正在指挥兵士们按照岳亭山的指示加固防线,却听远处传来了躁动。 “勒马,报上口令!” “你去通报,我要见岳亭山,或是高维,来者自会澄清。”马上的,当然是蓝静轩,可他看上去很年轻,又是穿着便装,这些小卒子怎么可能认得他,可他还是按照兵士的吩咐停住了座下快马。 “汝是何人,不报口令还扬言要见...” “皇帝陛下!” 这卒子都没说完,高维已经冲了过来将他推到了一边,立即跪下,没错,他听出了这是蓝静轩的声音。 “啊...”兵士吓得不轻,还好蓝静轩也没说什么,高维暗中打了个手势他便赶紧退了下去。 “皇,皇帝陛下,您怎么...” “还不是为了岳亭山。”蓝静轩没好气地一边下马一边说道,“你可去忙吧。” “是,陛下,臣立即通传全军不得阻拦陛下。” “嗯,别让岳亭山知道。”蓝静轩笑了笑,将牵马的缰绳递给了高维,自己则径直走向了中军账。 他本是乘着轿子来的,可行至凤凰城,咱们的皇帝陛下就突然改了主意,让护送的禁军带着轿子和快马在凤凰城等他就行,他自己则骑了一匹快马单独来到琉璃台。 有了高维的通报,蓝静轩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来到了中军账前,还没拨开账幔便听到里头坐着的岳亭山说了一句:“皇帝陛下,有话可进账中一叙。” “哦?有趣。”蓝静轩走了进去,正见岳亭山放下了手中撰写的公文,uu看书ww.uukanhuco 正视着他。 “人言不知者无罪,汝既知朕乃当今圣上,一不下跪,二不出迎,是何道理?”蓝静轩问道。 “我已抗旨不尊,上至贬为庶民,下至不过砍头,我那老父亲手上有免死金牌,所以,再冒犯圣上几次也无所谓了。”岳亭山很随意地说道。 蓝静轩被他这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震得愣了很久,随即,他做了个很明智的选择——转移话题:“朕可以坐下吧。” “哈哈哈,您是皇帝,当然。”岳亭山虽然这么说,可也没让出位子的意思,搞得蓝静轩只好坐在一旁议事的客座上。 “那么,你如何想到,站在帐外的是朕。” “算到的。”岳亭山只回了这三个字。 “哦?” “皇帝陛下此来,是要对我说些什么吗?”岳亭山显然压根没想回答蓝静轩。 “呃...”作为蓝星皇帝,蓝静轩已经很久没这么吃瘪了,或者说,谁敢让这位爷吃瘪啊,“岳亭山,朕知道,你的心情很不好。” “如何见得?”岳亭山拿起桌边一壶茶水为自己倒了一杯,也没给蓝静轩倒一杯的意思。 “李太白,狄怀英就这么走了,朕着实是没想到,按道理他们虽然交了辞呈可尚需吏部以及朕的亲批,严重一点,朕完全可以治他们一个叛国之罪。”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欲拒还迎(2) “那么,皇帝陛下最终做了什么决定呢?”从岳亭山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他对这件事的关心。 “朕,选择了批复。” “哦?”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他们都没有亲人,就算治了叛国之罪又能如何,紫阳,西川陆续称帝,谅他们也不会放这两个人才回到蓝星受罪。” “陛下是说,他们很有可能...” “据大内探子传回来的情报,狄怀英逃到了飞鹰城,李太白则去了紫阳城。”蓝静轩打断了岳亭山的话,“人一旦进入了一个环境,即使他们不想,也会被环境和人心所左右,凡事当然也要朝着最坏的结果去思考,岳亭山,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你的软肋。” “是...”岳亭山承认了,他的表情只在一瞬间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就恢复了平淡,他摊开双手言道,“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已和我决裂,哪怕将来进攻琉璃台的统兵将领就是李太白,也与我无关。” “岳亭山,事到如今,你竟还沉得住气。”蓝静轩站起身,“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哈。”岳亭山也同样笑着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蓝静轩这么快就挑明了这件事,“陛下先前所说,我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只是,还需一件。” “说吧,朕的耐心不是无限的。” “臣...”岳亭山第一次用到了这个字,“需要陛下,百分之百的信任。” 岳亭山刚刚说完,蓝静轩就将怀中的圣旨扔到了他的桌上,“希望你也能给朕百分之百的保证。” “陛下大可放心,琉璃台,丢不掉。” “当着朕的面做这种保证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蓝静轩道,“要知道目前为止,朕所能拨给你的只有这三十万大军,近期之内除了粮草,军备的支援,不会再有其他的了。” “陛下要连开两条战线,臣当然知道,陛下大可放心。”岳亭山笑道,“紧急情况下,就算是陛下连粮草和军备都不提供,臣也能保琉璃台一方平安。” “是从凤凰城拿吗?”蓝静轩一语中的。 “哈哈哈哈哈,陛下高明。” “很好,那么朕,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来了。” ...... 就在蓝静轩走后不久,岳亭山在账中几近笑出了声,他的算计,终于完成了最为艰难的第一步。 蓝静轩的圣旨写得很宽泛,放给岳亭山的权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如今的他既是凤凰城的刺史,又是琉璃台的太守,还是这三十万大军的统兵元帅,就连林顺元麾下的凤凰城守备军也都通通将管辖权转给了他。 如今的岳亭山,在凤凰地区几乎有着一言堂的地位,而蓝静轩唯一的命令便是,用这些有限的资源和军马,守住琉璃台。 很快,岳亭山便效仿前人屯田之法,琉璃台一半作为军事重地圈起,一半则广建临时村舍,邀周遭镇甸百姓前来与军队一起开垦土地。 战争旷日持久,待到来年收获保证这些百姓的吃穿的同时,就可以购置大量的军粮,配合朝廷的补给,便足够供应三十万大军的伙食了。 三方分裂,蓝星所拥有的最大优势恐怕就是土地了,西川和紫阳的领土加起来还没有蓝星的土地辽阔。 战斗,没有很快的到来,以至于时间已经过了两年零六个月左右,这六个月以来,除了西蜀之地有些小镇常被西川零星兵力骚扰,三国可说是相安无事。 春回大地,琉璃台已经有了当年镇子的雏形,但长江的天堑在战时是绝不可能被修复了。 “呵。”岳亭山走出大帐,望着北边依然翻滚着的浪花,“转眼,已经两年过去了啊。” “咻...乓!” 岳亭山手拿展开的铁扇格住了从背后袭来的攻击,回头一看,不是邱松儿是何人。 可邱松儿没有放弃的意思,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把玉笛,翠绿色的,上好的玉料使得它与精铁对撞也能不弱下风,只见邱松儿迅速撤手,将玉笛横翻过来,推向岳亭山的面门,岳亭山游刃有余,拿同样变化无穷的铁扇一一格挡。 两人之间都未曾使用玄功,却打得相当激烈,引得周遭围观将士拍手叫好,如今的邱松儿其修为虽然远比不上岳亭山,却也已经可称一句高手了,她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其中的灵气早已全被邱松儿吸收沦为了凡品,但邱松儿仍是一直将它戴在身上,因为这是她父母留给她的遗物。 三十招换遍,岳亭山忽将折扇收起,猛得朝邱松儿胸口袭来,邱松儿理所当然地直挺玉笛和岳亭山对撞,可岳亭山已然变招,uu看书 wwukanshu 他压低了身子将折扇再度展开探向了邱松儿小腹。 邱松儿一招走空,连忙压下玉笛想要敲击岳亭山的后背,谁料岳亭山竟一蹬左脚临空转了个身,同时折扇收起飞点了邱松儿颈下两处穴位,然后,摔了个狗吃屎。 可邱松儿也已经保持着不那么雅观的姿势被岳亭山封死了穴道。 岳亭山从地上站起,收好铁扇,从邱松儿手上拿下玉笛,并为她解了穴:“对付你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了。” “哼,可别小看人,若是论起玄功我现在也未必会输给你。”邱松儿嘟着嘴,一把抢过了玉笛,放进系在腰部的小袋子中。 “好好好。”岳亭山作举手投降状,眼神之中满是爱怜,大戏结束,将士们也都各自散了,岳亭山搂着邱松儿的细腰进了中军账。 “山河江山图,音远长天曲,有了这两张底牌,紫阳再来,便杀得他大败而归。” “可,万一领兵的是太白和龙姐姐。”邱松儿担心地问道。 “如果阵前相见,太白不幸落于我之手下,必斩之以除后患。”岳亭山虽然很不愿意这么说,但他仍是这里三十万将士的统帅。 李太白提兵来打,也就证明他已然叛国,国家之前,绝不能提及私人情感,否则对手万一用这点进行反算计,死得不仅仅是岳亭山一个,还有手下足足三十万蓝星将士。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甄别完毕(3) 虽然岳亭山心中千万个不情愿,可他基本已经可以料定,李太白能够接管邓文治的位子,甚至做到与叶卫平平起平坐。 ...... 莫归岭位于紫阳和西川的交界处,横跨黄河,就算在蓝星境内都有着其分支,只是横跨长江的那一部分被天堑所影响已经完全冲毁了。其中山涧沟壑,群峰包环,地形相当的复杂。 可此时西川与紫阳两位皇帝,此刻居然一同在莫归岭聚首,看得出来,他们如此做法已经很多次了。 而让他们到这来的,正是黑袍,呼延默。 “大人...”原建宁与紫文启同时对呼延默行了一礼。 “战事拖到选择,二位是否可以选择进兵了。”呼延默的语气相当不耐烦,可没人知道他那么想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凭着两人的直觉,呼延默比起初见时似乎又强大了很多。 “大人,近两年风调雨顺,军资齐备,粮草充足,士气高涨,我二人完全可以从现在开始,分两路出兵蓝星。”原建宁说道,紫文启也并未表示什么反对。 “很好。” “只是,大人...”紫文启想了想接着说道,“那岳亭山驻守的琉璃台,我紫阳未必能轻易攻取,战事一起,必定旷日持久,流血漂橹,若是大人能够...” “听你的意思,是在质疑本座的决定吗?”呼延默突然不讲道理地来了这么一句。 “岂敢岂敢。”紫文启到底是一国之主,即使呼延默弹弹手指就能把他整得灰飞烟灭他还是在为紫阳利益寻求应得的援助。 原建宁则完全不再说话,他咧着嘴一副看戏的表情,因为他知道,他手上握着的底牌,足够对付蓝星的大将梦义明了。 “知道就好。”呼延默还是没有亲自出手的意思,“琉璃台之事,汝可尽力派人攻取,岳亭山所部统共三十万大军,只要汝肯砸下人马,不愁大事不成,何时再有偏差,何时再报于本座。” “是。”呼延默的话令紫文启毫无办法,使得他也只能和原建宁一样,动用最后的力量了。 紫阳城...... “报告陛下,那人的甄别工作已经进行完毕,历时两年零三个月,这是详细的报告。” 紫文启才一回到皇宫,已经有人报上了这个绝好的消息。 “哦?”紫文启接过文书粗粗看了两眼,大喜过望,“快快去唤丞相前来觐见。” 没多久,叶卫平走了进来:“陛下,有何要事。” “咱们的底牌,终于可以启用了,朕要你仔仔细细品品这份文书,若是没有问题,那就劳烦爱卿亲自跑一趟吧。” “好。”叶卫平上前将文书拿好,就在大殿的一旁落座,只用了半个时辰便看完了,“陛下,请旨吧。” “哈哈哈哈,朕这就拟旨,爱卿稍等片刻。”紫文启说话间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很快叶卫平就拿着圣旨快马从紫阳城直取南郊。 ...... “今日来访,又是何人?”李太白门都没出,两年来这句话他说得嘴巴都起茧子了。 “李兄,劳驾开个门。”叶卫平已经熟练地将缰绳系在了屋舍外的矮木桩上,翻身下马,站在了门口。 两年以来,只要叶卫平有空,负责这种谈话性质的甄别工作全是由他来进行的。 李太白与岳亭山的关系不用说,谁都知道,即使他们闹翻了,李太白也绝不会帮着紫阳干蓝星。 可是李太白的能力,武技,值得叶卫平付出两年零三个月的代价却只是确定,李太白真的和岳亭山闹翻了。 如今,他要做的第二步,就是劝动李太白,不管如何,完成紫文启的命令,让他出兵蓝星。 “吱呀呀...”开门的不是李太白,而是龙艾文,这位叶卫平自然也见过多次了,龙艾文没说什么,只守着门口,让出了道路,待叶卫平走进去龙艾文就将院门关上了。 “看来,你们那皇帝陛下已经信任我了吧。” 叶卫平停下了脚步,又再次走进内室:“李兄之算计高明至此,在下佩服。” “叶卫平,当年那场大战,应当是你胜了。”李太白又说出了一句叶卫平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何以见得。”叶卫平依旧不动声色,随意地问道。 “虽然琉璃台没有被你攻破,可我和怀英,亭山的关系,却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李太白说的时候很是平静,也同时拿出了一张帛书,上头正是当年叶卫平冒充岳亭山笔记写得激进之词。 “李兄,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计划已经败露,叶卫平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他便接着李太白的话头问了下去。 “我只想说,你和紫文启打得算盘,到目前为止我都清楚,我虽然受你挑唆弄得有家不能回,uu看书 ww.uukashu.cm可过错,依旧在岳亭山不假,但我希望你们明白一点,我虽不帮蓝星,可也不见得要帮你们紫阳。” “那李兄为何选择来到这紫阳城郊外,与龙姑娘一住就是两年零六个月?”叶卫平反问道。 “这普天之下,本来就是蓝星的王土,不是吗?”李太白问了回去,直令叶卫平哑口无言。 “李兄,我们做个交易吧。”叶卫平说道。 “哦?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们有交易的可能?”李太白笑了笑。 “当然,即使是互相敌对,也可以做交易,这并不冲突。”叶卫平接过桌上的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如这杯茶水一般,它很烫,喝了有可能会烫嘴,但凉了,茶香也就散了。” “在你说之前,我想提醒你一句,不管你的主子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从他如此心切地想要攻打蓝星来说,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李兄之言,我会慢品。”叶卫平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现在,可以说了吗。” “当然,请。” “这个交易就是,整个天下。” “说说看。” “当年战事之起与战事之终都是起于一场豪赌,如今我主已与西川之主定下赌约,若是能将蓝星攻灭,两国便在莫归岭,倾举国之力一战,奠定天下一统之后的霸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西川进兵(4) “那么,我有什么好处,能让我背弃自己的坚持,与蓝星刀兵相向?”李太白还是把问题绕了回来。 “如若李兄肯出山,我与我主都愿拜李兄为紫阳大将军,此次出征大军的唯一都督。”叶卫平开出了他的条件。 “也就是说,我会官拜叶兄之上?”李太白抬了抬头,奸笑着说道。 “呃...”叶卫平被他看得发毛,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是。” “叶兄可先回去答复你主,三天时间,叶兄可再来此地。” “好。”叶卫平也不废话,随即施礼退了出去,在他看来,就在李太白不是直呼其名的时候,计划已经成了一半了。 “你当真要与岳亭山刀兵相向?这样不好吗?”龙艾文最近是越来越看不透李太白了。 “呵呵,那本《幽兰销魂钉》你练得如何了?”李太白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嗯?练得挺好啊,怎么了?”龙艾文一头雾水,不过说到此事也不得不提,龙艾文如今的玄功水平亦不可同日而语,就如岳亭山对付邱松儿一样,光凭着体术剑法,李太白已经很难战胜龙艾文了。 “还不明白吗?”李太白又笑了,“说起来,岳亭山也需要这场战斗呢。” 飞鹰城...... “臣...狄怀英,拜见皇帝陛下。” 原建宁先前所说的那张底牌,自然就是声称来西川散心的狄怀英了。 西川对于狄怀英的甄别工作还要漫长,也还要不动声色,以至于狄怀英直到如今封官拜相,还蒙在鼓里。 不过他真的蒙在鼓里吗,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爱卿快快请起。”原建宁应道,狄怀英的忠心毫无问题,然而原建宁却仍旧不可能完全信任狄怀英。 因为他毕竟,曾经是蓝星的大理寺少卿,还是岳亭山的兄弟。 “不知陛下,今日唤臣,有何要事?” “朕,要给你,引荐一个人。”原建宁的笑意中充满了不善,他刚说完,殿外的小黄门令便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一个人,走了进来。 狄怀英缓缓回头,接上了此人的目光,此人束着一头低冠,长发大部分都飘散在身后,好似这冠压根就没什么作用,脸庞倒是捯饬得干干净净,可也掩饰不住他那副痞子的德行。 穿着淡蓝色束身袍,走路却大步流星,完全与衣服不相配合,就是这么一个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的人,在他那浑浊的飘忽不定的双眼中定了定神,看了狄怀英一眼。 狄怀英,从那一眼里,看到了阴鸷,那是不属于他身份的阴鸷之气。 “罪臣,李世民,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个叫李世民的男人虽然长相邋遢,可做起礼节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让人根本抓不住把柄。 或许,从“罪臣”这两个字就能看出,他养成的这套习惯了。 “爱卿过谦了。”原建宁言道,“卿与狄爱卿如今同朝为官,战事将起,二位可否替寡人分忧?” “为陛下分忧乃吾二人之职责,岂敢不从。”二人的回答也是一副程式化。 “很好,现命李世民为大都督,兼水师大统领,狄怀英为陆军大统领,兵渡长江,盲山两域,务必夺取西蜀重地——成都。” “谢陛下,罪臣领命。”李世民什么也没说,可他隐藏在发丝下的表情证明了他相当的不屑。 “敢问陛下,我二人此番出征,可带多少人马?”狄怀英问道,原建宁这么空口白话,连一旁的书记官都未曾撰写圣旨,狄怀英已经察觉到了不妥。 “你看朕这记性,还是狄爱卿想得周到。”原建宁假笑了两声,“就从周大将军手下拨去两万兵马,予你二人水陆各一万,周将军,可有不妥” 他口中的周将军,目前便是西川官职最高的武将,周培光。 他穿得一身暗红色武袍,腰胯长剑,周身开合足足有别人的一倍之多,生得精壮,满脸横肉,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下去。 “陛下圣口已开,末将岂敢不从,二位将军,请与我这位小将直接去营中调兵吧。”说罢,周培光已经指了指身旁只配站在他背后连脸都不敢露的所谓的小将。 得大将军亲点,他畏畏缩缩站了出来,抱拳道:“二位将军请吧。” ...... 二人已在较场点完了兵马,盲山距离李世民定下的渡江地区尚有些距离,也就意味着他们在飞鹰城就要分开了。 “喂。”已经骑在马上的李世民叫住了狄怀英,他倒是打扮了一番,看上去不那么痞里痞气的了。 “大都督何事?”狄怀英策马而来,笑着问道。 “不用那么客气。”李世民直言不讳,“你我,不过是同一根线上的两只可怜虫罢了。u看书 uukanshu ” “什么意思?”狄怀英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原建宁只给了咱们各一万兵马,成都乃西蜀要害,俗话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梦义明再不顶用,光用人都能堆死我们,说白了,这场仗就是去送命的。” “李兄未免太过悲观。”狄怀英望着远处隐藏在云层中的盲山,“说不定,这只是陛下的考验罢了。”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真的想要赢这场仗吧。”李世民会问,是因为他从狄怀英的表情看不到一丝畏惧。 “当然,我在成都,恭迎大都督了。”狄怀英说完,便扬鞭一拍,座下战马嘶吼一声,一骑绝尘而去,身后长龙一般的“狄”字军旗,一扇扇跟了上去。 “哼,还真是个有趣的人。”李世民真心地笑了,“好久没有如此的动力了,说得不错,不过是一死,那还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 盲山的地形比起莫归岭稍稍好一些,可能够通向西蜀的山道也就只有一条,其余不是万丈悬崖绝壁,就是怪石嶙峋,根本不能供人通过。 在很久之前,西川就已经获知了情报,梦义明所派得好几支防御西蜀的部队中,一大头都是针对盲山的,只要是人能爬上爬下的地方通通都设了兵马,唯一的大道自也不用说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盲山之役(5) 而且梦义明压根就没打算做什么掩饰,摆明了你要来打,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此地的蓝星守将名曰,沈峰,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狄怀英压根不敢小嘘,因为对方拥有盲山这道天险。 西川兵马无声无息地进入了盲山山脚,安营扎寨,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幸好两人这回是被原建宁坑了一下不假,可西川两万兵马确是实打实的精锐,使得狄怀英指挥起来相当顺手。 狄怀英并没有选择进攻,只一条蜀道天险,除却任何的不利因素不谈,哪怕是个傻子只要把人马,军备,粮草配齐就不可能守不住。 粮草的供应,西川几乎可以说是源源不断,狄怀英能够耗得起,但在这盲山之中,蓝星的兵马可就不一定了。 一等,居然就等了两个月,盲山的气候越来越不适宜人长期生存,这时候,辎重补给的作用就显得相当重要,因为西川这边的将士可是每天都有绿豆汤和酸梅膏喝得。 反观蓝星,因为开了两处战线,国土又太广,粮道漫长,能够保证大军正常的作息就已经相当不易了,至于这种额外的福利,蓝星将士是不可能享有的。 盲山的山腰处有一凹陷的山坳,那里是梦义明亲点的下寨地,从寨门出去走两步山路就可直接到达天险蜀道,蓝星军马分三部,一部驻守蜀道,一部巡逻,一部则留营休息。 他们已经在此地驻扎了两年半之久,军中浮躁的气氛在这夏天烈日之下暴露无遗。 主将沈峰正赤膊着上身,躺在大帐内铺设的草席上,怎么躺怎么不自在,这种天气,多一分炎热也就罢了,可它偏偏还带有阴冷潮湿,使得人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大人,各地粮饷已经汇集,足够我军再用两月之久。” “出去出去出去,这种事还来烦我。”沈峰燥火焚身,就差没蹦起来饱以老拳,谁还敢招惹于他。 “是,将军。” “轰...轰隆隆。” 闷着的雷声在山谷之中就像是沉重的乐器,奏出极为震撼人心的低鸣,夏日炎炎,也是该下场暴雨降降火了。 没多久,随着闪电的一条紫芒劈向大地,暴雨便直接降了下来,这种程度的降水只要有人待在外头五秒,保管淋得浑身再没有一块干布。 “总算下雨了啊。”沈峰的心情亦平复了一些,没人知道这支久驻盲山的蓝星军马是有多渴望一场暴雨的降临,他们甚至不顾着凉,纷纷走出营寨淋得浑身湿透,就连巡逻的将士也都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风云变色的天空。 “命蜀道将士撤回营中暂歇吧,这种大雨,道上泥泞,谅敌人也不会冒此险情。”从某种方面来说,沈峰是一位好将军。 “是,将军。”传令兵喜出望外,立即上马前往蜀道报信。 “立刻命全营将士,广置坛缶,收集雨水,以供大军使用。” “是。” 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即使是白天,盲山深处也比黑夜还要黑暗,蜀道本是泥路,在大雨的冲刷下能够苦苦支撑已是不易,如果这时还要硬从蜀道之上通过,稍不谨慎就会落得个脚下一滑,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是,这场大雨,便是狄怀英等待的,他觉得能够破除盲山之险的唯一机会。 就在沈峰下令撤军的同时,他已经带着仅仅三百西川兵士踏上了蜀道。 他们都穿着蓑衣,暴雨下的蜀道可以行动的面积只有堪堪半个脚掌,狄怀英带头一人牵着后一人的手,在绝壁之中筑起了这道人墙。 很快,他们就已经行至半路了,而蜀道之上的蓝星军马已经全部撤回了营寨之中,恐怕直到这种恐怖的大雨结束他们都不会再出来了。 这正是狄怀英所想,这招计策唯一的难点,就是过这蜀道天险,一旦平安度过,迎接蓝星的就将是末日。 已经有十几名将士跌落了,他们相信狄怀英的计谋,就凭他身先士卒冲在第一个,将士们也已对他服气,所以这些跌下悬崖的将士们直到摔得粉碎都未曾叫出一声。 他们的身形,只有闪电划过长空之时才得一瞥,他们就像是一队幽灵,无声无息地接近了蓝星的大营。 这段蜀道,终究是走完了,狄怀英请点了一下人数,仅仅这次半个时辰都不到的行动就已经损失了一百多人。 “慢。”狄怀英见将士们正要从身上解下油纸包便即刻轻声下令,“先莫要动用,检查一下口粮是否还在身上,若已经遗失的统一报备。” 这些西川将士,冒着危险,爬过蜀道来到对面可不是为了欣赏风景的,u看书.ukanhu 他们的蓑衣底下都绑满了油纸包住的炸药,狄怀英正是要用火和炸药的威力,一举建功。 然而此时此刻,显然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将军,所有人的口粮都在,足够支撑三天,敢问将军,何时进攻。” “不急。”狄怀英作了个停止的手势,并指了指底下山坳之中的蓝星大营,“眼下大雨如注,炸药威力虽大,可不配合火势,难以对蓝星造成实质性的杀伤,咱们趁着大雨来到此地是第一计,至于第二计嘛,自然要等到雨停了再说。” “将军神算,我等望尘莫及。”这名西川兵卒很好地拍了个马屁。 “说笑了,诸位。”