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平行》 第1章 极东 庭院里，坐在木地板上，看着飘落的粉红色花瓣。 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 “等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也要像现在一起，一起去赏樱，可以吗？” “好……” 当自己把视线转过去看枕在肩膀上的少女时，画面顿时朦胧，意识，也逐渐模糊…… —————— “思宇…思宇……” “唔……嗯？” 一名男子的声音以及通过摇晃让这名黑褐色头发，名为刘思宇的少年才缓缓醒来。 “老师？”刘思宇揉了揉略显琥珀色的眼眸，问道。 男子说道：“我们到极东了，收拾一下，准备下飞机了。” “好。” —————— 自2000年第二次崩坏结束后，正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由于崩坏的侵袭，对崩坏最大的对抗组织天命对全球实行了经济援助。 而如今已经2006年，从而被动地再次将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带入了更快的阶段，经济效率也越发的提升。 同时，人们对生活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其中，坐落在英国伦敦的一家小型医疗机构，里面的人都是经常外出就医或者出差，而刘思宇跟着的那名男子，麦可李，就是其中之一。 而他自己，也是麦可李唯一的得力助手…… —————— 坐在前往目的地的车上，刘思宇看着窗外的景象。 虽然这里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但是风格和英国伦敦完全不同，路上的行人也行路匆忙。 而刘思宇却觉得这里和自己曾经居住的世界没什么区别。 自己，好像曾经来过一样…… 而刚刚飞机上的那个梦，就在醒来后却记不清楚了…… “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这时，刘思宇脑海深处响起了一道声音。 “怎么啦？思宇，有想起什么了吗？”麦可李注意到身旁的刘思宇一直在盯着车窗外，疑惑的问道。 听到麦可李的询问，刘思宇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然后，刘思宇转移话题地说道：“对了，老师，这次我们是去哪户人家啊？” 麦可李顿了顿，随即才说道：“噢，主要是去弄一些东西，顺便给一个朋友的孩子看一下，前一段时间他孩子被恐怖组织绑架过产生了一些心理阴影，到现在都不见好，到时候见面可别吓着她……” “好的老师。” 她？看来是一位女孩…… —————— “额…好大啊……” 看着眼前充满科技感的私立机构，刘思宇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群笨蛋会绑架这家的孩子，真是不知死活，毕竟保安的配置刘思宇绝对不会看错……这是me社的私立机构。 “这下看明白了吧？千里迢迢从英国赶过来~”李饶有兴趣地说道。 “呵~我算是明白了，那群不知死活的笨蛋，还敢绑架me社的人……”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同时，大门也走出了一名黑紫色头发及眼眸的男子，让刘思宇的瞳孔不由得微缩了一下。 废话，谁知道老师的医治对象是雷电龙马的孩子？！ “好久不见，李。”从那比较庆幸的语气可以得出，这俩人相识有一段时间。 “嗯，好久不见，龙马，这么早让我们跑过来，难道令爱还不见好？”李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先到里面再说吧，嗯？这孩子是……”这时龙马注意到李旁边的刘思宇。 “啊啊，雷电先生您好！我是老师的助手，刘思宇。”刚反应回来的刘思宇连忙招呼道，要说极东的礼仪是微微鞠躬对吧？ “噢？李的助手~” 说罢，龙马好像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刘思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被李收作助手，实属少见啊~ 这时李没好气地说道：“喂，把你那挖墙脚的眼神从孩子上拿开，进去再说。” “呵~好好。” 龙马也是难得地笑了笑，这孩子，或许能给她一点帮助吧…… ———————— 私立机构内，虽然这里不是me社的总部，但这私立机构的设施也能让刘思宇称奇，收缩显示屏，部分绿化的布置，自动服务的智能机器人，这满满的科技感，真的很想拍几张照片留下来，但刘思宇还是没拍。 而且也在交谈中，刘思宇也是了解到了，这位千金，由于龙马常年都很忙的缘故，千金04年遭到一个恐怖组织绑架，当时她才7岁，然后造成了心理阴影，连门口都不敢出，05年更是发生了一些“怪事”，但龙马没细说。 而且孩子的母亲也是很早之前就去世了，这倒让刘思宇大概明白了什么原因，但奇怪的是，刚刚看雷电龙马和老师那刻意的表情，好像瞒了些什么。 “嗯~大致我都明白了，我的建议也是一样，静养，到时我和小宇也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提供一些帮助，刻意地去接触她可不好。”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主要是那几年你在外，都没什么时间陪她，有时间的话都在教她一些对这个年龄段超纲的知识，以及剑术，这样难免会让她有些受束缚了，即使……那些原因，但她的情绪难免会有些极端，要尽量稳住。” “……是的，我知道，但……当时我也无能为力啊……”龙马愧疚地说道。 …… “对了，听李说，你很会料理，尤其是糕点，对吧？李。”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龙马突然看向了刘思宇。 “啊？” “哈，是啊，思宇的手艺可是连我们那边的首席甜品师都自愧不如，怎么，有想法？”李这时说了一句，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思宇。 “哈？” “哈~没什么，思宇，到时候，还请希望你能做一些甜品，也让我女儿尝尝，听说甜品也是治疗的一种。”龙马也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思宇。 “什么跟什么啊？！老师，你怎么又当谜语人了？！-_-||”怎么有种被卖了的感觉啊？！ ———————— 刚开始的那几周，刘思宇和李就暂时住在了这家机构里，刘思宇也会时不时地做一些小甜品交人送去给那位千金，李倒是有时还会帮龙马解决一下那群麻烦的记者。 然而这几周，刘思宇就没见过那千金一面，但他也没多大在意，一个九岁的孩子他在意什么，况且他们之间可是差了五岁啊。 而且从龙马那里听，这位千金似乎很喜欢自己做的甜品，尤其是巧克力蛋糕。 能收获到me社老板的千金大小姐的好评，这就足够了，看来极东人的口味也差不多嘛，而且，和我一样啊，都喜欢巧克力蛋糕…… 时间就过了半个月，刘思宇还是和往常一样，刷着电脑，有时还会逛一下这所机构里的绿化区，不得不说，空气是真的好…… 除此之外，刘思宇也会出去逛逛长空市，但说来奇怪，每当必经的一座神庙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 一天，刘思宇还是和往常一样闲逛机构。 “嗯？” 这时，刘思宇感觉好像被什么人盯着，转眼望去，又没发现什么，应该是错觉吧…… 这时，一位工作人员走来，还向刘思宇递了一张紫色的小纸条。 “哈？给我？” “是的，刘先生，这是小姐托我给您的……” ？？？ 刘思宇心里冒出了三个问号，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接过了纸条。 看过纸条，顿时让刘思宇感到好笑的是，这小姑娘是用英文写的，还写的贼工整，不过语法还有些错了，写的大多是感谢的话，不过后面倒问了些关于外面的事物，署名处只画了朵小樱花，着实有点可爱，这小姑娘…… 为了能让孩子好的快一点，刘思宇倒是在背面耐心写下他的答案，当然，是用极东的字。 只是令刘思宇没想到的是，这个模式无意间就启动了，通过刘思宇甜点或者便当的途径，经常和这个不怎么见人的雷电千金传纸条聊天，让刘思宇有点好笑的是，这还是在不知道彼此名字的情况下进行的，不过她老是写道大哥哥，他也就没在意。 而且这模式一开就是半年，由于刚开始那段时间来到了那位小姑娘的生日，刘思宇实在是想不到该送些什么，索性就送给她一个吼美小挂件，还有一个口琴，随着小姑娘的逐渐放开，刘思宇都会在外面拍些好看的照片以及带些礼物回来。 其中这小姑娘最开心的是，刘思宇送给她的吼姆武士玩偶，从她写的那足足一张a4纸的长度来看，然后她也送给了刘思宇一个武士刀小挂件，上面还刻着北辰二字。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秋天，连刘思宇都没想到在极东待了这么久，不过也快回去了，因为据龙马说，小姑娘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估计没多久应该愿意出门了。 看着窗外的黄昏，刘思宇的思绪难免会有些迷离，毕竟，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有些羡慕这个小姑娘了，有个关心她的老爸，即使他常年在外…… 看着火红色的晚霞，刘思宇下意识的拿出相机拍了几张，说来也奇怪，04年前的事都不记得，除了那个随身携带的水晶樱花挂饰外，就只记得自己喜欢拍照……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掉东西的声音。 “嗯？”刘思宇反应过来，转头看去，但只看到了对方的背影。 “诶？你……” 对方似乎很慌张地跑走了，孩子的身形，是那位千金吗，但，为什么他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力量…… 圣痕……这是刘思宇脑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 但是……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词，会不会和他的失忆有关…… “嗯？” 与此同时，几片樱花花瓣飘落到刘思宇身边…… 奇怪了，樱花，好像不是这个季节开的吧…… ——————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离开的那天……小姑娘总算是好起来了，而这长达半年的极东旅行，不知道为什么，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就当刘思宇要上车的时候，他又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在看着自己，于是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思宇，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又是错觉吗…… 长空市，不如说是极东，还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啊…… 第2章 曼彻斯特的意外 2007年，英国。 在过去的一年里，由于电脑技术出众，刘思宇也开始做起了网上的小零工，但都是些网上代购或者游戏代玩的工作。 即使他可以已经黑别人的银行账户了，但他还是没那么做…… 因为是04年从法国被捡回来的，所以身份方面比较难搞，刘思宇的学习能力又那么强，而且他也已经十五岁了，所以机构包括李本人都允许他做一些兼职，不然能怎么样啊？提前送他上大学？ 不过还好，起码他靠自己挣得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尤其是在网购上，而且还认识了一个在极东沧海市卖花的一个店主（网友），赛琳娜·哈伯特小姐。 虽然是网友，但对方态度却很好，从她发过来的语音以及文字，可以猜测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婚姻很幸福，但老感觉很熟悉是什么鬼…… 虽然网上工作是可以挣钱，但是李也没忘了让他做一下英国的一些兼职，比如前几个月，他就去了曼彻斯特的一家咖啡店做起了兼职。 好家伙，做个兼职还得在英国南北两边跑…… 即使现在交通方便快速了很多，可还是得搭半个小时的车啊，要不是老师介绍的我才不去呢……-_-|| 因为早出晚归比较麻烦，所以李就托人在那里租了一套房子住。 那里的待遇挺不错的，坐落在河边，环境很好，有员工餐，而且来这里旅游的游客也很多，所以挣的也不少。 而且有一段时间，咖啡店里和他处的不错的新一名女员工更是让刘思宇震惊，虽然看她举止优雅广受好评，但她那身手，明显是练过的…… 这还得从当她从别人滑倒时扶住以及接住她身上掉落的物品时说起。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对方居然是专门对抗崩坏的组织之一，天命的女武神，拉格纳·罗格布洛特，而且对方也毫不避讳，因为现在她还是在休假阶段。 —————— 叮铃铃~~—— 穿着咖啡店工作服的刘思宇推开咖啡店的门，就看见了已经在擦桌子的拉格纳。 “思宇，还是这么早啊。”看见推门进来的刘思宇，拉格纳笑道。 刘思宇绑上围裙，戴上帽子，在桌上换新的咖啡豆，同时苦笑道：“再早也赶不上你啊，拉格纳小姐，不管是什么时候，工作效率还这么高，该说真不愧是天命的女武神吗？” 唉，果然网上说的女强人的时代就要来了吗？刘思宇无厘头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拉格纳笑道：“呵~工作习惯而已，我平时训练的时候可是比这起的还早噢~” “哈~的确是你的风格……” 说着，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摆，以及其他员工的陆续到达，刘思宇将门上写着“open”的字牌翻了过来，咖啡店正式开工。 “好了，我去准备工具，我们开始吧。”拉格纳说道。 刘思宇点了点头，将刚刚调配好的咖啡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转身走向厨房…… 很快，刘思宇将拉格纳新鲜烤好的面包端了上来，然后放在架子上，开始了新的一天。 上午的咖啡店可以说是比较清闲的，因为除了一些为了赶工而匆匆过来领咖啡的上班族，就是一些过来自由行的旅客，有些人还会在这里坐上一段时间。 这倒让一些踩点的员工有了吃早餐的时间。 时间一下就来到了中午…… 刘思宇坐在一张桌子上，放上了两盘三明治，看着旁边的拉格纳说道：“拉格纳小姐，今天的奶茶你还需要加糖吗？” \\\"不用了，我的已经够甜了。\\\"拉格纳说道。 “嗯，那我们先吃午餐吧。” “好～” 两人开始享用起午餐来，拉格纳往三明治上咬上一口，鲜肉的稚嫩和蔬菜的清脆，以及刘思宇加上的混合酱料在口中绽放开来。 “唔～～果然哪家的三明治都没你做的好吃！加上奶茶真是绝配！”拉格纳赞叹道。 “那是，这可是我花好几种方法才试出来的。”刘思宇笑道。 “是吗？那你可要教教我哦，我好回去给姐妹们做做看。”拉格纳有些好奇的说道。 “教可以，但要给学费。”刘思宇点了点头。 拉格纳轻笑道：“诶？小小年纪就贪财可不好噢。” “要你管？”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聊了起来，有的时候，他们还会聊一些关于最近的电影方面的话题，有的时候会聊天气、娱乐新闻、社会各界等等，不得不说，这一顿午餐，两个人吃得很愉快。 —————— 下午，来这的游客就开始多起来了，同时还会有一些外带的订单，不过配送范围也就这里附近。 “思宇，麻烦送一下咖啡的同时，去上次斜对面的那家花店拿些叶榕回来。” “好的，我这就去。” “注意安全啊！” ………… “叶榕三个……” 而刘思宇也时常会做起外带的工作，因为距离不算远，所以他还能逛一下周围店铺。 而正当刘思宇送完咖啡后，像往常一样走回来快到花店的时候…… 砰——！ “唔！” 就在一个十字路口，斜对面的一栋大楼里突然发生了爆炸，爆炸冲击而掉落的玻璃和气流让刘思宇退后了几步。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其中刘思宇还听到了里面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嘶叫声。 “吼——！” 随后，便是一堆人从大楼里冲出，而且他们的身上，大大小小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 这时，周遭的游客才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由于与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刘思宇也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但当他就要按拨打键的时候，大楼爆炸缺口处出现的白色生物，让刘思宇愣了一下，下意识拨打了拉格纳的号码…… 悬浮的庞大身体，怪异的长枪和盾牌，身上还带着粉紫色的荧光纹路，这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头怪兽，但刘思宇，却知道他们是什么…… 与此同时，白色怪物已经从大楼里冲出，长枪刚好刺中路边停靠的汽车，汽车瞬间爆炸后，随之，在大街上肆意地破坏…… 崩坏兽…… …… “思宇？” “拉格纳小姐，花店对面……” “我已经知道了，我在赶来的路上，你先去看看花店的人都撤了没？今天是他们家孩子在看店！” “好！” 什么鬼规定今天轮到一个孩子来看店啊！ —————— 趁着崩坏兽还在大街上肆意地破坏，刘思宇在顺便呼叫对崩坏的电话后就冲进了花店里，刚好就撞见了正要出门的一个灰金色头发的小女孩。 虽然一边的刘海遮住了她一只眼睛，但另一边并没有，是宝石般的玫瑰色。 不过让刘思宇心中产生一丝庆幸的是，起码省了进去找人的功夫。 “很抱歉，但现在情况紧急，我必须带你到安全区域，小主人。” “啊？” 不做多解释，刘思宇拉起了小女孩的手，可与此同时，正当小女孩往骚动声响的方向看去的时候。 却迎面而来的汽车…… “小心！” 刘思宇瞳孔一缩，直接抱起了小女孩往旁边一跳，刚好躲过了砸过来的汽车。 轰——！ 爆炸造成的气浪更是让刘思宇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还没完，就在小女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是崩坏兽那冒着红光的弹眼，此时，崩坏兽已经来到了刘思宇的面前，举起了长枪。 “啊！大哥哥小心！”小女孩惊叫一声。 “噢，倒霉……” 刘思宇猛然站起，从腰包里拿出一个银灰色的小圆球朝着崩坏兽扔了过去，只是无聊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希望能有点用。 嚓——！ 小圆球刚好被崩坏兽的长枪刺穿，但随之而来的是小圆球迸发出来的电流，让崩坏兽的动作产生了一丝的僵直。 但……它的长枪依旧朝着刘思宇刺去，刘思宇也抱着小女孩转过身去一个翻滚，小女孩也紧闭着双眼。 锵——！ 当小女孩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眼前一亮。 一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女子只拿着一个水管就挡住了崩坏兽的长枪。 “你们没受伤吧？”那名女子问道。 “再慢一点可就两条人命了。” 而把她抱在怀里的大哥哥却是不以为然的语气，两人似乎已经认识了。 只见拉格纳没好气地说道：“少抱怨了，快带她离开那！”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说的同时，刘思宇就已经抱着小女孩逃离崩坏兽。 而就在拉格纳对付崩坏兽的场景，在小女孩眼里，却形成另一幅画卷。 蕾丝点缀的天使在她眼前轻巧地闪转腾挪，要说如果刚刚大哥哥只是前奏的话，那她和崩坏兽的战斗就犹如一场正式的艺术演出。 —————— 当对崩坏的重武器到达，崩坏兽被彻底消灭后…… 而终于缓过神来的小女孩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瘫软在刘思宇怀里，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且，从现场到安全区域的时间，她一直在刘思宇的怀里，而且他的衣服也被她抓有些发皱，顿时小女孩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 想开口，但又不好意思……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要是不行就别勉强，别害羞嘛。” “诶？” 只见刘思宇苦笑道：“像这种情况，就放心地依靠可靠的哥哥姐姐吧，这里应该就安全了。” 说着，刘思宇便将小女孩放在街边的长椅上。 “思宇，你们没受伤吧？” 这时，拉格纳的声音在小女孩耳边响起。 “我们没事，拉格纳小姐，但也许有些受惊吓，小姑娘有些脱力，现场怎么样了？” 拉格纳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还好发现及时，没有出现死亡人员，但现在大楼随时都有坍塌的风险，所以那一带将封一段时间。” “人没事就好……” “额…那个……”这时，小女孩那微弱的声音响起。 看小女孩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拉格纳轻笑地问道：“小主人是在担心那些花吗？” 而刘思宇则轻笑道：“我觉得这个应该不用担心，相信保险公司会用非常可观的数目来补偿的。” “不，不是那个……” “嗯～？”x2 只见小女孩有些脸红地结巴道：“就，就是……” …… “谢谢你们……” “…噗哈～”刘思宇和拉格纳相视一笑。 拉格纳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轻笑道：“不客气噢，如果小主人想道谢的话，不如明天来我们的店里坐坐吧？给，这是名片。” 在将名片交给小女孩的时候，拉格纳还偷偷说道：“偷偷告诉你，这位大哥哥做的三明治和面包可是超级好吃的，到时给你尝尝。” “喂，我可是能听见的。”刘思宇苦笑道。 “这不帮你宣传宣传嘛，好了，这孩子的家人就快到了，我们先回店里吧，再见了，小主人。” “哥哥姐姐再见！” 随后，小女孩开始打量起拉格纳给的名片，果然是一张咖啡店的名片。 深渊天使，利物浦大街243号。 是要我支持一下他们的事业吗？ 第3章 丽塔·洛丝薇瑟 就在那场小型崩坏后的第二天。 由于部分店铺没有受到破坏，也没有死亡人员，所以一些店铺在当天下午就恢复了营业。 当然，刘思宇所在的咖啡也包含在其中，但毕竟是崩坏，还是有些人心惶惶，所以第二天下午的客流量简直少的可怜…… 但，这不妨碍他们的闲聊～ 看着和往常不一样只有些许客人的咖啡店，刘思宇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往往这个时候才是最忙的……” “但，这个时间点清闲点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这时，就见拉格纳拿着一盘曲奇和牛奶放在了桌上。 刘思宇当然没有客气，在拉格纳将一块曲奇放入口中后，自己才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刘思宇轻笑道：“嗯～的确，别有韵味……” 拉格纳也是笑了起来，说道：“我就当是你对我手艺的赞美咯～” “你手艺本来就不错嘛，面面俱到，还不失优雅，你知道吗，昨天花店的那个孩子看你的眼神，都是带光的……”随后他喝了一口牛奶。 拉格纳好笑道：“哈～没那么夸张吧，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谦虚…… 当然，这只是刘思宇心里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叮铃铃—— 与此同时，咖啡店门口的铃声再次响起，又有客人来了，但已经有人过去接待了，所以拉格纳和刘思宇并没有起身。 但…… “那个…请问……” 此刻来到咖啡店的，是一个小女孩，正是昨天花店的那位女孩…… 此时就在小女孩话问出口的那一刹那，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冒失，她都准备好了花束，但……她并不知道昨天把她救下的大哥哥和大姐姐的名字…… “诶？你是昨天花店的那个小主人？” 不过所幸咖啡店不大，客流量少，刘思宇发现了她的存在。 此时拉格纳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顿时惊喜道：“诶？午安啊，小主人，您果然来我们店了啊。” 这时，一位咖啡店的员工问道：“嗯？思宇，亚丝拉琪，这孩子你们认识？” 刘思宇点了点头，拉格纳则是笑道：“对啊，昨天我们才刚见过一面。” “小主人想要来点什么呢？” 不过小女孩并没有说出她的需求，反而直接将身后的两个包好花束的摆在了刘思宇和拉格纳面前。 “那个…那个……” “谢谢你们昨天救了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想迷迭香和向日葵应该很适合你们，迷迭香是大哥哥的，向日葵是姐姐的。” 感觉像是鼓起勇气般，小女孩感觉这是她迄今为止说过最多的话。 看着花束，刘思宇和拉格纳倒是相视一笑，分别接过花束。 迷迭香？是巧合吗…… 拉格纳笑道：“哎呀，真漂亮，谢谢小主人了。” 刘思宇轻笑道：“那作为回礼，我请小主人一份下午茶套餐，怎么样？” “三明治你来弄就好，我来弄咖啡。” “好好～” —————— “哇！你们做的下午茶好棒！” 刘思宇的三明治，再加上拉格纳的咖啡，这两者的结合直接在小女孩的味蕾产生了无与伦比的体验，她敢保证，这是她目前体验的最好的下午茶。 刘思宇用毛巾擦了擦手，轻笑道：“那还真是谢谢小主人的评价了。” 但随即小女孩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那，那个，你们不用叫我小主人的，怪不好意思的，我叫丽塔·洛丝薇瑟，叫我丽塔就好。” 拉格纳轻笑道：“丽塔，rita的丽塔吗？真是个好名字呢。” “我叫拉格纳，拉格纳·罗德布罗克，这位大哥哥叫刘思宇，请多指教噢。” 而小女孩却疑惑道：“拉格纳？但刚刚其他人不是叫你亚丝拉琪吗？” 拉格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苦笑道：“啊啊，那是我的艺名啦，他们说拉格纳这个名字太凶了，最后还是思宇用同源的亚丝拉琪给我取的，说这样比较可爱～” 说到这里，拉格纳还笑着看了一眼刘思宇，刘思宇也是笑道：“我可以说是反差萌吗？” “那可不行，女武神归根到底也是女孩子～” 虽然女武神听起来的确挺威慑，和可爱完全不沾边，但女武神褪去表面的战甲，本质上也是一个少女啊，怎么可能不爱美呢？ “拉格纳，亚丝拉琪，同源？” 丽塔歪了下头，但随后反应过来，说道：“啊！是那个维京人的大英雄吧？亚丝拉琪是他的妻子！对不对？” 刘思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个拉格纳，是不是有点反差呢？” “哈哈！这么想的话的确是！”丽塔也总算是放开了一些。 而拉格纳也无奈苦笑道：“没办法，谁让我们家刚好姓罗德布洛克呢？毕竟从小，妈妈就把我培养成了一个战士。” “诶？您母亲？您的母亲也是女武神吗？也就是，天命组织里的那个……像偶像一样的。”这时，丽塔问道。 偶像？ 这个形容词不得不让刘思宇和拉格纳愣了愣，但随后拉格纳苦笑道：“不是噢，女武神并不是什么偶像，而是货真价实的军人，对抗像昨天那样的崩坏，就是我们的天职。” “原来如此，难怪您有和那只怪兽对战的能力。”丽塔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那思宇哥哥您也……？” 刘思宇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天命的人，我只是在业余时间搞点小玩意而已，顶多就只能帮女武神们打一下下手，我可没有和崩坏兽对战的能力。” “不是的，昨天思宇哥哥也有击退一点怪兽的，也根本不怕……” “对啊，你对崩坏兽那丝毫不惧的勇气和你弄的那些小发明，也足够去天命应职一个科研人员了。” “哈哈！那你也太高估我了吧……” “没有哦，这方面有时我还得要你帮我呢～” ………… 一个下午，丽塔并不知道他们三个聊了多久，但她只知道，他们聊了很多，天南地北，无所不包。 “唉，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啊。”拉格纳无奈地叹了口气。 丽塔心中当然也有些可惜。 刘思宇轻笑道：“毕竟，一切源自青春阳光的美好也有消逝的一天。” 拉格纳没好气地轻笑道：“但也别忘了后面的，你的永恒夏日必然不会褪色，莎士比亚的诗可是当初你跟我说的。” 期间，丽塔从拉格纳那里知道，拉格纳也是和刘思宇一样，来这里兼职，但她只为期两周，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 同时，她也明白了拉格纳来这里的原因…… 当你把自己放到一定低的位置，以一个“服务者”的姿态去面对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的时候，往往会更容易聆听到他人的真实想法。 而这也算是，拉格纳对自己的一个历练，不过这也给丽塔的心埋下了一颗种子。 —————— 拉格纳的兼职结束后，刘思宇的兼职时光也逐渐来到了尾声，毕竟作为一个助手，有时他还得跟着满世界飞的。 而且不像天命女武神那般，接下来他还得考虑准备该去哪所大学读，户口安在哪，这才是他要去操心的…… 等到了第二年，刘思宇再次回到曼彻斯特的时候，通过跟咖啡店的员工说，就在今年，丽塔已经开始天命的女武神培训了。 这是刘思宇没想到的，明明她才十二岁左右。 但人各有志，也许她是想追随拉格纳的脚步吧，刘思宇自然不会去说什么…… 不过，刘思宇绝对没想到，即使后来也跟拉格纳有邮件和电话来往，但之前曼彻斯特他送别拉格纳的那次…… 却是永别…… 而这些他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年了…… 第4章 五年光阴 2012年，一个被预言是世界末日的时间点。 可如今时间已过去半年，全球大大小小的崩坏事件倒是有过，但却并没有类似太阳风暴这样的世界末日的迹象…… 然而，最近这五年的时间里，刘思宇过的并不怎么太平…… 自曼彻斯特兼职后，李就再次带着刘思宇全球飞。 考虑到刘思宇有神州人的血统，或者别的原因，李就干脆让他考神州天穹市的学校，而在2009年的时候，刘思宇也如愿考入了天穹市的科技大学。 毕竟，神州对天命组织虽然有合作关系，但始终都保持中立，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态度，也好让他远离那些没必要的麻烦。 但之后，一个噩耗也随之而来，也就刚在天穹待了一年左右，刘思宇就收到了拉格纳因崩坏而牺牲的消息，而且，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由于拉格纳被葬在天命总部内，所以像刘思宇这样的“普通人”并不能前去拜访，这倒成了刘思宇心中的一个遗憾。 然后还发生了比较麻烦的事，就在2010年圣诞节期间，他考证之余还“莫名其妙”被天命的女武神…… 额，也不算是女武神，实习女武神跟踪过，但好在后面对方没有紧追不舍。 原本刘思宇以为之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下一瞬刘思宇就觉得…… 自己太早下定义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因为之前在极东参加了一个国际机器人的比赛，刘思宇就被邀去极东一个叫沧海市的地方就读最后一年的大学。 看在大学设备和老师为人好的面上，刘思宇也就不抱怨那么多了，不过期间也发生过一些让刘思宇疑惑和古怪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前一段时间里，即使他并不怎么记得，但他老是做同一场梦。 科幻和不可思议…… 不一样的历史人物，奇怪的潜艇、超前的研究所、高尚辉煌的剧院、会说话的圣剑、诡异的部落、“可爱”的外星人，还有……一对耳环？ 然后就在上个月，在英国曼彻斯特的员工突然打来电话，有个女孩来打探他的消息，让刘思宇更疑惑的是，那个人并不是丽塔…… 听员工对她的描述，刘思宇反而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忆中根本就没有那个人。 总而言之，刘思宇这五年，只能这么形容…… 扑朔迷离，匪夷所思…… —————— “这么一看，感觉像是刚来的时候。” “是啊，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突然挺希望今天是刚入学的日子……” “呵呵～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帮你搬那该死的主机。” “哈哈哈！思宇，这时候就别记仇了吧，况且你才来了一年，诶，话说你们简历都投了吗？” “投了。” 即使这几年都过得比较诡异，但刘思宇还是好好地从学校毕业，看着空空如也的宿舍，一时间竟还有些感慨。 对于自己选择的专业，刘思宇的选择自然比较多，表面上可以有教师、研究所、设计师，还是回英国考研，再者就回机构里就职。 而最优选就是去长空市老师买下的那块地开个小食店，白手起家，在能解决自己的温饱同时，也不影响自己的另一份“工作”。 “唉，希望我们都能自己心仪的公司录用吧，为梦想奋斗！” “为梦想奋斗～！” 话音刚落，刘思宇便关上了宿舍门，这也正式代表他的大学生活，正式结束。 “诶，思宇，上次找你聊天的那个外国人，我看他好像是开大公司的，你确定不去他那吗？” “拜托，人家开不开公司关我什么事啊，再说了，他开什么‘公司’我都不知道……” 至于之前去旅游莫名碰上的那个满口翻译腔的男人，他所涉及的话题和领域，刘思宇更不想深入了解，毕竟间接得罪过…… 而且那个男人，不知是不是错觉，无形间的话都在告诉刘思宇，这个那个男人很危险…… —————— 滴滴—— 到账：$：二十万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后会无期～” 看着笔记本上那冰冷的英文字母和数字，以及不堪入目的照片，虽然不知道这是第几回了，但刘思宇已经习以为常。 照片上的组织老大，看样子是个有大手尾的人，如果有人跟条子特别接近的话，光刘思宇自己手上掌握的资料，要是一时大意被发现，足以让他暴尸街头了…… 但就是因此，刘思宇通常多会给警方送些“小礼物”，足以撼动他们所要捣毁的帮派。 不过索要的线索以及证据，都是要有费用的，与其一下放大招，还不如一点一点挤牙膏，这样既能收到可观的费用，又能恶心一下那边自视其高的警察。 最后，就算他们有意寻找刘思宇这个“神秘人”，但面对刘思宇在网络上融入的无数个真实的身份，无异于大海捞针。 因为就算你“找到”了，却会荒谬地发现，你们会相信，被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孩子帮助破案了吗？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得进行收尾，收拾掉自己在网络的痕迹，尤其是涉及到部分关于崩坏的事件，免得被某些有心人给发现了…… 而这，就是刘思宇所谓的另一份“工作”，一个月一次，虽然风险极高，但往往会伴随着高额的收入。 其次，还可以帮助全世界的警察蜀黍和女武神维护世界和平，何乐而不为呢～？ 叮～ “老板，结账！” 合上笔记本后，刘思宇呼出一口气，抬起头说道：“好，总共四千两百四十元（日），麻烦扫这里，谢谢。” 不大的店铺，挂在门口的布帘，具有年代感的木制推拉门，暖色调的红色灯笼，木制的桌面，舒适柔软的座椅，可调换的电视机，却是几乎自动化的经营模式。 “欢迎下次光临～” 而这家离千羽学园不算远巷子里存在感不高的拉面馆，就是刘思宇如今的职业…… 得亏是老师是在一处巷子里买下的铺子，所以除了节假日，店里来的人不多，要是碰到了阴天，那你就可以提前打烊了。 再加上店内的服务都用的机器人，自己只需要出一部分手工，住房又在楼上，所以刘思宇才好处理另一份“工作”。 而且拉面馆的生意，有面有饭有酒有小食和甜点，一日两餐，一餐五到八个人，平均一人一万（日）。 反正自己的手艺也不差，顾客也满意，又能自给自足，两边都有钱收，两全其美不是吗？ 而如今这些，也才刚毕业四个月，仿佛犹如干过几年的老手一样…… 随着最后一个顾客的出门，今天的营业也就此告一段落。 而也就在这时，一道消息提示在刘思宇的手机上响起…… “学园录用通知书？” 奇怪了，之前投出去的简历自己明明已经清除完了啊…… “沧海市……圣芙蕾雅学园？” 没记错的话，这是一所军校，那就更怪了，因为之前投出去的简历，那些职业中根本就没有涉及军事方面的啊。 咔…… 与此同时，店门却被人拉开…… 刘思宇皱了皱眉，头都没抬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请您明天再来。” 但下一秒…… “我来这里，可不是来吃饭的……” 一道稚嫩的女声传来，刘思宇却为之一愣。 明明是第一次听到，但刚刚，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感…… 转眼望去，但门口却没看见什么人，只看到一个白色的团子…… 等等，团子？ 顺着视线往下移动，只见一个穿着类似修女服的白发女孩站在门口…… 只见女孩眼角非常明显地抽了抽，说道：“虽然知道现在的你不是故意的，但感觉还是有些生气呢……” 很明显，她是咬着牙说的。 “……哈？” 第5章 邂逅 “噗呵呵～没想到外界的话题也这么有趣啊！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你这个能力到现在还有作用呀，搞的我都想拥有呢～要是当初我拥有你这个能力，我是不是就无所不能了呢？”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遗憾的女人，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你只是想知道全天下的那些八卦吧……” “哎呀～不要拆穿我嘛，你就不能顺着美少女的意思，说我无所不能吗～？” 她故作生气地嘟了嘟嘴，如果这时有外人看见她这副模样，心跳起码能慢几拍，因为……真的很可爱。 可他依旧是那副毫无波动的表情。 “光是这点上我得考虑一下，如果你拥有这个能力，那到时的场面，我不敢想象……” 不过，往另一方面想，她确实会真的无所不能，到最后她也不会…… —————— 2013年，“世界末日”后的第一个年份，虽然日子还是照常过，但前段时间网上还是流传着一些关于世界末日的话题。 比如说我们其实已经进入另一个时空，又或者其实我们已经在那场末日中死去，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外星人的幻想世界，我们只是一堆数据记忆体罢了。 看着网络上的一个又一个脑洞大开的末日话题，刘思宇不禁有些好笑。 “哈，真是奇葩……” …… “老板，之前神州新年假有去哪玩吗？” 就在放下手机的同时，便听见一位老顾客的询问。 神州新年假，这在极东的部分地方也有特殊的意义，更何况刘思宇这个神州人开的面馆，那肯定得放假啊。 刘思宇叹了口气，说道：“没有，托某个人的福，应了个学校的网络教学，一周四节课，可别说，全是小丫头。” “唉，毕竟都是小朋友，多点耐心嘛，毕竟一周四节课，算好的了。” 可是，我所说的小丫头可不是字面意思啊，而且除此之外，还无意间当了某艘船的副舰长。 圣芙蕾雅学园的老师，休伯利安的副舰长，半年内连续获得两个职位，听起来很威风，其实只是当了某个酒鬼的副官，当了某个老师出任务自己顶上的工具人，头反而更大了…… “唉，要不是被抓了把柄，我才不去呢……” 说出来自己都不信，自己在网络上那么天衣无缝的伪装居然被一个冻龄萝莉给识破了，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啊，问她也只有模棱两可的答案…… 就在去年，那个来店里找刘思宇的那个小女孩，竟是天命组织的人，还是一个“大官”。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孙女，如今天命极东支部的部长兼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曾多次参与对崩坏的战役，拥有s级女武神的实力，却并没有赋名。 当然，这只是刘思宇表面查到的信息，但一深入，就在还在“实习期”时，刘思宇还发现了几个细思极恐的点。 奥托，五百多岁，德丽莎，四十多岁…… …… 很好，合着天命的高层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吗？！学生和老师知道吗？！那些座下的打工人知道吗？！ 不过，看在这么多年永远站在对抗崩坏第一线的份上，刘思宇自然也只有心里吐槽这些，毕竟人家也是有实力的。 其中就是关于休伯利安的舰长，无量塔姬子，少校，a级女武神，极东支部的王牌，圣芙蕾雅学园的老师，和刘思宇熟络的同事之一。 其次，让刘思宇值得注意的是…… 她曾经隶属于拉格纳的对崩坏小队，也是如今唯一健在的队员…… 通过跟老师的商量，将铺子完全卖出还得等到下一年，所以刘思宇也就只有神州新年假的时候去那里住过。 而由于圣芙蕾雅学园的宿舍大多都是女生宿舍，男教师老杨又住校外，所以德丽莎直接让他住进他们的宿舍。 美其名曰：时刻让他处于监督下，免得他犯罪。 学园长，舰长，强劲的女武神，原本在刘思宇心里都是觉得应该敬佩的人，但自从和这两个人相处了半年左右，那些神圣的形象接连在刘思宇心中毁的一塌糊涂。 简单粗暴点，上班时间看漫画，下班时间泡酒吧，这就是来之前那两个人的常态。 而且不得不说，她们宿舍里的某些房间，真的一言难尽，怎么形容呢……你见过一开门就有“泥石流”的房间吗？ 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环境，刘思宇当天直接将整个宿舍“洗”了一遍…… 虽然有很多槽点，但这无意间也让刘思宇拉近与她们之间的距离，毕竟除去这一身份，她们也是爱漂亮，喜欢偷懒的人，德丽莎就是很好的例子。 虽然经常任性，老是对自己耍那些小脾气，但这也仅对他个人，有时她也会关心一下他，而且对于学园其他方面她是能够做到尽责的。 毕竟这所学园是她亲手开创的，不然她怎么会成为学园长？难道当吉祥物吗？ 还有虽然姬子来是晚上酗酒，还老是醉的跑到自己房间来睡，但实际上也是一位负责任的老师，在对战训练方面特别看重，而且相处久了，她偶尔还会帮自己分担工作。 而且刘思宇没想到的是，拉格纳居然还跟她提起过自己，也难怪对方刚一见面就有自来熟的样子。 而也正是这一种反差，刘思宇反倒觉得，和她们相处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她们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不知为什么，每当德丽莎从外面回来大喊一声“小宇！我们回来啦！”的时候，刘思宇都会有种熟悉的归属感。 发自心底的归属感…… “……不过，倒也不坏，顶多充实自己的生活嘛。” “哈哈，没错没错，而且还能拓展一下人际关系呢，对了，麻烦再来一盘煎饺。” “呵，好，这就来……” 即使偶尔会累，但不得不说，和她们开始相处后，倒多了一些回忆，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但到最后，刘思宇有个比较奇怪的点就是，数据上自己明明是崩坏能不适应者，却能使用崩坏能武器……不过也算好事就是了。 —————— 相比巷子里的安静无忧，而外面购物城的繁华倒是另一番景象，人流庞大，尤其是正值下班高峰期的时候。 此时连锁店kfv的玻璃墙上的套餐海报，优惠的价格和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汉堡炸鸡，无不透露着花钱的诱惑。 对于这些宣传，很多人都会选择视而不见，毕竟好吃的东西选择很多，而此时路过的一位白发少女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海报。 咕咕…… 她的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好饿啊～” 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少女口里发出，眼下她虽然很想品尝一下这个套餐，但荷包里仅存的一千来块完全不足以支付。 回想起自己住所还有几盒泡面，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离开了kfv。 不知走了多久，身边人流声和鸣笛声逐渐减少，她便路过了一个巷子。 不远处可以看到一所学校的建筑，学校的名牌上刻着“千羽学园”的字样。 咕咕咕…… “喂！就差几步路了就不能坚持一下吗？”她有气无力地盯着自己肚子抱怨了一声。 也就在这时，一道香味的顿时飘进了少女的鼻子里，少女立刻提起精神，再仔细朝周围闻了几下，却发现香味竟然是从巷子里飘出来的。 同时，少女也想起了，之前听学校的学生讲过，就在学校不远处的巷子里，有一家很好吃的拉面馆，而且各种小吃应有尽有，价格还很实惠，通常一千就能吃饱。 而此时少女面前的正是他们所说的那条巷子！ 一千管饱？可以试一试！ 仿佛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少女已经没有了之前有气无力的样子，立刻跑进了巷子里。 —————— “额……量好像有点多了。” 打开砂锅盖，浓厚的炊饭香和鳗鱼香瞬间包围了刘思宇，色相有光泽的鳗鱼，悦耳的滋啦声，刘思宇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但看着这么一大锅炊饭，刘思宇好像有点高估他的胃了。 “从这里寄到圣芙蕾雅那里应该可以给她们当个宵夜。” 啪！ 也正在刘思宇拿起手机的同时，店门又再一次被粗暴地打开。 “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还请您…嗯？” 刘思宇啧了一声，略有不满地朝门口看去，可当一看到门口的少女，刘思宇又再一次愣住了。 穿着学校的制服，雪白的长发绑成麻花辫于身后，蓝色的眼眸。 又一个白发少女？！等等，仔细看的话，这姑娘和德丽莎还有几分像的，她亲戚吗？ “唔……” 但就在这时，刘思宇大脑瞬间感受到触电般的刺痛，同时不知闪过了什么东西。 荒芜的雪地，战机的残骸，雪地上的血迹，以及……天上的橙色眼眸。 …… “麻烦，给我，一口吃的。” “诶？诶？！等等，姑娘！” 还没等刘思宇反应过来，少女就眼前一黑，顺势昏了过去。 咕咕咕…… “……” 原来是饿的啊-_-|| 看着和德丽莎差不多的面孔，刘思宇叹了口气。 “看来，得跟德丽莎打个电话了……” 第6章 雷电芽衣 哗——！ 2013年11月，天气逐渐转凉，街上的人流有些也换起了长袖，似乎在宣告着即将到来的冬天。 嗯，而火锅，寿喜烧，拉面，热可可就成为了近日人们的首选，谁不想天冷的时候下班就来一碗热腾腾的饭菜呢是不是？ 即使现在下着瓢泼大雨，有多寒冷，但只要一进店铺被热气包裹，身心都会跟着暖和回来，反而，这是一种享受。 但……往往是这个时候。 有些人就是例外…… “近日，据相关人员透露举报，me社社长雷电龙马因涉嫌资金垄断以及经济诈骗等相关案件，已被警方拘捕，从提供的资料中，显示着高额的……如今，已将雷电龙马旗下所有财产进行冻结，并对违法所得及其他涉案财产作出处理。” 此时，就在购物城外围的巨大电子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则新闻，me社社长雷电龙马涉嫌经济诈骗，被捕入狱。 屏幕下方的人流中，连看都不看一眼，打着雨伞，迈动着急促的脚步，赶回自己的家中。 然而，就有这么一个人却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人流中，可以看见一个被雨水打湿的少女，脸庞滑落的水滴，都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她的泪。 她穿着黑色的学校制服，有着一头紫黑色的长发，如果没有雨水的侵袭，这就会是亭亭玉立的一道身影。 但现在她的形象，却显得那么孤立无援，她哈出一口气，双手擦着手臂，那么地惹人怜惜。 但现在，如果是认识她的人，大多都会冷眼旁观，甚至冷言嗤笑…… 原本之前，少女和别人一样，都过着平静的日常生活，不过，少女虽然说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但也有着一身良好的素养。 而且，光是那靓丽柔美的形象，都会投来许多羡慕和追求的目光。 即使某些原因，父亲工作依然早出晚归，但她并不孤单，她依然快乐地过着每一天。 然而这样的日子，就因为屏幕里的那则新闻，全都变得荡然无存…… 就在这件事刚发生后的第二天，少女还是选择去了学校，渴望可以在学校里寻求最后的安慰。 但事与愿违，在学校里的同学都开始有意疏远她，并逐渐以那则新闻为由而开始针对她。 她曾寻求老师的帮助，可老师对她的哀求视而不见，以前她口中的“朋友”，竟也都开始针对她。 他们在课桌里塞进侮辱辱骂她的纸条，黑板上更是写着“罪犯”两字，还弄坏她的东西，甚至有人当面辱骂她，满嘴的污言秽语。 也就在那时，少女才意识到，他们之前所以那么想和自己做朋友，并不是她的性格教养，只是她的身份所持有的权力，权力被剥夺，自然会有人落井下石…… 周围的恶意，如潮水般向少女涌来，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之多的恶意，之前一直生活在温室里的她，一时间手足无措，除了默默忍受，少女别无他法。 因为，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少女都会隐隐约约地想起以前的那道身影，心中依旧有着那么一丝相信，还会有真正好好待她的人。 但…… 雷电芽衣，罪犯的女儿，是共犯，用脏钱，虚伪的千金，帮凶。 社会的眼光、家庭的困境、学校的霸凌，种种恶意，逐渐将少女淹没，差不多，让她窒息…… 今天是事件发生的第三天，即使依旧遭受着周围的恶意，但她却有了那么一丝习以为常的感觉…… 不知走了多久，少女浑浑噩噩地走到了离学校不远处的巷子。 呵，终究还是走回来了…… 同时，雨也越下越大，少女才缓缓走进巷子里避雨，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家食店的门口。 咕咕…… “唔……” 但与此同时，一闻到店里飘出来的香气，芽衣的肚子却已经叫了起来，闹了一下脸红后，她随即找出了自己仅剩的零钱。 如果进去的话，应该会被赶出来的吧…… 然而刚露出这一想法，芽衣刚有些欣喜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是啊，现在自己如今这个身份，在他人眼里，也许就是个麻烦吧…… 如果是以前那个时候，他应该会给自己做一顿饭吧…… 芽衣抿着嘴，为了不给人店里添麻烦，她还是站在了店门口避雨，所幸这巷子里没什么人来往，她也能静一静。 啪…… “唔！” 只不过，店门的突然拉开吓了芽衣一跳，但转眼望去，并没有客人从里面走出来，反而站着一个身影，挂帘挡住了他的面庞。 “进来吧，站外面避雨很容易着凉的。” 而下一秒芽衣愣住了，因为他说给芽衣听的，并不是什么侮辱诬陷的话语，反倒是平静地招待自己进去坐坐。 而且，他的声音，让芽衣感到一种熟悉感…… —————— “老师，相关的资料和录音我都发给你了。” “好，看到时有没有用，就算没让她吃亏，也得保证雷电的安全，先这样了。” “好……” 嘟—嘟—— 看着笔记本上的录音文件，刘思宇呼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大秘密啊…… 当看到雷电龙马被捕的新闻时，刘思宇明显愣了一下，因为没有来由。 即使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涉嫌经济诈骗，但让刘思宇疑惑的是，整件事，只有尾，没有头啊。 与此同时，麦可李也就在这时联系上了刘思宇，让他暗中调查，毕竟刘思宇的电脑技术，在他那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毕竟是老师的朋友，有过几面之缘，刘思宇自然是乐意帮忙的。 只不过，正所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当刘思宇黑进me社的资料库的时候，查到了一堆超乎他想象的东西。 me社的背后组织，居然是前天命北美支部，逆熵。 很好，怎么身边认识的人的背景都这么不简单啊？！我落伍了这一点还真是抱歉了啊！ 唉，兜兜转转，居然查到老师自家的组织，而且，又要查一次……-_-|| 雷电芽衣，长的挺不错一姑娘，如今却落得这般情况，苦了她了…… 虽然这一次倒有点像逛自己家一样，但还是让刘思宇看到了一个有印象的名字。 前俄国军方上尉，可可利亚…… 在给全球孤儿院募捐的时候，刘思宇倒是时常看见这个名字。 同时在“回收站”捞到的一部分录音和摄像里都有她的痕迹，所以刘思宇便花了一天时间去查这个人，期间倒因为忘记做饭被某个白毛团子抱怨了很久了…… 但深入一查才发现，这个可可利亚表面上只是孤儿院院长，背地却让一些孩子进行着毫无人道的对崩坏实验。 匪夷所思，为了掌握更多的权力，从而不连自己人都搞，可以说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不择手段…… …… 今天也幸好是雨天，没什么人来，所以把资料发给老师后，刘思宇也正准备打烊了，至于那个白毛团子，这个时间点她还在电玩室里刷记录呢…… 而刚把笔记本放一边，刘思宇就发现门口倒映的人影，从轮廓来看，刘思宇一下这道身影是什么人…… “现在这时候，她需要的是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吃一口热饭……” 毕竟她和自己也是有缘，不能不帮啊…… —————— “先上去洗个澡吧，楼上有换洗的衣服……和烘干机。” 看着这个进门唯唯诺诺始终都低着头的少女，刘思宇心头更是一颤。 这完全不能跟纸条上那个喜笑颜开的小女孩相提并论…… 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伞也被人给弄坏了吗？ “诶？唔…”芽衣一时还不明白刘思宇所说的用意。 只见刘思宇直接给芽衣头上套了条毛巾，说道：“如果我是那些人，刚刚早就赶你走了，不盲目从众的人还是有的，而且全身湿答答的，待会儿吃饭不难受吗？上去吧。” “唔…好，谢谢……” 感受头上毛巾的包裹，以及那平静熟悉的声音，芽衣的心顿时感受到一点温暖，鼻子一酸。 简单几句话，就足以证明刘思宇对芽衣的态度，这还是她父亲入狱后，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第一次，有人相信她…… 当她抬起头看去的时候，黑褐色的头发，戴着眼镜的熟悉背影，以前那段时间的记忆又再一次浮现在芽衣眼前。 是他…… —————— 一个小时后，刘思宇就看见走下楼的芽衣。 此时的她正穿着对她来说有些宽松的运动服套装，柔顺的紫黑色长发飘散在身后，不知是不是洗完澡的缘故，小脸红扑扑的，手里还拿着一袋自己的衣服。 这才符合纸条中的形象嘛…… “那个，谢谢你的招待，衣服我会明天洗好还给你的。” 但刘思宇仿佛没听见般，将一盘白饭放在桌面上，说道：“既然洗好了就过来吃饭吧，你应该饿了吧。” “额，嗯……” 虽然有些问题想问，但芽衣还是欲言又止，当她坐到桌前时，刘思宇正好在白饭上了一个煎好的橄榄球黄蛋，而这一幕却让芽衣无比的熟悉。 “先等等啊……” 随后，刘思宇拿出小刀，往黄蛋中间一切，滚烫的蛋液和浓郁的香气从黄蛋里绽放而出，同时，再撒上一点海苔碎。 蛋包饭？ “好了，请慢用。”带有一丝笑意的声音传来。 “唔…嗯！我要开动了……” 芽衣的眼神露出了期待，迎香气，将包裹着滑蛋的热饭送入口中，温暖了整个味蕾，熟悉的记忆再次浮现，只是，眼前一热…… “怎么样？” 看着低着头，一口一口将饭送入口中的少女，刘思宇明知故问。 可没想到，芽衣顿了顿，把头低的更狠了，但可以听到微不可闻的“滴答”声。 看来，她是很久没吃过热食了…… 吸了吸鼻子，只见她含糊地说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吧。” —————— 最终，即使有话想说，但为了不给刘思宇添麻烦，芽衣还是婉拒了在这里留下，同时，外面的雨也停了。 虽然出门前，她的双眸有些红肿，但她现在的脸色，起码比之前进店时好了好几倍，这倒让刘思宇松了一口气。 有帮上忙就好…… 只是…… …… “大sh…思宇，烘干机好像坏了，你能修一下吗？” “哈？坏了？你怎么搞的啊？昨天还好好的。” “才不是我弄的呢！我刚刚才第一次用！好像是什么过热了。” 过热了？没道理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过热呢？ 第7章 琪亚娜·卡斯兰娜 “听说，芽衣她爸爸还没被放出来呢。” “啊？那不就说明有罪了吗？” “呵，前几天还说什么爸爸是被冤枉的，我看她自己也不是无辜的吧？” “今天话倒挺少的，这不就等于默认了嘛。” 千羽学园里，周围依旧是针对芽衣的攻击性语言，见今天芽衣貌似平静了许多，反而还变本加厉的冷嘲热讽。 毕竟心眼小的人，一看到天骄沦落，都会过来踩上一脚。 芽衣虽然依旧选择默默忍受，但此刻她的眼神中正散发着希冀。 …… “噢对了，这些食材就给你用作明天两餐的便当吧。” “诶？这怎么可以……” “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能若无其事地去市场买菜吗？拿着吧，都是新鲜的。” “还有，明天放学来还衣服的同时，顺便留下吃个晚饭吧，带你认识个草…人。” …… 今天晚上，又能去他那里吃饭了，而且，认识个人？他认识的人，那对方应该不会介意自己的身份吧。 对于昨天刘思宇的提议留下，毕竟是自己无缘无故进入人家店里，况且重要的物品都还在家里，所以芽衣还是婉拒了。 如果今晚吃饭的时候，他再一次提出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就能够住下来了呢…… 想到这里，芽衣突然间反而还有些期待了。 “诶诶？你看，她好像还笑了一下，她是不是疯了？” “真是恶心！” 只要再忍耐一下，一下就好…… “喂！你们不要乱说芽衣的坏话！” 也就在这时，只见芽衣的班级里突然冲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直接指着针对芽衣的两个人骂了起来。 芽衣顿时一愣，转眼看去那道身影，白色的制服，雪白的长发织成麻花辫放于身后。 这还是除刘思宇以外，第一次有人帮她说话，还是一个外国人？自己认识她吗？ 此时那两个人顿时也懵了，但还是依旧我行我素。 “啊？我们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只见白发少女双眼冒着怒火，继续说道：“有关系！芽衣她爸爸的案件到现在都是无力无距的，而且芽衣也是受害者啊，亏芽衣之前还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却在那颠倒黑白，良心被狗吃了？！” 虽然很感激她能为自己说这么多，但芽衣还是滴了滴汗。 无力无距？是无理无据吧…… 而且如果刘思宇在这里，他绝对会露出非常震惊的表情。（刘思宇：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有点感动呢！） “哼！和那种人做朋友，小心什么时候你也被送进牢里呢！” “你说什么？！” 白发少女顿时火冒三丈，下意识就把手伸向腰间，但随后还是抄起了自己的拳头，欲要挥出。 “噫！” 眼看就要发生肢体冲突，芽衣连忙拉住了她，如今落得这种情况，芽衣更不想惹来更多的麻烦。 “同学！算了，我不在意的，别和她们计较。” 同时芽衣脸上也露出了惊讶，这白发少女的力气未免也有些大了吧？！ 只见白发少女依旧朝着那两个人空挥拳，怒道：“算不了！我要打到她们给芽衣你道歉！” 面对白发少女的火眼怒言，那两个人顿时被吓傻了。 “噫！太可怕了，我…我们走！不理她们了！”下一刻，她们便赶忙跑出了教室。 “别走！给我回来！！！” “同学，算了。” “唔～气死我了！别让我以后碰到她们，见一次打一次！哼！” 砰！ 说罢，白发少女便气冲冲地一脚踢翻了她们刚刚所坐的椅子。 “那个，同学，我们认识吗？” 芽衣疑问道，虽然很感激这个眼前的白发少女，但迄今为止，芽衣都没有见过她，更别说认识了。 只见白发少女愣了愣，随后便挠着头苦笑道：“额嘿嘿，其实我是刚刚经过听到她们说你坏话，这才没忍住，不过虽然芽衣不认识我，但我认识芽衣你啊。” “认识我？那，是因为……那起me社的案件吗？” 白发少女摆了摆手，说道：“才不是呢！我是之前刚来这里时就听闻你的事的。” 芽衣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怎么没见过她，原来她是今年的高一学生，自己的学妹，不过下一秒她说出的话就让芽衣有些尬住了…… 高一时虽对“朋友”温柔近人，但同时也冷酷地拒绝了众多的追求者的事迹，人称雷电女王。 额，自己有那么厉害吗？ “对了，我叫琪亚娜，琪亚娜·卡斯兰娜！之前一直想找机会想额不是，挺想和你做朋友的，嘿嘿。” “朋友？” 芽衣一时比较恍惚，想和自己做朋友？这句话貌似很久都没听到了…… 只见她抿着嘴，问道：“那，你不在意吗？” 但琪亚娜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说道：“说什么呢！案件是案件，芽衣是芽衣，完全不同的！我可不是那些麻木丛中的人！” “噗，是盲目从众吧……”芽衣没忍住。 这句话，他也说过呢，没想到，还真的有像这样的人…… 一见芽衣心情好了一些，琪亚娜顿时有些傻笑，说道：“毕竟你现在这种处境，跟我以前经历的事挺像的，而且芽衣你这么漂亮一女孩子，所以，我更不想让你遭到这些侮辱。” “……噗呵，谢谢你，琪亚娜。” “嘻嘻！保护身边的人，是卡斯兰娜家的职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芽衣突然感觉到，自己还有些幸运，能认识到将自己当真朋友的人。 似乎，再次遇见他后，事情都有转折了，这也让芽衣逐渐地，对未来的日子重新有了期待…… —————— 光是一天的时间，芽衣就了解到了很多关于面前这个叫琪亚娜的女孩的事。 从小就和父亲相处，母亲也是和自己一样，早早“离世”，而她这次来这里念书，主要是来找她的臭老爸的。 而让芽衣感到奇怪的是，目前琪亚娜正借住在一个人的家里，虽然说可能是自己老爸的朋友，但对方依旧否认，甚至声称从未见过面。 不过，这么相处也几乎过了一年，对方依旧让琪亚娜住在自己家里，芽衣也算是替她放心。 “对了！芽衣，下午放学后，我们一起去他那里吃饭庆祝吧？” “诶？庆祝？庆祝什么啊？” 琪亚娜笑道：“庆祝我和芽衣成为朋友了啊！而且芽衣我跟你说，虽然有时他挺混蛋的，但他做的饭菜可是目前为止我吃过最好吃的！一起去嘛。” “可是……” 但这时芽衣有些微微蹙眉，今天她本来打算要将衣服还给刘思宇顺便在他那里吃饭的，可如今面对琪亚娜的请求，她也不好拒绝啊…… 怎么办？ 只见琪亚娜笑道：“不算远的，他的店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巷子里，很近的！” 巷子里？ 芽衣捕捉到了话中的关键词，要是把他也叫来一起吃饭的话，既能还衣服，又能和琪亚娜一起，这样两边都不用拒绝了！ 这么想的芽衣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一起去吧。” “好耶！” —————— “面馆？！” 原本芽衣以为，琪亚娜会带她去巷子里的其他食店，只是，当看到熟悉的红色灯笼和挂帘时，芽衣露出了一丝惊喜。 原来琪亚娜说的是这里啊，那也就是说，她和思宇认识？ 琪亚娜此时自然不知道芽衣在想什么，只见她笑道：“没错，别看它只是个面馆噢，里面的东西可是应有尽有，非常好吃！” “既然非常好吃，那还不快进来？想让客人干等吗？” 同时，店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芽衣一愣。 “哎呀知道啦！芽衣，走吧！”琪亚娜不耐烦地说道。 “诶？等等，琪……” 此时，琪亚娜就急匆匆地拉开店门，将芽衣拉了进来。 “思宇，这可是我今天见义勇为交到的朋友噢，她叫芽衣！” “额，琪亚娜，那个……” “想说什么待会儿洗完澡吃饭再说吧。” 正当芽衣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刘思宇率先说道。 “难怪琪亚娜那丫头这么兴冲冲地那么早回来，原来是你啊。” 此时，刘思宇笑了笑，说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刘思宇……好久不见，雷电…同学。” 芽衣微微一愣，但迎着刘思宇的目光，她也不知不觉地笑了笑。 “噗……真的是，好久不见……” 第8章 日常 嚓！嚓！ 滋滋—— 随着鳗鱼和炊饭对砂锅底的亲密接触，顿时迸发出滚烫的油汁，顿时让人充满食欲。 大片的鳗鱼肉和着酱汁，外焦里嫩，搭配炊饭放入口中，香热气瞬间迸发，而最让人可以毫无顾忌的是，鳗鱼还是完全去骨的，所以可以大口大口地吃，满满的满足感。 而这，也成为了目前为止，琪亚娜最喜欢吃的菜，仅次于炸鸡。 因为…… “唔哼……！” 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砂锅，以及桌上刘思宇已经做好了饭菜，琪亚娜顿时就嘟起了嘴。 明明自己可是牺牲了去电玩室的时间和芽衣早早回来了诶，都一周了为什么还不给我们做啊？！ “你口腔溃疡才刚好，还是吃点清淡的吧……”看着满脸写着“不开心”的琪亚娜，刘思宇没好气地笑了笑。 连芽衣也在一旁劝道：“老师说的没错，琪亚娜，要是再吃容易上火的东西，之前不是白痛了吗？秋葵素面也挺好的啊。” 只是刚刚琪亚娜对着刘思宇还是赌气的表情，转向芽衣的下一刻，直接转成楚楚可怜的模样，蓝色的星星眼尤为明显。 刘思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家伙，凡是自己说不行就找救兵，还是芽衣那样的，这不为难她吗？ “可是芽衣～我已经忍了一个星期了！” “唔…这个……” 芽衣有些为难和苦恼，恼的是每次限制琪亚娜一些事的时候，她老是眨着那blingbling的蓝色大眼睛对着自己撒娇，而且自己也不怎么会应付，刚强硬没多久就妥协了。 为难的是，这次可是和老师有关啊，一边是一如既往对自己包容的老师，一边是经常维护她的琪亚娜，两边都是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 不如…… 只见芽衣看似态度坚决地说道：“那也不行，老师也是为你着想，一个星期都过来了，再忍忍吧。” “昂～” 刘思宇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洗砂锅，轻笑道：“听见没，你的芽衣也这么说了，这可是为你的健康着想，洗澡水已经好了，洗完澡就下来吃饭吧。” “老师，不要加那些奇怪的话啦！”芽衣有些羞恼地嗔了他一眼。 “唉，好吧……” 不过琪亚娜可没听进去，仿佛泄了气的气球般，既然芽衣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其次，思宇做的其他饭菜也的确很好吃。 然后，她迈动着晃悠悠的步伐往二楼的方向走去，芽衣紧随其后。 在刚迈上一个台阶后，看了看正准备碗筷的刘思宇，芽衣悄悄在琪亚娜耳边说道：“大不了晚点我给你炸些鸡米花。” “诶？！真的吗？！” “嘘——！” 琪亚娜直接满血复活，一时有些激动地说道，但在芽衣示意后把声音降了下来。 “不过不要被老师发现，还有，只能吃一点噢，知道了吗？” “嘻嘻，知道知道，还是芽衣对我最好了～” “芽衣？” “唔！” 就在琪亚娜刚高兴没多久，身后就传来的刘思宇的声音，吓的两人顿了一下。 只见刘思宇有些苦恼地说道：“你可不要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偷偷给琪亚娜开小灶，再这么宠她的话她迟早会变成社会笨蛋的，你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吧？” “这，好的，老师……” “喂！臭思宇，你说谁是笨蛋啊？！” “谁应谁就是～” 说着，墙角上的摄像头转了个圈，芽衣顿时明白了刘思宇什么意思，随后便给予了琪亚娜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芽衣苦笑道：“对不起噢，琪亚娜。” 这可是老师的意思，不能怪她啊…… “唔哼～怎么这样……”琪亚娜欲哭无泪。 看着慢慢走上楼的两人，刘思宇无奈地笑了笑，同时也有些感慨，现在的生活。 自一个月前，琪亚娜带着芽衣回到了面馆，见三人都互相认识，倒是省去了一些没必要的功夫，三个人一起吃饭的场景都挺融洽的。 但这对芽衣不一样，看着疯狂向刘思宇吹嘘自己有多厉害的琪亚娜，再看看一脸敷衍，时不时向自己苦笑的刘思宇，配合着面馆那暖色调的灯光，让芽衣感到一种久违的温馨。 对自己如初的刘思宇，为自己出头的琪亚娜，日常般的生活，这就是……家的感觉。 随着那场晚饭的结束，刘思宇再次问芽衣对在面馆住下考虑的如何的同时，琪亚娜也在一旁怂恿芽衣答应下来。 有思宇的饭菜，还有芽衣的陪伴，这不双赢吗？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这一次，就在刘思宇更问没多久，芽衣便有些颤声地答应了下来。 而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之中，芽衣的精神状态也是可见逐渐好转，刚开始还唯唯诺诺的，现在出门回来都会主动跟他打声招呼。 同时，芽衣也了解到刘思宇其实还在一所学校应了个网教，这才让芽衣老是叫刘思宇为老师，虽然琪亚娜老是说这只是他的一个实习工作，但也不妨碍芽衣那么做。 毕竟……大哥哥这个称呼现在都不好意思叫了，而直呼思宇的名字……现在也只有在心里敢这么叫，不然反而更让她不好意思。 这里芽衣倒是还有些羡慕琪亚娜，她那么大胆，就跟思宇那么自来熟了。 但，现在这种生活，她也已经知足了，再这么去奢求就不好了…… —————— “哼～” 饭桌上，琪亚娜一脸不忿地吃着她那碗秋葵素面，同时搭配桌上的几盘菜，她更是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他都能做成好吃的啊，味道还那么香，可恶啊！！！ 看见琪亚娜此时嘴里塞满了菜和面，鼓地跟个河豚似的，刘思宇和芽衣直接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小心噎着，这个给你。” 也就在向琪亚娜递了杯水的同时，刘思宇突然在桌上放了一张蓝色的卡片，推给了琪亚娜。 “什么？嗯？这是——！” 琪亚娜依旧是一脸不开心的表情，但当看到这张蓝色看片时，双眼顿时焕发出异彩。 “老师，这是……” “银座电玩室的会员卡。”刘思宇没好气地笑道。 “忍了一个星期对你来说很‘痛苦’吧？这周末就好好地去玩吧。” 琪亚娜心中一喜，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但转念一想，依旧是别过头哼了一声，但眼神依旧时不时地瞥向桌上的那张会员卡。 “哼，玩的跟好吃的……又有什么关系？” “噗嗤——！”芽衣倒是笑了出来。 “芽衣你笑什么啊？！” 芽衣没回答琪亚娜的话，转而向刘思宇说道：“老师，我没记错的话，会员卡玩游戏积攒的积分可以兑换东西的吧？” 刘思宇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而且我听说，最近电玩室兑换厅里还加了个kfv的优惠劵，好像是搞什么活动。” “kfv？！”一听到是那家连锁店，琪亚娜又精神了，她可喜欢吃那里的炸鸡了。 “没错，知道你喜欢吃他们家的炸鸡，所以我就弄来了，看在你口腔溃疡刚好，下不为例啊，别吃太多，作为报酬你可要给我和芽衣带一份炸鸡套餐。” 像捧起什么圣物的琪亚娜顿时满怀感激地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嘻嘻！果然思宇不会这么残忍！” 刘思宇笑了笑，这孩子，凡是对她有点甜头，就说谁最好，虽然很难相信琪亚娜会如实将一份完整的套餐带回来，但，只要孩子开心就好～ 看着刘思宇眼神中闪过什么的芽衣也是笑了笑。 还说我呢，自己不也挺宠琪亚娜的吗？ —————— 看着自己才吃一半的炸鸡，再看看对面还是完完整整的炸鸡，正要慢慢抬手去拿，仿佛后面会听到“你怎么又偷吃我的？！” 但，一抬头，什么人都没有，那句话自然也没有，幻想的期待落空…… 少女自嘲地笑了笑，但随后眼角逐渐浮现出泪滴。 “是啊，都亲眼见证了，为什么还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次我已经不会这样了，就算是幻觉，你也出现一下说几句，好不好？ 第9章 周末 “老师，你看这么写对吗？” “嗯……在远距离输电中，采用高压输送电能可以减少电能在输电线上的损失，对，这样是对的，按照得出的公式写就行。” “好！” 周末，除了要备考的高三和初三学生，凡是娱乐的公共场所，你都能看到打扮帅气和漂亮的学生们，难得的休息时间，怎能不去放松呢？ 当然，也有个别例外，就比如此时刘思宇指导的芽衣。 虽然距离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社会的声音自然淡了一些，可学校没有，所以碍于她如今的处境，以及她的私心，周末自然还是留在了店里，有客人就在后厨帮忙，没客人就看看电视（除了新闻），刷刷题。 至于琪亚娜，现在大概已经在电玩室玩的不亦乐乎了…… 什么？怎么不去担心她的安全？呵呵，你见过会耍枪还能把巧克力大汉撂倒的少女需要保护吗？ 再者说，他也可以通过笔记本上连接的摄像头看到琪亚娜的情况，虽然目前为止没那个必要。 “唔嗯～！做完了～” 芽衣在做完自己的试题后，便伸了伸懒腰，即使是穿着面馆的白色工作服，但依旧还是勾勒出迷人的曲线。 嗯，柔韧性真强……果然漂亮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虽然快期末了，但芽衣，你也不用那么快就预习高三的内容吧，周末就适当放松一下吧。” 这点刘思宇还是比较同意琪亚娜的，周末就应该放松，把之前工作日积攒的负能量发泄出去。 说着，刘思宇向芽衣递了杯热可可，即使冬天在面馆里有暖气，但喝杯热的进胃里还是比较舒服。 芽衣自然地接过了热可可，指腹挠了挠侧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可是，除了刷手机和看电视，我也没什么可以做的啊，玩游戏我又那么笨，不像老师和琪亚娜那么厉害……” “就这样看着店，看看电视，安安静静的，我觉得挺好的啊。”同时闻着热可可的巧克力味，芽衣的嘴角微微上扬。 老师，还真是喜欢巧克力啊…… 刘思宇无奈地笑了笑，黑长直，漂亮，文静，认真，温柔，简单的心愿，又是大小姐，妥妥的网络女主角模板，要是自己晚出生个四五年，应该会把她当成初恋吧？ 等等，好像也不对…… —————— “我希望，每年的今天都可以去赏樱，就我们三个，这样就足够了……” …… “小宇，如果，没有那么忙了，那我们一起给大家造一片花海，好不好？放心～当然也有迷迭香和樱花噢～?” “我的愿望就这个了，你就答应我嘛，你应该不会残忍地拒绝可爱的美少女的请求吧～？” —————— 一时的恍惚，忽然看到芽衣和一道粉红色的身影慢慢重合，刘思宇立刻甩了甩头，随即反应回来。 反正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这么简单的心愿，也是她现在最想要的，这样也不错。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啊。”刘思宇说道。 “还有什么？” “比如……”刘思宇托着下巴说道。 随后，刘思宇想到了什么，微笑道：“可以钻研一下料理啊。” “钻研料理？”芽衣诧异道。 刘思宇点了点头，说道：“芽衣你的料理水平又不比我差，你可以钻研除极东以外的其他料理，也可以做出新的好吃的料理来，试着换花样，倒省的琪亚娜老是往kfv跑……” 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芽衣笑了出来。 “哈哈，老师，似乎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想省点钱吗？” “唔…的确也有这一部分没错……” 刘思宇有些窘意地摸了摸脖子，这么说也没错，相较于他，琪亚娜倒比较喜欢听芽衣的话，虽然有时意见不同会撒娇。 但毕竟她们俩都是女孩子，比较好相互照应，外面连锁店的东西多少还是没自己做的好吃，又贵，还是想让琪亚娜少吃外面不健康的东西。 毕竟照顾她，可是德丽莎下的命令啊…… 想着，刘思宇笑着说道：“主要是，以后我不在你们身边，琪亚娜的伙食可就交给你了。” “诶？”芽衣愣了愣，有些茫然地看着刘思宇。 不在我们身边？也就是说…… “老师你也会离开吗？”芽衣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 “唔啊……” 但下一秒，刘思宇便揉着芽衣的脑袋，没好气地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以后上大学出来工作的时候啊，你想哪去了？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 好家伙，虽然情有可原，但我可以理解为这是诅咒我好人不长命吗？ 芽衣拿开刘思宇的手，嗔了刘思宇一眼，嘟囔道：“谁叫老师你不说清楚的，这不让人家瞎想嘛……” 还老说些奇怪的话…… 嘿，还有理了？ 也就在这时，刘思宇瞧见监控上有那么几个人正往这里走来，也不再开玩笑，说道：“好了好了，对不起，先去后厨准备吧，有人来了。” “噢～” 果不其然，店门拉开，走进几个顾客，其中还有一对母子。 “欢迎光临，想点什么请在平板上选择。” “不用选了，老板，老规矩！” “我也是，老板！” “哈！好好，马上来！” 虽然周末巷子里还是很少人来，但不代表没有，不过来的也都是一些老面孔，刘思宇自然也认识，除了那对母子。 而这些人，芽衣自然也见过一些，不过为了不给刘思宇添麻烦，也只是在后厨微微转过身看一下。 但久而久之，那些人也认识了芽衣，但还是一如既往来光顾。 要问为什么，当然没有为什么，出事的是雷电龙马，又不是雷电芽衣，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追究同一个问题，打工很正常。 也就在这时…… “那个……老板。”坐在前台的那对母子突然说道。 刘思宇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吗？” 只见小男孩的妈妈偷偷说道：“待会儿蛋包饭麻烦你用番茄酱写个生日快乐吗？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 生日？ “噢～你的意思是想让蛋包饭弄的特别一点吧？” 小男孩妈妈不好意思地笑道：“麻烦你了。” “没事，孩子过生日嘛，放心，不用番茄酱，我也尽量让蛋包饭变得特别～” 小朋友过生日，那肯定得来点有意思的，只是简简单单地在蛋包饭上写几个字，那未免有些枯燥了。 “谢谢，对了，我儿子名字叫鹰介。” “好。” 说罢，刘思宇便看向了小男孩，笑道：“小朋友，你的名字是叫鹰介是吗？” “嗯！” “待会儿给你耍个杂技，好不好？” “好！谢谢哥哥！”鹰介笑道。 …… “老师，做蛋包饭，要这么浮夸吗？” 芽衣看着颠锅动作略显夸张的刘思宇，有些疑惑，同时……又有些好笑。 你见过扎马步双手颠锅的吗？ 再一次颠锅后，刘思宇将炒饭装进模具里再装盘，打开一看，却是橄榄球形状的。 随即，刘思宇便开始了煎蛋，同时轻笑道：“人家孩子期待的演出，家长的嘱托，作为老板，得积极回应啊，更何况还是他的生日，你先忙对面桌的炸虾。” “噢，好！” 虽然这么答应，但刚刚对面桌那盘炸虾，芽衣早就做好了，就等机器人过来拿上桌，同时，她也想看看这个“特别”的蛋包饭怎么做。 这也算是钻研料理吧，没错吧？ 与此同时，刘思宇的滑蛋也逐渐煎成橄榄球的形状，随即他拿把小刀往中间一划，加入牛肉酱，拿起炒饭。 在芽衣和鹰介期待的眼中，刘思宇将蛋包从锅里抛出，炒饭直接接住，此时，蛋包已经完全展开，同时伴着牛肉酱，香气展开。 “呜哇……” “还有最后一个步骤噢～” 看着鹰介惊喜的眼神，同时瞥见有些惊奇的芽衣，刘思宇笑了笑。 随后，刘思宇抬起手，像是施法般，零零碎碎的海苔碎直接从手指间洒落而出，落在蛋包饭上。 最后，像是魔术谢幕般，刘思宇手一张开，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但…… “嗒哒～大功告成，生日快乐，鹰介！”刘思宇笑道。 此时鹰介也是满脸的笑容，笑道：“好厉害，谢谢你，大哥哥！” 一旁的芽衣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有些恍惚。 温馨…… 不知不觉，芽衣无奈地笑了笑，要是自己再小几岁，那思宇是不是也能这样给自己做饭呢？ “喂，笑什么呢？” “唔…呵，突然觉得，老师好会哄孩子噢，将来……应该会是个好父亲吧？” “……哈，还早着呢。” …… 常说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时间转眼就来到了打烊的时候，而琪亚娜也正好回到了店里。 不出他们所料，琪亚娜果然没带炸鸡套餐回来，从她嘴角残留的面包糠就能知道原因，但相对应的，琪亚娜夹了三个吼姆玩偶回来。 让刘思宇比较意外的是，听琪亚娜抱怨，最近有个叫“合金装备布狼牙”的神秘玩家在电玩室里把她的记录全给破了。 气的琪亚娜把打算买给他们的炸鸡套餐给全吃了（自己想吃就直说←_←） 连刘思宇也很好奇，除了他和神州的玩家“神鸢”外，居然又冒出一个顶尖玩家，看id名应该是个中二青年，看样子可以会一下他。 —————— “不要眨眼噢～?” 说着，少女一个颠勺，蛋包被炒饭接住，随后少女一个响指，蛋包瞬间展开，但上面淋的不是牛肉酱，是番茄酱……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刻！” 同时，少女像是施法般，在蛋包饭上挥一挥手，五颜六色的蔬菜颗粒如天女散花般落在了蛋包饭上。 但这一幕，让对面的她感到无比的熟悉，眼前的少女，逐渐和心中那道身影，慢慢重合，即使不是一个人。 而一想起他的身影，她就又想起那副场景，自己无能为力的场景…… 随后，少女搞怪般的声音响起。 “当当当当！爱莉希雅改良版爱心蛋包饭，怎么样？可不可爱？我还是很会做饭的噢～?” 可得到的只有对方的沉默。 少女故作可怜道：“怎么了？难道不可爱吗～？” “额，不是，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他也是这么做蛋包饭的……” “嗯～？那他会不会像我一样，是个很有趣的人呀～？” “……的确有一部分挺像的，对了，那个蛋包饭，谁教你的？” “嗯……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噢～但严格来说，那个‘魔法’我才是原创～?噢对了！他也在这里，相信你一定很想见见～！” “他也在乐土里？” 她瞳孔微微一缩，同时，心也不知为什么，开始紧张了起来…… —————— “呐，你要的蛋包饭……” “唔～！???” 看着眼前的少女嘟囔着小嘴，他叹了口气，问道：“还不满意吗？这形状对你来说应该很可爱才对啊？” 少女摇了摇头，嘟囔着小嘴，不满道：“不是蛋包饭噢，是小宇你不可爱～” “小宇”眼角抽了抽，苦笑道：“喂，我一大老爷们怎么可爱啊？” “可之前的万圣节，在伊甸的打扮下你也很漂亮很可爱啊，你就不能…像是外面那些店里的小姐姐一样，施什么变好吃的魔法之类的吗？红发女郎小姐～？” “别提哪壶开哪壶啊喂……” “那……” “小宇”脸微微一红，瞪了少女一眼，但托着下巴想了想，随后，他一手拿着蛋包饭，像是飞机起飞般慢慢升起，另一只手张开。 “额……嗒哒～？” 嗯，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 只是下一秒，少女绽开了笑颜，拍着手笑道：“噗呵呵呵！嗯～没错！就是这样，小宇还是这样最可爱，嗯哼～?” “嗯哼个头啊！”“小宇”有些羞恼道。 第10章 崩坏前兆 警察局，原本这个跟刘思宇三人完全不搭边的场所，今天却在这个地方出现了，而原因是…… “根据调查，属于是正当防卫，再加上袭击方当时的精神状态异常，所以构不成犯罪，详细的医院报告还得一段时间才出来，到时有什么新情况再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谢谢姐姐警官。” 开口的女警官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女脸色有些复杂，因为她根本没法将这次案件的两个当事人联系在一起，而且…… 根据袭击方的特征，粉紫色的纹路，双眼充血丝，又极具攻击性，最近长空市多地都发生了这样的案例，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放人。 虽然明面上说是什么新型传染病，但…… 应该没那么简单…… ……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刘思宇莫名接到了警局的电话，琪亚娜居然遭到袭击了。 一得知这个消息，刘思宇和芽衣马上赶往了警局，当一看到琪亚娜身上的血迹时，芽衣还吓了一跳，但所幸，那是袭击者的血。 由于当事人还要进行下一步调查，作为当事人的监护人也得配合调查，又不放心让芽衣一个人回去，所以两人索性直接在警局过了个夜。 通过跟警方了解，昨晚琪亚娜属于正当防卫，将袭击者打死了，但事情的发生经过都离奇的古怪，而且和之前一段时间的案件极其地类似。 这不得不让刘思宇联系了德丽莎。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了解了，第二天我会派侦测机观察一下情况，你们三个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你。” “好，我知道，不过……你这话怎么说的我跟吃软饭似的……”刘思宇朝着手机语气有些幽怨地说道。 而手机里传出的是德丽莎那稚嫩的女声。 只听德丽莎没好气地说道：“哪有，我这不担心你的安全嘛！虽然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但你依旧是崩坏能不适应者！” “对了，在警局过了个夜，琪亚娜怎么样？” 刘思宇瞄了眼还在填资料的琪亚娜，此时琪亚娜又恢复到当初晃悠悠的状态，那双黑眼圈尤为明显。 刘思宇笑道：“哈，在警局的铁板凳上睡了一晚，又没夜宵吃，你说她能怎么样？” “思宇～我想吃炸鸡～”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琪亚娜有气无力的请求，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一听到琪亚娜的声音，手机里传出了“噗”的笑声。 “等会儿芽衣回来了再去。”刘思宇指了指手机，示意琪亚娜等会。 “噢～” 琪亚娜倒也没继续耍性子，毕竟打扰人家通话，本来就不礼貌，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跟思宇通电话的女生是谁啊？ 虽然只听到了那声“噗”，但听起来就像是女生的声音…… 等等，我干嘛要在意这个“大叔”的事情啊？！我在意的只有芽衣和美食才对……还有思宇做的饭，嗯！对！没错！ 刘思宇自然不知道琪亚娜此时在想些什么，反而是继续问道：“只派侦测机吗？姬子呢？” 德丽莎无奈地说道：“目前最稳妥的只有这么做了，你也知道，在崩坏能浓度没到达指定指标，我是不能贸然派出多支女武神小队的，至于姬子……哼！” 说到这里，德丽莎哼了一声，语气有些幽怨，活像个耍脾气的小女孩，刘思宇都能想象到她气鼓鼓的样子了。 “那个爆弹女昨天就去香港休假玩去了！” 当然，这里的玩，刘思宇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刘思宇无奈道：“身体有所好转也不能这么玩吧……好了不说这个了，顺便告诉你，这次新年假我不打算回学园住了。” 这个时间段确实不适合回学园，和去年不同，今年多了两个人要照顾，再加上之前对可可利亚的调查和最近长空市多地发生的小型崩坏事件，多少都跟芽衣有关。 还有德丽莎现在还暂时不想让琪亚娜来圣芙蕾雅学园，以及大大小小的原因，他更不能离开了。 啊……真没想到毕业后自己还能牵扯这么多事，又是天命又是逆熵的，自己明明只是一个爱捣弄小玩具的小黑客而已啊…… …… “这是必然的，你和他们的关系，是一直存在的……” …… “……唉，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你了，不过到时候你得给我补两本吼姆漫画！” “好，不过只能在空闲时候看啊。”虽然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 “嗯嗯～知道了～”她的声音很明显带了一丝笑意，刘思宇都能想象到坐在办公椅上晃动着小腿的可爱小身影。 “还有，如果要深入调查那些崩坏事件的话，尽量别把她们两个卷进来。” “……我尽量吧。” —————— “哼！和那种人做朋友，小心什么时候你也被送进牢里呢！” 原来……不是说说而已啊…… kfv里一个角落的桌上，橙汁杯外的水滴纷纷都落到桌面上，芽衣依旧不为所动，她不停回想着昨晚突发的事件以及和“同学”说的话联系在一起。 甚至，她还联想到雷电龙马的案件……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难道，你就一直依靠他们两个吗？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你不想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吗？” …… “芽衣！” “诶？” 突如其来的呼喊及时打断了芽衣的思绪，刚刚，自己脑海里是不是闪过这几句话…… “饿死我了～！” 琪亚娜快步坐到了芽衣的旁边，直接抄起了一个炸鸡腿大快朵颐了起来。 刘思宇无奈道：“喂喂，吃东西之前要洗手啊。” “哎呀，刚刚在警局就已经洗过了嘛！” 同时，他坐到了芽衣的对面，也发现了芽衣此时的异样。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怎么好啊。” “啊？没，没什么，应该是昨晚在警局过了一晚，没怎么睡好。”芽衣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看到芽衣的眼神在刻意的躲闪，刘思宇双眸微微眯起，但语气相对柔和道：“要是有什么事可要和我们说噢，憋在心里可不好。” “嗯，知道了……”芽衣弱弱地点了点头。 “……” “想到他们的话了？”刘思宇问道。 芽衣愣了一下，但随即低下了头，相当于默认了。 “哈？！” 而琪亚娜突如其来的反应反倒吓了他们两个一跳。 “他们又说芽衣你什么了？！我找他们去！” “不是的，琪亚娜，是我自己的问题……”芽衣连忙将琪亚娜按回位子上。 琪亚娜说道：“才不是呢！这次是我自己遇到的事，跟思宇和芽衣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那么想！” “哇，你居然会自己承担责任？！”而刘思宇故作惊讶道。 “废话！”琪亚娜没好气地说道，继续吃着自己的另一只炸鸡腿。 看着完全没放在心上的两人，芽衣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同时，刘思宇也轻笑道：“你看，连我和琪亚娜都觉得没什么，你就不要自我怀疑了，关心则乱多了，很容易emo的。” “emo？什么意思啊？” “算是忧郁的意思……” “噢～噢～” …… “今晚的食材我来买就好，要是琪亚娜饿了冰箱里还有一些吃的，我很快就回来。” “嗯，老师路上小心。” “好。” 将芽衣和琪亚娜送回店里后，刘思宇走出巷子后，便按了一下眼镜的边框，镜片闪过一阵蓝光。 “爱酱，将附近发生崩坏事件的位置发给我。” 下一刻，一道由电子合成的活泼女声在耳机里响起。 “好的，老板！ヾ ^_^?” 同时，镜片内显示出巷子附近的地图，片刻后，地图上逐渐显示出几个细小的红点，当看到红点位置时，刘思宇皱了皱眉。 因为大部分的红点位置，都是在me社大楼的附近…… “那个女人，还不肯收手吗……” —————— 与此同时，在长空市的机场。 在一架由莫斯科飞往长空市的航班飞机上，走下了一位银灰色双马尾的少女，即使周围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少女并不在意，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刚走出机场没多久后，少女的通讯里，一道冷漠又带有一丝轻蔑的女声响起。 “这次任务，在崩坏爆发后，将第三律者进行回收工作，另外，如果那两个人阻碍了计划的发展，立刻排除。” “是，布洛妮娅明白，可可利亚妈妈……”少女发出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 第11章 第三次崩坏 2014年，香港中环。 在一栋中心大厦的顶楼，还有着一间占据了四分之一的豪华私人别墅，其余四分之三分别是小庭院，网球场，游泳池，停机坪，以及两座凹造型的个人雕像。 直接在楼顶安了个家，这是何等的富贵。 而拥有这般家室的子弟，凡是普通人都会削尖了脑袋攀上关系，好求分一杯羹，今晚这场宴会可以明显地看到这些攀关系的人。 “真美的夜景啊。” 不过这一切在此时观赏中环夜景的女子眼里根本不屑一顾。 女子的黑色手套划过银灰色的护栏，同时斟酌着一杯上品的红酒，火红色的长发盘起，露背的黑红礼裙尽将女子火辣的身姿展露出来，美艳的妆容又不失优雅，多么美的人啊…… 如果只是从表面来看的话，只怕普通男性看到了，心跳都会慢几拍…… “可惜，再美的景色在姬子小姐面前都只会显得黯然失色。” 同时，红发女子沿着声音望去，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英俊男子缓缓走来。 