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世子执剑》 第1章 拒婚 二十年前,前朝昏君“陈文帝”与方外妖人勾结,意图将陈国化为道外之地,以求自成方圆。 可惜陈文帝暗中准备三十载,计划刚开始不久就被天道所视,差点为陈国带来灭顶之灾。 当时远在北方,握有兵权的“天成王”封昊借此机会起兵擒王,以平天怒。 仅仅三年时间,“天成王”的八十万大军就攻入了陈国的帝都。 天成王称帝之时,前朝百姓才知道,原来这位救世之主,身旁还有一位红甲虎盔的将军相助。 也正是因为这位将军,天成王“封昊”才能如此快的速度攻入陈国帝都。 之后天成王。 哦 不对。 应该是封帝,对这位将军也是极尽恩宠。 先封一字并肩王,王号“齐天” 再赐南洲八府三十二城封地。 后又让四十万军队跟着这位将军去往南洲边境镇守十万大山。 而这位极尽恩宠齐天王也没让世人失望。 前朝昏君引来天罚,导致陈国风雨飘摇。 虽后有封帝力挽狂澜,可终究那些失去的国运,死掉的百姓,对当时新立的“大封朝”还是影响颇深。 大封4年。 天罚之痛还未被封国忘却,又有北地蛮族起兵攻入边境。 蛮族抓准大封朝刚立,国力又正是薄弱之时,他们勾结北境边疆镇守,仅仅三个月就连破十六城。 蛮族所过之处杀光抢光烧光,对他们来说,不管是之前的陈国,还是现在的封国,人和物都对他们不重要。 他们要的是这片能肆意生长食物的土地。 大封刚立,封帝得此消息,在新都“上京”大发雷霆要御驾亲征,杀光入侵北境的蛮族。 当时的朝堂上众臣激愤,关键时刻那位一人之下的齐天王站了出来。 他一身红甲上朝,单膝下跪声音铿锵有力,似雷鼓于胸。 “大封刚立,上京作为全国中枢,不能没有陛下坐镇。” “小小蛮族,臣只需在南洲调兵十万,两个月内,必把蛮族赶出我大封!” 齐天王此话一出,朝堂上那些本就心有忧虑的前朝老臣们连忙跟着附和。 然而就在众臣的附和下,封帝刚准备开口答应之时。 一位穿着和齐天王一模一样的盔甲,浑身是血的将士闯入了宫殿带来了一个噩耗。 ... 那日早朝之后。 封帝宣旨天下。 大封全国,进入备战之态。 后来世人回想起来。 那一年。 他们的新帝,和那位齐天王。 当真是不得了。 北境蛮祸。 南境妖人。 西境佛乱。 皆被二人所平! ------------------- “啪擦!!” “什么?” “他王虎好大的胆子,哀家赐婚他说拒就拒了?” “他让我皇家脸面往哪儿放?” 大封国,帝都“上京”的皇宫内。 此时皇太后的天凤宫殿里,一位身着锦绣华丽黄袍,姿态风韵的妇人坐在椅子上。 她面沉如水,眼神愤怒的看着被摔碎一地的瓷碗。 “皇太后息怒!” 座椅下前方,一群宫女和太监低着头浑身颤抖的小声请求着面前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太后。 “呼....” 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宫女和太监,大封皇太后“陈念”缓缓从座垫上起身。 陈念眼底的愤怒还有残留,不过想到那位“齐天王”这么多年干的事,又觉得自己这个妇道人家确实现如今拿他没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皇太后陈念不禁暗骂一句: “希望那小畜生废了才好!” 陈念低头看向下方,对着一众下人最前方一位穿着红衣尤为醒目的老太监问道: “可还有别的消息?” 张公公作为宫中老人,在外面也是可谓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此时那二人其中的一位就在他眼前,哪怕是被宫里人称为“血鬼”的他,也不得不连忙起身。 “回皇太后,齐天王的奏折里还说,一个月后他会亲自进京。” “哦?”:皇太后陈念听到眼前老太监的话,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惊愕和诧异,随即脸色不断变幻。 两息之后她平复好心情,面色淡然的说到: “齐天王拒婚加上进京,陛下可有说些什么?” “回皇太后,陛下看完奏折后只是笑了笑,就让小的把消息传给您老人家。”:对于皇太后的问话,张公公显得小心翼翼。 作为宫中的老人,前朝陈国之时他就在宫中服侍陈帝,后宫不得干政之说在皇家可谓是天定铁律。 只是自己面前这位皇太后握着太多东西不放,时不时亲自干政,陛下登基不过六载,许多时候不得不受其制衡。 这两位之间的暗中较劲,反倒这自己这个太监夹在中间如履薄冰。 听了眼前奴才的回答,皇太后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呵...” “咱们这位陛下可还真是沉得住气。” “算了,齐天王进京是大事,张跃你早些去通知宫里那些皇室人员,让他们收敛点。” “小心到时候挨了那位“煞虎”的铁鞭,我这位死了丈夫的可怜妇人可没办法帮他们拦着。” 听到皇太后的话,张公公此时恨不得把头埋葬地下面去。 皇太后话音刚落,似乎又想起什么,轻笑着说了到: \\\"这些话也带给陛下听听吧,省的再闹出十年前的笑话!” 听闻此言,“血鬼”张公公这位杀人无数,手段阴狠的老太监霎时间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应答: “遵皇太后指示。”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两侧,皇太后陈念转头看向左侧龙纹木柜上镜子里自己眼角的那丝皱纹,她声音疲惫的说道: “随时关注齐天王的行程,每两日向我汇报一次。” “滚吧。” “是!” 下方张公公应声之后,和一应下人连忙低着头退出了皇太后的寝宫“天凤殿”。 出了殿门之后,张公公原本煞白的脸色红润起来,弯着的腰也挺得笔直,他眼神淡漠,眼底藏着淡淡的杀意,看着两侧的宫女和太监说到: “今儿皇太后心情不好,说了些愤怒时的戏言,你们可知该如何?” 两侧的宫女和太监连忙低着头说到: “小的们知道,公公放心。” 点了点头,张跃理了理自己跪的有些褶皱的衣服。 “滚吧。” ............. 十一月的南洲已经算半只脚踏进了冬季,气候也逐渐寒冷起来。 卧虎山作为南洲第一大山,山势连绵悠长切宽广。 可以说整个南洲州府都是依着山的南面而建,这些年来这座大山不知道为中州挡了多少风雨。 而南洲州府也被世人誉为中州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山之隔,两方天地... 王虎被封齐天王赐封地南洲之后,他将齐天王府建在了卧虎山南侧的山腰下半段上。 卧虎山南侧中心区域那一片,被王府的人硬生生挖出一片区域修建王府,普通人站在王府的高楼往远处眺望,轻易的就能把整个州府收入眼中。 山势越高,冬季来了就越冷。 齐天王府所建之地虽是山腰下方,可也比整个州府高出不少。 所以每年冬季来临之时,也是王府下人们最忙的时候。 齐王作为当朝第一权王,王府的规模之大,可以说超脱于州府之外,自成一地。 因为府内那位金玉之体的世子殿下,府内的下人每年冬季便要将整个王府下方点燃地龙,以供其取暖。 这么大片地方,每日点燃地龙的消耗也不知几何,而这种消耗齐天王府每年至少要维持四个月,由此可见其奢靡程度。 “还是没动静,体内的气机消散并没有得到什么改善啊。” “唉。” 齐天王府的泗水亭内,一位风神俊秀,长发束冠,身着白色绣袍的年轻男子在亭下叹气。 只是不过这年轻男子虽然外貌惊为天人,可面色却苍白如雪,嘴唇也毫无血色,像是有绝症在身一般。 泗水亭内,王麟安一遍一遍的感受着体内已经快所剩无几的气机,心里到没什么太大落差。 毕竟这件事,他已经尝试了十几年了,早已习以为常。 他习惯性的抓着衣摆往中间收了收。 此时进入寒季,虽然整个王府都已经点燃地龙,可唯独这泗水亭不受影响。 每次心情浮躁时,王麟安都习惯来这里坐坐。 看着冻的通红的双手,王麟安苦笑着小声呢喃: “好在是活下来了,有些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毕竟京中哪位婶婶好像越来越着急了。” 泗水亭坐落王府中心,亭外的“千网湖”是王虎当年为了自己义女所爱,硬生生挖出来的。 此刻湖面刮起微风带着寒气从亭子穿过,冻的王麟安有些全身发冷,哪怕身披“寒山雪雕”羽毛所制的绒服也难以避寒。 王麟安全身有些略微发抖,不过此刻他的万千思绪像一颗颗棋子般坐落在自己脑海里,不断的被他惊人的记忆力分析开来。 “当年那位医仙的预言看来是被我抗过去了,父亲此番进京也不会太顺利,方外魔宗这几年好像也有些跃跃欲试,西佛国倒是还算老实。” “以前没精力来收拾你们,如今我腾出手了,一个个的慢慢来吧。” 就在王麟安小声呢喃之时,身后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整个王府都为你点着地龙,你倒好,偏偏来这寒冷的泗水亭。” 一双温暖的手伴随着女声按在了王麟安的额头两侧,轻轻揉动着,声音也接踵而至: “这两月全府的人都没能睡安宁,都等着你的出关,既然活下来了,便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一出来就上这亭子发愁。” “义父出发前让我看着你,不准你出关就开始思这思那,好好休养身体,你倒好,一点不让人省心。” 王麟安听着耳边清冷带着一丝责备,可话里话外全是关心的声音,感受着额头上那双手从指尖缓缓流进体内的温暖气机,无奈的笑了笑: “活下来了,才是开始忙的时候,京中哪位婶婶此番赐婚被拒,不知道又要借机做些什么。” “加上父亲那些老对头都笃定了我会死在十八岁这天,如今我活了下来,那些老家伙们肯定又不会安生了。” “还有此番所拒之人.....” “唉...” 王寒秋一身青衣,精致秀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温怒,不过又很快消失不见。 听着自家弟弟的话,她从其身后将脑袋往前伸了一些,看见了王麟安紧皱的眉头,自然而然的用手抚平了它。 “京中那老妖婆有父亲在,就目前上京的形式,她也腾不出太多手来。” “至于父亲的那些老对手,有李师在呢,你就不要愁了,现如今对你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快些调养好身体。” “父亲说过,他回来的路上会亲自上一趟“南神道”,他希望你能以最好的身体,去承接他带给你的生日礼物。” 听到义姐口中的“南神道”,王麟安平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火光,随即轻笑着自嘲到: “摊上我这么个废物儿子,真是辛苦他了。” 对于弟弟的自嘲王寒秋并未放在心上。 天生绝脉又如何,天人预言活不过十八又如何。 自家这个弟弟,从小精通世间古文兵法,八岁接触琴棋书画。 十六岁琴棋书画被称天下四绝。 若能修行,早就是四圣之境了。 至于绝脉不能修行之事,既然王麟安过了十八这个坎,无需再做隐藏,那以齐天王府的实力,总会找到办法。 方才她口中的“南神道”就是第一个办法。 “父亲走了有三日了吧?”:既然义姐和老头子都让自己调养身体,王麟安索性便停下脑中思绪,开口温声问着自家父亲的行程。 “嗯,今日正好第三日了。” 得到答复,王麟安轻微点头随即说道: “府里哪位叔伯跟着的?” 神识查探到王麟安体温已经恢复,王寒秋收回双手背在身后。 她来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听到家弟的问题,眼里一丝为难转瞬即逝,不过还是无奈的开口说道: “父亲走的第二日,义安便从边境跟了上去,今日还未回来,看来应该是父亲所传。” 听到义安二字,再加上家姐的语气,王麟安轻笑着对其安慰到: “无需如此,兄长跟去也好,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 “毕竟老头子的性格,今时不同往日了,别皇宫里那两位真的翻脸了,南洲到时候反而束手束脚。” 听到自家弟弟说父亲的坏话,王寒秋本来平淡的脸上泛起笑意,她眯着眼睛笑道: “让老头子听到,又要跑去喝闷酒了!” “哈哈哈...” 王麟安看着家姐心情复安,感受着湖面上的寒气,也不知是因为刚才被一次渡入太多气机,还是之前身体受损的缘故,只觉着脑袋有些沉重。 “姐,我有些犯困了,叫小萍过来吧。” 本就想让王麟安快些回屋休息的王寒秋连忙点头说道: “好,小萍那丫头这会儿估计在给你烤红薯呢,我去叫她。” 说完一个起身来到亭边,脚尖轻点石台,飘了出去。 看着家姐平时不温不火的性子,此时居然有些着急,王麟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心里也是一片温暖。 “活下来了..” “真好啊!” (未完待续) 第2章 天命绝脉 “世子殿下” “殿下我来啦!!” 泗水亭内,放松思绪后有些昏昏欲睡的王麟安看见长廊对面一道绿色的身影向这边一路小跑着。 不过此时王麟安感到有些无奈。 只见远处一位淡绿色长裙,头发齐肩,小脸圆圆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六的小丫头正快速飞奔而来。 本来可爱精致的小脸上不知道被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染的东一块西一块。 “给这丫头说了多少次,烤红薯的时候不准偷吃不准偷吃,几个月没见,脸倒是越来越圆了...” 王麟安用手撑在身前的白玉台上,吃力的站了起来。 只是几息之后,那道绿色的身影就到了王麟安面前,她小小的圆脸微微鼓起,嘴里似乎还有残留的红薯还未下咽,身影背着一柄朱红色的长琴,小眼睛笑得像两弯月牙,口中的舌头像是在和谁争夺地盘口齿不清的说道: “唔....” “殿下,给。” “红薯烤好啦。” 看着眼前这个叫“小萍”的丫头,王麟安也不嫌对方漆黑的双手和其手上那团黑乎乎名为红薯的食物,伸出左手拿了过来,然后缓缓的朝着亭外走去,边走边撕着红薯被烤焦的外皮,平淡的问到: “最近我不在,功课可有落下?” 小萍跟在自家世子殿下身后,偷偷的从自己本来粉红色此时已经被染的漆黑的小荷包里又拿出一坨漆黑的红薯。 她刚剥开一侧的皮准备狠狠的咬上一口,结果就听到自家殿下的问话,本来眯得像月牙似的小眼睛瞬间睁的圆圆的,整个人在原地愣了两秒。 听见身后停下的脚步声,王麟安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平淡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过声音却带着一丝冷淡的说道: “看来本世子之前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既然你如此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正好待会儿我要小歇片刻,便罚你在房外奏三十遍《高山行》。” 愣在原地小萍听到前方已经渐渐走远的世子殿下口中之言,呆滞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高山行》 世间十大琴谱第九 其复杂的音律和刁钻的手法对一个琴师来说,不仅是对技艺考验,更是对其音律天赋的测评。 那些被称为“国术大家”的琴师一般弹奏一遍就要休息片刻才能继续持琴,而世子要求自己弹整整三十遍。 想到这里,小萍差点哇的一声就要哭出声来,她心里默念着: “哼,明明手中人家烤的红薯都还没吃完呢,翻脸就不认人了。” “三十遍,我可怜的小手啊...” 不过她心中虽如此之想,口中还是连忙乖乖的大声回答道: “好的,谢殿下!” 王麟安不用回头就能猜到身后小丫头脸上的表情和心中的想法了,他加快了些脚步,语气稍缓的说道: “嗯,念在你这次认罚的态度这般积极的份上,惩罚便改为二十遍吧。” 跟在王麟安后面的小丫头听见之后本来感觉沉重无比的步伐突然就轻快了起来,开始小步的蹦了起来,语气高兴的大声喊道: “谢谢世子,世子万岁!” 听到其称呼的变化,王麟安嘴角的笑意更甚。 “下次再说这种胡话就加二十遍。” 听闻此言小萍连忙惊恐的捂住自己黑乎乎的小嘴。 “唔唔唔...(知道了)” 泗水亭左侧 一处挂着《万书阁》牌匾的阁楼廊道外,王寒秋看着下面两道身影。 一道在前,一道在后。 一个步伐稍快,甚至有些用力。 一个蹦蹦跳跳,却能轻松跟上前方之人。 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小声呢喃道: “麟安还是有些太宠这丫头了。”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麟安心性早已圆满,身边每一位对他来说都是恰到好处,不必担忧。” “但愿如此吧。” ---------------------- 午时时分 书房里,王麟安缓缓睁开眼睛,房外的琴音已散去片刻。 作为琴侍兼丫鬟,在照顾王麟安起居吃食这方面,小萍早已不需要王麟安主动去吩咐,在完成了世子给自己的任务之后便去后厨给其准备午膳去了。 书房内,王麟安起身来到长条形的朱红木台旁坐了下来,看着桌面上自己闭关前写的那四行大字。 “欲登高楼上,唯有苦下行。” “今朝困麟笼,来日登天路。” 他笑了笑,拿起宣纸缓缓点燃。 “准备了这么多年,度过此关不易,经脉虽未完全修复,可身体五脏六腑也算是完全复原了,那些天道之力也被附于断却的经脉之上不再流转全身,早年在心里想了无数遍那些想做的事,如今自己也终于有机会去尝试了,因祸得福算不上,苦下行这第一关至少算是过了。” 看着手中慢慢燃尽的宣纸,王麟安把手中最后一处边角扔在了地上,任其彻底化为灰烬,就像是要与那个曾经苦弱多病,闭府不出的自己做个道别。 十八年前,齐天王妃“李问仙”诞下一子,名“麟安”。 那年刚从南边十万大山征战而归的王虎连夜从边境“问龙关”赶回,本来半个月的路程王虎仅用了五日,跑死了整整三匹一等一的战马。 而就当王虎满怀激动之心想要看看自己的麒麟儿之时,回到王府的他却听到了一个惊天噩耗。 自己的儿子,经王府老人们查看,乃是天罚“绝脉”之人。 而妻子李问仙也在知道以后,气急攻心,昏迷七日未醒。 得知此消息后,哪怕是一生沙场杀人无数,被称为“煞虎”的王虎也忍不住当场怒吼“天道无眼,冤我王虎”,其声音更是传遍整个州府。 天命绝脉被称为天罚,乃是幼婴降生之时便经脉寸断,五脏六腑残破,其全身还有天道之力干涉,任何重塑肉体之术都不起作用,因此幼儿也最多不过一月便会魂归与天。 若只是经脉寸断,五脏残破,以王府的实力大不了重塑肉身即可,虽然代价颇大,可对当时权势滔天的齐天王府来说也不过尔尔,可最难解决的就是那些流淌在王麟安体内的天道之力,这些天道之力会破坏一切气机入体。 若不能用气机引渡,重塑肉身一说只能算是笑话。 这也是为什么天命绝脉能被称天罚的原因。 这种体质,世间无人可医,当年王府内哪位来自“东圣山”号称医术冠世的医仙“韩尘”都说过,除非是真仙降世,否则无挽救之法。 真仙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只存在于书籍里,人间已有千年无人登天,此说法一出无疑是彻底宣布了这位新生齐天王府世子的死刑。 自家麒麟儿刚诞生就被宣布死刑,妻子也昏迷不醒,王虎怎会就此罢休。 在他苦苦的哀求,甚至到最后已经开始威逼利诱的情况下。 那位东圣山的医仙损失了自己十年寿命,用东圣山秘法暂时截住了王麟安体内流转的天道之力,让这股力量不再在王麟安体内来回流窜。 然后再让王虎用各种天材地宝一点一点的避开那些天道之力,为王麟安修复那些天道之力空白处的肉体和经脉。 不过此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随着王麟安的肉身年年成长,最后那些天道之力终究会被引动,然后再次席卷全身,最多活不过十八,这一天便回到来。 在听完韩尘如此决绝的断言之后,王虎心有不甘,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只能活到成年。 所以他开始停止了对南边十万大山的征伐,开始疯狂的搜刮全国乃至方外之地的天材地宝。 同时也散出王府里的所有探子,满世界查探能压制或则运用天道之力的法门。 可以说王麟安降生的三年内,整个齐天王府像是疯了一样,国内各大宗门和世家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有些大宗大族为了尊严拼死抵抗,结果都被王虎亲自率红虎骑按下了那高高抬起的头颅。 至于那些方外之地更是别提,十万大山的妖人魔门不知道被王府的暗探灭了多少。 西境外的佛国圣地都被王虎的左膀右臂潜入偷取。 最后还是在北境之外蛮族“天方”之地里的圣庭里寻得压制天道之力秘法。 为得此秘法,王府暗探皆死尽,王虎身边的高人也折去半数。 而且因为王虎这些疯狂举动,也耗尽了他的开国之功和皇室最后的那丝情谊。 可以说王麟安这条命,比世间任何事物都值钱! 不过在得到秘法之后,齐天王府总算彻底沉寂了下来,那些每日心惊胆战的江湖宗门,名门世族也不用再每日心惊胆战的守着自家的大门。 从那之后朝堂上直到现在对王虎的弹劾也从未停过。 那些宗门破灭的方外妖人也对王府的刺杀从未停止。 勉强保住性命的王麟安也开始谨小慎微的在自己师父引导下苟延残喘,一步一步的活到了十八岁大关。 并且..... ------------------------ 午膳之后,因为罚小萍练了一上午的功课,王麟安也不打算继续为难她了,毕竟这丫头的性子,压得太狠就适得其反了。 而且对于他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 出门逛逛!!!! 从他记事开始,就在师父的要求下,每天做什么,在哪里,吃什么,都被安排的整整齐齐。 每天看不完的书籍,做不完的功课,还有那足不出户的要求。 每天这种高压已经持续了十八年,哪怕他的心境被磨练的再圆满,此刻也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当年王虎为救自家儿子做的那些事,里里外外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更别提那些疯狗一样的方外妖魔之人。 你让他们刺杀王虎肯定没那么容易,杀府里其他人也不能对王虎造成什么巨大的损失。 最后对他们来说,就只有一个人最好杀且最划算。 那就是齐天王拼了命都要救的王麟安。 所以王麟安活了十八年,南州府的城门一次未出,就连出齐天王府大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整个王府也被打造成了一个铁桶,哪怕一只苍蝇飞起来都要被王府内那些藏在暗中的高手碾碎。 可就是在这种可怕的保护下,每年潜入南州府,甚至潜入王府来刺杀王麟安的人也不在少数。 好在都被王府暗处的那些人一一都挡了下来。 天下武夫和修士有时候饭后闲聊也会一起猜测。 这天下到底是皇宫里戒备最森严,还是这齐天王府的戒备更胜一筹。 还有那齐天王府当年死了那么多高手,到底暗中还藏了多少一流高手在府中。 当然,这些都只是江湖人士的猜测,除了那些疯狗一样的方外之士和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做尝试去挑战齐天王府内的红线。 --------- 书房外,王麟安换了一身白色绣袍,绣袍胸前一只张牙舞爪的白虎栩栩如生,袍子下摆两侧更是一边秀着一条银白色巨蟒。 白玉发冠,腰悬青玉,手中一把雷木和白雕皮所制的扇子,身后还跟着一位娇俏可爱且背着长琴的丫鬟。 好久没出门的王麟安可谓是全副武装,不过他还缺一样东西。 虽然南州府也算是被齐天王府打造的滴水不漏,可他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所以他还缺一丝安全。 比任何人都惜命的他走到自己书房外的小院子中心时,轻声喊道: “王猛,走了。” 只见王麟安话音刚落,书房房顶上雕着麒麟装饰的木雕后面,一个漆黑且魁梧的身影落在了他面前。 “王猛参见世子。” 王麟安从眼前这位长着一副国字脸,晒得漆黑,外貌上看起来无比憨厚的汉子面前走过,口中语气稍显无奈的说道: “我说了很多次,书房的木梁很可能有一天会承受不住你的体重,所以让你平时不要躲在房顶,如果还有下次,你就回“问龙关”去吧,我再重新挑选近卫。” 一旁手里藏着一把瓜子正偷摸往嘴里放的小萍也忍不住点头附和道: “就是就是,莽夫你这个体重万一那天大梁塌了砸到世子怎么办。” 这位叫王猛的汉子本来有些严肃的黑脸在听到前方世子和小萍的话之后,涨红着大声说道: “王猛知错,请殿下原谅!” 本来一只脚已经踏出小院门槛的王麟安听到这话,忽然有些恼羞成怒的把扇子砸在一侧的门框上大声说道: “你们两个能不能把那开心就叫“世子”,不开心就叫“殿下”的破习惯给我改了。” 听到前面脚步越来越快的世子有些生气的话语。 本来在后面默默跟着的两人呆在了原地,他们互相一望,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有吗?” “有...吧?” “世子我们错啦....” (未完待续) 第3章 巧遇 晌午之后,阳光总算突破了厚厚的云层晒在了南州州府的大地上,有了老天爷给的暖意,街上那些早晨出门穿的有些厚实的小贩也纷纷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给自己降降温。 大封朝自从解决了开国的那些变故后,整个国势开始飞速攀升,毕竟国土肥沃,只要不发生境内战争,老百姓的吃穿用度之事从来都不会太难。 南州州府作为齐天王府的大本营,在这些年来王府苦心经营下,整个州府的经济和生活在封国可以说,除了上京就属这里的最好。 南州州府西侧有一条街贯穿整个西城区,街上的店里全是玉石书画乐器和各式各样跟读书人沾边的东西。 此街名为“万宝” 这条街也是王麟安最喜欢来的一个地方。 他人生前几次的出府虽都有要事,可事后还是会特意来这条街逛逛,不过都是坐在轿中,不得露面。 像今日这种可以一步一步慢慢逛完整条街,对曾经的他来说完全是种奢望。 “世子世子,你看那是州府最好的玉器铺“上玉阁”。” “还有那边的“潮汐”是州府内最好的乐器铺,每年甚至还有不少上京的达官贵人来这里挑选乐器。“ 街道上,王麟安漫步闲摇的走着,小萍在他身前蹦蹦跳跳的指这儿指那儿,给他介绍着街道两侧的那些铺子。 王猛则跟在他身后,一双眼睛虽一直向前直视,可整个人此刻却绷得极紧,眼神余光不住的扫向四周,街上只要有任何对王麟安不利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的铁拳第一时间直接镇压。 王麟安有一眼没一眼的四处观望,只是走的时候左手一直握着腰间的青玉,青玉源源不断的暖意不停传入体内。 就在三人经过小萍刚才所指名为“潮汐”的乐器铺子时,听见里面阵阵音律不断传出。 “潮汐”说是乐器铺子,其实是一栋较高的木楼,木楼五层的高度,墙外各式各样的雕文衬托出这座阁楼的不凡,也彰显其不俗的财力。 听到阁楼里传来的琴音,小萍圆圆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在慢慢退到王麟安身侧后,她小声说道: “世子,从琴音中能听出阁楼内那位琴师的造诣不凡,我还没听说过州府内有这样一位琴艺大家哩...” 大封盛行风流,读书人和老百姓都对那风花雪月之事颇为推崇。 而风花雪月之事中最少不了的就是音律,可以说但凡琴艺有些造诣的人,在大封都不会缺黄白之物,更不缺名声。 而阁楼里那位的琴艺,正如小萍所说,哪怕是王麟安他自己这位琴绝来看,都算得上是琴艺大家,南州三位大家他都认识,对其手法也都了解,早年还时常来府中和自己对弹探讨。 可阁楼里这位的弹奏技艺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的同时却感到有些陌生。 潮汐乐器铺门口,王麟安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那便进去看看,一睹这位大家真容。” 王麟安进门之后,看到阁楼里除了两侧柜台上,四周的墙壁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观这些乐器的外表就能看出都是上等材质打造。 他同时也看到,阁楼里那些客人和商户都格外安静,有的坐着,有的站在原地,但无一例外,都闭着眼睛面向中间琴音来源之处。 他们脸上表情都透露着愉悦之色。 里面众人自发围成一个圈,王麟安这位后来者本想往前靠也基本没什么机会。 而他身后的王猛看到这一幕后,直接仗着自己高大的身型和一身蛮力,像拎玩具一样把前面挡住王麟安的人一个个拎到一旁。 那些本来沉浸在美妙乐声的人感觉到有人拽自己衣领,愤怒的睁开眼睛,不过在看清王猛的身形后,又连忙闭嘴站到旁边装作无事发生。 有王猛的开路,王麟安总算见到了这位琴音之主。 只见面前一位身着红色裙袍,面容青涩又带着一丝妩媚,且心胸开阔的女子坐在前方,她身前一柄紫红色长琴在她那纤细且有力的手指拨弄下,发出一阵阵悦耳之音。 不过这女子身旁还有一位一身白衣,看起来英俊潇洒的男子在其身侧。 看到这位男子,王麟安脸上微微一笑。 “原来顾兄回来了。” “那看来这位琴艺不错的姑娘也是上京之人了。” 王麟安没有急着去和自己的朋友打招呼,而是和周围的人 一起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眼前女子表演琴艺。 看着长琴上那双不断翻动拨弄的手指,王麟安心里评测着。 “音律天赋极佳,技艺却还有待提升,不过演奏一事,琴师本身的外貌也会加分。” “光听琴音只能算是勉强入“大家”的门槛,可若是现场观听,到也称得上是一番美景。” 一曲奏罢之后,女子从长琴上收回双手,潮汐阁里的众人也慢慢睁眼,然后出浓烈的掌声。 只见最前方一位穿着华贵,嘴角留着两撇胡子,身型富态的中年男子大笑着起身说道: “姑娘琴艺超凡,就连一首民间流传的普通“四平律”都能弹的如此动听。” “真是人美,琴艺更美啊!” 四周的人听闻此言也是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 “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那户贵人家的小姐,居然有如此技艺。” “你傻啊,观其着装便知这姑娘来历不凡,而且你我都是音律老饕,在南州府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如此年轻貌美的音律大家,一猜便知肯定不是我南州之人。” 此时还有一道不协调的声音闯入: “对对对,这姑娘心胸如此宽广,南州的女子可难有这番规模。” “艹,谁说的,站出来。” “有辱斯文,tui....” “某觉得,这位仁兄所言也是有些道理的。”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之时,哪位红衣姑娘似乎有些不喜这种人山人海的场面,在行一作礼之后就要往外而去。 而她身旁哪位王麟安口中的顾兄则是一眼就看出佳人心思,连忙将其护在身旁,轻笑着向两侧说道: “不好意思啊大家,杨姑娘不喜嘈杂,加上刚才一番奏乐,此时也是有些疲惫,劳烦大家让让。” 听闻此言众人连忙让开一条道。 还有人小声的说着: “原来这位心胸宽广琴艺超凡的姑娘姓杨啊。” 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别人身前之处,似要把美景印入脑海,待之后慢慢回味。 在众人退开之后,顾源护着身前女子快步向门口走去,当二人踏出阁楼之后还未行两步,便听到身后一道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传来。 “顾兄,好久不见。” “这道声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顾源连忙回头看去。 “世....麟安兄?” 就在他差点脱口而出那两个字时,反应极快的他连忙改口。 顾源一脸惊讶的对着身后的王麟安说道: “麟安兄今日居然能出府游玩?” 看着眼前顾太守之子顾源一脸惊讶的样子,王麟安微微一笑,他轻声说道: “家父去了上京,我也可算是抓住机会溜出来了,不过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碰见了顾兄。” “前阵子顾伯父来府上时还说顾兄去了上京,顾兄这么快就玩腻了?” 顾源尴尬的绕了饶头,眼神瞟向身旁的女子... 看其尴尬的表情,王麟安轻笑着说道: “顾兄不介绍下身旁的佳人?” 此时王麟安才把目光落在顾源身旁的红衣女子身上。 一旁的顾源也连忙说道: “麟安兄见谅....是我怠慢了。” 然后他介绍到: “这位是我在上京结识的琴艺大家,杨姑娘。” “杨姑娘听闻我们南州的潮汐阁乐器在大封颇有盛名,所以便答应在下的邀约来南州游玩,一赏潮汐阁的上等乐器!” 说完他转头又对着身旁女子介绍到: “杨姑娘,这位是我南州...” 说道此处,他忽然顿住,为难的看了一眼王麟安。 看到顾源为难的表情,王麟安对其轻轻点头。 “顾兄但说无妨,我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之人。” 在王麟安同意之后,顾源语气带着一丝骄傲的说道: “杨姑娘,这位便是我南州哪位音律造诣被称为天下四绝的齐天王府世子,王麟安” 顾源身侧的女子杨清蓉本来有些烦闷。 不太想陪这位顾公子在这吵闹的大街上与友叙旧。 不过当她听到顾源的介绍后,一脸惊讶的抬头看着面前这位着装浮夸像暴发户似的,且面色还有些苍白的公子哥。 她心中暗道: “这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齐天王府世子?” “且十六岁便被国术大家一致评为琴棋书画四绝的王麟安?” 外貌倒是同传言一样,不过这穿着确实有些.... “原来是琴绝当面。” “小女子杨清蓉,见过世子殿下。” 杨清蓉微微作礼,弯腰之时,身前山峰似要倾塌而下。 王麟安目不斜视,眼神礼貌的一直盯着眼前女子的脸庞,言语淡然的说道: “杨姑娘不必多礼,世子之称大可不必,唤我麟安即可。” “至于琴绝更是笑谈而已,杨姑娘琴技造诣同为不俗,如此说法可让我这个足不出户的人有些羞愧!” 看着身前男子眼神清澈,言语谦逊,杨清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微微点头。 一旁的顾源也轻声笑着开口说道: “麟安兄何必如此谦虚。” “你的四绝之名乃是当年十一位国术大家一致点头认可过的,过度的谦虚可就有些没意思了。” 笑着摇了摇头,王麟安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你这家伙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位齐天王世子这么多年足不出户,一直没机会和世间的琴艺大家们对弈音律,当年之事也只是巧合而已,我大封高人无数,我这四绝之名岂能当真。” 看着自家世子如此谦虚,小萍躲在一旁不断的翻白眼。 自家公子在音律技艺上的造诣有多高和多自负,她这位琴侍最有发言权,如此虚伪的谦逊,肯定是没憋什么好心思。 果然如小萍所想,只见王麟安和顾源客套完之后,又语气略带遗憾的说到: “今日出门匆忙,忘了带上“朱凤”了。” “方才听顾兄说杨姑娘喜好赏琴,倒是有些可惜。” 听到“朱凤”二字,顾源身旁的杨清蓉连忙开口问道: “朱凤?” “可是被列为天下长琴第一,声如凤鸣,律似林风的那柄“朱凤”? “是的。”王麟安点头对眼前佳人说道: “朱凤被我齐天王府收藏多年,多年未曾见世,没想到杨姑娘还知道此琴。” “怎会不知!” 话落杨清蓉此时面色突然有些为难,似很想继续开口说些什么。 一旁的顾源见佳人如此神情,对女子心思通透的他连忙对着王麟安说道: “如此名器,不观一番岂不可惜,我听麟安兄刚才之言似乎可以让我等一睹“朱凤”真容?” 王麟安闻言点头: “终究不过是一琴器而已,好琴和喜好音律之人分享才是美事,哪里会有可不可一说。” 听到王麟安的答复,顾源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然后说道: “既然王兄如此慷慨,今日时间倒是有些不早了,不如我明日带杨姑娘登门拜访,一睹“朱凤”真容,也好让你们两个琴艺大家交流交流,麟安兄觉得如何?” 听到顾源的话,王麟安脸上露出笑容,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正好我也好久没和顾兄走过一手了,明日早歇之后,我在王府等二位光临。” 本来只是为了谈好佳人的顾源听到“走过一手”,他眼前一亮,连忙点头。 和王麟安下棋,可是能让他棋艺飞涨的,既然有这等好事,那此刻在他心中,身旁的佳人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 “谢过麟安世子。” 在与顾源和哪位杨姑娘约定好之后,王麟安带着身后的小萍和王虎从“万宝街”中段的一处交叉口向别的街道走去。 只是他身后的二人此时看不到,缓步前行的王麟安此时眼神一片冰冷,手中本来抚摸的青玉也被放了下去,右手轻轻的摩擦着手中之扇。 “顾兄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想起哪位杨姑娘的样子,王麟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呵....” 他轻轻抬头扫过两侧,在人群中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 “散了吧,回府。” 前方酒楼阁楼上挂的帆布似微风路过,微微摇晃。 第4章 吃红鲤 齐天王府坐落在州府后方,从“万宝街”回去本就要不少时间,加上王麟安想要步行而归,所以耗时就更长了。 曾经五脏六腑都有裂痕的他,别说这样出来逛街,就是在府里多走两步浑身都得疼半天吗。 所以今日这种肆意妄为的想走就走,想跑就跑,对王麟安来说简直是期盼已久的体验。 就连他身后本就有修为在身的王猛和小萍二人此时都感觉有些累。 可能是心累吧。 但是他们看着前面世子殿下蹦蹦跳跳的样子,心里也由衷的为这位于他们有救命之恩的殿下感到高兴。 路途漫长,加上王麟安一路上看见什么都会停留下来多瞧两眼,所以当三人走到王府大门口时,已是傍晚,天也暗了下去。 王府门口挂着的灯笼散发出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已经打开着的朱红色大门。 而此时大门外的台阶下,一位头发斑白,有些驼背,看起来已过花甲的老人站在那里。 “常伯,何事?” 看着眼前的老人,王麟安理了理跑的有些杂乱的头发,把扇子交到身后的小萍手中,语气中带着一丝亢奋问着面前的老人。 常伯是齐天王府的老人了,也是府里唯一的管家,除了一些特别大的事需要王爷或者“书阁”里哪一位亲自做主外,一般大大小小的杂事都是由他处理。 常伯看着自家世子脸上的神情,他知道此次让世子自己出府的决定是对的。 虽然他们府里这些老人的心从世子踏出府门就没放下来过。 不过看到世子安然归来且满脸高兴,常伯皱纹斑驳的也老脸上泛起一丝笑容,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殿下,下午小姐钓了条红鲤,已经处理好了,就等你去用膳了。” 听到红鲤,王麟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轻声说道: “我才出府就有红鲤上钩了?” “正好逛了一下午,我也有些饿了,来的正是时候。” “好了我知道了,常伯你下去吧。”王麟安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对着常伯继续说道:“晚上送点药食到我书房。” 听到世子的要求,常伯腰往下弯,声音沙哑: “是,殿下。” 常伯走后,王麟安对着身后嘴里还包着糖果,正准备偷偷开溜的小萍说道: “回自己的住处,吃食完之后等我书房灯亮你就练一小时功课再休息。” 本来陪着自家世子逛了一下午的小萍此时也感觉有些精神疲惫,再听到自己晚上还有功课的时候,她不由瘪着小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用圆圆的大眼睛盯着王麟安,声音带着哀求的意味: “世子,人家都陪你逛了一下午了,好累的。” “要....不,今晚的功课就算了嘛。” 王麟安听闻,转过头一脸冷意的看着小萍,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直视着她。 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家世子的眼神攻击,两息之后小萍就把脸上可怜兮兮的模样收了起来,碎碎念道: “世子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对,小萍遵命。” 看着小丫鬟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王麟安没有心软。 这丫头当年被自己从她母亲的尸体上捡回来之后,自己就颇为宠她。 可能是因为可怜她的身世吧,从小就没把她当丫鬟看待,就连王府里的人都觉得,小萍就像世子殿下的亲妹妹一样,每天世子做什么她都跟其身后。 就连世子吃的那些天材地宝有时候都会分一些给她。 而且王爷平时看到了也都不会说什么,只是无奈的笑着摇头。 可就是小时候太宠小萍,所以长大后就有些叛逆了,好在她还是很怕王麟安的。 所以她大一些之后,王麟安对其就越发的严厉了。 看着世子殿下远去的身影,小萍默默地拨开糖纸,把糖果塞进嘴里后模糊不清的呢喃道: “还是以前的世子好啊,那时候多温柔,唔....” 一旁的王猛听到小萍的呢喃,嘴角抽动几下,这位身高两米的汉子此刻罕见的有些委屈说道: “世子有温柔过吗?我怎么感受不到。” 小萍听了旁边这个莽夫的话,对其翻了个白眼,嘟着嘴说道: “你当然感受不到,因为世子殿下只对我好!” “你放屁....” 二人一边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边拌嘴。 “粗鄙之人,本姑娘不屑与你为伍,你走开!” “哼,成天只会吃的小胖子,谁乐意和你走一起。” “哼,你才是胖子,你个铁塔大胖....” ----------- 王府内,不知道到时因为常伯口中的红鲤真有那么好吃,还是王麟安真的饿了,他甚至连衣服都没回屋更换,便脚步匆匆的往后山走去。 一路紧赶慢赶,走直线都走了二十多分钟的王麟安可算来到了王府后山的一处小屋门口。 普通人走直线穿过王府都要十多分钟,也可见王府的规模何其之大。 王麟安看着眼前的破旧小木屋,推门而入。 进屋后,屋内只有一只蜡烛散发着微弱的火光,他走到小屋后面的一根红色柱子前,伸出左手按在本来光滑的柱子上。 “咔嚓...” 只见本来光滑的柱子上被王麟安所按之处此刻居然陷了进去,紧接着柱子后面的墙壁裂开一道缝,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石门打开后露出一条通道,通道里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王麟安面无表情,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气味,他踏入通道,借着通道两侧墙上的火光开始前行。 两分钟之后。 走出通道的王麟安来到王府后山被强行掏空所建的石屋内,看着眼前熟悉的屋内,王麟安放慢脚步走到屋内中心处的石桌旁,缓缓坐下。 此时石屋内除了已经坐下的王麟安,还有三人于此。 石桌旁一左一右,两位黑甲复面,肩甲两侧纹着麒麟图案的甲士立于原地,在王麟安进来之后也从未发出一丝声音,就像两座雕像一般。 而石桌前方约有四米外的墙上,一道白色的身影被锁住四肢挂在那里。 看着墙上之人的模样,王麟安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把人衣服脱了?” 他开口之后,身旁两侧似雕像一般的黑甲士终于开口,其中一人声音毫无波动的说道: “回殿下,是小姐亲自脱的,此人被抓之时穿的夜行衣。” 听到身旁甲士的解释,王麟安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嘴里,随着鱼肉下肚,一道温热的气体流转全身。 “几品?” “回殿下,一品。” 得到前方墙上哪位此时只穿着亵衣的不速之客修为之后,他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年龄有些大了,应该快三十了,皮肤倒是保养的挺好,模样也不错。” “嗯,这体型和下午遇见的哪位杨姑娘倒是颇为相似,都是心胸宽广之人。” 看着墙上的女人眼神怨毒的盯着自己,王麟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着两旁的黑甲士说道: “封了修为就行,把她说话的穴道解开,不然本世子还怎么盘问...” 在王麟安的吩咐下,右侧甲士连忙上前解开了墙上衣不蔽体的刺客身上的穴位,然后退回原处。 让王麟安意外的是,他本来以为解开这位不速之客的穴道之后,对方会对自己破口大骂,结果全然不是。 对方就那么被挂在墙上,用嗜人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也不管对方为何不开口,王麟安慢慢吃着桌上的红鲤,一边吃一边语气平淡的说道: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想来这王府做客,走大门即可,这王府内戒备森严,闹得如今这幅模样,多可惜。” “你们这些死士,江湖刺客,方外妖人,也不知怎么想的。” “我这条命能保下来本来就不容易,你们年年都想来见我,结果这么多年来,一个能取走我性命的人都没有,这是何苦呢。” “说点俗套的,你要是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或则你的组织和身后之人在哪儿,我就放过你,你看怎么样?” 自从十年前州府内发生那件大事之后,所有想进州府大门的三品以上之人,都无法逃过齐天王府的眼睛。 而眼前这位模样不错的女子乃是一品高手,放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存在,居然能够偷偷潜入王府之后才被抓住。 看来州府里有坏人啊。 王麟安看着自己像个说书的自顾自说了一大通,屋内连个掌声都没有,墙上哪位女子还是闭口不言,不由感到一阵没趣。 好在这些年,这种闭口不言的刺客他见多了,见怪不怪了。 他起身走到墙上哪位容貌动人的刺客面前,他伸出左手食指按在对方的脖子处,向着对方身前山峰的方向一点一点往下滑,语气温柔的说道: “刺客姐姐,你一品的修为,放在我这王府内也是高手一般的存在了,何必这么作践自己呢。”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还让你成为我王府里的供奉,享崇高地位,保修行无忧。” “姐姐你觉得如何呢?” 随着手指一点一点下滑,就在王麟安快要触滑动到女子左侧山峰的顶端时,墙上哪位倔强的女子终于开口了。 她眼神怨毒,似要把嘴里的银牙咬碎,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畜生,把你的脏手拿开,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峰之人迟早有一天会取你狗命为我报仇。” “tui....” 说完女子口吐污秽,让王麟安闪躲不及。 不过终是被封了修为,这污秽可对他造不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王麟安也没想躲避,他似乎早就习惯这种事情,只见他一脸平淡的用右手从身前的兜里取出一条手帕擦干自己脸上的口水,左手食指绕过面前女子的山峰顶端,从山峰下侧开始向着那隐秘之处继续滑行。 看着眼前这位女刺客一句话之后便又闭口不言,王麟安也不着急,他手指滑动的同时继续语气温柔的说道: “刺客姐姐如此貌美,怎么行为这般粗鄙呢。” “而且姐姐还是暴露了自己是方外之人呢。” “不过这并不是我要的答案,姐姐要不再考虑考虑,说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南州边境外的十万大山里妖人无数,那些妖人以普通人的血和骨肉作为引子练成丹药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这些妖人也习惯占据一山为峰,平时和山里其他人打交道也是称自己是某某山峰之人,和境内宗门相似,不过行径却是为天下不容。 随着王麟安的食指缓缓下滑,眼看就要到那茂密之处,眼前女子还是闭口不言,只是浑身颤抖,似任命般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几息之后,看着眼前之人还不开口,王麟安收回快要触碰到密林的食指,用手帕对着食指使劲扭动几下之后,语气淡漠的说道: “皮肤弹性倒是不错,不过还真是无趣。” 伸了个懒腰,他缓缓退回石桌旁,对着身旁的甲士问道: “阎老回府了吗?” “禀世子,还没有。” 得到答案,王麟安点了点头,转身向通道方向走去,走之前留下一句话。 “一品高手倒是不能浪费,阎老回来之后让他来处理吧,逛了一天街,有些乏了,封了她的嘴巴,留下一人守着,另一人去休息吧。” “遵命。” 听到阎老这两个字,本来墙上哪位闭着眼睛的女刺客脸上出现一丝恐惧,似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齿,闭口不言。 ----------------------- 王麟安从小木屋出来后,吃完红鲤的他此时只觉得浑身舒适,力气也大了几分,就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他胡乱的挥动了几下自己的手臂,突然看到前方一位白色倩影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王麟安快步向前,语气温和。 “姐。” 身穿白衣的王寒秋此时笑的极为好看,只见她语气宠溺的问着自己弟弟: “可有收获?” 摇了摇头,王麟安把自家姐姐的手拿了起来,看着手掌上的老茧,心疼的触碰着。 “和之前那些没什么区别,还是等阎老回来处理吧。” 看着自家弟弟心疼的眼神,王寒秋任其抓着自己的手,顺势牵着对方漫步起来。 “嗯,那女子一品的修为,体内气机清澈,应当不是方外之人,可以利用起来。” 听到王寒秋的话,身后的王麟安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噢?不是方外之人吗?” “呵....” “真有意思。” (未完待续) 第5章 武道 黑暗的屋内,外面皎洁的月光从大打开的窗户洒了起来,为屋里坐在桌台前的人照出一丝光亮。 王麟安看着桌台上面的小瓶子,里面放的正是他先前让常伯送的丹药。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瓶子,王麟安没有起身去点燃蜡烛,脑海思绪万千。 其实他一直知道,这些年王府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到底花费了多少钱财和人力。 也知道他父亲王虎当年在他出生后的三年所做的疯狂行径。 有些事情在他眼里是没有退路的。 一丁点也没有。 他抹了一把脸,从怀里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籍,书籍封面上扭扭曲曲的写着四个大字。 《无畏拳谱》 他看着怀中这本拳谱,虽其名字普普通通,听起来像是大街上那些地摊贩子用来哄骗江湖新人所卖的武功秘籍。 可其实这本拳谱大有来头。 它是就是当年折了王府半数高手,从北蛮的“天方圣庭”里抢来的解决天道之力的秘法。 除了北蛮圣庭和王府里核心人员,天下谁人能知,原来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无上秘法居然是本拳谱? 王麟安翻开拳谱,飞速的翻动,拳谱里的心法和人物招式飞快的在他眼前闪过。 待到翻完最后一页,他合上拳谱,脑海里回想刚才所看的招式和心法,在确定自己全都记住后,把拳谱放在桌上,起身点燃蜡烛。 当蜡烛的灯光照亮整个屋内后,王麟安对着窗户外面轻声说道: “小萍,高山行。” 屋外传来一道清脆的答复: “好的世子。” 随着屋外的琴声传来,高山行前面那段低沉的音律缓缓响起。 伴随着音律,王麟安拿起桌上的瓶子,此刻他额头一丝冷汗流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是兴奋... 亦有恐惧... 曾经每日他用餐两次,餐餐皆是炼化过的大药,然后他师父再用气机避开他的经脉,把那些大药的药力一点一点的揉进他的身体各处,不停的修复着他破碎的五脏六腑和坏死的肌肉。 而这个过程,无异于是拿着一柄细小的刀子,从他的体内一遍一遍的割着他的肉体和五脏六腑。 这种让人恨不得当场自杀的无尽折磨,他每日都要经历两次,好在他师父早早就教他如何修身养性,使其早早就达到心性圆满,这样他才能在每次被痛的快要崩溃之时守住灵台。 可不管他师父怎么引导药力,人的肉体吸收终究是有限的。 王麟安每日食用这么多大药,不管其师如何化解,修复肉体和五脏六腑后都会有些许残留。 这些残留的药力刚开始可能没太大影响,可是王麟安这么频繁的摄入,残留在他体内的药力就会越来越多,最后把他撑爆。 可药力又无法引出,只能让他自己消化,王麟安又消化不了这么多,一旦他师父撤回气机,那些药力就会自动分散开来,藏于他体内的四面八方。 所以为了解决这些残留的药力,王麟安的师父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每次为王麟安修复完身体之后,他用气机把那些药力压缩成一个个小小的气旋,让这些气旋不断旋转防止药力外散。 十八年过去,到了如今,王麟安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种气旋在自己体内到底有多少个。 不过好在如今他五脏六腑和肉体彻底复原,这些药力气旋也能着手去解决了。 体内这些气旋将会是他在修行武道上的一大助力。 要说天下高手分两派。 一派为修气机,养经脉,行丹田,固识海的“道修” 一派为练肉身,催气血,壮筋骨,修蛮力的“武夫” 而两派境界却大同小异。 分九品,三六九。 六品以下是入门,在江湖上只能算是普通侠客或修行者。 六品到三品在江湖则算得上是高手了。 三品到一品则是一步一登天。 三品为三流。 二品二流。 一品一流。 两派一品之上则略有不同。 道修一品之上为“化心” 武夫一品之上为“金刚” 再往上则又一样,皆为“圣” 传闻圣之上还有“仙” 不过这仙,江湖中已经有许多年未曾出现过,只能在每五年的“天地谤”上得其消息,可也只知其名,不见其身。 道修修行绕不开经脉,光是这一点,就绝了王麟安修道的念想。 好在还有武夫这条路,就算是牵扯上经脉,也只是对其加固,不需要用其来运转气机。 而且武夫还有一点,也是王麟安绕不开,那就是武夫一旦达到“仙”境,就可以调动天道之力,不过也只是调动自己体内和体外四周的天道之力,像王麟安这种他人体内的力量,哪怕是武仙也无能为力。 所以必须要他自己修成武仙,才可解决自身经脉里那些随时会引爆体内的天道之力。 只是成仙太难,特别是武夫这条路,不仅仅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还需要极高的天赋。 天材地宝对如今的王麟安来说可以略过,毕竟他体内那些药力气旋,每一个都顶得上一株顶尖药材。 可这天赋.... 早年早有府内的武道高人瞧过,他最多只能算中上等资质,以王府的实力和财力,倾尽钱财把他强行养成一个圣境到没什么问题,仙境,那可是需要一等一的悟性的和运气的。 不能成仙境,便不可勾动天道之力,哪就只有在别的地方想办法。 所以他脑海中的“无畏拳谱”的作用就来了。 要知道当年王府倾尽所有也要得到这本拳谱的原因,可不仅仅只是因为这本拳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武道修行之法。 更是因为此拳谱只要修为达到武圣,便有机会强行勾动天道之力。 王虎当年的想法就是,既然能解决天道之力,又是绝等拳谱,那王府就一定要得到这本拳谱。 他齐天王的儿子哪怕真成不了武仙,那也必须是武圣里最强的哪一个。 所以如今王麟安身体复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引爆体内那些气旋,让那些气旋里的药力助自己踏上武道之路。 随着窗外的“高山行”前半段结束,中间的高潮开始到来,琴声开始高涨,似那欲要成仙之人在登山的途中开始看清前路,一往无前。 伴随着高涨的琴声,王麟安眼神坚定的打开装着丹药的瓶子,一粒粒血红的丹药落在他的手中。 王麟安一把吞下手中所有丹药,丹药的药力开始在体内飞速化开,在他圆满的心性下,强大的神识开始引动着这些药力向自己的右手而去。 在神识的感应下,王麟安感受到,当那些药力接触到自己右手里密密麻麻的气旋时。 “轰...” 似有雷声在他耳边炸开一般,整个右手的气旋全部消散,气旋里那些储藏的药力开始疯狂的向他全身冲击而去。 “啊...啊.....” 饶是从小每日都经历着蚀骨之痛的王麟安此刻也被全身上下胡乱冲击的药力痛的发出声来。 只是这痛苦的声音被窗外的琴声掩盖,除了屋内的他,哪怕是外面的小萍也一点都听不见。 此时体内药力四散,王麟安双眼血红,满脸扭曲的强行站了起来,哪怕被痛的快要神志不清,他也还是在心里开始断断续续的默念心法,同时身体也开始拉开“无畏拳谱”的架势,艰难的照着脑海里的拳谱招式来引动着那些药力强化自身。 武夫下三品,锤练肉身! 火光明亮的屋内,王麟安就像小孩子学走路一样,模样怪异的不停出拳,而他身下的地面上,一滩滩水渍伴随着他挪动的脚步,甚至溅起了水花。 这些都是他的汗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屋外的琴音过半之时,王麟安也感觉自己快要脱水了。 他本来苍白的脸上此刻泛起血光,那留下的汗渍也是消失不见,毛孔里此时已经开始渗血,先是黑乎乎的东西流出,再是鲜红的血液开始从全身的毛细孔里不断往外流淌。 这种情况他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了,还需要坚持多久。 可当屋外一道声音响起时。 “当......” 伴随着这最后一道琴声落下。 王麟安整个人躺在了书房的地上,任由地上的血水和汗水侵泡着自己。 屋外传来小萍清脆的声音: “世子,功课做完啦,我回自己房间咯?” 强行打起精神,王麟安提起体内为数不多的力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像平常一样,淡淡的说道: “嗯,去吧。” 随即声音又略微提高。 “还有附近的其他人也都退到五百米开外,本世子要练拳,没我得命令不得靠近。” 只见他的书房外,四面八方传来一道道微弱的破空声。 约莫两分钟后,王麟安开始用自己的双手艰难的爬行着。 他打开房门。 爬出书房。 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翻入圆子里的水池内。 这平时几息时间的便道的距离,此次他整整用了五分钟。 而且期间他每动一下,整个身体就像被撕裂般的疼痛,他一直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带有痛苦的呻吟。 待整到个人泡进水池后,王麟安就这样躺在水中,他仰起头看向天上皎洁的月光,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开心笑容。 “哈....哈哈。” “大道就在前方,我已踏入,不负众人。” ............ 远处的万书阁第五层外的廊道上,一位中年儒生和一白衣女子站在哪里看着水池里的王麟安。 “寒秋你看,幼麟要挣脱牢笼了。”中年儒生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声音平淡的对着身旁的王寒秋说道: “麟儿踏出这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就得你我为他护道了,麒麟要成长,不见血怎么行。” 此刻的王寒秋像似没听到身旁这位天下第一谋士的话语一般。 她只是满眼心疼的看着那个躺在水池里,露出牙齿满脸笑意的弟弟。 “麟安他背负的太多了,太多了....” “有时候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把许多事情都告诉了他。” “唉.....” 听到身旁王寒秋口中的呢喃,谋士李玉眼里也闪过一丝心疼。 “是啊,自己这个徒弟背负的东西却是太多了。” 不过他还是语气平淡的劝着身旁之人: “一颗小树要成长,风吹日晒,甚至是雷鸣闪电都是其必须要经历的。” “你我能做的事,只能是保护这颗小树在成长起来之前,不被砍伐。” “多余的关心,只会害了他。” 满眼疼惜的王寒秋抬头看了一眼身旁这位表情淡然的李师,她脸色有些冰冷,起身脚尖点在廊道的护栏上,留下一个背影和一道声音。 “护道之事,府内有你,府外我自会安排人手。” “不过从今天开始,麟安想做任何事,只要不是伤害他自己,你不得再做任何阻拦。” “否则....” 望着王寒秋远去的背影,还有最后带着一丝寒意的两个字,此刻李玉才露出一丝苦笑,摇头轻声叹道: “这丫头的性子,越来越像王妃了。” 随即 又感到有些委屈。 “王虎这个狗东西,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教女儿的,我这个当师父的十八年来任劳任怨,到头来反而还成我的不是了。” “唉.....劳苦的命啊!” 李玉感叹完后,回头走进阁楼内。 这万书阁第五层,府内除了极少的几人进来过,其他人连靠近都不敢。 所以世人都以为齐天王府的万书阁第五层一定有什么不得了的重宝藏匿,需要一位儒家圣人亲自镇守。 可他们不知道是。 这第五层内,其实只有只有五副棋盘一张桌子一个板凳。 不过从今日起 棋盘又添一副............ (未完待续) 第6章 客至 “嘭.....” “再来!!” “嘭.....” 寒冷的清晨,齐天王府辽阔的练武场上,王猛此时正一脸为难的表情站在中央。 他看着远处被自己一拳又一拳打飞出去的世子殿下,心里委屈极了,总感觉自己受了无妄之灾。 “为什么要找我呢,为什么呢,本来就不受宠,这下更完蛋了!” 王猛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刚爬起来就又冲到自己拳头上的世子。 他此刻觉得自己好累.... 而远处练武场的兵器架旁,小萍正端着一盘糕点坐在小板凳上,身旁还站着一脸心疼的王寒秋。 “寒秋姐姐,世子这样练有用吗。” 看着身旁坐在板凳上,双手不停往自己嘴里送着糕点的小萍,王寒秋眼角跳了跳。 这可是她为了犒劳自家弟弟昨夜辛苦跨入武道,早早就起来亲自做的黄梨糕..... 看着小萍的动作越来越快,王寒秋终于忍不住一把从小萍手里把糕点夺了过来,气鼓鼓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两块,口齿不清的说道: “府中武道高人不少,练拳的也不是没有比王猛境界更高的,可论拳意,王猛的赤子之心让他在拳道上走的极远。” “让他不用自身武力,只用拳意给麟安喂拳,既能打磨麟安的肉身,又能让麟安感受他人的拳法意境。” “等以后时机到了,麟安便可借他人之意去找到属于自己的拳意。” “哦.....”小萍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说道: “那寒秋姐姐,你能把糕点还给我吗?” “不行,这是要留给麟安的!” “唔...” 小丫头小嘴一瘪,脑袋有气无力的垂了下去。 “嘭.....” 就在二人闲聊之时,武场中央的王麟安再次被王猛的铁拳打飞出去。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飞出去了多少次了。 此时他只感觉自己休息了四个时辰才恢复的身体,此时又疼的像昨晚一样,撕心裂肺。 “呼...呼呼...呼” 汗水和灰尘混王麟安的脸上,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艰难的用双手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声音低沉的吼道: “再来!!” 远处... 王猛看着又对着自己冲过来的世子,他此时嘴角下撇,作势就要学被抢了糕点的小萍。 只不过他刚低头,就听见前方的吼声。 “一个大老爷们做出这副样子作甚,给我抬起头来,没出息的东西,出拳!” 听到对面世子殿下有些生气的言语,王猛此时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喂拳... 喂他娘个屁的拳,不想练拳了!!!! ---------------- 与此同时,南洲城的刺史府内,风韵犹存的刺史夫人此刻正一脸怒气。 本来今天一大早她就起床对着自己拾到了半天,准备去看看自家儿子带回府里的那个姑娘。 自家这个儿子虽然外貌出众,也颇有才学,可惜生性风流,她虽经常听见府里的管家说少爷又和谁谁谁家姑娘好上了,可从来不见把人带回来过。 儿子不带姑娘回家,她这个做娘的突然去找别人小姑娘也不合适,特别是这几年随着顾源年纪一年年上去了,她就更着急了。 昨夜天黑之后她都要睡下了,听见丫鬟敲门来说少爷带了一个姑娘回府,还说那姑娘臀部丰满,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姑娘。 本来有些困意的她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来了精神,拉着丫鬟偷偷摸摸准备去瞧一瞧那姑娘的庐山真面目,结果自家儿子回府后直接把那姑娘带到了客房。 当时夜也深了,她也不好大半夜就为了看别人姑娘一眼就去刻意敲别人的门,一来怕吓到别人,二来更是怕第一次见面就坏了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印象... 好不容易等她熬过了昨夜,今早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好准备去见一见那个姑娘,结果出门向管家一打听,管家说自家那个混账早就已经带着那个姑娘出府做客去了。 气急之下她冲到刺史大人的书房,也不管书房里正在行书的刺史和站在一旁的师爷,她一把就抓起桌上的宣纸撕了个稀碎,然后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不过似乎还不解气,一边在还一边骂: “老王八蛋,一天就知道躲在屋里写这几个破字,州府的事你不敢管,自家儿子未来的幸福你也不敢吗,天天就知道写写写,赶明儿老娘一把火把书房烧了,让你去茅坑写去吧!” 刺史夫人“韩燕”这一系列下来简直是一气呵成,无比潇洒,让书房里两位大男人此时一脸茫然的站在桌前,恰好一缕微风从窗外传来,两人在风中凌乱..... “大早上的,这又是发的什么疯。”南州刺史“顾望”一脸铁青的看着自己夫人的背影,气愤的说道: “平日里真的是太宠这老娘们了,真的是得寸进尺!” 而他旁边的肖师爷则是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一脸平淡的说道: “大人,没外人,不用这般。” “而且夫人为何发怒你能不知道吗,这几年夫人都快把州府里大户人家的小姐看遍了。” 看到自家师爷点破自己,顾望脸上毫无尴尬之色,面色如常的问到: “师爷确定那个女子没有修为?” 师爷也不在意自家老爷有没有转移话题的嫌疑,点了点头自信的说道: “我用我宗望气之法看过,少爷带回来的哪位女子,体内没有一点气机,气血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看着肖师爷满脸自信,顾望点了点头: “那就好,毕竟是小源带回来的人,此时又要去拜访那位世子殿下,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我这个刺史可担不起。” “没有修为在身,总归要安全许多。” 肖师爷听着自家刺史大人话里话外的小心翼翼和妄自菲薄也没感到奇怪。 毕竟天下人都知道。 南洲只有一位话事人。 那便是哪位齐天王。 至于什么一洲文官之首的刺史,武官之首的都尉。 笑话罢了.... 文官倒是有一个,此时正躲在书房练字呢。 武官 呵.... 他来南洲十五年,还没见过。 -------------------- 王府书房内... 王麟安一脸兴奋看着墙上的掌印,笑着说道: “身体充满力量的感觉真好啊。” 一个小时前,在王府的练武场上,王麟安终于耗尽了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整个人躺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最后还是王猛把他背到书房,然后他自己又引爆了右手手臂里的两个气旋,身体才渐渐恢复动力。 直到此时一个小时过去,他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气旋里夸张的药力疯狂的修复了他被锤得破烂不堪的身体,并且不断强化的着他的肉身。 王麟安想到在练武场上时王猛的铁拳,不由感叹道: “拳意还真是好用啊,普通武夫发力,打在那儿,拳劲就出现在哪儿。” “而这拳意一出,一拳下来对方浑身上下都要受拳劲的摧残,而且这还只是是拳意的初步运用。” 想起王猛使出拳意,王麟安眼里露出一丝渴望,不过又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慢慢来吧,路要一步步走,十八年我都坚持过来了,不必急于一时。” 抬头又一看了一眼墙上的掌印,王麟安在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后向着泗水亭的方向而去。 “今日有贵客呢....” 握着腰间的青玉,熟悉的暖意伴随着他慢摇的脚步,牵动着王府里无数双眼睛。 ......... “常伯,这是拜贴。” 王府大门口,顾源一脸恭敬的把手中拜贴交到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年迈的老人手上。 外人看见可能会觉得有些可笑,顾源身为南州府刺史的独子,在这南洲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 只是可惜这个一人不是他爹,而是眼前这座王府的主人。 甚至都用王府的主人,就连王府门口这位管家,他都不惹不起,生怕自己言行举止惹到对方不快。 常伯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小心翼翼的年轻人,他接过拜贴后并未查看,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顾源身后哪位穿着一袭红裙,面容出众的女子。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轻点头说道: “顾公子和这位姑娘请跟我来,殿下早已在泗水亭等候二位了。” 自家世子一大早就打过招呼说今日刺史府的公子要前来拜访。 要不是听说还有一位陌生女子要来,他都不需要来府门口走一遍这种无味的流程。 “谢常管家..” 在恭敬的行礼之后,顾源带着身后的杨清蓉跟在常伯身后走进王府。 从王府门口到泗水亭之间的路程至少要经过半个王府。 哪怕顾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齐天王府了,也依然会被王府里奢华的布置和奇特的景观所惊艳。 而他身后的杨清蓉更是一路上不停的四处张望,似要把王府里的所有景色收入眼中。 没在意身后两个年轻人的心性变化和小动作,常伯一路带着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泗水亭。 泗水亭内,王麟安正拿着一把饵料丢向湖面,看着万千红鲤在湖面上翻腾。 “嗯?” 察觉到有人过来,他回头看过去。 “哈哈,顾兄,杨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 王麟安起身热情的打着招呼。 顾源和杨清蓉看着眼前一改昨日萎靡之势王麟安,两人不由一怔。 顾源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道: “麟安兄久等了,刺史府和王府隔得远,还请你见谅,莫要责怪。” 他身旁的杨清蓉眼里一缕诧异一闪而逝,接着对着王麟安欠身行礼,言语温软: “清蓉见过殿下。” 王麟安一把拉起顾源的手臂,然后又对其身旁的杨清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带着一丝责怪说道: “顾兄和我这般客气就没意思了,你们皆是老友了,如此反而显得有些生分。” “还有清蓉姑娘,昨日我便说过,唤我名字即可,我们以朋友相交,不必在意身份。” 三人来到亭里坐下,顾源笑着说道: “那我就不和麟安兄客气了。” “如此最好。”王麟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眼神清澈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杨清蓉,语气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我刚才已经吩咐府里的人去取琴了,还请清蓉姑娘稍等片刻。” 本来眼神有些迫切的杨清蓉听闻此言,轻轻点头说道: “没事,为此名器,多等片刻也是应该的。” “哎,麟安兄你可不能偏心啊。”一旁的顾源一进来就看到了桌面上的棋盘,此时已经有些心痒难耐的他忍不住开口说道: “昨日你可是答应过要和我走过一手的,不如趁着“朱凤”还没拿过来,咱们先开始?” “哈哈...”王麟安怔了一下,然后轻笑着说道: “既然顾兄如此着急,那行,就让我看看你最近的棋艺又上涨了几分。” 说着两人便执棋而落。 一旁的杨清蓉脸上也一直挂着一丝的微笑,安静的看着亭子里两位世家公子在棋盘上的对弈。 ------------- 泗水亭座落湖面,而它身下的湖名为“千网”。 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小姐王寒秋平时除了关心那位世子殿下,唯一的爱好就是在“千网”湖钓鱼。 今日也是同样如此。 只是湖泊宽旷,加上王寒秋今日垂钓之处被花草包围,所以亭子里的三人并不能看见远处垂钓的她。 不过她的视角却能把三人看的清清楚楚。 钓台上,王寒秋看着围着湖里面两条红鲤围着鱼钩环绕,只是这鱼钩上并没有饵料,这鱼起不起来,还得她来决定。 她眼神冷漠的看着亭子里哪位容貌身材上佳的女子,声音冷清的问到: “雨儿,常伯那边问过了吗?” 她身后一位穿着紫色裙衣,面容虽然精致可表情却有些冷漠的丫鬟轻声说道: “回小姐,已经问过了,常伯说那女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无修为。” 听到身后雨儿的回答,王寒秋握着鱼竿的右手微微一抖,那两条围着鱼钩的红鲤其中一条被带了起来,落在了钓台前方。 她也不嫌弃红鲤身上的粘液,一只手插入其口中将其抓住,然后把鱼竿交给身后叫雨儿的丫鬟,起身说道: “走吧,给麟安烧红鲤。” 紫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接过鱼竿后又把手伸向王寒秋手中的鱼。 “小姐,我来拿吧。” 王寒秋摇了摇头。 “不用,我亲自来。” ........... (未完待续) 第7章 意料之外 “顾兄,这么久没见,进步不小啊。” 泗水亭内,待最后一子绝杀落下,王麟安一脸笑意的调侃着顾源。 而此时顾源却像是没听见王麟安的话语,眼睛一直盯着棋盘,恨不得把自己脑袋都转到棋盘里面去。 看着顾源坐在原地发呆的样子,杨清蓉温柔的笑着说道: “公子不愧为棋绝,和顾公子一路相识,我还没见过他如此模样,看来这次被打击的不轻呢。” 她用纤美的小手遮住自己的嘴巴,说话时一丝丝的妩媚之色在眼里流转,轻笑间耸动的肩膀带起一片山峰起伏。 杨清蓉如此动人的样子,王麟安也不由看的一怔。 过了一息之后,他面色如常的看着佳人,言语谦逊: “清蓉姑娘可别这么说,可别坏了我和顾兄的君子之交,我只不过是有些许运气罢了。” 王麟安虽面神色自然,可说话间眼神似不由自主般,从对方身前一扫而过。 而这一幕也被对面的杨清蓉收在眼底,她眼神瞥了一眼身旁还在发呆的顾源,然后身体悄悄挺直了些,脸上笑颜如花,语气温软: “公子何必一直如此谦虚,虽然清蓉也曾在上京听闻过公子的风采,可今日一见才知什么叫真正的麒麟才子,天下四绝。” “过奖了过奖了,清蓉姑娘再这般夸我,可要让一旁的顾兄吃醋了。” 可惜顾源此时还沉浸在刚才棋盘上中的对弈里,目不转睛的同时嘴里还不停复盘着自己刚才的每一步落子,根本听不见二人在说些什么。 王麟安看着佳人态度转变,突然对自己如此恭维,眼神里淡淡的笑意略过。 就在此时,亭子外边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她圆圆的小脸吃力的把身后的长琴取了下来放在桌上,然后恭敬的退到王麟安身侧。 “世子,长琴“朱凤”送到。” 看着退到一旁的小萍,王麟安心里笑道 “真是难得看到这丫头这般模样,看来不是很想让别人触碰“朱凤”啊。” “可惜了,今日这位杨姑娘是我的贵客,只有委屈下你了。” 朱凤一出。 杨清蓉的眼神立马就被桌面上朱红色的长琴所吸引,她眼里像是在看一件绝世珍宝,心境淡然的她此时也不由手指略微有点发抖,小声问到: “麟安公子,我可以触碰一下它吗?” 看着杨清蓉神情激动,不似作伪,王麟安笑着点头。 “拿出来就是与杨姑娘分享的,姑娘请随意,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可以问我。” 听到王麟安的同意,杨清蓉小脸泛起一丝潮红,双手即迫不及待,又动作的轻柔的按在了朱凤的琴铉上。 就连一旁本沉寂在期盼里的顾源此时也被朱凤的所吸引,他抬起头看着呢喃着说道: “这就是长琴朱凤吗?” “和传说中一样,琴面流光浮华,琴身朱红碧玉,琴铉月影如牙啊。” 嘶... “啊....!” 方才杨清蓉一时没忍住,用手轻轻带动了一下琴铉,谁知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吓的她花容失色。 脸上惊魂未定的她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然后眼神疑惑的看向王麟安。 一旁的小萍看到这一幕,小脸上的笑意差点没憋住,就连嘴角的银牙都快露出来了。 而王麟安看着杨清蓉一脸疑惑,他笑着解释到: “抱歉,好久没碰朱凤,我都差点忘了它的习惯了。” “朱凤有灵,陌生之人想要用其发出音律,需要由它熟悉的人来带动。” 说着他缓缓起身,向着杨清蓉走去。 “不如让我同姑娘弹奏一小段,待朱凤熟悉了你的气息,再让你尽情抚琴。” 看着眼前的麟安世子向自己走来,还说还和自己同抚琴,杨清蓉脸颊微红,不过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正当王麟安看到佳人同意,准备坐在别人身旁之时,他还没落座的屁股突然被亭子里的来人叫住。 只见常伯满脸皱纹的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手里还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红烧鲤鱼。 将盘子放在桌面上,常伯转身对王麟安恭敬的说道: “殿下,小姐刚才又起一尾红鲤,这是她亲自下厨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本欲落座佳人侧的王麟安看到桌上的这道红烧鲤鱼,他重新站直了身体,眼里先是一丝疑惑闪过,接着又隐晦的用眼神瞟了一眼身旁面色如常的杨清蓉。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左手握住腰间的青玉,对着常伯说道: “有劳常伯了,还劳烦替我谢过家姐。” “是。” 常伯回答后并未走远,而是退后来到亭子左侧的入口处,背对着众人。 而亭子里的杨清蓉和顾源此时一脸不解的看着桌面上那道闻起来很香的红烧鱼。 “世子殿下。” “很爱吃鱼吗?” 二人心中同时闪过疑惑,其中杨清蓉眉头略微有皱起。 待到常伯出去后,王麟安脸上笑意恢复,此时已经坐到佳人旁边的他甚至能问到对方身上不断飘过来的体香。 “清蓉姑娘,我们开始吧?” 杨清蓉神态温婉的点了点头,还贴心的提了一句: “公子不先吃鱼吗?待会儿就冷了。” 王麟安听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不急,鱼在盘子里,跑不了呢,一小段音律,冷不了。” “好吧。” 言罢杨清蓉身子微微向王麟安这边靠拢,本就突出的高山此刻已经轻轻的贴在了王麟安的左臂之上。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柔软,王麟安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眼神专注的佳人。 对方像是没察觉似的,全神贯注的抬起右手,向琴铉之上落下。 当........... ....撕拉.... 随着她右手拨动琴铉的那一刻,先是一道如凤鸣的般声音响起。 接着又有如长剑相交所发出的刺耳声响传遍整个湖面。 并且这种声音还不停的传出。 咝咝....咝咝呲啦.... 亭子下面... 王麟安正一脸平静,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已经转过身来的佳人。 而对方的右手手指此时正捏着一枚银白色簪子,离自己的喉咙不过两寸的距离。 “清蓉姑娘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居然身怀绝技!” 看着一脸平静的王麟安,杨清蓉脸色涨红。 方才她催动了全身气机,以三品的修为用手中暗器刺向身旁这位齐天王府世子。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眼看着她就要成功了,在离对方咽喉还有两寸之时,一道青色的透明流光挡在了她的面前,哪怕她再如何发力,手中暗器也无法再进分毫。 看着一击失败,杨清蓉立马收回右手,接着左手一掌拍向王麟安。 她不甘心,还想再尝试一下。 可惜的是,她还是低估了这座王府。 只见她第二掌还未落下,一道绿色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后,身影主人细小的手指点在杨清蓉的背上,她体内的气机瞬间被截断,导致她左手无法发力,整个人差点跌在地上。 王麟安也借着这个机会,一个闪身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只是他还未开口,突然一道身影挡在他的面前,那人脸色阴沉愤怒的吼道: “杨清蓉,你....你怎么敢!!!” 顾源一脸愤怒和惊恐,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带进王府的女子居然是名刺客。 他身后的王麟安一脸冷漠,眼神平静的看着顾源,然后淡淡的开口说道: “顾兄让开吧,有些事待会儿再说,杨姑娘可是我请来的客人,得由我亲自招待。” ”麟....” 听到王麟安的话,顾源本欲回头解释,结果再他看到对方那冰冷的眼神时,他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闭上嘴脸色难看的站到了一旁。 顾源让开后,王麟安看着稳住身形的杨清蓉,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慌之色,笑着说道: “杨姑娘来府中做客,我以朱凤待之,怎么还要杀我呢。” “不过姑娘不必惊慌,你是我的客人,再大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我这小侍女也只是封了你的修为而已。” “现在可以让我们好好谈谈了吗?” 王麟安面色如常,似早已料到这一幕,不过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道黑影从亭外袭来,嘴里大喊到: “妖女,找死!” 只在一息之间,刚稳住身形的杨清蓉便看到一道漆黑身影向自己袭来,下一秒她整个人就飞出去几十米,落在了远处的廊道之上。 “王猛......” 杨清蓉飞出去几秒后,王麟安才反应过来,他看着挡在身前漆黑的壮汉,怒吼到: “谁让你动手的!!” 看着刺客被自己一拳打的老远。 王猛刚要回头向自家世子邀功,结果发现世子两眼愤怒的看着自己。 “她是我请来府中的贵客,你个莽夫!” 听到世子的话,王猛一愣,然后他梗着脖子,涨红着脸说道: “她是刺客,她刚才要杀世子你!” 王麟安此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他怒吼了一声: “滚!!” 然后赶忙对着亭外的常伯喊道: “常伯,快救人,她不能死!” 亭外本来表情淡定的常伯看到自家世子如此着急,他不由脸色一变,一个闪身出现在躺在廊道地上的杨清蓉身旁。 常伯一把抓起杨清蓉的右手,手中一道道绿色气机不断涌入其体内,神识也不断查探着对方的伤势。 在王麟安怒吼之后,本来还想争辩的王猛看到自家世子要杀人般的眼神,梗着的脖子立马缩了起来。 “滚就滚!” 消失之前还弱弱的吼了一句。 王麟安此刻没空理会王猛这个莽夫,先是转头对着一旁看呆了的小萍快速说道: “你快去我书房把桌子上的丹药拿过来。” 接着已经踏入武道的他三两步便来到了常伯面前。 看着躺在地上面无血色的杨清蓉,他连忙问到: “常伯,如何?” 在用神识查探一番后,常伯松开杨清蓉的右手,他起身摇了摇头说道: “殿下,方才王猛那一拳应是用了拳意,这位姑娘此时心脉微弱,五脏六腑皆有损伤,恐怕最多活不过半个时辰。” 听到这个消息,王麟安差点眼前一黑,急着问到: “府里面救不了吗?” 常伯摇了摇头。 “除非用大药修复对方受损的心脉和脏器,可这大药至从殿下你闭关之后,府里便不在采购了,之前的存货已经被殿下全部用掉了。” “大药?” 听闻此言,王麟安脑子飞速急转,仅几秒时间后他便眼前一亮,一把抱起地上的杨清蓉,然后对常伯说道: “常伯,把顾公子送出府,救人我有法子了。” 说完他抱着杨清蓉一步三米的向书房跑去。 看着远去的世子殿下,常伯眼里疑惑重重,今日之时他这会儿还有些没太想明白。 为何自家世子像是知道这姑娘是刺客一般,还将对方相邀进来,而且对方行刺之后自家世子反而还生怕伤到对方。 最关键是,这姑娘的命好像对世子来说很重要! 掩去心中的疑惑,常伯神情恢复,他一脸冷漠的看着亭子里此刻有些手足无措的哪位刺史之子顾源。 “顾公子,不好意思,世子让我请你回去,走吧。” 看着常伯冰冷的眼神,顾源的神情更着急了。 只是还不等他解释,就看到常伯突然抓住他的衣领,紧接着他感到眼前一阵晃动,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出现在了王府的大门外。 而除了紧闭的大门,常伯的身影也并未出现。 顾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脸上先是惊恐,再是愤恨,接着又失魂落魄的慢慢前行。 ...... 半个时辰后,一路上越走越快的顾源停了下来,他回头望了一眼已经有些模糊的王府大门,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脚下的步伐也开始轻快了起来。 “嗯,回去还是告诉老爹吧,省得他之后知道了吓出心脏病来。” “哈哈哈....天凉好个秋咯!!” (未完待续) 第8章 秘闻 呼.....、 一口浊气吐出,王麟安将怀里的女子放在自己的床上,喘了两口粗气。 方才他抱着杨清蓉一口气从千网湖冲到书房,路上还在小萍手里夺过了她刚拿来的丹药。 看着床上女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王麟安一把抄起书桌上的宣纸,叠过两层之后他双指并拢,在宣纸的中心处戳了一个大洞。 接着他一把捏住床上女子的下颚,待到对方嘴巴微微张开之后,将宣纸盖在对方的嘴唇上。 “嗯....” 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王麟安涨红着脸引爆了体内两道气旋,大量的药力喷发而出,他把磅礴的药力引入口中,然后附身嘴唇印在了杨清蓉嘴上的宣纸上面。 呼... 呼呼... 王麟安喘着粗气,随着药力不断从口中渡入对方体内,待到最后一丝耗尽时,他这才起身坐到床边。 他若有所感的回头看向屋外.... 屋外两道身影此时正站在那儿直勾勾的看着他。 书房门口,小萍看着自家世子,一脸好奇,彷佛在思考世子刚才为何要亲那个女刺客。 她一旁的王寒秋则一副弟弟长大了的表情,神色带着愉悦且自然的调侃到: “我当你为何这般着急呢,原来想偷摸着非礼别人姑娘。” “如今你身体恢复,又踏入武道,加上你正值年轻,有这些想法姐姐也我不会说什么,只是要注意身体啊,麟安...” 望着王寒秋脸上怪异的表情,王麟安脸上嘴角微微一抽,起身说道: “姐,你就别跟着瞎闹了。” 王寒秋看着自家弟弟方才面红如血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她进屋后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 看着床上的红衣女子说道: “说说吧,这女子到底是何身份,让你费了这么大心思从上京拐她过来,居然在闭关前就出手了。” “要不是我查到带顾源去船坞的那名男子是你自己的暗子,我还真不知道这事是你有意为之呢....” 王麟安并不奇怪家姐会识破这件事,他转头对着傻愣着的小萍摆了摆手,逮到对方鼓着小脸满脸不开心的走出门外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她是京中哪位杨相的私生女。” “不过她有修为一事,我并不知情,若不是寒秋姐你送来的那一尾红鲤,她估计已经得手了。” “嘶......” 饶是王寒秋冷清的性子,在听到床上躺的那位是当朝相爷的私生女后也不由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又听到自家弟弟后面的话,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责怪的说道: “你做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姐姐商量下,李师知道吗?” “我没给师父说。” “唉,杨相爷的私生女吗,还真是惊世奇闻啊。” 想到京中那位相爷的情况,王寒秋脑子里很快就理清楚了自家弟弟这么做的原因。 不过她还是开口问道: “拐她来,是为了父亲此番进京之事?” 王麟安点头说道: “朝中那些官员这些年来天天都在封帝耳边弹劾父亲,朝中就只有那位杨相一直不怎么开口。” “此次父亲上京要的东西,必须要让京中三位其中一人向他倾斜才行。” “另外两位我肯定没有筹码去撬动他们,可这杨相,正好合适。” 看着王麟安侃侃而谈,王寒秋起身捏了捏他的脸上,语气无奈的说道: “你胆子也太大了,算计哪位相爷,你也不怕适得其反,招来反噬。” 听到家姐的担心,王麟安任由对方的双手在脸上作怪,他微微一笑说道: “我把此女请来王府,虽然没经过哪位相爷同意,可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毕竟他哪位来自陈氏的夫人要知道了此女的存在,此女活不过当天。” “所以现如今人已经到王府了,而且居然还是个刺客,其中情理,我想哪位权倾朝野的杨相爷应该明白怎么做。” 听到刺客二字,王寒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笑着说道: “我还忘了告诉你,这位杨相的私生女进府时,常伯曾查探过她的修为,而且居然连常伯都被她瞒了过去。” “像这种能瞒过比自身境界修为高那么多的隐匿之法,正好当年义父灭过一家。” “难道是?”王麟安脸上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对,正是前朝锦衣卫的大统领,蓝束,蓝家之秘法。” 怎么又牵扯到前朝罪臣去了。 王麟安一脸疑惑。 杨清蓉作为杨相之女, 又一直被杨相隐于上京,按道理说在他的眼皮子下,自己的女儿平时接触些什么人,哪位相爷不应该不知道。 难道杨相有意为之? 想到这里,王麟安面色凝重了起来。 一旁的王寒秋静静的看着自家弟弟面色不断变化,待到对方平静下来后,她才开口说道: “而且我还没告诉你,后山地下室里关着的哪位,当日也是用的此法潜入州府的,不然以州府内的布置,陌生的一品道修,早就被王府关注了起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王麟安又被自家姐姐口中的话掀起心中波澜。 他一脸苦笑的说道: “我这会儿感觉,我倒像是被反过来算计了!” “不过应该不是哪位杨相,他不可能拿自己女儿的命来和我换,毕竟哪位陈氏之女不能生育之事早就被有心之人传遍大封了。” “这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府,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到底是谁呢。” 看着王麟安沉默的坐在哪里,一脸沉思,王寒秋微微点头没有去打扰对方,而是悄悄起身来到屋外。 书房门口,小萍正把耳朵贴在禁闭的大门上,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用力的捏着她的脸说道: “有些事你家世子不让你听是为你好,还在哪里偷听,讨打。” “啊.....” “寒秋姐姐我错啦,你放手,疼....” 小萍圆圆的脸被王寒秋拉的老长,嘴里不停求饶。 “哼....” “下次再偷听就把你脸扯成面条。” 王寒秋一脸威胁的瞪了小萍一眼,接着说道: “你在这儿守着麟安,等他回过神来告诉他,他师父找他。” “哦....” 小萍应声后看着王寒秋慢慢走远,她对其背影使劲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 南州城刺史府内。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姓杨的女子是世子要的人?” 刺史顾望此时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只是眼神里的担忧却藏匿不深。 顾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我先帮父亲把投名状交了,父亲不会怪我吧?” 一旁的肖师爷听闻此言也一脸认同的说道: “既然是哪位世子出手,那自己知道总比蒙在鼓里好,而且老王爷此次进京是为何我们都知道。” “按照朝中的局势,老王爷此次要的东西虽然不易,可也不是没有机会。” “而且就算上京那边不同意,南洲这四十万边军....” “所以我们既然回不去上京了,那总得讨好一头。”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平时喜欢躲在书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刺史大人此时也有些头疼。 看着自家儿子一脸平淡的样子,也不由感叹一声,果真是长大了。 “行了,做了就做了吧,不过虽然是哪位世子利用了你,可终究不可点破,那明面上也要过得去。” 顾望对着肖师爷说道: “前两年夫人的本家送来了一颗“东圣山”的“龙虎丹”,就在库房里面,明儿早晨你送到王府的常管家手里面去,顺便给常管家说一声。” “皇太后是个老妖婆。” 肖师爷本来一脸认真的听着自家老爷讲话,可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就连一旁的顾源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父亲,不敢相信的说道: “父亲,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看着二人震惊的样子,顾望一副你们二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语气平淡的说道: “既然要做,就要做绝,源儿此次的事,虽然不知道那姑娘身份是何人,可既然哪位世子如此大费周折,一定不是普通人。” “有时候在自己的上家面前,不能一直装傻,适当的表现一下自己的小聪明,才能活得长久。”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源。 “你以为你表现的很完美,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可你不知道的是,齐天王府里哪位坐镇阁楼的儒圣,最擅长洞察人心。” “与其等着被别人点破,不如老实点,诚意满满的去交这个投名状。” 听完父亲的话,顾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肖师爷则是见怪不怪。 毕竟自家老爷能坐到一洲刺史这个位置... 可不是靠的那丑陋的书法...... --------------- 万书阁,第五层阁楼外,王麟安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阁楼的大门。 当他看到阁楼里,自己师父身旁多出的那一副棋盘,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师父,这副棋盘是?” 此时那一堆棋盘中心处,李玉正手持白子按向第二幅期盼的一处。 只是这棋盘上似乎有莫大的阻力,他足足用了四息,才将棋子按在要走的地方。 落子之后,李玉有些疲惫的转过头,然后指着一旁那副还一子未落的第六副棋,他对着王麟安说道: “来,执黑子,落第一步。” “随心落子,不用思虑太多。” 面对眼前这位儒圣师父的吩咐,王麟安从小就不会问为什么,他只会直接去做。 他走到棋盘边上,拿起一枚黑子,没有一丝犹豫,将其按在了棋盘中心处。 “落子天元吗...” 看着自家徒儿一脸自信,李玉欣慰的点了点头,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此次算计杨相,做的有些粗糙。” “第一点..” “你哪位暗子你没有第一时间安排他从上京回来,此刻应该已经被拔除了。” “记住,任何暗子,用一次要么抛,要么收,别留在原地等着别人来吃,不然很可能别人会借此抓住你整盘棋的意图。” “第二点..” “事先没有调查清楚杨相私生女平时的交际,差点把自己的命送了出去。” “当日寒秋没送来那盘红鲤之前,你居然没有握住玉佩就去靠近一个陌生人。” “你才刚恢复了身体就开始放松警惕了,这一点你要好好反省一下。” “第三点...” “算了。” 似乎想到什么,李玉将口中的话收了回去。 毕竟是老一辈的恩怨,和年轻人没什么关系。 听到师父点出自己的错误,王麟安没有反驳一句话,而是趴着脑袋一脸认真的听着。 看到他这副样子,李玉不由笑骂道: “行了,把头抬起来。” 听到师父的话,王麟安这才一脸讨好的抬头,脸上笑嘻嘻的说道: “麟安谨遵师父教诲。” 摇了摇头,李玉起身慢慢向屋外走去,王麟安老实的跟在后面。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都还在为师的掌控范围内。” “麟安,你知道我真正叫你来的原因是什么吗?” 两人来到廊道,王麟安摇了摇头。 他能想到很多事情,可他也不能确定。 李玉站在廊道外,俯瞰着整个王府,语气平静的说道: “麟安,你从小因为身体缘故,成熟的早,知事的也很早。” “所以你知道王府这些年有多不容易,你也将这些事都归结于自己的身上。” “你认为你父亲为了你才去干那些伐宗灭族之事。” “为了你才会得罪那么多人,甚至让王府的高层力量损失大半。” 他摇头说道。 “其实你知道当年王爷做的那些事,得利最多的是谁吗?” 听到师父的问话,王麟安疑惑的摇了摇头。 确实如师父所说,他从始至终都觉得,父亲这么多年,是被自己拖累了。 “是朝廷。” 今日的话,李玉也是斟酌之后才决定告诉王麟安。 因为他知道,今日自己不解下这孩子心中的一些心结,那之后这些心结定会成为他武道前行路上的一大难关。 “朝廷?” 听到这个答案,王麟安愣了几秒。 “嗯...朝廷。” .... (未完待续) 第9章 方向 “是的。” 万书阁阁楼外,李玉斜眼看着眼里带着不解的王麟安,接着他缓缓开口,拉出一幅大幕。 “很多老一辈的秘闻,你们后来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当年王爷助封昊登帝,受封一字并肩王,并且还带走了四十万大军来南洲。” “你真以为哪位大封的开国皇帝这么大方,四十万大军说给就给,当时是他不愿意给也不行。” “因为这四十万大军本就是王爷从南洲拉起来的家底。。” “那时候王爷声望如日中天,身边高手不计其数,可以说当时刚成立的大封,南洲和西州都是他说了算。” “后来出现三境被袭,封帝御驾亲征北境,而南洲因为地理问题,有三分之一的面积与西佛国接壤。” “加上当时西州统帅也是王府的人,所以王府相当于同时应付两条战线。” “虽然最后是赢了。” “可当时那四十万边军也死伤惨重。” “而王府还没休养生息缓过神来。” “你出生了。” “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你也知道。” “不过你觉得,王爷这么肆无忌惮的伐宗灭族,招惹境外势力,朝廷真的会不管不顾吗?” “不过是有利可图而已。” “当时王爷拿天材地宝,朝廷则是得到了除了这个以外的所有东西。” “顺便还能削弱一下王爷手中的顶尖力量。” “到了后面,齐天王府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不出手已经不行了。” “当年北蛮圣庭那一战,要不是朝廷临时毁约,王府那需要死那么多人。” 说道这里,李玉眼神有些黯淡,脸上浮现出一丝伤感: “所以啊,麟安,有些时候,不要把路走错了,要明白自己此时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王府的事,大势的事,现在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顶着,你现在需要的是成长。” “那些阴谋诡计的事对现在的你来说太早了,你当下要做的首先是提升自己的修为,解决自己身体里的问题。” “虽然你迈过了十八岁这道坎,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你现在也只是向后又拖延了十年,十年之内不彻底解决体内的天道之力,下一次的反噬,就彻底没办法救你了。” “毕竟两个月前东圣山愿意再次出手,终归是因为那一位大限将至了,想与王府达成一笔划算的买卖。” “可东圣山这么多年就两位医仙,老的走了,你总不能指望下一次反噬的时候,小的还会拿命来救你,现如今的王府,出不起那个价了。” “所以,十年,武圣,这才是你真正要立刻踏上的路。” “而且武夫练拳,意也很重要,你师父我虽然不修武,可你的那本拳谱我也看过。” “无畏二字你要明白其中的含义。” “你落子天元我感到很高兴,这是一种无畏的表现。” “可一个人,如果一直躲在后面使用阴谋诡计,那他怎么可能领会什么叫真正的无畏。”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替王府分忧解难,想接过这四十万血虎军,那就早点解决自身的问题。” “天下并不太平,看似强大的齐天王府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个时候了。” “加油吧小子,至少你还有十年时间啊....” 一口气说了很多,李玉看着一旁沉默的王麟安,也未催促,而是给对方消化的时间,让其自己思量。 王麟安其实也明白一些师父话中的意思,除了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外,自己确实很想在身体恢复后,为王府做一些事,接过一些担子。 可师父说得对,路不能走错,先后顺序也很重要。 只是做了这么多年笼中鸟,他一时有些迷茫而已,得恩师指点,也知道了当下自己该前行的方向。 念头通达后,他对着身旁的恩师深深作礼,恭敬的说道: “谢师父解惑,麟安明白了。” 李玉作为天底下最擅长洞察人心之人,此刻一眼便看清了王麟安心中的变化,他欣慰的点头笑道: “明白了,就回去吧,把自己做的事处理干净,然后想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 ---------------------------- 南洲州城五公里外有一座小山坡,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不过商贩和来往赶路的江湖侠客,每日都能在官道上看到不少马车拉着粮食往那座小山坡的方向而去。 王虎当年在自家儿子还没出生之前便替他想好了名字,后来又煞费苦心的在南洲四处搜寻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小乞丐。 最后把这些饿得骨廋如柴的孩子们全部安排在了边关的一处军营里。 这些孩子从小就在边关受艰苦的训练,修炼的武道之法也是王虎为他们量身打造,最后只传输他们一个信念。 那就是此生只忠于齐天王世子,死在世子身前,撤在世子身后。 这群孩子成长起来后,单立一营。 名“护麟军”。 三年前,护麟军全部从问龙关撤回,大营安札在州城外这个没有名字的小土坡上。 护麟军的大营门口。 一个额头上缠着一条泛黄的黄飘带,头顶上肿起来一个大包,皮肤略黑的汉子正坐在大门口。 “嘶...” 王五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撕牙咧嘴的倒抽着冷气。 “他娘的,不就是比我先进军营几年吗,要不是仗着自己官大,打不打得过我还不一定呢。” 想着上午自己在营地的校场上被千夫长那一顿锤,王五一阵不服气。 “拽什么拽,我还给世子扭过蚂蚱呢。” 王五平时在营地喝醉之后,最喜欢吹嘘的就是自己当年在王府陪世子玩的那段往事。 每每想起哪位羸弱的世子,哪位他们护麟军要忠于一生的人,王五眼里就闪过一丝同情。 躺在营地的大门口,他望着天上稀薄的云层,口中呢喃道: “世子殿下可是好人啊,当初还偷偷塞了那么多好东西给我,要不然老子现在还是个大头兵呢。” 三面环山的小山坡下,一阵风穿过,吹的这位躺在地上的汉子头发飘起。 “王五。” 王五身后一道雄厚的声音想起,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怎么,上午挨了一顿锤就把你锤傻了?” “让你看门,你跑来睡觉来了?是不是还想挨揍。” 听到这个声音,王五一脸无所谓的摇了摇手: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官比我大,我不能还手,不然老子肯定揍你一脸包。” 看着王五有气无力的样子,护麟军千夫长杨高面色一黑,开口训斥道: “看来你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揍。” “军中个个将士都严守军规,就你王五一天喝酒搞赌,集训也不来。” “怎么?” “你真以为你当初踩了狗屎进了一趟王府,见到了小王爷,所以你王五就不得了了,和我们就不一样了?” 面对长官的训斥,王五眼睛都不想睁一下,淡定的点头。 “对,你说的都对,你杨帅说什么都是最有道理的,行了吧?” 在他心里,他当然可以为了小王爷心甘情愿的赴死,可平时喝点酒吹吹牛,又不耽误啥,毕竟训练起来,营里面也没人有他刻苦嘛。 看着王五的样子,杨高摇了摇头,失望的说了句: “王府今天来了消息,说要在护麟军里选两人去王府陪世子练武。” “我本想着你当年去过王府,而且听你平时吹牛,好像当初和世子相处的还不错。” “可如今你这般没有规矩的模样,我看还是算了,省的你去王府给我们护麟军丢人。” 说完杨高转身便走。 “嗯?” 只是他还没走两步,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脚被一双漆黑的手抱住,他回头看到头顶着大包的王五此时正一脸贱笑的说到: “头,我的老大,我的杨大帅,我错了,你把名额给我一个,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再也不违反军纪了。” 看着王五低声下气的样子,杨高感到一阵好笑。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就你这般模样,我信不过你 ,万一你在王府得罪了小王爷,丢的是我们整个军营的脸。” 说完便使劲抽脚,作势要走。 趴在地上的王五死死的保住他的大腿,一看他要走,立马急了,一个翻身起来拦在他前面,一脸严肃的说到: “千夫长,给我一个机会,我给你立军令状,去了王府一定老老实实,这次过后我就戒酒,军令状为誓,如有违背,你砍我的头。” 看着王五这番信誓旦旦的样子,杨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过他还是拉着个脸,表情严肃的说到: “你确定?军令状一旦立下,以后你王五再犯,我就亲自砍了你的头。” 王五连忙点头。 “确定确定,如果我回来再不守军纪,再喝酒搞赌,我王五把脖子伸到你得刀下让你砍,决不食言。” 听到王五的保证,杨高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因为他本来一开始就打算让这混账去王府,毕竟王五当年在王府的经历,别人以为是吹牛,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家伙并未撒谎。 杨高笑着点头说到: “行,既然你小子军令状都立了,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听到千夫长同意自己去王府,王五连忙高兴的一把搂住对方的脖子,大笑着说到: “谢杨帅,杨帅你就是我亲爹,哈哈哈哈。” “滚...” “老子生不出你这种模样丑陋的儿子。” ----------------------- 齐天王府内。 王麟安从阁楼回来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叫“大封国异”的书籍,书籍上页面飞快翻动。 大封国异里面记载着大封所以宗族势力,各地从小到大的官员和江湖上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 既然要出去走,那这些东西就是他必须要了解清楚的。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收录书中内容时,旁边的床上,一声轻哼声传来。 “哼...嗯~~” 他转过头,正好看到杨清蓉缓缓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 “醒了?” 看着杨清蓉一脸迷茫的样子,王麟安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水递到她面前。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杨清蓉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啪嚓... 她一把打开王麟安手中的杯子,脸色冰冷的说道: “为何不杀我?” 看着手中杯子被打翻碎了一地,王麟安也不生气,漠然的转身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拾起那些碎片。 “这杯子可是出自名家之手,一个杯子值百两白银呢。” “王府现在穷,下次可不准这般鲁莽了,不然就得你自己去打工赔偿了。” 看着眼前蹲在地上,放心把后背交给自己的齐天王世子,杨清蓉冷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疯话,王府有没有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问你为什么不杀我?” “难道是看上我的身体了?” 说到这,她语气轻蔑的笑道: “呵....你这位残了十八年的世子,你行吗?” 王麟安把手中的碎片放到书桌上,表情平淡转头看向杨清蓉。 他看着对方此刻像个关在笼罩的刺猬一样,一脸不知所措,只知道炸刺的样子,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怜惜。 “我说过,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本世子从来不会杀自己的客人。” “而且现如今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世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虽然你此次进府的目的应该是刺杀我,我可能看出来,你是真的喜欢琴艺。” “正好,齐天王府收藏了不少名家所造的长琴,你便留在府内,与琴相伴吧。” “哦对了,朱凤你不能碰了,毕竟那个小丫头不喜欢别人碰它。” 看着王麟安侃侃而谈的样子,杨清蓉不由怒火中烧,她咬牙说道: “你想把我关在这里,你觉得我会妥协吗?你不杀我,我会自行了断。” “我和齐天王府,早势不两立!” 看着对方一脸无知的样子,王麟安轻笑一声。 “呵....” 他起身走向屋外,语气冷漠的留下一段话。 “你想自杀可以啊,你就不好奇那个和你一起潜入南州府的女人去哪儿了吗?” “哦,我可以告诉你。” “她此时就在王府的地牢里面呢。” “你要是死了,我保证她立马就会下去见你。” “好好想想吧,杨姑娘。”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件好事。” 听到王麟安口中的话,本来一脸恨意的杨清蓉脸色巨变,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下床追过去。 “什么!” “你回来!”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王麟安!!!” 关上书房的大门,王麟安并未回应身后之人的吼声,他站在院子中央,看了一眼寂静的四周,表情冷漠的说道: “把屋里的人看住,不准出门,不准她死,别的想要什么,尽量满足。” 言罢 转身走远。 (未完待续) 第10章 无畏 形如流水,意如轻羽。 用意不用力。 王府左后方靠山处有一小院。 这院子说小其实也不算太小,整个小院占地极宽,只是院子里一共就两间小屋。 小屋外的院子中央还有一棵的枫树。 此时王麟安就站在枫树下面,秋冬交接的季节,满地枯黄的枫叶随着他的拳势飞舞。 这小院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可能是从小他就记忆力惊人的原因,他还记得到,自己两岁的时候,母亲经常在这个小院里,这株大树下,抱着他,坐在大树的秋千上摇晃。 那个时候,母亲抱着他,父亲就在身后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个时候父亲的眼神里就已经带着痛苦了。 母亲走后,他已经很多年不来这座小院了。 如今重获新生,心意通达,再加上书房暂时给杨清蓉住下,而且自己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练拳。 所以他打开了这座久违的小院大门。 距上次书房一事,时间已经过去十日。 这十日以来,王麟安将自己关在小院里,除了又引爆了整条右臂里的气旋强化自身以外,还一直在不停的练习无畏拳谱。 小院中心,随着左右手缓缓合拢放在丹田处,王麟安身体四周枫叶无风自起,这些枫叶围绕在他的身体四周,形成一道风卷。 “散!” 他缓缓将腹部的双手荡开,身体四周的枫叶随风飘舞,飞的极远。 睁开眼睛,王麟安看着枫树那需要三人怀抱的躯干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枫叶,他心疼的走了过去,一片一片的把枫叶扯了下来,心里面也感叹道: “无畏拳谱,还真是奇怪。” “本以为无畏就是一往无前,莽就行了。” “结果这几日下来,踏入第一重意境之后,才略微懂其中含义。” 王麟安十日修行,再加上那一日练武场王猛的拳意灌溉,这才堪堪踏入无畏拳谱的第一重。 无畏拳谱分四重意境。 第一重:“卸。” 卸万千力量,不管是多强大的力量袭来,我自双手之间,卸力于整个天地。 第二重:“借” 相比第一重,第二重就要高深许多,不仅可以卸去对手的力量,还能保留一些,再借助自身拳劲,返还给对方。 可以说只要自己能承受,那么对手的力量越强,之后自己还给对手的力量就越强。 至于第三重的:“融” 和那不可描述的第四重,目前他还没有一点头绪,甚至连其意的雏形都摸不到。 在踏入第一重之后,王麟安隐约明白的无畏拳谱里无畏二字的真正含义。 此无畏并非无脑出拳,向前出拳。 而是用自己的双拳,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力量,心中无畏,以意化之。 此无畏,是面对滔天海浪,我如清风。 山峰倾踏,我自如峰。 是以渺小之身,无畏天地之力。 懂得此意,无畏方成! ....... “拳意入门了,这几日的这么多的药力灌溉,武道境界也卡在了七品。” “看来要进入六品,又得需要外力了。” 想到这里,王麟安笑道: “正好,也让我试试,这无畏拳意实战到底如何。” 走到小院门口,王麟安对着外面喊道: “小萍啊~” “哎!!” “世子我来啦!” 只见王麟安一声呼唤,院子外的一座阁楼屋檐下冒出一个脑袋,身影笨重的背着朱凤摇摇晃晃的跑过来。 十日未见自家世子,她圆圆的小脸上此刻笑意满满。 看着小丫头这副乖巧模样,王麟安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到: “王猛呢,知道他在哪儿吗?” 小萍摇了摇头,将口中的红枣咽了下去后说道: “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哩,上次世子你让他滚之后,就没见他在府里露面了....” 听到小萍的话,王麟安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王猛这家伙有时候脾气就像小孩子一样,当初把他放去边关锤炼,结果他为了早点回来,不顾军令非要提前完成任务,一个人就捣毁了三个方外妖人势力,最后这个身高进两米的汉子居然在军中撒泼打滚,搞的问龙关哪位镇守都头疼的不得了,最后不得不请示王府后,提前把他放了回来。 想到这里,王麟安觉得,这家伙有时候细心细腻,有时候又莽的过头,也不知道怎么保持住那颗赤子之心的。 “唉....” 叹了一口气,王麟安对着四周大吼到: “王猛,我给你三息时间出现在我面前,三息之后看不到你人,你就给我彻底消失在王府,滚去边关待十年再回来!” 吼完就举起手竖着三指喊道: “一...” .... “二..” 嘭...... 突然,王麟安二人听到身后的小院里,一个漆黑的铁塔从上面落了下来,这个铁塔还不停的在撕扯着站在自己身上的枯黄枫叶。 王麟安和小萍目瞪口呆的看着从树上掉下来的王猛,特别是王麟安。 他此时看到王猛看起来居然瘦了一大截,然后又看了看枫树上面,瞬间就想明白了。 “你这么多天一直都待在树上?不吃也不喝?” 听到王麟安的问话,王猛连忙站直身子,他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饿了十日,加上刚才听到世子的话一着急,脚一滑就摔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闷着不说话。 不过在他看来,世子那日叫他滚,又没说让他滚哪儿去,而且如今喊他了,肯定就是原谅他了!! 所以他觉得此时自己闭口不言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眼前两米高的汉子耷拉着个脑袋,王麟安既是又心疼又无奈。 “这家伙心眼子太死了。” 本来还想为那天的事训斥他两句,不过看到他现如今这副模样,王麟安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先吃饭!” 说完转身便走。 身后小萍和王猛听到吃饭二字,两眼放光的跟了上去。 ---------------- 王府的大堂里,王麟安三人加上王寒秋坐在餐桌上。 看着王猛和小萍狼吞虎咽的样子,王麟安一脸无语。 “小萍,你慢点,没人和你抢,你都噎的翻白眼了。” “唔...嗯...唔几道。” 小萍虽然脑袋在答应,可手上动作没听过。 旁侧的常伯看到这一幕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只要王爷不在,王猛和小萍二人就会被王麟安叫上桌子吃饭。 细嚼慢咽的王寒秋看着狼吞虎咽的王猛,她缓缓开口说道: “王猛,吃了饭陪世子去练武场。” 王猛本来还沉寂在疯狂进食的快乐中,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愣,茫然的抬起头先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接着又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自家世子。 看着王猛这个熊样,王麟安就头疼,他无奈的开口说道: “王猛,有些事不能给你细说,我只能告诉你,我需要你的拳意淬炼肉体,突破到武夫六品。” “如果我不突破到武圣,十年后我就得死,你现在锤我,就是帮我,明白吗?” 说完王麟安感觉有些怪怪的,哪有人故意求别人打自己的。 本来表情还是不情愿的王猛听到自家世子会死,整个人愣在了哪里。 在他看来,他练了十三年才堪堪踏入金刚,而且府里的人都说自己练武天赋万中无一,世子当年的武道天赋测评他也是知道的,所以要十年入武圣,那不就是死定了吗。 想到这里,这憨货里面就红了眼睛,眼泪大颗大颗掉在饭碗里。 本来王麟安看着面前这憨货愣在哪里,以为是想通了,结果看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掉眼泪,脑子转的极快的王麟安那能反应不过来这憨货脑子里在想啥。 想到这里,他恼羞成怒的起身把碗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 “你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你个憨货,让你帮我,不是让你咒我。” 接着转过头看着自家老姐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小萍则是两耳不闻桌上事,一心只管她肚子。 “艹....吃个屁。” 他指着王猛吼道: “你给我吃完就来校场!” 说完转身摔门而出。 一旁的常伯看着王麟安出去了,他也跟了上去,一脸笑意的向着府兵房走去。 ..... 王府府兵房的门口,王五习惯性的坐在门槛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门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杨二傻,你说世子什么时候召我们啊,这都来王府十日了,也没个消息。” “常管家也是,我都快叫他爹了,他还是不肯告诉我多久能见到世子。” 屋内一个汉子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小团米饭,正对着墙角一个洞门的蚂蚁。 他把米饭一粒一粒的分开,然后撒在那些蚂蚁旁边,看着它们将米饭搬进洞里,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至于身后王五的话,他选择性的听不见。 在他看来,这人从第一天进来就开始念叨,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还是自己聪明,知道找蚂蚁们玩,怪不得大哥常夸自己是军营最会用脑子那个。 看着屋内的傻汉子连个声都没有,王五感觉更无聊了,脑袋不由趴了下去,看着地面唉声叹气。 “唉....” “唉???” 只见突然一双脚出现在他面前,接着就是常伯的声音响起。 “王五,我劝你还是少到处认爹。” 此时常伯的声音在王五耳朵里犹如天籁,常伯来了,就意味着来信了,他蹭的一下站直身体,一脸讨好的笑着说道: “常管家好。” “常管家,是世子召见我了吗?” 没理会王五,常伯对着屋内喊了一声: “屋里那个傻子,出来。” 结果等了几秒钟,他看见屋里面蹲在墙角玩蚂蚁那个傻子居然动都没动一下,不由愣在哪里。 接着又喊道: “杨二傻,滚出来。” 正在看着小蚂蚁回家的杨二傻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他转头看着屋外的常伯。 “啊?叫我吗?” 接着又带着一丝疑惑走了出来。 逮到二人站在一起,饶是常伯这些年经历了不少风雨,此时也有些无奈,他实在想不通护麟军里的那位统领是怎么想的,安排这么两个人来王府。 “世子在校场等你们,跟我来。” 无奈的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两个蠢货多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他身后的王五听到常伯的话后,一脸兴奋拉着旁边的二傻就跟了上去。 ......................... 校场上... 王麟安站在中心,他双手缓缓排开,无畏拳的架势拉开后缓缓出拳,感受着其中的拳意。 不远处。 王寒秋此时也来到了校场上。 她感受着自己弟弟手上的拳意,暗叹到: “倒也当得起绝世拳谱之称,拳意雏形便有如此之势。” “看麟安此时境界应该是卡在了七品巅峰。” “不过他由此拳对敌的话,一般的五品武夫都不一定能在他手中站到什么便宜。” 她感应着王麟安拳意的同时,也发现了他身体中那些被引爆了还没完全吸收的药力。 “看来锤炼肉体达到上限了。” 王寒秋看着一旁的王猛,她轻声说道: “等麟安热身结束后,你就过去吧。” “记住,用拳意包裹住他的每一处肉身,务必打散他体内那些沉寂的药力。” 看着场上的世子,王猛一脸坚定的点头。 相比揍自家世子可能会被讨厌,他更害怕十年后世子就不在人世了。 所以他决定,待会儿一定好好锤炼世子的身体。 远处正在练拳的王麟安突然感到身体一阵寒意,差点连拳意都散开了去。 一脸疑惑。 ........... (未完待续) 第11章 武夫六品,初试身手! “来!!” 校场上,王麟安此时面红如血,他催动了体内的所有气血,而且还引爆了他左手手掌中的所有气旋。 庞大的药力包裹着身体的同时,开始不断的进化他的气血,让他此时整个人都涨红了起来。 他一声怒吼之后,拔身冲向王猛。 看着冲向自己的世子,王猛双手泛起微弱的金光,他将劲力和拳意融在一起,肉体强大的力量让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只见就那么一瞬间,校场上王麟安就感觉到了身体四面八方就像被揉碎了一样,无数的拳劲砸在了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双眼充血,咬紧牙齿感受着体内翻滚的气血和不断被撕裂又愈合的肉体,直接站在原地,任由王猛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自己身上。 同时还调动体内庞大的药力不断修复着肉体。 十息 二十息 三十息后 王麟安的身体被撕裂了又被愈合,一次一次的新生让他的肉身达到一个临界点。 轰隆....... 伴随着体内的一声巨响,他感受到身体里的气血开始蜕变,肉身突破后的承受能力也变得更强,索性他便放开气血,让其不断被药力强化。 此时整个场上的人都能听到王麟安强劲有力的心跳。 而王猛也感受到自家世子体内的变化,连忙收拳闪身到百米开外。 落地后,金刚境的他此时居然气喘吁吁。 刚才那一瞬间,他将力道控制入微,在不伤到王麟安的情况下,出拳近千次。 这种对力量的掌控和精准的出拳,让他觉得比当年在关外倾力杀妖人时还累。 校场上,众人看着已经盘膝坐在地上的王麟安。 他脸上的血红色开始退去,气血被突破后变得更强的肉身锁在体内,不会再出现当初刚入武道时那种皮肤渗血的情况。 而他此时还在不断的用残余的药力强化气血。 武夫中三品。 催血境。 此境界就是不断的强化自己的气血,而且此境无上限,甚至只要你觉得自己的气血足够,便可以立马就开始进入壮骨境。 只是天底下没有武夫干这种蠢事,气血不强,就算踏入了上三品,也会被一个五品武夫按着揍。 而且气血不够强大,底蕴不够足,在上三品的“壮骨境”可谓是寸步难行,基本就算是彻底绝了前路。 一般武夫练肉身和催血时,都是不断的摄入大量食物,然后再在实战中不断的成长,淬炼肉身,强化气血。 哪有人像王麟安这般,金刚境拳意大成的武夫为他炼体,再加上自身体内数之不尽的药力来强化肉身和气血。 也正是因为这种一般人无法复制的待遇,所以他才能这么快速的踏入武道六品,进入江湖人口中所说的,普通高手的程度。 不过武者一旦踏入催血境后,对气血的强化就是无止境的了。 有些人能在催血境血气外放三丈。 有的人则是穷尽半生也只能气血外放一丈,最后不得不选择突破。 江湖上对催血三境的理解就是。 对战时气血外放一尺为六品 三尺为五品 八尺为四品。 一般普通武夫达到八尺,便可开始着手突破下一个境界了。 而那些在催血境就能气血外放几丈之外,只有在那些顶尖宗族培养的天才身上才会见到。 所以此时场上所有人也在等待。 大家都很好奇场上的王麟安,他的气血在如此强大的药力淬炼下,能够在刚入催血境时气血外放多远。 场上众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就连后来的常管家和王五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 离校场极远的万书阁上,阁楼里的李玉此时也登上了第九层。 他也很想看看,自己这位当年被府里那个莽夫评委武道资质一般的徒弟,能在初入催血境时走到哪一步。 毕竟武夫的气血再刚突破催血境的时候增长是最快的,后面就需要细水长流的去一点一点强化了。 而且气血每被强化一次,下一次需要的消耗就更大,所以一般的世族,哪怕是大型的宗门和顶尖豪门,培养一个武道强者,在其催血境时投入的资源,也会感肉疼。 毕竟这关系到这位武者一品之后的路,好不好走! 世间天榜前十的仙人,十位中就只有一位武仙,也证明了武夫这条路有多难走。 伴随着心脏的跳动开始逐渐恢复正常,王麟安开始内视自己的体内。 他感受到此时自己身体里的气血就像洪水一样,虽然被身体牢牢锁住,可还是不断在翻滚,在身体横冲直撞。 感受到这一幕,他连忙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双手缓缓排开。 众人只见王麟安突然起身双手排开缓慢的开始画圆,紧接着血色的气血之力出现在他的双掌之间,并且还在不断的变大。 “这是?” 看到这一幕的王寒秋瞳孔微缩,就连一旁的王猛也是目瞪口呆。 就在众人震惊的时候,王麟安感觉到随着气血之力不断的汇聚在双手之间,体内翻滚的气血也得到了平息,开始变得缓慢流淌,不在横冲乱撞。 “喝!!!” 气血平息后,王麟安双手缓缓合十,手中的气血之力由大到小被压制成一团,然后被他双手以很慢的速度推出。 众人眼里的他此时只是将力量向着十米外缓慢推了出去。 可那道力量却瞬间消失在了他的手上。 紧接着.... 嘭..... 轰!!!! 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距离王麟安十米开外的地面上,一个直径两米的大坑出现在原地。 而造成此等动静的,正是王麟安刚才手中的气血之力。 就连他自己此时看着远处的大坑也不由愣了一下。 “这是我干的?” 看着远处被气血之力炸出来的大坑,王麟安一时之间也没想到,自己的气血之力居然如此之强。 