狄怀英略微提高了一些声音,使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这种程度的音线还不至于在雷声中被蓝星大寨所察觉,“我料定这雨,三日肯定就停了,可咱们也要做好长久待在此地的打算,最后一天时如果大雨仍旧没有停止的趋势,口粮便要交到我处统一分配,这是军令。” “莫敢不从!一切为将军马首是瞻。” ...... 狄怀英显然多虑了,夏日的暴雨来得猛,去得也快,真要下上一场三天三夜的暴雨,恐怕这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恶性的蝴蝶效应之中。 作为颇有灵性的地球,它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盲山之役(6) 暴雨,在第三天的清晨停了。 狄怀英与仅剩的两百多西川兵士抓着山涧里乱生的树木,硬生生挺了两个晚上,使得暴雨过后天色一下放晴,他们也完全不会被发现。 蓝星的营寨,还是没有动静,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让他们甘之如饴。 “顺着山涧,慢慢放下去。”狄怀英大喜过望,时至现在,计划和他脑中的设想完全一致了。 “是!”西川兵士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从身上将油纸包取下,翻出里头的炸药,一手握住引线,一手则放开了炸药,让它随着山中的倾斜自然而然地滚向蓝星大寨。 很快的,蓝星大寨周围已经被一片黑压压的物体所包围。 “点火。”狄怀英说完,自己就先打开火折子,点起了手中的引线,并平放在斜坡之上。 成百上千条的火舌在山涧中以很快的速度奔向他们的目标,一旦引线烧完,蕴含着巨大威力的炸药就会将蓝星大寨夷为平地。 这些细微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蓝星士兵的警觉,可当他们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撤出大寨!快撤!”营寨中一阵骚动,但寨门只有一个,如此多的军队一旦失去了秩序,那便是一个人也别想出去了。 “射击,朝山上射击!”沈峰抽出了指挥剑,抱着与敌偕亡的想法命身前一批亲信弓弩手就地朝四周的山坡放箭,蜀道只有一条,来者一定是用什么办法越过了无人看守的蜀道,又能无声无息地将炸药扔到营寨附近,敌人一定在山坡之上密林后头隐藏着。 “搬水!向营外泼,快!快啊。” “轰!” 这一震,西川又损失了一百人不到,大多都是被震动弄得身形不稳落了下去,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被乱箭当场射中。 底下的大寨已经被一层黑烟遮盖了大半,这是狄怀英可以预见的效果,可他的行动还差一个收尾工作,那就是用油纸包住事先准备好的木棒,制成火把,扔下去。 “哗啦啦...” 山坳似乎变成了一个大油锅,而狄怀英显然还是要为这锅“美食”加点柴禾的。 蓝星军马死伤惨重,但也并非全都栽在了这次高明的偷袭,在不断地连锁爆炸之中一支骑队从原本的寨门之中冲了出来朝着盲山之外驶去。 他们好多人的身上还带着火光,可比起呆在山坳的大油锅中,还是忍痛冲出去为妙。 “返回营寨。”狄怀英并不多看一眼山下的情景,雨停了,蜀道也开始变得结实,再晚一会儿等敌人回过神来这一百多人能不能安全回去就是个问题了。 ...... “喂,这是你的兵,他们实在是太弱了。”李世民的战甲下半身还是银色的,上半身连同里头的内衬都变成鲜红色了,天知道他右手的快剑这些天里到底杀了多少人。 他的左手,提着一个人头,那是驻守李世民预定渡江口对岸的蓝星将领,同是一万兵马,蓝星方面还占据着长江天险,愣是被李世民以闪电战术奇袭,强暴一般的速度扎下浮桥,渡过长江,冲入蓝星大营一阵劈砍。 熟知各种营寨搭建方式的李世民很快就率二十骑冲入了中军账,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同样是一万人,在蓝星尚还有大把反击余地的时候,蓝星兵士已是军无战心,将无战意,活生生被西川人马割草一样杀了十几里地。 “哦,我忘了,你早已看不见了。”李世民笑了笑,将佩剑收入鞘中,左手则随意地将人头扔在了地上,他看向了远处朦朦胧胧的盲山,那里已经腾起了黑烟。 “狄怀英,看来你要失算了啊。”李世民收起笑容,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迹,旋即骑上快马,与骑队一同继续杀了上去。 李世民可不准备留什么活口,他本就只有一万人,不采用冒险的打法或是按照兵书照本宣科那就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因此,他根本没打算借用蓝星设在江边的大寨建立新的防御工事,而是欲率人直取临江最近的关隘——五丈原。 这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天险,但李世民选择此地的理由有二,其一,如今士气正旺可谓战无不胜,其二,正因为五丈原易守难攻,符合了李世民需要一个不容易被攻破并可以暂时修养的缓冲地带。 综上所述,五丈原完全符合他的要求,于东侧的旧都长安虽然也是很好的选择,但李世民手下的人马毕竟太少了,即使攻下长安城也无力在蓝星的围攻下坚守。 相比起李世民一路的高歌猛进,狄怀英这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梦义明已经率兵亲自来到了盲山并与沈峰汇合,而蓝星的另一路兵马由副帅乔玉亮统领,前往加紧长安的布防。uu看书 ww.uuau 蓝星的大寨,从化作废墟的山坳之中拔地而起,这个过程只用了短短一天。 中军账...... “沈峰,你可知罪。”梦义明已经坐在了主位上,作为蓝星此次征战的绝对统帅,他有这个权力,更何况沈峰还是个无能的败军之将。 “末将知罪。”沈峰跪了下来,他的脸上还有大片的烧伤,如果不是大票的兄弟掩护他一个人冲出大火,他才应该是第一个死的。 他的下寨手法谈不上高明,狄怀英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中军账的位置,西川兵士也尽量往他的账中招呼。 “阵前斩将,显然不可取,这样吧,汝作为我的副将,若是接下来的战役能够建功,自也功过相抵,我可以选择不将战败之事写成公文呈禀天子,可相对的,你战死沙场也就罢了,若是寸功未立,别怪我私下军法从事。” “是,是,末将谨记!”被梦义明饶过一命让沈峰如释重负,他立刻起身抱拳道,“大将军,那敌军统帅用兵十分诡谲,末将直到如今都未曾探明敌军的下寨地点,也没有查清出事时敌人到底派出了多少人马。” “嗯?真有你说得那么神?”总管蓝星兵马的梦义明自然知道沈峰是什么水平,说他没有探出敌寨那还能归咎于他办事不力,可连被突袭当日敌军的人数,位置都没有确定,这足以证明很多事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盲山之役(7) “末将所言,千真万确,还望大将军明察。”沈峰如今可是跟阶下囚没什么区别的,想办法讨好梦义明才是他需做的第一要事。 “嗯。”梦义明听完,直接就走出了帐外,随后在将士们错愕的表情之中一腾十几丈没入了云层之中。 从这个高度,配合玄功加持过的视力,他很容易就能看清西川大寨的全貌,也惊叹于敌方统帅下寨手法的高明。 他正在凭借自己的经验寻找中军账的位置,不过很快,他就不再找了,因为狄怀英出来了。 “有意思,凭着区区一万人就敢来犯我盲山边境。”狄怀英看着他,梦义明也直接说话了,他知道狄怀英听得见。 “所以呢,梦大帅。”狄怀英不置可否地一笑。 “所以,你就不怕我将所有人全部往你这压过来吗,狄,怀,英。”梦义明心里很气,他没想到狄怀英这个与他还算有点交情的朋友居然真的投敌叛国,还已经灭掉了沈峰手下蓝星军马将近五万人。 这份仇恨,已经不是什么交情都够圆回来的了。 “你可以来试试啊。”狄怀英的笑容更甚了。 “有种。”梦义明想了半天,才挤出来这么一个词,他也不和狄怀英多废话,直接从天上降了下去,消失在了狄怀英的视线之中。 “梦将军...”狄怀英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却不是为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战役,“对不住了啊。” ...... “来人啊,整备二十万军马,给我进攻,进攻!”梦义明一回到营寨便下了这么个没头没脑的命令。倒不是他有勇无谋,而是他思考得过程太快了。 狄怀英能够使用的战术不提,只看西川下寨的规模,就知道狄怀英手下的军马能有一万人就顶天了,此时不进攻,难道还趁着西川缓过劲来再打吗。 梦义明想过狄怀英如此挑衅,是不是还有底牌未用,可狄怀英的修为他能看透,进攻盲山除了蜀道也无其他途径,如果自己没瞎了眼或者西川那一万人马全是能骗过自己眼睛的高阶修者,那西蜀这场大仗也不用再打了。 蓝星大寨重新进入了骚动,紧接着安静了下来,随后,又响动了很久,这一次,整装待发的一位位身披重甲,手握举盾,大剑,长枪的蓝星军士从寨门依次走出,直上蜀道。 梦义明就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由于蜀道的宽度只能容许一匹马同时经过,如果用上马队,其中一匹马因为不利因素受惊,那么整支队伍的损失将会相当的惨重。 “半路了,为何还是毫无动静。”梦义明望着蜀道左侧直插云霄的高耸山峰,这些如杂草般生成的群山遮蔽了大半片天空,使得即使是夏日的白天,山中还是如黄昏一般。 盲山一词便取于此。 “莫非是...撤军了?”梦义明心道,“不应该啊。” 梦义明有此疑惑是当然的,因为他已经亲眼看到了盲山的地形,这座山脉是一把双刃剑,狄怀英迫切想要打开西蜀的门户,然而如果狄怀英选择撤军,梦义明大军逼近也等同于将西川暴露在了蓝星的兵锋下。 如此一来,只要梦义明再作讨伐,李世民那头都会受到此战的影响不得不回防。 “大将军,想必那狄怀英不过是西川放出的倒钩,以阻我军步伐,而真正的主力部队现如今已从渡江口进入了西蜀重地,我军应当直插西川要害,逼迫西川大军回援以安僵局。”沈峰就跟在梦义明的后头,他也从梦义明口中得知了渡江口战役的战报,可他们都不知道李世民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一号人物。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李世民带了很多的人马。得出这个错误的结论也难怪,因为谁能够相信,西川扬言大张旗鼓地进攻蓝星,最后只拨了各一万兵马还分兵两头进攻。 如果梦义明一开始得知这个情报,恐怕也不会相信,或者说事情发展到现在哪怕有一个人以上帝视角看过去,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 就在狄怀英筹备他的谋划之时,李世民已经率军对毫无防备的五丈原发起了进攻,至于为什么五丈原完全没有设防,那当然还是李世民的功劳。 其一,他杀光了驻守渡江口的所有蓝星将士,一个也没放走,其二,他派人伏击了从长安赶往五丈原的传令兵。 就这样,李世民以兵力的极大弱势,还未使用诸如投石机,攻城锥之类的重武器就轻轻松松地拿下了五丈原。 “李”字军旗,插满了五丈原的城墙,战役结束,李世民手下军马不减反增,很多的五丈原守军都投降了。 他的战术讲究一个字——快,即使他手底下的人马一直少得可怜,可他还是奉行着“快”这种战术。 占领了五丈原,u看书 他离成都,已经很近了。 盲山北峰...... “来,拉住我的手......” “用力!” “啊.......” 盲山数十座高峰,属北峰最甚,可它是唯一一座能在山顶对蜀道发起奇袭的山峰,狄怀英带了五千人,将近八成的军备爬这座山,终于,在仅剩下一千人不到的情况下,盲山北峰这座从来无人能够踏足的土地,被西川征服了。 可他们不需要再下山,因为从这里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底下蜀道上密密麻麻的蓝星铁甲军。 沈峰此刻已经移到了队伍的后头,梦义明还是在最前方,蓝星的先头部队也已经过了蜀道了,据狄怀英的计算,他们很快就能看到西川的大寨。 那里,也有一个致命的陷阱。 一过蜀道,梦义明便生出了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使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可见到西川大寨的那一刻,他想都没想就令军士吹响了号角,已经过了蜀道的几千蓝星将士自发组成楔形阵杀向敌寨。 人数优势,兵种优势,地利优势,任何人在这一刻都认为这场胜利已是必然。 “点火!”狄怀英抬起了手掌,北峰之上猛得竖起了“狄”字军旗,同时一堆堆浸过火油被点燃的柴草堆催命一般滚向了蜀道,滚木,雷石,不要钱地统统砸了下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盲山之役(8) 蜀道,一条无法走回头路的大道,蓝星军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活生生被西川无情地收割。 有不少士兵眼见生还无望,干脆直接跳下了悬崖,可他们似乎没有想过,跳下悬崖生还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蜀道之上,到处是血迹,到处是火光,中队催着后队快退,后队催着中队别挤,至于前队,已经落入了狄怀英另一个陷阱之中。 当梦义明发现整座西川大寨之中的人马都是用稻草编织的草人,火失已经从四面八方袭来将营寨完全吞没。 全面的溃败,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梦义明并未坐以待毙,他干脆带着勉强从蜀道冲出来的几千残兵杀向了大寨周围的群山峻岭,他的想法很好,可是山林之中想要找出几千个身手矫健,一心只想着躲藏的士兵谈何容易。 很快的,梦义明自己这边就已经完全乱了。 约莫过去一刻时间,狄怀英这头的引火物才全部扔完,北峰之高还完全不用担心敌人箭矢的反击。 就在沈峰带着不到七万人勉强退出蜀道之时,他很不幸得被一棵滚木砸中头顶,当场暴毙,从马上滚了下来,红白之物顺着山道流进了深不见底的山脚。 狄怀英又建一功,但真正被滚木,雷石砸死,弓弩射死的蓝星兵将还是少数,剩下十几万人之中有八成都是因为战局变乱,一来脚下不稳,二来互相推搡,三来听不见指挥,最终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蜀道之下,盲山山脚,已经堆满了足足三层的尸骨,其恐怖之状,不提也罢。 “狄怀英!”梦义明气急败坏地催动玄功,升到了北峰上空,在狄怀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瞬时劈出一记手刀,白光闪过,除了狄怀英,西川兵士无一例外,被削去了首级。 上千颗头颅同时从脖子上离开的场景也着实壮观,可狄怀英顾不上看了,他拔出腰间佩刀,双手紧握,他知道梦义明的修为比自己高得多,就凭他这一手凌空几千丈的本事,自己就做不到。 “好精纯的真气,我...已经很久没动用过玄功了。”梦义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视线扫过,他的左手变为了纯白色,右手则扶到腰边拔出了贴身宝剑。 在剑被拔出的那一刻,剑身上射出的光芒几乎令人无法直视。 “是为什么呢?” “因为啊,好多人都逼不到我使用玄功,在那之前,他们就已败在了我的手下,你...是第一个。”梦义明的眼神朝狄怀英瞥了瞥,“你好像很紧张。” “你很强。”狄怀英不否认这一点,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滴汗了。 “我也这么觉得。”梦义明说完,左手已然推了上来,狄怀英持刀直接砍在了他的手掌心上,然刀未断,掌未崩,狄怀英身后的几颗松树却被拦腰截断,落入了山脚。 “很不错!可还不够!”梦义明出剑了。 狄怀英与其换招,艰难地换招,每一式如果不是他快了那么几分,都会被轰得渣都不剩。 在这单方面的吊打之下,狄怀英愣是坚持了几百招没有露出破绽,使得梦义明都感觉到了吃力。 “你太谦虚了。”梦义明退后了几步,左手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可惜,你的路就走到此地便结了吧。” 他的剑,比之前亮了两倍,并随着梦义明的动作毫无征兆地闪出一道纯白色的剑气。 这一招,狄怀英始料未及,也已经无法再挡了。 计划,终究因为出现了梦义明,功亏一篑。 这一瞬,狄怀英想了很多,到头来为他人算计,自己也成了其中的筹码。 值,还是不值,也无人知晓。 可,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破而后立?兵走奇招? 还是......旋息刀术。 狄怀英想通了,他没有硬接剑气,而是一指凝在眉心前,握刀之手绕着他的躯体前方转了一圈,被刀尖带出的氤氲并没有退散,而是结成了屏障一般的物质,将狄怀英身前完全覆盖。 他的指端,也发出了耀眼的白光,那圆盘似得屏障居然转动了起来,一条黑线从下方转了两个弯连接住上方,俨然是个太极的图案。 只在这一刻,剑气接触到了圆盘,却好似泥牛入海,惊起一缕涟漪,便随着太极的旋转,一同归入了圆盘之中。 “这是什么功法?”梦义明有此一问,也是因为他曾听赵羡城讲过类似的事。 这门刀法太弱,蓝墨天一息之间就将其破灭。 收入空间?与其他武学放在一起也太不尽如人意。 不如将其改造,成为真正的至高武学。 甚好。 ...... 狄怀英说出名字的时候,梦义明也反应了过来,这门完全失传且更胜从前的神功,u看书 wwuuanshuom 正是《旋息刀术》。 理论上来说,狄怀英是不可能领会改良过得《旋息刀术》的,但,眼前之事让梦义明不得不确信了。 这同时也意味着能够挡住他的全力一剑,《旋息刀术》已经不愧是天下神功之一了。 “看起来,这场战斗已经没有必要了。”梦义明很清楚,习得《旋息刀术》的人除非趁其露出破绽的时候一击格杀,或是以力降力将敌人活生生耗死,否则便是神仙也奈何不了。 这两点,再加上狄怀英高明的算计,滴水不漏的防御策略,梦义明甚至觉得他自己会死在狄怀英之前。 “我之前就说过,你尽管来试试。”狄怀英勉强笑道,实则他连说一句完整的话的力气都快没了,这无关乎真气储备,而是纯体力的过度消耗使狄怀英的身体负荷已然到达了极限。 “你们,是要取成都吧。”梦义明已经收起了长剑,背着双手随意问道。 “你说呢。”狄怀英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个敌军最高统帅。 “那么没营养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不像你啊,怀英兄。”梦义明感叹了一番,“你们取下成都如何,拿下整个西蜀又如何?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已。” 两人交手的这段时间,狄怀英手下的几千西川人马已经锐减到了一千不到,他们此刻正守卫着蜀道不放蓝星一兵一卒通过盲山。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兵戏5丈原(9) 蓝星剩下的七万多人群龙无首,但蜀道对面的西川兵马已经是他们仇人一般的存在。 这些战士杀红了眼,也恰巧做了最适合的战略部署,只要杀通蜀道,西川的门户暴露无遗。 可天数,终究已经不站在蓝星这头了。 盲山另一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很容易就能看到迎风飘扬的大片军旗。 马队,步兵队,人数多得已经无法估量,就连北峰之巅都能感受到很强的震动。 梦义明早已经看到了,他转过头对狄怀英说道:“你的主子,已经完全信任你了,盲山之役,即使我胜了也是胜之不武,狄怀英,我期待与你在中原决一死战。” “好。”狄怀英从容地应对,但他丝毫不敢撤去面前的太极屏障。 梦义明迅速离开,待狄怀英视线跟上的时候,他已经看到梦义明带头领着七万蓝星残兵迅速撤出了盲山,将这座天险完全让给了西川。 守卫蜀道的西川将士松了口气,好多都当场晕了过去,这场仗,他们已着实不想打了,但存在着只要停止挥砍就会被对方撕成碎片的前提下,他们不得不战。 狄怀英收拢了残部,在蜀道口等到了西川大军,他们来得很快,带头的不是周培光又是何人。 “万幸都督尚还幸存,周某来得太晚还望都督赎罪。” “不敢当,不敢当。”狄怀英也很累了,周培光这个西川大将军亲自认错,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周培光的到来,也证明一切都值了,原建宁的试探直到此刻才算告一段落。 “怀英兄,敢问李大人,到了何处?”周培光的此行的目的就是搭救二人,说实话原建宁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这两人能够有什么建树,对狄怀英是试探,对李世民则是他能活就活,不能活死在哪里也就算了。 可狄怀英和李世民的表现已经令原建宁从一开始的不重视,再到佩服,最后命周培光亲自提兵救援的地步。 就凭他们两个手下合共两万人马一个月以来连下三座军事要地,他们就是一等一的人才。 盲山,渡江口,五丈原,那可都是中原的要害啊,原建宁当然要派兵守住这些军事要地,当然,还要不惜一切代价搭救李世民和狄怀英。 “他啊,此刻应当已经舍弃五丈原直奔成都而去了。”狄怀英如何能不知李世民的算计,这货被他一激将此时此刻就是铁了心要比自己先占领成都才肯罢休。 “遭了啊,李大人远在成都,五丈原不日将重回敌手,我该如何完成陛下嘱托。”周培光的脑子并不好使,还好旁边有个狄怀英不是,他看的出来原建宁对狄怀英的赏识,狄怀英的甄别工作他也有所参与,这么一条大腿,他有什么理由不提前抱上呢? “将军带来了多少人马?”通过军旗和辎重的数量,狄怀英大致也能推出来,可他还是问了周培光。 “三十万大军,后续陛下还会另派将领再向中原发兵。”周培光道。 “这么多啊。”狄怀英笑了笑,“周将军,你可信我否?” “怀英兄见外了,如今您是大都督,我周培光连同三十万大军莫敢不从。” “很好。”狄怀英已然心生一计,可以和李世民配合的一计。 在全军走出蜀道准备从蓝星旧寨通过盲山的时候,狄怀英勒令全军停下,并多备火油,火把,一口气将蓝星大寨烧成了白地,底下暗埋着的炸药也因为这一把火统统炸了个空。 “你果然留了后手,梦义明。”狄怀英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大火,身旁的周培光还处于极度的惊吓之中,他在想如果自己统兵,说不定还会借用这座敌寨修养一番,如此吨量的炸药要是炸到自己这三十万人的头上...... “待火烧完,直出盲山,兵指长安。”狄怀英打断了他的臆想。 “是!” ...... 狄怀英猜到了李世民的计划,是因为了解李世民,他知道李世民要攻成都,绝不会浪费人马转攻五丈原,他费尽心机从渡江口开始布局,拿下五丈原的目的,还是为了给进攻成都留下一大把时间。 可蓝星副帅乔玉良不知道,在保证长安守卫充足的前提下,他带着剩下十五万兵马先占回了渡江口,后又直率十万人马转攻五丈原。 在他从渡江口出发之时,梦义明手下残兵进驻了长安,这位蓝星大帅什么也没说,就将长安城托付给了乔玉良亲自指派的守将祝鸿钧。 如果狄怀英在此,便能理解梦义明的意思了,他早已看出,天数已经不属于蓝星,他急于回去蓝星城,u看书.uukansu.m已经不想再思考长安的战事。 祝鸿钧能够守下长安自是最好,守不下来,接近二十万将士与城同亡也在完全在梦义明的预算当中。 说回乔玉良进攻五丈原,在这途中,他被算计了三次。 一次于山谷中被落石轰击,死伤惨重,一次在草原开阔地被绊马索伏击,发生严重的踩踏事故,最后一次是接近五丈原不足十几里的时候被地上事先挖好的大坑和陷阱埋杀了许多人员。 最奇的是,至始至终这些针对乔玉良大军的陷阱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当然猜得出这是西川的手笔,可整个过程愣是一名西川兵士都没瞧见。 直到五丈原城下...... 城门紧闭,吊桥升起,城墙上依旧插满了“李”字军旗。 “守将速速投降,莫作困兽之斗。”乔玉良挑起骑枪,指向城头,大声吼道,诺大的山城传遍了他的嗓音,可五丈原一片死寂,没人回答他的话,甚至没人反骂回去。 乔玉良察觉了不对劲,他命人迅速扯断吊桥将其放下,又令几台攻城锥冲向了城门。 他又中计了,城门前爆响了几声,护城河倒灌,水与火迅速将几台攻城锥与几十名军士淹没其中。 看着城门口扬起的火光,乔玉良又不敢动了,随即他便令军士于十里外扎寨,将五丈原的一面围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兵戏5丈原(10) 就这样拖了三天,城内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乔玉良再次率部来到城门下骂阵,这一回,城墙上倒是出来了几百名西川将士。 乔玉良此举本是试探,可却被弓箭手轮番伺候,又折损了几百人马,使得他再次返回大寨。 五丈原易守难攻,粮草又很充足,即使李世民手下兵少,只要他像这般坚守不出,那唯一的战术就只有用兵力和武器的优势破城。 乔玉良可不想为了一座可有可无的小城损失过多的队伍。 直到,第七天...... 乔玉良等不下去了,这期间变数多得使得他即使花重兵攻城也好比一直拖下去。 他命人撤了大寨,广造攻城器械,杀奔五丈原。 旗帜依旧,城楼依旧,但无一人回应于他。 乔玉良即刻下令攻城,城门被很容易地撞开了,也没什么陷阱,只是当他骑着马进入城门的那一刻,他被吓到了。 五丈原是座关隘式的山城,不算大,现如今,在里头走个两三步就能发现五六具百姓或是蓝星将士的尸体,街道上更不用说,青石砖一般是青色一半是血色,已经干涸多时了。 狄怀英所测完全正确,在乔玉良还未到五丈原的第一天,李世民已经下令撤军。 他做了一件一劳永逸可也无比血腥的事了,他命人处决了五丈原所有蓝星不愿投降的将士,还有五丈原不愿从军的百姓,随后他只留了几百弓箭手,告诉他们在敌人第二次攻城的时候击退敌军随即撤离想办法跟上大部队。 事情按照李世民的设想,乔玉良先后三次中计,城门前又被李太白所设炸药陷阱逼退,第二次进攻,留下的西川弓箭手完全遵从了李世民的军令,也很容易将乔玉良再次击退。 他们走了之后,五丈原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城,可就是这座空城,还拖了乔玉良足足四天。 乔玉良就算再笨,进五丈原的时候也已经想通了一切,不过他倒是不急,他先命人将五丈原接管了下来,随后终于打探清楚了敌军的统帅和兵力。 李世民想要朝南直下成都,这一路都是关山险阻,成都也非无兵马守卫,只要李世民一时间无法攻取,便是进退两难,乔玉良完全可以把李世民手下几万残兵耗死在深山老林,没必要去进攻于他。 