不错，这名红发女子，正是之前德丽莎提到过的爆弹女和大…好女子，无量塔姬子。 姬子扫了男子一眼，撩过耳边的红发，淡淡地微笑道：“嘴还挺甜的～” 看着眼前美人因为红酒使得脸颊有些淡淡的微红，加上迷人般的微笑，男子强压心中的情绪，强装镇定道：“是你太迷人了……” 可就在男子话音未落，一阵破空声突然响起，紧接着，空中忽然亮起几处强光，其中两处正好照到了姬子和男子。 “这是怎么回事？！”男子惊慌道。 然而比起从未见过此景的男子，姬子倒显得特别镇定，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不满。 随着强光的亮起，空中像是投影般，逐渐展开出白色的钢铁墙壁，并且无限延伸，最后形成了一艘长达近乎三百米的巨型浮空战舰。 “切……看来，我的宴会要提早结束了。” 姬子叹了口气，随即转向了那名男子，好笑道：“小绅士，连基本的临危不乱都没有，还想泡姐姐？还早着呢～” …… “德丽莎，又是哪里出问题了？我正休假呢～” 姬子套上了白色的军装外套，在舰桥上看着爱酱逐步传过来的报告。 同时，旁边的通讯投影传来一阵炸毛的声音。 “你这爆弹女休假都有两个暑假了好不好？！正经点，这次在长空市爆发了大规模崩坏，等级跟十四年前的那次相近！” “长空市？思宇那小子不是在那吗？现在能联系上他吗？” 姬子皱了皱眉，以她对刘思宇的了解，真发起重要通知，可是连正在休假的她都不放过，而这次却毫无音信。 刘思宇是她的副舰长，更是自己队长的朋友，虽然他的情况特殊，但在一个高浓度的崩坏环境中，他一个崩坏能不适应者，不免有些担心。 只见德丽莎叹了口气，苦恼道：“如果能联系上，刚刚你就已经在半路上了，就在刚刚，思宇的传讯突然中断了，长空市的信号与外界已经断联两个小时了。” “还挺棘手啊……”姬子切了一声。 “不过，终于还是来了啊……” “第三次崩坏！” —————— 极东，长空市。 “今日上午十时，长空市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 “联合国发布声明，已经确认在长空市爆发了传染病bh，初步认定为：崩坏，请……” 中心市区大厦的电子屏幕上还播放着之前新闻的消息，下方的行人也依旧少有人去观看上方的新闻。 只不过…… 往常繁华干净的街道，如今却到处都是破碎的墙壁，烧毁的汽车，龟裂的水泥地，残破不堪。 “呃……” “啊……” 以及蹒跚的步伐，惨白的皮肤，随身可见的粉紫色纹路，发红充血的双眼，皆是如此的变异丧尸，其中不乏混杂着一些“奇异”的拿着刀剑的变异者。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虽明天总会来，但如果意外先来了，明天就不再是属于你的明天。 “咳咳！噗哈啊！咳咳！” 就在一栋已经坍塌的废墟中，一声被掩埋的咳嗽声突然响起。 感受周围的压迫，艰难地睁开双眼，戴上有一片已经出现裂痕的眼镜，只见自己正被几块大型水泥以及报废的研究设备和连根拔起的绿化植被困在其中，只有从缝隙间的白光可以得知现在正是白天。 其中设备上被刮花的文字，不难看出“me”两个字母。 “爱酱，爱酱？啧，倒霉，该死的可可利亚……” 口干舌燥，感觉喉咙都快烧起来了…… 而被这些废墟掩埋的人，正是前来调查的刘思宇。 就在前一晚，刘思宇让琪亚娜以外出办公为由，前往me社主要机构大楼调查主要的“核心”资料。 作为一名黑客，安保系统越先进，他反而越容易进来。 但没曾想可可利亚那个魔女，居然在大楼里埋了颗崩坏能炸弹，而且还不止一颗。 更让刘思宇倒吸一口凉气的是，随着调查线路延伸，还查出了另外三颗炸弹的位置，正好形成一个四角形。 而位于四角形中间的大红点，正是琪亚娜和芽衣所读的千羽学园。 联想到芽衣身上的圣痕，刘思宇立刻向德丽莎传讯，同时着手让这颗崩坏能炸弹失效。 期间黑进去的同时，还莫名地闯进了另一个不简单的黑客，耗了几乎一个小时才在开始启动前让炸弹失效，同时操作机械臂倒入还在的中和剂让崩坏能暂时失效。 正当刘思宇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刚走没几步，炸弹便再次启动，结果又是那个该死的黑客触发的反制系统，倒计时三十秒。 虽然崩坏能失效了，但光是这个炸弹至少就能让这栋大楼坍塌了，刘思宇只能用毕生最快的速度跳下了楼梯。 刚跳到绿化带上，炸弹随之爆炸…… …… 结果，要不是外面的广播，他估计得昏迷一整天…… 整理好思绪后，刘思宇可没有就此死去的想法，虽然暂时跟外界失去了联系，但幸好之前被那些植被接住，现在只是几小块石头压在身上，而且眼镜上断断续续还显示着琪亚娜和芽衣的通讯未接。 看来还没到最坏的结果…… 但，就在刘思宇拿开那几块石头后，废墟外隐约传来了一道声音，以及机械转动的声响。 “侦测到有正常的生命反应，重装小兔，执行救援任务。” 滋滋…… 等等，救援部队？重装小兔又是什么东西？ 咔—— 紧接着，刘思宇面前的水泥块突然被掰开，伸进了一只巨大的橙白色机械手臂。 随即啪咔的一声，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突然的光线让刘思宇下意识地遮住了光源。 之后，又是那道女声的响起。 “已确认幸存者为刘思宇，思宇哥哥，好久不见。” “你是……” 适应了光线后，刘思宇得以看到少女的模样，正当还疑惑少女为什么认识自己时，看到银色的双马尾以及她身后漂浮的巨型机器人，刘思宇瞳孔一缩。 “噢…倒霉……” —————— 哒哒哒哒——！ 此时长空市的某个街道，和丧尸那蹒跚的步伐不同，正响着不规则的跑步声，以及…… 砰砰！ “快闪开快闪开！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挡着我们救人！” 枪声和少女的喊声。 此时跑在前面的少女手握双枪开辟道路，由于奔跑的关系，白色的双麻花辫在身后飞扬。 而身后紫黑色长发的少女则拿着一把霰弹枪时刻提防着后方的袭击。 但此刻的她，却是一脸的难以相信。 毕竟作为一个高中生，一天之内就得知整个世界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甚至还很接近。 意外的突发，自己的暴走，灾难的降临，一切都让她难以相信…… 崩坏，真的很可怕…… 砰——！ 就在少女思索之际，旁边的建筑忽然倒塌，一只巨大且肥胖的白色怪物出现她们眼前。 “琪亚娜！危险！” “我知道！” 砰砰砰——！ 杂乱的枪声响起，但只在怪物上留下几道细小的弹痕。 下一刻，怪物的白色双臂直接向两女砸了下去。 砰——！ 但，毕竟两女都有着自己的身手，向后猛然一跳，白色双臂直接在两女刚刚的位置砸出了一个深坑。 “我们的武器起不了作用！”芽衣焦急道。 “嘁！真是没完没了，老是有变态碍着我们救人！”琪亚娜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目前思宇生死未卜，她现在也只能按照之前刘思宇说的地点去找，崩坏能对男性侵蚀又大，她怎能不着急？ 眼看白色怪物又要发动攻势，琪亚娜和芽衣也唯有再次迈腿。 但没过多久，就闻上方突然响起破空声。 “目标锁定。” 轰——！ 下一秒，白色怪物突然被上方一道身影的长枪贯穿轰击，白色怪物当场毙命，就此化解了危机。 随后，琪亚娜和芽衣看清了眼前的来人。 银灰色的双马尾，褐色的西服，以及身后的机器人。 “任务完成。” “布洛妮娅！”两女惊喜地喊道。 但随后，芽衣立刻走向布洛妮娅，问道：“怎么样？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当然知道芽衣此时所表达的意思，顿时点了点头，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布洛妮娅已出色完成救援任务，芽衣姐姐不用担心，重装小兔。” 眼神望向了名为重装小兔的机器人，重装小兔顿时将盾牌退下，手臂展开，一道身影落在了地上。 当再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芽衣的双眼闪过异彩。 “你们没事吧唔！” 刘思宇话音未落，芽衣就已经撞入他的怀中。 “老师……” 第12章 雷之律者 在一栋常规的居民楼最顶层的房间内，可以看见细微的手机屏幕亮光，但，只是亮光而已。 亮光和月光形成的可见环境中，可以看见房门是没锁的，地上杂乱的纸张和个人物品，阳台门旁边的地上更是有幅破碎的画框。 如果是平常那肯定是家里进贼了，可如今的情况，倒是可以想象到当时这家人走的多么苍茫。 同时，这也给了一些幸存者提供了安全屋，虽然没有电力，但好在其余设施都还能用。 “还好只是普通的小擦伤，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 “…噗，也不怎么样，只是可能会伤口感染，更痛一点咯～” 芽衣看着刘思宇明显带有嘲笑意思的笑容，顿时鼓起了小嘴。 “老师！现在这种状况就别开玩笑了！” 刘思宇好笑道：“是你反应的太快了好不好，好歹听我把说完啊……” “我……” “好了，想说什么等脱困了再说吧。”看芽衣想要反驳什么，刘思宇抬手制止了她。 并不是什么不耐烦的阻止，而是此时她们真的很需要休息，毕竟…… “唔……” “你们也跑了一整天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而且……” 对面挨着沙发抱着双膝，脸鼓得跟河豚似的琪亚娜眼神幽怨的眼神看向了芽衣的大腿…上的银灰色小脑袋。 布洛妮娅已经枕在芽衣的大腿上睡着了…… 芽衣愣了愣，但随即苦恼般地笑了笑，但看向刘思宇的眼神依旧是有些幽怨。 “是啊，今天跑了一整天，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今天要不是此时枕着她大腿睡觉的女孩，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刘思宇。 说起来这女孩跟他们也是有缘，女孩全名为布洛妮娅·扎伊切克，14岁，西伯利亚崩坏的孤儿，前军方培养的杀人机器，后被已经退出军方的可可利亚收养在自己建立的孤儿院里。 巧合的是，孤儿院的建设也有逆熵的帮助，由于老师与逆熵的关系，自己在前两年为了加分也有幸去过几次，毕竟逆熵的科技也有过自己的影子…… 孤儿院的孩子由于多少都受到崩坏能影响，所以性格分化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就拿鲜明的对比，这么形容吧，明明能力不突出，却倔强到乱咬人的傲娇，明明有潜力，却柔弱到极度敏感的胆小鬼。 虽然期间发生过一些“特殊”的不愉快，但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挺意外地她居然还记得自己。 只是没想到，原本多少都会笑一下的她，如今表现的几乎一点感情都没有，不用想肯定是可可利亚的“杰作”。 刚刚从她和琪亚娜口里得知，就在自己被活埋后的第二天，芽衣刚好看见了自己所在大楼爆炸的新闻，随后…… 雷之律者诞生，崩坏降临，全校除了琪亚娜和已经觉醒律者人格的芽衣外，其余师生几乎都变成了死士。 也就在琪亚娜跟芽衣铲斗的同时，突然杀出了布洛妮娅这个“程咬金”，不用说也知道是受魔女之托来回收雷之律者。 但好在布洛妮娅也不是完全的机器人，还有出于私心，最后跟琪亚娜达成共识，还真把芽衣的人格给唤回来了。（其实是三方混战三方都不讨好才这么做的……） 之后发生的，就跟之前看到的一样，琪亚娜带着她们回到店里的地下室拿走了顺手的枪械，只是……也许是自己的隐瞒，芽衣似乎还对自己有些小情绪。 但总而言之，一切还没到最坏的情况，还算走运，所以刘思宇也得尽量芽衣的情绪，生怕那个律者人格突然蹦出来把他们全突突了。 虽然芽衣表面看上去还好，但同时忍受着律者人格时不时的蛊惑，总会不好受的…… …… “哼～就会占芽衣的便宜。” 枕着芽衣的大腿，给芽衣的手包扎，我都还没体验过呢…… 想到这里，琪亚娜看向刘思宇的眼神更是深深的怨气。 “琪亚娜……” 刘思宇眼角抽了抽，没好气道：“我这是正常治疗，而且，明明最想占便宜的人是你吧！刚刚嘴角流口水的人是谁啊？” 说到这里，芽衣的俏脸“唰”的一下直接烧到了脖子上，有些慌张地看了眼琪亚娜和刘思宇。 同时琪亚娜别过头反驳道：“人家觉得那样芽衣应该会很……” “琪亚娜快别说了！” “……” 芽衣有些受不了地终结了这个话题，刘思宇和琪亚娜仿佛都能看到她头上冒的热气了。 …… 扫了眼楼下蹒跚的丧尸，再看了眼毫无信号的手机，刘思宇啧了一声。 传讯的时候虽然只有一半，但刘思宇是知道对方接收到的，再加上信号中断，所以等休伯利安赶过来救援也只是时间问题。 “老师，还是没有任何信号吗？” 此时芽衣已经走出了阳台。 “一如既往的空白，不过不会太久的。”刘思宇呼出一口浊气。 “嗯……”芽衣微微低下了头。 迄今为止，她还是很难相信，造成长空市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失控的缘故，原本以为很遥远的崩坏，居然是由自己引发的…… 不管老师，琪亚娜还是后来的布洛妮娅，他们似乎都有对崩坏有所了解，还有与之应对的手段，老师还背着自己去处理因她缘故的麻烦。 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雷电芽衣，这就是你的软弱，只有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必要告诉你，还要连能力最弱的老师来保护你，现在的你完全就是个累赘。” 又是那个声音…… 芽衣紧抿着嘴，刚想要反驳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包威化饼。 “诶？” “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断联之前，我已经给德丽莎传过讯息了，你们一定会安全离开这里的，放心吧。” “老师……”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芽衣刚刚低沉的情绪也逐渐烟消云散，心也逐渐沉静了下来。 虽然眼镜的些许裂痕略显狼狈，但丝毫看不出焦虑的模样。 “呵…”芽衣不知觉地笑了笑。 “嗯？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刘思宇疑惑道。 芽衣摇摇头，柔笑道：“总感觉，待在老师身边，会有种的莫名的安心感。” 刘思宇愣了愣，随即苦笑道：“你们仨姑娘，我肯定得想的周全些啊，不让你们安心点，作为半个监护人，未免也太不称职了。” 毕竟一个德丽莎，一个雷电龙马，一个可可利亚，真出事他又能死上三回了，而且还是一次性的…… 等等……又？ …… “就算是撒谎的‘贪生怕死’，那也是会扣分的噢，那叫推卸责任，尤其是在可爱的女孩子面前～?” …… 嗡—— “唔！” 与此同时，异变突生。 “琪亚娜！布洛妮娅！往阳台跳！快！” “知道了！我早就发现了！” 说的同时刘思宇已经拉过了芽衣的手，和琪亚娜及布洛妮娅跳出了阳台。 轰——！ 下一刻，只见他们刚刚还在休息的房间，被一柄足有三层楼的巨剑斩成了废墟，向那个方向看去，能看到巨大的粉紫色纹路的红色独眼。 那是一只足有五层楼高的巨型崩坏兽。 骗人的吧？！我记得最大也只有曼彻斯特那只啊！变异量子的吧？！ 思索片刻，琪亚娜已经举起了双枪，布洛妮娅身后重装小兔的长枪已经刺了出去，崩坏兽亦是如此。 叮——！ 双枪的碰撞直接爆发出爆炸性的气流，但只持续几秒，布洛妮娅在接住琪亚娜的同时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琪亚娜！布洛妮娅！” 但下一瞬，横扫的白色巨剑出现在芽衣的面前，仿佛宣告着死亡的到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立刻撞开了芽衣。 当看到那道身影时，芽衣瞳孔猛然一缩…… “记得帮我跟德丽莎拿份保险。” 紧接着，刹那间，刘思宇转过身，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只见冒起了由无数个六边形格子形成的蓝光与巨剑相撞。 咔！嗤——！ 但蓝光下一秒宛如玻璃般被打的粉碎，紧接着是眼前的人被打飞的场景，以及…有什么东西被切割破裂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脸上，有些暖意。 芽衣颤抖的手划过脸边，看清了手指上那名为血液的液体。 这是……老师的，血？ 滴—— “老师……”芽衣怔怔地出声。 刚刚，老师…是被杀死了吗？ “呵呵，看吧，现在的你根本一无是处，因为你，你所惦记的老师没了，恨吗？” 恨…… “想要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想…… “那么，让我来，我来给他报仇，用我的力量……” …… “啊啊啊——！！！” 顷刻间，以芽衣为中心，瞬间迸发出密集的紫色雷光，弹开了再次袭来的白色巨剑。 随之，四散的雷光逐渐凝聚成五片极具破碎感的光翼置于在芽衣的左侧。 而此时的芽衣渐渐地悬浮起来，左臂浮现出黑紫色的纹路，腰间的紫色圣痕展露无遗。 “去死吧……” 剩下的泪滴飞走，芽衣再次睁开双眼，却是伴随着声音的冷漠的深紫色眼眸。 “杂碎！” 轰——！ 也就在这一刻，征服雷电的女王，雷之律者，再次降临。 ……………… 与此同时，在长空市已经被毁坏的寺庙，也已经不同往日，空无一人，标志性的巨型樱花树也轰然倒塌。 但…… 飘落的樱花花瓣，却是异常的鲜艳…… 而在寺庙下方的街道中，徘徊着一道看似诡异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红色巫女服的女子，粉色的长发几乎遮住整个背部，而且，她的头上还有着粉色的狐狸耳朵。 而她身旁，还漂浮着诡异的黑气，黑气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只巨大的绯樱色狐狸。 “已经五百年了吗？那么他已经……” “他已经死了，因我们而死的，你忘了吗？八重樱，是我们亲手……” “闭嘴！” 随后，名为八重樱的女子狐狸耳朵一竖，忽然看往了一个方向。 有股熟悉的气息…… “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第13章 再次被颠覆的三观 嗤——！ 千羽学园，原本应该充满书香和青春气息的校园，如今却是死气沉沉。 明明只是崩坏发生的第二天，但部分教室却已经生长出一片又一片的杂草和藤蔓，宛如末世中荒废已久的奇异花园，但也只是一栋建筑。 叮——！ 然而就是这样一栋废墟中，却时刻充斥着兵器之间的冲击声。 就在学园的操场上，穿着制服的紫发少女挥舞着源自身上的碧绿荆棘，很明显那就是她的兵器，看样子是新品种的死士，而此时的她似乎在对抗着什么。 如果看仔细的话，能够发现，每次发生冲击，都闪过一道粉色的倩影。 嗤——！ 又是一条荆棘被斩断，少女原本就足够愤怒的面部表情更是扭曲了起来，眼眸更是闪起瘆人的绿芒。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少女还保留着完整的语言组织，和死士完全不同，但却又不像是昨天雷光大作的律者。 随着数十条荆棘尽皆地斩断，少女愤怒的同时居然升起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为什么！”她无能地大喊道。 “明明我才是被选中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幸的人总是我，被疏远的人是我，被欺负的人总是我，被母亲否定的人，也是我！ 为什么这些该死的家伙都死了，还有其他人来阻止我！ 很明显，已经被崩坏完全支配了。 嗤嗤——！ “啊！！！” 随着剩下的荆棘以及自己的四肢被瞬间失去感应后，少女发出了最后的悲鸣，愤怒，绝望，不甘，以及细微的痛苦充斥着她的内心。 但紧接着，少女以为的最后一击的痛楚并没有袭来，睁开双眼一看，少女顿时陷入了沉寂。 袭向，不如说是飘向自己的，是一幕绚烂的樱花。 下一刻，一阵白光闪过…… …… 等少女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而是自家温暖的大床上。 刚刚，是梦吗？ 与此同时，房门打开，走进一位妇人。 看到少女还在床上，妇人无奈地责备道：“由乃酱，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噢。” 但语气尽显地温柔，而且……很温暖。 少女愣了一下，但随即轻松地笑道：“好的，妈妈。” 对，没错，刚刚那个，就只是一场梦而已，既然是一场梦，那就让它…… …… 过去吧…… 此时被一柄太刀钉在地上的由乃已经闭上了眼睛，但表情尽显地安逸，随之化为枯萎的沙土，随风散去。 然后，太刀随之拿起，在白红色巫女服的腰间入鞘，那是有着粉色长发及狐狸耳朵的女子。 此前她身旁那只狐狸好像叫她，八重樱。 八重樱此时双手合十，语气平静道：“安息吧。” 数秒后，感受周围再无其他威胁后，八重樱便快步走进学院内部。 很快，她来到了一间略显杂乱的功能室，门口旁的门牌上写着“医务室”。 八重樱呼出一口气，虽然至今已经过了五百年，但所幸文字并没有改变多少，她还能认出来。 走进医务室里，由于急于逃难，医务室里的设备都还算齐全，八重樱更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齐全的药品，她庆幸地喃喃道：“太好了，这下有办法让他好起来了。” ……………… 阳光和煦，温暖舒适，偏硬但不失温暖的木地板，眼前开阔的庭院，依旧是暖色调的朦胧场景，又是那棵时时刻刻飘落粉色花瓣的樱花树。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梦见这番场景了，接下来呢？答应那个看不清的女人，来年一起赏樱，然后醒过来？ 不过，这次的樱花树位置有点不对啊，视野里，樱花树的位置是向左九十度的，自己简直就像是躺着看的。 等等…… 从头部传来的柔软触感，自己…… “呀，小宇，有吵醒你吗？” 上方传来柔美的女声进入自己的左耳，刘思宇更加确定，自己好像就是躺着的，还是躺在某个女子的膝枕上…… “额，没有……” 刘思宇迷糊道，同时努力地挪动着自己的脑袋，看清那名女子的脸。 但挪动之时，一股清香的味道，让刘思宇的视觉再次模糊。 不会吧，又来…… “那就好，对了，凛做了一些樱花饼，要来一些吗？” 刘思宇张了张口，但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他的嘴自觉地动了起来，不知说了什么，心竟自觉地感觉到一种安逸，而且视野便再次陷入了黑暗。 而那股清香味，还多了一丝药味…… …… “唔……” 感受到额头传来的冰凉，再次睁开疲惫的双眼，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很舒服的床上，同时感受到背部时不时的刺痛。 没想到挨了这么一大剑还能活下来，还被人给救了，自己这命还真是够硬的。 僵硬地挪动有些酸痛的脑袋，刘思宇大致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房间。 干净的办公桌和梳妆台，摆满了书籍的书架，以及……会动的粉色狐狸耳朵？？？ “你醒了？” 当看到只会在虚拟中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时，刘思宇瞬间清醒了过来，当他看向声音来源时，他仿佛自己还在梦中。 狐狸耳朵，巫女服的美丽女子，这种逼真的coser和现实完全联系不起来啊…… “你是……” 喉咙并没有干燥的疼痛，看来她也有给自己做了些保养，话说回来，这女子看起来也就和芽衣差不多大啊，而且，和梦里的其中一个女孩还挺像的。 那是什么，空想具象化？ 说着，刘思宇便慢慢坐起来，但由于背部的伤口刺痛，原本轻而易举的动作显得特别地吃力。 “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 八重樱连忙将刘思宇扶起来挨在枕头上，同时毛巾擦去他脸上滑落的汗珠。 “谢谢。” 太像了……身上的气味，声音，眼睛，语气，除开头发，简直和记忆中的他一模一样。 这就是小宇的后代吗，如果那个时候…… 不知是想起什么，八重樱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 “额，那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下一刻，刘思宇的声音也让八重樱回到了现实，看着那双狐狸耳朵动了一下，刘思宇眼角抽了抽。 啊，天杀的，还真是真的，为什么会有一种萌萌的感觉…… “啊，抱歉，在下名为八重樱，阁下的样子让在下想起了一位故人，不知阁下……” 八重樱脸上有着淡淡的粉红，毕竟理所应当，一直盯着别人的耳朵看很难让人不介意。 “额…咳咳，抱歉，我叫刘思宇，阁下这些称呼就免了吧，挺别扭的，昨天，就是八重小姐把我救下的吗？” “嗯，没错。” 八重樱，八重？不就是那间寺庙的名字吗？ 同时，刘思宇也想起来了，在天命的对崩坏历史中似乎出现过八重的字样，但记载都是一笔带过。 离这个记载最近的也就在1477年，这还是关于琪亚娜的祖先，卡莲·卡斯兰娜的故事。 联合自己的深层扒入，因不满天命的人体实验，卡莲抢走了暂名为“崩坏能结晶”的黑匣子逃亡到了极东之地的八重村。 期间，她还与当代的八重巫女和她的伴侣相识。 但在后来，兴许是黑匣子的崩坏能泄露，导致了八重村几乎灭村的灾难，甚至还诞生了与律者相似的拟似律者。 同为不明原因，即使后面灾难平息，但对黑匣子以及那对八重伴侣的记载只有简单敷衍的“失踪”二字。 根据自己的理解，那个巫女极大可能就是那个拟似律者，而且好像是叫…… “我叫八重樱，是樱花的樱！” …… “唔……” 不会吧…… 毫无印象的记忆和大量的信息一下在脑里炸开，感觉脑细胞都快绝迹了。 “小…思宇，没事吧。” 八重樱内心自嘲地苦笑，也许是和记忆中的面孔相似，她竟下意识地差点说出他的名字。 刘思宇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缓解一下，毕竟亲眼看到五百多年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大脑有些混乱。” 感觉三观再次被颠覆了。 而且，他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行为举止都尤为亲切的巫女和历史中那个几乎毁了一个村子的拟似律者联系到一起。 “你是在说我吗？人类。” 与此同时，黑气瞬间在八重樱的背后出现，并逐渐形成一只巨大的绯红色狐狸，以一种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刘思宇。 那是，愤怒，不解，憎恨，以及……逃避和愧疚。 同时扫了一眼明显露出慌张的八重樱，拟似律者？他似乎明白了…… “噢，倒霉……” 我还能再摊上大一点的事吗？ 第14章 重逢 银灰色的墙壁，冷色调的光线，再加上冰冷的摄像头窥探着这一切，简直就像一座监牢。 芽衣环视着这个极像审讯室的铁箱子，以及面前正在和谁通讯的红发火辣女子，却表现地非常平静，但是死一般的沉寂。 …… “想说什么等脱困了再说吧。” …… 现在脱困了，但却不见你的身影，还能说些什么呢？ 不等芽衣沉静多久，红发女子便已经结束了通讯，并且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芽衣。 就算不看大概也知道，此时她的眼神多半是以审视居多。 不过这一次，芽衣只猜对了一半，姬子此时的确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芽衣，但更多的是不满和苦恼。 不满的是居然让刘思宇这样的“普通人”身陷险境，苦恼的是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少女还是他的半个学生，前段时间又遭受那么多冷言嗤笑，她也不好说什么。 最终，姬子叹了一口气，以一种淡然的语气说道：“放安心点，你的那两个朋友没事。” 芽衣呼出一口气，轻微地点了点头。 起码，没连累到她们两个…… “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姬子不经意挑了挑眉，说道：“怎么处置都可以？那你最想怎么样？阻止世界毁灭的预言，杀掉已经成为律者的你吗？” 闻言律者二字，芽衣小嘴紧抿，仿佛又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如果是那样就最好，我活下去的话，肯定会伤害到其他人。” 即使努力用着冷静的语气，但语言中不难看出自己的自暴自弃，毕竟自己……可是害死了重要的人啊…… “所以只要我死了的话……” 啪！ 话音未毕，随着脸旁传来的痛楚，一声巴掌响彻了整个房间。 当芽衣愣愣地看向姬子时，姬子此时的表情可以用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来形容。 “死？别开玩笑了！” 姬子怒言道：“我是对崩坏的战士，是军人，不是杀害少女的刽子手！如果这么早就放弃了的话你让关心你的人怎么想，你想让帮你的他们都白费力气吗？你就是这样回应他们的帮助吗？” 白费？我当然不想，我只是…… “控制不了力量？那倒不如让我来训练你，让你成为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战士！” “可如果我控制不了呢？万一我再次暴走，会伤害到更多人的！” “那我就给你加一道保险，我会在你的心脏旁边植入一个小型炸弹，一旦你失控，炸弹就会爆炸，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听着有些恐怖的话语，而在芽衣看来无疑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见芽衣算是冷静了下来，姬子才以相对缓和的语气说道：“虽然我讨厌这么做，但为了在乎你的人，还请你好好活下去。” 为了在乎我的人……吗？ 芽衣脑海里又再次浮现出那道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随即呼出一口浊气。 姬子能看到，芽衣此时的眼神恢复了一些光芒，也算是放下心来。 “……谢谢。” “先别急着谢我，起初刚刚救下你们的时候，我对你可是有很大意见的。” 姬子摇了摇头，虽然看向芽衣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但仍旧有着一丝不满。 是啊，凭一己之力让整座城市陷入了无法挽救的灾难，还连累了身边的人，任谁都会有意见的吧？ 芽衣自嘲地笑了笑。 只见姬子继续说道：“要谢就谢思宇吧，要不是数据上显示他还活着，还及时跟我们传讯，刚刚可能就不止一个巴掌那么简单了。” 如果以前的话自己可能会忍不住，但现在好歹为人师表，任何事都不能太冲动，这点姬子还是懂的。 “诶？” 刚听姬子提起刘思宇的时候，芽衣顿时就愣住了，甚至感到有些意外和庆幸，昨晚那一剑和自己的二次失控，普通人很难活下来，更何况刘思宇当时可是被打飞了的。 不过再次听到刘思宇的消息，芽衣比刚才还要多了一丝颤抖。 “老师他…还活着？” 啪。 “那不然呢？你的老师被人给救了，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收拾一下自己，你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吧？” 见芽衣一时的不敢相信，姬子无奈地笑了笑，一个手刀将她拉回了现实。 ……………… 位于极东之地沧海市的一座人工岛上，尖顶哥特式的建筑，宽阔的中央广场，堪比世界着名建筑的城堡型教堂，都是由浅褐色和白色的水泥和大理石交织在一起的绝妙设计。 再加上宛如喷水池般巨大瀑布，这座人工岛简直就是奢华高大上的宫殿，如果是第一次看见，这堪比博物馆级别的设计肯定会认为这是哪个世纪留下的失落之都。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翻版的维也纳王宫，哪会想到这是一所学园啊……” 俯瞰着这座人工岛的一角，即使已经来过几次，但刘思宇还是不由得感叹几句。 这主教大人也太宠自己孙女了吧，这钱简直就像身外之物一样往外撒，不过…… 终究还是回到这里了啊，而且……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贵族房屋吗，果然不同凡响！” “啊不不不，这依旧是五百年前的建筑而已，只是不同国家的！” 而且一路上你是没看到沧海市的房屋吗？！眼睛全在昆式战机上了？ “噢噢～” 果然，还是不能将眼前这个蠢萌蠢萌的少女和印象中毁天灭地的律者联系在一起，而且心里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错，刘思宇这次还又带回来了一名少女，五百年的少女，随身带着大狐狸的少女…… 之前刘思宇刚一看见那只名为绯狱丸的大狐狸时，要不是八重樱赶忙解释，他都下意识地认为眼前的少女只是那只狐狸操控的傀儡。 所幸，那只好像受到八重樱限制，它也不敢多造次，这才让刘思宇松了一口气。 后来，因为已经有了芽衣第三律者的先例，所以这次八重樱这样的拟似律者，倒没让德丽莎多做考虑。 毕竟人家都把刘思宇给救下来了，而且和奥托又是同一时代的人，没准又会给极东支部添加一个强有力的底牌也说不定。 但是…… 为什么你每次都会和这种…这种女孩子扯上关系！ 呵呵，我们可爱的学园长大人表示非常的不满和不甘，而且还有点莫名其妙，不然那句话中的酸味是怎么回事啊？ 刘思宇目前也就……也就和四个女孩子扯上了关系，嗯，就是这样…… “哈哈，一想到刚刚德丽莎那种语气还真是想笑，不过说真的，思宇，你艳福还真不浅啊。” 坐在前列的姬子更是饶有兴趣调侃道。 上至队长，下至……布洛妮娅，这就是副舰长的魅力吗？ 刘思宇眼角抽了抽，没好气道：“如果只是这种事的话咱们彼此彼此吧，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啊，顶多就是缘分，必要的时候，就帮一下忙，就这么简单。” 而且你之前在审讯室的样子哪里去了喂！ “吼噢～这句话被她们听到可是会扣分的噢，而且我也没怎么样啊，姐姐我还是守身如玉噢～” “唔…虽然不可否认，但这句话从你口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更何况这还是每次宿醉都会莫名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女人！ 刘思宇最终叹了一口气，终结了这个话题，说道：“对了，今晚在她们面前，最多只能喝两罐。” “欸？！” 仿佛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一听到刘思宇限制自己喝酒，姬子立刻就不乐意。 “喂，那是我们的宿舍，不能因为这次多了几个孩子就限制我喝酒吧？” 刘思宇依旧坚决道：“就是因为多了她们几个你更要控制住自己的酒量，别忘了她们之后可是你的学生啊，起码留下点好印象吧。 别以为移植了二代人工圣痕，没了性命之忧，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切～小气～”姬子明显听不进去。 “额，那个…思宇，圣痕是……” 这时，一直没插上话的八重樱终于有机会了。 刘思宇简言道：“说白了就是你背部的三勾玉刻印，我们统称为圣痕，不过她们用的可不是你们这种原生圣痕，而是根据这个基础上制造的人工圣痕，不过没你们稳定就是了。 所以，比如我旁边的姬子，移植了圣痕的她，最多能发挥出律者……八成的力量。” “喂，思宇，你的意思是说我实力不怎么样咯？” “当然，只是光从力量上讲，战斗技巧除外。” “……” ……………… 相较于教学区的华丽，生活区就显得平凡许多，毕竟如果生活在一栋像宫殿的宿舍里，怎么说都有些诡异。 此时，刘思宇三人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的嘈杂声。 “看样子她们都还活蹦乱跳的啊……”刘思宇也是松了一口气。 姬子笑道：“是啊，受伤最重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保了她们三个，也值了不是吗？” 说着，姬子便打开了宿舍的大门，乒乒乓乓的嘈杂声顿时放大。 “琪亚娜，都说了不准偷吃！这些都是给大家准备的！” “可芽衣做的实在是太香了嘛！” “芽衣姐姐，以笨蛋琪亚娜的智商，她是不会听进去的。” “小矮子你是找揍是不是？！” “那布洛妮娅获胜的几率是99.99％” “什么？！” “……” 似乎，活泼过头了…… “喂，真是的，诶？” 也就在这时，芽衣注意到了门口的那三道身影的其中一个。 刘思宇也注意到了芽衣的视线，也笑着挥了挥手，表示她看见的并不是幻觉。 “那个唔…” 下一刻，又是那道紫黑色身影撞入自己的怀里，同时还伴随着一道惊喜带着颤抖的声音。 “老师！” “芽衣……” 虽然重新见到她们很高兴，而且让她担心也有些惭愧和不称职，但…… “轻点儿，扯到伤口了……” “啊！对不起，老师！” “思宇！没事吧？” 那种触电般的撕裂，真的很痛…… 第15章 不一样的律者 之前还无比漆黑的天空，此时染上了橙红色的光亮，简直跟白天无异。 往日被粉红色渲染的绝美寺庙，如今也只剩下了诡异的红色。 滋啦—— 砰——！ 空爆，倒塌，炙热，窒息…… 脆弱的木制品逐个被刺眼的橙光侵蚀，倒塌，无情的火蛇肆虐着这一切，并且还欲要扩大它的规模，以往还有些微凉的石砖，此时犹如滚烫的火炭。 很热，很烫。 这些原本应该是作为当事人的第一感觉才对，但此时，却感觉到了身体的一丝冰冷…… 好像是来自没入腹部的长枪上传来的，同时左肩所流下的血液，这怎么回事……？ “宇，你忍着点！” 嗤！ 随着长枪被拔出，喉咙一甜，一口血液喷涌而出，同时还看见了被鲜血染红一半的道服和手臂上的粉紫色纹路。 “噗吼！！！咳咳！” 啊，这似乎是自己的血，一堆的血，该死的血…… 而且看样子，还病的不轻啊…… 糟透了…… 怎么感觉那么真实…… “你真的要继续吗？这样下去你会……” “没事……呵，和她相比，就我这些损伤，屁都不算……” 摇了摇头，拄着已经有好几处崩口的刀刃，看着手里还完整的试剂，将目光投向刚刚扶自己起来的女子。 “你说这个能把她拉回来，对吧？” “嗯，但…希望不大……” “不大也得试一下！” 对了，自己好像，要拯救一个人。 但……是拯救谁来着？ “我相信她可以的。” “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少在那大言不惭了！汝等永远都无法将她与吾分离了，汝等就在这里看着吧，绝望吧！ 她现在，只剩下对汝等的恶了！” 对面不远处传来了相对妩媚的女声，转眼望去，只看到一道粉色倩影，那双狐狸耳朵尤为明显。 而她的身后，匍匐着足有一个庙大的绯樱色狐狸，即使看起来毫无战意，但那戏耍般的眼神似乎说明了一切。 “她才不会那么懦弱！” 这话好像是自己说出口的，但似乎，之后很难再付诸行动了…… 而对面少女那暗紫色的眼眸中，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丝挣扎和哀求…… 不要…… “……咳咳！等一切结束后，帮我照顾好她。” 不要。 “什么？” 唰——！ 回答她的，只有一闪而过，近乎崩溃的红色身影，和飞扬而过的血红樱花…… …… 对不起…… 不要！ 嗤——！ —————— “唔。” 再次睁开双眼，看见的已经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了。 刘思宇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眉间，脑海里还时不时闪回过梦里的碎片。 那是，八重樱的记忆吗？ 这类似签订契约而记忆共享的设定是闹哪样啊，难不成自己上辈子还真是梦里的人？ “思宇，已经醒了吗？” “诶？” 当看到门口貌似恭候多时的粉色倩影，刘思宇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当再次看清来人，看到是那双熟悉的狐狸耳朵后，他眼角还是抽了抽。 如果还是小孩子的话，他肯定会吓的叫出来吧。 “那个，八重小姐……” “嗯？噢，不要误会，早饭已经做好了，正要通知你的时候，正好你已经起身了。” 刘思宇莫名松了一口气，故作咳声道：“额噢，我这就去洗漱，但八重小姐，下次来我房间记得先敲门。” “好。” 话说，刚刚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潜意识里居然还以为那道粉色倩影会跟自己说“哎呀，被发现了呢～”之类的话。 不不不，这种话跟八重樱地语气完全合不来啊！ 看来有空得让老师看看自己是不是对粉毛有点ptsd了…… “那个……思宇。” “嗯？”八重樱的声音将刘思宇拉回了现实。 “可以的话……其实你可以叫我…樱的。” “……” 不知出于某种联系，刘思宇从八重樱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渴望和期待，脸庞似乎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 “樱花的樱噢！” …… “好……樱。” 似乎是想起了记忆中的身影，狐狸耳朵可见地竖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相似之人，随着他那熟悉的声音，八重樱一时间有些恍惚，眼前的人，和庭院里的红色身影，渐渐地重合。 “呵～” 平时带着迷茫的脸，此时挂上了迷人的微笑。 “嗯，思宇……” ……………… “虽然我们有过几面之缘，但现在我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无量塔姬子，从今天开始，由我来担任你们的教官。 虽然是思宇亲自安排你们入学，但别指望我因为你们算是思宇的学生就手下留情，明白吗？ 现在，该你们来自我介绍了。” 按照圣芙蕾雅的学期制度，虽然现在离开学还有几天，但本质上作为极东支部，更作为一所军校，节假日在学园里还是能看见不少学生的身影，几乎可以说放假放了个寂寞。 而经过了一个月的调养的了解，如今琪亚娜三人也将正式入学，不过得在姬子的入学初训之后。 至于八重樱，刘思宇和德丽莎一致决定，让她在学园的医务部任职，毕竟历史跨度有点大，而且…… 你总不可能让一个五百年前的人当学生吧？ 虽然这种提议作为妥当，但刘思宇还是受到了伤害性不大的，名为偏心的眼神攻击。 而作为引荐人的刘思宇，也要负责她们仨的初训成绩，也好看看她们第一次的成绩有多惨不……有多大的提升空间～ 姬子虽然相较于她们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她的普通，也只是体现在冲锋队里啊…… “呵，刀子嘴，豆腐心。” 看着姬子轻松躲开三人的合力攻击，并且精准地击中每个人的易痛点，再想想刚才姬子那充满威慑力的话，刘思宇顿时笑了笑。 “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要是认真了，那不得真将她们的希望完全磨灭了嘛～” “说的也是。” 此时德丽莎那矮小的身影也坐在了刘思宇旁边，晃动着的小腿更是体现她的可爱，手里还拿着两罐饮料。 “话说很少看你出来啊，漫画看完了？” “才没有好吧，文件批完了，趁着有时间我肯定得看看我的大侄女了，给。” 一看到饮料的颜色，刘思宇无奈地接了过去，说道：“都说了我不怎么喝苦瓜汁的。” “但不代表你不喝啊～” “……明明都是苦的，怎么就不能换咖啡呢？”说着，刘思宇打开了苦瓜汁。 德丽莎没好气道：“换成咖啡你就又要进入工作狂模式了，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调养，想都别想。” “……哈，好吧。” 看着德丽莎故作生气瞪着自己的模样，还有些小可爱。 ……话说，没想到苦瓜汁还有那么一点好喝啊。 与此同时，不出刘思宇和德丽莎所料，姬子仅凭挥舞着巨剑，丝毫不用崩坏能，轻松撂倒了琪亚娜三人。 琪亚娜三人的败，就只差一个惨字了，不过，她们起码撑过了五分钟。 除了观察琪亚娜的状况，德丽莎这次还略微看了一下芽衣。 说来还挺不可思议的，没想到这次他们真的收了律者，而且一次还是两个。 …… “如今逆熵的盟主就是第一律者，那我们为什么还不能相信有为人类而战的律者呢？” “再加上通过最近对前文明遗迹的记录了解，我们这个纪元的律者有些不太一样，虽然目前为止才一个，即使有点异想天开，但我还是选择愿意去相信。” “为什么？嗯……哈～你可以说是我的直觉吧，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脑里有个声音让我这么做，你看，塞西莉娅小姐也愿意相信。” …… 那个时候他说的话，还真的成真了呢，塞西莉娅…… ———————— “小宇，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 虽然此时正值周末双休，即使上面说过可以休息一下，但在这里的大多数人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甚至连正常的起居都成了奢侈。 当然，这只是研究部那群废寝忘食的“怪胎”的常态。 自从第六次崩坏后，梅和梅比乌斯提出的融合战士计划也开始正式实行，再加上神之键以及涉及各个领域科技的研发，有些人甚至住在实验室了。 而“小宇”就是其中之一，此时桌上还放着刚吃完冒着烟的泡面，另外记录密密麻麻的纸张也杂乱地堆着，待会儿还要拿来做对比。 嗯，听梅比乌斯博士说，这样效率会快一点，的确是这样。 “……不了，话说基地有什么好逛的？” 基地虽大，但能提供可观性的地方终究是太少了，而且自己也去过了好几次，的确没什么好逛的了。 少女不满地鼓起了小嘴，强硬地将“小宇”拉了起来。 “难得休息一次，你就陪陪我嘛，你不会只让我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这么孤独寂寞吧～？ 而且梅比乌斯也说了，你现在还在康复期，不能长时间工作～” “……可术后三个月我也没出什么事啊，凯文不也好好的吗，更何况我呢唔？” 话音未落，“小宇”就感觉到自己脸的两侧被揉在一起。 然后，就看见少女那责备般的浅蓝色眼神。 “那也不～行！你那是在计划没实行之前，跟凯文不一样，自然得做好保障啦，而且你再这样在实验室待下去，身体可是会生锈的噢～? 所以，我这是在为你的身体着想，不许你拒绝～?” “这……好吧。”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找格蕾修不好吗？ ……………… “小宇，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啊？” “你相信……有为人类而战的律者吗？” “……” 对于少女的提问，“小宇”并没有感到多惊讶，毕竟在已经过去的第六次崩坏，出现了一次类似的例外…… 虽然只是短时间的，但就是因为这次例外，让“小宇”产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虽然少女此时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但“小宇”看到，她此时有种名为忐忑的情绪，无疑是她对那次的事产生了动摇。 “我……应该相信吧。” 虽然语气略显平淡，但却是肯定的。 “噢？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少女似乎有些惊讶和惊喜。 “噗哈～解释起来就有点一言难尽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小宇”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道：“也许，律者之前也是作为一个人类生活着吧。 幼稚点的说法，人有好坏，而基于人之上的律者，应该也会有‘好坏’咯，虽然目前为止这个有些可笑，但以后可说不定啊。 即使不切实际，但我更愿意去相信，去幻想，以后会有为人类而战的律者。 一切结束后就回归正常人生活，好好教书，好好工作，空闲时还会修剪一些花花草草，呵，甚至还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朋友到处玩。” “小宇”望着云端之上的残月，自顾自地说着对现在的人来说天马行空的幻想故事。 如果这时他转过头的话，他就看见，此时少女明显愣了一下，同时看向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不一样的光彩。 “嗯哼～?” 少女再次浮现出甜美的笑容，柔和地看着身边的这个呆子，随即便和他一样，望向天上此时完整的圆月。 “的确很让人向往呢～?” “是啊……” “那你说，那样的场景，会不会像现在的我们一样，也是这般惬意呢～？” “……呵，如果单指我们现在这样，那的确挺像的。” 离开实验室，像这样贪婪地呼吸外界的空气，看着一望无垠的星空，还有身边的美少女陪伴，似乎也挺不错的…… 不知道，这样的悠闲以后还会不会有呢？ 第16章 新官上任 洁白的钢铁身躯，全长将近三百米的巨型浮空战列舰，休伯利安。 夹板约长达两百米，原本用于六架昆式战机的起落地，由于姬子的修改，昆式战机减至三架，同时再换上了三艘多功能飞艇。 战舰两侧各分配了五个投掷口，同时两侧各搭载了六门约三百毫米口径以上的轨道炮及五套紧迫武器系统。 而至于主炮位置还加工改装了nexus-20的能量输送口，同时还配备了能量开启能有133米长的斩舰刀巴鲁蒙格大剑，可想而知，这所战舰的主炮，就是无量塔姬子。 就这么一番改装之下，加上战舰上的人工智能爱衣·休伯利安，这简直就像是一座会动的空中堡垒，更胜其余支部的战舰一筹。 captain on the bridge. 随着电子合成的女声响起，位于战舰控制室后面舰桥的门忽然打开，走出了两道人影。 其中后面那名火红色秀发的女子，无疑就是姬子，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穿着那身白色舰长服，而是前面的那位。 “还是有些不合实际啊……” 原本只能看到投影屏和三个操作台的视角，现在顿时一览无遗，而且…… 没想到这身舰长服还真如她所说，还挺合身的。 “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姬子拍过刘思宇的肩膀，饶有兴趣地说道：“从今往后，这艘战舰可就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爱护保养，副…不对，现在我应该要叫你，舰长。” 刘思宇苦笑道：“从你口里说出舰长这两个字感觉更不符合实际了……” “难道现在我说真话你都不能信了吗？！” 由于两年前刘思宇入职天命极东支部，也给极东支部带来了不小的变化，除战斗之外，电子信息的教导方面倒是拉高了圣芙蕾雅学生的平均分。 同时机械武器和装甲方面也进行了更加方便的融合升级，网络和防护系统更是让整个极东支部翻了个新。 由于钻研于电子网络和器械，再加上德丽莎的关系，以及以前“他”的新一代人工圣痕的帮助，姬子就破格提拔了他作为休伯利安的副舰长及代理舰长之一，也好在战舰维修保养方面她能偷个懒。 然而如今，因为三个孩子的缘故，同时又跟爱酱莫名的熟络，作为舰长的姬子不得不将位置传给了刘思宇，自己退为副舰长。 呵，入职两年连跳两级，想想都让人难以置信。 舰长加新小队队长，可是很累的噢～ 没记错的话，她是这么说的…… 想着这些也的确，相比姬子没传位之前加起来的职务，自己的确挺闲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身军装一穿在你身上，还挺像模像样的，更像一个文职了呢。” “不是那种彪悍的大兵还真是抱歉了啊，好了，测试都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去了吧？再过几天就得考试了，那可是琪亚娜她们第一次考试。” 想起之后是琪亚娜三人入学后的第一次考试，姬子顿时换上了一张苦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真是不解风情，一想起琪亚娜，我就头大……” “不光是你，我也挺头大的。” 一想起这个上课睡觉经常逃课的问题学生，刘思宇和姬子一时间无以言对。 偏科的话，那她就偏科到极致了。 实战演练和战术配合几乎可以做到满分，但笔试成绩却是一塌糊涂，最近的一个小考试她更是刷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分。 连平时看事平平淡淡的老杨眼皮都跳起来了。 虽然有过一些“小”爆发，但那也只是芽衣的功劳。 用布洛妮娅的话来说，她的智商本来就无限接近于零，也就只有在芽衣身边，她的智商才会短时间“爆表”或者直接降到负数。 也就在这时，姬子忽然向刘思宇投来一道幽怨的眼神。 “你少来，你的那门课是选修，本来就不用太操心。” “喂，作为半个监护人，我也挺苦恼的好吧。” 毕竟琪亚娜头上还坐着一个德丽莎啊。 不过，既然琪亚娜要以成为最强女武神为目标，这种大型考试她应该会有那么一点重视的吧？ 应该会吧？她应该不会那么笨吧？ ……………… “豪油根！” 砰——！ “k！o！” “啊——！” 随着液晶屏里身穿白色道服的壮硕男子使出的最后一记升龙拳，对方也彻底倒地，回合结束。 而同时，这也给了刘思宇一个沉重的一击，因为…… “唔啊～！可恶，就差这一点！” “布洛妮娅，51胜，0败，5平，琪亚娜，51，败！” “再来一局！” 我真是信了自己的鬼话！ 看着还意犹未尽的琪亚娜，刘思宇顿时仿佛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 看来这丫头丝毫没有一点点紧张和要复习的决心，还一直觉得自己能通过。 似乎是看出了刘思宇的想法，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直言道：“思宇哥哥不必担心，琪亚娜毕竟是个笨蛋，所以不必抱多大的期望她能通过考试。” “那布洛妮娅不帮忙辅导一下吗？” “布洛妮娅觉得没这个必要，因为笨蛋琪亚娜的智商几乎与单细胞生物相媲美，连芽衣姐姐都败下阵来了，所以教了也是白教，布洛妮娅不想干白活(▼?▼)” “你赢了……”刘思宇嘴角抽了抽。 啊～没救了～ 有时候布洛妮娅的冷静分析真的可能会让自己吐出一口老血，毕竟事实就摆在那，她说的单细胞生物是什么，草履虫吗？ 与此同时，听着布洛妮娅的分析，琪亚娜直接坐不住了，切了一声。 “哼！本小姐还不想让你这个小矮子来教呢！反正这次考试我肯定能通过的！” “你确定？”刘思宇挑了挑眉。 “那肯定的，上次考试我可是及格了的！放心吧，本小姐可是要成为最强女武神的人！这些考试不算什么！到时肯定会让你们……好好吃一顿的！” “你说的是大吃一惊吧……” 照你这么一说自己反而更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啊，你觉得你这话我会信吗？ 如今琪亚娜三人已经归入到姬子的作战小队，姬子又作为副舰长，那将来她们仨肯定会归入到休伯休安的。 骄傲的笨蛋，冷静过头的电脑，酗酒的酒鬼，上班老爱看漫画的学园长…… 休伯利安……撑得住吗？ …… “老师，你的茶。” 一杯茶放在了刘思宇旁边，刘思宇为之愣了一下。 转眼望过去时，当看到眼前人时，兴许是心理作用，灯光一下绽放开来，强光般地刺眼一时让刘思宇双眼微闭。 “老师，你的眼睛怎么了？” 刚给刘思宇递了杯茶后，见他愣住的表情，芽衣还有些疑惑，当看到微眯起的双眼，芽衣一时还以为刘思宇的眼睛出问题了。 “芽衣……” “嗯？诶？！老师？” 也就在这时，刘思宇忽然站了起来，缓缓靠近芽衣，一时让芽衣有些不知所措。 “芽衣。” 刘思宇这次说的声情并茂，眼中仿佛闪着亮光。 “老老老…老师？？？” 迎着他的目光，芽衣的脸上逐渐爬满了红晕，心中不断冒出那种不敢想的场景，一时间还有些忐忑…… 但不知为什么，还有那么一丝小期待。 然而，随着刘思宇的靠近，正当芽衣要闭上双眼的时候，下一秒…… “谢谢……” “老师……诶？”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话，芽衣顿时就懵了，同时，心中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 只见刘思宇非常郑重地说道：“有时候真为你是一个正常人而感到高兴！” “诶？！” 已经沦落到连这个都要感动了吗？！ 与此同时，芽衣脑海也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这个呆子没救了……” —————————— “你说你们偷偷摸摸地溜出学校是为了去看歌剧演唱会，你觉得我会信吗？” “小宇”无语地看着眼前翻墙出来的两个学生，要不是时间还算充裕，他还真不想管这事。 这两个学生那个黑头发的说是去看歌剧演唱会那还是可信的，可这话如果是从他旁边那位白发的阳光少年说出来的话，那就有点变味道了。 因为完全不搭边…… 只见那名黑发少年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就说吧，凯文，连老唐都不信你这话，你一个对音乐毫无特长的人还会去看音乐会。” 而名为凯文的白发少年眼角抽了抽，冤枉道：“喂，苏，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啊，咱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还有老唐，你也别光说我啊，苏也跟着溜出来了，你这就有点区别对待了。” “呵，怎么，溜出学校还有理了？” “额，毕竟刚好我又搞到两张票，不去多可惜啊，而且啊，我这是帮他们增加经济收入。” “小宇”还有些好笑，这个来自欧洲的转学生还是一如既往地理直气壮，真不明白梅是怎么和他走到一块的…… 不过他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成绩也还是中等偏上，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呵，真受不了你，这次连苏你都要拉上，下不为例啊，说吧，谁的演唱会，剧场在哪？” 见“小宇”没有多追究，凯文顿时喜笑颜开，苏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嘿嘿，果然老唐仗义啊，演唱会是最近来这里的一个歌星，好像是叫……伊甸，对！是叫这个。” 当凯文说出伊甸的时候，“小宇”顿时愣了一下。 “话说回来，老唐，这次是去哪啊，看你捧着一束花，是去约会啊？” 此时，凯文和苏也注意到了，“小宇”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格子外衫理工男的打扮，但此刻他手上还捧着两束不同的鲜花，鸢尾花和郁金香，第一时间就以为他桃花运来了。 “小宇”没好气地笑道：“才不是，这次巧了，你们去看的刚好是我朋友的演唱会，刚好顺路，要不要带上你们一程？” 此话一出，凯文和苏瞳孔一缩，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口上还是答应“小宇”的帮忙。 “老唐，你怎么和伊甸认识的，那可是国际巨星啊！” 刚上车，凯文就忍不住地问话，就连苏也好奇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驾驶座的“小宇”。 这可是大新闻，自己的朋友居然和一个国际巨星认识，要是给他们一本笔记加一副眼镜，还真像记者采访。 “还能怎么认识，托朋友顺便认识的呗，由于有些共同话题，所以还挺聊的来。” ……………… “真慢呢，不过算在你难得也有送花给我的份上，那我就不计较了～?” “毕竟你说过，鲜花和可爱的美少女是完美的搭配嘛，如果这次我只给她送，你是不是又要有小情绪了？” 在装扮辉煌的剧院中，台上雅致的女士在为她的演出尽情地歌唱，台下则是一排又一排陷入沉迷的观众。 而此时二楼“小宇”与少女的对话则有些不同。 看着手中的鸢尾花，少女这次好像格外地开心。 她甜美地笑道：“嗯哼～看来你还挺了解我的嘛，那这束鲜花，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啦?” “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了……” 第17章 大洋洲支部 新西兰，由于是处于南半球的国家，所以季节是反着来的。 但不过四季温差不大，植物生长十分茂盛，森林覆盖率达29%，天然牧场或农场占国土面积的一半，广袤的森林和牧场使新西兰成为名副其实的绿色王国。 不过，虽然很想看一下大自然的美观奇景，但奈何身上还有丢不掉的工作，所以只能无奈舍弃掉了。 然而更气人的是，你甚至都不经过那一带，因为…… “蓝天白云，阳光沙…好像没有沙滩……” 在舰桥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海洋，以及时不时飘过各种奇形怪状的白云，再加上顶着个大太阳，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冷的感觉，而且…… 这蓝的有点过分了…… 有时候还真的想问问那个满口翻译腔的主教大人，除了已经是逆熵的美洲支部，其他支部不是靠海的郊外或者人工岛就是在天上，就不能是郊外森林或者山上吗？ 另外主教大人交代的任务又让人觉得极其地荒谬，不过自己不觉得就是了…… ………… 在位于欧洲大陆上方的高空中，隐隐约约能看到由无数个透明六边形形成的超大护罩。 透过护罩能看到，空中悬浮着另一座巨大的钢铁岛屿，在它的周围还漂浮跟它相差几倍类似于港口的小型岛屿。 白色与红色的大型机甲交汇巡逻着，上方的无人机也在扩展它的搜索范围，防空系统时刻处于开启状态。 如此庞大的空中堡垒加上森严的把守，必是欧洲的天命总部无疑。 而与充满科技感的外在地表不同，就在第一空港的中央教堂中，有着一处绚烂的花园，花园中坐落着一间白色的庭院。 庭院中的一张桌子上，正摆放着两杯冒着白色雾气的红茶。 坐在刘思宇对面金发碧眼的俊美男子，穿着类似上几个世纪的紫色欧洲服饰，此刻他慢慢搅动茶杯上的银勺，便将红茶抿了一口，举止端庄，可谓优雅。 而此时刘思宇却有点喝不下去…… 毕竟对面的他，就是天命的主教，也就是那个带着淡淡微笑满口翻译腔的男人，德丽莎的爷爷，奥托·阿波卡利斯。 “虽然专门负责这些工作的女武神临时外出任务了，但我本人也是略懂一些的，不过略逊于她就是了，恕我失礼，没能给你带来完美的体验，我的朋友。” “无妨，主教能邀请我来这里坐坐，已经是我的荣幸了，还是说说有什么差事交给我吧……” 除此之外，刘思宇的面前还有一部蓝灰色的平板，上面正显示着大洋洲支部的资料。 “前往大洋洲支部回收渴望宝石？” “没错，眼下关于渴望宝石的研究计划处于停滞状态，为了实现我们…额呵，能更好地抵御我们共同的敌人，就这么保留在大洋洲支部也不是办法。 所以我更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过关于渴望宝石的研究，而那个人选，恰好是你，我的朋友。” 奥托再次喝了一口红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看起来的年轻人。 而这让刘思宇有些不解。 “虽然去年崩坏能中和剂的研究的确有我的一份力，但也就这一件，而且我才刚入职两年，比我更适合的人选应该大有人在吧，怎么主教就只看中了我啊？” 虽然多多少少有些猜测，但还是将疑问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奥托像是无奈般，轻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 “就是因为这个两年，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也许你忘记了，我看人从来并不是看他的资历深浅，而是潜力大小。” “潜力？” “没错，这两年里你所展现的潜力可谓巨大，中和剂在我看来只是作为一个小小的推动器，毕竟你可是把整个极东支部都翻新了一遍的人啊。 除此之外，之前你的‘不请自来’，机械义肢的普及，雷电芽衣的加入，以及前不久晋升为休伯利安的舰长。 无论是对世界还是单指天命，这些都出自年轻的你身上，无非说明，你的潜力是巨大的，更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相信后面，你也许会给我更大的惊喜也说不定。” “……” 难以言表。 虽然不指望面前这个男人说真话，但他刚刚所说的几乎都是事实，而且后面那奉承般的话中，自己竟然一时认为他的态度有种真诚的错觉。 “而且归根到底，作为一个入职两年的舰长，多一点履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坏处，我说的对吧？ 再举一个，比起渴望宝石，你身边可是有着比它更为霸道的征服宝石啊，甚至……” “好了，我去就是了。” 也许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眼神，刘思宇匆匆结束了对话，并喝了一口红茶。 嗯？伯爵红茶？ “呵，爽快的决定，那么，祝你旅途愉快，我的朋友。” “……呵。” 刘思宇苦笑道：“如果休伯利安的维修和保养以及能源补充的费用能报销的话我会更加愉快的，另外，比起英国的红茶，我更喜欢神州的铁观音。” ………… 用手挡住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阳光，刘思宇忽然间有些后悔了。 “……这么大的太阳，现在想想当时就应该让他补个加班费才对。” “报告舰长，大洋洲支部已允许我舰降落。” “准备降落……” “是！” 看着平板上关于渴望宝石的研究资料，刘思宇可见的微微皱眉。 “爱酱，降落后检查好舰上的电子网络和信号，同时时刻警戒。” “好的老板！” ……………… “刘思宇舰长，你好，我是负责您这次大洋洲支部行程的负责人。” 和圣芙蕾雅相比，这里反而少了一丝青春的味道，倒不如说这才是寻常支部才有的样子吧，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你好，这次的行程相信主教已经提前通知你们了，带路吧。” 不过此时，刘思宇完全没有观赏支部风景的心情…… “好的，请跟我来。” ……………… 渴望宝石，14年前第二次崩坏中第二律者额外的四份力量之一，代表着风暴…… 就在崩坏结束后的几年后，天命便展开一系列机密的研究计划，利用第二律者留下的几个核心打造可以匹敌律者的武器或者装甲。 而目前刘思宇知道的是，象征火焰的疾疫宝石与一具弑神装甲的原型机融合而诞生能够和律者一战的女武神装甲。 即使没见过实物，只知道那具装甲来自比奥托还要遥远的前文明纪元，但刘思宇还是从得来的部分装甲数据找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而象征死亡的静谧宝石先前的研究方向则让刘思宇感到一阵反感，那便是植入人体实验。 然后从去年开始稍微转向包括自己在内的崩坏能抗体研究来看，这个实验无疑失败了，而这也意味着…… 那无数名测试女武神的牺牲白费了，其中刘思宇认识的一名博士的孙女就在死亡名单内，而就在那次实验的几个月后，自己刚好研发出了崩坏能中和剂的原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会和那位博士相识。 象征雷电的征服宝石应该就不用多说了，所以一笔带过吧…… 最后至于这次的“主角”，却与静谧宝石之前的实验方向完全一样，而且实验还是同时进行的，而更考验刘思宇心态的是…… 实验对象还是圣芙蕾雅的学生，a级女武神，温蒂。 不过，也就只有在实验记录栏里才能找到她的名字。 “前面尽头就是隔离渴望宝石的实验室了。” “嗯……” 这是已经连名字都没有了吗…… 虽然没静谧宝石那次的惨烈，但她也没好多少，因植入体内的同时腿也废掉了，所以不出差错的话，接下来的一生她都坐着轮椅被囚禁在大洋洲支部中，活像一座孤岛监狱。 如此压抑和绝望的处境她到现在还没暴走成为律者还真是奇迹…… 不过正好这次自己来了，希望能有一些改变吧，哪怕一点点也好，如果她肯配合的话…… 随着上面注释着警告字样的大门往两边展开时，看到左侧一个大玻璃箱般的区域，里面植被茂盛，还有几道由石子组成的小路和一处空地，中央还伫立着一间亭子。 如此宽阔的区域，但在刘思宇眼里却显得无比狭小，那很明显就是隔离室了。 要说为什么一眼断定，无非是刘思宇看到了隔离室中一道坐着轮椅的瘦弱身影。 看着轮椅上的少女和往常圣芙蕾雅笑口常开，眼里有光的学生相比，完全就是两幅面孔，更何况她现在才和琪亚娜差不多的年纪，即使刘思宇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副场景，但他还是眉头微皱。 “……呵，畜生啊。” 第18章 选择 迷迭香，勿忘我，向日葵，薰衣草，满天星，玫瑰，康乃馨，天堂鸟。 众多象征着隐晦或美好的花束摆放在各个角落，宛如一个童话和绚烂般的梦幻世界，想必，也就只有这家坐落于沧海市的花店了。 要体现这种梦幻，除了花束摆放之外，还得看养花人的园艺刀剪以及养护，不然，可不会给路过花店的人呈现出如此梦幻的美景。 以致于，即使偶尔会那么两三个人，但每逢特定的时间段，花店都会迎来形形色色的客人，学生，新婚夫妇，策划师等等。 当然，至于花店的老板，也就是养花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外国美人啊。 而今天，花店倒迎来了几位比较特殊的客人。 ……………… 雪白色的女士短发，透露着温和的湛蓝色双眸，柔美的面容，无论怎么看都是得赞叹一声。 跟花店还真是相衬啊…… 要不是她无名指上的婚戒，追求者的数量估计能从花店排到圣芙蕾雅吧？ “好久不见了，赛琳娜小姐。” 赛琳娜双眸缓缓抬起，看到门口的刘思宇时，双眸顿时露出柔和的笑意。 “诶呀，稀客啊，小宇，你怎么来了？诶？还带小客人过来啊，你的医疗对象吗？”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温蒂。 见轮椅上的温蒂只是懵懂地点了点头，刘思宇微笑道：“算是吧，小姑娘大病初愈，正想给她和学园里买些花，顺便再跟你商量一些事。” “吼噢？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还要让你和我商量呢？”赛琳娜似乎有些惊喜地捂嘴笑了笑。 “……呵，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吧。”刘思宇苦笑道。 “那我就洗耳恭听咯～” 这有点受宠若惊的表情，早知道就不把升职的事跟她说了，你看，被神化了吧？ “你先委屈一下在这里逛逛，我和赛琳娜去谈话，这里有有水有饮料有点心，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的，舰…老师……”温蒂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依旧在轮椅上坐着，但此时的温蒂精神状态倒比较好，面色比较红润，比之前刚从大洋洲支部出来时那种病恹恹的样子好多了。 ………… “想不到吧，这次休伯利安的舰长换成是我了。” “额…嗯，的确没想到，刘思宇老师。” 在经过一周一系列的检查后，刘思宇也总算是将温蒂从那个乌烟瘴气的隔离区里接出来了。 也理解，毕竟这是来自第二律者的力量之一，肯定得严谨，就是不怎么喜欢那种气氛，尤其是…… 主要不喜欢他们老是渴望宝石渴望宝石地叫，难免有些冷了，即使有些迫不得已，但现在温蒂也算是圣芙蕾雅的人了，他自然得让他们改口。 也许是因为这一举动，倒是让温蒂多看了刘思宇一眼，当转向她的语气时变得有些温和时，她便产生了一些安心感。 即使可能是安慰的话，但与之前那些虚情假意的人相比，起码他把她当人看，不是容器，已经很好了…… 更何况，他还让自己上舰桥喝茶。 而且登上休伯利安后，看着刘思宇方才还生人勿近的冰块转变成了有些懒散的温水，连温蒂的情绪也得到了一丝的放松。 不过这也只是持续了数秒，随着休伯利安的启航，刘思宇便收敛了刚刚的放松。 “好了，接下来该说一下正事了，把你从大洋洲支部里接出来，相信你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一些原因吧？” 闻言，温蒂刚放松下来的表情又出现了些许的黯淡，手中的茶水倒映着她那无能为力的表情。 “由于研究渴望宝石计划的停滞，所以作出转移其他支部继续研究处理，是吗？” 学园老师的不闻不问，双腿残疾无法行走，难道这还不够吗…… 偏冷调却近乎完美的发言，该说不愧是圣芙蕾雅的高材生吗？说她有成为s级女武神的潜力还真是没说错。 只是嘛…… “呵…如果按照之前表上那公式化的字样来看，你说的没有错，但对于主要负责人之一的我来说，又有些片面了。” “诶？” 正当温蒂内心开始萌生起不祥的想法时，刘思宇的后半句话直接让她压了回去。 片面？什么意思？ 只见她面前刘思宇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这次把你接出来，的确是要继续对渴望宝石的研究处理没错，但这次的计划决定权，是由我和你来定，并不是主教。” “我？” 刘思宇点了点头。 “所以之前类似的研究方向以及参考方案在我这里全部推翻，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来，而这方法的第一步，就是先让你的双腿重新拥有行走的能力，同时，这还得征求你的意见，这就是对渴望宝石研究的前提。” 重新拥有行走能力？ 这句话仿佛一道光让温蒂的眼神重新焕发了光彩。 既然能重新行走，那她肯定答应啊，而且刘思宇的话中她能看出他这么说是有一定把握的，但…… 为什么还要询问自己的意见呢？ 面对温蒂的欣喜和疑问，刘思宇继续说道：“让你重新恢复行走能力，我肯定说到做到，疑问的话，那就是你想以什么方式恢复，这也就是接下来，我会给你几个选择，这也将决定你以后要走的道路。” 选择无非那几种。 第一种，结合自己的崩坏能中和剂，奥托最近又新研发了一种能扼杀律者力量的试剂，有过保障，它能完全让温蒂恢复行走能力； 但与之相对应的，宝石消融，温蒂体内的崩坏能也将全部失效，即使身手依旧了得，但也只是稍微强一点的普通人而已，顶多只能退居幕后做辅助工作。 第二种倒有一点冒险，那就是给她的腿部安装特殊的神经外骨骼装甲，继续研究完全恢复的方法，就跟布洛妮娅一样，不过温蒂的比较特殊，所以刘思宇还得将中和剂以及芽衣的律者能力融合进装甲里，以达到百分百匹配的程度； 虽然外骨骼装甲多少对温蒂会有些不方便，但起码能恢复行走，而且还能继续奔赴对抗崩坏的前线，只是目前装甲刚一轮测试完毕，还没正式使用，而温蒂正是第一个使用对象，多少存在一些风险。 至于第三种方法，最为危险，所以刘思宇没说； 那便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利用芽衣的征服宝石刺激渴望宝石，让温蒂成为下一个律者，然后再像芽衣一样，唤醒她，这样既能恢复行走，又能使用律者的能力，再次给极东支部添加一个王牌，皆大欢喜……才怪咧！ 再次确认前两种方法后，温蒂便陷入了沉思，不过这次，她并没有类似消沉的情绪，毕竟起码能让她重新走起来，就已经知足了。 以往的迷茫烟消云散，恢复了应有的青春味道，刘思宇有些庆幸，以及一丝的愧疚。 现在眼前的温蒂，倒有点像是大学生毕业选择就业方向的样子，刘思宇摇头笑了笑。 只见他朝着操控台的方向说道：“待会儿先在沧海市附近的空港降落修整，爱酱，同时检查网络信息。” “是，舰长（老板）！” “现在你才刚出来，决定权主要在你手里，还有大把时间来思考，现在我先带你出去好好逛逛吧。” “诶？没，没关系吗？” 兴许是在轮椅上坐久了，身边的流言听多了，少女此时的情感中带着一丝自卑。 “当然没关系了，除开天命支部的人，在其他人的眼里，你跟普通小姑娘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大病初愈的普通小姑娘～” “噗呵～我都还没选择，就已经大病初愈了吗？” 少女重新焕发了笑容，刘思宇也意味深长地微笑道：“你现在的样子，难道不是吗？” “唔……” 眼前这个向她微笑的男人，由于阳光微弱的影响，感觉他的身影尽显得柔和。 感觉，脸颊有些发热…… “为什么，舰长要尽力这么做呢？还让我来决定……” 少女发出了疑问。 “……” 刘思宇一时也有些恍惚，刚入职两年，或许是拉格纳的关系还是芽衣她们的遭遇什么的，不知不觉他就对那帮女武神有些逐渐上心了，他想做到完美的心也极高。 装备的强化，装甲和试剂的安全性，电子网络的全面性，全是为了学园的教学以及…… 少让那些还在美好年纪的姑娘受伤甚至牺牲，毕竟他这样的普通人，还要靠她们来保护啊…… …… “嗯哼～就算你是真的怕死也没关系，你的后面还有我呢，有我在它们连你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你信不信？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强的噢～?” …… “你们都在前线不要命地奔波和付出了，那作为普通人的我，总得做些什么吧？而且都是天命的人了，我可不想袖手旁观。” 言毕，便见眼前的少女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如果她选择成为一个普通人或者退出什么的，我希望你能收下她。” “她……在外面没有其他人了吗？” “真有我也用不着找你啊……” 除开渴望宝石以及更核心的话题，刘思宇都跟赛琳娜讲了个大概。 原因无非她是已经退休了的天命女武神，更因为是…… 她是拉格纳的朋友…… 此时赛琳娜也收敛起了平时的笑容，一时陷入了沉思，不过，多的尽是对温蒂的怜悯和惋惜。 “……好，我可以收下她，不过待会儿得看她的选择。” 仅仅数秒，赛琳娜给出了答案。 “嗯。”刘思宇为此松了一口气。 ……………… 即使有过猜测，但果不其然，温蒂选择了第二种方式，神经外骨骼装甲。 “成为普通人，像这样安居乐业的确很美好，但我是女武神，我就是为了他们有这种生活才加入进来的，这是我的职责，让我退居后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上战场，我做不到。” 即使心中忐忑，但她的脸上充满了坚定，果然心中还是有股傲气，放弃不了对抗崩坏的路。 对于温蒂的决定，刘思宇对此也说不了什么，该做的就是接下来让她接受装甲测试，不容出一点差错。 “还有那个……赛琳娜小姐，抱歉，麻烦你了。” 只是刚刚的坚定后，她又恢复了之前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禁让刘思宇和赛琳娜觉得有些可爱和好笑。 赛琳娜摇了摇头，反倒也支持温蒂的决定。 “我这里随时欢迎温蒂，如果有空的话，还请你多来看看噢。” “嗯！” ……………… “诶，如果她选择退出的话，你真就放心交给我？就因为我和拉格纳的关系？” 上车之际，赛琳娜发出了疑问。 “……呵，也许吧，毕竟你总给我一种可以相信你的感觉，而且我内心也是这么感觉的，应该是我的第六感吧。” 也许……她也是白发蓝瞳？ 看着刘思宇挠脸的样子，赛琳娜愣了愣，脑海中不知回想起了一些已经过去的记忆。 “……呵，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变啊。” “什么？” “你该上车了，可别让温蒂等急了。” “好好，我这就走，真是的，刚买完花就翻脸。” “呵呵，少抱怨了。” 似乎是有意隐瞒，赛琳娜一笑带过，但看向刘思宇的眼神，却是柔和的…… “唉，看来她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呢，如果她开窍的话……” 第19章 琪亚娜的心思 精神：稳定 体标：正常（除腿部） …… 看着平板上关于温蒂的一系列记录的资料，男人淡雅的笑容一如往常，让人看不出半分思绪。 不过刘思宇对此并没有多做猜测，也只有抿口手中的铁观音，慢慢的等待对面男人的回复。 不出几分钟，奥托终于放下平板，目光转向对面的刘思宇。 “不错，资料和研究方案都没有问题，这下你可以放心地将她带回极东支部了，我的朋友。” “你说过一系列研究方案都由我来制定，即使主教你会提出一些看法，但相信主教不会这么言而无信吧？”刘思宇挑了挑眉。 “呵呵呵呵，这你可就有点低估了我的品性了，我的朋友。” 奥托揉着眉间，伴随着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摆出一副看似有些无辜和伤心的表情。 “即使你作为渴望宝石研究计划的主要负责人，但作为主教，总要看一下你的方案的合理性吧，不然我这主教就有点不称职了，不是吗？” “嗯，不可否认……” 可以理解，毕竟渴望宝石作为一颗律者核心，总得关注一下，不然他这五百多年的主教算是白当了。 ……………… 走到空港后，迎着护罩外的蔚蓝色，刘思宇呼出一口气，即使花园的装扮的确给他一种熟悉感，奥托也换了他提过的铁观音，但他还是不想多待…… 跟一个看着可能会捅你一刀的笑面虎长时间待在一块，任谁都会感到心里发毛吧？ 即便刘思宇觉得他表达的态度的确是诚恳的…… 也就在刘思宇思索的同时，貌似是总部外出任务的女武神小队回归，此时一艘比较特殊的运输舰停在了自己的运输舰隔壁。 色调偏灰暗，估计是总部的特殊小队，没记错的话是叫做不灭之刃。 上舰之际，那艘运输舰舱门便向下展开，果不其然，的确是猜测中的部队，因为清一色的黑以及统一的队徽…… “终～于回来了，这次任务可累死我了。” “呵，我们这样的队伍，哪次不是累死人？队长和副队长还没喊累呢，还是再去体能训练室好好锻炼一下吧。” “我才不要～再锻炼我这肌肉就更明显了，多不好看啊。” “唉，明明队长经常去训练室，身材却还是那么好，而我就好像壮了一圈似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嘘！小点声，这话不能被副队长听到，想挨批啊？” …… “……噗呵呵。” 站在舱门控制板前，听着她们的一言一句，刘思宇有些没忍住地笑了笑。 果然到底还是些小姑娘啊，每到该放松的时候，就露出了平时生活的样子，除了想起圣芙蕾雅那帮学生的抱怨，倒还让他想起拉格纳跟他说过的话。 女武神归根到底还是女孩子，还是会爱美的嘛～ 这才是女孩子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嘛…… “唉，天杀的崩坏……爱酱，通知驾驶员，准备返回圣芙蕾雅。” “好的，老板！诶对了老板，刚刚学园长来电，说回来的时候顺便补充一下物资，同时去看一下琪亚娜。” “好，我待会给她回个信息，话说琪亚娜这丫头又怎么了？和芽衣吵架了？” “怎么可能呢，谅她一百个胆也不敢吧？” “呵呵，这个说不准，如果关系到她的利益或者什么的，总会吵一架的。” 这点他可是深有体会，比如以前大学室友女朋友宿舍的那些奇葩事。 随着轻笑，舱门也开始关闭，只是关闭期间，刘思宇忽然感受到几道注视着他的视线。 不过就在他将目光转向舱门外时，舱门已经关闭。 唯一能从关闭前的缝隙看到的，是类似灰金色的短发…… …… “丽塔，看什么呢？” 后方偏沉稳的女声传来，丽塔顿时反应过来，随着眼中运输舰的升起，微风徐徐，扬起了她的短发。 短发撩过耳边，能看到她有些思索的玫瑰色眼眸。 但也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到了往常雅致的笑容，和以前完全不同，不过，这次倒多了几丝不明显的异彩。 但，有些无奈。 “在看，一个许久未见的呆子离开。” 说完，她便微微叹了口气…… 然后，随着她目光，她便看见眼前人也是一副思索的表情。 “噢？什么样的人，连你也会多看他一眼？” “呵呵，这话何尝又不是我在问您呢？说不定，幽兰黛尔大人也想和他见上一面呢。” 也许，我们想到的，是同一个人…… “……也许吧，刚刚的确是，听到了一些…很久没听到的声音了。” ……………… 由于刘思宇前去大洋洲支部的当天，刚好是圣芙蕾雅的一次比较正式的考试，所以刘思宇并没有负责那次考试的监考。 再加上关于温蒂的一系列手续以及报告，所以刘思宇这次外出持续了半个月。 “好久不见，德丽莎学园长。” “…好久不见了，温蒂。” 虽然温蒂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但她对面的德丽莎却是有那么点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她，所以面对温蒂这往常的语气，她倒有些尴尬和愧疚。 被选中前往大洋洲支部后音信全无不说，后面关于琪亚娜和雷电芽衣的出现以及长空市崩坏的爆发都让她几乎无暇关注温蒂的消息。 如果当初得知是参与关于律者核心的植入实验，就算跟自己的爷爷翻脸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去冒险。 唉，该死的保密协议和消息封锁……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起码温蒂还没出什么事，这还真是多亏了此时温蒂背后推着她的男人啊。 “温蒂，我……” “没事的，学园长，老师已经都告诉我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要怪罪自己。” 看出学园长眼中的愧意，温蒂摇了摇头，能够恢复行走，又能继续奔赴战场，她也没什么怨言了。 “嗯。” 确认温蒂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德丽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便以最快的速度登记温蒂在圣芙蕾雅的信息，毕竟有以前记录，不用花多少时间。 待温蒂暂时在研究所入住后，迎着阳光，刘思宇吐出一口浊气，伸了伸懒腰，这半个多月的疲惫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 但，在这里，工作基本都是做不完的，所以一个工作的结束，往往下一个工作就开始了…… “对了，之前留言里你说琪亚娜有些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啊？” 德丽莎顿时才想起来，一拍脑袋，苦恼道：“你也知道之前你走的那天学园在考试，结果不用想也知道，琪亚娜笔试完全不及格，要补考，所以最近芽衣和布洛妮娅在给她补课。” “然后这丫头根本听不进去，然后和芽衣吵架，接着补考没过？” 如果是按照往常以及按琪亚娜的性格来看，事情是这样发展的，毕竟除了这些，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状况了。 可是，下一秒德丽莎所说的话，刷新了刘思宇的认知。 “唉，要这样发展那还好，最近她总是心不在焉的，好像是布洛妮娅在给琪亚娜补课后就出现了，虽然最后补考过了，但也改变不了多少，还只吃了四碗饭就在自己房间或天台发呆，芽衣劝也没什么作用。” “过了也没改变多少？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啊……” 刘思宇挑了挑眉，按往常来说，琪亚娜可是能吃下六碗饭的，这次少了两碗饭，如果是当初，他还会庆幸着能省几碗米。 不过现在，他反倒还觉得有些反常了，呵呵…… “所以，这才找你帮忙啊，除了芽衣，也只有你的话能让她听听了。” “……噗呵，你确定吗？” 苦笑几声，联想起除了吃饭打游戏，其他处处朝他抱怨的白发少女，连芽衣都起不了多少作用，那他也好不到哪去吧？ 不过面对刘思宇的疑问，德丽莎并没有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复，而是一个深意的微笑。 “毕竟当时在长空市她可没少让你照顾，她可不会装看不见，而且，你还是她老师呢，总有点作用吧？” 也的确，作为半个监护人，她心里也应该知道，长辈的话她多少也会听进去的……吧？ “……行，我试试。” “那就拜托你啦。” “嗨，咱俩谁跟谁啊，算是还了这半个月你帮我批文件的情了。” ……………… 晚饭如期而至，除了把饭带到训练室去吃的某位班长，以及八重樱要去给在研究所的温蒂送饭，在座的还是往常的六人组。 话说这间女武神宿舍的空间构造还真是大啊…… 咳咳，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我吃饱了，我就先回房间了。” “噢，好，待会儿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嗯。” 就跟德丽莎说的一样，琪亚娜还是没能吃够六碗饭。 不过这次吃了五碗饭，嗯，有进步。 “老师。” 在琪亚娜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后，芽衣便向刘思宇投来无奈的眼神。 “我知道，吃完饭先，你这还少盛了，没一碗呢。” “可再吃就超了～” 这几天分担琪亚娜剩下的饭，都快回本了，人家又不是琪亚娜那种吃不胖的体质。 芽衣咬着筷子鼓起了一边的苹果肌，朝刘思宇投来了有些幽怨的眼神。 “这种大米不影响的好吧。” 刘思宇笑了笑，随后他便注意到了旁边双眼炯炯有神的布洛妮娅，不过这视线……有点迷啊。 “如果还是不想，你可以给布洛妮娅吃～” “没错，芽衣姐姐，根据计算，布洛妮娅身体还在生长阶段，多摄取一些还是没问题的。” 同时，桌下的小手还向刘思宇竖起了拇指～ “这……好吧。” 芽衣叹了口气，感受布洛妮娅的视线，她也不好意思不给吧？ “小宇～帮我倒苦瓜汁。” “行……” 唉，这就是体型小的好处？ ……………… 无数颗白色沙粒点缀的黑蓝色深空，再搭配这个季节微凉的微风，真的很适合放空自己的大脑，说不定看到流星划过的时候，还能灵光一现。 难怪她最近老到天台发呆。 砰砰—— “啊！” 两声轻微的敲击，能看到那白毛团子翘起了几根头发，宛如炸毛的小猫。 “这么入神啊。” “思宇！这么突然会吓死人的好吗，要是变笨了怎么办？” “噗呵，好了好了我的错，不过，没准让你智商拔高也说不定呢？”刘思宇耸了耸肩。 按布洛妮娅来说，反正已经够笨了。 “给。” 知道琪亚娜饭后还会吃零食的习惯，刘思宇便拿出了两颗糖果。 “哼……” 虽然琪亚娜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但手还是很诚实地拿走了。 “又是巧克力味的……” “也没见你拒绝啊。” “你…算了……” 毕竟都给吃的了，也不好意思反驳，更何况他还在长空市照顾自己这么久。 见琪亚娜逐渐消停下来，刘思宇这才缓缓问道。 “说说吧，布洛妮娅给你补课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居然连饭都吃不下了，你这样大家可是会担心你的噢。” “……” 与往常不同，得到的是琪亚娜的沉默，算起来，这是刘思宇第二次看到比较沉默寡言的琪亚娜。 最终，琪亚娜叹了口气。 “思宇。” “嗯？” “跟律者结识，真的有错吗？” 第20章 再临长空 “跟律者结识，真的有错吗？” “……接触到一些书上没有的历史了？” 并没有给出回答，反倒是向琪亚娜提出了疑问。 琪亚娜一时愣了愣，但还是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然后，她便跟刘思宇说起之前布洛妮娅给她补课时所发生的事。 跟刚刚楼下布洛妮娅说的没差，为了让琪亚娜能更深刻记住该记的知识点，索性就用吼姆虚拟实境连接器直接将她带进了天命数据库里，去实际体会那些关于崩坏的历史。 果然还是离不开吼姆啊呵呵～ 起初了解还挺顺利，但期间却发生了一些异样，时间直接跳到了卡莲所在的十五世纪，而且还是误入实境。 虽然期间琪亚娜得到的新装甲很让人好奇，但更在意的是琪亚娜通过卡莲了解到的关于八重村的一些历史碎片。 虽然那对八重伴侣记录的是失踪，但猜也应该猜到，她的伴侣，因为已经成为律者的她而死。 为了救她而死…… 而就是因为那场灾难平息的不明不白，卡莲最后为了那对八重伴侣进行了包庇和解释，但因为那个时代的时期特殊，终究不被世人认可，甚至还对那对八重伴侣进行了批判，以至于最后，卡莲被判处了死刑…… “……然后，你就想到了同为律者的芽衣？” “嗯，原本之后想问一下樱的，但想到这是关于她的事，可能会有些冒犯。” 要是真问了就纯属雷区蹦迪了好吗…… “所以思宇，和律者结识，甚至相爱，真的有错吗？明明律者之前也是人类啊。” “……” 数息间，刘思宇脑内闪过几个想法。 有错吗？这个问题并没有完全准确的答案，因为关于它不同的答案就在自己的身边。 错，但芽衣和樱的情况有谁能解释清楚，想必奥托也不能吧，虽然这些对他来说应该不值一提。 没错，那以前每场大崩坏的灾难都和律者脱不了干系，对于只了解表面情况的人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扼杀，以奥托和卡莲那个时代来说，想必这个方法的呼吁声最高。 所以，无解…… “这个问题，我也说不准呢，你得自己去找答案……” “诶？” “因为不管答案怎么说，都有它的正确性。” 见琪亚娜歪着头，一脸懵懂的样子，刘思宇轻笑了笑，继续缓缓说道。 “如果你说它是错的，那你身边的芽衣和樱的情况根本解释不清，如果没错，但之前被崩坏扭曲放大阴暗面而诞生的‘她们’也的确给世界带来了一定灾难。 而这，就是稍微了解一下崩坏的人觉得律者该死的原因。” 即使这并不是她们的本意，但事实就摆在那里…… 听闻刘思宇所说，琪亚娜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和律者结识，她觉得没错，因为如刘思宇所说，律者之前也是完完整整的人啊，是被崩坏给扭曲了内心，所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物。 但是，大崩坏诞生律者而造成的灾难，她也知道，大脑本来就不怎么活跃的她一时间根本找到合理的解释。 “不过，按严格来讲，我们这个时代的律者又出现了些许不同，所以这个说不准，但个人而言，我并不认为结识律者是绝对的错误。” “思宇你也这么认为吗唔？！” 一知道刘思宇的观点和自己一样，琪亚娜惊喜地抬起头。 可迎来的却是刘思宇对额头的点击。 “先别急着高兴，我能这么认为只是根据我们这个时代的律者来考虑的，目前只是这样，毕竟像第一律者和芽衣这样的特例还是太少了。” …… “其实实话说，小宇啊，我也是相信有为人类而战的律者噢～ 至于时间嘛……嗯哼～?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噢～你也会看到的吧～？” …… “……还有，在事情还没有得到确定的时候，别一股脑地下定论，你这样以后不管是在崩坏的战场还是以后的社会上，是会吃亏的。” “唔～” 琪亚娜没好气地拍掉了刘思宇的手，不过，这次倒比刚刚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 毕竟，自己的……朋友，也这么认为，还是发自内心的，心情当然会好一点的。 “我不管，反正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妥的，坚持自己的选择也没错，而且，我又不像你们，懂那么多……”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不过…… “呵，有时候，我还不希望你懂的太多呢……” “嗯？什么啊？” 因为懂的多了，自然也就烦了，不是吗？ “唔…干嘛？” 