校场边上的常伯也喃喃说道: “这该怎么算?” 寻常武夫突破六品也就是气血之力外放的远一点,借助武器和拳头在对敌时用外放的气血之力给对手造成伤害而已。 自家殿下这个... 反而更像个道修一般。 只是道修可没他这么强的身体啊。 而站在他旁边的王五则呆呆的说道: “这还陪练个屁啊,世子这一招来下,我和杨二傻直接渣都不剩了。” “这也太变态了。” 一旁的杨二傻也缩着脖子,他此时很想告诉自己大哥。 你脑子真的有问题。 顺利突破的王麟安此时一脸笑意的回首看向边上的众人。 王寒秋最先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神识开始检查他的身体。 在扫视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轻笑着说道: “麟安,恭喜你,六品就算正式踏入武道这条路了。” 看着自家姐姐脸上的笑意,王麟安也不由跟着笑了笑说道: “还差的远呢,吃了十八年天材地宝,能突破六品不算什么。” 接着他看向还有些没回过神的众人,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王五。 迫不及待想实战的他连忙对其招手。 看着世子对自己招手,王五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想和世子叙旧了。 不过他还是苦着脸硬起头皮跑到了王麟安身边。 “参见殿下。” 王麟安看着这位半跪着的熟悉面孔,不由笑着说道: “行啊王五,这么多年没见,学会规矩了?” 紧接着他又看向常伯身边那个看起来呆呆的汉子,不由对王五问到: “护麟军派的就是你们二人来陪我练手?” “禀殿下,是的。” 王五起身站到王麟安一旁,然后对着远处的杨二傻招手示意。 待到杨二傻过来后,刚突破正手痒痒的王麟安在了解完二人的修为后,就要拉着他们开始对练。 可他看到二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疑惑的问到: “怎么愣在原地,走啊,去中心处陪本世子练练。” 听到世子殿下的话,王五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这时一旁的常伯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 “殿下,你刚突破,可能对自身实力还不够了解,王五二人虽是武夫四品的境界,可若是 你用刚才在场上的那招,他们二人怕是在你手上一个来回都走不过,当场就得被炸成碎片。” 听完常伯的话,王麟安这才恍然大悟。 他哭笑不得的对二人说道: “原来是怕这个啊。” “放心,刚才那个只是方才突破时气血之力暴动需要发泄。” “平时我想要汇聚那么强的气血之力,根本没可能。” “走吧。” 王五二人听到王麟安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校场中心处。 王麟安重新回来这里,他双手拉开架势,对着对面的王五二人说道: “来,你们二人一起,你们攻,我来防。” 王五二人所学乃是齐天王当年单独为护麟军打造的功法。 此功夫配合刀法威力最强。 好在二人都是在战场上杀过敌的,此时虽然没有刀,可拳脚功夫也是不弱。 “那请殿下小心了。” 进入战斗状态后,王五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表情,此时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平淡,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子冷静的意味。 就连一旁那个看起来憨憨的杨二傻此时都变了一副模样,不过他和王五不同,他的眼神像是要嗜人一般,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场外的其他和看着二人的变化,眼里也闪过一丝赞叹。 不愧是边军最强。 场上 王五二人话音刚落,便变同时拔地而起。 在战场上厮杀锻炼出来的默契,让二人甚至连眼神交流都不用,便自发的一左一右攻向王麟安。 看着二人来势汹汹,气血之力都是外放八尺,王麟安荡开双手,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体内的气血再次翻腾起来。 只见他左右手交互之间,同时握住王五二人侧身踢来的鞭腿。 强大血气之力震的他双手发麻,不过他胯下双腿成八字形,手中无畏拳意第一重“卸”开始在手掌中交汇。 拳意出现的那一瞬间,王五二人只感觉到自身刚才爆发的所有力量此时就好像踹在了一团棉花上。 而面前的世子只是轻轻的握住着他们二人的腿那么一转,他们倒飞出去。 而在他们飞出去那一瞬间,王麟安手中气血外放两丈,双拳握紧成冲天式,让王五二人在空中无法卸力之时,一人硬抗了一拳。 “嘶.....” 当倒飞出去的二人落地之时,都同时缩在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嘴角还带有一丝血迹。 场上的众人都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两位四品高手就被王麟安打飞了出去,而且看起来还受了内伤。 看着远处二人缩在地上,王麟安一脸茫然,他感觉今天的事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两位军中的四品高手,被自己一拳就打的起不来了? 虽然不敢相信无畏拳谱真的如此之强,可他还是连忙对着旁边一脸看戏的常伯喊道救人。 好在王五和杨二傻俩人都是战场老手,刚才王麟安的那股力量他们二人虽然在空中无法卸力只能硬抗,可是也在瞬息之间便调动的全身的气血之力在力量的落点处进行了防御。 所以二人皆受伤不重,再加上常伯独有的气机,半分钟后二人便能慢慢起身了。 起身之后,王五看着远处的世子殿下一脸抱歉的看着自己,他连忙跑过去大喊道: “恭喜殿下催血境大成,初入催血境便轻松以一敌二,打的我和二傻两位四品还不起手。” “殿下是武道的天纵奇才啊。” 本来还有些担心二人伤势过重的王麟安看着眼前的王五这个样子,不由愣了一秒,然后笑着说道: “行了,你这家伙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让你少学着拍马屁,本以为你去战场上待了几年会有所改变,结果还是那副德行。” “嘿嘿。” 王五一脸贱笑,小声的说道: “只要殿下你喜欢的行。” “好了,你也过来吧。”王麟安对着远处刚刚起身的杨二傻招呼到。 逮到杨二傻过来后,王麟安二人说道: “看来找你们陪练是不成了,你们先回去休息,过几天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是!” 王麟安发话,二人恭敬的回答后便退出校场。 二人回府兵房的路上,王五一脸得意的搂着杨二傻的脖子,只是因为刚才被王麟安所伤的地方还没完全恢复,他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 “嘶....” “怎么样二傻,我没吹牛吧,你看世子殿下刚才一见面就叫出了我名字,而且还记得到我当初的性子。” 说完又一阵嘿嘿的傻笑。 而一旁的杨二傻此时则一脸嫌弃的想睁开王五的手。 在他看来,这王五就是个傻子。 哪有人被揍了,还笑的这么开心嘛。 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未完待续) 第12章 阎老归来 十一月中 天气 小雨 淅沥沥的小雨洒在老枫树那余留不多的枫叶上,又打下了不少落叶。 “月中了啊” 小院的屋檐下,王麟安看着满地枯叶。 “算日子,顺利的话阎老应该回来了吧。” 他手上拿着一本书,脸上一阵一阵的红光上涌。 昨日突破后和王五二人的一战没有检验出来实力的上限,有些意动的他又让王猛压着境界和自己练手。 结果不言而喻 想到昨日校场上自己狼狈的模样,他苦笑到: “至少是知道自己真正的实力到哪儿了。” “六品突破后,对气血的淬炼就必须要循序渐进了。” “不过这世上应该没人像我这个败家子这样,随时随地的一遍又一遍用天材地宝药力强化着气血吧。 “终究是耽搁了那么多年,也只能靠这个办法了。” 放下手中的《十万大山异志》。 刚起身的他便听到小院门口的敲门声。 “进来。” 随着话音落下,小院的大门被推开。 一个瞎了一只眼睛,头上带着斗笠,看起来骨瘦如柴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黑甲覆面的甲士。 看清楚来人,王麟安这才提起了精神,笑着说道: “阎老,欢迎回来。” 瞎了眼睛看起来有些面目狰狞的老人驼着背走在雨中,他来到王麟安身前,恭敬道: “参见殿下,幸不辱命,人带回来了。” 看着阎老身后的黑甲士,王麟安点了点头,然后又对他问道: “情况如何?” “还是让他亲自给你说吧。” 阎老退后一步,让黑甲士往前,二人就这般站在屋檐下。 “行了,先上来坐下说。” 看到二人站在雨中,王麟安把凳子往旁边摆了摆,然后说道: “先上来...” 屋檐下,雨水顺着黑甲士的头盔流进眼睛里,他恭敬的半跪说道: “属下不敢。” 王麟安侧过头对着已经在屋檐下解斗笠的阎老说道: “你没教他规矩吗?” 正在解斗笠的阎老手中一顿,然后对着黑甲士训斥到: “让你上来就上来,在殿下面前,他的话就是规矩。” 接着又对眼前神色平静的王麟安解释到: “殿下见谅,他潜入妖人之地十年有余,所以有些规矩我还未来得及教导。” 被阎老训斥的黑甲士老老实实的走到王麟安旁边,然后恭整的坐下。 看到这一幕,王麟安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 “都是自家兄弟,你给我做事,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多规矩,只需要听令就行。” “说说吧,那边发生了何事,让你不得不放弃这么多年的潜伏也要强行传信回来。” 他话音刚落,只见哪位黑甲士又半跪在了地上,他开口说道: “禀殿下,十万大山的所有妖人山峰已经被“行天峰”统一,属下潜入的那座山峰由于不服行天峰,已经被灭峰了。” “属下见藏身之处已破,而且在打听下知道,哪位“行天峰”峰主统一十万大山后,下一步就是入侵南境,所以不得不放弃潜伏,回到大封。”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黑甲士,王麟安不满意的看了一眼阎老。 一旁的阎老也是满脸尴尬,连忙过来一脚踹在甲士身上,嘴里骂道: “你n的,让你说情报,又没让你跪,那养成的坏习惯。” 说完发现自家殿下还是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他苍老的老脸上不由挤出一丝笑容。 “殿下放心,暗卫里绝对没有这种陋习,他可能是在方外之地养成的习惯。” “好了阎老,他辛苦潜伏这么多年,又带来这么大的消息, 是功臣,你踹别人作甚。” 王麟安看着半跪的甲士。 “你也先起来,以后说话不用下跪,记住了。” “是!” 逮到甲士起身后,王麟安接着问到: “那你知道,哪位“行天峰”的峰主打算统一之后何时进攻南境吗?” “禀殿下,属下不知。” 黑甲士恭敬说道: “不过以属下对那边的局势了解,目前那人虽然一统十万大山,可其中还有很多矛盾没解决,这些问题没解决之前,应该不会贸然进攻南境。” 点了点头,王麟安赞赏的看了一眼他,然后说道: “还有别的消息吗?” 听到世子的问话,黑甲士连忙从盔甲里掏出一块像是动物皮子做成的画卷。 他恭敬的将画卷放在桌上,然后说道: “属下这些年在山里一直低调行事,期间借着为山峰跑腿为由,画了一张大山里所有山峰的分布图,上面还标记了这些山峰的名字和实力。” 听到黑甲士的话,王麟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拿起桌上的画卷将其打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势力分布。 几秒钟后,他一脸笑意的对着甲士说道: “好,你此次立了大功,去找常管家领赏吧。” “谢殿下。” 待到黑甲士走后,王麟安脸色一点点凝重起来,对着一旁的阎老吩咐到: “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师父。” 然后将桌上的画卷也拿起来递给了他。 接过画卷,阎望开口问到: “殿下, 不先告诉王爷吗?” 王麟安摇了摇头说道: “你这几个月去了境外,不知道也不奇怪。” “父亲他进京了,现在王府的事由李师决断。” 听到王爷进京,阎老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又带着笑意说道: “恭喜殿下。” “行了,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儿。”王麟安罢了罢手,突然想起了后山石屋里的哪位蓝氏后人,随即说道: “对了,前几天抓了个刺客,一品的修为,就在后山的石屋里,猜测是蓝氏的后人,你待会儿送完消息就去试试,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蓝氏那套独有的敛息之法。” 刚起身的阎老听到这话,此刻仅剩的那只眼睛也不由闪过一道光芒,就像一个老猎人抓到了自己追了很多年的猎物一样。 蓝氏的敛息法,他已经馋了好多年了,苦于当年蓝氏被灭时宁可自杀也不交出法子,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还有没有蓝氏的后人活在世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能听到其后人的消息,而且正好被王府抓住了。 想到这里,阎老阴恻恻的笑道: “殿下放心,我一定撬开那人的嘴巴,只要拿到这套敛息之法,暗卫的实力将直线上升。” “嗯。” 看着眼前这位暗卫统领一脸阴狠的笑着,王麟安不由开口提醒道: “别伤人,这人我留着有用。” 听到这话,阎老愣了一下。 不伤人? 那他怎么逼问啊。 不过想到那套自己馋了这么多年的法诀。 他还是咬牙点头说道: “遵命,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 ............. 阎老走后没多久,小院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 常伯进来后看到坐在屋檐下发呆的王麟安,他到其身旁轻声说道: “殿下,有人拜访。” 听到常伯的话,王麟安回过神来,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问平淡的说道: “谁来了?” “陈公子,赵公子,和杨小姐。”常伯回答道。 本来还有些无精打采的王麟安听到后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他们怎么来了,快让他们进来。” “是。” 常伯走后没过几分钟,王麟安便听到院子外远远传来一道一声音。 “麟哥儿,我们来找你玩啦!!!” 听到这道声音,王麟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家伙。” 接着便看到小院大门进来三位年轻人。 第一个进来的就是刚才那道声音的主人。 这人看起来圆滚滚的,身材不高,加上有些肥胖的身形,走起路来像是肉球长了脚一样。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灰色长衫的年轻人,此人面容柔和,发鬓两边留着一缕头发,头顶梳的儒冠,第一眼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最后一位是个女子,穿着一身黄色长裙,标准的瓜子脸,配上精致的五官和修长的身形,走在街上绝对是那种让男人收不回眼睛的丽人儿。 看着三人,王麟安一脸笑意。 “麟哥儿” 看着王麟安起身不顾小雨走了出来,三人眼里都充斥的高兴。 走在前面最胖的小胖子连忙跑到王麟安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将其拉回屋檐下,嘴里还责怪的说道: “我听父亲说麟哥儿你身体好了不少,可就算如此还是少淋点雨的好,省的待会儿感冒了。” 身后的两人也是笑着说道: “是啊,不然等会儿麟哥儿你生病了,寒秋姐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两人还装作很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听到多年未见老友口中关心的话,王麟安脸上笑意更浓,他连忙招呼着三人。 “走,先进屋。” 一边还说着: “好些年没见到你们了,变化真大啊。” 屋内,王麟安看着眼前的小胖子说道: “富一啊,你这家伙小时候就让你控制吃食,要减肥,没想到十年未见,变得更胖了。” 然后又对着另外两人点头道: “知青。” “若微。” “好久不见。” 叫富一的小胖子随意的坐在板凳上,抄起桌上的茶壶就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旁的知青和若微二人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待到茶水下肚,小胖子扯着个大嗓门说道: “麟哥儿,你可别怪我们这些年不来找你啊。” “至从当年那场大刺杀后,我们的老头子都不准我们来王府了,期间我们三个聚在一起闹过不少回了,屁股上都挨了不少板子还是没有办法。” 听到小胖子胡扯乱扯,一旁穿着黄色长裙的若微佯装微怒的说道: “陈小胖,你可别瞎说,就你和知青两人挨了板子,我父亲可没打我。” 听到二人的话,王麟安笑呵呵的转头看着知青说道: “哦,就连知青你也挨了板子?” 本来一副温润君子的赵知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脸得意的陈小胖。 不过当年三人确实为了去找麟哥儿玩,偷偷聚在一起然后被抓住了,也确实挨了板子。 想到这里,一向以诚实着称的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王麟安大笑道: “知青你点头,那我就信了,小胖嘛,小时候就满嘴胡咧咧,说话没啥信任度。” 不过他也没想到,当年的小伙伴们真的会为了找自己,偷偷离家出走。 从小自己身体残缺,别说出府玩了,就连下地走路都很困难。 当时父亲想让自己有个正常人的童年,便在周围的七府中找了四位府主的公子小姐来府里读书,由自己的师父李玉这位儒圣亲自教导他们,顺便也算让自己童年有玩伴陪同。 其中就有面前这三人。 想起当年,王麟安连忙对三人问到: “你们三个这次来没叫上“小海”?” 本来一脸笑意的三人听到“小海”这两个字,纷纷都脸色一变,沉默了下来。 看着三人脸上的变化,王麟安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小海咋了?你们三怎么听到他名字就闷着了?” 看着王麟安一脸疑惑,陈小胖叹了一口气,然后闷闷不乐的说道: “麟哥儿,本来我们今天不想提他的,不过你既然问起来了,我还是说说吧。” 听小胖的语气,似乎小海和三人有些不合? 王麟安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想起小海当年的性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说说吧。” 他脸色恢复,淡淡的说道。 “嗯......” (未完待续) 第13章 故人事 “所以说,当年你们第一次出逃就闹翻了?” 小屋内,王麟安看着陈小胖那委屈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 这家伙说话最喜欢夸大其词,他说梁海骂了自己,那顶多就是不服气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他说梁海把他手都打折了,那最多只是揍的他鼻青脸肿。 小胖看着麟哥儿一脸笑意的样子,肯定知道他没信自己,委屈的说道: “好吧麟哥儿,我承认确实有些夸张了,可他也确实说了你的坏话,不来就算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小孩子,都还不懂,就他脑子一点弯弯绕绕最多,自尊心又强。” 想到这里,小胖又不开心了: “哼,也就欺负小爷我不会武功,他当时咋不敢去弯酸知青和若微呢。” 看着小胖祸引东水,一旁的杨若薇小脸一横,扬着眉毛说道: “小胖,你可别瞎说啊,当年就你天天喜欢怼小海,他自尊心又强,他能忍几年再揍你已经很不容易了,换我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把你打成四喜丸子。” 听到若微的话,王麟安笑了起来,想起来当初五个人第一次见面,陈小胖就说小海长的像猴子,尖嘴猴腮的。 他现在都还记得小海当时那张黑脸。 想到这里,他不由开口说道: “好了,那你们知道小海现在怎么样吗?” “不知道...” 杨若薇和小胖同时摇头。 一旁的赵知青此时开口了,他平淡的说道: “他们三个离得远,我和小海两府靠得比较近。” “前两年听父亲说,小海父亲托关系把他送进“夜龙卫”里面去了,后面就没音讯了。” “夜龙卫?” 听到这三个字,王麟安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淡淡的开口说道: “夜龙卫啊。” “我记得是封帝手中的暗卫是吧?”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个本事,我听李师说过,这个组织光靠关系可不成,还是得有真本事。” “只是没想到,小海这家伙去了那儿。” 王麟安说着说着脸色冷了下来: “好像朝中骂王虎骂的最凶的就有夜龙卫那位大统领吧,呵.....” “梁叔叔这两年看来是真的老了。” 听着王麟安语气里的变化,在场的三人身上凉过一丝寒意。 还是一旁的陈小胖看着王麟安面色不好,连忙出来打圆场。 “算了算了,麟哥儿,小海和我们按民间的说法叫什么来着?” “那个什么?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今天我们三个是来找你的,不提那个扫把星了。” 听到扫把星,另外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冷着脸的王麟安脸上也露出笑意。 “确实啊,那家伙还真是倒霉蛋一个。” 其实王麟安并不在乎梁海去哪儿发展,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昔日的玩伴会去王府老对头哪里。 要知道梁海父亲作为“天威府”的府主,当年这个官职还是自己父亲王虎亲自开口为他讨的。 这才多少年,就想着要改换门庭了。 呵... 天威府可在南洲境内呢,他还能把城搬走不成。 心中冷笑一声,王麟安面色恢复平静,轻笑着说道: “小胖说得对,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们,开心一点。” 随即又好奇的问到: “既然你们几个之前找我被拦住了,如今怎么又能溜出来了?” 听到这话,三人愣了一下,然后话多的陈小胖一脸我很厉害的说到: “还不是聪明的我出的主意。” “这不是马上年关,南州府会要开始了么,各府都忙着准备府会的事情。” “我就偷偷联系他们两个约了个地点,然后到了之后让知青打晕了暗中跟踪的家奴,最后就向着南洲城一路狂奔而来。” “哦?”王麟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看着一旁的赵知青,调侃道: “你这位老实人也学会敲闷棍了?” 赵知青嘴角抽了两下,点了说道: “事急从权,而且此次来找麟哥儿,除了多年未见想聚聚,还有就是若微妹子.....” “赵知青。”听到一旁的赵知青说道自己,杨若薇俏脸寒冷的瞪着他说道: “你再敢说一句我就和你绝交。” 听到杨若薇的话,赵知青也不由把头低了下去,脸上带着一些为难。 就连一旁的陈小胖此时都表情都变得正经了起来。 看着三人这番模样,王麟安轻笑着说道: “怎么了?若微妹妹好端端发什么火?你有什么事不能给我这位当兄长的说?” “还是说你杨若薇一直没把我当兄长,当朋友?” “我没~”听到王麟安的话,杨若薇站了起来,随即又眼神黯淡的坐了下去,好像有口难言。 见若微不说话,赵知青又闷油瓶的样子,王麟安笑盈盈的转头看着陈小胖说道: “小胖,你应该知道吧?” “来,你来说,若微怎么了?” 看着麟哥儿一脸笑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陈小胖浑身发麻。 小的时候他就知道,麟哥儿这个眼神和表情,肯定是要收拾人了。 几秒钟后,他实在有些顶不住了,表情一横,站起来说道: “若微妹子,我不管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了就说了,反正之后麟哥儿都会知道。” 一旁的杨若薇看到小胖要开口,一个起身就要打人,不过她起身的瞬间就发现一旁的麟哥哥眼神直视着自己,随即又低着头坐了下来。 看到杨若薇被麟哥儿眼神镇压,陈小胖缓缓开口说道: “麟哥儿,这次应该是若微最后一次来找你了,十二月十五她便要嫁去西境。” 听到若微妹子要嫁人,王麟安表情惊讶的说道: “若微要嫁人了?是那家的贵公子,能让我们若微倾心,说出来让我把把关。” 然后三人表情一顿,没人说话。 沉默的陈小胖看着王麟安眼神示意自己说下去,只能开口继续说道: “不是她喜欢的人,她爹给她安排的联姻,对方是西境杨家二房的长子。” 他说完便看到了杨若薇那能杀死人的眼神,恨不得把头转到裤裆里去。 “西境杨家?” “联姻?” 反应过来的王麟安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他语气平淡的看着一旁低着头的杨若薇说道: “西境就一个杨家吧?当朝杨相的家族。” “倒是也不错,十五年前“杨卫昉”封相后,杨家十几年便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发展成了如今西境里排的进前十的世族了。” “不过若微,你告诉我,杨叔叔又是怎么想的呢,跨境联姻,还是哪位当年李师的宿敌之族,杨叔叔不会也老了吧?” “杨家二房哪位我也多少了解一些,听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呢。” 听到眼前麟哥哥有些冷漠的语气,杨若薇抬起来,眼眶微红的说道: “麟哥哥,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没有要背叛大家朋友情谊的意思。” “杨家那边给出了一个“上青书院”的名额作为联姻的彩礼,我父亲想要拿我去换,把名额给我大哥。” “大哥他此生已经无望化心,父亲怕“月林府”后继无人,想送大哥进上青书院找机会进入化心,然后接替他成为下一任府主。” 说到这里她脸上凄然一笑: “我这种世家女子,生来注定就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就像当初来王府,后来不准来王府,没有别的选择。” 神色淡然的王麟安看着杨若薇说完后眼眶通红,神情不似作伪,轻轻点头说到: “好了,只要不是你自己的意愿就行,我这个人朋友比较少, 所以对每一个朋友都很珍惜,不过联姻之事是你的家事,我倒是不太好插手。” “不过若微啊,不管以后如何,你我都是朋友。” 听到王麟安的话,低着头的杨若薇眼里闪过一丝暗淡,不过心地又有一些开心,一时间表情复杂。 看着三人皆沉默不语,王麟安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好了,有些事说明白了就行,不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既然你们来我这里做客,那我也要好好招待你们。” “说吧,想去哪儿玩,这南州城,今天我给你们包圆了。” 听到王麟安这话,赵知青和杨若薇还是沉默不语,只是把头抬了起来。 倒是没心没肺的陈小胖接话说道: “嘿嘿,麟哥儿,既然你这么开口了,就别怕我吃大户了。” 看着小胖子贱贱的模样,王麟安莞尔一笑: “行,齐天王府家大业大,小胖你今天敞开了玩,随便玩” “不过看你这个意思,倒像是已经有目的地了,说说看?” “嘿嘿...” 陈小胖难得脸红了一下,表情强作自然的开口说道: “我早就听说南州城的“寻月楼”堪称天下风花雪月第一楼。” “嘿嘿,就去哪儿吧。” “寻月楼?” 听到这个地方名字,王麟安都愣神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然后笑骂到: “好你这个陈小胖,真是胆肥了啊,居然敢去这种地方了?” “嘿嘿..”陈小胖贼兮兮的贱笑到: “麟哥儿,我们都是大人了,总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玩过家家吧?” “成年人就该去成年人玩的地方嘛。” “我倒是没意见。” 王麟安轻声说道,然后又看着若微和知青问到: “你们呢,特别是若微。” “虽说寻月楼是清馆,可到底还是男人才喜欢去的地方。” 经过刚才一事杨若薇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同意。 一旁的赵知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小胖这几年天天念叨寻月楼,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就随他的意吧。” 看到几人都同意了,王麟安微微点头: “那便就寻月楼吧。” 他起身来到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势倒是大了一些。 “雨有些大了。” “来人。”对着空旷的小院,王麟安淡淡的出声。 随着他话音落下,只见雨幕中凭空一道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着眼前黑甲覆面的暗卫,王麟安吩咐道: “让常伯准备一辆马车,四个人坐的。” “然后再去府兵房找王五和杨二傻二人,让他二人去城外带两百护麟军进城。” “是。” 黑甲暗卫应声后,消失在雨幕之中。 做完这些,王麟安转身回屋,笑着对三位老友说道: “我让人准备马车去了,雨有些大,我们等等。” ---------------------- 万书阁 第九层楼顶。 “寒秋,你说麟安这会儿伤心吗?” 李玉看着缓缓行驶出府的马车,开口问着身旁之人。 一袭白衣的王寒秋看着马车的方向,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 “应该有的吧,毕竟他从小没什么朋友。” 看着雨水溅到自己身上,李玉退后一步,看着整个南洲城,淡淡的说道: “我记得,府里有个上青书院的名额,很多年了,一直放在哪儿没用。” “刚才麟安没提,看来是真伤心了。” 听到李师的话,王寒秋微微皱眉语气冷漠的说道: “小安有自己决断,不过这几人今日来府里,未尝没有长辈的示意。” “呵....真是着急啊。” “嗯。”李玉点头接话到: “知道着急是好事,证明他们还是知道南洲是谁做主。” 说完他伸出手对着天空中的雨幕缓缓一点,口中轻启: “镇...” 只见漫天雨幕中有一半的雨滴停在半空,另一半继续落下。 地面上的行人毫无所感,只觉得雨好像小了些,却不知有一半的雨水都已经被定格在了空中。 看到李玉出手,王寒秋瞥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的望着王麟安他们马车消失的方向。 阁楼上二人没注意到的是。 此时王府后院的墙边,一个笨重的身影跃墙而出,摇摇晃晃的向王麟安的马车方向追去。 (未完待续) 第14章 寻月楼 酒过三巡,摘星寻月。 都说大封人最爱风花雪月。 可这风花雪月在大封也是尽有说法。 风花雪月有四绝。 西州的“风陵渡” 东洲的“百花城” 北洲的“大雪山” 南洲的“寻月楼” 这几处各代表风花雪月四绝其一。 这世间风流才子无不以踏四绝为此生夙愿,寻常要是和三五好友聊起来,谁要把四绝都走过一着,那说起话来都要硬气一些。 甚至有的听客愿意帮着把酒钱给了,也要听听那些走过风花雪月的人讲讲其中的风流往事。 就因为如此,江湖也出现了一群骗酒客。 没去过非说自己去过,最后遇到真去过的拆穿了,也不过是挨一顿打,酒反正是喝到肚子里,总不能让他吐出来。 不过这四绝其三都是借助了天然地理优势。 唯独这“寻月楼”,乃是后人为之,而且居之榜首。 寻月楼主楼坐落南州城,在其他四洲也亦有分楼。 不过被世人最推崇的还是南州城的主楼。 南洲主楼占地极广,可以说南洲城东城有十分之一的地方都是寻月楼的地盘。 南洲寻月楼分八星一月。 是由八栋摘星楼围着中间的寻月楼而建。 八楼分别为: 知微,扶闻,长璃,北尧,酒歌,南问,红舒, 洛水。 八楼每栋八层,每栋占地五亩。 而中间的寻月则是九层高,占地十亩。 除了这些高楼,四周还有上千间卧房,假山,池塘,洞桥。 不过寻月楼能被称为四绝,肯定不是单单地盘大就行。 其真正吸引那些风流世子的地方还是在于里面的那些 “清倌人” 世间花楼都是莺莺燕燕袒胸露乳动之欲望。 可全是如此难免俗了。 而且这世间凡俗女子,终究会被看腻。 唯独不腻的还属那身有修为之女子。 寻月楼的高明之处正在于此。 没人知道哪位从露面的神秘楼主是如何做到,整个寻月楼上千位姑娘,个个都是身有修为之人。 而且皆是文能雅曲,武能问剑。 这些个小娘子随便放一个在江湖上都有大把自喻为豪侠的风流侠客为其护驾江湖。 可在这寻月楼却是遍地都是。 而且寻月楼姑娘们的层次也是颇为有趣。 分 天地玄黄。 黄字号姑娘负责接待“八星楼”的所有客人。 八星楼寻常百姓只要有钱都可进出。 而天地玄则是只接待主楼寻月的客人。 上三层为天字号姑娘。 中三层为地 下三层为玄。 这主楼寻月一般不是达官贵人,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里面的个个姑娘,那般滋味,没法个中言语。 你想想,一个普通的读书人,或则一个小老百姓。 平时那些有修为又长得美的姑娘那个不是他们在大街上看都不敢多看的。 然而只要你来这寻月楼,便可有机会一亲芳泽。 当然,这一亲芳泽还是要看你自身的本事。 寻月楼的姑娘也不是你有钱就能带走的。 不过倒是也有不少佳人爱世子的风流佳事。 所以这南洲寻月啊。 直叫男人摘星逐月。 “小胖,你这练武不练,修道不行,记这些东西倒是张口就来啊,说了这么长一段,嘴巴干不。”听陈小胖说完,王麟安笑着端起身前台子上的茶水递给了他: “来,喝口水,别急,慢慢说” “哈~~~” 一口饮尽的胖子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讲解很满意,仰着个脸说: “没有了!” “没有了你拽什么,憨货。” 笑骂了一声,王麟安算了算时间,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看见前方不远处那一大片的高楼,便知道寻月楼快到了。 他在南洲生活了十八年,从未来过此处。 听了刚才小胖的讲解,想着这些年来府里送来的情报,王麟安疑惑的想到: “既然寻月楼中个个女子皆是修士,那这么多身有修为之人在南洲扎根,怎么可能绕过齐天王府。” “可为何这么多年,我从未听说过王府有人和寻月楼来往过,而且现在想来,就连暗子的情报都是略过了寻月楼这个大势力。”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王麟安摇了摇头,打算回去后问问阎老。 不过眼看着寻月楼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带上面刻着“齐”字的令牌。 这是齐天王府独有的身份牌,在这儿南洲还没人冒充使用,而且能拿出身份牌的人,在齐天王府绝对是一些地位。 “既然小胖都说了,没点身份进不去寻月主楼,自己刚才都夸下海口要带他们玩个尽兴,那必须去最好的一处。” “就是不知道这齐天王府的身份能进第几层。” 王麟安一边想着,一边把令牌递给了前方赶马的“赵知青”。 刚才上马车的时候大家讨论了下该谁来赶马。 陈小胖当时就有理有据的说道: “麟哥儿体弱,才恢复,肯定不能赶马。” “我嘛,普通人一个,没啥力气,怕马惊了拉不住。” “若微妹子是个女子,怎么能让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的赶马呢?” 最好他贱兮兮的看着赵知青说道: “知青啊,我们几个属你最稳重成熟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啦?” 看着小胖一副我的话很有道理的样子,王麟安倒是没反驳,他也没有故意告诉好友自己如今已经进入武道了。 赵知青则是黑着个脸,虽然这平时说话难听的胖子难得全是夸了他,可他总感觉心里很不爽。 不过麟哥儿也说了,朋友聚一聚就不带家丁了,所以他还是认命的接过了马绳。 马车外,赵知青看到王麟安递过来的令牌,他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刚才小胖说的话,微微一笑接过令牌,将其挂在了马车前面的檐下。 ............... 赵清月已经年过三十,按照大封的说法,三十未婚已经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而且她还是一位道修三品的三流高手,容貌动人,三十女人的风韵也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可谓是一举一笑都摄人心魄。 其实在她心里,这辈子早已经不打算嫁人了,就想守着这寻月楼的门口,一辈子看着那些风流佳话便满足了。 十年前她被仇家追杀,幸得寻月楼之主所救,最后为报其恩,在寻月楼做了迎客的娘媚。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她相迎的,一般江湖侠客,富豪乡绅来寻月楼,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唯有那些模样俊俏的小哥儿,和那些官位极高的贵人,她才会露出一丝笑容迎其进楼,再吩咐跑腿的为客人安排去何处。 今日也同往常一样,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身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瓜果满目,她一边吃着,一边微笑的赏着雨,等待着有达官贵人让她起身。 她喜雨,最爱雨中看客,微风抚脸。 “莲儿,刺史府的公子都安排好了吗?” 嗑着瓜子的赵清月眼神勾人的看了一眼来到身旁的侍女,声音柔媚的问到。 被称莲儿的侍女青涩且动人的小脸恭敬的回答道: “娘媚,都安排好啦,按照你的吩咐,将那位顾公子送去了地字楼二层。” 赵清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抓了一把瓜子递给了旁边的小侍女。 “嗯?”本欲再剥个红橘吃的她突然看到前方的大道上一俩华贵的马车向门口行驶而来。 由于还有些远,她微微眯眯着眼睛看了眼马车上檐的地方,发现什么牌子也没挂,便准备继续观自己的细雨。 可她眼神还未收回,便看到了那个马车车夫接过了一道令牌将其挂了起来。 她立马起身仔细瞧了瞧,待她看清楚那道令牌上的“齐”字时,不由脸上大变,连忙对着身旁刚接过瓜子的小侍女说道: “莲儿,快,快去告诉大爷,说齐王府的马车来咱们寻月楼了。” 一旁的莲儿先是看着平时云淡风轻的赵娘媚突然脸色大变,再听到其说的话,连忙把瓜子放在了桌上,转身便跑了进去。 .... 寻月楼主楼的一层,一位看起来已经年过四十却依旧风流潇洒的老男人正坐在一层中心处的椅子上。 他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跟着台上戏子的曲调哼唱。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看过去便发现门口娘媚的贴身小侍女莲儿此刻正气喘吁吁的停在自己面前。 微微眯起眼睛,他冷着脸问到: “何事这般惊慌,我平时不是告诉过你们吗,寻月楼的女子神态举止皆要柔美,就算跑起来也要勾人眼球,你这般模样,要给楼里丢脸吗?” 气喘吁吁的莲儿看着面前这个平时自己怕极了的男人一脸冷漠的训斥自己。 这要换平时她这会儿已经哭出声了,然后娘媚就得来帮她解围了。 可这会儿她顾不了那么多,她喘着粗气说道: “大...大爷,娘媚让...让我告诉你。” 被称为大爷的男子微微皱眉插嘴到: “歇一口气再说。” 莲儿却没停下来,大声说道: “娘媚让我告诉你,齐天王府的马车来我们寻月楼了!!” “什么?” 被称为大爷的男子本来还皱着眉一脸生气的看着眼前的莲儿,当他听清楚其说的话后,一下立了起来,连忙向着上楼的方向跑去。 跑的时候还给莲儿留下一句话。 “让赵娘媚给我招待好王府来的客人,直接把人送到天字第一层去。” 刚喘过气的莲儿看着大爷慌张远去的背影,和其留下的吩咐,小嘴一瘪差点哭出来。 这一进一出就连她这位身有九品修为的女子都要跑的气喘吁吁。 这气还没喘过来呢,又要跑出去。 不过大爷的吩咐她哪敢有什么意见,而且齐天王府的客人来了,要是因为她的传话失误没招待好,她可能就要受重罚了。 想到这里,莲儿咬着嘴唇,转身便跑。 ................ “吁....” 寻月楼门口,赵知青停下马车,然后对着身后喊道: “到了,大家都下来吧。” 车内王麟安三人掀开帘子,一眼便看到了寻月楼这大气端庄的大门,几人都怔了一下。 王麟安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所以也没想到,一座清馆的大门,居然修的比王府都气派。 只是他们刚下马车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位风韵动人,眼神勾人心魂的姐姐向着他们走来,其嘴里还喊着: “呀...小娘子赵娘媚,见过各位齐天王府的大人。” 赵娘媚何其聪慧,只是一眼,她便看清楚了站在三人中心处哪位看起来柔弱却模样惊为天人的公子哥才是众人的主心骨。 于是她话音还未落,手便已经挽在了这位公子的手腕处,一脸媚态的柔声说道: “来,诸位公子小姐,娘媚为你们带路。” “我们这寻月楼啊。” “大...” “没人带路啊,可别走丢咯。” 说完咯咯咯的笑着,身前的山峰像是地震一般的抖动着,看着王麟安和陈小胖二人眼花缭乱。 倒是若微有些脸红的把头侧到了一旁,赵知青眼睛是一直直视前方,绕过了眼前所有女性的身体。 就这样,四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这位赵娘媚带进了楼里。 而一旁大门口气喘吁吁的莲儿抬起头那一瞬间便看见了娘媚拉着的哪位柔弱的公子哥。 当她看见哪位公子的脸时,整个人呆在了原地,连气都忘了喘,一脸呆滞的呢喃到: “好美啊.....” 在赵娘媚的牵引下,王麟安几人进楼走了一分钟后才回过神来,不过几人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瞬间便被里面的布景,和热闹的场面吸引住了目光。 看到几人的表情,赵娘媚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不过她的丰臀也扭的更圆了。 没办法,身后那个小胖子从进楼开始,便故意走在后面,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她这位久经沙场的娘媚都有些受不了了。 王麟安扫视了几遍之后表情便恢复了平淡,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轻声说道: “请问赵娘媚准备带我们去那一层呢?” 听到身旁这位可人的齐王府贵人之言,赵娘媚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反应过来,她眼波流转的看着身旁的公子哥,娇滴滴的柔声说道: “贵人放心,贵人从马车上落地那一刻,寻月楼便为贵人安排好了地方。” 说话间胸口白嫩之处似走路不稳,有意无意的撞到了王麟安的胸口。 “贵人容娘媚卖个关子,等会儿也好给贵人们一个惊喜嘛。” 王麟安虽然心性圆满,遇事不乱。 可终究没来过这些地方。 身旁这些姐姐这几句话之间便是几十种表情动作,饶是他也有些受不住,连忙闭嘴点头。 就在众人向着主楼寻月而去的路上。 此时主楼第九层之上的一个暗楼里,那个被称为大爷的人正站在房里。 他对着隔着一道帘子的床上之人恭敬说道: “楼主,有齐天王府的客人到。” “我已经让赵娘媚安排到第九层来了。 “嗯...?” 只见床上本来悄无声息,似在休眠之人慢慢起身坐在床边,她淡淡的说道: “知道了,下去吧。” “是,楼主。”大爷一脸恭敬的低着头弯腰退出了房门。 他出去之后,屋里帘子后面哪位寻月楼的主人轻笑着说道: “啧...” “我到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敢背着齐天王来我这寻月楼。” ..... (未完待续) 第15章 怜月 月下弄花,年少便知花滋味。 看着眼前比自家“万书阁”还雄伟的寻月主楼,王麟安不得不感叹。 “还是这种生意挣钱啊。” “几位贵人里边请。” 赵娘媚微微弯腰作礼,身前白嫩呼之欲出。 几人踏入主楼后,看到了一层前方一座巨大的戏台此时正有姑娘在抚琴弄曲,琴音入耳一遍哀怨,下方满座宾客痴痴入神。 每一位宾客旁都有一身段傲人,气质典雅的女子在其旁边为其解乏。 那一双双柔嫩的小手按扶在客人的额头上,一阵一阵的暖流流入胸口,一个个大老爷们江湖侠客连眼睛都不想睁一下。 不过这些宾客都非常的礼貌,并未出现一般花楼中那种上下其手的淫靡之相,最多也就是摸摸小手,过过嘴瘾。 看着眼前的景象,陈小胖一时眼花缭乱,不停的看着那一位位美丽动人的姐姐们。 一旁的赵娘媚带着几人上楼,声音温软酥酥麻麻的说道: “这一层啊,都是玄字号的妹妹们在陪客人们弄雅,台上的妹妹是天子号第九位的“余言”,天子号的姑娘每日都会来一层弄曲一回,也算是我们寻月楼给这些上不去的客人一些福利。” “噢?” 王麟安听后轻笑道: “娘媚你们这寻月楼这般上下分明,不怕有客人心有不服闹事吗?” 听到身旁贵人的笑谈,赵娘媚眼里媚意流转,贴着王麟安轻笑着说到: “咯咯咯...贵人你说笑了,我们这寻月楼啊,家大业大,寻常人若是不守规矩,丢出去便是了,哪怕是州城里官家的公子哥儿啊,也是要给寻月楼几份薄面的。” 听完身旁娘媚之言,王麟安冷笑一声: “呵...” “寻月楼确实家大业大呢,我齐天王府都没你们这般气派,到底是玉人之手,价值万金呢。” 本来笑意盈盈的赵酿酶听到身旁贵人之言,脸色一僵,脚步也不由慢了下来。 “我齐天王府?” 听到这句话,她心里暗暗想到,敢这般说话,看来身旁这位在王府地位不低呢。 不过她们寻月楼虽然号称罗网天下,知天下所有事,可也唯独这靠得极近的齐天王府是一点都不了解。 这也是她们楼主当初下的死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齐天王府,不得向客人打探王府的消息,一旦发现,直接处死。 后面的陈小胖眼看着前方姐姐的臀儿都扭的不圆了,连忙开口抱怨到: “麟哥儿,你吓到娘媚姐姐了,出来玩就不要想那么多嘛。” 本来还想敲打敲打身旁之人的王麟安听到这话不由脸色一僵,回头狠狠刮了一眼这见色忘义的小胖子。 看到小胖解围,娘媚也没敢再说什么大话,只是一路上给众人介绍着主楼里的莺莺燕燕,一直到众人进入第九层,方才停下。 不过她这一路上那臀儿倒是扭得更圆了,看的小胖上楼梯都差点摔了。 引来一旁的若微一阵阵白眼。 众人来到第九层,只见诺大的一层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中心处的那席看台,四周摆着三张白玉桌,桌上早已准备好了各种吃食。 赵娘媚让众人入座后便弯腰退下,走之前说到: “还请各位贵人稍等片刻,姑娘马上就来。” 看着娘媚姐姐要走,小胖立马跟了上去,眼神清澈笑容天真的说到: “姐姐,我送送你。” “呀..”赵娘媚一脸受宠若惊的走在前方,待二人走到门口时,娘媚故意臀儿微崛下楼,身后的小胖转身便走,不过。 “啪....” 只是他转身那一刻,一道清脆的响声从娘媚声音传出。 正在下楼的她难得脸儿一红,心中狠狠: “臭小子,胆儿真大。” ........ 当陈小胖乐呵呵的重新走到众人身旁坐下之时,赵知青一脸嫌弃的离他远远地,若微也一脸恶心的看着他。 二人都是有修为之人,刚才门外那道清脆的响声怎会听不见。 倒是王麟安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神情淡然的打量着这奢华横丽的顶楼。 当他抬头时才发现,这寻月楼的第九层的上方是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晶。 透过水晶便能看到天上的圆月月光撒在中心处的戏台上。 “外面此时下着雨,月亮早被乌云掩了,看来这上方的月亮是假的啊。” 饶是他在王府阅书无数,什么奇事都听过,可也没太明白,这上方的水中月石如何打造的。 正当他好奇的观察着上方的水中月时,只见那道月亮裂开一道缝,这道缝开始慢慢变大。 接着一道白色丽影缓缓从上方落下,动静也惊动了另外三人。 园月再次合拢,那皎洁月光撒在此时缓缓下降的丽人儿身上,为其披上一层光幕,她身上白色的长绣琉璃群上点点金光闪烁,配上其那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的绝美面容,仿佛是天仙降世。 就连作为女子的若微一时间就看入了神。 “真是.....” 她一时之间更是找不出形容词来。 一旁的王麟安缓缓开口:“约黄能效月,裁金巧作星” 这似仙女般的身影落在戏台上后,对着众人微微欠身,声音悦耳的轻声说到: “天字二号,小女子“怜月”,见过几位贵人。“ 同时她也抬头看着下方这几位“大爷”说一定要招待好的客人。 当她的目光看到台下中间哪位公子哥儿时,不由微微一怔,心里溅起一片涟漪。 “好美的公子。” 平生最爱美好事物的她,看到王麟安的那一刻便呆在了那里,痴痴的看着。 而台下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 一旁的若微小声的说到: “麟哥哥你看,台上这位仙女像不像当初我第一次看到你时的样子。” 一旁的另外两人则是坏笑着看着王麟安。 仿佛是对这一幕见怪不怪,王麟安表情淡然的开口对台上的姑娘提醒到: “怜月姑娘,怜月姑娘?” 看着下方的贵人开口,怜月这才回过神来,她俏脸一红,没想到自己居然一来就出了如此丑态。 好在是寻月楼头牌,反应也快,很快她便神色如常柔声说到: “怜月以曲舞为伴,不知贵人们是先听曲,还是先观舞。” 听着台上佳人之言,王麟安侧过头看着小胖笑道: “胖子,你最想来这儿,你来说。” 哪知脸皮极厚的小胖看着台上的姐姐,此刻居然有些害羞的说到: “都行,都行。” “没出息。”看着胖子这般模样,王麟安笑骂了一句,然后对着台上的怜月说到: “先观舞吧。” 怜月轻轻点头,然后小手轻轻拍了拍,只见整个第九层不知何处响起了曲子。 而她则是跟着曲子,缓缓起舞。 ...................... 就在王麟安一行人观舞之时,寻月楼主楼又迎来了几位客人。 其中居首的哪位腰间悬着一个“夜”字腰牌,一旁的赵娘媚此时也是笑脸相迎的带其进们,将其安排在了第八层的天字二号楼。 到第八层的雅阁坐下后,看着台上女子的自我介绍,“陈锋”皱着眉头对身旁的这娘媚说到: “怜月呢?” “怎么台上之人不是她?” “难道寻月楼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夜龙卫这个身份?” 一旁的赵娘媚听到之后,连忙一副哀怜动人的解释道: “哎呀,陈公子可是误会了,怜月今日有主了,所以才没来,还请陈公子见谅。” “哦?”听到这话,陈锋眉头一扬,冷笑着说道: “是哪位客人身份这般尊贵,不如让我瞧瞧,也好结识一番。” 听到这话,赵娘媚一脸为难的说到: “陈公子可别为难姐姐我了,这主楼里的客人,身份我们不能随意泄露,也不能随意打扰,这是我们寻月楼的规矩。” 身具修为的陈锋早就听到了来自楼上的琴音。 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说到: “算了,今儿心情好,便不与你们寻月楼计较了,你下去吧,再叫些小娘子上来。” 看到眼前这位夜龙卫的人松口,赵娘媚松了一口,连忙说到: “好的好的,陈公子放心,别的姑娘我包你满意,还请公子们稍等片刻。” 看着赵娘媚出去后,陈锋冷笑一声,然后对着身旁一位看起来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说到: “走,小海,陪我上去看看,楼上是哪位尊贵的客人,敢抢我的风头。” 被称为小海的男子一脸为难的看着身前这位自己的统领。 毕竟他作为南州土生土长之人,寻月楼的规矩还是懂的。 自己眼前这位夜龙卫大统领的亲传弟子,平时在上京豪横惯了,来南州也无所收敛。 不过想到自己父亲的话,他也不敢得罪眼前的人,只能咬着牙点头说到: “好。” 陈锋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步的向着楼上走去。 而此时守在九层入口的侍女也看到了向上而来的两人,她刚要开口阻拦,便见前面哪位男子一脸冷意的看着她,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滚...” 侍女连忙低着头,向着楼下跑去。 侍女走后,陈锋大摇大摆的推开了第九层的大门,入眼便看到了台上一位仙女般的女子在翩翩起舞,让他愣神几秒。 随机他便看到了台下坐的那几位年轻人。 “哦?还有一位长得不错的女子?” 在他推门那一刻,里面的王麟安几人也听到身后的动静,几人回头看去,一眼便看见了门口的二人。 看清后面哪一位时,小胖三人瞳孔微缩,一脸意外的表情。 倒是王麟安一脸笑意的看着哪位尖嘴猴腮之人。 看着几人回头,陈锋很自来熟的一副彬彬有礼的说到: “夜龙卫陈锋,来与几位交个朋友。” 听到夜龙卫三个字,王麟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还真是巧了,今天还在说小海和夜龙卫,没想到这会儿就见到真人了。” 王麟安一脸笑意的对着身旁三位老友笑道,一副没听见门口哪位叫陈锋的说了什么的样子。 小胖三人也是反应过来,赵知青率先起身,眼里带着一丝笑意对陈锋身后的小海说到: “小海,来南州怎么不与我们说一声。” 此时陈锋身后的梁海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们,而且连王麟安都在。 他硬着头皮上前: “我也是才回的南州。” 接着又对着王麟安: “麟哥儿,好久不见。” 看着小海和自己打招呼,王麟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挪了挪旁边的椅子说到: “嗯嗯,是很久不见了,来,先坐下说。” 一旁的陈锋看着身旁小海就要过去,而眼前的几人也是一副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此时他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愤怒,一把拦住梁海,声音冷测测的问道: “小海,怎么?遇到老朋友就不管我这位新朋友了?不给我介绍介绍?” 听到他的话,几人这才把眼神放在他身上,唯有王麟安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直视着梁海,没有说话。 此刻的梁海内心无比煎熬,不管是对面的王麟安,还是身旁的陈峰,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陈小胖看到梁海为难的样子,他没想到曾经这个心高气傲,自尊心极强的朋友此时居然连话都不敢说。 他看了看梁海身边这位自从夜龙卫陈峰的人,缓缓起身走到其脸上,人畜无害的笑着说: “夜龙卫陈峰是吧?” “你想来交朋友,可问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我们朋友的。” “而梁海却是我们朋友,你让他过来,然后自己出去,我们就不和你计较你招呼都不打来扰我们清净这事了。” 陈峰面色一僵,看着面前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的胖子,想到自己明明报了身份对方还是一脸无所谓,一瞬间思考下,他决定先退让一步,下去叫上自己人,再来找这几个人的麻烦。 对方虽然不怕自己的身份,可他也不会咽下这口气,作为天子暗卫,夜龙卫只属于天子亲管,可以说不管他们走到那州那地,当地的大小官员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因为... 他们夜龙卫这些年抓的,杀的,大官可不少。 想到这里,他心里冷笑一声: “总不能倒霉到一来就遇到齐天王府的人了吧。” “真是这样我就认倒霉了。” 陈峰面露冷色,冷冷的说到: “好,小海,既然你的朋友不欢迎我,那你就留在这里陪他们吧,我可先走了。” 说完转身便走。 “呵...”看这家伙这般识趣,小胖冷笑一声,一把扯过梁海的衣袖,将脸色难看的梁海拉倒了众人面前坐下。 看着梁海没跟着那位夜龙卫的人而去,王麟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笑着说到: “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一来就给我黑这张脸,是不想认我这个朋友了?” 梁海面色并未好转,而是沙哑的开口说到: “不是....” (未完待续) 第16章 打狗。 “不是?” 王麟安拿起桌上的樱桃丢进嘴里,笑盈盈的看着梁海说道: “算了,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到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人都会成长,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路。” “不过梁海,既然我们今天碰到了,正好也省得我去天威府问了,我就问问你吧。” 说到这里,王麟安收起笑容,脸色恢复平淡,声音淡淡的说道: “你们梁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一句话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让旁边的赵知青三人都脸色一变。 而首当其冲的梁海在听到王麟安开门见山的话之后,表情也变得更加复杂了。 一时间,整个九层,只剩下戏台上还在起舞的怜月,和四周传来的琴声。 而这方雅阁,变得寂静无声。 沉默许久,也许是梁海想到怎么回答王麟安的问题了,他抬起头,声音沙哑的说道: “我劝过父亲,没什么用。” “我需要更多资源,所以他让我进夜龙卫,我心里没什么抗拒,我需要更多资源来成长。” 说完便继续沉默不言。 看着眼前自己小时候的玩伴,王麟安眼里最后一丝暖意也没有了,他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 “梁海啊,我记得梁叔叔的府主之位还是我父亲当年插手才顺利受封的吧?” “不然这会儿你们梁家应该还在北境边城和蛮子较劲。” “小时候我父亲带你们进府的时候给我说过,让我放心和你们玩,说你们都是信得过的人,所以我也一直将你们当作朋友。” “我着实想不通,为什么舍得去求别人,去看别人脸色,不舍得来找我这个朋友呢?” 台上怜月已停,王麟安起身对其微微示意。 看到台下贵人的眼神,心思玲珑的她马上便知,她缓步来到王麟安身旁,给他斟满了茶水。 而王麟安起身看着所有人,突然微微一笑说道: “我知道,整个南州府,甚至整个大封,都在看我王麟安活不活得过成年这一天。” “有些心急的人早早在心中做了决策,倒向他人我也不奇怪。” “可唯独我没想过,我昔日的好友,会是第一个。” 他看着梁海。 “小海啊,回天威府的时候告诉梁叔叔,悬崖勒马也不迟。” “王府这些年只是把刀收起来了。” “可这刀,日日在磨呢。” 在场众人一言不发。 就连本来痴痴望着王麟安的怜月,在听清楚他说的话后,整个人都惊醒了过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来自齐王府的人,居然就是那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子殿下。 就在怜月震惊之时,在场除了梁海,还有一人此刻脸色苍白。 杨若薇此时心里五味杂陈,她此刻恨不得立刻飞回“临渊府”告诉自己的父亲,别和杨相一脉联姻了,悬崖勒马。 望着几人都不说话,王麟安坐了下来,他此时也没了心情,不想再说什么。 有些时候,有些事确实不似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嘭..... 就在几人沉默之时,突然雅阁的大门被踹了开来。 只见刚才消失的陈锋此时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身后还跟着五个腰间悬着“夜”字令牌的便服之人。 陈锋大摇大摆的走到王麟安面前,他看着眼前这个小白脸,接着从腰间拿起令牌举了起来,大声说道: “夜龙卫办案,我怀疑你们几人和前几日“英武城”的命案有关,还请几位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 接着便一挥手,对着身后几个人说道: “带走!” 看着几人围了上来,陈小胖三人站了起来,赵知青和杨若薇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而陈小胖则是直接来到了陈锋面前。 没理会众人的动作,王麟安只是平淡的看着梁海。 陈锋也注意到了坐在原地还未起身的梁海,他不由脸色阴沉的说道: “梁海,怎么,你不是夜龙卫的人?我说什么你没听话吗?” 梁海抬头瞥了一眼陈锋。 看到梁海的眼神,陈锋不由一愣,他还未见过梁海对自己有过如此轻视的眼神,不由开口就要训斥。 只是他还没开口,梁海便起身来到了他面前,挡在了王麟安前面。 只见梁海声音沙哑的说道: “统领,走吧,这几位我们惹不起!” “哈哈?” 听到 梁海的话,陈锋大笑一声,猖狂的说道: “我还就不明白了,梁海你是第一天进夜龙卫吗?” “这南洲,除了齐天王府,还有我夜龙卫惹不起的人?” “怎么,这几位是南州城刺史府的人?” “就算是刺史府的人,只要进了我夜龙卫的大牢,也得那位刺史大人亲自来提人才行!” 哐当.... 陈锋话音刚落,只见梁海身后一道令牌丢在他面前的地上,而令牌上,一个硕大的“齐”字印在眼前。 看清令牌上的字,梁海面色一僵,愣了一息之后,声音有些僵硬,带着不信的语气说道: “几位敢冒充齐天王府的人?” 到了这一步,王麟安也有些烦了,只见他起身,语气不耐烦的说道: “我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和蠢人打交道。” “而你这个蠢人却三番五次的来打搅我。”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只短笛吹响。 短笛声响那一刻,众人便听到了雅阁旁的窗外响起了飞禽翅膀扑腾的声音。 听到窗外的动静,王麟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在强做镇定的陈锋: “既然你不信,那便把我们抓走吧,只要你走的出这寻月楼。” 看到眼前小白脸一副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样子,陈峰此时脸色难看无比,感觉自己有些骑虎难下。 同时也暗暗的在心中把梁海记恨上了。 “明明知道眼前人是齐天王府的人,这梁海居然不告诉自己,让自己出了个大丑。” “不过好在还未动手,不算彻底得罪,应该还有余地。” 想到这里,他脸色变幻极快,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僵硬的说道: “算了算了,这南洲也没人敢冒充齐天王府的人。” “既然是场误会,那我便不打扰各位清净了。” 说着便要向外走去。 .......... 寻月楼外的大门口。 王五和杨二傻两人带着两百护麟军,一脸无聊的站在门口大道的对面。 正当王五打着哈欠时,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隼叫声,他不由脸色一变。 身边的杨二傻也同样听见了隼声。 二人脸色一正,同时对着身后的两百身穿黑色甲胄,头顶带着麒麟盔的甲士吼道: “全军听令,拔刀。” 接着指着对面的寻月楼大门吼道: “进!” 寻月楼门口,赵娘媚早早的就看见对面的甲士,只是当她看到对方站在哪里不动的时候,只以为是齐天王府来护送王府贵人的亲兵,并未想过对方会冲过来。 所以当她正一脸柔媚的看着对面的军哥哥们时,突然看到突然全体拔刀向这边冲了过来。 一时间,赵娘媚被吓得花容失色。 “难道今天齐天王府这是要踏平她们寻月楼吗?” 一脸慌张的她连忙跑了进去,刚进门就看到了寻月楼的大管家“大爷”平静的看着她。 还未待她开口,便看见了大爷手微微一压,淡淡的说道: “让开,别拦齐天王府的人,让他们进去。” 看到大爷这般平淡,赵娘媚也冷静了下来,和大爷站到一旁,看着大门里冲进来的甲士。 王五杨二傻二人进楼之后,也不问任何人世子在何处。 只见他左手放在嘴里,一声清脆的哨声想起,一只血红的鹰隼出现在头顶,向着中间那栋楼飞去。 看着鹰隼飞的方向,王五大吼一声: “跟上!” 除了王五和杨二傻二人,两百护麟人皆是武夫五品的修为,又身穿甲胄。 所以当他们在寻月楼里狂奔时,整个寻月楼的客人和姑娘全部都愣在了原地。 看着浑身煞气的甲士,所有人连忙让开道路。 从听到隼声,到冲到主楼门口,两百护麟军,仅用了两分钟,可见其速度。 ....... 主楼第九层,一脸僵硬笑意的陈锋正打着手势让手下撤回门口。 只是当他们还没退后两步,便听到了楼下传来一怔怔的声音。 蹬蹬蹬.... 还未听他们反应过来,便看到一群黑压压的甲士从第九层的门口冲了进去。 陈锋看见领头的两位甲士直接跃过他们来到刚才哪位小白脸的面前,恭敬的喊道: “护麟军百夫长王五。” “护麟军百夫长杨二” “护驾来迟,请世子赎罪。” 听到两位甲士的话,陈锋此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而王麟安则是淡淡说道: “起来吧。” 然后指着陈锋几人,对王五吩咐到: “把这几个人抓起来。” “是!” 王麟安话音一落,王五转身便来到陈锋几人面前,身旁的那些护麟军也围了过来,将几人按在了地上。 王麟安指着陈锋说道: “把他带过来。” ... “世子殿下,误会,误会,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子殿下绕过我这条小命。” 此时陈锋完全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作威作福不仅做到齐天王府的人头上来。 而且还是哪位残废世子的身上! 看着眼前一脸谄媚笑意的陈锋,王麟安微微一笑,伸出右手。 啪..... “夜龙卫啊!” 啪... “真了不起啊。” 啪啪啪... “想抓谁就抓谁啊,刺史都怕你们啊!” “可惜啊,我王麟安可不怕。” 被打蒙的陈锋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王麟安居然真的会动手打自己,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尊严都快被碾碎了,愤怒也冲昏了他的头脑。 只见他低吼到: “王麟安,你敢打我?” “我是夜龙卫大统领的亲传弟子。” “你打我就是打我师父的脸!” 王麟安本来打了人,发泄了心中那一丝丝闷意,已经准备放人了,突然听到眼前之人的话,不由惊讶的看着对方。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傻横之人,一时间不由烦闷说道: “对,我打了,打你了,你回去告诉你师父,那个夜龙卫大统领,你让他来南州把我砍了吧。” 说道这里他一顿,然后语气变的有些乏意: “或者你可以让你师父去问问封启,我王麟安是不是打不得你。” 听到王麟安直呼封帝的名字,本来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陈锋此刻像是头顶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的身份到底有多可怕。 想到这里,他脸色惨白的低下头。 王麟安看着眼前之人,举得无趣,便挥了挥手对着王五说道: “行了,把这几人衣服扒光了挂在城门口挂两天再放他们滚。” 听到世子殿下的吩咐,王五狞笑一声: “嘿.” “遵令。” 说罢一挥手,护麟军便压着夜龙卫的几人退出了雅阁之外。 期间陈锋一言不发,只是将头低的死死的。 而他那几位手下,却是怨恨的盯着他。 ............ 被陈锋这么一闹,再加上刚才说的那番话,王麟安此刻一点继续呆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 他缓缓起身,对着旁边那位叫怜月的姑娘,微微一笑说道: “怜月姑娘,舞姿很美,有空可以来王府做客。” 听到眼前世子殿下口中的话,也不管其是真假,怜月都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模样娇柔可人的轻声说道: “谢殿下夸奖,怜月有空一定登门拜访。” “嗯。” 点了点头,王麟安看了一眼几位好友,轻笑着说道: “好了,胖子若微知青,你们三人和我一起回府吧,被狗来打搅了半天,我也没什么兴趣玩下去了,只能下回再带你们出来。” “至于梁海。”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愣在哪里的梁海,对其轻声说道: “小海,你呢也算是我曾经的朋友,把夜龙卫的职位去了吧,然后回府告诉梁叔叔我说的话。” “至于之后怎样,希望你们天威府能好好表现。” 听到王麟安的话,本来愣在原地的梁海怔了一下,然后低头恭敬的说道: “谢过麟哥儿。” 看着梁海这副样子,王麟安知道,回不到以前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烦闷,向着门口走去。 “本来今日想钓鱼,结果被狗吃了鱼饵,晦气。” 王麟安呢喃一句,打开房门,突然看到一位中年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看见此人正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 “世子殿下,楼主有请。” ............... (未完待续) 第17章 寻月之主 九层雅阁上方暗门门口,被称为大爷的中年男子对着身后之人做出请的手势: “世子殿下,请。” 王麟安推门而入。 其实刚才就算这位中年男子说出了自己大管家的身份,说楼主有请,王麟安也并未搭理对方。 在他看来,夜龙卫在九层闹事寻月楼应该是知晓,可并未过来解决,这种做法在王麟安这里失了好感。 只是当他要走的时候,那位自称大管家的人说了三个字,让王麟安停下了脚步,眼神露着凶光直视着对方。 最后在对方的赔礼下,他冲着那三个字,才答应来此。 当王麟安入门后,屋内装横清俗典雅,除了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四周墙上甚至装饰都没有,只有右侧有一梳妆台。 台上的那些胭脂水粉,依稀看得出来这位寻月楼之主是个女子。 看到王麟安进去后,大爷在后面弯着站在门外关上了门。 “坐吧。” 屋内,隔着一道紫红色的薄纱帘子,里面的卧房内一道声音传出来。 明明还未见人,可光听声音,便有里面之人媚态尽显的感觉。 王麟安坐在桌旁,淡然的拿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满,然后声音平淡的说到: “阁下既然邀请我来,难道还不敢以真面目见我?” 王麟安话音落下,只见卧房内沙沙的声音传来,似穿衣之声。 “毛头小子,急什么,性子倒是挺像你母亲的。” 听到这话,王麟安瞳孔一缩,盯着帘子后面起身之人,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意味。 他起身直接来到帘子前,一把掀开,直接看清了里面之人。 只见一位穿着红色透明纱裙的女人床边,女人除了外面这套薄如蝉翼的透明纱裙,里面只穿了勉强遮挡勾人处的亵衣。 对此王麟安内心毫无波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 站在床边的女人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王麟安直接就冲了进来。 接着她展颜一笑,柔媚的脸上笑容勾人,她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眼神温柔的看着眼前的这位齐天王府世子说到: “怎么,眼神这么冰冷,吓唬姨呢?” “姨?”听到这个称呼,神色冰冷的王麟安微微皱眉,淡淡的说到: “我可没听说过我还有一位你这般手眼通天的姨。” “呵....”自称是王麟安姨的女人轻笑一声,一把拉住他的手,他刚想鼓动体内气血反抗,却发现自身气血此刻怎么也调动不来,接着便被拉到了床边。 将王麟安拉到床边坐下后,女人一脸笑意点了点他的额头,然后对着床边的一道链子一拉,指着卧房左侧的墙上说到: “看吧。” 气血被压制的王麟安不由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过去。 当他看清楚墙上的画像时,整个人愣住了,嘴里呢喃道: “娘亲....” 王麟安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中的年轻女子背负长剑,眼睛直视前方,眼神轻蔑的似在看着所有面对这幅画的人。 虽然画中女子很年轻,甚至显得有一丝稚嫩,可王麟安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自己的母亲。 只是他从未见过如此年轻,如此神态的母亲。 看着王麟安入神的样子,旁边的女人眼神里满是暖意,她微微一笑,再轻轻扯动了一下链子。 只见,墙上那幅画的旁侧,另一幅画落下,是两个女子的侧脸。 王麟安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看见其中一道的侧脸便是自己的母亲,另一道则是身旁这位自称是自已姨的女人。 一旁的寻月楼之主也轻声开口说到: “当年我与问仙当年结识于大雪山,这幅画乃是当年的画仙所画。” “那个时候啊,问仙初入江湖,手持一柄“问仙剑”挑战大雪山的当代剑圣。” “当时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只知道她只用了一剑,便将大雪山的剑圣打下雪山之巅。” “后来我们结识,我陪着她游历江湖,看着她持剑挑战江湖上的各路剑道高手,最后看着她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女子剑仙。” “我们曾在风陵渡一起饮酒观海,曾在百花城说要赏尽世间花艺。” “可惜,在过南州的时候,问仙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她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她遇见了这辈子想遇见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她凄然一笑,语气哀怨的说到: “那个莽夫有什么好的,一个小小武圣,那配得上她“月问剑仙”。” “可后来,她还是走了,她为了帮助那个莽夫,不惜动用家族力量,最后陪那个莽夫攻入前朝天子殿。” “为了保那个莽夫平安,她亲自杀了陈帝,落下隐患。” “最后还生下了你。” “从此江湖再无”月问剑仙”,只留我一人,守着这寻月楼,一日又一日,观着故人画像,寥解哀思。“ 话音落下,她眼里藏着深深的哀怨。 王麟安早已从墙上母亲的画像中回过神来,当他听见身旁之人说是娘亲手杀了陈帝,落下隐患这句话时,便已经变了神色,待到身旁之人说完之后,他早已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说是我母亲杀的陈帝,还有隐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女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双手捧着他的脸让其侧了过来,然后痴痴的说到: “真的好像问仙啊,眉眼,容貌,连神态都如此之像。” 说着手指轻轻的抚过王麟安脸上的每一处。 王麟安一把抓住脸上的柔软的手,声音急切的说到: “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回过神来,她眼里闪过一丝黯淡,接着媚笑着的说到: “有些问题,回去问你的父亲。” “他不告诉你的,我也不能说,毕竟这是当年问仙走之前的要求。” 说着她一把将王麟安的脑袋按在自己膝上,语气温柔的笑骂到: “还有,和姨说话要有长幼尊卑。” “我姓芫,你便叫我芫姨吧。” 无法反抗的王麟安任由自己躺在眼前之人的腿上,他语气平淡的说到: “你既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那便没什么好谈的,至于你说的这些话,你觉得我会三言两语便信了吗?” “而且我从为听父亲说过,他还有你这样一位故人,母亲也未曾提起。” 听到王麟安的话,芫姨也不生气,她轻笑道: “你母亲不提,是因为当年我与她闹了矛盾。” 她话音一顿,眼神变得有些冰冷的说到: “至于你父亲,哪位齐天王爷,我可不是他的故人。” “当年他答应过我,助他哪位义兄夺了皇位,就和问仙平安的回到这南州。” “为保他们顺利,我不惜动用了整个寻月楼的势力,帮助他成事。” “可最后呢,他......” “算了,你不信回去问你父亲吧,臭小子戒备心这般重,当年你们王府哪位东圣山的医仙还是姨我给你请来的呢。” “没良心的玩意。” “你就没想过,为何你这么多年在王府没听到过我寻月楼的消息,我寻月楼能在南州州城发展这么大,齐天王府却从未说过什么?” “当然是你那权势滔天的父亲怕见到我咯!” 其实王麟安心中早已信了一半,待他听到最后这些话时,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位丰韵柔媚的女人没有骗自己,也没必要在这南州城里骗自己。 想到这里,他柔声开口: “芫姨,能让我先起来吗。” 芫落落愣了一下,本来她还以为眼前这个臭小子要回王府确认一番才会信自己的话,可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想到这里,她展颜一笑,温柔的将王麟安放开。 感受到体内气血的压制消失,王麟安坐直身子,而且既然确定了身旁这位芫姨是母亲当年的故人,他便不好再看着对方,不由尴尬的侧过脸起身来到墙上母亲的画像旁,背对着身后芫姨说到: “芫姨,虽然你说的话我不能全信,可你是母亲故人这点,我信了。” 听着王麟安的画,芫落落笑着起身来到其身后,她似乎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位故人之子的尴尬,咯咯笑道: “行了,还和姨不好意思呢,你几个月大的时候,姨还抱着光屁股的你玩呢。” “可惜啊,你娘亲生怕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你出事,每次抱一会儿就让我把你放下。” 说到这里,她翘起嘴唇,似小女儿姿态的说到: “都是一群没良心的,有的新人忘旧人。” 感受到身后芫姨又贴了上来,王麟安此刻有些坐立难安。 寻常女子再美再媚,他都能淡然应对,可身后之人是长辈,是母亲好友,他此刻甚至有些想夺门而逃的感觉。 察觉到了王麟安紧绷的身体,芫落落轻轻一笑,然后说到: “行了,回过头来吧,我穿好衣服了。” 听到这话,王麟安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见芫姨果然已经披了一件绒服在身上。 虽然一举一动之间任有春光外泄,可也比刚才好上很多。 芫落落拉着王麟安重新坐下,她神色恢复正常,轻声说到: “刚才你和你朋友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接着有些心疼的伸手揉散了王麟安随时有些皱着的眉心,继续说到: “你能活下来不容易,身子好转起来,就开始着手王府的事,不先休息一段时间吗?” “我就没见过哪位王侯将相家的公子似你这般命苦的。” “其实你就算做个纨绔世子,齐天王府也可保你一生无忧了,踏入修行这条路,结局都不会太好。” 看着眼前芫姨心疼的眼神,王麟安微微一笑,看来对方并不知自己体内的问题并未彻底解决。 不过他也不打算说出来,免得徒给长辈添心事,只是眼神清澈的看着对方说道: “姨,王府的事,我迟早有一天要接过手的,而且现在的王府早已不如当年。” “王府实力不复当年,可父亲的那些仇家却一个个混的风生水起。” “王府为了救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安心做个纨绔子弟呢。” 看着王麟安眼底深处的那一丝自责,芫姨不由心疼的将对方抱在怀里,轻声说到: “有时候不要想那么多,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 “不过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来找姨。” 她自信的笑着说道: “姨这寻月楼遍布天下,也是能帮上你一些忙的。” 听到耳旁芫姨的话,王麟安心里暖意流动,他轻轻点头,然后语气又有些黯然的说到: “芫姨,我想听听母亲年轻时的事,给我讲讲吧。” 听着眼前年轻人低落的语气,芫姨按着对方的额头,轻轻点头。 “嗯,姨给你讲讲吧,让你知道,你的母亲当年是何等夺目。” ............................... 上京城作为大封帝都,号称世间最坚固之城。 大封开国皇帝夺下前朝帝都时,并未换址,而是以前朝帝都为根基,再铸城墙。 当年封帝请来了无数阵法高人和城建大师,耗无数财力,将新帝都打造城了铜墙铁壁。 哪怕是剑仙来此,也要落地而行,如若敢凌空进城,整个城里的大阵顷刻间便要让对方身死道消。 而近日这座雄伟的帝都城门外,一位虎目精光,身着血红甲胄,骑着一匹棕色大马,头发半白的男人正缓缓想着城门处驶来。 其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银色甲胄,气势萧杀,骑着白色战马的年轻将军。 二人靠近城门,皆未卸甲。 “义安啊,你看这雄城,当年义父可是第一个踏入这里的人。” 前方一身血色战甲的中年男子笑指着城墙,与身后之人淡淡说到。 一身银甲的王义安抬头扫了一眼雄伟的城墙,还未开口,便看见前方城门处一群穿着甲胄的将士围了过来。 他策马走到前方,手中一道令牌丢了过去。 城里那位刚冲出来的守城军副统领看到一道令牌凌空飞来。 他接过令牌定睛一看。 “齐!” 看到这个字,他一脸震惊,连忙挥手让守城军让到两侧,接着自己下马一路小跑到身穿血色甲胄,头戴虎盔,骑在马上的哪一位面前,恭敬的半跪下来,大声吼道: “破阵营老将“袁大海”之子袁林,见过齐天王。” “请王爷让末将牵马。” 齐天王王虎看着半跪在马前的年轻将士,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开口说到: “大海的儿子啊,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马下的守城军副统领袁林一脸激动的说到: “父亲身体安康,谢过王爷挂念。” 王虎点了点头: “起来吧,一城守军跪在地上算怎么回事。” “给我牵马,进城!” 袁林恭敬地起身大声吼道: “遵命。” 接着对两侧守城军喊道: “给齐天王开道。” 看着将士们一脸崇敬的眼神,王虎淡然一笑。 至于这般排场会招来什么诛心之言。 呵... 他王虎何时当回事了。 (未完待续) 第18章 煞虎嗜人 大封帝都的主道上,守城军副统领袁林牵着大马进城,语气恭敬地问道马上之人: “请王爷指示去往何处。” 王虎坐在马上,看着已经有些陌生又带着些许熟悉的上京,开口说道: “知道黄文儒住在那儿吗?” 前面牵马的袁林听到这个名字,思索片刻然后回答道: “回王爷,在西城。” 点了点头,王虎声音带着一丝肃杀的意味: “嗯,去西城黄文儒的府邸吧,我想他了。” 听到这话,袁琳愣了一下。 他可没听说过黄文儒和王府有什么交情,不过突然他想到黄文儒成名上京那首诗,不由眼里冒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遵命。” 就在袁林给齐天王牵马进城的时候,城门四周那些等了许久的探子们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目标。 一瞬间,城门口街上的小贩和百姓消失了一大半。 这一幕也被王虎身后的王义安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未说什么,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呵...” 就这样,袁林牵马送王入西城,一路上的百姓都好奇的看着马上这位可以让守城军的官爷为其开道的红甲将军。 有些年龄大一点的老人,在看清楚马上之人的容貌后,纷纷下跪行礼,嘴里还喊着: “草民拜见齐天王,欢迎王爷回京。” 要知道当年天罚,陈帝最后孤注一掷,将城门封死,誓要全城百姓来惩戒天罚,抵抗大军。 陈帝这番让满城为其陪葬的做法,当初上京的百姓可想有多绝望。 他们永远都记得,那位红甲将军破城而入的那一幕。 也记得那位将军身旁那位白衣飘飘的仙子。 当初前朝守城军贪生怕死,让百姓站在前方拿着兵器去抵抗入城的大军。 当那些百姓拿着武器冲向王猛和天成王的大军时,王猛却下令,所有人不得对百姓出手。 军队的人都是有修为之人,普通百姓就算拿着刀砍在身上,哪怕是普通士兵也只是破点皮而已。 可正是王虎这个命令,军队的这般执行,让那些本来已经认命的百姓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看着那些被自己砍伤的将士们还把他们一个一个拉入军中,然后送到后方保护起来。 有些人当场就哭了起来。 那一刻,是活命的侥幸,是内心的愧疚,是昏君祸国带给他们的委屈,完全得到了发泄。 所以一路上,当初那些活下来的老人们认出马上之人就是齐王天,全部都下跪行礼。 有些带着儿女孙女来看热闹的老人,看到身旁的后代未下跪,便起身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厉声吼道: “跪下,给你爷爷,你爹的救命恩人行礼。” 马背上,王虎看着街道两侧的这一幕,饶是沙场老将,此时内心也是颇有感触,虎目微红。 他在马背上挺直了背,对着四周大声吼道: “乡亲们,起来吧,不用行此大礼,我王虎就是个粗人,当不得大家如此爱戴。” “大家该忙自己的忙自己去,大家放心,有我王虎和齐天王府在 ,绝不会让大家再受当年之苦。” “谢王爷!!” 街道两侧,数不清的人头密密麻麻的低了下去。 .......... 主道上的这般宏达的声势,上京的达官贵人们都看在眼里。 有人心中冷笑,骂了句: “莽夫。” 有人则是哈哈大笑。 而此时上京的相爷府内,权倾朝野的杨相正在自己的书房里落子棋盘。 他的身侧,一位面容俊俏,青衫朱玉的男子恭敬的站在一旁。 落子之后,杨相淡淡的问道: “你是说,齐天王进城后,往西城方向去了?” “是的老师。”青衫儒生疑惑的说道: “学生不懂,王虎这些年在上京已无故人,齐天王府在上京的府邸也没在西城区,王蛮子此番进京便直去西城,是为何。” 听完身侧学生的疑惑,杨相本欲落子的手停在半空,他抬头撇了一眼自己这个如今在朝中风头正盛的学生。 “元然啊,有时候为和同僚打好关系,融入进去是好事。” “可有事要拎得清,才能不负书中学来的学问。” 杨相将棋子落了下去,眼神平淡的直视着自己的学生说道: “我虽与齐天王府关系不算亲近,可王爷这一生的功绩,就连我都得尊其三分。” “怎么到了你这里,一口一个蛮子,一口一个蛮子的叫着?” “记住,再不济也要叫一声王爷。” “你们能有今天的盛世,当年他们功不可没。” 一旁的蒋元然看着老师的眼神,冷汗瞬间从背后流了下来,他尽量让自己微微颤抖的腿站直,然后语气恭敬又弱势的说道: “谢老师教导,学生知错,回去后当反省三日,以示对齐天王之尊敬。” 听到学生的话,明明才年过四十却头发半白的杨相轻轻点头,算是揭过此事。 自己这个学生,也有一些世俗中人的小问题,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并且不是口头之诺,而是私下真的会好好反思自己。 这也是自己欲将对方培养成接班人的原因。 毕竟这个世上,愿意自省的人很少,地位很高之后还愿意自省的人就更少了。 在看到身旁自己学生的情绪恢复平稳后,杨相起身来到书架旁,从里面抽出一封信,而放这封信的格子里面还有一封,上面的印章是一个大大的“齐”字。 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元然,杨相轻声说道: “去吧,赶去西城区的黄文儒府邸,等齐天王出来后,将这封信交到他手中。” “你要是跑得快,还可以看一场好戏。” “好戏?”元然一脸疑惑,还没想明白老师口中的看戏是何意,不过他还是恭敬的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是,老师。” 看着自己学生走后,杨相重新坐在棋盘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笑着说道: “王虎进京了,那些个有辱斯文的老家们该躲在自己婆姨的床上报团取暖了。” ...................... 要说这上京朝廷里,谁最受儒生右派欢迎,那便是当年写下《病虎》这一首诗的黄文儒了。 黄文儒当年只是上青书院的一个普通教习,不过他这人很懂怎么讨好上面人的心思。 当年还是教习的他听说上青的院长和齐天王恩怨颇深,对齐天王恨之入骨。 自认聪明的他绞尽脑汁后,便写出了一首诗。 这首诗其实含义不深,甚至普通的学生便能做出。 可没人敢做。 唯独他黄文儒就敢,他不仅写出来了,还在当年的上京国会上念了出来。 当时此诗一出,震惊整个上京,由于封帝闭关,那年负责主持年会的皇太后陈念听到此诗后,大笑的夸着黄文儒有大才,是大封的贤才良师。 此诗便是。 卧虎居南地,欲与比天齐。 可惜命中无,只得一病虎。 世间谁人不知,齐天王王虎的那些敌人送他的称呼便是“煞虎”,当年他杀尽境外之敌,也杀了不少宗族世家,那些人都对这只煞虎避之不及。 可他的儿子就没这般好运了,生下来就是早夭之相,那继承到煞虎的那般气概。 而黄文儒这诗里的病虎,可不就是说的王虎的儿子王麟安吗。 从此上京的那些贵人们,每每讨论到这个齐天王府的世子,都是用病虎代替。 黄文儒这般羞辱齐天王府,深得那些与王府有仇之人的人心。 所以他便借着这首诗,这些年一路青云直上,如今已经是身居三品大员的上青“总领师”。 作为上青书院总领师的他,自然而然是住在了朝中大臣才有资格居住的西城区最繁华的地带。 而他每日最能舒心的便是回府的时候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座诺达府邸。 这就是他的身份地位象征啊。 可今日,这位上青总领师此时却窝在自己的书房里,抱着自己娶的第十二房小妾瑟瑟发抖。 他怀中那位年龄似她女儿般大小,同时年轻貌美的小妾此时奇怪的感受到自家老爷时不时就抖动一下身体,于是疑惑开口问道: “老爷近日可是感染了风寒,怎么今日不停的颤抖呢?” 说着便将自己的脸贴在黄文儒的胸口,想要为其增添一丝暖意。 而此时内心不断祈求着什么的黄文儒那注意得到怀中之人的小心思,他这会儿最想的就是今日进城的哪位煞虎记不住他当年那首诗,也记不到他这个人。 ...................... “王爷,到了。” 黄府的大门前,袁林恭敬的对着马上的王虎说道。 “嗯。” 王虎看着眼前这座府邸上那个大大的黄字,点了点头,他翻身下马,从腰间取下自己的铁鞭,然后对着一旁的袁林说道: “袁林啊,你去旁边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还得麻烦你给我带路去我齐天王府在上京的府邸” “毕竟十几年没来上京了,那座府邸修缮的时候啊,我人都不在呢,也不知道修给谁住的。” 袁林没敢接茬,只是恭敬的说了声“遵命”便退的极远。 走到黄府的大门前,王虎看着紧闭的大门,对着身后的义子王义安说道: “义安啊,帮义父破门,义父今日要为民除害。” “是。” 听到义父的话,王义安闪身来到紧闭的大门前,手中银色长枪砸在了门上。 轰隆... 只见一声巨响,那厚实的大门便轰然倒塌。 “嗯~” 看着倒塌的大门,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走了进去。 此时黄文儒府邸里的下人也看到了破门而入的两人,纷纷大吼道: “什么人,敢强闯上青书院总领师的府邸,滚出去!” 说着便冲了过来。 只是他们还未近身,便被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全部打翻在地,所有人都躺在地上,手脚残断。 一路向前的王虎撇了一眼这些人,又想起了走之前李玉给自己看的那些情报,开口说道: “都是些欺压百姓的废物,留你们一条命都算我王虎仁慈了。” 说话间,他龙行虎步,一路向前。 而有了刚才门口那一幕,黄府的所有下人都躲了起来,不敢再来招惹这位煞神。 躲在书房的黄文儒在听到外面那声巨响时,浑身便彻底的抖的停不下来。 当他听到自己书房外一道声音传来时,他怀中的小妾瞬间感受到了自己压在老爷退下的脚上传来一丝温热。 “黄文儒,滚出来!” 听到这道声音,黄文儒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企图自我欺骗。 可惜... 屋外,王虎看着房里半天没动静,可他的神识早就确定哪位给自己儿子起外号之人就在里面。 他等了几息,见屋内毫无动静,便对身旁的王义安眼神示意。 嘭.... 只见王义安消失在原地不过一息之后,便又出现在了房外的空地处。 而此时地上,还多了一位穿着三品官服的中年儒生。 这位儒生此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丢出房外,还在做着捂头的姿势,浑身不断发抖。 “黄文儒...” 王虎声音响起,他看着眼前这人,抽出手中的铁鞭。 就当他要举手时,突然一旁的王义安提醒了一声: “义父,师出有名。” 听到一旁义子的提醒,王虎高举的手停顿的下来,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怀里取出一道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体的卷宗。 将卷宗丢在地上之人的身旁,王虎手持铁鞭磕磕巴巴念道: “黄文儒,你作为上青书院总领师,为师不正,这些年来不仅受贿于学生,更是欺压百姓,还有.....” “算了,反正你的种种罪行都写在了卷宗上。”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铁鞭吼道: “我手中打王鞭乃是先帝所赐,上打昏君下打逆臣,有先斩后奏之权。” “所以今日我王猛便来替君分忧,为民除害。” 说完手中铁鞭落下。 .................... 这一日,上京哪位书院的总领师的府邸门口围满了人,有不少都是京中大人物家的下人。 他们站在门外,只听见黄府内传来一声声惨叫,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微弱。 最后当他们看清楚被哪位银甲将军用长枪挑出来之人的尸体时。 这一刻,所有人感觉到浑身发冷。 猛虎进京,虎威帝都。 (未完待续)............ 第19章 病虎遇刺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嘛,小弟我可好奇的紧呢。” 寻月楼门口,陈小胖死皮赖脸的缠着赵娘媚,不停的询问对方的真名。 赵娘媚真名“赵舞衣”,只是当年来这寻月楼时,她就决定和过往彻底了断,所以这个名字也是很多年不用了。 看着眼前小胖肉嘟嘟的胖脸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赵娘媚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胖脸,没好气的说道: “陈公子,我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呢,怎么能把自己名字随便告诉别人。” 刚才小胖为了讨佳人欢心,一股脑将自己的家底全交了。 不过当他听到眼前这位媚态蚀骨的姐姐居然说自己是未出阁的姑娘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小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说道: “娘媚姐姐,你还是个雏啊?” 这直接的话说的赵娘媚本来红晕的脸更加动人了,她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给小胖,不开心的说道: “怎么,姐姐还能骗你不成。” 看到赵娘媚语气如此认真,小胖不由叹了口气: “唉。” “那就算了,姐姐你注定和我有缘无分了。” “哦?”赵娘媚一脸惊讶的看着突然离自己远了些的小胖,笑着说道: “怎么,难道陈公子口味如此奇特,只爱妇人?” “姐姐可是误会了。”小胖腼腆一笑,语气自豪的说到: “我陈富一也是有节操的人,那种还是雏的姑娘我可不敢碰,我又不娶别人,怎么能害别人呢。” 听到小胖这话,娘媚愣在原地,她头一次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胖子。 突然她展颜一笑,柔声说道: “没想到陈公子还是如此有节操之人呢。” 小胖仰着个脑袋说道: “那当然!” ... 就在陈小胖一脸自豪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好了胖子,别吹牛了,该回府了。” 只见王麟安一脸笑意的从大门走了出来,看起来似乎心情甚佳。 他在芫姨知道了许多娘亲年轻时的名震江湖事迹。 芫姨口中的一句句话甚至在他脑海里直接呈现出了一幅幅画。 他今天很开心。 因为他只记得娘亲抱着自己坐秋千,给自己织衣服。 却从未知道母亲的曾经。 如今他知道了,所以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坐在马车内。 王麟安一直掀起窗帘看着外面的细雨。 在芫姨那里待的太久,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马车行驶在路上,车外的檐下和车内都有夜明珠悬挂,倒也能看清楚一些视线。 除了在外面赶马的赵知青,此时车内的小胖和若微二人一直都偷偷瞧着王麟安。 不知为何,他们能感觉到,麟哥儿此时很开心。 虽然也不知道刚才麟哥儿一个人在主楼里发声了什么。 其实王麟安也只是看着外面的小雨发呆而已,脑海里也不过是一遍一遍的回响芫姨给自己讲的那些母亲的故事。 咚咚咚咚... 深夜的路上,老百姓早已关灯歇息,寂静的路面上唯有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轮子辗压着地上的雨水,一阵阵吱呀声让人心里有一丝不安出现。 马车前方的赵知青此时正目不斜视的观察着四周的路面。 不知为何,他察觉自己心跳的特别快,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已经很久没在他这个道修二品的江湖二流高手身上出现了。 曾经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他初入九品第一次独自去杀山匪之时。 他让马车放缓了一些,然后鼓动体内气机使自己看的更远,在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异常后,笑着摇了摇头。 “我怎么忘了,这可是在南州城内,麟哥儿的大本营,怎么会有什么危险。” “倒是我疑神疑鬼了~” 想到这里,他将手中缰绳放开了一些,马车也快了起来。 嘀嗒,嘀嗒。 马车前方的檐下,一滴一滴的雨水在了木板上。 就在赵知青放松警惕驾着马车转过路口时,他瞳孔猛然缩小。 只见前方一位打着白色灯笼,衣衫破旧的瞎眼老人站在道路中央。 赵知青看着眼前拦路的瞎眼老人,他开始相信自己刚才的直觉,将马车停在了离那个老人五米外的位置,然后开口说到: “老人家,让一让。” “怎么了?” 赵知青的停车和说话也惊动了车内的三人,三人不由探出头来疑惑的看向前方。 四人只见前方老人提着灯笼,瞎了的眼镜睁开只剩眼白在哪里,一张牙齿已经掉光的嘴巴张开,声音相似刀剑相撞般刺耳的说道: “年轻人,老人家我迷路了,想问你们借一样东西,我好回家。” 众人看着前方可怖又奇异的老瞎子,心地生出一丝恐惧,就连王麟安也是愣了一下。 听到老人的话,三人前方的赵知青面色凝重的看着对方。 刚才老人出现时他就用气机查探了对方,可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眼前这个老瞎子。 这说明.... 此人很危险。 只是他还未想出应对之策时,便听到身后的麟哥儿开口了。 只见王麟安一边下马车,一边轻笑着开口说道: “老人家,你要借什么东西啊?迷路了我们可以送送你。” “麟哥儿。”看到王麟安走下马车,赵知青急忙开口。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看到王麟安右手对着自己一压,示意自己别动。 王麟安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老瞎子,随即用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笛。 轻轻吹响。 笛声想起时,对面的老瞎子也开口了: “老人我想借齐天王府世子的人头一用,你们中谁是世子啊?” 随即他又阴恻恻的难听的笑道: “喔, 不用说了,好像知道是谁了。” 对方明明是个瞎子,可此时王麟安却感觉对方正在用目光直视着自己。 看着王麟安手中的笛子,老瞎子一步一步向前,其身后两道暗影也跟着出现,皆是蒙面之人。 “世子殿下,你手中的笛子是用来传信的吧?”老瞎子指着天上继续说道: “嗯,天上有只畜生此刻正着急的乱飞。” “可惜啊,这一片区域,早被我布下隐秘之阵,别说一只畜生,就是你山上王府里的哪位儒圣也察觉不到。” 看着老人一步一步逼近,陈小胖三人也下了马车,来到王麟安身旁。 只见赵知青一脸凝重的说道: “麟哥儿,看来今晚麻烦了,隐秘之阵我听在父亲口中听说过,如果是出自阵法大师之手,便是一般圣境也难以看破。” 只见他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三人继续说道: “我方才感应过了,那个瞎子我看不透,其修为至少是一品或则之上。” “而他身旁的两人也都是道修二品的境界。” 听到赵知青的话,除了王麟安,小胖和若微此刻都脸色无比难看。 小胖就不说了,本身自己就是个没修为的普通人。 而杨若薇虽然修行,可天资一般的她也才道修六品,和赵知青差的很远。 赵知青看着王麟安的短笛失效,知道一时间求救信号也传不出去,他一咬牙走到三人前面,对着身后众人说道: “小胖若微,待会儿我拦住他们,你们两人带着麟哥儿往后跑。” “隐秘之阵虽然隐匿之能十分强大,可其弱点便是范围有限,只需要走出范围就能破开阵法。” “虽然不知道我们刚才是何时踏入这阵法的,但是回头跑准没错。” 说完他便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气机流转与长剑之上,泛起一阵阵流萤。 看着赵知青这番模样,王麟安刚想开口,便见到身旁的若微也走到自己前面。 王麟安看见她有些颤抖的拔出腰间的长剑,然后强装镇定的说道: “麟哥哥,你和胖子先走,我虽然只是六品修为,可也能抵挡片刻,只要你们跑出去搬来救兵,我们就能得救。” 而陈小胖也是十分明知,拉着王麟安就要往后走,他看着前方冲过来的两道黑影,大喊到: “麟哥儿,走,待会儿他俩顶不住,我给你当肉盾!” 结果他拉了半天,却发现眼前的麟哥儿丝毫未动,不由着急。 从刚才到现在,王麟安一直看着三人的一举一动,此时他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知青,若微,小胖,我现在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王麟安似癫狂般笑着,身形也往前走,大笑声还未过,又接着豪迈的说道: “忘了告诉你们三个了,我啊,早已是四品武夫。” “而且....” 说道这里,王麟安飞身迎向突袭而来的两道蒙面黑影。 黑暗中,还未反应过来的赵知青三人只看见麟哥儿突然面色开始红润起来,身体四周血光乍现,其一个飞身在空中用双手握住了那两个蒙面刺客斩下的长刀。 一瞬间,一道光芒在空中闪过,气机和气血之力的交锋,王麟安无畏拳一出,两丈气血之力在“卸”字拳意的配合下,瞬间便卸去了面前两位刺客斩出的刀光。 三人短兵相接一瞬间又分开,那两位刺客此时一脸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世人所知的残废世子居然是个武夫。 而且刚才外放的那道气血之力。 轰... 王麟安可不会给他们二人时间震惊,方才下落的一瞬间他便强压身子快速下降,在对方两人还未落地之时,他便一脚踏碎了身下的地板,整个人再次拔地而起。 “揽月” 就在两位刺客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王麟安又再次出现在下降的二人面前,他双手张开,一手捏住一人的脖子,在空中一个转身便将二人再次丢向上空,同时手中拳意流转,二人刚要反抗爆发出的气机被他瞬间化解。 无畏拳谱第一式“揽月” 抬头看着上空两道身影,王麟安凌空双拳递出,两道气血之力冲向他们,瞬间将其撞飞至数十米外!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当他落地的那一刻,场上的胖子三人,和对面的老瞎子都愣在原地。 只见胖子结巴的开口说道: “知..知青啊,刚..刚才那是麟哥儿?” 一脸震惊的赵知青此时也和他一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从小就只能坐在轮椅上的麟哥儿,不仅仅身体恢复了,而且居然已经是中品武夫的修为。 再加上刚才那长的夸张的气血外放。 对面老瞎子此刻也缓过神来。 他本来以为,对面就一个二品和一个六品的道修,自己这两位二品的手下瞬间便可杀光另外三人,然后再将哪位残废世子送到自己面前。 所以为了让隐匿之阵更加稳固,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亲自动手。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残废世子,居然武道修为如此强大。 两丈的气血外放,武夫能在中三品做到如此地步之人,他这辈子从未见过。 不过也不怨他,道修无法察觉武夫的修为,毕竟武夫体内可没有气机波动。 看着前方的老瞎子一脸难看的沉默不语,王麟安落地后笑盈盈的看着对方。 那两位刺客正面受了自己两拳,加上他们又是道修,本就体弱,而且他能确定刚才自己是卸去了两人身上准备用来防御的气机才出的拳。 所以两位肉体赢弱的道修,正面用身体接下自己那两拳,他可以肯定,那两人已经命不久矣了。 不过对于自己能瞬间解决两位刺客这件事,王麟安一点都不意外。 要知道那日在校场,自己最后找王猛对练的时候,对方也是将修为压在了武夫三品的境界,才堪堪压制住自己。 王猛乃是天身武夫,其实力哪怕是压在三品,也是极为可怕的,一般的一品道修估计连他一拳都接不住。 可王麟安当日在校场上却是整整坚持了十分钟。 不过王麟安也明白,自己也只是占了无畏拳谱的优势而已。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是属于自己的。 他笑意盈盈的对着老瞎子轻声说道: “老人家,别愣着了,眼睛瞎了容易看走眼也是正常的事。” “不过我想你们三人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南州城来刺杀我,还做下这番布置。” 说道这里,王麟安眼神危险的盯着对方说道: “能有这等隐匿手段,你们应该是当年蓝氏余孽吧?” 蓝氏余孽。 听到这四个字,本来面色恢复平静的老瞎子瞬间双目圆睁,嘴里沙哑的大声说道: “好,好!” “你这个残废世子还真是机智过人,待我扯下你的脑袋,为家主报仇之后,一定让你为现在说的话后悔!” 说话间,老瞎子却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白色灯笼放在了地上。 灯笼落地那一瞬间。 霎那间整个街道上,狂风四起! 同时王麟安声音也传来赵知青的吼声: ”麟哥儿小心,此人是乃是化心境!“ 老瞎子双手下压,一脸残忍的大笑道: ”现在才知道,迟了!“ (未完待续) 第20章 小萍呀! 泥泞的街道上,两侧街道漆黑,赵知青在察觉到狂风出现那一刻时,便能确定,这个老瞎子绝对不是一品,而是化心境的道修。 世间道修都知道,不入化心,一切皆是惘然。 这指的不仅仅是化心境能给道修带来的寿命提升,更是对实力的一种飞跃。 道修踏入化心境,便可领悟自己的“域”,在自己的域内,力量随心掌控,可以说普通的一品之人,在其域内,只剩下一个下场,就是被猎杀。 不过着急的他大喊着提醒前面王麟安之时,已经有些迟了。 作为风暴正中心的王麟安也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头顶那巨大的手掌,那由对面老瞎子的气机和狂风组成的风暴巨手。 赵知青看着前方的王麟安一动也不动之时,此刻他已顾不上那么多了,回头对小胖和若微吼了一句: “你们两个给我离远点。” 接着整个人附身贴在地上,长剑托在左侧,整个人如箭矢般射了出去。 对面的老瞎子在自己的域内,一瞬间便感受到了一道气息快速的向自己冲过来,眨眼之间便已至身前。 “不自量力。” 他右手一挥,身前一道狂风对着气息的主人席卷而去。 贴地俯冲的赵知青看着眼前的狂风,他将长剑举过头顶,长剑似箭头,身体似箭身,刺入风暴之中。 嗤嗤.... 当他整个人刺入狂风之中后,体内的气机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风暴之中,赵知青脸色涨红,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可他眼神一直直视前方。 “给我开!!” 赵知青在狂风中大吼,体内气机此刻全部涌入手中长剑,剑芒一寸一寸的突破着风暴领域。 刚才在知道对方是化心境那一瞬间,他便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虽然很渺茫,但是只要自己能伤到对方,也能给战场拖延时间。 瞬息之间,眼看着赵知青的剑芒就要突破风暴之时,老瞎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右手指尖卷起一缕清风,送入风暴。 轰.... 刹那间,狂风再次扩散,风暴之中的赵知青感受到身体四周撕扯着自己身体的气机,眼里露出一丝绝望。 这时候,场上的王麟安动了。 他踩碎地面借力冲出,在接近狂风的那一瞬间双手伸入风暴之中,整个人双腿插入地面,双手不断拉扯,似要将风暴撕开。 王麟安全力催动气血之力,无畏拳意第一重“卸”之力不断的化解的眼前的风暴。 电光火石之间,他在感受到风暴对双手的阻力变小的那一刻,一把从狂风中抓住了赵知青,然后将其甩飞出去,重重落在后方。 劫后余生的赵知青此时躺在地上,口中鲜血直流,整个人萎靡不振。 方才仅仅一两秒的时间,他不仅耗光了自己体内的气机,还在风暴中被一位化心境的气机不断撕扯身体,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看着赵知青被甩了出来,杨若微和小胖二人连忙将其扶了起来,退至马车身后。 而此时还在风暴面前,靠着双腿插入地面来稳住身形的王麟安大声吼道: “小萍!!!” 他看着老瞎子的双手压下,头顶那倒对方蓄势已久的风暴巨手落下之时,便知道自己不能再玩了。 仅靠自己中三品的修为和第一层拳意是无法反抗化心境高手的攻势的。 随着他吼声落下,街道右侧的小巷子里,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跑了出来。 “世子我来啦~~” 听到这个声音,王麟安眼里闪过一丝庆幸。 他承认今天自己差点玩脱了。 他早在前几日便想过,蓝氏余孽既然有如此隐匿手段潜入旺夫来刺杀自己,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同伙藏在州城里伺机而动。 所以今日出府前便让王五杨二傻二人带兵入城,就是为了钓大鱼。 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隐秘大阵这种手段。 不过此刻他看到那道瘦小的身影,整个人已经安心下来。 手中气血之力不断抵抗着身前风暴,王麟安对着小萍喊道: “把这个瞎子给本世子弄死。” 他有些愤怒,他没想到赵知青这么冲动,居然就直接冲上去了,还受了伤。 所以本来还打算把这老瞎子命留着套出蓝氏那套隐匿之法,如今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了。 “好的呢!” 跑到战场中心的小萍似一点也不受四周狂风的影响,就连她的裙摆都未曾动摇一丝。 那些狂风好似全部绕过她而行。 对面的老瞎子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脸色微变,怎么也没想到这四周居然还藏着一个小姑娘。 而且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域居然影响不到对方。 “这般年级居然就已经是化心境了!!” 方才他运势想要一次解决问题,一掌直接拍死王麟安,所以耽搁了些时间,可是此时看到这个小姑娘出现,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整个人全力按下双手,风暴巨手直接对着王麟安压了下去。 看着头顶的风暴,王麟安眼神有些慌乱,他不太能确定小萍来不来得及。 只见中心的小萍娇喝一声: “朱凤!” 她身后的朱红色长琴无风自起,从背后飘到她身前。 朱凤在前,小萍双手按在琴弦上,手指拨动琴弦。 当...、 琴声想起那一刹那,整个战场上的人看见四周突然一道道火光出现。 而小琴身前的朱凤长琴上,一道火焰所化的朱雀飞出,瞬间长成十丈大小。 当当... 朱雀出现的时候,小萍双手不断拨动琴弦,四周火焰之力更甚,一道道火焰涌入朱雀体内,不断壮大正冲向风暴巨手的朱雀。 戾.... 似一声朱雀长鸣,它的火焰之身撞向王麟安头顶的风暴,火焰之力和风暴之力碰撞在一起,天空中一道巨大的火龙卷出现。 而朱雀和风暴相迎那一刻,王麟安也感觉到身前的拉扯之力弱小了许多,整个人便借机从风暴边缘滚了出来。 战场上,老瞎子看着那倒火焰朱雀和自己的风暴之手相互撕扯,他此时骑虎难下,只能体内气机拉扯着四周的狂风,不断修补着快要被撕裂的风暴。 手持朱凤的小萍亦是如此。 而王麟安脱离风暴那一刻,整个人再次拔地而起,冲向对面的瞎子。 擒贼先擒王,道修终是道修,他知道只要自己有机会近身,便能打断这老东西的施展。 可他的小心思老瞎子一眼便看穿,只见他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双目圆睁,强行将右手收回,接着一道接一道的狂风从他右手扫出。 狂奔的王麟安在遇到那些狂风时,不管如何躲闪,始终无法完全避开,整个人不断被狂风推开。 战局一时间僵持起来。 ..... 齐天王府,万书阁第九层外。 李玉站在楼顶看着前方街道处的火焰风暴,不屑的说到: “人老了就是爱说胡话,什么狗屁隐秘大阵是我看不穿的!” 说话间他手指点在半空中停滞的雨水上。 “落。” 轰... 随着他一字落下,整个南州城雨势突然狂暴。 而正在全力和王麟安小萍二人较劲的老瞎子立马察觉到自己的隐秘之阵消失了。 漫天的雨水倾洒而下。 “糟了!” 他面色巨变,想要抽身战场。 可随着大阵破除的那一瞬间,一道怒吼声从天而降。 “老东西,你给我死。” 只见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黑影袭来,半空中一头金色猛虎直扑老瞎子。 “斑斓虎!!!” 一瞬百米之距,老瞎子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头金光猛虎撞在自己头顶。 噗...... 一瞬间,老瞎子整个人被砸入地面,只能一个脑袋在外面,口中鲜血喷洒而出。 老瞎子昏死之前,听见那倒落地的黑影半跪在那位残废世子面前: “世子,王猛救驾来迟,请赎罪。” 听到这话,他彻底昏死过去,知道此次刺杀彻底完了。 接着密密麻麻的黑甲甲士胯下骑着棕色战马从街道两头出现。 王五连滚带爬的从马上跳了下来,泥泞的街道上淤泥沾满了他身上的盔甲和那张慌张的脸。 “殿下,殿下,王五救驾来迟。” “殿下你没事吧!!” 老瞎子昏死之时,小萍就已经将朱凤重新背在了自己的身后,手里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零嘴,边吃边看戏。 王麟安则是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王猛,王五,杨二傻三人,没好气的一人踹了一脚。 “滚起来。” “老子没事,赵知青受了伤,王猛你速度快一些,立刻将他送回府中找常伯。” 救驾来迟的王猛本就心虚,他狠狠的刮了一眼一旁正一脸无辜吃着零食的小萍,似在责怪对方偷偷溜出来保护世子,居然不叫自己。 接着他听到了世子的话,如蒙大赦,连忙接过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话都没说一句,两米高的身躯此时像一阵狂风一般冲向若微和小胖二人。 二人还未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手中的赵知青已经消失不见了,抬头便看到那个铁塔般的汉子背着赵知青在空中疾行。 “这.....” 二人震惊的嘴巴张的老大。 另一边,在王五和杨二傻两人起来之后,王麟安让二人将已经不知死活的老瞎子从地下挖了出来。 “殿下,这人还有气息。” 二人将眼前整个刺杀世子的老东西直接丢在了地上。 王麟安瞪了二人一眼: “没死就把人给我带回去,路上小心点,尽量留他一口气,此人我还有用。” “是!” 看着世子的眼神,二人连忙又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老东西抱了起来。 王五还贴心的找了根绳子将其绑在了杨二傻的背上,也不管黑着一张脸的杨二傻愿不愿意。 处理好这些事,王麟安对着旁边的小萍招了招手。 “世子”,小萍一脸乖巧的跑了过来,然后这会儿才开口问道: “世子你怎么猜到我在周围哩!” 王麟安宠溺的揉了揉小萍的脑袋,轻笑着说到: “往前我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府,每次都严厉禁止你不准跟来,可你那次听了?” “所以这次我都不用给你下命令了,知道你这丫头肯定会跟上来。” 说罢便牵起小萍的小手,向着马车旁的若微和小胖走去。 “我从“寻月楼”带了些零嘴,就放在马车上,自己上去拿。” 听到身旁世子的话,小萍双眼放光,一把扯开王麟安的手,直接爬进了车厢内。 看着呆呆的二人,王麟安笑着说道; “怎么,发什么呆啊,上车回府了。\\\" “啊??” “哦....” (未完待续) 第21章 抉择与边关之信 卯时..... 天开咯 咚... 南州州城内,昨晚发生刺杀的街道上,清晨叫早了老关提着铜锣一边敲锣,一边叫喊。 叫早这门活儿老关已经干了几十年了,当他走在满是坑洞的大街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些年,他起床叫早的时候什么没见过。 有时候甚至大街上躺着死人也是常见的事。 倒是这些年齐天王府来了州城后,这种情况稍微好一点了。 坑坑洼洼的街道上,老关卖力的喊着,敲着。 只见街道旁的楼房二层,一个裹着被子的女人推开窗,尖声尖气的骂道: “死老头,迟点不行啊,天天早上喊喊喊,烦死人了。” 听到女人的叫骂声,老关提起铜锣对准她。 咚..... 巨大的铜锣声响起,只见他骂骂咧咧的说到: “他娘的,小娘们发什么脾气,你有意见去找州府的老爷提去,这是他们定的规矩。” 叫早一事,早在几百年前便有了。 早晨的时候,这座城就像一个睡着的巨人,总需要有人来唤醒他。 而此时的齐天王府内。 王麟安刚好结束了一晚上的气血淬炼。 昨晚回来后,他发现经历生死搏斗后再淬炼气血的话,效果要比平时好上许多。 所以整整一夜未睡,不停的淬炼着自己的气血之力。 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过夜的茶水,直接拿起茶壶就往自己嘴里灌。 “哈...” 感到心满意足后,他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 “来书阁。” 刚踏出房门的他听见耳边响起了师父的传音,愣了一下然后推开小院的大门向着书阁方向走去。 ................ “师父!” 万书阁内,王麟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李师。 “嗯,坐下吧。” 待他坐下后,李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本功法,然后说道: “你先看看这本功法吧。” “功法?”王麟安疑惑的拿起桌上的功法。 “给我看功法做什么,我又不能修炼。” 抱着疑问,他翻开了那本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功法,只见第一页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四圣决》 看着这个名字,王麟安缓了一秒便继续往下翻。 待到看完最后一页的时候,他将手中的功法合上,然后试探的看着李师问道: “师父,这本功法?” “是小萍修炼的?” 李玉点了点头,轻声说到: “四圣决是王妃当年给我的。” “她曾说过,如果有机会,便传与府中信得过之人修炼。” “你看完后可明白一些什么?” 听着老师的提问,王麟安犹豫了下,然后点头说到: “大概明白一些。” 看到王麟安点头,李玉接着说到: “那你觉得赵知青他们三人如何?” “知青他们?” 王麟安想到了昨夜挡在自己身前的三人,不由微笑着说到: “师父的意思是?” “嗯。”李玉点头说到: “昨夜沽源街上发生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你觉得他们三人信得过,待会儿出去后,便将他们叫来书阁找我。” 王麟安想了想,然后点头说到: “也好,这三位老友如果答应了,以后也算是和王府绑死了。” “对了。”似乎想起什么,王麟安对着自己师父问道: “我记得王府有一个上青书院的名额吧?” 听到眼前学生此问,李玉不有露出一丝笑容说到: “是有这么一个名额,很多年前的事了,一直没用。” “不过你要是想送给杨若微的大哥,得想清楚了,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对师父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王麟安早已习惯,他只是略带疑惑的问道: “为何?” 双手离开棋盘,李玉看着阁楼外说到: “当年王妃在上京之时,和上青书院的院长有过矛盾,二人当时发生了冲突,那位老院长被王妃打的窝在书院里不敢出门。” “后来王爷听闻此事,觉得是王妃受了委屈,带着血虎骑把书院的大门拆了。” “你觉得,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你让杨若微的大哥用王府的名额进书院,他会是什么结果?” “哈?” 听了师父的话,王麟安一脸震惊的坐在椅子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娘亲和父亲当年在上京这般豪横。 要知道上青书院在前朝陈国还未出现之前便已经存在了。 而且号称天下儒生皆出我院。 他苦笑着说到: “既然如此,那书院怎么还会给王府这个名额啊。” “先帝赏赐的。” 李玉平淡的解释道。 “唉...” 王麟安一副我很头疼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杨若微的事儿了。 昨夜杨若微挡在他身前的时候,他便觉得,这些小时候的玩伴,也许能信任几分。 既然要做他的朋友,那也必然要做王府的朋友。 所以他便决定将王府的上青书院名额给“林渊府”,一是为了让其彻底归心,二是从而解决好友的困境。 至于杨相氏族的联姻之事,让杨若微父亲拒绝了便是,杨相私生女都还在自己手上呢,谁在乎区区一个杨家二房的纨绔子弟呢。 可如今听到师父这搬一说,他感觉自己又有的头疼了。 李玉看着自家学生愁眉苦脸的样子,淡淡的开口说到: “行了,她大哥的事为师帮你处理。” “你先把桌上那封信看了吧。” 看着桌上的信,王麟安拿了起来,看着信封,封口处印着一个“池”字。 “池老将军的信?” 撕开信封,王麟安看着心中内容,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他看完之后,将信用桌上的蜡烛点燃,任其化为灰烬。 “妖人动作这么快?” 想到心中的内容,王麟安语气沉重的问道。 “行了。”看着王麟安的脸色,李玉开口说到: “心放宽,王府不是第一次和那些妖人打交道了,这些也只是试探而已。” “你那位从妖人之地回来的暗子说的没错,如今那位“行天峰”的峰主确实腾不开手,十万大山里应该乱成一锅粥了。” “至于这半个月来骚扰边关的妖人,应该是他有意派来当炮灰的。” “师父的意思是?” “嗯。” 李玉点头继续说到: “那些行天峰之主想要彻底收拢整个十万大山里的妖人谈何容易,这其中需要的时间可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 “他需要时间,又不能让我们看出来,所以便做出这等样子来给王府看,争取时间嘛。” “所以啊。” “麟安,妖人需要时间,我们王府也同样如此。” “本来为师打算让你安心修炼,至少也要解决自身经脉问题之后再来插手王府的事。” “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南部十万大山里的那些妖人以前从未统一过,哪怕当年王爷打进他们的老巢,他们也是各自为战。” “可就算如此,王府刚开始也是打的十分吃力。” “你想想,如果他们统一之后,再来犯我边境,那会如何?” 听到这里,王麟安已经面沉如水,以前一盘散沙的妖人都如此难啃,如今真的让那位行天峰的峰主做成统一之事,那整个南州都要遭殃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问道: “师父的意思是?阻止行天峰一统十万大山的妖人?” 李玉点头之后又摇头,轻声说到: “暗中阻止是必然的事,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是王府当下需要去做的。” “更重要的事?” 只见李玉从棋盘下方的桌台下拿出一张地图递给王麟安。 “王爷如今去了上京,你在外面就是王府的代表。” “所以有些事必须你去做。” 打开地图,王麟安发现上面正是南州各府和西洲各府的分布图。 西洲的分布图上还有各大势力的注解。 “师父的意思是?” “嗯...” “麟安啊,委屈你了,出去走走吧,边走边修炼,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 泗水亭内,王麟安从万书阁出来后便来此坐下。 他已经让常伯去通知小胖三人了。 他看着桌上的地图,想着刚才最后师父给自己交代的那些事,冷笑道: “还真是一摊子事要解决啊。” “没想到这些年就连南州内的府城都有这么多和王府貌合神离的了。” ... “麟哥儿!” 陈小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走了进来,身后的若微也是如此。 赵知青则是一脸惨白,昨夜受了不轻的伤,虽然有常伯出手疗伤,可也并未完全恢复。 看着走进亭子的三人,王麟安笑着说道: “先坐吧,有些事要和你们商量。” 三人点头坐下,然后一脸紧张的盯着王麟安,等着对方说到底是啥事,需要这么着急,人还在床上就被叫醒了。 看着三人的模样,王麟安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到: “行了,别紧张,是好事。” 接着他先看着陈小胖问道: “小胖,我知道你修行天赋不行,练武又怕疼,可昨晚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 “做一个普通人很容易,也很不容易。”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遇,可以让你踏入武道,并且实力突飞猛进,只是这个过程十分艰苦,你敢吗?” “而且如果你接受了这个机遇,便会彻底与王府站在一起,以后便再也不能背叛我。” “啊?” 陈小胖一脸懵,然后为难的说到: “别的倒是没啥,我陈小胖交朋友,靠的就是义字。” “可做武夫,很痛的.....” 看着小胖一副我很怕疼的样子,王麟安没好气的瞪着他说到: “那你总不能每次遇到危险就只能等着朋友救你吧。” “昨夜要是我和知青他们两个真的死了,你不会难受吗?” “那个时候再后悔就迟了,男子汉大丈夫,怕疼算怎么回事。” 听到王麟安的话,小胖一脸委屈的哼哼道: “可我就是怕疼。” 不过当他看到麟哥儿那要杀人的眼神后,立马缩着脖子小声说到: “那...我答应...吧?” “我不强迫你 ,你自己想清楚后再回答我,不然之后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王麟安横了他一眼,三人之中他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小胖子。 给陈小胖说完后,他又看着一旁的杨若微和赵知青说到: “你们也是同样如此。” 二人听到这话,杨若微首先为难的说到: “麟哥哥,我.....” 王麟安知道杨若微要说什么,对其罢了罢手说到: “你大哥的事王府会帮忙解决,你们林渊府只需要退婚即可,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父亲,就说这是齐天王府的意思。” “这其中意愿全在你个人决定,如果你答应了,别的问题王府会出手处理。” 听了王麟安的话,杨若微低头开始沉思。 而一旁的赵知青就干脆了断许多,直接点头: “好。” 看着赵知青,王麟安脸上露出笑容说到: “放心知青,我不会让你吃亏。” 然后看着一旁的杨若微和陈小胖说到: “我给你们二人一天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就来给我说。” “不过你们要想清楚了,一旦开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是朋友也不行。” 