他的战术的确无错,可这是建立在他自身安全的情况下。 就在他进攻五丈原的第三天,长安已经被狄怀英的大军围成了铁桶一般,而周培光和西川派来的人马也从两头重新夺回了渡江口。 驻守渡江口的乔玉良手下兵将本就立足未稳,如何能够抵挡住在士气,人数,军备都比他们强上好几个档次的西川大军。 至此,连同盲山这两处进攻西蜀的通道已经完全归西川所有,长安,也已经岌岌可危。 军队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更多的战斗力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补给,二十多万人驻守,即使是长安雄城也负荷不了。 粮道被断,城内粮草仅有一周就会消耗殆尽。 祝鸿钧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不是没想过进攻,但西川军马除了北方防御薄弱,其余几处仅密密麻麻的旌旗都已经令祝鸿钧感到无力。 傻子都能看出来,北方那是狄怀英故意留出的。 围三阙一战术,为的可不是放走敌人,而是彻底拖垮敌人的心智,在这之后要么招降,要么施以毁灭性的打击。 怎么都不会出现纰漏的战术,无解的战术。 留给祝鸿钧思考的时间,只有七天了,算上人体的忍耐极限,长安城陷落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数。 颇为烦躁的蓝星兵将还会时不时从城楼上放箭下去,可,能有什么用。 狄怀英下得每一处大寨全是在蓝星视线范围内,但无论用弩机,弩床,投石机都是不可能攻击到的,更何况人力乎。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长安断粮,兵士们无力地靠着城墙而坐,就连兵器也未握在手中,而是扔在了身旁的地上。 天气也越来越热了,身体内能量无所供给,外部还在持续不停地流汗,很多人已经出现了恶性的低烧反应,这种病解起来很简单,以冰水敷头降温,再佐以温的稀粥就能很快使病人恢复。 可这在长安城,已经成了不治之症。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被低烧折磨到无法自理的病人很多都在重复地喊着这么一句话。 渐渐得,已经有一万多人出现了类似症状,别说救治了,就连军医也都双手无力,头脑迟钝。 城中的百姓也已经饿死了不少,可狄怀英,仍旧没有放人一马的意思。 战争是残酷的,u看书 ww.uunsh 不会因为你是军人还是平头老百姓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病人的话,每喊一次,都牵动着蓝星全体将士的心。 时至此刻,祝鸿钧已经没有战心了,可以说狄怀英只要略施小计,这长安城二十多万军马就能很轻松得被招安,但狄怀英不想这么做。 因为即使祝鸿钧在如今投降也是迫于无奈,他们连同长安城的百姓心中对西川只有恨,降也不是真心投降,狄怀英如何敢收。 如果祝鸿钧能在三天,哪怕一天前想清楚主动带人投降,狄怀英都会接受,可现在,就怪不得他无情了。 在撑不下的时候,祝鸿钧都会放出一些想要投降,或是无法再忍的蓝星兵士组成冲阵,杀向西川大寨。 果然,西川方面只要见到蓝星兵将,全然不问缘由就是乱箭射死,小规模的冲阵当然不会对大局有任何的影响,祝鸿钧也彻底放弃了派人假意混入西川军中以作内应的战术。 再过去三天,军中的战马,牛,狗,也都全部杀完了,长安彻底无粮,期间倒是有中原地区的蓝星援军想要搭救,可都被西川退了回去。 长安城,死寂一片。 狄怀英的计划终究是成功了,等他认为可以进攻长安城的时候,西川各部军马便纷纷拔寨,除了驻守通往中原隘口的西川军马,其余人对长安所有城门都发动了进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西蜀沦陷(11) 长安城门几乎不分先后地被攻破,遭到的反抗也不能称为是反抗,肃清了城中蓝星人马后,狄怀英率本部进城,他很快就找到了祝鸿钧的尸体。 他是自杀的,就跪卧在西城楼顶,城中着实是比五丈原还要恐怖的场景,莫说那些街上到处都是的排泄物,呕吐物,从一些痕迹不难发现,城中已经出现了互食的现象。 在长安留下五万守军之后,狄怀英亲率大军二十万与周培光的几万人马汇合,进兵五丈原,而乔玉良仍蒙在鼓里。 狄怀英也没跟他废话,直入五丈原的第一天就开始了攻城,但五丈原毕竟易守难攻,即使乔玉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坐拥大队人马的他很容易就抵抗住了西川第一轮的进攻。 西川方面也有了相当高的损失。 但五丈原,不得不拿下。 乔玉良,不得不死。 狄怀英没想到,他以为李世民已经直取了成都,所以狄怀英选择拿下五丈原接通和李世民的道路,这样从侧面也能帮李世民一把。 然,李世民却连这一步都料到了,他在撤出五丈原的时候命人挖出了许多条暗道,从民宅通向城外。 第二日夜,李世民的几千人马神兵天降一般进入了五丈原城内,并成功打开了狄怀英这头的城门,吊桥的绳索也被砍断了。 这一刻,乔玉良自知已经这场战斗已经全完了。 李世民的手段倒也高明,乔玉良不是没对城中做过彻底的搜查,可他连一条密道都未曾发现。 城破在即,乔玉良却并没有放弃,他留下了几万人在城中继续和狄怀英周旋,他自己则带着剩下三万多残兵朝西南进入了群山。 他想得很好,李世民的人马毕竟是西川的弱势方,只要拿下李世民这一支,他再退守成都怎么也能守一阵子。 可他还是没想到,李世民居然敢在山中反将他一军。 李世民,从头到尾都没有进攻成都,他一直在等着乔玉良,之前的所有都是障眼法罢了。 蓝星的士气一挫再挫,几次小的战役之后,乔玉良残部几千人被彻底包围在了一段山脉之中。 “乔玉良,速速下马受降,饶你不死。”狄怀英骑在马上,平静地说道。 “投降?”乔玉良早已没了战马,可他还是死仰着头,一点也不输气势,“谁都可以投降,我乔玉良绝不!”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长安或是成都的军马还能将我们来个更大的包围之类的事?”李世民戏言道,“别傻了,这种事就连我都听说了,你的消息如此闭塞,还指望战术能够奏效?” “乔玉良,长安城和渡江口,如今已皆是我西川领土,你的兵马,已经死绝了。”狄怀英道出了这则对于乔玉良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消息。 “至于成都的军马嘛,他们倒还真会出兵来救,你认为咱们这加起来三十多万人于山中伏击于他,够了吗?”李世民抛出了一个几乎不用思考其答案的问题。 乔玉良所有的算计,都在这一刻落空了,他闭上双眼,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根据狄怀英和李世民两人的话,乔玉良很快就将全盘的局势推演了出来。 越是这么想,一种无力感越是侵袭了他的身体,蓝星,在西蜀这一块,早已是回天乏术。 乔玉良没有选择投降,要说他这个蓝星军方二号人物还是相当有气节的,只是因为谋略不过,被狄怀英和李世民两个人精活活算计致死。 他带着几千人发动了最后一次冲锋,狄怀英自不会抱着牺牲本部人马为代价成全乔玉良的忠义。于是,乔玉良所部连西川兵士的军阵都没摸到就统统被箭矢射成了筛子。 正如李世民所料,他们在山中又埋伏了几天便成功劫杀了成都的援军,这支上万人的军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于是,成都兵力空虚,待到西川汪洋大海的一般的军马兵临城下的时候,成都太守二话不说选择了投降。 从西蜀拉起的一道防线再朝西缓缓占领几十处重镇,城市。西蜀,便彻彻底底地落入了西川的控制。 但正当西川方面安排好了各个地方的管辖官员,中原连接西蜀的一处险地天荡山,发生了战争。 正是蓝星的反攻开始了。 按照梦义明的设计,既然西蜀已经无力回天,还不如收拢兵力在中原这种相对开阔的地区和西川摆开了人马干仗。 于是,一个全然针对西川的策略悄然形成了。 天荡山西川守军全员阵亡,李世民所率人马很快就填补了这个空缺,uu看书 . 紧接着,桐关失守,狄怀英及时援救,又损几千人马。 天荡山和桐关分明一度被蓝星拿下,可蓝星却并未趁机进兵,而是故意等到李世民和狄怀英的本部人马重新夺回。 狄怀英思考之下便理解了,这肯定是梦义明的意思,他已经等不及了,要和狄怀英在中原决一死战。 中原之战即将拉开序幕,在这西蜀约莫一个月的战事之中,蓝星东面的琉璃台自然也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一个月前...... “禀告大帅,今年粮食采购共计三万余旦,是否可以将盈余的粮食送至蓝星城统一处置。” “呵,这些粮食,很快就会吃完的,不必了。”岳亭山笑了笑打发了这名军士。 几年来他每天都会站到长江口,看一看对岸的情况,紫阳一直都没有动静,可越是如此,岳亭山的疑心便越重。 紫阳的筹备时间之久令岳亭山也有了相当程度的担心,他手下只有二十万人,而紫阳,可是要侵举国之力的。 能不能守下琉璃台为蓝星争取更多的机会成了重中之重。 “太白,不知你在那头可好...”岳亭山每次都会以这么一句自嘲般得问候作结,他的功力比起几年前又有所提升了,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修为的提升对于接下来的大战会有多大的作用。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何谓天兵(1) 就在岳亭山还在思考琉璃台的战略部署时,因为大风的关系,帐幔几乎被风吹到了空中,岳亭山也下意识跟着帐幔抬眼向上看去...... 天空中那分明空无一物的地方,一团白色的气息越来越凝重,几乎成了实质。 岳亭山被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可当他平视前方的时候,胸口的一抹存在使得他不得不注意到,那里也有一个白色的气团在隐隐发光,只是比起天上那个实在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岳亭山需要冷静的思考,他又环视了一圈营帐周围,指挥兵士操练的老将高维,放下帐幔的蓝星军士,没有一人身上带着这种白色气团。 这使他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几个词,玄功,修者。 正巧,就在岳亭山想要找人验证的时候,邱松儿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邱松儿那气团当然也是白色的,只是那白色和岳亭山的白色稍微有点区别,它更黯淡了,但岳亭山自己都不知道同样的白光他是怎么判断出明暗的。 不过,直到此刻,岳亭山已经形成了一个概念,他已经能够靠着这个能力判断一个人的身上是否存在真气,换种说法就是,他有没有修炼过玄功。 而且岳亭山几乎可以猜到,在那天上鬼鬼祟祟,玄功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极道强者十有八九就是蓝墨天。 这是岳亭山的猜测,可也不无道理,那白光可是已经接近太阳光线的存在了。 邱松儿见岳亭山不说话,一个人神色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至少从外表看是这样的),便轻敲了下岳亭山的脑门:“喂,干什么呢。” 这短短的时间,岳亭山也没闲着,他成功地关闭了这个功能,邱松儿在他眼前也恢复了正常,气团存在于人身体的正中央,一直看着总会感到不舒服的:“额...没事啊,松儿。” “你今天好奇怪啊。”邱松儿笑了笑,她的姿容使她作出任何表情都能被框进美的范畴。 可岳亭山还未来得及欣赏,天边的一丝异样已经令其无法再淡定下去。 这是一种本能,好似有一种致命的威胁正在迅速逼近,他立即冲上前抱住了一脸懵逼的邱松儿并保持着这个姿势和邱松儿冲了十几步才双双倒地。 随后,一颗白色的真气球便落在了两人刚刚所在的位置上。 爬着的岳亭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真气球在落地之前也带有浅白色,只不过被它本身的白光几乎盖了过去。 周遭四座营帐都被这颗强大的真气球撩起了火光,高维显然也被这波突然袭击吓得不轻,赶忙命人救火。 万幸此刻不是夜里,营帐中也没有逗留的军士,因此也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 ...... “嗯?这是什么情况。”岳亭山判断得的确不错,蓝墨天真就在那耀眼的白光位置,看着岳亭山。 从岳亭山双眼聚焦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蓝墨天几乎以为他看错了,即使被发现得可能性微乎其微,蓝墨天还是确认了一遍岳亭山的修为以及他周身负责遁形的真气流。 事实当然是,完全没问题。 如果这还能用巧合来解释,那么岳亭山此时此刻完美地躲开了一颗他根本不可能躲得掉的真气球,就很值得怀疑了。 蓝墨天是比岳亭山不知道要高了多少个档次的存在,可他并没有掌握着岳亭山所拥有的能力。 “难道真是运气使然?不像啊。”蓝墨天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不过,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他和岳亭山几乎同时看向了北方,那长江的对岸上空。 岳亭山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看到远方至少有十几个气团在朝着琉璃台高速逼近。 当先的那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叶卫平,岳亭山很清楚这中间距离的长短,他也的确看不清叶卫平的长相,身段,可他就是知道,来者是叶卫平,他还带来了十五个自己不认识的玄功修者。 刚刚的那一枚真气球就是出自叶卫平的手笔。 岳亭山没有等太久,叶卫平就带着十五人一齐落了地,事情发展到现在,仍处于岳亭山的算计之中。 “刺史大人,好久不见。”叶卫平的气势比两年前收敛了许多。 “你也是,军师大人。”岳亭山回了一礼。 “不过区区试探,还望刺史大人莫要放在心上,叶某今日来此,是为了一件要事。” “区区试探?”邱松儿的情绪很不稳定,就是眼前这个混球打扰了她和岳亭山的对话,还害得自己衣服往泥地里滚了一圈完全没法看了,“你再说一遍试试。” “松儿说得没错啊。”岳亭山不怀好意地笑了笑,uu看书.uuas “对于此事,叶兄打算如何赔罪呢?” “如果这场大战你我都能够活下来。”叶卫平并没有理睬邱松儿的意思,“叶某当亲自赔罪。” “好吧好吧,说出你的来意。” “叶某前来此地,是受人所托,此人,也是叶某来此的目的,嗯,唯一目的。” “哦?继续说。” “是李太白,我紫阳大军总督,发誓要在一月之内攻下琉璃台,取,刺史大人的首级。” “听你的意思,还有第二件事?”岳亭山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刺史大人能够躲掉这真气球,还能在听到‘李太白’这个名字时面不改色,叶某自愧不如。”叶卫平继而说道,“刺史大人猜得不错,这第二件事,也是最后一件,叶某此番已经传完消息,待叶某回到紫阳国土,紫阳大军便会即刻进发,攻打琉璃台。” “嗯,那么你以为,你说完这两点,我还有理由放你回去吗?” “当然有。”叶卫平看上去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实则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不是李太白打包票的话,他连来此一绪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你是岳亭山。” 岳亭山盯着叶卫平看了很久,平静地回道,“带着你的人,滚。” “刺史大人保重。”叶卫平松了口气,立即起身带人返回。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何谓天兵(2) “为什么不杀了他,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邱松儿的语气也变得冷漠了起来,“即使你不行,拼上咱们所有人将叶卫平和十五名高阶修者杀死在此,琉璃台大战也就赢了一半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必要。”岳亭山的脸色说不上难看,“松儿,我和你打个赌。” “我可不太喜欢赌博。”邱松儿气呼呼地插着双手。 “呵,不用设赌注,只是我的猜测罢了,琉璃台之战结束,即使叶卫平不死,他也得死了。” “嗯?”邱松儿明显没听懂。 “看着吧。”岳亭山挥了挥手,示意高维过来。 “岳帅,有何吩咐。” “高将军,紫阳马上就要兵发琉璃台,战前动员,各地人员配置,烦请高将军多多费心。” “大帅放心,末将义不容辞。” 琉璃台兵马,已经从当年的二十万人变为了接近三十万,多数是从凤凰城征召而来的,这支影兵,岳亭山没有选择暴露,所以紫阳也一直以为琉璃台只有二十万驻军。 叶卫平的话,或者说是李太白想要叶卫平说得话,是真话无疑。 就在叶卫平的脚一前一后踏在对岸紫阳的土地时,李太白即刻就已令大军分陆路三队,水陆两队,联合进攻琉璃台。 夺琉璃台之势当真凶猛无比。 与原建宁的多疑不同,在确定了李太白的态度以及叶卫平的全力保举,李太白已经完全取得了紫文启的信任,此次出征,紫文启让他带了多达七十万人马,几乎相当于紫阳境内的全部兵力总和。 现在的紫阳,轮到本土实力估计只有出征大军的零头,相当无力。 回首琉璃台之战,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无可挽回的厮杀。 由高维驻守的北一桥,北岸大寨,杀气震天作响,二十万紫阳大军作铁甲船,巨舰齐骋,直奔两处战场打得毫无章法。 可正是这毫无章法使得高维应付起来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紫阳压根就不需要玩什么战术,七十万人,压二十万,还需要什么战术? 邱松儿的东寨,分配到的兵力少,面对的敌人少,压力却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而且,这里的紫阳军马是由叶卫平亲自统帅的,用兵之神自然不言而喻。 最后,便是岳亭山驻守的东南海滩,以及南部海滩了。 两年来,这是岳亭山第一次见李太白,可惜,此刻再见,手中所捏不是酒碗,而是刀剑。 “我想会会你的铁扇。” “我也想会会你的长剑。” 四周的军士不分敌我地浴血厮杀,他们二人却在阵中恍入无人之境。 扇未开,鞘未落。 阵中微风已然变为狂风凛冽,使人几乎站不住脚。 对决在暗中已经开始了。 “两年了,太白,不想说些什么吗。” “我站在此地,以紫阳大都督的身份,我想,什么也不用说了吧。”李太白回道。 “你还带着这个酒壶。” “我可不想拿这酒壶砸在你的头上。”李太白揭开壶盖,喝了一口烈酒,随即将酒壶抛给了岳亭山。 酒中,当然无毒,岳亭山将其一饮而尽,倒是迅速,没想到酒壶中本没有多少酒水,喝完,岳亭山便将酒壶放到了一旁。 场面再次陷入了平静,直到,那染着血的小草随风抖动了一下。 “锵!” “唰!” 长剑如火枪吐出了火舌。 铁扇如花蕊展出了花瓣。 两种同属柔性的兵器已于暗中较量,并未分出高下。 “精于《青霄剑谱》,却连体术也在两年间飞速增长吗。” “总理琉璃台事物,非但没有弱化玄功修炼,就连兵将都那么训练有素。”李太白瞥了瞥四周地狱一般的场景,确保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打搅,便转过身,正好瞧见岳亭山也转了过来。 没人知道他们刚才的较量到底用了多快的速度,多大的力道,他们都没有使用玄功,铁扇和长剑的对碰也就只有那根本无法察觉的短短一瞬。 “还要继续这体术较量吗?” “叱嘤!” 李太白用行动回答了岳亭山的问题,他的剑并未附上白光,可在三步之内就已经冲到了岳亭山的面前,撩起一剑欲挑飞岳亭山的折扇。 岳亭山自然而然借势送出铁扇,拿扇头狠狠地朝剑身上砸了一下,正当李太白迟滞片刻,岳亭山保持着铁扇的送出,眼看就要点到李太白胸前大穴。 李太白如何会让他得逞,方才的攻击不过是一次试探罢了,如果连这第一招都栽了那哪还能称得上是试探。 果不其然,uu看书 wwukanh.om 就在岳亭山想要行扇点穴的时候,李太白右手手腕一翻,长剑已经朝他的胸前猛削了过来,看似自杀式的一击,实则薄薄的剑身贴着他的衣服刮向的还是岳亭山的铁扇。 岳亭山无奈只好指间一捏将铁扇展开。 “乓”得一声,岳亭山后退三步站定,李太白再次单手刺剑而攻,岳亭山当然收起铁扇格挡,李太白便借势压地弹剑,剑身已然扭作五段却没即刻崩碎而是又挺成了一条直线。 这股力量催动着李太白的身体旋转了起来,连续朝岳亭山刺出。 这一招,李太白在初见岳亭山的时候用过,那时候岳亭山接这一招还是相当狼狈,可如今他已不会选择硬拼这种蠢办法了。 他假意送出铁扇拼了一次,李太白理所当然快速刺出第二剑,岳亭山仍是拼下并退了一步,可第三剑,在摸清了规律的情况下,岳亭山猛得展开了铁扇,完全用蛮力的方式夹住了长剑。 铁扇的锋刃在剑身上不断划过,发出一声声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响声。 李太白当然不会受岳亭山的钳制,可前提上他得落地才能借得上力把剑抽回来,斟酌片刻,李太白还是采取了这种最为稳妥的办法。 可就在剑抽至一半的时候,李太白将剑一横,欲从铁扇侧面的开口直削岳亭山的左臂。 这一招偏锋着实走得精彩至极。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何谓天兵(3) 岳亭山直到现在都是在用一只手战斗,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另一只手全然没有用处。 那只背在身后的左手反而是一切实力的基础。 下腰的时候,躲闪的时候,进攻的时候,格挡的时候,它的作用便是稳住重心,分配力量,用尽一切可能借力打力。 这在生活中其实很好举例子,很多人用一只手干活时都会出现重心不自觉的偏移,但如果那只悬空的左手有意识地朝偏移的反方向移动,本来的偏移倒成了彻底的稳固。 这种看似碰运气的事,实则都有很深奥的规律,岳亭山作为铁扇的使用者,这门必修课已经使他在无意识地状态下都能随意平衡住身体。 对付岳亭山,想要将他击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偏锋一剑,岳亭山没有硬接,而是潇洒地将铁扇收起,脚未动,身子先下至膝部,又转了一百八十度,完完全全躲过了李太白的开合范围,还成功欺到了李太白的腰部。 铁扇再一次致命探出,李太白也非没有后招,可他是剑士,除了长剑和体术他并不精通拳法,只得绷紧了左手的肌肉硬挡在了腰间。 “啪!” 铁扇点在了无关痛痒的位置却还是令李太白险些大叫出声。 岳亭山手上的可是铁扇,若论点穴还好,这种全力度的攻击再加上铁扇头部锋利的刃口,已经把李太白的小臂中央戳了个血洞。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李太白的左臂再不治理就离残废不远了,鲜血已经从他的束腕中飙了出来,可李太白丝毫不以为意。 他擦了擦脸上扬到的灰尘,道:“好精妙的体术,自愧不如。” “还是先操心操心你的左臂吧。”岳亭山看着他染成红色的衣服,眼中划过一丝伤痛。 “这里啊...不碍事,你还没赢,咱们继续打。”这种伤势放在常人身上已是虚脱力竭,可李太白愣是用左臂撑地,右手长剑挺出横斩岳亭山下盘。 岳亭山左脚抢地直起上身,躲过一剑的同时还不忘用右脚踢在了剑身之上。 李太白身形一斜,竟借着岳亭山一踢之力将身子完全横贴在了地上,伤臂再撑,几欲作骨折断裂之响。 长剑却如附骨之蛆,从岳亭山的双脚缠了上来。 “不过如此。”岳亭山紧捏扇骨,左手已经将全身的配重都压到了进攻方向上,扇面展开,向下狠压,与李太白抬起的长剑撞了个结实。 长剑就在岳亭山的双脚之间,只要他的防御再晚两秒,李太白就能将岳亭山砍成两段。 “喝啊!”李太白大吼一声,双手握剑向上狠抬,岳亭山亦将左手也放在了扇面上,铁扇的锋刃已然刺伤了岳亭山的皮肤。 青筋暴起,骨线作响,还是李太白先放弃了这种角逐,他也没选择再阴一下岳亭山,而是直接撤剑,将长剑插入了剑鞘,岳亭山见他收势,也将铁扇聚起,垂在右手边。 “看来,这伤还是不治不行。”李太白抚了抚他的左臂,恍然间他全身上下都闪出了白色的光芒,左臂的伤口在这光芒下,在破损的衣物,裸露的空气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修复。 岳亭山并未阻止,他和李太白做得是同样的事,但他的伤远没有李太白来得严重,因此白光只是将他左手细小的切口修补了一下便暗淡了下去。 在等李太白的过程中,他顺便还理了理衣服上的污渍,当然,大部分清理是清理不掉了。 “体术终究是你技高一筹,不知玄功,你又如何呢?” “你可以尽管一试。”岳亭山笑了。 恍惚间,整个东南海滩,风云变色...... 东寨...... “叶卫平,老娘早就想领教领教你的带兵韬略,现在看来,不过如此。”邱松儿大声喝道。 她手下,已经不足五万人,叶卫平剩下的二十三万人已经登上了这座犄角式的海峡,只要端了东寨,琉璃台便是囊中之物。 叶卫平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座只能用性命去填的血肉磨盘,自己只花了很少的代价就获得了成功。 邱松儿的话,他只当是她死鸭子嘴硬,本来,女人嘛,就是这样的生物。 然而,抱有这种想法的男人可能连人都不如。 “邱姑娘之豪爽,在下佩服,此地,既然冤家路窄,阵前拼杀之前,叶某就先赔个礼,对于弄脏了邱姑娘的衣服,很是抱歉。” “哦?是吗。”邱松儿气急反笑,“听阁下的意思,阁下已是胜券在握,对于我等这种即将成为阶下囚的战俘,自是一句无凭的施舍罢了。” “邱姑娘说得哪里话。”叶卫平看似是客气,但顷刻之间便画风一转,uu看书 .uuanshu.o“是对尸体无谓的嘲弄而已。” “叶卫平,光说不练假把式,夺了我这大寨,琉璃台就是你的了,否则,就给我滚回紫阳去。”邱松儿下了逐客令。 “不劳姑娘费心,叶某这就请姑娘黄泉走好,顺便再去助都督杀了那岳亭山,让你们两口子来世好好做人。”叶卫平的嘲讽越来越狠毒,可他当然不会安于现状,说完,他就立刻命人开始攻打大寨正门。 这种完全不需要考虑战术,碾压式的胜利对于叶卫平也未尝不可,他这人很看得开,任何的优势都不是凭空得来的,既然如此,在巨大的优势下为何不将敌人像踩蚂蚁一样一次性踩死。 