但，刘思宇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反倒是揉起了琪亚娜的白色脑袋。 “我说，如果你还那么想的话，那就自己去找，迟早就会明白你的选择到底是怎样的，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不要后悔。” “我知道啦思宇，别摸我的头啦！会长不高的！” 有时，一想象到以后琪亚娜可能会有那种深思熟虑或者沉着冷静这种完全不像现在的样子，还真是一个矛盾的心情。 既期待，但又不盼望。 …… 此时刘思宇并没有发现，甚至琪亚娜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的嘴角刚刚往上扬起了很不明显的弧度。 ……………… 灰暗的雨云之下，龟裂、下塌的水泥地，无人清理的水坑，商铺内散落的货架，破碎的玻璃，堵塞通道的报废生锈的车辆，残破不堪的大楼。 以及，缝隙间已经生长出来的唯一带有生机的绿色植物，不管是脚下踩着的顶楼水泥，还是大楼之间，皆是如此。 而且，明明现在还算是夏季，但吹过的冷风倒有点提前过冬的意思了。 一眼望过去，简直就像是荒废多年的失落都市…… 真不敢相信几个月前，这里还是一座人口超过三百万的繁华都市。 “才几个月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在当地比较着名的巨型城墙上，刘思宇看着电子屏幕上依旧有些断断续续的地图，正是长空市此时的卫星地图。 崩坏后土地下沉严重，再加上长空市本来就是港口城市，靠海的部分地区都出现了海水倒灌的迹象，尤其是这座城墙偏向东方的东城区，受灾严重。 唰—— 一道粉色倩影顿时出现在刘思宇背后，见她微微呼气的样子，看样子是赶路过来的。 “樱，路上没出什么事吧？情况怎么样？” 八重樱摇了摇头，但随之便沉重地叹了口气。 “东城区的下游地区，已经有部分地方被水给淹了，水源又受到崩坏能感染，所以那几带的死士和崩坏兽有些多。” “……” 四个月就已经变成这样了，真不敢想象几年后它会是什么样子…… “唉，倒霉。” 然而恰巧，他们这次探查的地方，就在东城区…… 事情还得从回到圣芙蕾雅的半个月后，时间来到了七月份。 就在长空市的崩坏能探测中东城区突然出现了短暂的人形反应，而且还是四五个人的小群体。 三个支部联合的救援行动居然还能漏也是没谁了…… 不过反应持续时间很短，如果是平常那肯定是认为被附近的崩坏兽给杀害了。 但奇怪的是，那个小团体是因为不知名的信号阻隔同时消失的，而且通过崩坏能探测，那附近根本就没有崩坏兽的反应，这才引得刘思宇的注意。 再次通过卫星地图观察，发现那里的大楼顶楼有着类似棚户区的地方。 考虑到姬子她们还在圣芙蕾雅的教学和上课，再加上也不太想把她们又带回那个地方，所以刘思宇并不打算带上她们。 此时，除了休伯利安的操控员，人选就只剩下医务部的八重樱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德丽莎，那是因为，她可是圣芙蕾雅的门面呀～ 而且八重樱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根本不亚于姬子，而且医疗水平也高，医务又不缺她一个，所以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让刘思宇有些惊讶的是，当他询问八重樱的时候，八重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这次到长空市她正好也有事求于刘思宇的帮助。 至于是什么，她并没有透露多少，也就一件“小事”…… ……………… 在一栋商场已经形成洞天的顶楼，两大块水泥的缝隙中，能看到一道诡异的惨白色身影。 体型纤瘦且修长，身后还有一条细长的白色尾巴，而且头上还能看到两支明显的小角，它的头发、服饰都遮住了它的大部分五官，唯一展露的，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冰冷双眸。 两把黑色的怪异太刀握在惨白的手中，身形慢慢地行走，似乎在寻找着还活着的猎物。 这就是崩坏能催生出来的一种怪物，死士。 虽然死士的杀伤力不小，但它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嗤——！ 就是有些迟钝～ 一瞬间的斩击，随着太刀的入鞘，白色死士顺势向前倒去，一击毙命。 这是最后一只死士了…… 但，在这个随时有崩坏兽肆虐的地方，得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八重樱正欲要呼出一口气时，一股强有力的气流从背后袭来。 嗡—— 随着转身的拔刀，首先映入八重樱眼帘的，是比她大几倍的粉白色的独眼，以及那双砸向她的，犹如巨锤般的双臂。 “把头低下！” 笃——！ 咔！ 但紧接着，随着一声沉闷的冲击声响，崩坏兽的眼部上忽然出现了一支黑灰色的箭矢。 独眼随之龟裂、黯淡，崩坏兽轰然倒地，再起不能…… 八重樱往箭矢射出的方向望去，便看见了已经收起复合弓的刘思宇。 将复合弓折叠放于背后的腰间，刘思宇朝着八重樱的方向跑了过来。 不过，率先到达的，是那只已经倒地的崩坏兽…… “没事吧？” 随着眼部的箭矢被拔出，刘思宇发出了疑问。 “没事，但……刚刚那下我可以应付过来的。” 八重樱微微皱了皱眉，看向连头都没回，仔细检查箭矢的刘思宇，眼神中似乎有些埋怨，随即别过头去。 “应不应付得来你心里清楚，强行砍过去夸张点只会两败俱伤，本来就我们两个人，能省就省，就别逞强了。” 说着，刘思宇回过头，可看到的是八重樱别过去的侧脸，以及有些摇晃的狐狸耳朵。 “知道了～” 嗯，加上这有点傲娇味道的语气，的确有那么点可爱…… 可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啊！ “咳咳，好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跟我们猜想的一样，生活用品和医疗用品的区域都基本是空的，搬运的痕迹应该是前几天留下的，方向都指着北边的那片棚户区。 那片棚户区，有人居住，应该是遗漏下来的难民。” 虽然不满刘思宇的举动，但也得看场合，八重樱还是懂的，她也得分析接下来的问题。 “思宇，你那边呢？” 当询问到自己的情况时，刘思宇便微微皱眉，略带疑惑地说道。 “我那边的情况跟你差不多，有用的资源基本都被搬空了，但电子城的情况却有些奇怪。 唯独源于逆熵和天命的机械零件都基本被拿走了，包括他们的服务机器人。” 在雷之律者的作用下，长空市的电子产品一再受到报废，信号也经常被阻隔，所以电子城的东西应该大部分都在才对，除了发现几片比较罕见的类似乌鸦的黑灰色羽毛…… 除非，那帮难民中，有擅长这些的人存在。 第21章 渡鸦与巢 在这随时有危险降临的地方，虽然问题思考越冷静越好，但同时，你也得注意身边的情况。 即使你周围没人…… 未等刘思宇思索多久，他突然感受到两道冰冷的视线，仿佛有些颤抖的大脑再次绷紧了神经。 这两道视线从不同的方向而来，简直就像是隐藏在阴影中的蛇一样，随时准备露出它的獠牙，捕获它的猎物。 与此同时，八重樱也错愕地看向了刘思宇背后，身体随之动了起来，太刀随之拔出。 “思宇，危险！” 正当刘思宇掏出腰间的手枪，转过身，一支黑红色的箭矢已经近在咫尺，想躲，都晚了。 不过自己的数据手套材质，应该能接下…… 叮——！ 但看到眼前的粉色倩影打飞那支黑色箭矢后，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 “刚刚还说我要量力而为呢～” 八重樱眼中的冷光向匕首的方向望去，同时不忘多怼几下刘思宇。 刘思宇嘴角微微抽搐。 啊，那真是抱歉了啊，话说你是怎么做到一脸冰冷地说出这种类似抱怨的话啊？ 感受到对面楼层中的视线，八重樱微微躬身，脚后跟一抬，然后…… “等等！” 然而不解的是，刚要暴起的八重樱忽然被刘思宇拉住。 同时，刘思宇手中的枪，指向了和八重樱相反的方向，那是与他们所处顶楼相连的其中一栋建筑，红色的墙壁已经开始褪成红褐色。 枪之所指，便是那栋建筑比他们高一层楼的，一个里面阴暗不见分毫的破洞。 “虽然骗骗普通人很有用，但对我们的作用可不大，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 消失这么久了，不出来见一下吗？准备偷袭的……「蛇羽」女士？” 最后对袭击者的称呼，连刘思宇的表情也不得不凝重几分。 毒蛇般的视线，罕见的乌鸦羽毛，这两种信息宛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刘思宇脑海中那几年前的信息库。 因为“不小心”窥探到了其秘密而反复找自己，最后成了亦敌亦友的合作同伴关系的雇佣兵小姐。 “……呵，能被你称为女士还真是我的荣幸啊。” 随着一道略显成熟又不失沉稳的女声响起，洞口上忽然缓缓走出来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 当被洞外的光线照在她身上时，刘思宇和八重樱也看清了那道人影。 黑色斗篷中，那是一个浑身被灰暗紧身衣包裹而显出曼妙身姿的女子，通常这可能会让情窦初开的男子血脉喷张，但刘思宇此刻却只感觉只有危险和那无限接近于零的冰冷。 特别是藏在她兜帽中，灰色头发下的，宛如毒蛇般的酒红色眼眸。 “没想到，你的洞察力还是这么好，唐…「舟沿」先生。” “彼此彼此吧，要知道全世界可不止你一个只为钱办事的杀手这么有洞察力。 所以，不下来说说吗，这么突然出现对我们动手，我可不信在这种环境下你还要找我算账这种鬼话。” 没有动手，机关也没有继续启动，明显是有驱赶的意思，也就说明这里有什么东西涉及到她的利益，虽然也有保护幸存者的概率，但应该不大。 而且更倒霉的是，从她对自己的称呼来看，刘思宇知道自己的资料被某个熟悉的黑客高手给透露出去了。 果然，那种奇怪的人，不同意合作对方就会背刺你，呵呵…… “呵呵，如你所愿，我的确不是来找你算账的，不过要我下来，得先问问你隔壁的……兽耳武士小姐同不同意，而且，你手中的fn57可还瞄着我的脑门呢。” 「蛇羽」无奈地摊了摊手，表明了自己并没有要动手硬拼的打算，毕竟一打二，又没与之对应的报酬，根本不划算。 往旁边一瞄，八重樱的右手始终握在刀柄上，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敌友的陌生女子，一副蓄势而发的样子。 刘思宇见状便缓缓放下了枪，同时拍了拍八重樱的手，僵持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不过八重樱依旧保持着警惕。 此时「蛇羽」也跳了下来，轻松落地。 嗯，体能和身手都很好，这个世界果然对男性一点都不友好！ “首先，我表示抱歉，因为刚刚我的显示仪里忽然有两个可疑的崩坏能反应，所以刚刚对面的应急措施这才放箭。 毕竟涉及到一些问题，所以制造一些保险不会错，不是吗？” “所以，就在这里附近，果然还有幸存者咯？” “……没错。” 「蛇羽」不明显地叹息一声，毕竟这事出有因，她也料到了天命可能会因此而来人，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却是这两个人，反倒还让她松了口气。 “所以，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来到这里，是以谁的名义？” “名义？”八重樱疑惑道。 通常被人询问的大部分都是目的，可眼前的女子，询问的是名义，还是在这里，就算是那些幸存者，八重樱也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特殊的。 而且让八重樱不得不继续保持警惕的是，眼前的女子看向他们俩的眼神中少了一丝危险，尤其是对刘思宇。 不过反倒刘思宇听出了对方所指，随后缓缓说道。 “…我以我个人的名义而来，和总部或者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关系，等我得到眼前所见，我才能做出我的判断和决定，不过你放心，这不会对你有一丝不利。” “……” 随着对方数秒的沉默，气氛，仿佛又一下回到了之前的僵持，不过，没有紧张。 这还是刘思宇第一次见到「蛇羽」思索的表情，还是在这种事上…… “好，我这就带你们过去，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你们的刀和枪之类的最好收一收，他们大多数都是孩子。” 就这么同意了？还以为会提条件呢。 也就在这时，八重樱拉了拉刘思宇的手。 “思宇，真的要跟她走吗？” 刘思宇点了点头。 “她刚刚也都提醒我们了，那严肃的样子，不像是骗人，而且在这里干掉我们两个，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而且就算有危险，我们也有后手。” “……那好吧，不过小心点。” “好……” …… “那就麻烦「蛇羽」小姐带路了。” “呵，比起「蛇羽」，我更喜欢，或者更习惯你称呼我……渡鸦。” “……好，那就渡鸦。” 不都一样嘛，就这么执着「卡戎名录」上的排名吗？ “这边走……” 至于为什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也就只有渡鸦心里清楚，或许是不打不相识的合作关系，又或许是这里的确有需要到这个“机械天才”的帮忙，又或许…… 是他还不知情的不明所以的情谊…… ……………… 三个身影不停地在大楼的顶楼间跳跃、穿梭，虽然路上难免有些麻烦，但都不大，刘思宇枪都不用掏，就已经被在前面带路的渡鸦给解决了。 得亏这里的大楼都紧密贴近，想过去并不是那么困难，不然对刘思宇这种普通人太不友好了，毕竟他可没有那两位美女那么强劲的跳跃力。 同时，刘思宇也得知，那片棚户区被取名为“巢”，渡鸦每个月都会对“巢”进行补给，并且在那附近的地图上画明安全区。 巢？渡鸦？呵，倒还挺贴切的…… 至于为什么没问渡鸦怎么不把那些孩子带出去，想必是因为，作为一个雇佣兵，面对这一批幸存的孩子，她又有什么能力能安全带他们逃离这里呢？ 最终，在半个小时后，三人便来到了一处比较空旷却阴暗的隧道。 “只要穿过这条隧道，就到了。” 虽然没什么危险，但路上还是能看到那一辆辆横置的车辆以及堆放在一起的杂物，甚至还有类似大门的铁板，很明显那是为了抵御外面的侵袭而弄的。 而那也就说明，他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在穿过最后一道大门后，便能看见出口的亮光。 等走到出口，随着光亮，周围的环境豁然开朗，同时，刘思宇和八重樱也看到了较为惊讶的场景…… 那是一间间较为简陋的房屋林立起来，紧密而有序，都是由易于组装和拆解的夹芯板搭建，同时，这里到另外一栋大楼，还搭上了较为安全的木桥。 随处可见的，还有用来生火的铁桶，以及每户房屋相连用来晾衣服的绳子。 简直就像是末世中的乌托邦一样…… 这里，就是之前刘思宇看到的棚户区，他很肯定，第三次崩坏发生前，他都没有在这里见过类似这样的建筑。 至于怎么建造这么大工程的棚户区，想必是他旁边的雇佣兵小姐的功劳。 “这里，就是孩子们的家了，欢迎来到‘巢’。” “诶？老师，是老师！老师回来了！” 也就在这时，随着一道稚嫩的女声响起，大部分房屋的窗户或者门口接连打开，但冒出来的，都不过是年龄较小的孩子。 同时，不远处一个身穿紫色外套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她的身后，还漂浮着一个球形的小机器人。 逆熵的引导机器人。 刘思宇一眼便认了出来。 同时，随着小女孩跑到渡鸦面前，渡鸦便缓缓蹲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眼中尽是罕见的放松和柔和。 “是啊，我回来了，空，大家都还好吗？” “嗯，虽然之前发生了一些事，但大家都没事，都还好好的。” 名为空的小女孩在向渡鸦报平安的同时，眼神便好奇地转向渡鸦身旁的那两个陌生人。 尤其是那个长着狐狸耳朵的大姐姐，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那就好，对了，空，你先回屋里去，我还想和客人们聊聊，待会再来跟你们介绍。” 渡鸦自然注意到空的目光看向哪里，但情有可原，毕竟自己当时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这样～ “嗯，那老师，我就先回屋了。” “好。” …… “看样子，他们很信任你啊。” “毕竟第三次崩坏后，他们大部分流离失所，又没有自保能力，我也只有发发善心，积攒一些功德罢了。” “呵，没想到你人这么好啊，喜欢小孩？” 话说她说的怎么有点傲娇啊？错觉吗？ “也许吧，不过……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啊？真以为我只看钱啊？” 渡鸦没好气地瞪了刘思宇一眼。 刘思宇耸了耸肩，随即问道：“好了，不废话了，你都带我们来了， 要我做什么？” 毕竟是雇佣兵，所以在要求的方面，总是得讲究条件的。 “…呵。” 渡鸦苦笑一声，随即说道：“有时候我还挺希望你的反应别那么好，的确，我在这里设置的仪器出现了一些故障，你那边应该有感应到，至于八重樱的话……” “让她留在这里跟孩子打交道没问题吧？” “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提议～就问她同不同意了。” 然后，刘思宇眼神便转向了八重樱。 当八重樱将“巢”的一切纳入眼中后，随即对着刘思宇点了点头。 “注意安全，有事叫我。” “好。” 行，得到“批准”了。 目前为止渡鸦所展现出来的诚意确实让八重樱少了一些敌意，而且她也懂得怎么跟孩子相处。 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毕竟对方刚开始那种眼神可不像是装的，还是个雇佣兵，而且…… 她跟思宇那自来熟一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们俩聊天的样子，反倒让她有点不舒服…… 第22章 八重樱的请求 在离“巢”的中心地带较远的边缘地，伫立着一座大约一米半的机械圆柱体，同时外围由三个银色圆环搭建而成。 而除了底部可拆卸的挡板，位于圆柱体的顶端和某一处墙壁，都有一个微型的操作台。 除此之外，在围绕着“巢”的边缘地带，你都可以看到类似这样的圆柱体装置。 “还好事先多带了转换装置的零件。” “你确定不会被天命的人追踪到？” “那当然，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技术。” “嗯哼，除灰蛇以外～” “……” 你是不揭我疤不爽是吧？！ 刘思宇此时放下了扳手，有些不满地瞪了眼在一旁摊起双手的渡鸦，同时不知心中还有了一丝挫败感。 平常不怎么提起还好，结果渡鸦这么一提反倒让刘思宇想起了有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当时自己还在网上借着情报委托来积攒自己的资金库，就在跟某位雇佣兵小姐完成合作委托后，介于监控中她某些奇异的表现，刘思宇无意间发现关于她背后的秘密。 然后，众所周知，窥探他人隐私，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甚至会受到惩罚，尤其这位心狠手辣的雇佣兵。 所以，以最快速度拷贝了资料后，刘思宇就直接“跑路”了，跟往常一样，将自己在网上的痕迹抹的干干净净。 反正按照当时的委托任务地点，她在地球的另一边，她也抓不到～ 然而没过多久，就忽然出现了同为情报贩子的灰蛇，跟自己提出了合作。 但由于之前已经搞到了渡鸦背后组织的第一手资料，索性刘思宇直接拒绝了灰蛇的邀请，并且保证自己并不会将他们的组织公之于众，甚至当着他的面展示了资料已删除的画面，以及备份。 毕竟当时已经记在了脑子里～ 眼见灰蛇也没有要跟自己作对的意思，索性就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结果，就在刘思宇随团队前往极东参加机器人比赛的期间，这位雇佣兵小姐直接找上门来了。 美其名曰：完成委托的同时，找个故友叙叙旧。 感情自己在跟灰蛇交谈的时候，对方直接用更高超的黑客技巧掌握并剥开自己的伪装，掌握了基本信息…… 呵呵，其实说实话，刘思宇自己也想知道灰蛇掌握自己的基本信息具体到底是什么。 毕竟有可能是以前在法国时的信息，甚至更久之前…… 因为已经结下了梁子，所以当时，双方都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呈现的却是一个猫捉老鼠的场景。 不过期间倒是自己“入门”三脚猫的身手让雇佣兵小姐有些惊讶，双方都讨不到好，而且更是发生了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比如…… 因身材问题，雇佣兵小姐卡在了缝里～ …… 嗯，现在想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和她纠缠这么久，果然自己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喂，你这眼神怎么回事？” “啊…没事，好了，要修的只有这一台吧？那我们就回去吧。” “别给我转移话题，刚刚我有理由怀疑你貌似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咳咳，好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最后你不也扇回来了嘛，快走吧，雇佣兵小姐。” 很好，不愧是雇佣兵小姐，这么快就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眼神也随之冷了下来，甚至比那时还要可怕…… 但，感觉有点反差萌是怎么回事啊？ ……………… “樱姐姐，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呀？” “樱姐姐，你的耳朵是真的吗？怎么弄的呀？” “我能摸摸吗？毛绒绒的，摸起来应该很舒服吧？” “樱姐姐，刚刚那个大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额……一个一个问好吗？不然姐姐不知道怎么答。” 好吧，虽然之前曾对照顾孩子有些信心，但这也仅限于自己的妹妹。 起初孩子们都对自己比较怕生，但随后由于自己做的饭团，倒是很快地熟络了起来。 果然，只要有好吃的，问题就没那么大了，不过…… 面对空和另外几个小孩的连环追问，八重樱一时间显得不知所措，感觉他们问的问题都有些超纲了。 而且，他们的问题感觉都能塞满这间不大的房屋。 “哼，看来你也不太能应付小孩子嘛。” “闭嘴！” …… 八重樱呼出一口气，等情绪冷静下来后，才缓缓开口。 “首先，我们来这里主要是……找类似你们这样的幸存者并且进行补给，其次……因为一些事，我这对狐狸耳朵的确是真的，虽然很抱歉但…耳朵不能给你们摸。” “诶～？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随便摸……” 说到最后，最后的问题，连八重樱自己都有些脸红。 什么男朋友啊？这些孩子的思维未免有些超前了吧？这个渡鸦平时都教给他们什么啊？ “而且我和思宇，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而且……时间都不一样了，这双狐狸耳朵，他还没…… ………… “……呵，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摸一下你这双多出来的耳朵。” “好了小宇，以后你想多久都可以，你别胡说，卡莲一定有办法的……” 虽然眼中的暖流导致了视野的模糊，但能感觉到怀中的青年说出的话语带着漏风且模糊。 随着明显感知到怀中青年逐渐失去生气，为了让青年保持清醒，少女甚至希望青年能提出其他要求，以求他不要失去生机…… 但最后，依旧是事与愿违…… ………… “……” 貌似是想起过去不太好的回忆，八重樱的眼神中闪过了久违的悲伤和自责，但随后她便很快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独自忧伤的时候，既然自己能重新遇到他，不管是后代还是转世，她都得一定保护他，不让过去的悲剧重演…… 这样，就足够了…… 不过，如果这一次他能允许自己去的话，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嗯…樱姐姐，撒谎可是不对的噢。” “啊？” 空仿佛是看出了八重樱的心思，小嘴顿时嘟囔着。 “老师教过我们，撒谎的话，那以后就要继续用更多的谎来圆，以至于以后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的。 樱姐姐不开心，那大哥哥应该也会不开心的。” 有些粉红的嘴唇微张，却不知用什么话来回答眼前小女孩这充满告诫的话语。 而且从被刘思宇带回来后，他有时她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人一起坐在庭院里的惬意时光。 她也想对刘思宇坦诚一些，但……那段记忆宛如布满荆棘的藤蔓一直缠绕着她。 伤害过曾经的他，还能让现在的他喜欢吗？ 自己真的有这个资格吗？ ………… “虽然并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具体经历了什么，但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愿意当你的听众，不过前提是你得把医务部的一些事情得弄好。” ………… “……呵，也许会吧，抱歉，空。” “没事的，只要樱姐姐明白就好，不要成为那种经常撒谎的大人。” “嗯。” 沉浸于过去，只会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那倒不如勇敢地面对未知的未来。 既然换种方式相遇，说不定也是一种机会。 …… “我们回来了！” 就在又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房屋外，传来刘思宇的声音。 “啊！是老师他们回来了，樱姐姐，我们快出去吧！” “嗯！好，小心别摔着。” …… 逐一沿着边缘将每个对崩坏装置的检修，确定只有一台受损，刘思宇算是松了一口气。 由于长达两个小时的检修，除了脑细胞的燃烧，胃里也逐渐变成空荡荡的感觉，身心的疲惫让刘思宇恨不得想直接坐在地上休息休息。 所以现在，他只想着八重樱做的饭团，毕竟是真的好吃，米饭本来就有些甘甜，再加上里面的酸梅，在夏天简直就像是一个绿洲。 除此之外她的手艺仿佛都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夸张点能让刘思宇继续工作几个小时，虽然会被某个小学园长严令禁止…… 反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好了，不将孩子们带走了？” 渡鸦的疑问让刘思宇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刘思宇苦笑着摇了摇头。 “思考过的权衡利弊，他们还是留在这里更安全，再加上往后我也会以个人名义往这里输送一些物资。” 仔细思考，不管带回天命还是逆熵，好像都不会逃过被拿来做实验的后果啊…… “……呵，那我就替孩子们谢谢你了。” “没事，毕竟想法一致嘛，也好让你那座别墅小岛的负担轻一些。” “不必了，反正也快了。” …… “那个，思宇。” “嗯？是你要办的事吗？” “对…就是……” 在享用饭团期间，八重樱同时也向刘思宇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你要回八重神社？” “没错。” 八重樱微笑着，随即缓缓说道。 “只是确认一下那些东西还在不在，放心，很快就回来。” “……”刘思宇微微愣神。 八重樱的眼神中，仿佛多了一些……阳光？ 而且心中，又泛起那种朦胧的熟悉感…… “……好，不过注意安全。” “嗯！” ……………… 依然破旧的神社寺庙，此时除了已经倒塌的樱花树，缝隙中已经长满了植物。 刚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八重樱并没有在大门多做停留，直接快步走了进去。 走到熟悉的庭院，直至走到一间熟悉的房间，即使和五百年前相比已经出现了大变样，但看到那几套红木家具，她没有认错。 那是她曾经的房间…… 只见她轻声走到一个红木抽屉前，深呼吸一口气，单手打开了一个空格子，随即继续向里面延伸，直至摸到一个开关。 啪。 原本已经拉开的格子中，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柜子，看上去好像还十分崭新。 这是只有她才知道的由他收集的特殊金属组成的暗阁。 当八重樱打开时，眼神明显地闪过了欣喜，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两套颜色不同，做工精美的服饰，一套白色，另一套为蓝色…… ………… “一套是祭典的，而另一套……是成亲的，呵～真想看看他那种呆愣的样子呢。” ………… 只见指腹温柔地在两套服饰上轻轻划过，八重樱露出了一丝微笑。 “……呼，还好都在。” 这一次，希望我能有机会穿上吧，在他面前…… —————————— 类似学士帽戴法的紫色圆环下吊着一颗红色爱心，身后如般的小翅膀，粉色秀发的可爱脸庞下，是身着基本由白、黑、紫三种颜色编制而成的短裙。 再加上它本身就小小一只的特征，应该会让人有一种想要抱一抱的冲动。 “嘶……虽然总体都没什么问题，但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端详着桌上坐在一本紫色纪念相册上像是闭眼休憩的可爱人偶，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小宇”两指扶着下巴，苦思冥想着。 可就在数秒没多久…… “唔！噗吼咳咳！” 噗… 纸巾盖住的闷响及时盖住了欲要往外放的咳嗽声。 当看到纸巾的变化时，“小宇”苦涩地笑了笑。 这半吊子能力带来的伤害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啊，不过可笑的是，明明才第一次，自己竟然开始有些习惯了…… 叮—— “唔！” 不过此时实验室门口的访问铃声直接将“小宇”吓了一跳，同时纸巾也被迅速地扔进了垃圾桶。 “额，咳咳，谁？” “教授，是我，樱。” “额好，进来吧。” 门口旁边的来访显示着樱的模样，“小宇”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身子却是很诚实地挡住了那具可爱的人偶，在樱进来之前。 “樱，怎么了吗？梅比乌斯博士又要找我做什么事吗？” “不。”樱摇了摇头。 “是爱莉希雅让我来的，生日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希望你能到场，只有你到了，她才肯切蛋糕。” “噢～好的，不过先等我整理完一些数据资料，不会太久的，我很快就来，你先出去吧。” “还有……” “嗯？” 看着樱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宇”顿时投来疑问的目光，同时身子也不敢离开桌子半步。 片刻后，只见樱忽然开口道：“还有，她很期待你送她的礼物，另外，玲也很期待这次生日会上你做的蛋糕。” “……就这么多？” “……对，那…我就先出去了。” “好……” …… 也就在樱出去的几秒之后，“小宇”忽然莫名想起了樱的那对狐狸耳朵，顿时就想到了另一位粉发少女的精灵耳朵。 结合起来，精灵就代表会飞又会魔法。 魔法……魔法？！ 对！就是这个！ 仿佛灵光一现，“小宇”顿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修改。 …… 没过多久，一支小巧的紫色魔法棒握在了人偶手中，“小宇”这才表示满意，随即他便对人偶进行了最初的启动方式。 往后启动方式由她来改就好了，毕竟是她的生日。 同时，宛如妖精般的可爱人偶睁开了它的浅蓝色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名红发的男子。 随即，一道熟悉却可爱许多的女声传入“小宇”耳中。 “哇！是人类！可爱的人类，你好！我是来自远方未知国度的妖精爱莉，为邂逅重要的你而来噢！” “……噗！噗呵呵呵！” 不得不说，还真像…… 随即，“小宇”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头，擦掉了嘴角的微红，尽量让自己处于完好的状态。 不然，她可是会担心的啊…… —————— “……” “……?” “……额，一定要说那句，「唤醒词」吗？” 面对少女的眼神攻击，“小宇”非常明显地败下阵来，这时候就算他嘴硬，也无济于事了。 “没错，不过事先声明噢～只有这一种启动方式噢～嗯哼～?毕竟，是你亲口说我可以自由修改的嘛～?” 可是你这修改的也太……就一定要我来说吗？！ “这…好吧…… …亲，亲…………” “嗯哼哼～你说什么呀～?” “不要笑…” “好啦好啦，我又不打扰你～?” “小宇”的眼角明显抽了抽，看这妖精捂着嘴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偷笑！ “嘶……亲—爱—的—爱—莉—希—雅——！” 此时“小宇”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从脸颊已经染上淡淡粉红却在偷笑的少女来看。 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噗哎呀～嗯呵呵～?” 果然小宇害羞又嘴硬的样子最可爱了，嗯哼～ “小宇”：嗯哼个头啊！ —————— “……” “……” “所以当时，你也说了那句话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当时就直接确定固定模式……” “……噗～” 第23章 神城医药的巧合 嗤——！ 砰、砰——！ “嘿！哈！” “吼——！” 配合着子弹，少女强劲有力的一腿直接将眼前有着一双奇异翅膀的崩坏兽踢飞。 同时另一边，另外一位少女的太刀以及她们队长的大剑也将白色怪物打飞到同一个地方，直至她们打向的地方聚集了一部分不同种类的崩坏兽。 “布洛妮娅，现在。” 女队长的声音直接在布洛妮娅的通讯中响起。 同时，位于上方悬浮的布洛妮娅背后的重装小兔的火炮，已经蓄势待发了。 “重装小兔，fire！” 轰——！ 伴随着火炮和激起的飞沙走石，几只崩坏兽瞬间毙命。 望着眼前一起创下的战果，琪亚娜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 “即使是实战，但也没什么难的嘛～” “琪亚娜，身后！” 但随之，芽衣的呼喊紧随其后。 当琪亚娜转过身时，黑色死士的长刀已经高高举起，悍然落下。 嗤——！ 不过下一秒，紫色的大剑突然而至，一下劈开了死士手中的长刀，身体顺势还被斩成了两半。 “但如果稍不注意，你就要挂彩了，都说了多少次了，无论舰长给我们的装备升级多少次，战场上也不要分心。” “毕竟人家第一次上战场嘛，难免会有分心的时候，不过琪亚娜，刚刚姬子的话你记住了吗？” 刘思宇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不过往常都会反驳几句的琪亚娜这次却反常地别过头去。 “知道啦……” 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 “知道就好。” 姬子叹了口气，没再注意琪亚娜，见场上再没其他威胁，姬子转手联系起了刘思宇。 “舰长，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处理吗？” “……” “已经没有崩坏兽或死士的反应了，这是你们处理的最后一个地点，任务完成，不过也要随时戒备，我马上把运输舰开下来。” 数秒的沉默后，通讯里传来了刘思宇放松的声音。 “好，注意安全。” …… 八月份，原本这个时候，极东的大部分学生都还在放暑假，不过在圣芙蕾雅学园的学生可不会这么轻松。 虽然课程比以往要少了一些，但其余时间她们几乎都得在战场上度过了，毕竟本质上还是一所军校。 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为了积累自己的战绩，又或者，只是为了积累自己的“实践”分…… 而此时姬子带着的这支女武神小队就是如此，不过，毕竟是一起从长空杀出来的，所以她们完成的比较轻松。 不过由于最近几次是极东附近的小部分任务，所以刘思宇这几次并没有用到休伯利安，毕竟这么大的战舰，即使有迷彩系统，但总是大动干戈也不太好。 “新装备怎么样？” 运输舰上，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后，一阵懒腰后，刘思宇将座椅转向背面，望向正在休整的姬子等人。 “嗯，拿起来比之前更顺手了些，这次反倒提前完成任务了，都用不着你开枪了，谢谢了。” “呵，节省点弹药也好，能为你们这些在前线奔波的女武神献出一份力，这些算什么，待会回去汇报完工作后，再给你们做一顿大餐。” “那我要吃不同蘸酱的炸鸡！” “琪亚娜，你上次才吃过，不都一样嘛……” 一听到刘思宇将要给她们做一顿大餐的，姬子几人的脸上直接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虽然之前在宿舍刘思宇掌厨时都是好吃的，但每当刘思宇说要做一顿好的时候，难免都会有些她们没见过的高级货。 尤其是刚刚还是思索表情的琪亚娜如同瞧见自己喜欢的玩具的猫一样，眼神顿时闪过了金光。 仿佛都能看到她头上冒出的白色猫耳了…… 摇了摇头，还未等刘思宇开口，姬子就率先开口。 “就是，你有哪顿是没吃过的，还不都一个味？既然是大餐，那好酒肯定少不了吧？比如……神州的白酒？对不对？” 一记有着渴望和妩媚味道的眼神袭来，不过却在刘思宇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前被撞的粉碎。 “可以，但只能五小杯，最多只能加一罐冰啤，我可不想再拖着你回楼上了……” “布洛妮娅同意，每次姬子老师喝的烂醉的时候，客厅内都会弥漫着难闻的酒味。(▼?▼)” “就是就是，还不如吃炸鸡呢！” 而且连手里的饭都不香了…… “唔…嘁，扫兴～” “还扫兴呢，有的喝就不错了！” 看着气氛回到在学园宿舍内的吵闹时，再看了一眼还在向芽衣撒娇的琪亚娜，刘思宇这才放松地笑了笑。 ………… “那……如果是我被崩坏能控制……” “我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诶？” 运输舰上，随着自己的疑惑，姬子已经来到舱门开关处。 “我和思宇作为你们的队长和舰长，我们都会竭尽所能保护你们每一个人，不让你们陷入危险，这个相信你们和思宇在长空的时候应该有所体会。” 说罢，姬子便有些意味地朝芽衣看了一眼。 感受到姬子的目光，芽衣微微颔首，眼神也时不时瞄向坐在驾驶位上不发一言的刘思宇。 毕竟当时长空，他可是把自己拉回到光明中的人啊…… “这…这是什么狡猾的发言啊？” 面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琪亚娜，姬子笑了笑。 “毕竟，这是我们的原则，但如果非要有那种情况的话……” ………… “希望这个扳机，不要扣动的太快吧……” ……………… 几天过后，天穹市郊外，一片崭新的工业区向外界展露它的头角。 虽然整体是和天穹市差不多的蓝灰色建筑材料和先进的工业医疗设备，但…… “这大老板的爱好还真是让人惊奇，连建筑都是埃及风格的……” 对，没错，类似狮身人面像的雕像，超前的金字塔行政大楼，不一样的植被绿化区和喷泉，感觉就像来到了埃及的景点一样。 也就在刘思宇没惊叹，身旁便响起了一阵哈欠声。 “啊～与其这样，还不如躺在宿舍的沙发上舒服呢，干嘛还要费大老远来天穹市参观什么开业仪式啊……” “那也没办法啊，谁叫人家发了两张邀请函过来啊，毕竟这也是天命赞助合作的企业之一。 而且，德丽莎还得管理学园，芽衣她们也得准备温蒂的作战训练，老杨又找不到人，就你有空了。”刘思宇无奈道。 神城医药，一家在第二次崩坏后就迅速崛起的大型制药公司。 据说，在第二次崩坏后，神城医药便向世界各地受崩坏侵害的城市提供援助，第三次崩坏后，更是加大了对神州以及极东的援助，甚至还在各处建立了分部，包括这次天穹市郊外的工业区。 “对了，说到底，天命那么多关于医疗计划的人，怎么偏偏就选中了你？” “这个我也想知道呢，也许就像顾问小姐说的一样，我是天命之子？” “滚，别乱曲解人家的意思啊。” 也许是自己协助研发崩坏能中和剂的缘故，又或许是视察工作的缘故，这次分部的开业仪式竟然邀请到了刘思宇。 要问为什么的话，也就只有顾问小姐的那一句“老板对你们这种能为世界献出自己一份力的年轻天才特别欣赏，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合作一番。” 而更让刘思宇感到一丝奇怪的是…… 他们提供的医疗服务、药品竟然都是免费的。 这老板反倒还成了一个慈善家，但就是这样处处都写着免费的制药公司，是如何崛起壮大的？毕竟资金总有一天会空的。 而且，刘思宇想到了比较荒谬的一点…… 有时候，往往免费的东西，更是代表着昂贵，甚至，你还要以更大的代价来进行支付。 毕竟，凡是这些给予的馈赠，往往都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相对应的价格…… 以至于后来，他查阅了关于神城医药的一切资料，但结果一无所获。 太干净了，简直就像是被人精心打磨过一般。 …… 对了。 这不得不想起刘思宇之前还在英国的时候，自己休息闲逛时忽然被一个女人拉去格拉斯顿伯里免费听关于亚瑟王和梅林的传说，还有白嫖夏洛克·福尔摩斯主题的音乐会。 甚至还拿到了限量版的夏洛克小说和梅林金币纪念品以及做工精美的小提琴和烟斗～ 现在想想这运气也有点太好了，就像是被人设计过的一样，太过巧合…… ………………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他一个普通人有这么大能耐？对他这么厚重？” “唉，没办法，毕竟听灰蛇说，尊主当时可没少受他照顾，而且……他也帮过我，不得不承认，人倒是挺不错的。”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夸人，还是一个普通人。” “毕竟，事实就摆在那里……” 第24章 星空下的两人 “老师安排的地方，还满意吗？” “可谓是面面俱到，都是朋友，哪有满意一说，谢谢你们了，对了，入职天命也快三年了吧？怎么样，还习惯吗？” “……呵，还行，在后方做着文职工作，虽然老板有时会延期出粮，但一切都好，不过……” 宿舍的房顶阳台上，虽然今晚的月亮并不圆，但周围的明亮“小沙粒”倒是弥补了夜景的不足。 至于为什么要上来房顶，除了要跟某个老板通话外，那当然是要捕捉接下来的星河咯～ 之前看过报道，今晚极东地区会有较大的星河群，可能还会有流星，对于喜欢摄像的刘思宇来说肯定是不容错过的，所以便早早吃完饭，带着天文望远镜和相机来到了房顶。 就算气温再降几度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不过什么？” “呵，雷电先生忽然开始关注我的近况，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啊，你应该还有别的要问吧？” “……” 对方的沉默证实了刘思宇的话，数秒后，通讯里便再次传出雷电龙马苦笑的声音。 “那个……芽衣过的还好吗？没给你添麻烦吧？” 听到雷电龙马的真实目的，刘思宇反倒是轻松地笑了笑，毕竟两洲相隔，哪有父亲不担心自己的小棉袄的？ “麻烦说不上，反倒学园内她还帮了我们不少忙呢，而且，遗传了你的优良基因，就算是入了军校，理论和实战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 最近一听到你没事的消息，更是比以前开朗了不少，要不是琪亚娜和布洛妮娅她们，她现在都还是唯唯诺诺的样子。” “是吗，那就好……对了，琪亚娜？你是说，卡斯兰娜家的那位？” “对啊，也许是芽衣的厨艺或是性格什么的，她特别喜欢缠着她，不过，至少芽衣不反感就是了，怎么了吗？” 对于雷电龙马突然对琪亚娜的提起，刘思宇并没有感到多惊讶，毕竟之前查阅的第二次崩坏的资料中，双方的确有过接触。 没过多久，雷电龙马故咳了几声，说道：“噢，没事，只是很久没听到这个姓氏了，多少有些没想到以及感慨……对了，代我向芽衣报个平安。” “嗯？不亲自跟她聊吗？她就在楼下。” “呵……” 这时，通讯里的雷电龙马轻笑道：“不了，现在这个时间应该要考试了吧，最好别让她分心，反正这次来电也是来找你的。 以后，关于芽衣的事，还得多麻烦你照顾了，可以的话……多带她出去逛逛，和她聊两句也是可以的。” “额…好，那……先这样？” 多出去逛？多聊两句？平常不都这样的吗？而且作为师生关系，他这个老师也不能太过干预学生的生活啊。 “嗯……对了，最近多注意下休息，听你鼻音有些重。” 可是，雷电龙马想的，也许并不是什么师生关系…… …… 咔擦—— 配合天文望远镜，相机的快门声响起，能捕捉到宛如天灯的星河，目前流星虽然只有寥寥两颗，但这也是难得一见，不是吗？ 而且，逐渐还原的残月周边的“沙粒”也和它组成了不一样的形状…… ………… “怎么样？我泡的热可可好喝吗～？是不是很甜～？” “嗯，甜度刚刚好，胃里也舒服多了，呵，在这么冷的天还能出来赏月，可能也就只有你了。” 少女依旧是往常精美的衣装，而自己却还披了张毯子，明显的区别，手里还拿着杯和少女一样的热可可。 不过为什么自己的杯是火红色的？很不搭诶…… 话说，以后自己也可以像这样泡一杯，因为，的确挺好喝的…… “嗯哼～?但就算很冷，依旧能出来陪我的，也就只有你了呀，不是吗～？” 这还得感谢某个人的特别叮嘱，某些时间段让我好好休息，将目光从那些冰冷的电子数据上移开。 “诶？小宇你看！天上的月亮像不像一种动物？” “……不就是月亮和几颗星星嘛，能像什么？”“小宇”微微皱了皱眉。 很明显，他根本看不出什么。 “唔～明明平常研发有那么多的想象力，怎么在这方面这么迟钝啊？你再仔细看看，像不像一只兔子？” 根据少女的描述，“小宇”再次将目光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诶？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啊，深蓝的身子，黄色的肚子？” “嗯哼～?对吧～？” 少女的微笑带上了一丝温和。 “对了，小宇，以后也有这种美景的话，我也想让大家能看到，到时候我们就能拍张我们自己的大合照了，你说好不好？” “呵，好啊，相信……会有那个时候吧。” ………… “……啊…啊嚏！” 唉，也许最近一年的工作和经常外出真的有些乏了，真该好好听德丽莎的话在宿舍好好休息的。 “老师？” 得，你看，把谁引来了？ 看到阳台的门被打开，芽衣的身影进入了刘思宇的视野。 “你怎么上来了？琪亚娜呢？” “琪亚娜正和布洛妮娅在楼下打游戏呢，我也没什么事做，毕竟今天没下雪。” “看样子她很失望啊。” 由于圣芙蕾雅学园位于极东的北部，又是座人工岛靠海，所以冬天还不一定会下雪，看缘分。 说话的同时，刘思宇已经拿出了另一张折叠椅，芽衣也自然地坐下，好奇地打量着刘思宇的设备。 “刚刚老师是着凉了吗？鼻音有些重啊。” “可能吧，毕竟最近一年都挺忙的，没怎么注意，不过一会就好了，小毛病而已。” 刘思宇心中暗自苦笑，真不愧是父女俩，说的话都一模一样，有时甚至希望，芽衣的注意力能不能别那么好…… “说这种不照顾自己的话可不好噢，老师，再不这么注意身体，是会感冒的。” 果不其然，那有些毫不在意的话语，芽衣的眼神顿时带了一点责备。 “好，我知道啦，我会注意的……” 毕竟普通人跟女武神的体质还是有区别的，芽衣的叮嘱又有那么点固执的味道，不得不听～ “对了，要过来看一下星河吗？可能有流星噢。” “诶？我……可以吗？” “呵，怎么不可以了，反正你也上来了，不会只是看我一个人可怜就过来陪我的吧？”刘思宇有些好笑地说道。 “唔…老师又说这种狡猾的话了。” 面对后面的问题，芽衣一时间闹了一下脸红，因为上来阳台，她也的确做不了什么。 不过，上来陪刘思宇……倒是也没错的。 说话间，刘思宇已经让出了天文望远镜的一个位置，芽衣便靠了过去，虽然距离的拉近难免有些心跳加速，但随后芽衣观测到的景象，不禁让她尤为吃惊。 幽蓝的深空中被宛如沙子的行星点缀，其中能看到由无数颗“小沙粒”形成的巨大河流，另外没被覆盖的幽蓝连起线来，简直就像跃出这条星河的蓝鲸一样。 壮观，又美丽…… 这还是芽衣第一次看见这般美景。 “呜哇……诶？有流星！” 瞥见有颗“沙粒”滑过，芽衣惊喜的声音响起。 “那快许愿，说不定会成真。” “嗯嗯！” 即使那只是说说而已，但芽衣依旧选择愿意相信，万一实现了呢？ …… “……诶？” 就在数秒过后，当芽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 不光是自己，身旁的刘思宇，此时也是双手合十置于身前，闭着眼睛，做出一番祈祷的样子。 “……呵呵～” “嗯？怎么了？” “不，没什么。” 没想到在某些方面，思宇表现的还挺像一个孩子。 ……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冰凉忽然落在了芽衣的脑袋上，但抬头一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雨滴。 反而是缓缓落下的一颗颗白点，仔细一点，能看到是一朵花的形状。 “下雪了。” “那我们得赶快下去了，毕竟夜晚下雪还是挺冷的。” “不再多拍几张吗？” “不用了，反正刚刚拍的那几张也不错。” “好吧，老师，我来帮你收拾吧。” 即使相处的时间有些短暂，但能收获刘思宇不一样的表情，以及能一同观赏美妙的星河，芽衣也已经知足了。 “噢对了，如果雪下的足够厚，那明天你会看到一幅很不错的雪景噢，圣芙蕾雅的雪景还是很好看的。” “真的吗？”芽衣惊喜的问道。 刘思宇当然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大家）就可以一起去赏雪了，琪亚娜和德丽莎也能打雪仗了。” “唔……嗯！那老师到时可别忘了噢，一起去赏雪！” “呵，好。” 在将所有设备收拾完毕后，刘思宇和芽衣一起离开了阳台，不过，观察刘思宇一如既往的表情，芽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兴许是期望太高，刘思宇表达的并不是心中所想，但……这才像他嘛。 反正时间还很长，可以慢慢来，而且现在……除了樱小姐，应该也没其他人动歪脑筋，对吧？ “不，那只是你表面看到的……” ……………… “我的朋友，很抱歉在你放假的时候打扰你，但这是不得已的事情，过两天总部将会有一场‘加冕’仪式，所有支部都会有代表过来。 考虑到我可爱的孙女德丽莎还想多享受一下难得的假期，所以就只能委屈一下你了，当然，你也可以带随行人员。 呵，相信我，这次来访不会亏待你，同时，这也能让你增长一下履历，甚至……你还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堆满设计图纸和学园文件的桌上，随着留言影像的关闭，下一秒，奥托的人形影像转换成了有着天命标志的邀请函。 刘思宇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影像，心中忽然有种想把投影砸了的冲动…… “唉，天杀的……” 唉，看来这新年没法过了。 第25章 又一次不虚此行的总部一游 噔噔噔噔～ “各位顾客，本商场二楼的……” 作为沧海市最大、也是最好的一家百货公司，各个楼层随处可见的顾客已是常态，如果最近碰上了促销的时间，客流量反而会上升，即使这段时间下雪也一样…… 比如服饰区那里衣装促销，人流堪称恐怖…… 不过这些对此时正在楼上在食物材料中选购的芽衣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低筋面粉、鸡蛋、黄油、牛奶、巧克力、糖粉、盐、可可粉、泡打粉…… 按照九个人的份量，这些应该够了吧？ “芽衣，你这是要做蛋糕？是有谁要过生日吗？” 身旁的一道女声打断了芽衣的思绪，转眼望去，是一个绑着灰蓝色低马尾长发，和芽衣差不多大的少女。 红框的眼镜，蓝色的眼眸，浑身散发着与现在这个年龄不符的沉稳气息，是她最鲜明的特点。 “啊？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想尝试一下做巧克力蛋糕，班长。” 眼前的少女，也正是芽衣口中的班长，a级女武神，符华。 也许会很奇怪，但没错，他们的宿舍里的确也有符华的房间，只不过符华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所以平常在宿舍里不常见到她。 听闻芽衣的尝试，符华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噢～蛋糕的话的确是要这些材料没错，但如果是要做巧克力蛋糕的话，巧克力的浓度你可得衡量好。” “嗯，我知道的，班长。” 至于芽衣为什么突然想尝试做巧克力蛋糕，符华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芽衣的话，心里也清楚。 ………… 相比自己房间里摆满好几叠的蓝色图纸，学园办公室的桌上倒是显得干净许多，相比隔壁的那几罐空啤酒，自己那单调的灰色杯子倒是显得多么地好看。 还有不同的是，桌上并不是研究所的资料和图纸，而是一两部灰色平板，还有关于学园的一系列教学文件以及学生的理论作业以及实践报告。 “你们班的报告放这就好了，我等会再看，先回去吧。” “嗯，那个……老师。” 除此之外，还有某位学生送过来的小点心，比如说刘思宇眼前这位。 “嗯？” “老师是喜欢吃巧克力曲奇吗？我看每次你都会将巧克力豆最多的留到最后才吃。” 闻言，刘思宇将目光转向了桌上角落那一袋还没吃完的曲奇，其中一块倒是像芽衣所说，多了那么几颗巧克力豆。 “……嗯，毕竟是我们的芽衣大厨做的嘛，而且还是巧克力味的，当然得留到最后享受咯。” “唔…老师就不要说的这么直接啦。” 毫不吝啬的夸奖，笑意的眼神，顿时让芽衣闹了一下小脸红，但嘴角的扬起却表明了她此时的心情。 ………… “唉……” 透过玻璃俯视下面的雪白，在一块明显是做活动的空地上，还有小孩子们堆的好几个雪人。 但芽衣此时却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明明说好一起赏雪的……” “呵，毕竟是总部的通知，不得不去，相信老师也不想的，你昨天不也听到他的抱怨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 原因很明显，当然是某个作息不规律的老师又放了她们鸽子咯，不然芽衣也不会想着出来沧海市。 毕竟这段时间里没少让他操心，而且……送给的生日礼物也特别具有纪念意义。 即使再忙再累，他都也为自己考虑了，那自己也得为他付出点什么才吧…… “关于材料的把控度，有问题可以问我，关于蛋糕，我也有些经验。” “呵，那之后就得麻烦班长了。” ……………… 相比地表的雪白，位于高空中的浮空岛总部依旧是那么地风和日丽，似乎并没有冬天或者即将入春感觉。 就在浮空岛的中央地带上，足足有两层楼高，50米宽的蓝色电子投影屏幕上映着天命的标志。 而在电子投影屏幕之下，则站着深色制服来自不灭之刃的女武神，站位呈现一个四边形，而位于四边形中央的，自然就是天命的主教，奥托。 毕竟，也就只有他能够被这支精英队伍保护地严严实实。 “啊～” “老板，虽然人多，但开会的时候最好不要开小差，会被揪出来了的，你想社死吗？”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好吧……” 对，没错，即使有一百个不情愿，刘思宇还是来参加了这场“加冕”仪式，而且正如奥托所说，不会亏待他。 将近半年的假期，下半年实行…… 主教大人果然出手霍绰啊！ 不过过程很无聊就是了，而且还会莫名其妙感受一些不明不白的目光。 这次仪式，简单粗暴地总结，就是有几个女武神的等级晋升了，以及关于神之键，黑渊白花的交予。 看着台上那个满口翻译腔的男人，他所说的致辞，刘思宇不禁想起了以前大学开会的时候，虽然口音不同，但一样很无聊就是了。 再加上这次是刘思宇一个人来，而且帽子施展的阴影又是一记完美的催眠魔法，所以目前为止，刘思宇已经打了好几次哈欠了，根本无事可做。 发呆？ 除了研究所的一堆图纸，还有芽衣做的饭菜、琪亚娜的成绩、布洛妮娅的游戏、符华的训练计划、姬子的啤酒、德丽莎的苦瓜汁、八重樱的樱花饼和饭团、温蒂的竖琴甚至更多…… “……” 这么多要想的问题，一时好像还真不困了…… “噢对了，刚刚德丽莎发来消息，今天芽衣给她们弄了一顿好的，可惜某人没有口福咯～” “……看来休伯利安得再装另一个防火墙了。” “诶呀！其实芽衣给你留了一份，别那么死心眼嘛！看，她们还拍了照片呢！” 镜片的一角，忽然出现了爱酱上传德丽莎拍的宿舍照片，照片中可以看到，芽衣、八重樱和符华三个主要厨力绑着围裙，手中拿着不一样的器材，脸上倒是沾了些面粉，氛围倒是挺和谐的。 而离镜头最近的，当然是被布洛妮娅抓包的琪亚娜，更搞笑的是，她的脸上都是雪白的面粉。 “……呵，可以想象到画面了。” …… “接下来，我将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不用他说，刘思宇也知道。 黑渊白花的新一任持有者。 ………… “你怎么申请更换了？我看你发挥的挺好的呀。” “嗯……怎么说呢？总感觉不是很可爱，跟我不太搭，我还是换一把好了～” “……喂，你这么说显得它很‘廉价’诶。” ………… 作为前文明的神之键，但在对律者的战斗中的确起到重要作用，而黑渊白花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凋零的分解「黑渊」，再生的创生「白花」，不管是破坏力，还是再造力，都在第二次崩坏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但同时，前任持有者塞西莉娅·沙尼亚特，也就是琪亚娜的母亲，虽然完美发挥它原本的作用，但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塞西莉娅·沙尼亚特？这个名字念起来倒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与此同时，奥托也宣布了黑渊白花的新一任持有者，也就是在他念出名字的那一刻，刘思宇的思绪再次被中断，目光转而望向台上。 此时，奥托的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位身穿蓝白色战甲的女武神。 不得不说，奥托的审美设计真的没话说，战甲直接完美勾勒出少女的身线，尽显美艳的同时，也不失她沉稳干练的感觉。 金黄色的大波浪，有些简陋的黑色发带，深蓝色的眼眸…… 刘思宇对此也有些印象，天命面前的最强s级女武神，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 能够有幸在总部看上一眼传闻中的最强女武神，也算是不虚此行了，不过仔细一看她的侧脸。 莫名跟赛琳娜小姐有点像啊…… 此时，幽兰黛尔已经接过了黑渊白花，转而面向台上正面，黑渊白花高高举起，刘思宇这才看到她的正脸。 同时，在她转过身的同时，刘思宇无意间还看见了她耳垂下，那十字形的耳环…… “那是…唔！” 滋！ 忽然间，大脑内一阵触电，宛如一颗到零的定时炸弹般一下子展开，一瞬间的刺痛传遍了整个大脑。 一瞬间，脑海里又闪过莫名其妙、或者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该存在的记忆碎片。 对坐的火车上、中世纪风格的城堡，而且……又是那把奇怪的圣剑。 甚至…… ………… “相信你自己，通过你的努力，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成为比我还厉害的人物，甚至，你还会回到……去到天命里做女武神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哥哥的话总不可能不信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额，你没事吧？” 刺痛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当刺痛感完全消失时，便闻见旁人的问候。 刘思宇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也许是最近熬夜工作多了，有些头疼。” “噢～可见你之前是科研部的吧，虽然研究重要，但同时也要注意一下作息啊。” “呵，好，谢谢关心……嗯？” 当刘思宇再次将目光看向台上的时候，发现幽兰黛尔正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看她毫无波动的表情，刘思宇瞬间打掉了她正跟自己对视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同时，仪式进行到这里，也全部结束。 …… 望着刘思宇所在的运输舰离开的方向，幽兰黛尔的眼神中闪过了思索。 其中，还有一丝不明显的光彩。 “看来，幽兰黛尔大人心情很不错呢。” “额…有那么明显吗？” “呵，我当然理解这种心情，见到许久未见的人，那种惊喜和怀念，是藏不住的，更何况，幽兰黛尔大人在这方面可不会撒谎。” ……………… 当刘思宇回到圣芙蕾雅的时候，已是傍晚，此时当地时间刚好为十点半，也不算晚归。 “我回来了，诶？” 刚打开宿舍大门的时候，便看见，芽衣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双手放于背后，不知藏了什么东西。 “不是叫你们不用来接我了嘛。” “毕竟老师两洲奔波，肯定很累的，自然要接一下的，噢对了，老师。” “嗯？” “这个给你。” 说话间，芽衣便将身后掩藏的东西拿出，那是一块被透明色袋子包裹的巧克力杯子蛋糕？ 刘思宇眉头一挑，问道：“蛋糕？是有谁过生日吗？” 芽衣摇了摇头，轻笑道：“不是，我看宿舍里的材料不够，所以采购后，我就试着做了一些巧克力蛋糕，到客厅再尝尝吧。” “噢，好……呵，我还以为，我漏了哪个人的生日呢。” “噗呵～怎么会～” …… 由于已接近深夜，所以此时在客厅内，只有刘思宇和芽衣的身影。 “怎么样？” 少女疑问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嗯，好吃诶！” 里面的“岩浆”甜而不腻，而且附在上面较多的巧克力豆也给蛋糕带上了一种酥脆的口感。 “嘻～(^_^) ” 听到刘思宇第一反应的评价，芽衣那欣喜的面孔顿时展露无遗，双手十指相对。 因为思宇喜欢巧克力，所以，自己就在他那份多放了点巧克力豆咯。 不过，既然好吃，那就不必说出来了，能是这种结果，已经足够了…… 而且，这应该是独属于她和他之间的秘密吧，嘻～ 第26章 休假 一间由奶白色墙漆以及红木色家具组成的暖色调房间。 能看到的电子产品，除了床边墙上挂着的投影仪，书桌上的主机和三部掌机，唯一用得上的，也只有此时刘思宇面前的笔记本了。 不得不说，一切还是没有变化，看来老师打理地很好嘛。 此刻，床上小桌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近期圣芙蕾雅要出的专业考卷，分ab两部分。 即使只是小测，但作为一所军校，要求当然要严格一点，绝不是什么“以前淋过雨，所以提前淋提前领教训”的报复心，而且自己还要帮姬子看她科目出的考卷。 当然，切换到另一个界面，就是负责给德丽莎看的圣芙蕾雅改造工程了。 正所谓，时代在进步，那么学园的设施改造当然也得跟着改进咯～ 滴滴滴—— “老板，德丽莎来电。” 也就在这时，通讯来电和爱酱的声音同时响起。 “接通。” “好的，老板！” …… “德丽莎，怎么了？” “小宇～琪亚娜又逃课了……” 嗒嗒嗒—— 配合着敲击键盘的声音，刚接通没多久，德丽莎那软糯糯的抱怨声就传了过来，貌似又是因为某个白毛团子逃课了的事情。 刘思宇笑了笑，说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就任她逃呗，反正最后还不是被姬子和芽衣抓着补课？” 而且她逃哪都一样，不是在那个草丛里被抓包，又或者是因为肚子饿而回宿舍。 “对了，你打过来应该不是来抱怨的吧？有什么事吗？” “噢！对，那个……是想问你做一道菜，还记得那个鸡包饭吗？就你以前经常给我做的那个。” “以前？” “诶？啊啊，是上次你给我做的那个夜宵。” 并没有过多在意德丽莎话中略显慌乱的问题，边打字边说道：“嗯，鸡包饭是吧，等我一下，我先把考卷看完再把笔记发给你。” “不用那么麻烦，你说我写就行，我记着呢。” “……那行，等我一下。” …… “步骤就是这么多了，对了，糖的话如果放多了也没关系，毕竟琪亚娜喜欢吃甜的，没关系的。” “知道啦～别小看我嘛，我还是会做饭的。” “是是是，我知道。”刘思宇笑着摇了摇头。 会做饭？苦瓜全席是吗？虽然苦瓜炒蛋和苦瓜炒牛肉的确很好吃，但如果经常吃那还是饶了我吧…… 咔—哐—— “小宇，六年没回去过伦敦了，这次回去，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也许是听到刘思宇敲键盘的声音，德丽莎好像也开始行动起来做刚刚记好的菜品。 “嗯……” 略加思索后，刘思宇再次开口道：“倒也没什么不习惯，反倒环境比以前还好了一些，呵，硬要说不习惯的话，就是有点太安静了。” 刘思宇苦笑着。 原本这个时候，是要给她们上课的，又或者在宿舍陪她们打游戏。 而且，我看起来有那么地……弱不禁风吗？老是有人问我习不习惯的问题。 “太安静？噢～呵呵，谁叫你休假就突然回伦敦的，也不缓一下，这下可好，水土不服了吧？” 而且，某些人还因此闷闷不乐半天呢～ 嗤—— 说笑间，通讯里传来一件锐器刺入的小声响。 “呵，没那么夸张，水土不服也不是用在这里的吧，还有，边讲通讯边切菜可不好，小心切到手，你还站着张凳子呢。” 虽然说这话对一个有着s级实力的女武神来说有些小题大做，但这不是没有理由的，好比如…… 明明那么英勇善战什么都不怕，到头来居然怕鬼？ “唔，好啦，在你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鸡翅的骨头都剔出来了。” …… 一阵寒暄后，刘思宇便把考卷和新一版的圣芙蕾雅改造工程报告给发了过去。 “对了，最近在外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毕竟孤身一人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我来帮忙。” “嗯，到时候再联系，我会给你们特产的。” “额……英国的特产就不用了，神州的就好了。” “呵，好好～” 我也没说是英国的啊～ 挂断通讯后，屏幕上也刚好切换到新的界面，是圣7308研究所发过来的武器改造蓝图。 深蓝色的图纸中，白色细线勾勒出一把大剑的形状。 初步匹配度：65％ “……” 刘思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保存拷贝，关闭了笔记本。 匹配度的数据，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毕竟，因为这把武器完全是由这个时代的数据和材料制造，跟那些参考前纪元制成的武器有着较大的差别。 看来我们这个纪元也不比前纪元差多少嘛，即使最终强度还不能超过前纪元，但最高目标是相近就行。 这下，极东就又一张王牌了…… ……………… ‘五天前，位于西亚阿联酋的迪拜市当地，发生了大规模崩坏，其中出现了新的异种崩坏兽，取名为沙暴帝王，受困人员三百万左右，有出现死伤人员，天命为此出动支部女武神小队和总部支援进行快速的歼灭和平息。 事后，与当地政府协商，将对受灾地区进行一系列的修整，后续对迪拜市的有关援助在进一步进行中……’ “传这边！” “来！” 砰！ 伦敦市中心的罗素广场，飘落的枫叶与草坪的碧绿交织在一起，除了负责清除这些落叶的环卫工人，当然还有随处可见的大学生和穿着整洁的人，包括刚刚的环卫工人。 毕竟是位于繁华的bloomsbury区域，伦敦核心的一区，除了附近就是大英博物馆和大英图书馆，还临近多所学府，可谓书卷文化气息浓厚。 当然最重要的是，老师的那家医疗机构就在这附近，其中还有中超中餐厅、文艺咖啡馆等各种店铺也是随处可见，几乎步行就到了，刘思宇为什么选择在广场的长椅上休息，原因可想而知。 踢球的小球队，部分野餐的情侣，散心的老人，再瞅一眼手中的平板，旁边的一盒炸鱼薯条和一杯奶茶，何等的惬意…… 这才叫休假啊。 “大哥哥！小心！” 好吧，刚这么说霉运就会立刻降临到自己身上…… 抬眼望去，一颗足球遮住了上方的蔚蓝，从天而降，马上就要砸到刘思宇的额头，甚至有可能还会把眼镜给砸了。 啪！ 应激反应的头往后一缩，但双手已经接住了飞过来的足球，额头冒包、换新眼镜、下午茶泡汤的危机，完美解决。 “呼～” 往足球飞过来的方向一看，正发现不远处几个穿着蓝白相间球服的学生往自己这边看，其中那个满是担忧的浅黄发色的男孩，明显就是“罪魁祸首”了。 这大脚未免有些大了啊…… 刘思宇举起一只手示意自己没事，对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手中的足球，刘思宇眼中顿时冒出了一丝尝试。 “嘿！接着！” “啊？” 砰！ 话音刚落，男孩便亲眼看见，当足球落到刘思宇脚上时，足球很明显地被颠了两下，随即又是一脚，足球再次被踢向了空中，而且看他的样子，相当轻松。 “呜哇！” 惊讶之余，男孩看着飞回来的足球，直接掉进了身后的球框内，看向刘思宇的眼神满是惊喜。 就连路过的路人都不得不对刘思宇竖起了大拇指。 “大哥哥好厉害！跟刚刚那个姐姐一样啊！” “哇呜！怎么做到的？”他身旁的朋友大声地问道。 刘思宇笑了笑，随即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额……多锻炼，多休息，还有多吃蔬菜，尤其是菠菜。” 刘思宇耸了耸肩。 “哇，原来动画片里说的是真的，吃菠菜真能让自己力大无穷！” “嘿，别忘了，还有多锻炼多休息。” “哈哈哈！” 青春的活力…… 不过，刚刚他们说的大姐姐…… 刘思宇摇了摇头。 也许是某个体育系的大学生吧，小队女武神不用想，能来休假的s级女武神，多半是不可能…… 滴滴滴—— 此刻，刘思宇的通讯再次响起。 “老板！主教来电！” ……………… 在位于博罗市场附近的一家露天餐厅内，几乎每户红色大伞下都会有用餐的客人。 不过今天这个露天餐厅倒来了两位比较特殊的客人，回头率难免有些高。 其中一户红伞之下，正对坐着两位正在用餐的少女，粗略远看，正对一块牛排大快朵颐的是金黄色的大波浪，对面的则是灰金色的短发。 如果是总部的人那肯定会认出来，此刻正在用餐，正是不灭之刃的正副队长，幽兰黛尔和丽塔。 “怎么样？您觉得这家味道如何？幽兰黛尔大人。” “还好吧，不过如果是你来做的话应该会更好吃。”幽兰黛尔含糊道，同时心中也有些嘀咕。 当然，牛排还是他做的好吃，味足又大份。 闻言，丽塔依旧是外人看不出任何端倪的淡雅微笑，轻笑两声。 “承蒙您的夸奖。” 不过这话要是被店家听见了，多少还是有些失礼了呢。 同时，整理着手中的照片，上面印着她们今天以来逛过的景点以及吃到的新奇的食物，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来度假的。 “那么，幽兰黛尔大人，您觉得伦敦这座城市怎么样呢？” “……” 幽兰黛尔吞下一口牛排，略加思索后，才缓缓点头说道。 “嗯，跟曼彻斯特相比，这里反倒多了一些繁华和活力，挺不错……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更何况，这也是他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啊…… 看来那场意外后，他有被好好收留，这也就足够了。 此时不知为何，幽兰黛尔忽然微微松了一口气。 “您喜欢就好。” 当然这一切，都被丽塔看在眼里，即使依旧是淡雅的微笑，但隐约睁开的玫瑰色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和柔和。 他还真是“罪孽深重”呢……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 “对了，等任务结束后，我还想回曼彻斯特看看，幽兰黛尔大人愿意陪我一程吗？” 当再次听到曼彻斯特的时候，幽兰黛尔愣了一下。 “…嗯，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第27章 护卫?你确定不是给我整了个娃? 晨间的伦敦，并不像其他国家一样，能经常看见来自东方升起的一抹阳光，天空有时还会飘散着小雨，使得周围的雾气更浓。 不过这也阻碍不了学生和上班族的脚步，以及此时刘思宇享用早餐的时间。 “各位伦敦的居民，早上好，欢迎收听我们的晨间新闻，我是强尼·普林斯顿，今天我们……” 听着收音机的早报，再享用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再看着平板上其他的新闻，感觉时间陷入了缓慢的流动。 但此时收音机播放的第一条新闻却是刘思宇昨天最想得知的。 昨天下午，下午茶过后，刘思宇原本还想去大英博物馆参观一下打发时间的，结果事与愿违。 大英博物馆受到不明人物的袭击，使馆内部分重要文物遭到了毁坏，导致今天封馆处理，甚至周遭的部分店铺都进行了限流，以防二次灾害的发生。 但事到如今，关于大英博物馆的袭击人员，依旧没有一点线索，政府更是把嘴闭的死死的，还真是老样子啊…… 虽然自己可以黑个摄像头看看什么情况，但休假也要有休假的样子，在完成某个人布置的临时作业，了解到部分情况后，还是交给负责这些事的人去处理吧，自己再瞎凑热闹可就不礼貌了，而且…… 以防又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我这边没受到什么影响，当时离那还隔了几条街呢，别担心，你们下午还有作战训练，可不要分心。’ 叮—— 将自己的消息发送出去，往下一看，还能看到德丽莎和八重樱的“关心三连问”，当然，瞧见自己没事后，姬子的骚话也没少…… ‘嗯，知道了，但老师也要注意安全，最近还是少出门的好。’ ‘好。’ “……呵，上课时间还敢拿手机发信息，看来跟琪亚娜和布洛妮娅学坏了。” 不过，她的话也有道理，最近的确不宜出门，还是宅家里好。 不然，出门后又因为什么而受了伤，某些人又要生气了。 毕竟，让美丽的少女出现一丝的不悦，可是不好行为…… ……………… 滴滴滴—— “老板，主教来电。” “奥托？他来干嘛？” 刘思宇微微皱眉，思考着一切奥托找自己的所有可能，但都发现每件都不沾边，实在是想不到休假期间他来找自己干嘛。 他的来电，一般准没好事。 不会是碰见大英博物馆的新闻，过来寒嘘问暖一下这种异想天开的理由吧？ “接通。” …… “嘿，我的朋友，近来可好？” “如果你不联系我的话，我会好的不得了，如果你是来问我关于大英博物馆的事，就免了吧……” “呵呵，这么幽默可不好，作为天命最有前途的舰长兼研究员，我这个主教当然得重视关心一下的，那么，有什么异常吗？” 呵呵，果然…… 刘思宇叹了一口气，语速缓慢道：“除了现场抓拍的石板和几个爪子印外，其他都没什么异常，那……我的猜测如何？” 通讯里的奥托轻笑一声。 “你的猜想是对的，石板里反射出原本不属于那个时代的光，的确是上个纪元的魂钢材料没错，而爪子印……目前只能推测是新品种的崩坏兽。 至于后面的处理，我会派遣女武神小队进行探查，为了任务的顺利以及你的个人安全，还请你近期不要靠近那一带，我的朋友。” “呵…行，那我就谢过主教大人的关心，同时谨遵您的叮嘱，不会多管闲事，那么，还有什么吩咐吗？” “呼…呼……琥珀大人，私人图书馆已经打扫完毕了，还有什么指示吗？” 刘思宇话音刚落，便闻见通讯里隐隐约约传来不规则的脚步声和一道气喘吁吁的女声。 “嗯？” “呵，不必在意，只是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女武神而已，噢对了，为了确保你的个人安全，我还会再派一个女武神过去对你进行为期几天的护卫任务。” 打扫？那这个女武神看样子打扫得不太好啊。 等等，他后面说的是…… “护卫？什么意思……” 刘思宇一时间还没弄清楚情况。 喂喂，等等，主教大人，到底是什么鬼探查任务让我的情况有夸张到要配护卫进行监视的程度啊？还有没有人身自由啊？ 休假等于换了个地方上班？？？ “不必紧张，就当身边跟了个……小管家？你当然可以继续享受后面的假期，但同时也要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德丽莎一看见你狼狈的样子就找我发牢骚。” 当然，这也是为了让她安心。 唉，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 第二天上午，位于伦敦南部的希思罗国际机场又开始了繁忙的一天。 作为英国最大的机场，同时也是欧洲最繁忙的机场，相信大部分人都习以为常。 渐渐地，就在一家咖啡厅附近，人流中出现了刘思宇的身影，毕竟这里是下飞机后最先抵达的地方，同时这里离其他交通换乘区也是几乎相同的距离。 为了避免不消费还占座的尴尬，索性，他就坐在了对面的公共四方椅上，中央还摆放着好看绿化植被。 “嘶……这个点应该到了吧。”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刘思宇挑了挑眉。 奇了怪了，总部派的女武神一般都比较严谨，没想到居然也有迟到一说，那待会是不是可以以此为理由讹她一笔呢咳咳算了这未免有点太禽兽了。 最多……让她请自己一杯咖啡吧。 看着机场咖啡厅门口小黑板上比外面翻了几倍的价格，刘思宇双眼微眯。 啪—— “嘿！看路！” “啊！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不远处的一些声响让刘思宇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朝着声响的方向望去，刘思宇便看见了一个橙黄色低马尾的少女不断点头向她刚撞到的行人道歉。 她穿着带小熊图案的紫色外套、黑色的短裤，除了勾勒少女好看的身线外，倒体现了一点可爱。 等等，橘黄色的头发…… “爱酱，把负责护卫任务的女武神资料再发一下。” “好的，老板！” 话语间，关于护卫的资料再次出现在镜片的左上角。 外貌，相符。 衣着，相符。 冒冒失失的性格……相符…… 所以精英？好像有点不相符的样子。 刘思宇无奈地一把捂住了脸。 好歹你也派个靠谱点的护卫来啊喂！ “狗托……” “啊啊，这到底哪跟哪啊～～头好晕～～” “……噗～” 看样子，机场的庞大以及去往不同方向的人流，一时间让少女晕头转向。 护卫？你确定不是给我整了个娃？ 咔擦—— 看着相片中她提着行李像个圆规打转的样子，刘思宇顿时就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样子，倒还跟琪亚娜有点像。 好了，对少女的小恶作剧就到此为止吧，不然人家可是会伤心的～ 收起不必要的玩心，刘思宇便起身朝少女的方向走去。 但好巧不巧，正当刘思宇准备挥手向她打招呼的时候，不知转了多少圈的少女，脚步再次不稳了起来。 “诶？喂，喂！” 啪！ “啊！” 一个重心不稳，少女就这么又撞在了某些人的身上，而这个某些人，就是刘思宇。 少女此时才反应过来，背部刚好撞到了刘思宇的小臂，这才没有倒地，但当她看向刘思宇时，视线又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 即使带着眼镜，但镜片之下的琥珀色眼眸依旧明亮，再搭配细碎的黑褐色头发和耐看的五官，以及他的褐色外套和格子衫，满满的书生气息。 而这就是……休伯利安的舰长，刘思宇…… 居然，居然还这么近！ …… “喂，喂，醒醒，小姐。”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 让少女站稳后，刘思宇这才松了松自己的手。 奇怪了，刚刚一股玫瑰味是怎么回事…… 同时，他也看见了少女的全貌。 也许距离太近而导致温度上升而染上红晕的脸蛋，还有和头发一样的橙黄色头发，同时还能发现她口里的小虎牙。 “天命西亚支部磷砂小队队员苏莎娜，前来报到，刘思宇舰长！” 当然，也许是太过紧张，苏莎娜还给自己来了个正式的自我介绍，那姿势，别提有多标准了。 一个新兵蛋子的样子…… 一滴虚无的汗滑落，刘思宇苦笑道：“额……其实不用太正式的，我又不是什么只有纪律和威严的铁军官，叫我刘思宇就好。” 还好她没在后面加上大人，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纪律和威严，铁军官…… 对不起！路易斯小姐！ 此时第一次听到刘思宇的声音，苏莎娜脸上的红晕不但没有弱下来，反而还有点傻笑道：“啊嘻嘻～作为机械义肢技术的开发者，新一代圣痕开发的协作者，直呼名字多不好啊，我……还是叫您……思宇先生吧！可以吗？” 只见刘思宇点了点头，说道：“嗯，可以，只要你不那么拘谨，不加职位名，你想怎么叫都行，好了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应该累了吧，我们先去市中心，行李我帮你拿吧。”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不劳烦您操心！” 真的和主教大人说的一样，他真的很温和啊！声音又好听，简直像做梦一样！ “额……好吧。” 还要再加一点，别用敬称…… 第28章 大家共同的愿望 伦敦桥下，泰晤士河旁，在一众还保持着上世纪建筑风格的房屋中，有着由墨绿支柱骨架和钢化玻璃组建而成的大型市场，外观不起眼，但只要走进去就会发现里面热闹非凡，和别有洞天的景象。 “额，不好意思，请问还有多久啊？” “马上！小姐！马上！” “诶！那边海鲜炒饭好像也很好吃诶，我们也去尝尝吧！” “好啊好啊！刚进来就想说了！太香了！” 在互不相同且各色时代风格的一众店铺中，滚烫还冒着热气的烩饭、刚出炉的面包、温热的咖啡、新鲜且略显鲜艳的蔬菜和水果随处可见。 除此之外，游客和当地人的混杂声响也此起彼伏，他们有的，是忙着为家里饭菜准备食材的，有的，则是似乎在烦恼今天该吃什么，毕竟，选项一旦多起来，还真有点看不过来。 博罗市场，伦敦规模最大的食品批发市场，同时也是当地历史最为悠久的市场，在这里有很多卖家都是用自家出产的原材料，亲自烘焙、酿造、烧烤出食物和酒水进行销售，最大程度保证了食物的地道和原汁原味。 当然，除了英国当地出品的食物，还有着出售来自其他国家的一些特色美食，可谓五花八门，其中就包括…… “唔～真的有我家那边的味道！好吃！唔！” 也许是太过兴奋，加上口中的抓饭还没吞下去，苏莎娜顿时就被噎着了，脸色逐渐被憋红。 但下一刻，收起了笔记后，手中忽然出现的奶茶，救了她一命。 咕咚咕咚—— “啊～得救了～” 刘思宇好笑道：“好吃，那也得慢慢吃啊，还好吧？” 苏莎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多了，不好意思啊，主要是这异国他乡的，忽然吃到来自家乡的味道，一时间有些兴奋。” 与此同时，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无奈。 “呵，可以理解，我之前一段时间也都在唐人街吃饭。 噢对了，除了抓饭，还有其他来自中东的东西卖，要去看看吗？” “嗯！要去要去！” 闻见这里还有其他来自他们地区的食物，苏莎娜的眼神又再一次迸发光彩。 这么一看，纯真的样子，完全就是来这里旅游的普通女孩，根本就不像是来执行护卫任务的天命女武神。 “……呵呵，那咱们走吧，等会再去河边散散步，好消化一下刚刚吃的东西。” “嗯！” 不过，对于让这样的女孩来担当自己的护卫，刘思宇并不反感。 “哇！思宇老师，你看那家店的木偶，好可爱啊！” 即使，这感觉自己像带了个娃来旅游，但起码能让自己感觉到轻松，更何况，原本不抱希望的中东抽奖，自己居然破天荒地被好运砸中了。 上好的骆驼奶酪三块，苏莎娜甚至还兴奋跟刘思宇击了个掌。 起码，喜悦的心情还能一起分享，如果换了个严于律己的以只执行任务为重的死板女武神，肯定只是点点头，或者敷衍地“嗯”一声，他还真有可能受不了。 而且一路上的逛吃和了解，人家小姑娘从刚开始的小紧张，逐渐变为现在的小话唠，有什么或看见什么就说什么，连称呼也从先生在半天内变为了老师。 原因嘛，当然是天命的她学过某位出题人的科目咯～ 不过，再怎么说也都是奥托派过来的女武神，不了解一下可不行，也就在刘思宇带苏莎娜逛博罗市场的同时，刘思宇也查到了关于苏莎娜更为详细的女武神资料。 天命西亚支部磷砂小队的b级女武神，来自中东地区，家里从事石油和矿场的工作。 作战能力虽然不怎么出彩，但她在侦查方面以及崩坏设备的检修和使用却是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但总是差点意思…… 比如……平时成绩都是优秀的设备检修，一到考试就只是及格的程度，有时发送报告还发错到其他人的邮箱里。 一看就是心理的怯场情绪，而且…… 家里从事石油和矿场，经济肯定很富裕，自己本人偶尔笨手笨脚还义无反顾地离开舒适圈加入天命成为女武神。 除了怕老鼠，还跟德丽莎一样怕鬼。 呵呵，得，又一个妥妥的小说女主模板。 …… 嗡—— “嗯？” 就在刘思宇刚走到泰晤士河旁的时候，隐约间听到一声闷响。 确定好大概方向后，刘思宇往泰晤士河的中央望去，但结果一无所获。 河流的深蓝和天空的蔚蓝交织在一起，伴随着难得出现的一抹阳光，刘思宇只看见随行的船只，以及天空那几朵别扭的云，什么都没有…… 但紧接着，前面不远处驶来的一辆计程车进入了他的视野。 原本刘思宇并不在意，可当他瞥见车里的一道身影时，他忽然的愣住了。 车上在窗边的那道身影，虽然只有，侧背，但还是能看到，她穿着带有小熊图案的紫色外套，还留有橘黄色的长发。 这不是苏莎娜的样子吗？？？ “嗯？思宇老师，你在看什么？” 突然，身旁突然传来苏莎娜的声音，刘思宇的思绪也回到了现实，等他再次往计程车的方向望去时，计程车已经渐行渐远，根本看不清车里的人。 “啊额，没什么，再向前走就是塔桥了，要去看一下吗？” “要！” 当看见苏莎娜在自己身边时，刘思宇赶紧转移了话题，心中的疑惑也逐渐消散。 也许是错觉又或者只是撞样了吧…… ……………… “呜哇……” 论如何在一个下午游览伦敦的美景，游船肯定是不错的选择，除了能一赏大本钟、塔桥、伦敦大学、圣保罗大教堂等标志性建筑外，你甚至还能在船上享用可口的下午茶。 此时，正在二层甲板对坐的刘思宇和苏莎娜正是如此。 经过大本钟，迎合着日落，苏莎娜双手托着自己的脑袋，再一次将自己的感受给表达了出来，眼神中的惊喜展露无遗。 哈，都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呜哇”了…… “玩了一天，觉得伦敦怎么样？” “嗯！挺好的，虽然有时候比较冷，但其他地方，都挺不错的！ 当然，这里安保系统倒是比较完善的，思宇老师，这期间我也是有好好执行护卫任务的！” 苏莎娜欣喜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汇报她的任务报告。 “呵，那就好……对了，苏莎娜。” “嗯？” 这时，刘思宇问道：“其实，我早就想问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是从事石油和矿场工作，经济条件应该很不错吧？” “嗯，我父亲也是工业的董事，最近更是发现了新的开采地区，所以工作都挺顺利，收入大概……每周大概几亿美元吧。” “噗！咳咳咳！” 当捕捉到“亿”和“美元”等重点单词时，刘思宇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吐了出来，只能噎着吞了下去。 天杀的，之前就知道中东这些工作来钱多，但没想到是这么多，还是个大概！ 我可能十年都赚不了那么多…… “思宇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 啊啊！这句话加上天真的脸蛋怎么那么像嘲讽啊！ 还真是……“童言无忌”啊！ 刘思宇眼角抽动了几下，给自己来了几个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心中却是默默地流泪。 这该死的前缀问题，我就不该问！ “咳咳，那既然家庭条件这么好，那干嘛还要来当女武神啊？你原本可以有个更好的生活，甚至更好的未来。” “……” 然而这次，苏莎娜却是愣了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作出回答。 “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冒犯啊？” “啊？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思宇老师会问这个。” 苏莎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望向岸上道路的行人，接着缓缓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的，当崩坏降临的那一刻起，我们这种有能力的人是没有办法独善其身的。 再加上……我也想亲眼见证，崩坏消失的那一天，女武神也好，普通人也好，我相信大家都在为同样的目标而努力，努力回到和和睦睦、安居乐业的时候。” 话语间，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坚定，接着，目光转向了刘思宇，眼神带着笑意。 “而且，连像思宇老师这样的普通人都参与进来了，我就更没有理由待在自己的舒适圈了，我也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样才对得起自己，还有你们的付出。 别看我有时笨手笨脚的，其实我也是有能力保护你的！” “呵，这我当然知道。” 努力清除崩坏，跟琪亚娜还稍微有点不一样，作为全人类共同的愿望，倒是个有点伟大是目标啊…… ………… “小宇，你从这些照片里看见了什么？” 由纯白和银灰组成的房间内，除了隐约的嘀嗒声，就是床边仪器运作的滴滴声。 单调的色泽显得房间内的氛围有些压抑和沉重，而位于有着鲜艳色泽的事物，也就只有刚从少女手中接过的粉红色相册。 呵，这是有多喜欢粉红色啊…… “……呵，过去的那些值得纪念的时刻吧，也许是因为你的缘故吧，那些时候，真的挺开心的。” 这是发自内心的感受，不管相册里有自己的，没有自己的，无论是做什么事，那都是平常的时候拍的，尽数得和谐。 在其中一张有自己的大合照中，“小宇”的眼神更是显得柔和，伸手轻微划过这张照片。 可随之，少女却是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噢，不过，开心是真的，但还有一点你没有发现。” “咳咳……什么？” 即使少女依旧是那标准的微笑，但“小宇”还是能看见，她有作深呼吸的微动作。 “……是我们共同见证的美好噢。” “美好？” 少女点了点头。 “没错，这些照片中，在还没发生紧急情况的时候，即使都有种紧张的情绪，但在某些时候，大家都会有些相对放松，甚至开心的时候。 你看，不管是你跟樱和玲一起做樱花饼、跟科斯魔打游戏、跟伊甸和我一起开音乐会、再以前你跟凯文和苏一起打篮球的时候，那些时间，大家都很开心，这不就是我们所记录的美好吗？” 随后，少女看向“小宇”的眼神，再次充满了温和。 其中，还透露着一丝渴望…… “所以我就在想，要是等这场灾难彻底过去了，那像这样的美好，是不是就随处可见了呢？我们一定会见到的对不对？” “……呵，应该会的，黑夜终究会迎来黎明，相信我们也会的，见证那个时候，别忘了，过多几天等我出院了还答应了跟你们一起打雪仗呢。” “……嗯哼～?那也得等你恢复的时候，笨蛋～” 当然，除了打雪仗，还有那片……曾经许诺过的花海。 ………… “……为了这世界上的美好而努力，对吗？” “嗯！就是这样！” 第29章 有遗憾的求婚现场 嗡——！！！ 无数台蓝白色之间的悬浮半人身机甲出现在伦敦的各个角落，一时间打乱了伦敦居民的生活节奏。 如果是刘思宇的话便不难看出，这是天命的亚神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亚神机群共同发出如超声波一样的波纹，并且逐渐集中在泰晤士河附近。 此时，在泰晤士河面上，能够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透明扭曲的正方体。 “主教，泰晤士河面上方50米处观测到扭曲空间，但我们的探查设备目前还无法接触到内部。” 塔桥上，观察到泰晤士河的异样后，幽兰黛尔及时向奥托汇报了情况，同时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呵，肯定没那么容易，光束炮都聚焦同一个点，准备发射能量光束。” 虽然通讯里传来的语气的确是奥托本人没错，但听起来却像是一个小正太的声音。 “噢对了，幽兰黛尔，介于泰晤士河周边的地区，我都已经让政府进行了疏散，所以，你大可以地适当转移战场。” “……是，主教。” 挂断通讯后，往南方远远望去，半晌后，幽兰黛尔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咖啡店是去不成了…… ………………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泰晤士河不知几百公里的郊外。 嗡嗡嗡—— 笃笃笃—— 在一堆按钮和指针仪器前，听着引擎的轰鸣，感受着软垫传来细微的震动，视角中偶尔还会出现左右倾斜的情况，同时还伴随着失重感的出现。 感受着这时不时的震动的失重，男子不安地四处望了望，也就只有戴在耳边的耳机才能给他些许的安全感。 毕竟在距离地面无比遥远的高空中，凡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得提前说遗言了。 “喂，真的没问题吗？机身有点晃啊！”望向了主驾驶位的男子。 而主驾驶上的男子却没有在意他的担忧，反倒是游刃有余地说道：“放心，死不了，马上就能降落了，你看得到跑道吗？” “额…看是看得到，但我感觉我快吐了。” “哈哈！乔伊出息点好吗？之前早告诉你了，耍杂技之前，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 此时此刻，另外一边，刘思宇和苏莎娜在离跑道外形成安全距离的一处特别宽敞的草地上，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两三个人在他们旁边。 其中一个深褐色短发两鬓发白、戴着黑框眼镜、朴素简便式打扮的男子，便是刘思宇的老师，麦可李。 而此时，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共同望着上方。 视角中能看到，除了天空的蔚蓝，还能看到一些规则的“白云”，仔细看的话，你还能看到它们拼成了几个单词，并且行成了一句话。 “已经降落了吗？好的好的，我们这就通知莎拉小姐！” 