一时间,泗水亭内寂静无声。 “殿下。” 王麟安话音刚落,不知何时出现在亭外的阎老便轻声唤道。 看着阎老,王麟安问道: “什么事?” “那个瞎子醒了。” “醒了,那就把三人都叫过来吧。”、 “是!” ........ 万书阁内。 “嗯?” 李玉看着身前第二幅棋盘上,自己的白子突然碎了两颗,停下了下一步棋的落子。 同时那副新棋盘上,王麟安落子天元后一直没有出现的黑子也凭空出现在棋盘上。 “入局了啊!” 李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讲目光从第二盘棋全部转移到第六盘。 他开始不停落子,那黑子也是一颗颗凭空出现。 当双方落子十二的时候,李玉突然摇头轻笑着说道: “算了,这一回就当让他长记性了吧。” 随机目光脱离第六盘棋,不再关注。 (未完待续) 第22章 大戏开始 “杨姑娘,近来可好?” 泗水亭内,在小胖三人离开后,王麟安看着眼前这位半个月没见的客人。 看着王麟安,杨清蓉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到: “世子终于肯露面了。” 看着杨清蓉这副模样,王麟安一怔,他记得之前这姑娘还要死要活的呢。 “看来杨姑娘这些天对王府的照顾还是很满意的,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对杨清蓉来说,她已经有些放弃挣扎了,整个人都变得麻木起来。 她也没想到,自己刺杀失败后,还能活着。 本以为会被齐天王府直接处死,可那位世子居然把她的命留了下来。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为了不被仇家利用,最开始她一天至少要自杀十几次。 至于那位世子说的自己师父被抓后还没死这件事,她本意是不信的,在她看来,齐天王府当年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饶过她的师父。 当然,被封了修为的她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要她稍微有点异动,门外的暗卫瞬间便能救下她。 在经历了一次一次的自杀失败后,她变得麻木了起来,似乎已经认命了。 所以她此时说话一丝感情都欠奉: “王麟安,你要杀要放能不能给个痛快。” 看着眼前佳人有些呆滞的语气,王麟安摇了摇头: “我说过,你是客人,我不会伤害你,会放了你,但不是现在。” 说到这里他心里也想着: “算了,以后还是不要将她限制在书房内了,这人都快呆傻了,别真傻了到时候杨相那边过不去,弄巧成拙。” 听到王麟安说会放了自己,杨清蓉终于有了表情,她嘴里泛起一丝冷笑: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着对方一脸冷笑一副我不信的样子,王麟安摊了摊手,然后说到: “我只是想请你看一出戏,别急,马上戏就开始了。” 说完笑了笑,看向泗水亭外的廊道入口,阎老正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走来。 杨清蓉也察觉到了外边的来人,她回过头一看,随即瞳孔震动,然后一脸喜悦的起身喊道: “师父!!!” 来人正是那位第一个被擒后关在石屋的女人。 王麟安微笑着看着这一幕,淡淡的开口说到: “别激动,人还没齐呢,先坐下吧。” 那位蓝氏余孽此时也看到了亭止自己唯一的徒弟,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被她压了下去,然后又一脸恨意的瞪着那位一脸笑意的仇人之子。 看着对方的眼神,王麟安毫不在意,他眼神示意然后说到: “别这么看着我,坐下吧,等会儿还有一位你们的朋友要来呢。” 听到这话,杨清蓉和蓝晶莣都愣了一下,然后便看到外面又有人朝着这边过来。 亭子外,常伯带着那晚在街上刺杀王麟安的那位老瞎子走了进来。 为了保住这瞎子的命,常伯也是费了不少力。 “黑老!” “黑爷爷!” 杨清蓉和蓝晶莣看清楚来人后,先是震惊,然后又有些绝望。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就连潜伏极深的瞎子老黑都被齐天王府活捉了。 老瞎子在听到二人声音后,本来毫无波澜的心也震动起来,他沙哑着开口: “小姐,蓉丫头,原来你们没事!” “好,真好啊。” 他最开始看到小姐和她徒弟潜入王府便失去音信之时,以为二人都被王府杀了,所以便绝望不再躲藏,一心只想为家住和小姐报仇雪恨。 接着便有了那场有些匆忙的刺杀。 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二人居然还活着。 看着人都到齐了,王麟安拍了拍手,亭子两侧廊道里不少护麟军出现,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 而王五和杨二傻两人恭敬的守在门口两侧。 常伯也阎老两人分别站在瞎子和那个女人身后。 “好了,人都齐了,我们开始吧。” 王麟安看着坐下的三人,缓缓开口说到: “说实话,你们一个化心,一个一品加三品,敢来王府刺杀我,这种勇气我真的很佩服。”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告诉我你们身后指示这场刺杀的人是谁,我就放了你们。” “我这人从来都很守信用,希望你们珍惜这次机会。” 听到王麟安的话,杨清蓉闭口不言,只是看着自己师父。 而蓝晶莣则是冷笑着说到: “我与齐天王府不共戴天,杀你何须他人指示。” 扫了一眼这个被仇恨扭曲面容的女人,王麟安将眼神放在那位老瞎子身上,指着蓝晶莣,淡淡开口说到: “老人家,我方才听你喊她小姐,那这么看来她才是蓝氏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吧?” “你的身份王府也查到一些,当年蓝氏的管家。” “作为蓝氏的仆人,你也不想看到你家主人唯一血脉就这么断了吧?” “刚才我说的话倒不是骗你们,如果你告诉我,这一场大戏幕后策划之人到底是谁,我就放了你的小姐,如果分量足够,连你一起放了也不是不行。” 说到这里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的笑道: “齐天王府仇家很多,你们这点修为,还排不上号,所以不必担心我会反悔。” “黑老,别说!” 蓝晶莣听到王麟安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黑老,她便着急的说道。 当年黑老在王府的刀光下将她救下,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什么都不会,是黑老教她修炼,教她蓝氏秘法,哪怕她什么都不会,都不曾背叛过她。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在黑老心中的地位。 也正是她这一着急脱口而出的话,让王麟安笑了起来。 “呵....” “还真有啊!” 听到眼前那位世子的话,黑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自家小姐还是太年轻了。” 他语气平淡的开口问道: “我说了之后,哪怕你放了我们,我们也是死,世子殿下就不必费心了,我相信家主在世,也不会让小姐为了苟活在仇家手底下求饶。” 看着眼前老瞎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淡然表情,王麟安摇了摇头: “人老了就是看的开啊。” 他对着老瞎子身后的常伯点头示意。 看到自家世子的动作,常伯将自己右手放在了老瞎子的头顶,手中绿色气机流转。 只需要王麟安再点一下头,他便立刻捏爆这个老东西的脑袋。 看着黑老身后之人的动作,杨秋蓉和蓝晶莣都愤怒的转过头瞪着王麟安。 王麟安则是笑意盈盈的看着蓝氏唯一的血脉蓝晶莣说到: “蓝小姐,这位老仆人在你心中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那他的作用也没了,我现在就让常伯捏碎他的脑袋。” “如果重要,那便由你来告诉我,幕后之人是谁。” 听到这话蓝晶莣脸色难看无比,她心里此刻正好剧烈的挣扎。 躲了这么多年,在她心中,父亲的样子她已经有些快记不清了,只有黑老时长提醒自己,要为家族的所有人报仇雪恨。 在她心中,黑老早已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在心中的地位,已经逐渐比那些死去的族人还要高。 所以此刻,她虽然知道说出幕后之人他们也可能会死,但是她不想黑老就这么死在她面前。 至少只要这位齐天王府的世子说话算数,真的放了他们,那他们就还有一丝机会活下去。 哪怕去逃去北蛮。 想到北蛮,她突然眼前一亮。 似乎找到了活命的机会,她强装镇定的看着王麟安说到: “如果我真的全部告诉你,你真的能放了我们?” 听到有戏,王麟安笑着点头说到: “我可以发誓,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你们安全离开。” 听到王麟安的承诺,蓝晶莣接着说到: “放我们离开之上,还要加个条件。” 看着眼前这位蓝小姐还敢和自己讲条件,王麟安楞了一下,随机笑了起来。 知道讲条件,看来是真的准备全盘托出了。 他点了点头。 一旁的老瞎子听到自家小姐的话,连忙怒声开口呵斥到: “小姐,不能说,你怎么能向杀父仇人求饶。” “如果要这样才能苟活,那我当初何不带着小姐你一起死在当年那场屠杀中。” ... “常伯。” 看着老瞎子搅局,王麟安谈谈出声。 随即常伯对着老瞎子的背部轻轻一拍,便让对方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王麟安。” 看着老瞎子身后之人的动作,蓝晶莣一脸着急。 “放心,只是让他暂时不要张嘴了,不会伤他性命。”王麟安轻笑着看着蓝晶莣说到: “好了,蓝小姐,我耐心有限,快说吧,别等我反悔。” 没理眼前的仇人之子,蓝晶莣回头看着老瞎子,语气凄然的说到: “黑老,其实这些年杀父之仇不是你提醒我,我早已快从脑海中忘去了,在我心里,你早已是唯一的家人,让我看着你死,我做不到。” 她转头看着王麟安说到: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条件是你放了我们之后,将我们安全送出北境。” “嗯,可。” 看到王麟安答应之后,蓝晶莣缓缓说到: “指示我们的是.......” (未完待续) 第23章 丑角原来是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泗水亭内,王麟安听到蓝晶莣说出幕后之人后,癫狂的笑了起来。 他看着桌前的三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无奈的说道: “真没想到啊,我以为我是请你们来看戏的,结果我才是戏里最丢人的那个。” “好啊,夫妻俩都把我这个后辈算计进去了是吧。” 蓝晶莣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齐天王世子为何听到幕后之人是杨相妻子后笑的如此癫狂。 可她感觉得到,齐天王世子此时应该很生气,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生怕对方对留他们一条生路这事反悔。 王麟安此时也不需要她再说下去了,当他知道幕后之人时,所有的事情便已经明白了。 没理会表情各异的三人。 他缓缓起身来到亭子旁边,抓了一把饵料撒进湖面,看着万千红鲤沸腾的场景,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同时他也有些同情身后那些杨相的私生女。 杨相的妻子乃是前朝陈氏一族的嫡系血脉。 当年封昊虽然杀了陈帝然后登基,可陈帝身后的陈氏一族做了几百年的皇家,家底何其深厚。 好在封昊还是天成王之时,他的妻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便是陈氏一族的嫡系血脉。 可以说封昊能这么顺利的称帝,其中他的妻子也有很大的功劳,是她劝住了族里那些老顽固准备和封昊一绝生死的决心。 在陈氏看来,封昊也是他们陈氏的女婿,当年哪位陈氏的叛徒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死了便死了,全国群情激愤,他们陈氏退居幕后也没什么。 但是帮封昊称帝的齐天王王虎可就被记恨上了。 当年杀他们陈氏的人杀得最多的便是王虎。 所以这些年来,陈氏对齐天王府也是恨之入骨。 杨相的这个私生女看来从一生下来便已经被他的发妻所知晓,所以便派了当年蓝氏的余孽去接近她,并且收她为徒。 不过这位相爷夫人也不敢直接弄死她,自己的丈夫杨相当年能封相,其手段可见一斑。 所以便让这蓝氏的余孽一直捏着杨清蓉不放。 这事杨相会不知道吗? 他肯定知道。 他也明白当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至少自己那位陈氏的疯婆子暂时还不敢杀了杨秋荣。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 王麟安出现了。 他所谓的安排人带顾源结识杨清蓉,再引顾源回南州,最后将杨清蓉请入府内做客。 这一系列的计划。 其实正好称了那两口子的心。 一个想借刀杀人,如果能杀了他王麟安最好,杀不掉也正好让齐天王府出手解决了自己丈夫在外的野种。 一个想借刀剔出腐肉,让王麟安这位聪明的世子去帮他除去自己女儿身边的炸药桶。 想到这里,王麟安不由冷笑道: “他娘的,这些个老东西真精。” “不过目前看来,结局还算好,不算输得彻底,至少父亲要办得事,哪位相爷也算默认答应了。” 心情平复后,他回头看着蓝晶莣说道: “好了,我说道做到,你既然告诉了我幕后之人,那我便放了你们,而且会托关系送你们去北蛮。” 蓝晶莣三人听到这个消息,纷纷眼前一亮,心里正要开心之时,便又听到眼前这位世子说道: “不过有一个条件和一件事需要你们答应。” 说着他指着杨清蓉说道: “第一,她不能走,为什么不能走,我想蓝小姐你应该明白。” “第二,你得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当着杨清蓉的面回答,反正这件事现在对你来说也是无关紧要了。” 听到自己不能走,杨清蓉脸色一变看向自己的师父。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 “好。”蓝晶莣没有一丝犹豫,当场便答应了条件,同时她也知道这位世子殿下接下来要问什么。 “师父?” 杨清蓉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师父,她没想到对方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 此时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亦师亦母的人有些陌生。 看着愣在哪里的杨清蓉,王麟安眼里闪过一丝同情。 “也是个可怜的人呢。” 他指着杨清蓉然后向蓝晶莣问到: “你一开始便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对吧?” “嗯。”蓝晶莣淡然的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奇怪王麟安会问出这个问题。 王麟安甚至在她眼里一丝愧疚都看不到。 他冷笑着说道: “你这个当师父的还真是狠心啊。” “所以你也知道此次让她来王府刺杀,是哪位陈氏的借刀杀人之计?” 蓝晶莣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点头认答。 “呵....” 他转过头看着杨清蓉问到: “杨小姐可是明白了些什么?” 此时的杨清蓉那知道王麟安在做什么,她此刻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破碎了。 将自己从小养大,叫自己修道,传自己功法的师父,甚至说在她心中的母亲,居然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她。 她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所以她一直很感激蓝晶莣,她也一直无条件信任着对方。 所以此次来南州刺杀齐天王世子,要她配合假装什么都不知,告诉她此次可能会死,她也从来都没有犹豫过。 在她看来,王府曾经杀了师父一族,而自己的师父要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齐天王府在她眼里就和自己的杀父仇人没什么区别。 可如今..... 这一刻,不敢相信的她甚至把恨意转到了王麟安身上。 她听见王麟安的话,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女子第一次用这么蚀骨的眼神盯着一个人。 她死死的盯着王麟安,神情有些疯狂的喊道: “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 看着杨清蓉这幅模样,王麟安便觉得心烦,心里那一丝同情也烟消云散,他走到其面前。 “啪....” 只见王麟安一耳光打在杨秋蓉脸上,接着语气寒冷的说道: “杨小姐,我真的很讨厌蠢人,虽然这次看来,我也很蠢。” “所以我已经很烦了,你就不要给我添堵了,自己去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该恨谁。” 给了杨清蓉一耳光后,他丝毫不理对方嘴里一直哼哼的“杀了你,杀了你。” 而是转过头眼神淡漠的看着蓝晶莣说道: “行了,你们滚出去吧,在城中等一日,王府会安排人带你们出关。” “你们的修为出关后会给你们解开,滚吧。” 听到这话,蓝晶莣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狂喜。 虽然她刚才在赌这位世子会真的放过自己,可真的赌对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内心激动。 “谢过齐天王世子。” 她转身一把拉着老瞎子就往亭子外走去,期间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那位还留在原地的弟子。 亭子内,阎老看着二人渐渐走远,他来到王麟安身边,老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问到: “殿下,真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王麟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到: “蓝氏的隐匿之法得到了吗?” “到手了。”阎老可怖的脸上露出一缕笑容,声音沙哑的说道: “殿下让我别伤着这位蓝小姐,我便使了些小手段。” “不过这位蓝小姐还真是怕死呢,没撑多久便招了。” 听到阎老的话,王麟安笑了笑,轻声说道: “怕死只常事,世人谁不怕死啊?只要还有牵挂,都会怕死。” 随机眼神冷了下来,他对着另一边的常管家说道: “常伯,他们二人出境之事就麻烦你了。” 常伯点了点头,便又听到王麟安接着说道: “哦对了,记得让他们出关之后再死,省的世人都以为我齐天王府的世子不讲信用。” “毕竟我说过要放了他们,然后送他们出境嘛。” “放也放了,境外也送了,我可没说不杀他们。” 听到这话,在场除了神志不清的杨清蓉,阎老和常伯都愣了一下,就连亭子出口处的王五都怔在原地。 此刻他感觉身上一阵寒风吹过,自己身上厚实的盔甲都抵挡不了这种冷意。 “好的殿下。” 回过神后的常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眼里带着一丝欣慰转身便要去安排。 可就在他刚转身之际,突然听见身后。 噗........ 看着师父头也不回走远的杨清蓉,这一刻终于坚持不住了,她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我....艹!” 看到这一幕,王麟安连忙喊道: “常伯快救人!!!” 一时间场面慌乱起来。 王麟安此刻慌了。 这姑娘可不能死啊,死了自己这次的计划不仅全部泡汤,而且自己也真成了那个最大的笑话了。 泗水亭外,千网湖的角落。 王寒秋拿着手里拿着鱼竿,一脸笑意的看着亭子里自家弟弟慌乱的样子,她轻笑着开口说道: “紫儿,你去告诉玲丫头,以后便去照顾哪位杨小姐吧。” 她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呢喃到: “也是个可怜人啊。” “是,小姐。” (未完待续) 第24章 渡人渡己。 齐天王府内。 原本属于王麟安的书房此刻已经完全变样,四处可见的秀帘,还有床前的梳妆台。 这里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卧房。 卧房的床前,王麟安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女子。 他也没想到,这姑娘承受能力如此之差,昨天居然在亭子里想要自断心脉而亡。 当时又封了她的修为,差点就闹出大麻烦了。 “嗯,去了胭脂,换了素衣,看起来倒像是个小姑娘了。” 看着杨清蓉的样貌,王麟安点了点头,发现对方眼睛开始动了起来。 “终于要醒了?” 床上,杨清蓉缓缓睁开眼睛,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师父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弃她而去了。 而且梦里面那个把自己从五岁养大的师父,居然是为了利用自己。 “我....”睁开眼睛的她看见自己床前坐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公子哥,待她回过神来后,便想起来。 “原来不是梦啊。” 看着呢喃的杨清蓉,王麟安柔声问道: “冷静下来了吗?” “感觉身体怎么样。” 他承认这会儿心里有点虚,他不太敢去刺激眼前这个姑娘了,连说话都柔了一些。 回想起所有事的杨清蓉此刻变的有些麻木,她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齐天王世子,声音毫无波动的问到: “他们走了?” “嗯。”王麟安点了点头说道: “这会儿估计已经出城了。” “我昨日自尽前听到了,你要杀了他们,你也是个骗子。” 听到杨清蓉的话,王麟安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问到: “难道你还想让我留他们一命?” 杨清蓉坐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 “我从小就不是很聪明。” “五岁之前只记得娘亲为了每顿能让我吃上一个馍,每天很早出去很晚回来。” “我还记得快四岁那年,邻家的阿婆跑进来一把抱着我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哭喊着” “苦命的娃啊,这下没了娘,往后可该怎么活啊。” “原来那天早上,母亲去给别人家打扫马圈的时候,被那家人少爷养的马踩死了。” 说到这里,杨清蓉眼角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王麟安从自己袖子里掏出手帕,很自然的给她擦了擦,她也没躲,只是继续说道: “后来在邻家阿婆的帮助下,那家人赔了十两银子。” “那时候我哪懂十两银子是多少,只知道邻家阿婆告诉我,可以买一千个馍。” “我当时也没听进去,只知道抱着母亲的尸体哭啊哭啊。” “后来阿婆说为了照顾我长大,要省着钱,母亲就不用棺木葬了,直接草席裹起来挖个坑埋了就是。” 说道这里她凄然一笑: “现在回想起来,十两银子,明明可以买三千个馍嘛。” 她语气似委屈,似无奈,里面还带着一些绝望。 “后来她出现了,我的那个师父。” “她就像一束光一样,将我从那个阿婆昏暗的屋子带走了。” “她让我住上了好的房子,也不用担心每天吃的多就要挨打挨骂,还有暖和的衣服穿。” “还教我修道,让我识字。” “我那个时候就觉得,她就是离开后又回来的母亲。” “长大了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位母亲和我一样,小的时候失去了爹娘,而仇人还活在世上。” “所以我拼命修行,就为了能在将来帮的上她,能成为她的助力。” “可她为什么要骗我,哪怕她就是告诉我所有真相,我也会帮她的,可她为什么要骗我....” 说道这里,杨清蓉声音逐渐沙哑了起来,抱着双腿的十指抓破了自己的皮肉,鲜血流了下来。 低着头的她感觉到有人拉起了自己的双手,她抬起头,发现哪位昨日自己都还恨之入骨的齐天王世子,此时正面色柔和的看着自己。 拉开杨清蓉的双手后,王麟安擦干了她腿上的血迹,好在是给她解开了修为,体内的气机也开始自主疗伤,鲜血没有再流出来。 而他却莫名的脱掉了自己的鞋子,上了床和杨清蓉面对面的坐下,就连姿势都一模一样,然后轻声问到: “那你猜到自己的身世了吗?” 摇了摇头,杨清蓉麻木的说道: “我真的不聪明,所以哪怕你们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我却想不明白。” “我想不明白我这样一个死了娘亲,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女孩,怎么会需要当朝丞相妻子如此大费周章来算计。” “那需要我告诉你吗?” 王麟安再次开口问到。 他承认,此刻他有些心软了,在听了眼前这个杨相私生女的从前后,他觉得对方和自己很相似。 而自己似乎也要比对方更幸运一些。 “真的是幸运吗?”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自嘲到。 听到坐在对面之人的话,杨清蓉沉默了一会儿,好似内心在剧烈挣扎。 良久之后,她才闷着说道: “你说吧。” “好。”看着杨清蓉,王麟安明白,既然她想知道真相,那就是还有活下去的欲望,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的父亲就是当朝丞相。” “可你的母亲却不是他的发妻。” “所以那个疯婆子要杀你。” 说道这里王麟安也苦笑到: “本来你的父亲暗中和那个疯婆子较劲,一个安排人捏着你的小命,另一个装作不知道,知道对方不敢轻易下手。” “可这个时候,我出现了,我这个自以为很聪明的人想与哪位相爷做笔交易。” “我得筹码就是你,所以顾源是我有意安排人让他和你接触,将你骗来南洲。” “那个疯婆子也看到了机会,正好顺水推舟让你来杀我,顺便再让王府把你杀了,以绝后患。” ”而你的父亲杨相,也想借我之手,帮你除掉身边的威胁。“ “现在想来,你这杨相私生女的身份,看来也是哪位相爷有意暴露出来的呢。” “唉.....” 听到王麟安说完之后,杨清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脸上露出凄然的笑容,平静的说道: “你看,你救我,也不过是为了交易而已,从始自终,我好像都没有掌控过自己的命运。” “不过也对,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 “除了我那位死之前都没见到自己丈夫的娘亲。” 看着杨清蓉的自嘲,王麟安没有反驳,只是柔声说道: “这个世上,谁能轻易的掌控自己的命运,你看我这位齐天王府的世子,不一样也被人算计来算计去吗。” “不过我不管你信与不信,此刻的我,至少不是全部为了交易,才来和你说话。” 杨清蓉没有说话,重新低下头,让人看不穿她在想什么。 在她看来,虽然王麟安的话中,自己那位位高权重的父亲像是在暗中保护自己。 又好像也为此废了不少力。 可她不想明白对方到底是有什么苦衷,让自己娘亲连饭都吃不上,最后死的也那么没尊严。 她心里也没有知道自己父亲是一国丞相后的一丝丝喜悦。 她现在只想安静,安静的沉寂下去。 看着杨清蓉一言不发的样子,坐在她对面的王麟安索性直接坐到其身旁,然后轻笑着语气似很洒脱的说道: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说完也不管杨清蓉想不想听,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很久以前啊,有个小孩,他从生下来,世间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死。” “他的父亲想尽了所有办法,才留下他的性命,不过代价是,那个小孩每天都要经受割肉之痛。” “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能感受到,每次痛的时候,身边都有一道温柔又焦急的声音在安抚着他。” “小孩很聪明,记事很早,一岁半时便明白了,原来那道温柔又焦急的声音便是娘亲的声音。” “所以那之后,他每次疼的时候,就能看到娘亲着急的样子,娘亲那红彤彤的眼眶。” “明明那么小的他,却觉得自己不应该让娘亲难过,所以他在两岁时便开始学会每次痛的时候,就涨红着脸不出声。” “可他那知道,他的娘亲什么都懂。” “那段时间他很痛苦,可也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候。” “痛的时候有娘亲陪着,不痛的时候娘亲会带着他去坐秋千,带着他去高高的楼上看风景。” “还会在他困的时候哼着小调哄他入睡。” “就这样,直到他三岁那一年。” “他记得是一天早晨,他醒来后没有看见那个每日每夜时时刻刻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娘亲。” “他开始哭喊,哭声引来了他的父亲,他父亲红着眼睛抱着他一言不发。” “那天晚上,他又开始痛的时候,他这次没有忍着,哭的很大声,因为他觉得,只要自己又开始哭,娘亲就会回到他身边,温柔的安抚他。” “可让他失望的是,直到他痛昏过去,娘亲都没有再出现。” “之后的日子,每次痛的时候,他都哭的越来越厉害,声嘶力竭的哭。” “直到那个每天一来他就会痛的男人告诉他,他的娘亲很累,所以需要休息很久很久,如果他继续这样哭下去,会吵醒她。” “从那天之后,他又开始不再哭了,长大后也知道,娘亲回不来了。” “同时也知道,娘亲是因为生下自己,落下病根,所以才会离开自己。” “也知道了,自己连累了父亲和所有对自己好的人。” “所以那一刻他明白,自己是最没有资格哭的那个人,没有资格叫痛的那个人。” “他要活下去,他要成长,他要对得起所有人为他做的事。” “好在老天眷顾,他侥幸的暂时活了下来,活的像一个正常人。” 说道这里,王麟安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很多曾经的事,眼神有些迷离,等他回过神来时,看到杨清蓉已经抬起头看着自己,不由笑了笑说道: “怎么样,我还有很多惨状没说出来呢。” “听完之后是不是觉得,我这位世子的曾经,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嘛。” 杨清蓉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王麟安。 齐天王的儿子是个早夭之人,这在大封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齐天王为了救他做的那些事,也天下皆知。 只是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原来也活的这般不如意。 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杨清蓉,王麟安洒脱的笑着说道: “杨清蓉,你知道你比我好的地方在哪儿吗?” 听到王麟安的提问,杨清蓉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 在她看来,自己并不比这位世子幸运,至少他的父亲还一直陪在他身旁。 接着便听到王麟安说道: “至少你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可以去恨哪位相爷,恨那位疯婆子,你可以去恨很多人。” “可我不能,我如果要恨,只能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娘亲。” “人活下去,是需要信念的,所以我能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弥补,弥补对所有人的亏欠。” “你呢?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活下去的信念吗?” 他本以为杨清蓉会摇头说没有。 结果看到对方迟疑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有....吧。” “我想自己掌控一次自己的命运。” 这次轮到王麟安愣住了,他本来想的是,对方要是说没有,他就给对方一个活下去的信念。 毕竟在刚才杨清蓉对自己童年的诉说中来看,她母亲的死,应该不是巧合。 哪位杨相的发妻,可是一开始就知道杨清蓉和其母亲的存在。 “这样也好。”王麟安看着眼前之人,笑着说道: “为自己而活,是最好的选择。” 然后又接着说道: “不过你现在还暂时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你还是先老老实实待在王府吧。” “毕竟哪位蓝小姐和那个老瞎子一出城,消息肯定就会传到哪位相爷夫人耳朵里去。” “他们没死,那个疯婆子肯定也会觉得你也一样。” “她要是知道你没死,保不准又要对你动手。” 听到王麟安的话,杨清蓉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 然后不屑的说道: “你也不怕我死了,我的那个丞相父亲和你翻脸吗,到时候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听到杨清蓉的话,王麟安确定这不知好歹的小娘们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不由冷笑一声说道: “你觉得是就是吧,不重要,只要你不死就行了。” 似乎感觉自己刚才的同情都被狗吃了,他跳下床转身便走。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时,还是停下脚步说道: “从今天起,你不用一直待在房间里了,整个王府都可以任你走动。” “毕竟你是贵客,不过有几个地方你不能去,待会儿会有人告诉你。” 说完他踏出房门。 他在关门那一刻,隐约听到了两个字。 “谢谢。” ......... “哼~~~” (未完待续) 第25章 有人吃人。 “黑水府\\\"是南州靠边关左侧的最后一府。 当年因为妖人入侵边境,黑水府的“天波城”时常被妖人践踏。 后来王虎带兵攻入关外,在这里修了不少军营,但毕竟不是战场正面方位,后来大胜后大军就撤到了边关正中心的“文远府斩龙城”。 这些年血虎军打的十万大山里的妖人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天波城这种偏远一点的地方,里面的百姓倒是十几年没见过妖人了。 那位号称“不败军神”的池老将军这些年坐镇问龙关,为了让天波城这种偏远一点的地方不被妖人潜入,暗中成立了一个叫“虎目”的夜行营。 虎目营的任务就是消失于问龙关的城墙之上,隐于边关偏城的城墙下。 ........ 天波城作为黑水府四城中最偏远的一城,也有着自己特殊的运作模式。 天波城的城主乃是当年和妖人血战过的修士,所以对妖人是恨之入骨。 后来他为了保护老百姓不被妖人掳走,将西城区设为平民居住之地。 这里的老百姓都是些普通人,遇到妖人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但是西城区却是离着城外最远的一个区,所以也是最安全的一个区。 后来被城里人统称“平民区”。 张瘸子是平民区里的一位木匠,附近的邻里都知道,这个瘸汉子是十年前从府城来的。 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为何,放着府城那么繁华的地方不要,跑到这偏远小城来待着。 不过张瘸子为人和善,看着谁都笑脸相迎,和大家关系都很好。 有时候穷人家死了人,拿不出银子打棺木,张瘸子甚至钱都不收。 不过这棺木的木材嘛,可能就差了许多。 不过寻常穷人家的百姓,哪管得了这么多,家里去世的人能够和棺木一起下葬,已经算是风光大葬了,哪还计较用的什么木材。 而且大家都知道,因为这瘸汉子为人老实又善良,就连东城区“天波客栈”这个大酒楼的老板都和其关系好的不得了。 因为那位酒楼老板也是个大善人,时常接济一下那些死了丈夫或者没了父母的可怜之人。 两人能成为好友,也多是因为英雄相惜吧。 今日还是和往常一样,张瘸子在没活儿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跑到天波客栈来找这的老板喝酒吹牛。 路上的看到也见怪不怪了,毕竟谁都知道这两人关系好的很嘛。 “老赵,情况如何。” 客栈的房间内,张瘸子脸色难看无比的看着对面的赵老板问道。 赵老板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言语气愤的说到: “踏马的,没找到,那些孩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且最近就连老子的孤儿院都开始丢人了,好多小孩出去之后就再没看到过人。” 想到这些天平民区好多人也说自家小孩丢了,张瘸子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城中要么进了妖人,要么有人奸。 他思索片刻然后问道: “给统领汇报了吗?” 听了瘸子的话,老赵摇了摇头: “汇报了,统领现在被别的事缠住了,暂时脱不开身。” “那城主府呢?” 听到瘸子问城主府,老赵气愤的拍着桌子说到: “你不提我不来气,这事我刚发现有些端倪,就通知他们了,也不知道张为道那个老东西怎么想的,他还是当年战场上下来的人,这些天城主府居然连动静都没有。” “不应该啊。”张瘸子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因为关外妖人又开始试探问龙关的原因,他们虎目的人调走了不少,大部分都集中到了几个重城里面,防止人奸和妖人通气,在后方使坏。 所以现在导致他们人手有些不足。 而且那些兄弟一走,这天波城就开始丢人。 还全丢的小孩。 他和留在这里的老赵立马就判断,城里要么进了妖人,要么有人奸偷偷绑小孩和妖人做交易。 关外妖人,最喜小孩的血肉来练血食提升自己修为。 可是人手不足,这几日他和老赵故意去蹲点,也没找到一点小孩失踪留下的痕迹,这让二人头痛无比。 ........ 就在张赵二人头痛的时候,北城区的一个小巷子里,一个满是污泥的小男孩拉着一个和他一样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躲在巷子里的木板车下面。 “小妹,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板车下,小男孩小声的问着自己妹妹。 小女孩不习惯的擦了擦脸上的泥巴,这是刚才他们偷偷从小水沟逃过来时沾上的。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用手捂住嘴巴小声说到: “看清楚了,把二哥抓走的人就是我们经常玩的时候,在城主府外面看到的那个官兵。” 听到妹妹的回答,阿木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接着他又将自己小妹向自己拉近了一些。 像是怕自己一个没留神,连妹妹也没有了。 昨日下午,他和弟弟妹妹同往常一样跑到中城区的小水沟里去抓泥鳅。 可就在他往小水沟深处爬的时候,突然看到妹妹一脸惊恐的捂着嘴向自己跑过来。 当时小妹告诉他,说刚才城主府的官兵不仅把二哥打晕了,还提着二哥的脖子将二哥装进麻袋里带走了。 当时阿木才想起来,前两天瘸了腿的张叔叔来他们孤儿院给他们送吃食的时候说过,让他们这几日别乱跑,城里面有人贩子偷小孩。 作为孤儿院里最聪明的孩子,阿木一下就明白了老二是遇到瘸子叔叔口中的人贩子了。 可是他没想到,人贩子居然就是城主府里的府兵。 后来他偷偷拉着小妹在水沟的缝隙里往外敲,小妹就指着外面那群官爷中长的比较高大的人说道,就是那个人带走了二哥。 当时阿木也听见外面的官爷嘴里嘟囔着: “这些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这破地方找遍了都没人,臭的老子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脑子灵光的阿木当时忍住了跑出去的冲动,拉着妹妹一路逃到了北城区这边来。 ..... 就在两个孩子躲在板车下瑟瑟发抖的时候,头顶传来了吱呀的吱呀的声音。 阿木抬起头一看,一张巨大的黑脸引入脸庞,吓得他差点叫出声。 这黑脸大汉浓眉大眼的,本身看起来还挺憨厚,就是身子太壮实了,吓得阿木和小妹差点昏过去。 还好赵金刚眼疾手快,看到两个孩子要叫,一手一个捂住了他们的嘴巴,然后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和善一点,嘴巴裂开露出一口白牙憨笑着小声说道: “别吵,有坏人在找你们,我是来救你们的。” 当他看到那个被自己捂住嘴的小男孩惊恐的点头后,便把手松了开来。 可他刚松手,阿木又张嘴要喊。 “卧槽!” 赵金刚被吓得一把将阿木的嘴巴捏住。 他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娃子怎么骗人呢,老子说了我是来救你们的,要杀你们老子刚才就动手了。” “不准叫了听到没?” 阿木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吓人的黑脸叔叔,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对方这样,他反而能信任一些。 就这样,在安抚住了两个小孩后,赵金刚带着他们在北城区轻车熟路的穿梭在大街小巷。 最后来到了靠城墙的一处小木屋外。 当赵金刚将阿木他们送进去时,阿木看到了满屋的小孩子。 而且他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阿呆!!” 屋里面,一群小孩正围在一张木桌子上啃着白面膜,其中有个看起来比别的孩子壮实一些,但是有些呆呆的小孩听到有人叫自己,他转过头,呆呆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阿木哥,你也来啦!” 看到这一幕,阿木连忙将他和小妹拉倒一起,然后问着阿呆: “你不是被坏人抓走了吗?” 阿呆愣了一下,想了想然后呆呆的说道: “不知道,我好像抓泥鳅的时候睡着了,醒来有个官兵大叔正带着我跑呢。” “然后有个黑脸叔叔跑出来给了那个官兵大叔一拳头,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难道外面那个大叔真的是好人?”听了阿呆的话,阿木的小脑瓜子瞬间就明白了。 这时外面的赵金刚也走了进来,他对着所有孩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的说道: “你们在屋里不要吵,别把坏人引过来啦,等叔叔我找个办法将你们送出城去就安全啦。” 他看着眼前这十几个孩子,也是有些头疼。 听到给了他们馍吃的黑脸叔叔的话,所以孩子都点着小脑袋,小声的答应: “好的黑叔叔。” 关上房门出来后,赵金刚这个糙汉子有些着急,虽然刚才他说要将孩子们送出城,可他实在想不到办法。 城门那里有官府的人把守。 致从上个月他来到这个什么“天波城”后,便无意间发现城里老是听到有小孩失踪的消息。 起初他也没在乎,作为行走江湖之人,经常听到这些消息。 可就在有天晚上他喝醉酒走夜路时,看到了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在偷偷摸摸的用麻袋运着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他趁那几个官兵去搬东西的时候,偷偷的打开麻袋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给他惹下了大麻烦。 原来每个麻袋里都装着昏迷的小孩。 “他娘的。” 当时惊的他酒都醒了。 然后又联想到这些天城里小孩失踪的事,那些丢了孩子的老百姓说找了官府也还是没消息。 他不由明白了是官府的人在绑小孩。 他当即就决定,得把这些孩子救下来。 在他正义的铁拳下,三下五除二打晕了那几个绑小孩的官兵,然后用板车将孩子们全部偷偷的藏在了北城区这边一个没人住的小木屋里。 不过他也知道,这么藏是不行的,那些官兵借着找小孩的名义,快把城里搜遍了,这里迟早也会暴露。 出也出不去,躲也躲不了。 赵金刚只能坐在屋外用他那平时不怎么思考的脑子想着办法。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一个起身飞了起来,眼睛亮堂堂的小声说道: “哈,老子有办法了!!” ................. 天波城 城主府 作为天波城城主的张为道此刻正一脸阴沉的看着眼前这几个手下。 其中一个领头的壮汉穿着一身甲胄,正捂着胸口死死的将头低在地上。 张为道声音沙哑的说道: “让你们抓点小孩,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人还让别人劫走了。” “已经四天了,还没找到,离上一批货出发已经过去十天了。” “你们说说,你们是不是想死的很?” 他的话一出,下方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兵脸上冷汗直流,就连领头的那个壮汉声音都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城...城主,出事的时候我就让人守在了两处城门的出口。” “这几天也没看到有带着小孩的人出城。” “丢了孩子的那些人也说自己孩子没回去。” “所以可以确定那些孩子还在城内,应该是被那位半路劫道的人藏起来了。” “呵呵....”张为道站起身来,走到低着头的壮汉面前,用手捏着对方的脑袋说道: “方松啊,你跟了我七年了,你觉得我很蠢吗?” “没....没有大人。”叫方松的壮汉感受到头顶的手力道越来越大,心中被恐惧填满。 “那为什么你会觉得你说的东西我会不知道呢?” 张为道手微微用力,鲜血顺着方松的脑袋流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不要听什么解释,什么道理,我只要结果。”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就是一周之期,如果人还没找到。” 他手中一道绿色的火焰出现在指尖,然后对着地面甩了下去。 滋滋... 只见地面上,绿火不断燃烧着,将地板烧出一个大洞。 “你就和你的这些兄弟,一起成为我鬼火的口粮吧。” 脑袋上鲜血直流,方松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能恭敬的回答着: “是!!” “下去吧,珍惜你们的时间。” (未完待续) 第26章 月下我与虎 大封22年 十二月一号。 这一天是大封全国最热闹的时候。 各大城都会举办年会。 帝都是国会。 州府是州会。 府城是府会。 南州城作为州府核心之地,每年的府会是必不可少的。 早些年齐天王府刚坐落南州城时,每年州会都是由王府操办。 不过三年后便改为由南州文官之首刺史府来办了。 至于其中原因,不知道的人不敢问,知道的不敢说。 齐天王府的万书阁上,李玉今日换了一个白衣站在楼顶,他的身前摆着一张烛台,台子上插着三炷香。 看着香上飘出的白烟,他望着下方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府城。 “又是一年末了啊。” “安好。” ......... 上京 齐天王府的府邸内。 王虎此刻站在府邸大院中间,他满是风霜的手上也拿着三炷香,身后的王义安亦是如此。 大院中间有一处能容下四人的供屋,王虎和王义安将香插入供屋,他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回过头,等着义子。 王义安将香插好后,神色恭敬,眼神带着一些思念,这个不苟言笑,甚至对谁都很严厉的男人,此时却红着眼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也不知道麟安今晚会和他娘说些啥。”王虎的望着天上的月亮。 “走了义安,义父带你去吃好的。” “是,义父。” .................. 齐天王府有一道后门。 打开后门后,有一条青石阶梯,阶梯不知长几何,却直通卧虎山山巅。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每年年会是最开心最热闹的时候。 城里的官老爷会花钱在城中心的广场上摆满了吃的玩的。 还会有许多人表演节目。 可对王麟安来说,这些都与他无关。 因为这一天,王妃的忌日。 十五年前这一天,王妃去于卧虎山巅,手中问仙剑自归族地,一代剑仙就此陨落。 后来王虎便将王妃坐化之地,修成她的陵墓,镇压整个卧虎。 当王府后门给打开之后,两百黑甲士陆续走入门后,消失在卧虎山中。 门内,王麟安一袭素色白衣,王寒秋同样如此,一袭白衣站在他的身侧。 二人后方,阎老和常伯跟在其身后。 看着前方的青石路,王麟安突然笑了一下,喃喃说道: “往年,可都是父亲背着我上山,今年终于不用麻烦他老人家了,结果他又不在这儿。” 王寒秋听后,柔声说道: “义父和义安此刻应该已经在上京祭奠过义母了吧。” “嗯。”点了点头,王麟安拉起自家姐姐的手,踏上青石阶梯: “姐,今晚就你来陪我咯。” “好。”看着身前拉着自己手的弟弟,王寒秋满脸笑意的说道: “待会儿可不准哭鼻子哦。” 走在前面,看着幽长的阶梯,王麟安笑着说道: “放心,不会在娘亲面前哭的。” “嗯......” ............... 许是明月见人愁,揽去云雨抚人心.......... 青石梯上,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明亮,皎洁的月光洒在阶梯上,照亮了两姐弟的一身白衣。 王麟安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他脸上带着稚嫩的笑意,柔声说道: “姐,你看,娘亲知道我们来看她了。” 看着弟弟脸上那真挚的笑容,王寒秋的心疼充满的双目,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是啊。” 然后犹豫了几息,接着说道: “打算多久走呢?” 面对家姐突如其来的问题,王麟安顿了一下,小声说道: “月中的时候吧。” “这般快?” “嗯呢,时间不等人了,不过去之前我得好好睡一觉,太困了。” 听到王麟安的话,王寒秋眉头紧皱,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这些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导杨清蓉一些女子的体态和仪容,那姑娘也很好学,天天缠着她,两人有时候一聊就是一整天。 所以倒是忽略了王麟安这半个月在做些什么。 “怎会困呢?你现在已经是武夫之体了,按理应该精神充沛才对。” “难道是身体又出问题了?” 看着家姐担心的样子,王麟安一边拉着她一边解释到: “身体没问题,只是这半个月没怎么睡而已。” “小胖他们走后,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淬炼气血,有时候就忘了休息了。” “毕竟体内这么多天材地宝所化的药力,不早些利用起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想在气血境和壮骨境走到极限,再去突破金刚,体内这些药力应该是足够了。” “所以嘛,赶时间呢,毕竟落后别人十八年。” 听了王麟安的话,王寒秋挣开他的手,语气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知道你着急,可有时候要松弛有度,寻常就算是那些一流世族家的天才武夫,不过也就是半年,甚至一年服用一次天材地宝。” “你现在每天如此,哪怕差了十几年,也很快就能追上,武夫前期的肉身打造,本来就是靠的外力。” “而且武夫到了金刚境,想到突破武圣,必须要对“意”的理解达到显圣才行,所以很多武夫在境界低的时候会刻意放缓境界的提升,趁着自身弱小时去感悟“意”的存在。” “有时候实力太强了,就会失去对细微之处的敏感度。” “所以麟安,你要把握好这个度,知道吗?” 路程已经走了一半,王麟安听着身后家姐有些生气的语气,他转过头避开话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姐,感觉你懂的挺多的,修道也懂,武夫也懂,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什么境界了?” 王寒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反正打现在的你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我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厉害,不然那需要你这般辛苦。” “哈哈。”听了家姐的话,王麟安摆了摆衣袖,一脸豪气: “我辛苦才是应该的,我可是男人,一家之主呢。” 王麟安神气的样子引来王寒秋一阵笑意,她带着笑意问到: “那请问你这位一家之主,辛辛苦苦半个月不休息的淬炼,如今气血成长到哪一步了呢?” “这是秘密,不告诉你。”王麟安神气的抬起头: “反正已经成长到很高很高的哪一步了。” “臭小子,快说,不然我揍你。” 月光下,常伯和阎老二人看着前方奔跑打闹的姐弟俩,二人不由相视一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 从王府走到山巅,饶是王麟安他们有修为在身,实打实的走路也花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一行人达到目的地后。 只见一座比王麟安小院还大的陵墓坐落在哪里。 陵墓前一柄约有十米长的雕文石剑立在哪里。 此时,王麟安二人身后的阎老和常伯面色凝重的看着石剑下方。 只见石剑下方一头巨大黑虎躺在哪里。 这头黑虎体型巨大,是寻常猛虎三四倍的大小,而且眼睛泛着蓝色光芒。 它就是这座诺大的卧虎山之主,对它来说,齐天王府只能算是入侵它地盘之人。 往年王虎背着王麟安上山,有他这位武圣在,阎老和常伯根本不用担心王麟安的安全问题。 可今晚不同,王寒秋的修为虽然他们不知道,也不敢可以查看,可在他们看来,也最多不过化心。 这头猛虎,寻常圣境都不是它的对手,至少他们二人联手都不行。 然而不同于阎老二人凝重的表情,王寒秋只是停在原地,眼神平淡的看着那头老虎。 而王麟安却一脸笑意的向那头黑虎走了过去,吓的后方的阎老和常伯作势就要冲出去。 “没事儿,看着就行了。” 王寒秋拦住了惊慌的二人,一脸平静的说道: “它不会伤害麟安,不必担心。”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二老看着王寒秋淡然的神色,还是停了下来。 毕竟这个府里,没有人比她更关心王麟安的安危了。 ... 陵墓的石剑下,王麟安走到黑虎面前,从怀里逃出一个瓶子,笑着说道: “大黑,今年我给你带了零食。” 说着从瓶子里倒出一颗丹药,递到黑虎面前: “吃吧,这是龙虎丹,东圣山的圣药,吃了能提升你的体魄。” 黑虎用鼻子嗅了嗅王麟安手中那颗在它看来黑不溜秋的圆球,然后它虎目一亮,不过又很快沉寂下去,用硕大的脑袋将王麟安的手顶了回去,眼神对王麟安示意着。 “你说让我吃?” 王麟安愣了一下,接着眼神开心的说道: “放心,我体内那些药力比这玩意厉害多了,你不是闻的到么。” “所以啊,你吃吧,就当我感谢你这么多年为我娘亲守墓了。” 黑虎似乎能听懂王麟安说的所有话,它的虎脸上像人一般犹豫了一下,这才伸出舌头将丹药卷入口中。 看着大黑吃了丹药,王麟安这才对着身后的三人招手说道: “姐,你和阎老和常伯先给母亲上香吧。” “大黑今晚好像不想走,等会儿你们上了香便回去吧,我想陪陪它,也想多陪陪娘亲。” 本来还想拒绝的王寒秋听到王麟安后面那句话,犹豫了几秒后也是点头同意。 看着大黑虎,王麟安好奇的问到: “往年父亲一来你便走了,今年是怎么了?” 面对王麟安的疑问,黑虎只是淡淡的哼哼了两下,没有什么明确的示意。 待王寒秋三人上香之后,她给王麟安吩咐了要早些下山,便转身离开。 看着三人,王麟安对着阎老说道: “让暗卫都撤了吧,有大黑在,没人能伤害到我。” “这...”阎老犹豫的看了一眼王寒秋,当看到对方点头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说道: “撤吧。” 石剑下,王麟安看着三人彻底消失在阶梯上后,他才对着黑虎说道: “大黑,挪个位置,去娘亲的碑前面躺着。” 听到王麟安的话,黑虎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不过它记忆不太好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哪位人类女子的脸,便又有些无奈的慢慢起身,走到了王妃的墓碑前趴下。 看到大黑趴了下去,王麟安这才笑着从他背上爬了过去,然后整个人就这样背靠着躺在它的肚子上,看着眼前娘亲的墓碑。 墓碑前,王麟安靠着黑虎柔软的肚子,一脸暇意的开口说道: “大黑,你天天在卧虎山里,可有看到过我娘亲的灵魂吗?” “小的时候在书里看到说人死后,会变成鬼,以灵魂的样子出现在世上。” “母亲那么强,怎么没变成鬼来看我呢。” “难道她一点都不想我吗。” 听到肚子上王麟安的胡话,黑虎侧过头用鼻子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王麟安很蠢。 那个女人可是剑仙,那会像寻常之人这般,死后怨气不散化身为鬼。 剑仙早已是人间仙人,死也要死的体面,怎么可能让自己变成厉鬼呢。 王麟安没听懂大黑哼声里的嘲笑,他语气变得有些低沉的继续说道: “书中还说,人死后化为鬼,会变得面目狰狞,还会吸食人的元阳害人性命。” “唉...” “可要是能看见娘亲,那她不管怎么变成什么,肯定都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 说道这里,王麟安伸出手触碰着墓碑,语气带着一丝哀求说道: “娘亲,你是否也怪过我,怪我不该生在这世上。” “所以这些年都不来看我,甚至连梦里你也不曾来过。” 说道这里,王麟安突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我在说啥胡话,娘怎么会怪我呢,娘一定是转世了,所以才没能来梦里见我。” “转世多好,娘只要转世了就好。” “嘿嘿。” 皎月下,一人一虎靠在墓碑前,明亮的月光洒在王麟安的脸上。 如果此时有人在侧,便能看到,他的眼泪早已打湿了衣襟。 他靠着黑虎,手一直抚着墓碑,似有些疲惫,脸上的神情像小孩一样,睡了过去。 只是口中还一直呢喃着.... “娘,麟安不痛。” “麟安不痛了。” “不痛了。” (未完待续) 第27章 年会 “帝已至,观天台启。” 要说上京最高的地方,那便是封昊当年所建之观天台,此处建于皇宫外的“皇家广场”中心。 观天台高百米宽五百,每年国会便在此处举行。 今日,现任封帝,封启登台,这是他在位主持的第八个国会,也是最特殊的国会。 观天台下方,大太监“血鬼”张跃看见封帝一步一步走上阶梯,他声传八方,宣布国会正启。 同时他也将要宣布今年观天台的登台者。 每年国会,除了皇家之人,就只有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有资格登台,而普通官员,则是只能在台下落座。 当然,每年也有一些幸运的朝中新人,被封帝看重,赏赐入登天台的机会。 朝中新人都知道,只要能上登天台,那么这辈子再差也是个二品大臣。 只见血鬼张跃,口中一道道名字,牵动着下方忠臣的心,那些这辈子无望登台的人,此时都眼巴巴的期望自己今年能被陛下青睐,赏赐登台的机会。 “宣,大封丞相,杨卫昉入登天台。” “宣,上青院首,季文渊入登天台。” “宣,五部尚书,入登天台。” “宣,镇北大将军,元武入登天台。” 随着血鬼一道道名字落下,直到最后一个名字出现,所有人才窃窃私语起来。 “宣,一字并肩王,齐天王,王虎入登天台。” 登天台下,刚到不久的王虎带着身后的王义安走向台阶。 他抬头看着这耸入黑夜的高台,声音淡淡的说道: “净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台阶处,大太监张跃看到齐天王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银甲将士,他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瞥了一眼登天台上方。 见上方没什么动静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然后尽量以平淡的声音说到: “王爷,名单上只你一人。” 说完目光看了一下王虎身后的王义安。 正要跨上台阶的王虎脚步一顿,然后一脸笑意的看向眼前这个大太监说道: “我记得你叫张跃,还有个什么称呼,叫什么“血鬼”是吧?” “回王爷,是的。”张跃脸色淡然的回答道。 看着对方一脸淡然的样子,王虎老脸上突然露出笑容,弄得那位血鬼张公公愣了一下。 他心想。 “就算你王虎冲我笑我也不敢放你身后这位上去啊,不然到时候怪罪起来都是我的责任。” 此时台下的众臣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当他们看到齐天王脸上的笑容,然后看着一旁拦住王义安的张跃,纷纷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其中上青那些儒家右派的士子笑道: “终究是南蛮之地来的,没一点规矩。” 其身旁之人也跟着附和笑着。 登天台下,王虎一脸笑意的看着张跃,然后开口说到: “血鬼啊,我记得你,你是前朝过来的人,你觉得我当年破城入皇城,为何杀了那么多人,却没有杀你?” 听到王虎提及当年之事,张跃才想起来当年他第一次看见王虎那鲜红如血的双目时之场景。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张跃声音颤了一下,没忍住开口问道: “不知为何?” 看着眼前这位大太监的样子,王虎觉得很满意,他拍了拍眼前之人的脸,笑呵呵的说到: “因为你听话啊。” 接着又拉起王义安的手向前走,同时还说着: “既然听话,就要让开,不然本王杀杀前朝欲孽,这大封还是没人敢说本王的。” “毕竟这事儿,本王做了二十多年了。” “顺手的事...” 台阶前,血鬼张跃听了王虎的话,整个人楞在原地,哪怕王虎拉着王义安越过他,他也没再发出一声。 只是他那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抖了起来。 台下的众臣也看到了王虎拍哪位平时让他们看到就心生恐惧的血鬼之脸这一幕。 一时间,全场寂静,众臣没想到,哪位号称杀人噬鬼的血鬼,此时居然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而王虎在阶梯上,当他走到一半时,回头看向下方的群臣,他的目光放在了上青儒家士子的人群中,声音不大不小,却能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一群废物。” 此话一出,上青儒家所有士子皆起身怒视着他。 “呵...” 轻笑一声,王虎转身向高台走去。 台下除了上青右派的人,其他人脸上都带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这位齐天王来上京两日,把这些年在朝中骂过他的人都打了一遍,其中骂过他儿子的被打得最狠。 哪位靠着一首诗平步青云的总领师黄文儒甚至直接被打死。 不过这位王爷也是看起来五大三粗,实则心思缜密,打死别人之前,居然就已经收罗好了对方的罪证,最后拿起先帝所赐的打王鞭,打的所有人无话可说。 ..... 登天台上,当王虎跨入平台之后,便看到了最前方,封帝封启和皇后“敖玉”坐在台上众臣最后方之处。 皇太后陈念则是座下一等,略微靠着更前面一点。 而封启身旁左侧此时还摆着一张空椅子,与他同位。 看到这张空座,王虎笑了笑,然后走向旁右侧一位年前的新进宠臣面前。 “小兄弟,可否起身,借座椅一用。” 这位杨相新提拔起来的年轻官员此时本还沉寂在被封帝特赏入登天台的喜悦中,突然看到哪位只在传说听过,却从未见过的齐天王此时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起身,不由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好在此时有人为他解围,只见上方杨相的声音淡淡传来: “思命,王爷让你起身,你便听命即可。” 听到自己的靠山发话,他连忙起身将身后的座椅恭敬的递给了面前的齐天王。 “谢了。”齐天王笑呵呵的接过座椅。 而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封启也好奇的看着这位老王爷问一个小臣借椅子是为何。 在众人的目光中,王虎一脸淡然的笑着给四周那些多年未见的熟人点头打着招呼,其身后王义安也一直跟着,还未停下。 登天台上,王虎在众人的目光中,将手中的椅子放在了那把封帝左侧空椅前方靠下面一点,然后自己坐到了封帝左侧那把座椅让,又对着王义安点头示意到: “来,义安,坐下。” 第一次参见国会的王义安如王虎一般,神色淡定,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是,义父。” 作礼之后,一身银甲的他毫不犹豫的坐下。 一旁的封启此时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这位银甲将军,他身旁的皇后则是满眼好奇的目光盯着哪位她从未见过的齐天王。 而和王义安平坐在另一方的皇太后陈念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她脸色难看的说到: “王虎,你怎么如此没规矩,一个小将也敢带入登天台。” 谁知王虎居然没有理她,而是看着一旁的封启和敖玉对王义安说到: “义安啊,来,见过我大封的天子和皇后。” 听到义父的话,王义安从座椅上起身,恭敬的对着封启和敖玉行礼: “问龙关“副统帅”王义安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听到王义安对自己的介绍,王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小子就是会来事。 高坐上,封启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轻声说到: “将军平身,回去落座吧” 一旁的敖玉也是微微点头示意。 待到王义安重新坐下 然后封启接着说到: “义安与我也不是第一次相见了,十年前我去齐天王府做客时,还曾见过一面。” “那时朕便觉得,你有王侯之姿,如今看来,朕当年并未看错啊,哈哈哈!” “这些年,我在这上京也经常收到你在问龙关斩妖护国的功绩,将军辛苦了。” 听到封启主动提及十年前的事,在场除了王虎还是一脸平淡,别的人都脸色一变,就连皇太后和杨相几人都是如此。 这时王虎笑呵呵的开口说到: “陛下可别夸我这义子了,他离王侯还差得远呢,以后在问龙关做个全军统帅倒是没什么问题,封王拜相就免了。” 听到王虎这话,封启脸上笑意一顿,然后摇了摇头轻声说到: “待义安将来功绩足够,就是封他个异性王,又有何不可,我作为大封之主,自然要赏罚分明。” 听到封启的话,王虎笑了笑没有接下去。 反而是下方坐上的上青院首“季文渊”此时出声附和到: “陛下乃英主,得天下人之心,当传千古。” 封启听见上青院首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没理会这些人的小心思,王虎接着对王义安介绍到: “来义安,起身。” 然后看着王义安对面的皇太后陈念,为其介绍到: “这是我大封的皇太后,也是我义兄封昊的妻子。” “按辈分你应该叫一声婶婶。” 只见王义安对皇太后陈念微微弯腰作礼:“义安见过皇太后婶婶。” 咳.... 听到王义安对皇太后的称呼,王虎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 自己这个义子,一直都很懂自己的想法啊。 哈哈哈哈.... 下方众臣也是深色怪异的看着这位眼神无畏的银甲将军。 就连杨相这位古板之人此时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而皇太后陈念则是脸色难看的视线绕开王义安,直视着王虎说到: “王虎,难道你在南州待久了,不知道什么叫规矩了?” “要让你的义子来折辱哀家?”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就连封启都微微皱眉。 自家这位母后在满朝众臣的目光下,真是一点也不顾及场合。 “哈哈哈哈...:这时王虎却大笑着说到: “嫂嫂,既然你直呼我名字,我也便以自家人相称。” “嫂嫂这般说辞可是何故啊,义安乃我义子,叫你婶婶也没错。” “当年我可是和昊哥歃血为盟,一同饮过血酒发过的义兄弟。” “怎么嫂嫂如今是觉得昊哥不在了,想帮他反悔不成?” 一直申请淡然的王义安此时嘴角也抽了几下,此时他觉得。 真是难为自己的义父了,还能憋出几句这般文绉绉的话。 陈念听了王虎的话却是面沉如水,她要真应了这些话,这全天下的人还怎么看她这位皇太后。 要知道当年她的丈夫最信任的人从不是她,而是这位齐天王。 作为陈氏之女,她却对其恨之入骨,所以今日虽心中恨意滔天,可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这口气。 这时一旁的封帝终于站出来解围,他语气淡淡的说到: “好了,王叔,母后,自家人的叙旧还是等国会之后,私底下再说吧。” 他这话一出,陈念差点气的一口气没顺过去。 这“自家人”三个字,不就是在应王虎刚才之言吗。 “这该死的小畜生,和他那个废物母亲真是一模一样。” 没理会自己这位不是亲母的母后在想些什么,封启看了一眼已经回到登天台之上台阶处的大太监张跃。 他对其微微点头。 得到示意的张跃连忙回头过,站在百米高的登天台上看着下方众臣,他口中高呼: “陛下有令,大封22年国会。” “启!” 随着他话音落下,登天台下群臣声音恭敬的高呼: “尊圣命,祝陛下大封万古!” 随着众臣声音落下。 只见登天台后方的皇宫内。 一条条金色虚影金龙冲天而起。 这些金龙从皇宫凭空而起,飞到登天台上方,盘旋在上。 整整九条金龙,一时间龙身所放金光,照亮了整个皇家广场。 看到金龙悬空,封启从龙椅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登天台前方,看着下方众臣,声音平缓却威严无比的说到: “今,大封22年,朕以天子之身,启国会之幕。” “众卿为我大封所安,劳苦功高,今日赏天光沐浴,以慰众爱卿身之疲惫。” 话音一落,封启身后一道百丈金龙虚影凭空出现,这条金龙比上方那就条金龙整整大了不止一倍。 只见那条金龙飞入上空,跃过那就条金龙来到最上方,接着龙身上金光耀眼,引动下方九龙。 皇家广场上。 那一道道金光落下。 众人如获天露,心旷神怡。 (未完待续) 第28章 自取其辱 观天台上,王虎身体四周淡淡的血光浮现,将金光荡开。 周围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都微微皱眉,不过也无人站出来说什么。 十息之后,满天金光消失,那条百丈金龙也回到封启体内,只剩天上的九条金龙依然照耀着整个广场。 重新落座龙椅后,封启眉宇间透露着一丝疲惫,威严的面容也恢复平和。 一旁的皇后敖玉见此,柔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心疼捏住了他的手,体内气机不断传入其体内。 感受到身旁皇后的关心,封启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然后将手抽了出来,淡淡的看着下方众臣。 “国会已经正式开启。” “同往年一样,一年之末需统计功绩,再行赏罚。” 说着便看向登天台上得朝中大臣,然后说道: “诸位可以开始了。” 听到封帝的话,不管是观天台下,还是台上的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 对于他们来说,每年国会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时候。 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官职升降。 随着封启话音落下,上青院首季文渊最先起身走到中间。 上青书院乃是大封国院,在前朝亦是如此。 书院的宗旨就是,只为天下百姓从儒,不为帝王权贵低头。 所以这些年,书院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大封,一直都是民心所向。 而这一代院首更是被封国开国之帝封为国师。 上青的人虽然时常顶撞皇家,可其书院出来的士子,基本都是国之栋梁。 所以上青也堪称一国朝堂根基所在。 不过这些年杨卫昉称相后,提拔了一群非上青走出的儒生。 所以如今朝堂儒生也分为两派,左派是上青书院之人。 右派则是为杨相学生。 在众人的目光下,一头银发,却肤如孩童的季文渊淡然的站在观天台中央,他轻抚胡须,弯腰作礼向封启说道: “陛下,礼部主事“梁进”任职已有五年,期间未出一丝差错,更是提出孩童三礼之说,被礼部录用。” “臣觉得,此为大功,请陛下为其赏赐。” 季文渊话音一落,观天台下儒家左派的群臣中,一位长着鹰钩鼻却是三角眼的中年儒士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而他身旁的人也纷纷对其恭喜。 听完季文渊的话,封启点了点头,他闭目思绪片刻,然后声音传遍观天台: “礼部主事“梁进”,五年来兢兢业业,对礼事开礼之功,后有细查之劳,朕心甚悦。” “即,大封22年,官升一品,居礼部员外郎,从五品。” 封启话音落下后,看了一眼下方的杨相,季文渊亦是如此。 不过杨相并未起身,神色如常。 看到这一幕,季文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今日杨小儿转性子了?怎么不见他出来行反驳之言呢。” 观天台下方的梁进也听到了台上封帝之言,他在下方原地跪下,口中声音直达天庭: “微臣梁进,谢陛下封赏,陛下万古!” 其身旁平时的三五好友也纷纷恭贺到: “恭喜梁兄,再进一步。” “是啊,往后还望梁兄多多关照。” 谢恩,台上传来平身之后,梁进淡淡起身,虽然眼里笑意已经快藏不住了,但是还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绪,转身对着周围好友称谢。 观天台赏,封启看着季文渊还未落座,便不有问道: “季院首可是还有良臣未禀?” 等了半响的季文渊终于等到了封帝的问话,他不由一挥双袖,大声说道: “回陛下,臣确实还有事禀奏。” “哦?”封帝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今日杨相好不容易没有出来拦着自己行赏儒家左派的人,怎么这季文渊如此没有眼力见。 难道他还想再让朕赏他的人不成? 想到这里,封帝微微皱眉,不过碍于其国师和书院的面子,还是点头说道: “说吧。” 听到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季文渊知道封帝此时心中已经有些不快。 不过他像是丝毫没发觉似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只见这位老院首居然单膝下跪,口中声音悲泣的喊道: “臣要弹劾齐天王王虎。”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就连不怎么关心国事的镇北大将军“元武”也睁开了自己一直闭目养神的双眼。 封帝更是脸色沉了下来,他声音冷冽的开口说到: “院首,齐天王为我大封镇守南境二十载,劳苦功高,弹劾二字从何说起?” 尽管封帝脸色难看,可季文渊却还是继续悲壮说道: “陛下,老臣弹劾王虎此次进京,不仅鞭杀我上青总领师黄文儒,更是将我上青众多大儒鞭至昏迷。” “就算齐天王劳苦功高,又有何资格如此欺辱我儒家之人,难道我上青对大封就无功劳吗!” 此诛心之话一出,就连杨相都不由侧眼瞧了瞧这位平时滑如泥鳅的老院首。 他心中笑道: “这位院首还真是恨齐天王啊,知道对方此次进京要做什么,这些事明明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也要拿出来泼对方脏水,以为之后铺垫。” “还真是人老成精,精的脸皮都不要了。” 台上,季文渊弹劾之言一出,还未等封帝发话,一直笑意盈盈看着众人表演的王虎却先起身站了出来。 只见他抽出自己身后的铁鞭,将其拿在手上,然后身体笔直在挺立在季文渊身侧,神色淡然的说道: “我当是季老儿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东西来。” “没想到吐的是屎啊。” 听到王虎的话,封帝和众臣都微微皱眉。 这齐天王果然憋不过几句就要行粗鄙之语。 没在意众人的眼光,王虎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而且今天这屎,你季文渊还得自己抹到自己脸上。” 说着他将手中铁鞭一挥,然后声音沉稳的说道: “我打死那个什么黄狗儒的鞭子就在我手中。”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鞭子是当年先帝在满朝文武面前赐给我得吧?” “当年先帝曾亲口说过,此鞭可上打......” 说道这里他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封启,发现对方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由尴尬的笑了笑。 算了,这小子如今是一国之主了,得给他点面子。 所以他将话改了改: “此鞭可上打王侯,下打罪臣。” 这话一出一众大臣都嘴角抽搐。 别人都是上打昏君,到你王虎这里变成上打王侯了,大封现在就一个王,就是你王虎自己,侯当年也被杀的差不多了,新朝刚立二十来载,还未封新候。 而龙椅上得封启脸上则带着一丝满意的神色,心中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听王虎接着说道: “我此次进京用这御赐神鞭所打之人,都是些我大封朝堂上的蛀虫,你季文渊何敢站出来替他们伸冤。” “而且还要弹劾我,你这是要让先帝在陵墓里面失言受辱吗?” 听到王虎的话,季院首老脸涨红的站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南蛮子今日居然如此伶牙俐齿。 要知道当年在朝堂上,这个莽夫随时都是一句。 “老子打了就打了,杀了就杀了,谁同意,谁反对,给我站出来做过一场。” 可他那知道,齐天王府哪位某士李玉深知如今王府威势早已不如当年。 他为了让自家这个莽夫王爷此次上京之行能顺利一些,几个月前曾在王府里以死相逼,非要让王虎跟着他学学怎么在朝堂上讲话。 就为这事,王虎差点把自己憋死在万书阁上。 观天台上,听到王虎说的话,众臣眼里都浮现出一丝戏谑,看戏般的盯着中间的二人。 而季文渊涨红着脸起身后,气的有些发抖的指着王虎说道: “王虎,你口中尽是粗鄙之语,而且言语中还敢带着先帝,对先帝何其不敬。” “就算你王虎手中打王鞭是先帝所赐,可你无凭无据,就凭你自己写的那几个破烂卷宗就打死我大封朝中重臣,你说得过去吗你。” “难道以后你王虎看谁不顺眼,随意安插个罪名就可以打死不成。” 季文渊可能是真的被气到了,作为上青院首,此时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打王鞭?” 听到季文渊的话,王虎西先是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铁鞭,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季文渊说道: “季院首不愧是读书人,真是文采斐然,还替我这神鞭取名。” “嗯,打王鞭这名字不错,可以,我喜欢!” 听了王猛的话,季文渊眼前一黑,指着王虎说道: “你........” “好了。” 这时,龙椅上的封启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冷冷的说道: “齐天王,季院首所言也不是没理,你既然说你打的那些人都是罪臣,可也要拿出证据来才能让人信服。” “不然你让朕如何自处,你想杀谁就杀谁,难道这大封是你齐天王说了算吗?” 听到封帝口中之言,众臣都是脸色一变,都看着中心处的王虎,看这位齐天王怎么回答封帝的诛心之言。 而皇太后陈念此时却满脸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龙椅上哪位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封启。 “难道这小畜生想通了,想先和哀家对付齐天王府?” 可她那知道........ 王虎看着众人脸色一肃,一旁的季文渊露出胜利般的神色看着自己。 他神色淡然的说道: “陛下这话严重了,我王虎虽是个粗人,但也不是当年那个鲁莽之人了。” “毕竟啊,故人已逝,旧人难熬啊。” 他这话一出到是让本来就是装模作样的封启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过王虎还是继续说道: “我打那些个畜生,只打死一个已经考虑到那些侥幸活命的人还对我大封有用。” “不然本王就要叫你上青书院今日只剩小娘们哭哭啼啼。” “至于证据,他们所犯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在上京的齐天王府内,陛下可以让人去取。” “主要是太多了,那些肮脏事本王也怕辱了今日国会,所以没有带过来。” “不过既然季院首主动开口了,那要不就都带过来,我们今日来个三堂会审,将那些被我打的人全部叫过来对证,如果是我王虎打错了,我给他下跪道歉。” 看着王虎一脸自信的笃定之言,季文渊不由神色一变,心中暗暗揣测到: “难道王虎手中真的有那些我院败类的证据?” “不是说当年圣庭一战,齐天王府的暗子已经全部死光了吗。” 想到这里,他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今日可真是自己吐了屎然后抹自己一脸了。 可他那知道,这些罪证都是王麟安很早就吩咐阎老收集的。 可以说在王麟安不能随意出府那段时间,他每日都要花一些精力放到自己的暗卫身上。 让他们在上京一直暗中搜罗这些大封败类的罪证,以留有用之时。 可以说多年准备,就为今朝。 观天台上,其他人也是诧异的看着王虎。 这位齐天王敢说出下跪道歉一话,那便是一定有证据在手了。 起先他们还以为王虎还想和当年一样,靠着自己的威势淌过去。 只有几位真正的大佬反而关心的是,当年那号称八千暗子,阎罗地狱的齐天王府暗探,如今到底又恢复了多少。 龙椅上,封启看着季文渊脸色不断变幻,也不敢站出来再辩,他便明白这上青院首心有退意了。 他也不想在国会上闹得如此难堪。 毕竟以他对这位齐天王的了解,如果他答应叫人去取证,那他这位王叔就真干的出来在这满朝众臣的国会上搞什么三堂会审之事。 想到这里,他对杨相使了个眼神。 心思缜密的杨卫昉看到封帝的眼色,脸上微微一笑站了出来,然后对着王虎说道: “既然王爷手中证据确凿,而且也已经行罚结束,那此事便就此揭过吧。” “季院首也是为我大封臣子着想,一时着急被奸人蒙骗。” “二位都是为了大封之安所忧,既然是个误会,就不要在这今日一国盛事的国会上闹得如此难堪了。” “二位觉得意下如何。” 听了杨卫昉的话,王虎到时潇洒一笑说道: “可以,反正人我也打了,本就没想再把这事拿出来追究。” “不过季院首以后看人可要细心一点啊,光有好意可不行,如若真是老眼昏花了,不如早些请辞,回去守着你书院的大门更好。” “你....”听到王虎提起大门,季文渊差点气背过去。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杨小儿今日为何出来帮他说话,当这个和事老,但此时有人给他台阶,而且封帝也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杨相所言有理,是我忧国心切了,便如杨相所言吧。” 看着季文渊认怂,王虎满意的点了点头,封启也重新坐了下来。 他点头说道: “既然是误会,解除了便可。” “可还有人有事上禀?” 只见季文渊早已回到自己的位置,而王虎还站在中央处。 待封帝话音一落,他便声音雄厚的说道: “陛下,本王有一事相求。” 此话一出,全场人都精神抖擞了起来。 他们知道。 今日的重头戏来了。 (未完待续) 第29章 世袭罔替 观天台上,全场目光聚集在王虎身上。 在听到王虎以本王自称,再加上这“请求”二字,封启便知道,这位齐天王要说什么了。 不过他还是改口之后,面色柔和了些,开口说道: “王叔有何事直接说便是,何须用请求之说。” 王虎闻言点了点头,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老脸,突然神色一变,有些戚戚然的说道: “陛下啊,世人都知我与先帝乃是结拜兄弟。” “可先帝已去多年,这些年我苦于南境妖人屡犯边境,需亲自坐镇边关,便一直没有机会来上京倾诉丧兄之痛。” “今次我来上京,有三件大事要禀,请陛下圣听。” 说到这里王虎顿了一下。 而台上之人也都懵了。 这蛮子在作甚,不是就为了给他儿子要个世袭罔替吗? 怎么一件事变三件事了,难道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 想到这里,众人都提起了精神。 就连杨相和元武二人都开始在心中思索这些年齐天王府有什么大事是他们二人不知道的。 皇后陈念此时都有些搞不懂,这王蛮子到底要说什么。 而封帝听到王虎的话后,却起身站了起来,然后神色凝重的看着王虎问道: “王叔请快说,何等大事。” 看着封启神色郑重的样子,王虎有些愣了一下,不过想到自己说的三件事里确实有一件对大封来说也算是头等大事,不由给自己壮了壮底气,继续语气凄然的说道: “陛下有所不知,本王和先帝情同手足,先帝仙逝,本王心中悲痛,所以此次想趁着国会,在众多朝臣的见证下,让陛下除去臣一字并肩王的称呼,就让这称呼随着我那哥哥一同归于过往吧。” 听到这话,封启脸上一僵,皇太后陈念也是如此。 她心中骂道: “这老货好不要脸,谁还当你这一字并肩王是回事,你自己倒是拿出来说的振振有词。” 不过她也猜到了,这莽夫肯定是要借着这事,然后再求情为自己儿子要个世袭罔替。 杨相也是心中感叹,这位开始动脑子的猛虎,更为可怕了。 要知道大封欠他王家的可不少,真要让他都拿出来说了,今日这事的结果就是板上钉钉了。 龙椅前,起身而立的封启在回过神后,他故作面色为难犹豫不决的样子。 王虎看到这里,立马喊道: “请陛下圆了老王这小小的心愿。” 看到王虎再次开口且神色诚恳,封启似做了很强的心理斗争,艰难的说道: “王叔的一字并肩王乃是先帝所赐,朕哪有资格替先帝做主。” 接着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 “可王叔对先帝的兄弟情义也让朕为之动容,今日之请求于情理朕不答应怕是会辱了王叔于先父之交。” 他艰难的点头,然后声音似有些难过的开口: “唉...” “便依了王叔吧。” “不过王叔此举如此大义,真乃我大封贤王,朕也当给王叔赏赐,朕许诺,王叔可以向朕提一个要求,只要不危害我大封,朕都可答应。” 封启这话,前面还好好的,众人也都跟着他演戏,眼神都敬佩的看着王虎。 这最后一句话一出,全臣皆惊。 要知道王虎此次进京乃是为了世袭罔替之事,这事众人可不想让他轻易就达愿。 而封启此话一出,待会儿王虎提出来得时候,众臣还怎么阻挠,难道要让他们站出来让封启反悔圣言吗。 要知道国之天子,一言既出,绝不收回。 “陛下!” 此刻,皇太后陈年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开口。 不过还未待她说出口中之言,便听到王虎直接抢话说道: “老王谢过陛下恩典,不过赏赐之事还留待之后臣再想想吧。” “臣接下来要说的事,对大封来说才是重中之重。” 被抢了话刚要开口训斥王虎的皇太后陈念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王虎居然没有直接说出来自己进京的目的,而是脸色凝重,神色不似做伪的样子说有大事。 她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了回去。 而封帝也没想到这位王叔这么会演戏,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搞得他这位帝王比对方都要着急了。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点头说道: “王叔请说。” 清了清嗓子,王虎神色严肃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前几日我刚到上京,便收到了边关来信。” “信中说道,我齐天王府一位在南境妖人之地潜伏了十年之久的暗子带回消息。” “十万大山里的妖人已经被一座叫“行天峰”的峰主妖人统一。” “而这些妖人的下一步计划便是入侵我大封,犯我南州边境。” ..... “什么!!” 此言一出,不仅是封帝,所以朝臣都惊的站了起来,就连观天台下那些群臣都听到了这个消息,躁动了起来。 要知道,他们大封对妖人那是零容忍,所以这些年来,只要发现谁与妖人通气,直接处死,没有一点余地可讲。 而且加上妖人独特的身体构造和气息,大封这些年不管是谁的探子,想要潜入十万大山的妖人之地里去当暗子,都会被立刻识别出来,然后了无影讯。 而且对妖人来说,大封的人类就是他们的血食,他们最多和大封的人奸做做血肉方面的交易,要他们出卖自己妖人之地的情报,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这些年大封也抓了不少弱小的妖人回来查探情报,可惜那些妖人被抓后直接自毁三魂七魄,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们。 所以大家没想到的是,齐天王府居然能够让暗探嵌入妖人之地,并且潜伏十年之久。 而这个暗探带回的消息,也是让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封启脸色凝重,连忙开口问道: “王叔所言可是属实,如此大事万不可消息有误。” 王虎一脸神肃的点头。 看到齐天王点头,封启坐了下来,一时思绪万千。 虽然这些年南境一直是齐天王府在守着,而且朝中大臣都看不惯齐天王府的作风。 有人甚至会说那“南州真帝”王虎这种诛心之言。 可众人也明白,没有齐天王府的四十万血虎军挡在文龙关。 这妖人早就杀进中州边境了。 要知道这些年齐天王府养着四十万血虎军,从未向朝廷要过一钱一粮。 这种既能守边关,又不耗国财,还能时不时向朝廷上供,最重要的是对朝廷还忠心耿耿从无二心的齐天王府,让封帝怎会真的对其动心思。 所以这些年来,不管王虎在南州做出何事,只要他还守着边境,对大封的帝王来说,都是可以容忍的。 也就陈念这个陈氏嫡系子女恨王虎,所以暗中使绊子罢了。 而王虎今日带来的消息封启哪里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对大封来说,可怕的不是山里的妖人来犯,可怕的是他们居然抱团在一起被统一了。 要知道当年大封能顺利解决妖人来犯,也都是因为那些十万大山的妖人各自为战,自古自身利益,所以才能大伤其元气,最后甚至王虎带军打了进去。 而如今妖人元气恢复,又被统一。 想到这里,封启只觉得,今日这个国会,真的是他这些年来最糟心的一个。 不过作为一国帝君,他的胆子当然不会如此之小,只是几息之后,他便调整好情绪,重新开口说道。 不过说之前,他捏紧了身边皇后敖玉的玉手。 “妖人一统,此事可以说对我大封来说是惊天噩耗。” “王叔今日既然能够提出来,那朕想知道,王府可是有什么对策。” 这些年大封的局势,从先帝死了之后一直不是太好,他这位新帝上位不过几年,很多地方束手束脚,如果齐天王府说自己挡不住一统之后来犯的妖人,那大封如今的局势,也很难从别的地方调出兵马来支援。 所以接下来,王虎的回答至关重要。 在众人的目光下,只见王虎一改严肃的神色,他面容一副洒脱的样子说道: “据我王府军师李玉分析,妖人如今虽表面被统一,可任有很大的内部矛盾,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而且就算妖人来犯,对本王来说,大不了就是以这枯骨之躯再提刀踏上问龙关征战沙场而已。” “当年本王能杀的他们躲如深山,如今又有何不行。” 听到他的话,众人看了一眼王虎一米九壮如熊的大体格子,不由都心中暗骂一声“无耻”。 但是他们听到王虎接着说道: “不过.....” 这不过两个字一出,众人反应过来,王虎演了这么久的苦肉计,终于要甜头来了。 封启也是很配合的说道: “王叔有什么难处只管说便可,王府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有任何要求朕都会尽量满足。” 听到封帝再次许诺,王虎便言语委婉的说道: “老王虽有再战妖人之心,可虎父犬子,我那不争气的犬子麟安诸位也都知道。” “他能平安活下来已经是颇为不易了,这辈子也只能做个普通人。” “本王怕啊,怕以后本王战死在问龙关了,我这可怜的孩子没人护着,被我的那些老仇家惦记上,要知道当年本王为了大封,可也是杀了不少人,得罪了不少世间高人啊。” “所以,本王斗胆,想向陛下为我儿麟安求一个齐天王世袭罔替的爵位,这样哪怕以后本王战死了,他也能做个闲散王爷,在大封的庇护下,安度此生。” 王虎艰难的背完了李玉交给他的所有话。 而他这些话说完后,全场的人都望着龙椅上的封启。 只见封启沉默不言,似在思考此事如何决断。 就在封启还未开口之时,一旁的陈念终于忍不住起身训斥道: “王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提出世袭罔替的要求。” “历朝历代,世袭罔替都是天家所赐,哪有你这般用边关百姓安危来要挟强取。” “你怎敢如此放肆!” 对于这个老妖婆会起身反对,王虎一点都不意外,要不然他刚才也不用背那么一长串的废话了。 不过他看着封启还在一脸沉思闭口不言的样子,便转头看着皇太后,语气淡淡的说道: “嫂嫂你是没听懂本王的话吗,本王刚才说的很清楚,我只是想为自己那残废儿子留条后路,难道我王府有为大封战死的决心,却连这点奢求都不能吗?” 只见陈念听后,一脸冷笑的说道: “你如果真的顾忌你那儿子的安危,又为何会拒了哀家的赐婚。” “要知道,这大封难道还有比这皇宫更安全的地方吗?” “只要你王虎答应赐婚,王麟安作为驸马,往后住在皇宫内,我不信还有人能伤害他不成。” 看着振振有词的陈念,王虎笑了笑,语气古怪的开口说道: “嫂嫂啊,那是我王虎拒婚啊,封湫那丫头本王也喜欢的紧,可我那逆子他不愿意啊。” “要知道我那逆子生下来就体弱,我也生怕强迫他,将他气出个好歹来,所以便只能随了他的心愿。” “再说了....” “这皇宫内....” “万一有坏人呢。” 此言一出,陈念一脸铁青。 只见她一拍座椅扶手,站起身来,其身后一道穿着华贵凤袍,姿态威严的红色虚影显现。 虚影随着她的开口,一阵一阵气势不断冲天而起: “齐天王,你放肆,你的意思是说,哀家会害你儿子不成。” “你今日登台起便不尊我皇家脸面,你真当你齐天王能无所顾忌不成!” 此刻,不管是观天台上方还是下方,众人都看到了那个威仪天下的红色虚影,其凤袍飘动,威势惊人。 看到陈念发怒,王虎脸色一变,他第一次面带怒色。 王虎一步往前,身后一道血红的巨大虎目虚影出现在半空,仅仅是一道虎目,其声势居然比陈念身后的整个虚影还大。 他声音带着怒意说道: “皇太后是在威胁我王虎吗?” 观天台上,虎目和华贵虚影相对,一阵阵威势压得台上那些新进朝臣抬不起头来。 “王虎,你在做什么,居然敢对皇太后动武。” 嗡... 观天台右侧,一道青色虚影出现,虚影模样似一位儒家圣人,圣人手握戒尺,怒视着王虎和其身后的血红虎目。 季文渊,站了出来。 一时间,全场寂静。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好端端的,突然间就闹成这样。 而哪位本来满心欢喜被赏入观天台的杨相后辈“思命”此刻正拼命的用气机抵抗着几道虚影传来的阵阵威压。 他一脸惊恐,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大人物吵个架,居然把圣境法相都吵出来了。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呼吸都困难之时。 突然一阵阵绿光布满了他的眼眶。 朝臣之中,只见杨相缓缓起身,身后一道比众人都要高大的绿色儒生虚影浮现。 这道法相虚影手持一本不见其文字的书籍,书籍在其掌中不断翻页,一阵阵绿光散出,挡在了台上那些修为稍弱的朝臣面前。 只见杨卫昉平淡的开口说道: “皇太后,王爷,老院首,请收回法相。” “在陛下面前,诸位怎能如此不敬。” “况且王爷所提要求,本相也觉得,并不是无理之言。” “不过最终此事还得陛下圣心独裁。” “我们就不要再给陛下徒增烦恼了。” 杨卫昉此话一出,身后绿色虚影手中书籍缓缓合上。 接着王虎三人便发现,自己身后的圣境法相居然不受控制的消失了。 王虎一脸凝重的看了一眼杨卫昉。 “这位杨相爷,藏得还真是深啊。” 季文渊也脸色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杨相,陈念同样如此。 二人心中闪过一个疑问。 “他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未完待续) 第30章 胁迫世子 十二月十三日。 天气晴。 南洲城这些日子都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一周之前,上京传来圣旨,齐天王的爵位成了世袭罔替。 这事在南洲城百姓看来,就是天大的好事。 这些年齐天王府管着州城,他们税都要比别的州少交不少。 而且南州城可没什么欺男霸女的事,什么官压百姓的事儿。 这些事都还归功于齐天王府那些贵人们。 所以对他们来说,从今往后,不仅自己可以受王府的庇佑,自家儿女亦是如此。 多好啊。 每天只需要本本分分的做事。 就拿北城那边的杨裁缝的话来说。 他家在西境有个亲戚,也是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一家人靠做点小本生意维持生计,日子也挺不错的。 结果最后就因为一个权贵家的小儿子跑他们店里来捣乱,他朋友看不下就说了一句。 一家六口全部被杀光。 什么? 你问为何不报官? 裁缝铺老板哈哈大笑。 “他们那个城的城主都是哪家权贵送上去的,报官,你自投罗网啊?” 所以啊,南洲这个地方,至少州城里,老百姓的生活算是最安全的咯。 ........... 王府靠后山的小院内。 “算算日子,老头子该从上京出发了吧。” 收回拳势,王麟安停止了无时无刻的气血淬炼,他算了一下时间,然后笑了笑。 这些天他心情都还不错,父亲上京之行顺利的他都没想到。 虽然听后来府里的探子来报,父亲差点在那个什么劳什子观天台上和皇太后打起来。 “呵....” 想起那天在探子嘴里听到那位皇太后说的话,王麟安冷笑一声: “这老妖婆,天天就想着把我弄进皇宫,然后找个理由整死我是吧。” “不过倒是封湫那丫头有些年没见到了,之前拒婚,估计又要大发脾气了。” 王麟安想到很多年前和还是太子的封启一起来王府做客的小丫头。 明明比自己小一岁,却古灵精怪的很,不过长得倒是好看,七岁的模样便能瞧出长大了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想到这个小丫头,王麟安回过神来,突然觉得: “所以,封帝能答应皇太后对我的赐婚,应该是笃定齐天王府会拒绝,不然他舍得让自己亲妹妹被一个外母拿去利用了?” “呵....” “知道王府会拒绝,又可以让皇太后和王府继续撕扯,咱们这位陛下啊,还真是....” 想到这里,王麟安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大笑道: “算了算了,就当做当年我踹他那一脚的补偿吧。” 这些烦心事现在对王麟安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又经过了十几天没日没夜的气血淬炼,他想起自己刚才的气血外放,心里笑道: “按小萍的话说就是,吓死个人哩。” 武道进展顺利,使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除了有点困..... 正当王麟安沉寂在气血再次突破的喜悦中时,突然看到常伯推门而入,而且步伐极快。 “嗯?” 看到常伯有些匆忙的神色,王麟安愣了一下。 王府这位大管家平时可都是风轻云淡了,府中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让他这般着急。 常伯走到王麟安身前后,递出一张单子说道: “少爷,这是杨小姐上个月,月中到今日在府里的开销。” “哦。” 不就是杨清蓉的日子开销账单么,常伯急什么。 王麟安疑惑的拿起单子看了一眼。 “嗯?” 朱颜阁.... 极品雪融膏(一百两银子一瓶)十三瓶。 上等红水胭脂(八十两白银一盒)十七盒。 青花护手泥(九十两白银一瓶)十一瓶。 兰木香薰膏... 西州特产.... 朱颜阁(总计两万三千四百两。) 巧仙裁缝铺(总计一万四千八百两。) 看着账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王麟安铁青着脸,手抖的差点拿不稳这轻飘飘的账单。 他感觉到,自己刚才突破的气血,此时正在往心里面滴哒嘀嗒的流逝。 看着自家世子这般模样,常伯脸色才恢复平时,淡淡的说了句: “殿下,不要激动,这些开销,王府还是负担的起的。” 撕拉.... “负担个屁啊!” 王麟安一把将账单撕成两半,气哄哄的跑了出去。 ......... 曾经的王麟安书房,如今的杨清蓉卧房外的小院里。 杨清蓉此时正暇意的躺在小院的大树下,身下的椅子摇摇晃晃,手中拿着一块糕点时不时咬一口。 小院本来没有大树,杨清蓉觉得太冷清了,就让府里硬给她搬了一颗过来。 在大树下闭目养神,让她觉得心情舒适。 而她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盘她自己做的三花糕,桌旁一位穿着绿色长裙的娇小身影正对着桌上的三花糕狼吞虎咽。 “小萍你慢点,别噎着自己。” 看着小丫头一副不噎死自己不甘心的样子,杨清蓉忍不住劝了劝。 她的身体随着椅子的摇晃,身前也是一阵一阵的晃动。 嘭.... 突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杨清蓉略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王麟安,便又接着闭目养神。 “杨清蓉!!!” 王麟安一声怒吼,甚至已经动用气血之力了,整个人一瞬间就冲到椅子旁。 他将撕成两半的账单丢在杨清蓉的椅子上,大声吼道: “你这账单是怎么回事?” “那么多胭脂铺的东西,还有裁缝铺的,你是打算自己开店吗?”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穷的快揭不开锅了,你还如此大肆挥霍!” 王麟安起初看到账单时,整个人都差点昏了过去。 要知道如今边关又生战乱,王府每日的开销也是大大增加。 至从他身体恢复后,便第一时间让王府把地龙停了,就是为了省着点银子。 “哦....” 杨清蓉闭着眼睛,淡淡的回答道: “我不是贵客吗,多花了点银子就心疼了?” “多花点?”看着眼前这个败坏自己家业的女人,王麟安气冲冲的吼道: “你那是多花点吗?你买那么多胭脂,做那么多衣服,你用的完,穿的过来吗!” “你就是铺张浪费!!!” 杨清蓉还是平淡的回答到: “我给府里的丫鬟分了一些,服饰也给她们做了几套。” 说着睁开眼睛看了看小萍,继续说道: “挪,你看,小萍身上这件,一千五百两,好看吗?” 气昏头的王麟安此时才发现小萍也在,他转过头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样子,糕点的碎渣落在那套价值一千五百两的长裙上,他一阵心疼。 不过他仔细看了看,然后宠溺的走到小萍身旁揉着她的小脑袋说道: “嗯,我们家小萍穿起来还真好看。” 说罢又转过头拉着脸盯着杨清蓉,他强压着自己的心疼说道: “我不管你把钱用来做什么,反正王府除了包你一日三餐和住的地方, 别的开销以后都不会给你报销了。” “要花钱,你自己想办法去!” 看着王麟安拉着张脸,杨清蓉笑了笑,然后淡淡的说道: “你这未来的齐天王真是抠抠搜搜的。” 接着不等王麟安反驳,继续说道: “这些花销,你让上京哪位相爷给你报了吧,就说是我要求的。” 本来还一脸不爽的王麟安听到这话也是一怔。 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声说活到: “对啊,我找杨相啊,他是一国丞相,随便咳嗽一声都不知道多少人送银子。” “你是他闺女,你的开销得由他来出。” 想到这里,王麟安又奇怪的看着杨清蓉问了一句: “你确定你不介意?” “介意?”杨清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淡然的说道: “介意什么?他欠我我,我凭什么要介意,我不是说了吗,我以后要掌控自己,为自己而活。” “用他的钱,我没什么心理负担。” 听到这话,王麟安俊美的脸庞抽了抽。 这娘们转变还真是快。 接着他嘴贱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用我的呢?” 杨清蓉侧过头看着他,俏脸笑的极为好看。 “也没有!!” 见此王麟安嘟囔了一声: “那你还是用你爹的吧,我又不是你爹。” 既然账目有人报销了,王麟安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好起来了,他转身便要急匆匆的跑回自己的院子里。 他现在只想快点写信,然后把这些账单送到上京那些丞相手里,让他给自己的女儿开销报账。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 杨清蓉突然在身后说道: “听说你两天之后要出城游历,我也要去。” 刚转身的王麟安脸色一僵,他转过头看着杨清蓉,语气冷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听到王麟安语气变冷,杨清蓉到没什么害怕,只见她伸出手指,指了指桌子旁边此时一脸心满意足,挺着小肚子在哪里休息的小萍说到。 “喏...小萍告诉我的。” 听到有人叫自己,小萍仰着的头抬了起来,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呆呆的问到: “啊?怎么啦?你们叫我吗?” 接着她便看见自家世子一脸怒气的盯着自己。 “王萍萍!!!” 王麟安一把捏住她的耳朵,将她提了起来,然后训斥到: “本世子出城这种大事你都拿出去随便说,我是不是平时太宠你了。” “啊?,是不是!” “呀...”小萍连忙跟着王麟安的手站了起来,试图让自己的耳朵轻松点,她大声求饶着说道: “我没有随便说,清蓉姐姐的三花糕太好吃了,我不是随便出卖世子你的,我是为了三花糕!” 还以为小萍有悔过之心的王麟安听到这话,不由眼前一黑。 “就一盘糕点,你就把本世子卖了?” “王萍萍,这半个月你的所有零嘴全部没了,每日功课翻三倍。” 听到自家世子的话,小萍吓得脸的白了,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时一旁的杨清蓉看不下去了。 她起身白了王麟安一眼,然后走到小萍身边,柔声说道: “别怕,他不给你买吃的,姐姐给你买。” “真的么?”小萍可怜兮兮的看着杨清蓉。 “嗯。” 在看到杨清蓉点头之后,她便立马坐了起来,眼泪也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王麟安冷笑一声说道: “呵...” “小萍啊, 你是不是忘了,过两日我们就要出城了。” “到时候你这位救星离着老远,可没办法给你买吃的。” 听到这话,小萍嘴巴又瘪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杨清蓉回过头看着王麟安,语气惊讶的问到: “你这是不准我去?” “那你以为呢?”王麟安轻蔑一笑,淡淡的说到: “我出去是有事要办,带上你算什么?纨绔子弟出游吗?” “哦...” 杨清蓉淡淡的应到,然后轻声说道: “可以,你不带我,我就自尽。” “哈?” 王麟安见鬼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他不由开口问到: “你不是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为自己而活吗?” “你就是这么掌控的?动不动就自尽?” 杨清蓉一脸无所谓的回答到: “我就是在掌控命运,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游历,你不准,我就要自尽来威胁, 以此掌控命运。” “这踏马是什么狗屁道理。”王麟安听了气的一拍桌子,指着杨清蓉恼羞成怒的说道: “我告诉你杨清蓉,你不要以为你爹是丞相我就不敢动你,上京离着南洲十万八千里,你不听话我就封了你的修为,又像之前那样让人看着你。” “你还自杀,本世子让你自己想喝口水都不行。” 面对王麟安的威胁,杨清蓉听后一脸冷笑: “你敢像之前那么对我,我就写信告诉杨相你虐待我。” “哈?”王麟安听后乐了,他笑着说道: “你觉得,这个诺大的齐天王府,没有我的命令,有人敢给你送信?” 谁知杨清蓉平淡的看着他,然后问了一句: “你以为我买的那些胭脂和裁的那些衣服,送给谁了?” “满府现在都是我的好姐妹,哼!!!” 听完杨清蓉的话,王麟安脸色一僵。 “拿我的钱买东西做人情,反过来对付我?” “这都踏马什么事!!!” “艹...” 他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走之前还吼道: “你要跟来就跟来吧,死了活该。!” ............ 离开曾经的书房小院后 王麟安面色平静的来到泗水亭。 “真像那只小猫啊。” (未完待续) 第31章 出发之前的准备。 “阎老。” 王府校场上,王麟安姗姗来迟。 他看着校场上密密麻麻黑甲覆面的暗卫,对齐统领阎老点头示意。 “殿下,你请。”阎老一步退至王麟安身后。 “嗯。”王麟安看着面前的暗卫,一共两百人,他声音不急不缓的大声说道: “兄弟们,此次将大家召回,就一件事。” “从今日起,所有人在和家中亲人道别之后,全部前往西州。” “目标只有一个。” “在西州各城各府建立联络点,收集西境所有有用的情报,送回王府。” “一切任务,以性命为重。” “记住,你们是我王麟安唯一的一点家底,不要轻易的死了,遇到生死攸关之事,逃回南洲。” “只要踏入南洲之地,便可性命无忧。” “那么诸位,一路顺风。” 说完王麟安微微弯腰,扶手作礼。 他前方两百黑甲士皆大声吼道: “尊殿下之命,我等万死不辞。” “散!” 棋绝王麟安,此刻落子西洲七府二十八城。 .... 待到校场上空无一人时,王麟安对阎老招了招手,然后向着府库的方向边走边说到: “如今我身体已经恢复,王府的钱财很快便能累计起来,我需要你再培养一批暗卫。” “所需花费,你直接找常伯便可,我已经打好了招呼。” “王府现在缺人手,得辛苦你了。” “阎老。” “殿下的吩咐,老朽一定完成,何谈辛苦,都是应该的。”阎老看着眼前从小自己盯着长大的世子,内心涌出一丝感叹。 “真的好像小姐啊。” “嗯。”点了点头,王麟安看着路面上的霜露,突然问道: “阎老,你来王家多少年了?” 似乎没想到世子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阎老脚步一顿,随即说道: “禀世子,来王府二十一年了。” “二十一年了啊。”王麟安只知道自己记事起,阎老便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这个丢了一只眼睛的老人,这些年脸上的皱纹每次见面都要比上一次更多。 他轻声说道: “前段时间我去寻月楼时,寻月楼之主告诉了我很多事。” “她无意间说起,当年哪位前朝陈帝,是我母亲亲手所杀,还留下隐患。” 说道这里,王麟安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阎老,面色严肃的问到: “阎老,你是母亲带来的人,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隐患吗?” 看着王麟安的神色,阎老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哪位楼主乃是小姐的至交好友,当年小姐仙去时,她还曾找王爷大闹过一场。” “可她说的什么隐患,应该是不存在的,小姐当年是剑仙,那陈帝只是一个伪仙境而已,小姐杀他根本不费吹飞之力。” “造成小姐无可挽回的伤势,还是殿下你当初出生时的天罚之力吧。” 说到这里,阎老眼里充斥着悲伤。 “天罚之力吗?”王麟安一脸苦笑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上,语气有些认命的说道: “我到底前世是做了什么孽,一出生便要克死母亲,还要受此磨难啊。” 听着世子的话,阎老没敢接茬,因为他知道,王麟安心中的那些压力,外人不能再去触碰了。 .......... 王府的府库外,当王麟安走到门前时,常伯早已在此等候。 看着眼里这座高四层的库房,王麟安叹道: “这里就是王府的所有家底了啊。” “当年父亲伐宗灭族,所有的收藏都再这里了。” 对着常伯点了点头,让其开门后,王麟安一路来到库房的顶层。 库房一共四层,下三层都是些普通的江湖名器。 只有这第四层,诺大的整层楼只放着三把武器。 第一件是一把长七尺的斩马刀,刀身雕纹密布,四周泛着阵阵幽光,在阁楼的蜡烛照耀下,刀上寒冷的光芒让人接近就有种冰寒刺骨的感觉。 传闻此刀过于锋利,所以无鞘。 第二件是一张整体呈血红色的长弓,此弓王麟安小时候见过,这是齐天王王虎当年的贴身武器。 第三件是一柄长枪。 枪身通体如白雪,上面有一道道雕纹月饰一直蔓延到枪尖处。 而且那些月纹在光的照射下,会将整个枪身托的光芒闪烁。 王麟安绕过长枪和长弓,直直的走到那把斩马刀前。 抬手拿起七尺长的斩马刀,王麟安能感受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从刀身上传来。 他轻叹到: “这刀要是修为低了,别说用来杀敌,可能拿在手中就先把自己伤了。” 他出府之前,决定要选一把兵器。 而这把斩马刀,就是他从小第一次来这里便喜欢上的武器。 虽然王麟安修的是无畏拳谱,练的是拳。 可拳意通灵,哪怕用刀剑也能使用。 武器的品质如果够好,那么还会有更强的加持。 而且气血之力的外放,有时候手中借武器,会使自己的优势更大。 一寸长一寸强。 就在王麟安刚拿起这柄比自己还要长的斩马刀时,王寒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她看着弟弟手中的斩马刀说道: “此刀名“寒璃”,刀身有灵,排天下名刀第五。” “寒璃出自当年的铸器世家“东洲孟氏”,此刀刚一出世,孟家便被灭门。” “而灭门之人就是当年圣境第一人,刀圣“寒不悔。” “寒璃吗。”王麟安轻声唤出斩马刀之名,刀身似听见有人唤它名字,泛起一阵阵寒光。 见此,王麟安手中气血之力蔓延刀身,寒璃刀身上那冰冷刺骨的寒气这才消失。 他轻声问到: “既是圣境第一人的武器,那当年王府为了得到他,费了很大的力气吧?” 王寒秋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此刀来历义母当年给我说过。” “当年义父马踏西州各大世族,当时西州世族中声望最高的“任”氏首当其冲。” “而任氏家主之女便是当年哪位刀圣的妻子。” “据说那位刀圣心高气傲,想和义父决战西州风陵渡,可惜被血虎军两千甲士结阵杀死。” “什么圣境第一,在血虎军面前,一息都撑不过。” 听到家姐的话, 王麟安惊讶的说道: “圣境第一居然在两千甲士面前一息就被斩杀了?” 王寒秋点了点头,她脸色认真的看着自家弟弟,声音严肃的说道: “麟安,你记住,齐天王府之所以当年损失了那么多高手,还能屹立不倒。” “其根本就是边关上那四十万血虎军。” “江湖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 “圣境不过千。” “仙境不过万。” “这里面的千和万,说的都是甲士。” “一千军中甲士结军阵,哪怕圣境中几位厉害的一部分人,也要避其锋芒。” “而一万甲士结阵的话,哪怕你是天榜前十的人间仙人,也要低头绕路而行。” “所以,不管是义父还是我,还是李师,我们都不曾想过要你修成什么仙人。” “只要你老老实实修成武圣,解决了经脉里的那些天道之力,以齐天王府的四十万血虎军,这天下什么高人见了你,都要低头。” 听王寒秋说完后,王麟安怔在原地。 虽然他这些年对兵法也有大量学习,可基本都是军遇军之间的对弈。 这种甲士与江湖高人之间的交手,兵法上并未提及。 曾经他还疑惑过,不过如今倒是想明白了。 对付那些江湖高手,何须兵法,只要一万甲士,什么高手见了都要跑。 想到这里,王麟安笑着将斩马刀杵在地上。 “原来我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王寒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 ................ 王府 校场上 “世子,真的要一品吗?” “我怕待会儿我收不住力。” 场中央,王猛一脸为难的看着对面王麟安手拿一柄比人还高的斩马刀,开口问着。 “没事儿,放心,本世子近几日修为有所突破,不要怕,我心中有数。” 王麟安一脸自信的说道。 刚才他在库房拿到斩马刀之后,便有了来校场验证下自己真实实力的想法。 找府里普通的那些一品高手肯定不行,还必须得找王猛之中每层境界都是当境极强之人来交手才行。 而王麟安要求王猛将境界压在一品,拳意不用收敛,和自己一对一来一场。 这可又苦了王猛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实人了。 此时王寒秋也在校场旁边眼神好奇的盯着王麟安。 这些天来,她知道自己弟弟是没日没夜的淬炼气血,那么强大的药力下,她也很好奇,自家弟弟如今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毕竟她是道修,平时只能感觉到王麟安气血之力一天比一天强,但是实际到哪一步,她还是没办法猜个准确的。 而校场上的王猛看着世子一脸坚定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点头。 看着王猛退后,缓缓拉开架势,王麟安同样如此。 他将手中寒璃抬起,气血之力缓缓流转整个刀身,一时间刀身上血光和寒光并起, 哪怕起初还有些担忧伤到世子的王猛都不由认真了一些。 王麟安手中长刀一挥,大声吼道: “来!” 直接托刀前行。 呲啦..... 校场上,王麟安王猛二人踏碎地面,起身至空中对决,王麟安手中寒璃起力劈华山之势,向着王猛面门直斩而去。 看着刀光迎面,王猛右手裹着气血之力,精准的打在了面前刀身的侧面。 巨大的力量将刀身弹开,也差点让王麟安手中长刀脱手而出。 看着自己一击不仅被轻松化解,刀还差点被打飞,王麟安落地后神色微变,对其认真说道: “看来得拿出真本事了。” 面对飞驰而来的王猛,他将长刀收回三尺,双手握住刀柄,无畏之意开始在刀尖流转。 刹那间,只见王猛临面的一瞬,他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而王麟安手中斩马刀此刻血寒之光阵阵闪烁,二人在校场上打的烟尘四起,一瞬交手数百次。 期间王麟安凭借“卸”之意境,借着刀身的坚固,不仅挡住了王猛所有拳劲,而且还反击了不少次。 可惜都被王猛躲过。 一阵强攻之后,双方都拿对方没办法。 但是这般打下去,王麟安最后肯定是气血之力不够落败。 所以他找到机会便和王猛拉开了身位,一退二十米开外。 看着世子退后, 王猛也停了下来,当他以为世子准备结束之时,却听到对面的王麟安开口说道: “王猛,接下来我要试一下如今我的气血之力配合这斩马刀,到底能达到何种地步。” “所以,你要小心了!!!” 王麟安说完心脏开始距离鼓动,全身的气血也跟着沸腾起来,亦如当初他第一次突破之时。 王猛此时也感觉到了王麟安体内那在他看来都有些夸张的气血流动之声,不由神情更加认真了几分,整个人身体四周浮现出一阵阵金色拳劲,包裹住自己。 校场上,王麟安手中斩马刀高举过头,当他将自己全部的气血之力融入刀身后。 只见他头顶一柄长约十五米的红色巨型斩马刀立于哪里。 看到这一幕,王猛整个人一愣,觉得眼前这夸张的气血之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连校场旁的王寒秋都惊讶的长大嘴里站在原地。 她口中不停呢喃到: “五丈气血之力,五丈!!!” “当年哪个没眼力见的老东西说我弟弟武道天赋一般,我看他真是瞎了狗眼了。” “寻常武夫哪怕就是将天材地宝当饭吃,也最多就三丈便已是极限了。” “可麟安如今都已经五丈气血,这种程度的催血境,简直闻所未闻。” “而且...” “这好像还不是他的极限,不然他此刻应该早就突破进入壮骨境了。” 想到这里,王寒秋眼睛闪过一阵精光,她此刻恨不得自家弟弟的气血之力再长一截。 而场上的王猛此刻直面这十五米的大刀,压力也是大如山。 当他纠结要不要偷偷解封点实力时,便看到对面的世子大吼了一声。 “斩。” 接着那十五米的红色巨刃就对着自己斩了下来。 当他感受到其中的威力时,不得不大喊一声: “虎....” 接着王麟安便看见,本来自己的气血斩马大刀势如破竹的砍在了王猛身体上的护体之力上。 可突然王猛喊了一声虎之后,他身后一道虎爪虚影出现,一掌就拍碎了自己的血红刀芒。 咔擦.... 随着王猛身后的虎爪拍下,王麟安十五米的红色斩马刀消散与天地间。 虽然王猛动用了超过一品的力量,甚至不是金刚境的力量。 不过王麟安也不生气,他一脸好奇的跑到王猛身边问到: “王猛,上次你打那个老瞎子的时候我就想问,为何你只是金刚境,却能用出圣境的法相?” 听到王麟安的问题,王猛一脸茫然的回答到: “啊?” “这个我天生就会啊。” “只是以前修为弱的时候,这只透明的老虎看起来就很小。” 听到这话,反而让王麟安愣了一下。 然后他便听到一旁传来了王寒秋的声音。 只见她一脸笑意的轻声说道: “王猛身后这个法相还不是圣境法相,相对于真正的圣境法相,他的法相还是太弱了。” “不过圣境之前就有了自己的法相,可以说到了金刚境,便是圣境之下第一人了。” 接着她又对着王麟安安慰到: “不过麟安你也不用羡慕,王猛乃是天生武夫, 法相之力从他出生起便有了。” “寻常人如果机缘足够,也有机会在圣境之前找到法相之力。” “不过都是传说中的事儿了,这江湖上倒是很多年没听说过有这种武夫天才了。” 听到姐姐的安慰,王麟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只是觉得好奇。” “不过如今实力倒是也测出来了,普通的一品武夫看来应该不是我得对手了。” 听到王麟安这般说,王寒秋点了点他的脑袋,然后笑着说道: “刚才你那一刀啊,要是劈准了,哪怕是一般的化心道修也要饮恨当场。” “不过你也就这一刀,一刀劈不死别人,别人就能轻松杀了你。” 看着姐姐指出自己的优缺点,王麟安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肚子说道: “姐,方才大战有些饿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说?” 王寒秋心疼看了他一眼,点头拉着他便走。 王麟安则喊了一声: “王猛,跟上。” 那个本来傻傻站在原地的铁汉子脸上一下炸开笑容: ”谢世子!” (未完待续) 第32章 我道非求权势长生,七尺之躯只为万民 上京城内。 今日的丞相府格外的忙,下人们都严阵以待,整个府邸被清理的整洁无比。 而丞相夫人听到那位要来,一大早便离府去了“问心斋”,府里面也缺了个女人管事。 好在杨相学生蒋元然是个机灵的人,昨夜与师长谈后并未离开,而是住在府内,今日一大早在主持完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后,便一直迎在相府门前,眼神直视着府门外主道上的拐角处。 啼嗒.. 啼嗒啼嗒啼嗒... 当马蹄声远远传来时,他精神一怔,对着身后相府的下人们说道。 “来了,记得待会儿不要慌乱,按照我给你们讲的去做便可。” “是...” 他身后大大小小几十位相府下人纷纷应声之后,接着便全部散去。 看着前方马上二人,蒋元然迎了上去,恭敬的对着最前方棕色大马上的素衣男人行礼: “杨相学徒,蒋元然,见过齐天王。” 接着又其身后的银甲王义安作礼。 看着眼前这个满腹书生气的年轻,王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不错不错,年轻人模样周正,一身正气,胜那些上青的废物们许多。” 听到齐天王的夸奖,蒋元然连忙谦虚说道: “王爷过奖了。” 接着做请说道: “相爷已在正厅等待王爷,还请王爷下马同我前往。” “可。” ............. 相府正厅里,诺大的正厅只有杨卫昉一人高坐在上,身旁还放着一把桌椅。 此时他手中拿着一本《山河录》,神色专注的看着书中内容。 “哈哈哈,卫昉,本王来应约了。” 正厅大门处,还未见人影,杨卫昉便听见王虎的大嗓门传来,他起身摆了摆身上的绒服,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走向门口。 “恭候多时,请落座。” 三人落座屋内,王虎和杨卫昉平坐,王义安则居旁侧。 蒋元然则是在三人进去之后,便默默退下。 正厅里,王虎扫了一眼四周,大声说道: “卫昉你这一国丞相,我这一路瞧过来,怎么感觉你府邸如此普通。” “你看,这你这正厅里怎么连个好一点的装饰都没有。” “要知道当日我去那黄狗儒的府邸之时,别人一个小小总领师可是满堂金光啊。” 听到眼前齐天王提起那位被打死的黄文儒,杨卫昉神色如常,淡淡的说道: “我一个月就千两月俸,放在这偌大的丞相府里,连日常开支都勉强。” “若不是府中下人每月银钱都是朝中发放,王爷你今日来可能连个下人都看不见。” 杨卫昉这番话让王虎一愣,然后他哈哈大笑: “哈哈哈。” “你这位权倾朝野的杨相,还会为银子发愁,别说我,就是街上随便拉个小孩一问,他估计都不信。” 面对王虎的挖苦,杨卫昉只是淡淡的回了句: “齐天王那么统御那么大个南洲,不一样为银子发愁吗” “呃....” “哈哈,也是,也是。” “卫昉啊。” “看来以前都是我误会你这位相爷了啊。” “你可别往心里去。” 一旁的王义安听到自家义父这番话,饶是他都有些无奈。 他看了眼哪位杨相神色淡然的样子,不由心中多了一丝敬佩。 毕竟别人前几天才在观天台上帮了他们齐天王府一个大忙,这才几天,自家义父转过头就来挖苦对方。 杨卫昉也不想再接王虎的茬,他淡淡的说道: “王爷,今日卫昉请你来并非叙旧,而是问家国之事,所以还是先进入正题的好。” 有心帮自家儿子出口恶气的王虎听到这话,面色一凝,接着脸上笑容恢复正常, 点头说道: “没想到你这位杨相也会找我王虎谈家国大事,你问吧,我听着。” “嗯。”等到王虎回应,杨卫昉神色有些严肃的问到: “我想问问,王爷那日在观天台上说的妖人之事,可是句句属实,无夸大之言?” 王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杨卫昉会问这个问题,他面色平静的说道: “当然,本王征战沙场几十年,你觉得本王会谎报军情?” “不是。” 杨卫昉摇了摇头,接着又问道: “那请问王爷,妖人如果真的团结在一起进攻南洲问龙关,如今的齐天王府,到底能不能守住。” “毕竟当年妖人哪怕是一盘散沙,也是在南洲连破十二城,差点打到了卧虎山下。” 听到杨卫昉这话,王虎一怒起身说道: “当年南洲被破之事,那是因为本王身在上京,而且那些畜生和西佛联手暗中毁我王府布局,不然我四十万血虎军外加八千暗卫,怎么可能让那些畜生如此轻易的就踏入了。” “你当本王后来为何要征战四方,就是为了给当年那些南洲往死百姓报仇。” “他娘的,你们上京这些臭虫还真当老子就为了自家儿子,搞出这么大的架势?” “我王虎还干不出那种事!” 看着齐天王王虎勃然大怒,杨卫昉神色平缓的说道: “王爷息怒,卫昉非是要故意揭当年南洲之痛,而是真心实意的想问一句,王府到底能不能挡住被一统后的妖人。” 王虎看着杨卫昉神色平缓真认真的神态,不由压住心中怒意,开口说道: “守不住,守得住,那要打过才知道。” “不过如今齐天王府以不如当年,血虎军还是当年的血虎军,可齐天王府的顶尖力量早已断层。” 说到这里,他不屑的扫了一眼杨卫昉,嘲笑到: “你担心什么,南洲要是破了,我齐天王府的人第一个死绝,而且必然重创妖人,到时候你们中州再发兵收复南洲,岂不是随了皇宫里某些人的心愿,一举两得?” “还是说你怕我王虎觉得打不过妖人,叛了大封,联合妖人来对付你们?” 听到这话,王义安和杨卫昉脸色都是一变。 屋外回来已有片刻,恭候在外的蒋元然更是心中都颤了一下。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位齐天王居然说的如此轻巧。 只见杨卫昉认真的摇头说道: “王爷可知我为何在观天台上帮王府说话?” “呵...”王虎冷笑一声: “不是为了你女儿?” 杨卫昉听后淡淡一笑,他缓缓起身来到正厅中央。 只见他正声清明:“因为我知道,你齐天王要这个世袭罔替,便是存了要与南洲共存亡之心。” “不然我杨卫昉,岂会为了一个私生女,乱了家国大事。” “世人都说齐天王府独居南洲,可以说是南洲真正的皇帝,说不定那天就反了也有可能。” “可我杨卫昉不这般认为。” “我这些年一直在观察王府,对王爷你,对曾经的齐天王府发生的每件事都深入了解过。” “所以我觉得,说齐天王府会投敌,还不如说哪位镇北大将军会投身北蛮来得让人信服。”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王虎,平静的问到: “卫昉可有说错?” 