他最不解也是最恨的就是某些人,明明有着天大的胜机,却因为手下留情,玩弄对手,最后被对手全面翻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紫阳的全面攻坚下,寨门已经破了,可叶卫平带人杀入大寨时,除了木墙上被弓箭射死的,被石块砸死的,愣是一个蓝星将士的影子都没瞧见。 便在这时,地面塌陷了十几个凹坑,西川兵士不防之下落入其中,被坑里削尖排好的竹棒插了个对穿。 “玩算计?”叶卫平思索片刻,迅速作出对策,“包围大寨,留五千人作土掘工程,令派五千人伏地听声,确认敌军具体方位,我就不信了,哪怕是把整座东寨翻过来,我都要杀了你们。”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何谓天兵(4) “邱姑娘,地下湿冷,你总不可能躲一辈子吧。”叶卫平绕着营地肆意踱步,大寨已破,并非叶卫平不想去驰援另外两处战场,而是他不敢。 不完全歼灭邱松儿这一支,万一让她重新控制了东寨,紫阳又有什么特殊情况必须回去本土,届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不如现在浪费一点时间,一边肃清敌军,一边重建大寨为己所用,紫阳和琉璃台就能建立一条牢不可破的补给线了。 “挖出来了,挖出来了!”西边的一处挖掘地引起了叶卫平的主意,可他还未曾走过去,只听到这名西川兵士敲下一铲子,一股子红色气体伴随很不好听的喷气声,窜出地面的瞬间就将周围的二十多人包围了起来。 在叶卫平惊异的神情之中,那二十多名紫阳兵士已被这股无名之气腐蚀掉了衣物,随后是皮,肉,血液,人体最坚硬的白骨也不过撑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烟尘散尽,这二十多人仿佛就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留下任何凭证。 “九...九天断魂散,是九天断魂散啊!”不知道是哪个傻缺喊了出来,导致所有正在挖掘的紫阳兵士都停下了挥动铲子。 “好一个,九天断魂散。”叶卫平的表情空前的凝重,同时提高了嗓音,“看什么,继续挖!” “是!军师大人!” “中计了呢...”躲藏在地道里的邱松儿轻笑了一声,用几个手势指挥兵士继续前往各处开启机关。 她哪里不知道叶卫平的算计,所以她从头到尾都一直率领部下在东寨的底下游走,压根就没出去。 寨外叶卫平派遣负责听声的紫阳将士当然连个毛都听不见。 关于加料,邱松儿可是有一手的,除了九天断魂散和这种简易的竹棍陷阱,尚开发了直接摔死人并回收兵器的深坑,翻板隔口,金汁(劝你们别去搜这玩意儿),等等。 紫阳军士被这些层出不穷的陷阱折磨得苦不堪言,但叶卫平在空中略阵,他们也不敢不继续作业。 人数的损失正成倍增加,东寨也已经被挖掘得面目全非,可蓝星这几万人就像是遁入了地底,无论地上的人怎么挖都哪怕连一条地道也没有发现。 “嗯?”疑窦重回叶卫平心头,他又来回看了一遍,将这些挖掘过的凹坑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 恍然间,冷汗流遍了他的后背,这个阵势,他曾经见过,虽然当年击败他师父的那个人使用的阵势是在正面对决上,用人排布的。 可眼前熟悉的场景,只不过是将人,换成了土。 而且好巧,邱松儿和那个人,同样都姓邱。 “停下!快...”叶卫平喊到第三个字,一切都已经晚了,在寨中挖掘,重建的紫阳兵马何止有十万,前一刻,他们还在各司其职,后一刻,他们便已然死无葬身之地。 一切的平静都随着其中一名紫阳军士放下了平平无奇的一铲子。 “哗!” 整个东寨,很有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思,因为,它整个向下塌陷了数丈,底下的通道也显现了出来,可这些拱形的通道之上全都是尖刺,以及毒气孔。 “叱......” 九天断魂散从毒气孔中瞬时喷出,淡红色的气息弥漫在了整个东寨上空,就连叶卫平也不得不爬升到更高的地方,静观其变。 “邱家的玄黄五行阵,如今居然又现世了。”叶卫平身边多出了一人,那人的长相看上去和叶卫平同辈,实则已经要比叶卫平大了一轮了,他也是那十五名修者的其中之一。 “师父。”叶卫平很恭敬地行礼道。 “嗯...”他的名字,叫作叶训,是和青逾霜同一个年代的老人了。 “从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如此想来,清一的死,邱家的复出,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数......”叶训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劈中了我可爱的读者(咳咳咳)。 叶清一和叶卫平,都是叶训的弟子,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从师之前也都不姓叶。 叶训对于两位爱徒的教育仅限传道,受业,至于他们将来发展如何,不是叶训要考虑的。 他是上一辈的人,本不想再介入这一辈的厮杀,正如叶清一几年前的死去也未让叶训的心房有过一丝丝的伤痛。 如果不是叶卫平请叶训出山,他这辈子估计就待在紫阳的哪个角落,要么得道飞升,要么身死道消了。 “卫平,让我来对付对付这个女娃。” “师父请便。”自家师父想要和邱松儿交手,这对叶卫平来说再好不过,他正巧可以等毒物散去,归拢残兵再战。uu看书 .uukashu.om 可叶训,显然在有防备的基础上根本可以无视九天断魂散的毒性,只见他只身闯入毒物范围,贴地飞行,朝着东寨另一处寨门冲去。 他第一眼,就识破了邱松儿的诡计,只是没想到邱松儿使出的乃是玄黄五行阵这种极其高明的幻术,让叶训再次栽在了邱家手里。 那里本是叶卫平留下那伏地听声的万人不到的紫阳兵士,此刻已经被寨中的动乱吸引了过去。 邱松儿便率人趁机出了地道,对这一票人马发起了进攻。 背后偷袭,还是在敌方战意全无的时候,这一波攻势又是相当成功,但邱松儿计划当中可是没有叶训这个人的。 她能想到敌方会派高阶修者略阵,哪想到居然一来就来了个极道强者。 叶训逼近的同时,邱松儿就很明智地让部众重新进入地道与敌斡旋待命,她自己则还是站在原地,因为她看得出来,来者针对得是自己。 “邱家的女娃子。”叶训落了地,“真有当年你父亲的样子。” 见到邱松儿这张脸的那一刻,叶训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确认了。 “你就是叶训?”邱松儿咬住了银牙,他从那传家宝玉佩之中获得的可不仅仅是玄功造诣,还有她尘封的回忆。 她的父母,如果真是贫民窟的草芥,如何会拥有那么值钱的玉佩。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何谓天兵(5) 曾经的邱家,也是紫阳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更是玄功世家,在最老的一辈渐渐淡出人们视线之时,邱家和叶家同时在紫阳崛起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相当亲密,可在这之后,发生了一件足以让两个超级家族在十年内彻底销声匿迹的事。 当时还是叶家长子的叶训,看上了邱家的家主,即将婚配的夫人,也就是邱松儿的母亲,计石岚。 叶家强行霸道惯了,当时举家上下都以为邱家放弃这么一个外姓女子却换来两家联姻,是一件绝对双赢的事。 可邱家家主邱文君对计石岚是动了真情,以至于当时两人都未拜堂,邱松儿已经在计石岚的肚子里了。 叶训,自也不知道这一点,邱家几次说明都被叶家以很强硬的话语怼了回去,于是,两家以这么个可以说是荒唐的理由,开战了。 两边都是超级世家,从孙辈,到祖辈,最后打到两家老祖都亲自出战,邱家输了,可作为胜者的叶家,除了叶训这一个接近残废的,其他全都死在了这场大战中。 邱家,也十分巧合地留下了邱文君,计石岚夫妇。 叶训对于计石岚亦是真心,虽然明知道这一对夫妻已经双双被废了玄功,他还是没有出手毙杀,而是放走了两人。 这段感情,成了叶训的心病,他收了叶卫平和叶清一为徒,却终身再没有娶任何女子为妻,他的玄功也恢复到了往日全盛,可叶家从此在紫阳绝迹。 如今,没人知道他曾是叶家的少主。 世事巧合,谁能想到,叶训的徒弟——叶清一,若干年后还指使人杀到了邱问君的家中,将这苦命的两口子残忍杀害,抢走了两人的女儿,邱松儿。 这段记忆,邱松儿已经全数知晓了,包括当年邱家险些反败为胜的绝学,玄黄五行阵的布阵方法。 她这次能如此自信的抵抗叶卫平的大军,自也是仰仗这一妙手。 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邱松儿很难想象自己能否挡得住眼前这个仇人。 “当年的事,我很抱歉,邱家闺女,带着你的人,撤出琉璃台,老夫便不再插手。”当年面对邱文君他下不了死手,今日面对邱文君的独子,他依旧下不了。 他给了邱松儿活命的机会,可惜邱松儿如何可能放弃这自己待了足足两年的土地。 国家兴亡,匹夫尚且有责,更何况自己领着国家的兵马,临阵弃战,与投敌有何区别? 邱松儿的身上迸发出了白光,长剑已然自动离鞘落在她的手上。 “也罢,比比谁的剑更快吧。”叶训叹了口气,双瞳却也在此时变为了赤红色,他的剑,真是迅猛,仅一招就险些令邱松儿落败当场。 幸亏邱松儿的剑不是凡品,堪堪挡住之下邱松儿跪地连退十多步,再抬长剑,上头明显有一个焦黑的缺口。 这里只有邱松儿自己,没人能帮得了她,邱松儿一咬牙,拄着剑站起,叶训的攻势接踵而至。 他从来不是君子,剑客之间的对战,不到对手气绝身亡,那就是决死,用尽自己一切能力,哪怕对手是女的。 这个世界很公平,男女之间本无差别,你想要所谓的公正就得付出相应的努力,强撑着面子去做和自己实力不相匹配的事,还在其中吹嘘着什么公平公正,这叫愚蠢。 邱松儿立足未稳又受一剑,连叶训都瞪大了眼睛,他的速度已经提到了极限,邱松儿居然还能在这种状态下稳稳接下他一剑,没有受内伤。 “原来如此,好精纯的玄功。”叶训恍然大悟,同时也更好奇了,邱松儿身上的玄功纯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 邱松儿再次站起,叶训也再次提剑飞挑,这一回,邱松儿的手上恍若携有山岳之力,提剑朝叶训的身上压了过来。 叶训经过一番计算,震惊万分,这一剑他如果硬吃,死得竟是他,因此他放弃了变招,凌空架住了邱松儿的一剑,旋即运起玄功左手抬上,直接握住了邱松儿撤了力道的剑锋。 右手则翻转手腕,令剑从自己的胸膛前穿梭过去,蓄力直刺邱松儿的胸膛。 在这十死无生的局面中,邱松儿居然笑了笑,用左手换住剑柄,右手则从行囊里抽出了一个绿色的物事,不偏不倚地格住了叶训的刺剑。 “什么!”叶训定睛一看,那绿色居然是玉质的笛子,自己的剑尖就卡在那笛子其中一个吹嘴里。 邱松儿既然已换左手,叶训理所当然地控着他的左手朝邱松儿这边压制,妄图用蛮力先让邱松儿吃上一计,可没成想,他用左手的力气配合玄功压制,uu看书 ww 邱松儿居然纹丝不动。 叶训不信,右手转动长剑想要将玉笛击碎,可“乓”得一声过去,应声崩断的居然是他长剑的剑尖。 叶训是右撇子,左手的力气自然比右手要小一些,可邱松儿所练神功之中逼迫她必须学会左右互搏之术。 事实证明,今日这种条件,实在是施展绝杀的最好情况了。 邱松儿趁叶训失神之际,用左手的力道直朝叶训身体劈了过去,叶训只能放弃缠斗,用断了剑尖的长剑接上一剑,邱松儿也正好借力与叶训拉开了距离。 她收起长剑,将玉笛横置合上了嘴唇,悠扬的笛声随着邱松儿的吹奏,飘荡在这无边的大地上。 这笛声很美,让人听罢仿佛就能幻想出一位仙女,体态妖娆,薄纱覆体,一颦一笑之间,尽显绝美之姿。 可没人知道,这首曲子对于叶训来说,却是另一番滋味。 他内心那一抹觊觎人妻的肮脏被无限放大,直到让他的眼前都不存在了琉璃台,而是黑红色的地狱景象。 黑色的沙子在地上蠕动,聚成鬼影发出阵阵哀嚎,红色的鬼火在半空游曳,每一双眼睛都在注视叶训。 “啊!!!”别误会,叶训没有疯,他知道这是幻觉,可只要笛声不停,他没法摆脱,可他居然活生生用牙齿咬下了自己左臂的一块肉。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何谓天兵(6) 那块肉着实是硕大,咬下来的时候叶训的嘴,手臂的撕裂处都喷出了相当多的鲜血,叶训眼前的场景也恢复了正常,邱松儿的笛声也停了下来。 “这是...《音远长天曲》,你如何习得梦家的绝学!?”叶训脑中的疑窦迎刃而解,包括邱松儿左手的力气为何也这么大,体内玄功为何比自己还精纯,可新的疑惑也让前者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你很强。”邱松儿冷冷地说道,他没有回答叶训的问题,“音远长天曲寻人心门破绽,无论此人修为如何高深,只要笛声攻入其心门,久之,必死无疑。” 这就是《音远长天曲》的可怖之处,无视修为的精神攻击,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过了借用幻术可主体还是要利用人或陷阱的玄黄五行阵。 “能够自行挣脱出音远长天曲不死的,你,是第一个。” “谢谢。”手臂的伤口才停止流血,五脏六腑受损的浊液又从他的口中流出,但叶训还是站直了身子,长剑一凛,欲再战三百回合。 “叶训,你想死吗?”邱松儿收起了长剑,干脆用玉笛作为兵器,“你的五脏六腑皆以受损,莫谈运使玄功,就算是武技的较量也难免会牵动伤势。” “邱家女娃,你想要我死吗?”叶训近乎妖冶的一笑,手中的长剑和瞳孔都变为了血一样的颜色,他用近乎妖魔一样的身法朝邱松儿迅速欺近。 在常人眼中,叶训已没有了身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灰色的鬼魂,它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邱松儿当然还看得清,并且十分清楚,这是叶训的身法,亦是一种幻术。 “当然。”她回答了叶训的问题,可她不知道,叶训已经听不见了。 妖魔剑,叶训,能够恢复残疾,修炼至往日都没有到过的层次,全缘于那次洞中与妖魔王的一次交易。 当时的叶训,除了身上还有大把的盘缠,其余,就只剩下了他平平无奇的长剑,被邱家老祖斩去的左臂,被玄黄五行阵破坏的右腿。 他的人身,在放走了邱文君,计石岚之后,变得灰暗一片,天空不作美,偏偏在他行走山路之时下起了暴雨。 这在以前微不足道的暴雨对于现在的叶训来说就是灾难。 他的关节都因为疼痛作响,他也不可能运使玄功凌空而起,失去了左臂,右腿的他冒然行至高空只会因为重心不稳,摔个马趴。 于是,他选择了进入那个山洞躲雨,谁知道,这个选择,改变了他的后半生。 山洞口明明很小,但在内部,叶训却感觉这山洞比某些城池的城墙还要高耸,才往里走了没几步,一缕红光仿佛侵吞了他的意识,等到叶训再起来的时候,见到的场景足以令普通人尿湿裤子。 妖魔王的本尊,是一个赤红色的,圆球般的造物,他的身子几乎就站住了这山洞最深处的全部空间。 叶训醒来的时候,面无表情,看着妖魔王,他对后半生已无所谓,有个什么妖,什么魔来了结他自是再好不过。 撇去了恐惧,叶训看到了事情的真相,眼前的妖魔王,似乎和自己的处境差不多,叶训知道妖魔王比自己强,但他此刻盘踞在此,用那双猩红色的瞳孔看着自己,却没有出手,就很说明问题了。 叶训顺势朝妖魔王的身体看去,果然,他应该是失去了四肢,否则光是球形的身体就未免太搞笑了一些。 “凡人,汝,为何不语。” “敢问尊座大名?”叶训戏谑地说道。 “吾之名号,妖魔王。” “恐怕现在,只是个偏安一隅,被斩去了手足的大火球吧,哈哈哈哈哈。”叶训十分猖狂的笑了起来。 “汝在找死!”妖魔王虽如此说,周遭也因为他的话几近崩催之势,可这吓不倒见惯了杀伐的叶训。 “我的确在找死,妖魔王大人,您如今,并没有办法对玄功修者造成什么有效的杀伤吧。”叶训死盯着妖魔王的双眼,在他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妖魔王那不明显的瞳孔向后缩了缩,这是害怕的表现。 “汝...” “别再装了,我知道你那一吼要是放个普通人在这里早就七窍流血而死了。”叶训随意看了看地上很是明显的累累白骨,妖魔王要是没点自保的手段,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汝,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我可以杀你,为民除害,也可以不杀你。”他自嘲地看了看自己的断臂和短腿,“因为我懒得杀。” 妖魔王语塞。 “好吧好吧,我们来谈个交易,妖魔王大人,看书.uuansh您,是想出去吧。” “当然。”妖魔王直言不讳地说了。 “很好,我,想恢复我的断肢,想重新获得往日的力量。” “汝是说,让吾附身于你,有意思。”妖魔王也笑了,“汝还是第一个自愿修习魔功的人类。” “那么,您是同意了?” 妖魔王用行动回答了叶训的问题,只见他那魁梧的身躯瞬间缩小到了一个手那么大的赤色圆球,从叶训的胸口硬生生钻了进去。 随后,叶训的周身就像是玄功外放一样喷涌出了真气,可他真气,却是赤红色的,叶训出遍了冷汗,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一条条青筋在各处爆起。 眼眶,已流下了两行血泪。 纵使这些客观因素对叶训十分不利,可处于半昏迷状态下的叶训很清楚地能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右腿,正一点点地从断肢处长了出来。 这一份痛苦,又超出了此前十倍不止,但叶训畅快地笑了,没人比他更能体会到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 叶训睁开了眼睛,赤色的瞳孔正在缓慢地消退,他第一时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和右腿,他,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汝可满意?”妖魔王不愧是妖,和叶训的交易并非如表面上看去是叶训牵着他的鼻子在走。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何谓天兵(7) 他的实力,当然是在人类将他化入体内之后才发挥的。 属于魔鬼的,蛊惑能力。 “呵,当然满意,非常,满意。”叶训的目的,也达到了,他的体内汹涌出了海一般的真气流将妖魔王很轻松地压制到了角落。 从此,妖魔王不存于世,妖魔剑,成为了叶训的代名词,被封印的妖魔王从一开始的鬼哭狼嚎,到最后的平静,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叶训不愧是叶训,他一边炼化妖魔王的神功为己所用,一边听着那十二时辰不间断地低语,全然不为所动。 妖魔王已和他共生一体,他永远无法消灭妖魔王,除非自杀,可他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心智,一直到此刻。 妖魔王终于找到了机会,强大的怨念直接摧毁了叶训受损的神智,攻防转换,妖魔王全面接管了叶训的身体,可他一样无法消除叶训,只能将他残缺的神智扔到了身体的一角。 就是这么一次转变,邱松儿的压力,大了一倍之多,再次被她唤出来的长剑也被斩断了。 不知为何,那断剑居然能发挥出比完好的长剑更诡谲的威力。 音远长天曲对于施术者的影响也是十分巨大的,接了叶训几招之后,邱松儿很快就落败了,她的身上添了五处伤势,幸好都无关痛痒,只是叶训已经缓缓走了过来。 妖魔王的性格与叶训根本是相对的,叶训在此刻一定会将邱松儿杀得断气才会罢休,可妖魔王却选择站在毫无反抗能力的邱松儿面前,道:“汝,可还有遗言?” “呵。”听到这句话,邱松儿就知道了,眼前之人,不是叶训,可正因为如此,邱松儿还有周旋的机会。 “呵,是何意?”妖魔王问道。 “别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 “额......”妖魔王在叶训体内多年,可他的灵魂一直是完整的状态,所以叶训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对他来说皆是共享,这些年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说话习惯与世人不同。 眼下,他发现邱松儿是比叶训更好的容器,只要融入了邱松儿的躯体,并将其的灵魂完全吞噬,他就有能力重新组建自己的躯体,身为妖魔王的躯体。 所以,他要顺着邱松儿,当年蛊惑叶训的失败可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跌倒在同一个地方。 “好吧,咳咳咳,吾...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对汝...你来说,不错的交易。” “哦?是吗,说说看。”邱松儿心里想笑,身体也在加紧恢复,口中还要继续忽悠眼前这个套着叶训壳子的古怪之人。 “很简单,我可以先提出我的诚意,如果姑娘能答应我的条件,以我的能力,足可以将整个琉璃台的紫阳军马化为焦土。”一旦开了口,妖魔王倒是越说越顺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说话方式省事不少。 “听上去很是诱人,那么...条件呢?”邱松儿问道。 “这...这条件嘛...” “你是不是想说,条件就是,附体啊。”邱松儿实在忍不住,替妖魔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从叶训的异常举动,到如今和叶训几乎相对的说话口气,邱松儿很容易就猜了出来。 她也是随口蒙了蒙,此刻见叶训的表情,当然就明白了,妖魔王还在愣神,邱松儿已经抬起一脚踢在了叶训的脸上。 妖魔王操控得毕竟还是叶训的肉身,如此毫无防备地被踢了一脚自然十分狼狈的倒退,邱松儿也接着这股反作用力再次和叶训拉开了距离。 她知道叶训的动作太快,她也知道自己体内真气根本就是亏空的状态,可她还是将玉笛横在了嘴边,吹奏起了那熟悉的曲子。 叶训,也恰在此时,正好冲到邱松儿面前,只差一步,他那断裂的剑尖就要没入邱松儿的胸膛。 可也只差了这一步。 妖魔王已经是完全的精神体,他承载力太多太多属于人类的,肮脏的想法,这种东西被《音远长天曲》无限地放大,以至于曲才开头,叶训就跪了下去。 他的嘴巴大张,发出的高频惨叫却绝不是他原本的声音。 仅仅吹奏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邱松儿就因为力竭,喷出一口鲜血,惨然倒地,可叶训,也没有再起来。 音远长天曲,同样震伤了妖魔王的灵魂,叶训到底是强大,他的灵魂被妖魔王搞得支离破碎,可他依旧靠着自己将灵魂拼凑了起来,对刚刚被音远长天曲击成重伤的妖魔王发动了反攻。 他,又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可已经时日无多了。 邱松儿摇摇晃晃地走到叶训面前,收起被鲜血染红的玉笛,复拿出长剑,uu看书uuanshu 一剑穿刺了叶训的胸膛。 叶训的脸上没有痛苦,在确认了必死之后,他忽然又能正常说话了:“邱家女娃,果真是深不可测。” “被这种东西附体,您还真的能配得上当年的叶家少主吗。”邱松儿问道。 “呵,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没想到,最后我还能被邱家后人所救。”叶训摇了摇头,本应该死去的他还能如此行动着实是可怖,“他已经死了,我也快了,而且,叶家,早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你可曾后悔?” “为何要后悔。”叶训露出了他一生中,最后一个笑容,“他可是治好了我的断肢,让我成为妖魔剑的,恩人啊。” 说完这一句,叶训毫无征兆地死去了,他的瞳孔里头没有了光彩,与一般的死人有很大的区别,邱松儿不知道,这种情况有个专业名词——神魂俱灭。 但邱松儿分明还听到了叶训的声音,那是一个问句,反复在邱松儿的脑中回荡,直到她昏厥过去,被一直留在四周的蓝星军士救回地道。 “何谓,天兵?” ...... 等到叶卫平收拢了残部来到此地的时候,除了叶训的尸体,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叶训,毫无疑问,在大多数人眼中,死得莫名其妙,叶卫平很不幸没能见识到发正在之前的一场恶战。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死斗(7) 叶卫平还未来得及对眼前自己已经攻入琉璃台腹部有任何的欣慰,几万蓝星残兵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们摆成楔形阵,已经做好了决死一战的准备。 “虽然不知道邱松儿和师父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立场不同,休怪我手下无情。”叶卫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只是让自己好受一点吧。 “杀!”蓝星军士已然冲了上来。 “哼,螳臂当车!准备迎敌。” ...... 北岸大寨...... “高维,你败了。” 高维拄着满是鲜血的长剑,被几百名蓝星将士簇拥着,上空,仍悬浮着八条人影。 除了叶训,李太白将随军出征的十四名玄功高手都压在了北寨,可岳亭山也非全无防备,他知道李太白会如此策划,因此北寨的兵力也是总的三处防线最多的。 高维使尽了浑身解数,从北一桥失守以来,他缕缕设计,让紫阳高手一个个栽在了本不应该栽在的地方。 直到现在,十四个人,只剩下了八个,高维却付出了十几万蓝星兵士的生命。 “终究...是棋差一着啊。”高维没什么好怨恨的,岳亭山的布置已经是最贴近战况的了,超出预计也无能为力的只剩下了敌人的硬实力。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环顾整座琉璃台,到处是烽烟,到处是火光,那东南的方向似还有两道人影打到了天上。 “就到这里了。”高维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为蓝星出的最后一份力。” 一上来就被高维率人打散的紫阳军马也重新集结了起来,赶到了北寨,与八名修者汇合。 “将士们,还记得战前咱们发的誓吗?”高维伸出双手,环抱住了身旁的弟兄。 “只要还剩一个人,北寨,琉璃台,就是蓝星的。”一名将士举起了他的重剑。 “带着这个可笑的想法下地狱吧。”空中的八人已经凝聚起了惊天动地般得真气波动,汇作八道真气掌,拍向了这几百个死都不愿退一步的残兵。 高维,卒。 ...... “琉璃台已经失守了,你的二十万大军几乎全都葬在了此地,还要继续打吗。”