很明显，在通讯里汇报降落情况的，就是刚刚那两个驾驶员，他们正驾驶着小型飞机完成某项“任务”。 “思宇老师，他们已经降落了，我们……额，你怎么了？” 随着“任务”的完成，苏莎娜便兴高采烈地找刘思宇报告，但眼神刚一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了古怪。 刘思宇眼神微眯地看着空中的那一句话，微微上扬的嘴角不断地上下抽搐着，作出想笑，但又不能笑的姿态。 而且，这还不是个例，转眼望去，几乎每个人的神情都和刘思宇差不多，有的甚至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而麦可李则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逐渐憋红的脸颊，已经出卖了他。 不过他们的共同点是，他们的视线都没有改变。 “呵呵！你最好先看一看他们在天上写了个什么你再来问我。”刘思宇笑了两声，说道。 天哪，突然有点期待乔伊待会的表情。 “啊？噢……” 苏莎娜似懂非懂地往刘思宇看的方向望去，在此期间，能清楚的看到，苏莎娜的表情，逐渐由疑惑转变为错愕。 ………… 事情还得从昨晚刘思宇和苏莎娜从游船上下来，前往机构的时候说起。 趁着自己老师今晚难得没有工作，刘思宇便决定请他吃顿晚饭聚一聚。 自从刘思宇上大学后，即使时常有跟麦可李联系，但相聚的时间，以麦可李的行程要求、刘思宇的专业要求，却是少之又少了，尤其是现在所选阵营不同，见面更成奢求了…… 而最近的一次，也就只有毕业时的聚餐了。 这次休假难得趁自家老师有空，刘思宇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毕竟作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老师，自己能拥有现在的生活，还得多亏他。 …… 就在离机构不远处的一家餐厅内，白色的餐布铺在长条桌上，桌上的除了三个人的餐具外，是一盘接着一盘已经切割好的美味佳肴。 虽然这家餐厅跟上世纪一样比较注重餐品的美观，但对客人并没有太多要求，毕竟，你总不能跟钱过不去吧？ 海鲜炒饭、黑椒牛排、烤肠配土豆泥、炸鱼薯条、还有和鸡蛋煎在一起的方块烤面包，当然，由于多了一个人，所以今晚的饮品是橙汁。 看着桌上一盘接一盘的佳肴，伴随着香气，苏莎娜的眼神一亮一亮的，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这种逼格的餐厅，这样会不礼貌，而且，思宇老师和李先生还没动叉子呢。 “不用管我们，你饿的话可以先吃。” “啊？可以吗……？”苏莎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毕竟今天一天的行程几乎都用在吃上了，现在还饿的话就有点贪吃了，要是这次回去检查又胖了，她就又要被迫去训练室加练了。 “呵，可以，不过，你要是介意的话，炸物你可以忽略掉，其他你都可以适量。”刘思宇自然是看出了苏莎娜的其他顾虑。 苏莎娜这才轻松地笑道：“真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看着这一幕，麦可李轻笑道：“看样子，你把那些学生都教导地很好嘛。” “……呵呵，这只是占大多数的，毕竟一个班，还是有一些问题学生的，不过都还好，也不算特别坏。”刘思宇无奈地摇头。 像琪亚娜和布洛妮娅这种的，偷零食、黑电脑抄答案，无论怎么说，她们就是不改，他怕是也无可奈何了。 “对了，在我去天命任职后，老师你还是依旧在机构或者出去出差吗？” 刘思宇当下便转移了话题。 麦可李带着柔和的浅蓝色眼眸带起了笑意，能够看到随之显现的皱纹。 像是思索了一番后，他缓缓说道：“差不多吧，不过呢跟你一样，后来偶尔也会去大学那边教导一下学生，呵呵，看着那些学生，我都仿佛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哈哈。” “可老师你现在也不老嘛，诶～你说你还教了几个学生，那我岂不有师弟师妹了？” “呵，也算是吧，不过啊，你这个大师兄，可得做好带头作用噢，你也知道的，我只看人，不看物，毕竟……” “毕竟骄兵必败，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几句我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的，我一直记着呢。” 麦可李愣了愣，但随即笑道：“呵呵！你小子……” …… 不知不觉，除了聊工作，两人倒慢慢聊起了各自的家常，麦可李倒是一如既往，不过刘思宇却变得比较丰富，也许是那几个女孩的缘故吧。 不知聊了多久，有一个话题却吸引了刘思宇和苏莎娜。 “求婚？” 麦可李点了点头。 起因是机构里一个成员乔伊，刘思宇也认识，深黑色的短发，绿色的眼睛，中等身段的男子，有飞行员证，为人比较老实，而且他跟莎拉谈恋爱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 挺戏剧性的，两人居然是因为拿错电影票而认识的，阴差阳错之下才走在了一起，持续了五年，这下终于要结婚了。 然而这次，乔伊的求婚方式有点……太过浪漫了。 ………… 后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原本乔伊还觉得求婚过程挺顺利的，但直到和莎拉看到空中的那个句子。 so ra will you merry me～～～ 完全性语法错误…… “劳伦那个笨蛋，难怪航空公司把他给炒了。” “这……噗！哈哈哈哈！” 苏莎娜和莎拉直接捂着肚子笑了出来。 “……呵，哈哈，哈哈哈哈。” 也许是受到这两位女士笑声的感染，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刘思宇，都毫无顾忌地把隐藏的情绪发泄出来。 “我倒是觉得，这还挺有趣的！” “那……莎拉，你……” 面对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的美丽女士，乔伊的情绪再次变得忐忑和期待。 随之下一秒，他便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嗯！我愿意！乔伊！” “呜！！！” 亲耳听见的话语，周围人的欢呼和起哄，一度让乔伊的喜悦情绪到达了最顶点，激动之余，掌声和欢呼之中，两人相互拥抱在了一起。 “太好了！哈哈！” 虽然这次求婚计划有些遗憾，但还好，她答应了。 咔嚓—— 也就在一刻，两人相拥接吻的画面，被记录在了刘思宇的相机内。 “要看吗？” “嗯嗯！要看，这种时刻真的应该好好记录！” 可惜我的手机相机不太行…… 毕竟在这一刻，所有人的情绪都是喜悦的、欢乐的，而这，就是刘思宇所说的美好，而她，就是为了守护更多这种美好而努力。 …… 看着眼前这一幕，麦可李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但镜片之下的那双浅蓝色眼眸，不禁又陷入了回忆的神色之中，隐约透露着沧桑的感觉。 那个时候，还没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前，认识的他们也像现在这样活着。 那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医生，还没有成为逆熵的北美支部也刚成立不过十年，去德国前还能和他谈笑风生，那个外国人还在苦恼自己的发音问题，以及被捡回来的那个少年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同时，她们俩还会以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耍着小性子，尤其是那位老是揪着问题找自己麻烦的“公主”，而那两个经常拌嘴的小科学家还在抱怨工作的繁多。 以及…… “呵，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感觉到身后出现的身影，麦可李笑了笑。 他还不像现在这样，背上了一堆沉重的负担，成为如今的盟主。 麦可李的身后，也确实站着一位男子，他和麦可李几乎一样高，戴着黑框眼镜，脖子上围着深青色围巾，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外穿灰色加长外套，棕色短发下的同色眼眸中也是透露着温和与沧桑。 只见他缓缓地走向了麦可李，并与他并肩。 看着眼前，男子微笑道：“幽默感来的可不是这种时候，现在这个时期，我相信我是可以到场的。 博士……” 第30章 心理作用 极东支部，圣芙蕾雅学园。 现在正处于周末，所以学生们大多数都是出去沧海市游逛，所以学园里倒空旷了许多。 而且，有些出人意料的是，今天德丽莎的女武神宿舍，也比较安静。 虽然装扮温馨的客厅中，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依旧是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打着对战游戏，德丽莎则躺在沙发上刷着平板，芽衣和八重樱在厨房里研究新菜品。 但除了外出训练室的符华之外，却少了姬子和温蒂的身影。 “喂，布洛妮娅。” “嗯？怎么，还想挑战下一个游戏吗？” 当游戏界面再一次出现ko字样的时候，琪亚娜放下了手柄，眼神转向了布洛妮娅。 当布洛妮娅以为琪亚娜又要说换个游戏玩的时候，她却看见此时的琪亚娜，眼神中竟透露着一种不好意思的味道。 “你说，上半年思宇是不是太忙了累坏身子，所以才会被上面批了长假的？” “……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布洛妮娅觉得事情应该另有其因。” 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化的语气，但琪亚娜等人已经习以为常。 “后悔刚刚把抽签机会让给芽衣姐姐了？” “唔！才，才不是呢！难得周末，我…我可不想出去……” 说是这么说说，但布洛妮娅能看到，琪亚娜的眼神一时间有些闪躲。 “真是傲娇呢……”没错，学园长说的正是心中所想。 通过前几天的联系，芽衣便得知了周末时刘思宇回来的消息，但这么多人去也总不太好，总得楼几个人看家吧。 所以，德丽莎便提出，用抽签的方式来选定接刘思宇的人选。 然而，就算自己和重装小兔的计算加成，布洛妮娅还是没能自己想看到的签，转而被温蒂得手了。 同时让布洛妮娅和芽衣以及八重樱失算的是，这次休假，刘思宇乘坐的都是民用飞机，并不是天命的运输舰，所以这次是去机场接他，然而这里到机场又有不小距离…… 而且在场所有人中，也就只有姬子有驾照，所以…… “不好意思呢，姐姐可是固定人选噢～” …… 好像忽然有点理解，学园长的感受了…… 而这，也许就是芽衣和八重樱脸上有些郁闷的原因吧～ “唉……”芽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哼，就连琪亚娜给你也不好好珍惜，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抽签，本就要看运气的嘛……” 再次听见体内那另一个自己的声音，芽衣微微皱眉，正在剥菜的手也逐渐缓慢了下来，但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道为什么，从抽签落选后，自己的眼皮时不时还会抽一下，刚刚在切白菜的时候，一时不小心，剁的有点碎…… “芽衣，接下来我们只要好好处理自己的事，让思宇好好吃上一口热饭就行，别想抽签的事了。” 下一刻，八重樱的声音让芽衣回到了现实。 转眼望去，此时芽衣也发现，即使八重樱脸上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认识久了便会发现，在她转过身的时候，便会传出很不明显的叹气声。 芽衣苦笑一声，手脚再次利索起来。 “嗯，我知道，樱。” 与此同时，芽衣和布洛妮娅的心中也产生了一个决定。 以后有时间（成年了），一定要考个驾照！ ……………… “那么，这次伦敦旅行，你感觉怎么样？” “是护卫任务啦，也还好啊，虽然偶尔还会想家和副队长你们，但这次却相对地少了呢。” 接近半米的小熊布偶、贴有小熊图案的衣橱和柔软的大床、还有桌面上一切都与小熊挂钩的饰品，完全就是充满少女风格的房间，看的出来她非常喜欢小熊，同时这小熊的风格，又显得那么熟悉。 不过，这要是西亚支部的女武神宿舍内，就显得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 而刚刚正在谈话的两位女武神，其中一位，就是已经执行完“护卫”任务回来的苏莎娜。 另外一位，苏莎娜眼前那留有浅绿色短发和浅黄色双眸的女子，就是她口中的副队长，索菲亚。 毕竟作为主教亲自派去执行任务的唯一一个女武神，除开自家队长嘴硬而假装自己并没有过多在意，所以索菲亚就来了解一下苏莎娜的任务过程。 除了自己，也算是替队长了解了～ 但是，从苏莎娜的口中了解到这次的伦敦之行时，一开始还挺正常的汇报，但越到后面慢慢就变了味道。 吃喝玩乐，这感觉自己像在看一本言情小说啊。 尤其是从她的话中出现了刘思宇舰长后更加明显，脸上常常挂着笑容，时而兴奋，时而不好意思。 会泡咖啡、会做饭、举止淡雅、为人还超温柔，听她这么形容，还别说，有那么一点玛丽苏…… “而且，这次我们也是有遇到过突发情况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巧妙地避开了而已。” “噢～是嘛……” 巧妙？总感觉是那位刘思宇舰长提前知道消息带着苏莎娜转移阵地的啊，不过突发状况有总部处理，这倒是挺放心的。 “另外，除了这些，我还发现了思宇老师不为人知的秘密噢～” “诶？说来听听。” 关于秘密的八卦问题，女生之间一般都是能做到全球统一的，尤其是自己身边耳熟能详的人。 不过这次，苏莎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跟自己的副队长分享，而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嘻嘻，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反正以后副队长会知道的！” “什么嘛，你这丫头还学会藏私了？” 苏莎娜笑着吐了吐舌头。 毕竟，自己可是答应过思宇老师，不要将他和丽塔大人认识这件事宣扬出去的。 不过，这件事只有他和自己知道，这算是和他之间的小秘密吗？嘻嘻～ ……………… 啪！ 同时，女武神宿舍内，响起了犹如发出终结技的拍击声，吓了众人一跳，连芽衣也被吓得不得不定了一下。 眼神转过去时，映入眼帘的，是八重樱略显呆愣的模样，以及砧板上，那已经被执行了“死刑”的蒜……泥。 “额……樱？” “似乎…有些心急了……” ……………… 噔噔噔噔—— “尊敬的各位旅客，本次由沧海飞往……” “啊……果然不该省钱买经济舱的。” 一声哈欠，另一只手拉着的行李也不得不加点力才拉的动，果然经济条件上来了就不能满足简单的条件了，经济舱不如运输舰和老师的私人飞机舒服…… “老板，姬子和温蒂在最近的出口等你，你一出站就能看到她们。” “好。” …… 啪。 出站的门口一经打开，门外等待的人流也逐渐行动了起来，尽量往门口的方向靠近，为的就是更早地看见自己想见的人。 “嗯……” “别垫脚了，他一出门你就看到了。” 看见温蒂不断踮起脚尖往出口的方向看时，姬子连忙将她按了下来。 真是，三个月不见，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唔，知道了……” 温蒂即使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姬子旁边。 也就在这一刻没过多久，姬子和温蒂便看到了拖着行李的熟悉身影。 “喂！这里！” “老师！” 姬子朝他的方向挥起了她的左手，温蒂的脸上顿时也充满了欣喜。 …… 姬子的车上，感受到斜肩包的离开，刘思宇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师，能和我说说在伦敦的事吗？” “这个……可能要慢慢讲了。” “哈哈，你这丫头先别急，等会回去再说，话说思宇，你手怎么了？” “啊，好像是看杂志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看着眼前的信号灯亮着代表停止的红色，姬子才借此机会看向后视镜中的刘思宇。 由于视角问题，姬子便看见了刘思宇的食指上还贴着创可贴。 刘思宇发着哈哈应付着随即便转移了话题。 “就你们来接我吗？” “那不然呢，她们又没驾照，我这车又坐不下9个人，总不可能让德丽莎开着个运输舰来接你吧？” “……好像可以有。” 刘思宇面无表情地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滚。” ……………… 灰黑色的道路上，被黄昏染上了金黄，加上微凉的气流，更能让人体会到秋天的气息。 由于现在是秋季和冬季的转换期间，所以白天的气温一般都比较清凉，不免让人觉得一身轻。 当看到那栋熟悉的奶白色房子，红木色的方形大门时，刘思宇呼出一口气，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 看来习惯了这里，再脱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啊…… “听说你在飞机上没怎么吃，所以芽衣和樱为你准备了一些吃的，一会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噢。” “呵，我知道，晚上我再给她们来点高级货。” 姬子微笑着，同时先行一步前去打开宿舍的大门，温蒂也帮忙分担了刘思宇的一部分不重的行李。 啪。 “我们回来了…诶？” 和姬子想象的有些不同，并没有人出来迎接他们…… “啊，欢迎回来。” 不过，也不是没人，刚好八重樱就走了过来。 “这么寒酸的吗？(￣▽￣)” 八重樱苦笑着结果刘思宇的背包，说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噢？” …… 走入客厅，看到眼前的一幕，刘思宇便有些愣住了。 首先进入视线的还是靠近厨房的那张一起吃饭的桌子，但还能看到，桌上有着一罐还没开的橙汁，而且，芽衣正双手趴在上面安静地睡着。 还挺像个孩子。 往沙发的区域望去，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着游戏就睡着了，而琪亚娜更是睡的四脚朝天。 这分明是遗传了她那个老爸的吧…… “哈，看来我们回来的有些晚啊。”刘思宇不禁苦笑道。 “没有的事。” 叮—— 随着微波炉的声响，便是德丽莎将加热的饭菜端出了厨房，见刘思宇已经分别给她们三人盖好了毯子，便挥着小手让刘思宇过来。 “为了等你和随时给饭菜加热，芽衣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呢，这可是芽衣和樱仔细研究过的神州菜，最好吃完噢。” “是嘛，那待会晚饭不给你们烧一顿好吃有点过不去啊，这样吧，我先把行李搬回房再下来。” “这些小事我们来帮你就好了嘛，你刚坐飞机回来。” “这……好吧。” 再看看姬子和温蒂等人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刘思宇也唯有作罢，真是的，要是被大学那帮人看见了肯定会说我吃软饭。 …… “……唔，诶？” 随着一道让人食欲大开的香味进入了芽衣的鼻子后，芽衣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不过，她很快地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深紫色的毯子。 但下一刻，当她看到窗外已经丝毫不见太阳的踪影后吓了一跳。 居然不小心睡了这么久，还这么晚，我还没开始做饭呢…不行！ “先去洗把脸，顺便把琪亚娜和布洛妮娅叫醒，饭菜很快就好了。” “诶？老师？” “老师，再帮我拿团挂面，另外，馄饨快好了。” “噢，好，我这就捞出来。” 正当芽衣欲要起身的时候，便看见厨房中刘思宇和符华忙碌的身影。 “噢，另外，以后可不要像刚刚那样，趴桌子上睡着了，很容易感冒的，再不济就准备张毯子。” “……嘻ヾ ^_^?” 闻见刘思宇的叮嘱，芽衣下意识裹紧了自己的毯子，但片刻后，芽衣露出了心安的笑容。 “嗯！知道了，老师！” “……呵，知道就好。” 第31章 我不怎么喜欢圣诞节 “嘶…呼……” 即使裹着张厚厚的毯子，还是抵御不了这种钻心的寒冷啊，哈，看来基地的供暖系统也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缓解不了多少啊…… “咳咳！” 呵呵，看来第十一次大崩坏后，真的到极限了啊，唉，为什么我的是有次数限制的啊…… 看着手中带着淡粉的鲜红，“小宇”并没有过多的震惊，反倒是宛如…已经习以为常般的无奈的苦笑。 这个平安夜，还真是够平安的…… 这下又麻烦了，前几天刚给她打过报告，要是发现被骗了那就糟了，她骂起人来可是连伊甸都想揍自己一顿的，更何况，她只对自己发脾气啊…… “嗯？” 不知走了多久，“小宇”忽然发觉自己走进了一间与基地棱角分明的风格完全截然不同的宽敞房间。 房间中借着微凉的橙红色灯光中，能看到房间中央，有着两层深红的台阶，而台阶之上，站立着一架隐隐发亮的黑色三角钢琴。 而三角钢琴之下，则是一排又一排呈扇形排列的红木软垫座椅。 基地什么时候有间演艺厅了？又是她的手笔？ 至于那架三角钢琴，好像还很新的样子…… 这时，“小宇”左右望了两眼，除了莫名出现的微风再没异样后，“小宇”轻声走近了那架三角钢琴。 碰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 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 fa、mi、fa、si、fa、mi…… 来来去去的几个音符，右手几乎都是这几个音，而左手则是缓慢地按着对应的和弦，间隔…有些长了。 呵，就连手都有点不利索了…… 但这……又仿佛诉说着自己的迟暮也说不定…… 又或者说，是他这一生的开始…… —————————— jingle bells～ jingb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由于今晚是平安夜，明天也会迎来圣诞，所以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大型百货公司或者购物城都会举行符合节日的促销活动来吸引那些怕冷不敢出门的客人。 而且某些品牌还推出崭新的口味和活动来增加他们的购买率，就好比如…… 迎圣诞，小黑象食品推出促销活动，购买本品牌食品一律七五折，更有30包三口味的方便面礼盒，自热牛肉火锅大礼包等…… “嘶……” 看着眼前众多耀眼的打折食品，刘思宇不得不吞了一口唾沫，实话说，一箱30包，还打七五折，更有送5盒自热火锅，只用一千多（日），啧啧啧，很难不心动。 反而越想越心动，刘思宇逐渐将手，伸向了那写着众多口味的方便面，就在要拿到奖品的时候…… 啪！ “唔…” 就在离箱子不到两厘米的距离，不知从哪出现一只纤细的手臂，忽然抓住了刘思宇的手，导致刘思宇望而却步。 转眼望去，刘思宇露出了一副被抓包的心虚表情。 “芽…芽衣……” “唉……” 此时芽衣苦恼又无奈地看着自家老师，每次到这种地方，老师都会表现地像个孩子…… “老师，家里的还没吃完呢，就算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啊，老吃这些是不健康的！学园长昨天不是刚跟你说过了吗？” 由于画图纸和写研究方案偶尔会忙到深夜，再加上那个时间段刘思宇又懒，所以通常饿了都会泡包方便面垫垫肚子，而在这一点上却跟姬子爱喝酒是同一个性质，德丽莎还经常揪着这个问题跟他讲了好几次。 就连后来的芽衣和八重樱也和德丽莎站到了统一战线上…… 唉，这年头，想简简单单吃上一口泡面都难…… 不过也还好这次多出了个芽衣和八重樱，德丽莎这才省了不少功夫。 往年的泡面换成了咖啡和曲奇，也确实让刘思宇的身体状况好了那么一点点。 “那……就买几包？” “老师！” “好好～不买不买-_-||” “真是的～” 看着眼前鼓起小嘴变成可爱小河豚的学生，刘思宇唯有作罢，他可不想就因为这事惹地对方生气，同时，也不想再让德丽莎和八重樱操心了。 而且，刘思宇还瞥见了芽衣身后的购物车上，还放着需要煮开的全蛋面和挂面…… 呵，虽然还是拿了，但总比那些泡的好。 “大不了我可以给你煮嘛……” “嗯？什么？” “啊啊！没什么！” 因为一声嘀咕而闹了一下脸红的芽衣慌忙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琪亚娜她们还在三楼的电玩室，等和樱一起付完钱了我们就去找她们吧？” “不用先装回车上吗？按照现在的时间段她们应该才刚过‘热身’阶段。” “那……好吧。” 毕竟难得出来一次，芽衣也不想扫了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的兴，而且加上这一次，可是全员出动。 但奈何采购饭菜的任务就落到了刘思宇、芽衣和八重樱身上，剩下的除了姬子泡在咖啡厅内，其余都挤在电玩室内玩。 …… “思宇，我记得，德丽莎不是说过让你少吃这种用开水泡的拉面吗？还不长记性？” “好啦对不起嘛，这不最后也没买嘛……” 唉，果然到了付钱的时候，还是少不了樱的一顿说教。 不过话说回来，樱戴着个贝雷帽，还挺适合的嘛。 介于八重樱那双非常显眼的狐狸耳朵，出门之前，八重樱便早有准备地给自己戴上了一顶贝雷帽，让耳朵垂下，完美地融入她的粉色秀发之中，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见刘思宇一副求饶的模样，八重樱叹了口气，接着苦笑道：“大不了，如果你饿了我也可以煮给你吃，我晚上一般也会因为练剑而很晚入睡。” “诶？！”再次听见熟悉的话，芽衣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这话到你那里会变得那么理所当然啊？！ 就在芽衣思索的同时，刘思宇摆了摆手，无奈道：“这个就不用了，毕竟你练剑已经够累了，我也可以自己煮的啊。” “啊对！这点就不用麻烦樱了，毕竟一天的修行结束，再麻烦的话恐怕会不太好。”可谁知话音刚落，芽衣立刻附和刘思宇的话。 八重樱懵懂地眨了下双眼，但最终还是轻笑地点了点头，妥协了。 “好了，我们先把东西拿回车上，再去找琪亚娜她们，又或者，我们可以自己逛！对吧，老师？”芽衣松了口气。 “啊…对，樱，你应该不介意吧？” “没事，偶尔出来逛逛也好。” 果然，时时刻刻都不能大意啊…… ……………… 电玩室，作为一间大型购物城，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娱乐场所，再加上沧海市的主打吼姆，所以电玩室的规模会占据比较大的空间。 哒哒哒！ “豪油根！” 唰——！ “哈！” 看着自己的连招再次被破解，布洛妮娅嘴角逐渐上扬，瞄了一眼此时正盯着游戏界面，镜片不断反光的符华。 “班长果然不一般，居然连游戏也能和布洛妮娅不相上下，是个可敬的对手！” 不知不觉，就连自己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 符华迅速提了一下自己的红框眼睛，便再次回到控制台上，嘴角也在微微上扬。 同样作为一名游戏玩家，当遇到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对战自然会变得如此期待和精彩。 “彼此彼此，能碰到感兴趣的对手，本应是我的荣幸才是！ 获胜者，今晚晚饭自己的家乡菜！” “好！” 看着眼前腾起了一层层火焰的两人，德丽莎和温蒂的眼角都微微抽搐了一下，只有琪亚娜鼓着小嘴看着打的正嗨的两人。 “没想到班长也这么厉害……” 想起刚刚跟符华的五连败，琪亚娜更是一脸的懊恼和不甘。 完全没有可比性了啊！学习成绩好、作战能力强就算了，就连游戏也打的那么厉害，这不完全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吗？ 德丽莎笑着拍了拍琪亚娜，说道：“毕竟符华可是能够和小宇打成平手的，我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呢。 而且，圣诞期间还能把小宇拉出来玩，你就知足吧。” 把思宇也拉出玩？ 琪亚娜和温蒂似乎捕捉到了一个比较特别信息。 “老师在圣诞期间也在工作吗？”一旁的温蒂率先问道。 德丽莎摇了摇头，脸色也由刚刚的笑容换成了思索的表情。 “忙倒是不忙，只是，每到这个时候，小宇反而都没什么心情，一般只有我和姬子会出去玩，感觉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圣诞节的样子。” “啊？为什么？圣诞节又有好玩的，又有那么多好吃的，为什么思宇不喜欢啊？” 琪亚娜此刻有些不解，那么随和的一个人，居然会不喜欢过圣诞？明明圣诞节那么好…… 但之后，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就连德丽莎也不解地摇了摇头，摇晃着小腿。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有什么心事吧？”她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个习惯，从认识他到现在，还一直留着。 ……………… 在一个手扶电梯的拐角处，刘思宇发现了位于栏杆旁边，伫立着一架白色的普通钢琴。 看见似乎可以随时坐上去进行演奏的样子，刘思宇挑了挑眉，根本没想到除了伦敦的百货公司，这里竟然也会有架钢琴。 也就在这时，刘思宇心中升起了一种想法，于是便左右看了看。 确定芽衣和八重樱还在不远处的服装店里，周围也没有多少行人，刘思宇便搓了搓手，坐在琴凳上。 然而刚一坐上去，看着眼前黑白琴键的干净，他一时间竟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弹些什么。 但渐渐地，为了缓解尴尬，刘思宇尝试性地将右手按了上去。 fa—— 而音符刚一出现，一段朦胧的旋律，逐渐在刘思宇的脑海里若隐若现，左手也跟了上来。 fa、mi、fa、si、fa、mi…… fa、mi、fa、si、fa、mi…… 随着这几个音符的推进，刘思宇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置身于一间小木屋内，外面则缓缓下着洁白的雪花，而那略显伤感的音符推进，反倒化成了若隐若现的火光。 等琴声缓缓消退，再弹奏起步，如愿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好像一种期盼，但其中又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 他甚至想起了，他貌似对圣诞节并没有那么多的期待。 多种复杂的情绪融合在一起，刘思宇脑海中的音符也逐渐延伸并弹出，但听着宛如重复的旋律，仿佛在诵读着一个人的迟暮，倒在了风雪中，想就这样被大雪掩埋。 但，真的想就这样结束吗？ 噔！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记强拍，刘思宇给出了答案。 当然是不。 像在夜晚里死去的泥土，又像从死去的泥土破土而出的花，钢琴的余颤仿佛刘思宇的心跳，每一记强拍，心跳都会跳动地明显，加剧震动。 明明屋外在下雪，但他此刻却不冷，仿佛倒在风雪中的人再次站起，再多的感伤化为了力量，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宛如在风雪之中破土而出的参天大树。 甚至感觉，无数的雪花冲上了云霄，寻找光明与未来。 —————————— 噔！ 三角钢琴的一记强拍，即使并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但在这一刻中却充满了温和的坚定，“小宇”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病痛，周身充满了温暖的力量。 即使这幅躯体如同残烛，他依旧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的每一个音符，都抖着粉末状的雪粒。 但也是祝福，是思念，更是怀念，安慰着世间的一切，继续保持着该有的温暖。 他并没有离去，仿佛只是跳出了时间，化为宇宙万物最原始的形态，继续陪在在乎的人身边。 他的眼中依旧燃烧着生命的烛火，但却如此地安静，绽放出自己的生命之花。 不知多久，“小宇”心满意足地，缓慢地结束了自己也许是最后一次的演奏，宣告着自己的释怀…… 然而，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 “唔！咳咳咳噗！咳咳！” 剧烈的咳嗽中让视线产生了模糊，紧接着…… 砰！ 不知何时，自己就这么倒在了地上，随着视线的模糊，就连耳边那忽然出现的声音也在渐行渐远…… “小宇，小宇！” 熟悉的触感，好像，自己被谁给抱起来了…… 但……这已经是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前记得的最后一件事了…… （注：钢琴曲听坂本龙一先生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第32章 不经意的祝福 稍大的圆月高挂于深黑之上，无数颗细小的闪亮的沙粒也在离圆月不远的地方进行着点缀，好让黑夜看起来没有那么地单调。 圆月之下，有着一间几乎被黑夜包裹的小客厅 ，只有由木色的方桌上能看到细微的烛光。 再仔细一看，是一块巧克力蛋糕上的蜡烛。 就在巧克力蛋糕旁边，一件小小的，做工精简的黑白色礼盒中，正静静地躺着一条绑成蝴蝶结的发带。 虽然这对大部分女孩子来说也许是微不足道的礼物，但对于此时正看着它的留有金黄色大波浪的女孩来说……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来自他送的名为生日礼物的信物，同时，也是她往后都无比珍惜的礼物…… “抱歉，原谅我不能送你像样的礼物。” “唔～小宇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女孩摇着头，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这是自她醒来之后第一次过的生日，第一次收礼物，也是第一次品尝……他为自己制作的蛋糕。 而此时坐在她对面的少年，明显松了一口气，通过蜡烛那微弱的火光，能看到他火红色细碎的头发。 “你喜欢就好，对了，蛋糕好吃吗？因为我比较喜欢巧克力所以一时间放的有点多……呵，会不会很苦啊？” “……呵呵～” 看着眼前少年那少有的窘迫，和平常少年的性格相比，女孩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甜度刚刚好，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真实性，女孩又再次往自己的口里塞了一大口巧克力蛋糕，又弄的嘴角满是奶油。 “你看！” 绵软的奶油和巧克力在舌尖融化，其中还夹杂着水果的清甜，还甜而不腻。 但…… “唔，唔——！” “…哈！慢点吃！” 兴许是自己的口太小了，刚说出一句话，女孩便被这一大口的蛋糕噎得满脸张红，在接过少年的牛奶喝了几口后，女孩这才感受到呼吸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唔…” 在自己的小脑袋再一次感受小面积的触感后，女孩抬头看到了因烛光而显得明亮的琥珀色双眸。 “好吃也得慢慢吃，不用为了证明就塞一大口，只要你是真心喜欢，那就足够了。” “……嘻嘻，知道了^_^” 即使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因为温度爬升又再次升起了淡淡的红晕，但女孩并不觉得不自在。 咻——砰！ 这时，窗外突然爆发的巨响吓了女孩一跳，宛如一只炸了毛的猫。 转眼望去，女孩便看见了目前最为惊艳的一幕。 巨响过后，能够看到，深黑中忽然绽放了一朵灿烂的火花，随着第一朵火花慢慢消散后，空中又是一阵巨响，又是一朵火花的绽放。 好漂亮…… 这是少女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眼。 “噢！我记起来了，今天同时也是神州的元旦节，听说唐人街那边很热闹，也会有刚刚的烟火噢。” “诶？真的吗？” 在知晓了刚刚盛放名为烟火的火花后，得知唐人街那边还有类似的话题，女孩眼中一下冒起了金光，充满了期待。 少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轻笑道：“肯定是真的，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晚，活动应该还没结束，怎么样？想过去看看吗？” “想！” “那咱们也收一下，等会我们就出门。” 蛋糕还可以装回盒子里等一段时间再吃，但一年一度的活动要是没了还得再等一年，更何况现在这孩子这么期待。 “先等一下！小宇哥哥！” “嗯？怎么了？比安卡？” 就在少年要收拾起身之时，名为比安卡的女孩忽然叫住了他。 通过烛光，只见比安卡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拿起了那盒黑色发带，微微笑道：“小宇哥哥能不能帮我把发带系上？” 少年明显呆愣了一下，但随即便苦笑道：“比安卡现在应该可以自己系发带了吧？还要我帮忙…诶？” 只是，话还没说完，少年就看见眼前的女孩故作生气地鼓起小嘴。 “唔～我不管，我就要你系，这样才有意义！” “唔……哈，好吧好吧，我来帮你系。” 少年明显被女孩那执着的目光吓了一跳，但最终，他还是照样依了女孩的要求。 “不过，先等我把桌面收拾完，开灯再帮你系，好不好？” “嘻，嗯！” 眼中温馨的一刻，曾有那么一瞬间，女孩真的希望，就这么和一直陪着自己的少年过下去。 但……这往往还成为了她最为奢侈的愿望…… ………… 午夜将至，以往这个时候的天命总部都是灯火通明，而今日却是反常的一片漆黑。 在这个没有灯光的夜晚，金发高马尾的少女坐在窗边，静默地望着深黑之上点缀的繁星。 貌似是没能遇见想看见的场景，少女眼中刚冒起的淡淡期待也慢慢地散去，恢复到平常的沉稳。 似乎，上一次还这么带有期待，仰望着它们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她还是心思单纯懵懂的小孩，同时那个时候，还有他在身边…… “幽兰黛尔大人，您的茶。” 随着一道女声的响起，一杯冒着浅白雾气的热茶摆放在了少女的桌前。 热腾的雾气在杯中氤氲缭绕，浓郁而沉静的香气在夜色里弥漫。 “嗯？这是……薰衣草茶？” “是的，薰衣草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很适合夜晚饮用。” 位于幽兰黛尔桌对面的女仆打扮的少女点了点头，带着淡淡的微笑。 “……” 幽兰黛尔端起热茶轻抿一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点不好意思。 “检修人员说还要再等一会电力才能恢复，在那之前，就先喝茶放松一下吧。” “噢，好……丽塔，那个，你的手没事吧？” 虽然看出丽塔是不想自己在这么尴尬下去，所以少女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丽塔轻微地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幽兰黛尔大人，刚才的横踢没有伤到我。” 这个回答让对面的少女有些无可奈何……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突然断电，任谁都会吓一跳的，更何况是应激反应，好了，先把我扶起来吧……” …… 因为她知道那一下一定很疼，但她知道这个完美女仆，期待的并不是道歉，尽管这出自于少女愚蠢的误会。 “…以后停电的时候不用在黑暗中等我，我不想误伤你。” “我会注意的，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依旧是那让人看不透的微笑。 嘀，嗒—— 时针慢慢转动，幽兰黛尔的茶杯也渐渐地见底，同时，她的口腔里还回荡着淡淡的甘甜。 “茶很不错，有些甜味，是加了蜂蜜吗？” “是手工压榨的草木樨蜂蜜，味道清甜，不会让人感觉甜腻。”丽塔微微颔首。 “呵，你泡的茶总是那么完美……” “您过奖了。” 毕竟，材料方面还是从他那里获得的启发呢，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 话音刚落，丽塔发现，幽兰黛尔的目光再次望向了澄澈的星空，那副单纯又认真的模样仿佛多出了一丝思索。 而她身旁的丽塔，也是面带微笑，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说起来，今天的幽兰黛尔大人格外地喜欢发呆呢，尤其是将发带摘下的时候，盯着发带又是呆愣一段时间。 就像三年前那场旅途，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抚摸着她的发带，安静地望着头上的星空。 “……呵，天命总部居然也会断电，这点倒是让人挺意外的，不过，偶尔有一次这种体验，也不错。” 貌似是想起了什么，幽兰黛尔轻笑了一声。 而且，今晚的星空，好像比之前更明亮一些，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是啊，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呢。 “呵，如果不是突然停电的话，也没有机会像这样静下来闲聊了。” 记得上一次这么悠闲的聊天，好像还是之前收养史丹的时候吧，呵，明明就那么几个月，却感觉过了很久的样子…… 幽兰黛尔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嗯，而且，越接近年末，任务也越来越多了，能一起坐下来聊天的时间，都比平时少了。” 这时，丽塔望了一眼时钟。 再过五分钟就到午夜了…… “幽兰黛尔大人这一年，也很努力呢。” 甚至比以往都还要努力…… 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丽塔再次轻声说道。 但谁知幽兰黛尔却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还不够，虽然，这一年的确有了那么一点收获，但我要做的还有很多……只可惜这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 丽塔明显能够看到，幽兰黛尔的眼神中有着那么一丝的惊喜，但后面掩盖的，是难以诉说的愧意。 不过，她还是很容易被话题给带偏～ “那么新的一年里，就请让丽塔和幽兰黛尔大人一起努力，去做到更多今年所没能完成的事吧。” “……嗯！” 希望……还能够再见他一面吧。 嘀，嗒—— “那么……” “诶？丽塔？” 这时，丽塔缓缓起身，转向了黑暗中的手推车。“既然女武神幽兰黛尔在心中许下了她的愿望，那么接下来，就是少女比安卡大人的许愿时间了。 生日快乐，比安卡大人。” 幽兰黛尔转眼望去，发现黑暗中忽然跳起了微弱的橘色烛光，由远到近，一块由巧克力和草莓以及奶油组合而成的巧克力蛋糕呈现在她的面前。 “生……生日？”幽兰黛尔明显愣了一下。 期间，也许是思索到什么，指腹下意识地划过脑后那已经略显陈旧的发带。 丽塔不可置疑地点了点头。 “是的，比安卡大人，请对着蜡烛，再许一个愿望吧。” “……嗯，好！” 短暂的沉默后，幽兰黛尔回过神来，眼中再一次出现了之前转瞬即逝的惊喜，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后，吹灭了蜡烛。 看着这一幕仿佛又变回了一个单纯少女的幽兰黛尔，丽塔笑了笑。 “真棒，那么……” 额，还是算了吧，再吃，今天摄入的热量就要超标了…… 虽然想这么说，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端着蛋糕的少女，她却说不出口，而且，那块巧克力蛋糕，闻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就吃几口吧。”几口应该没问题吧？ 随后，从丽塔手中接过蛋糕，切出了一小块，混合着草莓放入了口中。 但几秒过后，少女愣住了…… 绵软的奶油和巧克力在舌尖融化，微微湿润的蛋糕胚里夹杂着水果的清甜，重点是整体起来甜而不腻，这种口感…… “味道怎么样？” “嗯！好吃！” 幽兰黛尔脱口而出，但一看见对方那欣慰的表情，又感到刚刚的话好像有点过激，脸颊闪过淡淡的红晕。 “…丽塔，这个蛋糕……” 似乎有些疑问，幽兰黛尔带着忐忑又期待的眼神望向了丽塔。 而丽塔似乎早有意料般，轻笑道：“比安卡大人不必怀疑，某位粗心大意的大人，忽然鬼使神差地做了一块巧克力蛋糕，但又记不起是谁的生日，为了不浪费，丽塔这才勉为其难地从他手中接过这块蛋糕，完成最后的点缀。” 说到这里，看着幽兰黛尔眼中更加明显的惊喜，丽塔眼中再次闪过了一丝无奈。 虽然自己偶尔也会收到他的礼物，但……地址就不能是总部吗？ “那……我们也给他做点什么吧，做一份回礼。” “……呵，好的，比安卡大人。” 唉，他还真是……罪孽深重的人呢。 ……………… “我回来了……诶？你们还没睡啊？” “呵，没有，因为是新年，所以今天稍微放纵了些。” “为了等你回来，我们都在跨年呢，新年快乐！老师！” “思宇，新年快乐，还请多多指教。” 午夜，刚好赶点回来的刘思宇打开了宿舍大门，发现客厅的灯依旧在工作中，出来迎接自己的便是八重樱和温蒂。 刘思宇笑了笑，顿时觉得今天疲惫烟消云散。 “嗯，请多指教，不过别玩太晚噢。” “嗯！” 桌面上还有吃剩的零食，布洛妮娅依旧在客厅打着游戏，只不过对手换成了德丽莎，沙发正躺着因酒而慵懒的姬子，符华则默默地在厨房做醒酒汤。 同时，刚一听见开门声，琪亚娜宛如一只灵活的兔子，一瞬间跳到了刘思宇面前，那兴奋的模样吓了他一跳。 正以为琪亚娜会给他新年祝福的时候…… “思宇！巧克力蛋糕呢？” “……诶？ 我没做巧克力蛋糕啊，蛋挞倒是有。” “昂～那没事，蛋挞也可以！” 呵呵，我就不该给这个丫头给予幻想！ …… “刚刚琪亚娜在厨房闻到了一股巧克力味，以为你在做巧克力蛋糕，于是便期待了一个晚上。” “真亏她还能忍一天啊……” 阳台上，芽衣苦笑着向刘思宇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过刘思宇也不得不承认，琪亚娜的鼻子实在是太灵了，一天了都能闻出来…… 唉，一年工作太忙，居然连生日都记混，连是谁的都不知道，希望死狗托能喜欢他的蛋糕…… “老师……” 这时，芽衣脸上慢慢显现出淡淡的粉红，露出了略带朦胧的好看笑容。 “新的一年，还请多多指教咯～芽衣有什么问题，还请老师多多包涵！” “……” 刘思宇顿时愣了一下。 “……呵，好～请多指教。” 第33章 希望以后也是你 天命总部的中央教堂中，花园里依旧保持着让人舒心且放松的花香，加上和高空之下完全截然不同的温度调节系统，这里似乎永远保持着春天的气息。 沉静又安逸。 但花园中的一座白色庭院里，对坐的两位男子那略显严肃的神情也和花园里的气氛截然不同。 “你确定吗？” 点开手机的那一刻，刘思宇还不确定地向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投去了疑问，因为光线造成反光的镜片完全看不到他此时的眼神。 “我非常确定，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奥托双手交叉相合，轻微地点头，随即便看向桌上那属于自己的平板界面。 “……我明白了。” 叮—— 随着平板上的联系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文件，奥托这才缓缓放下一只手，点开了文件。 文件打开后，是一段录音，奥托呼出了一口气，随即点开了播放键。 短暂的沙沙声后，刘思宇和奥托便听到了此刻他们都意想不到，甚至永远也忘不了的声音。 “……德丽莎，terisa，teri……嘻嘻，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魔法少女teriri～！” …… …… 花园中，除了能闻其声却不见影的飞鸟，以及还有些许回荡关于德丽莎的录音以外，仔细听的话，你还能听到两个大男人缓慢的呼吸声。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奥托把头缓缓低下以至于刘思宇看不见他的神情，不明显的深吸一口气，便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游刃有余的雅致笑容。 “很好，关于对科技部的几批稀有材料和实验设备很快就会运到圣芙蕾雅，学园资金也会随之到账。 唉，果然德丽莎，还是我那个可爱的孙女呢。” “……” 闪光消除一半，能看到镜片中，此时刘思宇正以一种看罪犯的死灰眼神望着眼前这个故作扶额无奈叹息的男人。 没用的，刚刚低头的时候，如果不是耳朵出问题的话，能很明显地捕捉到这位主教大人小小的“噗”的一声。 为了研发新一批的装备，得跟总部申请引进新的材料和研究设备，所以在向总部提交年度报告后，刘思宇又得折回来向奥托申请。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什么都不缺的男人居然要报酬，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是这样的报酬？！ 好吧，德丽莎学园长，为了钱呸，为了学园的建设，就只能牺牲一下你了…… “咳咳，其实你能理解，孩子大了，往往都会藏些事情不被长辈得知，德丽莎在去了极东支部后，这方面就很少和我联系了，作为她的亲人，当然得多了解，不是吗？” “嗯，很合理的解释，那么，报酬你就要这个？没有其他的了？” 虽然能够联系到活了五百多年的人心理多少有点小问题，但刘思宇对于奥托这样的要求，应该只是前菜。 奥托似乎早有预料地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说道：“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要求，神州的除夕夜那段时间，只要你别让防火墙把我设定成入侵者就行。” 说起这个，奥托就一时间闪过了一丝苦恼，早在以前就已经领教过他的电脑天赋了，没想到今天就连他这个主教都有些棘手了。 幸亏他还是自己这一边的…… 当听闻奥托要来极东支部，刘思宇挑了下眉。 “你要过来看看德丽莎？” “是，也不是，那个时间她应该只想好好地过个小年，过去给她做个小菜，稍微看看她就好了。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你应该知道的。” 这时，奥托收敛了刚才的轻松，看向刘思宇的眼神出现了些许的严肃。 “……提交血液样本，我知道。” 刘思宇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句。 …… 在接下来，两人也就寒暄了几句，便结束今天的谈话。 也就在刘思宇起身的时候，奥托忽然叫住了他。 “噢对了，这次前来，还有份小礼要送你。” “送给我的？” 天命大主教居然要亲自送礼？还真是想不到。 没过多久，随着运输无人机的到来，桌面上就出现了一瓶被橙红色包裹，上面明显标注x.o的特级酒。 出自法国的白兰地。 以及旁边，就是一袋黄褐色的纸袋，上面还标注着让刘思宇有些惊喜的字样。 伦敦的monmouth espresso咖啡豆。 其余就是一些牛奶和糖，以及一盒新鲜的草莓。 “这些，都是给我的？” 奥托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还记得上次你给不灭之刃保修提升过装备吗，这些就是她们的回礼。” “这也太贵重了吧？” “呵，你可别忙着拒绝，这是她们队长的决定，也相当于她们的心意，你觉得你能辜负人家吗？” 而且也容不得他拒绝啊，自己可是被下了“死命令”和受到“死亡凝视”的…… “……那行，回头帮我谢谢她们。” 见奥托没有别的意思，刘思宇也没有多说什么。 “噢对了，另外之前你送的蛋糕，味道很不错～” “能入得了你的口就好，也不算浪费，那我先告辞了。” “好的，慢走，我的朋友……” 当然，“好吃”也是她们的直观感受，唉，早知道就该通知丽塔留多一块的。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神州农历的除夕夜，由于季节关系，每到下午五六点，太阳就已经西下。 除夕，为岁末的最后一天夜晚，意为旧除旧布新，除，即去除之意，夕，指夜晚。 而这段时间直到春节年后，统称为神州新年假，当然，临近春节，圣芙蕾雅这个时候已经放假了，留在学园里的，无非还是刘思宇一行人。 此时的女武神宿舍外围，就已经在门口两侧挂起了红色的灯笼，一进到宿舍里面，配合橙红色暖调的灯光，顿时让这个夜晚也没那么冷了。 灯光之下，便是各自忙碌的众人。 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依旧在进行着电子屏幕上的对决，温蒂则和德丽莎玩弄着拇指钢琴，但她们的眼神却时不时地往厨房的方向看去。 而厨房的方向，则是忙碌的众人。 “对，就是这样包，学的很快嘛，芽衣。” “嘻，是老师教的好，对了，炸虾和薯条快好了，留意一下。” “思宇，符华，肉片切成这样可以吗？” “没错。” 能够看到在教芽衣和八重樱做神州菜品的刘思宇和符华，以及一旁正在拿碗筷的姬子。 “姬子，待会把之前买的啤酒也拿出来。” “哟！思宇，那今晚？” “待会记得喝醒酒汤。” “哈，好～” 听见刘思宇的回答，姬子顿时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待会喝醒酒汤，那就说明今晚痛快地喝一杯了。 一系列功夫下来，随着刘思宇等人的进进出出，餐桌上已经多出了养眼舒服的一幕。 餐桌上摆放着两口正冒着热气的汤锅，而围绕着汤锅的，则是新鲜的蔬菜和切好的肉片，以及一系列馄饨丸子、响铃卷、面条等食材。 其中还莫名多出了某人送的“特制”麻婆豆腐。 今晚女武神宿舍的晚饭，是火锅。 “过了今晚，就真的要迈入2016了，那么，我就先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 刘思宇缓缓举起了装有橙汁的杯子，虽然只是简单的祝福，但在他看来，过于精心的祝福，也许会有些小题大做。 “尽早让崩坏消失，回到天天开心的日子！” “嗯！” “新年快乐！” 叮—— 碰杯声接连响起，各自放下杯子后，大家这才开始下筷子。 对着炸物大快朵颐的琪亚娜、将各种肉食尝过一遍，眼中不断冒起金光的布洛妮娅和德丽莎、一饮而尽大喊痛快的姬子、安静嗦面，微笑看着一切的符华和温蒂。 以及，一旁正在尝试新吃法的刘思宇，芽衣的脸上浮现出安心的神情，眼神，也逐渐柔和了起来。 当然，当眼神望过八重樱时，八重樱的视线也正停留在刘思宇身上，脸上那绝色的笑容直接告诉了她答案，这时芽衣望向刘思宇的眼神则多出了一些无奈，以及一丝的小幽怨。 不过，在这种温馨的一幕幕呈现在她眼前时，这给了她名为家的感觉，安心的感觉…… 真想就这样持续下去啊。 …… “思宇！待会吃完饭，一起去放烟火吧！” “嗯嗯！赞成！刚好我有一排烟火，放出来肯定很好看！” “布洛妮娅表示可以进行。” 当晚饭进行了一段时间后，琪亚娜忽然提议道。 说起新年，怎么可能少的了烟花？饱饭之余放一下仙女棒，这才有点新年的愿望，更何况现在和长空那会不一样，能宿舍外面放烟火，琪亚娜肯定不会错过。 “现在大部分学生都放假了，而且现在这点也不会扰民，是可以出去放的，思宇，你觉得呢？” 虽然因为酒精的缘故，姬子的脸上已经染上了迷人的红晕，但她此时并没有到烂醉的程度。 随着众人的意见，刘思宇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待会吃完饭再出去放吧，过年放烟花才有年味。” “好耶——！” ……………… 滋——嚓！ 随着火花的迸现，琪亚娜等人手中的仙女棒此刻绽放出渺小却耀眼的火光，火光能映照出琪亚娜和温蒂等人微红的脸颊，以及欣喜的表情。 咔擦—— “没想到芽衣也喜欢放仙女棒啊。” “当然了～哪有女孩子不喜欢的，樱不也喜欢吗？” 同时，刘思宇也望向了一旁正拿着仙女棒的八重樱。 此时八重樱的眼中又再一次浮现出了思索，但这一次，却是怀念的眼神。 “我曾以为，五百年后我不会再融入人群，但是，像现在和大家一起共度的时光，让我对未来又重新充满了憧憬和向往，思宇，谢谢你。” 不知是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言毕后，八重樱微微眯起双眼，向刘思宇露出最好看的微笑。 配合着火光，她的脸上还有淡粉色的红晕，嘴角轻微地扬起，双眸的笑意毫不掩饰，非常地好看。 “…呵，你应该拥有更多这样的时光的，毕竟19岁……” “……嘻，思宇，严格来说，我可是，有五百多岁了噢～” “唔……那也是19岁。” 起码心思也是19岁，不像那个死狗托…… “我要放咯，注意看！” 这时，远处传来了德丽莎的声音，同时还能看到她手中打火机的火光。 “呵呵，这种时候，就应该来一杯～” “姬子老师，你刚刚已经喝过醒酒汤了……” “好了好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话说符华，你什么戴的眼镜啊？！” 唰—— 随着一束束火蛇窜天而起，芽衣举起还没放完的仙女棒，缓缓闭上眼睛。 “还带许愿的啊？” “呵，听说新年许愿望，实现的几率很大！” 我希望…… 嘻～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崩坏早日结束，而且，往后的时光…… 都能和老师一起过！ 砰——！ 随着几声巨响，五彩斑斓的烟花，涂抹出一幅幅绚丽的图画，如梦似幻…… 第34章 集体出游 女武神宿舍内，刘思宇的卧室内，原本已经进入黑夜，房间内本应亮起橙黄色的灯光才对，但房间内，唯有书桌上的台灯以及电脑屏幕才让房间不陷入黑暗。 借着书桌的台灯，在书桌旁的书架上，其中下方空着的一个长方形架子上，还摆放着七个各不相同的卡通人偶。 如果此时仔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卡通人偶都是按照宿舍内众人的样子而制作的，看上去有一丝相像的同时，更多的是可爱。 而在书桌上，除了刘思宇手中还有一个制作中的人偶，还能看到几乎覆盖整个书桌的蓝色桌布，桌布上还有一件崭新的浅绿色围巾、七八叠厚厚的册子、当然还有一盒棉签和几张创可贴，电脑屏幕上，还有刘思宇拍过的照片。 咔擦。 随着一声细微的声响，刘思宇放下了剪刀和针线，转而将台灯往上拉起，照亮了手中玩偶，看那粉色狐狸耳朵，很明显是八重樱的人偶。 稍微吹气抬手整理人偶的同时，贴了创可贴的指腹也尽量接触人偶，以免渗出的点点血滴让人偶染上瑕疵。 将人偶放上架子后，刘思宇才有空起身，将房间的灯打开。 啪！ 突然出现的灯光让几乎习惯了黑暗的刘思宇顿时皱了皱眉，揉了揉眉间，他这才看起架子上的八个卡通人偶。 摩挲着手指的创可贴，刘思宇长舒一口气，嘴角勾起。 虽然樱的那双耳朵比较难弄，但还是完成了，一把剪刀、几个线球、几袋绒毛、一根针，一个下午八个人偶，哈，我还是挺有动手能力的嘛，看德丽莎还老说我只会弄刀枪剑炮的。 扣扣扣—— 也就在这时，刘思宇的房门忽然被敲响，吓得刘思宇立刻拉起了安装在书架上的遮掩布，身子不停往书桌上靠。 “额……谁啊？” “思宇，饭菜已经做好了，芽衣叫你下去吃饭！” 房门外响起了琪亚娜的声音，但她的语气却是显得有些慵懒和不情不愿，听起来软糯糯的。 这是有多不想动啊…… “好！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 “新年祭典，烟火大会？” “嗯嗯！明晚的，地点就在沧海市内，很近的，到时一起去吧，我们很久都没有集体外出过了～” 德丽莎展示的平板上有着一张宣传图，古典的极东建筑上就标注着这几个大字，不过刘思宇的重点并不在这里，反倒是注意到下方关于烟火大会的观赏地价格。 近距离最佳观赏地，五千一个人，好贵啊…… 可是看着德丽莎和琪亚娜的“亮晶晶”攻击，以及芽衣那种期待的眼神，已经组成嘴型的“不”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等等，温蒂和布洛妮娅怎么也这样？！ 啪！ “啊呀！” 就在刘思宇进退两难之际，姬子的一个拍背让他反应了过来。 深知刘思宇小心思的姬子没好气地笑道：“哈！到时在桥上也是可以看到烟火的，不用花那么多钱站在河边看，那得多挤啊。” 嗯，有时候，姬子还是很会换位思考的嘛～ 刘思宇尴尬地咳了一声，提了下眼镜，说道：“那就一起去呗，不过那些小游戏可别常玩啊，那些都是诱你花钱的，贼黑！” 刘思宇特意看了眼玩心比较重的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等人。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就算玩，本小姐也会很快结束回合的，嘻嘻，好耶～” “笨蛋琪亚娜说的是失败地很快的回合吧？” “才不是呢！” 不过看她们只因为刘思宇前面半句而欣喜，丝毫没在意后半句的样子，他又无奈地笑了笑。 真是一群小姑娘啊…… 随即，刘思宇忽然想到，之前跨年之后，除了八重樱和德丽莎，她们纷纷都给自己买了件和服。 原来已经早有准备了啊。 “樱，你不用准备和服什么的吗？” “不用，之前在长空我都已经拿回来了。” “从神社带回来的和服？还能穿？质量这么好啊？” 八重樱抬手轻捂着小嘴，双眼带着笑意，轻笑道：“到时思宇，可不要太期待噢～” 这话怎么说的我有多喜欢一样。 “呵，是是。” 好吧，的确有一些期待，一点点…… 盯——→_→ 不过也就在这时，刘思宇忽然感受到了来自饭桌上各个方向的目光，总计五道。 嗯，可以料到，琪亚娜是因为芽衣才这么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布洛妮娅本来就这样，可以理解，但德丽莎和温蒂怎么回事啊…… 在八重樱的偷笑和姬子那看戏般的眼神下，刘思宇再次故作咳声道：“好了好了快吃饭吧，不然饭菜就凉了，还有明晚要注意保暖。” 勉强下得去的台阶，众人这才继续动筷，只是，某些人的脸上，多了些幽怨。 “我穿和服也很好看的啊……” 严格来说，都是19岁，怎么就有这样的差距啊…… “哼，臭思宇，也不害臊，明明芽衣的和服才是最漂亮的。” “(▼?▼)” 别以为放低声线我就听不见啊喂！ ……………… 第二天下午，黄昏时分，因为由于新年期间，凡是活动地区，附近肯定会有交通堵塞的情况，所以刘思宇和姬子便提前将自己的车给开了出来，更换的和服、围巾、暖手宝等一切都准备完毕。 只是接下来，那些满怀期待的女武神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 “琪亚娜，加油。” “放心，看我的，石头剪刀布！” …… 因为刘思宇和姬子的车最多都只能坐得下六个人，再加上，某个呆子的车位竟宛如超市大甩卖般，直接爆满。 八重樱自然是跟刘思宇一个车的，芽衣和温蒂又想跟他一个车，而且如果算上芽衣的话，就得再加上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位子根本不够。 所以，这才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唉，呆子。” 德丽莎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她自己能仗着自己学园长和小的优势，强行拿走一个位子，但还是碍于学园长的面子，还是不和那些小姑娘争了。 随着两个少女拳头的挥出，结果是剪刀对石头，而挥出石头的，正是琪亚娜。 “赢了？哈哈！芽衣你看，我赢了！” “嗯！ヽ(○^?^)??” 与琪亚娜和芽衣的欣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温蒂则是叹了口气。 “明明就差一点……” “好了，坐我车又不会委屈你，之后祭典不也有时间嘛，上车吧。” “噢～” 额……就几个位子，有必要争吗？ 有必要！ ……………… 由于交通堵塞等道路不可抗力因素，当刘思宇等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在停车场下车后，不远处的神社附近，就能看到橙红色的暖色调光亮。 晚上七点，居里烟火大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及时赶到，还能再逛一下摊贩。 “那么我就先和小宇进去了，你们换快一点。” “知道了！大姨妈！” …… “章鱼丸！暖呼呼的章鱼丸！” “新鲜出炉的薯恋，很好吃的噢！” “爸爸爸爸，我想要玩那个。” “只能玩一起噢。” 一排又一排被烤至金黄的章鱼丸，在玻璃架子上摆放的一个个精致且可爱的点心，当然，还有各种类似打靶、捞金鱼的小游戏。 加上各自来往的行人，让整条街都显得热热闹闹，叫卖声、嬉笑声、小吃摊位的滋啦声此起彼伏。 站在小吃街道中，往远处看，还能看到神社亮起暖色调的圆形花灯，虽然看不到全貌。 “这么远都能看到花灯，要是近距离看，一定很大。” 努力踮起脚尖的德丽莎让刘思宇顿时觉得有些可爱。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不如你坐我肩上看吧，保证能看到更大的花灯。” 可谁知话音刚落，腰间就遭到了德丽莎的小拳头一击。 “喂！别说的我好像很矮一样，又不是没看到过！” 本来就挺矮的…… “思宇！大姨妈！” 也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琪亚娜的喊声，这才救了刘思宇一命。 两人同时转过头往声音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七道不同且靓丽的奇妙身影。 琪亚娜的橙色花纹、芽衣的蓝紫色、布洛妮娅的青蓝色、温蒂的浅绿色、姬子的玫瑰色、符华的浅灰色。 “这里的摊贩种类有点多啊。” 还有，让刘思宇都眼前一亮的，八重樱那由淡粉樱花点缀的深蓝色。 信花舞伎，这是刘思宇脑海里忽然闪过的，新颖却熟悉的词…… “没让你们等很久吧？” 一阵恍惚，芽衣的声音让刘思宇回到了现实。 “啊啊，没有，反正离正式开始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可以好好逛。”刘思宇推了推眼镜，忙说道。 “是吗？那就好。”芽衣松了口气。 “我们还在等什么，快点逛起来吧！” 随着琪亚娜那兴奋的语气，众人便迈起了脚步，正式进入这小吃街之中。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大部分人都只顾着眼前的庆典，但仍然有一部分人惊奇的注意。 “啊！又破了……” “笨蛋琪亚娜，捞金鱼讲究的是速度和力度，你这样，是不会赢过布洛妮娅的。” “可恶！本小姐是不会认输的！” “温蒂，要试一下章鱼丸吗？” “嗯！谢谢符华！” 咔擦—— 咔擦—— 由八道倩影组成的靓丽风景，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回头率极高。 这就是，带着漂亮女孩出来的烦恼吧？ …… 除开好吃的和好玩的，当然还有神社的抽签，这是每到这种大型活动都不会缺少的一个环节。 投硬币、摇铃铛、抽签，虽然只是玩着看看，但没准就应验了呢？ “吉！芽衣，你的呢？” “我的也是吉诶，也许是为了不让我们扫兴，所以都换成吉或者大吉了吧。” “不，也许只是我们的运气比较好而已。” 这时，布洛妮娅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吸引到了芽衣和琪亚娜，转头望去，发现布洛妮娅正直勾勾地盯着刘思宇手中的签。 此时刘思宇反光的眼镜根本看到他的表情，而一旁的姬子和德丽莎则是一脸憋笑的表情，八重樱倒是已经小声笑出来了。 “姬子老师！学园长！”温蒂无奈地说道。 随着疑惑，琪亚娜和芽衣凑近一看，顿时先是一愣，然后…… “噗哈哈哈哈哈！大凶，思宇，你这运气还是没变！” “琪亚娜！你笑太大声了……噗呵！” 对，没错，此时一行人就刘思宇一个人抽到了大凶的签，可谓是另一种形式的欧皇。 而且，冷知识，自从入住极东后，刘思宇抽到的签，吉以上的，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了，还有剩余～ “唉，没事，反正我都习惯了。”刘思宇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他事都没什么，为什么就抽签是一路黑到底啊？！ 为了不让事情再发酵下去，刘思宇装作看时间的样子，让众人回到红桥，匆匆结束抽签环节。 —————————— 晚风从树枝间穿过，嬉笑声隐隐约约从山下传来。 “凛，你确定是走这条路上去吗？”身穿白色和服的粉发少女看着前面拉着她的名为八重凛的女孩问道。 再过一会，烟花就要开始放了，会不会来不及啊？而且，这种时候他又跑去哪里了啊…… “当然确定，今天下午我还确认过了的，姐姐放心吧！” 穿过略显密集的书丛，少女的视野忽然豁然开朗，那是在一个小山坡上，往下一看，能看到以神社为中心，一大片的橙黄色亮光。 在这之前，少女还发现前面的一道身影，一个身穿红色和服的少年。 “嘻嘻，我就说没找错吧？羽哥哥！我们来了！” 一声呼喊，“羽”缓缓转过身，轻笑道：“挺快的啊。” “那当然。” …… “你怎么知道还有这处地方的？” 看着手中燃烧着的仙女棒，少女惊喜地问道。 “羽”笑了笑，说道：“还记得以前小时候我们玩捉迷藏，这里就是我的藏身处。” “这样啊！难怪那时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嘻嘻，姐姐粗心大意啊呀！” 似乎是听不得自家妹妹的取笑，少女一记手刀就落在了八重凛的小脑袋上。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哈哈，也不怪凛，毕竟那个时候……你的确挺粗心的～” “喂！小羽，你向着谁呢！” “我这是陈述事实啊。” 借助微弱的火光，能看到少女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以及她望向少年那嗔怪的眼神。 嗖——砰！ 也就在这时，一束束带着火花的火球接连窜起，随着一朵朵火花的绽放，在天空中描绘出一副惊艳的景象。 而少女也在此刻，完全看清了少年此时的模样。 火红色细碎的短发、一双带着笑意的琥珀色眼睛，以及，一张好看的笑容。 反倒是这样一张简单干净的样貌，在烟火的照耀下，让少女一时间陷入了恍惚，某种情绪忽然放大，似乎只能听见，自己那悄悄加快的心跳。 世界，一下被放慢了许多。 要是能够永远待在这一刻，就好了。 这是少女的第一个想法。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村中一位老奶奶说过的一句话，那便是…… 爱意，如星火；刹那，即永恒。 第35章 东海异变 哒！哒！哒！哒！ 在急促的奔跑声中，黄土上出现的些许杂草随着奔跑刮起的微风而接连往同一个方向飞去。 等等，我这是在跑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极度不安的情绪？ “吼——！” 后方传来野兽的怒吼宛如狂风，突如其来的改变都差点让自己摔倒，成为后面那只野兽的口粮。 噢对，我是私自外出采药，结果下山的时候碰上了这只浑身白紫、散发着粉色光纹像牛一样有两个人高的巨大野兽。 而如今，随着回头，瞳孔中，那只野兽就要把自己撕成碎片了。 真该死，早知道就和那几位仙人说一声的！ “快卧倒！” 不知从哪来传出一道女声，但好歹比什么都不做好！ 唰——！ 随着向前一个翻滚，后面忽然响起了剧烈的声响，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刃将敌人撕裂的声音。 “吼——！” 随着野兽的一声悲鸣，这才发现是被一位武功高强的女侠给救了。 回过头，只见眼前原本还要将自己撕碎的巨大野兽，顿时被一把金黄色的剑劈成了整齐的两半。 顺着剑柄的玉手往上望去，是一位身穿橙黄色长袍的少女，但不知是不是头上阳光的缘故，只能隐约看见她秀发上的带有凤羽的发饰。 “连…，我需要你的帮助！” 等等，她叫我什么来着？ ………… 滴滴滴——！ “唔！” 在手机的一系列铃声下，趴在书桌上的刘思宇忽然睁开了双眼，使得刚刚的梦境戛然而止。 书桌上，除了手下的笔记本和平板，还有一旁还没喝完的咖啡，平板上显示的，是一篇关于神州东海沿海地区地震的报道。 而眼前，则是显示着关于神州历史的一部分探查资料的电子屏。 看着窗外已经渐起的鱼肚白，刘思宇伸了个懒腰，打了下哈欠。 又是看资料看太晚熬夜了…… 与此同时，刘思宇拿起了手机，当看到是陌生号码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 “新年好啊，大忙人。” 接通后，当听见手机中那道熟悉的沉稳的女声时，刘思宇嘴角抽了抽。 “拜托，哪有人在隔了两个月才说新年祝福的？” “起码讨个吉利嘛，我这边工作也很忙的好不好？” 呵呵，跑遍全世界刺杀的工作？等等，重点不是这个！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联系方式的？” “很简单啊，组织里，除了灰蛇，还能有谁会搞到你的私人联系方式？” “嘁！”刘思宇非常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个改造人…… 没错，刚刚跟刘思宇通讯的，也正是之前在长空市遇到过的渡鸦，虽然两人之间都有可以联系的方式，但那也只是公用的，私人的联系方式刘思宇根本完全没想到。 既然渡鸦来电，那么表明之前给她的委托有着落了，至于渡鸦怎么用私人联系的原因，刘思宇懒得知道。 只见刘思宇开门见山地问起此次的收获，渡鸦当然也不推脱，毕竟拿钱办事。 “我们的推测都没有错，神州东海的公海领域，有一处崩坏能浓度极高的地区，按照卫星扫描的轮廓来看，的确沉睡着一只不小的崩坏兽，最近有苏醒的征兆。 但有个坏消息是，这大概率是不知道几千年前的审判级崩坏兽，你确定你还要下海？就为了验证那段传说？” “呵，是不是假的，我也照去，科技能力远不如今的古人能让一只巨大的审判级崩坏兽沉睡，肯定有外在的因素，没准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而且就算是假的，能为世界消除一只随时毁灭世界的崩坏兽，不也是一件义不容辞的事吗？” “……唉，好吧，凡是你认定的事情，谁都劝不了你。” 真是倔强…… ……………… 大约五千年前，人类以部落群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文明开始形成。 而就在神州大陆上，生活在沿海地区的部族就时常受到来自被称为“九幽之地”的崩坏兽的侵袭。 而就在那个时期，神州大陆上出现了五位抵抗崩坏的代表性人物，不过由于时间的冲刷，至今只有些许记载的，只有两位。 他们分别是手持黄金之剑化为女武神的姬麟，和手握草药化为神农的连山，就在那沿海地区的城市里，时常能找到关于他们的传说。 尤其是，姬麟将蚩尤封印于九幽的传说。 刚才的梦境，是关于他们两个的吗？为什么会是以连山的视角呈现出来啊…… “小宇，小宇！” “啊啊，怎么了？” 这个产生了不知道多久的疑问，直到被德丽莎的一声提醒，他这才回到了现实，将注意力转向了德丽莎。 此时洁白的地板，浅灰色的光滑金属墙壁，眼前布满仪器的操纵台上，也就是一排电子屏幕后面，是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 这是在科技部的实验场地，就在那巨大玻璃的外面，长宽分别为12米和6米，最深8米的水池上正泛起淡淡的涟漪。 而在电子屏幕上，分别是一个个戴着新型氧气面罩的女武神们，以及显示她们的心跳、氧气、活动时间以及水压的标记。 德丽莎撇了撇嘴，非常苦恼地看着眼前这个才将注意力转回来的男人。 早知道这样别熬夜了嘛，老是不听…… “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吧，这边我来跟进就好。” “没事，刚刚我只是在想资料上的一些问题而已。” 刘思宇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屏幕上的姬子，看着活动时间已经抵达到30分钟，刘思宇打开了通讯。 “姬子，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见屏幕上，姬子比了个ok的手势，甚至还游刃有余地说道：“我们还能再待上几个小时，不管是深海压力的模拟测试、过滤测试还是行动时间，各项状况都相对稳定。” “没错，完全没问题！” “嗯，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布洛妮娅各项体标，正常。” “装备的防水效果也很好，没有影响。” “以防万一，可以再进行一次长时间的测试。” 看着屏幕上表情轻松的女武神们以及记录显示屏上一切正常，刘思宇微微呼出口气，随即说道：“那么，就再将时间延长至一个小时，要是有情况马上报备，我会立刻中止。” “明白！” …… 当初地震消息一传出，刘思宇提出要前往东海的时候，德丽莎和姬子就立刻明白了这是关于九幽的消息。 一位少女手持黄金之剑封印审判级崩坏兽，那她大有可能是一位拥有原生圣痕的人，而那柄黄金之剑，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上个纪元的神之键，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起初姬子刚入职极东支部的时候，就想过跟德丽莎讨论要不要去探查一下，可谁知后来没多久，新一代人工圣痕的出现，让姬子打消了这个想法。 毕竟以更简单的方式摆脱痛苦，何乐而不为呢？ 而如今当刘思宇再次提出并想研究相关资料的时候，姬子和德丽莎可谓是帮了很大忙，这才省了不少的时间。 原本，刘思宇只是想让姬子、温蒂、德丽莎和符华过去的，但谁知琪亚娜这丫头，说什么都要跟着过去，还说什么…… “卡斯兰娜家的人永远都不会缩在后面，让朋友孤军奋战的！就连思宇也去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我才不会缩在思宇背后呢！” 唉，跟她讲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不得不说，卡斯兰娜家的人是一群笨蛋吗？这是什么热血笨蛋的发言啊…… 没有办法，某些事情熬不过她，刘思宇只好让琪亚娜原本的三人小队给加了进去，只能委屈八重樱一个人看家了。 如今想起八重樱那一副笑着说“没关系”的表情，还一路对自己的叮嘱，唉，真是温柔呢…… 刘思宇都不得不有些惭愧了。 等任务结束后，买点神州特产回去吧，记得，她是喜欢鲜花饼来着，毕竟跟樱花饼有点相像，外形上的相像。 不过再联想起之前的那场梦，刘思宇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复杂。 “……唉，希望到时一切顺利吧。” 第36章 九幽洞穴 深蓝色可漂浮的封闭环境之中，虽然在白天伸手能看见五指，而且还能看到造型奇特的生物。 但只要往方圆5米开外的方向望去，你会发现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上下左右，被深蓝发黑的“大雾”遮掩着。 甚至能让人产生一丝恐惧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可供呼吸的氧气，而且，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只能隐约听到四肢扑腾却毫无动作的声响。 越往深处走，就会发现深处有着无法想象的传说奇观，但同时也越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将自己压扁。 这，就是深海，神秘、美丽、空洞、危险于一体的奇妙环境。 而也就是在这样的深海之中，有六个人偏偏往深处探索，而且，她们身上还有着先进轻便的潜水装备。 “哇，好漂亮。” 看着一群透明的有巴掌大的小水母从自己身边游走，琪亚娜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感叹。 但感叹之余没多久，耳边的通讯就让她回到了现实。 “琪亚娜，不要分神，快跟上。” “好啦好啦，知道了～” 原本一听刘思宇的声音就想反驳，但转眼一看队伍，自己的确是落于最后面的，琪亚娜也就不好意思跟刘思宇斗嘴了。 与此同时，一座碧绿与深灰之间，宛如巨兽般的奇观洞穴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位于前列的布洛妮娅忽然出声道：“舰长、姬子少校，前方洞穴的位置、形状都与资料一致，而且布洛妮娅检测到，洞穴中有强烈的崩坏能反应，根据计算，这里是九幽的可能性为35％。” “……好，你们进去吧，注意水下压强和氧气，还有小心洞穴附近的海洋生物，多半已经被崩坏能侵蚀了。” 位于休伯利安上的刘思宇点了点头，一望旁边的记录仪和雷达显示器，确定无异常后，刘思宇这才让众人陆续进入洞穴。 “啊～可是，我刚刚碰了那个水母群……” 然而刚刚接触过海洋生物的琪亚娜脸上顿时出现了些许的惊慌。 “……噢，那个水母群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就那么草率吗？！” 对于刘思宇的答复，琪亚娜显然很不满意，她可是他的学生加朋友诶，这样是不是显的有点无情啊？！ 下一秒，通讯里传来了刘思宇毫无起伏的声音。 “那你现在有不舒服的地方或者心慌吗？” “这个……倒是没有～” “那不就是没事嘛！” 刘思宇声音突如其来的拔高吓得琪亚娜手忙脚乱的调低了通讯的声音，看她胡乱挥手的模样，如果是一般的潜水员，还以为她此时已经溺水了。 刘思宇没好气地说道：“如果是崩坏能侵蚀的水母群，刚刚那一碰你估计早就没命了，在深海还这么不谨慎，快跟上，笨蛋！” “唔哎呀～！知道了！臭思宇！真是的～” 不知因何而染上淡淡红晕的琪亚娜说完后就立刻鼓起了腮帮子，跟着众人进入洞穴。 芽衣苦笑道：“舰长，琪亚娜也知道自己的错误了，就少说几句吧。” “呜呜呜～还是芽衣好～～一点也不像臭思宇，不可怜我这块玉头！” “噗！是怜香惜玉啦！” “(▼?▼)”芽衣姐姐还是太温柔了。 ……………… 笃——！ 嗤——！ “吼～！” 进入洞穴，跃出水面，迎面而来就是数只白色的怪物和身着黑色衣服手持刀弓的死士，不过一阵刀光剑影后，尽数倒地。 “呼～一群站歪的冬瓜，还敢挡本小姐的路？” 那是歪瓜裂枣…… 吹去枪口上的烟气，琪亚娜悠然自得，对付这些时常在虚拟作战室出现的家伙，根本不足为惧。 但位于前列的姬子却还是不得不提醒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刚刚进入洞穴，崩坏能浓度明显提高了，舰长，这里很有可能就是九幽，上传的影像收的到吗？” “嗯，我们这里很清楚，你们继续前进，这次任务是寻找并标记蚩尤的大概位置，不得深入，不过途中要是找到了传闻中姬麟的圣痕以及轩辕剑，就尽可能地带回。 对了，毕竟是关于神州的历史，必然会留下些什么东西，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一下符华或者我。” “好的，明白。” …… 十分钟过后，随着洞穴的深入，众人也更是再次领略到了所谓的自然奇观。 由深黑岩石组成的路上，偶尔还能看到石墙上自然的结晶，虽然是被崩坏能污染的，但仍旧美丽。 就连只能通过影像观看的刘思宇都不得不惊叹一声。 “诶，温蒂。” “嗯？” 由于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危险挡路的崩坏兽或者死士，再加上此时温蒂就站在自己旁边，布洛妮娅又有点死板，琪亚娜这才提出了她的疑问。 “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任务，思宇有些格外的注重啊？” 琪亚娜的疑问是有依据的，除了升级测试过的装备，最明显的就是她们身上的这套新装甲。 根据德丽莎说，她们现在的装甲，可是天命研发的第三代女武神装甲，除了轻便增加灵活性外，还能提高额外的攻击力，而且才刚投入使用没多久。 只有b级以上的女武神才能配备的装备，现在就轮到她们装备上了，还看不出思宇对这次任务的看重吗？不止是这次在深海环境就那么简单吧？ “嗯，因为老师……” “唉，虽然你还有点脑子，但终究还是笨蛋琪亚娜呢。” 因为交谈声本就不大，所以布洛妮娅是听得见琪亚娜的声音的，这才按照惯例出声损一下她，虽然温蒂某些时候不会惯着琪亚娜，但还是有点温柔了。 “喂！布洛妮娅，干嘛骂我啊？”琪亚娜顿时就不乐意了。 “既然琪亚娜还不明白事情的重点，那布洛妮娅不妨大发慈悲告诉你，先一个问题，知道原生圣痕和人工圣痕的区别吗？” 琪亚娜当即疑惑地说道：“当然知道啊，相比天然稀少的原生圣痕，人工圣痕更显得残缺和不稳定，对适应性不好的女武神更是一记毒药……诶？” 随着琪亚娜好像明白了什么，布洛妮娅和温蒂才呼出一口气，布洛妮娅则继续说道：“看来舰长的课你还是有在听的，所以这次任务的最重点，是寻找姬麟可能留下的原生圣痕，标记蚩尤的位置才是其次。” “可是，思宇研发的二代人工圣痕不是降低了死亡率吗？还是65％呢！” “那只是降低而已……” 这时，温蒂说道：“按现在的人工圣痕死亡率来看的确是15％，但还没有到最理想的情况，还是勉强的情况。 如果这次我们获得了姬麟的圣痕并带回去给老师参考并加以改进的话，还能够再降低，甚至能将其保持最稳定的状态。”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复杂。 “这样一来，就能挽救更多因此而死的女武神，你明白了吗？” “……原来这后面还有这么大的事，那既然如此，就交给本小姐吧！” “……” 位于最前列的姬子微微叹了口气。 当第二代人工圣痕推出时，她是第一批的接收者，甚至因此幸运地挽救了她的性命。 但在几个月后，它才正式大范围地投入，而几年前刘思宇的出现才让人工圣痕勉强将不稳定性降低在一个还算可观的点数，这才根除了姬子的问题。 但要说是协作者，其实大部分都是刘思宇熬夜通宵赶出来的实验成果，他有最大功劳。 帮别人解决了问题，自己倒落下了一身病…… …… 不久后，众人看见了一道阶梯，阶梯之上，便是无数块工整的砖块，在上就是两个红色的石柱，中间的就是巨大的刻有龙像是石门，一旁还伫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画着石门机关的位置和特征。 为了加快任务进度，符华和刘思宇只重点关注机关的位置，剩下关于连山对姬麟的记载也只有拍下照片，日后再探讨。 石碑上记载的内容都是姬麟的一个友人，连山留下的：姬麟将蚩尤封印后，名为赤鸢的鸟曾指引着他来到此地寻找姬麟，但结果一无所获，便将此记录了下来。所以，这才有了如今的传说。 但，越是往后了解，符华的脸上就多出了一番思索。 没花费多少功夫，根据石碑的指示，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具奇特的石雕，应该就是石碑上记载的赤鸢鸟了。 “哇！近距离一看，这个雕像好大！对了，刚刚班长说赤鸢鸟指引着前进的道路，会不会是它的头指的位置啊？” 说罢，姬子和符华望向头部所指的方向，那是一面巨大的石壁，上面还隐约刻画着一些图案。 姬子不得不夸了一嘴：“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 只见琪亚娜有些嘚瑟地叉起了腰。 “那当然！” 说话间，符华便先行来到了石壁面前，但刚往前没几步，不知发生了什么，符华一只手忽然捂住了额头，脚步有些不稳，一旁，芽衣和温蒂赶忙扶住了她。 “符华！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老毛病吧。” “是你来了吗？赤鸢……” 这时，一道完全陌生的女声忽然在符华脑海中响起，与此同时，石壁上突然亮起了光芒。 “这是……” 但还没说出是什么，通讯里刘思宇的声音忽然响起。 “符华！快离开那！石壁的崩坏能反应在上升！” 但话音刚落，符华的身影，便被石壁完全吸了进去。 “班长她……刚刚被石壁吸进去了！” ……………… “……唔，这里是？” 意识恍惚间，符华发觉自己忽然来到了比刚才还要宽阔，类似于圆盘的地方，而就在圆盘的外围，还伫立着三具眼睛正有着微光的赤鸢鸟，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 而就在圆盘正中央的上方，正悬浮着一柄被金黄色光芒笼罩的金色大剑。 “这是……轩辕剑？唔！” 随着一道微光，脑海里宛如什么炸开了一般，符华紧紧皱眉。 “五千年没见，你似乎变了许多，赤鸢……” 随着那道女声的再次响起，位于半空的轩辕剑忽然一阵光芒闪过。 光芒过后，一名身穿橙黄色长袍的少女，出现在符华面前。 第37章 突生变故 休伯利安上，刚看见符华被石壁吸了进去，通讯一下就被中断，刘思宇便尝试连接符华记录影像，但依旧毫无用处。 不过随后，根据布洛妮娅进入石壁后上传的迷宫数据显示，刘思宇很容易就看出这是以神州的八卦图来建造的混合大型迷宫。 “你们先往西南方向走，等到下一个分岔路口记得上传数据，我来帮你们引路。” “是，舰长！” 眼下让她们如何通过并找到符华才是最优选，虽然芽衣平常跟他学过很多关于神州的知识，可以让芽衣判断迷宫的走向，自己则尝试联系上符华。 但知识始终是知识，而且当局者迷，这种地形复杂的迷宫交给她，难免会有些风险。 “小宇，现在怎么办？” “先别急，也许石壁是对有崩坏能的人有作用，迷宫地形复杂，也许真有轩辕剑的线索，而且符华的心电记录依旧稳定，琪亚娜她们刚刚进去还能联系的上，暂时不用担心。” 不过好在，心电记录是依附于女武神装甲的，并不受干扰，而且随后，符华标记的崩坏能探测标记点出现在姬子等人的雷达上的时候，德丽莎才松了口气。 嗡！嗡！嗡——！！！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完全确定好洞穴内众人的情况，舰桥上就忽然响起了令人有些不安的警报声。 “舰长！姬子小队所在的海域上出现了大量逆熵部队的信号！正逐渐靠近符华的位置！” 位于驾驶位上的操纵员给出了警报的来源。 同时，符华的记录影像也终于由黑白的雪花转变回了暗色调的洞穴影像，好消息是，姬子众人也成功与她会合，同时，符华手里还握着一把金黄色的剑，想必就是轩辕剑了。 “哇！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传说中的轩辕剑了，居然还不受影响，班长还挺厉害的嘛～” “符华，没什么事吧？” 符华脸色复杂地看着已经握在手中的轩辕剑，眼神中不知思索着什么，但迎着姬子等人的目光，符华摇了摇头，轻笑道：“没事，现在轩辕剑的情况还比较稳定，我们先尽快离开这里吧。” ………… “你似乎变了许多，赤鸢。” 面对眼前忽然出现的悬浮着的橙黄色长袍的少女，符华张了张口，但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也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赤鸢？ 陌生又熟悉…… “也许我以前，的确和你是值得信赖的友人，但是，真的很抱歉，因为一些变故，我对过去的记忆一直处于很模糊的阶段。” 橙黄色长袍的少女愣了一下，略微蹙眉，但看着眼前一脸茫然的符华，少女眉头顿时缓缓舒展，叹了口气。 “时间长河中的种种变迁令人难料，可以理解，不过，既然你已取得此剑，说明你拥有足够的力量，还请你完成我未完成的使命。” 头发、眼神、神态和记忆中的她完全不同，但从感觉上却是同一个人，也许这五千年里，她也被迫遭受了很多改变吧…… “使命？” “此剑已在你手中，说明封印已经解开，蚩尤即将苏醒，还请你前去歼灭蚩尤，保卫神州的安宁，我会把我最后的力量留给你，拜托了……” ………… “嗯，现在先尽快离开这里，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进入迷宫后时常能感受到地形的震动，但当与符华会合后，震动的频率忽然出现了不同，周围的风向也发生了变化，一种不安的预感在温蒂的心里油然而生。 下一秒，刘思宇的声音验证了温蒂的预感。 “姬子，你们所在的海域现在出现了大量逆熵的机甲部队，赶快离开九幽，时刻警戒！” “逆熵的部队？！嘁！他们的消息倒是挺快的，我们走！符华，看好轩辕剑！” “还有，增援15分钟就到。” “你要开运输舰下来？这太危险了！”姬子蹙眉，立刻明白刘思宇话里的意思。 拿休伯利安来支援，轨道主炮一发就能让九幽给沉了，未免有些大动干戈，所以姬子更偏向于刘思宇私自开运输舰下来。 而且通讯里明显有舱门关闭和拉起操作台的声响，不是过来支援那是什么？ 果不其然，刘思宇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不是吵这个的时候，我已经得到德丽莎批准了，而且逆熵大多为机甲部队，我有把握，出口的位置我已经发给你们了。” 虽然，是在德丽莎的骂声中批准的…… “……唉，好吧，小心点，不然…你可得赔我瓶好酒！” “呵，不说我也得给你来瓶茅台！” 痛快！这才是姐姐看中的男人！ ……………… 虽然取得轩辕剑导致撤离的路途中出现了较多数量的崩坏兽和死士，但对姬子一行六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六人中有两个人可是能够用到律者核心的能力的，再加上刘思宇上传的出口路线，众人很快就看到了来自出口的白光，能够隐约听见外面的流水声。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之前通讯说的逆熵部队一个都没见着，更是连一个泰坦的一个螺丝钉都没有。 砰！ 再次一枪毙掉了不知道第几只的大“蚊子”，琪亚娜仍然首当其冲。 “等一下。”不过就在这时，姬子忽然拦住了琪亚娜，同时示意让众人停下，眼神极其严肃。 “姬子，怎么了吗？” 没去理会琪亚娜的疑问，姬子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众人再次戒备，姬子手中的巴鲁蒙格更是露出了淡紫色的寒光。 “那边的小丫头，是想自己乖乖过来，还是让你乖乖‘等’着我们过来？” …… 咚、咚—— 短短几秒，离出口不远的岩石后面果然响起了连续的机械臂摆动和沉重的脚步声，陆陆续续的，众人的面前出现了好几部蓝紫色棱角分明的蓝色独眼机甲。 而其中为首比其他机甲高出一个肩甲的机甲顶上，正坐着一个抱着单膝的粉紫混色发的少女。 她身穿白色的中性衬衫，黑紫色的短裤，腰间还系着一块看似奢侈的金色怀表。 更让人在意的是，她那带有不屑的双眸，她的左右眼睛分别是蓝色和金色，竟然是异瞳的。 只见少女嘴角逐渐上扬，露出了极具蔑视的微笑，露出的鲨鱼牙也看似锋利，像是胜券在握的猎手。 