听完杨卫昉的话,王虎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轻笑着说道: “南洲之地,我齐天王府自然是势必与之共存亡,还不需要你杨卫昉来给我戴高帽子。” “而且亦如我刚才所说,你何须担心,就算妖人来犯,有王府在,必能拖垮他们,到时候中州再出兵即可。” “这不也是皇宫那些人心中的想法吗。” “难道你杨卫昉还有别的见解?” 杨卫昉摇头说道: “就算如王爷所说,天家是这般想。” “可我想问一句,如果城破之后,那些百姓又怎么办?” “等中州再出兵收复南洲,赶走妖人,这期间得死多少黎民百姓?” “这句话,之后我也会问我大封之主。” 当杨卫昉话音落下,王虎终于开始正视这位在大封权力滔天的相爷。 他淡淡开口说道: “你问封启没用,他身旁有陈氏,想我齐天王府死的不一定是他,但一定是陈氏。” “不过你杨卫昉能问出百姓当如何这话,我王虎便认了你是真的想为南洲黎民做点事。” “所以,你把话说清楚吧,我自会思量。” 王虎的表态,让杨卫昉重新坐下,他开口说道: “王爷有句话说错了,我为的不仅仅是南洲黎民,而是整个大封。” “王爷可知我为何要将小女送入王府。” “想必如今齐天王府也开始整理南洲境内的事了吧?” “攘外必先安内,我杨卫昉,亦是如此。” “哦?” 王虎虎目精光一闪,惊讶的问到: “难道说你杨卫昉想?” 杨卫昉一脸淡然的点头。 此刻,王虎终于明白了这位杨相今日找他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想明白这一点,王虎声音严肃的开口说道: “杨卫昉,我承认,我之前确实看走眼了。” 杨卫昉摇了摇头,平和的说道: “不重要。” “在我眼里,除了这天下民生,别的,都不重要。”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也不用再说了,王虎起身向外。 杨卫昉也并未挽留。 王虎脚步停在门口,淡淡的说道: “有些事,做了才有信服力,我会在南洲看着。” 说完转身消失在门口。 而杨卫昉并未出声,而是在王虎走后,来到门口,看着正一脸呆滞的蒋元然,笑着问到: “元然,为何这般模样?” 听到老师的话,蒋元然回过神来,他先是一惊,接着又似明白了什么,将悬起的心放了下来,恭敬的问到: “老师,元然不懂。” 杨卫昉当然明白自己学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耐心的开口说道: “元然,不需要往深处想,那些话就是如表面那般。” “不管是陈氏,还是陛下,还是齐天王府,都不重要。” “如果齐天王府消失,对大封有利,那为师也会在后面推波助澜。” “可是,王府的消失,并不会,只会对某些人有利。” “所以啊元然,为师再教你一句话,你将来如果想接替我的位置,就要如话中所说一般。” 蒋元然一脸正色,神情恭敬弯腰作礼: “老师请讲。” 杨卫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缓缓说道: “我道非求权势长生,七尺之躯只为万民。” 他低头看着自家学生。 “一定要记住啊,元然。” “是....” 这一刻,蒋元然才明白,自己是何其幸运,拜入老师门下。 ............ 上京的主干道上。 王虎骑马走在前方,他看着繁华的上京,脸色笑意从丞相府出来后就未曾消失。 其身后的王义安突然开口说道: “义父,哪位杨相所言,能信几分。” 听到自家义子的话,王虎在马背上笑着说道: “十分。“ 王义安愣了一下,然后不解的问到: ”为何。” 王虎放缓马步,来到王义安旁边问到: “你可知,哪位杨相在未封相之前,被朝中之人称做什么?” 王义安摇了摇头。 王虎笑着说道: “诚君子。” “诚...君子吗?” 王义安听后呢喃着... 诚君子 君子之言,诚如万金。 .......... 皇宫内. 皇城西门出口处。 一位小太监身后跟着一位宫女匆匆的向城门走去。 城门口的守军一眼便看见了二人,他拦下二人问到: “何事出宫,可有信令?” 只见哪位穿着一身红服的小太监从袖子里拿出一道令牌,递给守军。 守军看着手中令牌,他脸色一变,立马对着前方的甲士吼道: “开城门!!” 当他看着两人急匆匆的出城后,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想到。 “不知陛下有何事,居然需要一个小小的“平位”太监和一位“敬事”宫女去办。” ............... 而此时的皇宫深处。 封帝封启正一脸疑惑的在书房翻找着什么。 一旁进来的敖玉疑惑的看着自家丈夫,声音轻柔的开口问到: “陛下在寻何物,何不让下面的人来找。” 封启并未回话,而是在找遍了整个书房后,神色凝重的回头看着自家妻子。 “我的暗令丢了。” “这道令牌可以号令整个夜龙卫。” ................ (未完待续) 第33章 张不争 十二月中的南洲已正式入冬。 这南方的寒冷就似那小娘们的嫩手,又冷,又拒绝不了。 城里那些每日需出门行商的百姓都要起的晚一些。 而城外那些官道上,更是人迹罕至。 南洲就是这样,虽然城与城之间贸易不断。 可只要一到冬天,那些嗜钱如命的商队老板也会放缓来往的次数。 至于江湖侠客虽有修为在身,可这到了冬季,也都喜欢找个就近的县城包个客栈,再叫上一个姑娘,每日暖玉温软,卧床不起。 呼玟道是南洲州城前往临渊府的官道。 前几个月天气还未冷之时,官道上也是来往商人络绎不绝。 不过如今倒是冷清的就像这天气一般,寻常人要是赶个夜路,一夜估计都碰不到个生人。 还早此时还是天光刚启。 呼玟道上 一辆看起来除了宽大一些,别处都普普通通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 马车前方赶马之人是一位皮肤有些稍黑,绑着一根白头巾的汉子。 这汉子一看平日就经常下地干活,身体精壮的很,这么冷的天打着个光膀子,丝毫不受寒冷的影响。 这要让那些村里的姑娘们看到了,当天怕就要让自家爹爹将人绑来做汉子。 马车内,一位妆容精致,一身红绒,身段傲人的女子玉口轻启,她语气略带一丝担忧的说道: “刚才为何不强行将那孩子绑上车,这么冷的天,万一冻死在路上怎么办。” 听到女子的担忧,她身旁一位看起来不过十九,相貌普通的年轻人捏着一块玉佩,淡淡的说道: “那孩子的眼神就跟守着自家地盘的幼虎一般,如果强行绑上来,反而会适得其反。” “而且你看那孩子一直护着怀里的东西,眼神警惕,我用神识查探了,只是一包草药。” “他穿的破破烂烂,还护着那包草药,这么冷的天身体一丝颤抖都没有,性子这般强的孩子,你觉得我们用强会得到什么结果?”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 “也不知道那孩子脸上的巴掌是被谁打的,真下得了手,右脸比左脸肿的快有两倍大了。” “那就让他那般冻死?”红衣女子没有被身旁男子说服,然后反驳着。 男子将手中玉佩挂回腰间,轻声说着: “冻不死的,那孩子的眼神,和回答我时候那毫不犹豫指的方向,他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 掀开马车的窗帘,男子将手伸出去感受着外面的寒气,脸色突然一怔,随即又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这么巧,而且也不应该如此。” ................... 其实对八岁之前的王麟安来说,虽然他懂事较早,可长年遭受疼痛的折磨,他的脾气并不算好。 除了自己的亲人,对府中下人甚至有些爱闹小性子。 要不是身旁有王寒秋和李玉二人管着,这些年王府不知道得冤死多少下人。 让他真正懂的珍惜府里之人的契机,还是十年前。 是十年前那个晚上,那位挡在他身前,说自己还想回去看看家,然后死在他眼前暗卫,让他发生了转变。 世间与王府有旧或则有仇的人都知道。 齐天王府的威势不仅仅在于那四十万的血虎军,更在于那八千暗卫。 世人都以为当年一战,王虎的暗卫全部死尽。 其实这些暗卫真正死尽的时候,还是十年前王府遭遇的那场刺杀。 那场刺杀王府仅存的那些暗卫为了保护王麟安,全部死于那个北蛮刺客的手里。 王麟安记得那个夜晚。 王虎抱着惊慌失措的自己,来到万书阁的第九层,打开了一本厚厚的书册。 “麟安啊,你记住,这本书册上的名字,就是父亲那八千暗卫每个人之名。” “他们不似血虎军那般光明正大,他们这些年为了王府做了不少不可见光的事,所以他们死后家人也不会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记得父亲那天晚上,让自己好好记住这八千个名字,还说道: “不是我王虎的儿子才是人,别的家的儿子一样是爹妈生的。” “他们可以死,可不能被忘记,更不能被自己保护的人忘记。” 王麟安当时在父亲口中也得知了那个死在自己面前之人的名字,他也在书册中找到了对方的信息。 从那晚之后,八岁的他,开始为王府组织暗卫,领头人,正是阎老。 .................... “呼呼呼.....” 顶着寒冬,好不容从镇上走回来的张不争此刻气喘吁吁。 冰冷刺骨的寒冬并没有因为他那瘦弱身体而有一丝留情,此时他整个人颤抖不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彷佛失去知觉一般。 他看着村口的大门,整个人如临大敌。 张不争猛吸一口凉气然后憋住,强迫着让自己身体停止颤抖,然后又揉了揉自己的脸,在感觉自己的表情有些凶恶之后,便开始走向大门。 走的时候,他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面馍,眼里满满的心疼。 他倒不是心疼这个白面馍,而是心疼买这个馍的钱。 身体瘦小的他声音也有些沙哑,呢喃的说了一句: “娘都吃不到这么好的馍,可便宜了那些畜生。” 没办法,为了让自己顺利回家,他不得不忍痛用自己捡了一周的牛粪,然后又花了整整一天才拖到镇上卖的钱,在替母亲拿了药之后,用仅剩的那一点买了这个白面馍。 张不争手里拿着白面馍,在走到村里那几根破木头绑起来的大门下时,换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憋着。 只是当他刚踏入门口,突然几个小孩从前面的草垛跳了出来。 只见一共五个穿的比张不争稍微要厚实一些的孩子将他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胖,也是五人当中最壮的孩子看着张不争说道: “张不争,去镇上买了什么好吃的,还不拿出来孝敬一下你小爷爷。” 说完便伸手看着张不争。 看着眼前这个块头快有自己两倍的胖子,张不争脸上恶狠狠的,可还是将自己的白面馍放到了对方的手中,然后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洪小胖,我没钱,就买了这么一个馍,我给你,你放我回家。” 他声音颤抖倒不是怕,而是因为一说话就泄气了,没有那口气憋着,整个人又有些颤抖起来。 叫洪小胖的小男孩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同龄人冷的发抖就同情他,反而是拿起白面馍啃了一口之后,大声说道: “你骗人,我早上看着你拖着那么大一袋牛粪出去,怎么也得买二十个馍。” 说着一把将张不争推到在地上。 “说,你是不是在路上把馍都吃了,好啊张不争,往我洪小胖当你是兄弟,你居然背着兄弟享福。” 张不争本来瘦弱的身体被洪小胖一推,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同时胸口一包四四方方,用油纸袋包着的包裹也露了出来。 没办法,他那淡薄的衣服上本就坑坑洞洞的,完全遮不住那个油纸包裹。 这一幕也让洪小胖看到了,他大叫到: “兄弟们看,张不争怀里那个油纸包里肯定是烧鹅,我爹给我买过,我知道。” 一旁一个眼睛细小看起来有些猴精的小男孩也跟着迎合到: “就是就是,我今年过生日的时候我娘也给我在镇上买了烧鹅,就是这种油纸包的。” 说完就指着张不争喊道: “兄弟们,抢烧鹅。” 张不争听到他们的话,本来颤抖的身体也不抖了,此时他一脸着急,这那是什么烧鹅,明明是他给母亲买的草药。 他知道眼前这群同龄人的性子,让他们拿到草药,肯定是要撕开看一下的,到时候撒的到处都是,那他辛辛苦苦一周的努力就白费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娘亲再不喝药,可能就要离他而去了。 想到这里,他翻了个身,将草药护在身下,整个人趴在地上,嘴里大喊到: “不是烧鹅,这是我给我娘买的药,不是烧鹅。” 可真的就如他所想的那样,洪小胖这群孩子可不管是草药还是烧鹅,他们玩性大发,此时必须要将那个油纸包抢过来打开看看才行。 一时间几个孩子冲上去就对着地上的张不争开始撕扯。 撕拉.... 没几下,张不争本来就淡薄的衣服被撕成碎片,不过好在他丝丝的将草药护在身下。 陈小胖几人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几人看着半天扯不开张不争的手,便急了。 只见洪小胖开始对他拳打脚踢,别的孩子也是如此。 在他们猛烈的殴打下,张不争一个没稳住,被踹了开来。 然后那个猴精的瘦子一把就将地上的油纸包抓了起来。 “不要!!!” 看着草药被抢走,张不争瘦小的身体大声的吼道。 可惜.... 撕拉... 只见一道撕扯声想起,张不争看到自己给母亲买的草药一瞬间便撒了一半在地上。 可能是因为那个小猴子力气不大,油纸包只撕开了一个口子,并未被彻底撕成两半。 而一群孩子看到真的是草药后,纷纷都晦气的离小猴子老远。 看着朋友都离得自己远远的,小猴子似被羞辱一样,他涨红着脸气愤的吼道: “拿去吧你,没爹的杂种。” 说完就将那半包草药砸在张不争的脸上。 地上,张不争看着草药向自己砸来,连忙用手接住,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被撕开的口子朝着上方 ,整个人又趴在地上,将地上那些白色草药还能用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捧到油纸包里。 期间,他甚至都不知道洪小胖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也忘了自己身上那些刚才被踹的地方疼不疼。 直到他反复一点一点的捏起地上的草药,觉得下面已经混进了沙子,不能再用之后,张不争才艰难的将自己撑了起来。 可能因为爬的太久,又加上本来就营养不良,他刚起身便感觉眼前一暗,整个人像是要昏过去一般。 不过他虽然感觉眼前一黑,可手中还是紧紧的将药包抱在怀里,然后又摸了摸自己本来就肿,刚才又被踹了两脚的右脸。 “嘶....” 强烈的疼痛似他精神了起来,他连忙看了一眼怀里的药包。 “少了三分之一......” 看着草药被毁了那么多,张不争眼眶一红,不过他很快就吸了一口气,将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不哭不哭,哭多了就饿,饿了娘知道了就会不吃饭,让我吃。” 他强行给自己打气,然后一瘸一拐的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 几分钟后,一瘸一拐的张不争终于到了自己家的屋外。 只见眼前一个破旧的茅草小屋,门口连个破木头做的围栏都没有,四周光秃秃的。 可看到小屋的时候,张不争却眼里浮现出一丝高兴。 他将药包拿好,然后使劲的踹了踹自己腿,又试着踩了两下,觉得没那么痛之后,便大步的推开破旧的木门走了进去。 “娘!!我回来啦。” “药也买到啦!” 只见小茅草屋内的正中央放在一张像床一样的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头发斑白的女人。 她在听到张不争的声音后,本来紧闭的眼镜缓缓睁开,用那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巴说道: “不正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然后艰难的伸出手对张不争招了招。 看着母亲招手,张不争连忙跑到木板前蹲着,然后将自己的头伸到了母亲的面前。 张母看着张不争那高高肿起的右脸,她一瞬间便猜到这是谁打的。 也知道了自家儿子去做了什么。 只见张母将自己的脑袋贴着张不争,嘴里呢喃到: “辛苦你了,辛苦你了,不正,是娘没用。” “你的衣服又被陈小胖他们撕坏了吗?” “等天气好一点,你扶着娘, 娘去给他们父母打个招呼,让他们别再欺负你了。” 听到娘亲的话,张不争站了起来,他佯装有些生气的说道: “娘,我才不辛苦呢,衣服是我拖牛粪的时候掉里面了,我嫌太脏了,所以扔了。” 说着又从自己烂着破洞的裤子里掏出了半个白面馍,对着自己娘亲一脸高兴的说道: “而且娘亲你看,我还买了个白面馍吃了,不过我吃了一半,给娘亲留了一半。” 说着便将刚才陈小胖打他的时候落在地上的半个白面馍递给了母亲。 至于上面的灰尘,他回来的路上早就一点一点的弄干净了,脏的地方他都用口水将其弄化了之后拧来吃掉了。 听着儿子的话,张母信了一些,她接过白面馍,然后对着自家儿子说道: “我们不争真有出息了,还知道给娘亲带白面馍回来。” “可娘这会儿有点困,不争你先给娘熬药好不好。” 听到娘亲的话,张不争连忙点头。 他最怕的就是娘亲睡着,因为他怕娘亲那天一睡着,就不醒过来了。 所以每次娘亲睡觉他都要在床前守着。 这次他去镇上,最担心的也是这件事。 不过好在顺利回来啦,娘亲也没事,虽然药洒了三分之一,可还有那么多,大不了明天开始自己更努力一点,多捡点牛粪。 天气冷了就没人和他抢牛粪咯。 想到这里,张不争心里泛起一丝开心,绝对明天又更有希望了,他整个人横着蹲在了一旁的火堆前,然后迅速转身,不让娘亲发现自己胸前的药包有一道缺口。 看着儿子蹲在地上给自己熬药,张母正准备将手中的白面馍藏到自己破旧又薄的被子下。 突然,她看见白面馍被撕开的一处有个黑点,她仔细看了看,发现一小团泥沙藏在里面。 她愣了一下,缓缓转身过背着自己儿子,将馍藏在了怀里,眼眶有些模糊。 .................... (未完待续) 第34章 很多 “老村长” “老村长,村里来贵人了。” 小木村的左侧,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平方小院,小院里鸡鸭满地跑,院子中间摆着一把椅子,上面躺着个老人正在悠闲地晒着太阳。 他听到门外的喊叫人,听声音也知道是谁,睁开眼睛慢慢起身,边走边骂道: “李光棍,你娘的天天这个贵人那个贵人,我们村连狗都要出去找吃的,那来的什么贵人,一天不知道踏踏实实做事,尽想着贵人。” 打开门,老村长浑浊的眼睛瞪着面前这个缺了颗牙,看起来面容猥琐的老汉子。 李光棍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年过四十五了,还没结婚,天天也不干活,这家蹭一下那家蹭一下,你让他干活不行,但是你问他别的事,他连村里哪家姑娘多久来的月事都知道。 李光棍也不在意村长的嘲讽,而是一脸着急的说到: “真来贵人了,老大个马车停在村门口呢,车上下来五个人,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年轻男人,不过他旁边那个小娘们是真好看啊,跟天仙似的,我李大光也算是阅女无数了,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娘们。” “还有个汉子跟着铁塔一样壮,这样拉来干农活,一个能顶十个。” “另外两个嘛,一个小丫头,一个懒汉子。” “你还阅女无数,你个老光棍。”村长笑骂了一声,不过他看李光棍神情不似作伪,点头说到: “走,带路,我看看是什么贵人。” 小木村门口,王麟安一行人在找了三个村落后,终于找到了小木村这处偏远的地方。 下车后,看着光秃秃的村口,连个狗都瞧不见。 他看着了四周,然后对着王五说道: “去找个村民问问,张新的家在哪儿。” “注意语气客气点。” 王五点头: “是....” 他转身跑进村后,没多久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村民,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一个看着猥琐无比的汉子。 将二人带到王麟安面前,王五指着老人介绍到: “公子,这是村里的村长。” “嗯。”王麟安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面前脸都笑开了花的老人问道: “老村长,我来村里找个人,问个路,还劳烦行个方便。” 老村长连忙点头。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远处的四人。 那马车外表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可拉扯的那匹马,他只一眼就知道,这几人来历不凡。 有可能是他们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 他年轻时也在县城给护城军养过马,一眼便知这匹马乃是军中战马,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战马。 所以此时,他一脸客气的说到: “方便,方便,不知公子找那户人家,这村里老朽待了几十年,家家户户都门清儿。” 闻言王麟安轻声说到: “我找张新的家,我与张大哥当年乃是至交,这一趟也是费了不少劲才找到找个地方。” 听到张新找个名字,老村长愣了一下,随即在脑子里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的说到: “哦,我想起来了,张不争他家啊。” “张不争?”王麟安疑惑的看着他。 老村长连忙说到: “公子有所不知,这张不争啊,就是张新的儿子。” “不过.....唉。” “怎么了?”看着老村长欲言又止,王麟安心里一顿。 老村长没再多说,只是做了个请的指示,然后在前面带路: “公子你还是亲自去看吧,请这边请。” 进入村里面时,王麟安低头看到脚下踩到了碎布条一样的东西,他没在意,往旁边抛了一下。 就这样,一行人跟着老村长走了几分钟后,便到了张不正的家门口。 一路上虽然王麟安也问了几次老村长,也从对方的话里听出来了张新家的日子好像不是很好过。 不过当他看到面前这个茅草屋时,也不由愣了一下。 他转过拦住了正要叫门的村长,然后淡淡的问道: “老村长你知道张新是死士吗?” (死士即使为国葬身之人。) 听到眼前贵公子的问题,老村长连忙点头,脸上也是带着苦笑,他那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他开口解释道: “这个年头,死士又如何,家里没了男人,日子只会越来越苦。” “我记得张新应该是十年前传来的死讯,那个时候张家妹子刚怀上孩子,起初还能去镇上领点抚恤金,后来就领不到啦,镇里的官老爷不给了,说抚恤金早就发完了。” “还好孩子张不挣懂事,他娘前几年病了,几岁的孩子就知道捡牛粪维持生计,不过也是杯水车薪。” 听到老村长的话,王麟安指尖发白,双拳紧握,他面无表情的点头说到: “叫门吧。” 看着自己说了这么多,眼前这位贵公子表情却如此淡然,老村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还是走上前,大声喊道: “张不争,张不争, 快开门,有贵人找。” 王麟安就站在他身后看着那破烂的木门。 身后的王五和小萍杨清蓉四人则是深色凝重 他们此时能感觉,王麟安(世子)身上有杀气。 王麟安死死的盯着木门,他眼里有一丝祈求,祈求着自己刚才的猜想不要那么准。 吱呀.. 破烂的木门被人打开,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探着脑袋眼神警惕的望了出来。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王麟安心弦一颤,整个人似被抽空了力气。 本来在给母亲熬药的张不正听到外面老村长的声音,有些疑惑的打开了门,当他看见老村长身后的人时,眼神警惕的盯着对方。 这个男人他见过,他回来的路上对方还叫他一起坐马车,说要送他回家。 在张不争眼里,这个世上除了自己的娘亲,别的人都不能信任,虽然他很穷,可他害怕遇到拐子。 自己遇到拐子被拐走了不怕,就怕走了之后娘亲没人照顾。 所以他看到对方此刻找上门了,不由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老村长活了这么大岁数,一眼便看穿了张不争的心思,而且他也知道这孩子在村里老被欺负,所以对谁都不信任。 自己平时看到了还会帮着吼两声,可年龄大了,也不能常在村里走动。 于是他连忙给张不争解释道: “这是你爹的朋友,是来看你们的。” 王麟安整个人楞在哪里,在听到老村长给眼前这个眼神警惕的小孩说话时,才回过神来。 他对着身前的老人轻声说到: “老人家,谢谢,我自己来说吧。” 听到身后的话,老村长连忙退后,一旁的李光棍将他扶到了旁边站着。 看着还在警惕的看着自己,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张不争。 王麟安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轻笑着说到: “真巧啊,张不争。” “你看,你就该坐我的马车,这样我就不用辛辛苦苦找好几个村长才找到你们家了。” 没理王麟安的搭话,张不争小脸漆黑黑的,开口就问道: “我爹叫什么名字。” 王麟安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回答道: “张新。” “我娘呢?” “你娘?”王麟安一时间懵了,他想了半天,确定书册上没有记载张新的妻子叫什么名字,不由摇了摇头: “不知道。” 听到这话,张不争一把将门关上。 “骗子。” 门外,王麟安回过头,一时间几目相视。 而屋内,躺在床上的张母也被门口的声音吵醒了。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儿子正在关门,而且嘴里还说了骗子两个字。 她疑惑的问着自家儿子: “不争啊,怎么了,你在和谁说话啊。” 听到母亲的问话,重新蹲在火炉旁边的张不争小声的说到: “娘,门口来了骗子,说是父亲的朋友,可他连你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听到这话,张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傻孩子,有客人来就请进来啊,我们家都穷成这样了,那个骗子会来骗我们啊。” “快开门,你忘了娘亲平时怎么教你了吗?” 本来还想反驳一句的张不争听到母亲的话,不由闷闷的又重新打开了门。 屋外门口,王麟安还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就被突然当成骗子,老村长也是一脸苦笑的时候,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连忙回过头说到: “张不争,我真不知骗子,我真是你爹的朋友。” 看着眼前一脸着急的男人,张不争只是闷闷的说了句: “娘让我请你们进来。” 说完又消失在门口。 听到张不争的话,王麟安快速的回过头对身后的几人说了句: “你们就在门口,我一个人进去,别吓着孩子。” 然后一步踏入门内。 当他进门之后,入眼的是家徒四壁,小茅屋本来就小,中间的木板上还躺着一个头发斑白的女人。 整个屋里别说家具,就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光亮都靠的是张不争身前的火炉。 张不争蹲在地上眼神专注的看着火炉,没有理会进屋的男人。 王麟安看到这些,此刻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木板上的张母也看到了走进屋里的这个面容普通的年轻男子,她艰难的想撑起身来,还对张不争说到: “不争,快去给客人倒点水。” 然后脸上又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看着王麟安说到: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这身体有些寒病,不方便起身,这屋子也简陋,连个给你坐的地方都没有,还请你不要介意。” 火炉旁的张不争听到身后木板的吱呀声,他连忙回过头就看到娘亲要起身,跑到木板前将娘亲扶了起来,眼神不高兴的看着王麟安。 那眼神似乎是在责怪对方让他本就生病的娘亲还得起床。 手有些颤抖的王麟安看着张母,他吸了一口气,努力似自己心情平复,连忙走到木板旁边,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到: “张嫂嫂,对不起,我来迟了。” 张母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声音有些颤抖的年轻人,她开口问道: “小兄弟说啥呢,什么来迟了。” 看着和张不争一样骨瘦如柴的张新妻子,王麟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他大喊到: “小萍!!!” “进来。” 喊完他在木板旁蹲了下来,和张不争蹲在一起,他有些冒犯的伸手抓住了张新妻子的手,体内气血之力缓缓涌入。 他此时也来不及在意张不争那杀人的眼神了。 而张母也是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被握住,接着便感觉一股股暖意从对方手中传来。 感受到这股暖意,张不争的娘亲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她记得,她真的记得。 她记得以前新哥每次回来后,都会牵着她的手。 新哥手里也有这种暖流。 她叫李雅,新哥总喜欢叫她雅儿。 她想起了每次寒冷天的时候,新哥总会牵着她的手说: “雅儿,等以后我安定下来了,天天用这气血之力给你暖身子,嘿嘿。” 李雅红着眼眶,她低头看着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年轻人,缓缓开口问道: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低着头的王麟安连忙回答道: “嫂嫂,我姓王,叫王麟安。” 此时门外小萍也推门而入。 张不争回头看过去,看到进屋的是个小女孩,便又转头担忧的看着母亲。 他也看到了这个说自己叫王麟安的男人手中的红光。 他看到那些红光顺着母亲的手臂消失,而且母亲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所以他便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给对方多让了点位置出来,同时眼神也没之前那般警惕了。 王麟安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小萍,他缓缓起身,然后对小萍说到: “小萍,给这个姐姐用气机查看一下身体,我这气血之力没办法查探她体内到底是什么原因。” 说完他又看着木板上张不争的娘亲解释道: “嫂嫂,她是我的朋友,会些医术,让她先给你看看身体好吗。” 看着眼前这个姓王的年轻男子一脸着急的样子,李雅不知道怎么的,此时心中却是有种可以全心信任对方的感觉。 刚才那些气血之力让她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丫头说到: “小姑娘,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萍摇了摇头,声音清脆的说了声,接着便蹲了下来,眼神里没有对张母那有些发黑的手有一点嫌弃,直接伸出小手握住对方,体内气机不断涌入,神识快速的扫视着对方的身体。 王麟安则是在一旁满脸紧张的看着。 他此时有些愤怒,有很多自责。 有很多。 ........(未完待续) 第35章 对不起 茅草屋外。 一身红裙的杨清蓉看着蹲在门口的四个男人,而四个男人中又有三个盯着中间的张不争。 老村长和李光棍则是在一旁看似盯着王麟安他们,目光却时不时扫向一身红裙的杨清蓉。 “张不争,你娘亲的病马上就能治好。” 看着蹲在自己旁边,低头盯着地上蚂蚁的张不争,王麟安主动开口说道。 刚才小萍在检查过张不争娘亲的身体后,给王麟安仔细说了下她身体的情况,然后说要开始治病,将二人赶了出来。 由于知道张母身体的问题,王麟安便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嗯。”听到身旁之人的话,张不争抬起头看了王麟安一眼,此时他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点笑意,小声说道: “谢谢。” 从刚才到现在,王麟安终于在这个孩子脸上看到笑容了,他便顺着说下去: “你现在信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了吗?” 张不争点了点头。 王麟安犹豫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继续说道: “张不争,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仅仅是你父亲的朋友,而且你父亲还救过我的命,也是因我而死,你会怎么样?” 他知道,这么懂事的孩子,肯定一直都知道自己父亲早就不在人世了,所以没有隐瞒就说出了这些话。 听到王麟安的话,张不争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抬起头看着王麟安,小脑瓜似乎在思考什么。 良久,他开口问道: “你很有钱吗?” 王麟安连忙点头。 看到对方点头,张不争眼睛一亮,刚想开口。 可他突然眼神一暗,又重新把头低下。 王猛王五二人同王麟安一样,都好奇这个孩子会说什么,可是三人明明看到对方想开口,突然又不说了。 王麟安不由问到: “你刚才想说什么,怎么又不说了,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保证你和你娘亲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可张不争并未抬头,而是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说道: “我父亲救了你的命,你正在救我娘的命,抵平了。” 王麟安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孩子,听着他闷闷的话,他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这般小,就懂得如此道理。 就连一旁的王五和王猛二人都一脸赞赏的看着这个小孩。 多有底线的孩子啊。 杨清蓉则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张不争,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那个吃不起饭的自己。 也是这般瘦弱。 王麟安想了想,他突然眼前一亮,开口说道: “张不争,你说的不对,你父亲救了我的命,可是他失去了性命。” “我不一样,我救你娘亲,可这并不会对我有什么伤害,所以这笔账算下来,我还是欠你一条命。” 低着头手上拿着一根稻草正在给蚂蚁往洞里挪食物的张不争听后抬起了头,他想了想,似乎是被王麟安这个说法说服了,语气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那这条命可以换很多钱吗。” “可以,你想要多少都可以。”王麟安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但是你只想要钱吗?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不止是钱。” 张不争摇了摇头,看着蚂蚁又堵住了,连忙低头继续帮忙,然后自顾自的说道: “只要钱,有了钱我和娘亲就不用饿肚子了。” “我也不用每天去和别人抢牛粪了。” “也不会去镇上要钱了,钱要不到还要挨揍。” “反正只要有钱,我就可以买很多馍,买很多衣服给娘亲。” 张不争自顾自的说着。 他不知道的是,他说完这些话后,四周所有人都凝固了。 王猛和王五二人是满眼敬佩的看着这个小孩子。 杨清蓉则是眼眶微红的蹲下来伸手摸向张不争的脑袋。 王麟安... 王麟安他看着张不争那还肿着的左脸,抓起对方的另一只手,气血之力渡了过去,语气轻声问到: “你的脸是去镇上要你父亲的抚血金时被打的?” 张不争感受到了那股神奇的力量,也感受到了头顶柔软的手。 他只是有些不愿意抬头,低着头闷闷的回答: “嗯,那个官老爷力气有些大,平常挨一巴掌脸不会肿这么高。” “张不争,你经常被打吗?” “嗯,有时候在路上有人抢牛粪,会被打,我就把牛粪抹在身上,对方就不打我了。” “有的时候会被村里洪小胖他们打。” “哦,是经常被他们打。” 张不争一句一句的话传入王麟安的耳朵,王麟安眼眶有些模糊的靠近他,将自己的头抵在他的小脑袋上,声音沙哑: “张不争,对不起.....” 张不争听到身旁王麟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抬头便看到了对方眼眶通红。 不知道为何,看到对方的样子,张不争突然鼻子有些酸,他努力吸了一口气也没用,只能任由小泪珠不停的掉,同小声的说道: “没关系。” 抹了一把眼睛,王麟安突然将张不争拉起来,然后仰着头说道: “张不争,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王麟安将张不争一把拉起来,杨清蓉嗲怪的看了他一眼,连忙逃出丝巾给张不争的小黑脸擦着眼泪。 看着王麟安仰着头,张不争配合的点了点头说道: “想!” 接着他便看见王麟安将手放在脸上。 王麟安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脸上的泪痕都还未干,又笑着说道: “张不争,我是齐天王府的少爷,我爹就是齐天王,南洲我家说了算。” “我告诉你,我不仅可以给你钱,还可以给你很多东西,还可以帮你报仇,你想不想。” 张不争不懂齐天王府是哪里,也不知道什么叫齐天王,不过他听懂了那句南洲王麟安家说了算,他虽然没有全信,可还是点头说道: “想。” “可报仇会杀人吗?” 一脸牛气的王麟安听到他的第二句话,愣了一下,然后严肃的点头说道: “要。” 张不争想了想,开口问到: “那可以不杀洪小胖他们吗。” “为什么?”王麟安看着他,疑惑的问到: “他们不是经常打你吗?” 听到王麟安的话,张不争摇头小声说道: “他们娘亲都给过我吃的。” “所以不能杀他们。” 接着又有些生气的说道: “但是可以揍他们。” 看着张不争生气的小脸,和他说的话,王麟安和杨清蓉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 王猛和王五二人则是从听见张不争说自己经常挨打时开始,就一直一脸杀气。 “好。”王麟安大声说道: “那就揍他们。” 说完就拉着张不争的手,结果他一走,便发现身后之人似在反抗,不由疑惑的回头问到: “走啊,帮你报仇,揍他们。” 结果看见张不争一脸担心的看着小屋。 王麟安不由轻声说道: “放心,等我们回来,你就会看到你娘亲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张不争听后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王麟安和身旁这些人,他看着这些人的眼神。 最后缓缓点头,选择相信他们。 看着张不争点头,王麟安笑了起来,他大声喊道: “王猛王五。” 被叫名字的二人立马起身。 “在!” “走,我们陪张不争去报仇!” “好!!!” 看着几人的样子,杨清蓉笑着说道: “我就不去了,我守着小萍她们,看看等会儿有没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王麟安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张不争抱到自己的脖子上坐着,大手一挥: “出发!!!” .... 看着几人远去,杨清蓉一脸笑意。 而此时旁边的老村长和李光棍二人则是已经摊到在地。 老村长有些颤抖的呢喃道: “李......二啊....你..刚才听清了吗?” 李光棍也是有些颤抖的点头: “听清了。” “齐天王府的贵人,还是哪位齐天的公子。” 一旁的杨清蓉也听到了二人口中的话。 只见她一脸笑意的转过身对着二人。 接着长裙袖中一柄细剑滑了下来。 她将细剑握在手中,对着地上一挥,剑气直接将地面划出一道口子。 她满脸笑意的对着二人说道: “还请二人不要乱说噢。” 村长和李光棍二人看着地面上那道裂缝,二人浑身一冷颤,这位本来在他们眼里似天仙的女子,此时却感觉有些像罗刹。 二人浑身颤抖的点头: “好...好的。” ........................ “娘,饭还有多久啊,我都要饿死了。” 洪小胖此时正在自家厨房不停的对着灶台上的娘亲嘟囔着。 “急什么急,你个小兔崽子,天天出去野完了,回来就要吃。” “老娘怎么养了你这么一头猪。” 背对着洪小胖的洪母不耐烦的数落到。 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一阵风传来,有些疑惑的回过头,却发现洪小胖不见了。 她一脸头疼的继续骂道: “小崽子,说两句又跑出去玩,真的是和他那个爹一样,天天不着家的东西。” 洪母一边嘴里骂着,一边将锅里的饭菜盛了起来,嘴里大喊道: “洪小胖,不准出去玩了,饭已经好了。” 待她将菜饭全部准备好后,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呜呜呜呜.......” 她回过头,突然看见自家儿子两个本来就胖的脸颊突然肿的像脸上挂了两个西瓜一样大。 而且嘴巴肿的哭都哭不出声音来了。 看到这一幕,洪母眼前一黑,连忙将洪小胖抱在怀里,着急的问到: “小崽子,让你等一会儿,你要饿死了吗,你这是吃啥了小祖宗,怎么脸和嘴巴肿成这样。” 嘴巴此时有些漏风的洪小胖断断续续的开口哭道: “娘...娘,我.我被鬼打...打了。” 洪母一听,眼睛一睁: “什么?,你是被人打的?” 接着跑到院子里大声吼道: “那个天杀的打我儿子,你给老娘出来,你个没胆子的玩意,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洪家小院的篱笆墙角下。 王麟安四人偷偷的从篱笆墙上溜了下来,几人此时都捂着肚子憋着笑。 王麟安一把抱起张不争,跑出老远之后,几人放肆的笑着。 此时张不争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刚才他知看到那个叫王猛的叔叔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篱笆墙下,接着一秒钟时间又回来了。 他手上还提着晕过去的洪小胖。 接着张不争就照着对方的脸一顿招呼。 打完之后,王猛又给人送了回去,还输了一丝气血之力让对方醒了过来。 然后几人都偷偷爬在墙角上观看。 “哈哈哈哈哈....” 待到几人笑够之后,王麟安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张不争,他一把将其提到自己脖子上,大声说道: “张不争,指路!” “好!” ............ 就这样,以前天天欺负张不争的几个小孩没一个跑掉的。 就连瘦猴那没什么肉的脸都肿成了红苹果。 之后村里几家孩子被打的了家长聚在一起,大家一至认为,村里来了个喜欢打小孩的鬼。 几家人打算合计合计一起出点钱请个道士来村里做做法。 虽然孩子只是脸肿了,没有生命危险,可这么打下去,人傻了怎么办啊。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村长和李光棍二人,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 小木村的门口,王麟安将脖子上的张不争报了下来,他看着对方问到: “解气吗张不争。” 张不争重重地点头: “解气。” 然后王麟安神色突然严肃的说道: “张不争,刚才屋里面那个姐姐告诉我,你娘亲胸口有一处淤伤,是很久之前的了。” “你告诉我,是谁给你娘打的?” 一脸高兴的张不争听后一愣,然后闷着说道: “镇上那个发银子的老爷打的,娘亲以前去要钱没要到,被他踹了一脚,回来之后就生病了。” 听到张不争的话,王麟安心道: “果然。” 因为刚才小萍告诉他,张不争娘亲胸口有处淤伤,而且像是有修为的人打的。 他看着张不争,郑重的开口问到: “张不争,你想杀他吗。” 张不争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看着张不争低着头的小脸,王麟安拉着他的手说道: “我想!” 然后看向王五。 “卸车。” ........... (未完待续) 第36章 杀人! “张不争,等会儿你要是害怕,就闭着眼睛。” “但是我希望你能睁开眼睛好好看着。” 棕色战马上,王麟安看着身前的张不争缓缓说道。 他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拿着寒璃,向着镇上奔去。 对王麟安来说,那些个欺负张不争的小孩,如果张不争想杀了他们,王麟安不会手软,放了他们,他也不会干涉。 全由张不争自己去选择。 让他最欣慰的是,这孩子虽然很苦,换做平常人一朝得势,肯定是报仇雪恨。 可张不争会还记得别人对他的好。 所以他是个爱恨分明的孩子。 这点王麟安很喜欢。 至于他说自己不知道该不该杀那个打伤他母亲的人,对王麟安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是村里的小孩,只是张不争自己的事。 那镇上,甚至是城里那些官员,就是他王麟安的家事了。 他是可以一声令下,王府就能轻易解决这些事,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可他就是要亲自去解决这些事。 他心中的愤怒从看到张不争家里那一刻,就从没消失过。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去杀人,他体内的气血就像是堵住了一样,心神难熬。 “仅仅是张新一家人,便是如此。” “王府当年那么多死士,他们的家人此时此刻还有多少人和张不争家里一样。” “南州太大了,哪怕是王府下令,这命令下去一道一道的就被削弱了。” “我要亲自动手,让他们知道,是谁在盯着这件事。” “也正好给那些人一个警钟。” 王麟安心中默想。 他其实是愧疚的。 这些年大量目光放在南州之外,所有的情报都来自外界。 可自己脚下的南州,自己要是愿意多分一点点心思去关心下张新的家人,也不至于看到今天这一幕。 ................ 红山镇。 在林渊府内,红山镇也算排得上号的大镇了,比寻常小镇人口多出一倍,达到了两万之巨。 冯刚这个红山镇主事的位置也是那姐夫前几年给他安排的。 作为红远城城主的小舅子,这些年在红山镇他是混的风生水起,别说寻常人,就是城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家族,看到他也要给个笑脸才行。 这也归功于齐天王府那些年把南州那些不可一世的家族都杀的差不多了,有些聪明的都早早都搬到了西洲。 所以这些年南州不管是家族还是宗派,没有一个敢和官方势力叫板。 冯刚作为一个五品武夫就当上了主事,肯定也是有很多人不服,哪怕他姐夫是城主也会有些风言风语。 好在他是个聪明之人,这些年压榨百姓,大肆敛财,其中有一大部分都上供给了自家的城主姐夫。 红远城的城主“李锁”看着自家这个小舅子这般聪明,便惜了爱才之心,有任何风言风语都替他挡了下来。 反正这些年南州的主人,齐天王府也不怎么南州府以外的府城和县城,只需要这些城按时交税即可。 所以这些年这些城主一个个都在当地都是皇帝般的存在。 朝廷的旨意有王府顶着,王府又不管他们,多潇洒自在。 红山镇主事府内。 冯刚正一脸舒适的躺在客堂中央。 他四周围着五六个容貌较好,体态青涩的女子给他按着身子。 客堂四周的椅子上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当地的一些商户和地主。 冯刚闭着眼睛,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也知道大家不容易,可这世道谁容易啊,涨税这事是城主定下来的事,你们找我诉苦也没用啊。” “诸位有所不知啊,听说边关又打仗了,这王府的开支肯定又大了,这税收之事是为何,便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四周的人一听,心里都暗骂了一声死猪。 不过表面上还是有人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是是是,冯主事说得对,这王府要加税我们也理解,只是这去年的税才交了,这今天还没开始呢,又开始收税,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这寒冬来了,我们的商队也没跑马,银子也发给了下面的人回去过年,手上实在没什么余钱了啊。” “还请冯主事能否宽容几天。” 躺在椅子上的冯刚听到这话,他挥了挥手。 四周的女子纷纷让开。 他拖着肥胖的身体吃力的站了起来,然后慢慢走到刚才开口之人的面前。 冯刚笑呵呵的看着对方,然后开口说道: “我记得,你是张老爷吧,我们红山镇的大财主了。” 哪位张老爷看着冯刚笑呵呵的盯着自己,已经快五十的年龄了,还要一脸笑容的讨好眼前这位才二十好几的胖子。 张老爷一脸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说道: “冯主事可折煞小老儿了,我那算什么财主啊,只是一个小小的跑马商人而已。” 冯刚听后笑呵呵的说道: “张老爷啊,听说你有个女儿年方十八还未出阁啊。” “正好,我冯刚也还未娶妻,想做你的女婿,你看这事如何?” 此话一出,张老爷那张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声音灿灿的说道: “冯主事能看上我家小女,是她的福分,可主事有所不知,小女像我,生的奇丑无比,我怕到时候嫁过来,辱了冯主事的眼啊。” 说完将头低的死死的,不敢再看冯刚一眼。 四周的财主都看着老张,眼里都有些许同情,不过也无人敢站出来帮着说话。 “呵....” 冯刚冷笑一声,然后扫视了一遍四周的商户,见众人都低着头,他站在中间大声说道: “我也知道现在又征税,大家肯定难。” “可大家和我诉苦没用啊,这税钱又不是入我冯刚的兜里。” “你们想在等等,边关那些将士可等不了啊。” “你们这知道,这些年我收的税钱,全部都交给城主府了,我冯刚可不敢拿过一两银子,所以大家也别为难我 了。” “大家实在有苦衷,我可以给你们一张去南州城的地图,大家可以去齐天王府找王府诉苦,他们说了可以给大家缓一缓,那我冯刚绝不再向大家提税的事情。” 四周的人听到这话,都脸色一苦。 冯刚一个小小的主事这些年都蛮不讲理,不知道软刀子杀了多少人了。 那齐天王府可想而知。 这冯刚的话,就是在告诉他们,和他作对,就是和王府作对。 砰......... 轰隆.. 就在冯刚一脸轻蔑的看着四周之人时,突然他的主事府大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他回头看过去,只见自己花了千两白银打造的红木大门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 而大门口,一个美的比女子还俊的年轻男子骑着一匹棕红大马,右手提着一柄斩马刀,怀里还抱着个小孩走了进来。 还未等冯刚开口训斥,只见男子从怀里掏出一道令牌射了进来,插在了客堂的地板上。 他淡淡的开口说道: “听说你让他们找齐天王府商量。” “好,让他们给我说说,王府此次征税多少,我这个王府的人怎么不知道。” 客堂里,众人包括冯刚都看了一眼地上的令牌。 令牌上那个大大的 “齐”字让冯刚脸色巨变。 倒是四周的商户有些疑惑,他们一时间也没联系到这个令牌乃是齐天王府的独令。 毕竟都是些镇上的商人,见识再广,也接触不到南州主人这个层次去。 而冯刚也只是听他哪位当城主的姐夫说过。 如果有一天看到腰间悬着“齐”字铁令的人,一定要有多远滚多远。 “齐”代表齐天王府,王府的人要是看他不顺眼,把他杀了,他这个姐夫都不会吭声半句。 脸色不断变幻的冯刚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令牌,拿在手中仔细查看。 同时他也认出了马背上那个小孩就是今日被自己一巴掌打出门外的小乞丐。 看着对方此时将这孩子抱在怀里,他知道今日不管对方是不是齐天王府的人,他都不能善了此事了。 想到这里,冯刚脸色一横,他转过头指着马上的年轻男子色厉内荏的吼道: “你是哪来的匪徒,居然敢冒充齐天王府的人,来人啊,给我弄死他。” 冯刚的吼声落下,主事府四周不少穿着单薄兵服的武夫冲了出来,将王麟安围了起来。 看着四周围着自己的这些武夫,王麟安笑了笑: “我是真没想到啊,一个小镇上的主事,手底下居然养了这么多武夫。” 接着他看着众人,然后指着冯刚说道: “你们知道他平时干的那些烂事吗?” 看着众人将马上之人围了起来却未动手,对方还在侃侃而谈,冯刚不由怒吼到: “还不给老子动手,谁杀了他, 老子就把身边的丫鬟赏给他。” 说完一把从身旁几位女子中拉了一位出来。 外面的武夫看了一眼冯刚身旁的女子,眼里都带着淫邪的目光,然后对着马上的男子说道: “小子,只怪你惹错人了,我们冯主事可是大好人。” 说完众人拔刀砍向王麟安。 “原来也是一群瞎子。”王麟安面无表情的对着怀里的张不争说了声。 “张不争,闭眼睁眼,选择在你了。” 接着王麟安身体四周血气荡出,手中斩马刀在空中闪过一道寒光。 噗....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 王麟安手中寒光一闪,四周十几位武夫的脑袋全部搬了家,一颗颗大好的头颅就这样在地上死死的盯着马上之人,眼里还带着生前的残忍之意。 第一次杀人的王麟安面无表情,他低头看着一眼张不争,发现这小子此时眼睛瞪的老大,直视着前方,也不敢看地上。 看到他的表情,王麟安笑了笑,然后指着前方已经被吓得软瘫在地上的冯刚说道: “张不争,是不是他打了你娘和你?” 听到这句话,张不争圆滚滚的眼睛才回过神来,他重重的点头。 同时他的眼光也不可避免的扫视到了地下的人头。 他心里开始恐惧,他拼命的让自己想娘亲发病时痛苦的样子,想自己被打的样子,想自己饿肚子的样子。 当他开始想这些的时候,觉得自己心里好受的许多。 王麟安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他抱着张不争翻身下马,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整个地上努力向里爬的冯刚面前。 只见地面上一脸惊恐的冯刚喊道: “别杀我,别杀我,我姐夫是红远城城主,你杀了我,他会找你麻烦,他会给我报仇!” 王麟安没理会冯刚。 他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走进屋内,弯腰将冯刚丢在地上的令牌捡了起来。 接着面无表情看着地上的冯刚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不过既然你认得出来这块令牌代表着齐天王府,那你应该知道,在南州,没人敢冒充王府的人。” “所以别说你姐夫是个城主,就是你姐夫是南州的刺史,王府要杀你,一样没人拦得住。” 王麟安将斩马刀缓缓提起,对准了地上的冯刚。 他看着对方这位五品武夫,此时居然裤裆一片潮湿,地上还有水渍,不由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不过我给你个机会,你只要告诉我,你做的那些烂事,你姐夫知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他的指示。” “死士家属的抚恤金,是你贪了,还是你姐夫贪了。”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放你一马,齐天王府的话,决不食言。” 地面上心生绝望的冯刚听到眼前这位容貌惊人可面似魔鬼的年轻男子口中之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翻身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我说我说。” “所有事都是我姐夫让我干的,那些武夫也是我姐夫给我派来的,王府下发的抚恤金有六成都在他那里。” “都是他指示我干的啊!!!” “我只是听令办事而已。” “还请王府的大人绕我一条狗命。” 王麟安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说说,你姐夫都让你干了那些事。” 跪在地上的冯刚楞了一下,然后心中一横,开口答到: “他让我搜罗镇上好看的姑娘,然后偷偷绑去城主府给他,他玩腻之后,姑娘自己会跑回来,然后再让我杀了对方全家。” “还让我叫手下的人扮坐匪徒,抢路过的那些别城的商人,劫了财之后,还要将人毁尸灭迹,最后这些商人的钱他七我三。” “让我将税收提高,然后告诉商人是王府的指令,谁要不听,就拿谁开刀,杀鸡儆猴。” 此刻客堂里那些本来眼神惊恐的商户也回过神来,他们听到冯刚眼里的话,每个人都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看着冯刚,王麟安满意了的点头说道: “你很老实,我很喜欢。” 然后又指了指门口的棕色大马说道: “我是讲信用的人,说放你一马就放你一马。” “滚吧。” 听到头顶之人的话,冯刚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他,接着连忙磕头说道: “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 说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翻身骑马就走。 他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去城里告诉姐夫王府来人之事。 客堂内,王麟安看着马背上冯刚那肥胖的身体,然后推了一下身旁的张不争说道: “张不争,看着,这个欺负你娘和你的人是怎么死的。” 本来站在王麟安身旁的张不争以为他真的会放了那个畜生,他心里还有些不安和愤怒。 结果他今天王麟安的话,便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张不争的眼中,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红色的刀光。 门口正要骑马狂奔的冯刚直勾勾的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面朝众人停了下来。 眼里还带着刚才劫后余生的兴奋。 看着冯刚的脑袋,王麟安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说过放你一马,便放你一马。” “我这个人,从不食言。” 此时除了张不争目光还死死的盯着地上冯刚的脑袋,屋内四周的商户都讲目光放在了那个说自己是齐天王府来人的年轻男子身上。 一时间众人。 如坠冰窖... 看着发呆的张不争,王麟安给他理了理身上有些宽大的衣服,然后问道: “张不争,坏人我给你杀了,接下来我要去处理我的家事了,你如果要回去,我就先送你回村。” 张不争摇了摇头,漆黑的小脸上带着倔强说道: “我要和你一起。” 王麟安听后愣了一下,接着轻轻点头: “嗯,你的选择是对的。” 张不争真的很聪明。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可能这就是他这么小便能如此艰苦活下来的直觉吧。 (未完待续) 第37章 南神道上有神仙。 红山镇 远山客栈甲号客房。 坐在床上的王麟安脸上一阵阵血光闪烁。 而屋内的客桌旁,张不争安静的坐在那里,一脸好奇的看着床上的王麟安。 在王麟安刀斩红山镇主事冯刚之后,当时大堂内的那些商户们过了良久才敢上来恭维这位齐天王府的大人。 再加上王麟安当时告诉他们,王府并未提前征税,也无增加税收的这一说法之后。 众人更加热情了。 特别是张老爷,在听到王麟安说想找个住的地方之后,连忙将其迎入了自家开的客栈里。 这些年他跑马也挣了不少钱,前几年就开了这个客栈,想着以后金盆洗手了有个家业支撑。 没曾想今天起了大作用了。 在他将王麟安二人恭恭敬敬的送入客栈后,门口围着的那些财主们都一脸羡慕的看着他。 众人此刻心里都恨不得立马回去建个客栈。 要知道,里面那位可是南洲之主齐天王府的贵人,只要让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不说交个朋友,哪怕是沾个边,他们以后在红远城这一片,那都能横着走了。 王麟安也是在谢绝了张老爷众多莺莺燕燕的好意之后,才得了清静在屋里修炼。 毕竟他虽然刚才威风八面,刀斩恶狗。 可当想住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走得急,银子都在马车里,身上是一分钱都没带。 好在这个张老爷还算机灵,省了王麟安主动开口了。 为什么要在红山镇住下来呢。 因为他要等一些人。 ........ 床上,发现自己淬炼之后,血气已经得不到增长,王麟安缓缓睁开眼睛。 “气血之力已经淬炼到极限,要找个时间进入壮骨境了。” 他此时也看到了一脸乖巧眼神好奇的盯着自己的张不争。 王麟安笑了笑,问道: “怎么了。” 看着王麟安醒了,张不争连忙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送到王麟安面前。 愣了一下,王麟安有些欣慰的看了看这个孩子。 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了。 他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后说了声“谢谢”。 然后只见张不争突然开口问道: “我们要去哪儿。” 王麟安听后轻声说道: “去红远城。” “红远城?”张不争听后眼神里带着一丝兴奋,因为他长这么大,最远就来过镇子里,还没见过县城里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连忙问到: “那我们多久去呢。” 笑了笑,王麟安起身下床后来到床边推开的窗户,感受着深夜吹进来的凉气,缓缓说道: “再等几天,需要等一些人。” “作为南洲未来家主的继承人,我要去见见家里不听话的人,所以需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家之主一些。” 王麟安耐心的给张不争解释着。 可张不争却小脸疑惑,他有些听不到,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懂了的样子,跟着点头。 看到他的表情,王麟安哑然失笑。 “哈哈...” “行了,不要不懂装懂。” “不争啊,既然你选择和我一起去见家人,那我就要教你一些东西,以后你慢慢就懂了。” 这次张不争没有假装听不懂,他只是乖乖的点头。 对他来说,只要听懂那个教字就行了。 夜晚的寒风终究是有些冷。 寒气吹进屋后,张不争不由浑身一颤,王麟安看到后关上了窗户轻声说道: “去床上睡觉。” “好。” .............................. 在大封。 如果说卧虎山是南洲最后的防线。 那么南神道就一定是中州的第一道防线了。 南神道坐落南神山,此山之雄伟广阔丝毫不弱于与他遥之相忘的卧虎山。 而南神道号称有一百零八重殿,对应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 这等规模和威势,可以说是大封宗门界站在顶峰的存在。 而且要知道当年,南神道可是顶住了血虎军的虎口的。 当年王虎马踏宗族世家,可能是实在挨着南洲太近了,近的只隔了两个城。 所以当年南神道明明地属中州,还是被王虎带着血虎军堵在了山门口。 虽然后来江湖人都说,南神道上哪位老大仙人一剑逼退了血虎军。 可在懂行的人眼里面,当年那只血虎要是愿意崩掉一颗牙,那踩踩这座道观也不是不可以的。 .......... “天师...” 南神道的忘仙峰上,一位穿着紫色道袍,留着长长的胡须,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人正坐在那从峰顶横出去的一块石台上,他手里拿着一根鱼竿,鱼线悬于这万丈高空,线上无勾,在空中飘摇。 而他身后此时还站着一位穿着红色道袍,有着一张方脸的中年道者。 “嗯。”荡了荡手上的鱼竿,满头白发的老天师背着开口说道: “元固啊,玄灵最近的修炼如何。” 身后这位道号元固的中年男子听后连忙回答到: “禀天师,玄灵最近修炼很好,《上清问仙录》已经堪破了三重。” 接着他想了想又说道: “天师可是想见玄灵了,毕竟她在“扶摇殿”已经修炼了半年了。” 背对着他的老天师听到他第二段话,手中的鱼竿一顿,然后淡淡的说道: “元固啊,我们修道之人,有时候要学会固己身,远闲事,心思要多放在修炼上面,不要轻易的去猜测他人的心思。” “玄灵既然进度不错,便让她老老实实在扶摇殿继续修炼吧。” “你下去吧。” “是。”元固恭敬的作礼之后说道: “谢天师教导。” “呼......” 转身踩云下山的元固突然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后方的老天师。 “刚才我听错了吗?” 感受到身后之人走远后,老天师长舒一口气,整个脸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元固这小子,心念不纯,过完年之后得让他好好去静心殿去参悟参悟了。” “没事儿老猜测别人心思,这点不好,这点真的不好。” 想到那个小丫头天天让自己刷牙洗练剪胡子的场景,老天师浑身一颤。 突然,他看到头顶一颗星辰闪烁一瞬,不由双手微微一掐。 “坏了。” 老天师连忙起身,对着山下传音到。 “诸位弟子,明日有贵客上门,请提前做好客礼。” 传音之后,老天师又苦着一张脸。 “唉,这下不去见玄灵这丫头都不行了。” “愁啊,修了百年道了,临老临老得不到个清净。” ................ 齐天王府外 王寒秋看着府门口密密麻麻,穿着红色甲胄的血虎军,她开口说道: “万夫长出列。” 只见这些一身煞气,红甲披身,面容冷冽的甲士最前方,一位身形稍显高大的男子站了出来。 他身穿甲胄和后方的将士有所不同,他的脸上多了一副钢制的血红面具,整副脸被血色面具覆盖,只留出一对眼睛在外面。 只见他一步向前,然后半跪而下,大声喊道: “血虎军“破阵营”万夫长,林不退见过郡主。” 王府门口,王寒秋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破阵营的万夫长,她神情严肃的说道: “林不退,我给你一日时间,明日此时,我要你到达南神山脚下,等待王爷驾临。” “是,林不退遵命。” 王寒秋话音落下,林不退收身之后,无需她再说二话,军令一下,便要立即执行。 只见林不退转过身,面具下的声音雄厚的喊道: “破阵营全体将士。” “上马!” “南神山,迎王爷!” 王府门口,一个个站在自己战马旁的血虎军将士纷纷大吼到: “遵命!” 只见众将士纷纷整齐的骑上了自己的战马。 而这整整一万甲士将整个王府门口一直到山下的道路都堵住了。 只见林不退驾马之后,拥挤的军阵突然从中间自发的让开一条道。 “驾!” 林不退策马中道,要去到前方,领头带军。 看着整整齐齐消失在山脚下的血虎军,王寒秋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府内。 而此时的南州府所有人都偷摸着探出脑袋看着城里那浩浩荡荡的血色大军,不知他们要去往何方。 只是当看到他们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非常安心。 血虎军破阵营 刀指南神山! ....................... (未完待续) 第38章 护麟军统帅。 红山镇是由一条主街分着两侧组成的大镇,所以不管你是从东还是西方进来,要走到中间的远山客栈,都是一样的距离。 凌丰作为护麟军的统领,虽说手上只有两千兵马,可在边军的官职还是担的万夫长的职位。 倒不是因为他是护麟军统领有什么特殊,而是因为以前在血虎军的时候,他本就是“追风营”的万夫长。 凌丰作为血虎军老将,已经年过四十。 当年跟着王虎打天下时,是王虎拉起来的军队头一批将士,也是为数不多的军中老人了。 当年他们追风营被王虎安排给李问仙。 整个营的人都跟在李问仙身后伐宗破庙,好在他们还算是不辜负追风之名。 哪怕那位女剑仙给的时间再紧迫,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到达。 当年凌丰骁勇善战的表情也让李问仙为之侧目,并且给他开玩笑说,以后自己的儿女要是组建亲军,就让他来担任统帅。 一句戏言,凌丰倒是当真了,他跟着王妃杀入妖人之地,好几次身陷死地,都是被对方所救。 在凌丰看来,自己欠王妃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所以当年王麟安出生后,王虎组建护麟军,他是第一个站出来争这个统领之位的。 后来王妃去世,凌丰这位老将黯然神伤,将那份恩情全部记在了王麟安这个世子身上。 他拉着王虎给他的一群小将,时常在妖人之地杀进杀出,为的就是组建一支要比所有血虎军都强的甲士。 所以他手上这两千护麟军,一个个修为就没有低于五品武夫的。 真要在战场上冲起阵来,这两千护麟可挡五千血虎。 加上王虎对自己儿子的亲军不计其数的投入,这两千护麟军称最强军,边关没有一营会反驳。 至少同等人数下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几日前凌丰得到消息,说世子要锦衣夜行,微服私访整个南州。 消息便是王五这个大嘴巴回营喝醉后走漏的风声。 好在护麟军都是精挑细选绝对忠心之人,凌丰倒不担心将士们说出去。 只是把王五吊起来打了一个晚上,最后在他赌咒发誓的情况下,才放了他。 .. 作为世子亲军统领,这些年他练兵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护着世子出行,给世子办事。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家世子第一次出行就要搞什么微服私访,可把他这位护麟军统帅给闷了好几天。 而且最重要的是,世子带上了王五这个憨货都没带上他,更让他有些不平衡。 导致王五回府的时候,在路上还被他拦着揍了一顿,他还特意警告对方,不准告诉世子。 虽然发泄了自己心中的郁气,可这几天护麟军营地里的将士都看出来了自家这位统帅心情不好,见到了都离得远远地。 凌丰除了战场杀敌,闲下来就是修炼,也没什么爱好。 心中郁闷的他在营地一闭关就是几天,操练将士的事都交给了手下的两位千夫长。 杨高和文勇二人。 可就在王五走的第四天,刚修炼结束的他居然在营地门口看到了对方一身风尘的策马而来。 看到王五急匆匆的样子,凌丰心中一惊,对方连马都没机会下,就被他一个飞身提了下来,然后着急的问道: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世子呢。” 王五一幅见鬼的看着自家统帅,不过正好遇到正主,他连忙说道: “世子有令,命所有护麟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红远城的红山镇,由我带路。” “老子问你世子怎么样。”凌丰一把将王五放在地上。 王五一脸茫然的没搞懂对方为何火气这么大,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道: “世子没事儿啊,就是让我回来调军。” 听到王麟安没事儿,凌丰也没问为何调军,立马转身就去将营地的护麟军全部集合了起来。 而营地门口的王五一口气都没歇,又连忙喊道: “统帅,我还要回王府一趟。” “滚快点,给你一个时辰回来,不然老子砍你脑袋。”凌丰头也不回。 缩了缩脖子,王五转身上马就跑,他明明感觉到自家统帅刚才的语气里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可这话却吓死个人。 ........................ 红山镇西门处,门口那些镇民因为寒冷,穿的有些厚实,干起活儿来也有点懒懒散散的。 就在小镇还是和往常一样节奏缓慢的运行时,突然镇民们听到了门口传来阵阵雷声。 大家见鬼的抬头看了看头顶明明是晴空万里,这哪来的雷声。 有眼尖的却一眼就看到了小镇外的道路上,黑压压的骑兵向着小镇冲来。 他的一声喊叫,引来了众人的观看,看着黑压压的骑兵冲来,众人都感觉其身后的天都跟着黑了。 红山镇多年没战事,老百姓那见过这个阵仗,也不知道这群骑兵是来作甚的,都吓得跑回了自己的家里躲着偷摸观望。 “停!” 红山镇外,两千护麟军在凌丰的手势下全部停在了西门外。 凌丰翻身下马,身后的百夫长里王五也下马跑了过来。 “知道世子在哪儿吗。”凌丰面色严肃,声音似铁。 王五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世子就告诉了我他在红山镇等我们。” 凌丰听后没有再问,转头看着众将士吼道: “所有人原地下马等候命令。” 然后又看着王五。 “你随我进去,带上世子要的东西。” “是。” 王五转身去马上取下一个包裹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然后跟在凌丰身后走进小镇。 ......... 护麟军如雷声搬大的马蹄声早就惊动了客栈里的王麟安。 他听到马蹄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护麟军来了。 王麟安睁开眼睛,对着这几日有些发呆思念自己娘亲的张不争说道: “张不争,我们等的人到了,你去门口接他们。” 正在想着等娘亲病好了,自己有钱了给娘亲买好多好东西的张不争听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 然后急匆匆的向外跑去。 对他来说,现在只要陪王麟安办完事,就可以回去看娘亲了,所以他此时非常积极。 ........... 红山镇的街道上,两侧的百姓都看见了街上两位一身黑甲的将士,众人都纷纷避得远远的。 倒是王五跟在凌丰身后,时不时对着两侧的百姓笑着,以为自己的笑容和和蔼可亲,可在民众眼里,他笑起来更加不怀好意,搞得有些小姑娘吓得连忙跑进屋躲着。 “啧...这些小娘子是看到本大爷威武的英姿不好意思了?” 二人步伐极快,很快便来到中段,期间凌丰目不斜视。 在经过远山客栈的时,眼尖的王五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张不争,他连忙喊道: “小不争。” 王五跑到张不争面前,看着对方茫然的小脸问到: “世子在里面吗?” “世子?”张不争没太听懂,但是他大概明白王五说的世子应该是王麟安,他使劲点头,小声说道: “王麟安让我下来接你。” 听到这话,王五咧嘴一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然后转头正声对自己的统领说道: “统领,殿下在客栈里面。” “嗯。”凌丰点了点头,他直勾勾的看着张不争,路上王五也没给他提起过这小孩。 “王五,东西给我,外面候着。”凌丰正声吩咐道,接着看着眼前这个叫张不争的小黑碳。 “小孩,带路。” 张不争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身材魁梧有些严肃的大叔,看见对方瞪着自己,他深吸一口气,瞪了回去,转身说道: “跟上。” “他刚才在瞪我?”凌丰愣了一下,看着转身进去的张不争,然后脚步略显急促的跟了上去。 远山客栈内,下面的大堂内此时已经有不少客人落座用餐,店小二和张老爷此时都忙得不可开交。 刚才张不争出去时大家都看到了,看着他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门口,张老爷还好心的去问了几句。 结果对方一句话都不说,他只能灿灿的又忙自己的去了。 不过此时他看到对方带着一个身穿黑甲的军爷走进来后,整个人脖子缩了一下,刚想要迎上去。 结果对方一个眼神,他便止住了脚步,老老实实的目送对方上楼。 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张老爷靠的就是自己这过人的眼力见。 一旁的店小二看着自家老爷一脸陪笑的看着上楼的甲士,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到: “老爷,这是?” 张老爷对着自家小二神秘一笑,小声说道: “咱们南洲之主的人。” 然后一脸惬意的走到柜台旁,笑着说道: “红远城要出大事咯。” 店小二听得云里雾里,只明白了可能是什么大人物。 .... 客栈二楼甲字房门口,张不争门也没敲,推门便走了进去,搞得身后的凌丰愣在原地,老脸尴尬的在门口喊道: “护麟军统领,凌丰,参见世子殿下。” 屋内的王麟安看着面无表情走进来的张不争, 愣了一下。 “这小孩被谁欺负了?” 接着便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起身淡淡的说道: “进。” 看着一身黑甲走进屋内的中年男子,王麟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凌统帅辛苦了,东西给我,去门口等一会儿。” 然而他发现对方有些走神的看着自己,不由皱了皱眉头。 凌丰也是回过神来。 他心中叹过一声“真像。” 接着弯腰将东西递给了王麟安。 “遵命。” 说完缓缓退出屋内,走时还把门轻轻的合上了。 接过包袱,王麟安将其丢在床上,然后开始脱身上的素衣外套,一遍还笑着问到: “张不争,怎么,刚才在外面被欺负了?回来拉这个脸。” 乖巧坐在椅子上的张不争摇头说道: “没有,我在练功!” “练功?”王麟安疑惑了扫了一眼对方,然后好奇的问到: “你在练什么功?” 只见张不争小脸严肃的说道: “恶脸神功,谁吓我,我就吓谁!” “哈哈哈哈。”听到这话,王麟安笑出声来。 .......... (未完待续) 第39章 世子进城 略显拥挤的小镇上,两侧摆着商贩的木板车。 身穿蟒服的王麟安坐在马上,张不争坐在他前方。 一身黑甲的王五一脸严肃的牵着马绳,凌丰跟在一侧。 四周的老百姓看着马上那位穿着华贵且服装上绣着蟒蛇的年轻男子,都看直了眼睛。 还未出阁的小姑娘更是羞红着脸从自家窗户里偷偷的瞄着街上那位一脸慵懒之意的年轻公子。 王麟安身上这套蟒服是跟着上京那道圣旨一起送来的。 穿起来刚好合身,这尺寸王麟安不用想便知道是自家父亲告诉朝里的。 王妃走后,王虎总觉得自己应该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同时也要给自己儿子娘亲的细致关心。 所以这些年他对自家儿子每个年龄段的身材尺寸是了如指掌。 王麟安最头疼的也是自家父亲给他订做的那些衣服。 他每次穿起来,总有种纨绔子弟的感觉,上面不是虎就是蟒,要不然就是龙。 这衣服上绣龙,按道理说是大忌了,可王虎也不在乎,告诉自家儿子。 “穿了就穿了,正好让他们天家给我王家挡挡灾。” 也可见规矩在这位王爷眼里就是个屁,导致王麟安也潜意识里受了他的影响。 看着身上的黑金色蟒服,王麟安有些慵懒的坐在马上。 气血不用再淬炼之后,他又回到了曾经那种懒洋洋的状态,似乎这种状态能让他心情更好一些。 而一旁替自家殿下拿着寒璃的凌丰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王五。 方才殿下从客栈出来,他是想亲自牵马的,可惜殿下说,他一个统领,给自己一个世子牵马成何体统了,便让王五来代他。 导致现在他觉得,自己走在旁边,就像个移动的兵器架子。 左手一把凤嘴刀,右手一把斩马刀。 唉...... 算了,自家殿下满意就行吧,自己怎么觉得已经不重要了。 倒是牵马的王五时不时斜着眼睛瞟自家统帅一眼,严肃的脸上眼里藏着疯狂的笑意。 ................ 走出镇子时,王麟安看到了门口外那密密麻麻的两千黑甲士。 “这就是我的护麟军吗?”看着眼前的将士,王麟安呢喃道。 这么多年,护麟军他除了见过王五和杨二傻这两个人,其他人都没见过。 他们以前一直在边关练军,回到南洲这几年自己也是没有机会见见。 不仅是他,这两千护麟军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要誓死效忠的人。 他们先看到的是自家统帅黑着一张脸,一手一把武器。 然后再是看到牵马的王五。 最后才看到马上哪位穿着黑金蟒服,一身慵懒之意的世子和他身前的小孩。 似乎被眼前这两千黑压压的甲士身上的煞气所感染,王麟安微微坐直了身子。 “王五,缰绳给我。” 从王五手中接过马绳,王麟安将骑马缓缓走到护麟军面前。 马前的王五早已回到队伍中,站到了军中第一排。 王麟安转过头,对着一旁的凌丰伸手。 他将寒璃接过手中,体内气血开始轰鸣,整个人的气势从刚才的慵懒变得气血冲霄。 而回到护麟军最前方的凌丰翻身上马,对着身后将士喊道: “上马!” 唰... 待众甲士统统上马之后,凌丰接着大喊道: “护麟军统帅凌丰,携两千护麟军,参见世子殿下。” 身后众将士纷纷大喊: “参见世子殿下。” 一时间如雷鸣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小镇,同时也告诉了小镇里的人,刚才哪位美的不像话的公子哥是什么身份。 看着身前这煞气冲天的两千骑,王麟安脸上露出笑意,大声喊道: “诸位,辛苦了,接下来,随我进红远城。” “遵命!!” 天幕下,两千骑兵自发的从中间分出一条道,看着王麟安从中走过。 只要沿着前方主道一直走,便是红远城。 而刚才那些还以为自家主子是个柔弱公子的将士们,此时看到他手中那把寒气逼人的斩马刀,脸上纷纷都露出了笑意。 “谁家柔弱公子选兵器,会选斩马刀呢?” 护麟军有两甲。 一甲为轻,乃是突袭时穿戴。 一甲为重,乃是破阵时穿戴。 边关血虎军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重骑和轻骑分明,各司其职。 唯有这护麟军,两方皆至,马上骑兵,马下刀甲,在军中无所不能。 就这样一群在边关随时和妖人冲杀的将士,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效忠的人是一个柔弱的道修呢。 他们心中的主帅,一直都是齐天王那般的武夫杀才。 所以这些甲士,哪怕是凌丰,最先看到王麟安时都有些失望。 直到对方那冲天的气血爆发出来时,他们才知道,自家的主子和自己一样。 都是武夫! 用的是斩马刀,骑的是大棕马,穿的是黑蟒服! 好不气派! ................ 临渊府 红远城墙上... 一位穿着黑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此时正眼巴巴的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主道上的马车。 而他身旁还站着一位穿着白青色官服,看起来比他要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 二人,一人看起来虽上年龄可也能看出年轻时也是迷倒众多少女的俊俏公子。 另一人看起来虽年轻些,可小眼鹰钩鼻,马脸随时拉着,给人一种极为阴狠的感觉。 “李锁啊。”黑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你这红远城是有什么宝藏,能让那些世子派人将我也叫过来一起候着,而且路上我怎么问,那位王府的人都不愿意透露一点点消息。” 被称李锁的白青色官服之人言语中有些慌乱的说道: “杨府,我那知道,我这红远城这些年也没什么大事发生,而且世子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锁,杨海作为临渊府的府主,此时感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身后的李锁更别提了。 他这些年也没干啥好事,尽是些烂屁眼的事儿,这位殿下搞这出微服私访,然后又要让所有人在红远城等着。 难道说自己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暴露了? 虽然心中害怕,可他还是不想放弃,毕竟他的所有身家,都在这儿红远城了。 而且他觉得,哪位殿下应该不会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废了自己这个城主。 自己作为一个化心境,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同一时间,城墙下方的城门外,一俩比普通马车大上许多的马车停在城门口。 马车正是王猛小萍和杨清蓉三人。 三人也是同样如此,在等着王麟安的到来。 ... 就在众人望眼欲穿时。 站在高处的杨李二人远远的看到了主道上那黑压压的骑兵,还有骑兵前方那个大大的“齐”字。 同时也看到了骑在最前方的哪位俊美少年。 二人那还能不明白,这是自家世子到了。 二人连忙飞身下城,然后站在城门内,和身后一千护城军分作两侧,笔直的恭候着哪位世子大驾。 马车上的小萍也看到了前方骑兵前面的世子。 她可不管什么护麟军不护麟军,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挥着小手喊着“世子。” “这丫头。” 王麟安摇了摇头,老远就看见了她。 他策马来到马车旁,揉了揉马车上小萍的小脑袋,开口问到: “张不争的娘亲如何?” 此话一处,他身前的张不争也连忙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姐姐。 小萍乖巧的说道: “治好啦,只是身体常年被寒气入体,还需要补补,以前按照世子你的吩咐,送回王府咯。” 张不争听后转头看了一眼王麟安。 毕竟王麟安要将他娘亲送去王府之事,还没给他说过。 不过他并没有问什么,而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反正他相信王麟安不会伤害自己和娘亲。 张不争的动作王麟安看在眼里,看着对方只是回头望了自己一眼便一言不发,他笑着将其丢在了马车上,轻声说道: “你先和他们待在一起。” 说完又看着王猛说道: “我让你通知的人,来了吗?” 马车前方牵着马绳的王猛连忙点头,声音雄厚的说道: “那个杨府主早就到了,这会儿应该在城门里候着呢。” “嗯,你们跟在我身后,一起进城。”王麟安说完,调转马头,看着身后的护麟军说道: “进城!” “是!” 两千护麟军浩浩荡荡的跟着王麟安走进城门,他浑身那股慵懒的样子,又重新出现在身上。 城门内,杨海和李锁一府一城之主看着前方马背上的王麟安,二人连忙上前。 “临渊府府主,杨海,见过殿下。” “红远城城主,李锁,见过世子殿下。” 马背上,王麟安仔细看了一眼这位叫李锁的红远城城主,然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缓缓的对着旁边的杨海说道: “杨叔,多年不见。” 杨海听后连忙说道: “是啊,上一次看见殿下,还是在十几年前了。” “前段时间若微回府,听见她说殿下身体安康,老夫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啊。” 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临渊府府主提起杨若薇,王麟安笑了笑,轻声说道: “若微出发了吗?” “出发了出发了,和我一起出的城,本来我想让她跟着一起来这红远城,可她说殿下你有吩咐过她直接返回王府,所以只有我一人前来。” “确实有这么回事。”王麟安点头,然后看着前方,缓缓说道。 “杨叔,劳烦带路,先去城主府吧,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听到这话,杨海笑容一僵,然后连忙点头走在前方,还作势要伸手去牵王麟安的缰绳。 看到这一幕,王麟安将马绳一提,摇头说道: “杨叔,这不合适。” 接着转头对着身后的护麟军喊道: “王五,牵马。” “好嘞..” 只见王五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不过路过凌丰身边的时候脑袋挨了一巴掌,他似没感觉到疼一样,一脸乐呵。 “没点规矩。” 就这样,杨海找了匹马在前方带路,王麟安跟在他身后,向着城主府走去。 而从进城到现在, 王麟安并没有和哪位红远城的城主说一句话。 可能 不需要了吧。 他淡淡的想到。 而李锁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难看的跟在后方。 他的眼神时不时飘向身后的城门,似乎在想自己如果此时转头跑,能有几成机会。 可惜,他看到身后那密密麻麻的甲士,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 (未完待续) 第40章 世子落座 “殿下。” “这里就是城主府了。” 马背之上,杨海拉下老脸,一脸笑意的给王麟安指着前方庄贵华丽的府邸。 王麟安脸色浮起一起冷笑,轻声说道: “杨叔啊,你看,你这临渊府下的一个县城,这城主府的装横都快赶得上我齐天王府了。” “这些年看来各大府内的日子都过的挺好啊。” 杨海听后额头上一滴冷汗流下。 他本以为自家闺女被王麟安叫去王府修炼,儿子进化心的事情王府也一并安排了,自己临渊府如今应该算是彻底攀上王府的高枝了。 可哪知道,这才半个月,这位殿下就来了自己临渊府,自己这些年对下面就如同王府对自己一样,都放的比较松散,大家按时把每年的税收缴上来,没有百姓闹事,没有什么大规模的马匪,自己就算是兢兢业业了。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脸阴沉,沉默不语的李锁。 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个蠢货掐死。 你一个城主府,装横这般华丽,是找死吗,自己一府之主的府邸都是清如流水。 “唉....” 看着杨海沉默不语,王麟安没再理会,而是对着身后的杨清蓉招了招手。 本来牵着张不争的杨清蓉看到后一脸疑惑将张不争交给王猛,然后走到王麟安身边。 看着一身红裙的杨清蓉,王麟安盯着对方那好看的眸子眨了眨眼睛,将手伸了过去。 杨清蓉愣了一下,看着对方极好看的眼眸,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对方手上。 不知道为何,她感觉此时的对方有些疲倦。 城主府进门第一道大堂就是“断案堂” 平时城中有些什么大大小小的事物,有什么案情,城主都是在断案堂审案。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王麟安牵着杨清蓉走进断案堂,看着堂上那张高处的椅子,他缓缓坐了上去,一旁的杨清蓉则是坐在了另一张平时收录案情之人的椅子上。 断案堂上,王麟安一脸倦意,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凌统领。” 堂下跟着一起进来的凌丰连忙上前。 “末将在 。” “将百夫长们都叫进来吧。” “是!” 逮到护麟军二十位百夫长和两位千夫长一起进来后,王麟安揉着额头说道: “今日你们来做衙役,本世子想审审案,顺便也和家里人说点心里话。” 堂下此时站满了人。 王猛和凌丰站在王麟安一左一右两侧。 小萍牵着张不争站在案台的一旁。 杨海和李锁二人则是站在下方中心处。 两侧则是刚才进屋的百夫长和千夫长们。 此时众人皆已拔刀,全部虎视眈眈的看着中间的二人。 “嗯。”王麟安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众人,然后看到杨海和哪位红远城城主李锁站在一起,他轻声开口说道: “杨叔,过来吧,坐我旁边来。” 本来站在中央脸色有些难看的杨海听后连忙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自己从一旁拿了把椅子,坐在了王麟安另一侧。 王麟安慵懒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笑呵呵向着一旁的杨海问到: “杨叔,你也知道,我这个世子啊,废了十多年,这些年从未在南洲这个家里走走。” “此次呢,本来想着身体好些了,出来走走,看看我这个大家庭里的家人们过得怎么样。” “可是你猜怎么着?” “呵....我也是没想到啊,第一个家里面的人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说着对一旁的张不争招了招手,待其来到自己身旁后,王麟安脸色慢慢变冷,然后对着杨海这位临渊府府主问到: “杨叔,你知道,他是谁吗?” 越听脸上越沉的杨海仔细看了看王麟安身旁的小男孩,最后只能摇头。 “殿下,老夫未见过这孩子。” 松开杨清蓉的小手,王麟安一把将张不争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一脸轻笑的说道: “没事儿,杨叔你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介绍。” 只见王麟安笑容中泛着冷意,眼神里带着些许杀气,淡淡的说道: “他啊,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过他爹可不普通,十年前王府刺杀案,他爹为了救我,就死在我面前。” “我还记得那个汉子死前还告诉我,他想回去看看家里面的人。”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死的那天,他妻子肚子里还怀着未出生的孩子。” 听到这里,杨海渐渐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只见王麟安继续说道: “这些年王府的注意力不是放在南州城内,就是放在外界,对州内另外七府,都挺宽容的。” “毕竟我也觉得,大家都是一个大家庭里的人,总不能自家人害自家人吧?” 说到这里,王麟安站起身来,一脸煞气。 “我可怎么也没想到,王府的死士,死了之后,他的家属连抚血金都拿不到,而且去要钱,娘亲被打成重伤落下病根,儿子去要钱,被打的脸肿的连自家娘亲都快认不住出来了。” “这些年都说南洲的百姓们日子过的不错。” “杨叔,你告诉我,是你临渊府一府如此,还是说,别的府也是如此,你们是商量好的,要这么对自家人?” 一旁的杨海冷汗直流,他看着起身直视着自己的王麟安,不由一脸愤怒的转头看向下方的李锁,语气愤怒的问到: “李锁,告诉我,怎么回事?” 躺下李锁此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快没了力气,他有些哆哆嗦嗦的说道: “府...府主...殿下,我..我不知道啊,都是下面的人....” “行了。”李锁话还未说完,王麟安沉着脸打断了他,然后看着杨海说道: “杨叔,别问他了,我给你说吧。” “不过说之前,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咱们这位城主了。” 接着他对一旁凶神恶煞的王猛吩咐到: “废了他的修为,把说话的本事也废了。” “省的待会儿又是些没用的逃脱之词,我没什么精力去听这些废话。” 听到这话,杨海脸色一变就要起身,可是当他看到王麟安的眼神后,又无力的坐了下来。 “一位化心啊,这可是一位化心境的强者,这般说废就废了,还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杨海此时心都在滴血。 在他看来,哪怕李锁有错,也错不至如此啊。 堂下的李锁听后更是一脸惊恐到愤怒,起身浑身气机外泄,想着如果真被废了修为,对他来说和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反抗争辩一下。 他不信,这位世子会为了一个普通人,真的废了自己这位化心境的城主。 可惜 这都是无用功 他遇到的是王猛,金刚境第一人。 “虎!” 王猛飞身之间,看见对方居然敢反抗,身后一道虎爪虚影直接抓住了李锁的脑袋,然后拳意包裹着拳头,一拳废掉了对方的修为。 接着一个鞭腿踢碎了李锁的咽喉。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而王麟安身旁的杨海更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猛。 “圣境?”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来府里通知自己的汉子,居然是位圣境武夫。 他哪能猜到,王虎是那万中无一的天生武夫,金刚境就有了自己的法相。 而王麟安好似对堂下发生的事毫不在乎,也看不到倒在地上,一脸狠毒盯着自己的李锁。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让张不争回到小萍身旁,然后继续说道: “咱们这位城主有个小舅子,他小舅子亲口告诉我,城主让他杀人放火,烧杀抢夺,还凌辱未出阁的女子,凌辱完之后杀别人全家。” 听到这里,杨海已经坐不住了,他起身弯腰一脸沉重的请罪: “殿下,是我这位临渊府府主管制不利,还请殿下给我些时间,我亲自处理这些蛀虫。” “再给整个红远城的百姓赔罪!” 看着杨海煞有其事的样子,王麟安罢了罢手说道: “杨叔,别着急,听说我说完。” 本欲还说些什么的杨海听后只能重新坐下,他眼神嗜人的扫了一眼此时一脸绝望躺在下方的李锁。 “杨叔啊,问龙关外又有战事了你知道吗?” 杨海听后轻轻点头。 王麟安接着问到: “那你知道,我王府提前征税了吗?而且征税提升了几倍呢。” 听到这话,杨海一脸震惊,他连忙说道: “殿下,此事老夫不知啊,王府也没人通知此时啊。” 他此时心里思绪万千,王府征税一事可以说是天大的事。 他们这些府主这些年都明白,在税上面一定不能马虎,只要每年把税按时交上去,他们就能惬意的躺在椅子上高枕无忧。 所以杨海此刻很震惊,王府征税加税他怎么可能会不知情。 “杨叔不知道吗?”王麟安一脸疑惑,然后看着下方的李锁,冷淡的说道: “可明明这位李城主那位做主事的小舅子告诉我,王府征税了,还要提前将明年的税都收起来,用于边关战事,而且还告诉那些商户们,交不上就让他们找我齐天王府诉苦呢。” “所以我也很疑惑。” “为什么王府征税,我这位未来的家主也不知道呢?” “杨叔,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杨海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那面这些畜生为了捞钱想出来的狗屁办法。 只见他愤怒的老脸已经有些不顾及形象了,一个闪身来到李锁面前就要一掌毙了这个畜生。 轰... 李锁一旁的王猛出手挡下了他手中的气机,然后怒视着他。 大堂两侧的百夫长和千夫长也是将手中的长刀横了起来。 一旁的凌丰更是一柄凤嘴已经退至腰间。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杨海此时才清醒过来,他转头看向高坐的王麟安。 只见王麟安一脸冷意的看着他冷声问到: “杨叔这是要杀人灭口?” 看着堂内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杨海一时间冷汗直冒,连忙喊道: “殿下,老夫一时间被这畜生干的蠢事气昏了头,还请殿下赎罪。” 王麟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既然下去了,就站在哪儿吧。” 他起身从凌丰手中接过寒璃,边走边说道: “这些年,王府的名声,不知道被你们这些人在外面败成什么样子了。” “我很忙,真的没精力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去管这些事情。” “所以有时候我很喜欢一劳永逸。” “家里面有畜生,我这个未来的家主,得亲自动手,杀鸡儆猴嘛。” 王麟安走到瘫在地上的李锁身旁,一把提起对方的脖子,缓缓走向门外。 他身后,凌丰和众将士跟在其后。 只留杨海一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大堂中间。 城主府门口,王麟安一手提着寒璃,一手抓着李锁,将其丢在了城主府门口的大街上。 而此时外面的两千护麟军自发的组成扇形,站在大街上那些密密麻麻前来看热闹的百姓面前。 “那不是咱们那位城主吗?” 人群大家一眼就认出了跪在地上的李锁,同时也看到了他身旁哪位穿着蟒服,手中拿着一把长刀的公子哥。 “是啊。” “这李城主惹到谁了,平日里威风八面,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活该,这个畜生最好立马死了才是红远城的福气。” “他身旁哪位公子哥是谁啊,这刀真气派!” 人群中众人你一句我一句。 王麟安看着这一幕,也听到了一些下方百姓口中的话,他面色严肃的开口喊道: “诸位乡亲,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王麟安,是南洲齐天王府的世子。”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有聪明的人此时已经明白,外面这些甲士,和哪位穿着华贵的公子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所有人连忙下跪。 “草民拜见世子殿下。” 王麟安见此连忙喊道: “诸位快起身,今日我来咱们红远城,要办一件事,这件事,我希望大家和我一起见证。” 众人起身后,都好奇的看着门口哪位未来的南洲之主。 一把将李锁提起来,王麟安一脸煞气的说道: “大家生活在南洲,那就是一家人,可如今我们这大家庭里出了害虫,我这位家主想要帮大家除害,大家觉得好不好!” 一时间全场寂静,下面百姓中大多数人平日里没少被城主府里的那些人欺压。 如今听到此话,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喊了一句“好!” 接着这个字便如雷声般在人群中想起。 “好!” 王麟安大喊一声,然后说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那我便亲自给大家除害。” 说完将李锁一脚踢翻跪在地上,此时对方一脸绝望,王麟安视而不见。 他举起手中寒璃。 “斩!!!” 在众人的目光中,一个大好的脑袋,滚在了前方大街上。 而所有百姓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脑袋,一时间没想到,这位城主,居然真的就这般死了。 “好!!!\\\" (未完待续) 第41章 恩威并施 嘈杂的城主府大门外。 王麟安看着人群中一阵阵叫好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道: “你看,大家都觉得这位城主该死,看着他死了,多高兴啊。” 他转头看着跟出来的杨海。 “杨叔啊,你看这位城主,平日里是做了些什么事,能让百姓们这般盼着他死。” 接着没理会杨海的脸色变化,而是对着身旁的凌丰说道: “凌统领,交给你两件事。” “调查清楚这些年这位城主欺压过那些百姓,该补偿补偿,钱财从城主府出,不够找杨府主。” “第二件,弄清楚城主府里还有那些垃圾,办法很简单,找百姓打听打听就行了。” “该杀杀,该抓抓,把这红远城清理干净,我才能安心。” 听到王麟安的指示后,凌丰恭敬的回答道: “遵命。” 接着看向所有百夫长,大声喊道: “所有人,听见殿下的话没有,全部动起来。” 看着整齐行动的护麟军,王麟安眼里露出一丝满意。 然后看着身后的其他人说道。 “清蓉你们在这城主府找个地方休息吧。” 接着对杨海说道: “杨叔,咱们进去吧,唠点家常。” 进去的时候还从杨清蓉身边将张不争带进了里面。 ............. 断案堂内,王麟安看着脸上难看的杨海,淡淡的说道: “杨叔,说实话,若微现在也算是我齐天王府的人了,你的那位公子也同样如此,以后都是为王府做事。” “所以在我这里,我觉得咱们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所以我很想问一下。” 说到这里,王麟安话语一顿,眼睛微微眯起: “红远城的这些事,你确定你不知情,包括征税加税。” “你确定,你临渊府府城里没有这些事?” “既然都是一家人,我希望你能给我说实话。” 听到这话,杨海一息的犹豫都没有,正声说道: “殿下,我杨海拿自己的性命发誓,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绝对都不知情,我府城里也绝对没这种事,如果有,我杨海提着自己的脑袋去王府请罪。” “嗯嗯。”点了点头,王麟安低头看着一旁的张不争,缓缓说道: “张不争,欺负你娘和你的人,如今我全部解决了。”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要什么,如果还是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而且你还可以和你娘在王府住,一辈子衣食无忧。” 说完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听到王麟安的问题,张不争黑黑的小脸带着一丝倔强的摇了摇头。 看着对方摇头,王麟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和你学本事。”张不争语气有些没那么自信的说道。 王麟安听后笑容更甚,出乎张不争意料的笑道: “好,那我便收了你这个徒弟。” 张不争低着的头一怔,一脸惊喜的抬起头来。 一旁的杨海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这个小孩子。 “这孩子一步登天了啊。” 他心里想道。 看着张不争惊讶的样子,王麟安笑着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对着杨海说道: “杨叔,虽然这些事你说你不知情,可毕竟发生在你的府地之内。” “所以你这个府主也是要担一些责任的。” 说完看了一眼张不争,缓缓说道: “就罚你们临渊府,将我这小徒弟到金刚境之前的资源全出了吧。” “可愿意?” 一旁的杨海一听,哪能不愿意,他偌大的临渊府,这点资源还是出的起的。 杨海连忙点头说道: “愿意愿意,这都是应该的,殿下收徒,我更是应该备一份儿礼,到时候和那些资源一同送过来。” 王麟安听后笑了笑,然后对着张不争说道: “好了,拜师得有个拜师礼,等以后我回王府了再说吧,你先去找清蓉姐姐,我还有些事。” 张不争听后乖巧的点头,然后像模像样的给王麟安作了一礼,转身跑了出去。 小不争出去后,王麟安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一旁的杨海看着刚才王麟安杀也杀了,罚也罚了,这会儿面色也恢复正常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坐在了一侧,等着对方开口。 座椅上,王麟安淡淡的说道: “我出来之前,李师曾给我说过一些话,杨叔你猜是什么?” 在外王麟安还是曾自家师父为李师,以免杨海听不懂。 而听到“李师”这个称呼,杨海内心一震,连忙坐直了身子。 这位天下排前三的谋士,所说的话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如果说王麟安还会看在自家闺女的面子上讲些人情味。 那这位李师,可真就是让你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死了。 想到这里,杨海脸上镇定的摇了摇头。 王麟安见此便自顾自的说道: “李师给我说了很多你们七大府主这些年做的事,和那些人接触过,不管是朝中的,还是外界的。” “所以我此次出行,本意也是解决南洲这些腌臜事,攘外必先安内嘛,妖人蠢蠢欲动,这场大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王府得保证南洲境内大家万众一心。” 说着看了杨海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问到: “和西境杨家的联姻之事处理好了吗?” 一旁还在思考王麟安刚才说的那些话里含义的杨海连忙回答到: “全部处理好了,西境那边没说什么。” 说着杨海略带迟疑的小声问到: “需要彻底与其翻脸吗?我临渊府可以站出来第一个表态。” 杨海也是个聪明人,听刚才王麟安的话,便明白了他要自己做些什么。 王麟安听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表态不是这么表的,今后王府可能会和杨丞相有许多合作,西境杨家此次对你们退婚一事没有多说什么,看来也有杨相在其中发话的意思。” “不过杨叔你能明白表态一事,那就应该明白。” “我并不像李师那般在乎你们这几个府主这些年和谁走动过。” “毕竟只要你们不带走属于南洲的东西,那愿意投奔谁投奔谁,我王麟安可以让王府绝不拦着你们。” “可是你们要明白,南洲境内的任何东西,都不是你们能伤害的。” “不管是钱财,还是百姓,他们都是齐天王府的。” “所以我出来之后一直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毕竟一府一府的走过去找他们谈心,真的是太麻烦了,我时间紧,不想走那么多弯路。” 说道这里,王麟安顿了一下。 一旁的杨海也接到: “殿下的意思是?” 看着对方试探的眼神,王麟安点了点头: “你临渊府此次这件事,不要压着,大肆宣扬出去吧,也让那些府主明白,王府这些年不管他们是信任,不是放纵,出了问题,该杀王府决不手软。” “现在他们应该都知道,你们临渊府和王府走的很近,算是王府的心腹了。” “可我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哪怕是王府的人,如果犯了错,我王麟安照杀不误,管他什么境界,坐在什么位置,动了南洲的根,就得死!” 王麟安话中的意思就是拿自己临渊府杀鸡儆猴了。 杨海也不敢多想,毕竟此次错确实自己这边,李锁这个畜生能干出这些事他也是没想到了。 他甚至觉得,要不是有自家闺女这层关系,自己这个临渊府府主这回估计不死也要扒层皮。 他也是连忙点头附和。 说道这里,王麟安也画风一转。 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王府的令牌丢给了杨海。 杨海接过令牌看了之后,先是一愣,接着又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麟安,似就在等对方确认了。 看着这位临渊府府主的眼神,王麟安笑了笑,轻声说道: “光是杀鸡儆猴是不够的。” “我知道你们七位府主平时也多有来往。” “王府现在也缺人手,我实在不想再安排个人找个什么职位来管你们。” “所以我刚才思来想去,这个人便由杨叔你来吧。” “你拿着王府的令牌,就代表着王府,你去告诉那些府主,如今南洲要收紧了,以前的事我可以过往不究,自己手下做了什么烂事自己给我清理干净,不要让王府到时候查到有问题。” “到时候再查到,府主同罪,同时也告诉他们,王府的意思是,让他们收收心思,如果谁想走,自己带着一家人滚就行,敢带走一草一木,哪怕是去了上京的皇宫,王府也会抓出来剁了。” “如果他们没有异议,那你们七位府主便碰个头吧,就由杨叔你领头,以后另外六府大事小事,你都上上心。” 说到这里,王麟安笑着看着杨海问到: “你觉得如何?” 听王麟安说了一大堆话,杨海此时愣在原地。 他本以为此次王麟安罚完自己也就算了,最多自己出来表个态,做那只鸡。 可没想到对方还给了自己令牌。 更没想到自己以后就能在南洲除了州府之外,成为七府的主事人了。 这打一棒给的何止是一颗糖。 这给的是一座金山啊。 七大府主这些年各自经营,虽为了通气,常有来往,可大家都是谁也看不上谁。 特别是他临渊府,他哪位大儿子没什么出气,突破个化心都费劲,他这些年也是废了不少钱财和心力,拖了不少关系,也看不到太多希望。 所以别的府也认识,他临渊府府主的位置,也算是后继无人了,他杨家几十年后就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了。 如今王麟安的这些安排,虽然让他临渊府站在了风口浪尖。 可他身后背靠王府,这风口浪尖后面有只大手撑着,可以说让他杨海在南洲算是一府之下六府之上了。 杨海这边思绪万千。 而王麟安看着对方走神,不由开口提醒到: “杨叔,我问你,觉得意下如何?” “啊...?”回过神的杨海连忙说到: “临渊府谨遵殿下的吩咐,我一定按照你的安排,将这些事情处理的完完整整。” 听着杨海的回话,王麟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门外淡淡说道: “那行,先从第一件事开始做吧。” “先把红远城清理干净了。” “好!”杨海听后起身作礼,尽量让自己淡然下来回到: “那殿下你先歇着,本府就先去处理城中事务了?” “嗯。” 王麟安点了点头。 他看着杨海离去的背影,此时不用猜也知道,对方脸上的笑意已经快藏不住了。 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 本来此次去张新家,也是为了看看他的家人,同时一路上想想办法,怎么一次性解决南洲境内的事。 可让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就让自己受了如此大的礼。 在他刚看到张新家中情况时,他恨不得立刻就宰了杨海这位临渊府的府主。 最后一路思量下,才作出这个决定。 临渊府这些事,会有人告诉回到王府的杨若薇。 想必她也会明白,自己此次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恩威并施。 而且这个恩可不小。 况且也是杨海这位府主真不知情。 如果那些事真的是他知道的,那王麟安保证,自己宁愿失去一个朋友,也要砍了他的脑袋。 不知者无罪,自己也算是给了临渊府一个机会。 劫后逢生的人往往更懂得珍惜。 而且... 想到这里,王麟安想到自己决定收张不争为徒的事儿。 在张不争家中之时,他就觉得,这孩子不同于寻常人。 那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天吃不饱穿不暖,冻得死成年人的寒冬天,还能穿的那般淡薄拉着粪走几公里路去镇上卖啊。 所以他前几日在张不争家门口给他消肿时,便用气血之力查看了对方的体魄。 最后发现其体魄确实是天生就很不错,是个练武的料。 只是这些年营养一直跟不上,加上小小年轻就劳身过度,所以需要补补。 这些事也该临渊府去愁,毕竟是他们欠张不争的。 最后他在问张不争报仇和选择一事时,得到的答案也很满意。 他还是挺害怕这个孩子选只要“钱”的。 毕竟这样就失去了向上,和对于未知那颗无畏的心。 张不争能在那般艰苦的坏境和遭遇下,爱恨分明,会为了那些欺负他的小孩子娘亲那一饭之恩,而选择一报还一报。 同时也会在看到伤害自己母亲的人被杀之死,在这般年幼的情况下,死死的盯着对方,克服心中的恐惧。 最后在和安逸的生活与拜自己为师学武这件事选择了后者。 证明对方有着对未知无畏向前的心性。 所以他觉得,这个孩子可能很适合无畏拳谱。 他想到张新死前那张脸,在他心中,一个拳谱,哪有自己人来的重要啊。 思绪万千的王麟安缓缓起身,他看着门外忙碌的众人,呢喃道: “我也该突破上三品了。” “之后的路,可就没这般太平了。” ............ (未完待续) 第42章 状元遇烟矜。 上京丞相府 丞相夫人陈烟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纤手小心翼翼的为自己画上眉梢。 看着已经年过四十的自己,皮肤也已经开始有些藏不住的皱纹冒了出来,她微微皱眉。 似水的眸子里生起一丝愤怒。 啪.. 陈烟矜有些气愤的将眉笔摔在地上,这支价值千金的远山石黛就这般在地上碎成了两段。 似乎想到某人每日连件新袍子都舍不得为他自己制,她又有些心疼的捡起地上的眉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断了也能用嘛,坏了就丢,那这些年,那我忍这么多年,又是为何呢。” 有些后悔的她又将眉笔放在了朱红色的檀木盒里,声音淡淡的说道: “进来吧。” 陈烟矜话音落下,屋门被缓缓推开,一位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面具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来人也看不清其模样,只是进来后半跪在地上,恭敬的对坐在那里,一脸冷意的陈烟矜说道: “禀夫人,发现她的动向了,确定人没死。” “好...好啊。”一脸冷意的丞相夫人听后似有些扭曲般的笑道: “杨卫昉啊杨卫昉,为了你的野种,你真是煞费苦心。” 陈烟矜胸口不断起伏,心中那一丝丝愤怒的火光被彻底点燃。 “既然你要打破平衡,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声音冷冽似冰的看着眼前的暗侍,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不管人在哪儿,给我杀了,把脑袋割回来,我要送我们的相爷一份大礼。” “可...”半跪在地上的暗侍此时背后泛起一丝冷意,他有些犹豫的说道: “夫人,她和那位世子在一起,还有两千王府的甲士陪同,如果要动,我们的人手可能不够。” 陈烟矜听后眼神一顿,沉默片刻罢了罢手: “算了,你先滚出去,安排点人跟着他们,如果有机会就动手。” “那位世子也可以,毕竟那些老家伙想这一天想很久了呢。” 说道这里,她笑容妩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两千甲士,好大的威风呢,不过既然敢出来,老家伙们肯定也要动一动了。”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暗侍。 “记住,主要目标是那个野种,至于机会,会有人给你们想办法。” ”是!” “滚吧。” 一身冷汗的暗侍弯腰退了出去。 退出门口那一霎那,他此刻有些后悔当年要主动来这丞相府伺候这位陈氏之女了。 “真是个疯子.....” 他转身的一瞬,突然看到自己眼前一道身影当面。 待他看清来人后,连忙半跪在地上: “暗侍见过相爷。” 身着麒麟丞相服,头戴展角幞头的杨卫昉看着地上之人,点了点头,声音淡淡的说道: “夫人找你何事?” 此话一出,地上的暗卫愣在原地。 要知道这些年他也是常在这里碰到丞相,但是对方从来不会过问夫人对他的吩咐。 所以此时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 “相...相爷,这...” 看着对方眼神里透露着为难,杨卫昉皱了皱眉,轻声说道: “算了,这般样子,我也不必问了,去吧。” 听到对方不在追问,暗侍松了一口气,起身转身便走。 而他刚转身那一瞬间,大封朝的相爷杨卫昉举起右手,一掌拍在了对方的背上。 噗..... 还沉寂在劫后余生的暗侍口吐鲜血,身后强大的气机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甚至连多呼吸一秒的机会都没有,就这般倒在了地上。 看着被自己一掌拍死的暗侍,杨卫昉淡淡的说道: “一个男人,天天在我夫人房间里进进出出,也是时候死了。” 而外面的气机泄漏的动静也惊动了屋里的丞相夫人。 “杨卫昉,你在做什么?” 陈烟矜急忙从屋里推门而出,她那还算娇艳的脸上带着些许不敢置信和愤怒,质问着前方那个站在暗侍尸体面前的丈夫。 身穿官服的杨卫昉也听到了身后妻子的质问,他转过头,嘴角动了动。 最后沉默片刻,眼神突然有些温柔的看着面前这个脸上带着愤怒的发妻,柔声道: “烟矜,停手吧,是我杨卫昉对不起你,她们孤女寡母没有错。” 烟矜.... 丞相夫人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愣在原地。 有多少年了。 好像是十五年了吧。 至从他知道那个女人死后,就再也没这般叫过自己。 她想到了成亲的那天晚上,那繁花铺地,满屋玉彩的房间内,他就是这般温柔的看着自己,唤着自己的名字。 可她想到那个女人,和那个野种,本来柔软下去的眸子又充满了愤怒,她红着眼眶,不顾自身丞相夫人的形象,大声吼道: “杨卫昉,你对不起她们,难道你就对的起我?” “皓月船坊,公子佳人,风月佳话,状元遇烟矜。” “你知道这些当年我引以为荣的风花雪月,就因为那个女人,被嘲笑了多少年吗?” 陈烟矜的声音嘶声裂肺,通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我放不过她们,我是陈氏嫡女,我是天家贵人,我容不下她们,我听不得那些上京里的风言风语。” “我一定要她死!!” 看着眼前已经形似癫狂的陈烟矜,杨卫昉眼神里露出一丝不忍,还有些许心疼,他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在丞相府禁足吧。” “问心斋我已经让人拆了,那位老尼姑此刻应该下地狱了。” “烟矜,清蓉的娘亲当年为何而死,我们心知肚明,接下来我要去做一些事。” “为了保全你,以后就不要再出去乱走动了。” “杨卫昉?”陈烟矜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丈夫。 “你想禁我的足?” “你杨卫昉怎么敢的?我是陈氏的嫡女。” “你毁我问心斋,杀我的人,你是要彻底和我摊牌了吗?” “啊???” 此刻的杨相似乎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身后的虚影缓缓出来,他缓步上前轻轻的按在面容有些扭曲的陈烟矜额头上。 待到对方昏过去后,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将她放在屋内的床上。 郎心似如铁。 杨卫昉缓步走出屋外,看着四周,似一眼便看遍了这座丞相府,他身后圣境法相手中书籍再度出现。 “封!” 随着他口吐真言,法相手中书籍里一道道绿色的符文飞入天空,只是刹那间,一道绿色天幕笼罩着整个丞相府。 杨卫昉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 “问心斋,如果问的本心是如此,那便没必要再问了。” “我杨卫昉这辈子做任何事都问心无愧,唯独有愧于三个女子。” 说道这里,他抬头看着上京的天上,声音有些定然的呢喃到: “我是大封的丞相,儿时的志愿便是这里。” “可这些年走到了这里,却发现很多事情不随人愿。” 他想到了当年在西境。 那时候他还是个普通的书童。 他想到了那些妖僧和妖人串通一气在西境杀人掳人的场景。 他想到了那些不作为的官员弃他们不顾的场景。 他想到了自己在父亲的怀抱下,看着那些普通人被分尸的场景。 “既为圣人,当立圣心。” 杨卫昉喃喃一句,一步踏出丞相府。 ................... 大封天子殿外... 此时满朝文武已经站满了殿外的台阶。 而大太监张跃守在殿门口,他俯视着下方的众人,目光略过了哪位身穿麒麟服的杨相,扫视了一遍众人。 这是他在皇宫内这些年最心慰的一幕。 每每早朝,他便能这般俯视着下方的满朝文武,让他们等着自己开口。 天子殿内。 封帝,封启一脸头疼的坐在龙椅上。 前几日他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的“暗令”被谁拿走了。 可知道其人是谁后,他才真正的开始头疼。 “这丫头,也太胡来了。” 想到自己那个妹妹,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抬头看着禁闭的大门,封启一道声音传去: “张跃,开始吧。” 天子殿大门外的张跃听到这句话,眼神向着远处站得极远的两个小太监示意,然后他自己则是对着下方大喊道: “陛下已至,朝起。” 雕着九爪金龙的朱红色大门被两位小太监缓缓推开,一众官员听到张跃的喊声,也开始陆续进入殿内。 杨相走在最前方,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众人,袖子里落下一道折子,踏入殿内。 龙椅上,封帝看到第一个进来的杨相,他眼神一顿,然后对其微微点头。 “我的这位丞相今日也来早朝了,看来是有什么朕不知道的事啊。” 封帝内心淡淡的想到。 那一日观天台上,杨相站出来帮齐天王府说话,其实也算是随了他的心愿。 这些年齐天王府在南洲沉寂之后,陈氏倒是分出了心思来盯着自己这位刚登基的新帝,让他在许多地方都有些束手束脚。 所以自己哪位王叔来找自己要那个世袭罔替,哪怕没有南境妖人一统这件事,他也是极为愿意答应的。 毕竟王家和封家,至少那份情谊,还不至于断在他这代。 既然齐天王府愿意站出来吸引陈氏的目光,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南境妖人也确实是关乎大封安危的大事。 那一日要不是杨卫昉力排众议,自己答应的也没那般爽快。 想到那日皇太后和上青那个老院首的脸色,封启嘴角就不由勾起淡淡的笑意。 不过.... 封启低头看着下方已经各自归位的满朝文武,他目光放在了杨卫昉的身上。 似乎在想,这位丞相,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封启闭上眼睛,闭目思缓。 而下方的群臣却不敢抬头,低着头等着封帝开口。 一旁的张跃小心翼翼的来到封启旁边,弯着腰小声说道: “陛下,群臣皆至。” “嗯。”听到耳旁的声音,封帝缓缓睁开眼睛,他点了点头,然后声音平淡却能传遍整个天子殿。 “今日早朝,开始吧。” 话音一落,群臣这才抬头看着龙椅上的封帝。 “诸位爱卿,朕决定在中州打通西南两洲那条河海,已防来日西佛和妖人来犯时的中州驰援一事。” “诸位爱卿觉得如何啊?” 南洲和西州只见隔着一条河海。 这条河直直的插入西佛国和十万大山之中,一直流通到无尽海域。 此河宽阔无比,河床的尽头便在中州的“御风”口。 御风口地势险峻,不易大量屯兵,所以这些年封帝一直都想将河海往中州内陆引入,到时候西南两洲如有变动,那中州三十万大军便能顺河直下,驰援两洲。 然而此话一出,兵部侍郎“袁伟展”便出列站于中心处,开口说道: “陛下,打通河海一事是陛下圣心伟略。” “老臣斗胆谏言,这河海一通,凡事都是两面性,如果西南两洲将来有什么变故,那便能通过河海直入中州,就连西佛和十万大山那些异族同样也是如此。” “所以臣觉得,此事还需再商议商议。” 看着这位年事已高的兵部侍郎侃侃而谈,封启点了点头,只是声音稍有些许冷意。 “袁侍郎啊,西境有我们丞相看着,南境有齐天王府,你说的变故,可是说我大封这两位国之重臣有二心吗?” “朕是否可以这般理解?” 这位前朝老将至从被陈氏保下来后,这些年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在天子殿内追着自己这位新帝咬,封启也是有些心烦意乱。 而下面的兵部侍郎袁伟展听后,脸色一变,连忙扫了一眼旁侧前方的杨相。 王虎如今不在上京还好,这位相爷如果计较起来,捏死了自己,陈氏也不敢拿对方开刀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狠狠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封启不当人子,连忙摇头说道: “臣绝无此意,军中纪律,凡事皆有个推演假设,臣绝无意指杨相和齐天王府的意向。” “没有此意就退回去吧。”封启淡淡开口提醒到,然后问着下方群臣: “还有哪位爱卿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群臣中,吏部尚书“余成文”缓缓出列。 封启看见之后眉头紧缩。 “一群老东西!” (未完待续) 第43章 臣杨卫昉有奏。 “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天子殿内,吏部尚书“余成文”缓缓退入队列,低着头眯着眼睛,等待着龙椅上的封启开口。 “爱卿所言朕心有所思。” 封启心中震怒,可脸上却带着一丝笑容,淡淡的点头。 这位吏部尚书好意思提五洲百姓。 这些年他们私自敛财当朕不知道吗,这些年这些蛀虫扯着陈氏的大旗,那些真金白银,如果能拿出百分之一,这河海引入一事哪还用得着如此头疼。 看着下方一个个陈氏的心腹站出来反驳自己,封启此刻恨不得立马下令抄了他们的家。 他突然有些怀念在观天台的那天晚上了。 那位煞虎在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多说一句。 想到这里,封启内心一片苦涩,自己这个帝王做的。 唉..... 可眼下他还是不得不开口: “还有哪位爱卿有所谏言吗?” 封帝面色平静的开口问道。 下方陈氏的心腹嘴角都露出一丝冷笑。 他们这位新帝啊,既然知道自己的份量,又何必跳出来自取其辱呢。 封启此时的眼神也时不时扫过下方低着脑袋闭目养神的杨卫昉。 那日在观天台杨卫昉站在明面上支持齐天王府开始,他就觉得,这位丞相可能后续还有什么动作。 所以他也很好奇,对方今日会在这大殿之上说些什么。 人群中,吏部那边的吏部侍郎“陈述”看着龙椅上还不死心的封帝,心中冷笑着一步跨了出来,想要掐灭对方那最后一丝幻想。 坐到他们这个位置,哪还能不明白封帝真正的心思。 西州和南洲如果真的能够直通上京外的“拜侯府”,那封帝岂不是以后一声号令,中州陈氏设下的层层阻碍,便成了笑话了?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还未来得及向前。 只见文武百官最前方一直闭目养神的丞相杨卫昉缓缓上前,他袖中滑下一道折子,然后走到龙椅下方,轻声说道: “本相觉得,陛下开凿河海一事,乃是利国利民,袁侍郎的说法本相也不太认同。” “我大封坐落天下中心,享最肥沃的土地,育最强大的将士,边关战争,我大封开国打过几场,哪一场不是打的那些外族心生恐惧。” “袁侍郎这般衰兵之言,在军中多会影响士气,难道就不怕推演的时候被砍了脑袋。” 说完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抬起脑袋,一脸怒视着他的“ 袁侍郎。” “你!...” 可惜,杨卫昉只是扫了他一眼,接着便将目光放在了吏部尚书身上。 感受到那位相爷的目光,吏部尚书微微挺直了些身体。 在这朝中,他虽然不太愿意得罪这位相爷,可也不怕他。 毕竟 这位相爷也是陈氏的女婿嘛。 大家共事一主,谁也不怕谁。 龙椅上的封帝此时满脸笑意的看着台下的杨相,似乎等着对方再训斥训斥哪位吏部尚书。 然后杨卫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惊失色的同时又心花怒放。 只见杨卫昉走到高坐龙椅的天子脚下。 一旁的张跃也识趣的让开了些位置。 然后他转身看着哪位吏部尚书,缓缓开口说道: “余尚书掌管国库,说的那些话本相是信的,国库确实没钱了,年年各地灾害都是由国库支出,这是应有的情况。” 接着他冷笑一声到: “可都是大封朝臣,余尚书何不拿出家中那些价值万金的字画瓷器换些银子,来为我大封立这不世之功?” 本来一脸淡然的吏部尚书余成文听到这话后,他脸色大变,出列大声说道: “杨卫昉,你何敢说出如此污蔑之言,我余成文为官多年,两袖清风,你休要当着满朝文武污蔑于我!” 