李太白狂吼道,他那散着白光的长剑上已经全是豁口,可山河江山图依旧无恙。 “当然,若是抓住了你这个大都督,这一仗也不用打了。”岳亭山还是那么从容,即使他带着的这一支军马已经开始败退下去,只能堪堪依托地形死守了。 “那就来抓抓看呐。”李太白说完并没有退走,而是一凛长剑复攻了上来,岳亭山接下这一招,顺势捏着铁扇朝地上挥了两下。 狂猛的真气流接触到西川兵士的躯体便一斩为二,这看似普通的挥动,也带走了一百多西川兵士的生命。 “杯水车薪,而已!”李太白迎着铁扇砍了上去,阻止了岳亭山想要继续挥动铁扇杀人的想法。 岳亭山没有说话,李太白既然已经应招,岳亭山也只能保持着全力以赴的精神才能应对李太白的攻势。 果然,所谓的杯水车薪只是相对而言的,李太白接受不了这种损失。 几百招换去,两人重新落了地,自然而然清出一片真空地带,没人敢在这两位杀神四周站着超过五秒。 “死吧!”李太白的剑法已无招式,长剑钝乏,便用真气相裹,一剑接着一剑,逼迫岳亭山除了应招再无法顾及其他。 剑刺,狂龙出水作歌。 扇挡,不动如山鬼策。 一剑一扇,争得不是这战场上的得失,而是整个天下的胜负。 “喂,谁告诉你这是我的全部修为了。”岳亭山十分轻松地说出了这一句话,在那之前,他还在满头大汗地应对李太白的攻击。 李太白大惊,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岳亭山之前与自己的所有战斗,都是为了把自己引入彀中。 可他仍是再刺一剑,目下他除了这种办法别无选择。 谁知长剑行至半路,岳亭山连铁扇都没有抬起,而是伸出左手,用手背轻轻地敲了一下长剑的剑身。 “乓!” 长剑,断了。 一折为二,剑尖攻势已退,岳亭山也趁着这个真空期持铁扇压向了李太白的头顶。 “少瞧不起人了!”李太白的断剑,在此时居然变成了青色,就连四周散逸着的真气流都变为了华贵的青绿色。 岳亭山全身修为的一击,被李太白挡了下来。 可岳亭山竟还留有底牌,他硬是展开了被长剑格住的铁扇,也在这时,整个铁扇的真气波动都变成了金色。 “气吞山河风作曲,宇内青霄荡天涯。”十四字短诗之上的光芒,已经比阳光还要强烈数十倍。 金光逐渐扩散,一面直冲云霄,一面将两人都笼罩了进去。 ...... 这一场对决,uu看书ukanshu.co 终归要分个胜负,金光散去,胜负的确已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是李太白,很快被紫阳军士包在了当中。 作为胜者的岳亭山,也只能支持着即将力竭的身体杀了围攻过来的几十名紫阳军士,退回军阵之后便昏厥过去。 战斗进行至此,不外乎死斗二字。 而岳亭山的底牌,依旧未尽。 邱松儿的残部至死都没将邱松儿的行踪告知叶卫平,北寨,东寨,全数落入紫阳之手。 而岳亭山这一支,已经带着昏厥的岳亭山节节败退,被紫阳大军逼到了琉璃台的边界。 一旦紫阳的修者和大军汇合,这最后剩下的几万人马恐怕连一个时辰都顶不住。 岳亭山也在此时醒了过来,而同样醒转过来的邱松儿也用自己的办法回到了蓝星这头。 为了对抗紫阳,琉璃台的地下几乎都挖空了,还布置了各种防挖,防钻,防烟的机关,因此邱松儿还能顺着只有蓝星人知晓的地下通道返回。 琉璃台最后的决战,已经不远了。 是夜,紫阳余下四十万大军集结,欲以最凶残的攻势彻底瓦解岳亭山的兵力。 决战的地点就放在琉璃台向凤凰城延伸出的大平原上,没有掩体,有的只是拔地而起的军寨。 此战,若是琉璃台失守,蓝星就彻底变为了腹背受敌,回天乏术。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死斗(8) “说实话,若不是今日这场战斗,我仍对你的忠心持保留态度。”叶卫平坐在中军账的小板凳上为李太白盖好了伤口。 “嘶......还真是个好消息呢。”李太白望了望被微风吹起的帐幔。 “为什么呢,你们曾经是亲密无间,可托身死的兄弟,况且岳亭山从头到尾都没做什么事,相反,你也知道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出自我的手笔,所以,为什么。”叶卫平不解地问道。 “若是你现在把我劝回去了,岂不是适得其反。”李太白开了个玩笑。 “这可不好笑。”叶卫平定了定神,“只是好奇,你我如今是朋友,于情于理我都想知道真相。” “真相啊。”李太白顿了顿,“呵,我和岳亭山也是朋友啊,正因为是朋友,知道此生也没有再回到从前的可能,才会像之前那般生死相斗,我估计,岳亭山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吧,把对方杀了,这段回忆才能彻底作结。” “我还是不懂。” “想这么多作甚,也许还有一个原因,我和岳亭山,都不是普通人吧。” “哈哈哈,这个理由好多了。”叶卫平笑道,“话说回来,你这个大都督重伤在身,进攻琉璃台的计划是不是可以放缓。” “放缓...” 见李太白还在犹豫,叶卫平提议道:“有你在,咱们能多一分胜算,琉璃台几乎就剩下岳亭山这一个光杆司令,咱们完全可以用战术把他耗死在这里,甚至撤军,来年再战也可。” 李太白还在奇怪叶卫平为什么会这么说,就见他拿出了一封书信,这种封装的样式显然是情报,或是战报。 “西川的人马在盲山大败了梦义明,很有入驻西蜀的态势,梦义明短期内也已无心再战,你看看吧。”叶卫平一边将情报递给李太白一边补了两句。 “原来如此。”李太白看完,将情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看来,你这里收到了不止一封信。” “聪明。”叶卫平真的挺开心,身在紫阳已经很久没有聪明人和自己这么愉快的交流了,李太白未来之前,叶卫平的眼中所谓的聪明人,只有两个。 其一,就是紫文启,可惜皇帝陛下他高攀不起,也没什么机会和紫文启聊天,其二,就是他已经故去的师父——叶训,可惜叶训本就不爱讲话。 “皇帝陛下口谕,你可从我说得这两个选项中斟酌取舍,总而言之目下能不能够攻下琉璃台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将琉璃台攻下的同时,保证我方军力的损失降到最低。” “这其中,我的身体状况自是放在第一位的,陛下好算计啊。”李太白没废什么脑子就把叶卫平要说得话说了出来。 “嗯,那么你的决定呢。” “在我看来,两个选项看上去都挺不错,可于紫阳有利的,却并不是其中之一。” “愿闻其详。”叶卫平道。 “岳亭山之实力于我,孰高孰低?” “是他。”叶卫平虽未亲眼见识,可他是智者,凭借一些蛛丝马迹以及李太白身上的伤势也不难判断。 “稍高一线。”李太白将叶卫平的推断补充完整并接着说道,“可别忘了,他也受了重伤。” “的确。”叶卫平思考了起来。 “若是按照两个选择的其中之一行事,我们两个的实力都会从残废对残废,变成稍高一线对稍低一线,可现在即刻进攻,只要肯花人手,将岳亭山堆死,便是最好的结局,再不济,也能攻取琉璃台,到那时,攻守之势相易,琉璃台又有我们俩坐镇,配合紫阳的优势兵力,即使岳亭山反攻又能如何?” “秒啊。”叶卫平消化完,恍然大悟一般,“那...我这就去传你将令,拔寨进攻?” “慢着,也无需如此着急,况且公然抗旨,回去难免挨批,你先替我代笔,将方才所说撰成书信,交陛下亲批,若是陛下准许,咱们再攻不迟。” “好!” ...... 紫阳,从表面看上去已是胜券在握,可岳亭山也绝不会认为自己已经输了。 蓝静轩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自己身上,近些天来一封封对蓝星不利的战报传出,岳亭山也不难判断出,西川不出半月就能控制住西蜀疆域,蓝静轩也会在此时御驾亲征。 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的琉璃台不丢,即使琉璃台玉石俱焚,也得把住凤凰城这入主中原最后的关口。 然若是琉璃台失守,看似牢不可破的凤凰城就跟纸糊出来的一样不堪一击,以李太白和叶卫平两人的智商和格局,uu看书 ww.uukansu 不难想出顺江而渡,从重森山奇袭凤凰城的计策。 自己料敌先机,却也没有足够的兵力破局,久攻不下的紫阳只要将城围起来,凤凰城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有什么办法,哪怕是退得半个月也行啊。”想着想着岳亭山便觉头痛欲裂,一场大战,李太白虽然是败,可这不意味着岳亭山一点事都没有,他体内真气几度亏空,又被李太白的攻击打出过好几次内伤,如今别说运使玄功,就算是动动手,动动脑子都会疼痛至极。 “不如,我领着那支隐兵届时于两军交战之时突然杀出,定可解围。”邱松儿一边替岳亭山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 “太危险了,而且即使如此,也不过一时之计,俱我多算,紫阳明明在三天前就可杀来却平白无故等待,一定是因为紫文启已经没了战心,他想靠拖延进攻,让西川,多损失一些兵马。” “难道...” “没错,可李太白显然想出了更好的办法,一旦我们俩同时恢复,胜负的天平就会有倾斜的可能,所以我才说,决战已经不远了。” “如果这场战斗必须要分个胜负,我来替你出战。”邱松儿的眼神坚定了下来。 “你的状态与我差不多,莫要再强撑了。”岳亭山并没有领邱松儿的情,而是客观地指出了事实,“现在是想办法,而不是瞎逞能。”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死斗(9) “对不起嘛。”邱松儿嘴上倔着,实则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好了好了。”见邱松儿不说话了,岳亭山也只能将邱松儿揽入怀中,却发现这样倒更没法集中思考了。 “对了!可以这样!”不知是不是此消彼长,在岳亭山全无头绪的时候,邱松儿倒是蹦出一计,她将自己的全盘算计对岳亭山说了一遍,岳亭山又复推演了一遍,震惊地发现,没有任何破绽。 “嘿嘿。”邱松儿与岳亭山早已心心相印,看到他那副表情便知,“奖励。” 岳亭山二话没说,俯身吻了下去,连要“奖励”的邱松儿都懵了,一阵“蹂躏”下来,邱松儿已是双颊绯红,衣着散乱,右边的香肩都露在了外头,直让人垂涎三尺。 “唔嗯......”邱松儿细声喘气,更让人血脉喷张,然而岳亭山仍是忍住了,他抱着邱松儿将她放到座位上,正色道,“你我一无说媒,二无婚配,这样做,对你我都是不负责任。” “这还要紧吗?难道你要令娶!?”邱松儿嘟着嘴,却已经开始整理衣物了,她也就是嘴硬,岳亭山看着邱松儿,前一刻的感觉早已烟消云散,此刻倒是挺想笑的。 “你还笑,你还笑!” 这一夜,两人在嬉笑打闹之中过去,似乎即将到来的死战都成为了过眼云烟。 次日...... 紫文启圣旨已到,命李太白全权总管前线军务,尽可便宜行事,不必再请圣旨。 “看来,陛下也已经明白了,战局瞬息万变的道理。”李太白完成了调息,些微活动了些筋骨便等到了这久违的圣旨。 “那么...”叶卫平也凑了过来。 “拔寨进攻!” ...... 比起西川的单兵突进,紫阳这回的损失不可谓不重,四十万大军看似宏达,实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紫阳国内暂时是抽调不出更多的兵员来支持琉璃台的攻势了。 全国上下都在努力,将这支大军的补给做到极致,拿下了琉璃台,紫阳也可以缓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然而,当叶卫平率领大军来到蓝星于平原上设下的大寨面前时,连个毛都没看见。 如果一定要做个对比,那就是叶卫平这样智计超群的人直到占领了整个大寨都未发现半点异样,感觉像是蓝星直接舍弃了这一处战略要地,将琉璃台和凤凰城拱手让给了紫阳一般。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蓝星从一开始就应该保存二十万大军的优势兵力,哪怕一直不用,这也会成为紫阳的一块心病,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和紫阳拼个鱼死网破再突然保存压根都不存在的实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纵使叶卫平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蓝星居然还有加起来十万人的总兵力,十万人对战四十万,天方夜谭一般,可在岳亭山和邱松儿手中就有可能变为现实。 决战,不应该是现在,这场死斗,还在继续。 邱松儿的计谋,也只完成了第一步罢了。 果然,紫阳在彻底攻占了琉璃台之后便选择不再进攻,以琉璃台作为前线阵地,沟通紫阳领土。 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直到琉璃台彻底成为紫阳的一部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紫阳没有动静,西川亦是。 蓝星朝野上下已然震荡,梦义明亲自领兵在中原御敌,赵羡城辞官而去没人知道为什么,朝中,两位蓝静轩能够倚仗的重臣全部离他而去。 皇帝陛下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好在局势在他看来仍稳得住,他做了岳亭山预料中的决定——御驾亲征。 这一批人马再调出去,蓝星就真的只剩下内城禁军了,然而就在此时,一则噩耗好巧不巧地传到了宫中。 琉璃台失守。 蓝静轩听到这则消息如遭雷劈,而且塘报之中只提到琉璃台发生了足足半个月的血战,事罢紫阳损失三十万大军彻底占领琉璃台,岳亭山,高维,下落不明。 在蓝静轩想来,岳亭山已经尽力了,他的二十万军马在敌军七十万大军的攻坚下守了半个月,杀灭敌军三十万,不用想,那一定是一场惨烈至极的战争。 刚刚还想御驾亲征的信心瞬间被浇灭,蓝静轩手中的塘报“啪”得一声落地,他也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朝野群臣,默不作语,大殿之上包括皇帝蓝静轩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蓝星,完了。 可是,紧接而来的一封塘报又传到了蓝静轩这里,而且落款是凤凰城,没有写名字,蓝静轩立即摒退了左右,拆开火漆。 里头并不是信纸,而只是一张简陋得可怜的纸条。 “蓝星,亡不了,放心去吧,陛下。——岳亭山” 蓝静轩看完,uu看书 ww.uushu.co当即将纸条连同信封扔进了火盆之中,他抚着桌子,大笑了三声,眼泪伴随着笑声夺眶而出:“天不亡我蓝星,天不亡我蓝星啊!” 他知道岳亭山这么做的原因,所以即使他心情万分激动也没有说出岳亭山的名字,而且他也意识到了,岳亭山在隐晦地提醒他,朝中有紫阳的内奸。 一言九鼎的蓝星皇帝,依旧决定御驾亲征,而且是即刻出发西征,带走了蓝星最后一批的生力军,一旦岳亭山在凤凰城有失,紫阳几乎废不了什么功夫就能一路打到蓝星城下。 又过了一个月...... “苏先生,一路走好。”岳亭山送走了苏玉成的灵柩,很久之前,苏玉成就因为连夜解剖尸体的关系染上了重病,他身子本就不好,还一直强撑着不说。 这位可爱的老人将一生奉献给了医术,如果不是岳亭山的提拔他恐怕还不知在凤凰城下属哪个府衙干仵作的事。 可是如今,明明可以享清福的他却早早的殁了,岳亭山,邱松儿,李太白,狄怀英,龙艾文,谁都没能见他最后一面,他的弥留时刻,还是杨妈和林顺元一直陪着。 生死神医,成为了一个传说。 邱松儿伏在岳亭山怀里无力地哭泣着,苏玉成的死,让他感觉天都快塌了,岳亭山想哭,可他哭不出来,哭,又能对已经发生的事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呢。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死斗(10) “来松儿,喝一杯。”岳亭山捏着酒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苏玉成的事打点完,岳亭山便立即布下了第二条计并将计划中关键的一环告知了林顺元。 夜已经深了,曾几何时,这间刺史府的小屋子里还很热闹,如今就只有邱松儿和岳亭山两人对饮了。 现在想来,变故,来得是那么迅速,那么悄无声息。 那时候的岳亭山也很烦,可他烦着的却是明天会发生什么凶杀案,现在呢,岳亭山依然很烦,可他烦得,却是第二天,自己,或者说是全城的百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时间算得正好,这几日紫阳就要开始进攻了,你还喝酒。”邱松儿没什么心情,只是看着岳亭山。 “岳亭山,狄怀英,将进酒,杯莫停嘛。”岳亭山喝着喝着,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只知道今晚过后,凤凰城需要的还是那个大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岳亭山。 ...... 紫阳大军分兵两路,一路十万人佯攻东城,一路三十万人果真和岳亭山说得一模一样,走长江水道渡重森山,杀奔北城。 只待大军才进了重森山,埋伏的蓝星兵士就发起了第一次进攻,这次埋伏,着实打了紫阳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没拼掉紫阳多少人,但也成功阻止了紫阳的步伐。 重森山,进还是不进,这是一个问题。 但岳亭山也很明确地告诉了李太白,老子虽然没兵,但老子知道你的全盘算计,并发誓要跟你死磕到底。 “岳亭山,当真是深不可测。”叶卫平望着重森山前的几百蓝星,紫阳混在一起的死尸,陷入了沉思。 李太白却在这时作出了决定:“全军后队变前队,汇合其余部众,从东面发起强攻,拿下凤凰城!” “果然从东面进攻了吗,不愧是李太白,比我预想的早了两个时辰。” 紫阳四十万大军汇合之后,东面的压力瞬时变大数倍,岳亭山却在这时候放弃了守卫,百年未曾被攻破的凤凰城,在今日,东城城破。 然而李太白,勒马城前,久久未曾命人进驻。 岳亭山手下人再少,也不可能放开凤凰城这道最后的仰仗。 如今的凤凰城,宛若张开了血盆大口,就看李太白敢不敢冲将进去,判一判到底是凤凰城这头巨兽先被终结,还是紫阳四十万大军葬送兽腹。 “高明的心理战术。”叶卫平夹着马靠到了李太白旁边,“咱们的军马相当鸡肋,虽然耗得起时间,可耗不起人数,不如...暂退。” “好。”李太白说完,调转马头与叶卫平一同带人回去了。 明明城破,凤凰城兵力空虚,这第二计,却又拖了紫阳七天七夜。 李太白沉不住气了,若是对方趁这段时间抓紧修补城墙,城门也就罢了,可岳亭山偏偏就留着东城那残破的样子没管,紫阳待命七天七夜,东门大开七天七夜。 紫阳再次兵临城下,并直接冲入了城中,通过密道与隐兵接头的邱松儿,终于等到了这最后的契机。 李太白带人一走,她就带人端了紫阳大寨,冲天火起的时候,李太白和叶卫平的兵力早就被凤凰城吸附,根本无法脱身。 巷战,从古至今,都是以少胜多的不二法门,凤凰城已经成为了一座战斗堡垒,人人皆兵,人人皆战,紫色和蓝色的军服,甲胄,混合着血液,涂抹在各处大小街道。 北一街爆发的规模最大的遭遇战已经达到了四千多人的伤亡。 比起动辄几万人死亡的军阵较量,这样的伤亡在数字上的确是不够看的,然而北一街现实的战况却是惨不忍睹。 “差不多可以倒了吧,我快撑不住了。”紫阳的军官拄着指挥剑,单膝跪地,左臂的创口已经大到了血都流干的程度。 而他说话的对象,则是同样孑然一身的蓝星指挥官。 “你说咱俩上辈子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额......咋就这么巧呢。” “玩笑了,兄弟,立场不同,说实话,我也没力气再补你一剑了。”紫阳军官笑了,翘起的嘴角还流溢着鲜血。 “本来还想让你给个快活的,看来,你也活不长了啊。”蓝星指挥官见到了这一幕,同样笑了,“不如这样,我手头有个炸药包,应该还有点力气拉引线,说遗言吧。” “遗言啊,貌似没有。” 噗呲。 “但我说谎了,不好意思啊,兄弟。”紫阳军官挺出了长剑,正中蓝星指挥官胸膛。 “真巧啊,看来...咱...们上辈子,真是...有缘啊。”蓝星指挥官同样不知哪来的力气,迅速摸出了炸药包,引线的火花照亮了他们两个的侧脸。uu看书ww.ukasu “好算计啊,来世...兄弟?” “随你随...你。” “轰!” 百年古城的没落,战斗,从一场,变为了百场,千场,凤凰城没有净土,只有炼狱。 这个战术,邱松儿说出的时候,岳亭山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一座古城被毁比起蓝星灭亡,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紫阳大寨...... “收拾完了,赶紧回援凤凰城,不必列队!”邱松儿骑在马上大声下令,凤凰城的火每多烧一分,邱松儿的急迫程度就多加一分。 “咻......” 邱松儿从未听到过这诡异地响动,她只知道,自己有危险,再不躲,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想至此处她左足飞踏马鞍,将身子抬高了两寸离开了座下战马。 随即,一枚形状怪异的镖钉没有击中邱松儿,而是击中了战马。 战马连一声嘶吼都没发出就整个爆成了一团血肉,连具尸体都没留下。 如果邱松儿不动,镖钉一定会打中邱松儿的身体,邱松儿没时间后怕,待她落地定睛之时,大火里,走出了一身着黑色束身衣的女子。 被火光照着的双手,映射着十枚镖钉的影子。 “龙姐姐,是你吗。”邱松儿左手拿住玉笛,右手长剑已然出鞘。 “松儿,好久不见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死斗(11) “交给我来对付!你们先去凤凰城!”邱松儿转头喝道,可惜龙艾文镖钉已经出手,刚刚才动一步的十名蓝星将士爆体身亡。 其余人统统都不敢动了。 “今日我若不死,我看谁敢迈过这条线一步。”龙艾文说着又掷出一枚镖钉,轻巧的镖钉在他身后宛如黄牛犁地一般划出一条深沟,绵延数尺。 “龙姐姐,看来你我一战,在所难免了。”邱松儿仍是没动。 “松儿,太白将我作为暗棋放在此地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猜到是你会来了,没想到,一语成谶。” “这是什么功法?”邱松儿问道。 “我不可能告诉你,但,我倒是很想领教领教音远长天曲。” “好大的口气,由你先攻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龙艾文没有客气,说完最后一个字,十枚镖钉就已经打了出去。 邱松儿当然知道,这每一枚镖钉之中都蕴含着大量的真气,否则区区镖钉也不可能将整匹战马爆成血块。 有了防备,邱松儿直接用长剑就接下了这第一波攻势,龙艾文却又散十枚镖钉,并且在攻击的过程中不断拉近和邱松儿的距离。 邱松儿感到十分不解,作为使用暗器的一方,很大一部分的优势就在于距离,龙艾文非但没有好好利用,反而一味地要和自己拉近,这种行为同样没有使邱松儿放弃警惕,转而令邱松儿更加警觉。 五十多枚镖钉出手,邱松儿皆毫发无伤地挡了下来,龙艾文也已经欺身到了她半个开合都不到的位置。 邱松儿很清楚地能看到,龙艾文手上是没有镖钉的,但下一刻,龙艾文就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两枚,且直接捏着镖钉的尾部,一前一后攻来。 这个距离邱松儿用长剑已经施展不开,只能将左手的玉笛移出各接镖钉锋刃。 正面对拼之下,上好的翠玉笛身上竟多出了两个凹坑。 邱松儿再不敢大意,虽然她在面对龙艾文的时候已经足够谨慎了。 “快用你的笛子吧,不然,死!”龙艾文的镖钉当真是千变万化,远可无声致命,近可攻防交替,两支短小的镖钉就已经几乎将邱松儿的长剑切断。 邱松儿无奈之下还是收了长剑,顺势接过左手的笛子直扫龙艾文下盘。 龙艾文似乎早已料到,一枚镖钉向下直架一枚则用反旋的手法射向了邱松儿的面门。 邱松儿只得用蛮力将笛子撤回,才打掉袭来的镖钉,龙艾文的右手又变出了一支刺来,正好卡进玉笛的吹嘴之中。 时机已到,邱松儿猛得向下撤笛,龙艾文右手上的镖钉应声断成两截,玉笛却已经在邱松儿的掌控下摸到了龙艾文的袖口。 一击下去,龙艾文在十几枚镖钉的掩护下飞退几步,一个袋子样的东西却留在了原地。 邱松儿当然是看出了龙艾文变出镖钉的玄机,如此一来虽然没伤到龙艾文,却把她剩下一半的镖钉都给扣了下来。 就地使用对手的武器自是不可取的,龙艾文一定有办法回收这些镖钉,邱松儿思虑之下,当即运使玄功发出一枚真气球对准了地上的布袋。 “轰”得一声,布袋原本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冒着黑烟的小坑,邱松儿却已经冲到了龙艾文的面前。 玉笛在邱松儿的手中几乎旋转了起来,一招一式之间都不再生疏,而是游刃有余。 在重新掌控了战场的主动权之后,邱松儿再次祭出了长剑,左右开弓,龙艾文可不会什么左右互搏之术,只能双手拿着镖钉借着后退的力道防御。 可这对于邱松儿来说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果不其然,长久的消耗之下,龙艾文的镖钉倒未损失多少,邱松儿的长剑已经断了。 为了保持优势,邱松儿干脆将剑鞘从腰上扯了下来,剑虽是凡品,剑鞘却是有些年份的贵重木材,和镖钉硬碰硬居然比长剑还要顺手。 眼看邱松儿已经完全拖住了龙艾文,蓝星军士又有些蠢蠢欲动,可他们之中的几人才一迈过龙艾文划下的线就被镖钉正中爆体身亡。 天知道龙艾文是怎么做到在和邱松儿的战斗过程中同时关注蓝星兵士的。 这场拉锯战,打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剑鞘应声断裂,翠玉笛上也满是斑驳,同样,龙艾文的镖钉更是见了底。 “别挣扎了!”邱松儿大喝。 “你真的以为你胜券在握了吗。”龙艾文扔掉了手上两支快要断裂的镖钉,邱松儿也及时收力,玉笛稳稳加在龙艾文的脖颈边上。 “你已经没有镖钉了,是吗。” “呵。”龙艾文举起双手,u看书 .ukanshuco大抵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左手的一个空的的布袋从她的袖口中滑出。 “跟我回。”邱松儿话没说完就瞪了下眼睛,因为她的腹部,被一枚镖钉扎了进去。 邱松儿瞬间失去力道,支撑着身子向后退了三步便跪了下来。 龙艾文走到她的面前,撩起来两边的袖子,里头分明还有两个布袋:“真是大意了呢,松儿,” 幽兰销魂钉的使用者,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射光所有镖钉的,哪怕是死,修习这门功法的修者,永远留有后手。 幸好龙艾文搞了手偷袭只为逼退邱松儿,镖钉上一无毒物,二无真气,邱松儿忍着剧痛将没入腹部的镖钉硬拔了出来,鲜血便已经映到了她的外衫上。 “对不起了。”龙艾文没有选择杀死邱松儿,而是从她身边走过,来到了蓝星将士的面前,她那修长的十指之间,又摸出了十枚镖钉。 “你休想!”这是龙艾文唯一的失算,邱松儿虽然受伤,可绝不像她表面上那样萎顿,伤口很疼,可也绝不会影响邱松儿的出招速度。 龙艾文全无防备地被翠玉笛敲了下脑袋,直搞得她头晕目眩。到底是高手,虽然龙艾文的视线已经出现了偏差,她还是作出了准确地判断,利用敲击的力气将身子转了过来,十枚镖钉齐出。 然而,邱松儿要得就是此刻,使她可以在挡掉镖钉的同时,拉出足够的距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死斗(12) “驰援凤凰城!”邱松儿说完,就将吹嘴合在了自己的嘴唇上,音远长天曲,再起波澜潮涌。 龙艾文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她倒是没被音远长天曲探出破绽,但撇去精神攻击,这还是一本不世的绝学,其本身的威力同样不容小觑。 蓝星将士过了好久才敢迈出步伐,只见龙艾文确已经无法行动,纷纷遵从邱松儿命令,不列队直奔凤凰城而去。 ...... “岳亭山,束手就擒吧。” 凤凰城的死战,还在继续,岳亭山在巷道之中猎杀了紫阳剩下的八名修者,终于被李太白和叶卫平堵了个实在。 不得已之下,岳亭山与两人鏖战,最终落败。 即使如此,叶卫平和李太白也都伤得不轻,区别在于他俩还能站得起来,岳亭山已经只能维持单膝下跪的姿势了。 狭窄的巷道,只剩三人,没人再敢参与这场随时随地都会波及到左右的恶战。 “喂,你俩看看,那是什么?”岳亭山抬了抬头,李太白确认岳亭山已经站不起来之后,与叶卫平向后看去。 邱松儿的援军,终于到了。 高明如李太白,算不到紫阳如今还剩下多少人马了,全盘算计都已经被岳亭山搅成了一锅粥,现如今,唯一的战法,就是将岳亭山格杀,或是要挟岳亭山,换凤凰城。 将岳亭山抓住,大权一定会是邱松儿暂管,岳亭山不会想不到,他死,才是对他,对蓝星,对邱松儿最好的成全。 “就擒?我岳亭山...是会投降的人吗?”岳亭山强撑着站起,一挥折扇,金光律动直击得四周墙壁碎裂,烟尘四起。 “有劳二位,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了。” “好,好好。”李太白连道三声,持剑便冲,很快的,剑尖就已经顶在了铁扇之上,便听岳亭山一声暴喝,压着铁扇顶在了剑尖之上。 只听到“嗤嘤”一声,岳亭山的嘴角留着鲜血,手上倒是毫不容情,狂压着长剑直到剑尖碎成了铁屑,一点,一点,压到了剑格,眼看剑柄就要化作齑粉。 “别再坚持了!你会死的!”李太白知道岳亭山已经命不久矣,都开始燃烧生命能量了,于情于理,他都不会无动于衷。 “人啊,总有需要坚持的东西啊。”岳亭山又将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你不也是吗,太白。” “咻!” “啪!” 李太白手中长剑碎成齑粉,岳亭山当然猜得出他有剑鞘继续支持斗阵,于是,他强行抬起左手射出了暗箭。 这与李太白的想法不谋而合,因为他也用了这支暗箭。 同属于卞文阁的最后底牌。 两人僵持之际,叶卫平已经持剑杀到,可还在拼死的两人居然很有默契地分了开来,叶卫平的直入,等于将背身全部亮在了两人的兵器之下。 铁扇在他的身上凿了个窟窿,长剑在他身上钻了个洞眼,叶卫平的身体被血液浸附,落地之时,叶卫平绝望地看着天空,以及慢慢走近的两人。 岳亭山将嘴角的血迹擦去,道:“还有什么要问的,我知道你还能说话。”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愧是你,半人半鬼,神算第一。” “吹捧是毫无意义的,不过...谢谢,还有,你的时间不多了。” “三个问题,其一,你的伤势。”叶卫平也懒得再废话了。 “既然我们一开始就唱了一出好戏,他的伤,不是演得,就是给你看得,不然你以为,我和亭山全力施为之下,咱们还能有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李太白接过了话头,“那种情况,是艾文和松儿对战才会发生的。” “所以直至始终,只有你们,还有那个狄怀英,三人知道,真正的真相。”叶卫平摇了摇头,“可我不信,你们的计划,绝不止于一统天下。” “你聪明得有些过头了,你的死期,也将至了。” “别急嘛,第二个问题。” “你问。” “这天下纷争终将结束在你手,你想让,谁当皇帝。” “蓝静轩。” “还是蓝静轩?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至始至终,都是蓝星人。” “明白了。”这个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叶卫平倒是最容易接受,“最后一个话题,你们想如何处理有狄怀英存在的西川战事。” “很简单,让怀英施展浑身解数,下了中原便是。” “为什么?” “我已经回答了你第三个问题,而且在这之后的,也不能告诉你。” “难怪人人都说岳亭山是不可战胜的,连对一个将死之人都守口如瓶,uu看书 .ukashu 真是,毫无破绽呢...”叶卫平已经渐渐撑不住了。 “难道你不想问问此处的残局我该如何收拾?” “还有什么好问的。” “原来如此,你已经猜到了,对吗。” “是啊...”叶卫平的表情很平静,更多的是无奈,此刻他第一次有了想法,他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聪明,聪明到只要有些许蛛丝马迹,就能窥破整件事情的真相,“让李太白率紫阳残部重返琉璃台,请求紫阳方面再发援兵,几个月的休养生息,紫阳眼见局势不妙一定会加紧将所有兵员压上死守,这一处拉锯战还能打很长一段时间,至于我...” “紫文启早就想让你死了。”李太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也难免不是滋味,“因为你太聪明了,如果不是紫阳军中无一人能替代于你,就根本不存在今日之事。” “即使你拿着我的人头回去告诉陛下,是你亲手杀得我,他也不过是给你些连血都不会让你出的惩罚,额...”叶卫平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这铁扇,可真是好啊。” “叶卫平,你说吧,无论你想要什么死法,我都满足你。”岳亭山将扇子收回了腰间。 “在师父死的时候,我就有预感,这场仗,紫阳赢不了,可我说不出为什么。”叶卫平转眼道,“我已经下了琉璃台,入了凤凰城,用最快的方法结果了我吧,至少,我是死在了征战蓝星的路上。”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康家灭门(13) “好。”岳亭山话音刚停,从空间中唤出的一柄快剑已经切下了叶卫平的头颅,速度之快,致使鲜血都未喷出,叶卫平本人都没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岳亭山...你可...千万...别...输...啊。” 叶卫平死了。 “怎么说?”岳亭山道。 “我得尽快回去,在紫文启面前斡旋一番,撤去结界吧。” “太白,一路小心。” “你也是。” 一层两人合力设下的无形屏障在无形之中消去,岳亭山和李太白的谨慎是不无道理的,因为此时此刻,呼延默就在他们上空。 “嗯?难道是眼花了。”他没有发现屏障的存在,因为在那之前他正疯狂地吸取血食,每死一人,他都能获得一份力量,他,已经变得空前的强大了。 “最后的决战,快一些到来吧,岳亭山,李太白,狄怀英,若是本座成就无上魔功,你们三个,就是最大的功臣!”他的表情,已近乎癫狂。 蓝墨天依旧跟着黑袍,此刻见到黑袍身上越来越高深的魔功,他的眉心也紧锁了起来,以他的境界,自然看得到岳亭山和李太白算计着什么。 然而,真的看到了,听到了,蓝墨天却想不出岳亭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莫非...是黑袍?” ...... 李太白带着几万残兵以及受伤的龙艾文返回了琉璃台,并立即发了十几份塘报给紫阳城请求援兵。 凤凰城,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获得了新生,当被转移到各处工事之中的百姓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他们都在庆幸,自己还能活着。 “刺史大人。”林顺元终于收拢了只剩下几千人的铁甲军,这场战斗,他才是出力最多的。 从重森山的伏击,东城的防卫,凤凰城的巷战,几乎都是由林顺元在调配人马。 “林统领杀伐果断,此番之大胜,全仰仗林统领!”岳亭山深深地鞠了一躬,凤凰城东城守不守,守多久,岳亭山事先都和林顺元讲过,但岳亭山本人都认为,林顺元以及麾下的铁甲军凶多吉少。 然而,林顺元近乎完美地执行了岳亭山拟定的战术,何时该攻,何时该守,何时该放,精确到刻。 “不敢,刺史大人才是真正扭转大局的人,末将愧不敢当。”林顺元也丝毫没有吹嘘,他并不知道岳亭山和李太白的一层算计,在林顺元看来,岳亭山几乎是独身一人击杀了叶卫平,打伤了李太白。 可以说,这才是紫阳最后退兵的真正原因,否则林顺元及麾下铁甲军还能不能够存活就真的不一定了。 “松儿接回来没有?”岳亭山结束了这个话题。 “自然,松儿姑娘气脉亏虚,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现在刺史府中。” “真难为她了。”岳亭山这个始作俑者,早就把邱松儿这一处的局势推断得七七八八,龙艾文一定会用幽兰销魂钉拼命阻止蓝星驰援,而邱松儿为了能对付她,就只能使用音远长天曲。 照林顺元的描述,结合这两门神功不仅是威力强大,更全是梦家的不世绝学,出现这种情况是相当正常的。 半晚时分,东城,城内,各处的修补工作还在继续,邱松儿也醒转了过来,岳亭山才和她说了没一会儿话,屋子里的灯就灭了。 岳亭山很清楚地感觉到,那是暗器射穿了蜡烛的声音,虽然很轻。 “岳刺史,邱姑娘,可否出来一续?”说话者的声音,岳亭山再熟悉不过了,那个被自己狠揍过的康家,家主康启升。 “有意思,我若不出去你奈我何?”岳亭山反问道。 “咻!” 几百根飞针瞬间就插满了整个屋子,行针的手法倒是巧妙,空留下邱松儿和岳亭山相连的落脚之处,与飞针之间的间隙连一寸都欠奉。 “康家主,这是什么意思?”岳亭山已经动了杀心。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若二位再不出来,这飞针可就不会留空了。”康启升居然还很是嘲讽地回了一句。 “好好好。”岳亭山怒极反笑,拉着邱松儿的手运使玄功,两人直接撞破了房顶,足下轻踏,稳站在瓦片之上。 眼前各处房屋,统共加起来四十多黑衣蒙面之人,康启升就在他们中间,人数最多的一栋房屋之上。 “康家主,何不下来聊聊?” “刺史大人,不是只有你才会算计,我知道你玄功超绝,邱姑娘也非凡人,我若是冲上前来,管保被你们当成人质,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听家主的意思,家主既然知道我玄功超绝,还敢来此地寻衅滋事,一定是有完全的把握咯?” “当然,u看书..cm 这四十多号人,就是我的把握。”康启升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岳亭山,今日是我康启升趁你病要你命,新仇旧恨,就以你死为终结吧。” “最后一个问题。”岳亭山伸出一根手指,他的语气虽如即将被压赴刑场的死刑犯一般,可他的眼中,却满是嘲笑和仅存着的一丝良知。 “你问。”康启升什么都没看出来。 “如果今日我和松儿死在此地,你率人接管了凤凰城,林顺元怎么办?” “林顺元是你的人,你说我会怎么办。” “那凤凰城怎么办,面对紫阳的大军......” “爱怎么办怎么办,若是紫阳得势,我康家换个主子也无所谓。” “康启升,你可是蓝星生人!” “不用你来教训我,说好的一个问题,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岳亭山,说遗言吧。” 就是这句话,让岳亭山仅存的良知,消散了。 岳亭山朝着天上大笑了三声,边笑还边拍着手,道:“好一句‘换个主子’,狗就是狗啊,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人。” “岳亭山,你在找死。” “我想你可能想错了一点。”岳亭山向前踏出一步,将邱松儿挡在身后,并抽出了腰间的铁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已经输了?” “看来,你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兄弟们,给我...”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康家灭门(14) 岳亭山甚至都没让康启升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铁扇附上金光,只从岳亭山手中飞出,绕着这四十多号人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岳亭山的手中,连点血迹都未沾上。 而这四十多所谓高手,其实连江湖上名号都报不出的野路子,统一被铁扇挑断了左右手筋。 “岳...岳...岳亭山。” “我可以再饶你一次,康启升。”岳亭山一个闪身,除了邱松儿,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站到康启升后头的,“当然,也包括你们,拍拍屁股走人,我当你们没来过。” “是,是。”康启升表面上点头哈腰,实则只是为了转过身与岳亭山面对面,一把匕首也被他从内衫里抽了出来。 这些,全都在岳亭山的眼中,看到此处,岳亭山闭上了眼睛,康启升也正巧在此时出刀,匕首之上所裹挟着的真气对付老百姓是绰绰有余了,可对于岳亭山,真是一点也不够看的。 岳亭山再次扔出了铁扇,同时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了匕首的刀尖之上,这把附着了真气的匕首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扛住就碎成了齑粉,迎风飘走,岳亭山的食指长驱直入,在康启升本人的注视下插进了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铁扇也回到了岳亭山身边,被他用左手稳稳接住,四十多号练家子,全数被抹了脖子。 岳亭山一边将铁扇收起,一边将右手抽出,带着粘稠的血液,把住了康启升的脑袋:“其实,我也骗了你呢。” 康启升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因为心脉受损气绝身亡了。 “在你硬是要把没有痊愈的松儿从床上拖起来的那一刻,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抱,歉。” 岳亭山一用力,康启升便被推下了楼,不存于视线之中。 “走,咱们下去。”岳亭山拉着邱松儿,从房顶跃下,他体贴地为邱松儿盖上被子,毕竟夜晚寒冷,受伤的时候再冻着身子就不好了。 “康家,你想怎么办。” “你还是心存善念,对吗?”岳亭山笑了笑,邱松儿没有回答,基本是认同了,岳亭山就接着说道,“无论将来我们的生死掌握在谁的手里,我都不希望这个人,是康家,所以,康家必死。” “说得不错,只是,那些...”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松儿,既然决定要做,就要把事做绝。” “好。” ...... 康启升的鲁莽,直接造就了一天后的灭门惨案,他的正妻,小妾,亲人,在宅子被林顺元攻下之前,仍盼望着他的归来,即使是一天一夜。 对付康家,林顺元自是不留半点情面的,大火,无情地焚烧了一切,敢于冲出大火的康家人都被铁甲军乱刀分了尸。 哀嚎声响了半天,大火则烧了两天两夜,两天后再踏入此地的林顺元也不禁感慨万千。 什么话都说不出,烧成一片白地就真的,烧成了一片白地。 收拾人马回城的时候,林顺元只叹了一句:“此地,再过个一百年大抵都寸草不生了吧。” 邱松儿的伤一天天转好,紫阳的兵马也通过琉璃台,很方便地转运过来,与凤凰城再起对峙之势。 李太白所料不差,紫文启压根就没追究叶卫平的事,至于人马,紫阳当然不可能没有后备军,这些兵力,搁在平时紫文启是不可能拿出来的,但一旦得知了琉璃台缺这些人马就要失守的时候,这些人马就凭空变了出来。 新旧兵马的融合,包括一系列的交接事物,当然,对于李太白最重要的事还是取得这支军马每一个人的信任。 远在西蜀的狄怀英,自也贯彻着这个原则,从夺回了天荡山和桐关之后,狄怀英没有顺着梦义明的思路来走,而是在天荡山驻扎了下来,李世民则去守桐关,周培光负责后方补给以及两地的沟通。 整个西蜀,已经成了铁桶一般,一旦将西蜀的资源化作西川所有,此消彼长之下,蓝星就会很难受了。 本来,梦义明故意地挑衅就是为了刺激西川兵力和自己在中原放开了打,谁知狄怀英这么轻松就识破了计策。 现在,拖不起的是梦义明,蓝静轩带来的最后一批军马死掐着桐关出去的几个中原重镇,梦义明干脆占据了天荡山的另一头与狄怀英,隔山相望。 这样的局势,已经僵持了小半个月。 “怀英兄,夜色之美,何不来共饮此杯。”已经入夜,李世民借着方便来到了天荡山的寨子并找上了狄怀英喝酒。 目下无事,狄怀英便也答应了,军队是个神奇的地方,进入了这个大熔炉,人的思想其实就变得很单纯了。uu看书 ww.uukanshu 因此狄怀英丝毫没有怀疑酒的问题,他和李世民,早就是朋友了。 “好啊。”狄怀英拿起李世民给他倒好的酒,喝了半盅。 “我说,你老实跟我讲,你留在西川,是不是真心的。”李世民忽然问道。 “你......什么意思?”狄怀英愣了片刻,意识到今日自己大概是入了鸿门宴。 “将话题推给我,不怎么高明的选择。”李世民走到外头,支走了站岗的军士,回来的时候还拉起了帐幔,“从你入西川开始,就疑点重重,你,岳亭山,李太白,三人的情谊,智谋,岂会因为一纸叶卫平杜撰的无凭无据的谣言,就分居三地?” “看来你调查过我,请继续。”狄怀英笑了。 “再到你被原建宁启用,盲山之役,你分明能杀了梦义明,不是吗?” 狄怀英的眼睛猛得瞪了一下,手中酒杯也掉在了地上:“你到底是谁,你的玄功,到了什么层次。” “终于承认了吗,狄怀英,你听好了,我,就是李世民。”李世民再为自己倒了一杯,没有继续说话。 狄怀英坐了下来,道:“你肯与我谈而不是和周培光,我实在想不通,你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因为你我,是朋友。” “难道你不帮西川?” “我说过了,我李世民就是李世民。”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狼狈为奸(1) “看来这‘罪臣’二字,你说得不冤。” “嘿,嘿,嘿。” “好吧,你想怎么样。”狄怀英正色问道。 “西川八成的兵权都在咱们手上,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李世民将酒水喝完,虚着眼睛问道,“我真正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不帮你,或者我干脆帮周培光,你怎么办。” “那就连你和周培光,一起杀了。”狄怀英说话之间,一柄钢刀已经架在了李世民的脖子上,片刻,他将刀放下,“你见识过我的玄功,能不能战胜我你心里很清楚。” “是啊,跳过这个话题,说吧,你的第一步计划。” “第一步计划?你说呢?” “先坑死周培光怎么样?” “好啊。” 一狼一狈,高兴地笑了。 李世民连夜返回桐关,期间还好巧不巧地和周培光遇上了,和他互道了些垃圾话,李世民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只有他和狄怀英知道,最多再过一个星期,周培光的生死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第二日,桐关爆发了激烈的战争,蓝静轩的人马与李世民形同制衡,一方借助桐关天险,一方借助桐关出去的中原重镇,双方由哪一方先攻都讨不到好处。 但李世民很聪明,他只派遣最多几百人的小队去零星骚扰,这就导致了蓝静轩不得不派人作出应对,但他是不知道李世民究竟派了多少人的,于是蓝静轩派不派,派多少人去处理,就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李世民是心理战的高手,一天的时间,大大小小三十几仗,蓝星一次未胜,还险些让李世民夺去了一地。 西川的损失和获得的利益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反观蓝静轩,他已沉不住气了,一心想着御驾亲征以来漂漂亮亮打个胜仗,重振军威的蓝静轩,于桐关向李世民开战。 这场大战历时一天一夜,双方各有胜负,桐关还在西川手里,但相比较利益及损失,双方都是差不多的。 蓝静轩仍不放弃,就在桐关弩床射程之外的地方扎寨,看这样子是准备第二日一早就继续下关。 然而一座横立在双峰之间的百年古关,哪里是这么好下的,别说蓝静轩要辎重没辎重,要材料没材料,即使投石机,攻城锥全部堆上去,想要打破西川驻守的桐关也最起码要三天。 这就是地利的优势。 守是必须要守的,可李世民的注意力早就不放在蓝静轩身上的,他真正要关注的是周培光的动向。 将周培光极其亲信掩杀在此,朝中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而除了西川的本部兵马,几乎所有的出征大军就都掌握在了狄怀英和李世民的手里。 这个过程要快,原建宁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拿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种话也只能搪塞一时,从周培光死的那天起,狄怀英和李世民就只剩下至多两个月了。 第二日,桐关苦战再次爆发,又是以不了了之收场,同一时刻的天荡山,狄怀英似乎已经和梦义明达成了某种默契,互相之间连些摩擦都未曾有过。 然而,周培光直到现在都未曾意识到,一张针对他的大网已经结了起来,就只待将其框入了。 桐关之战第三夜,李世民登楼查看军情,将士们已然苦不堪言,本应比西川更加疲乏的蓝星将士依旧不肯退上一步,营寨直逼桐关驻扎。 只有李世民心里清楚,这是他和蓝静轩的算计。 只是这场针对周培光的算计,要兼顾太多人的目光,他们,必须做得滴水不漏。 桐关之旁有一条小溪,这条小溪本来的水源其实大的离谱,只是此地的地貌让他汇不成江河,历史上几场关于桐关的攻克都是靠决堤放水,将桐关淹成一片死地再行通过。 蓝静轩,在第四天的时候掘了这条小溪,水流汇聚,如山岳崩催之势,就连河道边的林子都被大水给齐根斩断,激荡的大水很快就从桐关的侧面,将其完全淹没了。 决堤淹人,和放火烧山同属于伤天害理的战术,不但破坏环境,更会凭空添下太多的杀孽,但真正的领军之人最是清楚,面对顽固的对手,第一时间是要将其毁灭,而绝不是想着放其一马。 周培光这一日正待在营帐里喝着小酒,惊见桐关整个被大水倒灌连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李世民的信也恰到好处的来了。 信上所述,宛若绝笔,不外乎令周培光赶快增兵,却因为路途遥远耽搁了一日,为此,周培光还未领兵救桐关就先把传令的小卒子打了一顿。uu看书 .uukans 随后,他便令本部兵马赶到了桐关脚下,待大水退去便打算第一时间撞开关门,与蓝静轩接战。 大水冲了一天一夜,原本耸立在桐关之上的城楼女墙都被大水冲毁了,整座桐关的确如同死寂。 关门经过大水的挤压早已变形,周培光手下军士没废多少力气就把整扇关门卸了下来,他倒是英勇,一人一骑,领着本部骑队就这么朝着蓝星大寨冲了进去。 待到所有人马都冲进了蓝星大寨之中,他这才发现,这是一座空寨,这么说也不是很准确,因为下一刻,寨门就关上了,无数的弓弩从大寨的木墙上倾泻了下来,各处营帐之中,蓝星将士比大水涌动的速度还要迅速。 周培光意识到自己已经中计,可直到此刻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切都是李世民的阴谋。 他到底是沙场宿将,愣是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冲出了包围圈,带几千残兵逃回了桐关,可惜李世民怎会让他如愿。 桐关的大门早已被沙袋和拒马阵地堵死,关上“李”字军旗重现,迎风飘扬,一队弩手已经架好了关前的各处区域。 “反贼周培光,还不快快下马受降!”李世民大声喝道。 “李世民,你!”周培光险些心肌梗塞,想当初他以为李世民孤军深入成都的时候还急吼吼地率兵去救,谁道如今,自己被李世民摆了一道。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狼狈为奸(2) “周培光,共事一场,可惜,可惜,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射击!” 周培光纵有千般辩解,疑惑,可李世民愣是让他一句话都没说成功,今日的桐关之下,不可能再有一个西川活人。 周培光前有桐关天险,后有蓝星铁骑逼近,这位效忠于西川的大将军,就这么栽在了此地。 五天前,夜...... “谁?!”蓝静轩抽出怀间宝剑,指向了中军账中唯一的一处黑暗。 “啪,啪,啪。”李世民,边鼓掌边走了出来,“不愧是蓝星皇帝陛下。” “你是李世民,桐关守将。”蓝静轩言道,宝剑还是跟着李世民的脚步平举,没有放下的意思。 “这么说,也行。”李世民自顾自地坐在了蓝静轩对面,长剑就定在他的咽喉正前方,这个距离,即使蓝静轩连武功都不会就能轻松地致李世民于死地。 “我是来谈一笔交易的,陛下。” “说。”蓝静轩不曾轻敌,他的确习武多年,可他并不会玄功,面对李世民这个不知深浅的对手,他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 从李世民能够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的中军账开始,一切的轻敌都是送死的行为。 “陛下还真是滴水不漏,佩服。”李世民用右手两指捏着剑尖,将宝剑拽了下去,“好了,蓝静轩,这个交易,你不用担任何的风险,却会收获好处。” “什么好处?” “周培光的命。” “西川一品大将军?” “是的。” “我如何信你?” “你完全不用相信我,我只需要你做三件事。” “哪三件?” “第一,次日清晨,向桐关发起进攻,如何打,打哪里,由你决定,我自会配合,若是你真能打下来,我李世民也无话可说。” “笑话,你事先知晓我部攻关,岂非能提前做许多安排。” “皇帝陛下,退,也是战术的一部分。”