当少女的模样映入眼帘，布洛妮娅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复杂，不过这时她的通讯却响起仅限她一人听到的声音时，随即一愣，眼神中的复杂，逐渐变成了怜悯和一点点的愧意。 “可以是可以，但，布洛妮娅有个条件。” …… “哎呀，看你的意思是要砍断我的腿吗？我好怕怕呀，哼呵呵，别死鸭子嘴硬了，垃圾女武神们，现在出口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说着，少女从机甲上跳了下来，极其敷衍地行了一礼。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主管这次行动的杏·玛尔，开门见山，想出去的话，就乖乖地把轩辕剑交出来。” 看着杏略显滑稽的自我介绍和那自大的发言，琪亚娜脸上顿时闪过一阵厌恶。 “哼，还垃圾，那你这种只会躲在机甲后面的人岂不连垃圾都不如？真是个嚣张的小鬼，看本小姐不把你的机甲拆的稀巴烂！” “琪亚娜，先别激动，现在激怒她只会让我们的情况更加不利，对方的泰坦数量的确比我们多。” 嗯，不得不说，有时候琪亚娜损人的时候逻辑还能长时间在线，这点倒是挺佩服的。 听完琪亚娜的反弹，杏的眼角可见地抽动了一下，不过还没等她张嘴，姬子接着说道：“只要将轩辕剑给你，你就能放我们出去，对吗？” 杏眉毛一挑，随即哼笑一声。 “呵，没错，按理来说的确这样，但是以什么方式出去，可就由不得你们了。”鲨鱼牙的微笑更加阴险。 “哼，果然没那么容易。” “那不就是嘛，竟然敢叫我小鬼？呵，你们这些垃圾女武神，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战术机甲，都给我上！” 杏直接挥出手，对泰坦部队下达了命令，姬子等人都握禁了手中刀弓与枪炮，准备杀出一条由螺丝和齿轮铺满的“血路”。 …… “……战术机甲，给我砸碎她们！” …… …… 嘀嗒—— 在长达十秒的寂静中，紧张的众人都能够清楚地听到头顶岩石的水珠滴到泰坦上清脆的声音，以及符华提眼镜的声音。 而泰坦部队，却宛如一座座威严的雕像般，纹丝不动。 “……啧，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都不动了？！” “……噗咳～” “噗呵呵呵！” “温蒂，琪亚娜，不要笑！噗～” “这不能怪我！芽衣，是温蒂先笑的，你看，连布洛妮娅都鼓着嘴呵哈哈哈！” 太社死了，这是什么？小丑的表演吗？ 看着泰坦们毫无反应，杏直接就蚌埠住了，这是在干什么？怎么都不听我的了？ 喂！那边那几个，笑的太明显了！尤其是白头发那个！ “没用的，杏，愚蠢的妹妹，现在思宇哥哥已经破解了你的操作系统，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这时，布洛妮娅毫不留情地道出了事情的缘由，宛如一记重锤直击杏的心。 “可恶！可恶！你们竟敢…呃——！” 啪！ 话音未落，随着后脖颈的一丝微凉，杏的视野一下就变得模糊了起来，并逐渐失去了意识，让众人为之一愣。 在向前倒去的时候，为首的泰坦稳稳地接住了她。 与此同时，就在泰坦的身后，走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已经换上特殊冲锋衣的刘思宇。 “小熊糖？这死傲娇的口味还是没变嘛。”将手枪置于枪套，刘思宇略微调侃地看着被扛在头顶的杏。 “你们没事吧？” “思宇！” “老…舰长！” “舰长！” 当看见来人是刘思宇后，众人的眼神顿时露出了惊喜，看到六人都没什么大碍，刘思宇也才松了口气。 “思宇，刚刚她是怎么了？你怎么知道如何黑进这些泰坦的？”惊喜归惊喜，但有些疑问，姬子还是要问的。 “刚刚给她的是麻醉针，够她睡一天的了，至于泰坦，我是不是说过，越是先进的设备，我就越容易得到啊？”刘思宇轻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操作平板。 姬子捂着额苦笑一声，真是，相处这么久，倒还忘了他的老本行了。 盯——(▼?▼) 不过，话音刚落，刘思宇就受到了某位银发双马尾的眼神攻击。 “……好了好了，游戏上线了就给你买！” “好的，谢谢思宇哥哥！”布洛妮娅默默地比了个拇指。 但在之后，地面岩石的震动和崩坏兽的再次出现打破了气氛。 “好了，我们现在先出去吧，这里不安全，爱酱，出口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稳定，老板！” 将泰坦设定返回路线后，众人便在泰坦的重重保护下走向了出口，期间出现的崩坏兽和死士，不劳烦他们动手，泰坦就已经清理了。 ……………… 看着泰坦部队直接“跳崖”原路返回的时候，离运输舰还有一段距离，迎着阳光，琪亚娜放松地伸了下懒腰，由于白色装甲贴身的关系，勾勒出了少女那迷人的线条。 因为重见天日，此时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的放松。 “这任务也挺轻松的嘛～” “别大意，由于蚩尤的苏醒，这里随时都塌掉，接下来还得动用休伯利安的主炮，还有地熬呢……爱酱，直接让运输舰过来吧，够位置。” “知道了知道了，看待会不把它轰地个满地找牙……对了思宇，晚餐我要吃炸虾！” “……你这丫头，上一秒还说打蚩尤，下一秒就…” 话音未落，正当刘思宇无奈地看向琪亚娜时，却看见琪亚娜身后不远忽然出现了一道黑光，紧接着，在他的视线里逐渐明了。 嗡——！ “啊？就什么？啊！” 笃！ 还没得到答复，琪亚娜的手忽然感受到一阵拉力，直接被拉到刘思宇的身后。 但下一秒，在琪亚娜的视线中，刘思宇的腹部忽然出现了一支黑色的箭矢。 思宇？ 也就在这一刻，众人的瞳孔逐渐缩小，布洛妮娅身后的重装小兔直接将炮孔指向了箭矢射出的方向。 “重装小兔！fire！” 轰！ “思宇！” “老师！” “吼——！！！” 但突变还没有结束，下一秒，海面出现了剧烈的震动，然后，一头超过整个洞穴山岩、有两支大角的庞然大物蹦出了海面。 砰——！ 紧接着，在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下，洞穴内超过一半的地方消失在了海面上，包括刚刚的刘思宇一行人…… 第38章 脱困 轰——！ 被无数块巨大的灰色水泥掩盖的沉闷轰鸣声中，产生的震荡使得水泥之间出现了细微的开裂，分裂出来大小不一的石块砸落到地面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 “唔…呃……” 随着几颗细小的石块的确落到自己的脸上，意识也渐渐地恢复了清醒，但随之而来的，先是左额往下的微凉，随即就是额头和右肩传来的剧痛。 可以说是活生生被疼醒了…… 呵，真行，自己所在的区域完全被砸的不成样子了，而且左腿完全被卡住了。 在幽暗的环境中，完好的桌椅都被砸地不成样子，天花板的一个个板块接连脱落，周围还有几台被砸到已经报废的白色仪器。 仪器上还没被刮掉的黑色标志，那是一只类似飞蛾的图案，但它的翅膀末端看起来，就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 但现在管这些也没用，重要的是找到什么可用的工具掰开这卡住脚的水泥，随即，视线中不到一米的距离发现了红色的扩张钳。 滋—— 滴——！ 就在只差一个拳头距离就能拿到扩张钳的时候，视线的左下角忽然出现了绿色的细小光亮，那是自己的通讯耳机。 在调高音量后，下一刻，耳机里就传出了嘈杂和焦急脚步的声音。 “终于有信号了，老唐？老唐！没死就赶紧说句话！老唐！” “……” 眼角的抽动完全可以表现不想出这个声，这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欠揍。 “臭小子，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吧咳咳咳！” “哈！太好了，就知道你命硬，你现在位置在哪，探测仪检测不到你的具体位置！” “……呵。”没好气地笑了一声，随即努力回想自己现在所待科室的标号。 “u—08，就在二层，中央电梯出门右手边就是。” “好，你挺住，我现在过去找你！” —————— 轰隆——！ 呜！呜！呜！ 震荡中夹杂着愈演愈烈的警报声和外层水流滑动的沉闷混响中，腹部的微凉在下一秒转为了刀割般的疼痛，刘思宇缓缓睁开双眼，朦胧中又再次发现自己回到了这粉紫色调的空洞环境当中。 噢对，之前为琪亚娜挡了那一箭，然后就被一个超巨大的崩坏兽给吞了下去，现在应该就在它体内，隐隐约约的水流声中，很明显它在移动。 而身后传来的警报声，应该是一同被吞下的运输舰了，轰隆隆的吵死了…… “老唐？” 恍惚之间，不知是什么混合成的一道声音，在已经出现几丝裂痕的镜片中，刘思宇看见了一道布满重影的灰色身影慢慢向自己靠近。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转瞬即逝。 “…舰长？舰长！” 随着声音的更加清晰，那道身影从朦胧转变为清晰时，刘思宇猛然恢复了意识，刚才的恍惚顿时烟消云消。 还好，自己还不是孤立无援的情况，看来坠落的位置是和符华一样的。 “唔！” 但随之而来的，确实来自腹部的剧痛，这种拧在一起又逐个炸裂的痛，还不如之前长空那次的撕裂来的痛快。 “啊…天杀的，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舰长，你现在怎么样？” 刘思宇握住此时还扎在自己身上已经断掉一半的箭，在符华的搀扶下忍着痛坐了起来。 “不怎么样，但是死不了，符华，先扶我到运输舰那边看看，那些应急的意料装备应该还在。” “好，你忍着点。” …… 看着舱门已经完全脱落、操作台上数据混乱的系统，很明显，这台运输舰已经光荣退休了，而且由于在蚩尤体内，通讯信号被干扰地非常厉害，根本联系不上其他人。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运输舰中的一些应急医疗装备还没有损坏，即使过程有些痛苦，但起码还是把箭拔了出来，及时给伤口止住了血。 “舰长，这是……” 细看着宛如无数颗小球般的混合物体逐渐融入刘思宇的，并且逐渐阻止了血液的流出，并在伤口处结了一个深蓝的痂，符华顿时产生了些许疑问，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类似喷漆的医疗装备。 看出符华的疑问，刘思宇没有隐瞒，舒了口气，说道：“一种纳米材料，短时间内能暂时修复破损的组织，这些出去再说吧。” 今天刚投入使用，也算是一种应急方式了。 但话虽如此，刚刚的箭也是带有崩坏能侵蚀的，所以即使止住了血，但刘思宇此时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不过，应该还能撑多几个小时…… “很抱歉，年轻的战士们。” 这时，一道女声出现在刘思宇和符华耳边，同时，符华背上的轩辕剑再次冒出耀眼的金黄色光芒。 下一秒，身穿橙黄色长袍的少女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尤其是扫过她头上带有凤羽的发饰时，刘思宇脑海里顿时想起了之前浮现的梦境。 “……轩辕？” 与此同时，当姬麟目光看向刘思宇时，片刻后，她的眼神忽然一凝，但随即转瞬即逝，化作一阵叹息，不过看向刘思宇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地闪过一丝惊喜。 “没错，很抱歉，年轻的战士们，这本是属于我的战斗，现在，我的力量只剩下这些了，我将它交给你们，请你们，一定要再次封印蚩尤。” 说罢，姬麟上前握住了两人的手，并凝聚出一颗金色光团，并逐渐落在了符华的拳套上，同时也压制了刘思宇的崩坏能侵蚀。 随即，姬麟的身形逐渐透明，并逐渐被金光覆盖，逐渐消失。 “拜托了。” 即使有些话想说，但眼下这般情形，除了叮嘱，怕是什么都说不了了，但，能够再次见到你，已经足够了……连山。 片刻，刘思宇脸色复杂地呼出一口浊气，说道：“好了，我们走吧，先去内在密度较小的地方尝试联系姬子和德丽莎。” “……嗯，好！”还在愣神中的符华反应过来，随即便扶着刘思宇往地表深处走去。 但扫向刘思宇的目光中，带着些思索。 ……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忽然来到了更加幽暗的地区，这是一个类似大型竞技场的圆形地块，地上还刻有着貌似神州古代的花纹。 而就在中央位置，存在着一颗巨大通天的粉色崩坏能水晶，里面还能隐约听见沉闷的跳动声。 呵，走到蚩尤的心脏位置，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不过就在他们踏进这块区域没多久，一道熟悉却不同的声音响起。 “呵呵，五千年了，你们终于来送死了，赤鸢……” 随之，一名身骑战马的黑袍少女浮现在水晶旁边，但随着她的出现，刘思宇和符华的神情同时闪过了一丝错愕。 因为，这名少女和刚刚给予他们帮助的姬麟长的一模一样！ 但在仔细一看，刘思宇发觉了不对，虽然眼前的人是姬麟没错，但他从她身上竟看到了和八重樱相似的些许影子。 顿时，一个让他产生一些心乱的想法冒出。 拟似律者…… “舰长，她是冲着我来的，你别插手。” 这时，符华放下了背部的轩辕剑，伸展了下手臂，大步往黑姬麟的方向走去。 “符华，你……” 出于心中一种莫名的感觉，符华转过头，微笑道：“不要担心，相信我，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 再次转过头，符华再次按向自己的红框眼镜，神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紧接着，眼镜随之化为粒子，一阵深蓝色的粒子光芒一下覆盖住了符华。 下一秒，光芒褪去，符华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套深黑色的装甲。 影骑士·月轮。 “哼，正合我意……” 黑姬麟冷哼一声，同时看向刘思宇的眼神中闪过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貌似她并没有让他参与进来的意思。 不过，下一秒拳套与大剑的碰撞声中，她都将之抛之脑后。 叮——！ ……………… 笃——！ 黑色的箭矢从少女的眼前飞过，但下一秒却扎在了身旁的青年，少女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愣神。 思宇？ “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紧接着，随着青年的伸手推开，陷入突然出现的黑暗时，少女才回过神来，立刻伸出手欲要将青年拉回自己身边。 但怎么伸手，依旧够不到眼前的人，只能任由他陷入黑暗之中。 …… “琪亚娜，琪亚娜快醒醒！” “……思宇！” 不知是不是芽衣的关系，肩膀的摇晃结束没多久后，琪亚娜便猛地睁开双眸坐了起来，但眼前的，又是另一番空洞的景象。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她的眼神既茫然又慌忙地望了眼四周，但依旧没发现自己想找到的身影。 “芽衣……思宇呢？思宇在哪？” 虽也是担忧和心慌，但芽衣还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我们现在在蚩尤的体内，由于发生的太突然，我们跟老师和班长冲散了，刚刚也才勉强跟学园长取得联系……” “怎么会……”琪亚娜双拳紧握，一时间感到了后悔。 “这不怪你，不过刚刚学园长上传了心电记录，老师和班长的情况都还算稳定，先别担心了。” 从口头得知刘思宇的情况，琪亚娜这才缓缓地呼出口气。 由于她们所坠落的地方处于体内组织密度较小的区域，所以率先醒过来的姬子和布洛妮娅则一个负责呼叫，一个负责叫醒众人。 坏消息是，刘思宇和符华仍旧联系不上。 好消息是，他们的心电记录依旧处于还算稳定，虽然刘思宇的比较微弱就是了。 同时，通过扫描，还发现蚩尤体内有三处崩坏能浓度相对较高的区域。 而且，由于蚩尤一直在移动，方向正是神州大陆的方向，所以接下来的任务就变成了寻找刘思宇和符华，同时前往蚩尤的心脏位置进行标记，由休伯利安的主炮来进行轰击。 …… 随着前往最近区域的路上，众人也毫不意外地碰到了出现的崩坏兽和死士，半个小时内就已经出现了三次遭遇战。 砰——！ “可恶！为什么蚩尤体内还会出现崩坏兽啊，还真是肚子里的蛔虫！” 由于急着找人，众人这次显得更加干净利落，就在遭遇战平息不久后，布洛妮娅也终于找到了刘思宇和符华的位置。 “找到了！思宇哥哥就在东南方第三块区域。” “好，先过去会合！” ……………… 就在众人赶来的另一边，此时战斗已经结束，失去战马的黑姬麟此刻也已经躺在了符华怀里，刘思宇也走到她的面前缓缓蹲下。 “这五千年的孤独，终于结束了，呵，真没想到我们回忆这种方式再见，但是，谢谢……” 刘思宇微微摇头，叹息道：“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谢谢你这五千年，一直守护神州大地……轩辕。” 黑姬麟的眼中闪过了惊讶，眼前的青年逐渐发生了变化，看着她的模样，仿佛时间一下回到了那个时候。 白色帐篷、木色的长桌，以及……那道熟悉的火红色身影和一盘简单的马蹄糕。 不知何时，眼角忽然滑下了一滴泪珠，黑姬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随即化为金色光粒，缓缓散去…… “……轩辕，再见。” ……………… 叮——！ “布洛妮娅，还有多少距离？” “就在前面二十米！” 随着离目标越来越近，附近出现的崩坏兽也忽然变得狂暴了起来，很轻易就挺住了温蒂和布洛妮娅的射程范围内，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也总算杀出了一条比较顺畅的路。 但在这种环境中，除了主要目的，同时也要注意自身的前后左右。 “琪亚娜！身后！” 不然，危险随时都会降临在自己身边…… 砰——！嗤！ 就在死士的刀尖要触碰到琪亚娜的脖颈时，一发子弹与她擦肩而过，准确命中了死士的头部，化险为夷。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往子弹的方向望去，发现此时正缓缓走出来的符华，以及一旁放下手枪，被扶着的刘思宇。 “呵，笨蛋，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 “啊，思宇！” “老师！” 见两人没事，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才好为后面的心脏标记好位置。 —————— 砰！ 眼前的巨大水泥被直接轰碎，随着飞沙走石间，外界的阳光一下就照射了进来，在周围染上了淡黄。 因为光线的忽然加强导致了双眼微微皱眉的不适，但在余光中能看到眼前走来了以为身穿深蓝作战服的人影。 视线清晰后，也看清眼前的人影，雪白色的短发、英俊立体的五官，以及一双充满惊喜的蓝色眼睛。 “老唐，你现在怎么样？” “……呵，不怎么样，但也死不了，再晚点来，你就得给我烧栋别墅了。” 眼前的青年为之一愣，但随即却没好气地笑道：“都这种时候了，能不能别说这种话，你还得在我和梅的婚礼上致辞呢！” “那时候还早着呢！少废话，赶紧把我拉出来！” 第39章 琪亚娜的倔强 轰——！ 随着耳边忽然响起剧烈爆鸣，少女睁开了双眼，朦胧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正当少女想要确认自己在什么地方时，眼前已经变得暗红的景象给了她最为窒息的一击。 黑色宽大的甲板长道，白色的钢铁外围，很明显是在休伯利安上，可是这些在此时的休伯利安上，都有着断裂的痕迹和浓烟染上的灰色。 运输舰和昆式战机在甲板时不时迸发的火花中分崩离析，舰桥位置的玻璃正一块块地脱落，硝烟和轰鸣塞满了整个世界。 她欲要张口，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着一块面积较大的玻璃在少女身旁坠落时，少女再次惊讶地发现，此时的样貌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黑白相间带有粉紫色纹路衣裙，冗长的白色裙摆漂浮于悬空的脚边，自己雪白的长发披散着，而原本天蓝的双眼，此时却是充满冷淡带有十字纹的橙黄色。 “吼——！” 随着一声野兽的怒吼，一头巨大类似西方巨龙的崩坏兽从眼前飞过，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为什么会有打从心底的熟悉感？ 思宇呢？芽衣呢？ 自己根本开不了口，目光随即再向四处张望，似乎寻找着记忆中最为熟悉的那几道身影。 叮—— 终于，随着清脆的声响，位于前下方，少女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的脚边还躺着一个已经空瓶的注射器，而他此时的模样却让她的心像是拧在了一起。 狼狈不堪…… 由腹部已经染红了四分之一的白衬衫，右臂出现的血迹顺着手臂流到到手指上再滴落，但还拖着一柄剑身都为橙红色的大剑，划过的甲板都留下了一条条的火痕。 虽然已经头破血流，脖子还出现了明显的粉紫色纹路，但出现裂痕的镜片下那散发微光的琥珀色眼眸和熟悉的样貌，是刘思宇无疑。 少女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却见自己周围已经形成了四根奇异的白色长矛，对准了刘思宇。 不要…… 一个害怕的想法在少女的心中产生。 少女欲要做出反应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此时的身体却不为她多动，在少女错愕的眼神中，自己的手臂自动的向前一挥，四根长矛，迸射而去。 然而此时的刘思宇面对眼前的四根长矛，嘴角竟轻微地扬起，露出了较为无奈的苦笑。 “……呵，和你讲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嗤——！ ………… “思宇！” 砰！ “唔！” “呜哇！唔疼疼疼！” 画面一转，就来到了几乎由纯白色组成的房间中，可调节的长方形大床，旁边还伫立着一台类似查看心跳和人体的仪器，以及…… 叫疼的刘思宇和扶着他的芽衣，还有发懵的自己。 “老师！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没事，伤口没崩，只是膝盖撞到床桌了……”虽然伤口还是扯到了一点。 重新挨回枕头上，等突然的痛感逐渐消失，刘思宇才缓缓舒了口气。 不过此时，刚醒过来的琪亚娜却有些怔怔地看着自己和芽衣，那目光都让刘思宇产生了一点不自在了。 “咳咳，做恶梦可以，但不要叫的那么大声，这里是医疗中心。” “噗！老师！” 在芽衣好笑又嗔怪的目光中，琪亚娜意外地还愣愣地点头“噢～”了一声，居然还有点呆萌和可爱！ 但在下一秒，随着少女反应过来，脸上染上了红晕，这些表情就烟消云散了。 “什么嘛！这是不可抗力，哼～！”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琪亚娜还是自觉地降低了自己的声音。 “那个……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好。” …… 哗啦—— 两次冰凉的清水让思维更加清晰后，琪亚娜呼出了一口浊气，便关闭了水龙头，但她并没有立刻出去，反倒抬头看向了镜子中自己。 蓝色的…… 指腹滑过眼角，镜中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想起刚刚自己做的梦，随即又回想起六年前那场对她来说“莫名其妙”的意外，心中更是产生了一丝不安。 为什么这么真实，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思宇…… 琪亚娜用力地摇了摇头，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得马上让自己变得更强，要是连他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女武神，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 此时从九幽回到圣芙蕾雅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由于扎在刘思宇身上的箭具有崩坏能，再加上他那普通人的身体，所以治疗后还得留院观察半个月，幸好，并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不过，回到学园后的姬子等人还得继续自己的课程，所以除了能一直在病房照顾刘思宇的八重樱，其他人就分组轮流看望，至于为什么…… 哒哒哒—— 啪！ “唔！” 随着眼前的笔记本被少女一把盖上后，刘思宇有些心虚地看了已经鼓起腮帮子的琪亚娜。 “大姨妈都说了，观察期间不能工作！” “额…呵呵，抱歉。” 与此同时，这次的九幽之行，还在蚩尤体内发现了特殊的魂钢材料，即使住院了，但刘思宇还是没有放过将其制造新装备的机会。 而这，就是理由～ 美其名曰：少工作，好的更快，没劲…… “芽衣呢？” “她先回去做饭了，要是不想回去上课，就先在这坐会吧，还有一个小时才放学。” “噢～” 不能工作，又不想闲着的刘思宇便拿起了床边的苹果和水果刀慢慢转圈削了起来，期间他有些意外地发现，今天的琪亚娜就那样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发呆。 格外地有些安静啊…… “刚刚做恶梦发现我死了？”只见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呸呸呸！不要说这个字！” 似乎对某几个字和刚刚那场梦境的极为敏感，再是口不对心的她也当即向刘思宇发起了反驳，也让他为之一愣。 “好好好，不说，呸呸呸……” 没想到提了一嘴这丫头反应这么大。 “哼～哎呀，我来削吧，慢死了……” 明明还在观察期，真是个粗心的大人～ “……在九幽的时候，明明就在你的旁边，但还是让你受伤了。” 刘思宇将她拉到身后随即被箭矢射中，自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时间，琪亚娜有些难以释怀。 “这不能全怪你，毕竟这次的任务本来就有一定的风险，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我也不弱的，你看，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可我是完全有能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 如果换作平常的话，刘思宇还真想把琪亚娜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给布洛妮娅看，但这次的情况不同，这还是她第一次尝到名为挫败的味道，因为他的缘故。 “既然那么放在心上，那就去记忆战场，磨练下自己吧。” “记忆战场？” 刘思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通过你的记忆，将实力强劲的目标具现出来进行作战练习，这就叫记忆战场，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叫德丽莎帮你。” 仿佛确定了一个新的目标，琪亚娜的双眸中再次恢复了坚定。 “……好！” “呵，先别答应地这么快，听说记忆战场里具现出来的家伙战力都是一比一还原的，为了不让我再受伤，你可得努力咯～不然，你可得损失一位大厨了～” “唔！” 即使智商再有限，但琪亚娜还是能明白刘思宇所表达的意思，从刚刚梦醒到现在，自己的注意力竟然完全放在刘思宇身上了。 本小姐担心地要死，这个混蛋反倒还得寸进尺了？！ “什么嘛！我只是为了不让我重视的人受伤而已！而且，芽衣做的饭……才是最好吃的……我回去了！” 稀里糊涂的反驳中，瞄了一眼时钟，看还有几分钟八重樱就要进来了，脸上已经爬满了红晕的琪亚娜慌忙地走出了病房。 看着琪亚娜离开的方向，刘思宇轻声笑了笑。 很明显，做饭那块，她说的时候有着明显的心虚，不过，重视的人嘛…朋友算不算？呵呵，还是别多想了。 中止发散的思绪，刘思宇便再次打开了床桌上的笔记本，但也就在这一刻，一道粉色倩影就及时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当那道倩影看到刘思宇的手放在了笔记本上，她明显地蹙眉。 “思宇，学园长和我的话，忘了？” 面对那不对劲的微笑，刘思宇嘴角抽了抽，刚打开的笔记本便再次主动地合上。 “没忘，没忘……” ………………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晚上的深夜，此时除了窗外轻微的风声，就是床边仪器发出的细小声响。 瞅见自己病房附近的摄像头并没有人影后，刘思宇才松了口气，将界面切换到了蓝色的装备图纸上。 唉，现在连工作都要偷偷摸摸的…… 滴滴滴—— 但还没过十分钟，镜片右下角突现的红点让刘思宇皱了下眉，当即就通知了爱酱。 那是学园地下中央教堂的中心数据库发出的警报！ 与此同时，女武神宿舍那一边，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芽衣将门开出一条能看清脸的缝隙，却看见了一张完全被兜帽笼盖的陌生面孔。 第40章 逆熵入侵 “深夜打扰，不好意思了。” “请问你是……” 见男子的样貌被深蓝色大衣的兜帽完全遮掩，芽衣和布洛妮娅立刻提高了警惕，要知道，圣芙蕾雅学园里，除了老杨和刘思宇，可就没多少男老师了。 更何况，还是这么中二的打扮，右手还绑着个绷带…… 只见陌生男子极其敷衍地点了下头，轻笑着介绍道：“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最近德丽莎学园长新招过来的秘书官。 学园长需要芽衣小姐去一下她的办公室，如果方便的，请顺便叫上温蒂小姐。” 与此同时，位于芽衣视觉盲区的左手放在了背后，手掌中正悄然滋生出几道黑色电流，蓄势而发。 不过也就在陌生男子话音刚落，两道声音相继在房间内响起。 “温蒂，就是现在！” “芽衣危险！” 当感觉陌生男子身上的不对劲后，观察力本就紧绷的芽衣眼神一凝，随即抬脚踹上了木门，并以此来增加后退的速度。 砰！ 果不其然，就在芽衣关上门的下一秒，木门竟有些诡异地扭曲了起来，随即从中间炸开，化为细碎的木屑，随即而来的便是陌生男子那轻蔑的声音。 “真是的，明明……” “重装小兔，fire！” 只不过没有等他说完，一支夹杂着火光的绿色箭矢直击门口，“轰”的一声，刚显出身形的陌生男子也再次被硝烟埋没。 然而，布洛妮娅和温蒂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即使这是现实，但这种能鬼使神差混进来的可疑人员，有烟无伤是常态的事～ “还真是一点好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啊！” 高傲的声音从硝烟中传了出来，散去后，不出三女所料，陌生男子完好无损，同时他的周身能看见深蓝色的透明屏障，很明显刚刚的轰击，就是被它排除在外。 此时他的面貌已经完全展露开来，梳起背头的青色头发，以及饱含自大的深蓝色双眼。 “哼，彼此彼此吧，你也是一点秘书官的样子都没有呢，普信男。” 温蒂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同时瞧见陌生男子的眼神，她的眼神产生了很明显的厌恶，手中的妖精之弓蓄势待发。 根本就没老师好看，还敢梳背头？ 男子眉头一挑，似乎并不把温蒂的话当一回事，随即抬起了绑着绷带的右手，黑色电流在手掌上不停地涌动，在他的周围也浮现出了黑色的小球。 “呵，明明可以直接强行带走的，可可利亚卿却非要偷偷的，真是浪费时间。 那么我也不废话了，第三律者、第四律者，还有那个小矮子，见识一下本大爷第一律者的力量吧！” ……………… 位于宿舍区与教学区之间的一处极东特色的庭院内。 由夜色染上一层深蓝的榻榻米上，八重樱将擦拭好的木刀放于刀架上，再将身上的汗珠擦去后，簪子一拉，粉红的秀发披散于身后。 滴滴滴——！ 但紧接着通讯的声响，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当看到通讯来员，八重樱嘴角轻微上扬。 “思宇？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学园遭人入侵了。” “什么？” 八重樱略微蹙眉，随即很快就联想到了之前九幽阻碍刘思宇一行人的那个名为逆熵的组织，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个可能。 他们间接让思宇受了伤…… 想到这里，八重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灰白色的太刀，樱吹雪已然出现在腰间。 “我现在在剑社的庭院，入侵者在哪？等等，你现在外面？” 但当八重樱要起身的时候，她忽然听见通讯中嘈杂的风声，以及刘思宇轻微的喘气声。 …… “额，对！但没时间管那么多了，你先回宿舍支援符华她们，我去中央教堂帮德丽莎！” 此时医疗中心的附近，刘思宇已经骑车骑出了一段距离，正往中央教堂的方向疾驰而去。 从刚刚学园地图的崩坏能反应来看，逆熵这次也许要来个一石双鸟。 倒霉！ 宿舍的崩坏能反应明显要高于中央教堂，都快接近律者了，所以当务之急将八重樱叫回宿舍最为稳妥。 至于中央教堂那边，无非就是那些泰坦机甲，自己和德丽莎完全有能力应付。 “……” 但下一刻，通讯中却久久没能传出八重樱的声音。 “樱？樱？！诶？” 但紧接着话音刚落，刘思宇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浮空，在自己的视线中，刚刚还在疾驰的改装自行车慢慢倒在了旁边的草丛，随即，一抹粉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当反应过来时，刘思宇就已经被突然出现的八重樱以一种性质相反的姿势抱了起来，还是往中央教堂的方向，但速度还比刚刚快了一倍。 “唔！你怎么……” “你还真是心大，伤还没好全就自己一个人跑去中央教堂？你真以为我会放心的让你去吗？” 刘思宇的疑问还没说出口，就被八重樱那略微温柔的责备给打了回去。 “这……我这不看那边崩坏能反应没那么大嘛，我和德丽莎能应付得来的。” “以…之前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受的伤！这次我必须陪你去！宿舍有姬子和符华，可以对付的。” 啊，果然被骂了，但自己好像就是因为大意才受的伤，也无法反驳…… “……好吧。” “……嗯！” 听到刘思宇颇为无奈的回答，八重樱逐渐提起了速度，与此同时，她的嘴角，也再次轻微地上扬。 不过这次，也轮到我来以这样的姿势抱你了～ ……………… 轰——！ 与此同时，宿舍那边， 正爆发着前所未有的战斗，那就是…… 俗称为正义群殴！ 硝烟散去后，冲出了一道被球形屏障包裹的身影，但看他的样子，灰头土脸的，有点狼狈啊～ “嘁！” 名为第一律者的男子完全没想到，他还真是小看了这几个小姑娘，没想到还真有几把刷子，尤其是那个赤手空拳和拿大剑的。 就连配合都如此地默契，凡是跟她们拉开距离，都会被第四律者和那个小矮子的机器人给牵制。 而且更让他恼火的是，堂堂第三律者，居然搞偷袭？！ 思索之际，符华就已经瞬间出现在男子的头上，举起了她那看似微不足道的拳头，迅雷般轰向了他的面门。 “寸劲，岩破！” 砰——！ 但，就是这样看似纤细的手臂，已经不知道打碎他的屏障多少次了…… 笃——！ 坠向地面，紧接着一声闷响，男子的周围再次出现了能够挡住他的绿色风场。 “别想逃！” “重装小兔，fire！” 紧接着，满屏的炮火从天而降，虽然知道这并不能伤他多少，但只要次数达到一定数值，总会出现破绽的。 轰——！ 不出布洛妮娅所料，这一次的风场中，男子是实实在在地被困在其中，努力维持着屏障免遭风场中的袭击，样子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这就是第一律者吗？连拟似律者都不如吧？” 看着眼前想都没想到的场景，姬子此时就有点想笑，原本以为会是场很艰难的拉锯战，结果没想到，自己一方会逐渐呈现压倒性。 不过这压倒性的代价，倒是有些大啊…… 这时，姬子双眼微眯，随后又颇为无奈地转头望向了由钢筋和水泥组成的废墟。 如果此时的场景被思宇看到的话估计又会晕过去了，因为此时的女武神宿舍，已经被他们拆了一半了…… “有点难办啊……” “呵，你也知道，这风场困不住本大爷多久吧？拖延时间的把戏！” 就在姬子话音刚落，被困在风场中的男子却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对他实力的认知。 但就在话刚说出口没多久，让男子再次产生恼火的是，温蒂和布洛妮娅此时正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 “→_→” 而且，下一秒的对话更是让他忍无可忍。 “是啊，待会又得麻烦老师和学园长破费了，宿舍损坏地那么严重。” 同样是看着不成样子的宿舍，芽衣则是有些担心待会刘思宇看到会不会生气，明明他还在留院观察，又惹出这种乱子…… 知道芽衣心性的姬子却是笑道：“害，思宇顶多就说我和符华两句，别担心挨骂了，相处这么久了，你见过他发火的样子吗？” “噢～那倒没有～” 符华也是点了点头，提起她的红框眼镜，冷不丁地说道：“如果支部是遭受外敌入侵造成的损失，我记得是可以向总部申请报销的。” “咦？这个可以！这样支部经费又省一笔了！” 眼看着话题越带越远，逐渐忽视掉眼前的男子时，男子忍无可忍，周身再次浮现出黑色的小球，而且这一次，他的额头出现了深蓝色的奇异纹路。 随即，一声怒吼传了出来。 “你们……别太自以为是了！！！ 给本大爷跪下！” 嗡——！ 随着一阵闷响，在男子方圆一公里内的区域都产生了剧烈的压力。 “唔！” 姬子等人眼中的世界瞬间就出现了重影，随后，一股无形且极具窒息的重压让她们的身体忍不住的往下沉。 布洛妮娅和符华还好，但姬子等人只能依靠手中的装备稳住身形，但双脚简直是寸步难行。 看着局势一下扭转陷入困局的众人，男子冷哼一声，同时升起了众多废墟里的石块，逐渐对准了姬子众人。 他语气轻蔑地说道：“看来不动点真格你们还会小看我了，在本大爷的百倍重力下为自己的自大和傲慢后悔吧！ 原本打算看在雷电龙马和李的面子上留你们一命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直接夺走律者核心！” 原本这么极具威严的气势会让姬子等人认真应对接下来的战斗，但接下来男子最后的嘀咕却让她们陷入了沉默。 “等下我就把那个叫刘思宇的抓过来，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能耐。” 连可可利亚都给他面子，凭什么？ 言毕，只见他双手猛然向下一挥，无数块巨大又尖锐的水泥倾泻而出。 但就在这时，水泥块之间忽然闪过了好几道紫色的电流，感受到这并不是来自于自己之手的男子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 嗞——！！！ 砰！ 巨响后，原本要砸向姬子众人的无数水泥，在一瞬间宛如烟花般炸开，化为了齑粉，随风而去，同时，众人身上的重压随之消失。 但紫色电流仍旧存在，并且这些都出现在一个人的附近。 “抓他过来？” 姬子旁边，顿时就响起了熟悉却陌生的声音。 转头望去，就发现芽衣此时的紫黑色长发微微扬起，更偏向于紫色，同时她看向男子的樱红色双眸中，带着浓厚的冷意。 跟平常完全是两幅面孔。 “你一个杂碎，有什么资格？” 紫色的雷光逐渐凝聚在芽衣身侧，并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光翼，天空中也响起了极为压抑是雷鸣。 当然，此时所有人的想法都跟芽衣一致，符华的眼镜更是看不清她的眼神。 不过，姬子的眼神中则带着一丝怜悯，好死不死，提思宇干嘛，你看，把人家的另一个人格逼出来了吧？ “准备好变回原子吧，杂碎！” 话音一落，雷云中忽然迸现出刺眼的紫色雷光，一道巨大的雷蛇直降到地表上。 轰——！ ……………… 另一边，中央教堂的地下数据库中，战斗一分钟内就已经结束，但此时的核心数据库，也已经破解，两侧出现了一排排不知装着什么的实验舱。 看着被砍得整整齐齐、倒的横七竖八的泰坦残骸，可可利亚不明显地吞了一口唾沫，就连德丽莎也不得不对八重樱产生了一丝敬畏。 “游戏结束了，可可利亚……爱因斯坦博士。” 刘思宇压下了八重樱再次举起的太刀，眼神中带着复杂。 即使从老师那里和自己查到的有所耳闻，但等亲眼见到那杂乱宛如鸡窝的天蓝色短发时，感觉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你到底想给我们展示什么？” “……呵，看来在某些事看来，你还是保持一定理智的，不愧是麦可的学生。” 当然，手段也有明显的进步。 已经破解数据密码，双手已经离开键盘的爱因斯坦轻笑一声。 “二位，如果你们仔细看看这些实验舱里面是什么后，一定会明白，我们并非敌人。” 话音刚落，德丽莎貌似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就变得黯淡，但转而更是担忧地看向了刘思宇。 而此时的刘思宇和八重樱，眼神中都充满了不敢想象的震惊。 因为那一排排实验舱中的人体实验体，跟琪亚娜长的一模一样！ “即使费了不少时间，但这里的通信都被我屏蔽了，奥托先生和爱衣小姐完全不知道这里的情况，现在，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不过，说是交易，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就好比如……” 说着，爱因斯坦那带着兴趣和好奇的眼神看向了刘思宇，而德丽莎的眼神中产生了一丝害怕。 “刘思宇先生的身份……” 第41章 拟态魔方 高空中的浮空岛上，仍然是与平常无二的蓝天白云，丝毫没有季节性的特点，但新鲜的空气这点是不可否认的。 而在中央教堂中的花园里，纯天然的空气却混合着无数朵鲜花的清香，更加让人神清气爽。 但如果眼前这杯伯爵红茶被换成是铁观音就更好了。 “总部的一位女武神曾受过你的照顾，如今有时间，她特意泡了她拿手的红茶来让你品尝，替你换掉了之前的铁观音，恕我抱歉，我的朋友。” “没多大的事，毕竟人家的心意，要好好收下才是。” 毕竟之前也有收到她们的礼物，不过，这次的红茶的确比上次的还要好喝，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订造一样，比他泡的还好。 …… 自极东支部遭逆熵入侵，已经过去了一周，而刘思宇的伤也有所好转，不久后就能出院。 虽然这次事故突然，但也没造成人员伤亡，而唯一令人在意的是，刘思宇跟八重樱和德丽莎在中央教堂核心数据库的经历，根本没人知道…… …… “对了，关于支部宿舍维修的问题……” 奥托轻声笑了笑，随即换个方向翘二郎腿，悠哉道：“没有问题，一些小损失，不足挂齿，与你提供关于九幽魂钢的大部分设计蓝图相比，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另外，我还得将…一件物品交予给你，想必，你会很～感兴趣。 琥珀，拿上来吧。” “是，主教大人。” 说罢，一名身穿修身的黑色修女服，虽然戴着一副运动眼镜，但长相酷似卡莲的女子来到了奥托与刘思宇的桌边，同时，一个银白金属的手提箱放在了刘思宇面前。 正当刘思宇疑惑之时，奥托继续说道：“打开看看……放心，绝对没有无聊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有点怀疑了啊，主教大人？！ 刘思宇眼角稍微抽了抽，但他还是慢慢打开了眼前的手提箱，看这手提箱这么金贵的样子，里面最好是比黄金钻石更值钱的东西…… 啪嗒。 当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道深蓝色的光芒映入了刘思宇的眼帘，但紧接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一闪而过。 逐渐适应这光芒后，刘思宇也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个散发着宛如深海般深邃微光的四个方块，可以看到附在上面，不如说是在里面的粒子不断交合又分开，如此循环。 ………… “虽然和记忆中的有些差距，但这也算是，捡漏与山寨混合的最高杰作了……” …………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但刘思宇却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脸色略显的复杂。 看着刘思宇的表情变化，以及方块的变化，奥托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我也是物归原主了…… 微笑道：“据说，这是上个纪元，由多颗律者核心碎片混合而成的伪神之键，拟态魔方。” 神之键？！ 刘思宇瞳孔微缩，完全不能将眼前的方块跟能与律者抗衡的神之键相提并论。 有什么作用？召唤神秘外挂？月光宝盒？还是能直接砸死律者？ “不过，虽然是伪神之键，但它的功能是所有已知神之键中最多，当然，也是最神秘的，而这，也是它的缺点之一。” “……呵，神秘还能当缺点？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嗯，当然可以，对比其他神之键，它对你这种普通人没有崩坏能的侵蚀。” 不能拿真的神之键只能拿个山寨的还真是抱歉了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刘思宇便伸手向拟态魔方，只是手指刚一接触到魔方的一瞬间，手指就忽然传来了触电的感觉。 叮——！ “指纹录入成功。 血缘直属，确认。 初始祈愿，确认。 身份确认完毕，限定阶段解除。” 随着一阵深蓝色光芒闪过，刘思宇的脑海里忽然被这种光芒所覆盖，宛如深海之中，同时耳边，也响起了陌生的电子合成声。 嗞—— 紧接着，那种触电般一下在脑海里炸开的感觉再次出现，刘思宇不适地皱了皱眉。 而脑海之中，首先出现的是一个无比庞大，浑身散发白光的树影，紧接着，闪过了一幅又一幅琐碎的画面。 篮球场、厨房、医务室、实验室、孤儿院、小巷、课室、演艺厅、训练室、音乐室和画室、表演帐篷。 除此之外，还多出了一张张陌生又奇怪的面孔。 而在最后，画面停在了由粉色渲染的花海，虽然颜色单调，但却浪漫…… 在花海之中，等一下，怎么又是躺在一名粉发少女的怀里啊喂！ 但这一次，刘思宇可以肯定的是，那名朦胧的粉发少女，绝对不是八重樱。 而且这一次，却是感觉到了万般的无奈，以及遗憾…… ………… “……骗子。” ………… “思宇？” “唔…没什么，只是，它还挺特殊的。” 下一秒，奥托的晃手和声音把刘思宇拉回了现实，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刘思宇的幻想一般。 “呵，对于它比较认人这方面的确挺特殊的，对了，关于对这个的研究，目前我们最详细的研究资料，也只有类似第二律者的能力了。” “第二律者？你是说，关于空间？” “可以这么说吧～但，也仅限于此。”奥托稍微轻松地耸了耸肩，抿了一口手中的红茶。 “所以，对于这一点，还请你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当然，基于这把伪神之键对你的特殊性，实验成果，归你所有，我的朋友。” ……………… 在走回运输舰的路上，提着还略有重量的手提箱，刘思宇不断回想着刚刚与奥托的对话。 即使知道这伪神之键对奥托的作用并不大，但对于研究成果，想必他也是只想知道，毕竟实验计划停在了第二律者的能力开发，相当于外层。 多颗律者核心混合而成的神之键，究竟有多少能力，他可不信奥托不想知道。 要不然，他也不会像个甩手掌柜一样，将项目抛给他，如果算上温蒂，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唉，悲催的打工人啊～ “思宇大人，请问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啊，没什么……” 不过，就在一声温和且雅致的问候后，刘思宇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了眼前带路的女……仆。 她穿着的，也的确是那种黑色带有蕾丝的女仆装，再加上她那近乎黄金比例的身线，回头率更是高到离谱，而在她那灰金色的短发下，是熟悉的玫瑰色眼眸。 “……呵，不得不说，九年没见，你就已经成为不灭之刃的副队长了，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丽塔。” 以前那个还害羞支支吾吾给他和拉格纳送花的小女孩，也成长为一个沉稳，能够独当一面的女武神了，光看她那标志性的笑容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有个固执的点就是，明明刘思宇嘱咐过她不必加个“大人”，但她仿佛没听到似的，依旧按自己的行事风格。 可爱少了许多，但成熟的美丽却是多出了许多，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嗯，忽然还有种看着自己孩子长大的既视感…… 对此，刘思宇还是苦笑着低声嘀咕道：“还越长越漂亮了～” 不过，如果你也看见了一定很开心吧？拉格纳…… “……呵，如果没有和思宇大人和拉格纳大人的几面之缘，丽塔也不会有今天的成果的，丽塔应该感谢才是。” 丽塔的语气带着些小小的欣喜，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即使还是一样的笑容，但她的耳朵，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还真是没变呢，不过，他周围的竞争对手，似乎也变多了呢…… 唉～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呢…… …… 砰——！ “嗯？今天出招怎么有点毛燥？是忘了事吗？算了，再来一次，然后再去找丽塔那喝下午茶。” 与此同时，总部的训练室内，一名金黄发色的女武神完成了不知道第几次的虚拟作战训练…… ……………… 啪！啪——！ 时间再次过去两周，损坏的宿舍也翻新完毕，同时更让众人高兴的是，刘思宇也就此痊愈出院了。 为了庆祝，德丽莎和芽衣等人也在思宇出院一周进行了庆祝派对。 “噗哈～！好久没喝的这么痛快了！”喝了一大口啤酒的姬子非常爽快。 只见她直接勾住了刘思宇的肩，说道：“思宇啊，以后你还能不能破个皮、划个伤之类的？这样也许又有这样的庆祝会了哈哈！” “滚！” “不能！” “不要！” “不可以！” “不行！” “布洛妮娅拒绝这样的无理要求（▼?▼）” 砰！ “啊咿！” 不过话音刚落，刘思宇和少女们的声音同时响起，刘思宇更是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暴栗。 “嘿！思宇！很痛诶！” “痛就对了，明明是姬子你玩笑开太过在先的。”刘思宇还没开口，德丽莎就毫不留情地把他想说的说出来了。 姬子吃痛道：“哎呀我知道，我不也没往严重的说去啊，但思宇这力道也太重了，你这样可是没女孩子喜欢你的噢～” 说罢，她捎带幽怨地朝他了一眼，随后又带有几丝兴趣地看向有些不好意思的芽衣和温蒂。 “……呵。” 看着眼前欢闹的一幕，符华也是嘴角扬起，轻声笑笑，虽然平日修炼喜欢安静，但只要一到饭局相聚，她还是比较喜欢这种。 发自内心的喜欢…… 嗡——！ 但就在这个想法刚冒出没多久，符华右边的镜片忽然出现了红色的提示框。 a级女武神符华，新任务接收。 第42章 不太愉快的提前热身 “mo～na lisa～mona lisa～men have named you～～” 复古的唱片机上播放着爵士风格的乐曲，再配合暖色调的橙光罩灯对红木家具的渲染，氛围别提有多雅致了。 摆满了各种名酒的柜台前，酒保的眼前都是着装正式、谈吐愉快的上等人家，他们，也因为这种环境而陷入一种陶醉的情绪中，就连走出门口，那种情绪还未散去。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酒保西北方向靠窗的剩下的那桌客人，其中那个白发女孩已经连续吃了两份牛排了，吃的满嘴油、擦都没擦就想着吃下一顿了，吃相别提有多……豪迈了。 “……啧啧，难看死了。”酒保叹气地摇了摇头。 不优雅，太不优雅了，完全和她身上的装扮严重不符合，比土豪还土豪。 相反，她旁边那位戴眼镜的女士和对面的先生倒正常了许多，可喜的是，那位先生的行为举止太像个来自老伦敦里的绅士了，这才符合他的审美。 噢～天呐，如果有摄像机的话，还真想拍下来给那些只会砸钱的卷毛狒狒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上等人家。 这才优雅嘛～ “嗯？” 但，也就在这时，视线另一边忽然出现了三到五个打扮得体，但盲目自信的小年轻。 闪亮的大背头，贴头的中分和三七分，活像一个贼眉鼠眼的叛徒。 而且他们的方向，正是刚刚那位先生的位置，更准确的说，是对面的那两位女士。 酒保皱了皱眉，但随之叹了下气。 新加坡，本来就是资本家的花园，打工人的地狱，自视高人一等，视他人为奴仆。 不过，刚想着要叫保安的时候，他又发现，那位先生和戴眼镜的女士已经发现了那几位小年轻向他们走来，但他也只是挑了挑眉，随即继续品尝手中的咖啡。 “……有点意思。” 不过，也得叫保安来收拾待会的残局啊…… …… “吃饱了？” 此时，刘思宇无奈地看着眼前已经将牛排消灭殆尽的白发少女，符华脸上的表情更是无语。 没记错的话，刚刚经过的几个人，视线都在琪亚娜身上，应该是她吃的样子上…… 琪亚娜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说道：“吃饱了吃饱了～” “话说，琪亚娜，这次的任务地点上也会有吃的，现在何必要吃这么多？” “哎呀，执行任务前肯定得先吃饱嘛，不然待会没力气……说起来，这家餐吧也真是的，这么小盘的东西居然卖这么贵！比kfv还贵呢，想钱想疯了吧？！” 符华无奈地推了推眼镜，说道：“高档的餐吧制作的餐品往往都注重于摆盘和外表，跟量数不成正比，摆盘越精美，价格就越高，所以才叫餐吧。” “……可是量真的少嘛，反正我不喜欢～” 琪亚娜撇了撇嘴，即使摆盘和外表的确让人很有食欲，但量不够，永远过不了卡斯兰娜饭量的及格线，她定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思宇和芽衣的好吃！ “晚上好啊，两位女士。” 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让琪亚娜的思绪回到了现在，转眼望去，却发现眼前的并不是刘思宇的样子，反倒是几张摆着虚假笑容的男子。 五官看上去还不错，但这护脸霜涂的比脖子还白，居然还反光，唯一的黑也就他耳旁的蓝牙耳机了。 琪亚娜皱了皱眉，光是这么一看，也大致知道这些不速之客的目的，就连符华的双眸也逐渐眯起。 虚伪…… “你们是……” “噢～不好意思，顶盛集团，朴荣杰，很高兴认识二位，刚刚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你们二位，可谓过目不忘。 能请二位一杯咖啡，进一步交流吗？可以的话，很高兴能和二位交个朋友。”带头的灰色西装大背头敷衍地行了一礼。 “咳～” 耳边传来了不明显的笑声，名为朴荣杰的大背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下一秒恢复了正常。 毕竟在美丽的小姐面前，可得保持风度，那些小人物，待会再收拾也不迟，相信刚刚自己的身份和表现，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那你高兴地太早了。” “非常抱歉，我们并没有这个打算，请回吧。” 对于这些花言巧语，琪亚娜和符华自然不理会，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大背头的“好友申请”。 见琪亚娜和符华并不领情的样子，大背头还没发话，后面的一个中分和三七分就率先稳不住了。 “哟～还挺带劲啊，准董事的话都敢拒绝，这俩小妞是外地来的吧？” “这不更好？反正这间餐吧也挺无聊的，朴哥，不如我们带她们去好玩的地方去？” “闭嘴…” 大背头皱眉往后斥责了一声，三七分这才闭嘴，随即转过头又是那虚伪的笑容，但眼角之余，又是瞥见了刘思宇那不以为然的微笑。 “呵，真是荒谬，还没买单就想着下一趴，吃饱了撑的。” “……不好意思，手下不懂事，不过，二位是外地的吧，这样也好，起码没那么拘束，我并不介意，那我……” “啧！我说你……” “听着，小伙子们。” 正当琪亚娜要发作的时候，刘思宇忽然出声，大背头和身后的人皱眉地望向了他。 只见刘思宇依旧用勺子搅拌手中的咖啡，眼镜的反光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已经忙活了一整天了，你想以怎样的方式向那两位姑娘交涉，相信她们都不会领情的。 如果你们能让开点让空气流通，让我们安安静静地享受完剩下的茶点然后结账离开，我将不胜感激。” 相信我，这是你们最绅士的做法了…… 说罢，刘思宇抬起头，平静地望着面前那几位略显错愕的小年轻。 “……呵。” “咳呵呵呵！” 几秒的沉寂，那位大背头的眼角可见地抽搐了一下，随即略微不屑地笑了几声，后面的中分和三七分几人更是有些轻蔑地看着刘思宇。 “结账这件事相信我们人人都能做到，更何况是你呢，如果可以，我天天都能做到，如果你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的话，我劝你还是走远点吧。” 大背头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但刘思宇依旧不以为然，挑了挑眉，撇了下嘴，随即拿开勺子，喝完剩下的咖啡，慢慢地起身。 “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不好意思……” 大背头等人错愕地看着他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但下一秒他们脸上的嘲讽更加肆无忌惮。 这人，分明就是怂了，还扮什么绅士，真是搞笑。 中分对此还不屑地朝他喊道：“如果你想去找女人的话，我推荐你去红灯区，大叔！” “……” 刘思宇停了下来，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当他们以为他这是在为他的愚蠢感到羞耻时，却没发现…… 此时符华的眼镜已经出现了反光，琪亚娜更是扶着额摇了摇头。 “呵，我记得有那么一部电影，有句让我有些印象的台词……” 说着，他抬起了手，往一个地方伸去，那是门锁的方向。 “而那句话就是……” 咔！ 当门锁的按钮按下的那一刻，大背头几人挑了挑眉，一个更加可笑的想法油然而生。 这大叔，该不会要和我们动手吧。 “礼节，成就君子……” 滴—— 按下自己的手机后，刘思宇微微偏过头，余光以及镜片的倒映看见身后的几人。 “你们应该都知道…呵好吧你们好像不知道，不如，我来教教你们？” 说罢，刘思宇便再次按下手机。 滋——！ 随着一声细微的漏电声，只见大背头的耳机忽然冒出了细小的火花，白色的小雷蛇不断窜出。 “呃咿啊啊啊啊——” 下一秒，大背头就宛如触电般全身抽搐了起来，口吃者倒在了地上，即使看不见电流，但他依旧抽搐着，剩下的几人略微睁大了双眼。 “琪亚娜，符华……” 这时，刘思宇慢悠悠地走来，继续说道：“你们是想继续这样坐着，还是想给这群混蛋好好地上一课？” 言毕，三七分和中分几人瞬间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冷意，一时间竟产生了颤栗。 “嗯，来次提前热身，或许不错。”符华推了下眼镜。 然后下一秒，琪亚娜的发言更是让他们冒出了冷汗。 “哈，是啊，来次作战热身也好，免得待会本小姐，伸展不开手脚。” 也得亏那几个人，居然叫本小姐小妞？整个骨折应该不过分吧？ 同时，握住的拳头还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也就是这一刻，大背头几人，体会到了名为恐惧的真正含义。 砰——！ 砰——！ “啊啊啊——！！！” ……………… 即使是异国他乡，但晚上的城市光景依旧是让人感觉没什么新鲜感。 不过，眼前出现的大厦以及楼下的招牌时，倒也不显得那么无聊了…… 皇后酒店。 “这里就是任务地点了，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潜入找出玛基博士并带回，酒店的入住信息和卡号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你们拿着，符华，酒店的楼层地图也解析上传到你的眼镜里了，可以查看。 对了，毕竟是中立国，所以不要过早地展露女武神的能力。” “好。” 将车停在了酒店对面，刘思宇便将进入酒店的通行证交给了琪亚娜和符华。 “诶？思宇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刘思宇苦笑道：“这次我是真不能进去了，我只能在监控里帮你们了，不然，又要被骂了。” 开玩笑，刚出院不久就又来一次这样的任务，那还不被德丽莎和樱骂死？ 符华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也小心点，接下来的地点你应该知道怎么走吧？” “……呵，我当然知道。” “诶？什么地点？我怎么不知道？诶？！班长你别拉我啊，思宇！” 还没搞清楚刘思宇和符华之间的对话，琪亚娜就已经被符华拉出了车外，让她更气的是，刘思宇更是直接将车开走了。 “讨厌！臭思宇！” ……………… 与市区大街的灯火通明不同，部分小巷里，倒是显得阴暗和诡异，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蹦出来一样。 但，头上那挂着吼姆禁止标志的牌坊，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果然哪都有吼姆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思宇推开了牌坊下那锈迹斑斑的铁门。 咯吱—— 而和外面的阴暗潮湿不同，里面又是一个新的世界，干净的地板、暖色调的灯光，以及，那装满酒水的柜台，略显年轻的酒保。 又是一间酒吧…… “晚上好，这位先生，请问要点什么？” 刘思宇自然地坐在酒保面前，观察着酒保的五官，随即笑道：“给我来一杯柠檬水吧，以及……能否给我提供一个可以工作的位置？” “……” 下一秒，原本要指示位置的酒保，双眼带着笑意，但却微眯了起来，转而说道：“很抱歉，您这个位置就很合适，另外，我们这里不提供柠檬水。” 当然，刘思宇也不恼，继续微笑道：“那就…一杯冰水吧，以及，能请你两点钟方向的那位先生过来见见我吗，他的视线让我有些不适应。” …… 短暂的沉默后，酒保无奈地笑了笑，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动作，但却发出女性的声音。 “好吧，你的观察力果然了得，出来吧，他已经看见你了。” 说罢，刘思宇便转过了头，看向了自己的左后方。 阴影处，果然走出了以为身穿深蓝色大衣的男子，而更让刘思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是…… 雪白的头发，蓝色的双眸…… 当然，还有他那略显邋遢的胡渣，刘思宇立刻认出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齐格飞·卡斯兰娜……” 第43章 有其父必有其女 “齐格飞·卡斯兰娜……” 眼前男子的样貌的确和资料上看到的一样没错，但……多了些憔悴和沧桑，再加上，他左臂的肤色偏灰暗，略有金属的光泽，刘思宇并不会看错。 机械臂，看来逃亡的那段日子不怎么好过啊…… 齐格飞瞧见刘思宇认识自己，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但随之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看来，我现在在天命还是挺有知名度的嘛……” 废话，卡斯兰娜的男性女武神谁不知道啊，而且在天命你可是创造了很多“神话”的好吗？ “……幽灵，你还真是心大，如今天命的头号通缉犯你也敢放进来。” 此时，已经换成黑发绿瞳的女子样貌的幽灵则是无奈地笑道：“思宇，这你可就折煞好人了，这位大叔的身手可是有着s级女武神的实力的，前几分钟我才刚发现他，然后你就来了……” 这么巧合的吗？ 刘思宇挑了挑眉，见齐格飞此时并没有敌意的意思，看了下魅影，索性就拍了下桌，说道：“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喝一杯吧。” “～”齐格飞轻松地吹了声口哨。 “你是一个普通人吧，你就不怕，我会对你扣动扳机吗？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是天命头号通缉犯啊，你什么都没问，就直接让我喝一杯？”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身子倒是已经坐在了刘思宇旁边，倒是感觉没什么边界感，也许是因为琪亚娜的关系吧。 “切～” 刘思宇没好气地笑道：“如果是这样，刚刚我一进来你就开枪了，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你敢对一个手无寸铁、无冤无仇的人开枪吗？” 毕竟，人家闺女可是他的学生啊，他要出事她这次又要让自家老爸来一场父慈女孝的精彩演出了。 而且，你出现在这里，大致也能知道原因…… 话音刚落，桌上就出现了一杯冰水和一杯威士忌，以及一台笔记本。 见刘思宇喝了口冰水，抖擞地呼出一口凉气，打开笔记本后，看着他那反光的眼镜，齐格飞轻笑一声，也拿起了桌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半。 “呵，戴了个眼镜，还挺像个书生。”他小声嘀咕道。 看来，还是老样子，没变嘛…… “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你们这次过来，也是因为可可利亚的计划吗？” “嗯，可可利亚是其次，我们主要是要去捞个人，虽然和宝石没什么直接关系，但他的一部分研究资料对我来说有点价值。” 刘思宇插入黑色的u盘后，键盘上响起了嗒嗒嗒的声音，同时，他点了点头。 “那也是一样的，不过，关于可可利亚的计划，我可以详细地告诉你，也许你会有点印象……” 几分钟内，随着齐格飞的讲解，刘思宇敲键盘的手逐渐停止了按动，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就连幽灵的脸色也随之一僵，满是震惊看着平静的齐格飞。 在宝石周围提高崩坏能浓度，然后激发宝石的能力引起爆炸，造成的连锁反应扩散到整座城市，而这么做…… 就为了找到适应宝石的适格者，也就是，下一个律者…… 这不跟长空市那次一样嘛…… “那个魔女……也难怪死狗托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指示。”刘思宇啧了一声。 “呵，这种计划，奥托就别指望了，对了，如果你们也想要阻止这个计划，拿上这个会比较好点。” 说到奥托的时候，他的脸上很明显有过一丝的不悦。 说着，齐格飞将一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魂钢盒子放在了刘思宇面前。 “这是……” “这是对宝石的一个收容装置，它能中和宝石引发的崩坏能反应。” 了解了计划的目的，也拥有了解决方案，自然是好事，不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也许是他自己的意思，不然以那两位博士的性子，估计没那么好心。 齐格飞继续轻笑一声，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刘思宇，说道：“这算是你请我喝一杯的报酬吧，当然，也感谢你上次没把我当病毒处理掉，让我能跟她好好地‘叙叙旧’。” 当然，也感谢你，没有让我留下遗憾。 以及，抱歉…… “……呵呵。” 刘思宇看着屏幕上的监控，按下了一个按钮。 没有理会传出的电流声以及爆炸声，他好笑地说道：“没让你们赔钱就给足面子了，哪有这样跟自己闺女‘叙旧’的，不过，这发生在你们身上，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一想到琪亚娜的性格，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而且，他这么好心地告诉自己，怎么有种笃定他想要甩锅的感觉啊…… “对了，这次刚好都在新加坡，不打算见她一面吗？” “……” 面对刘思宇的提问，齐格飞这次却沉默了，但下一刻，他倒是无奈苦笑地摇了摇头。 “现在跟她见一面，还为时尚早，远远看一眼就好，而且，有你照顾她，我也比较放心。” 几秒过后，刘思宇的通讯传来了声响。 “什么？那个笨蛋……没事，你先到酒吧来，有玛基博士在，那个瓦尔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唉，卡斯兰娜果真是一群热血笨蛋…… ……………… 几分钟过后，看着屏幕上，琪亚娜忽然被一个穿白大褂的老者弄晕，盘子里的食物散落一地的画面，屏幕前的四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比较尴尬的氛围。 “卡斯兰娜真是一群热血笨蛋……” 我怎么会有这种学生…… 虽然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看见刘思宇扶着自己的额头，但齐格飞还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碰了下鼻子。 唉，这个傻女儿完全就没有她爸当年的威风。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幽灵打破了此时的沉默，而刘思宇和符华却一直是思考的模样。 之前听符华的描述，那个引发大崩坏的装置就在酒店的地下一层，估计明天就会执行，而酒店里除了清一色的泰坦和炸蛛，还有那个膨胀的“第一律者”。 复制人，瓦尔特二号，不过被符华割了舌头。 再接下来，就是琪亚娜和玛基博士的位置，按照可可利亚的惯性，估计会把两人锁同一房间内，那么事情就相对简单一点了。 “……符华，你负责应付那个瓦二特，毕竟有过相关经验，他身边的那些机械交给我和幽灵对付，就算不济，也会有总部的支援，相信昨天的爆炸，狗托也会做个样子，派个支援什么的。 齐格飞…先生，你负责跟我去捞玛基博士和琪亚娜，不过主要负责是接应玛基博士，这样你也不怕被你女儿看见，然后各自呼应各自的运输舰或密道，安全撤退。 然后，在这一切办法的最前提，就得拜托幽灵你了，你来协助搞定酒店的‘入场券’。” “嘿嘿，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件事你一个人不也可以做到吗？” 听闻自己有活干，幽灵一下就来了兴致，要知道，这种情报和潜入工作虽然无聊，但只要有作战记录，是可以申请奖金的。 太阳般的金币，在明天等着我！ “……呵，你没听说过，多一个人，少一分力吗？这样我们进场能够控制在一分钟之内，对了，剩下的，都没问题吗？” “没有问题。”符华微笑道，便伸手推了一下眼镜。 齐格飞也是重出江湖般伸了下懒腰，轻松道：“接应而已，这可难不倒我。” 同时，刘思宇忽然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思索，但惊喜，这似乎……是在怀念？ …… “额…对了，齐格飞先生。” 正当其他人回去整装待发的时候，就刘思宇和齐格飞显得比较清闲，难得能跟前天命s级女武神的男人相处，有些问题，不得不问啊。 “嗯？怎么了吗？” “我之前在资料上看，你在天命里创下了很多难以打破的记录，对吧？” “诶？这个……嘿嘿，那当然，毕竟卡斯兰娜家的人，做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就跟撩妹一样！” 说起这个，齐格飞的双眸一下冒过了精光，碰了下鼻子，样子别提有多臭美了。 不过这时，让齐格飞不解的是，刘思宇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反倒是眼角抽了几抽。 “那……传闻里，你摸遍了全天命女武神的pg，该不会也是真的？” “噗！！！” 果不其然，刘思宇的下一句话，直接让齐格飞刚喝进去的威士忌全吐了出来。 “你听谁说的？！” “资料上说的……” “资料是死的好吧，你没听过更新吗？！谣言可别乱信啊！我可不会做这种事的，不然我也不敢娶你嫂……琪亚娜她老妈的！” 背地里，齐格飞则是含泪紧紧握拳。 这小子，我的风光事迹记不起来，为什么就这个记得一清二楚啊！时雨绮罗你大爷……！ ……………… 城市的东边升起了黎明的鱼肚白，这代表万物开始焕发生机的时刻，同时，也是计划开始的时刻。 如今的皇后酒店，由于昨晚某个楼层的爆炸，今天光是一楼门外就站满了清一色的黑衣人，样貌如同恶狼，可谓豪华。 “真是倒霉啊，这阵仗，我还以为是某个有钱明星来录节目呢。” “呵，请一堆保镖来录节目，你当大逃亡呢……幽灵，实时画面能看到吗？” “嗯，非常清楚，随时可以开始。” 车内，刘思宇三人时刻注意着斜对面酒店的情况。 “好，三分钟后，行动开始，符华，你速度最快，当一楼开始有空隙的时候，闪进去。” “好！” …… 此时酒店门口的保镖们，并不知道他们斜对面的车辆里在密谋着什么，他们只知道，今天凡是进来的可疑人物，统统拿下。 没办法，拿钱办事…… 只是，看着表上的时间，当分针扫过了三分钟后，周围却发生了诡异且突然的的变化。 滋——！ “唔！” “怎么了这是？！” “信号好像被中断了。” 首先，则是每个人信号接收忽然被中断，正当众人开始警戒时，异变突生。 晚了。 滋滋！ “呃啊呃呃呃呃——！” 随着一个黑衣人的抽搐开始，仿佛激发了某种连锁反应，每个黑衣人接连发生了这种事，他们想掏枪，但他们根本找不到目标在哪。 信号中断，莫名的触电，何等的窒息！ “呃——！” 最终，触电来到自己身上，随着一道强风的刮过，随之倒下。 就在意识变得模糊的时候，他的眼前，只看到了两道模糊的人影…… “那么，行动开始……” 第44章 静谧宝石 呼、呼——！ 滋滋——！ 无情的冷风像是锋利的刀刃，肆意地侵袭着黑色的高塔，当然也包括它周围一望无垠的白色土地。 但在这高塔之上，此时这寒冷的风刃中，却带着滚烫的热浪，而且向着周围望去，天空都被远处不知何处的火光染上了橙红。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问题是，是少女正上方，那个正指着自己的燃烧着的火红倒三角。 火光之中，很明显地看到，橙红色的长枪，火红色的短发，以及…… 琥珀色的双眸。 “和律者讲话还真是费劲……” 等等，他刚刚叫我什么？ 只不过，这个问题刚一出现，头上的倒三角已经落下，在少女的眼中不断地放大，周围也开始不断地升温，直至一声巨响。 轰——！ 直冲而下的倒三角，在高塔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火红色的贯穿痕迹。 ………… “啊——！” 当琪亚娜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内，窗外的蔚蓝也表示着自己已经昏到了第二天。 “小姑娘，醒了吗？” 琪亚娜下意识地确认自身上没有异常后，发现床边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白发苍苍的老者。 而他，也正是这次任务的目标，玛基。 琪亚娜缓缓起身，欲要向玛基问清楚情况，但在她刚一下床，忽然脚下一软，一下就坐在了地上，身体的无力感顿时就涌了上来。 “这是…哪？怎么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见琪亚娜还有些头晕目眩但又疑问的样子，玛基默默起身，在她面前展示了两支试管。 他语气温和道：“放心吧小姑娘，这种无力感只是暂时的，我并没有恶意。 我给你注射的是一种特殊的药剂，它能彻底中和你体内的崩坏能，并逐渐修复损伤的身体组织。 只要再持续注射，你就能变回一个普通人了。” 中和崩坏能，变回普通人？ 当这一重点落入琪亚娜的耳朵，她的意识一下清醒，即使学习再不好，但她可是知道崩坏能中和剂的作用的，刘思宇负责的项目她不是不知道。 但在刚刚玛基的描述中，这似乎是更进一步的版本，彻底消除崩坏能，那不就跟普通人一样了吗？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女武神这么做？ 只见她不解道：“为什么啊？变回普通人，这样不就不能和崩坏战斗了吗？” “和崩坏战斗？” 听闻少女的疑问，玛基微微一愣，但随即貌似想起了什么，他双眉一皱，样子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女孩非要上战场不可啊？！ 我听从奥托四十多年，把一个个你这样的女孩改造成女武神，结果如何？不是死在了战场上，就是死在了实验上！” 说到这里，玛基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也展露出了痛苦。 “就连我的孙女，也死在了我的面前…… 到那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多么的肮脏，所以，我在崩坏能中和剂的基础上开发了这种药剂，并偷走了宝石，我要用我的行动，我的一切，来阻止奥托这样的做法。 这是我的赎罪！” 砰——！ 但就在话音刚落，房间的大门忽然被打开，踏入了一名身穿灰色马甲的男子，然后，一道电子合成的男声从他脖子的黑色颈圈发出。 “哟～博士，没想到你还把这个女武神带回来了啊，让我也来玩玩？正好有笔债要向她讨呢。” 说着，他身旁忽然浮现出数个黑色的小球。 琪亚娜不难听出，这是上次被他们打跑的那个瓦尔特的声音，只是，为什么他这次用那个项圈发声啊？ 上次被芽衣打成哑巴了？还是舌头被割掉了？ 在琪亚娜思索之际，玛基就已经挡在了她面前，拦在了她与瓦二特之间。 “你别乱来，她是无辜，你敢动她，那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别忘了，解开宝石，我的技术是必须的！” “…呵！哈哈哈哈！” 瓦二特微微一愣，但随即却狂妄地大笑起来，丝毫没把玛基的话当一回事。 “是啊，我都忘了，你这个vip的技术，我们也是需要的，可得罪不起…… 但是……” 嗤！ 说着，在玛基和琪亚娜错愕的目光中，一道紫色的光束，瞬间贯穿了他的脚踝。 “现在这个‘我们’，可不包括你啊，老头……” ……………… “老师，目标已经到了楼梯间，我这就去拦截，琪亚娜和玛基博士在前往地下一层的路上，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此时就在酒店的地下一层中，在一扇铁门面前，在看见平板上的楼层地图中，标记的蓝点开始了移动，耳边的通讯就传来了符华的声音。 “哟！这么快呢，不愧是我女儿！” “啧，别打岔，符华，你负责瓦二特就好，我这边也快了，小心点。” “明白！” 嘀—— 通讯关闭后，连接在密码锁上的第三个绿灯亮起，不过刘思宇却是苦恼地笑了声。 真是，刚进来几分钟，他们倒是先逃出来了，看来速度得加快了啊…… 再之后的计划，也很简单，回收宝石后，再将赶到的琪亚娜带走，玛基博士则在后面被齐格飞带走。 “齐格飞先生，待会，真的不打算见一下你女儿吗？”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刘思宇头也不抬地向后面的齐格飞发出了疑问。 齐格飞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表明了答案，眼神中尽显得无奈。 “我还是那个答案，时候未到，以后会有机会的，倒是你，人又那么善良，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的，我这个笨蛋女儿，以后还得多麻烦你了……” “善良……呵～” 似乎是出乎意料的评价，刘思宇还有些惊喜。 善良吗？他自己并不知道，不过从去可可利亚孤儿院，答应德丽莎和姬子的无理要求，再到收留琪亚娜她们…… 好吧，自己的确有点善良～ 嘀—— 与此同时，密码锁完全被破译，铁门也随之被打开，悬浮在圆柱台上那颗名为静谧的蓝色宝石呈现在他们面前。 当然，在它的下方还围绕着能催使它爆发的崩坏能结晶…… 刘思宇双眼微眯，便拿出了齐格飞交给自己的深色容器。 真是丧心病狂啊，可可利亚。 “能够给出这么直白的评价，真不愧是琪亚娜的父亲。” 的确，对琪亚娜的关注，他的确可以算是一位好父亲。 “我就当是对我的夸奖了。” “你自己认为吧……” 但不算是一个好丈夫…… 得益于自己特殊的身体素质，刘思宇并没有因为这是律者核心而受到影响，反倒是径直走到了宝石面前，并打开了容器。 嗡—— 宝石似乎受到了吸引，逐渐落在了容器里，刘思宇随之合上。 滋—— “唔……” 但在这一刻，脑海中再次触电般，展现出不同的碎片。 ………… “警报！警报！检测极速上升的崩坏能浓度！” “快开枪！她要失控了！” “凯文！愣着干嘛呢！” …… “对不起……杀了我……” 砰！ ………… “思宇？！” 身后传来的一声惊呼，刘思宇的思绪回到了现在，当他转过身时，正是刚好赶到的琪亚娜和玛基博士。 而齐格飞，早就不知踪影了…… 呵，躲的倒挺快。 “你们没事吧？” 将容器收进一个收纳盒后，刘思宇便检查起琪亚娜两人的状况，幸运的是，琪亚娜没受什么伤，不过玛基博士的脚踝倒没那么幸运了。 “当然没事了，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对了，思宇，这里的宝石呢？” “宝石已经回收了，现在只要等人接我们了。”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玛基，眼神中流过一丝惋惜。 “玛基博士，关于去处，我已经联系好了，几分钟后，会有人来接应你的。” “唔…你说什么？” 当赶到地下一层，发现铁门已经被打开，玛基的神经就已经紧绷了起来，不过一瞧见对方是天命的人，他的神情才出现了放松。 但一时喜一时悲，既然天命的其他人出现在这里，这也就意味着，他要被带回去接受审判了。 可当一听闻刘思宇的回答后，他一时间有些不解，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你确定要放过我吗？为什么不选择将我抓捕？” 刘思宇有些好笑地看着玛基，轻笑道：“哪有人会问这问题的，好歹之前我也和你共事了几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有个了解吧？ 而且，呵，我不得不放你走啊，在任务报告上，缘于逆熵的冲突，你已经被我标记为死亡了的。” 玛基一脸的错愕，但转念一想，通过以前对刘思宇那少部分的了解，的确有这个可能，一时间，他看向刘思宇的眼神有些复杂。 刘思宇即使是天命的人，但从认识他到现在，他并没有做出过伤害那些女孩的实验，现在又放自己一条生路，自己实在是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恨不起来。 “不过，说是放你走，但也是有条件的。” 也就在这时，刘思宇脸色一变，略显严肃地看着玛基，玛基的神情也再次变得紧张了起来。 第45章 混乱的记忆 样本：hsn－b46血清 作用：散发性崩坏能失活 看着刘思宇发过来的基本数据，虽然记载的不够详细，但在作用一栏，奥托的瞳孔可见地有过一丝的缩小。 狂野的眼神……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恢复回雅致的微笑，说道：“请容许我为你干一杯，我的朋友。” 他的语气带着愉快。 “多亏了这支血清，大大推动了很多实验项目，玛基博士还真是个人才，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要不然他应该也会坐在这里，与我们共饮一杯。” “呵呵呵～”刘思宇没好气地笑了声。 “少来了，你会允许一个通缉犯坐在这里？” 如果他还在这里，估计会榨干他剩余的价值，接着毁尸灭迹吧？ “说不定呢？” 砰～ 比较幽静的花园中，空气里响起了玻璃碰撞的声响。 对于血清接下来的实验研究，也就不是刘思宇负责的范畴了，不过他多少也能够猜到一点。 使崩坏能失活，最先得出的就是两种实验成果。 能够完全治愈普通人的崩坏能疫苗，同时也能瞬间杀死帝王级崩坏兽的利器，甚至……能够杀死律者。 各自饮入一口酒水后，奥托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刘思宇，双眼微微眯起。 “好了，我的朋友，趁这次愉快的气氛，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倒不如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从你接触拟态魔方起…… 刘思宇挑了挑眉，奥托见此也是起手允许，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什么问题都可以。 到这里，刘思宇的脸色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那么，要是有什么冒犯的，还请主教你，多多包涵。” “没有问题。” “关于，琪亚娜的事……” “……呵，还真是意料之外的问题呢。” 即使现在的他迟早会发觉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但，这样也好，自己的计划也能够加快一步，那这件东西…… 思索间，奥托忽然提起了一个小型的手提箱，推到了刘思宇的面前。 “关于这件物品，我会于琪亚娜的事之后再告诉你，好给你个参考……” ……………… 深邃的海蓝色，往往都是神秘的美观，诡异而幽深，却也正好符合此时拟态魔方的特点。 此时，它正悬浮于一个圆柱台上，通过圆柱台连接的线路方向看去，坐着一把特殊的黑色软椅。 一位身穿白大褂，留着一头紫褐色长发的女子看着这样的设备不由得有些惊奇，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实物。 能够探视文物或人体的记忆深潜装置，以及传闻能够使用多个律者能力的神之键，两件重大物品同时出现在圣1504·长光十七世研究所内，她还有点受宠若惊啊。 “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再问一次，你确定要连接它的使用记忆吗？” 不过，就是这样重要的物品，才不得不重复询问使用者的答案，作为上个纪元的产物，这里面可包含了许多他们这个纪元根本无法掌握的技术，要是有一不测可能会引发更坏的后果。 “确定，万一我有什么不适，你立刻断开连接就好，伊丽莎白博士。” 看着眼前的青年毫不犹豫地坐上了软椅，这个戴着单片眼镜，名为伊丽莎白·麦克史密斯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 还真是敷衍啊，如果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那身为所长的她以后就不用在这干了，他就不怕死吗？ 而且记忆回溯可是有风险，如果没人在外部引导，最后可能就直接被困在自己的意识里了。 难道，凡是参与过天命生物实验的人，多少都有点怪脾气？为了追溯它另外的使用方式，有必要这么拼吗？ “再说了，我出什么事，不还有奥托买单吗？” “……” 好吧，原来有后手…… “好吧，真够痛快的，待会可别怪我没劝你啊，还有，可以的话，你还是叫我长光，都习惯了。” 说起来有点无奈，自从接手这个研究所，被某个小姑娘叫了一声“长光小姐”，日益积累，被叫名字反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好～长光小姐。” 刘思宇笑了声，随即戴上了感应头盔。 “开始吧。” “好，倒计时，3，2，1，开始！” 嘀—— 嗞—— 随着眼前显示出“访问确认”的字眼时，刘思宇闭上了眼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大脑中有光点闪过的感觉。 “唔……” 但紧接着，忽然莫名出现了失重感，下一秒，仿佛身下坐着的软椅已经消失，整个人竟然呈现出坠落的感觉。 就像坠入未知的深渊，寒冷又刺骨。 就在这坠落的过程中，耳边刮过的细微电流声，也不知什么时候转变成了各种混杂的呓语。 “xxxx计划？将xxxx上传至……你疯了？！” “宇宙……人类……不可能！” “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就为了这样一群人，值得吗？” …… 如果拆开来的话，刘思宇能够听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但这些如果混合在一起直接塞入耳中，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就像是大脑中忽然被炸开了一样，混乱而窒息。 一种想要破坏东西的烦躁逐渐涌上了心头。 刘思宇的眉头逐渐紧皱，即使不适，但他依旧没有叫停深潜，相反，仅仅几秒，他竟然逐渐适应了这种疯狂的烦躁感。 慢慢的，烦躁的呓语也开始逐渐减弱，坠落感也在慢慢地消失，脑海中也逐渐浮现出一些朦胧的画面。 首先一闪而过的，却是在深红的奇异世界中。 没有生物，没有植物，没有声音，只有一望无垠的深红沙漠，而唯一能够称得上是植物的，便是眼前那遥望不可及发金黄色树影。 下一秒，金黄色的叶片，慢慢地飘落到深邃不知名的深海之中。 “呜——” 突然，一道极似座头鲸的空灵之声响彻了刘思宇的整个大脑，但，这顿时让他一时冒出了几滴冷汗。 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发声，是吗…… “……我能听懂它的声音？” 嗞——！ “唔——！” 也就在这道声音的下一秒，这深红的世界宛如玻璃一般，随着坠落的卷土重来，被撞地粉碎。 而这一次，刘思宇更是看到了一幅又一幅清晰却混杂的画面，在大脑里不断地旋转播放。 初次接触魔方的时候，也是这些画面，但这次…… “看什么看，长得高了不起啊？想被犹大砸扁吗？！” “小宇，把书先放放，来吃饭了噢。” “小宇！嘻嘻，马上你就要有一个妹妹了，是不是很惊喜？” “哥哥别走！” …… “我能叫你小宇吗？” “喂！再陪我打一场！” “谢谢你能来我的音乐会，谢谢。” “……啧，让开！身上有伤，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我来做饭！慢死了……” “教授，能……教我玫瑰饼的做法吗……我看铃她，很喜欢！” “又吃泡面，你……有必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吗？比我还肝。” 多了一些声音。 …… 嗞啦——！ 而在外界，在长光错愕的目光中，计算键盘上忽然蹦出了细小的火花，屏幕上也闪过了一丝波浪的混乱，到这里，她看向刘思宇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丝震惊。 时间悠久到电脑几乎承受不住了吗？他居然还不喊停？！ 也就在这时，长光看见刘思宇的额头已经露出了汗滴，脸色也开始逐渐地难受地扭曲起来。 …… “请等一下，博士，这项计划还没得到批准，你擅自启动可是会……” “不会，这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实验，不会受累到你们，凡事都得有个先例。” “可是……擅自向宇宙发射意识信号太危险了！你的身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画面再次一转，刘思宇便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圆形的平台上，也是同等的软椅，只是不同性质的感应头盔。 与此同时，随着画面中仪器的开始运转，失重感再次袭来，世界顿时天旋地转，紧接着，一股无形有力地推力直接将刘思宇的思绪不断往上推。 嗡——！ 白光闪过，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刘思宇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发生了变化。 上下左右，都是看不见的深黑，以及触不可及的白色沙粒。 又是几秒，只见深黑中的某处地方，忽然冒出了深红的光亮，紧接着，刚开始的那道座头鲸的声音再次响起。 “呜——” 我看见你了…… 嗡——！！！ “这是……” “xxxxx，xxxxxx……” 也就在这一刻，刘思宇逐渐发现，自己，好像和记忆中那道同为戴上头盔的身影…… 重合了。 …… 嗡！嗡！嗡！ 下一秒，随着不知从哪冒出的警报声，红光在脑海里即刻放大，宛如化为了无数把利刃，不断冲击着自己的大脑。 “接收到未知信号！” “博士的心跳在加快，博士！快停下！” “呃啊啊啊——！！！” …… “咿呃啊啊啊——！” 前所未有宏大的信息量一下子在大脑中炸开，耳边的呓语也再次泛起了疯狂。 “长光博士！快断开连接！” “不行！贸然断开意识连接，会让思宇直接变成植物人的！” “可是……” 就连意境和现实也一下子有些混乱了起来，有一刻，还真想往头上来一枪，给个痛快…… “哎～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在一样的事上栽跟头呢？真是不让人省心～?” 然而，这一想法刚一闪过，刘思宇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甜美又耳熟的女声。 同时，也就在这道女声出现的那一刻，刘思宇的世界一下又变地安静了下来。 随即，在已经变得纯白又带有一丝粉红的世界中，逐渐浮现出一道粉色的人影，只见她的手轻轻捧住了刘思宇的脸颊，一种名为心安的情绪产生。 “不过，虽然以这种方式见上一面，但我还是很开心呢～?” 紧接着，额头相触，刘思宇的意识也逐渐归于平静…… …… 圆柱台上的魔方，绽放的浅蓝色光芒似乎比刚才还亮了一些，但此时的研究所，却是诡异般地寂静。 “恢复，正常了……？” 当看着仪器以及刘思宇的状况奇迹般地稳定下来后，再看着刘思宇的心电图也是正常水平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长光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后怕，因为在这起意外中，不确定且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刘思宇刚刚竟是凭着自己稳定下来的？