不同于这位吏部尚书激愤的神情,杨卫昉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将手中的折子递了上去。 一旁的张跃连忙伸手要接。 这种早朝折子,一般都是他接过来,然后念给封帝,最后再由封帝决断。 可他的手刚伸出去,突然看到杨相眼神弑人的盯着他,张跃不由一愣,连忙退后。 这一幕也被封帝看在眼中,他好奇的接过折子,缓缓打开。 当他打开折子的那一瞬间,杨卫昉也转身看着满朝文武百官,大声说道: “臣杨卫昉今日有奏。” “我作为一国丞相,如朝纲有乱,当扶正朝纲。” “作为百官之首,我杨卫昉今日要弹劾吏部尚书及其下面所有吏部官员,还有兵部侍郎“ 袁伟展”。” “这些人作为一国重臣,为官期间,大肆敛财,更是克扣军中粮饷,在朝中拉帮结派,排斥朝中新人,日日挥霍无度,掏空国库。” “此等蛀虫,祸我大封国势,毁我大封国运,坏我大封民心。” “杨卫昉今日请求陛下彻查折子上的这些人,以还大封一个安宁。” 杨卫昉的话音落下。 天子殿内,满朝文武大惊失色。 不管是和此事有没有关系,都没想到,这位在朝中一直被认为是亲陈派的相爷,今日居然站出来,点了所有陈氏的心腹官员。 龙椅上的封启更是一脸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相爷会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他虽以拔出陈氏在朝中的这些蛀虫为愿,可这般直接一次全部清除,势必会引来陈氏的反噬。 一时间,封启在龙椅上闭上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应了,那他就彻底和陈氏撕破脸皮了,他还不知道,这位相爷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一旁的大太监张跃此时更是心中杂乱 ,此奏刚才还好不是自己接的,不然自己如果看到折子上的内容,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到时候徒生笑话。 此时大殿内,吏部尚书余成文和其所有吏部官员都站了出来,众人先是不敢置信,最后是眼神愤怒的盯着哪位杨相。 兵部这边,兵部尚书倒是稳如泰山,除了刚开始惊讶了一下,最后又低着头,一副不闻此事的样子。 毕竟他和封帝一个姓。 哪位被点名的兵部侍郎,前朝老将,“袁伟展”默默的走入了吏部的人群中。 而兵书尚书“封言”见此也只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没有开口呵斥对方。 余成文作为吏部众官之首,他心中清楚这些年他们做的事,满朝都是心知肚明。 也知道他们是为谁办事,所以他虽然此刻还不明白这位杨相为何突然倒戈,可他不信对方真的敢捅破这块遮羞布。 同时他也知道,龙椅上哪位陛下,也应该明白,如果真要调查他们,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只见余成文老脸一拉,一脸悲愤的走到天子脚下,双膝直接跪在原地,声音悲壮的喊道: “陛下,臣这些年掌管吏部,为大封可是兢兢业业,从来不曾多拿一分一毫。” “杨相所言的那些话,完全就是在污蔑老臣啊,这些年国库的钱,除了用于我们大封,别的可都是进了天家啊。” “陛下要为臣做主啊!” 龙椅上的封帝听到这位吏部尚书说的“钱都进了天家”,闭目养神的他也不由嘴角抽动。 “这个老东西是拐着弯提醒自己是为陈氏办事吗?” “天家,那个天家?现在大封姓封不信陈,这个该死的畜生。” 见封帝闭口不言,这位吏部尚书干脆不起来了,直接跪在原地,口中一直呢喃着: “臣为天家做事,臣冤啊!” 一众吏部官员见此都纷纷到其身后跟着下跪。 礼部尚书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缓缓站出来似要当个和事老,开口说道: “陛下,杨相所提兹事体大,不能因其一言便对整个吏部肃查,这样会动摇大封的根基啊。” 这位礼部尚书的话里话外也是在提醒着封帝。 封帝此时感觉自己似被架在火上烤。 他在等 等哪位杨相开口。 不然他甚至会觉得,今天这一处,这杨卫昉是合着众臣来给自己下马威了。 大封丞相杨卫昉一直都冷眼看着下方这些他心中的老狗们哀嚎。 直到这位吏部尚书站出来时,杨卫昉终于开口,他声音冷冽: “吏部尚书,有时候不要什么事都掺合,上青书院真的就是陈氏的后院了吗?” 听到这话,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礼部尚书面色大变,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卫昉。 “杨卫昉今日是疯了?难道他是认真的?” “真的敢先叛陈氏,后恶书院?” “他杨卫昉的底气到底在哪里?” 不过此时他一时间也拿不准,只能面色难看的低着头,打算退出这滩浑水。 杨卫昉看着他退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带着这个眼神看着跪倒一片的吏部官员,他大声呵斥到: “一群老狗,给本相住嘴,朝堂之上呼呜哀哉,成何体统。” “我杨卫昉既然敢弹劾你们,就有足够的证据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完转身看着闭口不言的封帝,语气恭敬的说道: “陛下,臣的学生早已收集了这些朝中祸害这些年祸乱国财的证据,请陛下下令,让臣彻查此事。” “杨卫昉愿以一国丞相之位做担保,如果我冤枉了他们,我就辞去丞相之位,去镇守边关,此生不回上京。” 此话一出,封帝终于睁开眼睛,台下的那些吏部官员也是脸色大变。 他们知道,这位杨相看来是动真格了。 至于那些所谓的证据,这些年来他们就没怎么藏过,真要是有心收集。 那些事够他们死上八百回了。 此时吏部尚书余成文也只能将希望寄托给陈氏对于封帝的压力了。 封帝睁眼后,他虽然面色神肃难看,可嘴角却微微勾起。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杨相能拿说出拿自己丞相之位来做担保这种话。 此话一出,无异于宣布对方与陈氏彻底撕破脸皮了。 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其中的余地就大了许多,也好处理了许多。 只见封启又仔细看了看折子上的名单,和那些畜生干的蠢事,他声音冷冽的缓缓开口,同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杨相所奏,确实如吏部尚书所说,兹事体大。” 此话一出,还未等那些跪在地上之人高兴,便听到下一句。 “可是朕作为一国帝君,对祸乱朝纲,侵吞国财的蛀虫也是零容忍。” “所以为了避免污了忠臣,放了奸臣,此事朕觉得该查还是要查。” “可杨相既然是提出此事的人,那便不能由你来查了,你就当个辅佐吧。” 说完封帝不管下方吏部众官不敢相信的眼神,他起身威严的说道: “宣禁卫军大统领“封战”进殿接令。” 天子殿外,每日早朝都伫立在大门外的禁军大统领“封战”瞬间便听到了封帝的诏令。 只见他神色严肃,满脸煞气,挎着腰间不知名的长刀大步进殿走到封帝脚下。 “禁军统领封战,参见陛下。” “嗯。”封启点了点头,然后从身前的案台上拿起一道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天”字。 他将令牌递给一旁的张跃,让其交给下方的封站,然后大声说道: “封战听令,朕命你为临时监察者,协大理寺卿“洪文”及丞相“杨卫昉”彻查吏部众官贪污一事。” “同时吏部所有官员全部暂时革职调查,待证其清白,再官复原职。” 封帝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咱们这位陛下真是刚柔并济啊,从中周旋的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然而杨卫昉也知道,这已经是这位陛下如今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后面的事还得他亲自下场与那些老东西博弈。 龙椅下方。 封战和大理寺卿“洪文”及杨卫昉统统单膝下跪接令。 而天子殿外的门口,那两个守在门后,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其中一个也听见了殿内所发生的所有事。 当封帝下令之后,他神色惊慌,连忙对着对面的同伴说道: “蓝哥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去就来,你帮我看着点啊。” 说完便转身就跑。 而哪位被称蓝哥哥的小太监看着对方的背影,冷冷一笑。 “不知死活的蠢货。” .......... (未完待续) 第44章 天家心思 天凤殿内 皇太后陈念脸色阴沉的看着跪在下方的小太监。 “嗯,退下去领赏吧。” “明日开始,便来我这天凤殿当职吧。” 那个此时本应该守在天子殿门口的小太监在冒死逃跑的情况下来传递消息,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赏赐。 “奴才谢过皇太后。” 当他弓着腰退出门外时,一道身影与他擦肩而过,进了天凤殿内。 “太后。” 来人是一位约莫五十好几的嬷嬷,不过观其穿着却不像是宫中下人,服饰上的绣花更像是天家之人穿的袍子。 “陈瑛啊” 陈念看着来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们陈家还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啊。” 唤作陈瑛的嬷嬷低着头语气试探的问到: “太后的意思是?” 想到刚才那个小太监说天子殿内发生的事,陈念心生怒火,她起身来到自己的梳妆柜前,从里面拿了一块红色的玉佩,然后放在了陈瑛面前。 “拿着玉佩去找季文渊,告诉他,尽全力给我拦住杨卫昉。” 嬷嬷陈瑛恭敬的接过玉佩,弯腰退至门外。 当她踏出天凤殿门口时,陈念似想起什么,淡淡的说道: “刚才那位小太监,带出宫去吧。” 门口的陈瑛怔了一下,想起了刚才那位唇红齿白的小太监,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是。” 陈瑛走后,皇太后陈念缓缓起身,她为自己换了一身绒袍,然后缓步来到门口。 “还是先去问问老祖对此事怎么看吧。” .......... 早朝之后,封战率禁军将杨卫昉折子上的所有人全部抓了起来,暂押大理寺。 而那位大理寺卿“洪文”倒也是个聪明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自己听这位禁军统领和杨相的。 自己就从旁配合二人,辅佐便可。 对于洪文这种在朝中浑水摸鱼,遇事就高高挂起的人,杨卫昉倒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头同意对方的提议。 封战作为武夫,那有什么查案的能力,最多就是帮着抓抓人,吓唬吓唬人。 陛下安排这两个人和自己一起查此案,其意他一眼便看穿了。 天子殿外,杨相看着天上的太阳,轻声说道: “终于能感受到一丝温暖了。” ............... 天子书房内,从天子殿下来的封启此时龙心甚悦,他看着身后先帝的画像,嘴角含笑自顾自的说道: “父亲,我终于知道,为何当年你不阻拦陈氏安排杨卫昉称相了。” “还是我看人的本事不行啊。” 想到杨卫昉今日在天子殿上,一次就把陈氏在朝中的那些心腹全部点了出来,封启就高兴的恨不得好好奖赏一下哪位杨相。 要知道,杨卫昉这些年在朝中的实力虽然看似不强,大家都以为他背靠陈氏,所以才有这等权势。 其实封帝心里清楚,杨卫昉这些年带了那么多学生,那些雄才伟略,天赋绝伦的儒生们,都被他安排到了四洲各地。 可以说这位杨相的学子除了南洲进不去,其他四洲是早已遍布天下。 而且想到那日在观天台上,杨卫昉身后的那尊法相,封帝隐约明白了这位丞相要和陈氏扳腕子的底气在哪里了。 “陛下....” 就在封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嘴角含笑的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身旁大太监张跃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睁开眼睛,淡漠的看了眼这位在皇太后和自己中间左右逢源的老太监,平淡的说道: “找个凳子,坐在我旁边吧。” 处理好早朝后续的事物,匆匆忙忙应召敢来的张跃连忙将头低的死死的,语气惊恐的说道: “老奴不敢,陛下是天之真龙,老奴哪敢与陛下同坐。” 封启听后脸上有些不耐的说道: “行了,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看着封启脸色有变,张跃似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般,最后咬着牙齿端了个板凳坐在了封启旁边。 不过他还是将自己的位置放低了些,就连那根凳子,也是选了一根最矮的。 封启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张跃,你也是前朝宫中的老人了,大封立国过,你在宫中的地位反而更高。” “可是怎么每日这般小心翼翼的呢。” 大太监张跃听后连忙回答道: “陛下,老奴是个阉人,在这宫中服侍天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明白作为一个奴才该是什么姿态。” 封启听后脸上笑意消失,淡淡的说道: “朕从小,也爱观人,所以明白一个道理。” “越是能忍的人,越是有大抱负。” “就好似今日朝堂上的杨相。” “你看他,忍了这么多年了,如今终于开始了。” 说道这里,封启眼神带着冷冽的看着下方的张跃,冷声说道: “那么你这位杀人无数的“血鬼”,忍了这么多年,又在图个什么呢?” 听到这话,张跃额头冷汗直流,他连忙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陛下,老奴一心侍主,并无别的想法啊,这些年老奴从未有过对天家不敬的想法啊。” “行了。”封启不耐烦的罢了罢手。 “别做出这副模样,今日你我君臣交交心,不要在我面前虚以委婉。” 张跃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当他抬头看到面前封帝的眼神后,不由愣了一下。 最后这位血鬼脸上的惊恐消失,虽然还是恭恭敬敬,但是已经没有那种低贱的姿态,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这些年他一直摇摆不定,因为陈氏的底蕴,他作为一个前朝宫中老人,最是清楚。 同时也明白,自己在陈氏这座参天大树面前,算不得什么。 所以他一直游走在封帝和陈氏之间,以求洁身自保,不掺合两方的争斗。 不过今日封帝的话,他好似隐约有些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他有些犹豫,同时又有些害怕。 有时候,人年龄大了,就不是很爱赌了,更加惜命。 看着这位血鬼面色平复,封帝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父皇在位时还好,陈氏还算有所收敛,至从朕登基后,这几年陈氏的尖牙越来越长了。” 他看着张跃。 ”张跃,卡在圣境巅峰多少年了?” 似乎没想到封帝会问自己修为的问题,张跃恭敬的回答道: “回陛下,四十年了。” “嗯。”封启点头说道: “那看来你也最多也就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了啊。” 张跃眉间一跳,他没想到这位新帝居然能够清楚的记得自己年岁。 只见封帝继续说道:境 “张跃啊,来我这边吧,认真帮我办事,朕可以保证,十年之内,给你入仙境的机会。” “陈氏那边家大业大,你这位能忍的老太监是守不到什么甜头了,有机会也不会给你这位外人。” “朕如今却是人手紧缺,所以只要你愿意,朕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坐在下位的张跃此时完全愣在凳子上。 他刚才隐约猜到了封帝要和自己说什么。 他只是想待价而沽,看看自己能得到什么样的筹码。 可入仙境的机会,他是想都不敢想过。 要知道在外界,一洲的气运只能容纳一位仙人登顶。 除了天家有别的法子,可是这对天家来说也是及其珍贵的东西。 所以他这位血鬼,这些年虽然想过很多东西,可唯独没敢想过这件事。 一时间他惊在原地,脸上震惊到狂喜。 然后封帝看着对方脸色不断变幻,狂喜之意也是露于表象,此时他开始以退为进,淡淡的说道: “你不用着急决定,可以好好考虑下,之后再给朕答复即可。” 说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危险,语气冷冷的说道: “不过你得好好想想,今日早朝发生的事,你还有没有可能夹缝求生的可能。” 封帝此话一出,张跃便想起了杨卫昉今日的所作所为,击垮了他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一步来到封帝面前跪下,谄媚恭敬的喊道: “陛下降天恩,是张跃的福分,那敢有什么考虑。” “从今往后,张跃就是封家最忠诚的一把刀,让张跃砍哪儿,张跃就砍哪儿。” 张跃口中的话,从先前的天家,到如今的封家。 封启满意的看着这位老太监。 果然,成仙的机会,谁都抵抗不了啊。 封启站了起来,他弯腰抬起张跃的手,待对方起身后,笑着说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私底下就不要再行这跪拜之礼了。” “皇太后那边,你就多帮朕费点心了。” 张跃一脸受宠若惊。 “陛下放心,张跃明白。” 咚咚咚...... 突然,书房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封启眼神一凝,声音淡淡的说道: “进来。” 一旁的张跃也识趣的站到了一旁,低眉顺眼。 只见书房外,一位穿着黑色夜行服,脸上有一道横向刀疤分裂了整张脸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走到封帝面前,单膝下跪。 “夜从龙,见过陛下。” 看着眼前这位夜龙卫的统领,封启笑着说道: “先起来吧。” “何事这般着急?” 夜从龙起身后连忙说道: “陛下,就在刚才,上青书院院首“季文渊”,在皇宫门前与杨卫昉立下了君子之争。” “且日子就定在三日后。” “嗯。”封启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淡然的说道: “君子之争,既争名声,也决生死。” 他转头看着张跃和夜从龙二人,笑着说道: “你们看,陈氏着急了。” 看着封帝看向自己和这位大太监的眼神,夜从龙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瞬间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张公公狰狞的笑了笑。 张跃也回以笑脸,然后试探的对封帝问到: “陛下难道不担心三日之后,杨相?” 封帝听后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 “放心吧,咱们这位相爷,如今不是季文渊斗得过的。” “等着看戏就行了。” 一国帝君登基自成伪仙,众人看不透的,他一眼便能看透。 所以对于杨卫昉与季文渊的君子之争,他毫不担心。 看到封帝这般笃定。 张跃和夜从龙脸上也是露出笑意。 毕竟现在杨卫昉越强,对他们来说,就越有利。 ............ 大封22年末。 上青书院院首季文渊与当朝丞相杨卫昉进行君子之争。 那一天,上京天上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大家的视线。 大家只知道。 最后上青院首宣布闭关二十年,不遇国难不在出关。 上青书院的大门又塌了。 同时当天晚上,一道透明的覆天巨手突然从天压向丞相府。 丞相府中一道近百丈的圣人法相手持圣书,一个“滚”字呵碎巨手。 此等动静,皇宫和禁卫军甚至整个上京,似全然不知。 ...... 皇宫内 最高处的紫薇宫上。 封启手持天子剑,剑身上金气流转。 当他看到那道巨手破碎后,松了一口气,从楼顶跃下。 “上京,热闹起来了。” ............. (未完待续) 第45章 张扶摇 南神道作为天下第一道观,也是大封现存的唯一道观。 可以说是聚天下道家气运为一体。 其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共计108座大殿,也对应着不同修为,不同辈分的弟子修炼之地。 除了排在第一的“谪仙殿”一直都是那位老天师的修炼之地外,山上众弟子最向往的,那便是排在第二的扶摇殿了。 十年前观内天赋异禀的弟子每年还有机会进殿修行半月,可自从老天师从山下抱回一个女婴后,这个规矩就没了,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进出修炼了,而是彻底失去了进殿的机会。 那个女婴从被抱上山,就一直住在扶摇殿,并且禁止一切弟子靠近扶摇殿百米之内,除非有老天师的吩咐。 元固作为南神道的大师兄,就一直在老天师的吩咐下,照顾着那位辈分比他们所有人都高的小师叔。 你要问为什么? 因为那年老天师抱着女婴,召集了全道观的弟子,当着他们的面。 “你们听着,今日老道代师收徒,从今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小师叔。” 老道指着怀中的女婴,全然不顾下方的弟子们哀嚎一遍。 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年岁都快过百的老道们,一阵阵哀叹,好不容易熬死了那么多先辈,头顶上剩个老怪物也就忍了。 没想到这老怪物突然发疯,搞什么代师收徒。 搞得这些修道快百年,想着发挥一丝余热准备出来逛逛的老道们,全部宣布闭关,谁也不见。 那一天,南神道三十六天殿,就一口气关了十二座。 然而罪魁祸首老天师却是充耳不闻,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这么看不开的老家伙们。 那一天,老天师在谪仙殿上,对着所有先辈的灵牌给女婴赐名: “扶摇。” 道号亦是“扶摇” 女婴生母本姓杨,父亲姓张,母亲死于产后大出血,父亲死洪水。 老天师还是不忍断了她在人间的最后一丝留存,继其父之姓。 后称 “张扶摇。” ........ 对南神道的弟子们来说,这位小师叔进山,坏就坏在他们从此以后要叫一个小女孩为师叔了。 好在这个小师叔这么多年一直在扶摇殿修炼,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倒是元固大师兄时不时给他们讲讲小师叔的近况。 不过都是夸奖小师叔修行天赋惊人,聪明伶俐,机智过人什么的。 一个晚辈这般夸长辈,有时候大家听起来也是觉得怪怪的。 但是在元固心里,他一直都将这位小师叔当作自己的闺女一般看待。 这么想可能让老天师听到了会打死他。 可他却是像一个老父亲一般,教导着小师叔的一言一行。 每每想到小师叔对自身的整洁要求,他就感到欣慰。 毕竟他这个人,也容不得自己身上有一丝灰尘,哪怕是自己屋里的边边角角,也是要一指不见黑,自己才能安心修炼。 早些年老天师还经常去扶摇殿给自己这位师妹指点指点。 随着小师妹年纪越来越大,他便再也不敢去了,每次进去,自己辛辛苦苦留了几个月的胡须,总是光着个下巴出来。 今日也是如此。 山端云雾飘渺,扶摇殿座落在南神山的山巅下方不远处,诺大的扶摇殿被云雾围绕着,天上时不时还有仙鹤飞过,若是凡人误入,怕是以为自己来到了神仙故居。 然后就是这样一座飘渺仙境,此时的大门口却站着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仙人。 这位仙人正在大门口满脸纠结,脚步前前后后尽是犹豫。 “嘶......” “元固这个混账啊,好好的什么不教,把洁癖这点给小师妹传染上了。” 这位仙人老天师此时心里恨不得将自己的那个大弟子打个半死。 不过想到此时山下那密密麻麻的红点,老天师心里一横,几百岁的年纪也不得不苦着脸推开了扶摇殿的大门。 “元固师侄。” “我的糖葫芦呢?” 推开扶摇殿的大门,老天师看见一道小小的背影坐在扶摇殿的中心处,大殿四周密密麻麻的道文遍布整个殿内。 而那道小小的身影传出的声音却是让他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这让老天师说话间也不仅放轻了些声音: “扶摇啊,是师兄来看你了。” 前方那道背着的身影听到这个声音,小小身子转了过来。 那张粉雕玉琢,秀气灵动的小脸上有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眸。 不过此时这道眼眸确实有些生气。 可爱的小脸微微鼓起,口中鼓着一口气,被唤作扶摇的她声音脆生生的说道: “师兄,你怎么又把胡子留起来了。” 说完起身就跑向前方她的小柜子里翻找东西。 而进殿才说一句话,眼神本有些心疼的老天师看到这一幕,老脸一苦,死死的捂着自己的下巴就往殿外退。 可惜,他才走两步,一道白色的风刮过,等他再抚摸自己的下吧时,哪里已经是一毛不剩了。 老天师苦着一张脸,语气有些苦闷的说道: “扶摇啊,你就不能给师兄留点胡子吗,师兄作为这天下第一道观的天师,是要形象的啊。” “形象啊。” 然而张扶摇那小耳朵听后却是充耳不闻,待她将自己的剪刀放回去后,转过头看着自家师兄,小脸开心的说道: “师兄这样看起来就好看多啦,长胡子看起来邋遢死了。” 看着张扶摇开心的小脸,老天师突然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当初那些不小心碰到自己胡子被揍的徒子徒孙。 一脸天真无邪的张扶摇突然探着小脑袋看了看自家师兄的身后,待发现真的没人后,好看的眸子里带着一些失望。 “师兄,元固师侄呢,他前几日还答应我要给我带糖葫芦过来呢。” 听到这话,老天师才想起今日自己来要做的正事。 只见他老脸上挤出一丝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慢慢走到张扶摇身边,轻声说道: “扶摇啊,你元固师侄去山门口迎接客人去啦。” “不过这个客人的身份有些尊贵,就算是我去,别人都不一定买账,所以师兄想让你代我们南神道去见见这位客人,可以吗?” 听到这话,张扶摇小脸上眼睛发亮,她惊喜的看着老天师,声音高兴的问到: “那我要下山去见这位客人吗?” “我可以下山玩啦?”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老天师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咳...扶摇啊,师兄把客人带上来见你,你还暂时不能越过三十六天殿的范围。” “哦...” 张扶摇的可爱的小脸满是失望,不过她还是用清澈的眼镜看着自家师兄,然后点着小脑袋说道: “那师兄就把客人带上来吧,毕竟我也是南神道的一份子,也是要出出力的。” 说完还捏着自己的小拳头挥了挥。 老天师见状脸上露出笑容,轻声说道: “扶摇啊,这个客人可能会让你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受,到时候你要忍住,不能丢了我们南神道的脸面,好不好?” 张扶摇听后连连点头。 “师兄放心。” “好,扶摇既然有信心,那师兄就下山迎客去咯。” 老天师这番说话的姿态,如果让道观里的弟子看见,估计浑身都得起鸡皮疙瘩,准以为自家老天师被妖魔夺舍了。 毕竟平时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 扶摇殿内 虽然失去了阳光,可大殿内四处那些燃不尽的蜡烛却将大殿照的如天光降临。 小扶摇看着缓缓关上的大殿,她本来笑着的小脸慢慢失去了笑容。 眼神也有些黯淡。 清脆的声音此刻却是小声呢喃: “糖葫芦也没有来。” “元固说来年三月给我买新衣服,可是还要等好几个月呀。” “而且,马上过年了,师侄们的家人都要上山了。” “我的家呢,扶摇也想吃妈妈包的饺子嘛。” 在一句一句的碎碎念中,小扶摇坐在蒲团上,心里那些《上清问仙录》的文字又自主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她的碎碎念,伴随着修行的开始,慢慢消失于这座诺大的宫殿。 ...................... 南神道的大门就在南神山,山脚的正中央。 这座诺大的山门平时寻常百姓和江湖侠客连靠近半步都不敢。 百姓都知道,这上面住的都是仙人。 侠客也知道,这上面的人,惹到了打死自己都没人敢来替自己申冤。 就是这么一座生人勿进的山门,此时外面宽阔的道路上,却站满了密密麻麻穿着甲胄的骑兵。 元固作为南神道的大师兄,昨日师父吩咐过做好客礼的准备后,他今日便早早的带着众师兄弟和弟子到山门前来恭候。 客人是等来了。 可是他觉得这些人好像不是来做客的。 眼前密密麻麻的血虎军,领头的哪位还拿着一道黑色的阵旗。 元固头皮发麻,他刚才试着与对方交谈了好几次,对方都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只是那手中的阵旗就没放下过。 一万血虎军,加上军阵,元固此时突然有些想师父了。 作为南神道的大师兄,他几十年前便上山修行。 当年哪位齐天王带着大军堵在山脚下的一幕幕,他还历历在目。 那一刻他也明白了,原来自己南神道,天下人口中的天下第一道观。 在齐天王府的面前也如同虚妄。 那头由十万甲士凝聚成的滔天血虎,差点就一口吞掉了他们整个山门。 虽然最后哪位王爷走了。 可是自己师父到底和哪位王爷说了些什么,才让对方改了主意,也是这些年来他最想知道的。 南神道山门外。 破阵营统领“林不退”眼神冰冷的看着山门里那些道观的弟子。 他不知道什么人情世故,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只知道,他在这里等王爷。 他已经快十年没见过王爷了。 他很兴奋,同时也很激动。 因为他觉得,当年十万血虎军都没干的事,今日他破阵营要做成了。 马踏南神道,回到边关,这事他能和那些莽夫们吹上好几桌酒。 就在这位破阵营统帅心中激动的想着干大事之时。 血虎军最后方,一道洪亮且粗旷的声音传来。 “虎崽子们,都干嘛呢,堵着人家山门做什么,老子当年没教过你们军中规矩吗?” 听到这道声音,一万骑在马上的血虎军齐齐回头。 他们眼神崇敬,热烈,疯狂的看着身后哪位同他们穿着一样红色甲胄的声音粗旷大笑,头发半白中年男人。 众将士齐齐下马,全部半跪着大声喊道: “血虎军破阵营,见过齐天王!” 马背上。 王虎看着跪倒一片的血虎军,他一紧马绳,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 “滚起来,给本王让路。” 其身后,银甲白马的王义安此刻嘴角也是露出笑意。 他看向自己义父的眼神里,此时也带着崇敬! 虎王归,万虎啸。 ............... (未完待续) 第46章 珠莲 南神道山门下。 虹光而至的老天师在王虎出现那一刻,便站在山门下,笑呵呵的看着山门外的血虎军,眼神和善的与那位王爷示意。 一旁紧张的元固看到自家天师来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这副神态,老天师瞥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元固啊,心性还需磨练,此事过后,自己去静心殿闭关一年吧。” 元固脸色稍凝,然后恭敬的说道: “弟子遵命,谢师父教导。” “嗯。” 他这个弟子天赋不错,性子也好,听教导,能吃苦,修道之人的恶习其身上都看不见,除了自身洁癖之外,是个完美的天师继续承人 。 可惜啊,还是差点。 点了点头,老天师看着策马而来的王虎,他笑脸相迎。 马背上,王虎看着一脸笑容的老天师,他点头示意,然后回头对着身后的王义安林不退,及所有血虎军说道: “破阵营听令。” 虎王出声,所有血虎军全部上马,表情凶狠的吼道: “到。” “全部人,后撤五里,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向前一步。” 除了王义安,所有破阵营的将士,包括林不退都是一愣。 他们刚才以为王爷要下令让他们破阵营冲阵了,哪知道居然是后撤的指示。 不过只是一息之间,还不待林不退开口,所有血虎军便整体的跳转马头,策马退向五里之外。 王虎在,他下的命令,不需要任何人去复述,去指挥,所有血虎军,立即执行,绝不出错。 逮到身后将士退至五里外后,老天师快步走出山门来到王虎马前,伸手便去。 然而王虎一把紧住缰绳,然后翻身下马,笑呵呵的说道: “唉,老天师莫见怪,本王刚去了趟上京,可能家里人和那些虎崽子们都有些紧张。” “今日本王可是诚心来拜访南神道的,天师应该明白?” “明白明白。”老天师一边说道,一遍下意识的抚须,摸到自己光秃秃的下巴之后,他尴尬的笑了笑: “王爷能来我南神道,南神道也是蓬荜生辉,还请王爷入观,咱们边走边说?” 看着眼前这位真的活了几百岁的老神仙,王虎心里笑了笑。 南神道这棵苍天巨树,中州的人都以为是悬在卧虎山头上的一柄利剑,握在中州手中。 可他们哪里明白,这南神道也不过是他王虎给当年为了给自家儿子多一线生机,留下来的藏宝地而已。 不过今日他来取宝,这位宝藏的原主人还得对他笑脸相迎才行。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 也真是为难这位老天师了。 南神道的山路险峻且悠长,一般人上山若是没有修为,别说登顶,恐怕就是想走到半山腰都极为困难。 道观的弟子都是有修为在身,新进弟子也会有师兄带着他们去修炼之处闭关,什么时候能靠自己山下上行动自如了,便算是完成了道观的第一重试炼了。 山路上,王虎和老天师同行,以二人的修为,步伐极快。 王虎也不着急,没有飞身前行,反倒是配合着这位老天师一步一步的前行。 “老天师啊,本王此次来这南神道,是为何,天师可该清楚?” 老天师闻言笑着说道: “王爷不妨直言。” “哦?”王虎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这位牛鼻子是要和自己装傻? 他微微眯起虎目,看着这四处座落的宫殿,淡淡的说道: “唉,多好的一座道观,天下道家传承之地。” 说到这里转过头看着一旁脸上挂着笑容的老天师。 “这要是被毁了,多可惜,你说是不是啊?” “老天师!” 听到身边这位王爷的话,老天师的笑容一僵,转瞬恢复正常,语气放缓了些。 “王爷可别开老道的玩笑咯,南神道这点家业可不能毁在了老道的手中, 不然我怕天上的祖师爷以后提着剑下来砍我这不孝徒孙。” 南神道立道千载,是也上青书院同一时期的千年大宗。 当年那位号称千载第一真仙的谪仙人“王不问”破开登天路,打碎自己一身真仙体魄,最后将道境修为全部留在了这座南神道上。 可能是因为这位真仙为人间从开登天路的原因,这些年,世间仙境强者都对这南神道持有一份敬畏之心。 有这般强大的开山祖师,南神道的后人也算是不辱师门,千年以来陆陆续续一共有十二位天师登天。 到了当代老天师这辈,因为前朝那个昏君引来天罚, 导致登天路也断了。 天上仙人再不能窥人间事,而人间仙人再也无法登天路。 不过世间都传这南神道的哪位祖师还有来这人间的手段。 毕竟十几年前,那道老大仙人持剑而斩的虚影,可是五洲有目共睹,所以就连天地榜的定榜者,也还是不敢把南神道的人列入榜单之内。 “仙人吗?”王虎听着老天师的话,不管其是何意,声音中带着煞气说道: “当年仙人血虎军也是杀过的,不过我还是最怀念你南神道那道真仙法相。” “毕竟能扛得住十万血虎军一刀的,罕有嘛,这些年我王虎就喜欢那些江湖高人来找死。” 老天师闻言苦笑一声,没有接话。 他南神道加上开山祖师,一共飞升十三位仙人,每一位仙人都留下了自己修炼百年的道境修为。 一共十三道真仙珠莲。 王虎当年便说过,要取一道真仙珠莲为自己儿子续命。 其实只取一道,在当时那般大势下,老天师也是能咬咬牙就割舍出去的。 可是他王虎要取的是他们当年哪位开山老祖的珠莲,这让老天师不得不请出老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道法相。 可惜在十万血虎军面前,如同虚妄,被碾了个稀碎,最后还是他道出了一件让王虎不得不在乎的事,也是一个不得不去赌的赌注,这才让这位煞虎调转虎头。 可王虎当年走时说过,东西存在南山道,以后会再来取。 所以哪怕到了今日,这日修道几百年了老天师还是不得不挣扎一下。 可惜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由哀叹到: “早知道当年就早点登天算了,这个烂摊子轮不到我来顶包。” “这要以后天路开了,上去不得被那些老东西打死啊。” 看着老天师一言不发的跟着自己,王虎笑着问到: “老天师啊,你们南神道那道法相还请得出来吗?” “如果请得出来,我王虎今日就带了一万人,你可以让他斩了我,也不用这般为难了。” “王爷可别开这种玩笑。”老天师闻言老脸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苦涩的说道: “王爷镇守边关保大封平安,我南神道也受益匪浅,怎会行这种万民唾弃的事情。” “知道就好。” 王虎满意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不是我王虎不讲道理,而是我王虎不想征战沙场一辈子,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对得起这个对得起那个,唯独对不起自己家人。” “所以啊,你们南神道要体会我的苦衷,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嘛。” “只要此次我要的东西南神道老老实实给我,我便给你们南神道一个南洲测道的机会。” 南洲测|道? 老天师听后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他也没想到,这位不可一世的人间煞虎居然会真的给自己南神道一些甜头。 这些年南神道也算是青黄不接了,要不是有他这位老天师顶着,下面的徒子徒孙压根就撑不起这座千年道门。 就算是自己的大弟子元固,修行天赋虽能堪堪称作绝世,可离当年那些妖孽还要差很远。 天下局势他也清楚,自己能守多少年还尚不知情。 这也是为何他虽心疼,可也不得不向王府低头的原因。 他有玉碎的觉悟,可没有带着座道观跟着自己一起玉碎的想法。 这些年山上收不到好的弟子,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每一脉都有自己的运势。 他们南神道辉煌了千年,五洲收徒无数,登天之人十二位,道家的气运用一分少一分。 所以这十几年道观疯狂在除了南洲之外的四洲四处寻找应运而生的道子,可是找了这么多年,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千年一劫,应劫之人应该早已出现,可四洲没有身影,那便只剩下南洲一地了。 然而这位齐天王爷当年说过,不管哪宗哪派,只要你敢来南洲收徒,必须要经过齐天王府的同意,不然被王府发现了,定灭你满门。 这位煞虎这种事当年可是没少干,谁也不会怀疑话中的真假。 所以南神道虽能确定自家道子就在南洲,可这些年也毫无办法。 期间是派人偷偷溜进去查探了,也想着先找到人,让人修炼着,不带出来便可。 可南洲那么多人,他南神道一次又不敢派太多弟子去,这人海之中要找寻那么一个道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王虎此举,无异于攻心。 东西我是一定要拿的,只是我想大家都开心点交易。 不要搞得苦大仇深。 想到这里,老天师也不得不佩服坐镇齐天王府的哪位儒家谋士。 这些弯弯绕绕,王虎出府前,李玉统统都告诉了他。 所以此次,王虎上山取珠莲,势在必行。 沉默半响,两人已至山巅不远处,王虎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仙风道骨的老天师,语气有些冷淡的说道: “怎么,老天师今日可是还有别的法子拦着我王虎?” 思绪万千的老天师闻言摇了摇头,他神色恢复平常,语气也淡然的说道: “王爷能给南神道南洲测道的机会,便已是抓住了我道的命脉。” “这般大势,老道还能作何挣扎。”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 “不过....” “这珠莲可是没办法取走的。” “哦?”王虎虎目圆睁,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要是说的不好,那一万血虎军今日就要踩了这南神道的大门。 看着王虎脸上的煞气,老天师苦笑着说道: “王爷误会了,这珠莲生长在南神道山巅的“道池”之中,一旦取下一刻钟便会仙力尽散。” “所以王爷真想给世子取道珠莲,还是让世子亲自上山吧,不然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老道也不想自家祖师的一身修为就这般归还于天。” “呵。”王虎冷笑一声,淡淡的问到: “当年为何不说?” “可是想着用那件事情来怔住本王后,以为本王会忘了你们南神道?” 老天师听后一顿,没有正面回答王虎的问题,而是看着前方的大殿说道: “王爷,老道当年从未欺骗过你。” “前方便是咱们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了。” 王虎闻言皱眉看着前方的大殿。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还有一段的山路,不耐烦的说道: “老道,和老子打什么哑谜,有话给老子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其实他心中已有了淡淡的猜测,可内心还是不免紧张。 老天师似看穿了这位煞虎的心思,他不由淡淡一笑,这位人间煞虎也有紧张的时候啊。 他指着前方大殿缓缓开口: “王爷,这座大殿叫做扶摇,是我南神道修炼之人最想进去的地方。” “可这座大殿十年前来了一个人,我南神道便让她在大殿里修炼了十年。” “这个人,我想王爷应该已经明白了。” 心中已有答案的王虎,此刻在得到老天师的肯定后,那双握着大刀杀人无数的大手此刻有些颤抖了起来。 他转过头,神色无比严肃。 “老天师,你可不能诓本王,如果今日之事你敢作假,本王便灭了你们南神道,摘了你们南神道所有珠莲。” 听着王虎言语中的威胁之意,看着其有些颤抖的双手,老天师叹了一口气,此刻反而心境平和的说道: “王爷放心,老道口中没有半个假字。” 说完便来到扶摇殿门口,似要推门而入。 “王爷自己进去便知了。” “等等。”看着老天师要推门,王虎连忙喊道。 接着老天师疑惑的回过头,便看到哪位煞虎此刻居然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同时还用修为将自己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 看着对方光秃秃的下巴,老天师老脸一黑。 “好了。” “开门吧。” 南神道 扶摇殿外 哪位人间煞虎 此时颤抖着双手 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 (未完待续) 第47章 老与少。 嗡.... 当老天师推开了扶摇殿的大门,本有些紧张的王虎硬生生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他看着老天师示意的眼神,点头之后缓缓跨入门内。 “唉。”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王虎,老天师叹了一口气。 “不管什么人间煞虎还是天上仙人,始终在自己在意的人或者事物面前,都免不了俗。” 随即又想到自己苦求道子这块心病,仙风道骨的他也不由自嘲着摇了摇头: “修了几百年的道,我也和世人一样。” “什么俗不俗!” “终是人间客,高山亦红尘。” ..... 扶摇殿内 王虎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大殿四周密密麻麻的道文,他心生感悟,似有仙人抚顶。 轰... 就在这种玄妙的快要包围他的身体时,王虎体内气血涌动,直接冲散了这种玄之又玄的神态。 “这是顿悟?” 王虎心里淡淡的想道。 真不愧是千年传承之地,仅仅是一座大殿,便可以让人进去之后就能进入顿悟之态。 目光从道文上移开,他看着四面八方都挂满着蜡烛,就连天顶上也掉下来了无数烛台,上面那些蜡烛火光照的这个比自家千网湖都还大的扶摇殿四处亮堂。 同时,他的眼神也放在了大殿中间,那个背对着他,瘦小纤细的身影。 看着这道陌生的身影,王虎突然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孤寂,似深海最底下的淤泥,若无蛟龙经过,一辈子不会再起波澜。 此刻,这位杀人无数的煞虎感觉胸口有些闷,他张嘴好几次,却发现自己始终不知道开口要说的第一个字是什么。 而蒲团上的张扶摇此时也从修炼中醒来。 她感受到了身后陌生的气息,小脑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刚才师兄说了,有客人来访。 随即她转过身体,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那双灵动的眼眸清澈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 王虎亦是如此。 两位光看面容对彼此来说都是极为陌生的人。 可是这一老一少此时心里却生出强烈的窒息感,似前世故人,似相识已久,虽不识其面容,可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 张扶摇皱着眉头,小脸微微鼓起,她似乎也不喜欢这种陌生不适的感觉。 好在此时她想起了刚才师兄的话,不由进入静心之态,强行压制了心中的感觉。 她看着面前站在那里,头发半白衣冠整齐,就连胡须都看不到一根的陌生大叔,心里一阵舒适,然后脆生生的开口说道: “你好,我叫张扶摇。” “张扶摇?” 煞虎王虎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和自己打招呼,他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而对方也只是好奇的看着他。 最后在他有些凌乱的步伐下,来到了小姑娘两米处,也同对方一样,盘腿坐下来。 王虎尽量让自己声音柔和一些,回应着对方: “你好,我叫王虎。” 这位称了一辈子老子,骂了一辈子人的莽夫,此时居然拘谨在和别人说着你好。 就好似当年他刚遇见哪位白衣剑仙,他就站在那岸头,一个金刚境的武夫居然跳到了别人剑仙的船上,咧着个大牙自以为很帅气的笑着说道: “你好,我叫王虎。” “嗯,你好。”张扶摇乖巧的点头,然后等待着这人对道观很重要的客人说下一句话。 可是王虎却愣在了哪里,他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个: “张扶摇,好名字啊,谁给你取得呀?” 这个“呀”字听得外面的老天师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由动了动身子,识趣的将大门关了上来。 “师兄给我取的。”张扶摇小声应答着贵客。 “师兄?” 张扶摇似听出对方的疑惑: “就是天师呀。” 听到天师二字,王虎倒是没想到这位小姑娘在这南神道的辈分这般的高,不过他随即又皱着眉头: “老天师啊。” “哼,取得什么名字,本王还以为是你爹娘取的。” 看着这位贵客大叔皱眉,张扶摇不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就得罪对方了,明明刚才还夸好来着,不由小脸有些委屈的说道: “可是我很喜欢。” 看着眼前小姑娘眉眼下榻,王虎老脸一怔,连忙轻声说道: “啊哈哈哈....是我失言了,失言了,扶摇扶摇,好名字,好....” 可惜肚子没半点墨水的他好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两个字好在哪儿。 倒是张扶摇看着对方又笑了起来,刚才的一点点小紧张消失不见,小脸带上一点低落说道: “而且我没有爹娘,师兄说,我娘生我的时候死了,我爹也被洪水卷走了。” 没有一点心机,也不是道怎么招待客人的小扶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连情绪里的低落都毫不掩饰。 然而对面的王虎听了之后,这位以前经常抄家灭族的煞虎却是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疼,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你这些年在山上,谁照顾你啊?” “元固师侄呀,他对我可好了,每个月给我买一次糖葫芦,每个季节还给我买新衣服,过年的时候还给我包饺子呢。” “元固?”王虎听后想起了山门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道修,他刚想皱眉,突然想起刚才的事,只能在心里气到: “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往小姑娘屋子里跑,算什么事儿。” “而且这南神道胆子可真大啊,居然虐待一个小姑娘,什么狗屁一个月吃一串糖葫芦,衣服居然要一个季节才买新的。” 想到这里,王虎决定等下出去给那个老天师脑袋一巴掌。 要是老天师此时知道王虎心里的想法,肯定得大喊一声冤。 他这个小师妹本来就特殊,而且修炼之法更是特殊,不可沾染太多红尘气。 所以这些年只派元固一人伺候她修炼,教她识字,和做人的基本道理。 甚至那些糖葫芦,要不是实在心疼小扶摇,他都不会答应元固给她带上山来。 而且南神道弟子上千,可却一个女弟子都没有。 别的弟子心性都不够稳,唯有元固一人,能够随意进出着扶摇殿,不被殿内的道文影响,能够正常的照顾扶摇的生活。 看着王虎沉默不语,张扶摇以为自己的回答又让这个古怪的大叔不开心了,不由瘪着小嘴来了脾气: “师兄告诉我,说你是贵客,要我好好和你说话。” “可是你这人,自己问了,别人说了,你就生气。” “那我不说话了,你自己说吧!” 说完张扶摇气鼓鼓的把头扭了过去。 这些年在山上元固师兄对她都是和蔼可亲,偶尔出殿遇到的道观弟子都是笑脸如春风。 她那遇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然而正在想着回王府后多找些性子温和的侍女上山,多叫几个卖糖葫芦住在山上,裁缝也要多少多少个的王虎看着对面的小姑娘突然生气,他整个人一愣,老脸呆呆的说道: “啊?我没有生气啊?”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张扶摇小脸鼓鼓的,小脑袋还是没有侧过来。 吹了一辈子牛,撒谎无数的王虎此时却老老实实的回答到: “刚才我想在,以后给你买很多糖葫芦,送很多新衣服,所以没有说话。” “真的?” 小扶摇刚才还在生气的小脸侧了过来,眼睛放光的说道: “很多糖葫芦和新衣服?” 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又有些低落的小声说道: “可师兄说过,糖葫芦和衣服很贵,你是山上的客人,我不能让你花钱,还买这些很贵的东西。” “这个老畜生。”王虎听到张扶摇的话,藏在身下的拳头捏的死死的,现在就恨不得冲出去给那个老天师一顿血虎拳。 不过他还是连忙回答,语气有些自豪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们家和你们道观是多年至交,而且我家很有钱,买这些东西花的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说完还拍了拍胸口: “都包在我身上,你把我贵客,当朋友,就不能拒绝我。” 听到这些话。 此时坐在蒲团上的小扶摇一脸开心的看着眼前的大叔。 “大叔真是一位好客人!!” “大叔?” 某人老脸一僵。 .................. 就在扶摇殿内一老一小越聊越开心之时。 扶摇殿外。 元固踏空而至,最后落在老天师的身前,恭敬的行礼之后,试探的问到: “天师,哪位王爷?” 说完眼神看向身前紧闭的扶摇殿大门,只是藏在深处的那一丝担忧却久聚不散。 “嗯。”正在想着去南洲测道,找到道子后,该怎么给对方指定修炼之路的老天师淡淡点头。 随即看着自己徒儿,觉得对方来得正是时候,语气轻声的问到: “元固啊,如果师父告诉你,以后这天师之位师父不会传于你,你可会心生抱怨?” 还在担心着小扶摇的元固听后一愣。 他没想到师父突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然而内心却是很平淡,他语气恭敬且平静的说道: “元固不会。” “从元固上山那天起,到现在成为众弟子的大师兄,元固就只想当他们的大师兄,从未想过要继承天师一位。” “哦?” 老天师听后有些惊讶的问到: “这南神道的众弟子都以成为天师为荣,就连那些闭关的百岁老家伙们也免不了这个俗,你身为南神道的大师兄,年轻一辈修为最高,资历最适合的天师接班人,怎会没想过?” “难道你是在为师面前说慌?” 面对师父的一连两问,元固却神色淡然,他又看了一眼扶摇殿的大门,然后摇着头说道: “元固自知天赋不够,将来如果真的接过天师之位,也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南神道千年传承,不能毁在我的手中。” 听着对方最后一句话,老天师嘴角抽了抽。 咱们南神道的修道之人,最怕的都还是这个啊。 不过他听见元固继续说道: “而且扶摇师叔天赋绝伦,加上年纪比山上任何弟子都小,所以元固觉得,她将来一定可以承接天师之位。” 听着自家徒儿的话,老天师此时已然明白这是对方的肺腑之言,不由感到一阵欣慰,同时也笑着摇头说道: “元固啊,为师虽说将来可能不会将天师之位传给你 ,可那个人也不会是扶摇...” “不是小师叔?”元固听后不解的看着自家师父。 “嗯。” 老天师点头说道: “刚才那位齐天王答应了,此事之后,让我们南神道在南洲测道。” 听到南洲测道,元固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高兴的说道: “师父的意思是,我马上有个小师弟了?” 看着元固不似作假的高兴,老天师笑着点头: “是的,为师已经开始为你未来的小师弟着手修炼之路的准备了。” 他看着元固越来越兴奋的眼神,突然想到什么。 不由严肃的盯着对方说道: “你小师弟上山,将由为师亲自带在身边教导,你没事儿不准来烦他。” 他也不怕自己这位大弟子听后之后以为自己偏心而心生怨恨。 毕竟他想到殿内的小扶摇,这种事情 ,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元固听完师父严厉的话后也是一脸不解,甚至有些不服气,就连称呼都变了: “为何啊师父,南神道的门规不就是新进弟子除了传功授业,平时都是由大师兄指导修炼的吗?” 本来元固想着自己又能为南神道培养一位洁身自好的弟子,所以听见刚才老天师的话,就有些不服。 看着自家弟子一脸不服,老天师一眼便看穿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他老脸一黑,张嘴就骂: “什么狗屁门规,我让你别管你就别管,这几百年,门规都被老子改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再敢顶嘴,本天师打折你的腿。” 看着师父发火,元固不由低着脑袋,不敢再多说一句。 “是.....” “哼!!” 嗡.... 就在老天师教训自己徒弟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大门洞开的声音。 他看着哪位背着身子退出来的齐天王,老天师不知为何。 感觉身上有些凉意 .............. (未完待续) 第48章 天下第一 “别打了!” “王爷,别打了,师父快跑!” 广阔的扶摇殿外。 元固此时正死死的抱着王虎的腰不让对方动弹,可惜他个道修,身子骨哪有圣境武夫的强。 饶是他用尽全力将脚死死的咬在地上,也被拖出一道白痕,在地上滑动。 动用修为他肯定是不敢了。 别说他了,就连他师父都不敢。 只见王虎一边拳打脚踢的追着前方那位此时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已经满是脚印的老天师,一边骂着: “我恁你娘,一串糖葫芦很贵吗?一件衣服很贵吗?” “还他娘的一个月买一次,一个季节买一件?” “还安排个大老爷们照顾人家小姑娘,你南神道那么多人供奉,花点银子请个侍女很难吗?” 只见王虎越说越气,身后的元固听了对方的最后一句话,憨厚的脸上也是一黑。 “老东西,你给老子站住,本煞虎今天不打死你,我难舒这口恶气。” 此时老天师有苦难言,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想他人间真仙,此时却只能在王虎的拳头下抱头鼠窜。 好在王虎也是真的只想揍他,不是想杀人,除了肉身的力量,别的一点没有。 饶是这样,老天师也觉得自己脑袋已经快起包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感到一丝委屈。 “踏马的,老子师父当年都没这么打过老子。” “要不是为了道子,要不是为了千年基业,老子真想和这蛮子拼了。” 刚才这死蛮子背着出来,转身笑脸就消失了,关了门之后就追着自己打。 不过对方为什么生气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了自己的形象,不由苦着老脸扯着嗓子喊道: “王爷息怒啊,你听老道给你解释 。” 似乎有些打腻了,王虎也停了下来,他看着对方有些肿起来的额头,心里的气消了不少,厉声说道: “来,你来解释,解释不好,本王今天就要调兵干你这老牛鼻子。” “还好说的不是干我们南神道”,其身后的不孝弟子元固内心庆幸的想到。 看着王虎停下来,老天师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整理着自己的衣冠,摸到额头的时候。 “嘶....” “玛德,下手真踏马黑啊!” 他虽心中骂着,可还是苦着脸不得不解释着: “王爷有所不知啊,扶摇身份特殊,而且命中有劫,所以需要修炼我南神道的道家至典《上清问仙录》,才能屏蔽劫难。” “可修炼此法,需远离世间凡俗,最好不要接触。” “所以凡间一切事物都要尽量少碰,就连照顾她的人,也最好是我南神道的修道之人,这样同属一脉,方才没有影响。” 听到张扶摇命有劫难,王虎脸色一变,威胁着说道: “老牛鼻子,你别是又在给本王吹牛,什么狗屁劫难要找上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看着眼前煞虎言语威胁的问话,老天师此刻终于喘了口气,又回到了那自认为仙风道骨的神态,缓缓说道: “王爷可知,天下潮哪位天榜第一的剑仙?” 听着老天师的话,王虎想了想,随即想起了那位一剑可挡万甲的天下潮剑仙,不由点了点头。 看着王虎点头,老天师继续说道: “当年这位剑仙天赋绝伦,堪称千年以来剑道天赋之最,可是先有王妃已证道剑仙境,他只能一直居于圣境第一,不愿以别的道踏入仙境。”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哪位煞虎的脸色,毕竟提到了那位女子剑仙。 “狗屁的天赋之最,老子的夫人才是千年来第一剑仙。”王虎心里骂道,可是面上确实淡然的点头: “说吧,本王不会生气。” 得到王虎的承诺,老天师这才继续说道: “后来王妃仙去,哪位剑仙顺利进入仙境,并且直接在北境打败武仙“武无敌”,登顶天下第一。” “其天赋之可怕,就连本天师都觉得,除了我道当年哪位开山祖师,无人能比过他。” “这位剑仙登顶第一,修为很快便达到登天哪一步,可惜天罚断了登天路,他要是想以剑开路,便需要集天下剑修气运一起破开天幕。” “然而他也没想到,王妃走后,虽大部分剑仙之势归还天地,可却留下转世的可能,还带走了一些人间剑仙的运势。......” 说道这里老天师停了下来,他好似跳过了什么,反正他知道,这位王爷也懂,然后继续说道: “而哪位剑仙要登天,必须要收回这些运势。” “现在王爷懂了吧?” 元固听得云里雾里,这剑仙要运势,怎么就扯到小师叔的劫难身上来了。 然而王虎却是脸色难看的说道: “什么狗屁剑仙,老子回去就调兵把天下潮平了,我看他这位剑仙敢放个屁不。” 看着王虎一脸煞气,老天师确实淡淡一笑: “王爷说平了天下潮这座孤城,我信。” “可也只能平了那座城,却对付不了哪位剑仙。” “世人都知他一身了无牵挂,无父无母无好友,而且这位人间最强,除非是真的要和王爷硬碰硬, 不然王爷哪怕就是调四十万血虎军,对方要走,也是拦不住的。” “所以扶摇的生活只能如此,她不能下山,也不能影响修炼,只能祈求她能突破道家仙人,将那份运势还给哪位剑仙,才能得以保全。” “如今边关也不安宁,王爷总不可能调几万将士一直守在南神道不走吧?” 听到这里,王虎面沉如水。 一旁的元固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师父,心中如地震般: “原来小师叔是.....” 想到这里,他复杂的看着眼前面色难看的王虎,他也终于明白这位王爷当年会放过他们南神道了。 “踏马的。” 良久,王虎不甘心的骂了一句,然后大声说道: “这个狗日的剑仙,等老子回府,让李玉算计算计他,给他弄死。” 随即又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那我送些侍女上山不行吗?有修为的,化心境的都行。” 老天师摇了摇头。 “唉...” “为了扶摇的未来,王爷还是忍忍吧。” 至于王虎口中的让哪位天下前三甲的谋士算计哪位剑仙,老天师并未当真。 毕竟真要算计这等人物,那位叫李玉的谋士估计也命不久矣了。 看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王虎一屁股坐在大殿门口,口中不停的骂着,却毫无办法。 ................ 齐天王府 万书阁第五层 李玉坐在众多棋盘中间。 而他的对面,瞎了一只眼睛的阎老此时站在哪里。 看着第三副棋盘和第六副棋盘上的棋子不断消失,李玉眉头紧皱,最后开口向阎老说道: “阎圣,明日劳烦你去问龙关一趟,告诉池老将军挑一万武夫天赋最强的将士,让他们学习蓝氏的“藏身决”。” “并且学成之后,立即回南洲州城。” 本来聚精会神看着几副棋盘的阎老听见李玉的话,不由脸色凝重的问道: “一万将士?李师,难道有什么人间仙人要来王府刺杀?” 李玉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只是一步先手之棋,成与不成,还在天意。” 阎老心中虽然不解,但也不再过问,这位谋士这些年做的事,他看不懂的太多了,到最后功成,他才知道为何。 所以他只管做,想不明白就不想。 只是想到上京的情报,阎老不由开口说道: “李师,这位杨相曾被称为你的宿敌,如今这般做法,感觉世人对其有些夸大了啊。” 听到阎老提起自己哪位故人,李玉微笑着摇头说道: “麟安出府,十万大山妖人统一,陈氏的注意力要被分散很多,他此时亲自下场,也不算昏棋。” 想到哪位故人近妖的智慧,和只有自己能看懂其内心的抱负,李玉叹道: “他如今看穿的东西,让他已经不需要在躲在暗处下棋了,他这是要以自身为棋盘,将那些牛鬼蛇神全部拉进来。”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将那个喜欢四处躲藏的老狗拉进来啊。” 想到那个喜欢种地的老狗,李玉眼里精光闪烁,平静的心湖都有些波动起来。 “老狗?” 阎老不解的看着李玉。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想解释,他也没在多问,只是内心对哪位杨相,多了一份神秘感。 听到李玉提起世子,阎老说道: ”对了,殿下此番要入西境,他身边的人手可能不太够,要不我亲自跑一趟?” 李玉闻言摇头说道: “不用了,麟安过了风陵渡就有人来接他,不用担心。” 阎老听后问到: ”难道是?” “嗯。” 李玉点头说道: “麟安这一路,对王府的未来很重要,其中有很多事情需要慢慢来。” “他此次处理红远城的事这般着急,也是有这些原因在里面。” “阎圣你去了边关之后,回来便将我的那些暗子收回来吧,不要撒网中州了,如今杨卫昉亲自下场,中州没我李玉的事儿了。” “劳苦的命啊。”阎老脸听后叹道。 李玉看着眼前的老人,眼里也是闪过一丝敬佩。 这位老牌圣境强者,这些年好像来了王府,便一刻也没休息过。 “辛苦您了。” 听到李玉口中传来的四个字,本来说玩笑之言的阎老愣了一下,然后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难得在你李师口中挺到一句宽慰的话啊。” “好了,既然都是些大事,那便不需要明日了,今日我就启程去问龙关。” 急性子的阎老说完之后,整个人就凭空消失在了万书阁内。 棋盘中间的李玉却是低头看着第一幅棋盘。 “老狗,这么多年了,还不动动?” “我看你能忍几时。” 李玉眼神危险的看着棋盘,口中言语杀气弥漫。 ................. 世人都以为齐天王府的世子王麟安作为棋绝,乃是天下一等一棋道国手。 可是他们不知道。 齐天王府的万书阁上。 有一位谋士,一人对弈天下最难的六盘棋。 这若让世人知道。 那些酒楼的说书先生,不知道又要骗掉江湖豪侠风流士子,多少好酒。 (未完待续) 第49章 壮骨境。 轰隆..... 截方道上。 一阵阵震耳的马蹄声在主道上不断响起,整整四百骑兵策马而行。 而他们前方一辆华贵的马车速度不快不慢,迎着寒风前行,车夫打着个光膀子,视寒风如暖阳,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临渊府红远城一事。 最后在护麟军和那位杨府主倾力调查下,红远城的官员砍了整整砍了六十七个。 除了刚开始的四十七个,后面那些罪大恶极的畜生都是王麟安亲自押到城中心广场上,用寒璃亲割的对方脑袋。 要按照他的说法就是。 这些蛀虫,坏了王府的名声,他要让百姓们知道,齐天王府永远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保护的是百姓,而不是这些欺压百姓的畜生。 那几日。 一个一个坏事做绝的官员被抓出来,拖到广场斩首。 红远城的百姓也不需要有人组织,听到要砍那个谁谁谁的脑袋,自发的就围着广场,人群那是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每杀一个,他们就叫一声好。 甚至最后怕那些还没被查到的畜生跑了,王麟安还下令封了城,百姓们听到是抓那些往日欺男霸女,残害百姓的畜生才封的城,也都双手赞同。 杀到最后,王麟安总结出来的心得就是。 一个地方,不管是小到县城,还是大到州府,只要那个地方的头坏了,地下的根就会跟着坏。 上面有多坏,下面就有多烂。 最后气的他不得不派人潜入临渊府的府城调查,看看这位信誓旦旦夸下海口说自己府城百姓安居乐业的杨府主到底撒没撒谎。 好在结局还算好,至少临渊府的府城和其他几座城都还比较安宁,就是不知道这红远城怎么就烂成了这副模样。 这也导致了王麟安在红远城多待了好几日。 不过这也在他的计划中。 毕竟气血淬炼圆满后,就要着手突破壮骨境的事情。 突破总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 所以他也借着这几日,在红远城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壮骨境。 突破壮骨境就不需要像之前的炼体和催血两境界这般去找虐了。 只需要用自己觉得淬炼到极限的气血,不停的去融入骨骼和经脉,不断的强化它们。 王麟安经脉断断续续,当年东圣山那位老仙人大限将至,最后用命和王府达成了一笔交易。 而这笔交易给王麟安带来的好处就是,他断断续续的经脉被一种看似透明的假经脉续上了。 如今到了壮骨境,他只需要不停的用气血强化那透明的,弱小的经脉,让其由假到真,便算解决了经脉断裂这个问题。 当然,这种由假到真的事情,其条件肯定很苛刻。 这也是为什么王麟安要在催血境疯狂突破极限再极限的原因。 只有最强大的气血,才能增加成功的机会。 让王麟安感觉欣慰的是,壮骨境的修炼和突破也不像前几次那样疼的死去活来,虽然他能忍,从小就习惯了疼痛,可也没有找虐的倾向。 壮骨境的骨骼和经脉强化,反而是一种很舒适的过程,只需要每天用所有气血之力融入骨骼和经脉便可。 一般武夫都是晚上修炼,而且每日只敢用一半的气血之力去强化,因为习武之人,经常与人争斗。 以前北境的武夫世家“武家”就有一位天才,仗着天赋绝伦,一品的时候在江湖上四处讨教拳法,以证自己的武夫之势,好在突破金刚境的时候领悟法相虚影,成为最强金刚境。 可惜,这位武家的天才实在自负,每日夜晚都要耗尽自己体内的气血之力去强化骨骼经脉。 而且为了快速提升修为,族里面给他的那些恢复气血的天材地宝,也被他平日里修炼时直接用掉。 最后他这位天才被那些有妒之人盯上,别人摸透了他修炼的习性,趁着他晚上气血耗尽时,将他打死。 而且最可笑的是,这位号称一品战金刚的武家天才,最后是被一位二品的武夫打死的。 他也是在赢了别人兄长之后百般羞辱,才被别人弟弟记恨上,找上门来。 所以对世间武夫来说。 如果催血境这个过程还能自己选择快与慢。 那么壮骨境就只剩下慢了。 一步一步,慢慢的将骨骼和经脉打造到自身能承受的极限,最后一举突破金刚境,整个人肉身似钢筋铁骨。 不过这也是为何武夫要比道修,在突破一品之后的境界更强的原因。 因为武夫的步伐,要比道修慢上很多。 世间有很多一夜成圣的读书人,也有很多醍醐灌顶,一朝成圣的道修。 可唯独这武夫,从来没听说过哪位能够一朝悟道,直进武圣。 就连王麟安这种堪称移动的天材地宝库,在这个境界也必须承认,不得不慢下来。 虽然他有药力气旋不停的恢复气血。 可人身体的骨骼和经脉,每日至多只能强化两次,每一次融入气血之力去强化后,骨骼经脉都有个消化的过程。 所以饶是王麟安守着宝库也没用,最多也就是比普通武夫速度快个一倍而已。 所以这个境界也被所以武夫称为最公平的境界。 管你什么天才地才,到了壮骨,都得慢下来。 王麟安在红远城砍够了脑袋,调查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加上境界突破。 所以事儿处理完之后就已经是七天之后。 整整一周的时间,哪位临渊府的杨府主也是过得如履薄冰。 当他看着这位比自家儿子还年轻,但是煞气却不比哪位煞虎弱的世子殿下每日砍人头时。 他总觉得,自己以为的那颗糖,反而是个烫手山芋。 自己要真是敢借着王府的名誉做点什么为己的私事,估计全家脑袋都要移位。 没办法,他们这些南洲的府主就是憋屈,齐天王府太强了,强到没有他们府主的用武之地,也不给他们用武之地。 看看西境那些府主,每人手上至少四万府兵,七个府主二十八万府兵,轮流镇守西境边关,人人都有话语权,好不威风。 所以杨海觉得自己好像又进了这位世子的圈套。 最后好在王麟安出城时,传到他耳边那句轻飘飘的话: “杨叔啊,既然你以后是七府领头的,有些东西多拿一点没事,但是要记住,有个度。” “王府不是那么不会变通的,但是要以百姓的利益为底线,不仅仅是你府的百姓,别的府也是一样。” “所以,把握好度,麟安还是很希望以后能和杨府成为百年世交的。” 此话一出,倒也算是安慰了下杨海那颗逐渐冰冷的心,让其看到一丝阳光。 ........... 出了红远城,最让王麟安头疼的就是这两千护麟军。 当初他隐藏身份出城,为的是暗中观察,解决南洲的问题。 如今问题解决了,他要走黑水府的截方道过风陵渡,然后入西境。 最开始的计划就是解决了南洲,入西境是必须要带上护麟军的。 毕竟西境那边与王府有仇的世家可不少。 但是自己这次过去要做的事,隐藏身份又不行。 别去西境探亲,还没走到,先被西境那边所谓的圣境马匪给杀了。 所以只有多带些人,才能保自身安全。 毕竟自己这条命太值钱了,是绝对不能轻易就丢了的。 王府这些年上层力量紧缺,圣境剩的不多,事情不少,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军中将士又不怎么注重个体修为,更多的是整体的修为,所以真要从边关调点厉害的来,可能四十万血虎军,就只找得出池老将军和王义安两个圣境。 军中将士的对敌手段是军阵,军阵要的是军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将士修为太高。 除非你是那种手握十万将士的大将军,不然反而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就连护麟军的统领“凌丰。”。 这位曾经的追风营万夫长,不一样只是个一品武夫吗。 所以让王麟安头疼的就是。 圣境护卫,没有。 护麟军,人太多。 带多少合适才是关键。 父亲也给他讲过,护麟军之强,胜过血虎军重甲营。 血虎军的重甲营当年都是和那些方外妖人的圣境强者对弈,算是血虎强军了。 可是护麟军两千骑,在边关演练的时候,甚至能顶住一万重甲营骑兵的对冲。 所以两千护麟可抵仙。 当然,王麟安带着两千护麟军也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大军每日的消耗就是一笔巨大的资金。 毕竟不是去打仗,每日花费那么多钱,王麟安心都会流血。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南洲的齐天王府带着两千精兵进西境,西境那些府主不得跳起来骂啊。 到时候别人带着府兵将你拦在西境门外,你连道理都讲不出来。 总不能又拉着十万血虎军马踏西州吧。 那方外妖人不得高兴的跳起来攻打问龙关。 所以最后,在王麟安的再三思索下。 决定自己就带着两百护麟军就行了。 都说一万甲士可斩仙,这一万甲士也得是血虎这种强军,西州那些甲士行不行,还没真正的和仙人干过一场。 而护麟两千可当一万血虎。 那么王麟安带四百,就算是两千血虎,那也是能斩圣境了。 想当初哪位圣境第一的刀圣,不也是没扛过两千血虎军的一刀吗。 而且军阵要集结,至少得两百以上的甲士加上统领手持阵旗才行。 四百,也是王麟安觉得自己能承受的花销极限了。 可斩圣境的四百护麟军,加上金刚最强的王猛,外加化心境里也算很强的琴侍小萍。 最后加上自己这位如今突破了上三品,应该可以和化心碰一碰的世子。 这个阵容去西境,仙人不出,应该不会轻易的就翻船了。 所以最终。 王麟安带着四百护麟军踏上了前往风陵渡的路上。 截方道上... 华贵的马车里坐着两位女子,一大一小互不相望,都探着窗外。 “小萍,让你做功课,你又偷懒是不是?” 那个小脑袋刚探出去,一道严厉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接着马车里立马就响起了阵阵悦耳的琴声。 虽说马车是要舒适很多。 但是王麟安和王猛二人这几日都选择的是骑马而行。 王猛是王麟安吩咐的,一个大老爷们,如今既然有马了,就不要和两个女子挤在一个马车了。 至于王麟安自己策马扬鞭的原因则是因为《无为拳谱》拳意一事。 自从他领悟第一重的“卸”之拳意后,越来越融会贯通,也算是将其彻底掌控了。 可如今他修为都已经武夫三品了,这第二重拳意的影子都还没看到。 那个“借”字,他一直领悟不到。 在苦苦思索良久无果后,他这些日子便将目光放在了这些外界力量上。 就比如马匹的脚踩在地上,然后借力又弹走,这种奔跑的省力方式,在他眼里看来也是借力的一种表现。 可问题是,这借的力,是自己发出去的,和无畏拳意第二重的借他人之力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既然找到相似的点,王麟安还是不甘心,所以这几日疯魔般的策马扬鞭,不停的想从其中找到与自己拳意相同的那个点。 反正如今壮骨境,修炼一事也快不了,不如就全身心将精力放在拳意上。 毕竟他也想像当年那位被二品武夫揍死的武家天才一样。 当然不是学对方找死。 而是学对方,领悟拳意和势,争取在踏入金刚境的时候,就能够将法相虚影唤出来。 哪怕只是一丈,在金刚境也要比普通的武夫强上一大截。 正常圣境强者,哪怕刚突破圣境,法相也是十丈之巨。 而这种提前领悟的法相,只能慢慢慢慢的成长。 而且一个不好,一辈子卡在九丈,卡在伪圣,断了进入圣境的机会。 所以王麟安拼了命的想领悟第二重拳意。 第三重他不敢想,但是他觉得,无畏拳谱这般厉害,领悟到第二重,那自己就有极大的可能,在将来突破金刚境的时候,也拥有自己的法相。 他虽然平时不说,可自己心里一直觉得,自己修最强的武夫功法,还抱着数不清的天材地宝药力。 要是做不到境境最强,那真的是配不上王府这些年费劲的保住他这条命。 所以啊。 要么最强,要么不练。 马背上,王麟安训斥了小萍后,策马来到另一侧,看着杨清蓉那青涩中带着媚意的脸庞。 他 咧嘴一笑.... (未完待续) 第50章 猫。 马车里,杨清蓉看着王麟安那虚情假意的笑容,只觉得浑身不适,不过她还是翻了个白眼,给对方假笑了一下。 “好看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假笑都这般养眼,带你出来,倒也不算个错误的决定。” 马背上,王麟安笑着说道,引来对方一阵风情万种的白眼,似要用眼神将王麟安挑下马一般。 然而当王麟安正来了兴趣,准备逗一逗这位在自己心里像只猫一样的杨清蓉时,他头顶却传来了一道尖啸。 听到这声熟悉的尖啸,王麟安并未抬头,只是将右手抬起,一只雪白的鹰隼就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将这只价值万金的鹰隼轻柔的放到自己怀中,然后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王麟安怀中的鹰隼又叫万里隼。 隼如其名,能长行万里。 当然,也不是每一只万里隼都能达到这种高度的。 一般的富贵世家,一只万里隼能够培养到长行两千里,其投入的资源都已经是常人不敢想象的了。 而王麟安手中这只,也只是堪堪培养到了五千里的地步。 整个齐天王府唯一一只能够长行万里的鹰隼,只有他父亲王虎手中那一只。 王麟安这手中这只都已经不知道耗费了他多少精力和财力,才培养到如今的高度。 自从那两百暗卫进入西州后,王麟安便将这只万里隼交给了这两百暗卫的临时统领手里。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不断的收集西境那边大大小小的情报,然后传递到自己手中。 以至于自己进了西境,不至于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日万里隼来回好几次,带回来的情报也是一个比一个出乎王麟安的意料。 马背上,他将万里隼护在怀里,待取下绑在其腿上的纸卷后,才将其放开。 万里隼也是很乖巧的停在了他的肩膀上,只要他不吹哨,它就不会飞走。 拿着纸卷,王麟安策马来到马车前方,对着王五微微点头,在对方放缓了马车的速度之后,跳上了马车。 而那匹训练有素的战马则是乖乖的回到了自己本来的主人身旁。 那位以自己战马被世子征用为荣的护麟军将士看到马归后,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虽然他觉得世子能征用自己的马,是自己的荣耀,证明自己把自己的战马养的很好,所以世子才会选中。 可对于一位骑兵来说,战马就好似自己的另一条生命,不仅要与其达到心灵上的互通,更是要对其百般呵护,这才能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达到最强的骑兵之势。 所以战马被征他荣幸,战马归来,他开心。 进入马车后。 王麟安看着还偏着头看着窗外的杨清蓉,也没说话,打算处理完手中的事之后再说。 而小萍看着自家世子进来,手上的动作却是更加的勤快了,一首慢调琴谱硬是弹出了萧杀的感觉。 听到都快变形的琴音,王麟安无奈的说道: “小萍,换《平河调》我要思虑。” 听到世子发话,小萍这才敢将调子放慢,然后改调。 倒是杨清蓉,一副我没看到你进来的样子。 坐榻上,王麟安依着中间的桌台,打开了手中的纸卷。 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整整用了十分钟才将其全部看完。 只是看完之后,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哪位还在假装看风景的杨清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心里淡淡的想到: “真是不巧啊。” 王麟安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随即开始在桌台上研墨,准备回信,交代西境暗卫接下来要注意的方向。 好在王五这位忠心耿耿,最会讨好世子,心思细腻的汉子赶马特别稳妥。 哪怕此刻行驶速度不算慢,但车厢内的桌台也并未有大的晃动,让王麟安研墨时一滴也未洒出。 新的卷纸上,王麟安落笔入神,在有些细微晃动的桌台上行字,一手小楷也是行云流水,美如皓玉,不见其有一丝歪扭。 作为天下四绝,书法在王麟安这里,早已是拿手的把戏。 大封八大书法,他皆是出神入化,所以别说这马车有些晃动。 就是你让他一边骑着战马,一边提笔写字,那也是轻而易举。 待到他以极快的行书也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才写完后,他将纸卷绑在了万里隼的腿上,然后来到马车外,将其放飞西境方向。 看着万里隼远去,王麟安笑了笑,想到了刚才收到的消息,心中同时也对哪位远在上京的杨相生出莫大的敬佩。 当然,敬佩完了之后,他在刚才脑海里改变的计划,就要开始动起来了。 只见王麟安在马车前方,将脑袋对着后方的众将士探了出去,然后又对着刚才哪位被征用了战马的将士招了招手。 哪位姓“许”名“上”的将士先是一怔,恭敬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既开心又不舍的跳到了身旁的战友马上,然后对着自己的战马吹了个哨子,只见战马又乖乖的来到王麟安的身边。 重新策马的王麟安跨着大马又走到了杨清蓉面前,还是刚才那般的笑容,他轻声开口问到: “姑娘,陪本世子策马如何?” 正假装走神的杨清蓉听后一愣,然后试图蒙混过关,将脑袋撇向了另一方。 只是几秒她都不见对方有别的动静,忍不住转过头来一看。 只见王麟安眼睛微微眯起,脸上带着笑意一直看着她。 一个白眼翻过,杨清蓉只能起身来到马车前。 今日又换了一身红裙的她站在马车前方的木板上,迎面而来的风吹动长裙紧紧的贴在其身上,将她那不可一世的山峰和傲人的身材彰显无疑。 看着佳人出了车厢,王麟安策马到其旁边,面色柔和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一把将其抱至自己的身前。 马背上,高出杨清蓉整整一个脑袋的王麟安低头看着身前杨清蓉那随着马匹奔跑而颠簸的山峰,好似被眼前养眼的风光看入了迷。 而前方哪位极美的女子也感受到了从身后传到身前那炙热的目光。 只是她好似毫不介意,任由对方窥探,眼神淡淡的看着前方荒芜的主道,毫无波动。 看着眼前佳人毫无波澜的神色,王麟安心里淡淡一笑。 “聪明的小猫。” 王麟安曾经在王府不能随意出行的时候,突发奇想收养过一只生命垂危小猫。 但是他发现,养猫和养狗不一样。 养狗,只要自己对它稍微好一点,它就会忠心耿耿,呼唤一声就会立马跑到身前,对你摇头摆尾。 而养猫就不同了。 在王麟安的印象里,那只走丢的猫,特别的聪明,聪明到王麟安不是很喜欢它。 那只自己翻进府里时,已经气息微弱的小猫,在被王麟安捡到后将其救活。 可能是被其可爱的外表所蛊惑,王麟安决定将它收养起来。 可随即日子一天一天长了,他发现这只猫很聪明,也很狡诈。 它只有在自己饿的时候,才会来讨好你,当它吃饱了,你抱它,它都会反抗。 虽然它不会很强烈的伤害你,但是你总能感觉到它的抗拒。 当然,更聪明的是,它似乎知道自己现在寄人篱下的境地,所以你要是强行想要让它怎么样,它也会乖乖的就范,但是如果你一旦放松,又会回到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最后那只猫,在自己的身体彻底恢复,甚至变得更强后,偷偷的离开了王麟安,而且连告别都没有。 你看,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的物种。 先用自己可爱的外貌麻痹你,然后再用欲拒还迎的姿态保持你的新鲜感,最后达到目的离开你。 在王麟安看来,现在的杨清蓉就是像那只猫一样。 说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却知道自己的处境。 可又要借别人的保护,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那天一开始在小院里,杨清蓉用自杀威胁王麟安时,他就明白了这只小猫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到自己不仅游历南洲,还要去西境的。 但是这只小猫的目的不就是和自己一起去西境,然后去找那杨相的世族,最后顺利的得到其庇护,安稳的发展变强,一步一步的真正掌控自己命运吗? 多聪明啊,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明白了自己能利用的一切。 西境杨氏作为顶尖的家族,这些年靠的就是在朝为相的哪位杨相,才能这般快速崛起。 而这些年杨相欠她这位私生女的,杨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以前估计是碍于上京哪位杨相夫人盯着,杨氏还不敢去上京抢人。 如今这只小猫也算是半自由了,可以先借着我的庇护,抵挡哪位夫人的刺杀,然后进了西境再得到杨氏的庇护。 只要他哪位父亲在杨氏多说一句话,她之后在西境杨家这个大家族里,都可以混的风生水起,最后将自己这位世子的威胁,也可以丢之千里之外。 想到这里,王麟安也是一阵佩服这位聪明的女子。 不过佳人有算计我之心,我又何尝不是。 在王麟安的心中,这位杨相的私生女可太重要了。 重要的不仅是与杨相的交易。 自己之后进了西境,要做的那些事,也可以用对方和杨家谈谈心嘛。 当然,这个必须得这只小猫心甘情愿才行。 虽然王府现在和杨相也算有合作了,但是据王麟安的了解,西境杨家的家主,杨相的父亲,可不是那种会对自家儿子言听计从的人。 不过想到刚才得到的情报,王麟安觉得之前那些计划推翻了,重新来也是可以的。 这只小猫想变成老虎,只要听话,自己帮帮对方也是未尝不可。 只是王麟安觉得自己驯猫的本事不太强,毕竟以前也算是有前车之鉴。 所以他觉得,在达到西境杨家之前,他要试着在这一路上,一点一点的打碎这只小猫的自尊。 在其成为猛虎之前,将其变成一只听话的小猫,不管何种手段。 .......... 马背上,王麟安看着杨清蓉面容还是那般淡然,他微微一笑,右手抓着缰绳,本来放在腿上的左手却直接搂在了对方的腰上。 本来还一脸平淡的杨清蓉感受到突然环在腰上的手,娇躯不由一僵,然后再慢慢恢复平常。 至于王麟安这般对待她,以后怕不怕杨相知道了和王家翻脸。 “呵....” (未完待续) 第51章 种薯老农 要说世间绝色有几多。 那骑马的女子当进前十甲。 当然,得那女子心胸宽广才可。 恰好,杨清蓉的心胸别说南洲,就是在号称有万万雄山的东洲来说,也是算得上是极为出色的那座山。 所以当马背上的世子策马扬鞭飞速奔腾时,那巍峨山峰的起伏之间,勾得男人流连忘返。 作为护麟军统领,凌丰虽然带着一众将士策马跟在后方,可到底是自家世子在与佳人风月,他们这些将士还是得避嫌。 所以这便苦了那些护麟军了,统统都斜着脑袋骑马,要不是胯下战马都是一等一的马匹,不需要拉绳便能自己跟着马车跑,不然这会儿截方道上就能看见人仰马翻的场景了。 “王麟安!!!” 马背上的王麟安听到前方佳人略带羞恼的喊着自己名字,总算是将手收了回来,也放慢了策马之速。 他心里淡淡的笑着: “到底是个有些自尊心的,还不能为了目的不顾一切。” “不过这样才好,有弱点,本世子就不用这般费劲了。” 毕竟是第一次试探这只小猫,虽不知对方的表现是否流于表面,但是王麟安还是把握了这个度。 感受到已经快触碰到山峰端的手拿了回去,胯下战马也慢了下来,杨清蓉内心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一路都在她的计划中,她也有自信对方没有看穿她,甚至那天在床上说的话也是为了之后做的铺垫,但是刚才王麟安的这番举动,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内心。 本来以为这位世子会一路隐藏身份进入西境,所以那天在小木村,她还专门威胁了下那个光棍和那位缺了牙的老村长。 可谁知道这位世子居然要大摇大摆的进去。 不过她倒也不是很担心,毕竟自己那个父亲的发妻要杀自己,得面对面前这四百铁骑和王麟安那两个实力很强的侍女护卫,这个时候来杀她,就和要杀王麟安没什么区别。 她可不相信,在南境,有人能杀的了这个世子。 想她那个没良心的师父,有着号称天下隐匿第一的功法,还不是没扯断这个世子半根头发就被抓了起来。 所以她觉得,只要过了这黑水府,从风陵渡进入西境,自己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到时候入了杨家,自己只需要讨好下那边主家的人,加上杨相对自己这些年的亏欠,一定会得到庇护。 之后就是天高任鸟飞,一步一步的通过杨相对自己的亏欠,慢慢掌控西境那个大家族。 虽然听起来目标很虚幻,但是对她来说,要想彻底掌控自己的生死,至少也要有一个大家族在身后支撑才行。 再远的路,也得敢去走,才能达到目的地。 至于这位在她看来对自己有邪念的世子殿下。她通过这段时间对其的观察,觉得对方也不像什么急色之人,甚至那位临渊府的府主送来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对方看都没多看一眼便让她们回去了。 所以她想起之前那位世子在床上给自己讲的那些话,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这位齐天王府的世子多是小时候缺乏母爱,看到胸大的女子就有些不正常的举动。 在她看来,王麟安整个人也不是没有优点。 对敌人心狠手辣绝不留情,杀起人来毫无心理压力。 可是对自己人又无比纵容。 就拿那个侍女小萍来说,在她看来也算是够放肆了,可她在王麟安眼里没有看到一丝厌恶之意,反而都是宠溺,就算有时候生气也是装模作样。 杨清蓉也想过,要不要成为这位世子的心腹,至少这样,也算是得到了庇护。 可是最后还是决定,比起成为王麟安的人,她还是更想自己掌控。 王麟安可能会看穿她的心思远立,甚至伤害她。 但是她那个父亲可不会。 马背上,在外人看起来如胶似漆的二人,最后也是各自心怀鬼胎。 看着自己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或则说破绽,王麟安也不着急,跳转马头又将杨清蓉放回了马车上,最后还不忘给对方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登徒子!” 杨清蓉小声碎骂一句。 声音虽小,王麟安却听得清清楚楚。 倒是赶车的王五一副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的样子。 二人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双方的脸色都恢复的平静,似刚才那些话语和神态,都是伪装一般。 “这样的日子也算有趣,去西境还有那么长的路,没事儿修炼修炼,完事还能逗逗好看的姑娘。” 重新策马向前的王麟安心中淡淡的想着。 不过他举目眺望,眼睛确实微微眯了起来,看向了远处荒无人烟的截方道旁的大树下。 “哦?” 待看清远处大树下确实躺着一个人影后,王麟安对着后方招了招手,声音传入凌丰耳中。 “凌统领,去看看。” 凌丰顺着王麟安指的方向一看,然后策马而去。 “是!!” ........................... 北境与西境的交界处,就不想南与西那般中间还隔着一条河海了。 它们中间倒是隔着一座大山,此山名“天堑”,其悠长宽广与卧虎齐名。 不过北境多大雪,此山虽有三分之一都在西境,可北境的大雪每年还是会飘到属于西境的那一边去。 所以也导致了此山之下附近都渺无人烟。 但是大封人口众多,哪里都会有人聚集。 就像天堑山下的“安宁村”,就有这样一群人,靠着在山中打猎,在这里安下了家。 对于安宁村的村民来说,打猎就是他们祖辈上传下来的生存技巧。 至于耕种。 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笑话。 在这长年大雪的天堑山下,你种啥死啥。 不过前些年村里出了件怪事。 有个看起来年过花甲的老头来村里安下了家,而且别人都是越靠着村里面越开心,这老头却将自己的屋子修在了村子边缘唯一的那块平地上。 之后更怪的事儿发生了。 这老头居然在那块地上种红薯,而且越种越好,不管下多大的雪,他的红薯那是一年四季都有收成。 这等怪事看村民看来,简直就是惊了天了。 不过也有很多怕死不想打猎的人厚着脸皮去找老农讨教,想知道对方是怎么在这冰天雪地里种出这么好的红薯的。 最后都被对方赶了出去。 有些脾气大的,想仗着自己有一把子力气,决定去欺负欺负老年人。 谁知道对方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在他们看来一定是武夫的傻汉子。 那汉子在老农的示意下,将村里那些窥探他种地的人挨着挨着揍了一遍,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去找他麻烦了。 村里人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老头多半是个老神仙,来他们这荒野之地成仙来了。 没了村民的打搅,老农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就是不停的种着红薯。 不过倒是他家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从最开始的傻汉子,到后来一位穿着暴露的女子,再到最后哪位青衫长袍看起来像读书人的中年男子。 .......... 安宁村西侧村边上 今日还是同往常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头发已经全白的老农弯着腰手上拿着锄头在地里刨着土,上一茬红薯刚挖出来,得忙着下一茬了。 而他的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傻汉子正卖力的将土里刚挖出来的红薯全部放进一旁的木推车上。 就是这样一片祥和的农耕画面,如果有修为的人看到的话,又会脸色巨变。 因为他会看见,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身后明明挂着一个一身红衣,脸色苍白的女人。 女人两眼血红,别说眼白,就连瞳孔都没有。 这副恶鬼般的模样,寻常普通人看到了估计得当场吓死。 然而那个老人却好似看不见,一遍刨着土,一遍喊道: “红符啊,动作快些,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老人的话让那汉子手里的动作更快了,手都弄出残影来一般。 就在二人忙的兴起的时候,身后的小茅草屋旁的小路上,一位穿着暴露的女子扭着细腰款款走来。 她身穿白色裙衣。 说是裙衣,但是看起来就像是浑身上下之穿了亵衣一般,除了上下重要之处,腰间和那双雪白笔直的长腿都只是被一层透明的薄纱掩盖。 而且加上对方那巍峨的山峰,和挺翘的臀儿,一步一扭之间,似有春光外泄,引的村里那些汉子们眼睛都直了,哪怕前面有个武力极强,喜欢打人的傻汉子,他们也要跟过来趴在围栏上使劲瞅。 多是山中打猎人,精力旺盛,眼里的景色记到晚上,在那硬板子床上也算是有了动手的动力。 只见这位美若天仙,媚如妖女的女子走到正弯腰忙活的老人身旁,声音柔柔的开口说道: “老师....” 听到身后的声音,老人将锄头放在地上,起身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转头老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含雨来啦。” “那座避风阵还能撑多久啊?” 被唤作含雨的柔媚女子轻声回答道: “大概还能撑四至五日。” “嗯。”点了点头,老人闭目几息后开口说道: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含雨你亲自走一趟吧。” “如果事不可为就回来,尽量已保全己身为主。” 含雨明白老师言语中的意思,点头便要答应。 正当她要开口之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子之声: “老师,要不还是我去吧。” 茅草屋内,一位青衫长袍的中年儒生走了出来,他步伐温吞但是速度却不慢,几息便走到了二人身上。 围栏外那些村里的汉子们看到他,全部都轰然而撒。 对他们来说,这家子神仙,最不好惹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文绉绉的男人。 “周师兄。” 看到来人,含雨双手放在左侧腰间,微微施礼。 老人却是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含雨去最适合,哪位鬼士知道的越少越好。” 说道这里老人又眯着眼睛笑起来说道: “为圣啊,老师的决定,有时候都是正确的,不要想太多了。” 看到老人这副模样,中年儒生和柔媚女子都齐齐低头,不再多言。 “好了,含雨去吧,为圣你既然没事,就去西境走走。” 说完老人就罢手让二人离开。 “是。” 二人应声后,朝着各自的方向离开。 只是含雨最后还是回头望着哪位踏风而去的师兄,眼里净是爱慕之意。 “唉...” 捡起地上的锄头,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叹了口气对着远处的汉子喊道: “红符,吃饭了,明日再忙吧。” 哪位叫红符的汉子听后老老实实的推起一旁的板车,然后来到老人身边有些不解的问到: “老师,含雨和为圣不留下来吃饭吗?” 看了眼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徒弟,老人拍了拍对方结实的臂膀,笑着说道: “红符啊,咱们要忙起来了,他们以后都很少有时间回来吃饭咯。” “过段时间你也要出去了,到时候就只有老头子我一个人耕地咯。” “哦。” 红符绕了绕头,内心聪慧却不善言辞的他只能老实点头,推着板车向小屋走去。 身后的老人却是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平淡的说道: “忙...” “忙点好啊。” (未完待续) 第52章 虎目 对于被选入虎目,“张不弃”还是感到很自豪的。 毕竟边关四十万将士,就选了一千人入虎目营。 倒不是他们修为或者说实力是这四十万人里排在前一千的。 而是他们的洞察能力,在血虎军里是最出色的那一千人。 张不弃到天波城也有五年了,和“赵六”一起到这里的他。 一个成了平民区的瘸子,一个成了客栈的掌柜。 这些年都还算过得平稳,边关哪位小打小闹也波及不到这离得极远的天波城。 毕竟天波城外的关门外,有着“鬼风山”这座天然的屏障,方外的妖人想要从十万大山进天波城,就必须要过这座山。 但是这座鬼风山,山如其名,其山上据边关的老将说,有极为可怕的罡风。 就连江湖上那些圣境之人都不敢踏足,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有妖人会翻山潜入。 至于仙境能不能过,那就不是他们这些将士们该担心的事儿了。 所以守着这样一座安稳的县城,张不弃是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段时间这种小孩大肆丢失的事情。 毕竟只有妖人最喜人类孩童,但是天波城又不可能有妖人潜入,人奸掳了孩童总得送出去。 这鬼风山过不去,走主道出问龙关,那肯定是找死。 所以这位脑子灵光的虎目将士这几日和自己的战友赵六也是思来想去得不出个结论。 目前他们人也没找到,一点影子都没有,人奸也没发现。 最后二人只能一致决定,此事非同小可,回边关斩龙城求助虎目统领才行。 之后张瘸子回到自己的木匠屋内,当天下午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简单的带些干粮就行。 从天波到斩龙,不过一周的路程,对于在战场上厮杀过几年的他来说并不算难。 然而就在他忙着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却被一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汉子敲响了房门。 “张木匠在家吗?” 屋内,张不弃手上动作一顿,听到屋外的叫喊声,打开房门看见一位身高七尺,浓眉大眼的精壮汉子看着自己。 “我就是,这位兄弟有何事找我?”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走起路来有些不稳的瘸子,赵金刚愣了一下,不过他还记得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那个计划,不由连忙说道: “张兄弟,我听这边的人说,你的木匠手艺最好,所以便想请你帮我打造一个木柜推车。” “我平时在城里收点粪水去灌田,有时候两桶两桶的挑太慢了。” 张不弃本来就忙着回边关,听着对方之言便要开口拒绝。 可是那敏感的观察力却让他发现了对方言语里的不对劲。 往前些日子,边关送来了一份隐藏自身修为的功法,就连他们武夫的气血之力也能掩盖。 张不弃修炼后就发现,自己像个普通人一般。 以往在城里,城主府和那些有点修为的人还能认出自己来。 不过大家都知道对方的身份,都是齐天王府的人,也没人点破,互相合作。 如今修炼之后,就算是同为武夫的人,也休想查探出自己是否有武夫身份在身。 而面前这个汉子,张不弃就发现对方也没看出来自己有修为在身。 因为他感觉到,对方体内那浓厚的气血之力,一开始就判断出对方是一位武夫。 而且自己看不出对方的修为,那就证明对方的修为一定在自己之上。 一位至少是二品修为的武夫,说自己每日要挑粪去浇菜,让自己打造一个木柜车。 这话一瞬间就引起了他心中的怀疑,他不由开口问到: “打造柜车这事儿简单,就是不知道兄弟要个多大的?” 看着眼前这位瘸子木匠答应,赵金刚连忙说道: “最好是有个三米长,而且上下分两层,我准备将下面这层装粪水,上面那层那来装些别的东西。” “哦对了,上面这层也不能漏水,要紧实一点。” 张不弃丢后眯起了眼睛,淡淡点头: “放心,这个容易。” “你多久要,给个时间,到时候过来拿就行了。” 看着这般顺利,赵金刚哈哈大笑,豪迈的说道: “你尽快就行,银子方面也放心,给我用好的木材做,我过几日再来找你。” 说罢还特意强调了下: “注意上面那层一定不能漏水啊!” 张不弃连忙点头: “放心放心,我得手艺周围街坊都知道,你的要求对我来说不难。” 听到这话,赵金刚才放心满意的点头离去。 然而他前脚刚走,后面的张不弃嘴角就露出一丝冷笑。 “一个柜车分两层,明明是下面放粪水,上面还特意要求不能漏水。” “这汉子把我当傻子了,明明是想上面放粪水,下面藏东西。” 天生的敏锐直觉让张不弃快速的分析后,他决定跟上这个看起来憨厚却满嘴谎话的汉子去看看,探探对方的底。 虽然出关很重要,但是这人柜子下面藏东西,也不排除有想要带小孩出城的嫌疑。 出了平民区,赵金刚一脸高兴了大步流星向着北城区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今日之行这般顺利,他不会想到自己随便找了个木匠都是边关的暗探。 而且那个暗探此时就跟在他身后。 作为自诩的江湖豪侠,赵金刚这种江湖人士有个通病,那就是从不怕他们认为那些躲在暗地里搞鬼的人。 所以对于张不弃的跟踪,他一点也没发觉。 最大的原因还是张不弃隐藏了自己的修为,看起来像个普通人,所以赵金刚查探不到。 不然同为武夫的话,还是比较醒目容易被发现的。 赵金刚一路步伐不快不慢,但是速度却极快,半个多时辰便到了他藏孩子们的木屋外。 这倒是把跟在他身后的张不弃累的气喘吁吁,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汉子修为可能至少是一品之境。” “这一路下来,我一直都有些跟不上,对方却是没事人一样,一点气息紊乱都没有。”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他决定探个清楚再撤。 木屋外,为自己的完美的计划感到自豪的赵金刚一把推开木门,笑着走了进去。 躲在房内的小孩们看到他,全部都围了过来。 他这早上走的,下午才回来,孩子们早就饿了。 孩群里比较聪明的阿木最先开口: “黑叔叔,我们有些饿了,有吃的吗?” 本来还一脸高兴的赵金刚听到这话脸色一僵,然后懊恼的一把拍在自己的额头上。 “完了,一路上过了那么多馒头铺,我都忘了给你们带吃的了。” 说着他连忙对动静有些稍大的孩子们说道: “好了,你们别出声,本大侠立马就去给你们买馒头,乖乖躲在屋里不准出去,不准吵闹啊!” “嗯。” 听到他的话,阿木带着孩子们纷纷都乖巧的点头。 阿木才来这里一个晚上,便借着聪明的小脑瓜成了这群孩子的头。 木屋外的远处树下,张不弃看着那黑脸汉子进去没多久又出来,然后向着城里而去。 逮到对方走远后,他放轻脚步悄悄来到木屋的房门前。 他将眼睛放到门上,从缝隙里看了进去。 “我艹?” 只见屋里十几二十个小孩正不声不响的坐在地上玩耍。 其中有三个小孩他还认识,就是平民区孤儿院里的孩子。 “阿木小妹,阿呆。” 看着房间里的孩子,张不弃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那黑脸汉子没有回来。 他咬牙就推开了房门。 他内心的选择本来是可以去通知城主府,然后让城主张无道带着府兵来更为稳妥。 可是他看到这些孩子,不知道被那黑脸孩子使了什么妖术,都乖乖的躲在屋里不出声。 这让他离开,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所以当他选择先救人,直接推门而入带走孩子,只要去了人多的地方,他就不怕那汉子敢在城里作怪了。 张无道作为南洲县城城主里唯一一位拥有“伪圣”境界修为的城主,在这城区内只要有目标,转瞬便至。 屋内一群玩耍的小孩看到一个瘸子叔叔突然推门而入,纷纷都露出了害怕的眼神。 只有阿木最先反应过来,他一脸惊喜的跑到张不弃面前。 “瘸子叔叔,你怎么来啦。” 张不弃以前经常给孤儿院的孩子们送吃的,所以阿木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看着跑到跟前的阿木,张不弃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说道: “别出声,瘸子叔叔来救你们了。” 脑子聪明的阿木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不解的问到: “救我们?” 张不弃却没时间和他解释那么多,连忙对着屋内的小孩们低声喊道: “大家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待会儿我开门,你们就跟着我出去,路上不要吵闹,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安全了。” 说完他便转身将门打开。 然后他望着门外,等了好几秒钟也没发现自己身后有小孩子过来, 不由转头看过去。 却发现孩子们都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 而此时最聪明的阿木说道: “瘸子叔叔,黑叔叔让我们在这里躲着,城里有坏人,我们不能出去。” 众孩子们纷纷点头。 张不弃却是有些不耐烦了,时间紧迫,他连忙说道: “那个黑汉子是个坏人,你们快跟我走。” 然而他此话刚出,身后就有孩子喊道: “你骗人。” “黑叔叔是好人。” 看到瘸子叔叔一脸不信,口齿清晰的阿木开始给张不弃解释他们来这里的经过。 当张不弃一脸凝重的听完阿木的话后,他脸色无比难看,严肃的对阿木问到: “阿木,你确定看清楚了,最开始绑走阿呆的就是那个府兵?” 阿木重重的点头。 看到这一幕,张不弃也不由开始相信这群孩子的话了。 毕竟阿木这孩子脑子一直都很聪明,刚才的话也是描述的很清楚,阿呆就是被府兵抓走了。 最后应该是被这个黑脸汉子救了下来,藏到了这个小木屋内。 所以那个汉子之前让他做那个木柜车的目的,他也是瞬间就想明白了。 张不弃越想越心惊胆战。 “城主府的府兵在张无道的眼皮子底下偷孩子,可能吗?” “如果不是府兵个人所为,而是张无道的意思呢?” “一城之主,偷偷抓孩子,难道说!” 想到这里,张不弃感觉自己一秒钟都待不住了。 他连忙转头对阿木吩咐到: “阿木,你记住,和这些小朋友们藏在木屋里不要出声,瘸子叔叔去给你们搬救兵。” 阿木听后重重点头。 事发紧急,而且一城之主叛变这种事可是天大的事,张不弃连忙夺门而出。 只是他刚走到院子里,突然脸色难看了下来。 在院里犹豫了几息时间,他又停了下来,来到木屋的屋檐下坐着。 “算了,还是得等那个汉子回来,问个清楚。” (未完待续) 第53章 夜入城主府。 “他娘的,这么大包馒头,那老板看我的眼神和看猪有什么区别。” 西城区的边城木屋外,赵金刚骂骂咧咧的,想起刚才自己一口气要五十个馒头,那个老板看自己那震惊的眼神。 没办法,他这个体型,也怪不得别人会觉得是他一个人要吃光这些馒头。 “嗯?” 当他看到木屋外坐着的张木匠时,眼睛瞪的老大。 “你好啊兄弟。” 张不弃坐在那里,笑着给这位手上提着一大包馒头的黑脸汉子打着招呼。 然后赵金刚再笨,也瞬间明白了自己这是被跟踪了。 他一言不发,将馒头放在了地上。 张不弃看到他的动作,面色也凝重的起来,连忙大吼道; “别,都是自....”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只见赵金刚拔地而起,一个纵身飞至张不弃身前,右拳泛起金光,对着张不弃重重砸来。 赵金刚拳势惊人,转瞬便至,张不弃完全来不及解释,只能双臂交织于胸口处,挡下了这一拳。 当鲜红的气血之力和金光拳劲相撞时,张不弃只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攻城车正面撞上一般,整个人被赵金刚的拳劲砸飞了起来,双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金刚境的赵金刚一拳将张不弃砸飞至十米开外,口中鲜血喷出。 眼看性命不保,张不弃哪还敢拖沓,忍着双臂和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连忙大喊道: “自己人,踏马的别打了。” 那个“了”字落下的一息之后,张不弃便看到了停在自己眼前那沙包大的拳头。 “艹,这莽夫居然是金刚境的武夫。” 张不弃一脸晦气,感觉自己确实托大了,刚才打什么招呼啊,直接说是自己人不行吗。 这会儿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他这个三品武夫能挡下金刚境的一拳,刚才那一瞬间就耗空了他体内的所有气血之力。 “自己人?” 赵金刚一把将躺在坑里的张不弃提了起来,他一脸不信任的盯着这个跟踪他的木匠。 好在屋外的动静惊动了阿木,他好奇的将门悉开一个缝之后,便看到了这一幕。 吓得他连忙跑了出来,大声喊着“瘸子叔叔是好人”。 接下来,在阿木和张不弃的解释下,赵金刚才总算是信了这个瘸子木匠确实不是来偷小孩的。 “兄弟啊,对不住啊,主要是我这个人性子急。” 屋内,赵金刚一脸尴尬的看着躺在地上不想动弹的张不弃。 “呵.... 没..没事儿。” 缓了半天,感觉自己稍微恢复了些的张不弃开口断断续续的应着。 好在刚才他见识不对,根据多年的厮杀经验,将所有气血之力汇于双臂之间,不然这会儿他估计已经见阎王了。 看着张不弃稍微好点了,赵金刚这大条的性子连忙问到: “兄弟,你真是血虎军的人啊。” 言语间尽是羡慕之意。 张不弃艰难的起身坐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汉子眼神里不似作假的羡慕之情,不由点头说道: “放心,实打实的。” 说着还掏出了属于血虎军的令牌。 赵金刚连忙罢手: “别,我看不懂这些令牌,就是羡慕你们血虎军。” “老子当年从南境跑到西境去游历,为的就是将来修为有所成就了,回南洲去齐天王手底下效力。” “结果这还没到问龙关呢,便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儿。” 看着眼前这金刚境的黑脸汉子提到王爷时那崇敬的眼神,张不弃生出一丝亲近之意,连忙说道: “你在城里救小孩,就已经是在给王爷办事了,这诺大的南洲,都是我们王爷的。” 赵金刚闻言一笑,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 “兄弟你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啊?居然一路跟踪我。” 手里拿着两个馒头,开始补充体力的张不弃听后,将自己的推测全部说了出来。 基本上赵金刚的那点计划被他说的八九不离十。 “艹?”赵金刚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啃着馒头的汉子。 “我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么被你全部看穿了?” 看着赵金刚一脸不敢置信,还说自己这个破计划天衣无缝,张不弃心里对这个金刚境的武夫有了清楚的认知。 “唉,咱们武夫果然大多都很莽,没什么脑子。” “也怪不得被道修嘲笑。” 没理会赵金刚的震惊,张不弃边啃着馒头,边说道: “你那个计划也算是不错,有时候最简单的计划反而最有效。” “不过你那里面有一点误区,你想借着粪水的臭味,冲淡气血的味道,将孩子们藏在柜车下面那一层,然后送出城去。” “可你想过没有,城主府如果有道修,到时候守在城门口,一道神识便能查探到柜车里的所有情况,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啊?”赵金刚一脸呆滞,有些茫然的说道: “道修还有这个本事吗?” 这回轮到张不弃震惊了。 “你都金刚境了,你居然不知道这些东西?” “我又不是道修,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赵金刚一脸理所当然,黑脸一红梗着脖子说道: “往常在西境遇到道修,有仇的两拳打死,没仇的吃肉喝酒,那会去问这些东西。” “唉。”张不弃听后头疼的捂住额头。 也怪不得这汉子能想出这个办法。 然而赵金刚却着急的问到: “难道我这个办法不行?” “那可咋办啊,那城主府的人这几天在西城区搜索范围越来越大了,这个地方藏不了多少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横,大声说道: “他娘的,大不了老子出去把那个城主干了,孩子们就不用跑了。” 在赵金刚的认知中,南洲的城主基本都是些化心境的道修,这种境界的他在西州杀过好几个,没什么压力。 然而张不弃听后只是淡淡的说道: “天波城的城主是伪圣境的道修,你确定你打得过?” “你娘?伪圣境?”赵金刚听后一脸震惊。 张不弃瞥了他一眼: “你不是不懂道修的事儿么,还知道伪圣。” “以前在西境被伪圣揍过。” 赵金刚老实的回答,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没理会对方的光荣史,张不弃却是开口说道: “你那个计划也可行。” “我在城里还有个血虎军的兄弟,修为和我一样。” “我们可以把计划改一改。” “我把车子做大些,争取一次把孩子们带出去,过城门的时候你先出去引走府兵,然后我们在推车出城门,这样就要稳妥一些。” “本来我打算直接去府城里寻求支援,但是听你说这个地方藏不了多久了,如今只有这么做了。” 赵金刚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还是明白了,就是自己去当诱饵引开敌人。 计划得到延续,赵金刚一脸高兴的一巴掌排在张不弃肩膀上: “兄弟不亏是一眼看穿我计划的人,真牛啊,聪明。” 说完还竖起大拇指。 噗... 然而张不弃一口馒头喷的老远,他感觉这个莽夫再给自己来一下,自己今天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事出紧急,张不弃在缓过了些,感觉气血之力恢复到可以正常赶路后,便和赵金刚吩咐让对方在屋子里等他。 然后转身向着赵六的客栈奔去。 .......... 天波客栈门口 赵六看了看天色已晚,四周行人也渐渐越来越少,便准备将大门虚掩起来,回屋换身夜行衣出去查探情况。 他和张不弃二人早已商量好,一人留在城内继续查探孩子们丢失的事情,一人回斩龙城求助。 门虚掩上后,他给柜台旁的小二吩咐了声,便要转身上楼。 嘭.... 他刚踏上楼梯,突然传来大门被重重推开的声音,不由转头看过去。 “张瘸子?” 看到门口的张不弃,赵六脸色巨变,他一眼就看到了对方下颚处有淡淡的血迹,不由连忙上前搀扶住气喘吁吁的张不弃。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店里还有小二,张不弃喘着粗气。 “上...上楼说。” 闻言,赵六连忙扶着对方来到二楼一间空置的客房。 “呼....” 喝了一大壶茶水,张不弃终于喘过气来。 随即就将今日发生的事儿和自己对城主府的推测全部告诉了赵六。 赵六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当张不弃说完,他压着声音问到: “你的意思是?” “嗯。” 张不弃点头继续说道: “今晚我回去连夜把柜车做出来,你今晚潜入城主府去查探下情况。” 说到这里,他一脸慎重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赵六: “如果张无道叛了妖人,那此行很危险,一定小心。” 赵六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放心。” “事不宜迟,你先回去弄柜车,我马上就去城主府。” ...................... 作为血虎军将士,二人有着军队里的准则,什么事决定了就会雷厉风行。 这边张不弃刚踏出客栈的门,赵六就换好了夜行衣,趁着夜色潜入到了城主府的边上。 城主府外,可能是因为着急找那群孩子的原因,此时大门口连个看守都没有。 不过这也正好如了赵六的愿,他一个屏住呼吸,一个闪身进入府内,然后顺着灯光还亮着 的地方走去。 在一连找错好几个房间后... 赵六终于找到了今晚的目标。 天波城城主 张无道! 城主府的书房外,赵六用藏身决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掩盖,然后看见这座屋子有个窗户没关,便斜着望了进去。 书房内,只见两道身影背对着他。 其中一道是张无道的,他一便认了出来。 至于另一道却陌生无比。 不过此时屋内却传来了二人的说话声: “张城主,这点小事你都能出差错,我也很难在圣者哪里帮你说话啊。” “这颗人血丹,圣者让我带给你,是希望你做事手脚麻利一点,不要坏了计划。” 只见张无道听后连忙说道: “古兄啊,我手底下那些废物确实没用,不过圣者的慷慨无道都记在心里。” “请古兄回去告诉圣者,只需两天我便能凭借这颗人血丹强行突破圣境。” “到时候我会直接毁了天波城的“罗网柱”,之后圣者便能亲至城内了。” 说话间,二人也微微测过了一些脑袋。 窗外的赵六首先是确定张无道的脸。 只是当他看向另一人的时候,瞳孔却剧烈的震动,差点藏身决都破了功。 赵六内心狂震: “竖...竖瞳 。” “张无道勾结妖人,用妖人以小孩练的血食突破圣境,然后要摧毁李师的“罗网柱。” 想到这里,赵六拼了命的压住内心的震惊,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悄然退后,向着城主府外潜走。 他这一刻只想将这些告诉张不弃后,连夜出城去黑水府城求援。 城主府书房内。 当赵六离开的那一刻。 张无道和那个姓古的妖人同时侧过头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 只见妖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还是上钩了。” “不管什么隐匿法诀,在我族的嗅觉面前,也是虚设。” 张无道听到对方说后,脸色平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喊道: “方松。” 声音落下,书房的暗处走一位穿着甲胄的男子。 “去吧,跟上,记住留一口气让他传递信息。” “是!” 身穿甲胄的方松消失与书房内。 二剩下的一人一妖则是相视一笑。 “接下来就慢慢等吧。” (未完待续) 第54章 罗网柱与刺杀!。 城主府内 在妖人回鬼风山唤人后,张无道拿起手中的人血丹。 “呵....那用的着两天。” “明日我便是圣境之人了。” 张无道言语之间淡然无比,可细微颤抖的手,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激动。 当年问龙关血战,他便已是化心境。 在那恐怖的血肉搅割机似的战场上,他一人独战三大同境界的妖人,最后力斩三妖,立下功劳。 当时他为了杀那三个趁着混乱想要潜入南洲的妖人,不得不强行进入伪圣,而且最后身受重伤给身体留下隐患。 今年还未过四十五的他,便已经只有十年时间可活。 所以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和妖人做交易。 当初那个老农在鬼风山找他谈话的时候,那一句句蛊惑之言,早已迷了他的心智。 如果他只要突破圣境,寿命再涨两百之数,哪怕是投了妖人,也一样活得潇洒。 当张无道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然后颤抖着将人血丹送入口中。 那一刻,他身上的红光四起。 同时,他再也不能回头。 为求长生,死又何惧。 ............... 人血丹乃是妖人用人类小孩心血炼制的丹药,一颗丹药所需要的人命需以上千来累计。 妖人此番所图甚广,所以才肯拿出这珍稀之物。 至于大封这边,有没有知道这种丹药可以突破伪圣。 肯定是用的,虽然只对道修有用。 但是没人敢去炼,或者说是不会,更加不敢和妖人做交易。 因为,触之必死。 ............ 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被算计,赵六毫不知情,甚至身后远远跟着一位一品武夫都没注意到。 对方有心算无心,赵六大意之下,直接暴露了木屋的位置。 得知张无道勾结妖人和其目的,赵六一路狂奔到平民区,一把抓住张不弃,未多做解释就让对方跟着自己前往西城区的木屋。 当二人到达木屋外之时,赵金刚正守在门口的屋檐下练拳。 他看到二人气喘吁吁的样子,连忙上前。 “两位兄弟咋这么着急,发生啥事儿了?” 当三人聚首后,一直跟在赵六身后的方松躲在很远的地方,眯着眼睛看着三人。 “哦?” 当他看到那个陌生的黑脸壮汉时,根据对方的身影判断,这人便是那天从自己手里抢走孩子的那个武夫。 他眼睛看向三人身后的木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终于逮到你这个小偷了。” 这黑脸汉子的修为在他看来最多不过一品武夫,同他一样。 因为那日对方给自己的一拳,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自己也只是受了些轻伤,肯定不会是金刚境的人。 那日赵金刚救人心切,连拳劲都为使出,倒是给了方松错误的判断。 确定好几人的位置,方松消失在远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远处的暗点上留下信号,然后跟住自己的目标便可。 木屋外,张不弃也一脸懵的和赵金刚看着赵六。 喘过气的赵六将自己在城主府探到的情报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当张不弃听到“罗网柱”时,脸色同赵六一样难看无比。 要知道南洲为何号称五洲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离不开边关的四十万血虎军,但是还有一重原因就是李玉和王府耗尽心血布置的“三十二罗网”。 十年前,北蛮天方圣庭的哪位老狗自知命数已尽,跨境联合妖人十位圣境潜入南洲齐天王府刺杀。 他们的第一目标便是王麟安,其二才是王虎。 一位圣境巅峰的武夫,肯定是不好杀,所以王麟安当时的处境可想而知。 一位仙境,十位圣境,十二位金刚,同时出现在王府四周,妖人夜瘾族那位圣境的独特隐藏之法,让他们在南洲如入无人之境,知道进了齐天王府才被发现。 那一站,王府仅存暗卫死绝,除了王虎,仅剩的一位圣境武夫被打碎体魄,消散与天。 还有一位圣境道修血洒当场。 同时哪一战也暴露了,原来那位继天下潮的剑仙之后,第二位打败了武仙的枪仙,原来一直坐镇南洲。 天榜十大仙境,除了剑仙“莫止”独居天下潮,其他五洲皆有一位仙境坐镇。 他们取一洲气运成仙,同时也护一洲安宁,至于另外的三位,则是隐匿天地间,不见其踪影。 那天晚上,天下第二的枪仙手中长枪拖拽着一轮大月,砸向哪位北蛮圣庭的老狗,砸碎了对方的体魄,搅碎其魂魄,让其再无转生之可能。 此战王府惨胜,同时也注意到了南洲的弱点。 这个家太大了,大到有时候进了刺客都不知道,最后李玉以古籍中的《三十二罗网阵》落子南洲三十二城。 一城一罗网,他手中的第四幅棋盘,便是这座南洲。 南洲三十二城内,每一城都有一“罗网柱”,三十二城通过此柱形成大阵,只要有外境圣境进入南洲,坐镇万书阁的李玉便能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踪迹,不管是何等隐匿之法都逃不过他的眼镜。 起初有不信邪的圣境妖人尝试过。 可惜刚潜入南洲的那一瞬间,一轮皓月便出现在眼前,瞬间灰飞烟灭。 几次尝试后,这些年妖人对李玉的三十二罗网阵恨之入骨,一心想要摧毁大阵。 所以此次张无道愿意叛向妖人,妖人会舍得拿出人血丹这种珍贵的丹药。 只要张无道破掉天波城的罗网柱,圣境妖人便会从鬼风山上潜入天波城,以一城百姓的血肉炼化血食。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目标。 ...... 木屋外 对罗网柱是什么毫不了解的赵金刚看着二人的神情,不由问道: “罗网柱是啥?为啥你们二人这么怕它被打烂。” 刚才他就听懂了那个狗官要突破圣境引入妖人。 听到赵金刚的疑问后,赵六和张不弃二人对视一眼,最后选择相信对方,将罗网柱的用处说了出来。 赵金刚听后怒目圆睁,声音不由都大了些: “踏娘的,这还了得,真让那个畜生把妖人放进来了,那天波城不是完了?” 想到这里,他再笨的脑子都反应过来了。 “那岂不是现在我们已经来不及了,就算转移了孩子们,最后这满城的百姓也会死?” 赵金刚的话赵六二人早已明白,不过对方说出来,他们二人还是眼神一暗。 张不弃声音沉重的缓缓开口说道: “两头时间,求援边关已经来不及了,去黑水府还有些希望,但是一来一回也要三天时间。” 想到这里,张不弃对当下的情况不由感到有一丝绝望。 当年在战场上和妖人血拼,他们一百甲士战对方五百,也没有现在这般绝望过。 “你的意思是,三天时间,你们能从那个黑水府求来援救?” 就在虎目的二人沉默不语时,赵金刚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啊,老子今晚就去找那个狗官问拳,拖延他入圣境的时间,你们二人连夜出城去传信,不就行了?” 赵金刚的话让二人眼前一亮,随即又沉寂下去,张不弃低沉的说道: “张无道如今也是伪圣,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你被伪圣追杀过,打不过的。” 说道这里他摇了摇头。 赵金刚听后却是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拍了张不弃肩膀一巴掌,一脸牛气哄哄的说道: “你这人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被锤了,但是我不是没死吗?” “本大侠练的拳法在自保方面的能力,能排进天下拳法前十,拖住那个狗官一天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你们得确定能叫来救援,不然到时候老子就死定了。” 看着赵金刚信誓旦旦不似作假,拍着胸口的豪言,张不弃二人这才看到一丝希望。 赵六连忙认真说道: “金刚兄弟放心,不需要三天,给我两天半时间,我就能从黑水府叫来救援。” “府城一般都有两千府兵,加上一位伪圣境的府主,到时候轻易就能拿下张无道。” “那还等啥啊。”赵金刚一拍巴掌,大声说道: “时间这么紧,你们快出城去。” 说着紧了紧拳头: “老子拳头也痒了,干伪圣,也有些日子没这么干过了。” 有赵金刚的拖延,张不弃和赵六二人连忙开始商量。 二人几秒钟时间都做好决定。 孩子还是要运出城,省的到时候被波及,此刻能救多是多少。 由张不弃带着他们出去,此时已经不需要什么柜车了,待会儿赵金刚和张无道打起来,护城军肯定都会回去。 而赵六则是立刻出发,隐匿气息翻墙出城,前往黑水府求援。 众人做好决定便开始行动。 张不弃直接推开木屋的门,给孩子吩咐等会儿的行动。 逮到赵六消失不见后,赵金刚开始不急不忙的搓了搓自己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城主府的方向。 天波城,西城墙处。 当赵六隐匿气息爬墙出城后,其身后一道黑影悄悄跟了上来。 方松看着消失在墙头上的赵六,嘴角露出冷笑。 .................... (未完待续) 第55章 南洲豪侠赵金刚,前来问拳。 寂静的天波城街道上。 一位身高七尺的壮汉正漫步前行。 看着四下无人的街道,赵金刚嘴里小声呢喃。 不是他不想快,而是武夫搏命,蓄势乃是大事。 赵金刚此时周身的拳意涌现,气势不断拔高。 “踏娘的,吹牛吹大了,上回在西州可是有兄弟陪着我一起干那个伪圣,才脱得了身。” 想起之前在西州那回,赵金刚和同是金刚境的好友看不惯一位伪圣城主欺男霸女,最后二人趁黑偷袭对方。 虽然没打赢,但是也让对方受了轻伤,二人则是一个重伤一个轻伤逃掉了。 那一战也让赵金刚意识到了,伪圣虽然有个伪字,但是其实力还是要比普通的化心和金刚强上一大截的。 不过想到刚才自己已经夸下海口,而且此时自己一旦退缩,这满城的百姓就得全部死光。 想到这里,赵金刚捶了一下胸口: “玛德,怕个卵,人死鸟朝天,老子可是大侠,干不死那个狗官也要扯他一块肉。” “此时跑了,以后遇到武家的那些兄弟,老子怕是头都不敢抬。” 赵金刚年过三四,这辈子小的时候最崇拜的就是会打猎的父亲。 那时候他父亲一身打猎的本事在十里八乡也是赫赫有名,从小他就有各种吃不完的野味,所以他从小就身强体壮,比同龄孩子要高出老大一截。 然而他崇拜的父亲却在他十岁那年被路过的马匪杀了,那群马匪中有人是武夫,轻易的就将他父亲的脑袋拧了下来。 那个时候,齐天王府还未坐落南洲,南洲就如同现在的西境一般,马匪宗派林立,普通人的命时常得不到保障。 从那之后,赵金刚的目标就变了。 他也要成为马匪,不过不是为了烧杀抢夺,而是为了有着自己的一帮子兄弟,保卫四周平安。 后来他十一岁那年,被镇上的一个老武夫看中其过人的体魄,收他为徒,传其拳法,名为“龟甲拳”。 