李世民指点道,“我需要的只是,你蓝星,明日正式在桐关与我西川开战。” “好,第二呢?” “在战斗打到第四天的时候,决堤,水淹桐关。” “这...”说实话,蓝静轩在战前也想过这种伤天害理的战术,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李世民会直接说出来。 “有问题吗?” “好。”李世民说得不错,蓝星直到目前为止的行动都不用担风险,蓝静轩也完全不必担心决堤的时候会被西川埋伏,那里全是山崖绝壁,若是从桐关爬到堤边埋伏还不如直接倾巢而出来得及时。 “最后一件事,在第六日桐关水退之时,放空营寨,届时有任何人敢于闯寨,封闭寨门,通通诛杀。” “可以。”蓝静轩道,“无论你的目的为何,若是我照做了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你也报复不到我头上。”李世民笑了,“这是场不靠谱的交易,赌上两军统帅的信用,当然,我会信守承诺,你爱信不信,若是你不按照是先预定的计l划执行,终止交易的可不一定是我,而是不可控的事态。” “那么,你可以离开我的军账了吗。”蓝静轩做了“请”的手势。 “当然,皇帝陛下,以一个统帅的身份和敌方统帅交流,并且全程没有脱口而出‘朕’这个字,您的确是不凡之人,李世民,告退了。” “呵!”李世民走了很久,蓝静轩才憋出来这么一个字,“从哪里又蹦出来个怪物。” 这场交易的执行,相当完美,尤其是在骗倒周培光的戏码上更是无可挑剔,大水不是做戏,它的确无情地淹没了桐关,但李世民早在接手桐关的时候就已经挖了大小几百个地下工事。 当时的他可不会想到这一出交易,却是因为他知道桐关失守,除了绝对兵力优势的强攻就只有决堤放水才能取胜,因此不得已而为之。 没想到,这些工事的作用除了防水又多添了一个作用。 大水过去,李世民麾下人马一个没死,周培光却已经拆了关门奔蓝星大寨去了。 这支军马的每一个人李世民都清楚,一旦振臂一呼,他们甚至都能跟着李世民直接造反,于是,三言两语将周培光吹成反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西川大权已然旁落,属于狄怀英和李世民的新计划也已经悄然进行了。 虽然周培光最后还是死在了李世民手里,但蓝静轩已经很满足了,最起码李世民这一招在他看来无异于自掘坟墓。 无论他和周培光之间有多大的仇,蓝静轩都是赚的,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剿灭了西川五万余人马以及一位一品大将军,还毁坏了桐关的防御工事。 可就在蓝静轩认为暂时可以歇一段日子的时候,uu看书 .kanshu李世民已经率人倾巢出动,趁夜袭击了蓝星大营 此役,西川大胜,蓝星大营被端,折损两万多兵将,连同蓝静轩在内丢盔弃甲连退几十里才稳住阵脚。 可本应该收手的李世民再次兵出奇招,入夜攻城,蓝静轩的兵马毫无还手之力,中原门户大开,直到蓝静轩退守江城,李世民才没有选择直接进攻。 一夜连下十一城,李世民已经创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 蓝静轩没想到,他还是中计了,谁能想到,交易的终结却意味着陷阱的开始,蓝星大寨方才埋伏过西川的一支军马,谁会想到,半夜还有人来闯营。 一败涂地之下本以为让出了中原门户李世民就知足了,警惕心依旧没有提起,于是李世民再次得逞,倘若蓝星将士能够升起哪怕一分的耐心,每个人坚守自己的岗位,也不至于每次都等到李世民带人已经闯到门前了才拉响警铃。 最敌不过的变数,就是事态的发展,前一日,西川还被拒于中原之外,后一日,西川就已经入主了中原五分之一的领土。 如果不是江城城防完备,李世民兵寡且军士体力已到极限,将江城打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江城,其实已危在旦夕,本有汉口,武昌等城互为犄角之势,现在这些城池连同城中的守备军都成了西川的人马。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中原会战(3) 这一战,令梦义明很不好受,蓝静轩有难,他不得不放弃了天荡山,率本部军马前去相救。 这是没办法的事,蓝静轩是皇帝,在全盘的布局和一国之主生命的安危之下,当然还是蓝静轩的性命比较重要。 狄怀英和李世民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梦义明前脚刚走,狄怀英就率人将整座天荡山据为己有,旌旗直冲云霄,气得梦义明差点没从马上翻下来。 另一边,李世民亦是如此,他知道梦义明为解江城之围,就干脆放弃了汉口,武昌二城,让梦义明很轻松就夺了回去。 这一招,看似损失,实则大赚,因为狄怀英在天荡山只要一路向东就可以绕过中原诸郡,直接打下蓝星首都——蓝星城。 这场会战,已经从蓝星逼着西川打,变成了西川逼着蓝星打。 中原第一次大战,狄怀英连下百余里,过二十一城镇,梦义明设下的好几道关口全数被破。 蓝星两支军马合共五十万大军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一退再退,中原大好河山尽入西川疆土。 李世民先失了两城,可他和狄怀英在两天后却几乎将整个中原都拿了下来。 晟归,浪涛,可都是收入占比国库将近百分之十的黄金之城,如今,全都归了西川。 得知这一则消息的原建宁却没有大喜过望,取而代之的,是坐立不安,西川属于他的军队说到底也就飞鹰城的几万禁军以及他的几千亲卫队和一些大内高手。 可狄怀英和李世民呢?一路的征伐,使得他们统领的出征大军已然接近百万,没有了周培光,这两个说到底的外乡人究竟会如何行事,谁都不知道。 原建宁要早为自己考虑,即使他这所谓的考虑在李世民看来也只是徒劳罢了。 中原会战第二战,正式开战。 三个月的辛苦征伐,狄怀英和李世民终于能够稳坐中军账,指挥千军万马扑上去杀敌,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就一个字,爽! 西川的灰色军铠几乎铺满了整片中原大地,相对的,蓝星将士死守的几座通往蓝星城的门户就显得很是脆弱了。 但这几座关隘毕竟关乎蓝星的全局,狄怀英与李世民的大军已然统一中原却在将近一周的时间里寸功未立。 攻取关隘,永远是老大难的问题,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而蓝星的将士也是不可能投降的,他们还有大把的后备军,守关说到底只需要几万人就可以正常运作。 又过了一周,西川放缓了攻势,开始一边组织零星的偷袭一边搭建营寨。 光是帐篷的数量都能吓得蓝星将士睡觉都睁一只眼睛。 狄怀英军,中军账...... “玉田关,隆关,分别由梦义明,蓝静轩驻守,一般的计谋咱俩也都试过了,挖地道有可能成功吗。”狄怀英手拿木棒,指着地图上两处关隘说道。 “如果你的兵不怕火油,金汁,你可以试一试。”李世民一手扶额,“这两位已经拼了命了,真让咱们把蓝星城打下来,他们还有何面目继续依托江南地形与我们打水战。” “所以这一战,是最后一战。” “是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带着这百万大军投敌,给个准信?”李世民道,“你这回可把你们主子打得够惨,你不怕投过去第一个被他砍了?” “陛下还是能理解的吧。”狄怀英也没什么兴致和李世民扯皮,“至少再等等,岳亭山那头,尚需准备时间。” “我在想啊,若你和李太白,皆真心辅佐,蓝星,是不是就真的亡了。” “不用考虑,这是一定的事。”狄怀英站了起来,“岳亭山虽与李太白不分彼此,但蓝星已然分不出多余的兵力给岳亭山了。” 他拿来了一个茶壶:“这就像是凤凰城或是琉璃台,若里头装满了火油,自会成为天底下最难攻陷的堡垒,可,若里面装得只是凉茶,不过漏洞百出的茅草屋罢了。” “我研究过凤凰城的那场战斗,双方统帅都用尽了全力,岳亭山最后能保住凤凰城,着实是神迹。” “呵,哪里会有什么神迹,只不过是为了除掉叶卫平合力演得一出戏,就和我们除掉周培光一样。” “这...难道......” “不要怀疑,照着我的思路,你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答案。” “原来......好深的算计啊。” ...... 隆关...... “蓝静轩,出来谈谈!”李世民跨在战马上,手握七尺骑枪直指关上,十几台弩床正对着他,但李世民算过安全距离,此地弩床是射不到他的。 今日,他带人连冲了隆关十五次,uu看书 nshuom 战果还是老样子,各有胜负,西川大军暂退,他一人留在关外,只为再见蓝静轩一面。 “李世民,朕没什么好和你谈的,有能耐就来攻城。”蓝静轩的嗓音不大不小也没什么语气,李世民也刚好能听见。 “好!我问一个问题。” 关上没人回话。 “当初约好要和我西川在中原摆开了兵马大战一场的,是哪个孙子!” “是朕,你还有何话说。”哪想到蓝静轩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帮梦义明把事情扛了下来。 “行,蓝静轩,你有种!”李世民策马回去了。 同一时刻,玉田关亦是久攻不下,双方都清楚地知道,战事打到现在除了自然环境不可抗力的因素或是蓝星的兵力耗完,否则玉田关,就是一座铁板。 选第一条,显然是行不通的。 玉田关,隆关与桐关不相类似,桐关乃是在已有的山崖附近,择地而建,玉田关,隆关却是特意为了保卫蓝星城构筑的工事。 可以说,这两座关隘,没有漏洞,附近无地可绕,皆万丈绝壁,无林可伐,无法制作攻城器材更无法火攻,无水可掘,最后看似可行的挖地道,蓝星又怎么可能不防。 可走第二条路,也不好走,蓝星拥有地利,纵使濒临失败,西川将士想要换蓝星将士的命,几乎要以十比一,甚至二十比一才有可能。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算天下(1) 狄怀英和李世民最终决定撤军,固守中原各地,空留两关之前万余将士埋骨,中原会战,暂告一段落。 而紫阳,似乎抱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态度再度对凤凰城发起了猛攻,这一回,岳亭山手下的残兵败将没能守住,凤凰城连同周遭十几座城镇全线失守,岳亭山,邱松儿,林顺元三个光杆司令全都逃了回来。 紫阳兵锋已然直指蓝星城,并在除了岳亭山以外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情况下直接对蓝星城这座蓝星首都,发起了进攻。 蓝静轩带兵回援了本城,在三人的帮助下才勉强保蓝星一时平安,梦义明两头奔波,西川再起攻势,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可岳亭山唯一没料到的,却不在此,而在黑袍。 晟归城...... “黑袍来此地是要作甚?”蓝墨天一路跟着呼延默,从他吸纳完中原会战留下的血食之后就直奔晟归而去,现在才刚刚到达。 “无论你是谁,都现身吧。”呼延默居然说话了,蓝墨天一惊,黑袍那双漆黑的眸子所指正是他的位置。 无奈,蓝墨天站了出来。 呼延默的确惊异了片刻,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果然是你!蓝墨天!” “呼延默,好久不见了。” “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吧。” “的确没想到,可这,也是天数罢了。” “你的玄功远超于我,可我知道,你在这世界,不能随便出手吧。”呼延默道。 “猜得不错。” “蓝墨天,算来算去,你还是大意了呢。” “什么?” “等着为你的朋友,收尸。”呼延默说完,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蓝墨天一看就知道呼延默用了什么把戏,当然是那祭坛传送阵的简易版本,他一抹额头,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大意了。 根本原因,还是蓝墨天没想到,呼延默一直能够发现他的存在,蓝墨天只能用这个世界能接受的最快速度赶回蓝星城,他知道黑袍一定是要往那里去。 他促成三国大战,不断吸取血食增强自己,一旦......后果不堪设想。 蓝墨天能够对苍生的生死笑谈,可他,终究不能对天下盟这些兄弟,熟视无睹。 他名义上身在暗处不愿意和兄弟们相见,实则他一直在提防着黑袍,对天下盟的人下手。 ...... 隆关,玉田关沦陷,西川百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蓝星城郊,与紫阳完成了对蓝星城的包围,蓝星城是座大城,皇城之中如何会不留禁军,他们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在城墙上严阵以待,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这将是一场震天动地的恶战,呼延默,已经到达了战阵的正上方,战事一起,他的最终目的就达到了,蓝星城被攻陷之后,西川紫阳一定会争锋相对,直接爆发新一轮惨烈的战势,届时,吸取了这些血食的他,就有信心和非全盛状态的蓝墨天一战。 只要战胜了蓝墨天,他就是这天下的主宰,还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绕了百余年,他的愿望,终于要成真了。 黑袍,前所未有的激动。 可他,终究失望了。 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他清楚地看见,西川和紫阳的兵士缓缓列队,编成方阵,走到蓝星城下,他们穿得,居然都是蓝色的盔甲,升得都是蓝色的军旗,上头,写着“蓝星”二字。 “蓝星!万岁!”岳亭山站在城头上,抽出长剑,直指苍天,李太白与狄怀英在同一时间随声附和。 三方合共一百五十余万大军,齐声呐喊。 “蓝星!万岁!” 蓝静轩本人对此,都是懵逼的。 但岳亭山没时间和他解释,因为黑袍已经气急败坏地出来了,他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岳亭山的眼前,与岳亭山四目相对:“你知道,你毁了我多大的好事吗。” “我当然知道啊,你的魔功还差一步,就接近大成了嘛,黑袍大人。” “你!好,岳亭山,你真是好样的。”黑袍仍没有想明白岳亭山是如何洞悉这件事的真相,可他,现在就想要了岳亭山的命。 他才刚一出手,又另有两只手从岳亭山的双肩之上抽出,挡住了他的一击,岳亭山顺势后退,留出了两个身位,这两人不是岳无双和赵羡城又是何人。 “你们!”呼延默已经接近语无伦次。 “这盘天下之棋,看来,是我胜了。”岳亭山长舒了一口气。 凤凰城,五年前...... 就在岳亭山前往琉璃台驻守的前一日,他将李太白,狄怀英叫到了房中。 他的面前,是一张蓝星的地形图。 “我要你们,分别去投紫阳和西川。”岳亭山道。u看书 .uuka “为什么?”两人同时问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有人,想与我下一盘棋,你们,包括我,都已经成为了棋子,想从棋子变为棋手,就必须做下这一步,不然,咱们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我要你们答应我,别问任何事,按照我说的,执行。” “好。”三人相交已久,看岳亭山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在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这盘棋我想了很久,我会受命前往琉璃台与紫阳接战,这一战,我若胜,紫阳必然兵退,随后,叶卫平一定拟信挑拨我三人关系,我们便趁机决裂。你们分别到达紫阳和西川之后,不需面见原建宁以及紫文启,自会有人进行甄别,这个过程大概在两年左右,你们就会被两国启用,大战也在此时展开,第一场仗应当是同步进行的,西川会对西蜀先行攻势,盲山之役西川胜,渡江口之役西川胜,五丈原西川胜,随后西川完全入主西蜀,而紫阳一定会进攻琉璃台,太白可与我配合,琉璃台蓝星败,凤凰城一战,蓝星惨胜,借机除掉叶卫平。” “第二场大战,西川挺进中原,陛下会御驾亲征,天荡山,桐关,玉田关,隆关,会相继失守,最后,完成西川大军对蓝星城的攻势。紫阳这边,我会与太白再次配合,最后时刻弃掉凤凰城,这样,紫阳的军马也就完成了另一边的攻势。在此期间,你们要取得军士的信任,以便在最后时刻,投降蓝星。”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算天下(2) “好吧。”李太白,狄怀英两人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可他们逼迫自己记下岳亭山所说的每一个字。 事实证明,岳亭山说得每一句话全部应验,就说狄怀英,他思来想去,和李世民能够进攻西蜀最好的路线,就是岳亭山所说的渡江口与盲山。 “这几本书,怀英你拿这本《旋息刀术》,太白,你带着龙姑娘一起去,帮龙姑娘带上这本《幽兰销魂钉》,记住,包括你的《青霄剑谱》,一定勤加练习,关键时刻,能够保命。” “兄弟们,若最后都还活着,这盘棋,就是胜了。”岳亭山伸出一手,李太白和狄怀英将手附上。 凤凰城的刺史府,三位蓝星的天才少年,定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局,最后,左右了天下大事。 可岳亭山还是瞒了他们一件事,就是想与他对弈的棋手的身份。 黑袍,呼延默。 ...... “呼延默,你棋差一着!”岳亭山忽然大喊,“全军听令,八方退散!” “我看谁敢!”呼延默暂时不向岳无双,赵羡城出手,而是朝着背后扔出了一颗黑色的气体,接触球体的几千将士瞬间气化,尸骨无存,一团团的黑气也从远处灌入了呼延默的头顶。 “天下大阵!六阵归一!” “呜.......” 这声音,就像是天地发出的哀嚎,以往遮遮掩掩的玄功阵势在这华夏大陆重现神威,同一时刻,飞鹰城,紫阳城,晟归城,浪涛城,凤凰城,蓝星城,六座阵眼的浑天仪全数碎裂,蓝星城的星夜楼也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化作了一道冲天的蓝色光束,直击得天边云彩都冲散了几分。 整个蓝星城,被一个蓝色的大罩子覆盖其中,呼延默的实力也在这一刻下降了一个档次,但他吸食过太多的血食,这样的削弱对他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的。 蓝色的罩子隔绝了普通人和玄功修者,整座蓝星城以及城里城外加起来三百多万军民在林顺元和几千名三国将领的带领下有序撤离。 蓝静轩此刻,已经全然接受不了了,天下盟超过半数的人当年他可都是认识的,现在可好,这些人看上去比他还年轻。 不说别人,就看赵羡城这个老头子辞官前还瞒着他。 可他只能跟着军队撤离,连叙旧的勇气都没有,这场大战,就连想要观摩的人都得拿出足够的实力。 猛然间,蓝色的罩子又闪动了一下,所有的天下盟成员全都浮于空中,出现在了呼延默的眼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呼延默张狂地大笑,“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可恭喜你们啊,又算计了我一次。” “呼延默,束手就擒!”青逾霜喝道。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呼延默斜着眼睛,看向青逾霜,“这阵法,能困住我,可也困住了你们,我数数啊,二十九个人,还凑合,还凑合接我一招,天来死气。” 岳亭山已经和梦义明,李太白等修者汇合,这场大战,是天下盟和黑袍之间的宿命之战,他们没有插手的余地。 “呼延默,当年咱们能杀你一次,今日,就再杀你一次又如何?”紫迎风道。 “紫迎风,多亏你一个偷袭之人还能说出此等狂言。”呼延默换了个眼神,“够了!”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被一层黑幕完全笼罩,身体也从地面腾向了半空。 “唬!” ...... 天来死气,杀灭一切生灵,天地无上的魔功,天下盟的人还是小瞧了这一招的威力,即使黑袍身处阵法之中,即使周遭的地形相当复杂,也丝毫不影响呼延默的这一招。 那宛如老虎一般的吼声,来自最无边地狱的怒啸,呼延默周遭的黑幕在慢慢消失,整片蓝星城的天空却慢慢地化成黑色。 “都没事吧!”青逾霜从一堆碎砖里头钻了出来,将青霄剑上的碎屑抖落,他的眼中,的确已经,一片死寂。 “没事!”云钟虎应了一声,从另一头钻出,手上还抱着璐婳娣,“我负责去搜救,你去拖住黑袍。” “好。”青逾霜长剑一凛,来到了黑袍面前,呼延默也正好要朝这里冲来,一剑横空而出,便有如劈峦断岳,附带着狂猛的真气流,这一剑若是呼延默硬接,一定会被打成重伤。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修者,武力的高低界限其实已经不那么分明了,靠得就是临场的反应,变招能力,速度,说到底,就是实战的经验。 呼延默几乎没废什么力气,就算准了他这一偏头就能躲过青逾霜的一击,果不其然,青逾霜和他眼对眼擦肩而过,这为呼延默带来了反攻的机会。uu看书 ww.ukansh 呼延默的身法堪称养眼,他在空中利用二百七十度转体,发出一记附带真气的手刀猛得劈在青逾霜的后背之上,青逾霜被打得当场喷血失去了滞空能力。 黑袍的动作却还没完,他又用单脚趁青逾霜落地的时候对着他的脑袋蹬了一下。 这一蹬,虽没令青逾霜身死道消,却已经把他踢得昏厥了过去。 黑袍借着这一脚的力量已经离云钟虎相当的近了,云钟虎的身体状况没比他手上的璐婳娣好多少,若是呼延默赶到,他一定接不住一击。 “乓!” 说老实话,呼延默没能挡住这一下,这迫使他减停了速度,可他的手上,一柄快剑已经被他的手指活生生捏成了两截。 “乓!” “乓乓!” 又接三柄快剑杀到,呼延默仅用手指格挡,可以说,他的手指强度已经抵得上世间一切的神兵利器。 黑幕中走出了一个人影,他的周围,徐徐环绕着数十柄快剑,他的身后有一个古朴的剑匣,此刻正敞开着,里头还整齐地插着接近一百把快剑。 “初旭朝,我来了!”呼延默放弃了追杀云钟虎,而是直奔黑幕中的人影而去。 “飞云剑,杀!”初旭朝一声低喝,身后剑匣“砰”得一声爆开,里头的一百把飞剑组成了一团,全数冲向了正前方的呼延默。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下之战(3) “有意思。”呼延默的躯体,已被利刃包围,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最起码十把剑在疯狂地切割着他们围住的东西。 但呼延默,也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手,伸出了剑幕,复向右一挥,所有的长剑停顿了片刻,全数断成两截落地。 然而,初旭朝布下的杀阵并没有结束,就在剑幕散去的那一刻,音远长天曲,幽兰销魂钉齐出。 作为梦家曾经的家主和家主夫人,梦晴岚和梦腾清这两口子可是百年之前就已经是十分强大的存在了。 幽兰销魂钉如影随形,音远长天曲又极大地影响了呼延默的心神。 他实在是太强了,即使梦晴岚使出了全力吹奏曲子呼延默还是能够行动自如,甚至不受伤地接下梦腾清所扔出的每一颗幽兰销魂钉。 同一时刻,初旭朝从地上捡起最后的两把长剑,那是他的贴身神兵,轻易是不会使用的,可一旦用到了这两把剑,就代表局势已经完全不在初旭朝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双剑刺出,一道人影亦从天降,那是持剑杀入战阵的挽新风,与初旭朝三剑合璧,直取黑袍命门。 呼延默才接了两颗镖钉,梦腾清的攻势本就已经令他难以招架,转眼之间,挽新风和初旭朝又杀来。 呼延默怒了,从一开始,对付这些天下盟的旧人,他连使用武器的打算都没有过,可他一次次地被算计,直到陷入此等被动之中。 云介刀,出鞘。 只不过,这把云介刀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黑色,刀身上腾着紫红色的邪恶气息,与薛雁南当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它的威力,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的极限,整个华夏大陆的土地在前一刻都在颤抖。 近在咫尺的初旭朝和挽新风,不幸,身死道消。 ...... “无痕!无痕!”负责搜救的云钟虎首先发现了鹤倾城和狼千啸的尸体,他们终究没能扛过天来死气的攻击,至于雁归西,虽然还有条命在,可也撑不了多久了。 接着,云钟虎又找出了欢无痕和喜无忧,从两人的姿势来看,欢无痕整个人完全将喜无忧护在了里头,可这也导致了喜无忧只是暂时昏迷,而欢无痕,已经断气了。 就在这时,初旭朝和挽新风也双双被云介刀给斩成了血雾。 云钟虎失去了理智,将两人托付给暗中隐伏着的邢宇桓之后,他便提刀与重伤的梦腾清,梦晴岚杀了上去。 可,这对于云介刀来说,仍是螳臂当车。 “十里常山,只一刀!”云钟虎的十里血林刀与云介刀硬捍,却只坚持了不到三个呼吸。 呼延默在出手之前,还和云钟虎开了个玩笑:“你的眼睛好像充血了呢。” “老初死了,老欢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接招!”云钟虎手有千斤重力,这一压,居然将云介刀压下去了几分。 “你的心境出问题了,我再给你添把火吧。”呼延默改单手握刀,另一手朝着青逾霜的方向打了个弹指,一枚黑色的球体便贯穿了他的心脏。 “呼延默!” 这段时间,对于青逾霜等人是流动的,可对于岳无双等人就像是一瞬,以至于他们都见到青逾霜都死在地上了,才反应过来呼延默已经杀了四五个人。 “这就是真正的天来死气,岳无双,现在,是你我的战斗时间了。”呼延默道,一边在随便地陈述,一边却已经将云钟虎,梦晴岚,梦腾清残忍地杀害了。 “你!!”赵羡城,风靖宇,杨威穹,梦惜若,顾凌阳,洛英凡站到了岳无双的身旁。 “大意了,太大意了。”顾凌阳看着那遍地皆是的血污,又看了看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天空,“这些黑气,隔绝了战场,处在其他地方的兄弟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来,这一轮战斗就要靠我们了。”梦惜若咬牙切齿地说道,就在前一刻,他父母才惨死在黑袍的手中,“有没有信心,将云介刀给斩得粉碎!” “诸位,先去一步了。”