他口袋里忽然冒出的粉白光以及魔方的反应，都是无法根据自身了解逻辑解释的。 “那个时代的人，造的都是什么怪物啊，还有你这身体，也都赶上半个比安卡了吧……” 嘀嘀—— 此时，研究所的来访显示器忽然响了起来，当一看到来人是谁，长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但随后又无奈地笑了笑。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46章 果然不可爱呢 “意识投射？” 新出来的方案初稿上第一次出现的字眼，留有黑紫色秀发的女子眉头舒展开来，随即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方案者。 眼前这位火红色短发的男子点了点头，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没错，这是我基于第二神之键上加入伪神之键改进的一个比较崭新的方案，即使这是我的一个猜想。 千界一乘能够观测到许多与我们这个文明极为相似的世界，在这个基础上，我可以通过拟态魔方中的意识和创造能力，在其他世界埋下一颗种子，并且相连，然后与其技术相结合，这样就可以加快恒沙计划和火种计划的实施。 当然，这只是第一种尝试，而第二种尝试，就是利用在我们这个世界，千界一乘的广泛性加上拟态魔方的创造性…… 我打算，向宇宙发射意识信号。” “发射宇宙信号？” 女子瞳孔可见地缩了一下。 而男子深呼吸，似乎做出了决定。 “嗯，虽然我们所探索的宇宙范围还没有我们人类可居住的地方，但那仅限于太阳系范围。 通过千界一乘和拟态魔方，我可以观测到宇宙的更深处，与其他星球甚至文明进行对接，这样能为方舟计划省下不少的功夫！” 甚至，能够锁定祂的大概位置，并且提前结束崩坏！ 听完他的描述，女子一只手抚着下巴，几秒的思考中，她微微蹙眉，给出了她的表达。 “这的确能保证其他计划的准确性，但这样做，先不说宇宙中存在其他文明，光这个方案的意识体崩溃率会非常大，风险太高了，而且你现在的身体……” 同时，她也猜到了这个方案的实验对象又是谁…… “……”男子可见地沉默了。 自己的身体状况，他自然清楚，只不过在她问出这句话后，也只是微微一愣，但他随后却是轻笑了一声。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一条路走到黑吧，毕竟实验的成功，通常都以疯狂的尝试开始。” “……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女子眼神略显复杂，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的不想男子去做这个尝试，即使有那么一丝成功的几率，即使她也觉得可以能够作出尝试。 但是，它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点上，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去进行实验，基本有去无回…… 她不会允许的…… “……呵，就算不允许，但那是我为这个世界，也是为她，作出的为数不多的承诺了。 就当是我欠她的吧…… 那个笨蛋少女。” 言毕，脑海又不自觉浮现出那在花园中，绽放笑颜的粉发少女。 只是，人就算是一双手，创造无限可能，但在这个随时被毁灭的世界，哪会有两全其美的事啊…… 女子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道：“过了这么久，还是一样倔，还真不愧是能和凯文打一天篮球的人啊，不过严格来说，你和她…… 呵，都是笨蛋……” —————— 白，纯白，一望无垠，看不到边界的纯白。 但是，却能感觉到自己地上的白是有触感的，而与白有明显区别的，便是眼前的黑色高背椅，其中就有一座石像，以单手撑着下巴坐在上面，犹有居高临下的威严。 但是，仔细一看的话，却发现…… 那个石像的样貌，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嗡——！ ………… 下一刻，白一瞬间转变为了黑，没有任何声响，但脚下的触感已经消失，失重感随之产生，身体，也开始缓缓坠落。 直到，自己身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略微柔软的触感，自己的感官才逐渐恢复。 “……” “……晕过去了。” 与此同时，耳边由远到近，逐渐传来了两名少女的交谈声，紧接着，两道淡淡的香气从鼻尖上掠过。 那是蔷薇和薰衣草的气味。 “……没什么事吧？” “……大人，思宇大人暂时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好……那就好……” 从捕捉到“大人”的词汇来看，其中一名必是丽塔无疑，不过另外一位，根据丽塔现在所属的女武神队伍来看…… 应该就是幽兰黛尔了。 听着时不时传来运输舰发动机的声音，那么可以肯定，自己是在不灭之刃的运输舰上了。 “唔……” 刘思宇眉头微皱，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运输舰那灰蓝色的金属墙壁。 不过视线往下一移，便与一双玫瑰色的眼睛对视了几秒，同时，刘思宇也发现，此时的她，坐在了自己旁边。 距离别提有多近了…… “……丽塔？” “…呵，贵安，思宇大人，欢迎回来，丽塔先扶您起来。” 脸颊上的微红，蔷薇的香气扑面而来，刘思宇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刚想着要起身，却被丽塔抢先了一步。 “谢谢……我这是？” 心细的丽塔，一眼便知道了此时刘思宇表达的是什么，随即保持雅致的微笑，缓缓说道：“之前的一次实验中，思宇大人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不过听长光博士说，您的情况稳定，并无大碍，相信不久后便会醒来。 此外再加上今天是您返回圣芙蕾雅的时间，所以……丽塔和幽兰黛尔大人私自决定，把您给带回去。” 听完丽塔的解释，刘思宇的嘴角不明显地抽了一下。 因为这种解释，未免有些牵强了，人都还没醒呢，直接被带回去不得被德丽莎对奥托进行通讯轰炸？你都不想一下，不打草稿的吗？ 这死狗托是有多不想我留在那啊？！让我好好休息一天都不行？！ 还有，从刚刚醒来我就发现，那道无形中奇奇怪怪的视线是怎么回事啊？！ ……………… “啊嚏！” 与此同时，刚饮入一口红酒的奥托忽然鼻子一痒，随即眉头微皱，表示着不解。 奇怪，魂钢身体应该不受细菌影响才对，难道是心理作用？ …… 更多的猜测相较对比之下，奥托最终还是选择这个可信度低的原因，毕竟刚刚，他可是遭到了某两位女武神的“亲切”追问，其中一位更是让那道诡异的视线再次出现。 唉，真是……“多灾多难”的男人啊。 抱歉，我的朋友，不是我不想让你多休息一天，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她们主动的样子。 我也束手无策啊…… ……………… “思宇大人？” 见刘思宇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丽塔看似懵懂地歪了下头，而这个动作也让他再次有了动作。 只见他故作咳嗽道：“额，没什么，只是……让不灭之刃美丽又强大的正副队长送一个普通人回去，有点受宠若惊啊。” 天杀的，刚刚的歪头居然让他想起了以前还有点害羞的丽塔，相比之下，这种反差居然还有点可爱？！ “…思宇…先生言重了，能够帮到有困难的人，就是女武神的职责，并无队伍称号之分，况且……思宇先生也并非等闲之辈。” 这时，幽兰黛尔那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这才注意到坐在驾驶位的幽兰黛尔，她依旧是那大波浪的金黄色长发，不过此时并没有穿着那套蓝白相间的装甲，而是深褐色的天命军服，干练又不失美丽。 刚刚她的语气中不失沉稳以及肯定，其中还包含了一丝拘谨，这是错觉吗？ 不过刘思宇还是对此有些惊喜，没想到这位天命最强女武神对自己的评价，居然还有点高？还以为是像那种小说影视剧里高高在上不在乎的发言。 但他也没有发现，此时幽兰黛尔的耳朵正可见地变红。 丽塔此时也是微笑道：“没错，以目前为止思宇大人为天命，甚至世界付出的，我们多少还是有些比不上的，所以，还请思宇大人不要妄自菲薄。” 而且，您也不能跟普通人相提并论呢～ “……呵，是吗，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呢，这不会只是换个名词的万能公式吧？” “噗呵呵～思宇大人真会开玩笑呢～” ………………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运输舰很快就飞到了圣芙蕾雅的停机坪。 在显示的下方画面中，能够看到德丽莎已经早早站在下面了，除此之外，琪亚娜她们三人也来了。 “麻烦你们跑一趟了。”临走之际，刘思宇还是不忘向她们二人表示感激。 “不会，熟悉一下路线和环境也好。”幽兰黛尔微微笑道。 “嗯？” “没什么，我去给你开门吧。” “噢，好……” “丽塔，你先规定好回去的时间。” “是，幽兰黛尔大人。” 说着，幽兰黛尔便站起身，与刘思宇并肩行走，直至来到了舱门前，也在这过程中，刘思宇也是好好地近距离看到了幽兰黛尔的样子。 嗯，脸色上那淡淡的微红显示着荣光焕发的状态，深蓝色的双眸也是透着一种沉稳的感觉，虽然看着是有点像赛琳娜小姐，但又有一丝不同。 再加上能够极好突显她身形又不失干练的军服，完全就是一个妥妥的美丽女强人形象，与资料上16岁的年纪完全不符合，丽塔倒还有那么一点符合。 “果然还是有点不可爱啊……”刘思宇小声嘀咕道。 唰—— 与此同时，舱门已经打开，刘思宇也不再多说，再向她们二人挥了挥手，便走出了舱门。 “慢走，思宇大人。” “幽兰黛尔？丽塔？！” “好久不见，德丽莎大人，很抱歉这次因任务不能久留，所以打扰了。” 舱门打开的那一刻，当看见刘思宇身旁是什么人物的时候，德丽莎稍微睁大了一下。 尤其是看见丽塔的时候，她的眼角可见地抽了一下，见状她赶紧将刘思宇拉到自己身边。 “额……没事，任务重要嘛，呵呵…呵呵……” 不同的是，琪亚娜三人看见幽兰黛尔的时候，却是满满的震惊。 那可是传闻中天命的最强s级女武神啊，还是真人，她居然送刘思宇回来了？！ “那么……我们就先告退了，德丽莎前辈。” “嗯，路上小心，呵，虽然这句话对你们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幽兰黛尔好像才反应了过来，便不急不慢地关上了舱门，只不过，关闭过程中，她们便看到了琪亚娜三人立马围在了刘思宇旁边。 首当其冲的就是琪亚娜，只见她激动地说道：“思宇思宇！刚刚她是不是幽兰黛尔，她怎么会送你回来啊，说啊说啊！” “啊啊，回去再慢慢说，琪亚娜你先别摇！” “呵！琪亚娜，你再摇老师就要晕过去了……诶？” 正打算要拉开琪亚娜的芽衣，忽然感受到了两道视线，转眼望去，却是刚刚送刘思宇回来的幽兰黛尔和丽塔。 只见她们二人的眼中，芽衣竟然看到了一丝羡慕，尤其是，那个名为幽兰黛尔的女武神。 似乎是感受到了芽衣的视线，就在舱门关上的那一刻，丽塔轻笑地向芽衣挥了挥手，下一秒，舱门随之关闭。 …… 芽衣微微蹙眉，似乎并不明白丽塔为什么这么做，但心中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酸酸的。 “芽衣，怎么了？” “啊？额没什么，只是在想今晚要做什么菜……” “噢…今晚我来做吧，你休息一下。” “好耶！我要吃炸猪排窝蛋饭！” “笨蛋琪亚娜，你不记得猪排已经被你在上个星期吃掉了吗？(▼?▼)” ……………… 运输舰上，幽兰黛尔和丽塔两人一言不发，但此时的氛围却显得有些轻松。 “感觉怎么样？幽兰黛尔大人？” 想起刚刚那幅场景，丽塔还是有些无奈，明明身边这么多女孩子，有个还特别明显，某人却是无动于衷，还真是一个木头，比幽兰黛尔大人还顿呢～ 坐在驾驶位的幽兰黛尔沉默了几秒，随即带有淡淡笑意地说道：“他……真的一点都没变呢……” 不过她的眼中，却闪过了怀念和落寞。 但是，下一秒只见她头也不回地问道：“对了丽塔，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随时替你解答，幽兰黛尔大人。” 紧接着，她问出了连丽塔都有些没答上来的问题。 “今天……我那条黑色发带绑的蝴蝶结是不是不太好看啊？” “……嗯？”丽塔微笑着歪了歪头。 “就是……不够可爱吗？” 然后，在丽塔的视线中，幽兰黛尔的耳朵，又可见地攀上了红色。 第47章 沧海市崩坏 嗡！嗡！嗡——！ 呜——！！！ “报告舰长，沧海市上空发现不明飞行物体，目标位置……光学探测目标不可见，无生物能量反应，内部状况……” 距离第三次崩坏爆发，已经过去了两年5个月16天2小时34分24秒。 虽然不像遇见过的大崩坏的状况，但在显示屏上，还是看到了那满屏的“白色蚊子”，而就在这些“蚊子”围绕着的中央，正悬浮着一艘奇怪的战舰。 上面全是战术机甲和崩坏兽以及死士，人工智能的战舰？ “无人机部队出动，掩护女武神登舰！” “明白！” 果然，在这个世界，想过上为期半年的和平日子，是不可能的。 “啧，律者不诞生的情况下，能看到这么多崩坏兽，还是第一次，看来这战舰奇怪的很啊。” 甚至连刘思宇一旁的姬子，也对这副场景略微皱了皱眉，随即便对着通讯说道：“琪亚娜，注意力道，别又把无人机踩坏了。” “哎呀，是是是，说的轻巧，思宇还没说什么呢～” “……” 就在姬子的视角中，刘思宇的嘴角可见地抽了一下。 呵呵，这孩子怕是不知道，这批无人机是思宇不知道花了多少资金才打造出来的，结果倒好，实战演习中就被她爆发的几个猫爪给拍碎了。 真是乱来…… “回头真的得给她好好科普那些常识……” 唉，跟她比，怎么脑里浮现的怎么是苏莎娜啊？虽然的确好那么一点。 ……………… “报告思宇，姬子，我已经到达月光王座上面了！” 不知过了多久，琪亚娜借着无人机和某只帝王级崩坏兽的助力，率先抵达了战舰的其中一个位置，元气满满的声音随之而来。 “都纠正多少次了，不要称呼我们名字，要叫姬子少校，叫思宇为舰长！” “好了好了，孩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就是～不然多生分啊？” “……你就惯着她吧→_→” 根据爱酱的探测，此战舰名为月光王座，由于战舰是处于无人驾驶的情况，再加上战舰上有着崩坏兽，所以随时有因为破坏过度而发生坠毁的危险。 为了夺得战舰的控制权，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和温蒂将登上战舰的不同地方，好更快地找到控制室的位置，而八重樱和符华等其他女武神，则在地表疏散遗漏的市民。 至于为什么不集体行动…… 砰！砰！ 随着通讯里传出的几声枪响和刀尖劈砍的声音，在琪亚娜的作战影像中，挥动两只大锤的崩坏兽轰然倒下，伴随它的，则是周围倒的横七竖八的死士。 “哼哼，有本小姐在，胜利是必然的嘛～” 看着自己的“杰作”，琪亚娜更是得意地哼哼几声，随即根据护目镜的小地图，往某个位置奔去。 “呵，三分钟，进步很快啊……” 几乎两年半的时间，她们也能够一个人应付这种情况了，看样子，还挺游刃有余的。 看出刘思宇的心思，姬子轻笑着，有些骄傲地说道：“怎么样，有没有一种看学生进步长大的成就感？” “呵呵，得了吧，要说有成就也是你才对，这个是实战，又不是操作设备，而且这科目她还徘徊在及格和不及格之间。” “哎呀，徘徊也就说明可以及格的，只是她懒，做人别那么死板嘛，你看这次任务不是挺大嘛，回头给她加几分？” “喂，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吧……两分实践分，不能再多了。” 然而，也就在两人闲聊几句期间，通讯里就忽然传出了琪亚娜那毛燥的声音，并伴随着打击声和枪声。 “哎呀，别碍事！我已经两个小时37分48秒没见到芽衣了！” “……” “……” 也就在琪亚娜的声音响起后，看着卫星地图上琪亚娜和芽衣的登舰位置越来越近，几秒的沉默，两人都默默开口道。 “看来她的设备操作真的得好好补习一下，不严格点不行。” “嗯，说的也是……” 果然，跟卡斯兰娜家的人就不要说什么作战计划，直接在她面前摆个大奖，就算是月球她都能一个人登给你看。 讲计划？真是费劲…… 噢，可怜的琪亚娜，就因为这几句话，她的加分机会就这样残忍的泡汤了～～ 当然没过多久，通讯里就响起了芽衣的声音。 “舰长，姬子少校，我已经安全到达目标区域，发现少量的崩坏兽和死士。” “……好，注意它们的攻击，待会琪亚娜很快就会到达你的位置。” “欸？！” 果然，当一听到琪亚娜正往自己的位置赶的时候，芽衣明显吃了一惊。 “可是，不是要按照作战计划进行的吗，她这样……” 不会出现变数吗？当然，这种话也只是一句担忧，芽衣肯定不会说出口，以眼前的崩坏兽和死士为例，她肯定相信琪亚娜一个人就能摆平它们。 “没事，跟她讲计划本来就有点费劲，她和你一块行动也一样可以更快找到控制室的位置，也算多份保障吧。” “好！” “嘻嘻～思宇果然了解我～” 嗤——！ 又一个死士倒地，看着远处上空的黄昏更加深色，芽衣逐渐加快了歼灭崩坏兽的速度，嘴里也不禁嘀咕了几句。 “得快点完成任务才行，不然回去就没时间洗那件裙子了，明明都没穿几次，还没穿给老师看呢……” “芽衣，你说什么？” “唔！啊啊！没什么！” 不知为何，芽衣忽然闹了一下脸红，手中的太刀因此猛地一挥，直接迸发出了紫色的雷蛇，直接讲扑面而来的突进级崩坏兽和死士一起砍成了两半。 这种事还不能其他人知道……就算不是人也不行！ ……………… 兴许芽衣使用的是速度快击杀高的太刀，她处理完崩坏兽和死士的时间，不过两分半，可谓文武双全，不愧是拥有小说女主模板的人。 “呼～应该差不多了吧？” 感受着周围，确认只剩下自己后，芽衣呼出了一口浊气，而正当她要联系琪亚娜的时候，身后逐渐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一阵微风从她身后吹来，一道身影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 “嘻！芽衣！” 感受着琪亚娜的拥抱，芽衣无奈道：“琪亚娜，这艘战舰到处都是崩坏兽和死士，你这也太乱来了，这一路赶过来，没受伤吧？” 知道芽衣是关心自己，琪亚娜反而更开心了，得意道：“没事没事，这可是有思宇批准的，而且之前作战计划里不也有说‘视情况灵活变通’嘛，我现在不就灵活变通了吗？” “你居然还记得作战计划啊……”芽衣扶着额，苦恼地笑了笑，实在是琪亚娜的这个“变通”有些牵强了。 老师还好，不会多说什么，可姬子老师就未必了呀…… “那可不？而且，有芽衣在的话，就相当于有一百个人的力量了！” 面对琪亚娜对自己那夸张的形容，芽衣顿时都有点不好意思。 “呵，一百个人的力量？我又不是什么超人……” “好了，想说什么等会再说。” 不过，芽衣话音刚落，通讯里就传来了姬子那带着责备的声音。 果然啊…… “琪亚娜，你要是再这么‘灵活变通’的话，下次我就叫舰长不安排你出击了，你老是这样，他很难再跟你安排任务的。” “唔…好了，我知道了，思宇，我就犯这一次，下次不会了～” 很好，面对刘思宇和姬子，尤其是刘思宇，琪亚娜直接使用了惯用的卖萌撒娇攻击。 “好好，知道，这时候就别卖萌了，只要你多留意周边就行，别那么冒失了，芽衣，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当然，这招对刘思宇，好像还挺受用的，顶多也只是硬撑罢了，芽衣和姬子更是无奈地笑了笑。 “呵，好的，舰长！” “喂！思宇，怎么不说我啊，我也能多照顾芽衣的，少看不起我了，哼～” …… 就在这一小段插曲之后没多久，通讯里忽然就出现另外的女声，很明显是温蒂。 “报告舰长，我已经成功和布洛妮娅会合了，而且布洛妮娅好像找到了控制室的位置。” “没错，就在你们交谈的时候，多亏舰长传过来的战舰图，布洛妮娅已经找到了控制室的位置，并且确定了最佳的前进路线！” 叮～ 紧随其后的便是布洛妮娅的声音，但这说法以及语气，众人不约而同地闻见闪亮的“叮”一声，布洛妮娅似乎有种异样的情绪。 “嗯，啊……布洛妮娅也很棒呢。” “舰长，那我呢？” “嗯，温蒂的作战速度也很快呢，不错。” 在琪亚娜和芽衣的疑惑中，刘思宇打着哈哈似的夸了布洛妮娅一番。 “那新游戏能不能……” “好，下周上线就给你买！” 芽衣和琪亚娜不禁汗颜，可以想象到，通讯另一边的刘思宇，此时已经扶着额头为自己的荷包哀伤的表情。 好像，他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交易…… “唉，既然位置和路线都已经确认，布洛妮娅，你就把数据发给芽衣她们，在这期间，温蒂先负责布洛妮娅破解舱门期间的看护。” 但这样的哀伤没持续多久，刘思宇就已经向琪亚娜等人吩咐了接下来的任务。 “明白！” 琪亚娜和芽衣也收拾好心情，向着布洛妮娅和温蒂的位置出发。 第48章 别私自帮人做决定啊喂! 没过多久，早就有合作默契的琪亚娜和芽衣如虎添翼，铲除崩坏兽和死士的同时，她们很快就来到了战舰的尾部，那正是布洛妮娅所提供的位置。 刚赶到舰尾位置，琪亚娜和芽衣就看到了散落一地并不完整的白色碎片，而那也是之前被温蒂和布洛妮娅残忍轰击的崩坏兽尸体。 但眼前，仍然有不多的崩坏兽和死士出现，就只见布洛妮娅正在舱门前破解网络密码，剩下温蒂阻挡它们的进攻。 砰——！ 嗤——！ 不过，好在增援及时赶到，温蒂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舰长，姬子少校，我和琪亚娜已经抵达舰尾的位置了。” “很好，接下来你们和温蒂守在舱门前，等布洛妮娅破解完后，集中突破。” “明白！” …… 不得不说，成功会合的女武神小队，执行效率是相当的快，不出几分钟，琪亚娜三人便清除了剩下的崩坏兽和死士。 “呼～这下，舰尾范围的崩坏兽都清理完毕了吧？” “嗯，看样子应该安全了。” 吹了吹枪口冒出的烟气，甩下太刀上多余的“血迹”，芽衣和温蒂注意着周围的变化，而琪亚娜的表情则略显地轻松。 “嘻嘻，我们几个加在一起，执行任务果然事倍功半！” “呵，是事半功倍啦！” “琪亚娜，你之前听这些都没手写过的吗？” 虽然对于琪亚娜那无厘头的形容早有体会，但每次一听她说出来，刘思宇和芽衣还是不禁有点好笑，温蒂倒是先笑了出来。 嗡——！ 但轻松不到几秒，随着一声细微的警告声，战舰显示屏上忽然出现了崩坏兽的反应，正从舰尾上方下降。 “芽衣，当心舰尾上方……” 嗞啦——！ 正当刘思宇下意识联系芽衣时，话音未落，忽然闻见通讯里传出一道类似闪电划过的剧烈声响。 转头看向作战屏幕，就见琪亚娜和温蒂的面前，周身冒起紫色雷光的芽衣已经放下了太刀。 在她们的上方，正有一群崩坏兽在“缓缓”地降落，其中一只，正是之前琪亚娜打跑的帝王级崩坏兽。 但仔细一看，它们的背后刚闪过一道紫色的雷光，而它们此时，也都已经失去了该有的生息。 光是这样一幅画面，刘思宇很容易就看得出，这是芽衣的手笔，更准确说…… “哼，看来，你们的崩坏能感应器，也不怎么样嘛，还得我来解决，真是无用功……” 随之而来的，便是芽衣那清冷并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 “是是，谢谢雷之律者女士的出手帮助～” 不过，即使此时“芽衣”的语气带着轻视，但这些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嘴巴毒是毒了点，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帮他们解决了一次危机，刘思宇自然也就顺着她的意思。 “哼～女士？这个还算好听，不过，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那个小矮子都能谈条件，自己凭什么不能？ 说到这里，“芽衣”的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微笑，但这微笑在下一秒刘思宇说出的话，却又消失的荡然无存。 “啊？什么意思？” “……” “芽衣”虽然保持着微笑的模样，但她的脸色却是“唰”地一下冷了下来，不禁让人胆寒而立。 呵呵，如果他们之间的通讯有条线的话，她还真想顺着这条线把这个呆子电到开窍，不过看在他没在自己心脏里埋炸弹的份上，就饶过他了。 不然，那个胆小鬼可就有意见了…… “你在耍我吗？别以为装傻就能糊弄过去。” “没有，没有……” 唉，光是听起来都能感觉到她的脸色是有多冷啊，看来装个傻是不行了，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尤其是这种死傲娇！ “额……猪排窝蛋饭？” “我是那个笨蛋琪亚娜吗？→_→” “喂！我听到了！（‵□′） ” 琪亚娜一下就炸毛了，即使说话的人是芽衣，但这语气她可是知道现在是那个该死的律者人格主导的身体。 虽然听不清楚说什么，但她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肯定是坏话！要不是现在警戒，她真想把这个人格给打回去。 …… 这可有点把刘思宇难住了，因为芽衣平时喜欢的东西几乎都是跟这个人格不沾边的啊，研究新菜品、喜欢拉面和巧克力蛋糕，除此之外就是看小说、做手工和看电影了。 吃的不行也情有可原，毕竟人家女孩子不像琪亚娜，比较注重自己的体重，就算喜欢也只是委婉地表示一般，那看的和做的……这个律者人格能喜欢吗？？？ 这时，刘思宇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在手机上看到的一个宣传海报，一个名词闪过了脑海。 “……吼姆乐园呢？” “啧，我不玩……嗯？” 以为刘思宇下一个会说游戏，“芽衣”下意识地张口回绝，但当一个出乎意料的词汇进入耳朵后，“芽衣”稍微愣了愣，随即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呵，这勉强可以，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好了，胆小鬼，看这臭呆子的性子，只能帮你争取到这些了，可别让我失望…… 言毕，“芽衣”缓缓闭上了眼睛，周身时不时冒出的紫色雷光也逐渐消失，下一秒，芽衣的脸蛋爬上了红晕，睁开了原本属于她的紫黑色双眼。 另一个我，就算能理解是在帮我，但也别擅自替我做决定啊！ 刚刚面对帝王级崩坏兽的时候，身体的主导权忽然强行发生了变化，那算什么？吼姆乐园？那这算是……约会？！老师会不会感到为难啊？但如果…… “芽衣。” 通讯中传出刘思宇的声音，也正好把在胡思乱想的芽衣给拉回了现实，脸上的红晕也随之消散了一些。 “啊啊，老师，刚刚那些话……” “刚刚那些话等回到学园再说，现在先警戒，不过……吼姆乐园的话，得等你们考完试后。” 听着刘思宇那透露着无奈的声音，芽衣愣了一下，但随即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啊～” “呵～没有的事，感谢你的那位律者朋友吧，是她为你们争取的。” “唔…知道了～” 经过刘思宇的说辞，芽衣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同时也露出了比较好看的微笑。 “思宇，听者有份，可别忘了姐姐我噢～” “好了我知道！” 不过，这种顾及到所有人的态度，倒是有些苦恼呢，会不会有点温柔过头了？ 嘀嘀—— 破解完成。 随着电子合成声的响起，舰尾的舱门随之被打开。 比较幸运的是，在那只帝王级崩坏兽之后，众人再也没遭遇什么崩坏兽或者死士的卷土重来，即使，这期间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不过舱门内，映入眼帘的五台逆熵的泰坦机甲不得不让众人再次提高警惕，但在下一秒，象征着攻击的红色却转变成代表正常的蓝色，布洛妮娅手下的蓝色电子键盘也已经合并。 “舰长，舱门内的战术机甲已全部侵入完毕，可以进行驾驶权限的解锁。” “好，我这就来。” 直到布洛妮娅那带着一点隐秘的骄傲的声音响起时，众人才放下心来，进入舱门内。 里面除开灰色和黑色的金属墙壁及地板外，某些地方的缝隙间还有暗橙色的光亮，天花板更有着由金属方块旋转的橙色灯球，这才显得整个战舰没那么黯淡。 “等一下，机甲驾驶？！思宇思宇，待会能给我驾驶吗？我也想试试！” 闻见机甲能够驾驶，琪亚娜瞬间就兴奋地凑到了其中一台泰坦面前。 但刘思宇还没开口，反倒是布洛妮娅非常直接地说道：“不行！(▼?▼)” “诶？为什么啊？难得的机会耶……” 只见布洛妮娅保持刚才的表情，继续说道：“因为能够安全驾驶机甲，需要小时以上的训练，还要掌握电磁、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等相关知识，才能胜任。(▼?▼)” “这么多？！你骗我的吧？” “没错，就是骗你的。” “哈？！” “因为思宇哥哥先来的……” “什么嘛！” “好了好了别吵了，等会就给你驾驶，我们先走吧。”为了防止“冲突”进一步升级，刘思宇及时制止了两人。 “好耶，思宇最好了！一点都不像你，小气鬼～” “思宇哥哥，你这样会把笨蛋琪亚娜惯坏的。(▼?▼#)” …… 嘀嘀—— 权限已解锁，战斗系统已激活，正在显示记录画面…… 原本漆黑一片的电子屏幕，在荡起一阵无形的波纹后，忽然出现了画面，首先显示的，正是收起硬盘的布洛妮娅以及她身后的重装小兔。 “舰长，感觉怎么样？” “等一下，我操纵一下试试。” 说着，刘思宇擦了一下手掌，然后放在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操作杆上，画面也随之移动。 可以看到，刘思宇自己操纵的泰坦，活动着手指，双脚抬起又放下，随即便让手臂和身体都来个360o旋转。 做完一系列动作，刘思宇忽然呼出了一口气，脸上随之露出了略微惊喜的表情，轻松道：“我感觉…… 好极了！” 说着，刘思宇操纵着泰坦在众人面前用那三个手指比了个大拇指。 “嗯！操作非常成功！”布洛妮娅也心领神会地比了个大拇指，连同重装小兔也是。 这种感觉，布洛妮娅懂！ 叮—— 这时，众人又再次听到了那本不该存在的亮的声音。 “噗～” 也就在众人继续前进的时候，看着走姿有些憨态的泰坦，温蒂不自觉地笑了一声，就连芽衣也是捂着嘴喷了一口气。 其实刚刚的显示画面，刘思宇不知道，就在琪亚娜等人的视角中，被侵入的那台泰坦并不是常规的独眼，而是带有懵懂表情的双眼。（●——●） 刚这双眼睛出现后，还一顿一顿地眨了一下，加上刚刚刘思宇做的一系列动作，简直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世界的孩子一样好奇，再加上这一路走来，泰塔还左右一晃，双手貌似还很兴奋的握了一下。 这憨憨的样子…… “好可爱啊……” ……………… 由于侵入了其中一台泰坦的缘故，刘思宇也都知道了其余泰坦的骇入公式，所以一路上，逆熵的泰坦基本都变成了一堆废铁。 砰！砰！砰！ “思宇思宇！你看我的操作，是不是很厉害？嘻嘻！” “好了，很厉害，琪亚娜，别乱跑，快到舰桥了！” 当然，刘思宇也没食言，倒是骇入另外一台泰坦让早就手痒的琪亚娜过了把瘾，只不过，这略微震荡的地板，倒是让人有些不适。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舰桥，保险起见，还是刘思宇操纵着泰坦来到主控台前，连入了战舰的系统。 但紧接着系统表现的状况，让刘思宇和姬子都为之皱了皱眉。 登录密码没有，操作权限全部开放……这不等于把战舰白白送人了？ “有点奇怪啊，不会是什么木马病毒吧？” 面对姬子的疑问，刘思宇摇了摇头，肯定道：“不可能的，有爱酱在，病毒也不可能侵入到这里来……等一下，有一封邮件，是写给…琪亚娜的？！” “诶？写给我的邮件？思宇，读给我听听。” 泰坦传出的声音本来就没屏蔽，所以众人能够听到刘思宇的声音，而此时作为收件人的琪亚娜也更加地疑惑，除了刘思宇，她可不认识什么能土豪到开战舰的人，更别提她那混蛋老爸了。 “亲爱的琪亚娜，你好，这艘月光王座，终于在十六年后交还与你，你将登上王座，塑造新世界，不过，你得先找到四把‘钥匙’：征服的雷电，疾疫的烈焰，渴望的暴风，静谧的死亡。 对了，航行系统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等一下，这更邮件，为什么是写给我的啊？” 琪亚娜赶忙来到泰坦身边，当看到收件人的确是自己的名字时，她反倒更加疑惑了。 “征服的雷电，渴望的风暴，有点耳熟啊……嗯？思宇，怎么了？” 正作思考的姬子欲要得出答案，但看到刘思宇紧揉眉间的样子时，便将之抛之脑后。 刘思宇的眉头舒缓开来，摇了摇头，有些复杂道：“没事，先试一下琪亚娜的生日吧，爱酱，要是出现什么异常，立刻中断连接。” “好的，老板！” 说着，刘思宇便在系统密码上输入了1207这四个数字，那正是琪亚娜的生日。 嘀嘀—— “获得航行权限，目的变更：圣芙蕾雅学园。” “诶？！还真是我的生日啊？”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随着细微的震动，航行系统还真就得到了解锁，并逐渐转向了圣芙蕾雅学园的方向航行。 “等战舰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后，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目前看来，送我们战舰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芽衣作出了比较稳妥的判断，但同时，就听见刚刚刘思宇有些异常时，心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丝不安，但又马上消失不见…… 还有征服的雷电，渴望的风暴，很明显是在说她和温蒂体内的律者核心…… 希望到时一切都会顺利吧…… 第49章 学园日常 大脑，统筹众多神经系统的部分，由左、右两个大脑半球组成，两半球间有横行的神经纤维相联系，运动、感觉、语言、执行都由它来统筹，可以说是人体最重要的部分。 但就是这么重要的部分，在一个16岁的少女身上，却因为意外，不得不放入一枚芯片。 …… “嗯……除了腿部原本的运动神经外，各项指标都正常，芯片也没受到什么影响，好了，摘下来吧，布洛妮娅。” “好的，思宇哥哥。” 医疗中心中，仍旧是纯白的科室中，刘思宇在屏幕上记录着布洛妮娅这次的大脑检查。 由于以前的意外，可可利亚不得不在布洛妮娅的大脑植入生物芯片，在通过自家老师发来的资料，刘思宇也让布洛妮娅每过一段时间就检查一次。 这不仅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也是为了让她和忽然出现的重装小兔有个更好的兼容，从而达到将人体与机械相融合的境界。 当然，目前来讲，可可利亚是成功的，但也是失败的…… 因为在那枚生物芯片中，已经被刘思宇剔除的强制操控紧急系统，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样可可利亚达成自己目的不说，甚至还会害了她，试想一下，即使布洛妮娅现在仍旧是“(▼?▼)”的样子，但这几年里，刘思宇可不信她心里没有一丝感情。 如果可可利亚强制操控了布洛妮娅，在布洛妮娅也会反抗的情况下，最坏的结果就是……为不拖累众人，自行烧毁生物芯片，同时也会对大脑造成更严重的伤害，无疑是自杀行为。 …… 将白色的扫描头盔摘掉，听完刚才刘思宇的检查结果，布洛妮娅低头看着自己那穿着强制装甲的双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几秒后，布洛妮娅抬起头，用她那平静但又懵懂的表情问道：“既然数据一切正常，那思宇哥哥认为……布洛妮娅还有长高的可能性吗？” 嗯，甚至还有点期待～ “……哈？” 刘思宇有些意外，布洛妮娅居然会问这种问题，刚刚还以为她会说最近又有哪些新游戏上线了。 不过刚刚看到布洛妮娅一直看着自己的双腿，再加上每次都将饭菜和补品吃的干干净净，刘思宇也明白了，这丫头居然还会关注自己的生长啊。 不会以为强制装甲或者芯片的重量，所以才导致生长缓慢吧…… “呵，那肯定的啊。” 刘思宇轻笑一声，一只手便放在了布洛妮娅那银灰色的小脑袋上，布洛妮娅也没有反抗，反倒还微微蹭了一下。 “人凡是在25到27岁之前，身体都会继续生长的，你现在才16岁，是觉得没怎么长，但以后可就不一定了，没准等你以后成年了，就忽然长高，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呢？” “真的吗？”布洛妮娅歪着头。 “真的，谁不是从一个小孩子一路长成大人的？” 虽然她很想问为什么德丽莎还没长的问题，但这有可能会冒犯某位可爱的学园长大人，所以布洛妮娅没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布洛妮娅也是！而且，思宇哥哥也保证了，自己会长高，那就一定会！ “好了，再说下去，下午茶可就没了，我们回宿舍吧。”这时，刘思宇故作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随即起身。 “嗯……对了，思宇哥哥。” 为了不被某只粉毛指责为私自占用科室，刘思宇便带着布洛妮娅走出了科室，但就在走出医疗中心的时候，布洛妮娅忽然拉住了刘思宇的手。 “怎么了吗？” “布洛妮娅……后年就成年了，思宇哥哥可要做好准备。” 她的表情透露着一种认真，眼神也极为地肯定，貌似想要表达什么。 “……噢，也是，到时得给你准备成人礼了，只要别像琪亚娜要一个几层的大蛋糕就好。” 只不过，刘思宇转过头，继续拉着布洛妮娅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丝毫没发现布洛妮娅的眼神中忽然多出了一种无奈和幽怨。 “……思宇哥哥是木头。” “什么？” “到时布洛妮娅想要最新的那几款游戏，还有阿拉哈托的可操控手办！(▼?▼#)” “行，没问题！” 此时的布洛妮娅还不知道，自己后的确会长高，但同时，也会发生连她都感到惊喜的变化。 只是，就算各方面都让她特别满意，但她也依旧不肯放松，甚至还要加强警惕，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 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后，月光王座就被停在战舰维修港，就停在休伯利安旁边，同时，刘思宇还是给琪亚娜等人的成绩记录表上加了几分实践分。 也就在给布洛妮娅检查后的第二天，又恢复到了往常枯燥但平和的上课时间。 但这样的时光也持续不了多久，因为紧接着便是女武神考试的来临，课堂的气氛也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日常的训练也在不停加码，为了顺利通过考试，整座学园都沉浸在了忙碌的氛围中…… …… “崩坏呢，是伴随文明而生，并且是不定期出现的毁灭性灾难，其中，我们不得不提到1953年，在柏林忽然爆发的第一次大崩坏，死伤30万人。 也就在这场崩坏中，人类第一次发现，高浓度的崩坏能一旦聚集起来，就会在适格者中产生核心，并由此转变为能扭曲物理规律的律者…… 有了这第一次的数据，2000年，也就是在第二次大崩坏中……” “zzz～” 不过，即使如今学园是一种备考的氛围，某只白毛团子依旧是保持现状，在课堂上呼呼大睡，在梦里大吃特吃，就算讲台上的人是刘思宇也一样。 由于前一段时间老杨因为私事，所以向学园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再加上他跟刘思宇比较熟络，所以他的科目则暂时由刘思宇来代教，但这些都对琪亚娜没什么影响就是了。 看着琪亚娜嘴角又逐渐流下了唾液，芽衣和符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便继续做着笔记。 真是的，刚刚补课时都说这节课要好好听，一上课就倒头就睡…… …… 叮、咚—— 下午的黄昏透过玻璃将教室染上了一层金黄，代表下课的铃声随之响起，也宣告着今天课程的结束，刘思宇也刚好讲完了今天规划好的内容，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明天是休息日，但也希望同学们好好复习，好通过后天的考试，是升级还是降级，可就看大家的水平了，下课吧。” 窸窸窣窣—— “唔～嘻嘻～真好吃，思宇～再来一碗～芽衣别和我抢～” 呵呵，就算下课铃声以及脚步声响彻整间教室，估计这白毛团子也不会醒吧？还真有点好奇自己在梦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居然还要和芽衣争？ “老师～” “嘘——” 在芽衣投来苦恼的眼神后，刘思宇将食指放于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慢慢走到琪亚娜的座位旁边，缓缓蹲下。 只见刘思宇忽然在琪亚娜耳边神秘地说道：“琪亚娜，再不起来我可就把最新一版的吼姆大冒险收走咯～” 啪！ 言毕，鼻涕泡随之破裂，琪亚娜顿时就睁开了她的蓝色双眸，猛地拍桌。 “啊！不可以！你答应过我的，思宇……” 只是当她猛地一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刘思宇眼镜下那微眯的琥珀色双眸，同时…… 两个人的脸，都靠的非常近，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答应你什么啊？” “唔！” 不知什么原因，琪亚娜的脸颊直接刷上了红晕，再瞧见芽衣还没走，便有些慌乱地将身体往后靠，直至椅背。 等红晕开始消散后，琪亚娜这才嗔怪道：“思宇！下次不要把脸靠那么近啦！很吓人的唔！” 话还没说完，刘思宇就已经在她的白色脑袋瓜上敲了一下，发出了很清脆的“咚”一声。 刘思宇没好气地笑道：“上课睡觉你还有理了？快收拾一下，待会去训练场找温蒂和符华，后天就考试了。” 况且这还算清的，如果此时是姬子替老杨上课，估计不让她答几道题是不会下课。 “昂～还要补课啊？我找芽衣和布洛妮娅不行吗～？” 一直到放学后还要补课的琪亚娜，瞬间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转而眨着眼睛，带着撒娇的语气请求道。 “呵，那可不行，这样你就又有理由偷懒了。” “老师说的没错，琪亚娜，你可要好好补课，通过考试才行，不然就要降到d级的庶务女武神了。” “唔哼～就连芽衣也……” 开玩笑，就算芽衣再严格她还是会找到空子偷懒，布洛妮娅更是会通过游戏来收买，这可是关乎女武神等级的考试，刘思宇肯定不会放着她不管。 一看撒娇战术此时已经失去了作用，欲哭无泪的琪亚娜就这样被刘思宇和芽衣从座位上揪了起来，走出了教室，往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 “唔～终于将文件批完了～” 同样被黄昏渲染的学园长办公室中，将最后一打文件放在文件堆上，德丽莎呼出一口气，如负释重地伸了伸懒腰。 她的小腿晃荡着，第一秒她就拿起了桌上类似苦瓜的玩偶，并且把玩似的揉捏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柔和了下来。 而这苦瓜玩偶上，很明显地看到有些地方的颜色黯淡了一些，看样子德丽莎已经拿着这个玩偶很长一段时间了。 “就算过了这么久，捏起来还是很舒服呢。” 在这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话之后，德丽莎抬起了头，看向了摆在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在相框中的照片，呈现的是一张小合照。 里面其中一个白色头发扎着两颗丸子，比着剪刀手笑的很开心的很明显就是德丽莎自己，中间她和另一个人抱着的白发小女孩看样子便是琪亚娜。 而至于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个少年，则留有火红色的短发，感到熟悉的琥珀色双眸，以及……那极似刘思宇的五官。 “那个时候……也的确很开心呢。” 嗡——！嗡——！ 不过感慨之际，通讯的震动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德丽莎思绪。 当看到来电人员时，本来就因为被打断就有些不悦的德丽莎顿时皱了皱眉，并且非常不情愿地接通了通讯。 “德丽莎大人，晚上好。” “丽塔……” 第50章 梦境中的声音 深夜，纯白的月牙高挂于深空之中，旁边还有着细小的星颗点缀，与几乎融入深空的云朵描绘出一幅幽美的画面。 不过，由于此时已是万物休眠的时间，除了熬夜工作和打游戏的人，恐怕是无法欣赏这副景色了。 而在圣芙蕾雅的女武神宿舍中，某个计划，正在悄悄酝酿着…… …… 抱着条形吼姆抱枕的琪亚娜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但这一次，她的耳边总是响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使得她一次次皱紧了眉头，烦躁地甚至感到了头痛。 头，好痛…… 嗡—— 只见下一秒，画面一转，琪亚娜忽然来到了一片深红的世界，手上的吼姆抱枕也已经消失，身上更是已经换上了平时的作战服。 而在这深红世界的建筑中，仔细一看，竟是圣芙蕾雅学园的样子，但这一切因为在这深红中，都显得特别地虚幻且不真实。 “这里……是哪？” “嗯呵呵呵～” 疑惑之际，虚幻的笑声在耳边忽然响起，可琪亚娜转过头一看，广场上，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如此诡异的情况，琪亚娜下意识地想要掏枪，但却只有双拳，不禁嘁了一声。 “好久不见了，琪亚娜·卡斯兰娜～☆” 虚幻的女声再次响起，琪亚娜警惕地寻找着那道声音的来源，但就是找不到声音出自哪里，空旷的广场上，除了她，一个人影都没有。 “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唔啊～这还真是一个一言难尽的问题呢，毕竟，我已经睡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了，不过现在，命运的齿轮，又重新转动起来了。 喜欢我为你构筑的世界吗？或者说，家？” 虚幻的女声并没有回答琪亚娜的问题，反倒是自顾自地说着琪亚娜听不明白的话，琪亚娜当即就感到了不爽。 “世界？家？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世界，更不是家，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完全是莫名其妙的对话，但琪亚娜也已经发现了自己正处于一种梦境当中，当下她就举起一只手，掐起了她的手臂，尝试用疼痛的方式让自己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她面前也逐渐浮现出一道悬浮着的暗橙色的人影。 “唉～真是不解风情，看样子，你对你自己身上的孽缘一无所知啊，你就不好奇，你从诞生起就没见过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为什么离开你吗？” “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闻见关于父母的事情，琪亚娜顿时就愣了愣，随即便不耐烦地看向那道人影。 那道暗橙色人影依旧没有立刻回答琪亚娜的问题，反倒似乎有些玩味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随意摆弄的玩具。 “吼噢～看来你还挺在意他们的嘛，要知道，对于你的一切，我可是了如指掌。 来吧，想知道的话，就试着追上我，追上后，我或许……” 唰——！ 只见话音未落，人影忽然感觉自己产生了一股吸力，在她错愕之时，就已经毫无征兆地被吸了过去，紧接着，头部扫过了一记踢腿，正好将人影后面的话盖住。 “你怎么会这种招式？！” “嘁！” 不理会人影的惊愕，见自己的攻击没有效果，琪亚娜可惜地嘁了一声。 虽然自己的确很在意，也很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但她自己也不傻，眼下的情况就是怎么摆脱这个梦境。 话说班长教的这招还真好用耶，下次……有机会再找她吧。 “哼！你这种连话都讲不清楚的幻觉，凭什么要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思宇批准我请假出去玩都比你这个有说服力！” 而且思宇可说过了，无事献殷勤，必有鬼作祟！尤其是你这种话中带矛盾的鬼！ （某人：这句话好像不是形容这个的吧？！） “唔…哼，刘思宇？事到如今你还有脸躲在他的背后？而且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就这么信任他？真是傻的可爱。”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提到刘思宇，琪亚娜很明显地察觉到，那道人影的语气中忽然多出了一种愤恨，于是握紧双拳，准备再来一次刚刚那招。 “呵，愚钝，别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我们还会再见的。 琪亚娜，你的生活，从头到尾，全部都是谎言！” 言毕，暗橙色的人影逐渐融入这深红世界之中，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 下一秒，琪亚娜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紧接着，浑身都产生了一种坠落感，并跌回了现实。 ……………… 作为一所酷似维也纳王宫的军校，那么它的围墙，肯定也是参照当代的时代背景，只是，那确定不是缩小版的凯旋门吗？看着都有5米以上了。 “唔…就快到了，怎么回事，怎么又比上次还要累啊！” 但，就是这能摔伤人的围墙，某只白毛团子还是不死心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只为回宿舍睡个回笼觉。 废话，休息日肯定是拿来休息的呀！ 嗡—— 但在这期间，耳边无形产生的空鸣声再次刺激着琪亚娜的脑袋，些许的刺痛让她皱起了眉头。 “唔……” 真是的，做了个怪梦，居然还会头痛，关键是今天早上起来还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烦死了！ …… “又要耍懒了吗？” “唔！” 也就在琪亚娜这短暂的思索后，身后，准确的说是她的下面，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要知道，在特别安静的环境里特别认真做一件事时，忽然的注意力转移，是能起到惊吓的效果的，所以…… “诶？啊啊，啊——！！！” 雪白的双麻花辫宛如猫咪炸起的毛，琪亚娜忽然颤了一下，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失重感随之袭来，整个人直接往下掉。 啪！ “呜哇！” 不过在紧闭双眼后，屁股着地的疼痛没有传来，反倒像是掉在一双手臂上，并落入了某个人的怀里。 疑惑中，琪亚娜缓缓睁开双眼，一个戴着眼镜的熟悉面孔映入眼帘，她便愣了神。 只是，透过镜片中能看见，他的眼角正在隐隐约约跳动着。 “……没，没事吧？” “唔！怎，怎么可能有事？我可是最强女武神！ 未来最强……” 刘思宇那压着气的声音近在咫尺，琪亚娜瞬间反应了回来，脸上便再次染上了红晕，便拉着刘思宇慢慢放下自己。 刘思宇没好气地笑道：“最强女武神还会逃课啊？还记得昨天芽衣说了什么吗？都忘了？” 见刘思宇又搬出芽衣来，琪亚娜自然是反驳不了，也只能埋怨地说道：“哎呀～知道啦，我这就去图书馆～真是的……” 为了顺利通过考试，休息日你也要在图书馆和训练场进行补课，不然午饭就不给你吃了！ 没记错的话，这是芽衣的原话，唔哼～芽衣果然变了～～ “嘶……啧。” 琪亚娜欲哭无泪地往图书馆走了几步，但随后才发现，刘思宇居然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却发现，刘思宇正略微甩动着双臂，无奈地看着那堵围墙，看样子那酸的，别提有多搞笑了。 毕竟当一个物体突然从上面掉下来并接住，这种重量和加速度过去后再抱起来，手臂哪有不酸的？ 只是在刘思宇变为转动一只手臂，准备跟上琪亚娜的时候，却看见琪亚娜已经皱起了眉头，鼓起了腮帮子，脸颊上还有淡淡的红晕。 简直就像在生闷气的小猫……好吧，的确挺可爱的，如果加上一对猫耳的话，应该跟樱有的一拼。 “思宇，你在干什么呢？＜(｀^′)＞ ” “啊啊，没什么，咱们去图书馆吧，不然芽衣要生气了～” “……哼～！” 樱姐姐说的没错，思宇就是个呆子！哼！ 似乎并不满意刘思宇的回答，琪亚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并甩头往图书馆的方向加快了几步，在刘思宇有些懵逼的目光中，琪亚娜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嘶……自己刚刚说的的确是实话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过……那堵围墙，要不要叫德丽莎把它修回原来那个高度啊？加高三次后的效果有点危险啊…… 歪头挠着太阳穴的刘思宇还是摇了摇头，快步跟上了琪亚娜。 “诶，琪亚娜……” “干嘛啦～！” “等等啊……” 唉，跟她讲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啊…… ……………… 呈现暖色调的橙色灯光中，即使从一排排的书架和桌椅上看出这是图书馆，但还是给人一种身在教堂的感觉。 感觉在这学习都是一种升华。 “老师，我和布洛妮娅再去借点书，琪亚娜，先休息一下吧。” “好。” “唔～终于能休息了～” “休息”二字宛如救赎般，琪亚娜立刻放下了笔记本和笔，愉快地伸了个懒腰，少女的迷人身线顿时展露了出来。 不过，某人依旧在查阅装备结构的书籍，并在笔记本上轻轻敲打着键盘就是了。 看着芽衣和布洛妮娅走远后，琪亚娜便趴在了桌面上，目光却有些愣神看着刘思宇，眼镜的镜片，能隐约看到笔记本反射的屏幕。 嘻～这么看，好像书呆子啊～ “嗯？” 而在这其中，琪亚娜忽然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刘思宇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好像有几撮变成了火红色。 嗡—— “你还有脸躲在他背后？” …… “唔……” 脑海内忽然间闪过了什么，又是那烦人的耳鸣，但存在几秒后，却又消失不见。 “怎么了吗？”似乎是察觉到琪亚娜的异样，敲击键盘的声音渐渐停下，刘思宇的目光转向了琪亚娜。 琪亚娜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没事，也许昨晚没睡够吧。” “…呵，看，多熬夜不好吧？” “哎呀～我才没有呢！老是误会我……” 见琪亚娜有些委屈地把头转了过去，刘思宇便轻笑了几声，随即将手伸进了口袋，不知找些什么。 “……唔～干嘛啦？” 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扎感，琪亚娜鼓着腮帮子，傲娇地又把头转了回来，不过当看到刘思宇在自己面前摆了几颗糖果后，她眼中瞬间露出了欣喜。 同时，在糖果旁边，还有由薰衣草制成的茶包。 “要是睡不着，就试着泡一杯这样的茶，这样也许会睡的比较舒服，不是很苦。 明天就考试了，如果是今天的状态那可不行，你不会真想降到后勤去吧？” “那当然了，我可是要成为最强女武神的！” 琪亚娜别过头去，但双手还是很诚实地将糖果和茶包扫到自己身边。 丝毫没有看见刘思宇那略显复杂的神情…… ……………… “明天就要考试了，还是早点睡吧……嘻，果然不苦呢～” 深夜，琪亚娜如实泡了刘思宇给的薰衣草茶，并早早地上床闭上眼睛入睡，不得不说，薰衣草的味道的确很让人舒心，更容易入睡。 但，这样的效果并没有持续多久…… 嗡—— 又是烦人的耳鸣和刺痛…… “嗯呵呵呵，我说过了，琪亚娜，我们还会再见的～” 当琪亚娜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昨晚的深红世界，而且人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就在琪亚娜准备动手的时候，这道人影化为的样子，却让她为之一愣。 “诶？……芽衣？” 因为显出样貌，悬浮着的人影，正是芽衣的样子，只是，当看到芽衣的第一眼，琪亚娜就发现了不对。 “你根本就不是芽衣，你到底是谁？！” 因为芽衣的眼睛，根本就不是橙黄色的…… “呵呵～既然你不喜欢，我可以换个样子再跟你讲。” 说话间，“芽衣”在琪亚娜面前缓缓落地，一道橙光闪过，人影再次发生了变化，逐渐转变成一个男性的身形，与此同时…… “我是你过去的幽灵，你无法逃避的梦魇……” 人影的样貌和声音，都已经变成刘思宇的特征，琪亚娜一时间傻了眼。 但也就在这时，就算她心里明白，对方就是化成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来蛊惑她，但看到对方化成的样子是刘思宇…… “你还真是，拖累整个队伍的累赘啊。” 心中总有一种无名的怒火…… 第51章 女武神考核 不得不说，要不是那双橙黄色带有十字星的眼眸，以及这四年的相处，琪亚娜都以为眼前的刘思宇是真的了，因为样貌和声音，这个该死的人影都模仿的毫无违和感。 “思宇……” 见琪亚娜脸色逐渐阴沉，双拳紧握，人影轻笑道：“难道不是吗？不然你的父亲为什么会离开你？你的母亲为什么早早离世？我又为什么会因为你而受伤？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灾星！就是因为生下你，你的母亲才会实力大减，不得不与第二律者同归于尽，你的父亲，也不会因为妻子的死，对你触景伤情而离开你。 呵呵，搞不好，哪天我也会被你害死……” 唰——！ 话音未落，琪亚娜就已经一拳轰了过去，但依旧没有对人影造成什么影响，之后，琪亚娜的双眼也已经充满了怒火。 “你这个混蛋，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的父母，更没有资格假扮思宇这么说我！ 他们可不是那种人，假扮我身边的人来胡说八道？我不许你这么诋毁他们！” 以前的记忆历历在目，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琪亚娜自然清楚，也更知道，和人影口中所说的“父母”不同，从自己老爸和刘思宇的口中得知。 自己的母亲，塞西莉娅·沙尼亚特，是天命的英雄…… “呵呵呵呵～真是个要强的小姑娘呢～ 一看见我扮成刘思宇的样子就对我动手，看来你很在意他呢～” “……” 琪亚娜的脸颊露出一点红晕，但她仍怒视着眼前的人影。 看着琪亚娜已经完全被自己激怒的样子，人影嘲讽地笑了笑，样貌也再次发生了变化，随着一阵光影的逐渐缩小，这次人影居然化成了德丽莎的样子。 “看来，只能扮成这样和你聊了，我就来好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 嗡—— “喂喂～？” 今天，也正是女武神考核的日子，学生们也都进入考核的紧绷状态中，按照各班老师的要求，所有圣芙蕾雅的学生也都集中在训练场大厅上。 在一阵广播接通的声响后，德丽莎那听起来就娇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考核即将开始，本次实战考核将采用单循环竞赛制度，受考核的女武神们两两分组。 胜负并不是唯一的标准判断，考官会根据战斗表现来评定女武神的考核评级，请各位考官和女武神做好准备。” …… “啊～嗯？思宇，怎么了？” 由于作为女武神考核的考官，所以姬子和刘思宇先行一步到达了考试场地，只不过，某人昨天晚上好像熬夜了～ 闻见姬子的问候，眉头微皱的刘思宇目光仍然放在大厅上的女武神们，有些疑惑地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琪亚娜的脸色好像有点差啊？” “嗯？有吗？” 姬子挑了挑眉，随即也将目光转向了训练场上，很快，她就找到了琪亚娜等人。 此时琪亚娜的脸色跟往常的元气相比，可以说是阴沉了，微微的皱眉，微眯着的双眼，那下垂的嘴角，看起来就像是在不能打瞌睡就生闷气的小猫。 “好像还真是啊，昨晚吃坏肚子了？还是熬夜打游戏了？” “啧，你就不能想到别的原因吗？” “难道你有吗？→_→” “……好吧，没有。-_-||” 嘴角不停地抽动，愣是一个字都没说，最终，刘思宇捂着脸败下阵来，呵呵，多亏这四年，琪亚娜白天脸色不好的原因，刘思宇也只能得出跟姬子一模一样的结论。 琪亚娜，真有你的…… 但随后，刘思宇想起了前天才刚给琪亚娜安眠用的茶包，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没道理啊，这可是幽兰黛尔送的，保质期没过，自己用过也没问题……该不会她对薰衣草过敏？ “嘶……难不成是做噩梦了？” “也许吧，不过，我倒挺担心她这状态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考核，要是受伤就麻烦了。” 姬子耸了耸肩，但微皱的眉头表达她的担忧，她还是不得不担心琪亚娜接下来的考核。 希望一切顺利吧…… ……………… “诶？琪亚娜，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最晚吃东西吃坏肚子了吗？” 与此同时，大厅上的芽衣也率先发现琪亚娜的不对劲，但判断却是跟刘思宇和姬子别无二致，认为琪亚娜是昨晚吃坏了肚子。 “唔……这两天一直都在做奇怪的梦，但醒来后反而什么都不清楚了，只记得梦里，我好像对思宇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还有芽衣要抛下我……” 说着隐约记得的梦境碎片，琪亚娜的情绪一再低落，即使是梦境，但她却感受到了真实，感觉就像是后来要发生的一样，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见琪亚娜一再陷入对梦境的思索，芽衣摸了摸她的白色脑袋，轻声安慰道：“好了，那也只是梦而已，也许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毕竟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补课。 而且，我和老师不会抛弃你的，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起去玩，一起给你做好吃的。” 就像……之前长空市那段时间一样。 说着说着，芽衣也不禁回想起在长空市他们三人那段比较无虑的时光，那时，崩坏还没有真正入侵她的生活，老师还是那个面馆店长，她还是个努力考上好大学的学生。 不过，现在的生活也不坏，反倒还结识到更多的朋友，老师也还在自己身边…… 在芽衣的安抚下，琪亚娜的状态也逐渐恢复，回到了元气满满的样子，不得不说，芽衣的对琪亚娜话术效果一直是最好的～ “真的吗？嘻嘻～那待会芽衣可以让一下我吗？” “不行，那可是作弊，想挨批啊？” 芽衣当即就无奈地拒绝了琪亚娜的无理要求，好吧，状态回来后，果然又把注意力放在钻牛角尖上了。 别说琪亚娜了，自己也有可能会挨老师的骂，虽然会比较温柔就是了～ “昂～那……考完试后，可不可以让思宇给我们做一顿鳗鱼炊饭啊？我好久没吃了～” “呵～好好好，待会我们就去跟老师说，真是的，都考试了还想着吃，快去换上作战服吧，别撒娇了。” “嘻～嗯！” 呵，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真好搞定呢～ ……………… 砰！砰！ 由于关乎自己等级的升降，所以所有学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实战考核中并没有一味的靠硬实力来战胜同组的对手。 当然，也有自认为不足以奔赴前线，所以实战中表现平平，甚至一直与对手回旋。 但在这期间的几组考核竞赛，刘思宇不得不佩服一下某只白毛团子的运气，不过并不是她那实战考核有多顺利，反倒是和她分到一组的女武神。 竟然全是自己宿舍的，第一组芽衣，第二组布洛妮娅，第三组符华，呵呵，也许刘思宇和姬子该考虑以后要不要让琪亚娜来买彩票试试。 但毕竟是自己宿舍的人，又早已有着彼此的默契，所以为了避免有放水的程度，刘思宇和姬子的评级都相对严格一些。 不过，到了符华那一组，琪亚娜就逐渐显露出了疲态，再看了一下对战时长，就连姬子都不禁感到一丝惊喜。 “嘶……刚刚芽衣的话是不是有属性加成啊？今天琪亚娜有点超常发挥啊，布洛妮娅都能被她压着打，符华她更是撑过了三分钟。” “嗯，感觉就像忽然开窍了一样……” 刘思宇也是愣愣地点头，同意了姬子的说法，但他依旧是托着下巴的样子，观察着琪亚娜今天的作战方式。 虽然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她的反应速度和空间感知却是出奇的好，对方刚出手，她就几乎预测到对方下一步攻击的方向，玩速度，她更能大致知道对方的运动轨迹和落脚点。 这等反应力，仿佛一夜间就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都快赶上a级女武神了。 虽然今天表现对刘思宇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也不为过，但他总感觉有些违和，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 最近老是做奇怪的梦，今天的考核又出奇的好，会不会有些巧合了？ “难不成，芽衣跟她说了，考完后你就会给她们做一顿大餐？” “……虽然可能性不低，但也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个小时的时间，全校女武神分组考核已全部完成，便进入了中场休息，由于离虚拟作战的考核时间并不长，所以考官老师和学生们干脆就在训练场上休息。 “唉～等下的虚拟作战，不知道能不能过，要是匹配到等级高的崩坏兽就糟了。” “应该不会的，毕竟只是考核，崩坏兽的等级一般不会太高，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诶，考完后，一起去吃火锅怎么样？” “诶？好啊好啊！” 但毕竟还是青春芳华的少女，所以一时间，训练场上逐渐响起了较为嘈杂的交谈声，考完后大吃一顿，好好睡一觉，出去玩一会，都是这种类似的话题。 “老师！这里！” 训练场的观众席上都有着女武神的身影，看着刘思宇和姬子来到训练场上，温蒂连忙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 “嘻嘻～思宇，你看今天本小姐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是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也就在刘思宇和姬子刚一坐下来，打开便当盒的时候，琪亚娜立刻就坐到了刘思宇身旁，炫耀着自己刚刚的辉煌战绩。 “琪亚娜……” “喂，琪亚娜，你坐这么近会让老师为难的！” 只是，就在琪亚娜率先抢到“头等席”的同时，某些人却已经傻了眼，芽衣倒有些无奈地习以为常了，反倒是温蒂却鼓起了腮帮子。 明明自己也是全胜的～！ “怎么了嘛～我这是在汇报战果～” “那我也……” “好了好了，先别争这些有的没的了，待会还有一场考核呢，先把便当吃了吧。” 最终，还是姬子出面终结了“战况”升级，这才让刘思宇松了一口气。 “呼～谢了……” “呵，都是同事，客气什么，不过……” 下一秒，刘思宇的视线就出现了一罐橙汁，沿着还不算纤细的手臂望去，就是姬子那带着调侃的眼神，以及成熟又不失妩媚的美丽面容。 “还真是受欢迎呢，我都没有这个待遇～” 似乎还有些小小的埋怨。 “呵，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咯，不过那也只是我好说话而已，而且你也挺受欢迎的好不好。” 铛～ 刘思宇苦笑了一声，随即也是举起了自己的柠檬茶，碰向了姬子手中的橙汁，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几口橙汁下去，姬子便放松地呼出一口带橘子味的白气，虽然不是啤酒，但在大太阳下喝上一罐冷饮，感觉也是挺不错的～ “嘿，考核结束后，要不要去喝一杯？” “……结束再说吧。” 第52章 琪亚娜的异常 嗡—— 训练场的观众席上，随着刘思宇的便当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时，广播再次传来了开启的声响，德丽莎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诶？你看，学园长旁边的人是谁？” “不知道诶，是总部派来的考官吗？看起来也很温柔啊。” 此时，众人也发现，德丽莎的身旁忽然多了一位身穿黑色女仆装，留有灰金色短发的女武神，而也就是她的出现，刘思宇疑惑地挑了挑眉。 “认识？” “嗯，认识。” “……嘁，条件还不错～” “重点是这个吗？！” 好吧，终究是男女有别，注意的重点完全不一样，话说你可是为人师表诶，在学生面前说这个真的好吗？！ 下一秒，德丽莎的声音随之响起。 “借着中场休息的时间，给大家介绍一下总部派来的视察官，丽塔·洛丝薇瑟小姐。 她是来观摩大家的女武神考核的，希望各位好好表现。” “打扰各位了～” 丽塔朝着观众席微微雅致地行了一礼，只是那目光锁定到刘思宇的时候，那玫瑰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微微眯起，这带着温柔的神情，不免让人有些沉沦。 “……呵，伪装倒挺完美的。” 这么明显的视线，刘思宇可不会自我催眠地看不见，但也为了不引起注意，刘思宇贴着膝盖的手掌抬起，以示回礼。 不好好回应人家，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尤其是美丽的少女。 …… 盯——→_→ “唔……” 但，这突如其来的几道视线也让刘思宇意识到这代价似乎有些大了，整整六道视线扫过来呢…… 啊啊，德丽莎那要咬人的眼神看过来了，她就不怕被学生们议论吗？还有姬子那看戏的眼神真的很欠揍啊喂！ “老师，你……跟丽塔小姐是不是认识很久了？”芽衣带着有些小情绪的语气，说出了此时大家心中的疑问。 对于丽塔的印象，她们也只停留在前段时间她送刘思宇回学园的那天，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那么短的接触时间，丽塔不可能会露出那种眼神吧？ 那可不是打招呼那么简单！ 除非…… 他们并不是在那天才第一次认识的！ 这一结论得出的时候，再一瞧丽塔那优雅且美丽的姿态，芽衣和温蒂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种急迫的感觉。 而布洛妮娅也不知怎的，视线忽然往下一移，看着自己的双腿，很不甘的“嘁”了一声。 “唉，英国那么小，再加上随机爆发的崩坏事件，肯定能遇上的，不过时间也不长，她去天命报到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那时我还在准备大学的考试。” “真的吗？” “真的，后来再见面就是在天命的时候了……” “……那就好～” 兴许是有些受不了这么多眼神的攻击，刘思宇就向她们简单概括了一下他和丽塔之间的关系，这才让这不自在的感觉才消散了一些。 虽然在那之后因为咖啡店和花店的关系，所以也会送些礼物，顺便也会送生日礼物，但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女孩子的八卦心果然很重啊…… 看着刘思宇那略显无奈，举手投降的神情，芽衣和温蒂才稍微松了口气，尤其是芽衣，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庆幸。 考大学期间认识的，那还好，自己仍然是第一个！不要气馁！ 不过，少女们的心中，对丽塔的警觉仍旧不减。 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可松懈不得啊…… 而且，对手居然又多了一个，真是的～！ …… “不就是穿了女仆装好看了一点嘛，芽衣会比她更漂亮的～！” 也就在这时，同样是带有小情绪的琪亚娜忽然说道，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 “琪亚娜……” 芽衣也是无奈且有些羞愧地看着她，她可不敢想，光是那件裙子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更何况女仆装什么的…… 不过，这也同时让刘思宇松了一口气，倒有些感激地看向了琪亚娜，心中不禁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干得漂亮！ “哼～” 似乎是知道刘思宇的意思，琪亚娜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鼓着腮帮子别过头去，不再理他，瞄了丽塔一眼，口中还嘀咕了几句。 “……花心大萝卜～” 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好看，可恶！ ……………… 一段小插曲后，时间也来到了下一场考核，同时也是最后一场，虚拟作战，需要考生戴上同步沉浸装置，与数据库匹配的敌人进行作战。 “请轮到的考生戴上同步沉浸装置，负责虚拟战斗的训练程序，会从数据库里挑选合适的模块作为对手。 加油吧，各位！” …… “考生琪亚娜·卡斯兰娜，接入！” 戴上同步装置后，琪亚娜仍旧是信心满满地接入系统，同时，目光转向了训练场外围的操作台上。 对着眼中的身影，她骄傲地晃了晃拳头，感觉自己胜券在握一般。 毕竟到了最后一场考核，结束后，她可是要某人请她吃大餐的！ 下一秒，系统提示的电子合成声也随之响起。 “读取率98.7％。 同步率100％，敌对模块生成中……” 嗞嗞—— 但下一刻，琪亚娜要拿出双枪准备虚拟作战时，系统的提示音忽然传出“沙沙”的奇怪声响。 “接接…入同步…率…120％…敌…对…模…块生…成…中……” 嗡！嗡！嗡——！ 紧接着，系统一阵扭曲断音后，就直接传出令人不安的警报声，考生们也一时间感到错愕和有些不知所措。 “发生了什么？！” 琪亚娜此时也疑惑地问道：“思宇，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操作台上，刘思宇也正试着手动让训练程序中止，但眼看着同步率还有要往上升的趋势，他眉头微皱。 “不对劲，报错的同时，程序应该强行中止才对，思宇，手动操作也不行吗？” “不行，现在同步率已经120％了，强行中止恐怕会对琪亚娜造成影响……芽衣，温蒂，布洛妮娅，待会敌方模块生成后，如果不是平常训练的崩坏兽，出手帮忙。” “明白！” “思宇，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并不想事事都靠别人帮，再加上最近自己的确有些依赖刘思宇了，琪亚娜就硬着头皮回绝芽衣等人的帮忙。 但下一秒，却传来了刘思宇那少有的严肃的声音，与此同时，敌方模块生成的提示音接着响起。 “不行，程序出现错误，生成什么样的对手就是个未知，而且这么高的同步率，如果战斗中受到什么伤，也会对你现实的身体造成影响的。” “吼——！！！” 话音刚落，一声剧烈的嘶吼，就在琪亚娜的眼中，粉白色的光芒闪过，一只既像大象又像野猪的巨型崩坏兽出现在训练场上。 “迦尼萨？！这怎么可能？！”德丽莎惊呼一声。 而这也正是刘思宇不容拒绝的原因，120％的同步率，在这种程序出错的情况下，敌方模块甚至会生成帝王级崩坏兽，就比如现在这只，危险程度明显高于之前沧海市遇到的那只。 “芽衣，你们也要注意。” “好的，老师。” 言毕，众人纷纷拿出自己投入的装备，无需言语，便各自走到自己的作战位置。 ……………… “吼——！” 不出五分钟，随着迦尼萨的一声悲鸣，粗壮的四肢一软，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宣告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幸运的是，程序也随之停止继续运作，距离最近的刘思宇和姬子立刻跑到了训练场上。 “你们没什么事吧？” “呼…呼…好累……” “终于结束了～” 众人一脸疲态的样子，但也都各自摆了摆手，并没有因为过高的同步率也受到什么影响，让刘思宇和姬子松了口气。 琪亚娜也是气喘吁吁地向刘思宇吹嘘道：“嘻嘻……思宇你看，这种崩坏兽，本小姐对付起来，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唔……” 不过话音未落，姬子就已经先将毛巾盖在了她的白色脑袋上。 她没好气地笑道：“好了别吹牛了，回去休息吧。” 即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毫不退缩，真是有够顽强的。 果然，卡斯兰娜真的是一群热血笨蛋。 啪、啪—— “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 随着轻微的掌声响起，丽塔和德丽莎随后也走到了训练场上，丽塔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赞叹。 “虽然是虚拟模块，但毕竟是帝王级崩坏兽的数据，作战依旧配合默契。 德丽莎大人，思宇大人，你们教导的学生们真是人才济济啊，我也越来越期待，她们未来的表现了。” 目光略微从芽衣、温蒂和琪亚娜身上扫过，随即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望向了刘思宇。 “丽塔过奖了，但毕竟她们还是学生，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我们先走吧……” “好的，思宇大人。” 不管是作战方式、团队配合度，都能做到a级女武神的水准，这点丽塔母庸置疑，但外在的其他观察，她可没有遗漏掉…… 伤脑筋，还真不少呢～ …… “啊～终于考完了，累垮了啊……” 将哈欠产生的泪珠擦去后，琪亚娜揉了揉略显疲惫的双眼。 她已经决定了，她要回宿舍好好大吃一顿，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谁劝都不好使。 嗡—— 但当琪亚娜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又是那个深红诡异的世界，让她错愕的是，眼前圣芙蕾雅的场景转眼间发生了变化。 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两侧都是一排又一排的实验仓，里面貌似还都躺着人，而且之前的人影也都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思宇！芽衣！你们在哪？” 明明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地方，但却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紧接着，那道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再次在琪亚娜耳边响起。 “呵呵，琪亚娜，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啊，连迦尼萨都能被你们打败了啊～ 要知道，这只2012年在印度出现的崩坏兽，可是让两名a级女武神重伤的存在啊。 本来以为，这对b级女武神的你来说是道难关呢～” “笑话！本小姐可是有着s级女武神实力的！” “呵呵～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虽然你今天的表现很让人意外，但和真正的s级，可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呢～ 毕竟，早在16年前，我可是亲自领教过s级女武神的实力噢～” 16年前？领教？ 在那道暗橙色人影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中，琪亚娜也捕捉到她的语句中的几个关键信息，随即便记起第二次崩坏的信息，以及塞西莉娅牺牲的信息…… “你……是第二律者？！” 这一个个信息串联起来，琪亚娜顿时就意识到这讨厌的人影是什么人，无法接受般，双眸中冒出了名为愤恨的怒火。 为什么第二律者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嘁！哪怕是做梦，你也别想活着离开！你这个……害死妈妈的凶手！” 面对琪亚娜的怒火，人影不以为然，戏谑地说道：“呵～我可没打算离开这里噢。 毕竟这里，可是你和我共同的梦境，我们两个，本来就别无二致，而该离开的人…… 是你啊……” “闭嘴！” 砰！ 琪亚娜当即就朝人影开了一枪，但子弹径直穿过，根本毫无作用。 紧接着，随着人影的忽然消失，琪亚娜的视线也随之暗了下来，疲惫感一下涌了上来，眼皮也逐渐沉了下去。 …… “你以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今后的人生里，我会不停的，不停的出现在你最深的梦魇里。 直到……你再也无力抵抗……” ……………… 灰白色的月光王座上，所有操作程序都在正常运行中，自从在沧海市被带回来后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不过，就在舰桥上，却多出了那么几个人。 “唔…芽衣？” “啊，醒了，琪亚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光芒再次映入眼帘，琪亚娜就发现自己居然在月光王座的舰桥上，还在芽衣的怀里。 目光顺着往外看去，除了关注自己状况的布洛妮娅、姬子、温蒂、德丽莎和符华外，刘思宇却背对她，不知在操作台上检查着什么，丽塔则站在他身后。 “芽衣，我这是……” “老师发现你出现在月光王座，所以我们就赶过来了，见你没事，他就先去检查月光王座的问题了。” 得知琪亚娜醒过来后，丽塔也回头确认琪亚娜情况，便在她有些不解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用担心，琪亚娜同学，你的昏睡和梦游，应该是受到了月光王座引擎能量的影响。” 还真是诡异呢…… 见月光王座依旧没什么异常，刘思宇苦恼地叹了口气，便转过身帮芽衣将琪亚娜扶起来。 即使有些奇怪和巧合，但起码人没事就好。 “麻烦你了，丽塔，跟着跑一趟……” “没有的事，思宇大人，既然琪亚娜同学已经安然无恙，我的视察也已经结束，那丽塔就先回总部汇报了。” “好，辛苦了。” …… 咕咕—— “思宇～芽衣～我想吃鳗鱼炊饭和炸鸡～” 在刘思宇的背上，琪亚娜立刻用那已经软糯糯的声音帮自己可怜的肚子发出了需求。 “呵～好好，回到去立刻给你做，在那之前，先吃芽衣的小零食垫垫肚子。” “嗯，宿舍里还有一些曲奇，就先将就一下，呐？” 呵呵，刚醒就喊饿，18岁了还没有一点长大的样子，还真是…… “嗯～” 可爱的小吃货～？ “笨蛋琪亚娜真是长不大，现在还要思宇哥哥背(▼?▼)” 那里原本是布洛妮娅和希儿的位置(▼?▼#) “唔…人家肚子饿嘛～！” 琪亚娜脸上攀上了淡淡的红晕，但还是自然地跟布洛妮娅拌嘴，只是那抱紧的双手，似乎并没有否认的意思…… “轻点轻点，勒太紧了琪亚娜！” 第53章 不错的酒局 噔噔噔～噔…… “令人怀念的痛处～ 早在之前就忘了～” 即使如今已经二十一世纪，但仍然有人对这创作于七十年代的歌曲情有独钟，尤其是在深夜中…… 砰～ 在这种在橙白暖色调的笼灯下，由后厨、长桌吧台，以及众多精致人偶、好酒美食组成的深夜食堂当中。 居酒屋，极东较为传统的酒馆，是提供酒类和饭菜的料理店，据说最初是酒铺经营者为了使客人在买酒之后，能当即在铺内饮用而提供一些简单的菜肴开始的。 “来，鸡肉串和煎饺。” “谢谢。” 虽然简洁，但美味…… 随着时代的推移，居酒屋也逐渐成了极东文化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不过也随着设备的先进化，那种店内独有的年代感和木香味倒是越来越少了。 “老板，怎么还是这首歌啊，这不扫我的兴嘛，让我借酒消愁啊～？” 而经营已久，仍旧保持传统模式的居酒屋，大多都像是刻意为了不让人发现般隐匿在巷弄深处，就比如现在这家。 不过，基于离学园较近，再加上这里的酒单以及鸡肉串和秋刀鱼比较受某两个人中意，所以这间小小的酒馆就成为他们工作告一段落后，心照不宣的消遣之地。 虽然刘思宇的确是不想让姬子喝那么烂醉，但那也仅限于工作日期间，既然现在女武神考核结束后有四天的休息，酒局的消遣，自然不会拒绝。 “呵，就算今晚你高兴，可你都快把杯里的冰块撞圆了，换首歌，让你有个好的感情抒发不是更好吗？ 大不了，再辛苦一下小宇把你背回去不就行了？” “呵，只要她不吐我身上就行。” “喂，在女孩子面前说这个可是会扣分的～” 此时店长正擦拭着还有水渍的酒杯，轻笑着看着吧台上喝着小酒并享用小吃，互相寒暄的刘思宇和姬子。 现在算算，他们来这里光顾，差不多也有五六年了。 起初，来这里的还只有姬子一个人，还时常把自己喝的烂醉，有时还是自暴自弃的那种，劝都劝不住。 但后来，姬子将刘思宇带进来后，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少，几乎都没有了，大多都是比较愉快的回忆。 起码这轻松和愉快并不是装出来的…… 反倒是每次姬子高兴喝的烂醉的时候，刘思宇还得把她背回去，呵呵，有时还吐在他身上，导致他狠狠地看着已经醉的娇滴滴的姬子，想骂都骂不了。 哈哈～如此娇艳的小姐，即使在烂醉后有些无厘头，还是舍不得说她啊，果然找到一个好男人，日子也就好起来了…… 想着想着，店长逐渐露出欣慰的神色，思绪也慢慢发散开来，不断幻想着这酷似姐弟的两人的未来，如果可以的话…… 砰～ 酒杯之间清脆的碰撞后，店长也停止了想象，无奈地笑了笑，便转身将擦拭好的杯子放在了架子上，继续烤制已经焕发出香味滋滋作响的秋刀鱼，不再打扰二人。 呵，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不过，要是他们以后真像自己想的那样，那就最好了。 如果到时请他来做饭的话，那就更好了！ 咕咚—— 几条小鱼干下肚后，再是一口酒水，姬子满足地舒了一口气，不过，她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继续摇晃着酒杯，不断让冰块撞击这酒杯的内壁，发出当啷的声响。 “思宇，你说，成长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 刘思宇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反倒是缓缓抬起头，目光转向了提问者，只见提问者依旧随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盯着里面的冰块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脸颊也因为酒精的关系染上了淡淡的熏红，再搭配她那本就美艳的容貌，有些迷离的琥珀色双眸，润泽的红唇，独有一种神秘且带有一丝妩媚的美感。 如果是没点定力的男人，估计早就血脉喷张了吧…… “触歌生情，不忍心把自己灌醉了？” “……噗呵呵～” 似乎是出乎意料的回答，姬子无奈地笑了笑，但脸色露出一点的苦涩。 随后，她便带有一丝埋怨的语气说道：“也许是吧，都怪这种能让人回想的旋律，即使是嗜酒如命的人，也会觉得这杯中之物，有些索然无味了。” “……呵，那看来，今晚回去我能轻松点了。” 啪… “嗷呜…” 刘思宇半开玩笑地说道，不过反倒却遭到了某位不悦的女士的一记捶打。 “死鬼……” 这个坏蛋，明明知道自己所表达的意思，却还是一副不怎么正经的样子，真的是有够讨厌的。 但没办法，除了他，其他男人也应该入不了她的眼了…… “好吧，虽然我的确这么想，但按照之前的各种事例，这种场合没有不醉不归，反倒还有些麻烦了。 最近身体是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能让姬子如此思虑的事情，刘思宇估计着也只有这个了。 不是琪亚娜的问题？呵呵～考试不及格、上课睡觉加逃课还不至于这样子，反正最后还会补回来。 再加上，她们才刚刚考核结束。 “呵呵，看来你也没那么不解人情嘛，能有这么个酒友，有点感动呢～不过不是噢～” 第一个问题就是询问自己的身体问题，即使外套挂在了椅背上有种清凉的感觉，但姬子却感到有种回暖的感觉，带有笑意的双眸，望向刘思宇时也多了种感激。 如果不是后来遇见这块木头，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身轻了吧…… “不是？那是因为什么？无故多愁，可不像你啊……” “……多愁善感吗？或许，我也已经到了那种年纪了吧。” 姬子先是感慨了叹了口气，随后便自顾自地问道：“我问你，刚刚那首歌的第一句是什么？” “怀念的痛处……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姬子苦涩地笑了笑，明显是同意了刘思宇的问题。 “前段时间，琪亚娜问我，‘长大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但最后也就那几个字，‘不会逃避’。 呵，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应该知道吧。” 杯中剩余的酒水归于平静不再产生波纹，倒映着刘思宇和姬子的模样，至于姬子刚刚在回想些什么，刘思宇估计能猜到大概。 可能早已忘却的痛楚，指的也许就是姬子之前那有些曲折的生活…… 母亲病逝，父亲因一场诡异的“崩坏”意外去世，再加上那段时间自己又遭受一些莫名其妙的袭击，可以说是一个糟透了的“成人礼”。 但她也并没有选择麻木地逃避，反倒因为父亲的文件，坚持加入了天命，成为了一名女武神，但接下来的一件事仿佛上天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由于当时人工圣痕对女武神的伤害并不低，再加上姬子当时成为女武神已经错过了最佳年纪，崩坏能适应性较低，所以不得不遭受性命之忧。 后来拉格纳以及冲锋队的阵亡，那段时间，姬子也是逐渐开始有些短暂地麻木了起来，不过好在遇到了德丽莎，入职了圣芙蕾雅学园。 为了缓解人工圣痕带来的伤痛，除了药物，也时常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伤痛。 那几年对姬子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无论怎么挣扎，都拜托不了这名为厄运的泥潭，但是……她都没有选择逃避，即使并不知道自己在追寻着什么。 “看来，那些麻烦的小姑娘，无意间给自己的老师出了一个连自己都难以回答的难题啊。” “这不能怪她们，她们都是特殊的孩子，每个人都有不愿触及的过去，也只有在自己在乎的人才会表达些许，而且这种问题，想必她们也已经疑问很久了……”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作为她们的教育人、半个监护人、朋友，对她们以那种一通客观理论后还重复‘期待你们的成长’的样子，那种感觉，真的有点过于虚伪了……” 刘思宇缓慢旋转着酒杯，看着杯中自己有些沉思的模样。 毕竟，连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呢…… 姬子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没错，交往越是深入，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懦弱和虚伪，反而更加讨厌这样的自己，那时选择逃避，反而会更加轻松。 但是，没有这种自我厌恶的过程，成长反而没有意义了。 思宇，假如有一天，她们面对一个令人绝望到难以逃避的局面，到了那个时候，她们大概都是选择站起来反抗吧，毕竟……”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对吗？” “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砰～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空气中再次响起了清脆的碰撞，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只是，关于刚才的对话，姬子望向刘思宇的眼神中带有着一丝歉意。 如果选择华丽的燃烧，为了不让这个笨蛋抢先，那就由我来成为那只扑火的飞蛾吧…… —————— 咕咚—— “哈……” 暖色调的吧台上，静静陈列着各种上好的名酒，伴随着雅致柔美的音乐，可能会有几个人坐下来聊天，但是一个人来这里休息一下，品一杯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吧台…… 一名身穿深棕色极似礼裙的女子坐在吧台椅上，黑色丝袜的左腿搭在右腿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手指绕着杯沿，安静地看着杯中的冰块不断分解出水珠低落。 迷离的黄褐色双眸，自然垂下的深褐色秀发，看上去充满了优雅但慵懒的魅力。 喝下一口酒，白皙的脖颈随着吞咽的动作，舒出一口白气，常人的话，那种如果与平常相比，可能就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了。 毕竟这反差，属实有些可爱了…… “伊甸？怎么又一个人喝酒啊？” 伴随着一道男声的传来，名为伊甸的女子缓缓转过头，还带着迷离的目光中显现出一名火红色短发的男子时，顿时展露出了笑意。 似乎并没有看到他那尽显苦恼的琥珀色双眸。 “啊～是小宇啊，好久不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才八个小时没见。” 看着吧台上酒杯旁那已经过半的酒瓶，“小宇”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送出去，就喝上了…… “噢～是吗？如果这冒犯到你的话，那这一杯，就当我自罚吧……对了，爱莉呢？她不是应该和你一起吗？” “最近来了个比较特别的成员，她有些好奇，所以把我抛下了，来吧，我先扶你去沙发。” 说着，“小宇”走了过去，将伊甸缓缓扶了起来，当那种完全依附于一个人身上的重量传来时，他就知道她已经醉到什么程度了…… “昂～原本还想叫她过来一起的，就这么放任她过去好吗？” “呵～你是有多关心她啊，你是她老妈吗？” “那你是她老爸吗？”伊甸歪着头问道。 “……” “小宇”嘴角不可见地抽了抽，将目光转到别处去，巧妙地逃出了伊甸的攻击范围。 这该死的反差萌！ 呵呵，如果可以，他还真想把她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给那个笨蛋美少女做收藏，虽然也不差这一张…… “小宇”把她扶到沙发上时，本想让她躺下，但她此时在怀里抓着自己的上衣，好像并不愿意的样子。 “小宇……” 伊甸迷迷糊糊地说着。 “谢谢你们的出现……” 但是，我也很羡慕她呢，呵，这该死的感情…… 能毫无顾忌地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真好啊…… 她的这句话说的很轻，但伴随着传出的淡淡酒气和郁金香的味道，连“小宇”都有些迷糊了。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伊甸那诱人的脸庞近在咫尺，红唇微张。 嗡—— “唔……” 也就在两人近到几乎要贴在一起的时候，忽然一阵深蓝的光芒闪过，这一刻四周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小宇”将已经熟睡了的伊甸搬上了沙发上，并让她躺了下来，脱下的短靴也摆放整齐。 “睡吧……” “……嗯～” 酒精，还真是一个又爱又恨的东西啊…… 第54章 吼姆乐园 咔！ “布洛妮娅，到时候可别后悔，卡斯兰娜家的枪法，可是会让你哭鼻子的！” 咔！ “哼，笨蛋琪亚娜果然是笨蛋，比射击，布狼牙是最强的！” 即使是来自上个世纪的枪支，但这清脆的上膛声依旧能让人感到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那个，亲爱的，我们去玩别的吧……” “额，嗯！咱们走吧，她们太吓人了……” 而此时站在木色长桌前的两位少女亦是如此，双眼中都闪烁着名为战意的火种，气氛的活跃也让普通人不敢靠近。 随后，她们便朝着同一个方向，举起枪支，扣动了扳机。 啪！啪！ 咚—— 随着对面一声落地，也宣告了这场“对弈”的结束。 …… 一排又一排的木架子上，分别摆放着不同颜色的毛绒公仔、搞怪的面具、遥控玩具以及能在日常中用到的生活物品。 虽然是平常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但在一张巨大的红布背景下，再加上橙色的聚光集中加持，都能显得那么地靓丽夺人。 也就在两声枪响后，刘思宇的镜片中，映着一个戴着皇冠、搞怪微笑的黄色兔子玩偶被一个木塞击中，随之从木架上掉落。 但紧随其后的另一个木塞，则擦过了玩偶的耳朵，可惜地错过了目标，撞在了红布背景上。 玩偶落地的下一秒，琪亚娜和布洛妮娅脸上的神情立刻出现了鲜明的对比…… ……………… 哒！哒哒！哒哒哒啦哒哒啦～！ “哇！好大的吼姆！” “快去跟他拍张照！” 主要由奶白、浅灰、黄、粉、红、蓝、紫组成的鲜艳地砖、两侧白色的煤气灯和复古式房屋，再加上周围有着街头表演的兔子人偶和小丑，在极佳的蔚蓝之下，使得街道如同梦里的幻想世界，欢乐且美好。 而在街道的尽头，还伫立着只有在童话书里才能看到的巨大城堡，底下还围绕着伴有鲜艳花朵的绿化带。 伴随着广播中那欢快的音乐，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名为欢乐的海洋中，在这里，忘掉了工作的繁忙和生活的压力，尽情地投入进去，希望在这鲜艳的幻想世界中不愿醒来。 而这也不过是，吼姆乐园的日常。 按照之前的约定，刘思宇也是如约带她们趁着放假来到吼姆乐园，也刚好赶上了万圣节的活动月。 不过由于游乐设施众多，一起行动又有些不好，所以一行九人兵分两路，各玩各的，午饭和晚饭再集合。 “嘁，大意了。” 不过，在这幻想世界中，似乎有人醒的太快了～ “嘻嘻～都说了不要后悔了吧？这就是质疑卡斯兰娜家枪法的后果！怎么样，思宇，芽衣，我可是堂堂正正比布洛妮娅先一步射中吼姆王的，是不是很帅？” 捧着手中的吼姆王玩偶，琪亚娜宝贝似将它抱起来，转过去又转回来，双眼根本就离不开它。 而反观在刚刚那场“对弈”中败下阵来的布洛妮娅也是直勾勾地盯着琪亚娜手上的吼姆王，双眸中很明显地透露着羡慕与不甘。 以及一丝的无奈～ 明明就差一点，就可以全收集了的说，只能怪布洛妮娅一时分神了……(▼?▼#) 该死的同情心…… “呵～是是，好了，把玩偶放袋子里，小心撞到别人了……” 呵呵，如果布洛妮娅不放海不让重装小兔来打，估计你还拿不到呢…… 但说来奇怪，明明跟普通的吼姆比只是多了一个皇冠，但怎么就是喜欢不起来呢？ “没事的布洛妮娅，这里也还有其他的吼姆王可以收集啊。” 刘思宇打着哈哈，看着琪亚娜仍然盯着手上的吼姆王，那扑闪扑闪的蓝色双眸，不明白地笑了几声，而芽衣则还在一旁安慰着不甘的布洛妮娅。 四人走在一起，当然也有部分游客回头多看了一眼，毕竟无论怎么说，三位风格不同的少女，就已经造就一副靓丽的美景。 此时两人走在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中间，那双眼微眯，浅浅微笑的样子，也不禁会让人想到什么。 不过这也并没有影响此时四人游玩的心情，射击游戏之后，刘思宇一行人便去游玩其他项目。 …… “樱，你的耳朵……” “啊？噢，因为是活动月，所以不戴帽应该没关系的，虽然思宇还是让我带过来了。” “呵～毕竟以防万一，也是老师的作风呢。” “说的也是～” 到了午饭的时间，除了能提供餐饮座位的餐厅外，也可提供踏足野餐的部分草地，不过为了方便，刘思宇还是选择了餐厅。 毕竟这次可是有优惠的，错过了就回原价了，必须要够本才行！ 但即使是到了午饭时间，某些人还是歇不住脚，简单处理掉午饭后，就在餐厅附近游荡着，其中一个口里还啃着一块面包。 看着周围的游客脸上几乎都带着满足和略显疲惫的神情，伴随着欢快的音乐，八重樱都有些晃神。 虽然那些看似刺激的机动项目在自己这里也只是有趣的范畴，但在这里，似乎只存在着欢乐呢，真好…… “话说，芽衣，你的那件事……” “嗯？啊啊，已经准备好了，就差时间了，但是，嘘……” 芽衣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食指放于唇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也转向了某个人身上。 “……呵，放心吧，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听不进我们说的话，嘘……” 八重樱轻笑了几声，随之效仿芽衣的动作，不过眼神中却是多出了一丝无奈。 虽然无形之中达成了某种默契，但……终究还是被抢先一步了啊。 嘀、嘀—— 与此同时，抽空打开相机，某人的手指在箭头上匀速地按动着，屏幕上也切换着一张又一张今天上午的照片。 再看一眼右上角的电池亮以及储存卡的情况，刘思宇也轻笑了几声，至于刚刚芽衣和八重樱的对话，都被他无情地过滤掉了。 有电，有卡，就很不错～ “哟，拍照技术不错嘛，姐姐喝咖啡都能拍的这么好看～” 而与刘思宇一同看着相机的，还有姬子和符华，此时切换到的，正是刚刚姬子手拿一杯冰美式，靠在窗边的照片，眼神也尽显地柔和及美丽，无不有种惬意的感觉。 “呵，好看是好看，但还是能想到你喝酒的样子，然后喝醉的样子……” 不过，这也只是给初印象的人的一种感觉～ “喂！我说你刻板印象要不要那么深啊，不就是几次宿醉嘛。” “那你知道早上被一只超大的“八爪鱼”压地喘不过气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德丽莎每次在我房间看到你然后立刻找犹大的那种眼神吗？！” 你是舒服了可我不是啊！ “……” 面对两人那常态的拌嘴，符华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抬起手，帮刘思宇切换到下一张照片。 “嗯？” 但好巧不巧，下一张，却是自己在挑选帽子的照片，帽子上还有圆的跟饭团似的白色小鸡图案。 虽然戴着红框眼镜的双眸依旧透露着沉稳老练，但嘴角的微微扬起，反倒有几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样子。 ………… “……你带这种帽子应该会好看一点。” “嗯？好看吗？” “呵，没什么，只是个人意见，虽然待会的宴会可能用不上，但这顶你戴着确实好看，相信你们队长也会这么认为。” ………… “没想到符华也有偏少女的一面啊。” 不知什么时候停止拌嘴的姬子看了一眼符华的照片，不禁有些惊喜地挑了挑眉，将符华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符华摇了摇头，将其抛之脑后，视线里刘思宇也将目光投向了照片，随后又对着姬子撇了撇嘴。 “她还是个学生，能有这一面也很正常吧。” “唉，是是是，她们还小还是学生，不像我们，早早结束学业～”姬子嗔了刘思宇一眼，便郁闷继续喝着她的冰美式。 “你这不打击一片吗？加州理工的准硕士。” “你不也一样吗？山麟科技的准研究生。” 符华：“……” 符华叹了口气，扶了下眼镜，虽然并不是自己的本心，但还是有种想给眼前这两位“高材生”的脑门来一下的想法。 这不还没读嘛，学历倒是往上加了。 …… 哒哒哒！ 就在刘思宇等人完全结束掉午饭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不断放大。 下一秒，一个娇小的白毛团子出现在了刘思宇眼前，但，却是另一副光景。 “小宇小宇！” ………… “唉，怎么了？” 有些扫兴，原本是坐下歇息的时刻，手上的冰淇淋刚入口一半，就被眼前这个白毛团子给狠狠打断了。 闻见刘思宇那毫不掩饰的不悦，德丽莎微微蹙眉，没好气道：“哎呀，就是去给塞西莉娅他们拍张照，那边正好有一个超大的吼姆人偶！快点快点！” 没给刘思宇反应时间，德丽莎就先行将坐在长凳上的刘思宇给拉了起来。 “诶诶等一下，先让我吃完！唔……！” “噗哈哈！让你吃那么大口，头痛了吧？” …… 随着视线中的场景不断转化，不出几分钟，刘思宇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黄色兔子人偶。 而在人偶旁边，五颜六色的气球之下，也正站着三个发色都为雪白的身影，一对夫妻，加上一个比他和德丽莎矮一个头的小女孩。 “诶，齐格飞，他们来了，小宇！德丽莎！” “呼～幸亏来的及时，不然琪亚娜可能一直不撒手了～” “小宇哥哥这里！” 白发蓝眸，呵，怎么看都是一家人，真是……德国都是满大街白毛吗？如果德丽莎走过去，旁人绝对分不出。 “先给琪亚娜单独拍一张，然后我们再一起拍，呵，这次可别又把自己忘了噢～” 湛蓝色的眼睛带着柔和的笑意，再加上轻柔的声线，雪白的秀发更是宛如天仙般，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自然地放松下来。 齐格飞这混蛋还真是走大运了…… “呵呵，知道了，大不了再p一个我就是了诶！” “才不要呢！这样也太格格不入了，这次就算你忘了我也要把你拉过来。” “嘶…好好，但弹脑门也别那么大劲啊……” 咔嚓—— ………… 硕大又略带粗壮的吼姆位于中间，刘思宇则位于一旁，而两侧及前排，则是还在芳华阶段的她们。 看着照片加载完毕，刘思宇的思绪才慢慢地转换回来。 啪…… 左肩传来小面积的拍打后，刘思宇才发现，德丽莎已经站在了他旁边。 “想什么呢？” “在想……这‘全家福’里，我会不会有点格格不入啊？” “怎么会呢～” 看着照片中的众人，德丽莎也是轻笑了几声，最后视线停留在照片中刘思宇的身上，眼眸微眯，不知想起了什么。 而且，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家人，怎么可能会格格不入呢？ 第55章 月色真美 夜里的深蓝中，银白色细小的沙粒闪烁着它应有的光辉，似乎想要让底下的人发现它才是最特殊的那一颗。 但好巧不巧，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它一个，毕竟就在它的光辉渐渐散去后，还有成计上万个它接连闪烁，展露它们最华丽的一面。 呵，就像小孩子争宠一样…… 而此时被它们围绕着的，依旧保持一个光度的玉轮就像是拿它们无可奈何的亲人般，任由它们的互不相让。 看似打闹，但这一切都发生在无声之中。 ……………… 但此时，吼姆乐园灯火通明的景象却与其截然不同，煤气灯下也放上了标志着万圣节的搞怪南瓜头。 当然，即使已经入夜，乐园也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随着城堡周边亮起缤纷的彩灯，广播紧接着播放了花车游园的活动，并以城堡的烟花会作为乐园一天的结束。 “嗯？大姨妈，思宇和芽衣去哪了？” 眼看着周围游客忽然多了起来，可活动的空间也逐渐缩小，刚吃了一口冰激凌的琪亚娜却在这时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 自己的御用啊不是…思宇和芽衣怎么不见了？ 唉，凡是涉及这两个人的事，这丫头的反应速度就会比往常翻了个倍，要是那一半用来学习就好了…… 德丽莎无奈地扶了扶额，细微的叹息后，便打着哈哈道：“啊……也许是刚刚人太多，被挤去对面通道了吧，不过可以随时通过联系爱酱找到他们，不用担心的。” “嗯～？真的吗？” 琪亚娜疑惑地蹙眉，琼鼻微微皱起，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脑海中也不断冒出不同的猜测。 以大姨妈的身高来看，应该不太可能看到思宇和芽衣被挤散的具体位置吧？ “真的！”德丽莎气笑道。 琪亚娜那双眼微眯如同小猫生闷气般的猜疑，尤其是那种比划的眼神，德丽莎忽然有种想给琪亚娜的雪白脑袋敲一下的冲动。 好家伙，平时上课怎么没见你思考这么认真啊？！而且那种上下比划的视线真的很冒犯诶？！最重要的是…… 说真话这丫头反而不信了？！ “呵，是真的，我刚刚可是亲眼看见他们被挤到另一边的。” 这时，一旁早已看不下去的姬子打断了琪亚娜更加深入的猜测，还特意加重了“亲眼”这两个字，及时让德丽莎松了一口气。 “诶？姬子也看到了吗？” “嗯，刚刚我还拉着老师的，结果忽然就被挤散了。” “布洛妮娅可以作证。(▼?▼)” 见琪亚娜一时的迟疑，似乎是为了确认真实性，就连温蒂和布洛妮娅也加入了对话，但如果是心细的人此刻就能发现…… 她们的语气似乎带着羡慕与无奈。 “昂～那好吧，只能等花车结束了……” 不过，某只白毛团没发现异样就是了～ 真好糊弄～ ……………… 与城堡外面部分区块的喧闹不同，城堡之后的花园则显得格外地寂静，但这安静的氛围反而给花园增添了舒心的色彩。 蜿蜒道路两侧的鹅卵石小路边上，都是由薰衣草和蔷薇等各种色彩艳丽的花朵组成的各种吼姆的图案。 而且这样的地方还有五六处，如果无人机往下面一拍，就是一个吼姆的全家福。 ‘老师，今晚在城堡的花园里等一下我可以吗？我想给老师你看样东西。 一定，一定要在花园里等着噢！’ 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晚饭的时间，之后在一个“ok”和“嗯呐”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但刘思宇还是按照芽衣的话，来到了城堡的花园里，静候她的到来。 虽然此时花园里就他一个人，但也并没有什么值得诡异的，反观，和总部的花园比，这里的反倒还差点意思～ 至于芽衣想要说什么，虽然不知道具体，但绝对没那么简单…… “……老，老师？” 随着一道怯懦的女声传进刘思宇的耳朵后，他的思索也就此打断，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一道极似芽衣轮廊的身影站在了刘思宇面前，但碍于光线的昏暗，他并不清楚芽衣此时的状况。 这月光和路灯不作美啊…… “芽衣？怎么了吗？” “等一下，老师。” 正当刘思宇疑惑地走上前去的时候，芽衣那带着慌乱的声音让他停止了脚步，反而更加不解。 同时，仿佛是自然响应般，视线中微风吹起了部分的花瓣，月光也渐渐从远处蔓延开来，刘思宇的视线随之逐渐清晰了起来。 “再，再一下下就好……” …… 直至月光刚好停在刘思宇脚前时，他刚好清楚看到了芽衣此时的模样，但也就是清晰的这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的思绪一下又被拉的久远。 试想，如果此时在绚丽的花海，飞舞的花瓣之下，有一位绚丽的少女，身穿清纯靓丽的衣裙，正带有些许羞涩的眼神看着你时，你会作何感想？ 都为雪白连衣礼裙、过膝长袜、带有蕾丝的手套，最后由湛蓝的蝴蝶结衣带和栀子花头饰进行点缀。 再配合本人那白皙的肌肤及亭亭玉立的身线，直接让少女本就有些清纯的模样又多了几分精致，让人移不开视线。 永恒的纯净…… 但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如仙境般的画面，脑海中却莫名闪出一副重合的场景。 ………… 橙红又带有一丝粉红的夕阳，以及，位于名为鸢尾、迷迭、樱花混合而成的海洋中的少女。 伴有花香的风绳荡起了脱落的花瓣，在花海之上翩翩起舞，少女那粉红的秀发也微微扬起。 “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吗？和迷迭香很配噢～？” 即使因为夕阳的光线让视线有些朦胧，但还是能感觉到…… 她那简单，却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 “最纯洁的感情会令人怀念，也是最值得回忆的，不是吗～？” ………… 与莫名的光景产生一瞬间的重合后，刘思宇揉着眉间，轻甩着头。 “老师，怎么了吗？” 察觉到异样的芽衣也不顾身上的装扮，立刻上前查看刘思宇的状况，刚刚的羞涩也随之烟消云散。 “唔，啊…没事，也许是光线有些晃眼吧，一会就没事了。” 一阵香风袭来，纯白靓丽的少女近距离地出现在面前，少女的模样以及身上装扮的细节也更加地清晰，刘思宇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完全清醒了过来。 也许由于光线而扑闪着的紫色宝石般透露着担忧的双眸，仿佛吹弹可破的红唇。 啊啊…这种如临仙境的香气，以及她那有些慌张地可爱的样子，连自己都有些心旷神怡了，而且这还是对自己的。 简直像做梦一样…… “话说回来，芽衣，你这身……” 将这些有的没的抛之脑后，刘思宇这才好好观察起芽衣的礼裙。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芽衣经过看中的那一套，没想到穿上去还这么好看，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过，那耳边的麻花还是没变嘛，反倒还添加了一点可爱的因素～ “唔…这裙子……” 随着刘思宇将话题扯回到正轨，芽衣这才再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礼裙，而且…… 还一下跟老师这么近距离！ 粉红，再次出现在了芽衣的脸颊，眼中能看到很明显的羞涩，瞧见刘思宇那诧异的样子，双手更是在身前攥在了一起，视线微微下垂，不敢与他对视。 “老师……你觉得，好看吗？” 随后，芽衣似乎是鼓起了勇气，伴有蕾丝的玉手将秀发撩于耳后，露出了干净洁白的脖颈，心中的期待和忐忑也让她感觉环境有些升温。 毕竟，这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裙子，也是第一次，穿给他看…… 而且这一招，还是另一个自己教的。 ‘孺子…儒女可教啊……’ 这年头，还得让一个律者来为自己的胆小买单，还挺惭愧的。 “嘶……呵～我还算好，但琪亚娜的话，估计已经流鼻血了。” “唔！老师又在说这种奇怪的话了～！” 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芽衣下意识地抬起头嗔了刘思宇一眼，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委屈，对上了刘思宇那苦恼的眼神。 明明是想问你的感觉，怎么就说到琪亚娜了？ “呵呵～难道不是吗？芽衣将自己十全十美的一面展现出来，那琪亚娜不还得流鼻血啊？” “诶？” 芽衣露出一下的疑惑，但之后才缓缓冷静下来，仔细回忆刚刚场景。 虽然刘思宇的语气好像并没有什么起伏，但在那之前，自己似乎听见了一声小小的深呼吸。 再结合刘思宇那无奈且苦恼的眼神…… “那……到底好不好看嘛～” 不过芽衣依旧不依不饶地问道，只是这次语气中带上了欣喜，还有些小傲娇。 “我都看呆了，你说呢？”刘思宇没好气地在芽衣额眉间点了一下，笑问道。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真狡猾呢…… “唔……嘻，噗嘻嘻～(^_^) ” 芽衣眼角眯起，终于露出了开心的表情，配上那已经粉红的脸蛋，让本来就偏成熟的她此时都被可爱占据。 那傻笑的模样，仿佛都能想象到她小时候的样子了。 “还真像个笨蛋……” “嘻嘻～那老师，你能陪我这个笨蛋，在花园里走走吗？” 芽衣也并不恼，状态也因为这一段小插曲而比刚刚的拘谨放松了许多，笑着向刘思宇发出了邀请。 “呵，能被这样一个绚丽的美少女邀请，相信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的～” “那，我就当老师答应咯～” ……………… 两个人并排地走在花园的蜿蜒道路上，夜里的深空中也再次描绘出怀念且不腻的星月之河，娇洁明亮，纯净无暇。 “哼哼哼～哼哼～” 也就是这星月交辉的深蓝与深紫之下，感受着带有花香的风，很适合散心，当然，也更适合……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兴许是这环境安静地太快，又或许是已经和他一起坐在长凳上如此近到可以接触的距离，芽衣原本缓下来的心跳又再次慢慢提起速度，也唯有哼着不知名的旋律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那是一个八音盒的旋律，刘思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之一。 没记错的话……好像叫《万事如意》。 惊叹星月之间，她将目光转向了刘思宇的侧脸。 他也在观赏这幅难得的画卷，不禁有些入迷，呵，说起来，每次刘思宇观赏星空的时候，自己都会在他身边呢～ 嗯？老师的头发……是不是有些变红了？ 黑褐色并有着几丝火红的短发随着微风缓缓扬起，镜片下那毫无感情波动，带有细微沧桑的琥珀色眼眸中，似乎也映着天上的星空。 琥珀之中，也似乎缓缓燃烧着一团温暖的火球，不旺盛，也不熄灭…… 如果被这双眼睛温柔地注视着，那这个人，该有多幸运啊…… 羡慕中也带着庆幸，如果他来到me社，如果那天没有走进他的面馆，那自己往后的生活，也许不会那么多开心的回忆吧。 就算再苦再累，但只要在他身边，似乎还真像琪亚娜所说的，自己就有一百个人的力量了。 真想，一直就这样下去啊…… 夜色的加持下，经历的一幕幕记忆犹新，哼唱的旋律早已不见了踪迹，芽衣的心也跟着悸动起来，忽然有种说出一切的冲动。 “月亮。” “嗯…欸？” 正当芽衣欲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刘思宇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并精确捕捉到刘思宇刚刚的单词。 “今晚的月色很美，不是吗？” “额唔…欸？” 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芽衣又再次闹了一下脸红，并顺着刘思宇的视线望向了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被众星围绕的月轮。 “…额，嗯，月色很美……” 芽衣羞涩不退，弱弱地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虽然刚刚的单词听着有另外的意思，但芽衣似乎不敢往那方面想。 但……她也不禁有些幻想和期待。 “……呵，芽衣。” “嗯？” “你看上面的月亮，像不像一种动物？” “动物？” 见刘思宇依旧不变的视线，芽衣仔细地将天上月亮与周边的星颗串联起来…… “……啊！是一只兔子！” 令人惊喜的答案脱口而出，芽衣欣喜地伸手指向了夜空中。 “吼噢？这么快？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明知故问，但他还是很惊喜芽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来，不愧是大小姐呢…… “是月亮！月亮是它的肚子！” 芽衣有些兴奋地说道，眼眸中带着天真的惊喜，就像发现了什么新事物跟大人分享的小女孩一样。 “……呵，还有呢？” 他的语气没有明显的起伏，但平静的话语却会让人有种安心感。 “嗯……那！那个上面并排尖尖的，是它的耳朵。” “还有呢？” 同时，他的目光，也渐渐落在了身旁的少女身上。 “下面分开的，是它的脚！” 而少女也就在这种安心之下，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看见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 “……呵，所以，中秋是这么来的吗？” “噗～你想的倒简单，明知故问……喜欢吗？” “……嘻～喜欢！(^_^) ” 月色，还真的很美呢，不是吗？ —————— 嘀、嘀…… 哒哒哒……哒哒哒…… 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 随着发条的转动声将仪器的反应掩盖过去，白色床桌上出现的做工精细的小木盒忽然发出了清脆且渺小的声音，旋律不禁让人的心情平静放松下来。 “这是……伊甸的杰作？” “……准确地说，是爱莉和伊甸一起完成的。” “……呵，挺好听的，伊甸还会弄这种小温馨的音乐啊？” “或许吧……” 而且这个只有巴掌大的木盒，上面除了组织的徽章外，盖子上还雕刻着一只手拿黄金酒杯的娇小精灵。 还真是她的作风呢…… 令人平静且舒心的旋律，就连这个已经快变成冰块的男人的嘴角也不自觉往上扬起一个不明显的角度。 “对了，她有说叫什么名字吗？” “……她说，这个叫《万事如意》。” “……呵呵，好土啊。” “但，这也是我们都喜欢的东西，不是吗？” “小宇”轻笑几声，指腹缓缓划过小精灵的雕刻，安静地听着木盒的旋律，直至结束，再重复，连同床边的白发男子一起…… —————— “……看起来，这份礼物对你很珍贵呢～?” 虽然粉发少女还是一如既往标志性的笑容，但和往常相比，她的浅蓝色双眸中，少了活泼，倒多了一丝温和。 “……嗯，毕竟，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也是，意义非凡的礼物…… “……嗯哼～那看来，我和芽衣还挺投缘的嘛，那我悄悄告诉你，这也是……我送给小宇的礼物噢～?” 芽衣并没有立刻提出质疑，反倒是安静且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故作神秘的粉发少女，但这一次，她并没有表现出往常的兴奋。 “嘻嘻～?” 相反，她的微笑，却是显得那么地苦涩…… “……嘻～我告诉你噢，我当时做这个八音盒的时候，步骤可难了，可是划破我几个手指头呢～?” “是吗？” 芽衣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过问刚刚少女的异样，毕竟那种出现的心情，她也有过…… 似乎是转移话题般，粉发少女立刻向芽衣回忆自己那有些笨手笨脚的制作过程，拿过程，别提有多详细了。 毕竟，那可是自己制作的最认真、最细致的礼物，当然，也是唯一一次，自己能给出去的一个，值得纪念的礼物。 （注：旋律可听高瞰的《everything\\u0027s alright》） 第56章 日益精进 呼——！呼——！ 啪哒…啪嗒…… 无情的冷风伴着冰雪宛如锋利的刀刃划过脸颊，能够感受到来自脸颊上的干燥和冰冷。 同时，也有脚下踩过发出的清脆破碎声，与风雪形成了令人头疼的狂想曲。 “……” 白色，白色，还是白色……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为了什么要在这该死的风雪中行走？要在尽头找些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雪地中忽然出现了断层，而断层之后，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黑点。 “呼……” 似乎是找到了目标，自己的脚步也在逐渐加快，似乎在那里能够找到答案。 随着视野的逐渐开阔，黑点的范围也在不断地变大，显露出一座建筑的样子，直至，它的模样呈现在自己眼前…… 雪白的平地之上，伫立着与周边景象格格不入的黑色巨塔。 “巴比伦……” 嗡—— 但还没有仔细观察，脚下忽然一空，失重感紧随其后，视线也瞬间被黑暗包围，压抑、窒息，在这一刻席卷了全身。 好难受…… 但这还不算是最坏的发展，因为下一秒，视线中忽然亮起了一道橙光，并逐渐向自己蔓延开来，使得周边又拥有了温度。 只是…… 嗤——！！！ 腹部却传来了剧烈的冲击和闷响，橙光，也化为了白色的长矛，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一双橙色中带有十字的眼眸出现在面前。 “你们这些骗子…都给我去死！”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可谓是对自己有多恨之入骨了…… ………… “唔…！” 画面一转，刘思宇猛然睁开了双眼，灰蓝色的天花板映入眼中。 身后舒适的沙发，眼前茶几上已经喝了一半的薰衣草茶，脑海中也一下回想起之前的记忆，腹部那隐约的作痛随之减弱至无。 仿佛从未出现过…… “哟，这么巧，刚调试完成，你就醒了。” 随着大厅的门被打开，身穿白大褂，戴着那标志性的单片眼镜的长光走了进来，同时，她手上还拿着刘思宇的拟态魔方。 “怎么样了？” 刘思宇揉了揉眉心，刚刚的不适抛之脑后，让意识更加清醒。 看来这安神的茶还是得适量，不然容易做恶梦…… “唉，真是个工作狂，简直跟比安卡一个样…… 新装备的数据以及实体已经融入进去了，接下来的操作就看你自己了，毕竟这种能释放大量能量的武器，融合调试都已经有些棘手了。” 那种从10瞬间到1000的可怕提升力，确定不会让他就地变成死士吗？ “好，我会注意的，谢谢。” “……只要你别心血来潮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就行，可别成为第二个主教了。” “呵…怎么会呢～我可是很爱惜自己身体的，才不会像那个死狗托。” 长光那复杂的眼神，刘思宇并没有多在意，而是将拟态魔方收入银色的手提箱当中。 “呵，也就只有你能那么说他了……” ……………… 雪白的世界中，冲天的火光、诡异的橙色双眸…… 这让刘思宇不得不想起第一次遇到琪亚娜的时候，那时候的异样，几乎也是这样。 而脑海中那种类似的场景，在现实中也就只有2000年西伯利亚那场大崩坏有过相关记载了。 巴比伦塔的圣痕活体实验，早期天命肮脏的实验，也是第二律者诞生的导火索。 至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刘思宇一时间想不明白。 毕竟俄罗斯和法国，距离可不近啊，更何况那时自己大概才七八岁，怎么可能会接触到这些，更别说参与对崩坏的战斗了。 你见过一个小孩子有崩坏能适应性，还能驱使崩坏能武器跟律者硬刚吗？除了德丽莎…… 当然，除了疑问，脑海中也立刻出现了猜测。 既然只通过自己的难以梳理，不如从另外一个视角来思考并进行推测，随即，他第一个便想到了琪亚娜。 自月光王座收回圣芙蕾雅后，琪亚娜就时不时做一些奇怪的梦，导致有一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很差。 在联想起第一次相遇时自己的记忆产生的异样，“琪亚娜和自己都跟第二次崩坏有关联”这种有些荒谬的猜测就出现了。 “思宇老师？！” 就在刘思宇要梳理其他猜测时，一道充满惊喜的元气女声从身后不远处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索。 能在总部叫他老师的，可没几个啊…… 转过头，清一色的黑和军绿呈现在刘思宇面前，如果她们戴上头盔或者战术目镜的话，他绝对认不出来谁是谁。 那是不灭之刃的队服…… 其中在队伍中落下，也正有两位少女朝自己方向跑过来，其中一位橘黄色长发的少女，便是一段时间没见的苏莎娜，看她那惊喜的神情，别提有多兴奋了。 “诶！苏莎娜，等等！” 至于后面在努力追上她的那位灰色头发的少女，便不得而知了。 “苏莎娜？” “啊！真的是思宇老师，好久不见！” 当熟悉的面孔再次映入眼帘，虽然刚刚的兴奋有所缓解，但苏莎娜还是双眼充满笑意，露出了好看的微笑。 似乎有什么想要和他说一样。 “苏莎娜！” 不过，随后赶到的名为亚尔薇特的少女吸引了刘思宇和苏莎娜的注意力，当追上苏莎娜后，仿佛得救般，双手撑着膝盖，再次体会到大口呼吸的美好。 “啊啊…亚尔薇特。” “真是…苏莎娜你别跑那么快好不好，总部那么大，万一迷路了怎么办？我也不一定能认得路啊。” “嗯嘻嘻…对不起啊，毕竟见到很久不见的人有些兴奋，所以……”苏莎娜挠着她的橘黄色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 呵，还是那么冒失～ “苏莎娜，这位是……？” 虽然有些好笑，但这也不妨碍刘思宇询问为什么苏莎娜会出现在总部的原因，看亚尔薇特的样子，似乎和她关系不错。 “噢噢！思宇老师，这是亚尔薇特，不灭之刃的队员。 亚尔薇特，这是我跟你讲过的，刘思宇老师。” 简单的介绍后，似乎是知道刘思宇问什么，苏莎娜就先跟讲起为什么会来总部的经历。 一切都还得从伦敦回到西亚支部时说起，在那之后，苏莎娜的功课以及部分任务就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 毕竟不是考核以及实战性的任务，所以完成的比较出色，再后来新年过后，不知是走了什么大运，她便被破格获得了不灭之刃的入队考核资格，现在，已经是一名预备队员了。 而在总部学习的过程中，比较搞笑的是，由于第一次在巨大的空港中迷失了方向，意外结识了亚尔薇特，再加上年龄相仿，两人很快就成为了朋友。 “日益精进了嘛，不错！要知道，不灭之刃可是很多女武神削尖了脑袋都很难加入的队伍。” “嘻嘻，那只是我运气好，另外，在这件事上，也谢谢思宇老师你，听丽塔大人说，是你在主教大人面前提拔的我，所以我才有这么好的运气。” “就是呀，搞的我都羡慕好多天呢。”在这一点上，亚尔薇特可谓是心里发酸。 刘思宇轻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那都是你应得的，毕竟伦敦那次任务，你完成的确实不错。” 设备的用前检修，每栋建筑的资料收集，她的确都完成地比较出色，如果把她那怯场的性子去掉后，相信早就来总部报道了。 没想到顺着报告提了几句，这狗托还真把人给弄来了，倒还算是有点人情味～ “嘻嘻～(^_^) ” 刘思宇那还不掩饰的认可，苏莎娜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目光有些不敢跟刘思宇对视。 要知道，她想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够加入不灭之刃，穿上她心心念念的那套帅气的队服。 不过只是刚一穿上，就在镜子前照了半个小时，反倒还被亚尔薇特特地拍了下来。 不得不说，还在这种年纪的少女，果然穿什么都掩饰不了她的可爱，尤其是…… “这小熊发卡搭配队服，意外地挺合适呢。” “嘻嘻，毕竟这可是思宇老师选的，也许就是戴上它之后，我才会有今天的吧。” 那还真是幸运的小熊呢。 “另外，我还不知道，原来思宇老师你也有这么传奇的故事！” 貌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苏莎娜的双眸忽然迸发出了名为崇拜的金光，一时让刘思宇摸不着头脑。 “额…啊？” “额啊啊，苏莎娜！” 还没等亚尔薇特阻止，苏莎娜就已经说了出口。 “听亚尔薇特说，就是，两年前，你亲手击败了第三律者，结束了第三次崩坏的事迹，还刷新了大崩坏的最短时长！” “……咳！” 有史以来最搞笑的事，就是听到自己的八卦，喉咙就开始作痒。 只见刘思宇眼角肉眼可见的抽动了几下，有些无语地说道：“这……你听谁说的？？？” “这是……” “啊啊，这个还是我来说吧！” 很好，为了防止故事被进一步地夸大，亚尔薇特立刻对苏莎娜使出了打断，真是个不错的朋友。 其实，第三次崩坏是很快就平息，且当时刘思宇也在场而已。 只不过不知道是谁传出来，刘思宇有参与过对第三律者的讨伐，并且毫发无伤，事情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苏莎娜的这个版本还算是保守了，在队内的其他队员，有的甚至是刘思宇还拿着神之键打到天上去了，可谓是有够化的。 但还算幸运的是，这个只在不灭之刃里口口相传，并没有放大范围的传播。 呵呵，要是传出去了，估计以后得偷偷摸摸地来总部了…… “唉，第三次崩坏我的确在场，但也没那么夸张，反倒我才是添麻烦的那一个，姬子才是付出最多的。” 打败第三律者？呵呵，但不知道为什么，芽衣的那个律者人格拿着把菜刀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模样怎么就忽然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啊喂！ 嘀嘀嘀——！ “唔！” 也就在这时，镜片一角的通讯来电忽然让刘思宇微微颤了一下。 “咳咳！老板，运输舰已到达指定地点，另外……芽衣来电～” “……啧，知道了！” 见时间不早，刘思宇便跟苏莎娜和亚尔薇特道了别，赶忙往指定的停机坪走去。 “怎么样？亚尔薇特，我就说老师人很好吧？” “呵呵，嗯，的确，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要是我也是他的学生就好了～” ……………… 嘀… “额…芽衣？” “老师，家里的鸡翅和通菜都吃完了，只剩下猪肉、鱼肉以及一些青菜和菌类，要不要出去再买一点啊？” “啊啊，不用了，我记得冰箱里还有番茄和一碗最近腌过的牛肉，这些应该够吃了。” “嗯，好的，诶老师？你那边是怎么了吗？” “噢没事，刚刚出来比较赶，所以有些跟不上气。” 听到芽衣那往常的声音，刘思宇才缓缓松了口气。 “那也不用那么急啊，我现在才开始做饭～” “好好～” 唉，这该死的想象力，现在连说话都有种心虚的感觉…… 第57章 破碎的梦境 深夜里，圣芙蕾雅也如往常般进入休眠的状态之中，虫鸣的声音随处可寻，而且…… 哒、哒—— 缓慢的脚步声都能传至50米。 也就在中央教堂的大门前，阶梯处逐渐出现了一道身影，从黯淡的光线反射到他的眼镜上便可知道他的身份。 “嗯？” 似乎是注意身后的动静，刘思宇转过头观察着被夜色染上深蓝的绿化带以及大理石般的建筑物。 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对方…… 兴许是自己太过谨慎的缘故，刘思宇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便继续打开大门，往地下教堂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缓缓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脑袋，蓝色的双眸紧紧盯着刘思宇进去的方向。 “大半夜不做宵夜，跑来中央教堂这个地方干什么？我记得他不信这些的啊？” 不错，说到宵夜，就足以证明了这只白毛团子就是琪亚娜，至于她为什么悄悄跟着刘思宇来到中央教堂…… 绝对不是什么半夜肚子饿了想吃宵夜去叫刘思宇结果他不在然后偷偷跑出来找他这～么荒谬的理由…… 当然，为什么刘思宇会到中央教堂，她同样也感到好奇，随即便偷偷跟了进去，要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也说不定。 毕竟，思宇的确是会创造惊喜的人～ ……………… 地下的深黑与暗红中，当象征着“主教”、“圣女”、“骑士”这三个家族徽章呈现在眼前时，刘思宇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没想到这一次是光明正大地用了……” 地下中央教堂，天命技术最为详细的核心数据库，拥有着最机密详细的实验计划的记录以及众多研究技术。 想想上一次查询，还是以前拿老师的电脑黑进去的时候，整整三台才勉强黑进去呢。 “检测到访客数据…… 已登入，您好，刘思宇舰长。” 不过这次倒剩了敲键盘和修电脑的功夫了～ “搜索‘第二次崩坏’相关资料。” 结合琪亚娜和自己的怪梦，再根据月光王座上的邮件，以及……从狗托那了解到琪亚娜的“相关”情况，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西伯利亚那场大崩坏中。 而关于第二次崩坏能查到的记载只有头跟尾还有一堆统计数据，中间倒是缺了几块，想必只有这里才能给出答案。 嘀嘀嘀—— 一阵细微的声响后，控制台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四方屏幕，电子合成的女声也随之响起。 “已搜索到980条记录，其中712条记录由于与‘西琳计划’相关，被列为最高机密，根据权限等级，可访问并直接在主教处留下访客记录，是否接受？” “……” 刘思宇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想到会那么简单，在狗托那里留下记录倒是不奇怪，毕竟是他给自己的线索，只是…… 呵呵，没想到自己权限居然这么高，倒也省去了黑进去的功夫，话说这980光是一听就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还怀疑什么木马病毒，那刘思宇真的得好好投诉一下爱因斯坦跟奥托了。 “接受，调出相关资料。” “遵命，刘思宇舰长，定位2000年2月7日，西伯利亚，巴比伦实验室。” 嗡—— 伴随着一道白光，刘思宇被笼罩其中，身体也逐渐变得虚幻且模糊，似乎进入到另一个纬度。 白光消散后，控制台前早已不见了刘思宇的踪影，连同刚刚的四方屏幕也开始逐渐消散。 带着疑惑的眼神，琪亚娜赶忙从门后走了出来，刚一走到控制台前，耳边也响起了刚刚的电子女声。 “虚拟数据空间构筑完成。 时间：2000年2月7日。 地点：西伯利亚，巴比伦实验室。” “啊！” 紧接着，白光再次闪过，琪亚娜脚下忽然一空，但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极速的失重感。 没过多久，双脚忽然踩在了一片脆弱的土地上，视野再次开阔起来，纯白的世界展露在琪亚娜眼前。 纯白的雪、树和山，唯一有区别的，只有远处那个神秘的黑色高塔，但这给了琪亚娜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里是……哪里？” 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那么陌生，但，为什么会产生一种熟悉感？ ……………… 啪哒…啪嗒……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但略显地沉重。 回过头，一路都是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再往远处看，有的也已经被那若有似无的风雪掩埋。 “哎呀～明明那座塔就在眼前，但走了这么久，怎么距离还是没发生变化啊？！” 转过头再看着那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黑色高塔，琪亚娜无力地叹了一声。 一路上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只有耳边时不时传来的风声，再加上周围的纯白没有一丝的人影，一阵空虚感缓缓涌上心头。 有些寂寞呢…… “嗯？没想到我还会感到寂寞，明明之前从欧洲到亚洲都是一个人的说……” 思宇好像说过，如果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什么都不做，就那样发呆，脑子里就会涌现出自己之前的记忆。 而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思宇和芽衣做的饭、布洛妮娅和温蒂的游戏、符华的补习和德丽莎的地狱式训练，还有姬子有天迷迷糊糊地拿着酒罐从思宇房间里走出来…… 等等，最后一个画面是怎么回事？看着就很气啊喂？！ “算了算了，总之就是很想快点见到大家就是了……哼～花心大萝卜～ 思宇～芽衣～我饿了！” …… “唔哼～t_t” 无力的喊叫在雪地上传播开来后，似乎并没有人要回应琪亚娜意思，空虚感顿时更加地明显。 ……………… 漫无目的地前进，路上偶尔也会出现几只崩坏兽，不过琪亚娜也比较轻松将其清除，同时，运动神经的活跃，也不像刚刚那么无聊了。 轰——！ 但随后一声轰鸣，天色逐渐染上了一层淡红色，气温也得到了略微的提升。 嗞嗞——！ 与此同时，琪亚娜惊喜的发现，通讯里忽然响起了其他人的声音！ “组织目标失败，我在和目标的战斗中受伤了，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目标，已经向巴比伦实验室的方向前进了，请其余女武神部队赶往目标地点！” 更幸运的是，通讯里传出的是德丽莎的声音，根据雪原中信号的特点，琪亚娜很快就得知信号来源就在附近。 刚才的空虚与寂寞转瞬烟消云散，根据通讯信号来源的强弱，琪亚娜很快就找到了大致方向，顿时加快了脚步。 …… “呵呵～看来，演出即将开始～” 然而，就在琪亚娜离开后不久，雪地上忽然凭空出现一道身穿白色西服的身影。 爵士帽下那灰白的面具上，微笑嘴角高高挂起，双眉弯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呵～虽然这种环境过于小儿科，但对她来说，似乎也足够了，接下来，便轮到你了。” ……………… 各种大小不一记录着详细资料的四方屏幕呈现在眼前，潜意识中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之中，产生了剧烈的声响。 “你这个骗子！” “小宇，撑住，马上就好了，我在呢，啊……” “唔，小宇？你怎么会在这，快离开这里！在我还没失控之前！” “思宇，你要做什么？” “抱歉啊，小宇，给你添麻烦了……” “很抱歉，我的朋友……” 眼前数据中的雪景，无数雪白的记忆碎片一一在自己的大脑中划过，感觉下一秒大脑会承受不住爆炸了一样。 刘思宇紧紧皱着眉头，忍下这种烦躁的呓语，一一梳理着这些出现的记忆碎片。 可随着梳理的深入，各种熟悉的画面和面孔在脑海中呈现了出来…… 雪原中抱着自己狂奔的娇小身影、自己手持火红色的长枪一跃而下，将宏大的巨塔分成了两半、在硕大的藤蔓牢笼中，包括自己在内，几道身影进入诡异的深蓝色虫洞。 以及，留下了一支空瓶的试剂和一柄奇异的黑白长枪。 而其中一道身影，却和赛琳娜小姐长的一模一样！ 随着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在心中产生。 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直在他的圈子里转圈吗？ 嗡——！ 下一秒，镜片的右下角出现了名为警告的提示框，刘思宇调出了控制室的监控画面，却意外地发现站在原地发神的琪亚娜。 她怎么还在这里？不行！这里的东西还不能被她看到！ 意识到不对的刘思宇，顿时就关闭了资料查询，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琪亚娜离开这里，至于刚刚看到的，之后再找他算账。 “很抱歉，我的朋友～” 可就在这时，转过身，刘思宇的眼前忽然迎面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诡异小丑，手中貌似还迸发着不知名的金光。 声音，也如此地熟悉且欠揍。 砰——！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金色的光束瞬间贯穿了刘思宇的腹部，让他猝不及防。 “你……” “请再次原谅我的无礼，我的老朋友，我必须保证计划的顺利。” 在视线逐渐被黑色笼罩前，刘思宇最后看清男子的黄色短发，以及极似天火圣裁的金色手枪。 …… 手中的金光消失，在确定倒在地上的刘思宇是失去了意识后，奥托有些复杂地说道。 “很抱歉，只能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了，毕竟，如果对你使用羽渡尘的话，我怕我会失控……” 受到“污染”而不可控的知识，我也无法掌握啊…… 另外…… 与此同时，奥托瞥见了刘思宇的眼镜中隐隐约约闪烁着细小的红点，奥托顿时无奈地笑了笑。 求救信号？还是和以前一样谨慎呢…… 嘀—— 短暂的感慨后，通讯里却意外地忽然响起了符华的声音。 “主教，目标已经捕获，如何处置。” “嗯，很好，将她带去总部，我对那个小姑娘很感兴趣。” 呵～果然神州人的办事效率就是快啊，不愧是神州速度。 “是，另外，老师他……” “呵，放心，我只是让他晕过去了，并没有受伤～” 对刘思宇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后，奥托莫名地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不然，他就得遭受犹大的攻击了。 对不起了，老朋友，又让你受委屈了，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毕竟，凡是接受了给予的馈赠，就得承受它带来的代价。 第58章 叛逆之剑 欧洲板块上空中的浮空岛，仍旧享受着蔚蓝与淡黄的渲染，风和日丽，这对大部分人来说，也许又是无聊但和平的一天。 但对某些人来说，那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毕竟，这是琪亚娜被抓走的第22个小时了…… “继续注入崩坏能，这点浓度，可不足以让她醒过来。” 黯淡的环境中，高浓度崩坏能的紫色实验舱前，奥托从容地微笑着注视被浸泡在舱中的琪亚娜。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感慨地笑道：“呵～好久不见了，k423……” 嗡—— 一阵细微的心跳声，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随着崩坏能浓度的提高，琪亚娜缓缓地睁开了双眸，闪烁着橙黄色的光芒，一股无形的波动从舱内传播开来。 “回到我的身边吧，我的眷族们……” ……………… 轰隆—— 与此同时，位于西伯利亚看似由海浪形成的坚冰中，闪过了一道道精光，并以此能看到一个个崩坏兽的轮廊。 而其中一只，则无比地巨大，犹如西方传说中的飞龙。 砰——！ “吼——！” 随着剧烈的震荡，飞龙率先破冰而出，仰天发出了自由的嚎叫，似乎在迎接着某个人的归来。 同时陆续破冰而出的，还有无数只大大小小的崩坏兽。 …… 而此时西伯利亚发生的一切，却时时刻刻被记录在巨大的四方屏幕前。 “噢～？这就来迎接你们的女王了吗？”奥托饶有兴趣地说道。 一声轻笑后，只见他对着通讯连接整个浮空岛，说道：“全领域防御卫星展开，所有女武神部队进入一级作战准备。 同时，通知好全球的国家与地区，准备好，迎接世界的变革……” ……………… 就在距离浮空岛300公里的蔚蓝与雪白中，正发生着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一艘运输舰正不断靠近浮空岛的领空范围，同时充满攻击性的光束和炮火不断轰击着前来阻拦的无人机舰队。 而就在它的控制室的位置，除了代表着名称的“赫利俄斯”外，正标记着反向并旋转90o的“s”符号。 那是逆熵的标志。 “学园长，赫利俄斯号已接近总部领空范围。” “好，继续加速，能量充能马上就好了。” “唉，如果是休伯利安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在总部的防护罩上轰了个大洞吧？” “别抱怨了，姬子，在改造完成前，休伯利安还不能出击。” 意外的是，这艘逆熵的运输舰上，却都是圣芙蕾雅的人。 分别控制攻击系统和驾驶系统的姬子和温蒂，以及观察着总部周边空港地图的德丽莎。 “哼，如果主教不搞这些小动作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联想起她们这么做的原因，姬子仍旧一肚子气没地撒，恨不得马上冲进总部给奥托的魂钢脸蛋上来上一剑。 对思宇开枪，还抓走了琪亚娜做那些有的没的实验，这算什么主教？！ 闻见姬子所说的话，德丽莎罕见地沉默了，而温蒂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则是缓缓地攥紧，脸色可见地阴沉下来。 是啊，又是这样的实验，还伤及到不相关的人，真的很难不让人生气…… 正当众人陷入一片沉寂的时候，一段不知名的通讯不合时宜地接入了赫利俄斯的通讯频道上。 而电子屏幕显示出通讯来人，正是奥托。 “德丽莎，你想用这种玩具做什么？呵，乖乖回去吧，谁都有叛逆期，我不会怪罪你的幼稚的。 另外，思宇的伤我可是已经帮你们止好血了的，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 呵呵，不说还好，一提刘思宇，温蒂的脸色反而更黑了，姬子更是瞧见能量充能已经完成，总部的防护罩也近在眼前。 但此时她们得忍住，毕竟面对主教，德丽莎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 “呵，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呢，爷爷，不过……” 随着一个肯定的眼神投去了姬子，姬子心领神会地将手伸向了主炮的发射装置。 叮—— 下一秒，无数的白光凝聚在赫利俄斯的主炮位置，散发出窒息的高温和危险，紧接着，耀眼的光束倾泻而出，直击总部的防护罩。 轰——！！！ 随着一声巨响，总部的防护罩上，也毫不意外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这就是我的回答！ 这一次，我不会再向你屈服了！” 不然，我可没法给小宇和齐格飞交代啊…… ……………… “如你在地下教堂时所见，那些都是琪亚娜的复制实验体，包括如今在圣芙蕾雅就读的那位小姑娘。 呵呵，先别急着打断我，放心，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依旧待在总部里安然无恙，你们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这当然关系到我的一个计划，不过很遗憾，这并不在解答‘琪亚娜’的范畴，不符合等价交换。 计划能不能实施或者改变，就得看你的选择了，我的朋友，毕竟身在其中，深入到发掘真相的那一刻，总是充满成就感和惊喜的，不是吗？” “……” 你还真是给了我踏马的一个天大的“惊喜”啊，奥托·阿波卡利斯…… ………… 感受到身下是舒服的大床，刘思宇的意识开始逐渐的清醒，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医疗室那纯白的天花板。 又回来了，还真是医疗常客呢…… 但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想到之前奥托忽然给他开了一枪，再跟琪亚娜的事进行了一个串联，他以最快的速度撑起了身体。 “唔……！” 只是，运动神经刚一活跃起来，腹部的伤口立刻就被牵动了起来，触电后的刺痛瞬间袭来。 “啊！老师，别乱动，你还有伤。” 不过随着医疗室的门口打开，这发生的一切都出现在了芽衣和八重樱的眼中，芽衣赶紧上前扶好了刘思宇，八重樱也立刻放下更换的药包和绷带，调整好病床的靠背程度。 她们的眼角有些褶皱，似乎一夜没怎么休息过，疲态有些明显。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相信昨晚自己发出的求救信号，德丽莎可不会坐视不管，所以刘思宇忍着痛，当下就询问起了对琪亚娜进行营救的情况。 以平和的语气…… 瞧见刘思宇的模样，她们的心被缓缓地一揪，但芽衣还是如实地说道：“……学园长和姬子老师还有温蒂已经前去总部进行营救了。” 刘思宇皱了皱眉，但以德丽莎和姬子的性子，她们可不会用这么自取灭亡的办法，除非…… “就她们三个吗？还是说，我们有其他的增援？” “这个……我们的确是有增援，但我们还需要点时间。” 说到这里，八重樱的狐狸耳朵忽然动了一下，便以复杂的目光望向了门口。 “时间？……难道要用到月光王座吗？” “没错，想不到你一个开船的，脑筋转的还挺快的。” 正当芽衣开口时，一阵匀速的脚步声以及有点欠揍且不耐烦的女声传了过来，吸引了刘思宇和芽衣的目光。 同时，门口缓缓走出了一位身穿白色衬衫、黑色制服裙的少女，有着一头淡红色的龙虾啊不对……双马尾和红框眼镜。 “不过现在，我劝你还不能行动自如前，最好不要下床，神之键对一个普通人造成的伤害可是很疼的。” “你是……”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刘思宇的脑海里立刻就想起了逆熵的资料库中，那本应该记载在历史书上的那些人物。 “特斯拉博士？！” “……啧，对对对，从历史书上看到的黑白在眼前变成了彩色的确很震惊，但现在可不是惊讶的时候，我先来给你简单阐述一下情况。” …… 接下来，经过特斯拉和芽衣的解释，刘思宇也逐渐明白了自己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 就在刘思宇发出求救信号后，德丽莎和八重樱果然第一批赶到了中央教堂，再从控制台上的监控回放得知琪亚娜被抓的消息，于是制定了营救计划。 不过，德丽莎第一步就先行联系了爱因斯坦，不然以一个支部面对一个总部，总显得势单力薄。 于是营救计划就初步分为了两路，特斯拉和布洛妮娅现在圣芙蕾雅对休伯利安和月光王座进行一个融合，芽衣和八重樱负责照顾刘思宇。 而德丽莎、姬子和温蒂则驾驶逆熵的赫利俄斯号先行前往总部，在外围的空港进行一个占领，同时找到突破总部内部的方法。 而爱因斯坦，则勉为其难地两地跑，既带着泰坦部队对德丽莎进行援助，又时刻监督着月光王座与休伯利安的融合。 虽然有点累，但只是坐在泰坦里进行操作的话，还可以接受～ 至于现在的情况，通过爱因斯坦和德丽莎传过来的数据来看，现在总部除了他们，还有另一帮“人”在蠢蠢欲动。 “……呵，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叮—— 也就在这时，特斯拉的通讯忽然响了一下，接通后便是休伯利安调整完成的消息。 哟，比原进度快了30％，有了方块的帮助，速度果然快了许多。 “芽衣、八重樱，收拾一下自己，10分钟后跟布洛妮娅在休伯利安集合，前往天命总部。” “好。” “等一下……”欲要动身之际，刘思宇忽然开口道：“我也要去。” “老师！” “思宇，你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能大动干戈……” 八重樱赶忙扶住再次撑起身来的刘思宇，看着他额头开始浮现的汗珠，双眉更是皱了起来。 就连特斯拉也是微微地蹙眉，思绪中也有了一丝的发散，不过，她还是以平静的语气说道：“……你现在的身体可不允许你这么做。” “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自己的学生被抓，当老师的自然得负责，顺便还得给始作俑者来上一拳，不是吗？ 况且，呵，休伯利安没有我这个船夫，可飞不起来啊……” 眼看在八重樱和芽衣的搀扶下，刘思宇已经站了起来，那不依不饶的话语，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特斯拉嘴角一抿，不悦和不解的神情顿时展露无遗。 “嘁，你们这些人……” “就让他去吧，特斯拉博士。” 似乎是作对般，爱因斯坦慵懒的嗓音打断了特斯拉接下来的输出。 “啧，鸡窝头，我们现在还没到兵粮寸断的时候吧，把他扯进来干嘛？！他现在估计连一只‘蚊子’都打不过！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还怎么跟麦奇交代？！” “放轻松点，特斯拉博士，我只是让刘思宇先生协助入侵空港的控制系统而已，又不是上战场，你看我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吗？” 听出爱因斯坦语气中的无奈，刘思宇也附和般正经地点了点头。 在骇入方面自己也是有能力，毕竟自己曾经可是入侵过两大组织的数据库的！又不是让自己提着把大剑将那些铁疙瘩砍成废铁…… “可是……” “另外，就算是麦可，也会这么做的。” 性子本来就倔的人，越到这种时候，反而越劝不住，相信在场的人都有体会过，不是吗？ “……啧，好啦我知道了！不过我事先声明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向麦奇交代。” 迎合刘思宇那毫不改变的眼神，再加上爱因斯坦的“好言相劝”，特斯拉最终还是咬着牙妥协了。 “呵，我会管好自己的，特斯拉博士……” 盯——→_→ 啊啊，那几道质疑的视线又看过来了，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 对于刘思宇等人的小插曲，特斯拉倒没多理会，反倒嘁了一声，心中不禁嘀咕了几句。 你们这些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最讨厌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结束了通讯的爱因斯坦，看着屏幕上那宏观的浮空岛，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几十年后，还能回到这里。 仔细想想，又不禁想起几个老朋友的名字…… 爱迪生、普朗克、薛定谔、芬兰人…… 乔伊斯…… 而且那个时候，麦可也还只是一个初经世事的少年，不像现在…… 不过，现在也不是怀旧的时候，“睡美人”，还在等着被拯救呢。 叛逆之剑已经出鞘，就只能一往无前…… （注：“麦奇”是麦可的别称。） 第59章 突破 高空中，一览无遗，就连由无数个透明六边形形成的超大防护罩上反射的太阳光线，都清晰可见。 只是…… 轰——！ “吼——！！！” 这看似坚不可摧的“蛋壳”，此时却已经被一艘小型运输舰轰出了一个大洞，除了某些有所目的的人，更有着不断前来捣乱的崩坏兽群，发生着大大小小的战斗。 看来就算是总部，和平的一天总会有被打破的时候。 与此同时，总部的空港外围的战火可见地逐渐减小，并开始向同一个方向进行了火力轰炸，看样子爱因斯坦已经占据了主要地位。 根据层层递进的方法，接下来他们便是要占领总部的第三空港，也就是此时爱因斯坦轰炸的那个地方。 叮—— 嗤——！ 砰——！ 紫色的刀光和碧绿的箭影之间，光滑的灰蓝色地板上躺满了白色的各种型号的亚神机残骸。 然而就在眼前，那时不时激活护罩的灰蓝色铁球，只要散发出波动，又会有新的亚神机前来支援。 “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围攻的。” “再坚持一下，只要把这该死的核心砍废了就行，嘁，一只接着一只，真是没完没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三空港指挥塔之下，看着四面八方再次出现了亚神机的机甲，姬子和温蒂紧皱着眉头，分别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和剑弓，丝毫不敢放松。 “注意头顶！” 不过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传入她们的通讯中，让她们一时间产生了诧异。 砰——！ 紧接着，上空的云层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长达几百米的巨大黑影，数道光束从天而降，将姬子和温蒂周围的所有亚神机包括那颗防御核心轰成了粉末，宣告着第三空港的占领完成。 云层散去后，那熟悉的洁白战舰，再次出现了她们的眼前，顿时心中产生了惊喜和庆幸。 休伯利安。 只是，此时姬子没好气地对着通讯笑道：“呵，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幽默感来的可不是时候，如果这次行动没有我的参与，我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真是个老顽固。” ……………… 随着第三空港的占领，休伯利安也平稳降落在停靠点，众人这才顺利地进入了空港指挥塔内部。 通过刘思宇和特斯拉共同的手笔，空港的防御系统在一分钟内就陷入了宕机状态，第三空港的情况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果然黑客加黑客，时间直接缩短了一半，真是方便。 哒哒哒—— “特斯拉博士这么火爆的人都没能劝住思宇吗？把他带到这里只会让他的情况更糟。” 但也就在刘思宇和特斯拉逐步锁定琪亚娜的具体位置时，姬子果不其然地就向芽衣和八重樱进行了“兴师问罪”。 “抱歉，姬子老师，可是，不管特斯拉博士怎么劝，老师还是执意要去……” 芽衣无辜且无奈的话语，姬子苦恼地叹了口气，随即一样带着担忧的眼神望向控制台上忍着痛忙碌的身影。 …… 经过刘思宇特地对总部的各个重点实验地点进行排除，所以特斯拉的搜索速度倒是比较迅速，比一个人的时候反而轻松了许多。 叮—— 就在离第三空港不远处的名为赫尔海姆的实验室，特斯拉从它的记录中发现了几个小时前有搜运输舰到过这里，这也是唯一能找到有记录的线索。 这就是所谓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开船的，你去……” 不过就在特斯拉通知刘思宇的时候，却发现此时刘思宇的眼镜虽然屏幕关系闪烁着白光，但那平如直线的嘴角足以显示他的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就按我说的做吧，爱酱，毕竟在我之前，也就只有她担任过了。” “…好，老板……” “……嗯？怎么了？” 结束了跟爱衣的对话，刘思宇这才注意到特斯拉的声音，只是目光刚转过去时，发现特斯拉此时正以一种猜疑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可能已经找到琪亚娜的线索了，你去通知姬子她们。” 除此之外，还带着警告和厌烦。 以她的性子，应该不会多管闲事吧？ …… 根据赫尔海姆实验室周围的构图，比较棘手的，便是外面那层巨大的防御屏障，时时刻刻由崩坏能提供着，以目前的火力，很难短时间突破。 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切断这片区域里的大型崩坏炉，切断屏障的能量来源，但如果这么做，大量增援部队便会立刻赶到。 “那就由我来当这个冲锋好吧，你们先待在休伯利安上，崩坏炉关闭后，也好立刻突破屏障。” 也就在这时，姬子主动揽过这个进退两难的责任。 “不行！这样你会被包围的！” “没事的，德丽莎，毕竟姬子之前是冲锋队的成员，她会知道怎么做。” 面对德丽莎以及芽衣的不乐意，姬子刚想开口，不料却被刘思宇给抢了“话筒”。 只不过下一秒，一句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话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况且，我也会留下帮她……” “什么？！” “不可以！” “不行！” 果然，话音刚落，芽衣和八重樱下意识地同时否认了刘思宇的做法，和八重樱的坚决不同，芽衣的眼中更多了一丝慌乱以及请求。 在特斯拉复杂的目光中，刘思宇摆了摆手，苦笑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德丽莎，你也知道，游戏凡是越到后面的关卡，boss就越难攻略。 就好比现在，既然增援部队都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了，那后面营救琪亚娜的时候，岂不更甚？以我现在的情况，如果跟你们一起去的话，只能拖累你们。 而且总部空港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的构造我还是了解的，留在这给你们引路以及给那群废铁短路，反而会快许多，其余女武神部队还有姬子跟逆熵的泰坦部队顶着。 没事的，相信我们，德丽莎……” 一番无可反驳的话语，让众人短时间内陷入了较为压抑的寂静，姬子很想对刘思宇说些什么，但话一刚到嘴边，却又消失不见…… “而且光靠姬子一个，我也不信她能撑多久～” 还真是既生气又无奈啊…… 在一番思想斗争后，德丽莎这才抬起头，深呼吸后，便认真地看向了刘思宇并让对方做出承诺。 “不要乱来……” “……好。” “嘁，等等！” 兴许是看不下去了，特斯拉立刻没好气地插话道：“风头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完，我也留下来，泰坦部队没了我这个指挥那怎么行，我可不放心你能两头兼顾。” 而且，倒省的这帮小丫头老是担心这头倔驴，求死之道？我可不会让你得逞。 “……呵，麻烦你了。” “哼～那就这么说定了，谁也别想反驳我，等会你和姬子准备好了，就到外面来找我！”不给回答的时间，特斯拉就先行驾驶着泰坦快速地走出了指挥塔。 刘思宇和姬子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是相视一笑。 原本以为活了半个多世纪的人，会对世间有所看淡，但也没想到还是看不得这种氛围。 下一秒，随着一阵香风袭来，一道粉色倩影拥向了刘思宇，八重樱那令人舒心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答应我，要平安。” “嗯。” 尽量吧…… “老师……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伤，不要勉强！” 芽衣也走到了刘思宇面前，但几秒的思索，最终化为了简短的一句话，显得多余且无力…… 好像除了这个，自己并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现在，你该考虑的是结束之后，该做什么饭菜来办庆功宴，以及让琪亚娜快点好起来。” 看着逐渐低下的紫黑色脑袋，刘思宇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双指点在了她的额眉间。 “老师……嗯。” 而且，她醒过来最想看见的第一个人，可是你啊…… ……………… 见德丽莎等人都上了休伯利安后，沿着第三空港，刘思宇等人进入了总部空港的守备范围。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分工却异常地明确，姬子负责冲锋、特斯拉负责躲在另一台鲜红色泰坦进行援助以及断后。 而刘思宇则是坐在特斯拉安排的名为“杀虫机甲”的鲜红色泰坦里，帮姬子开路的同时，还让亚神机短路瘫痪以加速突破，并锁定终端机，找出崩坏炉的位置。 不出十分钟，他们就找到了崩坏炉的位置，有了刘思宇对天命机甲专门的骇入技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就连特斯拉都不得不多看他一眼。 还真是设备越先进，反而更容易突破。 砰噗——！！！ 嗤——！ 火红色的枪林弹雨以及数道紫色的刀光中，名为防御核心的倒三棱锥即使亮起被侵入的红光，但它仍在顽强地散发出求援的信号，不断有新的亚神机机甲闻讯赶来。 “思宇，泰坦能源还剩多少？” 不知道是第几架亚神机被分成整齐的几块，姬子不忘询问刘思宇的能源储备。 轰——！ 泰坦中，向着显示屏前的机甲进行炮火的洗礼时，刘思宇瞥了眼一角的能源量，绰绰有余地说道： “刚好三分之二，还能撑下去！” “特斯拉博士，还没好吗？” 总感觉，这一天都是我和思宇在为你争取时间啊喂！ “啧，别急！已经侵入到控制系统了！”特斯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继续手头上的骇入工作。 不出一会儿，随着最后一个按键声响起，悬浮着的倒三棱锥忽然迸发出混乱的火花，腾起了浓烟和火光，彻底宣告瘫痪崩溃。 “成功了！崩坏炉已经彻底瘫痪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收拾残党的时间了…… 只不过，当这一想法产生后，确定防御核心彻底报废后，两女一泰坦，缓缓回过头。 眼中逐渐亮起了怨气满满的光芒，而剩余大部分已经瘫痪了的亚神机群，竟然细微地抖了一下，不知代表了什么…… 叮——！ 砰——！ 嗤——！ …… 将其余的机甲收拾干净后，姬子和刘思宇这才呼出一口浊气，准备返回第三空港。 然而，特斯拉反倒是非常得瑟地在亚神机的残骸上踩上两脚。 “哼哼～两个骇客就成这样了，天命的废铁还真是不堪一击，还称为机甲，简直就是给泰坦丢脸！” “别无聊了，赶紧撤退吧，我们还要等她们凯旋呢。” 刘思宇好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但就在下一秒，右下角的小地图忽然出现了两个小红点。 紧接着，一道极具妩媚性的女声响起。 “吼噢～这就是逆熵的新型机甲吗？清理起来有些麻烦呢～” “唔！” “特斯拉博士，小心！” 下一秒，察觉到一台鲜红色泰坦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姬子立刻拉着特斯拉向后拉开了一段距离。 轰——！ 而就在拉开距离后，特斯拉负责的那台鲜红色泰坦，顿时四分五裂。 而它最后记录的画面，便是众人眼前那把带有蔷薇图案的黑白镰刀，以及手握它的女仆。 嗞嗞——！ 随后，随着控制台出现了短路的声音，泰坦里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丽塔，你……” 正当刘思宇要打开驾驶舱的时候，对上的，便是丽塔那略显复杂的目光。 “失礼了，思宇大人，您还有伤在身，就请休息一下吧。” ……………… 轰——！ 嗡、嗡、嗡——！ 嗞嗞—— 赫尔海姆实验室内，除了时不时冒出的电流声，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 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以往光线的黯淡全然消失，蔚蓝的光线直接走了进来，展示了它此时破败不堪的全貌。 整个实验室都被整齐地划掉了二分之一，而且还是同一方向的，丝毫没有破坏痕迹且光滑，残骸上，甚至能看到内在拼接点。 而至于那个淡紫色实验舱，里面的琪亚娜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残骸的阴影中，奥托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缓缓上扬，淡淡的微笑展露在脸颊上。 “呵，德丽莎已经来了吗？那么，演出可以进行下一阶段了，希望你已经准备好了演出要用的道具，我的朋友。” ……………… 与此同时，休伯利安上，看着位于赫尔海姆实验室的防御屏障消失，按着计划，她们应当快速前往实验室的上空。 可如今，休伯利安的速度却还是缓慢匀速地推进。 舰桥上，看着防守分布图上的红点消失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刷新，就算有，反应也会突然变得薄弱直至消失，德丽莎略微地蹙眉。 有些不对劲，以小宇和特斯拉最快的速度，应该也不至于这样，就像是总部故意的一样…… 轰——！！！ 猜疑之际，一阵强有力的震荡席卷了整艘战舰，红光和警报声放肆大作。 “怎么回事？！” 紧接着，还没搞清楚状况，芽衣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直接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啊！” “芽衣！” 当然，这是失去意识前，听到的呼喊…… ……………… “芽衣，芽衣……” 在压抑且冰冷的黑暗中，一道熟悉的声音让芽衣逐渐挣扎着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蓝色眼眸和雪白的长发。 但，有些奇怪。 “琪亚娜！你没事吧？” 在芽衣有些异样的眼神中，琪亚娜轻笑道：“我没事，我很好，好得……” 但在话语间，在芽衣错愕的目光中，随着一道橙光闪过，琪亚娜的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一个荒谬的想法就此产生…… 原本蓝色的双眸转眼变成了带着特殊十字的橙色，白色的战斗服一瞬间转变为黑白相间的衣裙，三根奇特的长矛随之浮现在她身旁。 “简直就像获得了新生！” “很高兴醒来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那么，回归吧，我的半身～” 也就在这一刻，“琪亚娜”像是重生般，宣告着自己的回归，眼神中带着明显的高傲与狂妄。 第二律者，回归…… 第60章 破局的关键 轰—— 原本蔚蓝与雪白的深空，此时染上了诡异的深红，灰黑色的地板上迸发着高温的火光，四处散落着蓝紫色的机械断肢和崩坏兽的残骸。 不过，这些在那橙黄色的双眸中，却是显得那么地云淡风轻又好笑。 整整67架机甲，一个响指，在那一排又一排的黑洞出现后，一瞬间毁于一旦。 紫色的雷光、黑色重炮的火光、碧绿的风翼、金黄的锁链，以及那忽然出现的巨大怪影，也早已碎裂，不见所踪…… 瞥了一眼这无聊的杂乱，“琪亚娜”将目光继续转回了此时她手上正奄奄一息的温蒂，已经移出体外的渴望宝石。 “…琪亚…娜……” 面对上空中那藐视一切的少女，芽衣将太刀狠狠扎进地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但没过几秒又无力地跌倒，毫无用处。 “哼，有勇无谋，就为了那个小矮子？还作为我的半身，真是暴残天物……” 比芽衣还废物呢～ “唔唔！呃啊……” 说着，手中的力度忽然增大，温蒂的意识已经出现了模糊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昏死过去。 唰——！ 也就在这时，数道细线在她面前闪过，空气中留下了几道粉色的“裂痕”，让“琪亚娜”产生了一丝错愕。 “……哼，虚张声势。” 不过，几秒过后见并没有造成什么疼痒，“琪亚娜”讽刺地笑了一声，认为芽衣等人现在也只是垂死挣扎，丝毫并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索性继续眼前的融合工作。 “是你太武断了。” 但下一秒，一道不知从哪传来的女声忽然出现“琪亚娜”耳边，紧接着，一道粉色倩影瞬间出现在温蒂的身后。 灰白色的樱吹雪已经入鞘，粉色的“裂痕”也迸发出它的锋芒。 “樱花，散！” 叮——！！！ 这一刻，粉色的“裂痕”光芒大放，化作了一道道锋利的刀刃席卷“琪亚娜”，根本毫无缝隙。 “嘁！” 震惊之时，随着注意力被转移的一瞬间，八重樱即刻将温蒂和渴望宝石拉回到自己身边，任由自己自由落体，坠向地面。 砰。 只不过，那坚硬的碰撞并没有袭来，自己反倒落在了一片软绵绵的绒毛上，睁开双眼，却是已经伤痕累累的巨大绯红色狐狸。 同时，八重樱不安地发现，此时它周围散发的鲜红和黑色气流正不断的消散，它那吃力的表情就越明显。 “绯狱丸！” “似乎，有些高估自己了……” 明明不想管，但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动了起来，飞龙的吐息加那无数道的矛雨，还真疼呢…… 时间，不多了…… 八重樱将渴望宝石放回到已经昏迷的温蒂怀里后，挣扎着起身，但右腿传来触电的撕扯让她寸步难行。 右边的大腿外侧上，有一道鲜红的口子…… 眼看着自己手中宝石居然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夺走，“琪亚娜”对八重樱的厌恶则愈加明显。 “哼，空有躯壳的冒牌货，也只能发挥到这种作用了。” 说着，她“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七八个黑洞再次出现在她身后，亚空之矛顺势而出，直指八重樱和温蒂。 “重装小兔，fire！” 就在亚空之矛离八重樱只有几米距离时，不远处突然出现的几颗黑色能量弹即使与其在半空中发生碰撞。 轰——！ 随着爆炸，火光洒落开来，“琪亚娜”又蹙眉地望向那黑色能量弹出现的地方，布洛妮娅身后的重装小兔即使护盾早已破碎，但那黑色的重炮仍然凝聚着黑色的能量弹。 “蝼蚁就是蝼蚁，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吧～” …… 不过，就在“琪亚娜”话音刚落，橙黄色的双眸忽然睁了一下，向上空中望去。 “呵，又飞来一只不识趣的小虫子～” “这个反应是……！” 当然，既然“琪亚娜”能感应到，拥有重装小兔的布洛妮娅自然也能。 轰——！ 此时，就在第三个方向，忽然出现了一道白光，身穿深黑色装甲灰蓝色长发的少女随之出现。 “班长……？” “芽衣、德丽莎、温蒂……布洛妮娅，樱，快带她们离开这里，不要回头！” ……………… 白色瓷杯中的深褐色缓缓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淡白色，能够闻见浓厚的巧克力味，但其中，却包含着一丝细微的酸苦。 饮入口中、旋转，由一开始那柔润的苦涩逐渐转变成清淡的香甜回荡在味蕾中。 苦尽甘来，也许，这就是咖啡的味道之一吧。 “不过，相比摩卡，我还是喜欢喝可可……” “呵呵，咖啡终究是咖啡，即使放了再多的糖，也掩盖不了它那淡淡的苦味。” 深褐色的木桌上，缓缓出现了一样的瓷杯，但坐在对面的，却是不同的人。 “就好比生活，生活看上去很美好，但其中避免不了一些苦楚，但在熬过之后，又会重新焕发出甘甜。” 就像变魔术一样～ 棕灰色的长发梳成略显精练的马尾，在那沉稳又不失美丽的面孔上，有着一双柔和能发现他人之美的紫红色眼眸。 “我喜欢咖啡，也正是因为它的苦涩，能够掩盖心中那说不出的苦，然后慢慢地消失。” ………… 赫尔海姆实验室的第七收容舱中，刘思宇眉头微皱，缓缓睁开了双眸，暗灰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刚刚闪回的记忆，该不会就是传闻中的走马灯吧…… 如果是比喻现在的苦的话，那以后咖啡店是不是得新推出一个“癍痧浓缩”了？ 癍痧浓缩？呵呵，听上去就又苦又酸，拉格纳会喜欢吗？ 刘思宇甩了甩头，让意识完全地清醒，瞧见身旁还在昏睡的火红色身影，即刻摇动她的双肩。 “姬子，醒醒……！” “唔唔…这是…哪里……” 感到烦躁般，姬子吃痛地扶着脑袋，缓缓坐了起来，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这是监狱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实验室的收容舱。” 这看着只有15平米、简单的小床和设备，也只有收容舱这个答案了。 姬子当即皱了皱眉，但闻见外面那愈演愈烈的警报声，又马上舒展开来。 看样子，实验室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原本被押回教廷的他们，被送来了这里，那么这也就代表着…… “你的猜测没有错，律者觉醒了……” 忽然出现的一道声音，顿时吸引了刘思宇和姬子的注意力，转眼望去，是一位身穿红白相间的衣袍，留有白红渐变长发的少女。 不过，虚幻的身影，她那熟悉的面孔让刘思宇和姬子不得不吃了一惊，刘思宇更是有种说不上的奇怪感觉。 而姬子此时则是以一种比较复杂的眼神望向她，毕竟之前把他们击晕的，也有她的一部分。 “符华？”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变了不少呢……” 符华沉默了几秒，随即开口说道：“我是来指引你们出去的，舱门已经被打开了，出去后，就往北边跑，会有一座哨塔，那里很安全，你们就……” “那么哨塔的反方向或者越过哨塔，就会找到芽衣她们吗？” 虽然忽然打断别人的对话很不礼貌，但此时的情况不能花费更多的时间…… 望向刘思宇那不变的肯定神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符华的嘴角缓缓地一抿。 “……如果选择拯救同伴的话，那就先越过哨塔吧，我会在另一头的实验室等你们。” “喂！别走！”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一阵红光闪过，符华就化为无数羽毛消散在空气中，根本不给姬子反应的时间。 “既然在另一头等我们，那好歹把我们也带过去啊……” “好了，没时间抱怨了，我们先出去吧，顺便找到特斯拉博士……呵，还好进收容舱时，她们没找到魔方。” 也还好，没把那个翻出来…… “什么？” 说着，刘思宇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漩涡形的吊坠，随即深蓝的微光闪过，深蓝色的奇异魔方出现在手中。 “还好之前丢了一些装备在里面，不然后面得在手上绑绷带了……” ……………… 哨塔上方的圆形电梯中，坐落着一把白色的塑料椅，与周边的景色显得格格不入，当然，也包括此时被团团绑在上面动弹不得的人。 “唔！唔！唔！” 而且，她的口中还塞了一块精致的黑色手绢，身后的绳子竟然还绑了一个非常好看的蝴蝶结，整个一看就像是静心打造的艺术品一样。 但莫名有种滑稽感是怎么回事…… 刘思宇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伸手拿掉了特斯拉口中的手绢，只是下一秒，高温的怒火就从这名双马尾博士的口中倾斜而出。 “那个女仆，别让我再看到她！！！” 好像，和印象中那个害羞送花的小女孩形象越来越远了呢…… ……………… 也就在这一小段插曲后，三人也恢复到了当初的战力以及策略，刘思宇尽管带路、特斯拉负责骇入、姬子负责砸碎沿途短路的机甲或者跑出来的崩坏兽和死士。 唯一的坏消息是，虽然这里设备都能为他们所用，但就是联系不上休伯利安和德丽莎她们…… 不出十分钟，在刘思宇的带路下，三人来到了哨塔尽头的实验室。 不过，看那遍布整个楼层的工业仪器，彼此相连，默契地配合工作着，与其说是实验室，更不如说是某个大型流水线工厂。 沿着巨大且闪耀着光芒的导管一路往下，三人很快就找到了实验室的主控系统，根据符华的提示，这里也许能找到击败律者的一部分线索。 当然，两名骇客的配合，在不惊动系统防火墙的情况下，特斯拉和刘思宇便在十分钟内找到了关键性的线索。 由沙尼亚特圣血与hsn-b46血清组成的，能清除体内崩坏能的良药，同时，也是能让帝王级崩坏兽化为灰烬的弑神之枪。 而且幸运的是，实验室里，就有一部分圣血的样本，虽然血清的样本只有三管，但也足够了。 “好了，趁着现在防御系统还在短路，开船的，你再去终端那里找找还有什么线索，姬子，你去实验室的最下层看看有什么，我来制作弑神之枪，咱们分头行动。” “好……” …… 由于特斯拉的制作过程不能有人打扰，所以索性走到了终端的另外一头，刘思宇也这才放心翻找着终端的其他实验记录。 也就在这时，随着“叮”的一声，刘思宇发现了一段比较特别的录音…… ，对唐宇？ 这还是第一个出现在奥托录音里的人名。 不知为何，某种无形的力量让刘思宇点了进去，连接好通讯，放入耳中。 嗞嗞—— 在一阵风雪的“沙沙”声后，奥托的声音随之响起。 “虽然我们的身上都有相似的地方、共同的语言，但很遗憾，往往越是这样的我们，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分道扬镳…… 为了接下来的计划，我不得不这么做，老朋友，原谅我没有那么广大的心胸和你那么强大的意识。 所以在那之后的路，还需要你继续走下去，去寻找所谓“拯救世界”的办法了，呵，很抱歉，我的计划没有你原来的那么疯狂，但这是目前对我来说最好的方法了…… 虽然会有些孤独…呵，虽然说这个有些晚了……不过，孤独也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最自由的时间，不是吗？ 呵，再说了，毕竟几万年的时间，你不也是熬过来了吗？” 即使是以不同的形式和身份…… 第61章 死磕 与此同时，在实验室的最下层中，有着一列宽长的回廊，就在回廊的两侧，陈列着一个又一个女武神装甲的闭锁舱。 而就在回廊的最尽头，一套鲜红的女武神装甲散发着淡淡的火红色光芒，其设计风格与其他装甲格格不入。 “这就是你要我寻找的东西？突破的契机？” “……” 面对姬子的疑问，符华也不得不迟疑一下，但她还是开口说道：“这是目前我们唯一的手段，也是你所需要的东西。 这是奥托的另一张底牌，前文明纪元的遗产，弑神装甲的原型机。 和其他弑神装甲不同，这具装甲里，安装了疾疫宝石，能够发挥出炎之律者的力量，奥托曾经下令，如果实验失败，就用这套装甲去对抗律者。” “疾疫宝石？” 如果穿上这身装甲，那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律者？又或者说，保有理智的律者？呵，这就是所谓的，“用魔法打败魔法”？ 符华并不知道姬子此时脑海里的思绪，继续说道：“不过选择权在你手中，很抱歉，我现在并不能使用……” “……呵。” 眼中映着那隐隐吸引着她的鲜红色装甲，姬子坦然地轻笑道：“别说这种话了，在看到这身装甲的那一刻，我也许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特斯拉的泰坦在律者面前估计也不够塞牙缝的，而刘思宇她反倒恨不得别让他上战场。 ………… “呵，让一个没有战斗能力的人顶在我们前面，可不是我们冲锋队的作风，更别说是我们身边最重要的人了，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现在要想的，就是等身体好了之后，为我们准备什么好吃的，等着我们凯旋吧，姬子。” ………… 一个文文弱弱的科研人员上战场帮女武神？开什么玩笑…… 解决我性命之忧的恩，用这个来还，貌似也不错～ “我坚持我的选择。” “……那么，我来帮你穿上它。” ……………… “也许你会觉得我残忍，为什么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下手，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的朋友。 关于我的计划，刘思宇知道的已经太多了，甚至已经有了要阻拦我的意思，然而更不幸的是，他却是这项计划的变量。 呵，本来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却没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真是造化弄人…… 看来，奥托·阿波卡利斯，不配拥有朋友……” ………… “思宇哥哥……” 就在赫尔海姆实验室的南侧外围上空，巨大的白色战舰正缓缓接近着。 “距离刘思宇先生发送的坐标还有四公里，爱衣小姐，开始降落，布洛妮娅、温蒂，准备搜索刘思宇先生他们。 各单位也请注意并保持警惕，现在律者随时都会透过虚数空间发动攻击。” “好的博士！” “明白！” “明白！” 仍旧是慵懒的嗓音，让思绪持续发散的布洛妮娅在这一刻回过神来。 看着舰桥外面的深红，众人的表情无不凝重，精神也时刻紧绷着，即使距离律者觉醒，已经过去了50分钟…… “……爱因斯坦博士，伤员的情况呢？”温蒂深呼吸，随后询问起芽衣等人的状况。 爱因斯坦苦恼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德丽莎女士的伤是勉强控制住了，但还要长时间休养。 八重樱小姐因为刚刚撤退过程中失血过多，再强行出击恐怕会落下病根…… 而芽衣…因为被夺走征服宝石的缘故，她现在非常虚弱，不过放心，生命体征还算稳定…… 等找到特斯拉他们，我们必须撤退了。” 嗡！嗡！嗡！ 但就在话音刚落，不合时宜的警报和雷达侦测不合时宜地闯进了他们的五官中。 “雷达侦测到大量崩坏兽入侵战舰，其中……包括了审判级崩坏兽！” “……准备应战。” “吼——！” 轰——！！！ 紧接着，剧烈的震荡席卷了整个舰桥，钢铁之间的碰撞与轰鸣简直就要贯穿他们的耳膜，他们眼中的世界也顿时天旋地转。 布洛妮娅和温蒂的身体都被这碰撞的惯性推搡着，以至于在前往外面舰桥的路上一直跌跌撞撞，好几轮才缓缓停下。 “发生了…什么……” “休伯利安好像迫降了，快到甲板上……” 忍着伤口因为震荡传来的刺痛，布洛妮娅和温蒂顶着昏暗的环境一路走到了外面的甲板上，也就在那一刻，黑暗中忽然有一丝光透进了她们的视野当中。 但与此同时传来的温度不得不让她们加快了脚步，随着距离的缩短，视野中的光亮愈加地明显，直至甲板上的世界呈现在她们面前。 甲板被火光渲染成了一个暗红色窒息般的世界，掉落的钢板与碎落的玻璃在那高温红色中分崩离析。 耳边，偶尔还会传来惨叫和哭喊的声音…… 而那只巨大的白色飞龙，正站立在她们眼前，与此同时，飞龙的前方也正伫立着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让布洛妮娅和温蒂产生了惊喜和庆幸。 “姬子…少校……” “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 姬子仍旧手持火红色的神陨剑警惕着眼前随时会发动攻击的飞龙，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先去救助伤员，这里交给我。” 话语间，神陨剑迸发出耀眼的火光，空气中划出一道滚烫的火红色月牙，剑刃挥向了面前的飞龙。 叮——！ ……………… 隆—— 轰隆声萦绕在耳边，不远处的轰鸣与火光也在此起彼伏，睁开双眼，自己就已经处于貌似被一个光罩笼罩的奇异空间。 即使，这只是实验室外围的空地上…… 嗞嗞…… “左舷…脱落……避震…损伤……3分钟……” “啧，倒霉……” 现在连通讯也被中断了，天杀的，为什么自己老是能碰见这种事，糟透了…… 我讨厌三分钟…… 下一秒，刘思宇便感受到了来自上方一道充满恶寒的视线，随着上方闪烁着橙黄色的光芒，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不过，这种场景，倒是让刘思宇莫名回想起之前闪过大脑里那“雪原之上的俯视”。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西琳……” “我记得你……” 还未开口，悬浮于上空的“琪亚娜”，准确的说是西琳，率先打断了刘思宇的发言，眼神中尽显的淡漠和怨恨。 “自以为是的小丑，满口谎言的骗子，盗取神之力的小偷！” 但是，却透露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呵，看来在法国之前，自己似乎还是个小小旅行家，不知怎么还得罪了一个律者？