此拳重防而轻攻,且那位老武夫也只得这套拳法的前三层,堪堪踏入六品催血境。 但是这对当时的赵金刚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机遇了。 他体魄惊人,加上武道天赋上佳,很快就进入武夫境,两年破境进入六品。 同时那个时候,他也拉起了自己的匪帮,四处和那些马匪干仗。 他只要听说哪里有马匪出现,哪怕是隔着几百里,也要奔袭过去杀个精光。 然后将那些得来的金银和粮食全部分给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 就这样,他在那片地区打出了名气,十四岁的年纪,过得潇洒无比,得了个铁拳大侠的称呼。 可是好景不长,齐天王府座落南洲,同时平定方外妖人之祸,一路上顺带着也将南境这些马匪杀了个精光。 赵金刚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位穿着一身血虎甲胄的武夫盯着自己的眼神。 那好似一头百丈猛虎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下一秒就要一口将自己的整个匪帮吞噬。 要不是当地百姓替他们求情,而后血虎军又调查了他们这些年确实一直在以武行善,当时赵金刚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十四岁的赵金刚,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大军从自己面前经过。 那位血色虎目的王爷对自己那豪迈的一笑。 从那一刻他就发誓,自己要好好修炼,出去闯荡江湖,待本事练成,一定要去齐天王的手下做个将士,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那年他十四岁,六品武夫的修为,过风陵渡,入西境,凭着过人的体魄,以只有前三层的“龟甲拳”,八年时间强行将修为提至三品。 最后听闻北洲有个武姓世家,其家主乃是一位武仙,他又过西境,入北洲,千辛万苦找了武家所在的地方。 赵金刚那豪迈的性子,和一路上的经历,很快便得到了武家之人的好感。 同为练拳之人,路见不平出拳相助,杀人喝酒,大口吃肉,方为豪侠。 赵金刚也是在这里,得到了“龟甲拳”的后六层。 最后在北境武家七年由三品破入金刚。 在婉拒了武家的挽留后,再入西境,最后要回南洲来,去问龙关找齐天王,要个将军当当! 赵金刚回忆着自己曾经一路走来的那些豪迈往事,自身气势也节节攀升,待行至城主府时,他整个人气如牛斗。 “娘的,这大门修的还挺好看。” 轰!!! 城主府大门外,赵金刚右手出拳,金刚乍起的瞬间,城主府大门飞入院内,砸在了其门后正厅的前方。 “大侠....” 咳... “不对。” “大侠”两个字脱口而出的赵金刚突然一拍额头,接着对着寂静无人的城主府大声吼道: “南洲豪侠赵金刚,前来问拳。” “张无道狗官,滚出来受死。” 其声如洪钟,不仅传遍的城主府,就连四周的几个城区深夜未睡,在为下一代努力的百姓都听见了这道声音。 ......... 城主府内,张无道在自己的书房内盘膝而坐,身体四周的血色红光不断涌现。 他此刻正全力炼化着体内的人血丹。 然而还不等他炼化其十分之一的药力,便听见了自己府门口传来的大吼之声。 “赵金刚?” 张无道眉头皱起,那道声音他听的很清晰,同时也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仇家。 不过既然对方都打到门口来了,他此刻不出去也不行了。 城主府内,赵金刚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浑身金刚乍起,一身拳劲四溢,每一步都踏碎了地上的石板。 “张无道老狗,有种投靠妖人,难道没种滚出来和你爷爷过上两招?” “张无道,我艹你奶奶。” 赵金刚越骂越起劲,还不停的大笑着。 当张无道飞身至前院时,二人目光一瞬间便对视在一起。 “呵...我还没听说过我天波城藏着一位金刚境的武夫啊。” 张无道看着对方一身金色拳劲,再观其身后没有任何虚影后,松了口气淡淡开口问到: “你是那来的野狗,敢污蔑本城主?” 赵金刚听后咧嘴一笑,他看着对方四周红光四起,大笑道: “老狗,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偷完你娘,终于敢出来了?” “想突破圣境吧?老子就是专门来打死你这个老狗的,让你绝了那不该有的邪念。” 此话一处,张无道便知无需多言了。 “一个金刚境,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本城主虽是伪圣,但碾死你也和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言语见,张无道身后一道五丈的黑色虚影出现在其身后,世间伪圣,皆是在各种不得已的情况下,强行唤出法相,最后止步于此。 其法相最高也不过九丈,想要真正的突破十丈进入圣境,寻常手段便再无可能。 看着天波城的狗官张无道身后的五丈法相,赵金刚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才五丈,比上回那个老狗弱上一些。” 清楚了对方的实力,赵金刚浑身拳意滔天,一道道金色拳劲的威压,甚至压垮了四周的石板。 他看着张无道大声吼道: “躲在暗处的老狗,法相都是这般见不得人。” “来,爷爷今天打死你。” 赵金刚说完拔地而起,以攻为守,拳头之上一道金色龟甲浮现,整个人似风雷滚动,攻入张无道身前。 “呵....” 看着瞬息已至身前的武夫,张无道身后的五丈法相缓缓对着前方空气中一点。 轰....................... ............... 天波城外。 月光下,赵六出城后不顾气血之力的消耗,开始疯狂奔袭赶路。 其手中捏着两枚丹药,其中一枚是张不弃刚才塞给他的。 此丹名“唤血”。 丹如齐名,金刚之下的武夫,只要服下此丹,便能在半个时辰内完全恢复自身的气血之力。 至于为何不骑马,而是选择徒步前往黑水府。 一是出城紧急,而且现在张无道叛变,其下府兵四处抓小孩,也都是叛国之人。 自己要是骑马出城,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还有就是,三品武夫全力赶路,比马屁来的更快。 这也是为什么他信誓旦旦的告诉赵金刚,自己只需两天半时间,便能叫来援军。 这半天,得他拿命来拼。 截方道上。 速度极快的赵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他转过头一看,接着瞳孔一缩。 “方松!” 看清身后之人,赵六恶声吼道。 方松作为一品武夫,速度快赵六许多,只是片刻便要追上对方。 看着身后的方松,赵六知道自己潜入城主府之事暴露了。 眼见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停了下来,接着从腰间抽出“斩龙”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跑是跑不掉了。” “三品战一品,老子没什么把握啊!” 赵六苦涩一笑,自己死了不要紧,可还有满城百姓在等着自己求援。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横,看着直面而来的方松,尽率先发难,手中长刀横起。 “艹你娘,你们这些人奸。” 月光下。 赵六气血之力在斩龙刀上,带出一片刀芒。 而他的对手,一脸笑意的停在他身前,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 “虎目啊,好了不起啊!” 方松手中长剑血光闪过。 呲.......... (未完待续) 第56章 金刚战伪圣。 西城区木屋外。 当张不弃听到城主府方向传来的巨响时便明白,赵金刚与张无道交手了。 夜色下,他叫出了所有孩子,带着他们向着西城门的方向悄悄跑去。 正如他们所料,城里面发生战斗的那一刻,城门上的护城军纷纷开始向着城主府而去。 整个城门空无一人。 ....................... 城主府内 赵金刚一身金光,面色却凝重的看着对面的张无道。 他右手微颤。 “这老狗,实力不比之前遇到的弱啊。” 只见张无道身前百米之内,整个城主府,不管是空中身前还是地面,一道道阴森的绿色火焰浮在半空。 张无道此时脸色也有些不佳。 他本以为自己刚才以法相点出鬼焰之域,能够瞬间重伤面前这个金刚境的武夫。 谁知道对方一身拳劲化为龟甲,自己的鬼焰竟然无法灼穿对方的拳劲。 “重防的拳法吗?” 张无道缓缓出声,然后双目瞳孔内唤起绿色鬼焰,他抬起右手,鬼焰领域内的绿色火焰缓缓聚集在其身前。 “怪不得要叛向妖人,一城之主修的功法不人不鬼的。” 看到对方动手,赵金刚骂了一句,继续先手出拳,不给对方蓄势的机会。 天空中,赵金刚踏碎石板冲出了鬼焰领域之内,身体四周那些点滴鬼焰他视而不见,整个人凌空出拳,形似万斤山峰砸落,直冲张无道头顶。 “嗜焰。” 抬头看着双拳砸下的武夫,张无道身前鬼焰聚集化为一柄六丈之巨的鬼焰长枪,他一把握住焰枪,四周的城主府化为一片绿色的火海。 枪尖对准赵金刚,张无道双手点在焰枪末端: “去。” 六丈鬼眼长枪冲天而起,其枪端末尾,城主府那些熊熊燃烧的绿色鬼焰化作一道火线,连在鬼焰长枪末端。 无尽的鬼焰开始向上冲。 从天而降的赵金刚看着直奔面门的焰枪和地上那面升腾而起的火海,他面无波动,拳头上的拳劲和拳意扭曲了四周的空气,整个人砸在了那道焰枪枪尖。 嘭.... 半空中,巨大的声浪传来。 拳劲和气机的对碰,金光与绿焰的相撞,巨大的威压怦然爆发。 张无道身后的法相举起双手,撑起一片鬼焰天幕,挡住了头顶压下的气浪, 而他四周那本就被烧的残破不堪的城主府轰然倒塌。 “老狗,再吃老子一拳。” 被鬼焰长枪刺向更高处的赵金刚借势继续凌空砸下。 他发现,对方的鬼焰虽有蚀骨之能,可攻击之势却不似那般凌厉,自己的龟甲拳意完全可以挡住那些鬼焰的灼烧,只是那些气机的冲击,让他开始内脏有些受损。 空中爆炸的焰火挡住了张无道的视线。 而赵金刚凌空整个人聚势,金色的拳劲在身体四周开始化为一道巨大的鳄龟。 “霸下!!!” 赵金刚此刻意劲交融,使出了自己拳法里杀力最盛的一招,再借下坠之力,整个人冲破焰浪,砸向张无道。 “呵...” “莽夫。” 头顶的滔天威势张无道何须用眼,神识早已察觉,在对方还未突破焰浪之时,他身后的那道法相开始动了。 “终究是莽夫,真以为我伤不了你。” 黑色法相代替了张无道,法相的右手虚空一握,四周鬼焰再次涌现,一片火海重新燃起。 领域内,张无道端立在原地,看着法相从虚空凝聚在右手中的鬼焰长枪,轻声开口: “嗜焰。” “焰枪。” “火龙舞。” 他身后,整个法相四周一道道鬼焰化作盔甲附在其身,法相手持焰枪拔地而起。 身后一道道鬼焰火龙交融,形成一道烈焰龙卷,跟着法相冲天直上。 “艹?” 当赵金刚冲破焰浪,看着拔地而起黑色法相手持焰枪而来时,整个人瞳孔一缩。 一瞬间短兵相接。 赵金刚拳出霸下,龟甲拳意和枪尖相撞,龟甲拳的防御此刻展现的淋淋尽致。 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不能硬碰硬的张金刚空中借力,整个人调转身体,霸下之躯由头换背, 金色的龟甲触碰到鬼焰枪尖,巨大的枪尖此时居然开始一寸一寸的碎裂。 地面上的张无道也感受到焰枪的破碎,他脸色一变,大喝道: “火龙舞。”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法相身后枪端末尾,那几道鬼焰火龙攀升而上,张开鬼焰巨口,五龙同嗜,将半空的赵金刚吞入腹中。 空中五龙交融,一条巨大的绿焰之龙吞下赵金刚后,盘旋在半空,整个身躯扭曲在一起,龙首埋至中间。 看着焰龙成功吞掉那个武夫,张无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手中一道细小的绿焰出现在指尖。 他对着空中缓缓点出: “爆。” 轰隆.......... 天波城的上空,那道巨大的焰龙轰然爆炸。 爆炸的焰浪差点覆盖了整个城区中心。 而四周的百姓也在此刻彻底醒来。 他们看着空中的焰浪,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此刻,那些反应快的人拔腿就向着各自离得最近的城门方向跑去。 随着张无道点爆焰龙,空中的焰浪里坠下一道身影,重重砸在了他身前几十米外。 嘭.... 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伴随着烟尘四起。 张无道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烟尘之中,身后法相手中焰枪再度出现。 “当年这一招杀了两位化心妖人,就算你是金刚武夫,也该血洒当场了。” 他轻声呢喃,对自己的实力有莫大的自信。 “咳...” “咳咳....” 巨坑之中,一道雄厚的声音传来。 “你..你这老狗好生狡诈,伪圣战金刚,还隐藏实力。” “你娘的。” 坑洞中,赵金刚嘴角鲜血不断涌出,他不由强行将口中的鲜血咽了回去。 感受到体内五脏六腑都已经受损,他知道自己在对方刚才那一下爆炸中,已经受了伤了。 “玛德,一下干掉老子四分之一的气血之力。” “看来接下来要以守为攻,不能再主动进攻了。” 拖着浑身撕裂般疼痛的身体,赵金刚站在坑洞外面,待到烟尘消失,他咧嘴一笑: “老狗,给你爷爷捞痒痒呢,加把劲啊!” 张无道也不敢相信,远处那个金刚境的武夫居然还能站在自己面前。 他神识扫过去,发现对方的气息比之刚才丝毫不弱。 “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金刚境武夫里最强的那一个。” 张无道心中虽然惊讶,可面色确实平淡的开口。 急需时间重新恢复拳势的赵金刚听到对方说话,也乐得拖延时间,咧嘴大声笑道: “哈哈,老狗你这井底之蛙,见过几个强者,阴沟里的爬虫。” “井底之蛙吗?”张无道淡淡一笑,淡然的说道: “我这个井底之蛙,曾经在问龙关斩过妖人无数。” “不过你的嘴巴真的很臭,不比你的实力弱,我不喜欢和嘴臭的人说话,所以便不给你拖延时间的机会了吧。” 话音落下,张无道身后的法相与他同步,一举一动都牵连在一起。 “焰峰。” 张无道第一道声音落下。 鬼焰领域出现的同时,身后一座巨大的焰山出现。 此刻,他体内的气机全部消散,化作了身后的那道十丈大小的焰山。 绿悠悠的鬼焰所化山峰之中,中心处一团比任何鬼焰的灼烧之力都要强的焰火出现在哪里。 那道焰火已经不再是绿色,而是泛着一丝丝白光。 那道白色鬼焰正在一点点的吞噬山峰四周的绿焰。 远处的赵金刚隔着几十米远,都感觉到了那道白色鬼焰蚀骨的灼烧之力。 “他玛德,这老畜生手段真多啊。” “这道白焰,感觉龟甲拳意挡不住。” 他脸色一变,先是拳劲涌现四周,然后拳意重新与其交融。 对方的张无道看到他的动作,身后的法相闪至身前,手中焰枪指向赵金刚。 “老狗,再吃爷爷一拳。” 赵金刚拳势惊人,踏碎脚下,准备再次出拳。 张无道也面色凝重的在法相身后再退后几米。 “只需再过片刻,你就会化为灰烬了。” 他退后的同时淡淡的说道。 法相的焰枪也横于身前,转攻为守。 张无道此刻也发现了。 自己的鬼焰很难伤到这个拳劲化甲的武夫,所以用全身气机唤出自己洞穿力最强白焰,准备下一刻结束战斗。 嘭.... 赵金刚拔地而起。 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张无道身前法相长枪对着前方扫出,带起一大片焰浪横扫而去。 滋.... 待到焰浪消失。 张无道看向前方,发现那个武夫的身影消失。 他瞳孔微缩,神识扫向身体四周五十米以内。 这是他神识的极限。 这是他今日第三次动用神识,再来几次,就会到达极限。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自己五十米以内,居然没有感应到那个武夫的身影。 “哈哈哈哈!” “老狗,想不到吧。” “你慢慢在哪里憋吧,老子不奉陪了。” 正当张无道还在想赵金刚准备隐于何处暗中偷袭时,却听到前面极远处传来一道道声音。 声音越来越远,正面那道身影正在飞速与自己拉开距离。 “你...他...吗...” 张无道一瞬间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莽夫居然选择此刻撤退。 此刻自己追过去,肯定还是伤不到那个武夫,而且自己体内的气机也还没恢复完全。 他回头看了一眼焰山,没有第一时间将其挥散,以防赵金刚又杀回来。 他就这般坐在了焰山下方,等着那个武夫。 一个小时之后。 那道白焰开始缓缓消散。 而张无道看着赵金刚一直没有出现,便想着对方已经远遁。 “贪死怕死之辈。” 冷笑一声,他盘膝而坐,决定快速炼化人血丹,打碎罗网柱,才更稳妥。 这个武夫是个变数,但是他没有退路,不能失败。 天波城内。 赵金刚一退几里外,一路上还遇到了那些回防的护城军,当对方手中的刀砍向他时,他明白这群护城军也同那个城主一样,早已坏了心肠。 他顺手解决了这些护城军,一两百人不成阵,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赵金刚就这样坐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那道太远看起来有些微弱的白光。 待到白光彻底消失,他拔地而起,重新返回。 破碎的城主府内。 张无道刚盘膝片刻。 “老畜生,爷爷我又回来了!” 此刻 张无道青筋暴起。 (未完待续) 第57章 虎目赵六。 “哈哈哈,艹你娘,没想到吧。” 月光下,天波城十里外的截方道上。 赵六一刀捅穿了方松的心脏,此时他一身黑衣已经破烂不堪,四处可见的伤口上血涌而出。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对方刺了多少剑了。 但是他发现对方好似不想直接弄死自己,每一剑都避开了要害。 作为战场老将,赵六虽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可这种机会他却瞬间抓住。 在其最后刺向自己胸口这一剑时,他以进为退,胸口被炸开一个小洞,他却抓住对方愣神的机会一刀捅穿了方松的心脏。 “嗬....” “嗬嗬...” 感受到自己生命正在快速的流逝,方松死死的握住胸口的长刀,嘴里似想说些什么,但皆被口中喷涌的鲜血淹没。 嘭.... 他直勾勾的躺下,看着天上的圆月,似乎想起了,那天晚上,城主捏着他父亲脑袋问他的时候。 “爹,娘,儿子来生再报恩了。” 伴随着脑海里最后一道思念。 这位一品武夫,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方松 死。 “呼....” “呼....” 赵六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身上那些被剑刺穿的地方撕裂般的疼痛。 “哈....” 赵六以刀为杖,伫立在原地,虚弱的笑了一声: “三品杀一品,张..张不弃,你不如老子。” 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还未掉落的“唤血丹”,强行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丹药就着口中的鲜血下肚,气血之力缓缓涌出。 赵六感受着胸口刚才被气血剑气炸出的洞。 “偏了两寸,心脏还没被刺穿。” “不...不过,这个流血速度。” “哈....” 深呼吸一口,赵六拖着那残破的身躯没有犹豫,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其身后一道血痕随着他的步伐,缓缓带出。 他知道自己已经去不了黑水府了。 浑身鲜血不断涌出,很快他便会死。 被气血之力洞穿的伤口,一时间根本不会自愈。 “不...不能死啊,满城百姓,赵金刚。” 脑海里这个念头不断流转,他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一步一步的拖着身体前行。 .................. 不知走了多久,怀里的最后一颗“唤血丹”也耗尽了,赵六感觉到天好像亮了。 他看到前方的一颗大树,拖着残破的身体,面容毫无血色的他靠在了哪里。 这个汉子,此时脸颊湿润,一滴水顺着下颚流下: “艹...艹你娘。” “老..老子真没用。” 脑袋越来越沉,他缓缓低下头。 轰隆隆...... 似在睡梦中,他听见了雷鸣般的马蹄声,嘴角勾起笑意,好像自己回到了问龙关,和那群兄弟们城下杀妖,城内喝酒的场景。 “兄弟,兄弟。” 睡梦中,赵六好像听到耳边传来呼声。 陌生的声音不似梦中之语,他撑起最后的意识,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位穿着黑色甲胄,头戴麒麟盔的将士。 这幅盔甲他认得。 认得.... “哈...” 赵六一瞬间怒目圆睁,他似活了过来,颤颤巍巍的拿出腰间的令牌,丢在了那人面前。 截方道上。 当凌丰靠近树下男子时,他看到对方全身都是伤口,胸口处更是触目惊心,不由连忙握住对方的左手,气血之力渡了过去。 当对方用占满鲜血的右手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时,他眼神一僵,整个人愣在哪里。 “殿下,是血虎军。” 凌丰头也不回,但是大吼之声传到了后方的所有人耳中。 后方马背上的王麟安听到这句话,翻身下马,飞身至赵六身前。 他看到一个穿着破烂夜行衣的汉子,手上拿着一块血虎军的令牌,嘴里的话语虽着鲜血涌出。 “血..血虎虎目,赵..赵六。” “天波城城主张无道叛妖,要毁罗...网网柱,引妖入城。” “赵..赵金刚,正在拼命。” 看着汉子断断续续的话,王麟安眼眶一红,厉声吼道: “王猛!” 话音一落,身后一道身影砸下,王猛瞬间明白王麟安的意思,握住了赵六的手,金刚境的气血之力不断涌入。 当这股雄厚的气血之力入体后,赵六眼睛恢复了一点神采,他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我不行了。” “快去救人,张无道两日之内成圣,时间紧迫。” “血..血虎军,赵....”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人的气息彻底消失。 王猛也转过头看着王麟安摇了摇头,声音沉闷: “世子,他死了。” 王麟安双目通红,他看着这位叫赵六的血虎军将士。 这是他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 推开二人,王麟安弯腰抱起地上没了生息的赵六,黑金蟒袍被对方快流干的鲜血染红,王麟安抱着他,向着马车走去 一旁的王猛一言不发,只能沉默着跟在他身后。 而凌丰则是开口分析到: “他身中十二剑,每一剑都避开了要害,似有意为之,对方好像是故意留他一条性命来传信。” “但这种伤势,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流血而亡,这里面很矛盾。” “而且这位兄弟,不知道走了多远,全靠着他脑海的里执念,才能撑到现在。” 马车下,杨清蓉和小萍早已下车,王麟安小心翼翼的将赵六放进马车内。 凌丰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道: “世子,提防有诈。” 王麟安回过头,通红的双目瞪着凌丰,他看向其身后聚过来的护麟军,言语却是平静的说道: “留下一人去黑水府报信,其他人,目标天波城,全速。” 他指着马车里的赵六。 “为他报仇!” 截方道上。 王麟安翻身上马,手持斩马寒璃,策马最前。 整整四百多骑,狂奔而去。 .................................. 天波城内。 此刻已是天亮。 满城的老百姓有的跑出城去了,有的则是躲到了城墙下面。 整整一晚上,城主府方向时不时传来巨大的声响和绿色火焰在天空爆炸的动静。 城主府里。 张无道此时有些气喘吁吁,他身上的绿袍早已破烂不堪,整个人发冠掉落,头发四散。 而他的对面,赵金刚坐在那里,左臂已经消失,肚子上有个被洞穿到碗口大小的伤口。 ”哈....“ ”老..老畜生,来啊,想突破,老子让你突破个求。” 已经身受重伤的赵金刚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这是他第五次来返城主府了。 这一晚上,张无道炼化人血丹的时间,加起来一共没有超过一个时辰。 其余时间二人一直都在交手。 赵金刚已经很谨慎了,每次对方要用那白焰,他就撤退。 可是最后还是被阴了。 还是被一道白焰洞穿了腹部。 不过他也给了对方一拳,不亏! “疯狗!” 张无道一脸铁青的看着对面已经断了一臂的武夫。 刚才他的白焰差一点就要融化对方。 可是对方却强行用左臂,带着拳劲掏空了自己腹部的血肉,接着右手以掌成刀,砍断了沾染了白焰的左臂。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时间炼化人血丹。 而且方松此时还未回来,他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刻他体内气机所剩不多,唤不出“焰山”,就杀不死这个疯狗一样的金刚境武夫。 张无道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伪圣,居然被一个金刚境武夫拖的气机耗尽。 “哈,老狗,来啊!” 那边,赵金刚还在叫骂到。 但是,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张城主,什么时候一个金刚境也能在你面前叫嚣了?” 听到这个声音,张无道连忙惊喜的抬头看向天空。 赵金刚同样如此。 只见天上,四个化心境的竖瞳妖人凌空飞来。 “古兄,帮我杀了这个武夫,我这就突破圣境打碎罗网柱。” 张无道声音有些激动的喊道。 此时他的心性全无,只盼着赵金刚早点去死。 然而赵金刚确实黑脸一愣,眼里闪过一丝绝望: “艹泥嬢,这么多化心。” “完..了,” 天空中,姓古的妖人带着三个同伴落在张无道面前,他轻笑着看着对方狼狈的眼镜,随即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武夫。 他声音嘲讽的说道: “就这么一个金刚境你都解决不了?” 张无道脸色难看,但是并未说话,直接盘膝下去,进入了炼化之态。 “算了,帮帮你吧,毕竟耽搁了圣使的计划,我也活不了。” 妖人淡淡的看向身旁的同伙,开口说道: “一起上,弄死他。” 言语没有拖沓,行动更没有。 四个妖人飞身而起,冲向赵金刚。 赵金刚嘴角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大声说道: “什么阿猫阿狗,死来!!” 只剩一只右臂的他迎风而上,拳劲将嘴角的鲜血撒向四处。 “南境豪侠赵金刚,干死你们这群畜生!” (未完待续) 第58章 兄弟,久等了。 天波城 城主府外 此刻四周的房子已经成了残垣废墟,赵金刚拖着重伤之躯与四位化心境的妖人交手,力量之间的相撞不知道震塌了多少楼宇。 “哈...” 城主府大门百米之外。 赵金刚靠在一堵还未倒塌的墙上,他整个人坐靠在那里,金刚境那钢筋铁骨般的体魄此刻已经开始出现裂痕,布满了他的全身。 看着缓缓靠拢的四个竖瞳妖人,王猛那似布满蛛网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娘的,要不是和那个老狗打了一晚上,你们几个小瘪三,你爷爷我全给你锤死。” 看着对方言语间还这般中气十足,四个妖人不由停下了脚步,停在了赵金刚十米之外的地方。 “曜钕,伤势如何。” 妖人中,古姓妖人脸色凝重的看着身旁的一位女妖人问道。 曜钕握着自己的右肩,只见她的整个手臂已经消失,鲜血不断流淌。 她虚弱的摇了摇头: “被这武夫的拳劲伤到心脉了,一时半刻不能全力出手。” 古厉听后脸色难看的盯着前方靠在墙上的金刚境武夫。 他们刚才四人同时出手,围攻这个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武夫。 谁知道对方的防御如此惊人,竟然硬抗他们其中三人的手段,直接逼近曜钕身前,不仅扯断了她的右臂,还一拳伤及其心脉。 “怪不得张无道拿他没办法。” 他们妖人虽说境界划分都和人类无甚区别,但是修炼却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人类的修士分道修和武夫。 那么他们妖人就是道和武同时一起前行。 这也是他们天生身体上的优势。 曜钕的体魄不比普通的金刚境弱,但是居然一个照面就被打成了重伤。 想到这里,古厉看着身旁未受伤的另外二人,语气狠戾的开口说道: “沉枫,白狡,直接远处出手,不要和他近身了,谨防他又故技重施。” 这会儿哪怕赵金刚躺在地上一副起身都不行的样子,三妖还是选择直接用妖气轰杀他。 “黑水。” “沉风” “雷骑。” 三道声音从妖人口中传出。 只见一时间,水,风,雷,三种领域交织在一起。 狂暴的妖气撕扯的四周的空气都在扭曲。 断墙下,赵金刚看着一道雷甲重骑御风踏水而来,他艰难的用仅剩的右手撑了起来,整个人立于断墙之下,扯着最后一丝体力大声笑道: “我本南洲一马匪,习武练拳护世人呐!” “来!!!” ................ 天波城外,王麟安右手寒璃左手缰绳,他策马狂奔,看着城门外两侧站满了脸色惊恐的百姓,同时也听到了城内的动静,转头对着身后以及换马而行的杨清蓉大吼道: “杨清蓉,进城后救治百姓。” 接着翻身下马,缰绳换寒璃,整个人拔地而起,冲向动静传出的地方。 其身后小萍坐在王猛肩上,王猛整个人踏碎城道,带着小萍冲天而起,飞入城中。 “起阵!” 最后面的护麟军统领“凌丰”,右手高举黑色阵旗,身后四百护麟军马背上拔刀向天。 只见这四百骑冲进城内之时,凌丰手中黑色阵旗迎风而涨,直到两米大小才停下。 他双手握住战旗,护麟军头顶,一道十丈虚影出现。 这道虚影身骑黑马,手握长刀,在护麟军的头顶随其奔袭。 ......................... “他娘的,这下是真没戏了。” 雷骑已至身前,手中雷刀带着风水之力压下,赵金刚缓缓闭上眼睛,放弃了抵抗。 他此时体内气血之力全无,五脏六腑全碎,体魄龟裂,就算对方不出手,他也最多片刻就会魂归天地。 “揽云!” 恍惚之间,赵金刚听见头顶一声暴喝传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道血色刀光从眼前闪过。 轰.................. 六丈血色刀光和雷骑手中的长刀相撞,血色刀光一瞬间便被粉碎,可雷骑手中长刀的攻势也被挡住。 “斑斓虎!” 随即天空一头六丈金色猛虎从空中扑向雷骑。 力量相撞的气浪让以及油尽灯枯的赵金刚有些睁不开眼睛。 当这种威压消失后,他努力睁眼看着自己身前。 一位长发扎至脑后,一身黑金蟒袍,其上还带着血的年轻身影横刀挡在自己身前。 “兄弟,久等了。” 伴随着身前之人的声音传来,赵金刚愣在原地,随即深呼吸一口气。 他知道,援军来了,自己成功了! 这个汉子此时眼眶有些微红,他似想起什么。 随即指着前方那几个妖人身后盘膝而坐的张无道,对身前的年轻男子虚弱的说道: “阻止他,他想进入圣境打碎什..什么柱。” “嗯。” “还好这几日先强化的双臂。” 王麟安心中庆幸的暗道。 他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双手横刀在身前,虎口已经崩裂。 刚才那一瞬间,他全身气血之力一刀挥空,同时引爆了体内一道气旋恢复气血。 三位化心境的领域之力,要不是无畏拳谱的“揽云式”加上卸之拳意,他差点接不住那雷骑的一刀。 而后王猛的法相紧跟而来,不然他第一招就要翻车。 而此时他的面前,那道御风踏浪的雷骑被六丈金色巨虎拍碎了脑袋,随即虎口直接咬在雷霆所化的长刀上。 咔擦........ 长刀在猛虎的口中如同瓷器般碎裂,下一秒虎掌乱舞,瞬间将雷甲重骑彻底撕碎。 远处三妖见雷骑被毁,沉枫和白狡二妖双手猛的合十,身前领域所有妖气泼洒而出。 妖气操控着风卷起巨浪形成一道巨浪漩涡,同时将刚撕碎了雷甲重骑的斑斓虎卷入巨浪漩涡。 “呼....” 看到这一幕,三妖这才松了一口气。 轰... 下一秒,金色猛虎挣脱十丈水龙卷,刚放松警惕的三妖还未反应过来,金色猛虎,已至身前。 “嗜焰” “焰枪” “火龙舞。” 三妖绝望之际,身后一道黑色法相手持焰枪刺向迎面而来的巨虎。 呲啦.......... 长枪和虎爪相撞,气机与拳意的对碰,火光四起。 仅一招,退出炼化状态的张无道的法相手中焰枪便彻底粉碎。 “火龙舞。” 焰枪粉碎的一瞬间,张无道怒声吼道。 黑色法相身后的五条绿色焰龙瞬间冲出,想要像之前吞噬赵金刚那般,将金色猛虎吞下。 另一边的王猛看到这一幕,双腿弯曲就要飞身而去。 然而还未待他动身,他肩膀处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朱凤。” 哬! 随着小萍的呼唤,背后朱凤长琴浮空至身前,整个长琴燃起熊熊火光。 小萍双手放在火焰长琴上,轻轻拨动。 当.... 轰....... 天地间火域出现,一道巨大的火凤从长琴飞出,直直撞向绿焰火龙。 一瞬间,金色猛虎前方,两道火焰所化龙凤相撞。 张无道见此连忙将法相唤回,另外三妖也趁机拉开了距离。 王猛亦是将自己拳意所化的猛虎收回。 猛虎虚影先碎雷骑,再出漩涡,最后打碎了张无道法相手中的焰枪,张无道毕竟是伪圣,不是普通的化心境,这般消耗下来,猛虎虚影不一定挡得住那条火龙的吞噬。 一旦拳意法相被打碎,王虎自身也要受到一些小的反噬,所以当龙凤相撞, 他也只能收回虚影。 当... 小萍第二次拨动朱凤,她脸上也有一闪而逝的苍白,随机又很快恢复血色。 而前方的火凤却是凤嘴啄向火龙,同时双翅合拢包裹龙头。 下一瞬间,剧烈的爆炸声从战场中心响起,一道热浪扑向双方。 王麟安见此退后一步,退至已经快油尽灯枯的赵金刚身前,手中寒璃插在地上,刚恢复的气血之力化作屏障,挡住了冲击。 当热浪消散后,烟尘也随着狂风消失,双方第一次相视。 从地上抽出寒璃,王麟安将刀拖至身侧,看着对面法相之下,衣服破烂不堪的中年男人,淡淡的开口说道: “张无道,见了本世子,为何不跪?” 此言一出,城主府废墟之上的张无道瞳孔一缩。 刚才他看到这个手持斩马刀,身穿黑金蟒袍的年轻男子,心中就已有猜测。 但是没想到来得这般的快。 “糟了,还没突破圣境打碎罗网柱。” 张无道脸色此刻难看无比,他眼神怨毒的看了王麟安身后的赵金刚一眼。 若不是这个变数,按照哪位老人的指示,他此时已经圣境且打碎了罗网柱。 王麟安踏入天波城那一刻,便是他的死期。 轰隆隆......... 还未带张无道的回应,王麟安身后,雷鸣般的马蹄声传来。 只见凌丰带着四百护麟军结阵而来。 铁骑头顶那道十丈大小的武相重骑,看的他心神俱裂。 “完了.....” ........... 天波城二十里外的鬼风山上。 身穿白色裙衣,一举一动都有春光外泄的女子皱眉看着天波城的方向。 似乎离着二十里远,她也能看清城中发生的事情。 她身后,一位穿着白色盔甲,脸上画着扭扭曲曲奇异咒文的竖瞳男子亦是如此。 他那就算被咒文所染却依然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声音怒冲冲的说道: “要不杀进去?” “只要杀了那个世子,此行就不算失败。” 听到身旁这位妖人的话,含雨皱着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厌恶,语气冷厉的开口说道: “行天峰让你当圣者,真的是没人了吗?” “你敢进去,下一秒就会死。” 说完她芊芊玉手在空中画出一道白光,接着四周一共十二道玉簪飞至她的身前,形成一道白色光幕,将她和哪位行天峰的圣者包裹在里面。 霎时间,除了光幕内,他们四周罡风四起,尘土飞扬。 看着眼前昏暗的环境,含雨飞身而起,她身后的圣者也跟了上来。 “先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次行动已经失败了,回去告诉行天峰的峰主,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飞出鬼风山后。 “长尧”看着凌空远去的含雨,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 “含雨........” (未完待续) 第59章 皓月。 王府万书阁内。 李玉看着手中的信件,轻声叹道: “杨卫昉啊,你可真是狠得下心。” 轻叹之时,他左侧第一盘棋上一颗黑子悄然出现。 李玉凝神看向棋盘,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闭目几息后,起身来到楼台外,长声喊道: “鬼风山!” 声音传遍整个王府内。 下一秒,一道混沌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 ............... 天波城内。 张无道心生绝望,他身边的四位妖人亦是如此。 看着对方的骑兵,古厉脸色极差,低声开口对其说道: “如果我们几人全力出手,可有机会逃回鬼风山?” “只要上了山,就安全了。” 张无道摇了摇头,声音涩然: “十丈武相,两千骑才有的军阵,应该是护麟军。” “我至多一层把握。” 话虽如此,可他身后,一座焰山早已出现,白焰此时也在疯狂吸收着焰山四周的绿焰。 就算是死,他也会选择殊死一搏,而不是束以待毙。 ... 残垣下,王麟安看着策马挡在自己身前的凌丰,他将寒璃放在了地上,对着一旁的王猛喊道: “救人。” 王猛闻言将小萍放在地上,一个纵身来到气息微弱的赵金刚身旁,气血之力不断渡了过去。 小萍则是抱着散去火焰的朱凤走到王麟安身前,圆圆的小脸严肃的盯着对方的一人四妖。 众人心神紧绷,唯有王麟安和凌丰最清楚护麟军的实力。 只见王麟安似一点也不在意对面张无道的动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了看四周,然后盘腿坐了下来。 此刻杨清蓉正在四处踏楼而行,寻找着是否有被波及的群众。 王麟安一脸笑意的看着对面神色难看的张无道。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 天上一道窒息的压迫传来。 一时间场上所有人纷纷抬头。 “那是?” “月亮?” 天空中一道遮天蔽日的明月飞过,凌丰在军阵武相的保护下,才勉强抬起头看清了所过之物。 青天白日,一轮巨大的月亮遮住了整个天空呼啸而过。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王麟安,全部差点心神俱裂。 可怕的压迫感甚至只是经过,就让所有人呼吸不过来。 盘膝而坐的王麟安看着远处大月落下的方向,眼里闪过一道明悟,同时又带着疑惑。 “这位枪仙,到底是南洲那一位高人呢!” 他疑惑的同时,看着鬼风山的方向,呢喃道: “既然老师都出手了,看来此事不用我操心了。” 鬼风山上。 含雨和长尧一人一妖离开至多半分时间,一轮比山巅还大的皓月从天而降,山的另一头,刚离开不远的长尧看到明月砸在鬼风山上,一瞬间面容苍白,眼里闪过浓浓的庆幸。 轰.......... 皓月临山,整个鬼风山都开始动摇,其山上的罡风一瞬间被皓月上恐怖的气机扭曲。 此刻,风都被皓月粉碎。 下一秒,地动山摇,哪怕是隔着二十里远的天波城内,王麟安一众都被这股震动差点掀翻在地。 几分钟后,当那轮硕大的皓月消失在山头后,震动才缓缓消失,鬼风山上的罡风重新凝聚。 只是,那本来还有些崎岖的山顶,此时已经被砸出一个巨型坑洞,而那些重新聚集的罡风卷入坑洞,在中心形成了一道罡风漩涡。 鬼风山的路。 更难走了。 ................ “迟了。” 王府内,那道混沌的声音再度传来,整个府邸的人都抬头望向天空。 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看到王府上空突然出现一轮皓月。 不仅是王府,整个南洲城的人都看见了。 南州城刺史府内。 顾望看向王府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王府那位大人,这又是对谁出手了。” ..... 而书阁楼台外的李玉听到传遍王府的两个字,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摇头回身: “第一次交手就落了下风,灯下黑啊。” 这位鬼士此时心里闪过淡淡的可惜之意,神色平静的走回阁楼内。 ............ 天波城内,当地震消失后,张无道和古厉四妖人面色苍白。 如果说前一刻他们还有一丝希望,当那轮皓月砸向鬼风山时,他们心里就只剩下绝望了。 他们都认得,那轮皓月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南洲那位李师,和那位仙人的目光,放到这里来了。 席地而坐的王麟安看着他们苍白的脸色,脑海里闪过天波城城主张无道的所有信息。 最后他嘴角挂着笑意,淡淡的开口说道: ”张城主,本世子问你为何见了我不跪?” 张无道闻言神色低沉,声音沙哑: “何必说这么多,今日棋差一招,输在了那个武夫的身上。” 说着眼神死死的盯着赵金刚,似要将对方生吞活剐。 感受到张老狗的眼神,赵金刚强打起精神对其咧嘴一笑: “老畜生。” “唉。”一旁的王麟安发出一声叹息,他看着张无道,开口说道: “看到那轮皓月,你觉得你们还有退路吗?” “张无道,我知道你,问龙关下来的道修,当年在问龙关也算是声名显赫。” “为了杀妖人,你强入伪圣,最后受伤落下隐患,按照现在的时间算,你最多活不过十年。” 说道这里,王麟安言语里带着可惜: “李师亲自和我提起过你,说你于南洲有大功,等几年王府宽裕了,就像东圣山为你求一枚“长仙丹”,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长仙丹初服之人可涨五十年寿命,这种丹药王府去拿,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王麟安口中的话在张无道听起来却有些诛心。 迟来的希望让他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在这绝望的境遇下反而坦然了起来,平静的说道: “王府若真有此意,早该通知我,如今已是迟了,我吞了人血丹,叛了妖人,王府已经容不下我。” “你这位残废世子也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我的命就在这儿,你来取便是。” .. “哈哈!” 看着张无道一副死而无憾的样子,王麟安大笑一声,笑着说道: “张无道,我为何要杀你?” “你吞了人血丹,便能破入圣境,圣境的高手,王府现在最缺的就是顶端力量。” 说道这里王麟安语气放缓,看着张无道身前的四个妖人,轻声说道: “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杀了你身前的四个妖人,我就饶了你一命,让你将功补过。” 说完后他一脸笑意的盯着张无道,等着对方抉择,一旁的凌丰和护麟军则都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殿下。 要知道,城外的马车里,还躺着赵六的尸体。 王麟安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不是张无道,而是他前的古厉一行妖人。 古厉连忙眼睛警惕的回过头看着张无道: “张无道,你真相信他的话?” 摇了摇头,张无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 “放心,我活了大半辈子,不是傻子,我做了这么多祸害人的事,王府不可能容得下我。” “不过是这位世子想看我们自相残杀罢了。” 看着张无道神色不似作为,古厉这才松了一口气。 作为行天峰的妖人,他要死,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绝对不能就这般被围攻而死。 只要张无道还愿意和他们一起拼命,哪怕是多杀一个人,对他来说都能接受。 听着对方的交谈,王麟安却是一脸煞有其事的样子举起右手: “张无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王麟安可以起誓,绝对饶你一命。” 此话一出,古厉几位妖人彻底慌了。 然而他身后的张无道却是一脸冷笑: “世子殿下啊,世子殿下,别骗我了。” 嘶..... 张无道话音一落,身后黑色法相手中焰枪突然刺出。 噗.... “张无道!!!” 古厉一脸不敢置信的回头望向身后的张无道。 焰枪上的绿焰已经开始融化他的五脏。 他身边的另外三位妖人目眦欲裂。 “白焰。” 然而不等三妖开口,张无道身后那道吸收了焰山的白焰冲出,附在了法相的焰枪上。 在王麟安的眼中。 那柄白色六丈焰枪只是一个横扫,三位还没来记得防备的妖人便瞬间被拦腰斩断。 他们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白焰彻底吞噬,化为灰烬。 赵金刚也是心有余悸的看着长枪上的白焰。 刚才如果不是这道白焰,他也不会留下这般不可逆的伤。 “好!” 当张无道杀完四妖人,然后抬头看向王麟安的时候。 王麟安起身拍掌叫好,他身旁的凌丰却是脸色难看无比。 然而王麟安却是突然俯身来到他耳旁,语气冷冽的小声说道: “废了他,留他一条狗命,毕竟我是起过誓的,不会杀他。” 本来心中一股闷意的凌丰听见此言,一脸震惊的抬头看着自家殿下。 可是他抬头,却见王麟安已经背对着他走远,同时还罢手说道: “我去把赵六接进来。” 对方的张无道同时也看到了王麟安向外走的身影。 他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看着王麟安的背影。 “这位世子就这般走了,看来是真的放过我了!” 下一秒。 凌丰大吼: “护麟军,拔刀!” ............... (未完待续) 第60章 豪侠赵金刚。 “王麟安!!!” 张无道撕裂的吼叫传遍整个天波城内。 接着就是一声巨响传出。 而王麟安则是头也不回,飞身来到城墙下。 “叛向妖人,吃活人炼的人血丹,害死我军中将士。” “我哪舍得你死啊,张无道。” 王麟安轻声呢喃,他走向城门,门口处探着脑袋向里望的百姓看到他都纷纷让路。 “嗯?” 当王麟安出城后,看到城门外的马车旁,一位穿着同赵六一般的黑色夜行服汉子正站在马车旁。 当对方看到自己后,单膝下跪,语气恭敬的喊道: “血虎军虎目营张不弃,见过将军。” 王麟安摇头说道: “辛苦了你们了。” “我叫王麟安,现在还不是将军。” 张不弃听后神色更加恭敬了。 “张不弃见过世子。” 方才几百骑兵进城时,他就在城门外的人群中。 孩子们昨夜都被他送到周边的镇上,安顿好小孩后他第一时间便立刻往天波城赶回。 当他看到面前这位殿下带着几百骑兵进城时,心中的石头才落地,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要是天波城真的毁了,他张不弃就没脸回边关见将军了,那时候只能提着脑袋以死谢罪。 “起来吧。” 王麟安点头示意,接着语气有些沉肃的说道: “赵六死了。” “是。” “啊?” 张不弃整个人一愣,然后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麟安。 下一秒,他有些呆呆的问道: “他...他怎么死的。” 王麟安掀开马车的帘子,赵六就躺在里面,张不弃看到这一幕,连滚带爬。 “赵六,赵六,起来了,你小子可真牛啊,睡在殿下的马车里,回去够你吹一辈子了。” 张不弃使劲的摇晃着已经没了声息的赵六。 王麟安站在车旁看着他们,语气有些涩然的说道: “对不起,碰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听到王麟安的话,张不弃整个人颓然的坐在赵六的旁边,嘴里呢喃到: “让你报个信,咋个就死了,明明老子护送孩子更危险啊。” ‘早知道,早知道咱俩换换多好。” 这位三十好几的汉子,此时泪流满面。 二人一起在天波城共事多年。 当年二人刚来城里, 由于不是一个营里被选上的,所以谁也不服谁。 时不时还较劲。 只是此时...... 看着眼眶通红小声呢喃的虎目营汉子,王麟安轻声开口道: “你知道他的老家在哪儿吗?” 张不弃听后点了点头: “嗯。” “好。”,王麟安突然开口喊道: “虎目营张不弃听令。” “到!” 军令一出,不管是在何等情况,将士皆要第一时间接令。 张不弃强忍悲痛,站起身来,低头等着王麟安发令。 却见王麟安踏上马车,来到赵六身旁坐下,语气轻声说道: “驾马进城,让赵六看看,那个害死他的畜生是怎么赎罪的。” “是!” ............................ 让张不弃驾车和王麟安重新来到战场中心处时,场面已经平息了下来。 王麟安从车上下来,一把扯掉帘子,看着对面跪在地上,眼神怨毒盯着自己的张无道。 凌丰则是快步走到他面前。 “世子,已经废了他的修为。” “嗯。”淡淡的点了点头,王麟安扯起地上的寒璃,拖着刀慢慢走到张无道面前。 张无道终究还是多想了。 他以为王麟安真的会放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一个伪圣,在护麟军面前还有一成胜算。 可当那道武相手中的大刀砍下时,他的法相一息也没撑住便支离破碎。 “王....” “唔..” 看着面前的齐天王府世子,张无道刚想开口破骂,王麟安手中寒璃直接插进他的嘴巴,接着刀柄一扭,张无道的舌头就飞了出来。 鲜血溅到自己的蟒袍上,王麟安视若不见,眼神中煞气凌然,言语淡漠: “放心,你死不了,我说要饶你一命,就一定会。” “你在城中抓小孩送给妖人,派人杀血虎军将士,炼化人血丹,投靠妖人。” ’张无道,你真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就让你死了?” 王麟安一遍说着,手中的寒璃却举了起来。 唰... 下一瞬间,刀光闪过。 “嗬.......哈!” 被绞碎了嘴巴的张无道发出惨叫。 接着三道刀光一闪而逝。 看着痛昏过去,已经失去了四肢的张无道,王麟安眼神毫无波动。 只是嘴里却还在说着: “杀自家兄弟,杀自己同胞,还想害死所有人。” “你啊,就在王府的阴诡地狱里活一辈子,这样我才能心安。” 当对方的心落向南洲之外时,便已经不再是人了。 场上,杨清蓉捂住了小萍的眼睛,自己也侧过头去。 而凌丰和护麟军一众将士却是心生快意。 同时也对自家世子,在心中生出一份认同。 “世子。” 看着昏迷的张无道,王麟安却听见了身后王猛的呼喊声。 他回头过,看着王猛神色落寞的说道: “这汉子没救了。” 他的眼神看着赵金刚。 王麟安一怔,连忙走到其身旁蹲了下来。 赵金刚五脏六腑皆碎,体魄撕裂,早已无力回天。 他此时就连伸手都有些困难。 一旁的张不弃也连忙跑到他的身旁,一把抓住他,手中的气血之力不要命的渡了过去。 “行...行了。”赵金刚虚弱的说道: “我这情况自己清楚,没..没得救了。” 说着他看向王麟安,吃力的咧着嘴角问到: “你..你爹是齐天王?” “嗯。”王麟安轻轻点头。 面色苍白的赵金刚闻言艰难的笑着说: “告..告诉王爷,赵金刚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下辈子一定问他要个将军当...当。” 呕... 言语间,赵金刚口中再次喷涌出鲜血。 一旁张不弃渡给他的气血之力,此时全部流逝。 而王麟安听着赵金刚的话,眼眶微红,重重点头,声音涩然: ”好。“ ”嗬...“ 鲜血从口中不断流出,赵金刚鼓起最后一丝力气,仰头望向天空。 “我赵金刚,乃豪侠!” “哈.....嗬。” 南洲豪侠赵金刚 先战伪圣,后战四化心妖人 重伤而亡。 .................................... 天波城内。 王麟安坐在地上。 他看着远处马车里的赵金刚和赵六。 听着一旁的张不弃说着他们整件事的经过。 王麟安面色平静。 “也就是说,他只是个过路的江湖人?” “是。” 王麟安从地上撑起,平静的问到: “知道他的家在哪儿吗?” 张不弃摇了摇头。 “那便送回南洲王府,葬于卧虎山上吧。” 王麟安虽语气平静,可双手确实拳头紧握。 他看着张不弃,开口说道: “张不弃,我命你立刻出发,将赵六送回他的家乡,并且告诉他的家人,赵六精忠报国,战死沙场。” “还有。” “齐天王府,对不起他们。” “是。” 张不弃恭敬的应声。 接着王麟安又对着凌丰喊道: “找个弟兄,在城里租个马车,将赵金刚送回王府,告诉师父,是我说的,将他葬于卧虎山半山腰。” “以后每年,我给他上香。” 凌丰弯腰守令。 交代好一切,王麟安有些低沉的走向残破的城主府。 他来到那块掉在地上的城主府牌匾旁,蹲在上面,看着四周破碎的房屋。 远处杨清蓉带着小萍缓缓靠近他。 却在他的眼神下停下了脚步。 “再去城里看看吧,有没有受伤的百姓。” 王麟安语气低沉的吩咐道。 待众人散开后。 他口中轻声呢喃: “豪侠吗...” .............. (未完待续) 第61章 皓月河水 “红符啊,再收两年红薯,你就能入圣咯。” 茅草屋内,燃烧的柴火带起浓烟,从窗口散了出去,整个小屋远处看起来就像是着火一般。 而屋内的两人却是在烟雾弥漫的屋内喝着稀粥,呛人的浓烟似并不能影响二人。 啃着从乡亲手上买的大骨头,红符木讷的点着脑袋,一大碗稀粥一口气便下了肚子。 吱呀..... 小屋的门被推开,一身薄纱白裙的含雨低着头走了进来。 她眼神恭敬中带着点惊恐,径直走到满头白发的老人身旁,弯腰柔声: “老师,失败了。” “没事儿。”白发老人拍了拍含雨拱起的双手,待对方放下之后,他轻轻挥手,满屋的浓烟转瞬便彻底散去。 烟雾散去后,老人面前的竹桌上,一个老旧的黑色棋盘放在那里。 他弯腰粘起一枚棋子,在掌心握住,棋子化作流沙从指缝里流出,他转头面带笑意看着神色不安的含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只是没达到目的,但是也算是小胜。” “既然开门红,就不需要这般紧张。” 听到老人的话,含雨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老师让他们做的事不多,每一件都成了。 唯独十年前二师兄那件事失败了。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二师兄这位地榜第三的圣境,一声不吭的就倒在了自己面前。 她甚至没看清老师是如何出手。 所以听到老师口中说出“没事儿”之后,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含雨,给。” 就在含雨思绪万千之时,她身前递过来一个破旧的瓷碗,里面盛满了青菜熬的稀粥。 她抬头看到红符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暖。 只是这看起来有些老旧的脏碗,她实在有些下不了口。 这些年她每次来这里,宁可饿上几天也好。 含雨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谢了,我还不饿。” “哦。” 看到含雨拒绝,红符有些失望的将粥倒进了自己的碗里,坐下专心吃饭,不再关心二人。 这个背着恶鬼的汉子,这些年没什么亲人,只有三人与其为伴。 他来的迟,八年前才拜入老师的门下,含雨对其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只是觉得,老师似乎特别喜欢不善言辞的红符。 看着含雨拒绝,老人微微皱眉,淡淡的出声说道: “既然山里待不惯,就去西州吧,西州盛事要来了,你去帮帮为圣。” 听到这话,含雨眼前一亮,想到为圣师兄,她便觉得老师此番的安排太合她心意了。 不由连忙恭敬的说道: “谨遵老师吩咐。” “去吧。”老人有些烦似的罢了罢手。 含雨闻言退出屋内,皮不急待的冲天而起,消失于天际。 “终究是个女人。”对于含雨的小心思,老人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倒是一旁的红符有些闷声闷气的说着: “含雨是个好姑娘,老头你没事儿少吓她。” 啪... 听了红符的话,老人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桌上,气愤的说道: “也就你个憨货一天喜欢顶嘴,你看你师兄师姐多听话。” 没理会老人的发火,红符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换了个方向,转了转身子,背了过去。 他小声嘟囔: “我只听我媳妇的。” ................................ 天波城一事在王麟安看来,和哪位黑水府的府主是没什么关系的。 只是对方连滚带爬的赶过来时,王麟安还是一脸笑意的拿着寒璃让对方把脑袋伸过来。 这位府主倒是有魄力,为表忠心还这就老老实实的把脑袋放在了刀下,还一脸视死如归: “殿下你砍吧,我府内发生这么大事,责任都在我,我愿以死谢罪。” 对于聪明人,王麟安不太爱和对方较劲,笑着将黑水府之主“楚疝”扶了起来,言语之间虽有责怪,可明眼人也都明白此事算是过去了。 看到天波城上经过的那轮皓月,王麟安便明白此事幕后之人是谁了。 老师这些年提起过两次这个老对手,只是不愿意让王麟安正面与之交手。 王麟安心中也明白,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在老师眼里还是需要成长。 他只是心痛,心痛赵金刚这位仅是路过就丢了性命的汉子。 心痛虎目营靠着执念送信的赵六。 心疼那以及被张无道送入了妖人之地的孩童们。 他甚至没在天波城里多待片刻,在安排好护麟军帮着百姓安家之后,就一个人出了城,守在城门上。 看着陆陆续续进城的百姓,那些知道孩子找不回来嚎啕大哭的妇女,那些咬着牙齿明明悲伤却要安慰自己妻子的男人。 王麟安坐在城墙上,嘴里有些苦涩的说道: “寻常人家一日三餐温饱,团团圆圆,平平安安,便是天大的幸事。” “可这天大的幸事本是人间常态,最后却在这世道成了奢求。” “前路难,南洲的路更难,人和鬼都算计着这一州之地,王家护了他们,有时候也害了他们。 一旁的黑水府府主楚疝一身黑袍,恭敬的站在他身后,虽不知道这位从未见过的殿下是真心疼百姓还是在他面前做样子,但他还是同对方一样,眼神里流露着心疼,哀声说道: “是啊,寻常百姓千辛万苦就为了那个家,张无道这个畜生这是又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听到楚疝的话,心中早已对其性格和为人了然于心的王麟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说道: “所以啊,楚府主,不要再当甩手掌柜了,好好护着这些老百姓吧。” “南洲可不只是我王家一家的。” 王麟安能说这话,楚疝可不敢当真去应了,只是恭恭敬敬的低着头,默不作声。 ........................ “老师,师娘已经七日未进食了。” 上京丞相府内。 杨卫昉端坐在桌台前,他面前蒋元然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嗯。”自家夫人绝食已经七日,杨卫昉闻言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信封丢在了蒋元然面前。 弯腰捡起地上的信封,蒋元然细细的看着上面的情报。 他越看,脸色越苍白,直到最后合上信封,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老师,元然愿前往西州。” 摇了摇头,杨卫昉起身淡淡的说道: “生死有命,既然对方愿意和我们兑子,就要抓住这个机会。” “元然,樾书死了,你知道吗?” 提到此事,杨卫昉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樾书死了?”蒋元然呆在原地,想起了那个曾经一起和自己在皓月船坊一起饮酒作诗的师弟。 “师弟怎么会死?” 蒋元然语气带着一丝颤抖,有些不敢置信。 来到自己的学生面前,杨卫昉弯腰扶起他,从他手中将信封接过,言语哀伤: “就在昨夜,被人杀死在皓月河畔,最后推入水中。” 起身的蒋元然一时之间被刚才的两个悲伤的消息打击了立在原地。 他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又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老师。 “老师,真的不让弟子去西州吗?” 没有回应自己弟子话,杨卫昉只是看着桌上那幅画,画上“樾书”两个字,平静的说道: “皓月河的水冷,元然,陪为师去看看你的师弟。” “老师!” 听着老师的话,蒋元然有些愤怒。 “听天由命。” 这位大封的丞相留下这句话,转身走出房门。 ....... 第62章 风陵渡 相思何处起,孤舟过风陵。 千楼万台上,往时待如今。 如果说天下四绝中风花雪月的“月”,是江湖豪侠,世间男人的金软玉窝。 那么这个“风”,便是所有江湖中人,不管男女,只要你身入江湖,便会向往的声名通天台。 回过头几十年前,风陵渡还只是大封通向无尽海域的一条河海,河水湍急,两岸悬崖峭壁,乃是一天险之地。 曾经风陵渡号称“不过一品难渡河。”。 三十年前,地榜第十的“水圣”风长歌观世人难渡风凌,相爱之人更是一江之隔,相思难诉。 作为地榜中最喜风流雅事的他,决定落座风凌,为那西州与南相爱之人,撑起渡过爱河之船。 这位天性亲水的圣人,用自己在东海圣族那里得来的镇水珠镇压了风陵渡那湍急的水流。 又在两岸峭壁上修了千重楼阁。 那本是飞鸟难歇脚的悬崖上,被硬生生连起了一座又一座的亭台阁楼,从风陵渡的始,到风陵渡的末。 风长歌此举,本是为了顺自己的心意,亲水的他想要在这里建一个世外之地。 可宽广的长河,崖间的飞鸟,稳固的廊道,和那随意可歇脚观河的楼宇,却让这里成了江湖之人最喜相聚之地。 那些风流儒生,喜楼台吟诗作画,一首首绝唱传遍天下。 那些江湖豪侠,喜河海死生相诀,一道道威名广传四方。 那些佳人小姐江湖侠女,喜士子饮酒作诗,狂画柔水的风流,喜豪侠问剑,声名鹤起的身姿,喜一夜鱼龙舞,相思定风凌的佳事。 所以,风聚江湖于此处,西州第一景,唯有风凌。 对风长歌来说,风陵渡突然成了世人所爱之地,乃是好事。 只是那江湖之人的决斗,往往便会在无意间伤了他千辛万苦捡起来的阁楼。 后风长歌为了满足这些江湖豪侠们为名声,为佳人,为境界,的对决。 便在风陵渡的中段,那河海中央,硬生生拔起了一座擂台。 凡有死生相诀者,皆可上台了愿,若不愿,便不能在风凌动手,不管你是何等修为。 在这河海之间,哪怕是地榜第一的哪位“儒生”坏了规矩,风长歌也能让你沉尸于此。 当然,这也是这位风陵渡之主自己的口中之言罢了,江湖人给他面子,也不去拆穿他,那位地榜第一的儒生,更是从不屑于这些虚假的名声。 为了回应江湖之人的抬爱,风长歌还在此处定下规矩。 这千重阁楼,世人皆可来此落座,哪怕你是身无修为之人,只要你给得起十两白银,便能取得其中一楼台一日之所。 若有人仗着自己修为高,就要强抢他人之处,那风长歌就会让你看看,曾经风陵渡那湍急的河水到底是何等场景。 此做法深的人心,那些修为不高,却也想一观风凌的人,便再也不怕像在别地一般,修为低了,就要乖乖让出自己的地方,让他人落座。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心气极高,自诩风流,一身傲骨的风陵渡之主,今日却..... “哎,你看,风阁主在擂台上站了七日了,陪着他旁边那位白衣女侠,两人也不交手,这是为何啊?” 悬崖的楼台上,一位身穿素衣,光着膀子的缺牙汉子向身旁受邀进来观河之人问道。 他身后受邀之人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年少公子。 少年锦衣玉袖,一柄长苏折扇握于掌间,俊俏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笑意,看着眼前这个邀请自己进阁的农家汉子,眉眼之间一丝嫌弃之意也无,轻声说道: “兄台可是第一次来风凌?” 缺了门牙的汉子听到身旁少年的话,黝黑的脸上却无半点难色,而是大方的承认到: “哈哈哈,小兄弟看的真准,某确实是第一次来风凌。” “这些年啊,在南洲老听说风陵渡有多豪气,多豪气,所以便存了心来看看。” “这不是,本来是想看看那些高手们对决,长长见识,谁知道擂台上的风阁主和他的对手站了几日了,都不动手。” “我这白花花的七十两白银不是白给了吗!” 少年闻言后,轻声笑着说道: “怪不得兄台只知风阁主,却不知他身旁哪位女侠是何人。” “如果你是知,便不会再问二人为何不动手了。” “哦?”,汉子闻言眼神好奇的转头说道: “那女子是谁啊,说来听听。” 少年一抖手中折扇,扇面炸开,他来到窗前,豪气的说道: “我观兄台如有修为,那便应是武夫。” “此侠女便是你们武夫在圣境之中的第一人。” “地榜第五,杀力第一,李沧灵。” “李沧灵?”听到这个名字,这位第一次来风陵渡的南洲武夫眼睛瞪的老大,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擂台上哪位入目纤弱较细的女侠。 “她就是刚入武圣便一人打穿西州武林的“李沧灵?”。 “打穿西州武林?”俊俏少年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也...也算吧。” 这由不得他说不算,虽然他作为西州的男人,很不想承认这件事。 但是当年这位李家的二小姐,不修道要习武,从金刚一路打到武圣,将西州的所有男人打了个遍,最后留下一句话。 “西州圣境的男人如果没一个能打败我,你们以后就别在世人面前说西州的武林,是你们男人撑起来的。” 就为此话,后来西州那几位都老的快入土的圣境老怪物都被自家后生拉出来去找李沧灵争斗了一番。 只是不仅没有一个打赢的,甚至有两个还提前进了祖祠。 如果说西州还有谁能压这个女武夫一头,那便是那位刀仙了。 不过刀仙作为仙境强者,护的是西州的安宁,如果不是他州或者异族仙人入境,他都不会轻易出手。 倒是李沧灵听了那些江湖之人的怂恿之语,心生不服,硬要以圣境战仙人。 哪一战世人都准备好了看笑话。 李家的老爷子更是将家里的三千剑侍都派了过去,要护着自家闺女的性命。 可李沧灵还是让世人失望了。 她以武圣境在刀仙面前硬生生过了十五招,最后刀仙惜才,笑着称此为平手,也期待着这位女子武夫能入武仙,到时候在放手一战。 刀仙大人大量不计较,可苦了西州那些江湖侠客老爷们,一个个哀嚎遍地,直叫着这西州武林以后得由一个娘们说了算了。 李沧灵也因这一战名声鹊起,被天下潮的“大灵官”定榜地榜第五,甚至后缀“杀力第一。” 楼台上,南洲武夫“陈三寒”喃喃道: “怪不得你说他们打不起来,这打起来,风阁主不是完了个屁的。” 西州少年“朱风流”也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 “不过我听说,他们真正打不起来的原因好像还是因为这位女武圣在擂台上,是为了等一个男子,说是要在对方出现的第一眼,便能看到他。” “等一个男的?” 陈三寒声音拉的老高,甚至差点被吓得一头栽进了下面的百丈悬崖里。 这位女武圣可是他们习武之人的心中神女。 如今这位神女居然要等一个男的? 朱风流眉眼之间是尽是好奇。 好奇这位看不起西州武林男人的女武圣,到底是为了等谁,这般上心,生怕错过一眼,一等便是七日。 不仅是他们二人。 整个风陵渡的楼台上,认不出认得出的江湖之人,也都好奇着此时。 ...................... “李姑娘,要不你换个地方等吧,算我风长歌求你了,这下面等着决斗的人都排起长队了。” 擂台上,在江湖之中名声显赫的风陵渡之主风长歌,此时却是苦着个脸对着身前这位看起来较弱文静,秀丽典雅的女武圣李沧灵苦苦哀求。 这位女武圣一来他风陵渡就先等擂台。 吓得他以为是哪位圣境里不长眼睛的要和李沧灵在他风陵渡决一生死。 风陵渡可经不起这位女武圣折腾啊,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登台询问。 李沧灵倒是也实诚,告诉他自己只是在这里等一个男子,擂台最高,她站在上面能看得更远,到时候能第一时间看到对方。 风长歌听后一愣,虽也好奇是何男子能让这位女武圣如此上心,但是听到对方不是要在此决斗,心中那块石头也是放了下来。 之后他便对李沧灵百般邀请,让对方同自己一起入阁楼等候便可,只需告诉自己男子模样,自己会吩咐下面的人帮忙看着。 可谁知这女子武圣倔的让他头疼,不仅不走,而且一等就是七日。 这让风长歌脑补出来一桩凄凉情事。 莫不是这女子武圣被那位负心人骗了心去,二人相约风凌,以诉相思之情。 之后这男子心有他属,违约风凌。 最后女武圣一气之下,拆了他的风陵渡。 想到这里,风长歌这几日就坐不住,时不时就要上台来宽慰一下这位女武圣,也找了不少借口想让对方进去歇歇,想着安抚一下对方那日渐凉意的心。 “算算日子,他该来了。”李沧灵文静柔媚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 “风长歌,借你擂台七日,算我李沧灵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风陵渡有难,我可相帮一次。” 听到李沧灵终于开口,风长歌听清其意后松了一口气,心中庆幸: “只要不是遇到负心汉就好,人能来就好,人能来就好。” 同时也听见了对方后面那句话,他不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轻声说道: “这般说来,那风某可是占了大便宜了,便谢过李武圣了。” 对于这个人情,从不计较利益取舍的风长歌也不得不厚着脸皮受了。 毕竟以后哪怕不小心得罪了对方,也能人情抵过嘛。 听到风长歌的话,李沧灵点了点头,随即脸上又有些嫌弃的说道: “你先下去吧,免得他误会。” 正一脸笑意的风长歌闻言一愣。 “啊?” “哦.....”。 这位风陵渡之主,一脸不敢置信的下了擂台。 甚至进了自己的阁楼,嘴角都还在不停呢喃。 “风长歌,你也有今天。” “你也有今天。” 百米的擂台上,李沧灵温柔的脸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风陵渡的楼台上,佳人才子,江湖侠客,饮酒作对。 探讨修炼,诉说往事。 都 与她无关。 (未完待续) 第63章 入西州 “左边,左边。” 从南洲过了黑水河,转过三风峡便是风陵渡。 三风峡涯间狂风肆虐,倒是这崖下的河水反而风平浪静。 所以南洲入风凌,大部分人都选择乘船过此处。 平静的水面上,一艘孤舟顺着河水前行,船上穿着一袭黑金蟒袍的王麟安正悠闲的将脑袋枕在杨清蓉的腿上。 他眉眼如画,眼神平和的仰视着对方的面容,一脸享受的神态。 杨清蓉纤柔的小手缓缓的揉着他两侧的太阳穴,只是这面容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百般刁难。 感受着左侧的力度合适了,王麟安满意的笑了笑,也不在乎对方心中怎么想。 黑水的码头起航到现在一过便是五日,这小猫的性子也是磨软了不少,只是心中肯定憋着一口气。 想着要进了西州找到了的自己大腿,给自己这位世子一个好看。 不过嘛,自己倒也不是很在乎。 王麟安费力的往后方看了看,他这艘小船后方跟着两艘宽七长二十一丈的战船。 两艘战船乃是黑水府府主割爱所提供,为了讨好南洲的未来之主,将自己最好的两艘“湛江”都送给了王麟安。 此船一船本能容纳400人,可护麟军连人带马一艘肯定不够,所以这位楚府主也算是玲珑心思,懂得取舍,两船对王麟安一行人来说,刚好合适。 看着前方的湾流,王麟安明白,过了这道弯,便是风陵渡了。 西州那边的地图他凭借自己惊人的记忆力,看过一遍便了然于心,只是这过了进了风凌,到底有什么在等他,倒是不太好说。 想到这里,眼里也不由闪过一丝担心。 毕竟那位风陵渡的主人,王麟安也问过楚疝,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自己在南洲倒是土皇帝,出了南洲,西州那边的人还给不给王府的面子,还真不好说。 不过嘛,四百护麟军,王麟安倒是也不太怕,就是觉着起了冲突难免麻烦。 水上作战,对护麟军来说是要吃亏一些,人能气血踏河,马可不行。 思虑间,同样是一艘只能承载二人的小船靠了过来。 王麟安看了一眼对方,船上一身便衣,模样普通的男子一脸恭敬的说道: “殿下,马上入风凌了,要不回战船上吧?” 这位被王麟安排进西州的暗探,在前几日便召了回来,负责为王麟安带路和讲解。 “不必了。” 王麟安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你回战船吧,这涯间风景好,又有佳人作陪,本世子有些不舍了,不想回去和那群大老爷们挤在一起。” 虽明白暗探的言下之意,可王麟安还是没那么在乎。 躺在这孤舟上,便觉得这小船借着河流的流淌缓缓向前,这借力前行,倒是让王麟安在还算平静的河面上得到了一丝启发。 见世子发话,余留也不好多说,只能撑着小船向着两艘“湛江”靠拢。 看着前方湾流,对岸已有飞鸟从空中掠过,王麟安来了兴致,他躺在小船上,将双手放入河水中,轻声说道: “杨清蓉,坐稳了。” 王麟安放在河水中的双手上淡淡的气血之力散出,一缕独特的意境围绕在双掌之间。 当河流的前推之力撞向手掌时,掌间的拳意并未卸去这股力量,而是将这股力量缓缓收纳。 当这股在掌间围绕的冲力越来越大时,他双拳握紧。 轰.... 后方的战船上,正看着自家世子小船发呆的王猛突然看见小船两侧炸出一道水花,接着船身一瞬间便射了出去,吓得他连忙从几丈高的战船上跃入河中,脚尖劲力浮现,点在水上。 七尺大汉就这样在河面上踏水而行,追逐着前方的小船。 另一方的凌丰也看到这一幕,连忙起身大喊: “加速,跟上世子!” 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王麟安此时感受着告诉前进所带来的狂风,高兴的大笑道: “苦思多日,今日终成,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杨清蓉看着对方发疯一般的癫狂之态,只觉这厚颜无耻的世子像个孩子,还用气血之力还赶船,好生没趣。 只是她手上的气机流转,双手死死的握着船身,三品的修为也觉得自己快要被甩了下去。 到时候入水湿了身,便宜眼前的世子倒也没法,便宜了身后那些汉子,她可过不去心里那关。 小船上,王麟安看着前方湾流已至,左手在水间搅动,第二重意境的掌控越来越熟悉,整个小船居然贴着崖壁,来了个急转弯。 湾流过后。 入眼便是千重楼台。 ..................... 风陵渡前中段的楼台上,西州士子“朱风流”眼里流露出一丝着急,看着擂台上的哪位女武圣,只觉得这时间度日如年。 对方在等想见之人,他又何尝不是。 倒是他身旁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南洲武夫陈三寒这黝黑的汉子看出了对方的神情,不由粗声粗气的说道: “朱兄弟,难道你想上擂台和哪位女武圣比试比试?” 朱风流闻言一顿,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涩声说道: “朱兄这不是打趣我了吗,我这小小的化心境,哪敢去招惹哪位女武圣。” “只是对方在擂台上等人,我也需要上擂台与人决斗,女武圣七日不走,所以我便心中有些不耐。” “啊哈?”陈三寒一脸惊讶的看着身旁风度翩翩的少年,吃惊的开口说道: “兄弟你居然是化心境的高手?” 他抹了抹自己的脸: “倒是我陈三寒看走眼了,有眼不识泰山啊!” 朱风流脸上带着苦涩的: “在西州,化心境可不算什么高手。” 他眼里透露着淡淡的哀伤,呢喃到: “至少也得是圣境,才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啊。” 他口中的呢喃之语,陈三寒倒是没听见,只见对方激动的指着擂台的方向大喊道: “朱兄弟你看!” “下来了下来了。” 朱风流闻言抬头。 只见哪位在擂台一站便是七日的女武圣突然从擂台上飞身而起,整个人踏空而行,他目光跟着对方的身影,发现女武圣向着风陵渡和三风峡交接的湾流处而去。 “哦?” 楼台之上,调整好心态,一脸暇意的风长歌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眼里也流露出一丝好奇。 好奇世间哪位男子,能让这位女武圣如此上心。 心生好奇的他便同样踏空而行,跟了上去。 作为风陵渡的主人,不管对方是谁,进了风陵渡,自己也去打打招呼,总不算过分吧? ...................... 湾流过后,千重楼台。 王麟安的小船踏入风陵渡的河水那一刻,他便被前方涯间左右两侧那密密麻麻的楼宇连起来的景色所震撼。 “怪不得风陵渡能在风花雪月中鏖占一头啊,此情此景,倒也称得上是名副其实。” 不仅仅是他,其身后的杨清蓉也是如此,她美目流光看着这些楼台,和上方那些对酒交谈的身影,心里闪过一道思绪: “若以后得了自由,在此处抚琴谱曲,倒也能打发时间。” 就在二人感叹之时,却发现涯上两侧的所有人居然都低头看着小船上的他们。 明明自己两侧也有不少船经过,可那些人的目光王麟安却能肯定是指向了自己。 嗖... 就在他还疑惑之际,突然空中一道白影突飞而至,王麟安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身影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船头。 船身一丝也未晃动。 倒是身后踏水而行的王猛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看着自己离着世子还有百米之远,可那白衣刺客已至船头,他急的身后猛虎虚影都唤了出来,带起一片水浪,整个人骑虎踏浪而行。 小船上,杨清蓉如临大敌的看着陌生之人。 而躺在船上的王麟安看清来人先是一怔,整个人呆呆的躺在那里,接着下一秒。 “姨!!!” 王麟安飞身而起,整个人一把抱住了船头哪位看起来温柔静谧,面容柔善的女子。 这一刻,不管是杨清蓉,还是身后骑虎已至船后的王猛都呆在了原地。 “姨?” “辛苦了!” 白衣女武圣李沧灵脸上泛起开心的笑容,用手有些吃力了摸了摸抱住自己的王麟安脑袋。 只是在感受到对方体内浓厚的气血之力时,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心疼。 “麟安都已经是三品武夫啦?” “嗯。” 一人千面的王麟安此时却是乖乖的点头,脸上带着真挚的高兴。 二人久别重逢,王麟安失了分寸,一把抱住长辈,倒也不算什么。 但是此时他们可身在风陵渡。 那两侧楼台上的看客们,和身后呆在空中的风长歌,整个西州的男子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下方河面上的小船。 陈三寒一脸震惊的推了推身旁同样一样震惊的朱风流。 “朱....朱兄弟。” “你们西州武林,有救了。” 朱风流充耳不闻,只觉得船上男子陌生,自己在西州并未见过,对方所来之处也是南洲。 “这男子到底是谁呢。” 他心里淡淡的想到。 只是离得太远,没看清对方身穿蟒袍,不然便也不用这般苦思了。 倒是风长歌看清了船上年轻男子身上的黑金蟒袍,他眼里疑惑片刻便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随即脸色一转,面露笑容的向着小船靠了过去。 “哈哈哈哈...” “风长歌,见过齐天王府世子殿下。” ........... (未完待续) 第64章 长辈言 风陵渡涯间 风长歌长笑而至。 他口中之语也让两侧楼台上的看客们知道了下方那位敢抱女武圣的年轻公子身份是何人。 众人先是惊讶,最后是庆幸。 南洲王家和西州李家,这点关系天下皆知嘛。 那年轻人能靠近女武圣也就不奇怪了。 西州这些大老爷们,虽然心中都不服被一个女人压了一头,可这个女人毕竟是他们西州的女武圣,若真让南洲的男人勾了去,他们可就得如鲠在喉了。 不过风长歌此举倒是也将王麟安提前摆在了众人面前。 西州的人,可对齐天王府没什么好印象,这位世子敢来西州,也不怪李家会让这个女武圣亲自来接他了,不然恐怕一路上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拦路找事儿的。 ... 小船上,王麟安放开了自家小姨,俊美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意: “姨,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西州啦?” 王麟安此时言行举止像个小孩,让身后的杨清蓉看的一阵鸡皮疙瘩直起。 李沧灵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这般模样西州男子可能这辈子也没见过。 她柔声而言: “你师父早早的就让人送信过来,让我亲自来替你护道。” 王麟安听后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只是这心中却也明白,师父这般安排,实在是王府没了人手,不然哪至于求到李家这边来。 “哈哈哈。” 二人交谈之时,天空中风长歌眨眼便要飞至小船上空。 船头的李沧灵听到对方的笑声,却是皱起眉头,右手向后方一挥...... 哗.......... 上空风长歌踏空而行好不潇洒,一身青蓝相交的长衫迎风而起,虽说是上了年纪,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般风度翩翩。 然而下一秒,他便看见面前突然狂风骤起,一道可怕的掌劲携着河浪袭来。 “这!!” 半空中风长歌看着河浪临身,他脸色一变,手中折扇一道白色气机闪过,他持扇的右手向下一压,河中便水浪被压了下去。 只是水浪中那道金色的拳劲却是直接打碎了他手中价值不菲的折扇,他整个人也倒飞了出去。 这位地榜第十的“水圣”,在自己的地盘上,一个照面便被打回了自己刚才所来之地。 耳边还听到那位女武圣淡淡的声音: “风长歌,管住你的嘴巴,不然我不介意先拆了你这风陵渡。” 被打回楼台上的风长歌看着两侧看笑话的人,尴尬的朝众人笑了笑,嘴角露着一丝苦涩: “我也没那故意要暴露对方身份的意思,那年轻一身蟒袍,一看就没想隐藏身份。” “这脾气真是不好相交。” 他一辈子交友无数,这种软硬不吃的人,还是头一回遇到。 以前这位女武圣纵横西州的时候,他就躲得远远的,独居风凌不愿去淌那滩浑水。 如今想着对方来自己的地盘,有意结交一下,结果对方这个脾气,他此时觉得自己离得远些,可能还更容易和对方交朋友些。 “刚才那是?” 小船上,王麟安拉着自家小姨的手坐了下来,刚才李沧灵那一瞬的出手,别说他这个三品武夫,就连身后的此时骑虎难下的王猛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世子面前那个搜弱的女子。 刚才那一下要是冲着他来,王猛感觉自己一个照面可能就要在这河中饮恨西北了。 似乎觉得在自家晚辈面前动手有失做长辈的形象,李沧灵理了理有些杂乱的袖口,王麟安见状接过对方另一只,细心的帮着对方。 李沧灵见状面上恢复笑意,轻声说道: “那是风陵渡的主人,风长歌。” “你要是有兴趣,等会儿上去了,我带你去结识。” 王麟安闻言惊讶后又苦笑到: “姨你一拳给别人打飞那么老远,早把对方得罪了,还怎么结识啊。” 王麟安这回来西州,对于这些江湖高手,是很想结识一番的,哪怕做不了朋友,混个面熟也好。 李沧灵听后摇了摇头,给了王麟安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淡淡的说道: “李师在信中告诉我,你现在已是武夫,只是我没想到,你已经三品。” 她看着王麟安这些时日因练武已经魁梧了些的身材,轻声问到: “既然过了三品,那么说说吧,催血境的极限是多少。” 王麟安闻言,虽知自家长辈是位极为厉害的女子武夫,可言语只见还是骄傲的像个想被夸的晚辈,自豪的说道: “我可是在催血境走到了六丈才入的壮骨。” “哦?”看着一脸骄傲的王麟安,李沧灵美目闪过一丝诧异,又有一丝心疼,轻笑着说道: “那便是不错了,当初我也不过四丈五便走到了极限。” “看来我们麟安有武仙的底子!” 说完还笑着摸了摸王麟安的脑袋,只是这眼神却是掠过了王麟安,扫向了他身后哪位在她看来模样不错,身材尚可的女子身上。 王麟安身后的杨清蓉感受到对方的眼神,她刚才施施作礼,突然便觉得天地之间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威势裹住了自己。 那道恐怖的威势一闪而过,杨清蓉却是一瞬间冷汗遍布全身。 李沧灵皱起眉头淡淡的向还沉寂在被夸奖喜悦中的王麟安问到: “这位姑娘是?” “啊?” 王麟安闻言一愣,然后连忙身侧对着李沧灵介绍到: “姨,这位是我的朋友,姓杨名清蓉。” “只是朋友?”,李沧灵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 “真的只是朋友!”,王麟安见状连忙点头。 自家这位姨别看外表文文静静,脾气可不算太好。 小时候她虽只来王府见过自己几次,可每次自己要是惹到对方了,哪怕自己是个残废,该挨揍还是得挨。 看着王麟安神情真挚,李沧灵这才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你虽已成年,生在王府锦衣玉食,家世显赫,女子自是不却。” “可既然入了武夫,武圣之前男女之事最好不要过多触碰,不然影响你修为进境。” 李沧灵口中之言说的淡然,王麟安脸皮子厚,只是乖巧的听着长辈教导。 倒是后方的杨清蓉听懂其意后脸色浮出淡淡的红晕,心中暗碎: “王麟安这姨娘的提醒真是及时,不然这色胚不知道在西州安定下来了还要怎么毛手毛脚。” 心中也是庆幸,至少对方这么一说,哪位世子殿下不可能真的碰自己的身子了。 想到这里,便又对这位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长辈微微施礼,一副柔弱的模样。 李沧灵见状只是微微点头,脚下劲力微微流转,让小船行驶的快了一些。 她看着王麟安继续说道: “李师在信中说,让我在西州好好教导你武夫修炼一事。” “我观你刚才在水中那道意境不弱,其深意亦是我没见过,可是那传闻中的无畏拳谱的拳意?” 感受着小船加速的王麟安闻言笑着点头: “是的,方才在三风峡有所感悟,拳意提升了些,那道拳意已是无畏第二重意境。” “借力。” 说着又对着自家小姨眨了眨眼睛: “姨要观无畏拳谱吗?” “这拳谱我烧了,全部记在了心中,如果姨你要看,我上岸后给你重新写下来。” 李沧灵闻言摇了摇头,柔声开口: “我已是武圣,所习之功法不比你的拳谱弱上多少,只是好奇的那股意境之力而已。” “不过你口中的借力,倒是有些意思,如果真的能够运用到对弈之中,武夫强健的体魄承受能力,确实能借着这股意境带来可观的实力提升。” “此等契合武夫的意境,倒也无愧于天下第一拳谱之称。” 作为武圣,王麟安口中何意李沧灵立刻便知。 这借力,无非是借助他人之力再反还给对方。 这种意境,若是体魄弱势的道修得了,怕是接不下对方的力量便要被反噬伤了自身。 也就体魄极强的武夫能够肆意使用。 可她不知道无畏第一重的拳意便是“卸力”。 这第一重就是为了配合第二重所用。 不管对方何等力量,王麟安接住之后,如果借不下来,就卸去力量,直到自己能够将这股力量打回去为止。 其中多少,全由他自己估量。 想到对方刚才抱住自己时,感受到的气血之力,李沧灵轻声开口: “你领悟能力极强,不用我指点功法上的问题,自身底子更是武夫之中罕见。” “那么当下你却的便是与他人厮杀的体会。” “这一关对武夫极为重要,往往有的时候,拳意和实力的精进,都在交战中才能得到飞跃。” “您的意思是?”王麟安脸上带着有些不妙的神情看着自家小姨这位女武圣。 “嗯。”李沧灵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来了风陵渡,正好适合,待会你便去前面那个擂台上,挑战西州武林高手。” 说完指着前方那个河中央耸立而上的比武台,继续说道: “风陵渡有很多圣境之下的金刚和化心之人,你六丈气血加上极强的体魄,对手就应该是这些人。” “等会儿上去,我会叫他们去挑战你,你刚领悟的拳意正好可以借着实战快速掌握。” 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李师说了,你心思太杂乱,容易影响修炼,所以你进了西州,我要全程监督你修炼上的事,不管你想做什么,修炼一刻也不能耽搁。” “等你实力再强点,我会亲自给你喂拳,到时候希望你能撑住。” 不知为何,明明自家姨笑的一脸温柔,可王麟安却是感到毛骨悚然,他僵着脸,脸上笑容都挤不出来,只能涩然的苦声说道: “修炼上,姨你说了算。” “只是有些事,到时候还需要姨费点心。” 虽不知王麟安口中说的是何事,但是李沧灵还是淡淡点头。 在西州,管它何事,在她李沧灵眼里,不过是拳头上的事儿罢了。 .................. (未完待续) 第65章 摇光城三大家。 风陵渡擂台外的阁楼上,王麟安和李沧灵伫立在楼台外侧。 杨清蓉则是乖巧的站在一旁,只是眼神时不时飘向别处。 小萍还是那副样子,只要有零食,就能安静一整天,自己一个人坐在后方阁楼内一边看着琴谱,一边吃着零嘴。 这些都是哪位风阁主让人免费送来的,王麟安心中也闪过一丝笑意,别人的示好,终归还是看在自家姨这位打穿了西州武林的女武圣身上。 不过他此行势必是要去结交一下这些西州有实力有势力之人的。 最让王麟安意外的还是王猛。 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汉子,居然在南洲还有朋友,据说是当年在边关杀妖人时认识的,也是一位武夫。 叫“陈三寒。” 王麟安看了两眼,只觉得对方陌生,脑海里没什么印象,不过这汉子修为倒是不弱,李沧灵一眼便看出了对方“金刚境”的修为。 只是王麟安看到陈三寒这位缺了门牙的武夫身后之人时,还是点头打了个招呼。 毕竟那少年神态气质都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有淡淡的阴霾散不去。 当时一旁的暗探余留倒是眼力见极好的解释了下,这位公子姓朱名风流,乃是“瑨天府”,“摇光城”朱氏的“嫡子”,也是朱氏第四代唯一的子嗣。 朱风流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位世子殿下的身份后,也不想与对方过多纠缠,毕竟西州之人没几个喜欢齐天王府的,他自己现在自身难保,不想再惹祸上身。 “朱氏的子弟吗。”,楼台外,王麟安思绪闪落,随即又轻声向身旁姨娘问到: “姨,现在登台吗?” 李沧灵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 “马上有人登台了,再等等吧。” “过了他之后,你再上去。” “行吧。” 王麟安点头,然后自然的拉起了旁边正在赏景的杨清蓉小手,握在手中细细揉捏。 这只极会隐藏心思的小猫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脸上升起一丝笑意。 这些时日,她早已习惯。 不过她总觉得,王麟安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女子,对方那惊为天人的面容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 仿佛像在看一只宠物一般。 杨清蓉脸上带着笑意,内心淡淡的想到: “只要过了瑨天府和离爻府,便能得到自由了,再忍上些时日,便是拨开云雾之时。” 李沧灵对自家外甥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她虽这些年去王府的次数极少,与王麟安接触不多。 但是她知自家外甥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她方才在河中提醒过一次便可,没必要时时刻刻都以长辈的姿态去苛刻对方,这样反而容易恶了自己与他的关系。 毕竟在她心中,姐姐走了之后,这个每日都疼的死去活来的外甥,有时候想要任性一些,她这个小姨也是支持的。 ................................... 静谧的河水上,千重楼台座落。 朱风流看着一脸笑意在和自己好友叙旧的陈三寒,开口道别: “陈兄,感谢你的邀请。” “我要去完成此行的目的了,有缘再会。” 正与王猛聊的欢畅,粗口不断的陈三寒闻言一怔,转过头看着神色有些低沉的朱风流,咧着缺了门牙的大嘴笑道: “谢啥谢,都是江湖中人,客气个啥,下回咱们找个酒楼,一起痛饮一番。” 在陈三寒看来,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力却是不弱的少年郎很对他的味口。 至少对自己这个大老粗,对方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在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或者想要远离的神色。 同他往常碰到的那些风度翩翩的小白脸完全不同。 朱风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对着陈三寒身旁的王猛微微作揖。 “那,就此别过。” 他话音一落,在陈三寒和王猛眼里却是一步踏出了楼台外侧,整个人踏空而行,一步一步的向着中间的擂台走去。 “这小子真要上擂台?” 看着奔向擂台的朱风流,陈三寒惊讶的叹到。 王猛则是好奇的看着朱风流在他看来有些瘦弱的身影,粗声粗气的说道: “这娃子实力不弱,刚才我进来就感觉到了他对我有一丝淡淡的威胁。” 陈三寒闻言一愣,然后看向已经登上擂台的朱风流。 “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只是个寻常化心呢。” ........ 风陵渡两侧阁楼里,来此游玩之人也都看到了登上擂台的朱风流。 不过好像很多人都认识他,众人也只是眼里带着笑意,也没人感到意外。 “这小子,次次留手,这回看他又要怎么表演。” 阁楼里的风长歌都笑着呢喃。 而王麟安则是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毕竟这位朱家公子的名字他也是提前听过,不然当时他也不至于和对方打招呼。 “余留。” “过来。” 王麟安开口喊道。 他身后穿着一身便服的暗探余留连忙跑到其身边。 “说说吧,这位朱公子可是和谁有仇,要在这擂台上解决。” 余留闻言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世子,我来瑨天府这些时日,还没曾听说这位朱公子有什么仇家,不过冤家倒是听说了一个。” “哦?”,王麟安闻言挑眉,还待继续发问,只是还没开口,便听到身旁的小姨李沧灵淡淡的说道: “方才我说要登台之人,就是这位朱家的小子。” “三个月后便是西州的“武峰会”,武峰会之前,西州除了各大府主,别的城主都要进行一轮比斗。” “其中每一城里有实力的世家都能参与进去,只要在自己所属的城池中拔得头等,那么未来五年,此城就归那个世家所属。” “这也是西州这些年的规矩,武峰会定西州主事,武峰会前,定各方城主。” 李沧灵口中这些王麟安倒也清楚,毕竟他此行的目的也有西州五年一度的盛事“武峰会。” 只是不知,这城主选拔,和这朱公子上擂台有什么关系? 虽说过了风陵渡,入了“红烟船坊”,便是进了摇光城的地界,但是总不至于,这摇光城的城主之争,要在这风陵渡进行吧? 似是看出了王麟安的疑惑,李沧灵罕见的耐心说道: “摇光城有三个世家,其中“燕”“朱”“宁”。” “现在执掌摇光的是燕家,燕家的家主也与瑨天府府主的关系最近。” “但五年前,一直执掌摇光城的是朱宁两家,而且两家关系极好,从未争斗,一直是两家轮流掌城五年。” “可五年前,朱宁两家家主突然翻脸,两位结义兄弟反目成仇,最后双方死于城主之争,倒是让实力一直稍弱的燕家占了便宜。” 说道这里,李沧灵有些觉得没趣,便看着一旁的余留说道: “你来说吧。” 一直在旁侧听的余留立刻懂其意思,连忙接话说道: “这朱公子有个青梅竹马,是宁家的嫡女,两人两小无猜,感情深厚。” “可发生了这件事后,双方世家便反目成仇,双方顶梁柱到了,这仇和争斗便传到了下一代。” “宁家嫡女“宁一闫”这些年每年都会和这位朱公子来风陵渡的擂台交手。” “双方次次都是生死搏斗,可最后总是双方力竭,未伤及对方性命。” 说道这里他看向自家殿下,低着头: “所以小的方才会说这位朱公子应该没什么明面上的大仇家。” “毕竟他与哪位宁小姐之间的对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双方情丝未断,不忍真正下手伤害对方。” “只是这朱宁两家为何翻脸,此事暗卫还未调查清楚。” 听着这位朱家公子的信息,有些王麟安清楚,有些不明白此刻也了然于心。 “所以,待会儿这位朱公子又要和他的情人在擂台上来一次不出生死的生死对决?”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李沧灵淡淡开口: “朱风流要争城主之位,便不能再犹如寡断,此次他不会再留手。” “哪位宁家的小姑娘,离朱风流还差的有些远。” “哦?”,王麟安听后脸上带着笑意,轻声呢喃: “还是位痴情之人啊。” 王麟安嘴角带笑,对一旁的余留问到: “瑨天府的府主,和陈氏的关系如何?” “回殿下,瑨天府在西州一直都是中立关系。” “目前西州七府,有两府与陈氏交好,两府中立,之后的两府则是和杨氏是盟友关系。” “不过杨氏曾经和陈氏的关系.....” 余留恭敬的将西州目前七大府的局势全部告诉给了王麟安。 他们暗卫来西州不过满月,便调查清楚了西州各方势力之间的纠缠。 可也正是因为目光都放在了大势力之间,所以摇光城这些小势力反而有些会了解的没那么详细。 “嗯。”,王麟安听后看着远处的擂台,轻声说到: “杨相一闹,这杨氏和陈氏决裂不意外。” “对我来说,反而倒是件好事。” 擂台上,朱风流眼神望着远处。 他的目光中,一道青衣倩影缓缓飞来。 若问相思何处来。 风凌之上见相思。 (未完待续) 第66章 宁姑娘,我入圣了。 “宁姑娘。” 风陵渡的擂台上。 朱风流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温柔,看着落入高台上的青衣女子。 她手持三尺青锋,剑身反握于身后,只是眼神却是那般冰冷,再不似当年一同高台出游那般温柔。 “朱风流,城主之争马上开始,今日你我便决出生死,不得留情。” 宁一闫秀丽的脸上冰寒似雪,口中之言更是伤得思念之心,手中长剑指向脚下,剑身气机已是淡淡流转。 不同于寻常道修,持器的道修都将自己的一身修为交于了手中的利器,不是武夫那般只会用武器劈砍。 宁一闫拜师西州三大宗“御风剑宗,虽说这些年御风剑宗一直被李家压着一头,可宗内功法“乘风剑”也是世间一等一的剑术。 听到曾经心爱之人的口中之言,朱风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对方言出必行。 只是今日,自己却是再没曾经那般耐心,时机已至,相思要断仇要报。 “有些事,还是得男人去解决,哪会有人舍得让心爱之人持剑冲在前方。” 朱风流口中呢喃,右手向上一挥。 滋....... 霎时间,在众人的目光中,整个百米擂台被一片雷域包裹。 空气四周一道道的雷电闪烁,朱风流行走在雷域之中。 只是 他也给对方那位女子留出了一片静地。 “你以前果然留手了。” 一身青衣持剑而立的宁一闫俏寒的脸上带着怒意,右手剑指缓缓靠近的朱风流,她身后一道道狂风炸起,属于她的领域缓缓展开。 只是这风形成的领域,曾经一次次都能和对方领悟相撞的风,此时却被压制在了雷域之中,不管如何挣扎,始终只能留存与宁一闫身前一丈。 “这小子藏的很深啊,此等气机波动,加上对雷意的理解。” “莫非,是要在我这风陵渡的擂台上成圣?” 观台上的风长歌眼神一凝,语气惊讶的开口说道。 不过也确实如他所想。 擂台上。 宁一闫看着一脸平静却是慢慢靠近的朱风流,她举起手中长剑,身前一丈狂风此时全部聚于剑身。 “朱风流,我只一剑,一剑之后生死由你。” 在感受到雷域四周的压迫时,宁一闫便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只是若让她弃剑认败,她做不到。 “长风!” 宁一闫话落心中念头一闪。 整个人持剑冲入雷域,狂风形成的那道龙卷包裹着她刺向一脸平淡的朱风流。 “唉...” 神色平静的朱风流叹息一声,右手气机涌现,对着前方袭来的风暴一握,霎时间一道道闪电将那道风暴和其中的宁一闫拦在了他的身前。 他双手压住雷电,看着雷域慢慢的粉碎了那些狂风,最后露出了持剑抵在自己身前一尺的心爱之人。 他右手气机所化雷电一点一点的抚平了剑身上流转的狂风,最后握住那把剑,温声说道: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何我们父亲会反目成仇,在那一日城主之争上生死相诀。” 宁一闫神情倔强的看着对方,同时眼神也缓了下来,她也很想知道,当年为何朱宁两家突然反目。 只见朱风流试着将长剑拿开,却是两次发力对方都不曾放心,当他看到宁姑娘的眼神时,便明白那生父被刺死在眼前的仇恨,终究是血海深仇。 他苦笑着开口继续说道: “四年前,我在“摘花阁”饮酒之时,听见了“燕无意”与他瑨天府来的客人酒后豪言。” “在他的言语之中我才明白,瑨天府“石”家哪位圣境八重天的老供奉,是燕无意之师。” 说到这里,他眼神看向脸色已经有了变化的宁一闫。 “所以,我们两家的生死相搏,是哪位瑨天府的老畜牲下的令。” “让我父亲和宁伯父,必须在城主之争上决出生死,胜的一方才能继续担任下一任摇光城主。” “如果两家违背了他的意愿,那么整个家族将被连根拔起。” “那一日我父在杀了朱伯父后身受重伤,回到家中半日之后便魂归天地,最后燕家毫发无损的拿到了城主之位。” “所以,一闫,你明白了吗,仇人是谁。” 听完朱风流口中之言,宁一闫咬着嘴唇,只是手中的长剑还是不愿放下。 毕竟父亲被刺死在自己眼前,而杀人凶手就是对方的父亲,就算有幕后有人逼迫,可她这五年,就靠着仇恨从五品道修一路走到化心。 如今告诉她自己连仇人都选错了,宁一闫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对方还未放下的长剑,朱风流嘴角苦楚一丝苦涩,他明白对方心中的想法。 只见他整个人缓缓向前,在宁一闫震惊的目光中,朱风流一步一步的将长剑低入胸口。 “一闫,我还你一剑,就当帮我父亲还了那一剑了。” “我要去帮我父亲报仇,你安心回摇光吧。” 朱风流内心有些失望,更是心痛,哪怕胸口的剑伤都没有这般疼痛。 他以为,对方至少会放下长剑。 只是他失望之余,却是长剑穿过了胸膛,来到了曾经心爱之人的身前,轻轻的抱住了对方: “宁姑娘,我入圣了。” 轰~~~ 朱风流话音一落,在整个风陵渡看客们的眼中,擂台上的雷域突然炸开消散于天。 接着朱风流那被长剑刺穿的背后,一道蓝色的法相缓缓出现。 法相四周雷电闪烁。 这道法相一出现便是三十丈有余,而且还一直在继续变大。 楼台外侧李沧灵看到这一幕,脸色意外的说道: “没想到这朱家小子,藏得这般深,一破境便是圣境六重。” 此时擂台上,朱风流身后的法相已经达到了六十丈之巨。 李沧灵淡淡的开口说道: “圣境九重,一重一凡风景,虽说不是一定就能代表准确的实力,但是就普通圣境而言,一重之间的差距,往往胜负就要倾斜大半。” 王麟安若有所思的点头。 刚才擂台上朱风流的话,所有人都听得到,大部分有修为的人,哪怕离得很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朱公子如此痴情,还自己主动去挨了一剑。 “一个道修,胸口挨了一剑,这朱公子还真是痴情啊。” 王麟安叹道。 道修体魄本身就弱,哪怕是持器者,也要比武夫弱上一大截,只是持器者一般杀伤力要更强一些。 别看朱风流只是胸口被刺穿,可对他的体魄来说,这一剑已算是不轻的伤势。 不过这种在王麟安看来有些愚蠢的行为,反而另一侧前方的风长歌确实一脸欣赏的看着朱风流点头。 “不错不错,这小子性子和我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 “就连天赋也是如此,年纪轻轻便能进入圣境,而且厚积薄发,一进便是六重天。” “瑨天府要变天咯。” 西州境内,主要力量还是来自个人。 七大府主的府兵常年都在西州面向西佛的“落侠关”守着。 所以朱风流如果入了圣境要去找哪位瑨天府的老供奉报仇,那么就有好戏看了。 擂台上,宁一闫眼神终于惊慌,她看着嘴角带着血的朱风流,一把抽出手中长剑,同时左手掌心按在对方伤口处,体内气机不断帮对方修复着伤口。 看着对方惊慌的眼神,朱风流笑了笑,身后蓝色法相消失在上空,然后揉了揉身前之人的脑袋,摇头说道: “没事儿。” “你我两家之仇,今日就此消散可好?” “嗯。”宁一闫低着脑袋,手贴在对方胸口,掌心气机杂乱,轻轻点头。 “那回去吧。” 放开对方,朱风流轻声说道: “之后拿了城主之位,我会对瑨天府发起府主之争。” “我要让那个老畜生,死在整个瑨天府之人的面前。” 朱风流之言并不避讳。 反而是离得极远的王麟安听后眼里露出一丝兴趣,开口对着李沧灵问到: “姨,西洲的府主之争,我记得好像并不容易,他有机会吗?” 李沧灵闻言摇了摇头,淡淡的开口: “他很聪明,想到了府主之争,不然他想找那个老东西报仇,就是与整个瑨天府为敌。” “只要他拿下城主之位,再发起府主之争,那么接下来,瑨天府就要遵循西洲这么多年的规矩,一对一。” “一对一?”王麟安虽说也了解过西洲许多事,但是据他知道的消息,西洲的府主之争可没听说过是一对一。 此时一旁的安慰余留开口为自家殿下解惑到: “殿下有所不知,这一对一,就是瑨天府可以排自己府内的高手,也可以请援助,但是这些人,都只能一个一个上。” “这位朱公子若不是用此法,那么他将被群起而攻之。” “据属下了解,西洲已经几十年未出现过府主之争,这位朱公子就算是圣境六重之人,此行可能成功的几率也不大。” “那这位朱公子可以请外援吗?”王麟安脸上笑容浮现,极好看的眼眸神色流转。 在场之人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诸位都是聪明之人,王麟安此言何意,露于言表。 “可以。” 李沧灵平淡开口说道: “不过你要帮他,所要面对的都是圣境之人,而且你现在对西洲来说是外人,你若下场,朱风流最后拿到了瑨天府,也难服众。” “毕竟当年王虎马踏西洲世族,瑨天府可是首当其冲。” 听着自家小姨的话,王麟安笑着摇头说道: “只要实力够强,还怕下面的人能不服气?” “不过终归只是后话,平白无故凑上去帮人家太掉价,我王麟安不做这等买卖。” 他心中思绪流转,只是觉得还差一个契机。 只见他突然拉起李沧灵的手,一脸乖巧的说道: “姨,如果我真的要帮他,还得劳烦你出手相助呢。” “毕竟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不好亲自出马嘛。” 李沧灵早看透了王麟安的心思,只是平淡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轻轻点头。 她之前说过 王麟安想任性,她可以支持一下。 (未完待续) 第67章 及时雨,瑨天府。 阁楼之中,王麟安感受着涯间的微风,心中一个对他来说极好的念头浮现。 而擂台之上。 朱风流眼神里带着淡淡的遗憾,他握住宁一闫放在自己胸膛上的纤手,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轻声说道: “下去吧。” 看着朱风流的眼神,宁一闫觉着心口一堵,有些东西就像她刚才堵不住的鲜血一样,从指尖溜走了。 朱风流却是微笑着点头,缓缓退后离开对方。 他知道,二人已经回不到从前,不管千般百种,宁一闫的父亲终究是自己父亲亲手所杀,哪怕今日二人因情丝得以缓解,他日若真在一起,这道刺永远都拔不出来。 自己还了那一剑,不仅是为了消了宁一闫的仇恨,更是为了让自己心意顺畅,好为之后要做的事心无杂念。 “此去本就是九死一生,只是这西州弱肉强食,我也不占什么大义,只能自己一个人向死而行了。” 朱风流口中呢喃。 而对面宁一闫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便知多说无用,一切都是过往。 她眼神凄婉的认真看了眼前这位自己曾经仰慕的青梅竹马最后一眼,整个人便踏空而去。 看着远去的青衣身影,朱风流苦笑着说道: “若是当初告诉你,只怕如今你已是瑨天府刀下亡魂了。” ..... 擂台之上,朱风流正欲离开,突然抬头望向上空。 “朱家小儿,何须你来发起什么府主之争,你污蔑瑨天府供奉,今日我便让你交代清楚。” “以正我瑨天府名声。 天空之中,两道身影踏空而来。 一位满头白发身穿紫色长袍的老者,老者眉眼凶恶,满脸褶皱。 他身旁还有一位身着黑青官服,看起来年过五十的中年男子。 此二人出现,风陵渡众人都露出了好戏登场的表情。 一身黑青官服的瑨天府府主“古帆”和其供奉“甄不晟”落于台上。 只见一头白发,眼神凶神恶煞的甄不晟盯着朱风流问到: “朱小儿,你作为瑨天府之人,污蔑我甄不晟指使你们两家死斗,可曾有证据?” 从二人落下,朱风流眼神就平淡的看着对方,他摇头说道: “做了不敢认,还有什么好说,西州最后说的还是实力,不然我拿出证据,难道你这条老狗就要束手就擒?” “口出狂言!”,甄不晟一脸怒气大声说道: “你无凭无据,就污了我甄不晟在西州的名声,你让整个西州江湖之人如何看我。” “你这种人,还想回去争城主府主,我看今日你要不承认自己刚才之言全是诬陷,我瑨天府现在就将你毙于掌下。” 朱风流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身后那巨大的湛蓝法相出现在头顶上空。 口中虽未言,手中早有意。 观台上。 王麟安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老狗好生不要脸,我本以为他要说将朱风流毙于自己掌下,结果说的是瑨天府。” “看来他今日想两个打一个啊!” 李沧灵也是微微皱眉。 不过王麟安并不在意,他此时心情甚好,笑着说道: “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这古府主真是好人。” ............ 这一切都被风长歌看在眼里,当朱风流祭出法相时,对方二人又何尝不是。 他皱眉起身落于擂台,让对方二人脸上一变。 然而风长歌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道: “古帆,你瑨天府的事,什么时候能在我风陵渡处理了?” “这里的规矩你如果不明白,我今日可以教教你们二人。” 古帆一脸意外的看着这位风陵渡的主人,风陵渡虽靠近瑨天府,可一直是西州默认的三不管地带。 这位风长歌位居地榜“第十”,在西州属于顶尖那一批人物,他也不愿得罪,只是对方此言就是要给朱风流出头,他脸色难免难看。 虽然他是一府之主,明面上有着四万府兵,纵使仙人也敢和你碰碰。 但是这四万府兵有三万五都在“落侠关”,他手中府兵不过五千,真要和一位榜上圣境翻脸,对方来去自如,自己倒时候却要成了防贼之人。 朱风流也是一脸意外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风长歌,他也没想到,这位风阁主会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虽未直言,可对方的意思,只要他朱风流躲在风陵渡一日,那瑨天府便不能来找他麻烦。 对方瑨天府的府主古帆脸色阴沉,他一个圣境七重和甄不晟一个八重,加起来估计还不够这位水圣一个打的。 想到这里,他只能咬着牙齿淡淡的说道: “风阁主的规矩我瑨天府都明白,只是朱风流生在瑨天,算是瑨天府之人,我作为府主管辖自己地方的百姓,风阁主这般拦着,还不如卖我个人情,本府一定铭记于心。” 然而风长歌听后只是淡淡的摇头,眼神淡然的看着对方,连话都不想说。 还未待古帆再度开口,他身旁的供奉甄不晟老脸一横,怒声说道: “好,既然风长歌你说要遵循规矩,那可以。” “我现在就在擂台上,这个小畜生也是,我和他进行生死相诀,你风长歌总不能拦着了吧?” 风长歌闻言一怔,他没想到对方一个西州名宿这么不要脸,群殴不成便想着要趁朱风流伤势未复进行死斗。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朱风流,摇了摇头。 其意很明显,只要朱风流不答应,他风长歌今日就要保一保这个性子极为对自己胃口的小子。 身居地榜多年,他早已厌倦了平淡的日子,当年那些快意江湖的厮杀,如今却是常常怀念。 只是朱风流还未回应,对面瑨天府的府主古帆却淡淡的说道: “甄供奉为瑨天付出颇多,劳苦功高,朱家毕竟是我下面的世家,所以还是我来解决吧。” 随即他看着沉默不言的朱风流说道: “朱小子,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今日你只要当着风陵渡众人的面,给甄供奉磕三个头,然后承认是自己诬陷了甄供奉,我便饶你一命。” “你年纪轻轻就入了圣境六重,此等天赋在西州也属实罕见,我古帆还是有惜才之心。” 古帆口中如此所说,可心中早已打算今日就要让朱风流死在这里。 不仅是因为对方要发起府主之争让另外六府看自己的笑话,更多的是,这等天资的仇人,他古帆哪敢留其成长。 甄不晟选错了人,恶了对方,那他就只能把事做绝。 这些年朱家和宁家他一直都在关注着,所以方才朱风流口中之言落下片刻,就有人给他报了信。 圣人全力奔袭,瑨天府到风陵渡这不算远的距离,二人片刻便至。 古帆明白,朱风流的性子,绝不可能磕头认错,所以他这番说辞,才是真的要绝了对方的退路。 听着古帆之言,朱风流此时脸色才真的难看了起来。 对方替甄不晟出头,自己哪怕胜了对方也没了力气,如果真的以死相博,最后甄不晟这条老狗还是安然无恙的活着。 而且他明白,别看古帆修为比甄不晟要地上一重,其实力实则要比对方强上不少。 瑨天府的功法,从来都不弱。 只是对方言出于此,他也只能迎难而上,让他磕头道歉,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些。 想到这里,朱风流切声说道: “古帆你作为一府之主,甄不晟做没做那些事又怎会不知,你要包庇他,那我朱风流只能以死相搏了。” 古帆闻言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甄不晟同样如此。 只有风长歌脸色阴沉,他虽知道朱风流这种性子,肯定不会服软,只是这番情况,他也不太好继续出手。 毕竟风陵渡的规矩是他定的,出尔反尔,他风长歌做不到。 众人一番拉车,倒是让风陵渡两侧楼台上的看客有些忍不住了,有人开口喊道: “打不打啊各位,在台上扯动扯西,什么时候我们西州成了一个讲道理的地方了。” “是啊,要打就打。” 话已至此,风长歌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你们要打可以,去天上,别把我风陵渡毁了。” 说完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朱风流,然后转身离去。 ............... 楼台上,看着风长歌离去,王麟安淡淡开口: “姨。” 李沧灵闻言点了点头,破空而去。 见着风长歌离开,古帆刚要示意自己供奉甄不晟离开,让自己亲自毙了朱风流。 结果下一瞬,一道白影突至他面前,挡在了朱风流身前。 看清来人,古帆心生不妙,脸上一变。 然而落于台上的李沧灵淡淡的开口说道: “他我保了。” 三番五次的有人拦在朱风流的面前,古帆怒气浮现在脸上。 虽然来人是李沧灵,可对方身份可不是风长歌这种散人,他怒声喊道: “李沧灵,这是瑨天府的事,你“藏剑府”难道想与瑨天翻脸?” “瑨天府?”,李沧灵听后面色平淡: “我要保他,是我个人意愿,你不必扯到两府之上。” “他之后要找你们报仇,那是他的事儿,今日在这风陵渡,你瑨天府可以出手试试。” 在李沧灵心里,就算真扯到两府,最终藏剑府可能只会出现两千剑侍临瑨天的场景。 所以她并不在意。 “好。” “好的很!” 看着李沧灵面无表情,古帆怒气难消,咬牙切齿的没在多言,李沧灵的实力,他自是清楚。 只是心中恶气难消,他拔地而起,在空中看着朱风流说道: “小子,我在瑨天等着你,希望你敢来。” 看着天空远遁的二人,朱风流对着身前的女武圣持礼弯腰,谢过对方出手。 只是空中,古帆脸色难看的说道: “本以为这小子背后没什么势力。” “可如果他真的与藏剑府交好,那这府主之争就难上加难了。” “回去之后,立刻联系藏剑府,同时也联系另外两府。” “我到要看看,难道他李家想一家掌控两府不成。” 他身侧的甄不晟同样一脸难看的点头。 今日之行,本是为了解决朱风流这个萌芽中的危险。 只是没想到,却探出了藏剑府。 此事对瑨天来说,才是大事。 至于朱风流。 哪怕他天纵奇才,可终究不过六重。 所习功法“雷神诀。”虽不弱,可也比不上古帆。 就算之后他能一步一步冲到瑨天府门前,也只能死在古帆的掌下。 他们此时只需要回去,联合另外两府,压住藏剑府别出手相帮即可。 同时古帆心中还有想到一个可能。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了哪位齐天王府的世子入了西洲,就在风陵渡。 只是王虎当年羞辱他父亲的一幕幕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方才他甚至连面都不想和这位齐天王府的世子见。 不过若是这位世子示意的李沧灵出手。 那么相信,与陈氏交好那两府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了。 想到这里,他面色总算好了点。 至少回去找两府一起给藏剑施压时,他不用付出那么多代价了。 ............ (未完待续) 第68章 问武风凌 回到阁楼内,王麟安一脸笑意,让杨清蓉看的满脸疑惑。 她一直觉得王麟安的身份,有时候行事过于高调,在南洲还好一些,毕竟是齐天王府的大本营。 可来了西州,第一时间就让那位女武圣去得罪了瑨天府。 她不相信瑨天府的府主是傻子,会不知道王麟安进西州了,还会不知道女武圣就是来接王麟安的。 王麟安的小姨突然插手朱风流的事,如果瑨天府的府主多想想,一定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杨清蓉眉头皱了起来,她不解的说道: “得罪了瑨天府还这么开心,难道你不怕之后他们找你麻烦?” 听到杨清蓉的话,王麟安笑意不改,轻笑着说道: “为什么不开心,瑨天府的古府主是个好人,出现的太及时了。” 二人说话之时,阁楼外的楼台上,李沧灵和她身后跟着的朱风流落了下来。 朱风流落地第一时间便向着阁楼内的王麟安作礼说道: “谢过殿下。” 刚才在擂台上,李沧灵便告诉他是谁让自己出手相帮。 虽然朱风流知道这位齐天王府的世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 可也确实给自己的解了围,让自己有了准备的余地。 “不用客气。”,王麟安一脸笑意的起身拉着朱风流坐下,轻声开口说道: “我就是看不惯两个老不死欺负一个受了伤的青年俊才。” 王麟安笑脸相迎,朱风流也不得不带着微笑回应: “风流那算的什么俊才,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都还尚未可知。” 王麟安一副主人的姿态,亲自起身给朱风流倒了一盏茶水,然后皱眉说道: “难道朱兄对之后的府主之争没有把握?” 恭敬的接过茶水,朱风流摇了摇头说道: “我虽有报仇之心,可对瑨天府的实力这些年调查下来也算是了解的较为清楚。” “如果之后有机会和那个甄不晟一对一我还有把握,可真的要一路闯过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像方才在擂台,就算我能拼死古帆,那一定也是重伤垂危之身,再遇到甄不晟,可能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王麟安心中泛起笑意,淡淡的看着朱风流分析着自己的难处,待对方说完后,他岔开话题问到: “朱兄,今日我出手相帮,乃是因为朱兄重情重义。” “我这位世子这辈子没怎么出过府,可在书籍中每每看到那些江湖豪侠的情义快事,便觉得心生向往。” “所以我王麟安想交你这个朋友,朱兄可愿意?” 没想到眼前这位王府的世子如此抬举自己,朱风流也不由一愣,然后赶忙说道: “殿下能看得起风流,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如今的境地,与我交朋友无疑惹火上身,殿下刚才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朱风流说完后,王麟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我王麟安交朋友,还不怕什么祸事临头,而且出手,便已经得罪了瑨天府,再得罪得罪,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未待朱风流说完,王麟安接着便说道: “既然你我是朋友,那朋友有难,我王麟安也不能不管。” “城主之争对朱兄来说肯定是手到擒来,我相信一个摇光城不可能还有圣境六重以上的高手。” “至于你们西州的府主之争,我多少也了解一些,瑨天府可以请人在路上拦你,可朱兄你也可以请帮手。” “朱兄如果当我是朋友,我王麟安可以出手相帮,但是不是我亲自下场,而是我的姨娘李武圣帮你。” 说到这里,王麟安脸上浮现出笑意看着朱风流,轻声问到: “西州第一武圣出手相帮,朱兄可是有了信心?” 朱风流并不傻,作为一个能忍耐这么久,然后一直暗中调查瑨天府实力的人,如果是王麟安刚才的相帮真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现在这些话,其中的含义可就深刻了。 朱风流思绪万千,最后脸上带着苦笑说道: “殿下之言我明白,可殿下这般帮我,如果我真的得了瑨天府的府主之位,怕是从此便是齐天王府的人了吧?” 王麟安闻言哑然失笑,淡然的说道: “朱兄这就误会我了。” “实话实说,我帮你拿到瑨天府府主之位,肯定是有所相求,可也不是你说的那般,要让你以后彻底为我齐天王府办事。” “只是希望之后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朱兄能够出手相帮一次,而且也不会违背朱兄心中的道义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说道这里王麟安面色恢复平静: “朱兄要明白,就算你能拼到哪位古府主面前杀了甄不晟,那之后再面对古府主,就像你自己说的,肯定是十死无生。” “我是真想和你交朋友,所以才会做这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亏本买卖。” “要知道,齐天王府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还希望朱兄细细思量。” 看着王麟安和朱风流的交谈,李沧灵眼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 一旁的杨清蓉反而是恍然大悟。 她突然觉得,王麟安此番进西州,绝对不是像他说的探亲那般简单。 圆桌旁,朱风流听完王麟安的话,他沉思几息后,抬头脸上露出笑意,举起了手中茶水: “王兄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我朱风流再推辞,便是恩将仇报了。” “感谢王兄仗义相帮,今日我以茶代酒,感谢王兄愿意与我交这个朋友。” 听着朱风流对自己称呼的改变,王麟安大笑了出来。 他知道,此事成了。 王麟安举起手中的茶水,二人碰杯饮尽。 朱风流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接着又有些为难的说道: “王兄虽愿相帮于我,可有些事我怕你不知道,免得之后害了王兄。” “哦?”,王麟安微微抬眉,笑着说道: “说来听听。” 朱风流闻言便转头看向一旁李沧灵,恭敬的说道: “李武圣愿意出手相帮,那我便只需要考虑之后与古帆的对决,甄不晟我相信肯定不会是李武圣的对手。” “可李武圣毕竟是藏剑府的人,就怕到时候瑨天府联合他府向藏剑府施压,反而因此事害了李武圣的家族。” 李沧灵闻言一脸平静,淡淡的说道: “我代表不了藏剑府,剑府此代剑子在武峰会便会露面。” “所以你无需担心,我做事,藏剑府不会阻拦,更不会被其他府阻拦。” 王麟安也是笑着说道: “朱兄何须担心这些事,我既然敢出手相帮,便是早已考虑到这层,你只需养好伤,回去拿了城主之争后,安心的准备挑战古帆便可。” 看着李沧灵一脸淡然,王麟安也是信誓旦旦,朱风流心中松了一口气。 对他来说,如果真的要和对方交朋友,那便不能害了对方。 出手相帮是一回事,可也要让对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于之后王麟安会让他做些什么事,在他看来,对方既然明白他的性子,那便也明白那些事能做那些事他不会做。 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愿意帮自己,那对方所需之事自己便一定能接受。 他从来未小瞧过这位就连他远在西州都听闻过的天下四绝王府世子。 只是对方的性格他今日相见,才觉得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 能和这种人交朋友,在朱风流看来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思绪至此,他作礼开口: “那我便感谢王兄仗义出手,之后王兄但有所需,风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哈。”,看着朱风流彻底表态,王麟安开怀大笑,他起身走到楼台外,拿起了放在哪里的斩马刀寒璃,笑着说道: “今日觅得良友,心生欢喜。” “我王麟安虽是官家之人,可早也对西州的武林向往已久。” “趁着心中豪气,今日我便在风陵渡的擂台上,讨教讨教西州的各路高手。” 王麟安声音毫不掩饰,传遍了整个风陵渡,他在楼台上一跃而起,虽还未金刚不能踏空,可脚尖在楼台上借力,一步便落在了擂台之上。 不知为何,看着这位男生女相,面容柔美的世子殿下,朱风流反而觉得对方极为对自己的味口,有着书生的义气,也有着江湖之人的豪迈。 “确实是觅得一良友,交此等好友,我朱风流真是三生有幸。” 朱风流心中想到。 接着又恭敬的对李沧灵问到: “李武圣,王兄可是金刚境了?” “没有。”李沧灵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他现在是武夫三品。” “我知道你在关心什么,放心,我心中有数。” 朱风流闻言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刚才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位好友并不能踏空而行,那便是还未入金刚。 在这风陵渡此刻除了自己和李沧灵加上风长歌,便再没了圣境。 可化心还是有不少,金刚倒是没几位。 他怕就怕自己这位好友豪言壮语,上去受了打击。 只是李沧灵作为西州武道第一人都如此说道,他便不再担心。 擂台上,王麟安意气风发的看着风陵渡的涯间阁楼。 朗声笑道: “王麟安问武西州,可有人赐教!” (未完待续) 第69章 三品战化心 风长歌离的擂台最近,他一脸好奇的看着台上那位意气风发的王府世子,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 这位父亲曾经得罪过整个西州的世子,居然进了西州还如此高调。 那四百骑兵现在还在涯间的船上未下来呢,入西境对方也未隐藏身份。 还让藏剑府的李沧灵出手相帮得罪瑨天府。 风长歌突然觉得,这位世子可能此番来西境,目的可不小。 崖间两侧楼台上,西州武林之人看着王麟安如此嚣张,一个个捏拳擦脚。 西州武林风盛,江湖之人最见不惯嚣张跋扈之人。 只是两侧崖上的西州侠客们虽然一副凶神恶煞,恨不得吃了王麟安的样子。 可敢起身上台的人却是一个没有。 众人的目光还时不时瞥向李沧灵站的那方楼台上。 李沧灵一眼便知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些江湖中人虽说常常经历厮杀,游走在刀尖之上,看起来都是些亡命之徒。 可行走江湖,哪会有蠢人,蠢人都已经在地下陪阎王爷去了。 所以众人的心思,也无非就是想问问李沧灵这位武圣,待会儿万一把你外甥打残了,要不要担责任。 李沧灵的那方楼台上,她伫立在那里环视四周,声音平淡却能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他挑战你们,生死由命,不管是他被打死,还是他打死了你们,我皆不阻拦。” 众人听到这话,都满脸惊讶,就连风长歌也也是如此。 要知道这些世子殿下看起来最多不过一品,此时风陵渡虽说圣境没什么,但是化心金刚可不少。 难道这位殿下武道天赋如此之高? 看着众人的神色,擂台上的王麟安微微一笑,朗声说道: “规则还得加一条!” “那就是,我要挑战之人,境界不得低于化心和金刚,也不得高于化心和金刚。” “诸位西州豪侠若是有意者,便可以上台了。 说道这里他邪魅一笑: “毕竟大家也知道, 当年我父亲马踏西州没费什么力。” “我作为他儿子,也想仰慕下我父亲当年的风姿,只是修为太低,只能先问问你们西州金刚化心之人的实力了。” 王麟安此言一出,立马就点燃了整个风陵渡的西州江湖之人心中怒火。 就连李沧灵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自家这个外甥,言语间太过于招仇恨,自己让他去实战中锻炼,可没有让他去得罪西州武林的意思。 就连她身旁的朱风流都忍不住苦笑着问到: “李武圣,王兄此举是否太过高调了?” 李沧灵摇了摇头,柔静的脸上神色平淡的说道: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意图,麟安不是爱博眼球之人。” “便由着他去吧。” “唉....”,朱风流闻言只能叹息摇头,祈祷着这位王兄实力真的能够以三品战化心金刚。 ........... 擂台之上,王麟安的话音刚落下不久。 一位穿着紫色长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男子踏空而至。 他模样并不算出众,可从气质看得出来此人是读过书之人。 上台之后,紫衣书生先是微微作礼,接着开口说道: “西州“郦垚书院”学子,槿求书。” “请赐教!” 看着对面的文弱书生,王麟安微微点头。 郦垚书院乃是西州唯一一座甲等书院。 也是大封五大书院之一。 这里面出来的学子,实力绝不会太弱,甚至说其功法和境界往往比江湖之人还要强上一些。 有时候缺的也只是实战经验而已。 就连涯间楼台上的西州江湖之人听到槿求书的自我介绍,也觉得此番打死这个王府的世子,十拿九稳了。 一位书院出来的化心儒生,打一个一品武夫,简直是手到擒来。 擂台上,王麟安并未多言,再对方说出请赐教这三个字之后,手中寒璃便横至身前,整个人以力拔山河之式作为起手。 用刀做此式,重防重反攻。 只是对面的槿求书看到这一幕,反而是开口说道: “且慢!” 正蓄势待发的王麟安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 只见对方平缓的说着: “请问殿下可还未入金刚境?” 王麟安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淡淡的点头说道: “现在不过三品武夫。” “嗯?”,这下槿求书反而呆了一下,他本以为对方最低也是一个一品武夫,没想到居然是三品。 听到王麟安的话,槿求书神色一正,严肃的说道: “我是化心境修为,而且在化心也算是走的极远,修的是君子之风和浩然之气。” “殿下修为三品,我若是先出手则非君子所为。” “所以,待会儿请殿下先攻!” 看着对方书生说完话后,王麟安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这种君子儒生,其做法在自己看来可能有些愚昧,可在江湖之人看来叫做豪气,在世人看来叫做风度。 可以不学不认同,但是不能因此贬低对方。 “好!” 王麟安点头之后,手中寒璃压刀在下,大吼一声: “那我就不客气了!” 轰... 擂台上,众人看见王麟安话音一落。 整个人身体四周气血之力炸出,整个人一步踏出,瞬间冲向对面的槿求书。 同时王麟安手中寒璃刀身气血冲霄,六丈气血之力一瞬间便冲出刀尖,以双掌压刀劈向对面的儒生。 道修与武夫厮杀,在仙境之前,最忌被武夫近身。 王麟安的速度惊人,眨眼便知槿求书的身前。 可对方这位郦垚书院的学子也不是吃素的。 