风靖宇单剑直挺,已然接近黑袍两个开合都不到的位置。 大家都已是多年的朋友,对于彼此的招式都是熟门熟路,谁都知道,呼延默的云介刀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如果没有一个人来试出云介刀的真正实力,上再多的人都是徒劳。 呼延默随意地看了一眼,挑起云介刀便对着风靖宇的长剑直捅了过去,剑尖与刀尖相撞,风靖宇的剑瞬时变为碎屑,就只剩下了一个木柄。 云介刀乃无形之刃,风靖宇手上已无武器,云介刀便化作黑色的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过了剑柄,穿透了风靖宇的心脏。看书ww.uuknshu.c 风靖宇应声倒地,云介刀也重新化成刀形,回到了呼延默手中。 呼延默向前走去,分明已经奄奄一息的风靖宇居然拉住了黑袍的一条腿,“你...知道......吗,就是...这个......地方,当年...我还...很......弱,可...可现在......我,已经......能完完整整...接下...你,这......一招了。” “那我还真是荣幸呢。”呼延默说完这句,已经察觉了不对,风靖宇在说话的同时催动了爆体,他的一只手还搭在呼延默的腿上,如此近距离的极道强者的爆体,搁在以前足够令黑袍去死了。 然而,从表面上来看,他只是被炸断了右腿,烟尘散尽,黑气萦绕之下,他的右腿很快就长了出来。 “还有谁来领死,别怪本座没给你们机会。”呼延默甩去腿上的血污,淡淡地说道。 众人已经没时间,也没精力悲伤,从呼延默复活的消息传出来的那一刻,他们每一个人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一起上!三分守,七分攻,不能让他再使出云介刀。” “好!” 岳无双当先推掌攻了过去,而呼延默,他只要云介刀就够了。 这实在是一场惨烈的战斗,残臂断肢什么的已经不稀奇了,可以说,能够留下一星半点的血肉都已是奢求。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天下之战(4) 既然要打,要将呼延默再一次杀死,就要拼命,玄功是一份力量,肉身的爆体同样是一份力量。 鏖战足足一个时辰,最后,只剩下了重伤的岳无双。 “我很佩服你们,天下盟,当真是为了天下而战。”呼延默手中的云介刀已经成了淡淡的紫色,云介刀,天上的黑气,究其本体,全都是呼延默体内的魔气所致。 云介刀的颜色变淡,证明众人的牺牲,全是值得的,这也同样证明了呼延默的所存的实力,又被抹去了一大半。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儿子岳亭山见到你这副尊容,会失态成什么样子。”呼延默朝着岳无双慢慢靠近,这里只有他和岳无双两人了,他丝毫不会担心会有人来打扰他的虐杀。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命啊。”岳无双躺在地上,再起不能,他连呼延默走到哪里都看不见,因为现在的他觉得转动头颅都是一件困难的事,“黑袍,你真的认为自己赢定了吗。” “我赢不赢对你来说不重要。”呼延默已经出现在了岳无双的视线之中,低着头,正视着他,“你只需要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就可以了。” “我建议啊,你还是别抱有这个想法比较好。”岳无双居然笑了出来。 “嗯?!”警觉的呼延默一转头,两颗硕大的真气球已经冲着他的面门砸了过来。 又是一阵烟尘四起。 “龙卧青山!”邢宇桓以人形的状态发动了这一招,呼延默腾至半空,邢宇桓跟上去便挥出一记老拳,那想到呼延默在“龙卧青山”的作用下在空中还能进入滞空状态,他只轻轻地一伸手就握住了邢宇桓打来的拳。 “呼...”就在呼延默要用力捏碎掉邢宇桓骨头的时候,两阵狂风强行将两人分了开来,邢宇桓落地甩了甩手,呼延默亦出现在了他的对面,狂风的始作俑者——天翼白虎,欢欢,喜喜从空中降落下来化为人形,与邢宇桓并肩而立。 “早就猜到你们灵兽一族能够冲破封锁,可没想到,这么快。”呼延默一凛袍角,抖去上头的尘土。 “呼延默,你不是一直在我和紫迎风偷袭过你的事情上耿耿于怀吗,今日,我就和你堂堂正正地战一场。”邢宇桓说完,催起灵气,强行将重伤的岳无双送出了黑雾,“来吧!” “如你所愿。”呼延默说完,已经手持云介刀杀到了邢宇桓的身前。 “老雁,老狼,老鹤,看本座,给你们报仇!”邢宇桓几乎没有思考,在呼延默砍上来的时候就直接化作了龙形。 呼延默的一刀砍在龙鳞之上,居然将比钢板还要坚固的龙鳞直接砍碎了三片。 邢宇桓一扫龙尾,将呼延默的身体砸向了一边,欢欢,喜喜接连化作白虎,摇动肉翅,狂风大作,三头足足有星夜楼一半高的灵兽将呼延默围得密不透风。 “天来死气!”呼延默一直在战斗,可他同样也一直在休息,直到现在,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本来,邢宇桓,欢欢,喜喜已是稳操胜券,可为了抵挡这一下天来死气,欢欢,喜喜当场就被打成了重伤。 邢宇桓亦不好受,就说外伤,他的一对肉翅已经支离破碎,身上到处都流着血河,着实是惨不忍睹。 呼延默是不会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的,既然要打,就要将对面打垮,打死,邢宇桓尚还有力气,呼延默便抛出了两枚魔球,扔向了欢欢,喜喜的脑门。 已无反抗之力的欢欢,喜喜脑袋齐声碎裂,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就双双倒地。 “呼延默!!”邢宇桓眼含热泪,忍着剧痛朝呼延默挥动龙爪,呼延默用那云介刀侧身一斩,邢宇桓硕大的龙爪就整个被斩了下来。 呼延默欺身上前,操控云介刀化作巨大的光扇,朝邢宇桓斩去,片刻之间,血雾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 邢宇桓,卒。 “灵兽,真是麻烦。”呼延默啐了口唾沫,朝下一个结界走去。 ...... 身处主封锁区的岳亭山等人还没意识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岳无双被邢宇桓扔了出来,岳亭山才想明白了些事。 他已经昏迷,又是修者,岳亭山不能将其送出城外,只得暂时交给梦义明麾下的军医修复伤势。 望着眼前几乎是五步之内人畜不分的黑雾,岳亭山显出了无力感,呼延默太强了,即使自己成功设下了局,即使天下盟的人及时赶到,将呼延默围困,自己的父亲,依旧遍体鳞伤地被扔了出来。 而且,黑雾未散,证明战斗远没有结束。 ...... “老青死了,uu看书 .uuashu 老邢死了...轮到咱们了。”萧岷闲单膝跪地,与房问秋并肩,身旁,陈齐安,杨平洁已经死去多时了。 呼延默这一次选择了偷袭,房问秋和萧岷闲全是当年就已经登临极道的强者,呼延默如今已非全盛,想要杀死这四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偷袭很成功,房问秋被打成重伤,萧岷闲来不及回援,杨平洁和陈齐安的修为稍低一线,呼延默只用了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就寻到了他们的破绽,双双被害。 到现在,萧岷闲的体力也接近极限了,他和房问秋全力攻击呼延默周身,终于将他的云介刀斩碎,现在呼延默就只能消耗魔气来支持战斗了。 “这就是你们的遗言吗。”呼延默很生气,明明已经偷袭成功却还是被两人打碎了云介刀,“真是不够看的。” “别嘴硬了,呼延默!自会有人来收拾你的。”萧岷闲吼道。 “看来你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啊。”呼延默举起了一指。 “呼延默!还有我,来战!”璐婳娣横剑而立,脸上满是已经风干的泪珠,长剑映照着她凄美的脸庞,以及死战的决心。 云钟虎不在,她怎能独活。 “也罢,就成全了你们几个。”呼延默的手指,化作了黑色的流光...... “轰......”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下之战(5) “黑袍,我们两兄弟等你很久了。”铁战龙,铁战雷坐在地上,喜无忧则拄着剑站在一旁。 “呦,瞧瞧这位,你真的是来一战,而不是来送死的吗。”呼延默笑着对喜无忧说道。 “欢欢,喜喜,欢无痕,云钟虎,还有天下盟的其他兄弟,呼延默,你真的不怕下地狱吗。”喜无忧忍着泪,一字一顿地说道。 “地狱,地狱是何物?我,即是地狱。”呼延默向前踱了两步,“等这场大战结束,吸光你们的血食,这个世界,就算是蓝墨天,也耐我不得了。” “蓝墨天!”喜无忧的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呵,原来你们都还不知道啊。”呼延默猖狂地大笑,“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只不过,他仍是棋差一着,现在嘛,他应该还在从晟归城赶来的路上。”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啊。”铁战龙,铁战雷说完,毫无征兆地抽出腰际软剑,与呼延默倾力一战,喜无忧随即长剑出鞘,加入战阵,围攻黑袍。 说实话,这三人的剑很快,且配合得天衣无缝,呼延默连防守都有些捉襟见肘,根本找不出机会反攻,于是,他又打起了“天来死气”的主意。 可他没有观察到,喜无忧的眼神也就罢了,就连铁战龙和铁战雷的眼神里也没有了对生的渴望。 “天来死气!” 死气出,力竭的三人,当场毙命。 可,就是呼延默释放完魔功,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一柄长剑,一截流光化作的手指,穿透了呼延默的心脏和眉心。 “你们,终于来了,最后的两个人。”呼延默转过身,不住地痉挛了好多下,但是搁在常人身上足以死上好几次的伤势,复原了。 “呼延默,你会为今天的杀戮付出代价的。”紫迎风咬着牙说道。 “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很难想象,原恢宏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也会说出如此嗜血的话语。 他们早在呼延默杀到铁战龙三人之前就已经溃破了暂时穿透封锁的办法,但和铁战龙商量之下,仅靠围攻是不可能杀得死黑袍的。 因此,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铁战龙三人去死,引出黑袍的“天来死气”,趁黑袍最为虚弱的时候,施以致命一击。 所谓的致命一击,只对黑袍造成了客观的伤害,然而这远远达不到致命的程度。 “好大的口气啊,紫迎风,当年你和邢宇桓的偷袭置我于死地,现在,邢宇桓已死,你,也要插一手吗。”呼延默说道。 “你!今日我若杀不死你,自有人来收拾你,天下盟,为天下,只有战死,没有逃兵!”紫迎风一手握拳,一手捏指,与原恢宏的长剑相配合,将呼延默的前后开合防得滴水不漏的同时,对呼延默发起了猛攻。 足足换了三百多招,呼延默才找出机会,他从剑幕之中伸出一手,死死摁在紫迎风的右肩,紫迎风强行挣脱,居然被活生生扣去了一块血肉。 攻势还是那么无懈可击,呼延默也终于受伤了,然而紫迎风和原恢宏依然绝望,他们从呼延默说得话已经推断出,整个天下盟的兄弟恐怕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如果呼延默不死在他们手里,就只有蓝墨天能够收拾他了。 可呼延默自己都说,他能吸收血食,尤其天下盟全体都是极道强者,吸收完血食的呼延默未必打不过蓝墨天。 “老原,没想到最后咱俩能死在一起。”紫迎风拳势不减,眼睛却已经不盯在呼延默身上了。 “怎么?还想说什么‘来世再见’吗?” “哈哈哈哈,原恢宏,不愧是你呢。” “天来死气!” “轰!” ...... 黑雾,依旧当空,可封锁却已不在,满地的尸体,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岳亭山震惊得片刻一句话都未曾说出,天下盟的人,为了这场恶斗,与呼延默鏖战,除了自己的父亲,全数阵亡,而且大多数的尸体不是面目全非,就是炸成了血雾随风飘散而去。 梦义明麾下几十名低阶修者看到此景不约而同地吐了,任何人看到这番地狱般得景象,能够站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岳亭山也想吐,可愤怒已经填满了他的胸膛,曾经那一个个或俏皮,或平静,或诡谲,或智慧的老人,一瞬间,都死了。 他们的死,是全天下的损失。 可是现在,呼延默居然还要吸取他们的血食。 岳亭山,忍无可忍。 他的周身,爆发了剧烈的金光,现在的岳亭山,u看书 ww.uukanu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他升到了半空中,与魔气环绕的呼延默,四目相对。 呼延默舔了舔嘴唇,直勾勾地看着岳亭山,道:“看来,我是不可能将你魔化了,不过,你似乎是比这些人,更加美味的血食呢。” “呼延默,你在找死。” “可别打扰我了,等将这些老家伙享用完了,本座再来收拾你。”呼延默说完,整个黑色的罩子都动了一动,地上的血污,死尸,都腾起了一缕缕黑气,这些黑气聚成球体,一旦汇聚结束,就会迅速飞入呼延默体内,成为他的力量。 “你休想!”岳亭山高声大喝,那些黑气非但没有接着聚集,居然逐渐变为了金色,成为完全的金色之后,这些球体的聚集速度比黑气的聚集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前辈们,晚辈借汝等之玄功,除魔卫道!”岳亭山说完,所有的金色球体也在此刻聚集完毕,汇成一个大的金球,将岳亭山整个人笼罩其中。 “噗!不可能,不可能!岳亭山,你在找死!你在找死!”呼延默已然恼羞成怒,他不仅没有吸取到一丝丝血食的力量,反而因为强行催动魔功,已经造成了不小的内伤。 很快,岳亭山已经将整团金色气息化为己用,他身体的光芒也已消失,身后却出现了一个完全由真气化作的金色剑匣。 一圈圈金色的飞剑从里头涌了出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天下之战(完) “飞云剑!杀!”岳亭山的双眼再次睁开的那一刻,也已经充满了金色光芒。 “来得好!岳亭山!岳亭山!” 呼延默的魔气,岳亭山的真气,在半空中完全交织在了一起,飞云剑的最终杀阵,已经完全显现在了世人的眼前,呼延默周身的黑气已显颓势。 “师尊,看到了吗。”蓝墨天,在这时终于赶到了蓝星城,他很痛恨自己为什么有全世界的人都触之不及的神功,因为他还未曾接近蓝星城,就已经知道,兄弟们全都死了。 并且他们所有人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岳亭山的身上。 蓝墨天所修功法名曰天外功,可即使如此,当年师尊柳飞云所创的御剑术“飞云剑”他也只练到了半步巅峰,如今,岳亭山已经将飞云剑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师尊,除魔卫道,终究还是要靠你的功法啊。”蓝墨天感叹良久,“华夏大陆,又一个飞升之人,诞生了。” 天道无常,万事终有因果,如果不是天下盟成员的死,岳亭山根本不可能拥有与月中君一战的实力。 现在,他已经合格了,为了全人类,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蓝墨天不断用这些理由说服着自己,可他始终无法接受,整个华夏大陆,就是一盘棋,岳亭山,呼延默,包括自己,都是棋子,而不是棋手。 虽然这是事实,但蓝墨天不甘心,人生在世,谁愿意自己从头到尾都受人摆布呢。 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战到金芒散去,黑气无存,两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单膝跪地,面对面看着对方。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岳亭山道。 “可以啊。”呼延默说道。 “为什么,要覆这天下,即使失败了一次,还要再试一次,给我一个理由。” “其实,这两次,是同一个理由啊。”呼延默抬头望着北方一望无际的沙漠,“曾几何时,那里,也是青草遍地,那里也承载着我的梦想,我是草原帝国的二国主,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天下要是每一寸土地都能栖息着牛羊,以及我草原的大军,那该有多好啊。” “为此你不惜成魔吗?”蓝墨天与小九从虚无之中走出,来到呼延默面前,他和呼延默是同一时期的故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很能理解呼延默所说的意思。 只是蓝墨天没想到,百年过去,呼延默在意的其实一直并非天下第一,而是让草原帝国,重振在这华夏大陆之上。 “蓝墨天,多谢你了,如果你没中计,我也不会有机会,倾力一战。”呼延默站了起来,“我无悔,因为我败得不冤,我也要向你说声抱歉,天下盟,你的兄弟姐妹,终究已经不存于这世上了。” “也许,这就是华夏大陆的宿命吧。”蓝墨天深吸了一口气,“毕竟,把修者全部抹杀总比把修者全都藏起来,要稳妥得多。” “你已能窥见天道,而我,只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恶魔罢了。”呼延默转过身,他的大腿以下,已经化作了黑色的尘埃,“蓝墨天,你可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啊。” “呼延默,安心地去吧,你是我,认可的对手。”蓝墨天平静地说道,似乎他身上已无可挽回的伤势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一样。 “谢谢。” 呼延默走了,无论他死后会去哪里,都已经与这个世界无关。 ...... “师父,我很佩服你,这些可都是你的兄弟们,他们都死了。”岳亭山说道。 “这,就是阙影宫宫主,你,合格了。”蓝墨天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岳亭山的脸上也已是波澜不惊,“泪水流干了,就再也不会流了,当初我对你说过。” “我想,我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句话。”岳亭山完全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轰隆隆!” 天边黑云已然滚滚,这显然不是呼延默施为所致,眼看闪电就要冲开云层,降下天火。 “这就是天罚。”蓝墨天拍了拍岳亭山的肩膀,“你已达到了飞升的条件,除非自降修为,否则你就无法再待在此地了。” “最多还有多少时间。”岳亭山问道。 “一个月。” “好。” ...... 岳亭山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将华夏大陆重新一统,西川,紫阳瞬时覆灭。 他留下了紫文启和原建宁的命,并告诉了他们所有的真相,然而这换来的却是两人再次的兵变,无奈之下,他们最终死了,却也不算死在岳亭山手中。 蓝墨天与他的儿子蓝静轩多年后再次相见,对于真相,蓝墨天并未透露太多,父子俩稍稍聊了两句,uu看书 .uukanshu 蓝墨天就消失在了蓝星城。 蓝静轩还是蓝星的皇帝,整个大陆在战火之后都需要休养生息。 剩下的半个月,岳亭山和邱松儿,李太白和龙艾文同时举行了大婚,按照岳亭山所说,这是他欠邱松儿的,已经时日无多的岳无双看到这一幕,笑得别提有多开心。 时光飞逝,一个月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 岳亭山,邱松儿,李太白,龙艾文,狄怀英,五个人来到莫归岭的山顶。 ...... “我就不随你们去了。” “怀英兄。”岳亭山知道理由,或者说,他猜到了狄怀英会这么说,“你在大陆,多多保重。” “多谢了。”狄怀英抱上拳,深深鞠了一躬,“此去天际,从此不知是会再见,还是阴阳两隔,兄弟们,一切顺利。” “承你吉言。”四人同时抱拳回礼,就在这时,岳亭山身上的金光显现了出来,无边的黑云之间,透出了一个金色的洞口。 “吾,随阙影宫,携邱松儿,李太白,龙艾文,附天际决战。” “准。”千百年来,没人知道这个声音到底是谁,但从华夏大陆飞升而上的人都会听到他这一个字。 言出法随,岳亭山四人很快便遁入了天际,在狄怀英的眼中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狄怀英御使玄功,很快就回到了蓝星城。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1笑春风(1) “狄怀英,我在这等你。”李世民已经在北城门等他许久了,“不想说些什么吗。” “有什么好说的。”狄怀英叹道,“不管这天上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岳亭山去拯救,华夏大陆,还是华夏大陆,需要我们,来保护。” “你错了,是你,而不是我。”李世民收起了笑容,“我根本不是什么修者,一切都是你告诉我的。” “难道...”狄怀英思索片刻,释然地笑了,“看来,你的算计,不在岳亭山之下啊。” “承让了,走吧,陛下召见咱们去呢。” 这一天,君臣三人在大殿之中畅聊了一整天,之后,狄怀英还是做回了大理寺少卿,李世民则与梦义明分管蓝星兵马,战后的华夏大陆多一个人也就多一分力量。 时隔多年,再次陷入战乱又再一次恢复平静的华夏大陆,看似已经稳定了下来...... 阙影宫...... 岳亭山等人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是一张黑幕,铺满了闪亮的群星,远处,正是蓝墨天所描述得,灰白色的月球。 纵观望去,这一片悬浮的土地显然已经荒废多年了,除了当年的南天门还矗立在阙影宫前,岳亭山已经看不到任何能被称为房屋的建筑。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脚下蔚蓝色的球体到底是什么,这片土地是怎么浮于蔚蓝色的球体之上的。 “蓝墨天,我等你很久了。”南天门前,显现出了一位身着青白色大氅的偏偏公子,长发垂腰,手抚一架黑红色古琴,盘膝静坐。 “月中君。”蓝墨天也从虚空之中显现。 “你来看这盘棋。”月中君一撤琴弦,整幅阙影宫的平面图倒映在了星空之中,“蓝墨天,你没有第一时间察觉我的存在,是不是代表,我变强了,还是,你快不行了。” “你的军马呢。”蓝墨天并不理睬月中君,而问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别急,好好看看这副棋局。”月中君站起身,他那黑红色的古琴化作了完全的黑色,琴弦从中分离,幻化为完全的白色,附在了琴身的两端。 现在的古琴,与其说是琴,不如说是一把武器。 “在这华夏大陆,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可终究,逃不出想要称霸世界的雄心。”月中君摊开了双手,“然而,你我站在此地,我们的目标却是为了这个世界到底分属何人,这不可笑吗?” “没什么可笑的。”蓝墨天伸出一指,一缕蓝色的直线从他的指端凸出,长度直到两尺,“为各自立场而战,月中君,做个了结吧!” “你难道不想问问,为何我提前发起了进攻。”月中君问道。 “不想。”蓝墨天已然挥指冲阵而出。 “别急,先对付完我这些属下,再说吧。”月中君轻松地躲开了这一击,向后飞退数步竟直接置身于半空之中,身后,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接近此地。 “这些就是外族本来的面目,月中君也不例外。”蓝墨天说着,站到了南天门前,“曾经我没让他们越过此地一步,今日,也不可能。” “师父,我们一起!”岳亭山扯下了腰间铁扇,拉着邱松儿的手与蓝墨天站成一排,李太白和龙艾文也跟了上来。 这场战斗的规模,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外族兵士攻击极高,十分敏捷,体力,耐力几乎是无限的,而且只要不将他们彻底杀死,哪怕他们还有一口气想到的事就是进攻。 他们已是没有意识的兵器。 鏖战,无尽的鏖战,身处阙影宫,已无法再计算时间,五人,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势,却也无关痛痒,南天门前已经堆了上万具外族兵将的尸身,可南天门后,依旧没有一人踏足。 “够了!”月中君喝令一声,黄蜂过境一般得外族大军迅速退了回去,他只身一人,落在阙影宫的地面上,视线里,从未将除了蓝墨天之外的人放在眼里,“再多的兵士也对你造成不了太大的损伤了,死在我的‘一梦天涯’之下,是你的荣幸。” “天涯...”蓝墨天的眼神中,仿佛升起了那个在华夏大陆为了混到自己身边,特别强势的小丫头,也出现了阙影宫外,为了自己牺牲的外族妻子,“你在找死!” 月中君成功激怒了蓝墨天,他的攻击章法已乱,月中君手上的“一梦天涯”的白色部分皆是兵刃,这是一把有兵魂的凶兵,会自动判断,只要是主人手握的地方就不会变为利刃,u看书ww.kansuom 反之,其余的部分皆削铁如泥,因此“一梦天涯”更像是一把没有手柄的双刃剑。 但蓝墨天,一身卓绝的玄功,即使时日无多,他还是凌驾于天地之间的强者,月中君奈何他不得,便绕过他对岳亭山直接发起了进攻。 岳亭山清楚地看到,无数闪着寒光的铁齿在自己面前晃过,切割着铁扇,发出十分刺耳的响声。 第一招还未尽完,第二招却已后发先至,月中君抚着剑身,直接调换了位子,天涯一梦凌空转了半圈,剑刃变为了剑柄,剑柄变为了剑刃,岳亭山躲闪不及,手中铁扇险些被打飞出去。 即便如此,他整个人都被冲击力不受控地打到了南天门之后数百步的位置。 月中君转而对原本岳亭山身旁的邱松儿下手,邱松儿拔出武器迎敌,她的长剑才格挡了不到一合就被一梦天涯斩断,迅速抽出玉笛才堪堪拦住第二下。 “若是将你杀死,你猜,岳亭山会怎么样呢?女娃娃。”月中君舔着嘴唇,手中之力再加一分,玉笛居然被一梦天涯一劈为二,而邱松儿,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就被打了出去。 好在玄功护体,她并没有死,却也差不多了。 “音远长天曲,破!”月中君迅速接下身后袭来蓝墨天的数招,转攻龙艾文,分明是五人将他围住,却只他一人辗转腾挪,游刃有余,当真是恐怖至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