他看着那六丈气血之力,虽然同两侧涯间的江湖之人一样心中震惊这位殿下的武道天赋。 可他面色并不惊慌。 只见他伸出右手向身前劈刀而至的王麟安轻轻一点: “君子不立危墙。” 他话音一落,整个人被一股清风围绕,一瞬间便被清风带向了擂台了另一侧。 王麟安的眼里,只见这个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眼前。 敏锐的感知让他瞬间回头。 只见他身后五十米外,哪位书生双手合掌,轻声说道: “君子之风,浩气洪流!” 他话音一落,整个擂台转瞬间便刮起了一道道清凉的微风。 这些微风吹在王麟安身上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气血之力在快速消耗。 “加速气血之力的消耗吗?”,王麟安脸色平淡,寒璃斜着横在左侧腰间,整个人弯腰下蹲。 嘭... 接着便是飞身而出,冲向远处哪位右手缓缓抬起的儒生。 “揽云!” 王麟安血红刀气再出,只是此刀里用上了无畏拳谱第一式。 整个血红刀光看起来同刚才并无两样,但实则刀光多了一份柔劲,少了一丝刚硬。 看着刀光临头,那沸腾的气血之力甚至差点吹散了自己的玉冠,槿求书却是神色淡然的将抬起的右手往前一推: “浩气。” “洪流!” 槿求书口吐真言,右掌前推之时,身后突现白气被清风吹起,浩然之气冲向头顶血色刀光。 呲... 刀光与浩然之气相撞,临空劈刀直下的王麟安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向手中长刀,一时间整个人在空中有种快要被撞向上空的感觉。 “卸!” 感受到对方强大的力量,临空的王麟安大吼一声,同时换左手持刀,右手成掌,掌间一股拳意贴在寒璃的刀柄之上。 霎那间。 槿求书感觉到自己气机所化的浩然之气居然在快速的消散与天地。 就像是自己突然失去了目标,一拳打在了空气之中。 王麟安左手气血之力不断涌出,维持着六丈血色刀光下压之势,同时右掌“卸”之拳意正疯狂的减少着刀身上的压力。 涯间楼台上,不管是风长歌还是李沧灵和朱风流这三位圣境,都看出了王麟安刀上的那股特殊的意境在分噬着槿求书的白色浩然之气。 倒是其他修为低一些的人只能看见本来都已经被槿求书白气撞向上空的哪位齐天王府世子,突然又压刀而下了。 而且那血色刀光正一寸寸的突破白色之气的洪流。 擂台之上,槿求书也发现了这个中蹊跷,他此时终于微微皱眉,心知这般下去,自己气机白白损耗,而且还有被刀光临身的风险。 对方刀身上那股特殊的意境是他与武夫交手从未遇到过的。 想到这里,他双手排开一转,整个人便消失在王麟安身前,同时那些浩然之气也同样如此。 前方阻挡消失,王麟安手中刀光瞬间落下。 只是刀身上传来的感触让他知道自己此刀已然落空。 落于擂台上,王麟安伫刀而立,喘了一口粗气后回头便看到了又闪至另一侧的槿求书。 “又是这招吗?” 如果自己是普通武夫,这般全力出手,又被对方随意躲避,而且还有四周清风吞噬着体内气血,那可能早就无力再战了。 可惜... 王麟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引爆了体内一道气旋,同时也感受到了气旋里的药力居然开始去强化自己的双腿骨骼了。 对于武夫上三品,王麟安的选择是先强化手臂,再是双腿。 他每日比普通人能多强化一次骨骼,所以双臂早已完全产生蜕变。 只是他没想到,今日才强化了双腿,经过刚才一番交战,骨骼受到的巨大压迫之力,居然可以让药力再度继续强化。 想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怪不得小姨说实战才是武夫成长最快的方法。 当王麟安恢复着气血之力时。 对面的槿求书脸上也开始凝重起来。 他感觉的到,对方明明有些衰减的气血之力居然又突然旺盛起来。 “看来慢慢磨是不行了啊。” “不能留手了。” 槿求书身有君子之风,不愿以高境界欺负他人,所以一直想的是慢慢的消耗掉这位齐天王府世子的气血之力,最后让对方力竭而败即可。 自己也没必要伤了对方,省的为书院恶了王府。 只是没想到这位世子实力如此之强,气血之力似乎取之不尽,而且那古怪的意境更是让自己的攻击手段难以凑效。 “既然能分散我的力量,那我便看看,你这位三品武夫,到底能扛得住多大的压力。” 擂台右侧,槿求书右手双指竖起,身体四周清风快速聚拢,同时身后浩然之气比刚才声势还大。 “动真格了?” 王麟安看到这一幕,眼神也是凝重了起来。 ............... (未完待续) 第70章 书生意气,拔剑可斩仙。 天地之间浩气涌现。 王麟安看到这一幕时,便知道对面这个儒生要动杀招了。 他将手中寒璃插在地上,整个人拳架拉开,左右手在身前交互,无畏拳谱的第二式和第二重意境同时显现。 “实力差的太大,先接一招,看能否借力。” 王麟安心中思绪闪过,眼神无畏且平淡的看着对方并指而起。 方才交手两次,虽说自己看起来像是对其穷追猛打占了上风,可却是在刀刀全力的情况下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而且刀光与那股浩然之气碰撞时,如果不是自己卸力,可能第一时间自己就要被化心境的力量直接重伤。 毕竟方才 王麟安临空压刀的时候,甚至感受到了双臂的骨骼传来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要知道他双臂已经蜕变完成。 所以还是差的力量,如果自己是金刚境的劲力,那何须这般费力。 所以既然自己的力量不太容易伤到对方,那不如试试,借对方的力量看看。 正好可以试试,无畏第二重意境在实战中的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擂台上 槿求书看着拉开拳架的王麟安,他眼神凝重,右手二指竖起高举额头,同时左手在身后凌空一握。 “书生意气,拔剑可斩仙!” 槿求书口中呢喃,同时右手气机炸出,头顶清风浩然涌动,同时左手在身后凌空抽出一把由浩然之气和君子之风相融形成的白雾长剑。 他左手松开长剑,长剑飞至他的头顶,同时高举的右手并指落下。 “去!” 呼...... 天地间,只见那柄本来三尺的白雾长剑突然迎风而长,一瞬间便成了一柄五丈巨剑。 巨剑遮天蔽日斩向王麟安。 如果说江湖之人修的功法形态特异。 那么大封儒生所修便是形态统一,修浩然之气,行君子之风。 这柄由天地正气形成的巨剑斩下,其威势就是金刚境的武夫,也要比之锋芒。 然而对方的王麟安看到巨剑临头,柔美的脸上却是青筋暴起,大笑喊道: “来!!!!” 只见他双手交互,身前气血之力收拢压缩在双掌之间,接着身前一道由气血形成的圆盘在双手上方浮现。 “托月!” 王麟安双手托起,无畏第二式“托月”递出,一轮巨大的血月被他用双手临空托起。 “这是?” 观台之上的风长歌看到这轮血月,他感受到其中的意境,不由站了起来。 擂台上,白雾巨剑斩在缓缓转动的血月之上。 轰... 只是一瞬间,王麟安就被头顶的巨大力量压弯了腰,同时双腿差点也弯了下去。 见此情形,王麟安右手举月,左手松开的一瞬间捏拳化意融入血月。 仅仅交手的一瞬,王麟安便是无畏两重意境齐出。 头顶巨剑在血月的阻挡下,同时还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剑身上的白雾。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王麟安虽然此时嘴角鲜血流出,整个人面色血红。 但是他头顶那柄巨大的白雾巨剑居然开始缓缓消融。 同时他的那轮血月,由红色,慢慢的吸收完白雾巨剑后,变成了红白各持一半。 槿求书也同样满脸不敢置信。 要知道这可是他目前杀力最强的招式,之前他用这招,一剑曾败过三位化心同窗。 想到这里,他脸色凝重的看着哪位齐天王府的世子: “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和功法,三品居然能扛住如此大的力量。” 当王麟安将白雾巨剑之力卸去大半后,头顶的血月终于完全将巨剑吞噬。 同时那一股股流转的气血之力将白雾上的浩然之气拉车在血月表面,整个血月红白相间,美焕绝伦。 只是...... “开!!” 王麟安一声大吼,双手一点一点的向上举,这才将腰身直了起来。 头顶血月中的化心境力量太沉,压得他极强的体魄有些站不稳。 咔嚓... 下一秒,王麟安便听到了双臂传来一声骨裂的响声。 他脸色一变,咬牙引爆气旋去修复断裂的骨骼,同时忍着断骨之痛,双手将头顶血月以冲拳之式递出。 那轮巨大的血月居然在一瞬间便冲向对面的槿求书。 槿求书本以为对方此招只是防御,没想到居然是隐藏的杀招。 他脸色巨变, 开口大喊: “君子不立于围墙!” 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全身上下气机炸出,清风领域一瞬间便消散全部来到他身前。 这一息之间,清风形成的屏障终于挡住了血月,可惜只挡了两息,便被血月撞散。 对槿求书来说,这两息便足够他闪身逃命了。 之间下一瞬间他就已经出现在了擂台下风长歌的观台之上。 这位书生借着清风做盾,才有死里逃生的契机。 同时那轮红白相间的血月也砸向了风陵渡的山上。 风长歌见此在观台上右手一挥,河海之上一道水龙冲天而起将血月揽入怀中。 那轮声势浩大的血月转瞬间便被水龙轻松化解,消散于天地之间。 呼.... 见此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风长歌却是神色凝重的看着王麟安。 这位齐天王府的世子,三品武夫能战化心先不说,刚才那轮血月里的力量,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怕是化心境和金刚境里的人正面撞上,一瞬间就要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还真是妖孽啊!” 他长叹一声。 同时擂台上的王麟安看着血月被化解,哪位风陵渡之主则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由轻轻点头。 真要砸坏了这风陵渡,对方要是让自己赔偿,自己估计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王府再家大业大,也由不得自己这般挥霍。 王麟安虽面色平静,可双臂断裂的骨头传出的巨痛实则每一秒都在折磨着他的全身。 只是他早已习惯这种痛楚,不停让体内气旋炸开的药力全力修复着双臂。 同时他也能感觉到,双臂上本来已经被强化到脱变的骨骼,居然此时还在继续变强。 见此王麟安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嘴角在巨痛下居然勾起了一丝笑意。 风陵渡的众人都没想到,这位曾经隐约有所耳闻的王府残废世子,居然真的能够三品战化心,而且逼的对方弃台认输。 风长歌身旁的槿求书也是双手抱拳,书生作武夫之礼大声说道: “殿下天纵奇才,求书不是对手,只是想留的这贱命以后报与家国,所以下台认输。” “还请殿下莫要责怪。” 槿求书说话时面色平静,眼神真挚,王麟安见此轻笑着点头说道: “书生报国,求书先生心有大义,本世子佩服。” “好!!” 二人这番对词到时候极对西州之人的胃口,有人在楼台叫好。 擂台上的王麟安也满脸笑意,他要的就是这般高调的效果。 体内天材地宝残留的药力很快便修复了他刚才断裂的双臂。 这就是武夫与道修的不同,虽然路走的慢些,艰难一些,可换来的回报却是个中言语无法描述其好处。 感受到双臂恢复了,甚至骨骼变得比刚才还强上两分,王麟安挥了挥手,拔起身旁的斩马寒璃,看着风陵渡众人大吼道: “可还有人上台赐教。” 风陵渡的西州众人虽佩服王麟安方才大气,可也看不惯他此等嚣张之态。 只是刚才王麟安和槿求书在台上的交手大家都看在眼里,再蠢的人此时也看出了这位世子实力极强。 而且槿求书那招白雾巨剑,在场的化心和金刚之人敢保证自己接的下来的,不超过三人。 所以一时间,西州江湖之人虽面露温色,可却无一人上台。 既然打不过,那上去不是给西州丢人吗。 只是看着哪位世子在台上俯视了自己,内心又无比煎熬。 这就是江湖之人,打不过你,但是我还是不服气,有仇的话,逮着机会就要弄死你。 半分钟过去,王麟安理了理身上的蟒袍,这蟒袍不知用何材质打造,自己几番厮杀其居然都未出现一丝破烂。 只是方才交手蟒袍皱了些。 他觉得可能没人会上台了,便准备飞身下台。 楼台之上的李沧灵对于王麟安能顺利击败一位不弱的化心,虽然惊讶, 但是也没有太大意外。 毕竟那股特殊的借力意境,她在见到王麟安第一面之时便在水中感受到了。 只是看着无人敢应战,她不由皱眉,有些替西州武林的不争气感到烦闷。 “等等!” 擂台之上,王麟安刚想下来,便听到前方左侧的楼台上传来一道声音。 他闻声望去,看到一位穿着白布麻衣,光着膀子的汉子说道: “我非西州之人,来至北洲武家,想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可行得?” 王麟安闻言一愣,北洲武家? 北洲就一个武家,那些武仙武无敌的家族。 想到这里,王麟安眼神闪动,轻笑着说道: “怎么行不得,北洲武家乃是武仙之族,其族内个个武夫都号称要比平常武夫强上许多。” “能与武家之人交手,乃是武夫之幸事。” 说罢王麟安一手排开: “来!” (未完待续) 第72章 与武问武 风陵渡涯间中段那高耸的擂台上。 武旸踏空上台,整个人在半空时便已经拳势浮现。 这位武家传人,在方才王麟安与那位书生厮杀中看到其比武家这一代任何弟子都还妖孽的天赋。 三品战化心并且轻易胜之,而且对方那用不完的气血和极快恢复的伤势,也让他眼神慎重且疑惑。 所以此战对他来说,无异于和一位在金刚境极强的武夫交手无甚区别,他不敢大意,拳势更是早早蓄意。 看到王麟安的这个对手,李沧灵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 她整个人身子直了些,眼神里甚至有些好奇的望着那位武家的武夫。 一旁的朱风流和杨清蓉感觉到身旁的女武圣体态变化,二人眼神也凝重了起来。 “看来这位武家的金刚武夫实力不弱,让女武圣都需要全神贯注的盯着擂台。” 二人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殊不知李沧灵这般认真,只是因为她跨入武圣以来,除了北洲,其他四洲叫的出号的武夫她都一一挑战过。 可以说她的拳头之中是揉进了百家武道所化的真意。 此真意返璞归真,当李沧灵越来越完善它时,与人交手看起来就越发的普通。 她曾经在中州陈氏的族地,一拳击败那位陈氏号称可以和武家当代顶梁柱同起同坐的陈氏武痴。 这也是她当年的最后一战。 至于为何李沧灵未入北洲去挑战有着天下第一武夫坐镇的武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仙人。 而是她的拳意还差最后一道门槛,那道门槛便是与武无敌死生搏杀。 只要拳意通神,到时候她便能顺利跨入武仙。 不同于道修,武夫入仙境,没有什么一洲气运之说。 对武夫来说,自己得到的一分一毫,都是自己用血肉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所以北洲才会在有武仙之后,还有靠近北蛮之地大雪山的那位“雪中仙”。 这些年李沧灵积蓄拳意,拳意日日愈发高涨,可就差那临门一脚,但是她深知时候还未至。 当她拳意进无可进那天,她便要入北洲,战武仙,一求一步入武仙境,成为百年来武仙第二人。 如果说当年她挑战刀仙,只能苦撑十五招。 那如今,她相信自己已经能与对方在生死搏杀中有命而退。 不过至于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那要打了才知。 在李沧灵心里,圣境地榜里,除了那位一直高居第一的儒生。 和那位第八的阵师。 再没人能入她的眼界。 儒生当年与大雪山“雪中仙”交手三次,虽不知其姓名,可其三次与仙交手都从容而退,可谓是名满天下,当之无愧的圣境第一人。 至于那位阵师,说来可就话长了一些。 只是圣境阵师,天下就这一位,其被世人所知的就只出手过一次,一次便坑杀了北洲六位圣境道修,让北洲武仙差点亲自下场。 所以除了这二人,其他人在李沧灵眼里,不过是需要多费些力气才能打死之人而已。 她眼神扫向一脸笑意的风长歌。 “你也一样。” 至于台上哪位武家子弟,引起她兴趣不过是其武家拳法和意境罢了。 毕竟这些年,还未有武家金刚境踏入西州。 ......................... “武家,武旸!” 金刚境武旸上台便是抱拳之礼。 王麟安也不得不应: “齐天王府,王麟安。” 擂台上,王麟安本以为这位武家子弟报名之后便要拉开拳架开始交手。 结果发现对方将拳意收拢在背后,一张精武黝黑的脸上神色认真的说道: “你伤势和消耗可曾完全恢复?” 对面的王麟安闻言一愣,随即拉开拳架,声音雄厚: “放心,放手来便是。” “好!” 听到这话,武旸再不犹豫,整个人双手一前一后拉开拳架,武家哪位武仙所创功法“四古拳”架势拉开,整个人拳势在擂台上荡起一片尘埃。 王麟安看着对方惊人的拳势与其双拳上独属于金刚境的金色拳劲,眼神凝重,浑身上下气血之力浮现全身。 与武夫交手不同于道修那般需要气血之力外放与对方搏杀。 武夫之间的交锋更在于拳拳到肉,只需要劲力或则气血护住自身,双方搏杀之后则全靠的是拳意和体内气血的耐性。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 至于插在王麟安身后的寒璃,此时反而成了累赘。 寒璃对他来说,只是锻炼拳意的一种手段罢了。 嗡..... 擂台上,两位武夫一个金刚一个三品,此时身体四周的拳势却愈发惊人。 就在两侧楼台上的看客们等的有些不耐烦时... 武旸率先而动。 一开始就想好全力以赴的他先抢先手,整个人踏地附身前冲,第一拳直取王麟安中门,全力而出。 “揽云!” 武旸转身便至自己身前,王麟安第一次出手便用出了无畏拳的第一式。 他被气血之力包裹的血红左手松拳成掌,从上擒向直奔中门的金色拳影。 同时右手握拳与左手相撞,一刚一柔之式转瞬变成。 只见擂台上,王麟安与武旸拳身相临。 嘭... 血光与劲力触碰,二人四周一道气压爆出,同时王麟安一瞬间便感受到了自己双拳上的气血之力差点被瞬间粉碎。 他连忙整个人扭转腰身,左掌下握,捏在对方拳尖,右手直冲对方拳身左侧。 轰.... 武旸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全力而出的一拳,对方扭身之间,拳头上那股特殊的意境居然带着自己拳峰而走,自己全力一拳居然打在了地上。 同时王麟安想趁着这个间隙拉开身为。 可惜武旸作为武家子弟,早不缺搏杀经验,王麟安双拳出手一瞬间的空档被他抓住,他右拳上的力量虽被对方荡开。 可他武家的四古拳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左手斜着对着王麟安胸口递出,同时那一瞬间,武旸身后似好像还有另外三只手同时出拳。 眨眼之间,四拳直冲王麟安胸口。 两位武夫面贴面,对方还是趁着王麟安还未收拳便出手,此招完全出乎了一般人的意料。 四拳临身,王麟安却是眼神淡漠,他明明还未反应过来,可胸口突然出现了一轮巴掌大的血月。 血月瞬息护住王麟安的胸膛,直到金色拳劲砸入血月之时,王麟安心中念头才闪过: “托月。” 早在刚才第一个照面,王麟安其实便已经是两招齐出。 先是揽云卸力,再是托月护身。 当胸口血月挡住对方那突袭而至的四拳之时,王麟安双手收回,同时左右相交,气血之力疯狂从体内爆出。 他全身不断卸力,同时血月吞噬对方劲力之后瞬间覆盖在双臂之上,他接着双臂直拳递出。 拳头上,属于武旸刚才的劲力和王麟安自己的气血之力直冲武旸面门。 二人交手不过四息时间,却是拳拳直取对方性命。 武旸作为金刚境始终身体的强度和反应要强上许多。 面对王麟安双拳上那可怕的力量,他居然能瞬息拉开三尺距离,同时怒吼: “八王!” 他双拳与王麟安双拳相撞,同时身后还有六道拳影,拳影上金色劲力细看之下似有野兽嘶吼。 嘭... 轰! 双方拳力相撞。 武旸四古拳第一式“八王”一出手便是拳影如幻,居然正面接下来王麟安双拳上可怕的意境。 同时。 这是王麟安第一次与对方直力碰拳,他感觉到整个人像是撞上巨峰,双臂上传来剧烈的震动,整个人被震的身形不稳。 武旸亦是如此。 虽说接下对方的杀招,可他收手闪身之后,背在身后的双臂却是有些微微颤抖。 武家的四古拳。 四古八王十六峰,三十二神杀真仙。 武旸如今只是金刚境,只能将招式和意境修至八王,拳意上内心所属的猛兽之意每一拳都会出现。 同时双拳递,八拳出,可谓是杀力极强的同时也让人防不胜防。 要不是王麟安刚才揽云托月,卸力借力,再还给对方,那武旸的八王拳一瞬间便能让其重伤不起。 擂台上二人交手一瞬间杀招尽出,最厉害的手段都用了出来,可是却难分胜负。 二人心中同时明白,既然强杀不成,那接下来便是拼的自身耐力了。 武旸此时虽惊与王麟安可怕的天赋与其那特殊的意境,但是心中却是毫无波澜,整个人心静如水。 他方才与其交手,劲力对其气血之力势如破竹,自己终究是金刚境,对方的气血之力完全没法和自己的劲力相撞。 这也是他的优势。 同时王麟安也明白这一点,他方才与对方交手,付出的气血之力至少是对方的四倍。 这种消耗下,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寻常武夫,可能必败无疑。 可惜了。 感受到全身骨骼被刚才撞拳的力道震得不断哀鸣,王麟安气旋再爆,药力瞬间便开始强化全身。 这等能一直强化自身骨骼加快壮骨境进度的机会,王麟安求之不得,此时那还管先强化哪里,全身上下一起进行最好。 反正自己体内的气旋至少还有四分之三,完全不怕消耗。 感受到身体不断恢复而且越来越强,王麟安眼神兴奋的看着武旸,让对方一脸不解,好似吃亏的是武旸自己一般。 “哈哈哈哈!!” “再来!” 兴致高涨的王麟安面容兴奋到狂笑,整个人拔地而起,临空出拳,左手卸力拳意,右手一轮血月托举而出。 一时间。 风陵渡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到底谁是金刚啊!” “这....” (未完待续) 第73章 鱼饵 “王兄此战,一战成名啊...” 楼台上,朱风流脸上尽是佩服之意。 他虽天赋绝伦,一步入圣境,并且直上六重天。 可他自问自己在道修三品时,别说挑战化心金刚,就连一品里较为厉害之人他也不能力敌。 而他看着擂台上的王麟安。 “哈......” “托...托月!” 擂台上的王麟安此时左臂已经扭曲的不成形状,右手却还艰难的托起了一轮血月。 他与武旸之间的交手一开始便是全力,之后更是招招致命。 二人似有滔天大仇,对方不死不休。 只是长达十分钟的全力交手,二人双方此时都已是强弩之末。 武旸此时口中鲜血不断溢出,整个人外表看起来虽未有太多伤势,可他自身体内的气血之力已经消耗殆尽。 而王麟安看起来更是惨烈无比,整个人左臂被扭成麻花状,十分钟的交战,他已经引爆了三个气旋。 同时此时被扭断的左臂里还有对方霸道的劲力不断冲撞,导致药力也暂时无法修复手臂。 自己靠着卸力与借力和对方搏杀,虽武旸外表看起来没事,可体内早已说了不轻的伤势。 要知道,这条左臂就是为了强行突入对方的中门才付出的代价。 不过效果显着。 “哈哈!!” 王麟安一脸狞笑,整个人气血用之不尽,眼神兴奋的继续盯着对面的武旸,似又要拔地直冲。 而武旸却是面色凝重无比。 他与对方交手几十回合,感觉到对方的体魄是越打越强,自己的每一道劲力就像是在帮对方增加体魄强度一般。 想到这里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自己气血之力已经见底,已经无力再战。 想到这里,武旸干脆利落的大喊道: “我认输!”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接着便是众人的哄闹声。 “怎么回事,武家的小子,作为武夫怎么能轻易投降认输!” “是啊!” “你就不怕丢武家的脸吗?” 然后武旸听见这些话却是神色淡然。 作为武家这一代天赋数一数二的武道传人,他曾被那位武家老祖武无敌亲自指导过。 老祖当时告诉过他: “武夫不能只会蛮力,不懂用脑,不懂进退。” 武旸一直记得老祖当时语重心长的那句话: “只有活着的天才,才能笑到最后,我这辈子见过的天赋绝伦之人太多了,可大多数都早早夭折,大部分甚至圣境都没机会踏入。” “行走江湖,树大招风,低调行事,将生命排在第一位,才是一位合格的武夫。” 所以对于此时认输一事,他心中毫无负担。 倒是对面的齐天王府世子,在他看来,此战之胜,并非好事。 ........... “好!” 本来气血冲霄的王麟安看着对方认输,反而狰狞的面色恢复平常,而且还带着一些笑意。 与武旸交战,本就是为了测试心中的想法。 这一轮搏杀下来,王麟安已经确定了自己之后应该怎样做。 对方此时失去的战意,强迫对方交手,无非是杀了对方而已,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费事。 王麟安不太愿意做亏本的买卖,至少在他看来,家底不管大小,人都得精打细算。 接受对方的认输,王麟安散去一身气血之力和拳意,全力催动药力恢复手臂。 同时对面的武旸抱拳作礼,整个人脸上毫无尴尬之色,坦然的跳下擂台。 王麟安捂住左臂,笑呵呵的看着两侧此时对自己议论纷纷的西州江湖之人。 “此之一战,不仅是名满西州,甚至全天下都会知道我王麟安的名字。” “毕竟当年哪位名动天下的武家天才,也只是号称一品能战金刚,可却未有完胜的战绩。” “此番连战先以三品先败化心再败金刚,加上当着这么多西州江湖之人的面。” 想到这里,王麟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呢喃到: “鱼饵越香,鱼越喜欢。” “只是饵料里藏着什么危险,就得鱼儿自己来吃才知道了。” 这般高调行事,王麟安只是在看到天波城那些百姓,和哪位豪侠与血虎军的赵六,临时决定的想法而已。 王麟安一直相信因果报应。 所以有的时候他认为,自己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到太多无辜之人。 省的有一天,报应再次落到自己的身上。 感受着左臂的剧烈疼痛,王麟安虽捂住还未恢复的左臂,可脸色却是平静的看着涯间两侧喊道: “还有人敢上台否?”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此时风陵渡西州这些化心与金刚之人已经完全没了上台的战意。 至少他们不认为自己能想武家哪位一样,每次出手都是八拳递出。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无法战胜这位百年难得一件的武道天才。 几息之后,王麟安在擂台上扫视众人,看到无人上台,摇了摇头: “算了,噱头也够,目的也达到了。” 他起身跳下擂台,整个人轻点两侧楼台,轻身返回朱风流他们的那间阁楼。 .................... 楼台上,李沧灵见着王麟安捂着左臂而返,当其落地的之事,她捏住对方扭曲不堪的手臂,手中劲力一震,王麟安左臂内武旸留下的劲力便彻底消散。 “谢谢姨...” 臂中劲力消失,药力便能快速的修复着残破的左臂,王麟安一脸笑意。 “王兄武道天赋惊人,此一战必定名动天下,恭喜。” 朱风流脸上带着一丝敬佩,言语真诚的恭贺。 只是李沧灵却淡淡的开口说道: “武家四古拳号称能杀真仙。” “虽说当年不知为何败于剑仙与枪仙二人,可在我看来,哪位武无敌应该从来为全力出手过。” 听着小姨之言,王麟安一脸认同。 李沧灵却是继续说道: “方才哪位武旸体内已经没了气血之力,所以才会认输。” “你此番与之交手,胜在取之不尽的气血之力和你无畏拳的特殊意境。” 说到这里,李沧灵眼神带着一丝认真的看着王麟安: “你的气血之力为何这般多,我早已知晓。” “你的无畏拳谱号称世间第一拳谱,当年王虎为了这本拳谱付出的代价颇大。” “所以此番你两胜,我为在你身上看到一丝属于武道天才该有的影子。” “麟安,当年哪位王府的武圣。” “看来并未说错。” “你的武道天赋只是中上等,还未达到那惊世绝伦的地步。” “之后的路也会越来越难走。” 李沧灵这番话对此时刚连胜两场的王麟安来说无异于一盆冷水浇在头上。 但王麟安却是淡然的点头说道: “事在人为嘛,我有着这么多资源,还有这么好的功法,努力一些,将来未尝没有机会去触碰一下武仙的门槛。” 倒是一旁的朱风流看着王麟安在这般打击之言下还能神色淡然,心底更加佩服这位王兄的心性。 何其圆满。 拉着李沧灵的手,王麟安笑着说道: “姨,朱兄,进去说,进去说。” 王麟安此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着急,倒是让李沧灵来了兴趣,好奇的跟着他进了阁楼内。 阁楼内此时与好友叙旧完的王猛早已回来。 方才楼台上他也出来看了自家世子与那为武家金刚的交手。 在他看来,哪位武家的金刚境传人,对他两说不过三两拳的事儿。 倒是世子,自己可能还得费些功夫。 没理会王猛小萍,进了阁楼后,王麟安俊美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一丝神秘,小声冲着自家小姨李沧灵问到: “姨,你可武夫在壮骨境有什么方式可以加快骨骼的强化?” 李沧灵闻言一怔,然后缓缓摇头: “世间武夫,在壮骨境都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就算是天材地宝供应不求,每日也只能强化两次骨骼。” “大部分大世家的弟子也做不到这般奢侈,当年就连我也是一日一次的走完了这条路。” 说道这里她拿起茶杯饮水后看着王麟安,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体内的状况,所以你应该是每日强化两次。” “但这已是壮骨境速度的极限,除非......” 李沧灵说道除非二字,突然直勾勾的看着王麟安。 然而王麟安只是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看着王麟安的笑容,李沧灵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语气有些心疼的说道: “其实你目前已经比大部分人都步伐都快了,一步一步来也没什么不好,何必这般折磨自己。” “没事。”看着小姨的眼神,王麟安摇头轻声说道: “姨你也知道,我早已经习惯了,而且有些事需要赶时间,所以能快则快。” “修行这条路,从来都是不易的。” 王麟安和李沧灵二人打着哑谜,倒是让朱风流一头雾水。 他隐约能明白二人的意思说,王麟安有办法快速跨过壮骨境进入金刚,但是个中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很大。 但是需要做些什么,他想了半天都没有一点头绪。 “那便由你吧。”看着王麟安眼神认真的盯着自己,李沧灵那柔静的脸上罕见的有些无奈点头,轻声说道: “此事我亲自帮你,既然要做,就务必圆满。” “嗯...” “谢谢姨。” 阁楼之内。 王麟安作出了一个对自己极为狠心的决定。 就连李沧灵这位心境平稳的武圣。 都有些于心不忍..... (未完待续) 第74章 父与子 咚.. 咚咚咚咚.... 齐天王府大门处。 震天巨鼓被一位白衣女子敲响,此鼓乃是无尽之海的恶蛟皮肉所制,其声敲动,声传整个南洲。 府门外,王寒秋手持双桴,桴落声响,其身旁常伯站在台阶下,声传八方: “恭迎王爷回府!” 常伯声音落下,身后上百位府中下人齐齐弯腰恭敬喊道: “恭迎王爷!” 就连万书阁的李玉,此时也站在了第五层的廊道外,看着王府的大门处。 齐天王,虎归南洲,此番进京恶气出了,想要的东西拿到了。 这位南洲的天从上京归来,早在入城时,两侧百姓见了无不跪拜,刺史顾望更是早早的候在了城门处迎接。 骑着红鬃大马,换上了一身血甲的王虎罕见的面带笑容,下马扶起了那位在南洲做了这么多年缩头乌龟的刺史大人。 同时还勉励了几句对方儿子顾源是个人才,以后可以送去边关磨练磨练,争取在营里做个军师也是不错的。 儒雅文衫的刺史大人听后,当着满街百姓的面就那么跪了下去,那一声声感谢王爷栽培小儿的话语发自肺腑,就连王义安这位对世俗之事不太上心的人都觉得这位刺史大人。 太懂得为官之道了。 不过一洲文官之首跪拜一位异姓王,王虎想起了李玉给自己的劝告,也是客气扶起顾望,还笑着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客气多了就生分了。 这位刺史大人也是一路将这位南洲的天送到了卧虎山脚下那条上王府的路口处。 王虎骑马前行百米后,还回头看了看。 哪位刺史大人还是那般恭恭敬敬的在百米之外看着自己。 转过头,他一提缰绳,雄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大声说道: “义安啊,你看看这些人,知道我王虎后人无事了,一个个头都偏了过来。” “早些年一个个摇摆不定的。” “他娘的!” 能过百骑的宽阔山道上,王义安听着前方义父的话,恭敬的回到: “南洲终究是义父说了算,他们偏不偏,于王府无意义。” 王虎闻言笑了笑,马背上他却突然问到: “义安,可曾怪过义父?” 王义安听到这话,面色一顿,接着语气恭敬: “义安虽不知义父为何这般发问,可义安不管何事,都不曾对义父心里有一丝不满。” “哈哈哈!”王虎听出身后自己义子表忠心的话语,骑马在前方的他只是摇着头: “别这么紧张,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在南神道上见了谁。” “我问的便是此事。” 说到这里王虎转头看着王义安。 而身后这位身骑白马,英姿飒爽的银甲将军,古井不波的脸上此时却是愣住,就连脚下的马都停了下来,接着他居然有些面带苦涩眼神悲伤的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义父,涩声开口: “我想过,可义父没让我上去,便以为是我多想了。” “如今义父这般问我,看来我没猜错。” “只是....” “还是想见见。” “如今所知,心中虽不敢怪义父,可难免悲伤。” 王义安言中之意还是对王虎心有不满。 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王虎表达自己的不满。 看着自家义子的眼神,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心似钢铁的王虎此时有些为难的将头转了过去,语气低沉的说道: “那老牛鼻子说了,她不能接触太多世俗,所以我便没让你上去。” “此事还得藏拙,将来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王义安眼神悲伤久聚不散,只能轻轻点头。 而王虎却是继续说道: “义安你这些年对麟安这般不待见,义父也知道是为何,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并非你们看到了那样,其中弯弯绕绕,就连我也是多年之后才明白。” “所以,义安。” “池重这个老匹夫年纪大了,将来边关要个人守着,你如今在四十万血虎军心里的地位,仅次于池重之下。” 说到这里王虎放慢马步,直到王义安与自己齐行,这才老脸认真的看着自己义子,声音颤了一下,轻声说道: “义父希望,将来麟安称王,你能在边关举起大旗,镇压异族。” “这般说,可怪义父?” 王虎刚才声音里的那一颤王义安听得真真切切,同时看到义父认真的眼神,这位年轻的将军心中不由一酸。 他脸上浮现出笑容,真挚且认真: “不怪!” “做哥哥的,总该护着自家弟弟。” “我这些年,只是有些想义母了。” 看着王义安,王虎老脸上终于笑了出来,两马同行,他伸出手拍了拍王义安的肩膀: “好!!” “走,跟爹回府!” “是!” ............................... 齐天王府门口。 马背上的王虎看着门口压着头的众人,不耐道: “行了行了,都抬起头来。” “老子走了不过几个月,王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破规矩了?” 说着还盯着老管家常伯,语气问罪般说道: “常伯,是不是你没事儿又捣鼓那些老一套了?” 常伯闻言满脸苦笑,恭恭敬敬的低着头。 王虎下马锤了一下常伯肩膀。 听着自家王爷熟悉的话语,一众王府下人嘴角都露出笑意,同时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尊敬的看着王虎。 看着望着自己的众人,王虎咧嘴一笑,扫视一圈众人,大声笑道: “哈哈哈!” “此行,完胜!” “今夜痛饮,全府所有人都给老子休息!” 此话一出,全府所有下人都高兴的闹了起来,看着一点规矩都没有。 “谢王爷。” “王爷万胜!!” 看着所有人七扭八歪,一点规矩没有的样子,王虎却是毫不在意,挥了挥手大声说道: “好了,都给老子去自己的忙自己的。” 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王虎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倒是一旁的常伯一脸难受的看着蹦蹦跳跳的下人们。 这就是齐天王府。 一个下人没有下人样,主人没有主人样的地方。 常伯不由想起了。 当年哪位老武夫死前找自己喝酒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老子就乐意待在王爷身边,心里舒坦!” .... 当众人散去后,震天鼓旁的王寒秋这才缓缓走了下来。 她先是扫了一眼跟在王虎身后的王义安,眼神有些嫌弃的示意对方让开。 王义安一脸苦笑,连忙退后两步。 接着王寒秋俏脸寒霜的走到王虎身旁,双手按在对方一身盔甲上,整个甲胄便卸了下来。 她熟练的将甲胄递给了一旁的常伯。 看着自家义女没什么好脸色,王虎缩了缩脖子。 这些年妻子走后,他就很少披甲了,不过每次披甲回府,都是王寒秋亲自为其卸甲。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自家这个大女儿了,老脸犹豫再三也不敢开口。 看着王虎这般模样,王寒秋转身走向府门,边走边说着: “南神山上的事,李师都告诉我了。” 老脸一滞的王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言语佯怒: “老李这个狗东西,肯定又添油加醋了。” 说着搓了搓手,脸上笑容带着讨好: “好闺女,别生气,义父这不是怕你难受,想着以后你们可以相见了,再告诉你嘛。” 这位威震天下的齐天王此时一脸讨好的笑容,其身后的王义安和常伯相视一眼,一脸无奈,但也见怪不怪。 倒是王寒秋却没理会王虎的讨好之言,声音冷冰冰的说道: ““麟安入西州了,身边一个王府的圣境都没有。” “他出关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府里面有没有人跟着你一起去上京,担心你的安危。” 话音落下,王寒秋脚步一顿,俏脸寒霜转过头看着后面一身银甲王义安: “说了多少次,进府之前先卸甲!” “这个家是不是让你没有归宿感了,每次都要提醒你。” 王义安闻言一脸无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只是心中想着。 “下次回来,在山脚就把甲卸了吧。” 看着王义安英武的脸上神色呆滞,头都低了一些下去,王寒秋却是言语刺耳的继续说道: “这么大个人,还喜欢跟在父亲身后。” “一个当哥哥的,自家弟弟出行,也不知道上上心,父亲武圣巅峰的修为,需要你王义安去保护吗?” 看着王寒秋将目标定准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王义安,王虎连忙帮腔,他也看着王义安,一脸责怪的说道: “就是,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跟着老子辇路。” “王义安,本王下令,命你即刻回边关带三万血虎军,给我去三风峡练兵,要让整个西州都知道,我王虎的儿子要是在西州出了事,这三万血虎军就要去西州打打秋风!” 被王寒秋训得不敢抬头的王义安闻言如释重负,连忙弯腰喊道: “末将遵命。” 一旁的王寒秋看着两父子在自己面前演戏,她虽知道王虎是为了给王义安解围,可却没有阻拦,让其带兵去震慑震慑西州的那些废物也好。 只是下一秒。 万书阁方向传来一道声音。 “慢着!” (未完待续) 第75章 王府谈 王府前院处。 当万书阁那道声音传来时,彻底粉碎了王义安想临阵脱逃的想法和机会。 王寒秋和王虎听后则是微微皱眉。 在王虎看来,老李这个狗东西随时没憋什么好屁,算计人心准的很。 王虎最不喜欢就是和李玉谈心。 但是让王义安去三风峡去练兵,在王虎看来是目前比较重要的一件事,不仅仅是为了给王麟安助威,更多的是王府这些年血虎军沉寂在问龙关太久,十几年,很多人都快忘了齐天王府,忘了血虎军当年的威势了。 王麟安痊愈之后,齐天王府这只猛虎就彻底睡醒了,该四处活动活动筋骨。 从王虎入京,在观天台那晚彻底与陈后撕破脸皮。 到上南神道,威胁老天师拿珠莲。 再到如今的王麟安入西州。 王府这头猛虎的爪牙需要重新显露在世人面前,也要让那些不记打的人重新回忆回忆当年。 不过既然李玉这般说,那便是有他的思虑。 在齐天王府,王虎说的话可能王寒秋思量之后还会反驳一二。 但是李玉说的话,一个反对的声音都不可能出现。 这些鬼士这么多年来,还没做出过错误的安排。 “算了,老李不让走,就一起去万书阁看看吧。” 外院内,王虎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王寒秋和王义安跟在其身后,向着万书阁走去。 一路上,王义安眼神里罕见的露出一丝担忧。 平时对他最不待见的王寒秋此时却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义安转过头看着同行的义姐,见对方对他微微摇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倒是走在前面的王虎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李玉不想放义安回边关是怕其有二心?” 毕竟在血虎军眼里,他们大帅的那个儿子,这些年除了拖累大帅,就没为王府带来过什么好事。 先是克死王妃。 再是让王府倾尽全力,死人无数为其保住性命。 倒是王义安这位义子,在问龙关不仅带兵如神,一身修为更是通天,时常带着血虎军的“斩龙营”在十万大山杀进杀出。 所以大家都也都认为那位世子就如外界传的那样,活不过十八岁。 既然活不过,那些在边关血虎军大部分人的心中,王义安这位王虎的义子,早就是他们心目中真正的世子了。 只是正如王虎所想,也如王义安今日在山道所说的那样。 他这些年不怎么与麟安相见,想见也无好脸色。 只是因为他想那个曾经时时教导他,给了他母爱的那个女人罢了。 他虽知王妃之死不能全怪王麟安,孩子生来哪来的选择。 只是他心中有怨不能平。 直到几年前。 他看到自己这个弟弟,一个人偷偷躲在小院里疼的撕心裂肺,却还是小声的偷偷喊着娘时。 那一刻他才释怀,相比起自己的思念和怨念,可能自己这位义弟,才是最想王妃的那个人。 也是最愧疚的那个人。 方才他眼里的担忧也正是因为如此。 李师虽看人准,可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谋士的推断。 他一位圣境心中所想,岂能被一个同境界的人看穿了去? 好在 王寒秋的那个眼神,给了他一丝心安。 正因为王义安在边关的声望这般高,王虎从来也没压着他,这些年哪怕他表现的这般不喜欢王麟安,王虎也从未怀疑过他。 所以王虎才会担心,担心会从李玉口中听到王义安不好的消息。 想到这里。 这位猛虎眼神杂乱。 毕竟,如果是如自己所想。 虎毒,还不食子啊! 在王虎心里,自己这位义子,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谎,自己一手从幼虎带起来的猛虎,王虎从来不会担心他会背叛自己。 就算背叛了,自己一巴掌还能重新扇醒他。 但是如果是李玉口中说出来,那便不是一巴掌了。 ............... 要上万书阁,走前院必定要经过千网湖。 就早王虎和王义安二人心思杂乱来到千网湖时,却发现李玉已经坐在了泗水亭内。 换了一身青衫长袍的李玉,今日看起来却是有些面色无光,给人疲倦不堪的感觉。 看着李玉一脸含笑的看着自己,王义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倒是王虎,扯着嗓子还没进廊道便吼道: “老李你个狗东西,你是不是又给寒秋添油加醋的说老子坏话了。” 说话间三两步来到李玉面前,虎目一瞪。 然而李玉只是轻轻的扫了他一眼,现实笑着对其身后的王寒秋点头示意,接着又看着王义安轻声说道: “先坐吧。” 见自己的军师不理会自己的先发制人,王虎悻悻一笑,自觉的把上百斤重的石凳子提了起来坐到一旁,把位置给王义安留了出来。 李玉发话,还未卸去一身银甲的王义安点了点头坐在了他面前。 王寒秋则是看了三人一眼,便飞身离去。 “咳....” “咳咳...” 李玉有些虚弱的端起石台上热气腾腾的茶杯,小饮一口后长舒一口气。 一旁的王虎见状连忙虎脸一横,大声问到: “老李,怎么回事,在南洲还有谁能伤到你?” “翻天了不成!” 李玉闻言瞪了王虎一眼,语气不耐的说道: “我就是命苦上了你王虎这条贼船,为了你王家呕心沥血,还不被你们这群没张心眼子的东西不信任。” 他紧了紧衣袖,作为道修的他体魄本来就弱,加上前几天的反噬,在这寒天坐在千网湖,似还有些冷着。 李玉看着缩着脖子的王虎和义安二人,淡淡的说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算计了一个不好算计的人,所以受了点反噬而已。” 王虎闻言一怔,开口说道: “能让你受反噬的,怕只能是封启或则异族之主那种位置的人。” “还有就是那些个除了枪仙,没屁用的仙境!” 想到这里,王虎恍然大悟,眼神惊讶的看向李玉。 看着王府之主的眼神,李玉只是淡淡的点头,接着便看向眼神深处藏着一缕复杂之意的王义安,轻声开口说道: “心中担心什么?” 只是一眼,便被李玉道破了心有所虑,王义安先是表情一顿,接着英武的脸上面容平静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见王义安只是摇头却闭口不言,李玉轻声开口: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都知道我王义安看人准,既然这般相信我的本事。” 李玉言语之下眼神直视着王义安: “那你们觉得,我李玉会蠢到让一个有二心的人在王府成长吗?” 李玉话音落下,眼神平淡的看着眼前这在他看起来像蠢货一样的二人。 王虎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索性便在一旁无声的大笑起来。 倒是王义安随着李玉最后那句话说出口,藏在眼底伸出的那丝忧虑也消失不见,整个人彻底平静下来。 接着他又有些不解的看向李玉。 李玉见状便淡淡的为其解惑到: “让你留下来,是因为王爷想的事情,我早已下令让池老将军安排别的人去做。” “算算日子,再有两天,“斩龙营”五万重骑就要在三风峡上刀震西州了。” “至于你,我有更重要的安排。” 说着李玉起身看向千网湖平静的湖面: “义安你如今圣境八重的修为,我要你在麟安回府之前,突破到圣境巅峰。” “接下来你需全身心投入修炼,尽快突破,所缺资源王府会想办法帮你提供。” “这便是你接了下来要做的事。” 说完还不等王义安问出心中不解,李玉又看着一旁的王虎说道: “天道之罚,麟安过了十八这个槛,便除了体内的天罚之里,其他的已经全部过去。” “他终究是受的无妄之灾,重罚之后便是重赏。” “如今麟安身上气运冲天,他前段时间去当年那个死在他面前的暗卫张新老家时,便发现对方儿子是个练武的苗子。” “只是麟安不知道的是,他随手送回来的这个孩子,却是个有武仙底子的孩子。” 他看着王虎震惊的眼神,轻轻点头: “所以,如今大势已起,麟安一动,便会带动诸多大势。” “幼麟成长,需要庇护。” “看得穿大势的不仅是我,当年那只老狗,比我看得更远。” 李玉此话一出,王虎脸色便沉了下来,沉声问到: “王府需要怎么做?” 看着沉着脸的王爷,李玉淡淡的说道: “王府怎么做,我来。” “但是十万大山里的妖人能统一,势必有那条老狗的身影在里面。” “他在暗,我在明,这些年终究是吃了些亏,迟了一些。” ”唉...“李玉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些疲倦的看着王虎,轻声说道: “王爷。” “上京之行算得圆满,杨卫昉也算是我与老狗棋盘上的变数。” “但是如今回了南洲,你这位虎王,便去南洲各城转转吧。” 王虎闻言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李玉说道: “血虎军,要扩军?” 李玉没有点头,而是看着湖中万千红鲤,声音含着一丝悲伤: “一将功成万枯骨,南洲的百姓,才没过多少年安稳日子啊。” 听到李玉的话,王虎那还能不明白其意。 “是啊!” (未完待续) 第76章 老子是你师爷 今夜的齐天王府格外的热闹。 对于王府拿到世袭罔替这件事,早在圣旨传来的那日就该举州同庆。 只是王虎这位主人没回来,王麟安又心疼家里的钱财,所以一直压着这件事。 但王府的人都知道,只要王爷回来了,那么一顿好酒好肉肯定是免不了的。 今晚王府的前院摆满了桌椅,整个人王府的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侍女和下人喝不了太烈的酒,都饮的州城“四海酒肆”的果酒“甘织”,四海酒肆遍布整个大封,乃是大封酒界数一数二的店铺,其店内品种良多。 最受儒生和女子喜欢的便是“甘织”这款喝起来细腻润喉,且带着一点微甜和清凉的果酒。 甘织虽说是没什么酒劲,但是不常喝酒的人饮得多了,也会双颊飞霞,头晕眼花。 “哈,一群小菜丁,还想喝醉本王。” 前院内,王虎大笑一声站起身来,看着醉倒一片的众人,就连李玉这位儒圣都此时都摇着脑袋念的不知道哪首诗,走回了万书阁。 就连王义安都不例外,被自己义父三斤“四海酒肆”最烈的“红阳”烈酒灌下肚,又不准其用修为解酒,此刻已经浑浑噩噩的趴在了桌上。 边关十年,王义安从未像今日这般醉过。 今日之酒,王义安不敢拒,也不忍拒,在桌上他看到了自己义父大笑的脸上,眼神里藏了一丝落寞。 号称带兵如神的他心思缜密,怎能不知义父是因为看着麟安今日不在场才这般。 本来这场庆功宴,更是应该麟安这位挺过了人生大劫的王府世子在场才对。 毕竟说是庆祝王府得到世袭罔替,更不如说是庆祝麟安顺利的活了下来。 这场庆功宴最主要的人不在,王寒秋要守着王府,也没有来,只是一个人坐在万书阁九层的顶上,看着前院酩酊大醉的众人,柔美的脸上口中哼着曾经义母最喜欢哼的曲子: “十八的月啊圆又圆,远方的人啊莫思念。” “斩的邪魔妖又至,何时回乡盼团圆。” “老马守着清平处,盼的将军看一眼。” “你看前方十万大山,我身猛虎护的他们周全。” “莫要回头白了发,才知老狗难渡寒年。” 这首曲子是当年李玉在王府出征十万大山时站在问龙关上所写。 只是王寒秋知战事又将起,无数白骨又将落龙关,便觉着,王府虽大,却这些年难得团圆。 又何况那些千家万户的百姓们。 十斤烈酒下肚的齐天王站在前院也有些意兴阑珊。 想到南神道上那个一点都不像梦中人的小丫头,看着那个日日夜夜在王府被自己关了十八年,极像他母亲的儿子不在这里。 一时间猛虎觉着这偌大的王府,好像缺了好多东西。 也不用气血之力冲散酒意,饶是他号称千杯不醉,十斤最烈的“红阳”也让他有些步子不稳。 迈着有些杂乱的步伐,王虎一步一步走到了曾经王麟安的书房院门外。 这里早已被改成了杨清蓉的卧房。 吱呀..... 回家之后,背有些微微驼起的王虎弯着腰推开大门走进了圆子里。 他来到书房唯一没有被改的那口小池子旁边,满嘴酒气的王虎坐在池边,整个人靠在池檐上,口中呢喃: “你姐告诉我,你那天晚上将这池子的水都染红了,还咧着嘴高兴得很。” 王虎一个人自言自语,似在与远方的儿子说着心里话: “不亏是老子的种,这些年再怎么痛都没和你爹叫过委屈。” “都说你像你娘,外貌我认了,毕竟你娘那么好看,当年江湖上那群自诩风流的酸才们见着你娘被老子带着,一个个都在背后躲着骂老子。” “所以长得像你娘,老子觉得是好事,可性子嘛,还是像老子好一些。” “如今看来,我王虎说的没错,老子的种,性格和老子如出一辙。” 似乎想起了什么,王虎突然嘴角咧着一笑: “不对,脑子要比我聪明多了。” “哈哈哈哈!!” 寂静的院内,王虎大声长笑,只是长笑之后,长满老茧的右手放进池水里,有些温怒的说着: “臭小子,啥时候也和爹喊喊疼,爹再帮你去杀些人,又有何难啊!” 这头猛虎至从自家儿子挺过了前几年,这些年便再没去过边关,也没亲自杀过人。 全是因为当年哪位东圣山的医仙那句。 “人为有尽时,既听天命,那便多积善德。” 医仙这句无心之言,王虎却记了十几年。 这位曾经在西佛国屠了三座城,在十万大山里推到了十二座山峰,手底下尸骨无数的血虎那日晚上,一个人守在妻子的陵墓前,一生不曾流泪的他醉眼朦胧的抱着妻子陵墓前的那柄石剑,猛虎落泪的呢喃着: “我王虎造的杀孽,何要惩罚我得妻儿。” 虽他知为何麟安生下来便要如此,也知让自己妻子生死道消的真正原因是为何。 可那一刻,这位血虎真便觉得,是自己杀生无数,最终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之后十几年,除了每日坐镇王府,这位血虎一改曾经的嗜杀之风,就连王府的人,也被他强加约束。 其中最不满的便是李玉,可最知他心意的,也是李玉。 可以说南洲这些府主,这些年能安安稳稳的在王府眼底下做手脚,都要好好感谢一下当年哪位东圣山医仙留下的那句话。 不然以这位血虎当年的性子,和那容不得一粒沙子的眼睛。 早就带人将南洲那些府主杀了个底朝天。 在曾经王麟安书房外的小院池子旁,王虎似与远在西州的王麟安说了好些话,就连脸上的酒意的去了不少。 之后他便又借着月光的引路,一路走到了曾经自己妻子和儿子最喜欢的那座后山小院外。 站在院外,王虎看着那颗围墙挡不住的老枫树,听到院里传来了一阵阵撞击声。 嘭.... 嘭.... 嘭... 有些沉闷的撞击声从院里不断传出。 王虎抹了一把老脸,敛去一身气息,轻轻的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他站在门口,顺眼望去。 一个精瘦且有些矮小的身影正在离着小屋几米外的一根铁柱旁,用自己瘦小的身体不停的撞击着身前的铁柱。 当撞的自己一身淤青之后,这个矮小的身影又费力的爬进了旁边的一个木桶内。 高高的木桶里装满了冒着热气的药水,他爬进去之后,整个人就消失在了王虎的视线里。 王虎看着这个小小年纪就下得了狠心撞的自己全身乌青,却一声不吭的小小身影。 其倔强的小脸让他想起了曾经小时候痛的咬碎牙齿也不吭一声的王麟安。 王虎迈着步子,大步走到高大的木桶旁,木桶虽高,也只是对那个小孩子来说是这般而已。 王虎站在木桶旁,却是可以整个人俯视桶内。 他微微弯腰将脑袋趴在木桶上面,接着便看见一双乌黑发亮的眼镜在桶里望着自己。 轰.... 下一秒,木桶中水柱冲起,那道矮小的身影从桶里窜出,同时一双拳头也跟着药水冲向头顶俯视自己的不速之客。 看着瞬息便至眼前的拳头,王虎打了个哈欠,这双拳头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只爬行的蜗牛那般缓慢。 待拳头要触碰到他面前时,王虎伸出右手一把捏住了对方的两只手,将其提了起来,然后虎目一瞪,满脸煞气的顶着被自己提至半空的小孩说道: “放肆,居然敢对本王动身!” 双手被捏住怎么都挣脱不了的张不争此时那还有空去听身前之人在说些什么,眼见自己双手被制,他腰间借着双手之力,整个人双腿踹他向对方的脸上。 “呵!!” 王虎见状冷笑一声,放开捏着对方双臂的右手,左手一把将对方右腿抓住给其倒提了起来。 眼前的小孩是谁他怎会不知,李玉在泗水亭就告诉了他,自己儿子收的这位徒弟一来就住到了自己师父练武的院子里。 看着还在手上不停挣扎的徒孙,王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笑骂到: “性子还行,明知打不过,还敢继续出手,怪不得麟安要教你无畏拳谱。” 将张不争丢了出去,王虎乐呵呵的看着对方在远处挣扎的起身。 自己这一扔,可比刚才对方辛辛苦苦去装铁柱的效果好多了。 手中的那缕劲力在对方落地的一瞬间便会摧残对面的整个肉体。 然而让王虎惊讶的是。 这个叫张不争的小徒孙,落地之后居然还能继续一声不吭,就好似浑身的疼痛毫无知觉一般,只能挣扎起身的小脸有些扭曲,还布满了汗水,暴露了他能感受到疼痛,只是在咬牙硬撑。 感受到浑身剧痛,就像是被人拿着小刀在每一寸肌肤都割了一刀的感觉,张不争挣扎起身后小脸倔强的看着对方高大的身影。 他没听清楚对方刚才说了什么。 但是他进这个院子前,哪位师父的姐姐,自己的师姑给他说过。 既然住了这个院子,那便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这座小院没有他师父的邀请,谁也不能随意进来。 如今师父不在,张不争盯着对面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咬着牙齿问到: “你是谁,这个院子没有我师父的发话,不准进来。” “出去!” 看着明明痛的要死,还努力撞的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徒孙,王虎咧嘴一笑: “我是谁?” “老子是你师爷!” .... “师爷?”,听到这两个字,张不争小脸一呆,就连身上的疼痛的忘了去! “师爷.....” (未完待续) 第77章 老酒鬼 那天晚上,张不争多年后回忆起来还是记忆犹新。 他被自己的师爷吊在枫树上打了一晚上,武圣的劲力时时刻刻都冲击着他的全身。 那个面容威严,白发参半的师爷打他时,还一直说着是为他好。 第二日醒来的张不争便发现,自己仅仅一个晚上,便迈过了武夫下三品,进入了催血境。 看着晕死在木桶里的张不争,王虎站在院子里那棵偌大的枫树下,眼神平静的看着枫树斜出来最粗的那根树枝。 他似乎看到了当年那道白色的身影坐在秋千上,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那时他就站在后面,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 王府北边一处三层高的厢房内。 醉了一夜,天光亮开才醒过来的王义安睁眼便看到屋内一道紫色长裙的身影端着一盆清水站在床上看着自己。 “小紫。” 身穿便服的王义安立起身来,和王寒秋的侍女紫儿点头示意。 “放在桌上吧。” “是。” 王义安吩咐下,紫儿精致的小脸恭敬地将水放在台桌上,随即赶忙来到床边伸手去帮其解衣换服。 “不必了。” 伸手拦住快放至肩上那柔软的小手,王义安摇了摇头,英武的脸上微微皱眉。 十年军中生活,他早已不习惯要侍女来给自己更衣。 被拦住的紫儿乖巧的站在了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对方起身吃食。 只是小脸上却带着一丝落寞。 十年前,她一直便是义安殿下的贴身侍女。 知道殿下去了边关之后,她便被叫到了王寒秋身边。 可她不知道是,让她去王寒秋这位王府地位顶层的大小姐身旁,也是王义安当年临走时找王寒秋所说。 哪个少女不怀春。 紫儿已年芳二十,放在寻常人家,早该嫁人生子,相夫教子。 十岁的小女孩,当年便喜欢上了王府这位自己日日相伴,面容俊朗待人平和的殿下。 那年他十三,白马出南州,府门外那个从来不曾出府的小女孩穿着紫色裙子,一个人偷偷走在炎热的山道上,送了他好远好远,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她喜欢青绿色,可却在六岁时便只穿紫色的长裙,因为哪位殿下喜欢。 可是相离十年,她还是王府那个足不出府的侍女,日日夜夜盼着心上人。 而那个白马银甲,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边关十年杀妖,早已不是当年那般稚嫩的心性。 在齐天王府内,能给王府几位地位崇高之人做侍女之人,都是身份特殊的孩子,从小便在王府长大。 王义安在边关号称思绪如线,千丝万缕结罗网,布阵如天助,其洞察人心的本事也跟着李玉学了不少。 懂得越多,他便越发觉得没人能看穿对方的内心,都只是自己主观意识上的猜测罢了。 “走吧。” 换好衣服之后,王义安深处左手,轻轻拍了拍站在旁边发呆的紫儿头顶。 他这轻轻一拍,那个站在床旁愣神的侍女整个人似活了过来一般,感受着头顶发丝那熟悉的温度和那曾经每日都会经历的场景,她眼神一亮,小脸上嘴角笑容浮现,还是那般乖巧的点头跟在王义安的身后。 只是整个人的神色,便给人一种小雨过后的春芽一般,清澈稚嫩的同时,又是那般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齐天王府占地极宽,所以王义安的住处也不是简单的那般一处厢房三层楼便了事。 他喜住第三层,一二层却是极为空旷,除了简单的桌椅板凳,再无任何事物。 他身后跟着小脸满是乖巧之意的紫儿,一路下楼来到自己的前厅用餐处,看着桌上熟悉的脆饼和一碗白粥。 桌上的食物让王义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坐下之后,用手荡开了旁侧的椅子,他不曾说话,可紫儿却乖巧的坐在了一旁。 她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羞意的看着自家殿下,脑海里小心思流转: “原来殿下都还记得。” 这是他们从小便有的习惯。 从小便一直高着紫儿一头的王义安起床更衣下床后,总喜欢轻轻拍一下对方的小脑袋。 吃饭时会荡开椅子让紫儿坐在一旁与他一起共食。 可能是李问仙的言传身教,王义安也同其他人一般,从不曾将府中下人看得要比自己低了一等。 “此次回来,我要在王府修炼,会停留许久。” 拿起桌上的脆饼,王义安轻声说道: “用餐过后,我会给家姐说一声,你便回我这“落厢”来吧,平时的日常生活,就辛苦你了。” 昨夜宴庆时,紫儿便一直偷偷的在一旁饮着果酒,离得远远的偷偷盯着王义安,万书阁九层的王寒秋讲这一切尽收眼底。 所以今日早早的她便吩咐紫儿来了这“落厢”伺候王义安的起居。 只是义安点下说要将自己重新调回来,小手拿着脆饼的紫儿居然眸子浮出了一丝水意。 “照顾殿下,不辛苦。” 圣境修为的王义安怎能感受不到对方的变化,他只是转过头对其轻轻点头,轻声说道: “我很念旧,习惯了什么便不太喜欢改变。” “这些年王府没什么规矩,我也不曾问义父求过什么,我已二四,早该成家。” “以后不管娶了谁,你便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王义安的落厢院内,他淡淡的话语,却让一旁的少女低着头,泪珠大颗大颗的掉落。 好看的眸子里有欢喜,深处还藏着一丝哀伤。 ................................ 昨夜宿醉,今日王府的下人们都起得迟了些。 好在王虎并不在意这些,他守在王府的厨房内,周厨娘刚揭开锅他便拿了好几个大包子,然后一路来到马房骑着自己的棕红战马出了王府。 ...... 州城的齐天王府山道下来,便是北城区。 北城区由于离得王府最近,所以这一片都是些零星的住户和小商户,不太繁华,整个北城区只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意态。 哪位在王义安看来都极会为官的一州刺史顾望早年便吩咐了,越是靠近王府,越是要安静,不要吵闹到山上的贵人。 甘老头就在北城区的“往石街”生活了快有二十年了。 这位看起来相似年岁八十往上的老头在往石街的末尾开了一家老酒肆。 酒肆破破烂烂,看起来不干不净,周围的街坊领居都不太爱来他这里打酒,也就是那些酒中老饕有时候饥不择食,没了银子便喜欢来甘老头的酒肆蹭酒喝。 南州冬季寒冷,平常人家不管男女,都喜欢饮些小酒暖暖身子,在这种应该生意大好的日子,甘老头的酒肆门口却是一个打酒的人都没有。 满头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的老人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屋门口,老眼浑浊的看着街上缩着脖子的街坊邻里。 四周之人虽不来他这儿买酒,但是只要路过他的店门口,都要与其点头打招呼。 邻里都猜测过,这个平时一壶酒都卖不出,甚至还要被赊账的老人肯定身后有些关系。 搞不好对方的后代就是王府的人或者在边军里面。 不然这个老头这些年靠的什么生活呢。 每日吃着州城最好的酒楼“四季春”里的烧鹅,喝得也是四海酒肆的红阳,开销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 他的酒卖得不好,也正是有他自己都不喝得原因在里面。 不过甘老头这般生意还这般开销,所以邻里会觉得对方有个比较出息的后人每年送银子,也不意外。 只是这个后人他们都没见过。 反而是前两年有不长眼的在甘老头的酒肆撒泼,山上王府都亲自来了人来处理,反而坚定了街坊邻里的想法。 今日还是同往常一样。 四季春酒楼的跑腿早早就将烧鹅给甘老头送到了店里,同时还带着四海酒肆最烈的好酒红阳。 甘老头就这般坐在门口,一口烧鹅一口烈酒,看着年岁不小,可那牙口却是好的不行,胃口也是一样。 “老鬼,这么早就开始喝酒,嫌老命活的太长?” 往石街上,一匹棕色大马上载着头发半白一脸威严的中年男子,停在了甘老头的酒肆门口。 而此时整个往石街所有百姓全部半跪在地上,引得马背上的王虎一阵不满,环视四周后笑骂道: “行了,都去忙自己的,你们跪本王,本王也没有银子赏你们,一个个的家里都用不吃饭了?” 四周低着头的百姓听到马背上这位南州之主的话,这才敢起身,只是步子都同时快了些。 同时都认识甘老头的街坊们都满脸震惊。 刚才这位南州的天是在和甘老头打招呼吧? 毕竟大马都停在酒肆门口呢。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甘老头原来来头这般的大,就连齐天王都认识他。 看着马背上俯视着自己的齐天王,甘老头老脸平静的开口: “草民“甘无为”,见过齐天王。“ 马背上,王虎翻身下马,老马未拴缰绳,却自发的站在一旁,一步也不会乱动。 “哈哈哈,酒给老子喝两口。” 王虎下马,对着满头白发的老人伸手便拿过了对方手中的红阳。 仰头饮下。 (未完待续) 第78章 提亲。 破旧的酒肆内,王虎厚着脸皮不顾其主人的脸色,自来熟的跟着进去坐了下来。 看着破旧的老屋,王虎掀开一道小门的布帘进了后面。 邻里四方都觉着甘老头就是个嘴馋的老酒鬼,却不知道,这酒肆的后院里藏着一台巨大的钢制锅炉,百多平的后院整个被封了起来,头顶和四周被封的严严实实。 而这巨大的锅炉就坐落在院中心。 看着面前两丈高四丈宽的炉子,王虎淡淡的开口对其身后跟着一起进来的甘老头说道: “老甘,这么好的炉子放在这里,可惜了。” “咳...”一口烈酒下肚,甘老头神色平淡的沙哑着嗓子,摇了摇头: “放在这里,便是它最好的归属。” 转过头看着身后的老汉,齐天王眼神露着一些煞气,声音萧杀: “王府要扩军了,你重新开炉,我不是在你和商量。” 听到面前齐天王声音里带着一丝杀意,白发苍苍的老甘神色还是那般平静,面上无一丝惧意,平淡的说道: “让这炉子随着我入土吧,二十一年前我说过,此炉不再重开了。”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王虎嗜人的眼神,声音从容: “王府就算将老汉骨头一寸一寸的敲碎,这炉子它也染不了。” 看着老汉平淡又固执的眼神,王虎三息之后,眼中煞气荡然无存,脸上重新露出刚才抢酒时的笑容,轻笑着说道: “世人都以为,西佛和妖人,乃至北蛮天方圣庭的异族最想杀的是我王虎和我儿子。” “其实啊,他们最恨不得剥皮食肉的,是甘老鬼你啊。” 一把扯过木板凳,王虎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看着苍老的不知道哪天就要入了棺材的甘老汉继续说道: “你这位匠神,别人都以为来我南洲齐天王府的脚下,是躲灾来了。” “其实那上京的皇宫,不比我这南州城安全得多。” “这些年,你不也就是图着那个猜想吗?” “那个你甘家最后的血脉,一个小丫头。” 本来面色平静的甘老汉听到王虎后面的话,眼神这才锋利了起来。 他将手中酒壶丢给王虎,开口说道: “堂堂齐天王,何必用这种假话来骗我这个老头子。” “这些年我守在这山脚下,你齐天王府的所有人我都见过了,没有一个是我甘家的血脉。” “你若想以此来要挟我,那便是打错了算盘了。” “哈哈哈哈!”王虎闻言突然大笑,接着说道: “甘老匠神啊甘老匠神,既然你这般笃定当年你甘家的那个小丫头没在我齐天王府,那你又何必在南州城待这么多年?” “我是个粗人,不喜欢弯弯绕绕去算计人心,说的什么,便是什么。” 面对眼前齐天王王虎这般直白的意思,甘老汉还是摇头说道: “没见到人之前,我不会相信你。” “你是不会算计人,但是那位李鬼士,当年之事就有他的影子,我信不过你们。” 见着眼前老人如此固执,王虎也难免没了耐烦心,脸色重新冷了下来,走到炉子旁边按在表面: “当年你西州甘家一夜之间被灭,我的重心都放在杀昏帝推翻前陈之事上,李玉又有何精力分出心思来算计你甘家。” “西佛和妖人趁着我人族国祚大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天子殿,便连夜暗袭你甘家。” “要不是李玉暗网广撒,在你甘家也有暗子,带回了你甘家那唯一活下来的小丫头。” 说到这里,王虎看着神色有些不稳的甘老头说道: “那你甘家,可真就绝后了!” “所以,你还真得感谢感谢王府。” 话音落下,王虎淡淡的看着甘老头,见他有些颤抖的问到: “那..为..为何这些年,我从不曾感应到她的血脉。” 王虎闻言开口为其解惑: “那是因为这些年她从不曾下过山,最远的一次也就是走到了山道的脚下,离着你甘老头这里还有些路程。” 看着眼神慢慢变化的甘老汉,王虎轻轻声开口说道: “小丫头这些年一直跟在我义女和义子身边。” “王府从不曾将她当过下人。” “小姑娘也出落的极为水灵,王府还教其识字,虽说平时要干些侍女的活儿,可吃的饱穿的暖,那些重活累活也从不曾经她的手。” 听着王虎的话。 找了二十年,猜了二十年,一点一点的心灰意冷。 这位曾经的甘家匠神此时满头白发,神色悲喜参半的就那么坐在地上,心气高傲,一身不曾低头的他此时却是颤颤巍巍的开口: “谢谢....” 接着又抬头看着王虎说道: “我要见她。” “别急。”王虎闻言却是摇头开口说道: “今日我找你,也并非就是为了让你开炉而来。”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老汉,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我儿义安,现在是四十万血虎军的副统帅,年纪也二十四了,作为我的义子,也该成亲了。” “今日我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向你这个甘丫头唯一的长辈提亲。” “我让义安娶你的孙女,你觉得如何?” 一瞬想起什么,王虎接着鼓着眼睛补充到: “不过咱两辈分还是各论各的。” 坐在地上的甘老汉闻言愣了一下,接着他面色一怒声音沙哑的吼道: “我甘家的血脉,甘家的子女,要成亲也得我这个甘家老祖来做主。” “你王虎一句话就要让你义子娶走我甘家唯一的血脉。” “可笑!” 王虎闻言面色不变,笑着说道: “甘老鬼,还当你甘家还是当年那个五洲来求的匠神世家啊?” “你家小丫头嫁给我义子,得我王府庇护,难不成还是我齐天王府高攀你甘家了?” 说着王虎有些暗沉沉的笑道: “你家小丫头早对我那义子芳心暗许,他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不然我会让我义子娶一个下人为妻?” 这位齐天王才说未将对方当下人看待,这会儿又口风一改。 “就算我将人给你送回来,离了王府的庇护,甘老鬼你还打算带着你的孙女四处流浪,还要面对日日夜夜的刺杀?” 听着王虎的话,甘老汉彻底沉默了下来。 他从地上起身,掀开布帘走了出去。 然而王虎却是淡淡的笑着。 对方不反对,不就是答应了嘛? 想起在回上京的路上,自己问义子可想过成家,如果有意,自己可以在大封帮其选一个家世显赫的女子。 然而让王虎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义子却是在马背上低沉的说道: “我若想娶一侍女,义父可会答应?” 王虎闻言一怔,接着笑了笑没有说话,策马越过对方身旁,没有给其答案。 在他王虎看来,娶一个侍女怎么了,就是自家义子要娶一个清馆女子,他王虎也不会阻拦。 当年自己也不是一介莽夫就娶到了自己哪位江湖上的剑仙娘子嘛。 身份,身份就是屁。 虽没给其答案,王虎可记在了心里。 所以回了南洲,也许是出于对王义安的那点点愧疚,王虎第一时间就来了这酒肆提亲。 虽然让甘老汉重新开炉也是必须要做的事。 但是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比自家人的事儿更大。 .......... 酒肆外,甘老头看着重新上马的齐天王,终于开口说道: “需要多少旗子?” 本来准备再熬熬这老鬼的王虎闻言笑着说道: “这才对嘛,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至于要多少阵旗,王府会有人来告诉你。” 马背上王虎话音一顿,看着老甘的眼神: “罢了,到时候就让她来传话吧!” 听到这里,甘老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那便谢过王爷。” “到时候还劳烦王府多来点人,这炉子有些沉。” 点了点头,王虎一紧缰绳,策马离去。 只是留下了一句话,让四周那些好奇的街坊们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酒肆门口的甘老头。 “那我就在王府等着你这位老亲家了!” 王虎策马远去。 而甘老汉看着四周邻里们的眼神: “看什么,齐天王的大爷没见过啊?” 说罢摇着脑袋进屋关门。 从今日开始。 南州城北城往石街的老甘酒肆。 歇业大吉。 .................... 南州城刺史府内。 肖师爷手上拿着一道密令,急匆匆的进了顾望的书房,脸色凝重的将其放在正在长台上挥毫泼墨的顾望面前。 “老爷,王府密令。” 看着肖师爷慌张的神色,顾望脸色一沉,快速打开密令,越看面色越沉。 直到将密令从头到尾细看两遍后,顾望对站在哪里的肖师爷说道: “看过了?” 肖师爷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看?”顾望继续发问。 肖师爷闻言,犹豫片刻说道: “那位鬼士这些年就没出错过。” “提前征兵,看来关外妖人大统的消息所言属实。” “妖人攻来,南洲首当其冲,老爷要考虑考虑退路了。” 看着自家师爷沉着脸说出的话,顾望脸色一怒,将密令拍在桌子上: “老肖啊老肖, 我以为你会给点什么好的建议。” “什么叫考虑退路?” “我顾望这些年虽被齐天王府压着像孙子一样。” “可那是因为南洲有王府的庇护,一片祥和。” “如今妖人来了,你让我跑?” “你以为我顾望当年胜任南洲刺史,就是为了来安稳度日子了啊?” 说着顾望拍着桌子说道: “拿刺史大印来,全州征兵,同时取折子,我要上书上京,为南洲和齐天王府诉苦!” 自家刺史大人突然大发雷霆,肖师爷整个人一时间愣在哪里,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望。 他今日才明白。 自己这些年。 从来都不知道。 自家刺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他也才想起来。 上京的户部尚书。 和自家老爷。 一个姓。 (未完待续) 第79章 皓月坊谈 上京皇宫内。 这些时日封帝心情甚好,宫中的下人们都时长看见,自家陛下脸上时刻都带着一丝微笑。 不过天凤殿那位皇太后就不一样了,仅仅一个月,已经杖杀了四位宫中下人,其缘由听起来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小事。 见此喜事临头的封帝也不得不去天凤殿劝了劝自己这位“母后”,只是听说那日之后,皇太后便出了皇宫,回了中州临着西境交界处的“陈家。” 自从大封开国皇帝封昊称帝之后,中州便再没了什么所谓的大族。 除了临着东洲极近,坐落中州东方的封帝故族“封家。” 便只剩下另一方临着西洲的“陈家了。” 作为陈氏嫡女,也是目前陈氏中年一辈话语权最高的之人,皇太后陈念此次回族,其目的难猜。 有心之人都猜测和此次杨相在上京朝中大肆拔出陈氏心腹有关。 毕竟那晚那道仙人境的巨手就表明了,中州陈氏,彻底与杨卫眆交手了。 至于那位陈氏的仙人为何能在上京出手,京中地位崇高之人心中都明白几分,只是大家都藏在心里便是。 杨卫眆在上京下场将陈氏拖下水,双方此番交手可谓陈氏完败。 上京五部大大小小的官员,只要是和陈氏有关,或者受过陈氏恩惠之人,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查出了大大小小的问题。 有些是杨卫眆亲自做的。 有些嘛,身后离不开封启的影子。 那位归了心的血鬼张跃也彻底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这段时间在上京杀的一身蓝袍都染红了。 人有了盼头,便有了动力,见到这位大太监如此卖力,封帝也是给了其不少赏赐和特权。 比如。 如有贪官,可先斩后奏。 那日早朝封帝在朝堂上宣布此事时,满朝文武除了杨相和忠于封帝之人,别的大多数中立派脸色大变。 只知道第二天早晨,便有十四位进得了天子殿的朝中重臣当夜被抄了家。 别的也都纷纷有了自己的立场。 皇宫御书房内。 血鬼张跃宫颈的呈上一道奏折,换了一身浅色黄袍的封帝接过来之后,看到奏折表面上那个“杨”字,整个人稍微提起了些精神,打开了奏折。 杨卫眆清理陈氏,这些日子和封帝二人虽无过多言语,但是配合的极为默契。 这也是这么多天来,杨卫眆第一次上奏。 看着奏折中的内容,待封帝阅完之后,脸上微微一笑,看着一旁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的张跃问道: “张跃,咱们杨相想向我推荐当年和他同届的那位榜眼“吕同思”担任新的礼部尚书,你觉得此事如何?“ 张跃听后连忙说道: “朝中之事,又是这等关系到吏部尚书的大事,奴才怎敢多言。” 接着他话风一转,小心翼翼的继续说着: “不过奴才记得,当年这位榜眼可是陛下故族资助其十年寒窗考取功名的书生。” “杨相此举,可谓大意。” “哈哈。”听着身旁这位血鬼谨慎又不失上下的话语,封帝轻笑着摇头说道: “都说了,私底下都是自己人,不需这般多的规矩,你是我的心腹,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封帝这番话张跃也只是表现得受宠若惊。 这位生来性子谨慎的老太监这些时日掌了大权也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自认为事事都顺了封帝的心。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般,这些时日封帝越是对他防备心渐起。 见着身旁这位血鬼虽一脸受宠若惊,却没再说出什么建议,封帝心底笑了笑,轻声说道: “你说的也不错,这位当年的吕榜眼确实是我封家供起来的读书人。” “只是啊,这人性子太直了些。” “真要说他是谁的人,倒也不尽然,杨卫眆此举,又何尝不明白这人的性子。” “表面上是如了我的愿了,其实啊,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 封帝言语清谈,语气似玩笑般说词。 只是一旁的张跃早已了然于心,京中大大小小的人,他又何曾不了解。 看着面前封帝盯着自己的眼神,张跃从容的说道: “陛下,只要是为了大封着想之人,都是好官,陛下威震四方,天家仪势,相信这位吕榜眼此次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封帝闻言起身佯装怒斥到: “这你老东西,我还没说就让他吕同思来当这吏部尚书呢,你倒是帮我决定了。” “陛下赎罪。”张跃一听连忙跪在地上,声音颤微: “是老奴多言,还请陛下责罚。” 看着张跃匍匐在地,封启斜着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算了,你下去吧,此事朕再思量思量。” “是!” “奴才告退。” 张跃如蒙大赦,弯着腰退了出去。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老太监,封启笑了笑。 “真是人老成精。” 收了张跃,对封帝来说,还需考验,不可完信。 让其掌权,才能看出端倪。 而退至御书房外的老太监张跃一改惊恐的神情,他面色恢复平常,还是如往日那般,细细的理着自己有些折皱的长袍。 只是他离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御书房,方才那般逾越之词,他自是故意。 “只是不知道,咱们这位陛下,信得过谁呐!” ........................... 皓月船坊作为上京男人最留恋的烟花之地,哪怕是在这寒冷的季节,也是宾客满堂,整整九座可容纳千人的船坊每日晚上客人都络绎不绝。 今日皓月船坊做繁华的那座“长苏”坊的最顶层被人包了场。 船坊哪位不知其背景,却手段通天的主人今日都亲自在长苏第五层亲自接待船上贵客。 长苏第五层,换了一身黑色长衫的杨相落座中央,台上那位皓月船坊的坊主“李涵月”亲自为其奏曲,曲生平稳藉慰人心,寻常心思杂乱之人听了这首上京琴圣大家“李涵月”的“平坊曲”,整个人便能放下心中顾虑,理清心中杂念。 杨卫眆看着台上那位容貌倾城,姿色绝美的船坊之主,与坐在自己对面,一身蓝色长袍,身子骨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儒生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说道: “吕兄,杨卫眆也是沾了你的光了,能够在这长苏坊上观着李坊主亲自抚琴。” “要换平时啊,可能连着长苏的第五层都上不来啊。” 坐在杨卫眆对面那位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中年儒生闻言淡淡的说道: “你杨相日理万机,又何时来皓月船坊坐过。” “函月是听闻你此次在朝中为大封扶正超纲,清理奸邪,所以肯赏脸。” “当着佳人面前,杨卫眆你还是如当年那般,言语有些不妥了。” “唉...”多年不与这位曾经的老友相见,一相见就被数落的杨卫眆谈了一口气,随即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吕兄你这人啊,但凡圆滑一些,也不至于这些年要在船坊度日了。” 当年与杨相同届得榜眼吕同思闻言却是一脸淡然,他转头看着台上的佳人,语气平缓: “我不像你杨卫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能屈能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既没修为,也无官职,当年更是落后你一等,只能当个闲散之人,在这船坊苟且偷生。” 面对老友话中的贬低之意,杨卫眆毫不在意,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轻声开口问道: “若是卫昉说此次前来,是请吕兄出山,坐镇朝堂,吕兄可愿意?” “朝中陈氏之人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之后我需做些事,想请吕兄助我,还请吕兄思量。” 面容淡然的吕同思看着对面的大封丞相眼神平静的看着自己,他淡淡出声: “何位?” “吏部尚书。” “所谓何事。” “大封百姓。” “我是封家之人。” “吕兄何必与我周旋。” 直到此时,吕同思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他看着这位当年背负一身骂名的好友,淡淡点头: “那便不用思量。” 杨卫眆闻言,举起桌上杯中酒,长笑盖过琴声: “共勉!” “共勉!” 此时此刻。 当年最出彩的两位读书人,举杯共饮,心系一处。 ........................ 长苏五层。 当杨卫眆离开之后。 身着青衣的李涵月抱着长琴来到吕同思身旁,佳人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言语犹豫: “现在朝廷正乱,此时下场,是否有些冒险。” 看着嫁人神色担忧,吕同思将对方怀中长琴接下,放至桌上,接着握住对方柔软玉手,脸上带着歉意温声开口: “当年与杨兄曾共立大志,等了这么多年,如今时机已至,抱歉。” 被眼前这位在心底住了二十多年的心上人握住玉手的李涵月双颊飞霞: “怎与我这般生分,我也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放心。”吕同思宽慰着面前眼神担忧的佳人: “我今夜便破境。” “嗯。” .......... 大封二十二年冬末。 上京再出一圣境大儒。 七日之后,宫中传出圣旨。 吕同思担任“吏部尚书”。 (未完待续) 第80章 西州武主 “王兄,那我便先行一步。” 阁楼内,朱风流作礼退后。 “朱兄且放心,待你拿到城主之位,之后的事,我一定如约而至。” 王麟安抬起朱风流抱拳的双手,面容温和轻声为其宽心。 “王兄大恩,风流铭记于心,那先行别过。” “好!” 看着王麟安一点世子的架子都没有,似真情实意与朱风流称兄一般,李沧灵眼里带着一些赞赏之意。 至于他是否真心与朱风流交友,那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圣境六重的朱风流不过二十三四,这等年纪有这等修为,放在寻常大宗大族里,那绝对是当代扛鼎般的人物。 只是可惜,在西州或者说大封。 除非你是圣境九重上得了地榜的人物,不然哪怕你再天才,背后没有一方势力支撑,也难免势单力薄。 西州很大,也很小。 境界低点,便觉着江湖似乎走不完,道路艰难且悠长,只是沿途风景和趣事良多,让人心生向往。 境界高了,才发现江湖原来那般小,山尖触碰不到,山下风景一览无余的同时又是那般食之无味,上不去,放不下,让人心生绝望。 朱风流虽还算聪明能忍,可终究还是抱着玉碎的想当然之心。 若是真他一人拿着摇光城城主的身份去挑战瑨天府,可能出了城那天,便会被瑨天府的三五好友群攻至死。 有时候身份很重要,重要到会省去许多麻烦。 就像王麟安敢放朱风流安心回城,那位瑨天府的府主此番回去,定会找小姨的藏剑府问罪。 然而李沧灵已经答应了王麟安会出手。 她的态度,虽说不能直接代表藏剑府,可也会让那些想在瑨天府身上捞点好处的人望而止步。 毕竟为了那点好处,去得罪藏剑府,到底值不值,这些大世族和圣境高人,最会衡量。 所以,李沧灵还未出手,就已经帮朱风流挡去了大半阻碍,后续的,除非有圣境六重以上的人出手,或者多人围攻,李沧灵才能亲自出手相帮了。 至于那位古府主和那个朱风流的仇家,还得他自己选择。 到底是让李沧灵捶死甄不晟那条老狗,他直接面对古帆这位瑨天府的府主。 还是他自己亲自报仇,再去挑战古帆。 前者,朱风流拿下府主之位胜算颇大。 后者,希望渺茫,就算他胜了甄不晟,也无力再战,只能沦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此时朱风流想过。 他知道王麟安肯定想让他选第一选择。 可他本身想的是选第二个选择。 不过王麟安那句“既然他是瑨天府的供奉,做事哪位府主怎会不知,说不定还是其示意让他下的令。” “有时候,真正的仇人也不是表象看到的那般。” 听到这两句话时,朱风流才若有所思的点头,只是也没第一时间答应。 ........... 看着朱风流凌空而去。 王麟安摇了摇头回身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李沧灵看着自家外甥摇头的样子,不由开口说道: “若是他选第一种,你会如何?” 朱风流走后,王麟安一改之前的姿态,整个人又慵懒了下来,似没有昨日那番厮杀一般。 被扭曲的左臂在庞大药力支撑下,还未至昨夜便已复原。 他靠在椅子上,听着自家小姨的问题,淡淡的说道: “我从不做亏本买卖,大家交朋友做生意,能和和气气最好。” 王麟安说话间眼神带着些许杀意: “若是不知好歹,那我也不会为了一点面子,损了自己利益。” “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怎么样,不重要。” 李沧灵闻言复杂的看了一眼椅子上这位自己的外甥,缓缓开口: “说来听听。” 王麟安也没想到自家姨会这般感兴趣,便对身后的王猛小萍和杨清蓉三人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出去后,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平淡出声: “让姨你出手,势必会让藏剑府恶了瑨天府。” “古帆作为堂堂一府之主,肯定不会这般简简单单就被一个年轻人拉下了马。” “我此举甚至会将这位一直秉持中立的瑨天府主推向另外两家那边去,藏剑府也要承受不小的压力。” “若是还亏了去,之后见到外公,怕是要被他老人家训斥一番才得了事。” “既然付出了这么多,那我又怎会为了一些所谓的义气,去做个赔本商人。” “我与朱风流交友是真,今日给其提出的建议也都是双赢的局面,作为朋友,我也算是仁慈义尽。” “这位朱兄天赋绝伦,多这么一个未来定能上九重的好友,对现在圣境力量缺失的王府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更别说这位未来的九重圣境好友,还会是西州的一府之主。”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必须是一府之主。” 说道这里,王麟安看着自家小姨笑道: “姨你可知,我此番来西州所谓何事?” 李沧灵摇了摇头,眉眼一挑瞪了王麟安一眼: “和我说话不准绕弯子,有话直说,不然我用拳头和你讲道理。” 看着自家小姨那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手臂,王麟安缩了缩脖子,连忙说道: “我此次来西州,第一件事肯定是为了见外公。” “第二件事便是冲着西州的“武峰会”来的。” “至于第三件事。” 王麟安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沧灵: “姨你别生气,不是我故意藏着捏着,而是这件事到底有没有,我都还暂时不知道。” 横了王麟安一眼,听他说了这么多,李沧灵哪能不明白王麟安的想法,她淡淡出声说道: “所以你临时起意,让朱风流去争那瑨天府的府主之位,不惜要借助藏剑府和我的力量,便是为了让其在武峰会上支持藏剑府,让李家夺得武主之位?” 王麟安闻言点了点头。 可李沧灵却是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西州七府,杨家曾经与另外五府结盟,掌了上届武主之位。” “听说上京哪位杨家在朝为相的大房长子恶了陈氏,所以如今杨家的盟友只剩下其中两府。” “另外两府背靠中州陈氏,与杨家彻底决裂。” “藏剑和瑨天两府一直中立,你此番就算得逞了,藏剑府要夺得武主之位,也只是多了一府的支持,一点胜算也无。” 说着她盯着自家外甥: “还有后手?” 王麟安闻言得意的笑了笑,轻声说道: “让藏剑府拿下武主,是我出府之前就订好的计划,成与不成,尽人事,听天命。” “但是朱风流之事,也算是给了我一个突破口,算是不大不小的惊喜。” “我相信哪位朱兄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不是什么人,都能和我王麟安称兄道弟的。” 看着自家外甥胸有成竹的样子,李沧灵却是没那般高兴,只是觉得,十八岁的孩子,便心思这般复杂,可见其这些年躲在王府的阴暗之处,每日在沉思些什么。 西州的武峰会对七府来说至关重要。 西州七府,不同于南洲齐天王府一家独大。 每一府都有自己的三万五的府兵镇守与西佛交界的“落侠关”。 但除了每府自家地盘上剩下的那五千府兵,另外三万五的府兵严格上来说,并不由每府控制。 除非是发生两府交战,不然边关那七府二十四万府兵,都归每五年武峰会上的武主掌管。 但是这些府兵的每年的开销还是得由自己的府出。 所以每五年,谁得到武主之位,便是得到了西州的话语权。 当然,只是说全面压制与自己不交好的他府,但是真要发兵灭府,那可就得让另外几府岌岌自危了。 到时候这武主也就成了一个笑话,那些府兵还是会护着自己所属的府地的。 前些年杨卫昉和陈氏暧昧不清,西州与陈氏交好那两家便全力支持杨家在西州连拿了两次武主之位。 同时杨家自己也有两位盟友。 加上藏剑和瑨天两府平时都是一片平和,不争不抢,所以西州各府之间还算和和气气,不曾有过争执。 加上杨家有杨卫昉的指示,这些年落侠关的府兵时常出兵威慑西佛,所以这十年西州各府也都认可了杨家所在的“承広府”掌管大权。 只是如今杨家和陈氏撕破脸皮,西州此番武峰会肯定暗流涌动,下一任武主定不是那般轻易便能到手,杨家此番与陈氏撕破脸皮,双方在武峰会肯定不会轻易罢手。 所以王麟安决定下场将水搅的更浑,才有更多机。 不管杨家也好,陈氏也罢,都不重要。 如果说进西州之前,王麟安心中对此番谋划只有大致思路,没有真正的雏形。 那如今,心中这个雏形就已经开始出现了。 西州武主。 除了有多府支持。 还要各府实力最强之人上台交手。 西州作为江湖气最重的一洲。 有时候实力才是发言权。 对于赶时间的王麟安来说,有了眉目,一切都好推动了。 不管是西洲的府主之争,还是武峰会。 在王麟安看来,似乎都太过儿戏,太过矛盾。 官场不像官场,江湖不像江湖。 “呵....” 他躺下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万千思绪化作一颗颗光点落下,一瞬万千,便识万千。 (未完待续) 第81章 碎骨 风陵渡 风长歌的楼台上。 离开王麟安一行人的朱风流在走之前,还是来向昨日对自己有相帮之意的风长歌表示谢意。 “昨日谢过前辈,前辈仗义出手,风流牢记,若是以后前辈有需要,唤一声便是。” 楼台上,朱风流对着面容带笑的风长歌恭敬作礼。 “小子。”看着眼前眼神坚韧的年轻人,风长歌话语一顿,接着还是说道: “看在你性格对我胃口的份儿上,我劝你两句。” “有些事,一旦踏进去了,以后想要抽身却不容易。” “有仇就报,快意江湖,这点当然很好。“ ”可你既然忍了这么些年,以你的天赋,何不再忍上些时日,修到九重天,以你对雷法的领悟,到时候府主之争把握也可大些。” 风长歌好言相劝,朱风流听后恭敬回应,只是言语间眼神却是那般坚定不移: “多谢前辈指点。” “算了。”看着眼前这位算得上西州新秀的年轻人那固执的眼神,风长歌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齐天王府的船,好上不好下,有时候生在这个世道,牵扯越多,反而会害了自己。” 说罢他挥了挥手: “去吧,一路顺遂,以后有空,可以来风凌做客。” 朱风流看着眼前这位地榜第十的前辈眼神里带着一丝可惜,他点了点头,抱拳说道: “来日一定与前辈痛饮。” 说罢凌空而去。 天上。 朱风流回头望了一眼风陵渡。 他看向王麟安所在的那一处,口中呢喃道: “我又何尝不知。” “只是这个世道,有时候个人之力终究有限,有机会复仇还能活下去,我又怎么能不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说来说去,能被人需要,至少证明自己有价值,做那位王齐天王府世子的朋友,何尝不是我朱风流时来运转,高攀了。” 天空中,朱风流踏空疾行,身后的风中传来淡淡回响。 “我既有玉碎之心,可亦有苟活之意。” “若能两全,方为上策。” ........................... 阁楼内,王麟安闭目片刻,一旁的李沧灵也没出声,只是一直看着他与自家姐姐极为相似的面容。 片刻之后,躺在椅子上的王麟安坐了起来,他拍了拍手: “余留。” 话音落下不过三息,一直候在阁楼门外的暗卫余留便走了进来: “殿下,请吩咐。” “联系西州暗卫,将目光放在瑨天与陈氏交好那两府身上,杨家那边先放一放。” “他们最近的一举一动,随时要向我汇报。” “另外,既然我来了西州,便用不着那只万里隼了,放回王府去吧。” 出府这么久,如今进了西州,王府都还未来信,自己所有情报都是来自西州的暗卫。 在王麟安看来,万里隼放回去,自己也好请教师父一些问题,顺便打听打听父亲可曾回府,回来后南洲可有什么变动。 陈小胖他们三人在王府修炼四圣决,自己有时候也得关心关心自己这些好友才对。 另外还有就是上京的局势。 ........... 暗卫余留离去后,王麟安也让王猛三人自己找一处地方呆着,至于凌丰和四百护麟军,此时已经通过风陵渡河海的支流,顺着一条小河先行前往红烟镇的地界而去了。 安排妥当后,王麟安看了一眼立身阁楼外楼台之处的小姨。 他先是起身就这般在地上盘膝而坐。 轰.... 一瞬间,王麟安便浑身血红,表皮似要渗出鲜血。 他引爆了两道气旋,药力化作奔涌的气血之力在体内乱窜。 “引!” 浑身涨红的王麟安操控着那些气血之力,开始一次性对全身的骨骼和经脉进行强化淬炼。 楼台外的李沧灵也感受到了阁楼内浓郁的气血之力,她回过头看着盘膝而坐,全神贯注闭目炼骨的外甥,不由缓缓走到其身旁,手掌中金色劲力流转,准备随时截断王麟安体内的气血。 昨夜自家小姨便告诉自己,对壮骨和炼筋,只要有她在身旁,便可放手去做,有问题,她会第一时间抽出他体内狂暴的气血之力。 所以王麟安才敢这般一次性引爆两道气旋来化作气血强化自身。 地上。 王麟安内视自己体内。 狂暴的气血之力在自己的指引下,开始涌入浑身上下的骨骼之内,同时也开始包裹住自己那些断断续续的经脉之间那些透明的脉络。 平时都是只需要调动气血淬炼双臂双腿,如今一次淬炼全身,王麟安感觉无比吃力。 “呼.....” “呼.....” 体内气血之力找到目标后开始得到消耗缓解,王麟安也闭目开始大口喘气,吐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而此时李沧灵的右手已经放到了他的心口,只要王麟安口中有鲜血溢出,她便出手。 好在一心多用这种事,王麟安早已习惯。 所以哪怕一次淬炼全身,他还是凭借惊人的意志力撑了过去。 看着王麟安脸上的血色褪去,李沧灵眼里带着一丝赞赏之意,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而王麟安也缓缓睁眼。 一切看似很快,可从他闭眼到淬炼全身,已经整整过去一个时辰。 “谢谢姨。” 他先是对面前的小姨道谢,接着感受着全身。 “骨骼是强了一些,不过效果终究不明显,壮骨境按班就部的来,确实慢。” “就算每日两次全身,想到达到临界点,按我的进度也需要半年才能达到壮骨境巅峰。” 他摇了摇头: “太慢了。” 壮骨境,达到巅峰只需半年,自家外甥还嫌慢,饶是李沧灵这位曾经进境极快的女武圣也不由轻轻拍了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脑袋。她秀眉皱起淡淡出声: “我当年在壮骨境也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而且除了那位武仙,世间还没人比我在这个境界路走的快。” “而你半年便能踏过,居然还嫌慢?” “这话讨打。” “嘿嘿。”头顶挨了自家小姨一下的王麟安缩了缩脖子,然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 “我和他人不一样嘛,之前也说过,耽搁了太多年了。” “骨骼不同于经脉,不能一直用气血之力去温养和淬炼。” “所以,姨。” “我们可以开始了。” 说道最后,饶是王麟安脸上也不由闪过一丝挣扎,但是很快这丝怯弱还是被他压在心底,眼神恢复坚定的看着李沧灵。 看着自家外甥的眼神,李沧灵面色复杂,她罕见的有些柔声劝慰: “其实半年不算太长,你西州之行可能还未结束便已是金刚,十八岁的金刚境,放在全天下也是一等一的天才了。” 王麟安闻言一笑,故作豪迈的说道: “姨你不知,我不要做一等一,我要做全天下唯一。” “我可不能给齐天王府丢人,拿着这么多资源挣不到境境第一,岂不是让人听了笑话。” 王麟安的故作之态,李沧灵哪能不懂,她只能面带无奈神色继续说道: “你想的那个办法,并不算什么新意。” “这个法子很早之前便有人提出,但是一次还好,多了,容易神识崩塌。” “曾经江湖上有个武夫世家,为了争天底下进境最快的壮骨,就是这般毁了自家的天才弟子。” “你可想好了?” 话落,李沧灵认真的看着一脸淡然的王麟安。 “想好了。” 王麟安却是面色从容,嘴角微笑轻松的说道: “想必这种痛苦,最大也不过与我前十八年经历的一样。” “既然曾经我都没有被折磨到神识崩塌,如今便更不可能。” “我没什么别的优点,唯独对痛苦这件事,极为耐受。” 看着王麟安言语似还有些自豪,李沧灵只能点头说道: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便不继续劝你了。” “多久开始?” 王麟安起身来到阁楼和楼台的入口处,关上木门,接着拉上阁楼的帘子,然后点燃了屋里的蜡烛。 待到火光照亮整个安静的屋内后,他将那把可放平的椅子拉了下来,整个人躺在上面,然后说道: “现在就开始吧。” 躺在椅子上,王麟安全身紧绷。 而李沧灵双手金光流转,同时双掌之间似连光亮都被她那无形的拳意扭曲。 她来到自家外甥身旁,看着对方此时还嘴角带笑,微微皱眉问道: “先从哪里开始?” “双腿。” “到什么程度?” “三段吧!” “好!” 阁楼内二人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只是当李沧灵那个好字落下时。 王麟安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便看到自家小姨的双手带着金色劲力和无形拳意按在了自己的腿骨之上。 紧接着 咔嚓!!! “嘶......” 当李沧灵的双手按在王麟安双腿之上时。 一瞬间,王麟安腿外血肉看似无事,可他双腿内的骨骼,一瞬间便断为三截。 骨骼断裂之痛,而且是双腿一起传来。 王麟安在引爆气旋药力化血的一瞬间,也不由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不似昨日与人大战,整个人处于那种兴奋状态。 此时的他,要几位冷静的去对抗痛楚,同时还要平稳的引动气血之力向双腿骨骼流去。 飒.... 感受到王麟安双腿已断,李沧灵连忙收回双手劲力与意境,同时整个人闪身退后。 接着便看见躺在椅子上的王麟安面色又似刚才那般涨红,就连双目也一片血红。 他吃力的操控者气血之力去淬炼骨骼。 正如他所想,本来才被淬炼的一次,至少还要等十二小时的双腿骨骼此时因为受损断裂,开始疯狂的吸收自己引过去的气血之力。 双腿每处断裂带修复的同时,其他完整的地方也在开始一点一点变强。 而这个过程,至少要两个时辰。 “若是姐姐看到我这般对你,怕是要与我断绝姐妹之情吧!” 李沧灵心疼的看着自家外甥。 可也只能心疼,却无能为力。 武夫的路难走,每一条捷径,都是地狱。 (未完待续) 第82章 斩龙营 轰隆..... 轰隆隆!! 要走问龙关到三风峡,就得从截方道绕过黑水府去到后方。 黑水府作为南州挨着西洲最近的一府,虽说两州之间还隔着风陵渡,可当年想将南州打造成铁桶的李玉还是让人将黑水的主道截方修成了军道。 不同于别府的主道,截方道上,哪怕是十万骑奔袭,宽阔的主道也不会为骑兵带来不便。 而此时 黑水府后方,截方道的最后段路上,雷鸣般的马蹄声响彻在这最后一段宽广的路上。 若是站在黑水府城的最高处往后看。 便能看到那后方的主道上,一片赤潮蜿蜒扭曲,停在了三风峡那平坦的崖上。 清一色棕色大马,而且是每骑双马,马身一胖一瘦。 五万血虎军将士,十万棕色大马,整个三风峡的崖山此时密密麻麻被站满。 “停!” 三风峡的崖上。 随着一骑持着血色战旗的将士挥动手中战旗,身后五万重骑全部停下,所有将士都将目光放在最前方那位骑着格外壮硕的大马那位虎盔血甲汉子。 血虎军四十万将士。 除了池重这位大统帅,下面便是王义安这位副统帅在军中官职最高。 然而四十万血虎军,仅仅两人怎么可能带的动这么多兵马。 所以... 在这二人之下,还有四位大将。 这四位分别是。 斩龙营大将“程振山” 追风营大将“汪闳唦” 破阵营大将“郑边关” 狂虎营大将“方远志” 四位大将平时分别掌管十万大军,镇守问龙关。 四将分成两方,每半年换防一次,若无妖人大举进攻,换防下来的另外二十万将士便要回斩龙城待令。 所以斩龙城也是一座军城,里面百姓极少,多数都是王府从各府叫过去服务这些在边关厮杀完下来歇息的将士之人。 如今有传闻十万大山妖人统一,问龙关战事日渐加剧。 每隔七日,便有数万妖人不要命的冲关,虽说都是些修为低下的妖人炮灰,可这也意味着。 十万大山内那蜷缩了十几年的妖人,如今开始重新一步一步试探问龙关的实力了。 这每一次妖人都要比上一次强上一分,这也是坐镇关上那位池老将军所担忧的。 十万大山妖人无数,上万山峰,每峰上下不知道藏着多少妖人。 以前妖人蜷缩之时,血虎军每年都会有几万兵马攻入大山内查探情况。 可终究都只是在外围那几十座山峰徘徊,若再往前,便危险倍增。 曾经最深入的一次,就是二十年多年前,齐天王亲自带兵平了南州妖人之乱后,再入大山,一路杀到了十万大山的中后方,差点将掌管万峰的那三座“主峰”挖了出来。 只是后来碍于西佛从容扰乱,王虎不得不退兵去西洲打那些秃驴。 如今十万大山的妖人休养生息二十多年,其实力恢复,从这些时日不要命的将妖人派来送死便看得出来。 大山内,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炮灰。 南州想以一洲之力,和比西佛北蛮还要大的妖人国度打持久战,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 谁都知道。 统一的妖人,和没统一的,那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如今边关虽不算战事告急,可也算交战频起。 程振山作为斩龙营的大将,此时本该带着自己斩龙营的将士们在关下等着冲杀妖人。 可王府一纸命令下来,他这位斩龙将军却不得不黑着脸听令而动。 要知道,这纸命令可是血虎军的军师,李玉下的令。 ................... 崖上 程振山一身虎盔血甲夸马来到崖边,看着崖下平缓的水流,以及一眼望过去便是西洲的风陵渡对岸。 “程将军,这里便是离着西洲最近的地方,三风峡了。” 程振山身后,骑着黑色马匹的黑水府府主“楚疝”策马到其身后,言语敬畏的给前面这位面色难看的斩龙营大将军介绍着此处。 “嗯。” 程振山目视前方并未回头,他厚重的双眉皱起,声音雄厚的说到: “有劳楚府主一路相送。” 说着他转过马身,看着身后五万斩龙营的将士们都在看着自己,他那在边关才杀完妖人还未散完煞气的双眼盯着楚疝这位黑水府的府主,缓缓说到: “斩龙营要在此练兵,将士们需扎营的军备和粮草,早些送过来。” 楚疝看着身前马背上程振山那满含煞气的双眼,他不由将头偏了过去,接着在马背上连忙说到: “程将军放心,我立刻回城,最多四个时辰便能送来。” 程振山闻言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便调转马身。 而楚疝也是识趣的策马从五万血虎军中间那条缝隙里快马离开。 这些将士们一个个眼神噬人的扫视着他,让他一分钟也不想在此处多待。 他们这些躲在后方享受清平的一城一府之主们,平时最不受这些边关将士们的待见。 至于那五万血虎军的粮草,楚疝可是半点不敢多言。 毕竟南州八府,除了南州州城,其他的每府都知道,自己只是边关血虎军的粮草储备处而已。 大军走到那府,那府便要负责将这些将士们和他们战马的吃食准备周全。 若是出了差错。 呵.... 这十几年州内安静,倒是没什么今日这种情况。 放在以往,出了差错一府之主,满门全灭,不需要王府下令,边关那位池老将军会亲自派兵拧下你的脑袋。 所以王麟安之前说过。 他们这些府主,要走要留,王府都不管。 但是敢带走南州的一分一毫,那便是躲进了上京的皇宫,也要拧出来砍了你的脑袋。 南州的钱财,除了每年该交给大封的。 别的都是边关那四十万血虎军的。 此话也是王虎当着七府之主说的! 楚疝离去后。 立马崖边的程振山大声吼道: “杨锋!” “到!”他话音落下,身后一骑马背上,持着血色战旗的将士策马到其身旁。 “插旗!” “是!” 作为斩龙营十万甲的持旗人,杨锋手持血色战旗,下马来到崖边,将那手中百斤重的两米血色战旗插在了程振山所指的崖边位置。 “血虎军斩龙营在此插旗!” 两米高的血色战旗插在崖上的边缘处,血色的旗子上那个染着血迹的“虎”字随着旗子迎风飘扬! 大军每占一处,持旗者便要插旗与此,以证此处归血虎军所有! 插旗完成,杨锋大喊之后退回后方。 看着飘扬的血虎旗,曾经每次都会心生自豪与杀气的程振山此时却有些烦闷。 他策马转身,看着身后五万还未执甲的斩龙营将士们,大声吼道: “所有人!” “换马。” “披甲!” “抽刀!” 程振山一连三条指令发出。 他前方崖上五万将士,每人都从胯下的瘦马换骑另一匹壮马。 接着再从马背两侧取下挂着的血色战甲,纷纷穿戴在身上。 然后再从壮马右侧腰间拿起长近一米的“斩龙刀。” 唰!!!! 接着。 三风峡的崖上,便是数万抽刀身响起。 整整五万斩龙刀被抽出。 五万血虎军将手中长刀高举! 所有人眼神狂热的看着前方马背上的程振山,等待着自己的将军举起他手中那道阵旗! 五万血虎军,从问龙关没日没夜的赶往此处,斩龙到黑水之间的距离,他们若要全力赶路,就必须一人双马。 瘦马壮马换骑着日夜兼程狂奔。 为了让马能坚持住这般长行,所有将士都将战甲和战刀绑在了壮马身上,一路疾行,除了路上所需干粮,便再未多带负重。 这壮马便是他们平时冲杀的战马。 瘦马则是从斩龙城拉出来,一般放在后方只为奔援所用的快马。 他们要在此处扎营,要直到那位他们军主,齐天王的儿子,王府的世子,从西洲安稳归来,才会撤军。 期间除非妖人全面进攻,不然王麟安一日不归,他们便一日不回。 只要那位世子在西洲出了一点事故,这五万血虎军,便会马踏西洲,营救世子。 而扎营所需的东西,也将由黑水府提供。 .................. 看着眼神狂热的将士们,程振山从腰间的血甲上抽出一面红色的旗子。 他看着面前的将士们,将手中的旗子高举,接着大声吼道: “兄弟们!” “让西洲的那些娘娘腔们看看!” “什么叫血虎军!” “虎!!!!” 程振山声音传遍整个三风峡,就连对岸风陵渡里的所有西洲之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同时随着他的狂吼声落下,整整五万血虎军都齐声声的吼道: “虎!!!.” “虎!!!” 震耳欲聋的声音惊动了整个风陵渡。 楼台上本在闭幕养神的风长歌这位地榜第十,都被惊得飞身至千米高空,在风陵渡上方望着远处三风峡的崖山。 天空之上。 风长歌眼神凝重,他看见,那平坦的崖上。 一道千丈血虎虚影凌空而现。 嗷!!!! 那道让人观其一眼便会心神俱裂的千丈血虎,此时正面朝西洲。 吼声震天! (未完待续) 第83章 破极 三风峡上。 虎啸声震耳欲聋。 五万血虎军所聚的血虎武相,仅仅是一道吼声,就让隔着两千米外凌空而起的风长歌不得不全身气机鼓动,来抵挡这股威势。 “此等武相,怕是那位剑仙来了,也只有望风而逃啊!” 千米高空上的风长歌一脸苦笑,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见识到虎威天下的血虎军。 曾经他也只是听闻,未曾亲身感受,如今这一刻方才明白。 为何齐天王,哪位王虎,能够在大封独占一州之地。 仅仅是几万将士,便让风长歌有种西州那些府兵二十万加起来都比不过的想法。 更别说南洲那问龙关上整整是四十万血虎军。 风长歌都需用气机来抵挡那千丈血虎的咆哮声。 更别说此时风陵渡里那些西州的看客们了。 他们先是看到那道遮天蔽日的血虎虚影就已经吓的双腿发软。 接着那道吼声传来时,有些修为稍弱的当场心神震动,昏了过去。 只有化心和金刚境界之人,方能抵抗一二,不过都是只能勉强在这股威势下保自己心神稳固。 南洲齐天王府几万血虎军兵临三风峡,虎威西州风陵渡,一时间西州七府,除了藏剑府,另外六府藏在风陵渡的探子全部散了去,纷纷不要命往自己府城的方向赶去,要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府主。 然而此时的风陵渡,散去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暗子。 整个风陵渡的人都如鸟兽散,全部纷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毕竟当年王虎马踏西州的铁血手段,他们中就算有没见过的,可也听过。 什么江湖高人,天榜地榜,敢在前路拦路,立刻便让你身死道消。 跑的快点,可能血虎军还不好追你。 虽然这些都不知道,那头血虎到底会不会进入西州。 但是江湖之人,豪气之余,命更为重要,所以都恨不得自己此时有着圣境仙境的修为,好飞的快些。 半空中,风长歌看着一拥而散的客人们。 仅仅几分钟过去,他那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风陵渡千重楼台,此时已经寂静无声,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这.....” 风长歌苦笑一声,接着将目光投向了王麟安和李沧灵的那处阁楼。 看着房门紧闭,就连帘子都拉了下来的阁楼,他犹豫片刻,还是飞身向着阁楼而去。 落身期间,他还看到另外一处楼台上还站着三人,一壮汉,一小丫头,一容貌身段都是上等的姑娘。 这三人便是王猛小萍和杨清蓉。 方才虎声传来,小萍身后的长琴朱凤自发护主,直接护住了她这个琴侍。 而王猛则是唤出了自己的金色猛虎虚影,将一身红衣的杨清蓉海和自己护在后方。 所以三人这才能平安无事。 虽然他不知道这女的和自家世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是他看到两人天天搂搂抱抱的,便觉得,这娘们以后哪怕不是世子妃,也得是他们王府的人。 所以便将其一起护了起来。 不然就杨清蓉那刚突破二品道修的境界,一个照面估计就和那些被三五好友背着走的西州江湖侠客一般,昏了过去。 “嗯?” 王猛抬头看了一眼落在自家世子楼台上的风长歌,随即又将目光放了回来。 毕竟那座阁楼里有着那个他看一眼都便觉着会被打死的女武圣在,自家殿下的安危应该不用他去担心。 他转头看向天上那头千丈血虎,只觉得莫名的亲切。 当年被王府丢到问龙关去历练的他,不止一次见过这血色巨虎,只是从来没有这般大过。 而一旁的小萍也则是满脸好奇,从未出过南州府城的她,小脸有些怕怕的盯着天上的血虎,便是觉得平时做功课锻炼出来的平稳心境都有些波动。 一袭红衣的杨清蓉更不用说了。 她只敢快速的瞄了一眼血虎,然后只觉着,好像自己就算真的回到了杨家的地界,王麟安不让她走,杨家估计也不敢强行抢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沉着脸,心情也是同样如此。 .............. 楼台上。 风长歌落身而下。 他看着紧闭的木门与帘子,换了一副自认为较为柔和的笑容, 走到木门前。 咚咚咚... 风长歌伸出右手,十分讲究的连敲三下,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屋内的回应。 约莫几息过后。 “滚。” 阁楼内传来一道平淡的女声。 风长歌听到这个滚字,脸色一黑,不得不对面前的屏障传音而入: “李武圣,世子殿下,风长歌有事相商。” 接下来便是十几息的沉默。 然后屋内还是那道熟悉的女声。 “gu...” 李沧灵的女声还未说出,风长歌便听到哪位世子的声音传来,只是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好似哪位齐天王府的世子正在守着什么折磨一般: “风..风前辈,我正在修炼,还请稍等片刻!” 听王麟安的声音不似作假,风长歌回头望了一眼对岸那头还未消散的千丈血虎,只能满脸无奈的点头: “好,还请殿下快些。” ................ 阁楼内。 说完话的王麟安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 而一旁的李沧灵则是巧手一挥,继续屏蔽了整个屋内和外界的声音。 正是如此,所以阁楼内的二人此时才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此时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王麟安用碎骨再重塑的法子来加快自己的骨骼淬炼。 最开始是碎成一段一段的。 可这几日下来他发现,如果骨骼碎的彻底一些,这种淬炼的效果反而来得更好一些。 所以他要求自己的小姨李沧灵,直接将他的骨骼碎成一块一块的,每块不要超过三根手指宽。 这种近乎自虐到变态的要求,李沧灵都是皱着眉下的手。 而王麟安更别说了。 他就是再能忍受疼痛,那骨头一遍一遍的碎了又修复,修复了又碎,也是要人命的。 此时,已经是他双腿的最后一次碎骨了。 三天时间。 仅仅三天, 他便将双腿淬炼完成,同时这最后一次是在突破极限,达到骨骼强化完美的程度。 为了以后,他必须要有一副不管是气血,肉体,还是骨骼,都要突破极限的身体。 椅子上,王麟安咬着牙齿,牙龈鲜血渗出,那张俊美的脸此时已经扭曲的快不成人样。 这三天他在主动要求下,不歇息的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的碎骨之痛。 此时他只感觉自己的神识轰鸣,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是他体内的气血还在被他牵引着修复双腿破碎的骨骼,似已经成了习惯。 方才风长歌先敲门后传音,异响差点让王麟安功亏一篑,他此时受不得外界的一点影响。 就连一旁的李沧灵都将呼吸放的极为平缓,一点声响和气息都不敢随意泄露。 她满脸心疼的看着椅子上的外甥,心疼的同时也有些愤怒。 她本以为王麟安对武夫修炼一事不太上心,所以李玉才会千里迢迢的传信让她来替王麟安护道西州,同时监督他的修炼。 可此时这个状况,自己的外甥那是对修炼不上心。 完全就是疯魔。 她也是武夫,而且还是武圣,这辈子什么样的武夫都见过。 可唯独没见过王麟安这般对自己狠到如此地步的武夫。 虽然她也知道王麟安是仗着体内那些天材地宝的药力,才敢如此。 可这等疯狂的碎骨之痛,让她李沧灵这位武圣来坚持个三天三夜,无数次循环,她也自诩做不到。 所以她愤怒的是,王麟安都这般努力了,那李玉还要让自己督促他。 可见王府这些年,到底给了自己这位外甥,多大的压力。 想到这里,李沧灵觉着,自己下回去了齐天王府,一定要好好用拳头和王虎李玉二人讲讲道理。 她不信王虎还敢让血虎军砍了自己不成。 阁楼内。 王麟安整个人神态形似癫狂,面容扭曲。 一旁的李沧灵无能为力,立身一旁。 而阁楼外的风长歌却是神色着急,不断在楼台上来回徘徊。 躺在椅子上的王麟安此时紧着自己的最后一丝清醒,神识内视着自己的双腿骨骼。 那一片片金色的骨头碎片,再汹涌的气血之力包裹下,开始一点一点的聚拢。 王麟安小心翼翼的操控着那些碎片合在一起,慢慢的重新组成自己双腿的形状。 当全部碎骨合在一起后,他双腿的疼痛终于消失不少,不再那般撕扯着自己的心神。 同时他也发现。 此时双腿的骨骼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一般壮骨境的武夫,骨骼淬炼到金光泛起,便有了踏入金刚境的机会。 毕竟金刚境之所以叫金刚,便是因为,武夫的金刚境,比那传说的铜皮铁骨还要夸张。 就算是普通的金刚境武夫,你那些催血和连肉境的武夫拿着刀,也休想破开对方的防御。 当然,王麟安这种异类除外。 可话又说回来,武夫里面,能进入金刚境的,就没有一个普通的。 整个大封,武夫和道修想比,可能每一百万人里面,出一百个化心道修,都不一定能出一个金刚武夫。 而王麟安发现。 他本早已圆满的金色腿骨,此时在最后一次破碎愈合后,骨骼上的金光居然开始散去。 待到金光彻底消失,他神识内视,看到自己双腿的骨骼,居然变成了有些暗沉的暗金色。 “成功了!” 经历地狱般的折磨,王麟安心中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不喜不悲。 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容也逐渐恢复平静,睁眼便看到了小姨李沧灵关心的神色。 “突破极限了。” 王麟安向着李沧灵声音沙哑的开口而道。 李沧灵闻言,双手再次带着劲力按在王麟安的双腿上。 她劲力一探。 接着面容一变。 “原来,我们都不曾走到过武夫壮骨境的极限啊!” 她神识顺着劲力感受着王麟安双腿里暗金色的腿骨。 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不过你这种情况,倒也是不可复制的法子。” 王麟安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只是看着小姨的惊叹,饶是心性圆满的他,也不由心底生起了一丝自豪。 “哈哈!!” .................. (未完待续) 第84章 老将 蜡烛快燃尽,有些幽暗的阁楼内。 王麟安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整整三日的精神和肉体折磨,让他此时双脚落地那一刻,有种天旋地转的错觉。 玉手递出。 李沧灵一把拉住差点倒在地上的外甥,轻声说道: “休息一会儿吧” 稳住身形后,王麟安摇了摇头。 只见他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样,在阁楼里一步一步,步履蹒跚的开始来回走动。 直到最后,自己的神识彻底接管自己的身体。 他一把拉开禁闭的帘子,外面的阳光散了进来。 身后的李沧灵见此右手挥动,屏蔽外界声音的那道意境消失不见。 “风阁主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作为客人,怎好让别人久等。” 王麟安言罢,打开了阁楼与楼台相隔的木门。 木门一开,王麟安便看见背对着自己,一身青衫儒雅的风长歌正背对着自己抬头望天。 他一步跨出房门,便发现一股巨大的威势从天上压了下来。 轰.... 王麟安连忙鼓动体内的气血,抵抗着这股天上传下来的压力,接着他顺着风长歌的目光抬头望去。 “血虎?” “血虎军?” 王麟安口中疑惑的呢喃道。 声音也让前方的风长歌转过头来。 他看着浑身气血之力不断外泄的齐天王府世子,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说道: “世子殿下,你可算出来了。” 说着他假意回头望了一眼对岸那头久聚不散的千丈血虎,接着又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本以为殿下你来我这风陵渡,便只带了那四百铁骑,没想到后面还跟着整整五万血虎军啊。” “殿下这是准备又要马踏西州?” 此时就连王麟安身后走出来的李沧灵也有些疑惑了抬头看了一眼对岸,她可没听李玉在信中说还要派五万血虎军进西州护着自家外甥。 不然那还用得着她来护道。 所以眼神也有些疑惑的看向王麟安。 “风阁主误会了,对岸的血虎军,可不是我叫来的。” 王麟安心中虽有疑惑,可转瞬便明白,这应该是父亲回家了。 只有自己父亲王虎,才会为了自己,下令干出这种伤财吃力的事情。 至于原因。 他都不用猜,肯定是想着震一震西州那些曾经被他打散了藏在暗处的江湖之人,好让自己一行走的顺畅些。 可惜孰不知。 李玉比他更了解齐天王一些,算着齐天王还未回府,便知道他想做的事,所以便提前安排了。 而且排场,比齐天王准备的还要大些。 “殿下可别开玩笑了,大封谁不知道血虎军只听齐天王府的啊。” 看着王麟安摇头否认,风长歌不由心中有些温怒,同时又有些无奈。 前几日才告诉了那个姓朱的小子,在这个世道牵挂越多,反而会害了自己。 他自己此刻又何尝不是。 自己堂堂一个地榜第十,若不是为了风陵渡这点家业,平时关你什么血虎军,就是隔着岸指着骂了又如何,圣境巅峰全速飞逃,你就是四十万大军,也追不上我。 这就是个人修为高的优势,同时也是军阵的劣势。 圣境之人全速前行,一日便可横跨一洲,你铁骑再快,一瞬间便发现敌人早跑没影了。 所以江湖侠客们虽然都怕军队,可也不是没有办法与其周旋。 除非你是西州那些名门大宗那般,要守着祖上基业,便只能捏着鼻子被欺负。 如今大势如此,几万血虎军就在对岸虎视眈眈,风长歌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苦涩的淡淡说道: “殿下你要来风陵渡做客,我风长歌可是离着老远就笑脸相迎了,可如今这些将士兄弟们这么一闹。” 说着他指了指涯间两侧的楼台。 “你看看,客人全跑了,这便倒是了了我当初的心愿了。” “真成了世外桃源了,渺无人烟。” 风长歌这般面带苦涩的模样,含沙射影的诉苦,饶是王麟安这般脸皮极厚之人,也不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位地榜第十,他还是想结交结交的,就算不能为王府所用,也至少要留个好印象,以便日后有算计得到的地方。 “风阁主稍等,我上去看看。” 王麟安话落转头看向身后的李沧灵: “姨,送我一程。” 还未至金刚不能踏空的他,这整整两千多米的直线距离,要借助落脚点过去,太慢了些。 点了点头,李沧灵抓住王麟安的肩膀。 接着二人冲天而起,直冲对岸三风峡的涯上。 .................. “虎!!!” 平原崖岸,程振山和身后几万将士跨马起阵,这帮甲士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一声声虎令就像是要让整个西州都要听见他们的狂吼。 千丈武相血虎,并非血虎军的极限,也非他斩龙营的极限。 若是身后有十万斩龙营将士,程振山甚至可以直接一刀将对岸那修着弯弯曲曲阁楼的风陵渡填成平地。 跨马在涯间挺胸只望的他,虽左手挥动阵旗,右手高举鎏金长龙刃,可眼神却沉闷无比。 “娘的,要不是李师下令,老子会带着这群虎崽子来这里干吼!” 程振山心中恼怒。 接着突然他看到对岸涯间两道身影居然向自己这边飞来,他手中长刀一直,大声吼道: “来者何人,止步!” “血虎军在此插旗,若近百米,斩!” 天空中,王麟安和李沧灵都是一愣。 “那就依着这位将军的,便在百米之外停下来吧。” 王麟安脸色一顿, 接着突然带着笑意对抓着自己肩膀的小姨淡淡的说道。 他身上穿的可还是那黑金蟒袍。 离得远了这位将军可能看不清,那就百米之外,让他看清了,以免待会儿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毕竟他在王府藏了十八年。 边关那些将军,没一个见过他的。 他倒是也知道,这些父亲手底下的老将们,也没人想见他这个病怏怏的世子。 不过这些将军的画像,他倒是都看过,所以只要见着面了,便也是都能叫出名字来的。 “斩龙营的程将军吗?” 当李沧灵带着他停在涯安对面百米之外,悬空而立时,王麟安借着武夫过人的眼力,也看清了对岸骑着一匹格外壮硕马匹的那位将军。 王府每年三年便要给他看一次边关几位将军的画像,三年一画,三年一看,这也是王虎吩咐的。 此时对岸的程振山看着停在百米之外悬空的二人,他本先是心中一怒,居然有人敢不听劝告,靠近了来挑衅血虎军。 可他作为金刚武夫,百米也能看清来人的样貌了。 那个女子他不认识,便自动略过,倒是一旁的那个小白脸,他一时觉得有些熟悉,直到他看到对方身上那一袭黑金蟒袍,这才面色一顿。 黑金蟒袍,这天下有谁敢穿。 程振山就是再怎么是个莽夫,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 只是.... 马背上 程振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手中长刀却并未放下,而是重新抬起,高指天空上的二人吼道: “你们是何人,尽不听劝告,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退开两千米,不然血虎嗜人!” ............ “哦?” 天空中,就连李沧灵都愣了一下,随即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转头看向自己的外甥,调侃着说道: “小麟安啊,看来你家的人,认不出你了呢。” 王麟安也是面色一顿,接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许是离得远了些,这位将军可能没看清我吧。” “毕竟这些年,边关的将士也没几人见过我这个残废世子,倒是我这一身蟒袍,离得近了可能就认识了。” 说着他在腰间摸索了几下,接着便左侧取下一块令牌。 王麟安右手举着令牌,淡淡说道: “姨,走,离近些。” 此时王麟安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说话间眼神也有些淡漠,嘴角勾起的不是笑意,有些泛着丝丝寒冷。 看着自家外甥的神色,李沧灵没再调侃,她不知道这孩子此刻是有些不开心,还是有些委屈,还是愤怒。 对岸天上那头千丈血虎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李沧灵却是神色如常,提着王麟安便飞了过去。 “一个上三品的武夫都看得清,一个金刚武夫会看不见。” “倒是给我了一点惊喜啊。” 王麟安心里泛起淡淡的思绪。 对岸马背上的程振山和他身后的将士们也发现向着他们靠近的二人。 有心给这个世子一个下马威的程振山看着对方一言不发的就这般靠近了。 他先是面色一沉,觉着自己此番心中有气,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就是假装不知道,这位世子殿下还敢怪罪自己不成? 毕竟作为血虎军的将军,能处罚他的,只有王虎李玉,池重和王义安四人,这位世子,可不在军中挂着什么职。 得罪了就得罪了,程振山心里所想,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死在问龙关了,在他眼里看来,王义安这位王爷的义子,血虎军的副统帅,才是他心中的齐天王府世子。 想罢,他眼神一凝,重新抬头看向天上临近的二人。 这是王麟安第一次见边关的将军。 只是心中 似有异物,堵住了胸口。 (未完待续) 第85章 虎王令。 在血虎军的将士们心里。 他们的虎头有十几年没带他们冲杀过了。 除了每年在边关能见到两次齐天王的身影,便再无当年那十万将士跟其身后冲锋的场景了。 至于王府的世子王麟安,他们只知其是个早夭之人,至于他每日要经历些什么折磨,又付出了怎样的努力,他们不知,也不会知。 他们只知,这些年哪位残废世子,一株天材地宝,便够他们一万甲士半年的军中开销。 所以。 若不是王虎这头猛虎压得住所有人,当年那举旗大义之言的李玉曾说护得住南州,才护得住家。 不然这些虎崽子们,早就闹起来了。 程振山作为当年第一批跟着王虎一起打天下之人,所经历的战场,大大小小也有数百场了。 他在军中的威望也仅次于池中和王义安之下。 作为斩龙营的主将,这些年本就对那位缩在王府深处吸血的世子颇有微词。 对方躲着不出来还好。 出来了也没事儿。 出来游玩还要自己带着兵来给对方助威。 这叫他娘什么事儿。 李玉的谋划,不会给这些边关莽夫们细说。 军令,只需要听便是。 程振山听军令。 可心中有微词,谁也拦不住。 .... 只是当他看着那位世子被别人带着凌空靠近时,手上还拿着一块虎头令,令牌上刻着“王”字印。 “虎王令!” 心高气傲,对这位残废世子不屑一顾的程振山,此时终于脸色巨变。 他一刻也没有犹豫,哪怕对方离着还有几十米,他看清了令牌便立刻下马,一身血甲拖于地上,虎盔下沉,整个人呈半跪之势。 如果说,齐天王府的“齐”王令是其在整个大封的身份令牌。 那么王麟安此时手中拿的便是王府之人,在血虎军中的身份牌。 当年王虎南杀妖人,西驱邪佛,大胜之后又带军杀入了十万大山。 直到王妃李问仙生子麟安,他才从边关一路赶回。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王虎黯然神伤,自家妻子的死和儿子的天命绝脉,让这头猛虎差点撑不过来。 可能是看着儿子这般情况,全天下都不信其能活过来,王虎那段时间心中疑虑极重。 最后在李玉的谏言下,打造了两块虎王令。 一块给了李玉。 一块则是给了不被世人看好的王麟安。 虎王令。 凭此令可调动四十万血虎军,如军中有人违抗,可当叛逆之罪处死。 见此令如见王虎。 这条铁令。 不仅仅是每个老将要牢记于心。 血虎后来的将士们,进营之前,第一条要牢记的军令亦是它。 ........................... 当程振山看见虎王令,接着下马半跪时,他手中的阵棋也放在了马背上,鎏金长刀插到了身侧一旁地里。 阵棋一收,天上那嗜人的血虎虚影自然也消散了去。 他身后几万斩龙营的甲士看着自家主将下马半跪,所有人没有一人犹豫,动作极快的全部下马。 当王麟安稳稳落于三风崖上时,他看着面前这一幕几万将士下跪的场面,神色从容的走了过去。 没有理会那位低着脑袋半跪的斩龙营主将,他放缓步子,一步一步的越过对方身前,拔出了其插在地上的那柄鎏金长刀。 拿起这柄大刀后,王麟安将手中虎王令丢在了程振山面前的地上。 “鎏金长龙刃啊!” 看着手中六尺长刀,王麟安此时脸上泛起笑意,温和的笑道: “程将军,你这长刀可真是摄人,方才我离着百米之外,被你的长刀指着,都觉着心神不稳,似下一秒就要身死道消。” 回身看着密密麻麻跪倒在地的将士们,王麟安声音逐渐放大: “咱们血虎军真是威风,这世间怕是没人是你们不能斩的啊。” 言罢,王麟安看着有些偷偷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甲士,笑着挥手说道: “都起来吧。” “都是边关健将,跪着算什么事。” 可悲的是,五万血虎军,又有何人认识他,眼尖的看着自家主将面前那道虎王令,可也还是将目光放在了主将程振山的身上。 “哦?” 看着众人纹丝不动,王麟安笑着回头对还半跪在地上的程振山问道: “程将军,什么时候,手持虎王令,也调不动你斩龙营的将士了?” “难道我王麟安在王府这么多年,消息不够灵通,如今斩龙营已经不归血虎军管了?” 此言一出。 程振山脸色巨变。 这位老将脸色涨红,此时只感憋屈无比,可看着面前地上的虎王令,他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只能跪在地上背对着自己身后的将士们大声吼道: “你们没听见吗,叫你们起来。” “见虎王令如见王爷,你们忘了军中第一铁令了吗?” 程振山吼声传遍整个山崖,而身后的那些将士们听到这话,这才纷纷起身,只是并未上马,而是整整齐齐的站在两匹战马中间,看着前往那位面容俊美的年轻人。 “王麟安?” 再怎么在边关待着,那些将士们听到这个名字,便也知道这个面容秀气的年轻人是谁了。 崖上所有将士都已起身。 唯独王麟安身旁的程振山还半跪在那里。 王麟安见此,言语诧异的说道: “哦,程将军怎么还不起来?” 此时低着头面色涨红的程振山沙哑着嗓子说道: “方才本将眼拙,辱了殿下,还请殿下处罚,此事都是我一人之过,与我身后的弟兄们无关。” 王麟安刚才那几句诛心之言,一句都不曾冲着他程振山,可句句都是奔着斩龙营的将士们而去。 虎王令就在眼前。 他程振山可以受辱,但身后那些在边关喋血的将士们不行。 “辱了我?” 王麟安一脸惊讶的走到程振山面前,接着弯腰将这位老将扶了起来,他面带笑容的说道: “程将军何处此言,难道不是刚才离得远了些,况且你们也并未见过我这个躲在王府的废物世子,所以没认出我吗?” 被托住双手起身的程振山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怔,接着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的王爷之子。 他看见对方一脸笑容,眼神清澈,深处还带着一丝愧疚盯着自己。 不知为何,见了王麟安这般神色,程振山此时只觉得心中闷得慌。 对着这位看着自己的斩龙营主将微微点头,王麟安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虎王令,将其在自己的蟒袍上擦拭干净,然后挂在腰间。 他拿起手中的长刀,手臂上气血之力涌现。 “大家都是一家人,虽然曾经没见过,但第一眼相见,我便觉得心中亲切。” 他看着楞在哪里的老将,将手中长刀递给对方。 待其接过后,面色严肃的继续说道: “斩龙营主将程振山,所使鎏金长龙刃,金刚境修为,曾与齐天王带军南征大山,西讨邪佛,立下无数功劳。” “我虽这些年一直在王府躲藏苟活,可程将军的英勇事迹,我日思三方,才能压住心中的愧疚之心。” 王麟安言语不断,听得本来心中憋屈的沙场老将心态渐渐发生变化,可他此时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是那用得着他开口,王麟安就像是在说单口相声一般,只是表情是那般的严肃: 一旁的李沧灵只见自己的外甥。 先是对着哪位虎盔壮汉弯腰作礼,接着又表情严肃,对着后方的几万甲士同样鞠躬喊道: “方才我拿出虎王令,便是怕大家认不出我来,怕言语无用,心中只想第一时间让诸位起身。” “只是此令不出,我亦怕自家人认不出来,起了冲突有了误会。” “所以诸位边关勇士们请见谅。” “你们都是为南州,为王府立下了赫赫之功的南州英雄。” “我这个只知道躲在王府安稳享乐的世子,那当得起大家的跪拜之礼。” “所以。” 说着,王麟安弯腰作揖,并且一作到底。 “大家辛苦了。” 同时以礼之态转身,对着程振山这位大将。 王麟安此举。 三风崖上寂静无声。 就连李沧灵此时都面色复杂。 而程振山这个有事都放在脸上的莽夫更不用说。 他面色再度涨红。 只是此时,便不再是心中憋屈。 只见程振山将手中长刀再度插在地上,右手扶着刀柄,弯腰吼道: “血虎军,斩龙营主将程振山,见过殿下!” “见过殿下!” 程振山此举,所有斩龙营的将士们也都纷纷效仿。 只是这一拜,好像没了方才那般难行。 而王麟安看着这一幕,堵着胸口的那团异物,也终于消失不见。 边关的将士有气,那便让他们撒气。 可军令就是军令。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但是他王麟安确实没有资格让这些将士们跪拜。 他只是王虎的儿子。 血虎军也补只是齐天王府的血虎军。 而是整个南州的。 再度扶起这位老将。 看着对方的神色,王麟安温和的说道: “可是父亲让你们来的。” 方才的一切好似没发生一般。 程振山在这位世子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只是此时。 他才想起来了,世子殿下的面容为何这般熟悉。 原来像王妃啊! 老将眼眶一红。 王麟安楞在原地。 他不知。 程振山只是想起了当年王爷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肉时,大笑着问他们那句话。 “虎崽子们,你们觉得,以后老子儿子,是像我,还是像我媳妇!” 他还记得。 当时他起哄的喊着。 “像王妃,像王爷以后可不好娶媳妇啊!” “哈哈哈哈!” (未完待续) 第86章 违抗师命 程振山深吸一口气,面容平稳下来,摇着头声音厚实的说道: “殿下有所不知,是李师让我带兵前来,目的是要给西州各府压力。” “嗯。”王麟安闻言一点也不意外的点了点头,看着后方望着自己二人的将士们,缓缓开口: “方才那头血虎,已经吓的风陵渡的西州之人一哄而散,相信很快整个西州都会知道血虎军在三风峡练兵了。” 听到王麟安说着对岸的状况,程振山眼神自豪的说道: “西州这些娘娘腔,一哄而散才对,不然我程振山还以为过了十几年,他们骨头硬起来了。” 此话听得离着有些远的李沧灵都皱了皱眉,不过她并未出声替西州争执个什么。 面前这位看起来一脸胡子,五大三粗的将士说的不错,当年西州就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联合抵抗王虎,如今也大差不差,在她眼里也只是一群窝里横的角色罢了。 只是程振山这番言语,王麟安却是笑着说道: “都是一个国家的子民,程将军就不要这般出口羞辱了。” “如今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程将军便带着将士们回边关吧,不必为了我一个人,做这般大的动作,边关如今战事又起,更需要你们去虎威妖人。” 直性子的程振山听到王府世子的话,当即便摇头说道: “来之前,李师给军中下了军令,我们斩龙营要在这里守着殿下一直从西州平安归来,才能返还问龙关。” 听着程振山的话,王麟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怪不得出府之前,师父说的让自己出去走走,不必太过担心,那些事情顺其自然即可,自身修为才是重中之重。 原来是想着以势压人,让自己在西州能大展拳脚,不必小心翼翼的去东算西算。 只是王麟安觉着,这般粗暴的法子,似乎有点不像是出自自己哪位老师的手啊。 可他不知。 如今李玉的心思,已经没空放在西州,王麟安是他教出来的,有血虎军做后盾,只要王麟安在西州不乱来,此行要做什么事,都不会太难,区区一个被齐天王府踩断了脊梁的西州,已经不值得他再那般劳心费神了。 王麟安也是转瞬间便明白了自家老师的想法。 只是他若是刚出府那些日子,可能还会听从老师的安排,乖乖的在西州走一遭,借着这五万随时都会踏入西州的血虎军威势,将藏剑府送上武峰会之主的位置上。 可天波城一事,让他改了主意。 那个被故意留着最后一口气来报信的血虎军虎目营汉子赵六,和当日跨过鬼风山而来的妖人。 加上虽然自己没有去看,但是也隐约能猜到妖人为何能过鬼风山。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人。 那便是他自己。 若是没有赵金刚这位南洲豪侠拼死阻拦张无道的突破。 那自己在从得到赵六这个汉子传来的消息,再到进入天波城时,那便是自己的死期了。 一位南洲的圣境,打碎了罗网柱,到时候鬼风山上到底还有几个妖人圣境会踏入天波城,没有人知道。 哪怕自己就是带着四百护麟军,估计也难逃一死。 到时候妖人杀了自己这位南洲家主的儿子,再屠了天波城,一举两得,王麟安不敢想,自己的父亲会作出什么事来。 而这身后,肯定有师父的那位老对手的影子。 毕竟自己刚出府没多久。 能有这般大手笔的仇家,在王麟安的认知中,除了那条老狗,别的要么都是些莽夫,只会单纯的刺杀,要么就是些被打断了脊梁,不敢露面在暗处等着机会的鬣狗。 至于说此事是妖人自己策划的。 王麟安听后估计只会微微一笑。 鬼风山,圣境都过不了,仙境敢靠近鬼风山,那王府那位仙人肯定会感知到。 所以当年老师指着地图给他说过,妖人要过鬼风山,没有一点可能,除非是十万大山的妖仙不要命了,以命开道。 可这般做法,王府转瞬便能反应过来,调兵将其和带过来的妖人全部踩碎。 可李玉的话中,最后还是给王麟安说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人类的圣境道修,阵师,帮着妖人在鬼风山上布阵,便能抵挡罡风,让妖人过鬼风山如平地。 可圣境阵师... 王麟安这些年一直对大封的江湖之事也未落下过。 就目前而言,整个大封,就只有一位圣境阵师。 那便是地榜第八,“风雨圣师”。 这一系列推断下来,王麟安终于逮到了那条老狗的一个手下之人的信息,最大的可能性,哪位地榜第八的风雨圣师,便是在鬼凤山上帮妖人布阵之人,同时也是那条老狗的手下。 虽然王麟安还不能确定,但是此时他心中已经将这位地榜第八的阵师列为了王府的敌人。 同时西州的两百暗子,也会尽全力探查这位阵师的位置,是否在西州。 人类有修为者。 分两类,一类武夫,一类道修。 不同于武夫的那般纯粹。 道修经过几千年的衍化,分出多种流派。 其中主流分三派。 江湖之中最常见的便是“法修。” 像朱风流,张无道这类,便是法修,修的是五行之法,有的人修单一一法,有的人则是多法兼修。 只要对自己所修之法的意境领悟到一定程度,便能化心成圣,圣入仙人。 当然,道修还是离不开一洲气运这种说法。 过了法修,大封最多的便是“器修” 器修之意,如字面那般。 他们将一身修为托于手中武器,十八般兵器,只要选定了,便不会更改,一生都在对器的意境进行追寻。 不同于法修那般全面。 器修的优势在于杀力强,若是在于单一,不多变,且对自身的防护能力是道修三派中最弱的。 按照器修的说法就是。 杀了对手,就是最好的防御。 而器修之后能。 便是三大流派里,最多见亦不多见的“儒修”。 天下书生何其多,个个长发玉冠,青衫长袖。 可真的能称得上儒修的,却没多少。 就算是大多数的书院学子,也都修法修器,愿意修儒的寥寥无几。 无他。 只是因为。 儒修,不可入仙境。 入仙境便会立刻生死道消。 没人知道为何。 但是对于刚踏入修行之道的年轻男女来说,每个人都想着自己将来会成为一洲的仙人,在天榜扬名。 所以你告诉他们,儒修不能成仙,那不管他们能不能摸到仙境的门槛,肯定最开始便会否认这条道路。 这也是为何,儒修明明修为进境极快,其战力也不弱,可选的人却不多的愿意。 那日在观天台上,王虎和太后陈念都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杨卫昉,大家当时想的便是。 这位儒家圣境,到底走到了哪一步,又打算何时突破仙境,这突破仙境的那一巴掌,会扇到谁的脸上。 接着也便有了那晚那道巨手的试探。 然而,道修也不是只有这三大主修派。 还有些入门极难,条件苛刻,却进境极难的小流派。 其中就有阵师。 传闻一位圣境阵师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布阵,他能活活耗死一位仙境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仙境阵师,至少前陈近千年的记录下,还不曾对其有过记录。 而且阵师,只有人类可以才可以入其门。 这也是为何,王麟安能笃定,鬼风山上的发生的事。 既然那条老狗如今藏在暗处,一直盯着自己,想要自己的命。 那王麟安又何尝不想,解决这条藏在暗处鬣狗。 老师不让自己与其交手,可见其实力有多强。 若是能解决这个老师的心头大患,王麟安觉着,此次西行才不算白跑一趟。 所以王麟安才会这般急着破镜,这般行事高调。 自己表现的越是天赋异禀,越是进境神速,那条老狗才会越着急。 鱼饵越香,鱼就越忍不住。 至于最后,鱼吃人,还是人吃鱼,要交上手,才会知道。 所以对于老师的安排,王麟安此时已经彻底改了主意。 虽然在出了天波城就已经有了改变。 只是看到这五万血虎军时,王麟安才彻底明白了老师的想法,同时也彻底否决了这个法子。 有这几万猛虎盯着,万一吓跑了老狗怎么办。 ......... 三风涯上,心中早有决定的王麟安听到程振山口中之言,他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是老师给你们下的军令,那凭我这个世子的身份,下令让你们回去,肯定是不成了。” 程振山看着眼前这位和王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世子居然真的有心让自己带着将士们回问龙关,心中也是有些诧异。 只是就像王麟安所说,李玉的军令,他是不敢违背的。 然而他只见下一秒,王麟安脸色就拉了下来。 整个人严肃无比。 同时从腰间重新拿起那块“虎王令” 然后将令牌高举对着他和身后的将士,平声下令: “血虎军斩龙营主将,程振山接令。” 虎王令一处,程振山虽心中有了猜测,同时也生出了与自己初衷相反的思维,可也不得不半跪下来,神色恭敬。 他一身血甲再次挨着地面,虎盔下垂: “末将程振山听令。” 见此,王麟安高举虎王令,一身黑金蟒袍的他神色严肃的下令: “本世子以虎王令,命你即可带领五万血虎军返回问龙关,镇守边关,已保南洲安宁。” “末将接令。” 言罢,程振山这才缓缓起身。 他看着王麟安严肃的面容消失,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对着自己温声说道: “程将军可别怪罪我无事来回折腾你们这些将士。” “实在是,为了我一人,浪费这么多兵力,实属不值。” “至于李师那边,我会亲自回信给他说明一切。” 看着王府的世子殿下脸上的笑意和口中话语,程振山面色复杂。 他此时只觉着。 自己这些年对这个孩子的看法。 是否太过。 是否太私怨。 是否错太多。 他双拳抱起,一脸络腮胡,看着有些粗旷的脸上此时终于在没见虎王令的时候,有了一丝恭敬。 “军令既出,那待将士们和马匹休息之后,末将就待他们返回边关。” “哈哈。”看着这位老将的神情,王麟安笑着说道: “不急不急,让将士们在黑水府城里去休整一日再出发也不迟。” 说着看着程振山又欲开口,便接着说道: “这点请求,就不要让我再拿出虎王令了吧。” “程将军的膝盖不疼,我还举得手酸呢。” 王麟安一脸笑意的开着玩笑。 程振山见此也将口中的话憋了回去。 只能点头同意。 只是心里觉着。 还真如王爷当年所说。 样子像王妃是肯定的,性子绝对随他王虎。 (未完待续) 第87章 恼羞成怒 吱呀..... 万书阁五层廊道外。 再有两日便要离府的王虎推开了五层的大门。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着眼前的李玉还是像平时那般,一身蓝色长袍,盘坐于蒲团之上,身体四周摆满了棋盘。 先是将目光放到了那副最新的棋盘上,王虎脚步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咧嘴边笑边走,同时大着嗓门说道: “麟安那小徒弟我去看了。” “不愧是老子的种,眼光和老子一样,都是顶顶的好!” 说着自顾自的就走到那一圈棋盘外,轻车熟路的盘膝坐在地上。 王虎的扯着个嗓门,声音在整个万书阁五层不断回荡。 可被棋盘包围的李玉却是头都不抬一下,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凝重的用右手拈起一枚棋子,然后动作极慢的将其放在了第一副棋盘上。 同时左手也没闲着,也拈着棋子放在第六盘棋上面。 见自家军师不搭理自己,王虎见怪不怪,自顾自的继续说到: “甘家那个老神匠服软了,答应重新燃炉,老子的下一批幼虎阵旗有着落了。” 说罢齐天王还一脸自豪的自吹自擂: “李玉你肯定想不到,老子给他开出的条件便是让义安娶她的孙女。” “哈哈哈哈,我这招一石二鸟,可不比你平时那些弯弯绕绕来得差啊!” “义安那小子此次在路上,老子问他想不想娶妻,他说想娶个侍女。” “本王瞬间就明白了这侍女是谁,哈哈!” “李玉,你说,本王是不是深明大义,足智多谋?” 啪..... 王虎自吹自擂的扯着大嗓门自言自语。 然而下一秒一枚黑色的棋子就砸在了他的眉心,将其整个人砸的后仰了过去。 李玉苍白的脸上神情淡漠的说道: “我说了多少次,进来之前要敲门,说话要小声。” “很吵。” 李玉这般动作与言语,完全没将王虎这个齐天王放在眼里。 简直是对其的大不敬。 “嘿嘿!” 然而那位被棋子砸到在地的齐天王却是嘿嘿一笑,撑起来之后,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棋子,然后轻轻的将棋子放到了李玉面前的绿色玉盘里。 王虎面带笑容: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接着看到李玉苍白的脸,王虎这才声音放缓,小了许多: “辛苦了!” 没理会王虎的嘘寒问暖,李玉拈起对方刚才放入玉盘的棋子,将其丢在地上,然后淡淡的说道: “麟安这个徒弟,资质很好,心性我观察过,是可塑之才。” “剩下的便是培养其对王府的归宿感。” “这一点,等其修为到了上三品时,放到问龙关去便可。” “不过其路子还是和王猛一样,走江湖武夫的路子,以后再不济也是个圣境巅峰的武圣。” 听着李玉的话,王虎一脸认同的点头说道: “你看着安排就行。” 只是接着他话锋一转: “不过有些事还是问问麟安的好,这孩子从小就主见极强,毕竟是他的徒弟。” 李玉闻言扫了王虎一眼,淡淡开口: “他还是我的徒孙,我这个做师父想怎么安排,还需要过问自己的徒弟?” 看着李玉的眼神,王虎颤颤一笑,没再反驳。 反正这些年,自己和其争执就没赢过,方才之言也是侧面提醒一下而已。 毕竟自己的儿子的性子,王虎最是了解,张不争这小子是麟安心中那位救命恩人的孩子,若是李玉对其还是像以前对王猛那般。 王虎怕到时候恶了他们师徒的关系。 看着盘坐在地上的王府之主罕见的没有像往日那般愚蠢的与自己争执,李玉眼中闪过一丝没趣,平淡的继续说道: “甘匠神一事,你安排了他的孙女去与他传话?” “嗯!”王虎点了点头。 “让别人爷孙见见面嘛,也算是稳一稳那老鬼的心。” “本王此番安排,可还满意?” 看着五大三粗的王虎一脸得瑟的样子,李玉顿了一下,淡漠的说道: “早晨的时候,常伯来告诉我。” “说那位老匠神一早便在州城门口转悠,而且身后还背着一个麻袋。” “常伯将其截了下来,麻袋里面就是昨日下午出府的小紫。” “什么?”李玉话还没说完,王虎就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 他老脸一怒,又扯着嗓门说道: “这个老东西,居然这么不识好歹,还想着绑人偷逃!” “他娘的,把我堂堂的齐天王当傻子戏耍不成,老子剥了他的皮!” 王虎愤怒起身,言语似要立刻就去将那甘家的老匠神拉出来剥皮刮骨。 然而他说了半天,却看到李玉眼神平淡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咳.....” “咳咳....” 见着自家军师不接茬,王虎的面色从愤怒里透出一丝尴尬,然后干咳两声,又坐了下来。 只是他还是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 “这老东西,老子都告诉他了,出了这南洲,没人保得住他,真是不识好人心!” 看着自家王爷恼羞成怒的样子,李玉言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不也告诉他了吗,上京皇宫,和南洲一样安全。” “.....”自家军师这话,听得王虎老脸一红,梗着脖子憋了半天又说不出话。 王虎这般模样,李玉见怪不怪的起身走出棋盘的包围,在外侧抽了两把椅子,将其中一把递给王虎,坐下之后缓缓说道: “本来一件极好的事情,你这么一搅合,反而变的复杂了。” “寒秋说过,小紫这丫头对义安早就暗生情愫,王府的人都知道。” “而义安当年去之前,也特意将她安排到了寒秋的身旁去,为的就是保护对方在王府不受欺负。” “而且这些年,义安从边关的回信里,时不时也会关心一下这个丫头。” “这样一件两情相悦的事情,你只需要让义安带着小紫,去甘匠神的面前,两个年轻说明自己的心思,便就水到渠成。” “然而我不知道你当日给甘匠神说了什么,让其谋生了不惜打晕自己二十多年未见的孙女,也要将其绑走带出南洲的想法。” “想必小紫已经给他说过了自己的情况,然而因为你的话让这位老匠神觉着王府在蒙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所以要打晕对方将其带走。” 李玉一番言语,说着眼神盯着王虎: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这事办的漂亮吗?” 李玉一番分析下来,王虎虽觉着自己好像是坏了事,可他还是梗着脖子。 只是口中一言不发,就这般瞪着李玉。 让他带兵打仗还行,理理军情也可。 这般去算别人心思的事,他王虎做不到。 本来在他眼里,自家义子娶甘老头的孙女,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当日那些言语,完完全全就是拿着对方孙女在做威胁的意思。 “甘老头现在在哪儿?” 瞪了半天,王虎在自家军师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也算是承认了自己办事不利,只能出口问着那个让自己丢人的老鬼人在哪里。 哪怕不能剥对方的皮,自己现在过去踹一脚也解气! 王虎此话一出,李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何防止这个莽夫乱来,罕见的有些严厉的说道: “人我已经请回王府了,此时应该在义安的阁楼里。” “义安知道怎么做,我也交代过了,他和小紫来让甘老匠神放心戒心。” “你不准过去!” “嗯嗯。”王虎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接着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他娘的,周厨娘中午的肉没煮熟,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本王先去蹲个坑!” 说罢就捂着肚子向门外闪身而去,好似为了蹲坑,连修为用上了。 然而李玉见此一脸头疼,连忙一挥右手,整个万书阁五层的所有窗户,还有那道大门瞬间紧闭。 这一切也赶在了王虎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 一个武圣,吃了东西脑肚子。 李玉气一挥袖子,大声吼道: ”王虎!” 万书阁五层门口。 看着大门紧闭,一线之隔便是晴空的王虎,听到身后李玉的吼声,他尴尬的转过头: “老..老李啊...” “好久不见和你开个玩笑,不介意吧?” ................................... “他娘的,让老子和那个老东西论辈分,放你李玉娘的屁!” “惹火了老子义子都不要了!” 就在王虎下着阁楼边走边骂时。 南州城的正大门外。 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浅黄色长裙且面容精致秀丽的小姑娘和其身旁一个唇红齿白,穿着朴素的白衣布衣的小少年正站在城门口。 他们看着来来往往不断进出的人群。 然后抬头望着城门上那三个大字“南州府”。 “小...小姐,我们终于到了。” 小男孩语气有些颤抖,那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脸上,表情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哈哈。” “终于到了,饿死本小姐了。” “走,小井,本小姐带你去吃大餐!” 小姑娘潮气蓬勃,笑起来与其秀丽的面容截然相反,四周那些匆忙的过客们都忍不住离他们远了些。 都只是觉着。 可惜了,生的这般好看的姑娘,怎么傻愣愣的。 .... (未完待续) 第88章 帝王心思 “退朝!” 大封天子殿内 封启从龙椅上起身,眼神有些隐晦的扫视了下方的杨卫昉和吕同思二人。 而龙椅旁侧的大太监张跃高声喝出那声“退朝。” 殿内的文武百官纷纷弯腰低着头退出了天子殿外。 今日这个早朝,难得让众人不用心神紧绷。 上青老院首闭关,皇太后陈念回了陈氏族地,朝中那些陈氏的人也全部被拔出。 如今朝堂上,可谓是一片祥和,天子殿内谈的也都是家国大事,再无纯粹的党派之间斗嘴。 文武百官甚至都觉得,大封要彻底强盛起来了,杨卫昉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十几年,一朝翻案将前朝余孽全部捏死,如今一心为民请命。 先是主动提出封帝之前说的河海引入中州一事,接着又同新上任的吏部尚书联名上奏,从今年开始,每年多给南州齐天王府三十万甲士的军饷,以防接下来十万大山的妖人来袭。 朝中没了敌对,杨卫昉提出的两件事当然没人跳出来反对。 如今朝堂上已经没了什么中立派,要么都是封启的心腹,要么就是杨卫昉扶持起来的人。 只是河海引入一事,开凿运河事关重大,所需人力物力就算是刚抄了吏部上下所有官员,国库十分充盈的大封,也要慎重而行,更别说现在还要给南州拨军饷。 到时兵部尚书那句要不就免了南州的税抵了军饷这句话,让封启动了动心,但是被杨卫昉一口否决。 只是因为,一国之法不可乱,南州本来在大封就颇有微词,如果再免其税赋,那岂不是让别的三洲站起来跳脚不成。 而且就河海一事,目前最难得就是中州陈氏。 引入河海必须要走西洲与南州交接的那条河海上游来开凿运河。 然而南州还好,杨卫昉早与南州齐天王府那位主事之人通过气,得到了对方的同意。 但是西洲这边,离着陈氏极近,若是陈氏拉着西洲自己的人从中作梗,到时候这件事一拖再拖,反而会将大封的国库拖垮。 杨卫昉提出的此事,封启又如何不知。 只是他现如今也没得更好的法子。 在先帝封昊死后,封启登基才发现,这天下,虽是他封家打下来了,可前朝陈氏这颗毒瘤,扎根居然如此之深,他是处处受限。 只是如今好不容易皇太后那个老妖婆不在上京,封启势必要快速的掌握朝中的所有力量才行。 天子殿内,封启看着已经快要散去的众臣。 “杨爱卿,吕爱卿留下吧。” 走在最后方的杨卫昉和吕同思二人被他叫住,停下了脚步面向封帝。 看着二人转头,封帝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目光斜扫了一眼身旁的张跃。 这位极会察言观色的老太监便立刻明白了自家陛下的心思,低着脑袋退了出去。 大太监张跃退至殿门口时,细心的将大殿的大门关上。 大门闭合的那一瞬间,一根蜡烛都看不见的天子殿内,耀眼的白色光芒从大殿的顶部散发开来,照亮了整个大殿。 第一次上朝的吏部尚书吕同思不由抬头望了上去。 他看见,大殿上方的中央,一颗直径两米的夜明珠被十二条链子拉着一个透明玉盘托住。 龙椅上的封启看着吕同思抬头,笑着说道: “这是朕当年迎娶皇后时,她从东海圣族带过来的嫁妆。” “名为“夜流明”,寻常修士只需在其照耀的空间内,修为进境都要比平时快上个三分。” “当初皇后让朕将它放在御书房里朕修炼的那一处,只是朕觉得,此物之用,更应让我大封文武重臣,劳苦功高的你们一起受益,才能让其价值得到体现。” 听着封帝的话,吕同思试着运转气机,发现自身对天地之气的吸纳速度是快了那么几分。 “吕大人,不可。” 只是他刚运转气机,一旁的杨卫昉便立刻出声制止。 天子殿内动用修为,说的大了,就跟没有特赦还带刀上殿无甚区别。 若是封帝此时叫人砍了吕同思,说他意图谋杀封帝,也是师出有名。 然而杨卫昉此举却被封帝看在眼中,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没事儿,吕爱卿乃是我苦求才得来的栋梁,这点优待,朕还是要给的。” 说着他眼神温和的看着吕同思: “爱卿若是有意,以后这天子殿,爱卿随时都可以来修行,朕会给禁卫打招呼。” 虽有大才,可未在朝中为官的吕同思一时间还没那么对朝堂上之事这般谨慎。 只是听到封启的话,他哪能不明白,这位陛下弯弯绕绕这么久,原来存的这番心思。 想罢他弯腰恭敬的说道: “谢陛下恩典,臣在船坊十几年,少了些见识,所以方才也只是见识浅薄之人的心中好奇。” “修炼一事,便不必了,臣修为已经进无可进,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好意,请陛下责罚。” 封启的好意被拒,可其面容却是神色未变,依久带着温和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便可惜了,吕卿今后若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朕,朕对国之栋梁,优待可不小啊。” 封启这番言语中带着一丝玩笑之意。 只是吕同思一旁的杨卫昉却是淡然的看着对方表演。 毕竟如今朝堂之上,自己一人独大,虽说事事都还算顺了封帝的心,一位帝王,怎会容得下他人在朝中的话语权比自己还大。 皇太后一走,封启要收拢皇权,这早在杨卫昉的预料之内。 今日留下自己二人,封启这番对吕同思说的话,有意让自己听着。 不管自己这位好友应不应承封帝的好意,若是寻常之人,心中都会留下一根刺。 吕同思是他举荐入朝。 封帝当着他的面如此对其示好,甚至毫不保留的有招揽之意,若是寻常人,心中会如何做想? 怕是再是如何好的好友,心中也会有了隔阂。 只是杨卫昉看着自己老友那清澈的眼神,心中不由微微一笑: “陛下这番眉眼,可真是抛给瞎子看了。” 帝王心术,他杨卫昉何尝不懂。 而他又怎会是那种心如针眼之人。 想到这里,杨卫昉抬头看着龙椅上这位有些年前,有些着急的大封帝王,恭敬的开口问道: “不知陛下叫臣二人留下,有何事相商。” 臣子对天子发问,这般不敬的做法,封帝听后却只是温声淡淡开口说道: “倒也无甚大事,只是觉着吕爱卿刚入朝,平时朕又忙于国事,所以想趁着这点空闲时间,问问吕爱卿府中可却些什么,有什么赏赐想要的,毕竟爱卿刚提出的南州军校一事,深的朕心,应该嘉奖。” “只是可惜。” 可惜二字落下,封帝面色稍微严肃了些: “杨相,你和吕爱卿当年乃是同窗,亦是多年好友,又是你向朕举荐的吕爱卿,所以这朝中之事,你要多教教他,可明白?” 听着封帝说了半天废话,杨卫昉却是从容应承: “臣遵命,吕大人与臣虽是当年同窗,可也有十多年未见,好友重逢倒是有些生疏,陛下这番安排,臣倒是觉得,有了时常同吕大人相聚的理由了。” 说着他脸上还露出一些笑意。 可能是没想到杨卫昉这人也会开玩笑,封启听后倒是愣了一下。 “哈哈哈哈。” 随即龙椅上的他大笑起来,然后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好了,那便如此吧,下去吧。” “是!” “是。” ................. 天子殿内,当杨卫昉和吕同思二人走后。 封启的龙椅后方,一位脸上有着一道分裂整张脸刀疤的中年男子从暗处现身。 似早已知道身后有人,封启有些倦意的靠在龙椅上,淡淡的说道: “咱们这位相爷,还真是哄小孩一样的哄着朕啊,朕的这点小心思,他及时看穿了,也还是顺着朕来。” “有时候,有这么一位贤臣,真是大封的幸事。” “呵....” 一旁来到龙椅左侧,恭敬站在那里的“夜龙卫”大统领听着自家陛下的言语,却是一言不发,好似双耳失聪,口不能言。 看着一旁的心腹没有接话,封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这番说词好像是朕小肚鸡肠了,像个昏君一般。”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之人问道: “皓月船坊哪位坊主,可曾摸清底细?” 此时,面容狰狞夜从龙才开口应答: “回陛下,那位坊主身后,可能有东洲百花城的影子。” “只是这些年其藏得隐晦,臣去百花城暗中调查过,目前还没摸清对方与百花城的真正关系。” 封启闻言点了点头,呢喃道: “花仙吗。” “封湫呢?” 听到皓月那位坊主与百花城的花仙有关系,封帝似乎不再多问,揭过此事,接着问到自己妹妹之事。 听到封帝问起“承平公主。”,夜从龙罕见的顿了一下。 接着他犹豫几息后回答道: “请陛下恕罪,目前已经没了公主殿下的踪迹。” 此话一出,本来还神色淡然的封启整个人从龙椅上猛然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身旁的夜龙卫大统领。 “跟丢了?” “夜从龙!!!” (未完待续) 第89章 王府来客。 就在天子殿内,封帝一脸愤怒的怒斥着自己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利刃时。 远在南洲的齐天王府的门外,也来了两位客人。 咚咚咚..... 过了午时,因为府中来了客人,常伯今日便早早的吃了响午那顿饭,然后在府里来回转悠,看看下人们有没有不注意形象和仪态之人。 省的客人见着了,丢了王府的脸。 当常伯来到前院时,走大院路过的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嗯?” 常伯悠闲的脚步一顿,疑惑的眼神看向紧闭的府门。 脑中迅速理了一遍最近王府里交代的事情,可没听说今日还有别的客人上门。 咚咚咚咚...... 然而就在他思考之际,门外的敲门声却是越发的急促。 听到这刺耳烦闷的声音,常伯眉头紧皱。 “难道来的是恶客,这般没有礼貌。” 寻常来府上做客之人,都会提前派人来递信,或者呈上拜帖。 就算是有急事匆忙而来,也是有礼貌的不急不缓敲三下,然后等着王府开门,若无人应答,便五分之后再敲三下,直到府中有人听见,开门为止。 至少在这南州城内,还没人不知道齐天王府这位老管家的规矩。 所以对于极为讲究礼节一事的常伯来说,这般急促的连连敲门,让其不由心中对来人没了个好的印象。 嗡.... 吱呀.... 厚重的大门被常伯轻轻拉开,他皱着眉头,眼神冷漠的看了出去。 只见门口一位穿着浅黄色长裙,容貌精致秀气的小姑娘,带着一个像女子一样白白净净,一身白色布衣的小男孩站在外面。 小姑娘的手此时还举在半空,似乎看着里面半天不开门,还欲继续敲门。 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姑娘,常伯一瞬在脑海思索,心情不佳的他还是极为克制的想要开口询问对方的身份。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 “常伯,我来找王麟安玩啦!” “他人呢!” 还不待常伯开口,站在门外的小姑娘便自来熟的和他打了招呼,一步跨入王府脑袋开始四处张望。 只是对方好似对王府的路十分熟悉,进来之后,便直奔着王麟安曾经书房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着自家世子的名字: “王麟安。” “本公主来找你了,快点出来!” 这清脆好听的声音听起来精气神十足,自称公主的小姑娘步子也极快。 “公..” “公主!” 门口的常伯被小姑娘自来熟的言语弄的一愣,一个不留神就让对方溜了进去。 接着又听到对方的声音和其对自己的称呼,转瞬间便明白了来人是谁。 本来还有些冷漠的脸色也是瞬间被震惊覆过。 然后他看见,府门口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对着他充满歉意的笑了一下,接着就跑了进去,追着那位公主。 二人在齐天王府内大声喧哗,一个喊着王麟安的名字,一个在后面追着喊公主。 一路上那些下人们,碰到了也都离得远远好奇的看着这两个陌生之人。 只觉着府中来了不得了的贵客,一点也不将常伯的规矩放在眼里的那种贵客。 封湫和照顾她的小太监一路向着王麟安的书房而去。 然而常伯却是没有追上来,而是直接气机涌现,一个飞身便向着王虎的卧房而去。 ........ 若问王府来了客人,最先知道的是谁。 若是不请自来的,那肯定是每日在千网湖垂钓的王寒秋。 若是规规矩矩进府的, 那便是在府门迎接的常伯。 还是在那处熟悉的钓位上手握鱼竿的王寒秋,在封湫二人进府的那一刹那,便看到了湖中那两条游了过来的红鲤。 她将手中钓杆提起。 “玲儿,接杆。” 将手中钓杆交给了身后的丫鬟,王寒秋飞身消失在湖边。 ......... 王府内。 王麟安曾经的书房院子里。 步子极快,甚至脚下有青气流转的封湫毫不顾忌形象翻墙而入。 只是当她落入院中,推开书房的门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半分钟后,那位自发要保护公主的小太监才追上了他。 也是翻墙而入.......... “公主。” “公主。” “这是齐天王府,我们要讲礼节,不然回上京,高嬷嬷知道了,公主你又要被罚抄写天家四百礼了。” 小太监白白净净,粉雕玉琢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只感觉手腕都在转筋般的开始疼了。 每次公主被罚抄写天家礼节,最后都偷偷的塞给他让他来写。 所以此刻,他才顾不得那么多,也翻墙而入,想阻止自家主子在王府肆意妄为的行为。 只是当他落地之后焦急的提醒着自家公主时,却发现对方此时站在前面的屋门外,整个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井见状疑惑的跑了过去,当他看到自家主子正脸的时候,整个人一惊,慌忙的喊道: “公主,你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说着小脸鼓起,手上气机白色气机流转,望向屋内。 可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有的只是一些寻常家中装饰。 不管观其更像似一个女子的卧房。 还不等小井脸色焦急的细想,他便听到自家公主红着眼眶,声调委屈带着一丝哭腔呢喃道: “怪不得。” “怪不得呢,他要拒绝赐婚。” “原来.....” 大封唯一的公主,封帝最宠的妹妹,承平公主。 此时正眼角含泪,声音委屈的站在王麟安曾经的书房门口。 一旁帮着她一起偷偷摸摸逃出皇宫的小太监小井,只能一脸干着急的在围着自家主子来回转悠。 口中只能不停劝着对方别哭,可又不知道怎么出声安慰。 就在他急的一筹莫展之时。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带着调侃之意,温和的声音。 “咦,我当是谁来王府做客了呢。” “原来是小湫啊。” “怎么一来就守着你麟安哥哥的书房哭鼻子呢!” 听到这道声音,小井连忙回头,他看见身后的一位一身白衣,双手背在身后,样子极为好看的姐姐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家小姐。 满脸委屈的封湫也听到这调侃自己的话语,记忆力极好的她不用回头便从声音认出了身后之人是谁。 她瘪着小嘴,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个一脸笑意的女子,抽了抽鼻子说道: “寒秋姐姐,王麟安是不是娶了妻子了....” 说着眼眶里小泪珠还在不停下落,配着她那可爱的小脸,模样委屈极了,让一旁的小井看着十分心疼。 服侍了自家主子七八年了,他除了在当初先帝走的时候,还没见过自家公主这般哭过。 看着承平公主那委屈巴巴的模样,一眼便看出了对方为何这般样子的王寒秋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缓步上前一脸宠溺的看着这个被封家保护的极好的封家小姐。 她伸出手,捏着对方的脸,然后出声安慰道: “你这丫头,满脑子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再不告诉你为啥,真怕你今天就哭瞎在我齐天王府里面。” 眼前这位大封的公主,其实也只是比自家弟弟小上一岁而已。 只是一直被天家保护的极好,心思纯粹且性子看起来也很单纯,有什么都流露在脸上。 哪怕十年未见,王寒秋也发现,这丫头的性子好似与当年来王府做客时没什么变化。 捏了捏封湫的白嫩嫩的小脸,王寒秋用袖子给对方擦了擦脸上的露珠,接着轻笑着说道: “我家麟安娶妻了吗?” “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不知道?” 本来还一肚子委屈的封湫听到这话,再笨的小脑瓜子再几息之后也反应了过来,接着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眼睛一亮,看着面前王麟安的姐姐问到: “那他的书房?” 看着封湫指着书房,王寒秋轻笑着继续说道: “前些日子府中来了位客人,是你麟安哥哥请来的。” 此话一出,看着对方又要嘴巴一瘪,有些不耐烦的王寒秋连忙堵住对方的小嘴继续说道: “这位客人确实是个女子,并且对麟安很重要,但只是利益上的重要,没有你小脑瓜子想的那些事情!!” 听到后面的话,封湫这才放下心来,脸上藏不住心思的就提起了嘴角。 “你这小脸啊,真的是比翻书还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看着封湫的表情变化,王寒秋佯怒的使劲拉扯着对方的脸蛋。 虽说这些年王府与天家的关系,不似曾经那般亲近,甚至发生了那么多事,互相都算是暗地里撕破了脸皮。 可作为王府里少数知道所有事情之人,王寒秋虽也没那么喜欢封家,但是对这个小丫头,还是讨厌不起来。 至少十年前那场刺杀。 便是这个丫头哭着吵着让已经踏入中州的封帝返身回来救援。 虽然后来父亲曾私底下笑着说就算封湫这丫头不闹,他的那位义兄也会折返回来。 但是王寒秋没有去思考其中真假。 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知道的。 ................ 王麟安的书房外。 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封湫使劲拉开了那双一直不放过自己小脸的纤手,嘴硬的想挽回自己的面子。 可想着自己脸上的泪痕都还在,憋了半天,最后羞着脸将脑袋撞在了王寒秋的胸口。 王寒秋有些嫌弃的说道: “行了,这么大个姑娘了还哭鼻子,别蹭到我衣服上了。” 她话音刚落,同时院外一传来了一道粗犷的大笑声: “哈哈哈!” “小湫儿,来你王叔这里,怎么来你给王叔见礼啊!” (未完待续) 第90章 私奔! “啊??” “王麟安去西洲了?” 王府的前厅内,封湫一手一个肉包子,此时一脸呆滞的坐在那里。 “这丫头。” 王虎见状笑着说道: “麟安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事,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每天窝在王府了吧?” 封湫听后瘪着嘴巴,似乎手上的肉包子都不想了,一把将其丢在了旁边狼吞虎咽的小井碗里。 虽说这从上京皇宫偷逃开始,再到这南州城,她憋了一肚子委屈,可此时听到王麟安这个让她生气的罪魁祸首不在南州,她最先关心的却是: “他的身体真的恢复了吗?” “就算恢复了,我听皇宫里的嬷嬷说,这也才一两个月,王叔你怎么不让他多养养身子再出去啊。” “齐天王府这么大,王叔你还缺人做事呐?” 封湫小嘴啪嗒啪嗒的说了一通,只是王虎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满脸的担忧,又听着对方既是关心,又是责怪的话语,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又有些歉意。 王虎从桌上再拿起一个包子放在了气鼓鼓瞪着自己的小丫头手里,这位大老粗罕见言语温和的说道: “麟安现在身体好得很,已经是三品武夫了,而且王叔我还派了几万重骑保护他。” “倒是你,从上京这么远来南州,还只带了小兄弟过来。” 王虎直勾勾的盯着封湫问道: “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听到王麟安现在已经是三品武夫,封湫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手中的肉包子还未送到嘴边,便听到了齐天王的下一句,下一秒她拿着包子的手就僵在半空,小脸有些不自信,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那....那有。” “我可是经过了我哥同意才出来的。” “王叔你就别担心啦!” 王虎闻言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笑着说道: “那还,我这边让府中之人给皇宫里报个平安,毕竟你是来王叔这里做客,到了就要给家里人说一声,不能让他们担心。” 说着王虎就拍了拍手向门外喊道: “常伯,给上京传信,就说承平公主已经平安到达了。” “是。” 门外传来常伯的回应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 “哎!!” “别。” 王虎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动作没给封湫一丝挽回的机会,她小脸不由气鼓鼓的看着一脸坏笑的王虎。 “王叔你故意的。” “哈哈哈哈。”看着小丫头气鼓鼓的样子,王虎开怀大笑,随即又继续教导对方: “小小年纪就学会说谎了。” “不管你是溜出来的,还是真的经过了封启的同意,到了我这里,都要给那边报个平安。” “南州现在已经没有夜龙卫了,你这丫头的行踪,进了南州,皇宫那边就找不到了。” “这会儿指不定你哥在上京怎么着急呢!” 听到王虎的话,封湫气鼓鼓的小脸疑惑的说道: “南州没有夜龙卫啦?” “为什么?” 王虎摇了摇头: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准问。” 接着继续问道: “你费这么大的劲跑到南州来,就是为了找麟安玩?” 本来还在心疼自己辛辛苦苦白头了个令牌的封湫听到这话,立马就想起了自己这回来王府的正事。 想到这里她气呼呼的说道: “王叔,王麟安不在,那我就问你。” “为什么他要拒绝赐婚!” “难道我堂堂大封公主,还配不上他吗!” 封湫这番话说得,王虎听了都愣了好几秒。 接着齐天王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你这丫头,跑这么远就为了这事儿?” 说罢眼神有些歉意的温和说道: “这事你倒是错怪麟安了,不是他拒婚,是王叔拿的主意!” “委屈你了,丫头。” 王虎眼神温和带着歉意看着封湫。 却见她听完自己的话后,整个人呆呆的看着自己。 下一秒,封湫秀丽的小脸也不气鼓鼓了,整个人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一句话不说,拉起一旁还在喝着肉粥的小井就往外走。 封湫一副倔强的样子,只是眼眶倒是又红了起来。 本来还等着哄这小丫头的王虎见此也是一愣,看着对方拉着随从就走,小眼睛还红彤彤的,连忙开口说道: “怎么?” “生王叔的气了?” “才来这里,不玩玩,马上就要回上京咯?” “别着急,本王叫人送你回去。” 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封湫,王虎也不着急,就算这丫头出了前厅再出王府自己又一个折返,他也毫不担心。 在南州,还没人能伤到她,至于回了中州地界,王虎估计那群夜龙卫的小蚂蚁此时正眼巴巴的站在两州边界望着呢。 本来封湫此时心中一点也不想理后面那个自己父亲的兄弟,只是直性子的她听到王虎那调侃的语气,站在门口的她愤愤的回头喊道: “我才不回上京。” “既然你不同意婚事。” “那我就去西洲找王麟安,我要带他私奔!!!” 说完转头便走。 屋内王虎本来一脸淡定的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结果下一秒封湫的话就让他。 “噗.....”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下一步居然是这么打算的,此时终于感到有些头疼了。 “寒秋啊!”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封湫,王虎开口喊道。 “义父。”下一秒,王寒秋便出现在屋内,只是这会儿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望着门口。 看着自家义女脸上的笑容,王虎无奈的挥了挥手: “把人绑回来。” “还去西洲,还私奔,简直是胡闹。” “南州中州就算了,有两家人护着,这西洲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出点事,王府就彻底和封家翻脸了。” 再怎么五大三粗的王虎也明白王府如今的状况。 大事频起,而且杨卫昉还要再去封启手中给自己要军饷。 平时也就算了,这个关头恶了那位封帝,李玉怕是要拿着棋盘砸他王虎的脸才能消气。 看着自家义父头疼的模样,王寒秋反而面色从容的微微一笑,接着消失在了屋内。 相比起那位杨相的私生女,王寒秋还是更喜欢封湫这个性子单纯的小丫头。 前者虽然她心疼其遭遇,有些感同身受,可若是对方真有那么一丝丝成为自己的弟媳的可能,王寒秋都不想同意。 当年,自家弟弟的心思王寒秋也明白,倒也没那般担心。 ................. 就在王寒秋像拧小鸡仔一样将封湫拎回王府时。 此时中州的“天谕府”陈氏族地内。 一位玉冠无双,气质出彩的俊俏公子哥身穿华贵的鎏金白袍恭敬的站在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面前。 “婶婶。” 回到族地已有几日的皇太后陈念眼神温和的看着眼前陈氏这一代唯一的嫡子,轻声开口: “天儿,武峰会马上开始了,可有去西洲走走的想法?” 被唤作天儿的玉公子闻言轻轻一笑,恭恭敬敬的回到: “一切都听婶婶的安排。” 看着对方这般乖巧的模样,陈念眼神欣慰点了点头: “那便回去收拾收拾就出发吧,族里会安排人同你一起。” “王虎的儿子如今也在西洲,不管他想做什么,你只要不让其得逞便是。” 穿着华贵,模样俊俏的陈氏天公子低着头听着陈念的口中之言,待其说完后便恭敬的作礼离开,一字未曾多问。 待其离开后。 陈念身后一位身着黑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出来。 “何日返京?” 听到身后的声音,陈念这位在大封万人之上的皇太后却是连忙转头,惊喜的看着身后老人说道: “父亲,你出关啦!” 老人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陈念回答自己的问题。 陈念见状连忙说道: “我此番回府,便是想请父亲问一下老祖对上京的局势,我该作何处理。” 陈念的父亲,现在陈氏的族长,天谕府的府主“陈言”,看着陈氏这位长女这般没主意的模样,不由皱着眉头说道: “本以为你回府是有何大事。” “却没想到是这般没出息的模样,逃命来了。” 看着自己父亲皱起眉头,身为一国太后的陈念此时眼里出现了淡淡的惧意,她连忙说道: “如今上京陈氏之人已经被全部拔出,女儿一时慌了神,才想着回来问问族里的意思。” “只要老祖有令,女儿立马便起身返京。” 说着陈念咬着牙齿抬头看着自家父亲。 “算了。”陈言失望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既然回来了,那便待在府中吧。” 许是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陈氏这位心狠手辣的族长,如今老了反而心更软了一些。 听到他的话,陈念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言拍了拍一旁的椅子,示意陈念坐下后,继续说道: “我会继续闭关。” “对天儿的安排,一定要以他的安全为主。” “至于上京那边,我出关前老祖让我告诉你,杨卫昉如今已成气候,上京陈氏只能放手。” “之后老祖会有自己的安排。”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陈念不敢置信的问道: “上京就这般放弃了?” “嗯。”陈言点头说道: “老祖有他的思量,不要多想。” “既然回来了,那我闭关之后,族里的事情你先暂时接手打理着吧。” “王家那个废麟儿此行多半是冲着武峰会而来。” “能拦则拦,不能拦别硬来,时机还未到。” 虽然陈念不理解自己父亲和老祖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居然选择放弃阻拦上京的齐天王府的目的。 可她并未多问。 “父亲放心,族里我会打理好的。” “嗯!” 淡淡的点头之后,陈言便再未对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多说一句话,整个人消失在了屋内。 陈言走后,陈念那带着一丝惧意的眼神恢复平淡,嘴角呢喃到: “老祖的心思,到底放在何处呢。” (未完待续) 第91章 余司 上京 夜龙卫总府。 “陈锋呢。” 刚从宫内回来的夜从龙一脸阴沉的对一旁的大弟子问道。 他旁边,一位同他一样,穿着黑色鹰爪金缕图黑袍的年轻人听闻连忙恭敬的回答道: “小师弟此时该在后院修炼。” 说完后,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师父,连忙又将头低了下来。 作为夜从龙的第一个徒弟,余司最了解自家师父的脾气。 今日这般沉着脸从皇宫回来,应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而且一回来就问小师弟的踪迹,看来此事应该是小师弟有关。 果不其然,他还心中猜想还未落下,便听到自己师父接着说道: “叫他过来。” 夜从龙此话带着一丝冷意。 余司虽不知那位从南洲回来之后就一直闭关修炼的小师弟到底犯了何错。 可看今日师父这脸色,怕是要受重罚了。 ............. “大师兄,你可知,师父这般着急叫我,所为何事?” 夜龙卫总府后大院去往前厅的廊道内,被自己大师兄硬生生从闭关之地拉出来的陈锋一脸心事重重。 几番犹豫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 然而心思细腻的余司却是面色平淡的走在前方,一言不发。 见到这一幕,陈锋不由心中一惊。 自家大师兄平时最为谦和,与他们这些师弟都是有问必答。 可如此这情形,陈锋不禁开始回想。 自己似乎除了在南洲得罪了那位齐天王府的残废世子,被吊在城门口丢了脸,最近回到上京后便没再犯过错,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闭关。 将自己之前所做的事都想了一遍,陈锋这才放下心来。 夜从龙急招,二人步子也快,要不是府中有规矩,可能早就踏空而行了。 前厅内。 踏入大厅的陈锋看着自己师父面无表情的高坐于黑鹰铁座之上,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 这一瞬间,他虽确定自己没做出什么损害夜龙卫利益之事,可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颤颤巍巍的走到夜从龙脚下。 “师..师父...” 陈锋师父两个字刚落下。 下一秒。 轰!!! 红色的气机似汪洋大海一瞬间布满整个前厅,而余司早已退至门外。 而陈锋此刻只感觉整个人快要窒息一般,在铁座上夜从龙的气机领域内,他甚至连张嘴都做不到。 黑影铁座上,夜从龙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最后收的这个小徒弟,语气寒冷的说道: “承平公主拿了陛下的夜龙令,偷偷跑去了南洲。” “我一路派人护送,可公主踏入南洲那一刻,却没了踪迹。”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南洲的夜龙卫已经全部被齐天王府拔出了。” “而且,这个原因,居然只是因为你在青楼争风吃醋,得罪了哪位齐天王府的世子所导致!” 夜从龙言语冰冷的同时,慢慢抬起了右手,而大厅内随着他抬起的右手,红色汪洋里,一道道血红的鹰爪开始浮现。 他双手猛然握紧。 万千鹰爪开始撕扯着已经快要窒息的陈锋身体。 “啊!!!” 一瞬间,陈锋四肢便被身体四周的血红鹰爪撕成了白骨,其骨上不见一块血肉,四肢只留下了森森白骨。 饶是就算是要窒息的陈锋,也不由痛的叫出了声。 “师父....” “师父我错了,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师父!!!” “不要杀我,阿娘会伤心的!” 嗡..... 随着陈锋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前厅内那血海汪洋的气机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铁座之上,夜从龙也放下了右手,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去给齐天王府磕头,也要得其松口,让夜龙卫重新进入南洲。” “完不成就别回来了,你阿娘我会送她下去见你。” “遵....遵命。” 作为道修,又失去了四肢血肉的陈锋哪怕此时痛的已经快要昏过去,却还是咬着牙强撑着自己的神识,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 “滚吧!” 铁座上的夜从龙冰冷的看着陈锋,挥了挥手。 而四肢没了血肉的陈锋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师父,在看到对方那冰冷的神色后,彻底熄灭了心里那丝侥幸认为对方会给自己恢复血肉的心理。 前厅门外的余司见此,连忙走了进来,恭敬的对自己师父行礼之后,将在地上爬行的陈锋背了起来。 他背上。 陈锋四肢连接处的鲜血不断从他腰间流下。 在走出前厅后,余司身体四周才开始出现浓郁的青色气机。 这些气机包裹着他背上的陈锋。 下一秒陈锋便看见,自己四肢那森森白骨上,血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门口二人的动作,也都被厅内的夜从龙看在眼里。 他盯着自己的大弟子,那冰冷的眼神此时也终于放缓了一些,呢喃道: “终究还是余司能担大任。” “只可惜修的木法,却是杀伐不够。” 就在夜从龙可惜着自己大徒弟当初未修他的功法之时。 门外早已走远的余司正背着虚弱的陈锋走向后院。 看着四肢这么快便恢复了完全,死里逃生的陈锋对还背着自己的大师兄余司说道: “谢谢大师兄为我疗伤,我能走路了,不敢再劳烦师兄背着我,师兄将我放下来吧。” 然而他话音落下之后,看着自家大师兄的侧脸此时带着温和的笑意,笑眯眯的紧了紧挽住自己双腿的双手,轻声问到: “没事儿,师兄照顾师弟,应该的。” 然而余司的下一句话,让陈锋脸色大变。 “陈锋啊,师兄对你这般好,你可能告诉师兄,方才你在师父面前求饶之时,口中那句阿娘会伤心这段话,是为何意啊?” “难道是师弟痛的昏了头,胡说乱说的?” 背后的陈锋此时脸色大变,强笑着挤出一丝笑容: “师..师兄说的没错,方才为了保命,师弟胡言乱语了,让师兄见笑了。” “哦,这样啊。”余司闻言微微一笑,似真信了自己师弟的说辞,便没再多问。 而他背上的陈锋也一言不发,沉默了下来。 ................................. 西州... 廊衍府府城最大的酒楼“百里香”第六层内。 “许叔,方叔。” 瑨天府府主古帆匆匆而至,他推开酒楼顶层的大门,对着里面温于香酥软玉之怀的两位穿着黑青官服,头发斑白的老人弯腰行礼。 “古帆来啦。” “坐吧。” 二人里面一位虽穿着黑青官服,却还是能看出对方骨瘦如柴,似有恶疾在身的老人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古帆坐下。 古帆也点头回应,在二人一旁坐下。 只是看着二人再无下文,双手还不断在他们自己怀中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身上不断揉摸,古帆便有些忍不住开口问到: “二位叔伯可曾通知了藏剑府?” “廊衍与藏剑离得更近,怎么这李家之人来得比我还迟啊。” 古帆言语和神色都有些着急,瑨天府的事也由不得他不着急。 只是这回那位看起来骨瘦如材的廊衍府府主“方不同”却未开口,而是他身旁另一位“燕寻府”的府主“许四关”中气十足的大笑着说道: “哈哈...” “古府主别着急,李家那个老鬼,那回谈点事不是最后一个到的。” “别人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步子慢些你这年轻后生也要多理解嘛,不像我们这些七八十岁的年轻人,每次都是跑的最快的那个。” “哈哈哈哈哈...” “是啊!” 这位燕寻府的府主说完后同着方不同二人便大笑起来。 吱呀..... 突然。 一道开门声响起。 接着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传入屋内。 “许四关啊,我突然想你爹了,当初他在啊,还有人教着你,如今可好,早早的走了,让你这小家伙倒是越发没有礼貌了啊。” 伴随着话音,两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前面是一个虽满头白发,走起路来却龙行虎步的老人。 只是其爬满脸上的皱纹暴露了对方已经年事已高。 而其后面还跟着一位双手抱剑于胸,看起来约莫二十好几的年轻人。 只是这年轻人脸上蒙着一条黑布,这黑布却只遮住了他的双眼,整个人形态看起来格外奇怪。 但其走起路来,却一点不受影响,端端正正,没有歪扭一丝一毫。 看着门外进来的两道身影,特别是当头那位。 前一秒还在大笑的廊衍和燕寻两位老府主立马便面色恢复平常。 而被指名点姓的许四关一把推开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淡淡的说道: “我爹哪比的过李叔您啊。” “就连我爹当年养的那只龙鳌龟都走了,它都熬不过李叔啊。” “呵呵...” 藏剑府的府主,李家的老族长闻言微微一笑,缓步来到许四关的面前。 “你信不信,李叔我让你去和你爹团个年?” 李老族长说着,眼神微微眯起,脸上的笑意却是一旁观看的古帆都有些不寒而栗。 被指着鼻子威胁的许四关,这位已经年近七十的老人,梗着脖子瞪着面前的老鬼,毫不示弱的说道: “说大话,不怕把牙崩了。” “你敢动我,明日燕寻府就兵发藏剑!” “哦?”看着眼前的小玩意敢和自己梗脖子,李老族长惊讶的盯着对方。 轰.... 然而只是下一秒。 李家老祖宗便是一掌拍向还坐在椅子上的燕寻府府主许四关。 他看着自己右手下的那道手掌,眯着眼睛转头过笑着说道: “小方啊,要和李叔过过招?” 匆忙拦下李老鬼拍响许四关之手的方不同连忙说道: “李叔误会了,今日我和四关只是一个中间的调停人,不是主角,还请李叔高抬贵手,别和四关一个小辈计较。” 酒楼六层内。 两个白发老人对着另一个白发老人称着小辈。 许四关也没想到,这李老鬼居然真的说动手就动手,自己不过嘴硬一句,这个老疯子方才那一掌可是卯足了劲,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还好一旁的方不同帮他挡了下来。 同为圣境巅峰。 许四关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却是比这二人弱上不少。 “晚辈古帆,见过李前辈。” 就在三人僵持之际,一旁看的有些心惊胆战的古帆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恭敬的对着李老府主打着招呼。 虽说他此番前来,是因为李沧灵要插手他瑨天府的家事,来向藏剑府问罪的。 只是看到刚才这位藏剑府府主的一番作为,他此时不自觉的语气便弱了三分。 正举着右手迟迟不收的藏剑府老府主“李峰狂”听到身后的话,这才收回右手,脸色平淡的转头看去。 ..... (未完待续) 第92章 你脑子怎么想的? 百里香酒楼顶层内。 李峰狂收回右手,转过头眼神淡漠的看着颇有礼节的中年男子。 见着对方身上的黑青官服,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只是眼神却泛着丝丝寒光。 拉起一旁的椅子,李峰狂坐下之后一抚自己长白的胡须,淡淡的说道: “瑨天府府主?” 见着对方收手,古帆也跟着坐了下来。 只是这心中却是对刚才来时的想法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本以为在廊衍府叫上方许两位府主,可以压一压这些藏剑府,给其些压力,让其约束李沧灵。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他曾经只在父亲口中听说过的李老府主,居然真就如传闻那般,行事不计后果。 哪怕是在方不同的廊衍府城内,也是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不给对方一点面子,也一点不担心对方会发难将其留在廊衍。 想到此处,古帆脸色不禁有些微沉,想到如果那个朱家小子在府主之争的路上,李沧灵真的出手,他可能胜算就只有不到五成了。 五成胜算,对他这个刚接过家业没几年的家主来说,简直是在和一个在他眼里算得上是一穷二白的蝼蚁对赌。 这种赢了赔,输了全盘崩塌的赌局,他只能尽力将亏损降到最低。 至于瑨天府的老供奉甄不晟。 这条老狗此番干出的事,他还真是一点不知情,只是如今箭在铉上,没有第一时间捏死那个小子,让其成了一些气候,那便只能硬着脑袋上了,如果自己此时将甄不晟交出去,或则踢开瑨天府。 可能朱家小子会放弃找他麻烦,可瑨天府的名声和他古家,怕是以后就不要在西州抬起头做人了。 ....... “是的,我此番便是以瑨天府主的身份,来找李老有事相谈。” 思绪万千的古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些,说话间也一脸淡然。 倒是让一旁的方许二人对这个他们眼中算得上年轻人的瑨天府主微微侧目。 “年轻就是好啊,看来是真一点不了解这位藏剑府的老疯狗啊。” 二人心中都同时想到,然后接着一齐对视一番,脸上都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找我谈事?” 李峰狂冷笑一声,接着单手拍在桌子上,声音拔高,哪怕百岁高龄,却是声如洪钟的对着古帆吼道: 啪.!!! “找老子谈事?” “找老子谈事你让方许两家来牵线搭桥?” “你脑子怎么想的?” “你爹难道就只留了瑨天府给你,把你的脑子带走了?” 李峰狂这番劈头盖脸的训斥,拍桌子打巴掌的,让才只是说了自己来意的古帆整个人愣在椅子上。 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对坐的老人。 自己堂堂西州一府之主,和对方无冤无仇,方才招呼也是颇有礼节,对方居然敢如此训斥自己。 霎时间古帆面沉如水,强压着心中起伏,沉声说道: “李府主言语过了,我古帆如何做事为人,还不需要你来教导。” “都是西州府主,你藏剑府坏规矩在先,李府主还这般狂躁,难道要在西州只手遮天不成!” 古帆说完后冷着脸直视对面的李峰狂。 而他没发现,李峰狂身后那位黑布遮目的抱剑年轻,不知何时,胸口的剑已出窍半分。 “你娘的!” 看着古帆眼神寒冷的看着自己,李峰狂当即起身指着他说道: “你又不是老子的种,老子有闲心教导你?” “你找老子谈事,先不说谈什么,老子和许方两家和他们身后的主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知道?” “你一问三不知,我念你刚接班你父亲的烂摊子,不与你这小辈计较。” “只是你说老子藏剑府坏规矩,你倒是说给我听听,我藏剑府坏了西州什么规矩。” “说不清楚,今日我就真让你这小辈瞧瞧,什么叫只手遮天。” 饶是古帆想用言语约束李峰狂,可其的话语里还是那般猖狂无比。 见此他将目光扫向方不同和许四关二人。 却发现二人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可却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两个老东西!” 古帆心中暗恨,自己若是不表明立场,看来这两位老狗是不会出手相帮了。 只是他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 毕竟若是真当着藏剑府主的面表示自己要靠向陈氏,那他瑨天可就彻底没了退路了。 大封两家最大的势力博弈,以现如今瑨天府的实力卷了进去,怕是骨头都要被碾碎。 想到这里,古帆强压着被指着鼻子训斥的怒气,似没听见李峰狂前面的羞辱之言,继而沉声: “看来李府主还不知道。” “我瑨天府下的摇光城有个不知死活的小族想行府主之争。” “本来这个蝼蚁,我古家一脚便能踩死。” “只是前几日我去风陵渡问罪的时候,你们藏剑府的二小姐李沧灵却出手阻拦,还扬言要相帮对方的府主之争。” 说到这里,古帆突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意无意的看向后方的方许二人,轻笑着说道: “哦,对了。” “我当时还看见了,那位传说中的齐天王府世子王麟安。” “现在细想起来,觉得李家小姐此番作为,难道身后还有齐天王府的影子?” 听到王麟安这三个字。 坐的极远的方许二人皆是脸色大变。 西州虽只有七府,可其面积可不比南洲小,只是每府的占地面积都颇大。 所以目前风陵渡发生的事,包括后来的那些事,他们府中的暗探都还未传到他们手中。 毕竟二府离南洲,都算是在西州靠的最远的两府了。 就连古帆这一路赶过来,都是一直用自身修为化虹而行,一路上恢复气机的丹药都不知道吃了多少。 来到廊衍府之后便立刻让方不同通知联系的藏剑府。 相比方许二人的脸色变换, 李峰狂听到王麟安这三个字却是面色顿了两息之后,老眼闪过一丝波动。 接着整个人也没刚才那般狂躁了,淡然的说道: “此事老夫确实不知。” “不过我那个女儿,早些年在将西州打了个遍后,就觉得自己在西州没了对手,好些年没回府了。” “她的所作所为,不代表藏剑府,也和藏剑府无关。” “若是她真的要出手干涉你瑨天府的事,你古家杀了她,老夫也不会找你报仇。” “至于齐天王府。” “呵....” “你再提一次,今日我就将你镇杀于此。” 当年自己大女儿李问仙死后,他便彻底与齐天王府翻脸,所以这些年,哪怕是王麟安这个外孙,他这个当外公的都不曾去瞧过一眼。 古帆这番阴阳怪气的说法,差一些就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李峰狂一番话下来,将藏剑府和李沧灵撇的干干净净。 古帆听后,心中最后那丝侥幸也彻底消失。 若是他瑨天府有人能敌得过那位女武圣,他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找方许二人约谈李家。 现如今瑨天府连个地榜高手效命都没有。 而且李沧灵又不是地榜末尾那些人。 其作为公认的地榜第五杀力第一,自己若真想要请帮手来阻拦对方,怕是整个西州,乃至整个大封都没人愿意出手。 毕竟仙人他瑨天府是没那个资格和实力请的动,地榜前四那几位除了排第一的那个儒生,也都是有名有主。 他古帆自认为也不可能让对方改换门庭。 寻常的圣境巅峰之人,哪怕是地榜后十位,请来怕也不是李沧灵的对手。 所以如今,他已经穷途末路。 西州的府主之争规矩,限制了他太多,不然以一府之主的势力,他何须这般自困,派出五千府兵,就能立马将摇光城的朱家连根拔起。 可是啊... 西州的府兵,乃是各府城下所有人一起在养,至少那些府兵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可不是他古家的私军。 杀杀外敌,他府之人还行。 自己府的人,又是公公正正的府主之争,那些府兵可不会拔刀。 已是绝境的古帆,只能将目光投向后方还在思考着齐天王府那位世子之事的方许二人。 二人也感受到其的目光,望过去后,便看到古帆他们点着头。 见此,方不同和许四关都无声的在李峰狂身后笑了起来,就连齐天王府世子此时都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只见方不同站起身来,枯瘦如柴的身子挺得笔直,其慢慢走向李峰狂,口中笑着说道: “李老啊,虽然我敬重你,可这是我廊衍府,你张嘴闭嘴就要在我府城里杀古府主。”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方不同走到李峰狂面前,面带笑意的看着对方。 李峰狂听后,却是罕见的没有发怒,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皱巴巴的瘦竹竿: “过分?” “小方啊,你们这群小废物啊,当年你们父亲那辈老废物,二十年前我都没放在眼里,你给我说过分?” “我今日就算在你廊衍府杀了人,你敢留我吗?” 说着,李峰狂老脸笑意转冷站起身来,高出对方一个脑袋的身子俯视着对方: “想替你背后的主子物色家犬?” “你信不信,我把这犬打废,让你主子到时候只赏你两坨狗屎?” 李峰狂此话一出。 不管是已经决定和其翻脸的古帆。 还是方才一脸笑意的方不同。 纷纷吼道: “李峰狂!” “李峰狂你欺人太甚!” ............. (未完待续) 第93章 狗主子 “李峰狂!” 百里香的第六层,整层就一个屋子。 所以也极为宽广。 然而此时这偌大的整层楼内,几道气机汪洋充斥着整层楼。 在场五人,除了抱剑遮目的年轻人,其余四人身体四周气机涌现,肆虐着四周的空气。 看着三人带着杀意的盯着自己,李峰狂满头白发在被气机冲起,张扬无比,眼神里有的不是凝重,亦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淡淡的疯狂之意。 “怎么?” “想和老子动手!” “来,老子一个人打你们三个废物。” 四位圣境,三个巅峰,在一个酒楼内毫不收敛的外放气机。 虽说还未出领域和法相,可此时这酒楼下面的那些人,有的已经昏了过去,酒楼的老板也是叫苦不迭。 就在这种每个人都强撑着带着自己朋友或者亲人爬出酒楼的时候。 一位衣着华贵的贵公子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折扇,笑眯眯的逆人群而行,一路来到了第六层的大门口。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背后两把长刀交叉而缚,面带半脸恶鬼面具的壮汉。 贵公子缓缓推开大门,屋内汪洋气机似找到了宣泄口,对他迎面而来,似汪洋大海巨浪袭来。 下一秒 他身后的那位壮汉便挡在了他的身前,任由那洪流气浪撞击身体,整个人纹丝未动。 “鬼奴....” 面前突然一黑,贵公子皱着眉头抬头出声。 话语一出,身前便立刻一片光明。 而那壮汉也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回到他的身后。 迎着宣泄的气机汪洋而上。 贵公子整个人丝毫不被强大的气机压力所影响,反而笑看着屋内的几人,朗声到: “这酒楼里如此多的无辜之人,诸位都是圣境高人,若真是打起来了,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之人枉死呢。” 屋内剑拔弩张的几人听到他的话,纷纷转过头来。 李峰狂眼神一顿,跃过了门口的年轻人,将目光放在了对方身后那位壮汉身上。 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的抱剑遮目的男子亦是如此。 而方许二人却是在看清门口贵公子的面容后,眼神一顿,接着收回了外放的气机,言语惊讶且带着一丝恭敬的说道: “天公子。” 一旁的古帆则是疑惑的看着二人的举动,只是见众人都收了气机,他便仿之,同时在听到二人对门口年轻人的称呼后,开始思考着,这位天公子的身份。 “方府主,许府主。” 天公子面带微笑的冲二老点了点头,来到众人面前,对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藏剑府主笑道: “李老前辈今日这火气可不小,我方才在街上都听到了前辈的吼声。” “不过前辈方才那些话可说的有些不对。” “我陈氏与方许两家只是世代交好,那些辱人的称呼,前辈还是莫要乱说的好。” ... “天公子?” 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年轻人,李峰狂转瞬便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眼神像看一个死人一般,淡漠的看着对方: “陈氏的陈天?” “呵.....” 轰!!! 李峰狂冷笑声还未落下。 右手带着狂暴的气机直接拍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陈氏当代唯一嫡子。 同时在他出手的前一秒,陈天身后那位被唤作鬼奴的背刀壮汉就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恶鬼面具半遮面的脸上,两只眼睛带着杀意轻松的挡住了李峰狂直奔陈天天灵盖的致命一击。 当.... 同一时间,李老府主身后那位遮目的报剑年轻人怀中长剑已经出窍五分。 紧接着霎时间整个屋内便充满了剑气。 刚反应过来,要出手援助鬼奴的方许二人,一瞬间便被屋内寒芒四起的剑气锁定。 感受着空气中那凌厉的剑气,二人一瞬间停在原地,同时红蓝两道领域出现在二人身后,二人四周浮现出点滴火光和雨滴,开始抵挡剑气。 然而挑起如今局势的李峰狂,在自己一招未得手的情况下,却是缓缓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知道老子是谁,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看着恶鬼面具壮汉身后的陈天,面带杀意的说道: “要不是这满城的无辜百姓,今日你就算带着面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地榜第三,老夫一样将你钉死在地上!“ 面对李峰狂毫不掩饰的杀意,陈天却是一脸淡然的直视着对方,除了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言语还是那般平淡: “不是年纪越大,口气就越大。” 说着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方许二人。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看着天公子的略带冷漠的眼神。 七老八十骨瘦如柴的方不同,哪怕是方才直面李峰狂都不曾有一丝惧意的他,此时却眼里闪过一丝惊惧,连忙走到对方身前: “李峰狂,这是我廊衍府,你若再敢出手,城外五千府兵,立刻便会进城!” 说完方不同从腰间掏出一块白玉,右手死死捏住。 只要他一用力,玉碎的那一瞬间,城外那位万夫长便会带兵入城。 看着对方手中的圆润白玉,李峰狂扫了那位眼神开始有些挑衅陈氏嫡子。 “藏锋,走了。” 他对身后李氏的当代剑子淡淡出声,接着龙行虎步的向外走去。 “李老前辈慢走。” 看着满头白发被满屋气机吹起的李峰狂大步离开。 陈天笑着在后面朗声送行。 只是眼神却是放在了其身后的那位抱剑遮目的年轻人身上。 “李氏的当代剑子吗。” 方才李峰狂那一掌,他并未放在眼里,鬼奴的实力他是很清楚的。 只是那满屋子的剑气,却让他有一瞬间的心惊,这等剑气,也只有那位传说中李氏这一代的剑子才会有如此实力。 他们陈家这些年一直在探查李氏当代剑子是何人。 没想到,今日来这廊衍府,反而是碰巧撞到了。 “这实力,不比鬼奴弱啊。” “西州藏剑府,还真是气运滔天,一道一武,皆有成仙之资。” 陈天的小声呢喃也被身旁的方许二位府主听在耳里。 二人闻言脸色也是不太好看。 二十年前,大封刚立国便遇到妖人和西佛同时入侵边境。 当时南洲有齐天王府还好。 可刚开始时,齐天王府的全部兵力都放在南洲边关。 而他们西州却是被西佛打的节节败退,哪怕是有哪位齐天王府的大将在此镇守,亦是敌不过妖佛联手。 而那个时候,藏剑府站了出来。 在边关府兵被西佛妖人联手杀的节节败退的时候。 藏剑府五千剑侍御剑结阵杀入战场。 那一战。 藏剑府五千剑侍被杀的只剩两千,藏剑府元气大伤。 所以之后才有了西州别府的盛世。 这些年他们这些府主,虽没人去招惹藏剑府,但也没曾经他们父辈那般惧怕对方了。 只是如今看来,藏剑府的底蕴和实力,有重回当年之势。 那只剩两千的剑侍,在经过了二十年的韬光养晦,如今是不是已经恢复到了当年的五千之数,谁也不知。 藏剑府有一本上古剑阵。 这本剑阵最多可容五千剑者结阵杀敌。 当年就是这个大阵,藏剑府五千剑侍在落侠关以三千剑损的代价,杀了西佛整整五万妖僧。 那一战,也让世人真正的看到了,藏剑府剑侍的可怕之处。 所以这些年,李峰狂不管如何嚣张,就像方才那般指着他们鼻子骂,各府也不想与其真正的撕破脸皮。 陈天也看到了二人的面沉如水的神色,便轻笑着安慰到: “好了,两位府主不要拉着张脸了,本公子来此做客,可不是为了看二位的脸色来了。” 方不同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拍了拍手。 在门外的姑娘们重新走进的时候,他连忙对领着姑娘进来的中年女人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换一批人。 接着他脸上挤出笑容对着陈天说道: “天公子,方才让你受惊了。” “今日本来是为了古府主的事,才约的那位疯狗。” “只是没想到公子你会突然大驾光临,不然我也不会这般没有思量。” 直到此时方不同言语中提起了古帆,陈天这才将眼神放在了从方才自己进来后,就一直默默的站在自己左侧远处,身体四周气机一直不散的瑨天府府主。 方不同那些废话他一句也不想听,而是坐下后面带笑意的看着瑨天府主古帆,轻声的说道: ”古府主不如先坐下?” “本公子对你和藏剑府的恩怨,也是很感兴趣的,不如你来给我说说,你们要谈的事儿怎么样了?” 站在远处的古帆先是一怔,接着连忙走到那位天公子不远处坐了下来。 此时他心中激动,方才对方许二人点头,就是表明的自己有傍上陈氏这棵大树的意愿了,只要能帮自己解决现在的那件麻烦事。 如今正主就在眼前,古帆坐下后,先是不顾脸面的对着面前这位年岁和自己儿子相仿的陈氏嫡子恭敬的称了一声“天公子。” 接着便将自己的事,和方才李峰狂给出的话给天公子说了一遍。 言语中也透露出了,自己瑨天府如今遵循府主之争的规矩,那么现如今就找不到人对付李沧灵的意思。 “这倒是简单了。” 看着对面的瑨天府主说完自己的苦衷之后,陈天笑着说道: “既然那位李府主说了藏剑府不会出手相帮,那便只需要解决李沧灵这个麻烦就行了。” “杀了她,我陈氏目前虽然有这个实力,可有这等实力的人都没这个闲工夫。” “可是。” 说着他指着身后的鬼奴,对着古帆说道: “若只是拦住李沧灵,不让她出手,那我身后这位地榜第三的“恶鬼刀圣”,就绰绰有余了。” “古府主,到时候就让他跟着你回瑨天吧,陈氏会宣布鬼奴已经离开陈氏。” “到时候事情完了之后,再让他回来便是,这样古府主你用起人来,也名正言顺。” 陈天这一番话和决定极为果断和周到。 古帆听后都愣了一下,接着连忙一脸恭敬来到陈天面前: “天公子放心,从今以后,瑨天府古家,便是中州陈氏最忠诚的朋友。” “哈哈!” 看着面前弯腰作礼的瑨天府主,陈天忍不住一笑: “对,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他没想到,此番刚出陈氏,便有这等意想不到的收获。 “瑨天府啊,离着南洲最近的瑨天府。” 陈天心中暗暗狂喜。 方才古帆言语中也提到了那位齐天王府的世子,陈天也一瞬间便明白了那位世子的想法。 李沧灵能出手,绝对是那位残废的棋绝让其出的手。 只是这位所谓棋绝啊,可能没想到。 第一次出手,便将整个瑨天府推向了自己。 “真是谢谢这位棋绝世子啊!” 陈天一脸笑意抬手端起古帆的双手。 此时屋内众人皆是满脸笑意。 ........... (未完待续) 第94章 凌烟渡 风陵渡的河海上。 风长歌立于水面,对着小舟上的王麟安抱拳举礼。 “那便祝殿下此行,一路顺遂。” 站于小船前沿的王麟安见此弯腰回礼,俊美的脸上满是遗憾: “王府给前辈添麻烦了,只是此行有要事在身,不得空闲与前辈对饮几杯。” “将来回南洲时,过风凌一定来找前辈痛饮。” 看着眼前年轻人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遗憾之色,风长歌笑着摇了摇头。 “山水有相逢,回时再饮正好。” 二人寒暄之际,却见小船末尾处的李沧灵淡淡的开口说道: “走了。” 看着自家外甥与人这般假惺惺的客气,她这个当姨的实在看不下去了。 从方才在三风涯上见那位血虎军的将军,和到后面与地榜第十的风长歌谈话与招揽。 李沧灵觉着自己好像有些不知道,到底那种状态下的王麟安,才是他的真面目。 十八岁的孩子,心思在她眼里看来比那躲在万书阁的李玉都还多变。 听出小姨语气里的那丝不耐烦, 王麟安对着风长歌略带苦笑的抱拳: “风前辈,回时再见。” “好!” 河海之上,小舟无风自行。 王麟安转过身后,风长歌便回散而去。 只是他转过身,却看着自己小姨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见此王麟安连忙走到自家小姨面前,一改方才对风长歌之时那谦逊有礼之态,而是眼神清澈真挚的盯着李沧灵的脸,同时抬起右手,双指并拢,轻轻的揉散了李沧灵那紧皱的眉头。 “姨还是要少皱眉,不然以后眼角容易长皱纹。” 对王麟安按在眉头的右手,李沧灵并未闪躲,见对方的神色,她轻声开口说道: “累吗?” 两个字听得王麟安顿了一下,接着微笑着摇头说道: “除了碎骨之后,精神有些疲惫,倒也不算很累。” 拿开王麟安的右手,李沧灵抬起的手中一缕劲力转入王麟安的体内,感受着他双臂的强度。 “既然不累。” “正好你这双臂还未达到你腿骨的那种程度,不过也算圆满了,只需要再碎一两次便能突破极限。” “要不现在就开始?” “可别。”看着自家小姨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王麟安连忙求饶: “累,累的很。” “还是休息几日再淬炼双臂吧。” 王麟安虽对能忍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可双腿的碎骨之后,他当时差一点立不稳身子。 这种情况并非是因为双腿腿骨变强后带来的不适。 而是一直经受那种折磨,他的神识达到了极限,就好似自己的灵魂掌控不了身体一般。 所以之后他便明白,就算自己咬着牙不怕痛,仗着体内的气旋能快速恢复,可也不能无限制的去加快壮骨境的淬炼。 不然一个不慎,什么时候神识崩塌了都不知道。 他虽然对自己狠,可是也更加惜命,狠的前提是,不会危及到自身的生命安全。 看着王麟安求饶的样子,李沧灵嘴角这才真正的笑出来,轻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心思太沉,年少时耗神过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从你见那几万血虎军,到方才在阁楼里与风长歌的谈话,你说说。” “有几句真话?” 没想到自家小姨也会关心这些问题,王麟安一脸意外的说到: “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当然都是真话咯。” 见此李沧灵抬起右手,佯装作打: “找打,不准和我撒谎。” 挡住了小姨那轻飘飘拍在自己额头上的右手,王麟安只能有些无奈的说着: “和程振山说的话,都是肺腑。” “这位将军在边关,这些年早听说他十分推崇我那位义兄,同时对我这位躲在王府的世子颇有微词。” “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同时也觉得不怪他,毕竟王府的事,好多都没告诉他们。” “军人只执行军令,不可问缘由,这一点有时候也有利有弊。” “只是因为他一人对我心生不满,便带着全将士对“虎王令”的命令都不遵从,这一点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不能容忍的。” “所以我只能先打一棒,言语打压下这些将士,让他们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接着再好好与他们说话。” “这也就是我,若是换了师父在此,这位程将军的脑袋,怕是父亲都拦不住那落地之势。” “至于后面和他们说的那些话,也都是肺腑之言,对自家人,我不太爱撒谎。” 看着王麟安脸上那无奈的苦涩笑意,李沧灵淡淡的说道: “既然身体恢复了不少,那你以后便会接受王府。” “对这群将士这般纵容,不拿出一个上位该有的威严,不是什么好做法。” 对李沧灵这些话,王麟安只是摇头,没有回答。 该杀的时候,他决不手软,就像张无道这位在问龙关上立过功下来的城主一样。 若是按照自己娘亲和父亲说的人人皆一等的说法。 王府其实还亏欠张无道这位曾经为了南洲受伤留下隐患的城主。 毕竟若是真的人人都是同等,那为何自己这位残废世子从小可以耗费无数资源续命。 那么多天材地宝耗费了南洲多少财力,这些财力只需要分出一点,给张无道换一枚“长仙丹。” 这位天波城的城主,都不会叛向妖人,还害死那么多孩童。 所以。 哪怕王麟安能明白这一切,可对张无道,却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不管你之前有多大功绩,王府错了,你可以提出来,指着王虎和我鼻子骂都行。 可你若敢背叛人族,背叛大封,背叛南洲。 那便是想死都死不成,定要受尽折磨。 王麟安盘坐在小船中间,平静的解释道: “父亲作为武圣,岁寿悠长,所以接手王府之事对我来说,还早着呢。” “他们听不听我的没关系,尊不尊重我,也无所谓。” “尊重王虎就行了。” 接着又转过头看着快要消失在视野里的风陵渡说道: “至于对风前辈说的那些话,真假参半吧。” “一个地榜前十,在西州只要有意投向他人,不管是哪一府,都会把他奉为座上宾。” “只是在王府面前,一个地榜前十,只是锦上添花,算不得雪中送炭。” “他若答应了,为我卖卖命,那就是让王府出面上报上京,将风陵渡这块地真正名正言顺的划给他又有何难。” “只是这位表面洒脱,其实已经作茧自缚,自诩逍遥江湖的前辈啊,还是很聪明的。” “在风陵渡,或者说放弃风陵渡,大封他大可去得。” “但是若是与齐天王府扯上关系了,他这位地榜前十,说不定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呢。” “呵....” 啪..... 王麟安刚面带冷笑,下一秒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拍的趴在了小船中间。 只见李沧灵皱着眉头说道: “以后在我面前,不准冷笑,不准撒谎,不准绕弯子。” “同时以后我只管你修炼和安全,别的事,我也不再过问。” 她皱着眉头,心中回忆着曾经王麟安几岁时自己见到他的时候。 “果然还是小时候的麟安更乖一些。” “嘶.....”捂着脑袋,王麟安一脸委屈的坐了起来。 只是后脑勺还隐隐作痛。 看着李沧灵又皱着眉头,王麟安缩了缩脖子: “以后都听姨您的,您说了算,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看着王麟安一副我很听话的乖巧模样,李沧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从风陵渡到红烟镇,王麟安一行人走的是水路。 “烟河”是风陵到红烟唯一的水路,也是很有特色的一段流域。 可能是受两岸沼泽湿气的影响,烟河就正如它的名字那般,整条河水流域长年被白色大雾覆盖。 烟河不长不短,大概半天的时间便能跨过,过了烟河便是红烟镇的水船坊了。 “这大雾缭绕的,真是水匪待的好地方。” 举起右手抓向空气四周的白雾,王麟安看着前方不太清晰的水面。 虽说走之前风长歌便说过,走水路过烟河,里面的水匪有好几茬,修为不高,胜在会借助地理优势。 所以除非是像先前过去的护麟军那般,大船大军,这位水匪看了只会敬而远之。 若是寻常游行之人,除非你是化心金刚境之人,不然进了烟河,休想全身而退。 此时王麟安的小舟身后。 一条可容纳八人的宽舟正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宽舟之上,王猛正一脸严肃的站在船头,目光时不时扫向四周。 小萍和杨清蓉两位女子则是坐与宽舟拱檐下,二人倒是各忙各的,小萍抱着朱凤,平时有些调皮的丫头此时正细心的擦拭着怀中长琴。 至于杨清蓉,则是神游天际,虽说目光是放在前方小舟里王麟安的身上。 可心思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了。 要王麟安来说。 多半是飞到了瑨天府后面的杨氏之地“长风府”去了吧。 这些水匪倒是也没让王麟安失望。 进了烟河不过一个钟头,路还未行到三分之一,他便看见了四周白茫茫的大雾之中,隐隐约约有一道道人影和船影靠近。 见此,小舟之上的李沧灵皱着眉头抬起右手,手掌呈下掌之势。 王麟安见此连忙拉住了自家小姨就要下压的右手: “姨,让我来,我练练手。” 瞥了他一眼,李沧灵收回右手,继而坐了下来。 王麟安立身于小舟前方,看着四周越来越近的人影,不由大声开口说道: “诸位,小弟带家人路过此地,还请各位看在我们一家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百姓份儿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可好!” 他这边话音刚落下,右侧就传来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哈。” “没有修为还敢过烟河。” “普通百姓,老子们杀的抢的就是普通百姓!” 听到这道声音,王麟安面无表情的说呢喃道: “哦。” 下一秒。 王麟安消失在小舟之上。 (未完待续) 第95章 红烟镇 千丝红袖悬烛笼,烟波绕指踏舟楼。 虽说天下四绝里,“寻月楼”乃是人间女子绝色之首,莺莺燕燕无数。 可惜也只有其南洲的主楼担得上那个风花雪月四绝里的“月”字。 至少对西州人来说。 虽然有寻月分楼落座,可在他们心中,西州最大的烟花之地,还得数红烟镇这处围绕着湖泊而建的小镇,才是他们心中的烟花圣地。 红烟镇中间那宽广的湖泊上,有八座船坊各自落于湖泊四周一处,每座船坊就似那上京的皓月船坊一样,里面尽是红粉佳人,美酒山珍。 只要你出的起钱,只要你个是男人,那你来了红烟镇,那便是来了男人的天堂。 不同于的寻月楼的那些清倌人,这里的姑娘,只要你有钱,不仅可以一亲芳泽,就是为其赎身,条件也不会太难。 这还要感谢这红烟镇真正的主人,当年和如今的寻月楼之主“芫落落”并称双花夺魁的天下第二花红“柔娘子”心地善良。 在这些红烟镇的常客和姑娘们的眼里,这位柔娘子虽修为高深,且只爱才子俊男,可却生了一颗“大善心”,只要你拿着钱,去找她,并且当其的面发誓会对她船坊的姑娘好,便能轻易的为喜欢的姑娘赎身。 哪怕这位姑娘就是红烟船坊的头牌,你有本事,也可以带走。 当然,若是让柔娘子知道了你负了她的姑娘,那这位圣境且人脉遍布西州的红烟船坊之主,便会亲自捏死你。 就算你势力滔天,她也会想尽办法动用人脉去扳倒你。 至少在那些有权有势,修为高深的人眼里,为了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去得罪这样一个发起疯来不顾一切的圣境之人,完全不值得。 柔娘子当年艳争落了芫落落半步,后来自己的势力又没争过,丢了去争夺那个月字的机会 所以这些年,她到是收了那些争锋的心思了,还声称,要寻一位真正的心上人,将这份偌大的家业,和她这位圣境的柔媚娘子,一起送与那位心上人。 可惜。 这句话一出口便是五年,这五年还没有一个男子被柔娘子看进了眼中。 倒是在年关前夕不久,红烟镇来了位南洲过来的年轻男子。 这位年轻男子满腹书生气,一身好皮囊,一举一动,一步一行之间,都带着独属于年轻才子的那份风流潇洒,朝气磅礴。 而这位年轻人也是在进了红烟船坊主船,一路登上第四层后,便再也没下来过。 这消息也是很快传遍了整个爱来红烟船坊消遣的风流浪客耳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唉声载道,怨气冲天的愤愤不平。 想他们西州如此多的大好儿郎,青年才子。 怎会被一个南州蛮子就轻易的摘取了他们西州最艳的那朵花。 众人感叹不公的同时,也艳羡着那位此时估计已经爬上了柔娘子床榻的南洲书生。 只恨那人不是自己啊! ...................... 红烟船坊的主船上,千条红秀从落座湖泊中心的这座主船之上绕了出去,落点与四周另外七座船坊。 而这每条红秀上都排挂着一盏盏红灯笼,远处看过去,简直是。 千条红秀带荧光,羞见明月思情郎。 而这座主船上,在世人都以为的第四层顶层之上,还有一处小阁楼。 说是小阁楼,其实面积比一般的大酒楼顶顶的客房都还要大上许多。 同时这处阁楼也是,红烟船坊之主柔娘子真正的闺房。 “顾郎,那两艘大船不进也不退,就停在烟河出口那里,让人看着总是放心不下来,真怕你们南洲的哪位世子一来我这小地方,就下令将拆了我的船坊呢。” 阁楼内,宽大的床榻上,一位身体被红秀裹着,一举一动都散发出风光无限的柔媚女子此时正靠在床榻左侧。 她倚着窗台,眼里带着忧虑的望着那条被白雾覆盖的烟河出口。 而出口处也确实如她所说,两艘军船并排将整个烟河的路口堵了起来,不进红烟镇的湖泊,也不出烟河的流域。 眼神带着让男人看了都心碎的担忧,柔娘子转过头看着身后躺在床上的俊俏书生,一脸柔弱的软声哀怜: “毕竟,早些年我和寻月楼之主关系不太好,说了些年轻时的气话。” “这位世子殿下的母亲,又与哪位楼主是闺中密友。” “有着这层关系。” “呜.....” 床榻之上的俊俏书生见面前倚着窗台泪眼婆娑看着自己的柔美娘子梨花带雨,连忙过去将对方依在怀中,轻声温语的安慰到: “娘子放心,我与殿下乃是多年好友,到时候会帮忙说着好话,让殿下高抬贵手的。” “真的吗?”柔娘子泪眼朦胧的在怀中抬起头望着含情脉脉俯视着自己的俊俏男子,似心中不安,还想让对方实实在在的许诺保护自己。 “真的,就和我爱娘子的那颗心一样真。” 俊俏书生右手抱着怀中柔软的娘子,左手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言语之中既是温柔又是坚定,让其这才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顾郎.....” “嗯。” .......................... “动了动了!!” “大家快看,这两艘军船停了快十天了,终于进来了。” 红烟船坊的八座船上,本来还沉迷在怀中软玉的男子们,突然听到四周嘈杂的声音,不由齐齐将目光放在了烟河出口那两艘大船的身上。 只见那两艘大船缓缓向着红烟镇的湖泊中心驶来。 “你们看,前面小舟之上的男子。” 眼尖之人指着两艘大船的前面下方,众人将目光放了下去,才发现那大船前段的下方居然有一艘小舟无人撑船,自动前行。 小舟之上,一位穿着黑金蟒袍的俊美少年郎右手拿着一柄比其人还长的斩马刀,左手拎着一颗他们不认识之人的脑袋,那俊美的脸上还能看见有鲜血沾染。 “这位难道便是前些天风陵渡逃回来的那些人口中的“齐天王府世子?”。” 看着那模样俊俏的不似男子的蟒袍少年,有的不由呢喃着开口问道。 旁边的人点着脑袋附和。 “多半是了。” “这一身蟒袍,除了王府和天家之人,还有谁敢穿啊。” 就在众人感叹着这位世子模样俊美之时,却见对方突然从小舟之上轻点湖面,接着飞身来到身后一艘军船前端的船首上。 船首之上。 王麟安立于尖顶,右脚撑力,接着脸上泛着看起来有些邪异的笑容,运着体内气血之力高举左手,大笑着看着前方那些船坊之上探头而望的西州之人。 “齐天王府世子王麟安,路过此地,见烟河匪类颇多,甚至其还声称专杀黎民百姓。” “我亦于心不忍百姓受苦,便代劳各位西州江湖豪侠,风流才子,将这些匪类已尽数杀尽。” 江湖豪侠和风流才子这几个字,王麟安咬的格外的重,同时高举的左手晃了晃手中脑袋大笑着继续喊道: “这便是那烟河匪类头目的脑袋。” “后面烟河还有上百颗大好头颅 ,我帮各位杀人,那些河面上的浮尸和脑袋,就麻烦你们这些西州豪侠在办完腰下的事后,再去收拾收拾了。” “省得吓到过路的人。” “哈哈哈哈哈!” 说完王麟安眼神站在船首眼神扫视四周八船,同时两艘军船上的护麟军也跟着大笑。 “哈哈哈哈哈!” “殿下威武!” 当王麟安的话音落下后。 下一秒! “草拟娘的!” “这王麟安太踏马嚣张了,一个南洲之人,居然敢在西州如此嚣张!”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他何敢如此辱我西州士子豪侠!” 霎时间。 整个红烟船坊的八艘楼船上,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骂骂咧咧的。 这位齐天王府的世子刚才那些话,简直就是指着他们西州男人骂软蛋。 ............ “呵..。” 见四周那铺天盖地的骂人,王麟安一脸不屑的轻蔑扫视着他们: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这般羞辱,也只敢叫唤,却没人有血性敢站到本世子面前来指着我鼻子骂。” 在王麟安杀那烟河匪类的头目时曾问过对方。 这西州豪侠无数,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杀人夺财,就不怕那些江湖豪侠将拔剑斩不平吗? 结果听到的回答却是: “哈哈哈哈,你这娘炮虽然武力高强,可这脑子却是不灵光。” “那些什么狗屁豪侠若真像你说的那般心有正义,老子早就改行不干这行当了,还会落在你手里?” “这江湖之人,要么就是老子这种真煞神,要么就是那些夹着个蛋只顾自身的江湖鼠辈。” “豪侠?” “西州这么多年,我见过的豪侠估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哈哈哈哈!” “狗屁豪侠!” 在一刀砍下了对方的脑袋后,王麟安才明白一个道理。 虽然还没走遍西州,可风陵渡和这烟河匪目说的话让他觉得。 原来这世间,也不是每个江湖侠客。 都是赵金刚这种“真豪侠”啊。 ....... (未完待续) 第96章 再遇 甲板上,李沧灵来到王麟安身后,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到: “非要如此高调行事?” 立于船首上的王麟安转过头笑着摇了摇头,反而问到: “西洲的江湖客们,都是这般爱耍嘴皮子吗?” 李沧灵闻言也摇头说到: “西洲的江湖之人,从来都没什么侠客志,你如果非要见识那种有豪侠之志的人,北州可能还多一些。” 王麟安闻言一愣,接着笑着将手中头颅抛了出去,军船此时已经彻底进湖,转身从船首跳下,他淡淡的说到: “那算了,终归只是顺带看看,犯不着费那么大劲。” 说罢看着旁侧的护麟军统领“凌丰”。 “将船停在湖泊中央吧,要是有不长眼的上来闹事,乱刀砍死便是。” “是!”凌丰恭敬答道,接着回身往甲板下面走去。 虽然凌丰觉得,如今进了西洲,一行人该低调一些行事才能保证世子殿下的安全。 可既然下令的人都这般说了,那他只需要执行命令即可。 这也是为何当年王虎会让他当选护麟军统领其中一项原因。 站在甲板上,王麟安看着四周那一条条窜着灯笼的红秀,眼里闪过一丝兴趣,来到李沧灵面前拉起对方的手: “我要去拜访拜访此处的主人,姨和我一起去吗?” 摇了摇头,李沧灵点了下眼前外甥的额头,轻声说到: “现在知道怕了?” “怎么?你下了甲板就不是齐天王府的世子了?” 说着看向最大的那座船坊,眼神平淡望了望: “此处一共六位圣境,摆在明面上的两位是这红烟船坊的人,其余四位躲在暗处的,有两道视线一直放在你的身上。” “不过倒也不用怕,都是些一拳都接不住的。” 看着王麟安眼巴巴的眼神,李沧灵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我喜静,就在这船上即可,你自己带人去吧,只要我还在这镇上,他们就伤不了你。” 听到自家小姨这话,王麟安这才一副那我就放心了的表情,接着对甲板后面的王猛喊道: “王猛,走,陪本世子逛青楼了!” 彭.. 他这话音刚落,屁股就挨了一脚。 王麟安转过头看着李沧灵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又对着船房里的杨清蓉喊道: “杨姑娘一起去吗?” 三步并做两步的王猛来到王麟安身旁一起望着屋内。 至于女武圣踢自家殿下这事,他全当没看见,反正自己也打不过。 依靠着窗口的杨清蓉看着那位世子殿下笑得极为好看的望着自己,缓缓摇了摇头说到: “你逛青楼叫我作甚,我在船上陪陪李前辈。” 她说完还对着李沧灵给了一个哀求的眼神。 听着杨清蓉的话,王麟安转过头看着自家小姨,却见对方点了点头,便微微一笑没再强求。 只是对着身后喊了一句: “清蓉啊,不要近乡情怯啊,这离着“长风府”还远着呢。” 坐于窗前的杨清蓉听到这话,脸色一暗,咬着嘴唇又站了起来,眼中委屈一闪而过。 只是起身后她还未踏出船房,便看见李沧灵对着她压了压手,接着对着王麟安说着什么。 离着太远,小声说话她也听不清,也不敢用修为偷听。 “让她在甲板上待着吧。” 王麟安听后意外的看着小姨李沧灵。 “小姨你都发话了,那便算了吧。” 说罢转身从甲板上跳了下去。 王猛同样如此。 .................................. 红烟镇靠着湖泊的一处码头上,一位披着白色锦袍,面容极美的女子看着那从军船跳下来的王麟安,眼里痴迷之色一闪而过。 她身后跟着一位约莫着五十好几的嬷嬷冷声说到: “以前只是听说这位世子颇有些才艺本事,倒是不曾真的见过本人。” “今日一观,虽长的讨人喜欢,言语之间这嚣张跋扈的模样,倒也没比西洲的纨绔子弟好了多少。” “张阿娘!”这嬷嬷话音刚落,身披锦袍的柔美女子便唤其名字声音冷冷的说到: “什么时候,我们寻月楼的人也喜欢背后嚼人舌根了!” 张阿娘闻言一怔,接着便看见面前新来的“楼主”转过头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 “我与麟安世子有过一面之缘,明日西洲“花楼”之争说不定我还有求于人,你此时当着我面说别人坏话,你让我待会儿以何种心态开口同别人相商要事?” 听到主子冷冰冰的话语,张阿娘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为何训斥自己,不由连忙语气有些着急的说到: “是老身嘴浑,还请楼主原谅。” 看着面前这位弯着腰的西洲寻月楼主事,女子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淡淡的点了点头说到: “驾船,去和麟安世子见礼。” “是....” ..................... 湖面上。 王麟安站于小舟之上,其后方王猛此时脚下劲力不断推动着船身前行,二人向着最大的那座船坊而去。 “殿下,有船靠近。” 正鼓动着劲力推着船身前行的王猛突然看见后方一道小船向着他们靠近,连忙对着背对着自己的王麟安喊道。 “哦?” 王麟安转过头来看向后方。 后方小船此时离着他们已经只有约莫八九米的距离,他看清船上那披着白色锦袍的女子面容后,记忆力极好的他一脸讶意的对王猛说到: “停下吧。” 二人小船停下后。 身后的小舟很快便靠了过来。 王麟安温和的笑着船上之人打着招呼: “怜月姑娘,许久不见。” 身后小舟上,怜月将身上的白色锦袍取了下来交于身后张阿娘之手,接着左肩下沉柔柔的作礼: “怜月见过殿下。” 见着眼前面容柔美的佳人,王麟安心中些许意外。 只是对方那双好看的眸子却是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怎么,好似有些痴迷的盯着自己。 见此王麟安有些不自然的说到: “怜月姑娘不必多礼,唤我麟安即可。” “姑娘来此是?” 见着对方只是盯着自己却一言不发,王麟安不由开口问道。 “啊?” “噢。”有些走神的怜月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小女子正准备去拜访红烟船坊的主人,恰好在岸边看到了麟安殿下,便想着来与殿下见礼。” 怜月如此直白没有藏拙的话语,让其身后的张阿娘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家楼主。 “那还真是巧了。”王麟安闻言笑着说道: “我正好路过此处,也要去拜见此处主人。” “不如你我一同前往?” 看着眼前黑金蟒袍的王麟安一脸温和的对自己发起邀请,怜月不知怎地,一点犹豫也没有,也失去了平时那番清冷与稳中,连忙点头: “既然殿下发令了,那小女子莫敢不从。” 说完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看着王麟安。 只是这眼神落在脸上之后,就好似不止为了看一眼对方的神色,而是继而隐晦的不断观望。 看着眼前佳人略带俏皮的模样,王麟安轻笑着说道: “先前在寻月楼可没看出来怜月姑娘原来性子这般活泼,倒是我一叶障目了。” 许是因为芫姨的缘故,加上那日在寻月九层这姑娘极为会识时势的性子,王麟安对其倒也没那般生分,而是说话间还向前伸出右手,言语在外人看起来可能有些轻浮了: “那不如你我二人同船,我来为佳人行舟?” 张阿娘听着对面齐天王府世子的话和对方伸出的手,连忙想要上前帮自家楼主婉拒。 可却发现,下一秒.. “好啊。” 面对王麟安的邀请,怜月却是展颜一笑,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同时很自然的就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了对方伸出的右手上。 王麟安见此也顿了一下,接着笑容如常。 小舟上,本来王麟安和王猛二人站在上面,王猛那七八尺的大个子就让空间显得有些拥挤,所以此时怜月要上来,王猛还得下去。 对着眼前黑脸壮汉微微一笑,怜月面带歉意对其点了点头,王猛见状连忙脚下劲力流动,一步踏出船身立与水面。 他站在水面上,那张看起来就很勇武的脸此时却是有些委屈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家殿下。 这番模样,让怜月都不由莞尔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 “公子可以去我船上,张嬷嬷不会介意的。” 而王麟安看着王猛又是这娘唧唧的样子,不由无奈的说道: “你这体格子,别去船上了,就在水上面走着吧。” “还有,做侍卫,就要拿出生人勿近的模样来,这般模样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面对自家世子的训斥,王猛这才恢复了刚才下船那番凶神恶煞观望眺望四周的模样。 对王猛这性子,王麟安心中无奈,可却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毕竟其当年在问龙关杀妖时,自己得到的信息是骁勇善战,大将之姿。 唯独回了王府见着自己,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的。 ........ 湖面上 皎洁的月光被千丝红秀上的灯光所吞没,两艘小船向着红烟船坊的主船而去。 小舟上王麟安看着与自己对面而立的佳人被火红的灯光照的俏脸通红,加上对方那直勾勾的眼神。 一时间,王麟安心中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不过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 (未完待续) 第97章 月下烛火舟上客 “娘子,我先下去迎客,你记得穿好衣物。” 来到床边,顾源穿好一身白色长袍,在给自己梳冠之后,神色温柔的看向身后躺在床上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柔娘子。 见着情郎回头,柔娘子媚眼如丝,软语温声: “辛苦顾郎了,等那位世子殿下走后,奴家一定好好奖励郎君....” 听着身后柔媚佳人口中撩人心选的话语,已经起身的顾源身形一顿,眼神痴迷的望着她,似有些急迫的点头说着: “娘子放心,世子殿下与我是好友,待会儿我出面,娘子只需要附和我便就万事不难。” 柔娘子闻言笑魇如花: “都听郎君的。” “那我先下去了,娘子更衣吧。” .. 当一身白袍的顾源推门而出后,右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的向下而去,眼神里那浓郁的痴迷之色也散了开去。 “进来吧。” 阁楼内,柔娘子看着顾源关上门大约过了十几息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一脸媚态也消失不见,而是眼神淡漠的望着窗外。 随着她话音落下。 窗外两道人影飞了进来。 两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中年男子一高一矮站在床边,其中高的那位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李沧灵在军船上。” “我知道。”看着眼前一高一矮两位圣境之人,柔娘子一脸淡漠的脱下了裹在身上仅遮住了自己隐秘部位的红秀。 随着红秀落地,她那凝脂如玉的肌肤和熬人的身段就这般在两个大男人面前展露无遗。 虽年岁四十,却还有着挺翘的山峰和丰润的臀儿,身段虽比起寻常二十出头的姑娘,是有些宽了些。 可这种丰韵之姿,也只有花柳老饕才能明白其中滋味。 就是这样一副让人看了便会心生欲火燃尽理智的娇躯,床边两位高矮圣境的大男人却是连忙闭上的眼镜,甚至下意识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红秀落地,柔娘子扭着圆滚滚的臀儿,缓步来到衣柜旁拿出一套紫色的薄纱长裙,披在身上。 在系好腰间锦带后,她浑身除了外面这层迎着烛光时不时透出樱红薄纱长裙,里面亵衣一件未着。 穿好准备迎接贵客的衣物后,柔娘子转过头看着还闭着眼睛的二人说道: “睁眼。” “一切视情形而定。” “是。”二人闻言低头应声,然后消失在了屋内。 看着融入窗外黑夜的二人。 柔娘子拿起梳妆柜台上的一块红玉放于手中揉捏,眼里泛着丝丝冷意: “没个准信,倒是让我犹豫不决了。” ........................ 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坊。 小舟之上王麟安有些不自然的对着从上船开始目光便未从自己脸上移开过的怜月说道: “怜月姑娘来拜访这位红烟船坊之主,不知所为何事?” 虽然这般说话有些太过唐突,可对方上船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直勾勾望着自己,王麟安实在有些受不了,加上二人之前就见过一次面,也不太了解,便只能主动挑起话题了。 端坐在小舟中央的怜月听到王麟安的问话,流转的美目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 “殿下难道不知,明日这红烟船坊会有西州每年的风月盛事“花楼之争”吗?” “花楼之争?”王麟安闻言疑惑的看着怜月。 自己手中的情报,除了红烟船坊这位主人的信息,和西州一些重要的事情,还并未提到什么西州的花楼之争。 看来此事应该算不上太过重要,不然从师父给自己的西州情报和探子的传信,不至于提都不提及此事。 看着这位世子殿下疑惑的眼神,心思聪慧的怜月便明白了对方并未知晓此事,她便嘴角抿着笑意轻声说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西州有七处风月之地。” “除了“红烟船坊和我寻月楼。” “另外五府每府都各自坐落着一处小有名气的花楼。” “而在西州,红烟船坊作为西州人心中公认的花楼之首,每年便会举办一场盛事。” “邀请各府花楼的花魁来红烟镇参加“花楼之争”,谁夺得了魁首,那么便是明年西州公认的的花魁。” “前些日子楼主任我为西州寻月分楼之主,所以此次便由我代表寻月楼来参加这花楼之争。” “原来如此。”听完眼前佳人的话后,王麟安轻轻点头,同时也明白了此事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怪不得自己手里没有消息。 不过他发现,端坐在小舟上的怜月突然脸色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见此不由温声说道: “怜月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放心说便是。” “芫姨是我的长辈,寻月楼要是有什么难事,尽管开口,我也可以帮忙出谋划策。” 倒不是王麟安如此好心,或说急色,见着漂亮女子就要急着表现些什么。 而是在他看来,寻月楼作为天下风月场所之首,这些年因为自己父亲和芫姨关系不算太好,两方来往不算太密切。 可如果能和其达成紧密的联系,那么以后王府在情报上就能省下很多事情。 毕竟在大封,风月场所是收获情报最快的地方。 怜月望着眼前世子一脸温和的模样,许是灯火太盛,她突得有些脸红,声音也轻了些: “怜月却是有事相求殿下,还望殿下成全。” 见着对方真有事找自己,王麟安哑然一笑,淡淡点头: “但说无妨。” 见此怜月才软声细语的继续说道: “殿下有所不知,明日花楼之争,红烟船方会给每一位客人手中送一道木牌。” “而西洲每一位花楼的代表明日则会展艺一番,来赢得客人手中的木牌。” “谁得木牌最多,谁便是胜者。” 说着她眼神开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麟安: “怜月艺以舞出众,明日会在这其中一座船坊展舞,只是此次我西洲寻月分楼的那位琴师大家前些日子行功出了岔子,不能为我伴曲。” “所以怜月斗胆,想请殿下明日为我伴曲展舞,还请殿下原谅怜月的小心思。” 怜月说完后,眼神有些不安的看着还是一脸温和的王麟安。 此事她做的有些不美,虽说从南州出发之前,师父便吩咐过,她刚去西洲做主,最好能拿下明年的花魁。 而找世子王麟安这位琴绝来伴曲,也是师父给她出的主意。 但是毕竟没有提前相求,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有些算计在里面。 所以怜月生怕恶了对方。 要不是师父说,对方哪怕是看在她自己的面子上也不会拒绝。 不然怜月绝不敢做出这般轻易会让心湖这条红鲤生厌之事。 不过她内心的想法也没错。 王麟安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对方这是知道自己的行程,有意在此处等着自己。 但是这也正好合了王麟安想与寻月楼合作的心思。 看着眼前佳人有些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再一直望着自己,王麟安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能为怜月姑娘伴曲,明日姑娘若夺魁,我这位琴绝也能沾着怜月姑娘的光,正正我这琴绝的名声。” “省的天下琴艺之人都觉着,我这位琴绝乃是靠着王府的关系才得此名头呢。” 他言语故作轻松调侃,让内心有些紧张的怜月松了一口气,抬起俏脸惊讶的问道: “那殿下...” “是答应怜月的请求了?” 言语间心中还有些窃喜。 然而王麟安却突然眼神莫名的问道: “伴曲事小,不过我倒是好奇,此事是怜月姑娘自己的想法,还是芫姨的吩咐?” 看着王麟安眼神,怜月娇躯一怔,思索两息之后,便知对方口中何意,不由眼神一暗说道: “殿下莫怪,此事出南州之前师父便吩咐过,而且怜月痴迷琴艺,所以也有自己的心思在里面。” “若是殿下觉着寻月楼此番算计于你,怜月在此向你赔礼。” 说完她双手放于并合的腿上,欠身低头。 “嘤....” 正当怜月要低头时,突然感觉自己下颚传来一阵暖意,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放在了自己的面下,不由娇躯一颤。 她抬起头,却看见那位世子殿下此时已经弯下腰来,右手轻托着她的下颚,俊美的脸上笑的极为好看,让她一时看入了迷。 还未察觉到面前佳人眼神的王麟安面带微笑温声说道: “佳人何故。” “我正好想与寻月楼合作,佳人此番邀请,甚是合了我的心意。” “至于算计之事,如此直白的相求,又怎么称得上算计二字。” 说完他见对方抬起头后,便收回右手。 湖面小舟上。 俊美的公子哥一身蟒袍笑意温和。 娇艳的佳人眼神痴痴的抬头望着眼前之人。 而他们身后远处另一艘小舟上。 张阿娘想起了这位新来的楼主性子喜好。 “痴迷世间美好事物吗....” 张阿娘轻声呢喃着。 小舟之上的怜月此时望着怔怔看着王麟安,只觉着心地红鲤不断跃出,那一阵阵涟漪就要化作滔天巨浪,在心湖里带起风雨。 ................ “师父,若是偷偷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一日,芫落落惊讶的转头看着身旁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小丫头,接着推开阁楼的窗户从九层看着外面的景色: “喜欢上一个人。” “就好似心里有一片湖泊。” “而这湖泊里面突然住进了一只红鲤。” “他时不时的窜出水面,荡起涟漪,让人心绪不能平静。” “时不时还搅动风雨,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 “喜欢吗...” (未完待续) 第98章 船外杀人。 红烟镇的湖泊上。 王麟安和怜月二人所乘小舟已靠至那座最大的船坊下面。 这艘需抬着头仰望才能见其顶的大船上有一条斜下来的木梯。 而木梯最下面的湖面上漂浮着一块约莫着能容纳二十人同时落脚的木台。 木台十分稳妥,在湖里没有一丝移动,因为其下方四根巨大的柱子将其牢牢的锁在了湖中。 靠近木台。 王麟安收回脚下催动小舟的气血之力,许是先前约定,二人都很满意,所以他和怜月二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望着空无一人,似飘在水面上的木台,王麟安将小舟上的绳索栓在了木台的柱子上,接着一步踏上去之后转身对小舟之上的怜月伸出右手。 怜月见状连忙将巧手搭在了对方手上,只是眼神刚抬起来就高呼出声: “殿下小心!” 伴随着怜月的呼声,王麟安先是看到了还离着自己有着十几米远的王猛面色一变,那位张阿娘也是同样如此。 接着便感受到了身后一阵微风袭来,微风里还有彻骨寒意直冲脑门。 “托月!” 电光火石间,虽不知身后是何人何物袭来,可王麟安却没有半点犹豫,右手还未收回左手便已经托起一轮血月背在身后。 当!!!! 滋滋... 伴随着身后先是一道清脆的撞击声,再是刺耳的摩擦之声与撞击之力,王麟安身子向前倾斜半步,紧接着松开怜月的右手转过头看去。 先是一阵狂风迎面而来。 接着站在木台边缘的王麟安便看见此时木台另一方,一位白衣竖剑,额头绑着一条蓝色布带将头发收起的年轻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此时王麟安身后,王猛和张阿娘二人也在一息之内便来到了他和怜月身后。 “畜生,敢对殿下动手。” “死来!” 王麟安身后刚至的王猛面如恶虎,大声吼道: “斑斓虎!” 紧接着整个人与六丈金色猛虎融为一体就要扑向那木台另一侧边缘的竖剑男子。 “王猛,退后。” 王麟安伸出右手拦住了差点扑了出去的王猛。 他没理会王猛不解的眼神,而是先关心的转过头对着身后小舟之上的佳人问到: “怜月姑娘没事吧?” 看着他关心的眼神,怜月心中一暖,同时体内的气机也隐了下去,俏脸带笑摇头。 见着佳人无事,王麟安这才转过头眼神淡漠的看向那位白衣竖剑的年轻男子。 他发现,对方此时的眼神已经从惊讶转为凝重。 只是这目光,却是放在了自己身后站于水面上,还未收回金色法相的王猛身上。 不仅仅是这位竖剑男子目光凝重,此时就连四周不管是那座船坊上,还是主船上准备看热闹的西州之人,都目光一凝望着那位齐天王府世子身旁的铁塔壮汉。 拥有法相的金刚境武夫,而且还是六丈法相。 也就意味着,这位武夫只要愿意踏入圣境,随时即可。 而且那六丈法相的主人一旦进了圣境,便可立马飞升至武圣六重天,法相六十丈! 虽然不知其为何不愿意踏入,可此时这些西州看客们也明白,这位王府世子身旁,还真是卧虎藏龙。 加上李沧灵,可就相当于有两位武圣为其保驾护航了。 武圣啊。 每一位,都何其难见。 .......... 木台上,王麟安眼神淡漠的看着那位白衣男子,淡淡出声: “如果你是别人派来的刺客,那这位仇人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居然派只了一个区区化心的剑修。” “可你一剑不成便收剑远离,不再出剑也不逃,看样子那便应该不是刺客了。” “说吧,你是何人,我与你有何仇?” 竖剑背后,一身白衣,看起来卖相极好的年轻男子看着对面这位方才在军船上出言不逊侮辱他们西州之人的王府世子,一脸冷笑的开口说道: “你猜的不错,我不是什么刺客。” “我乃御风剑宗门下弟子,“周延”!” 这位卖相不错的年轻剑修说话间,眼神时不时还飘向了身后主船上的一处。 眼神仔细的王麟安也发现了这一幕,他顺着对方的余光望了上去。 很快目光就锁定在了那有着四层高楼的主船第三层一处窗户上。 窗户里面,一位穿着青色薄纱长裙,面容较弱极能激起男子保护欲的柔美女子正眼神冷冷的望着自己。 看着那女子的眼神,王麟安微微一笑,接着收回了目光。 只是这目光收回时却看见那船首上,一道熟悉的面孔此时正面色带着一些焦急的望着自己,看其的动作,似要飞身从船上而来。 王麟安见状伸出右手迎着对面焦急的目光缓缓压下,待其愣在原地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回了对面哪位脸上带着冷笑的御风剑宗弟子。 他看着对方那一脸正气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以为是刺客,或则什么有血性之人。” “没想到却是个蠢货。” “御风剑宗,我记住了,我会亲自去你们山门拜访。” 说完他对着身后还一脸煞气的王猛向前招了招手,淡淡的说道: “杀了吧。” “是!” 王猛闻言没有一丝犹豫,整个人带着六丈金虎在水上冲天而起。 “畜生,死来!” 对面那本还一脸冷笑不屑的御风剑宗高徒见状脸色大变。 他连忙扫视四周,却是发现各船上的西州之人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见此他咬紧牙关,连忙祭出背后长剑。 轰.... 紧接着他身体四周气机炸开 ,形成一片狂风领域,将木台边缘的王麟安和怜月都裹了进去。 只是当这些狂风袭来时,怜月身后的张阿娘挥了挥手,湖泊里一片水域跟随着她手的挥动,将前方的狂风挡在了水域前方。 转瞬间。 御风剑宗弟子周延眼见擒王不成,双手合十竖起,领域里的狂风开始向着他身前的长剑收拢,同时他嘴角似因使出自己还未曾完全驾驭的招式,溢出了一缕鲜血。 “御风剑五!” “点龙!” 周延大吼一声,整个人随风而起,同时他身前长剑已经与狂风相融形成一道狂风蛟龙。 强大的气机在四周水面炸起一道道水浪,周延悬空双掌合十竖起,操控着狂风蛟龙撞向那飞袭而来的金色猛虎。 轰隆!!! 天空中,蛟龙与猛虎相撞。 猛虎之中,王猛神色毫无变化,视狂风蛟龙为无物,而他的金虎法相也确实如他所料的那般。 在众人的眼中,那道狂风蛟龙在御风剑宗弟子咬碎了牙齿的操控下撞上六丈金虎,然而下场却是被撞成了碎片! 六丈金虎虎口张开,双爪直接拍碎了前方的蛟龙,同时虎口一口就将藏于狂风中的那柄长剑咬成了碎片! “怎么可能!” 从未与金刚境便由法相的武夫交过手的周延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最强的招式就这般被对方轻易破解,同时那头金虎还咬碎了自己的长剑。 此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双方的差距有多大,瞳孔不由猛地缩小,一脸惊恐的望着那头扑向自己的金虎! “饶命!” 嘭...... 伴随着他此声口中的最后两个字。 王猛携着金虎法相,一掌将其在空中拍成了血肉碎片..... “这声饶命听起来。” “真挚了许多。” 望着面前水域外面四处散落的肉块,王麟安嘴角含笑的轻声说道。 而他的话,也让身后本一脸轻声支撑着水域的张阿娘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齐天王府的人,果然都是煞星....” .... 木台上,一掌拍碎了那位对世子出手的剑修,王猛稳稳落了下来,嫌弃的将落在身上的碎肉用劲力抖了下去。 接着脸上那副凶煞的样子下一秒便消失不见,而是面带憨笑的转头过看着一脸笑意望着自己的殿下。 一副等着被夸赞的样子。 看着王猛这般模样,王麟安先是对身后的张阿娘示意让其散了水域,接着对远处的王猛笑骂到: “行了,打死一个化心有什么好骄傲的。” “同本世子上船!” 似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王猛脸上的憨笑一顿,接着有些低沉的站在木梯旁等着自己殿下过来。 ............................ 船坊第三层,那位青衣薄纱长裙的女子屋内。 伴随着那位御风剑宗弟子被拍成碎肉的同时,她屋内的房门也被缓缓推开。 听见身后动静,女子连忙转过头,看见门口柔娘子缓缓走了进来,她连忙弯腰行礼: “关娘见过柔姨!” 看着眼前弯腰低头胸前露出一片丰韵的船坊秀女,柔娘子眼神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轻声呢喃道: “可惜这副好模样了。” 紧接着还未等这位自称关娘的船坊秀女反应过来,柔娘子便已至对方身前。 她伸出右手捏住对方的脖子。 咔嚓... 转瞬间,还未等一脸畏惧的关娘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嘭... 将手中断了气的尸体丢在地上,柔娘子眼色淡漠的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那位已经登上船首的王府世子。 “规矩就是规矩,谁不听话,敢背着我擅自行动。” “那便别怪我不留情。” 柔娘子呢喃着收回眼神,向着屋外走去。 ......... 船首上。 站稳之后的王麟安疑惑的抬头看向刚才那位面容较弱女子的窗户,却发现窗户里此时已经没了人影。 见此他眼神淡漠的收了回来,脸上重新带着惊讶的样子对着身前竖冠男子笑道: “真巧啊!” “顾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