也太戏剧性了…… 不得不说，光是这视线的震慑，自己都被压迫地有点寸步难行了，该死，伤口好像又疼起来了…… 刘思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那动荡的情绪归于平静，缓缓说道：“所以，这就是你特地将我传送过来的理由？ 那恕我无礼了，也许我和某个曾伤害过你的研究员很像，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高高在上的女王，岂会拿个替代品草草了事？” 新生的第一次见面。 “哼，一样可憎的面容，一样滑稽的话语，质疑，是你做过的最愚蠢的选择！ 多说无益，小丑，就该有小丑的样子！” 说着，四根亚空之矛出现在身旁，直指刘思宇，瞬势而发。 刘思宇苦涩地叹了口气，随即深蓝色的拟态魔方出现在手中，深蓝色的光芒闪耀在其中。 可以看见，魔方以不规则四宫格的方式旋转着，其中，无数颗细小的蓝色方块分裂、延伸，逐渐形成一个兵器的手柄并被牢牢抓住。 “我讨厌说不过就打架的局面……” 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深蓝色与琥珀色交汇的火光划破空气形成了几乎能阻挡一切的奇异屏障，迎向了近在咫尺的亚空之矛。 砰——！！！ 叮——！ 随着利剑扎进地板的声响，火光与亚空之矛一同消失，火光的琥珀色，散落在周身，一柄琥珀色的日炎大剑被刘思宇握在手中。 “什么？！” “呼……” 在西琳错愕的目光中，这道伫立的身影和16年前的场景直接重合，同时，一股熟悉的力量正从那道身影中散发出来，眼中的怨恨更是明显。 似乎是将生理上的颤抖与僵硬呼出口外，刘思宇睁开了冒出一线星颗的琥珀色双眸，短发也被这迸发的火光渲染成火红，就像本来的一样。 名为崩坏的能量不断从大剑涌入体内，干燥干裂的灼烧传遍全身，身体简直快要烧起来一样。 愚蠢，太愚蠢了，一个普通人拿起了全由崩坏能形成的兵器去对抗一个律者，只会死的更快，不想死的，一般这个时候早就转身跑走了。 但，因害怕和不想死而逃离，与此时心中的想法完全相反，因为那是此刻不能容忍放任之物。 就算自己转身一跑，自己也是会丧命，那接下来便是休伯利安和实验室的所有人，更何况，那具身体里还困着自己的学生呢。 既然横竖都是一个结果，那还不如死磕一把，消耗自己这仅剩的价值，尽力把她带回来。 思绪闪过之际，身体却是自然地动了起来，将灼烧抛之脑后。 下一秒，随着大剑的提起，刘思宇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与西琳的距离瞬间缩短四分之一。 “嘁！不自量力的人类！” 闪过一丝不悦，西琳双手摊开，数十根亚空之矛展开在身体两侧，纷纷对准前冲的刘思宇，呈现毫无突破处的扇形。 紧接着，万箭齐发，极具压迫感的“弹幕”倾泻而出，其中一根就已经到达刘思宇的眼前。 只有几个拳头的距离，他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叮——！ 但大剑的斩断，替他回答了答案的错误。 轰——！ 紧接着，划出的火线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利爪，与紧随其后的十几根亚空之矛发生碰撞，轰隆声的响起伴随着火光腾升。 但此时西琳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其余的亚空之矛对着腾起的黑烟乘胜追击。 砰——！！！ 果不其然，黑烟破裂开来，琥珀色的身影一跃而上，手提日炎，踏上、劈开一根又一根黑白长矛，肆意地朝自己的方向袭来。 是身体吸收了崩坏能的作用吗，还是这柄大剑本身的作用？ 不管怎样，此刻刘思宇都能在这矛雨中肆意地前行，原本来无影去无踪的亚空之矛在视野中能够勉强捕捉到完整的形状，并随之斩断。 伴随着灼烧的撕裂，这提升的力量也明显地展露了头角。 叮——！！！ 顷刻间，刘思宇和西琳的距离只剩下了不到五米的距离，大剑不断迸发出火光，欲要将她吞没其中。 “嘁！” 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西琳双手张开，直接对着刘思宇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 嗡——！ 下一秒，刘思宇的动作突然陷入了停滞，橙黄色的光罩将他笼罩其中，光罩里的空间直接停摆。 紧接着，三根亚空之矛以三角形的方式出现在他的周围，并散发着紫色的雷光，与此同时，就在光罩的外围，又是数十根亚空之矛包围着。 “碾碎他！” 啪！ 随着响指的响起，紫色的雷光大做，麻痹的刺痛传遍全身，更加难以行动，同时，数十根亚空长矛对着光罩同时发起了冲刺。 也就在这时，剑格上忽然迸现出深蓝的光芒，刘思宇的身体即刻动了起来，随之发生了诡异的扭曲。 嗡——！ 砰——！ 雷光与长矛的碰撞后，更让西琳恼火的是，刘思宇的身影再次消失，但紧接着，西琳瞳孔一缩，右手一动，身旁的三根亚空之矛化为修长锋利的布条挡在的身后。 随后，她身后的空间忽然产生了一阵扭曲，随即传来了窒息的滚烫高温，日炎的剑刃紧随其后。 收下吧。 砰——！！！ 火光，顿时在半空中绽放开来，随即，一道身影冲出，并坠向了地面。 砰！ “咳咳！”干疼的咳声，简直快要把自己的喉咙撕裂了。 但战斗可还没有结束，刚伫起大剑，三根伴随着雷光的长矛近在咫尺，刘思宇即刻屏住了呼吸。 砰——！ “唔！” 又是一阵轰鸣，刘思宇的身影直接被撞飞了十几米。 滴…… 火光散去，西琳那极具威严的身姿再次出现在上空，但这一次，却多了几丝狼狈。 雪白的长发沾染上了细微的烟尘，手臂和俏脸上都出现了鲜红的划痕，细小的血滴随之滑落。 当然，还有她此时充满怒火的眼神…… 滴滴…… “嘁，还是和16年前一样难缠！” “……呵，看来，神也会流血嘛。” “闭嘴！” 叮——！！！ 又是长矛与大剑的碰撞，但是这一次，刘思宇的身体发生了迟疑。 “唔……！” 正当要再次起身的时候，不知怎的，身体不自觉地又单膝跪了下去。 转眼望去，一个苦涩的微笑展露在他脸上。 地板上，除了往常的灰蓝外，还包括着几几丝鲜红，以及，衬衫左下角的那一抹渗透出来的鲜红…… “……呵，看起来玩笑是开大了，待会不被劈头盖脸地骂一顿，估计是收不了场了……” 来的真不是时候，倒霉…… 第62章 垂死挣扎 叮——！ 暴风、冰雪，当这两种东西开始结合的时候，会产生无与伦比的力量。 “吼——！！！” 暴风雪，随着白色飞龙的一声怒吼，以它为中心，双翼展开，挥动之际，瞬间刮起六道与它同高的雪龙卷。 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刺骨的冰痕，掉落的钢板和玻璃直接分崩离析。 随着其中两道龙卷逐渐向舰桥逼近，四支翠绿的箭矢忽然出现发生碰撞，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墙，暂时阻挡了逼近的暴风雪。 “布洛妮娅！快带伤员离开！” 温蒂忍着伤口上传来的闷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让龙卷继续靠近，为的，只是让前方的少女与机器人救助更多的伤员。 汗珠，再次出现在她额头上，脸色，也再次转为苍白。 如此庞然大物，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没法阻止它…… 不甘心…… 唰——！ 只不过，这想法刚一闪过，处于龙卷中心的飞龙下忽然迸发出鲜红的火光，并以爆发式的速度，瞬间冲到了飞龙的首级。 轰——！ 在击中龙首，被撞上仰的那一刻，肆虐的暴风雪逐渐平息，留下了冰雪摧残的痕迹，一片狼藉。 “吼——” 以及飞龙的一声悲鸣…… 但这样的攻击并没有结束，飞龙恍惚的时间，视线中的深蓝，再次出现了橙红的火光，划破夜空，如彗星般坠落。 火光之中，能够隐约看到挥舞着大剑的飒气身影。 回过神来，飞龙再次张开它的大口，紫色的雷球慢慢凝聚，直指上方坠向自己的鲜红身影。 紧接着，貌似放手一搏，橙红彗星忽然火光大作，仿佛照亮了整个夜空，宛如利剑般更快地刺向了飞龙。 “烈焰焚尽！” 叮——！ 嗞嗞—— 轰——！！！ 电流的细微作响，震耳欲聋的轰鸣直接响彻了整个甲板，灰黑的浓烟四起，一切又归于平静。 随着几声怪异的声响后，浓烟散去，这一次温蒂就看见了刚刚与飞龙对弈的甲板上，正拄剑站起的姬子。 也是一样疲态，一样的狼狈…… 而刚刚的飞龙，也已经消失不见…… “姬子少校！” 同时，她也看清楚了，那双焕发着微光的琥珀色双眸，以及从她身上感受到的能量波动。 那是律者的力量！ 拄剑站起，混乱的气息逐渐平稳，姬子便看见正朝自己跑来的温蒂。 只见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它应该是被那个混蛋律者给传送走了。 嘁，真会抓时间……” 下一秒，姬子便开启了通讯，但通讯传来的“沙沙”声再次让她心里一沉，随即脸色凝重地转到休伯利安的频道上。 “爱酱，思宇最新一次出现的通讯信号在哪，我需要位置……” “……这个…” 爱酱的声音随之响起，但语气中，透露着一种迟疑，但最明显的，却是隐瞒。 “……恕我无礼，姬子，老板说过，要保证……” “位！置！” 撕裂般的吼声直接定住了爱酱和温蒂，温蒂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惊异。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姬子发这么大的火，不过想起此时身边缺少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也情有可原…… “……还在赫尔海姆实验室的外围港口，三分钟可以到达。” “休伯利安启动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外围港口！ 温蒂，你和布洛妮娅先把伤员送到里面去。” 老顽固，可不要出事啊…… ……………… 另外一边，实验室的外围空港上，一场压倒性的战斗演出正“精彩”地上演着。 锵——！ 三根黑白长矛近在咫尺，橙红色的火光撕破空气，嘶吼的声响将其一分为二。 不过，这样的黑白长矛，是源源不断的，并且，还能随着使用者的意愿，变化莫测…… 嗡——！ 斩开的那一瞬间，忽然出现的七八根亚空之矛再次将自己周围团团围住，几秒钟的时间，就朝着自己的方向袭来。 出现的深蓝虫洞将他的身影笼罩其中，随之消失，连同刺向他的亚空之矛一起。 看着刘思宇的身影再次消失，西琳下意识地展开了自己的防御，视野中迅速感应并寻找刘思宇可能出现的位置。 砰——！ 果不其然，就在西琳的周围，刚刚消失的亚空之矛再次出现，只不过，遭受深蓝的转变，这一次的目标，反倒变成她自己了。 “嘁！” 叮叮叮——！ 深蓝的长矛与橙黄的光罩发出了密集且清脆的声响，西琳也尝到了原本属于她的力量。 紧接着，光罩上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痕，并且愈演愈烈，就在西琳的正上方，一道火光从天而降。 轰——！！！ 破碎与爆炸交汇着，情况再一次陷入了焦灼，而摩擦的火花带起，也在回答着这场奇袭的答案。 西琳身旁亚空之矛化作的布条，强行捆住了即将将她焚烧殆尽的日炎大剑，眼前，也再次出现了刘思宇身影。 不过，此时能够明显地看到，刘思宇的脸色也已经变得苍白，身上已经有四分之一被鲜血染红，并且还有往外延伸的趋势。 “嘁！” 看着大剑看向自己的位置，西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视线避开刘思宇此时的模样，响指声起。 砰——！ 前所未有的疼由大脑传遍全身，刘思宇的身影直接被打飞了出去，但令西琳错愕的是…… 他并没有多加反抗，反倒是嘴角上扬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与此同时，眼前的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颗深蓝的手雷，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糟了！ 砰——！ 不过下一秒，深蓝的光芒反倒没有迸发高温的火焰，而是展开了和她一样的光罩。 且更荒谬的是，这次轮到她被困在这停摆的空间内，随即也是那五六根亚空之矛对着自己，局势一下颠倒了过来。 那个方块居然能在几秒内完成造物与驱动，简直跟那个叛徒一样！ 该死的小偷！ “够了——！” 叮——！！！ 一瞬间，空气中瞬间产生了剧烈的震荡，刺眼的光圈向外扩散，困住她的光罩与亚空之矛顿时荡然无存。 一时清晰一时模糊的视线中，已经看不清西琳的身影了，但不知被什么驱使着，自己仍旧拄起了大剑，忍着腹部的刺痛，义无反顾地站起来。 但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一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亚空之矛已经近在咫尺。 “……呵。” 叮！ 砰——！ 凭借着肌肉记忆，猛然砍断又一根长矛，又被震飞一段距离，连剑带人再狠狠地砸入地面。 这样的局面，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了…… 这一次，刘思宇倒是看清了西琳此时的模样…… 愤怒、不解、震惊混合在一起，但其中，还包含着一丝不明显的挣扎和不忍。 滴答…滴答…… 渗透出来的血珠低落到地面上，随即飘散，啊啊，现在连举起这该死的大剑都有点吃力了…… “咳咳！ 呵呵，你也开始累了，刚刚那一枪，不就刺偏了嘛……”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介凡人，连女武神都不是，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 砰——！ 剑矛交错，光影重叠， 迸发的雷光无不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但都被燃起的大剑一一化为灰烬。 看着再次站起将大剑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西琳的眼中充满了莫名的怒火。 “该死的责任心，身体都不自觉地动起来了，还能怪我？而且，我的学生还在这具身体里呢……” 刻意避开要害，就为了挽救这具身体里的那个可怜虫？呵呵～凭什么？凭什么？！ 明明那个时候……你都没有…… 可恶，为什么他还能站起来，明明这个时候，早该杀死他几百次了，明明他才是将她变成这样的元凶，杀了他应该是很痛快的事才对，但为什么……手还是忍不住地抖…… “呵呵，更何况，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你走啊，你现在造成局面如果换在大陆上，岂不生灵涂炭？ 跟西伯利亚那次比，有什么两样？” “闭嘴！闭嘴！闭嘴！！！” 唰——！！！ 似乎是触及了某些单词，只见西琳一瞬间向刘思宇再次飞出三根亚空之矛，雷光交织。 这一瞬间甚至连她自己都有些错愕，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三根亚空之矛离他的距离只有两三米了，可他甚至连剑都有些举不起来…… 如果这次不用尽全力砍下的话，估计够呛啊…… 砰——！！！ “什么？” 而正当刘思宇拼劲的时候，自己周围忽然闪过了橙红的火光，一道鲜红色的靓丽身影出现在面前，将眼前的长矛尽数斩断。 随后，眼前又多出了应急用的纳米设备。 “……姬子？” “别说话，快处理伤口，剩下的交给我。” 姬子忍住不去看刘思宇此时那不堪的狼狈，提起了神陨剑，指着眼前的西琳，而且现在能够保护他的，只有自己了。 “这具装甲里……有我的宝石？” 当然，此时姬子身上散发的崩坏能波动，西琳肯定能感觉得到，短暂的震惊后，眼神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轻蔑。 “居然能摆脱贝拉的攻势，真是杀不完的蝼蚁，总是会冒出一只又一只。” 姬子也不甘示弱，挑衅般地微笑道：“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人，就是有些难缠。 真亏你还让我身后的笨蛋活着，不然……我可是会发疯的。” “哼…无礼的人类！” 很显然，对于姬子的挑衅，西琳并没有放在眼里。 “人类人类的喊，你不嫌麻烦啊？你将要面对的，是无量塔姬子，给我记好了！” “哼，好，那我就用我全部的力量，把你们，撕成碎片！” 叮——！ 战斗一触即发，在这片战场上，两道各不相同的身影相互搏杀着，完全忘却场外的一切声音。 并且，西琳此时也没注意到，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轰——！！！ 顷刻间，已经出现在外围的休伯利安的主炮口，已经对准了西琳，巨大的光束倾斜而出，直击尚在射程范围内的她，并直接命中。 “什么？呃啊啊啊啊——！” 处于光束中的西琳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身上的崩坏能，正化为一种不同的能量飞速流失，而自己，也在不断地变得虚弱，并逐渐被这光束撕成碎片。 但这样的状况持续不了多久，随着光束出现了减弱，西琳抓准机会，立刻在身后开启了紫黑色的虫洞，消失在半空中，不再出现。 战斗，也在这一刻，草草结束…… 第63章 老子的舰上，一个人都不能少。 “所以……你以后真的不考虑来天命当个文职吗？” 眼前的雅致女子放下手中的拿铁，紫红色的双眸中倒映着黑褐色短发，琥珀色双眸的少年。 “……” 刘思宇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说道：“虽然我的确想要一个比较高薪的工作，但这个的确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每天看着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上战场，自己却躲在后方不作为，时刻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我可受不了。 更何况，一个在文艺复兴时期就已经存在的组织，相信现在的考核力度肯定没那么容易进吧？” 看着面前这遥望不可及的少年，拉格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可以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丝毫没有那种16岁正青春满怀热血的样子，反倒是深思熟虑的谨慎。 倒挺符合主教的描述了…… “呵，也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其实跟军事文职差不多的，趁着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这可是个机会噢～” “不是竞争力的问题，只是，我也许担不起……这个。” “……不去试一下的话，又怎么能够肯定做不到呢？”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拉格纳的肯定，抬眼望去，依旧是那温和带有笑意的紫红色双眸，只不过，多了一丝认真。 “不过，你也的确得承受一些压力，呵，准确的说，是承受来自和你一起共事的女武神的压力…… 相关的建议，相信李先生也跟你讲过了。” ………… 嗡——！嗡——！ 嗞嗞—— “实验室里还有伤员吗？” “还有，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伤重的优先送往医疗室，还有作战能力的掩护伤员上舰，谁知道这鬼地方还会不会受到冲击。” “是！” 休伯利安，战舰下层通道中，不断有身穿工作服的人员来回穿梭，有的被烟尘的灰黑浸染的狼狈，有的，则是被不久前的冲击在身上留下了鲜红的伤痕。 虽然在月光王座的作用下，第二律者受到了重创，但依旧让她利用空间的能力逃之夭夭。 不过，也给了这样一群人得以喘息的机会…… “慢点慢点。” “还是我来吧，姬子少校……很抱歉，现在医疗室里都是伤势比较重伤员，只能委屈你们了。” “没事，你先去忙你的吧，那些伤员比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医疗室外的通道上，姬子和另外一名救助队员将刘思宇缓缓靠在栏杆上，直到情况稳定以及刘思宇的示意后，她才将注意力转到其他伤员上。 似乎是因为这短暂的“平静”，褪去战术披风的姬子也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同时，目光中不断有人在左右穿梭着。 天命的、休伯利安的、逆熵的人都有，其中有他们认识的，当然也有他们不认识的，不过救人，却是他们在做的同一件事。 捂住伤口的手摊开来，不合时宜的冰凉攀了上来，虽然血勉强止住了，但手上鲜红的血色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黯淡且干涩。 甚至，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部分粉紫色的小颗粒…… 呵，要是普通人的话，这时候早就休克了吧。 糟透了…… “嗯？” 下一秒，腹部的冰凉转而被温暖所覆盖，转眼一看，是一只身着鲜红装甲的玉手。 “好好按着吧，要是再崩开就糟了，你现在的状况真的不能再出事了……” 黑褐的短发出现了一部分的火红色，脸色虽然恢复了一丝红润，但还是令人感觉不适的苍白，带有裂痕的镜片下，琥珀色的双眸透露着明显的疲态。 幸亏之前忍住不去看，不然，自己可能真的要和那个混蛋律者拼了…… 心简直就像被拧了一起，名为恐惧的情绪席卷了全身，压抑而难受，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上次这样，好像还是六年前…… “……谢谢。” “想谢我，就把伤养好，休伯利安，可不能没有舰长。” “……呵，你知道你现在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吗？” 刘思宇没忍住地笑了笑，提起的眼镜将疲惫的双眸覆盖，转向了一旁愣了下的姬子。 姬子的脸颊上缓缓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但下一秒却是无奈地轻笑几声，似乎是承认了。 “好吧，其实，只要你好起来，不管是对他们、德丽莎、樱、芽衣、温蒂她们，甚至是对我来说，就是最安心的消息。 更何况，一直受到你的帮助，我可还没好好护你一回呢……” 指腹将对方脸颊留下的血迹轻轻抹掉，眼神中充满着复杂，但更多的是不舍和歉意，以及温柔…… 真是贪心啊，越是到这种时候，就恨不得时间再慢一点，继续作战前，再好好看看自己在乎的人。 “…呵，你们每完成一次任务，然后凯旋，就是多保护了我们一次，相比之下我的帮助根本就是绵薄之力。” 没有血渍还算干净的手，轻轻握住脸旁的玉手，缓缓放下，相互依靠着，似乎是证明般，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虽然对比非常明显…… “另外，我也没那么脆弱，没看到刚才我有多能撑吗？现在不还是没事吗？” “啧，你……” “而且，大家都平安无事，才是对大伙最安心的消息……” 根本不给姬子反驳的机会，刘思宇就已经转移目光，手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拟态魔方，深蓝的微光闪耀。 下一秒，让姬子诧异的是，原本以为刘思宇又会变出哪些奇奇怪怪的零件，结果微光散去后…… 却是两罐啤酒？ “你这是……？” “以那个河豚律者的性子，肯定不会让我们就这么离开的，她在虚数空间里能够有效地恢复。 所以，在那之前，特别是你再次上阵之前，先畅饮一番吧……” 也好麻痹一下自己的伤口…… 姬子微微张口，欲要说些什么，但迎着刘思宇递过来的啤酒，最终化为了无奈的苦笑。 “……呵，也就这种时候才这么大方，还有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上路酒一样啊？就不盼着我好啊？” 还河豚律者，虽然有点贴切的感觉，但这什么比喻啊？ “呵呵，我还没损到那种地步……” 言语间，两人的氛围似乎又回到了平时那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时刻，与此时这慌忙狼藉的状况格格不入。 “记住今天这罐酒的味道，再想想我们的学生，省的你为了什么狗屁责任而做傻事。” 酒罐那淡淡的倒影中，映着刘思宇那看不清眼神的模样，再次饮入一口酒水，眉头却是明显地微皱。 果然，还是喝不惯酒啊…… 姬子同样是痛快地饮入一口啤酒，畅快地呼出一口气后，脸颊便攀上了淡淡的熏红。 “呵呵……傻事都让你给做完了，那我还能做什么呢？放心吧，打不过就跑，这我肯定是懂的。 人嘛，还是很自私的，也包括我在内……” 只是现在这种自私的想法，反而还被你给看穿了。 “……如果还真像你这么做的话，等之后把琪亚娜捞回来，我可得给你准备一壶好酒了。” “喝多少都可以？” 姬子那表示质疑的眼神，刘思宇也是不可否认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只不过，某人却还是一样的表情。 只见姬子嗔了刘思宇一眼，说道：“切～得了吧你，哪次任务完成后让我痛快过？还不是只能喝5杯？ ……还不如直接嫁给你这说法有说服力～” “……” 似乎是有意而为之，即使最后一句的嘀咕音量极小，但此时以两人的距离，动静可是非常明显的。 喂喂喂，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带这种的吧？ “咳咳，让人有梦想是好事，但并不是痴心妄想……” “吼噢～？那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什么可想的呢？” 说着，让刘思宇感到诧异的是，姬子忽然双手就捧着他的脸颊，缓缓转向自己这边的方向，随即整个人往前一凑。 即使此时的警报声，让原本喧闹的通道显得更加混乱，但这并没有打扰到此时两人的世界。 “你……” “嘘，别说话，相处了这么久，也该让我任性一次了。” 熏红的脸颊，伴随着带有一丝迷离之意的琥珀色双眸，那种神秘又该死的魅力还是一样的展露无遗。 鼻尖与额眉间轻轻地触碰着，彼此的呼吸也是格外地清晰，很容易让人萌生一种冲动。 真逊呢，这么大年纪还爱喝酒的人，居然也要借着酒精向自己在乎的人说出那不敢发出的信号。 虽然有点草率，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果然还是要做那只扑火的飞蛾，只能委屈一下这个笨蛋了…… …… “……呵。” “嗯？” 也就在其中一只手缓缓下移的同时，刘思宇的一声轻笑忽然让姬子出现了短暂的迟疑。 下一秒，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语从刘思宇口中说出。 “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什么？” 还在疑惑的姬子转眼就看见，刘思宇的手此时已经放在了一部平板上。 “接下来照顾她们的事，还得继续麻烦你了。” 而平板上显示着的，正是姬子身上的鲜红装甲…… 顿时，一个荒谬又惊恐的想法瞬间在姬子大脑里闪过，双手直接转换了目标。 嘀—— 嗞啦——！ “唔呃！” 但，已为时已晚，一种麻痹又沉重的刺痛，由大脑瞬间传遍全身，无力感顿时就涌了上来。 “你……！” “我们好不容易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可不是让你来做这些的。（“现在的任务可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承担的……”） 其实，我‘看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枕头底下还偷偷藏着通讯和作战服！”） 既然都已经‘看见’了，那么，我可不会坐视不管。” 言语间，刘思宇及时扶住了即将软倒的姬子，缓缓地起身，而他此时说过的每一句，无一不在触发着她以前那痛苦的记忆。 画面，也渐渐地重合…… “嗯？” 而就在刘思宇要让她重新坐在自己旁边时，姬子却是倔强撑着他身后的栏杆，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紧紧地挨着，根本不给他起身的机会。 “别…走……” 意识的沉重，让如此简单的两个字此时都无比的艰难，眼神中更是冒出了不解的怒火和无力的哀求…… “都已经成为了你们的舰长了，那么，我就得负责到底……”（“一旦觉得拥有了什么，那么，你就得对其负责到底，虽然现在说给你听还太早了，但以后你会懂的……”） （“坚守你想要的，去把这个世界，变成我们都想象得到的样子吧——不称职的老爸 留”） 刘思宇无奈地叹息，缓缓将姬子毫无招架之力的双手拿起，就这样顺其自然躺在他怀里，再靠到栏杆上。 “嫁给我这样的人？呵，可惜了…… 原谅我，姬子……” （“抱歉了，姬子。”） （“对不起，姬子……”） “你这个…混蛋……！” 连自己都没活明白，一个个的瞎逞什么英雄？！都是自私自利的混蛋！！！ 为什么…… 都要离开我…… 哽咽的无力之声流出，闪烁的荧光，也在那逐渐垂下的不甘心的琥珀色双眸中露出。 似乎是顾及自己的感受，刘思宇也并没有就此离开，额眉互点，指腹缓缓划过她的脸颊，同时抹掉掉下的泪珠。 “好好睡一觉吧……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 直至她完全昏睡，刘思宇才缓缓起身，呼出一口浊气，手上，也多出了一瓶装有浅绿血清的试剂。 下一秒，深蓝过后，忽然换成了蓝白并带有粉紫色纹路的诡异血清…… “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 只见他迈开脚步，朝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一个个身影擦肩而过…… ……………… 直到通往舰桥与甲板的电梯时，在电梯口，刘思宇忽然意外地发现了一道手戴红色铁拳套的身影。 瞧见刘思宇手中的血清，特斯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眼神更是复杂。 “你……非要这么做不可吗？” “……她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也只能陪她们走一段路，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 好了，在这拦我，想必不止这一句牢骚吧？布洛妮娅？” 果不其然，就在特斯拉的身后，一个银灰色双马尾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此时自己这狼狈的模样映入对方眼帘，反倒还造成了明显的波动，只见她嘴角微微一抿。 为什么要这么地固执？ 这种问题在布洛妮娅脑海里重复了无数次，但如今一看到对方，以及他那无法改变的眼神，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他…… 就连原本憋了一肚子火的特斯拉顿时只发出了一声叹息，拉着布洛妮娅共同让出了电梯口。 “果然，我对你们这些人真的喜欢不起来啊……” 当然，也恨不起来啊…… “呵，谢谢了……” “思宇哥哥……” “……布洛妮娅，人都是在做不同的选择的，但不管哪种，都是有遗憾的，无非是选后悔少一些的罢了。 照顾好你芽衣姐姐……” 嗡—— 门口随即关闭，沧桑的背影，也就此在少女的心中，留下了烙印，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停驻…… 有了为之一试的能力，即使改变会非常渺小，但也会让轨迹发生细微的变化，或许，结果也会变得可观，对自己而言的可观…… 所以，这也是自己不得不为之行动的理由，更何况…… 老子的舰上，一个人也不能少…… 第64章 失约 深蓝之中，往往代表着神秘，甚至包含着未知的诡异，结合出现在中央的洁白“光柱”，隐隐约约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更别提，此刻在深蓝之中出现的一丝丝诡异的粉紫色纹路，令人窒息的美丽…… “这个是……活化剂？” 眼前这个贴着“危险”标志，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造物，刘思宇微微地皱眉，随即充满疑问地望向桌对面摇晃着酒杯的雅致男子。 奥托保持着淡雅的微笑，毫不质疑地点了点头，不过在放下酒杯后，目光也望向了对面，眼神中更是多了一丝严肃和认真。 “准确地说，这是专门为你制作的崩坏能活化剂，虽然只是初样，但也几乎跟记载无异了。 你的身体虽然有类似崩坏能转化体的因素，能使用大部分的崩坏能武器，但却不能过多地接受崩坏能的增幅。 不过这个，却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都知道，就在我们之前的那个纪元里，已经有一批先行者跟崩坏斗的你死我活，各项技术更是走到了如今我们都没能达到的高度。 呵，其中比较疯狂的就是，他们竟然将崩坏兽的dna植入到人类体内，制造出能够匹敌律者的超级战士。” （老唐，梅比乌斯，只要你们同意，我会立刻执行这项计划。） （关于她那边，我和梅比乌斯会尽力瞒住她的……） （为了战胜崩坏，我们别无选择……） …… “……” 脑中又是冒出这莫名其妙的片段，刘思宇轻轻地晃了下头，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奥托双眼微眯，继续说道：“介于你的特殊性，我决定将它交于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为什么只有一支，那自然是它那不确定的危险性，对崩坏的装备凡是都有双面性的。 它虽然能够让你更能轻易接受崩坏能的增幅，但同时你也不得不承受它的侵蚀，死士化的风险在所难免。 神经麻痹的过后，可是万丈深渊…… 所以，保险起见，你一次只能注射三分之一，要不然的话…… ……你见过一只律者级别的崩坏兽吗？” 希望你不会有用到它的机会，我的朋友。 ………… 手背上的青色静脉一根根凸了起来，血管也在缓缓地蠕动、膨胀，宛如一条毒蛇欲要破体而出。 与此同时，耳边还时不时传来令人发狂的混杂呓语，让人有为之疯狂的冲动…… 不过下一秒，这些异象便消失不见，仿佛没存在过一样…… “……也不怎么样嘛。” 轰隆——！ “不明热源反应，正以时速420公里逼近……” 捕捉到的目标映像出现在显示屏上，警报声顿时大作，电梯外的嘈杂声也更加地混乱。 但刘思宇却双耳不闻般，擦去额头冒出汗珠后，仍旧注视着手中已经空了的试剂。 “距离目标还有1000米、700、300……！” 轰——！ 嗡、嗡、嗡——！ “该死的预感……” 通讯戛然而止，撞击的震荡和警报的大作同时响起，刘思宇才放下那管试剂，深蓝的魔方再次迸发出光芒。 …… 嗞嗞——！ 展开的冰蓝龙翼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休伯利安的防御直接被那飞龙撕的破碎，甲板上的炮火如同流星般不断向空中的霸主轰击着，但依然不起丝毫的作用。 “吼——！！！” 轰—— 随着一声嘶吼，甲板上的一门火炮就被俯冲下来的贝纳勒斯连根拔起，直接朝着舰桥的方向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舰桥的舱门早已打开，刘思宇的眼前便是已经砸过来的那巨大的炮台。 刘思宇呼出一口气，日炎大剑也早已出现在手中，滚烫的剑身准备挥向这袭来的“陨石”，对贝纳勒斯进行反攻。 砰——！！！ 舰桥上卷起的滚滚浓烟中，带着火光的火炮再次将贝纳勒斯的龙首撞到失去了平衡，庞大的身躯直接坠在了甲板上。 与此同时，火红的身影随之在浓烟中冲出，来到了贝纳勒斯的头上，大剑闪耀着剧烈的火光，旋转形成了快速的火轮，欲要将它就此终结。 但就在这时，橙黄色的裂缝忽然出现在了火轮面前，并与之发生碰撞。 叮——！！！ …… 几秒的刺眼散去后，刘思宇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另外一方世界中，甲板上的贝纳勒斯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黯淡的紫红似乎被无形的迷雾笼罩着，“休伯利安”的周围，都漂浮着巨大且不规则的块状物。 简直就像坠入了被污染的深海一样…… 尤其是，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哼……” 同时耳边，也响起了熟悉却又诡异的声音。 刘思宇抬眼望去，高雅的身影，漠然的双眸中充满着威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无形中形成的台阶，缓缓下行，清脆的脚步声仿佛响彻整个空间。 “你以为，我会放你这样的赝品走吗？人类……” “呵，还是一样神神叨叨的，和你讲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日炎大剑迸发着滚烫的火光，火红与黑褐之间的碎发飘逸着，琥珀色双眸也正微微散发着光亮。 那不同以往，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语气，西琳的眼中即刻露出明显的不悦和厌烦，一只手缓缓上扬。 “……不自量力的赝品。” 嗡—— 下一秒，刘思宇错愕的目光中，自己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朝着西琳的方向飞了过去。 同时，西琳身旁的五根亚空之矛已经对准了飞过来的刘思宇，欲要将他狠狠地贯穿。 “呵…” 但，如果就这么简单就结束战斗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实力上去了，但不跟脑力进行串联的话，也是个硬伤。 叮——！！！ 随着无形的破碎，西琳的手忽然出现了紫色的雷光，顿时产生了震荡的麻痹，紧接着震惊的目光中，鲜红的火光近在咫尺，橙黄光罩的显现也代表着它的结局。 紧接着，四根深蓝的亚空之矛，即刻出现，瞄准，不到三米的距离直射而去，与火光交相呼应，形成包围攻势。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提升这么多？！ “嘁！” 区区四根亚空之矛，西琳也是能应付的，只见她双手一挥。 咚——！ 顷刻间，包括自己正在消散的光罩在内，刘思宇直接被这空间的压力撞飞了出去。 但在一定距离后，刘思宇便已经稳住身形，利用大剑的沉重，立刻回到了甲板上。 内心，在沸腾，伤口，不再感到刺痛，身体，前所未有地灵活，力量，也正源源不断地爆发出来，唯一的缺点就是那隐隐约约的困意。 这就是律者的力量吗？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十、五十，甚至更多的亚空之矛化作子弹直接朝着自己的方向袭来，如果不进行抵挡或者反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呵，只是这一次，倒是完全捕捉到它的样子跟运动轨迹了。 叮！叮！叮！ 冲刺、挥剑，视线对焦子弹，迅速捕捉结构，并随即斩断，一气呵成，并以此类推。 不一会儿，自己与西琳直接缩短了三分之一。 只要身体还能维持这个状态，这种程度的武器也只不过稍大一点的木桩罢了，但，这也意味着刚才奇袭的失败。 有了刚才的教训，相信她空间的能力几乎奈何不了他，而且也不会再轻易地让自己近身了，眼前那不断飞来的“子弹”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此刻也没有其他手段了，谁叫自己还那么笨，目前这魔方的使用也只是皮毛。 但也足够了…… 砰——！ 随着身旁深蓝的丝线出现，一批又一批的亚空之矛直接出现在刘思宇身旁，并不断抵消着西琳的轰击。 一一复制、显现并驱动，相同的武器相互抵消，反倒会简单些许，只是这数量，还有待提升…… 叮——！ 又一根“子弹”被斩落，但刘思宇直接将其定在甲板上，并以此为跳板，整个人直接飞了起来。 叮！叮！叮——！ 旋转的火光形成了火轮，尽数斩断了袭向他的亚空之矛，途中，他甚至直接抓住了其中失去目标的一根，旋身之际朝着西琳的方向扔了过去。 唰——！ 只见西琳敏捷地捕捉，一个侧身，亚空之矛擦身而过，脸上再次出现气急败坏的模样。 既然几十根都奈何不了你，那么百根千根万根呢？！ 嗡——！！！ 下一秒，四面八方都展开了上百个紫黑的虫洞，上百根露出枪尖的亚空之矛同时倾泻而出。 如果没有高频率的炮火覆盖，这将会是一场绝望又惨烈的战斗。 但刘思宇丝毫不惧般，半空中举起了迸发火光的日炎，面对这死亡包围圈。 （“任意一件物体，只要集中于一点，迅速出击，便可令其突破瓦解，这便是你…我对剑术的领悟……相信你也会做到的。”） 嗤——！ 眼看这亚空之矛要将自己扎成刺猬，随着一道火光，刘思宇的身影直接消失，在这矛雨中留下了一道细长的火红色丝线。 嗞嗞—— “樱花，散！” 砰——！ 伴随着破碎声，仿佛错位般，上百根亚空之矛在一瞬间化为碎片，宛如飘落的花瓣消散在空气中。 “唔！” 当西琳想要定住他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毕竟，她与刘思宇的距离，只剩四米不到…… 一股脑地朝对手倾泄自己的力量，可是不明智的选择！ 思绪发散之际，刘思宇就已经翻转了剑身，朝着西琳的方向挥去，眼看，就要成功收尾了。 咚咚…… 心脏，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唔！噗吼！” 也在这一刻，感官出现了短暂的恢复，刚刚的剧烈顿时反馈到自己的身上，爆炸般的痛席卷全身，带有粉紫色纹路的鲜血吐出。 果真是万丈深渊啊…… 倒霉，简直快散架了…… 同时，诧异过后的西琳可没有放过这次机会，怒火的驱使下，橙黄的光罩再次出现将刘思宇定在了半空中。 砰——！ 双手一推，半空中升起的粉色方块上被砸出了一个窟窿，并随即合隆。 啪！ 砰——！ 下一刻，响指声后，三个灰白的巨型圆柱直接贯穿了方块，根化布条的亚空之矛紧随其后，龟裂的痕迹无处不在。 几秒过后，西琳这才停下了攻势，似乎是刚回过神来，她的眼神中产生了错愕。 这是…自己干的？ 叮！叮——！ 砰！ 但这样的想法刚一产生，只见方块中忽然由里到外划出了两道火红色的痕迹，方块顿时就被毁了一半。 浓烟当中，一个火红色的狼狈身影缓缓走出，当看清其模样时，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琥珀色双眸多出了火红的微光，细碎的短发也已经被火红浸染，黑褐色早已丝毫不见。 “这怎么可能，这样的攻击怎么可能还会活下来！” 是啊，白色的衬衣几乎被鲜血染红，左腿上也出现了开裂的口子，脖子、手臂上，更是出现了代表死亡的粉紫与深蓝相间的纹路。 无能为力的绝境。 毫无胜算的战败。 “呵，呵呵……” 然而，不知何时扎根于心中的疯狂，处于这种绝境当中，却发出了不合时宜的轻笑。 毕竟现在，可是连能不能活下去的手段，都找不到了…… 真迟钝呢…… “是你的认知太浅薄了…… 因为，你现在面对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律者赝品啊！” 咚咚—— 也就在这时，西琳的动作忽然出现了一丝僵硬，刘思宇的瞳孔在转眼间似乎变成了方形，脑海中顿时闪过零碎的记忆。 纯白与深空的奇妙世界中，竖直或圆弧的王座上，被一柄火红色的长枪欲要贯穿的细碎片段…… 随即，一种明显的恐惧席卷西琳的全身。 这是，为什么？ 唰——！！！ 深吸一口气，刘思宇丝毫不顾伤口的灼烧，跃出了方块，宛如坠落的彗星，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火红色轨迹。 跳到了不远处一块不规则方块上，日炎上镶嵌的宝石顿时迸发出洁白的光芒。 ‘琪亚娜。’ 大剑扎进方块的下一秒，碧绿闪烁，巨大粗壮的藤蔓顿时破体而出，直接与下一块进行了连接。 他在以这样的方式缩短距离进行进攻？！ 因为恐惧的侵袭，西琳一下就慌乱了起来，转化形态的亚空之矛以及出现的圆柱不断朝着刘思宇方向袭去。 ‘当你醒来后，可能会发现，世界早已不再美好。’ “太慢了……” 嗡——砰！！！ 褐色的黑洞忽然出现，将这些“子弹”尽数吸入，随后火光闪过，直接斩断，随即又抵达一块方块上，跟西琳拉近了距离。 几秒的时间，几十米的距离，却已经和她在同一个坐标线了。 ‘可是……还没有到要放弃的时候，这世界上还有值得你为之奋斗的东西。’ 紫黑色的崩坏能不断凝聚在西琳手中，倾尽一切般，抛出之时，螺旋的巨大长枪即刻形成，欲要将刘思宇彻底贯穿。 不过，刘思宇依旧继续刚才的行动，路线已经确定，手中日炎旋转几圈，双脚暴跳而起，再次离开了方块。 ‘你可能会背负骂名，遭到世人的排挤，但这和你后面所要拯救的东西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咿呃——” 嗤——！ 火轮的卷起，在长枪中留下了贯穿的痕迹，日炎的火光大作，宛如一往无前的长枪般乘胜追击。 记忆，也在这一刻，不自觉地发散开来。 ………… “老师，今年的寒假，一定要一起去赏雪！”（你保证，一定要好好的。） “思宇，来年的春天，还要一起赏樱噢。”（答应我，要平安。） “小宇，吼姆漫展的纪念品，有没有给我买啊？嘻嘻～” “思宇，一切结束后，记得请我喝一杯～”（可别做傻事啊……） “思宇哥哥，能和布洛妮娅一起完成阿拉哈托的组装吗？” “思宇老师，可要记得锻炼，不然芽衣跟樱又要对你说教了。” “老师，能……再教一下小提琴吗？” …… “我一定会成为天命最强的女武神的，另外～嘻嘻，思宇，马上就要到我生日了，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呀～？” ………… 呵，看来，兑现不了了…… “噗吼！燃尽吧！” 即使如今如同残烛，但他依旧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的眼中，依旧燃烧着生命的烈火。 嗤！嗤！嗤——！ 紫黑色的裂痕不断蔓延、碎裂，直至，完全被迸发的火光所覆盖，甚至传遍整个“休伯利安”。 ‘所以，活下去，琪亚娜，去把这个该死的世界…… 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 砰——！ 西琳那已经出现恐惧的眼神中，手持宛如被拉长的日炎的火红色身影，居高临下，竟与16年前的那副场景，缓缓重合。 火光再次近在咫尺，慌乱中，她只能无力地唤出一根亚空之矛，随即不甘地闭上双眼，接受审判。 叮——！ …… 但是，刺眼的火光和巨响散去后，想象中的灼烧并没有传来，反倒是，来自脸颊的一次轻轻的触碰。 “原谅我，琪亚娜……” 以及那疲惫到极致的声音…… 缓缓地睁开双眸，西琳惊愕地发现，刘思宇的模样就在眼前，而那柄日炎大剑，也正扎在自己的背后。 但是，都显的黯淡无光，琥珀色的双眸也已经失去刚才的光泽，脸色，可以用惨白来形容。 而自己的那根亚空长矛，也“如愿”贯穿了他的腹部。 为什么，拼死的全力一击，居然没将她彻底根除，就为了这具身体里的那个可怜虫？ 不解、愤怒，甚至是委屈顿时充满了西琳的眼中。 “你……” 咔啦—— 随着日炎大剑的断裂，西琳再次握紧双拳，直接将刘思宇震飞了出去，但就在被震飞的一瞬间，无力的他，却勉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嗞—— “唔！” 这时，西琳才发现，自己的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注射试剂，当运作的声音响起时，身体的虚弱感愈发地明显，已经为时已晚。 “呃啊啊啊啊——！！！” 接近崩溃的律者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发散出来的崩坏能也宛如末年的枯树般，接近凋零与崩溃。 与此同时，空间也逐渐发生了崩塌，所有组成的块状物也已经崩溃。 虽然腹部的亚空之矛已经消失，但奄奄一息的刘思宇也闭上了双眼，随着这些崩溃的碎片，坠入这无底的深渊中…… ……………… “休伯利安逃离了包围圈，k423和刘思宇去向不明。 律者再次沉睡，但她引起的崩坏却没有停止，在这种危机下，逆熵也有可能重新团结起来，和德丽莎进行联盟。 另外，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羽渡尘、拟态魔方，似乎还隐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 哗—— 海浪上岸的声响，蔚蓝加上海鸥，可以组成一个欢快且惬意的环境。 但，就是这样的环境中，一道雪白的身影被冲到了岸上，与其同行的，还有连同被冲上岸的试剂。 以及她手中的，已经出现不知多少裂痕的眼镜…… 第65章 各方反应 深蓝与深紫的虚幻空间，可触及的区域时而以规则的形状隆起，时而又下坠恢复原状，如此反复，显得非常的规律。 放眼望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圆环”，“圆环”之中偶尔还能看到模糊的虚影，宛如倒映的水珠。 不过，即使在这循环的系统中，都会有消逝的存在，就比如，隆起之时，那分裂出来，化为光粒消散的方块。 昼夜不分、方向不明、深入未知，也许，这就是量子之海的常态吧，美丽，而又诡异…… “……噢？” 然而，就是在这奇妙的世界当中，居然也有活物的存在。 “嗯…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的确是‘活着’的，但严格来讲，我也是人形生命体的一种噢～” ……咳咳，准确地说，是在时间上呈周期性重复的时间晶体，而这位身上有明显转动关节，留有浅绿双马尾的…少女，就是在这奇妙汪洋中自由穿梭的特殊存在。 “是拟似时间晶体噢～” …… 大姐，一定要严谨到这种程度吗，我的文化水平也是有限的。-_-|| “呵呵，那当然咯，不然某些看到这段话的‘专家’又要吹毛求疵了，细节问题的工作是一定不能少的。” 唉，没用的，是人都会有问题的，可以接受。 只是某一部分人，就算多好，总是会有故意抬杠的，见不得人好，这就是“自己不如意，别人也别想好过”，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嗯…也对，毕竟黑白都能颠倒，多观无益，唯有内耗，还不如注意在其他事情上，继续你的解说吧～” （唉，明明都是观察者，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少女保持着雅致的微笑，轻轻抚着下巴，观测着这深蓝世界中的一个个“水珠”。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少女有些诧异地望向了某个方向，那里似乎藏着什么意外的发现。 但，也只是短短几秒，少女便恢复到原本的微笑，不过此时倒多出了一丝兴趣。 “看来，故事的发展，出现了不一样转机呢……” 这几乎永恒不变的演出，居然也有打破的一天，果然，这才符合他的性格～ ……………… 伴随着空之律者的觉醒，世界，也再一次陷入了大崩坏中，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里，崩坏的发生无处不在，其中，就连一座环洋的无人小岛，都未能幸免…… 幸存者们四处逃亡，寻求庇护，而位于神州当前最为先进的科技都市，天穹市，则成为了他们的最佳选择，但，也是错误的选择…… 毕竟，人类，也可以是崩坏滋生的条件之一。 就在两周前，似乎某位知情人士目击到了她的踪迹，出于某种“私心”，在他的作用下，天命和逆熵，同时开始了行动。 然而，就在两大势力还在明面上斗的“你死我活”时，他们可能还没察觉到，来自阴影中，那充满寒意的视线…… ……………… 夜色的霓虹之下，一道身影被缓缓显现出来，即使不是往常那雅致的装扮，但从灰金色短发下那玫瑰色的眼眸不难看出她的身份。 “主教大人，既然拍摄时间已经过去两周，空之律者恐怕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 那么，这份情报还有追索的价值吗？” 淡雅，又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声音后，通讯里响起了奥托那令人欠揍的声音。 “提供这份‘情报’的，是一位绰号‘灰蛇’的情报贩子，他拥有着，能够监听一座城市的网络技术。” 监听一座城市的技术？拥有？ 捕捉到一个重要的线索，脑海中不知与什么连接在了一起，丽塔略微地蹙眉，双眸缓缓眯起。 “既然他执意放出消息，何尝不是暗示着，他手上有着空之律者的线索？” “……我明白了，根据最新的情报，极东支部的人，似乎也来到了这座城市，为了这条线索而不惜暴露，看来可信度远超想象。” “呵，逃亡途中还有余力来这寻找可能的线索，相信逆熵的支持必不可少，所以，这次的寻人任务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我很相信你们的能力，咬住她们不放，定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随机应变，只要在德丽莎之前得到线索就行。 无论什么手段……” “明白。” …… 通讯关闭的几秒静寂中，丽塔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随即呼出，睁开的，便是那毫无感情波动，却带有一丝寒光的玫瑰色双眸。 是呢，我也想在德丽莎大人之前获得这份线索，也想先一步找到那个被名为“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少女。 不然，有些问题问不出口，也很难给幽兰黛尔大人一个交代呢，虽然现在她能申请“休息”了…… 另外，不稍微教训一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偷，难免会影响心情，毕竟…… 那项技术，根本就不值得被他拥有…… ……………… 远离天穹市的海面上，空气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庞大的轮廊，宛如一艘浮空战舰。 那也正是刚刚丽塔所说，极东支部的众人，逃亡中的休伯利安…… “我们已经进入了天穹市的边缘地带了，但由于此次情报提供的不确定性，再加上，最近大崩坏造成的戒严问题，我们出动的人员只能在一个小队内。 很抱歉，德丽莎女士……” 舰桥上，观察着爱酱投影出来的天穹市中，显示着情报提供者的接头地点，以及城市的戒严程度，可以说，除了中心区域，其他地方都是橙色起步…… 简直就像进入了机关重重的堡垒一样。 地图上红点显现出那头戴鸭舌帽、看不清模样的白发少女，德丽莎呼出一口浊气，随即摇了摇头。 “没关系，起码并不是一无所获，我等会就让姬子她们潜入与灰蛇进行接头。” 眼角略微的褶皱，疲态明显的蓝色双眸，看着这张与资料记录严重不符的娇小脸蛋，爱因斯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可以说，如今的极东支部，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由于大崩坏的冲击，芽衣没有了征服宝石的增幅，绯狱丸也化为神之键陷入了某种沉睡状态，重新融合宝石的温蒂更是需要长时间的适应和恢复。 不过现在也算好的了，当初刘思宇在虚数空间失踪的那段时间，她们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为了寻找琪亚娜和刘思宇的线索，前段时间，不止是她，布洛妮娅甚至都找自己了解关于量子之海的事了…… 虽然很想帮这个忙，但很遗憾，以目前来看，她们还没有进入那里的资格，更何况如今她们还是恢复期的阶段。 “现在的状态，没有问题吗？” “……放心吧，别看我们最近都这样，其实我们都在做着准备呢，压抑了这么久，都要有个适当的释放才行，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了。” 另外，爱因斯坦还得处理自己组织内部的烂摊子，这甚至关乎到了姬子和温蒂，毕竟，疾疫宝石和渴望宝石…… 某些人，可是垂涎地很呢…… —————————— 曲折的深黑甬道中，有着一个金黄色的出口，抵达之后的视野豁然开朗后，可以发现，这里的世界与外在完全不同。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尽头那类似某种传送装置的悬浮机关，左侧，是一间小巧，但却精美雅致的吧台，周边的石架上陈列着一个个年代各不相同的文物。 而右侧，则是被深蓝包裹着的类似会议室的地方，极具科技感的长桌上还摆放着一台三角投影仪，显示着名为地球的立体影像。 复古的地砖式设计加上超前的科技设备，宛如一座奇妙的金黄色宫殿，这根本这个时代的人所能建造出来的建筑。 “……” 然而，就是这样的奇妙宫殿中，却有人活动的迹象，比如，位于吧台沙发区上的那几个，火红与粉红的身影。 “嗯？小宇，怎么了吗？” “小宇”的眉头开始了微微的褶皱，留有粉色长发的少女有些好奇地靠了过来，浅蓝色的双眸中充满了疑问。 其中，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她有着一双宛如童话里的精灵耳朵，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一样。 “……意识连接断开了，但还能知道他的存在，八成是掉进虚数深渊了。” “这样啊，呵～我还以为，你又要让我在笔记本上记上新一轮的时间呢～?” 少女那半调侃的轻笑，收到的便是“小宇”几分无语的眼神，琥珀色的双眸此时就像两颗切了四分之一的豆子。 “别乌鸦嘴啊，这才刚起步，以我们的共同性，没那么快结束的。 只是，时间可能又要延长一些了，抱歉……嗯？” 话音刚落，脸颊上就传来了轻微的触碰。 似乎是没有预料到最后一句话，少女短时间内愣了下神，眼神中多了几分思索，但很快又恢复之前的笑意，以及几分温和。 “嗯哼～没关系的，小宇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个，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哪个你，你也没有辜负过他人，不是吗～？ 要说抱歉，也是我们才对，让你们选择这种道路，一定很辛苦吧～？” 当然，自己想说的，并不是这些…… “……呵，辛不辛苦的，也就还是那样，不过，这一次，我可是观察到很多有趣的东西噢，其中有几件对你来说，也许是个惊喜。” “欸？是什么是什么～？” 名为“期待”的金色星星一时间内露出了少女的双眸，灼热地盯着眼前这留有火红色短发的男子。 就在以为“小宇”要揭晓答案的时候，他忽然有些神秘的笑了笑。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以后你会知道的，毕竟严格意义上，是与你有关系的～” “唔～！” 好吧，果不其然，如果在可爱的女孩子面前卖起关子来，她可是会慢慢地鼓起腮帮子，狠狠地盯着你，就比如眼前这位。 这粉红粉红的生起气来反倒还觉得有种反差的可爱是怎么回事？ “好了，最近伊甸好像调出了什么新酒，咱们先去看看吧。” “什么嘛，每次到关键时候就扮神秘，小宇欺负人！” 不过，少女此时的样子的确很像撒娇，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被自己给拉起来，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毕竟，深入挖掘并发现真相的成就感，可是无可比拟的，我可不想扫了兴子……” 早知世事却坚持表演的小丑，无意间改写了某个愚者的剧本，说出来，可就有些索然无味了，不是吗？ 第66章 状况不断 天穹市的夜均匀地呼吸着，林立的高楼上只剩下零星几盏灯光，绚丽点亮着夜色，列车与显示的虚拟投影，更让人觉得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纪，彰显着都市魅力。 但也就在这霓虹之下，看不见的阴影当中，某些不知名又神秘危险的片段，也在悄悄上演。 略显狭窄且昏暗的巷道，偶尔还能看到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的行尸走肉，因为合伙观念不同而引发的暴乱。 生活在这里的人简直就是场悲剧，即使抬眼就能看到这座城市被渲染出来的那乱七八糟的光雾，但这种被压地喘不过气的感觉，如临井底。 不过，如果角度再上升一下，也许会发生改变～ 离巷道有两层楼高的钢板过道，靠坐在那意外结实的栏杆上，抬眼一望，玫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天穹的科技森林。 再一瞧刚刚的种种，丽塔双眸微微眯起，撑着栏杆，露出的双肩有着独特的妩媚却淡雅的魅力，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果然，不管是多么繁华的城市，都少不了黑暗的存在。 “人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夺走，一只用来给予～” 一句小小的感慨，她便收起了刚刚的悠悠，转而打开了通讯。 “主教大人，我已经根据指示，找到了灰蛇，但对方并不愿意提供任何线索。 按照惯例，我对他进行了‘善后处理’，无论德丽莎大人有没有跟他接触，都得让他保持‘沉默’。” 还是那淡雅的语气，宛如真的只是汇报日常工作的女仆一般。 得益于某人的技术对天命的改进，丽塔的“会面”进程反倒比预计的还要早上了十分钟。 “嗯，很好，以刘思宇跟他的‘交情’，他的变卦倒是情理之中，毕竟，他是「世界蛇」安插在天穹市的代理人。” “「世界蛇」？” 一个在档案上记录甚少的组织名称从奥托口中说出时，丽塔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发散，似乎勾起了一段小小的记忆碎片。 ………… “呵，尽管你的行动力是多么地天衣无缝，但很可惜，丽塔小姐，你犯了一个‘错误’…… 早在这里之前，你就已经落入到蛇眼之中了，就和他一样……” ………… “「世界蛇」的事由我来处理，你就只管空之律者和德丽莎的事就行，无论情报真假，但灰蛇一死，线索全断，德丽莎肯定会有所警惕，是一路沿行还是守株待兔，由你来选择，相信你早有准备。” “是的，主教大人，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很好……” …… 通讯完毕后，丽塔并没有立刻动身前往灰蛇的据点，反倒迎着夜色，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银白色类似十字的吊坠耳环。 耳环上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丽塔的眼神中却出现了一丝复杂。 ………… “邓恩·唐泰斯，来自15世纪的英格兰，很荣幸认识你们。” “让这么美丽的女士替我挡刀，我可是会过意不去的。” “这副耳环，就当是给你们的送别礼物了，呵，虽然这话有些早了……” “在那未知的某一天，我们还是会再见的，即使是以不同的方式。” ………… 「世界蛇」、舟沿、邓恩·唐泰斯……思宇大人，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你和「世界蛇」又是什么关系？ 你现在，又会在哪呢……？ ……………… 由于灰蛇的突然被杀，连同尸体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甚至布洛妮娅追查到灰蛇的据点，也一无所获，琪亚娜下落的线索就此中断。 如此不留痕迹的形式手段，毫无疑问是天命的作为，尤其是那个女人的手段。 不过好在灰蛇之前放出的监控影像的真实性，以及他作为情报贩子的原则，琪亚娜在天穹市的线索是真实存在的。 能在天命的搜捕下躲过了四个月，如果她得知天命的搜捕，估计会躲的更加隐蔽。 但找到她，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并不是暂时的。 如果现在选择跟天命硬碰硬，最好的结果也唯有两败俱伤，保险起见，她们只有返回逆熵的总部进行修整。 “抱歉，德丽莎，就算是灰蛇的据点，我们也只找到了一枚还算完整的数据芯片，里面也没有琪亚娜的线索。” 惭愧与不甘，充斥着内心，如同刚开始时自己那荒谬的处境。 又是这样…… 德丽莎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姬子，安全回来就好，起码我们知道了琪亚娜就在这座城市的某处，四个月只泄露了一张影像，想必她的隐蔽工作还是不错的。” “德丽莎女士分析的不错，你们也不用自责，我们如今的状况，保全自身就是最好的办法。 这枚数据芯片，我试着恢复以前的数据资料，也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好。” 虽然依旧是带有慵懒的声音，但却有着一丝的安慰。 “先等一下！” 不过，就在爱因斯坦要接过姬子手中的芯片，龙虾…特斯拉却抢先拉住了她，红框眼镜之下，露出了质疑的神色。 “鸡窝头，以那个女人的作风，据点里一切有价值的东西，肯定是能带的带走，不能的就尽数销毁，更何况她还是个女武神，这枚数据芯片她不可能没看见。 你就不怕这是他们留给我们的陷阱吗？” 特斯拉的顾虑爱因斯坦也不是没有过，但换个角度想，却又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我也不是没有这个顾虑，但换一个思路分析，「世界蛇」这个组织就连天命的记录也少之甚少，以及他们的技术跟我们截然不同，丽塔更不会冒着风险设下陷阱。 而且有些线索，也许非我们不可…… 追查琪亚娜上，我们双方的确是有分歧，但在追查另一个人上，天命…不，应该是奥托，似乎并不怎么关注。 那到底是什么人，也要让丽塔借我们之手呢？想必你们心中有数。” 话音刚落，只见姬子和德丽莎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心中的某些猜测却也莫名其妙地连接了起来。 “你是说，灰蛇手上可能也有思宇的线索？” “…虽然可能性较小，但以之前刘思宇先生和灰蛇的种种交情，这是唯一能联系起来的点。” 爱因斯坦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之前麦可李提供的关于「世界蛇」的各项资料中，灰蛇的名字，就在其中，而且在某些可知研究领域内，和以前某处遗迹发现的技术极为地相似…… 再加上拟态魔方能被刘思宇自如地使用以及他的身份，却又巧妙地联系在了一起。 这才诞生了某种可能性…… 刘思宇，和「世界蛇」有着某种关系？ 嘀嘀—— 刚产生这疑问不久，通讯的作响顿时就打断了德丽莎和姬子的思绪，那是属于未知的通讯接入。 “报告，有不明信号请求接入！” “……允许接入。” 说罢，通讯屏幕上显示出了对方的样貌，但似乎是对方的出现，爱因斯坦和特斯拉的眼神中出现了诧异。 军绿的军式衣裙，淡黄的大波浪，紫色的双眸，定是可可利亚无疑。 “好久不见了，博士…… 布洛妮娅，很高兴能看到你平安无事。” “……” 看着屏幕上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和姬子跟德丽莎的警惕不同，布洛妮娅的双眸中顿时出现了复杂的情绪，一言不发。 “开门见山吧，可可利亚，先说说你的来意。” 爱因斯坦并没有给她寒暄的时间，毕竟这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在自己组织内搞出的那些烂摊子。 “呵呵，好，那我长话短说。 天命现在全世界范围搜寻空之律者的下落，并且每一步都走在我们的前面，当然，以我们现在的水平，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所以，我们不如另辟蹊径，开辟另一个战场，让天命跟着我们的步调来。” 似乎是意料之外的回答，特斯拉挑了挑眉，说道：“倒是有趣，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计划，能让天命跟着我们的步调来。” 可可利亚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最近，海渊城多次遭到天命部队的袭击，从我的判断来看，除了空之律者外…… 他更感兴趣的，可能是量子之海里的某件东西。” …… “我去海渊城……” 结束通讯后不久，舱门也就在这个时候打开，走进来一位绿白相间衣裙的少女，看上去，还有着些许的憔悴和沧桑。 “温蒂？” “你现在的状态，可以吗？” 德丽莎和姬子有些吃惊，毕竟现在温蒂还处于恢复的阶段，能不能自如进行实战还有待确定，之前一段时间里，她的精神状态可谓是差到了极致。 温蒂点了点头，绿色的双眸中透露着明显的坚持。 “我有种感觉，老师他…… 可能就在那片海里……” 第67章 意外的重逢 数十天前，极东边境。 虽然是处于边境的城市，但也不失它独有的特点和魅力，尤其是夜幕降临后，站在天台之上，俯瞰这依旧有繁华之色的霓虹夜景。 不过，此时站在天台之上那身着军绿衣裙的女子却无心观赏，紫色的双眸中更是透露着明显的不悦。 也是，本该十分钟前就要会面的人至今都不见踪影，论谁都会有些心情不快吧？ 但，也要耐心，对军人而言，抓住正确的时机远比作战能力更重要，更何况，对方本来就是神出鬼没的人。 咔…… 思绪发散之际，身后的铁门就向外推开，一个浑身漆黑拿着把伞的男子，从夜色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白色的面具宛如伺机出动的蟒蛇般。 嗯，是诡异的神出鬼没…… “我很高兴，你来了。” 对方那酷似电子合成的声音并没有过多引起可可利亚的注意，反倒还有些不悦地说道：“你迟到了，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灰蛇。” “呵呵，情报贩子的私事，不得不花时间进行处理，还请谅解，可可利亚。 ‘蛇’，托我带来了命令。” 见对方也不过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可可利亚的脸色也可见地缓和下来，毕竟对方的态度也算诚恳，并且不拖泥带水。 “说吧，要做什么？” 疑问过后，谁知对方下一秒说出的词汇，直接让她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 “启动海渊之眼。” “……” 海渊城可是组织内的最高机密，他怎么会知道？ 努力压制住惊讶，可可利亚深吸一口气，尽力维持着这次会面那为数不多的和平，警惕地望着对方。 “你们利用海渊之眼做什么？” “打开量子之海，救出我们的同胞。” “……除了盟主和他最信任的人以外，没人知道如何启动海渊之眼。” 似乎知道对方的说辞，灰蛇仍旧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记得一年前，瓦尔特和爱因斯坦，曾秘密对海渊之眼进行实验，关于那场实验的内幕，我知道你有办法。” 并没有为对方知道如此之多的情报感到吃惊，相反，嘴角还缓缓上升了小小的弧度。 “好，我明白了，但必要时，还得需要你配合我。 另外，作为情报贩子，相信你也知道，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呵呵，任务如此之重大，我自然不是空手而来，事成之后，你也会得到应有的报酬，相信你会非常感兴趣…… 你的宝贝女儿，希儿·芙乐艾。” ……………… 在可可利亚引出海渊城这条线之后，由于与寻找琪亚娜的方案冲突，所以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不得不多加考虑。 还好时间不长，爱因斯坦很快就得出目前较为稳妥的方案。 芽衣、八重樱、姬子跟特斯拉搭乘赫利俄斯返回逆熵的总部破解数据芯片，以此来寻找琪亚娜或者刘思宇的线索。 而布洛妮娅、温蒂和德丽莎，则跟着爱因斯坦搭乘休伯利安前往海渊城协助可可利亚。 虽然人手上会有一定的减少，但起码能做到两边兼顾。 就在分头行动的四个小时后，休伯利安很快就到达了西太平洋海域的马里亚纳群岛上空，距离可可利亚提供的坐标还有十五公里。 但此时比较奇怪的却是，这里的通讯干扰异常的严重，附近的海岛上也出现了比较特殊的崩坏能反应。 “德丽莎女士，能拜托你们去调查一下吗？” “没问题，交给我们吧，正好温蒂和布洛妮娅也很久没出去活动了。” …… 降下运输舰，德丽莎三人很快就抵达有特殊反应的一座海岛上，刚上岸，就看见了几只白色的“蚊子”。 嗤——！ 砰——！ 但这种级别的崩坏兽也够温蒂和布洛妮娅活动一下筋骨了，不出几分钟，海滩范围内的崩坏兽尽数清除，很快便赶到了特殊反应的地点坐标。 果不其然，就在那里，她们看到了比较诡异的一幕。 比平常还要大上几倍的水母，就这么悬浮在海岸上，也就只有那标志性的白与粉紫，德丽莎才得知它们的品种。 从未记载的变异种崩坏兽。 “看来它们就是通讯干扰的元凶，把它们收拾掉吧。” “明白！” 说着，犹大的长枪已经出现在德丽莎的手上，温蒂和布洛妮娅也架起了弓和重炮，蓄势待发。 但紧接着发生的变化，让德丽莎感到特别地戏剧性。 叮——！ 嗤——！ 粉色与蓝色的刀光从天而降，在这几只崩坏兽之间进行交错的连接，下一秒，宛如脆弱的玻璃，在粉蓝交织的细线间分割，破碎。 同时，两道比较奇特的身影也出现在德丽莎等人的面前。 除了粉色与蓝色的长发外，她们的脑袋边还分别长了一只同时的角，身后甚至，还长着条类似崩坏兽的尾巴？还会动？！ 这是什么鬼？？？ 还没等德丽莎开口，眼前的粉毛就已经自顾自地轻松道： “嘻！干掉了干掉了，都已经20只了，崩坏兽也不过如此嘛～ 莉莉娅，按照赌约，今晚的小蛋糕可要让给我噢～” “不愧是萝莎莉亚，竟然消灭了20只崩坏兽，我心服口服。” 而被名为莉莉娅的蓝发少女，则是有些敷衍地回应着罗莎莉亚，那慵懒的声音跟她的活泼截然不同。 “不过，我也早料到自己会输，所以出发前我已经把蛋糕吃了！” 嗯，语气中似乎还带了点骄傲。 “两个…孩子？！” “她们的声音…难道是？” 相对德丽莎和温蒂的惊讶，布洛妮娅反倒还多了一丝惊喜和困惑。 惊喜，兴许是自己许久未见的人，困惑，也许就是她们如今的变化了…… “……是萝莎莉亚和莉莉娅吗？” “嗯？” 也就在这时，布洛妮娅的声音才引起那对姐妹的注意，好笑的是，她们才发现在场的还有其他人。 而当她们将目光转向布洛妮娅的时候，她们的神色也发生了她一模一样的变化。 “莉莉娅，我没认错吧，这个人是……” “嗯，这标志性的两个‘钻头’。” “是布洛妮娅！” 确认眼前人是自己印象中的那道身影时，罗莎莉亚率先兴奋地扑倒布洛妮娅的身上，身后的尾巴也随着惊喜摆动了起来。 “萝莎莉亚，莉莉娅，好久不见。”布洛妮娅也因为这次的拥抱，久违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只不过，刚上扬的嘴角因为这对姐妹的下一句话，又跌了回去…… “……嗯，布洛妮娅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是啊！哪里都没变！” 双手四处地游走，双眼上下一对比，罗莎莉亚竟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感受着游走的微痒，除了脸颊渐渐染上的淡红，布洛妮娅的眼角还肉眼可见地抽动了一下。 “罗莎莉亚，不要碰不该砰的地方，也不要用这种眼神去看，思宇哥哥说过这样很不礼貌，忘记了？” 早知道就该几个手指头弹过去的，还有，思宇哥哥说过，布洛妮娅会长的！(▼?▼） “嘻嘻～对不起对不起嘛～” …… 短暂的寒暄后，布洛妮娅这才提出了德丽莎和温蒂共同的疑问。 比较意外地是，她们却是可可利亚派来跟德丽莎等人会面的，至于她们的角跟尾巴，很明显又是那个女人的杰作了。 本性难移啊…… “对了，之前听杏那个傲娇鬼说，思宇哥哥也在你们那，这次他有来吗？自从上次孤儿院的活动后，就好久没见他了。” “……” 思宇哥哥…… 通向舰桥那一去不回的背影，宛如幻灯片般，一瞬间在布洛妮娅脑海里循环播放。 见萝莎莉亚甚至莉莉娅都有些期待地望着自己，布洛妮娅的心情一下子变地有些复杂且低沉。 “……由于发生了一些变故，思宇哥哥没能跟我们一起过来，抱歉。” “昂～那好吧，反正大人的工作总是忙不完。” 虽然同样是感到失落的表情，但这对姐妹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这反倒让布洛妮娅心中一阵苦笑。 “所以我们要帮大人提前完成工作，这样他们也不会骗人了，好了，布洛妮娅，应该有运输舰吧，我们这就带你们去海渊城。” “……好。” 果然如思宇哥哥所说，无忧无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愿望了。 —————— 量子之海，形成而又消亡的虚幻空间中，除了隐隐约约的轰鸣，一切都是那么地风平浪静。 但久而久之，在这深蓝与深紫的虚幻空间中，缓缓浮出了一道略显狼狈的身影。 不难看出，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影，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是失去意识的，身上也多半被血色染红，腹部创伤的血迹，也不知什么时候凝固了。 不过，即使已经失去意识，但他的身旁，始终漂浮着一块散发着微光的奇特方块，从未离开过他。 “吼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着了。” 而一名似乎已经等待他已久的身影忽然接住了他，缓缓落地。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行头收拾一下，不然太狼狈了，嘶……我记得，他们是在哪个方向来着？” 不过，自己毕竟只是个观察者的身份，并不能过多干涉。 再说了，只有自己才了解自己，对症下药，这样他康复的速度不也提升了吗？ 你们说是不是啊～？ 第68章 海渊城 遗迹，在某处奇特的地点中存在着古代或旧时代的事物遗留下来的痕迹，也就是如今人们所称的历史。 要说与这些历史接近，如同身临其境的人，大概就是考古学家了。 不过，对于如今休伯利安众人来说，却是心态平淡，德丽莎也是没怎么在意过。 毕竟这样大大小小的遗迹，谁家都会有几个，当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反正又会是某座没被发现的失落古城或者曾经方荣昌盛过的小岛吧？ “……呵。” 但是，兴许是觉得她们的认知有些局限，爱因斯坦则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没错，这次的目的地的确是某座已经失落又重新恢复工作的“城市”，但，具体的构造对她们来说也许有些难以置信，因为…… 唰—— 庞大之物的降落在海面上溅起了微不足道的水花，随即缓缓沉入，海面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在舰桥上，轻微的震动伴随着玻璃外蔚蓝与深蓝的切换，众人顿时来到了另外一方世界，神秘的深蓝世界…… 没错，这次的目的地，是海底。 五彩斑斓的珊瑚、欲要通天的海龙，随着休伯利安的不断下潜，深海中各种奇观也不断呈现在众人面前。 即使已经有了一定的阅历，但这些还是给我们的小学园长造成了视野上的冲击。 嗯，凡是看到新奇的事物，小孩子的眼神总是bling bling的。 太奇妙了…… 与此同时，一座悬浮着的螺旋状的巨大白色建筑，逐渐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而她们的神色也无一不露出了震撼。 毕竟，在北纬11o20.9′东经142o11.5′，海平面以下6152米的深海之中，还能看到一座还在运作悬浮着的“亚特兰蒂斯”，属实会令人惊奇。 如果这被世人所知，估计就是头条然后因为实验纠纷而陷入归属斗争…… “这里就是，逆熵发现的前文明海底遗迹，海渊城，德·摩亚纳·奇诺（te moana kino）。” …… “太令人惊叹了…… 虽然前文明的遗迹我也不是没见过，但保留这么完整的，还是第一次。” “那也多亏了它一直沉睡于这深海之中。” 时隔一年，当再次回到这里，与其他人的震撼不同，平淡的蓝色双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也就在这时，莉莉娅的脸色则是露出了一丝不悦，说道：“天命这几个月里一直都在搜索前文明的遗迹，因此，很多逆熵的根据地都遭受了打击。” “是呀，而且敌人也越来越多，妈妈才不得已带我们来到这里。”就连一旁的萝萨莉娅也在愤愤地说道。 “但，这也不是稳妥的办法啊，之前天命的侦查部队就已经发现这里了。” “没错，而且现在还侦测到了战斗反应，是战术机甲正和女武神部队交战。” “就是啊，现在还……什么？！” 好嘛，几句话的功夫，海渊城显示的地图影像上就出现了交战状态的红点，面对爱因斯坦有些敷衍般的微皱又恢复正常后，德丽莎的眼角再次抽动了几下。 好歹给我保持一下啊喂！ “放轻松，德丽莎女士，虽然遭遇袭击，但看样子似乎平息地比较快，你看，她们撤退了。” 曾多次遭遇袭击，那就说明这“多次”中，天命就没有拿下过一次。 而且…… “噢，忘记讲了，海渊城，似乎能够影响我们平时对抗崩坏的装备，所以女武神的作战行动一般都够受到限制。” 随着地图影像上的红点消失，德丽莎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眼角从未停止过跳动。 “博士，这种话，下次能不能提前讲？” “呵，我的责任～” 略带歉意的微笑上，还有些俏皮地吐出她的舌头，表示着下次不一定的答案。 当然，随着这段插曲的结束，休伯利安也停靠在了海渊城。 …… 虽然这是在几千米的深海之中，但只要一踏足这来自前文明的特殊遗迹，深海中的窒息与压抑，也统统烟消云散。 “恭候多时了，爱因斯坦，还有，休伯利安的各位～” 随着众人纷纷来到这宛如“亚特兰蒂斯”的街道时，还未来得及观赏，一道成熟又不失魅力的女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转眼望去，她们的脸色，也不得不为之一沉。 似乎是以防万一，可可利亚的两侧还站立着白色的战术机甲，可谓安全感拉满。 呵，还真有天命通缉犯的样子。 可可利亚的目光也扫视着众人，最终停在了布洛妮娅和温蒂身上，尤其是扫过温蒂的时候，她的脸色有一瞬间是惊喜且急迫的。 对此，布洛妮娅一只手挡在了温蒂面前，并回以对方一个淡漠的眼神。 说实话，即使在孤儿院，可可利亚能够像母亲般对待她们，但只要一联想到她背后的种种实验和做法，布洛妮娅还是无法接受。 在芯片内植入强制控制系统、引发第三次崩坏、袭击圣芙蕾雅不说，更让她难受的是，希儿不明不白的消失…… “很高兴各位能够伸出援手。” “别无聊了，进入正题吧，可可利亚。” 那事不关己的脸上，能够看到很明显的严肃以及不悦，已经明确表明了爱因斯坦此时的态度。 果然，这个女人的语气，真的是一点都不好听。 “…呵，好啊，如之前所说，除了海渊城被多次袭击外，海渊之眼也出现了不稳定的情况，城外的那些崩坏兽就是最好证明。 因此，只要你们加固对海渊之眼的稳固性，以及海渊城的防御，互相协助，这样既能躲避天命的追捕，又能将海渊之眼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各需所求罢了。” 说着，可可利亚似是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不是你这样的技术人员，我只能为你提供一些设备，在这段时间里，就拜托休伯利安的各位了。 噢～差点忘了，关于刘思宇的事，还请节哀，少了他的帮助，还得多多辛苦你们了。” “老师他没有！” 只是，好死不死，当目光扫过德丽莎和温蒂等人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某个经常坏她好事的男人。 呵，如今他下落不明，她们的脸上又多了一丝憔悴，于是乎，随着双眸露出戏谑的同时，玩心也随之产生。 那张跟讽刺无疑的脸色，要不是被布洛妮娅拉着，温蒂还真想两支带风的箭戳进她的鼻孔。 不止是她这样，一旁的德丽莎手中也出现了犹大的金黄色长矛，被她紧紧握住，虽然脸色平静，但眼中的寒光展露无遗。 就连，布洛妮娅身后的重装小兔也在若隐若现。 “嗯？难道我没说错吗？虽然虚数空间跟量子之海某种意义上的确是相连的，但存活率可是很低的噢，更何况，托某人的福，他还带着那么重的伤，要算账……” “够了，可可利亚……”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脸色已经开始难看的爱因斯坦立刻制止了可可利亚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不然，场面就该失控了…… “如果只是对我们说这些话，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毫无意义，还想被麦可冻结一次吗？” “……” 见爱因斯坦搬出了麦可，可可利亚却罕见地收敛了起来，当然，似乎想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还带着一丝不甘。 这师徒俩真的是没一个好东西！ “哼，行～我投降，在面对天命前s级女武神和渴望宝石，毫无胜算我还是知道的。 当然，你们也可以自由出入这座遗迹，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祝你们好运～” 说罢，可可利亚便带着战术机甲缓缓转身，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而这场交谈，也在这很不愉快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 深黑，一个意识的结束，又或者是意识的开端，同时还伴随着压抑与冰寒，如同一个虚无的世界。 似乎有层隔膜，即使身体传来了被什么接住的感觉，但就是不能为之所动，始终隔绝着自己与外界的联系。 但在下一秒，虚无的黑暗中缓缓冒出了一道小小的光亮，并有着逐渐扩大的趋势。 在坠落感产生的一瞬间，光亮包围了自己，意识，也开始逐渐地恢复，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地清晰，只是…… “噢？恢复过来了吗？来，跟着我念，没记错的话，应该是……321，123，啊，啊。” …… 怎么有种不想醒过来的强烈念头啊？！ 不过，双眸还是很诚实地缓缓睁开，由朦胧到清晰的灰蓝映入眼帘中，熟悉且陌生，以及…… 两颗熟悉的绿色包菜？ 第69章 回忆 神秘又美丽的海渊城中，水流在光影间穿梭，将岁月的痕迹卷入这深蓝的深渊之中。 望着这样的景观，布洛妮娅的思绪逐渐发散开来。 大概是五年前，在那场实验还没开始之前，看见的，似乎也是这副类似的场景，就在，扫下白沙后的木屋顶上。 ………… 不过，在这之前，铁锈、鲜血和冰雪一直陪伴着自己，而布洛妮娅也一直麻木地执行各种暗杀类的委托。 从同是一类人的他们那听说，好像有个什么名录的排行榜，而自己的排名似乎位于前列。 这些对布洛妮娅来说无须有的东西，比它更重要的，就是如何在这场冰天雪地中…… 继续生存下去。 不过，一如往常的苟且生活，却在某一天被打破了，记得那是，2012年1月份的一场暗杀行动中。 “在找我吗？小狙击手？” 刚刚还在狙击镜里的女人，下一秒居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果真是令人胆寒的魔女。 然而，正当布洛妮娅以为无路可逃的时候，双眼一黑，等再次睁开时，并不是那种阴湿又冰冷的地下监牢，反倒是…… “为什么不杀我……” “……呵，对你？一个小孩子？我可没那么残忍。” 那种软乎又暖和的大床。 “你…你好，我叫希儿……” 黑色泛蓝的及肩短发，海一般的瞳孔，肌肤雪白，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怕生的女孩。 对方衣装整洁且靓丽，而自己却只能从废弃堆里找到能穿的就算万事大吉了，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放心吧，你的生活，也将会和她们一样。”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开始，生活轨迹也完全改变，而自己，似乎也逐渐拥有了特别的东西…… 家人、朋友……甚至是爱，她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给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她真的让自己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真想，一直就这样下去呢。 ……………… 不久之后，宛如身处童话中，但在这里却没什么新奇的木屋中，大门处忽然出现了两道陌生的人影。 一个两鬓发白，脸上有明显的褶皱，沧桑但又带着淡淡的和善，从他那整洁的衣装上看，估计是她们说的博士级的人。 而他对面留有黑褐色短发的青年，则是带着苦恼又不悦的表情，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戴着眼镜～ 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嗯？” “唔！” 兴许是之前那敏感的注意力，青年那转过来的目光是看向自己的，而自己也是下意识地转过身，进行着不必要的隐藏。 镜片之下，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但，却不像琥珀那样的光亮，感觉有些迷茫和沧桑，虽然还没到那种程度。 只是，他的反应力有些敏锐了，对一个普通人来说…… …… “……老师，我真不会带孩子。” 方才的疑惑烟消云散，转眼间，为难又无奈的脸色再次显现。 “呵呵，你确定？之前极东那会你不带的挺好的嘛？” “那能一样吗？-_-||”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物资援助的义工实践，但没想到却是在孤儿院里带孩子？！ 啊啊，就算是老师，但那调侃一样的眼神真的很欠揍啊喂！ 麦可·李好笑地看着眼前把嘴张得仿佛能塞下两个鸡蛋的刘思宇，提了下有些下滑的眼镜，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 “差不多的，你也知道，十二年前，这里还爆发着崩坏，所以的孩子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没你想象中那么不同。 就像上次那样就好，再说了，跟了我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啊？” “……好吧，我试试。” ……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听说是来进行为期几个月的实践，但作为“前雇佣兵”的自己，还是没办法不对他留一个心眼。 毕竟，越是这种令人感到迷茫的环境，人心，会被放大某种真实的特性。 当然，这要是放到现在，布洛妮娅真的很想嘲笑这样的自己，所谓的好心当驴肝肺…… …… 不同以往的深夜，夜幕降临之后，纯白的世界渐渐地被夜色染上了深蓝，增添一丝神秘感。 虽然离北极还有一定距离，但好歹也是接近北极的地方，所以，夜里的温度往往会更刺骨一些。 不过，越是接近极端的环境，也会有令人惊叹的奇观，就比如，自己头上那流动着的绿色的神秘光芒。 再加上比城市中更加繁杂的星颗点缀，就形成了只会在网络照片或者一幅画的佳作。 咔嚓—— 就像他手中的相机呈现出来的那样。 “呵，也算是等价交换了。” “……” 虽然可可利亚妈妈和李叔叔都在，但介于一个外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跟出来了，而且…… 从他拍照的架势，以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来看，反倒还有些好奇他的相机里拍的都是些什么了。 “那…那个……” “唔！” “嗯？” 而与此同时，一道怯懦的女声响起，让自己和他往同一个方向望去，那个黑蓝短发的女孩就在离木屋不远的雪地上，披了张毯子，仰着头望着此时正坐于屋顶的他。 对没错，此时的他就是在屋顶拍的极光，还能看到搭在屋顶的梯子，连积雪也被他清扫地干干净净。 而那个女孩，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希儿……等等！ “你（她）怎么会在这里？” 言语间，顺着长梯滑下来，踩着厚实的白沙，慢慢走到了希儿面前。 “我…有些睡不着，想起来喝杯牛奶，但发现大哥哥不在，屋外也有些动静，就…出来看看。” 紧紧裹着并没暖和多少的毯子，再加上女孩那不敢望去的眼神，简直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然而，此时刘思宇并没有因为希儿的怯弱而露出些许温和的表情，相反，兴许是光线的原因，眼镜的反光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 “噢？那你有没有听院长讲过，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女孩私自跑出来，可是……” 就是这样看不清脸色的样子，以及那没什么温度的语气，自己就已经准备扑上去阻止他的行动，当时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跟了出来。 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直接证明了自己的错误。 “…很危险的。” 啪！ “唔！痛……” 就只是，弹了一下额头？ 虽然捂着额头的希儿反而更加惹人怜惜，但此时的刘思宇并没有温和多少。 “虽然情有可原，但你也不能自己一个人跑出来，这样院长和你的朋友会担心的。” “知…知道了。” 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听起来，好像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同时，反光消失后露出的眼神，却莫名跟李叔叔有着几丝的相像。 “走吧，赶紧回屋里，不然容易着凉，我去给你们热牛奶。” “嗯……诶？我们？” “……最近都带着你们，所以叫顺嘴了，你就当我说错了吧。” “噢～” 不过，也就自己知道，当时回屋后那多出来一杯的热牛奶和纸条，也就证明他当时可能并没有说错嘴。 而也就是这一段渺小的片段，自己对他产生了一些改观，以及，更加想深入地了解这个人…… ……………… 哒、哒、哒…… “还没好吗还没好吗？” “笨蛋萝莎莉亚，思宇哥哥说了，要等指针转回中间蛋糕才会好，你问它也没用，还有，不要偷吃樱桃！→_→” “昂～可是樱桃真的好好吃啊～” “那也不行→_→” 白色烤箱里的大号蛋糕逐渐蓬松且出现细微的膨胀，出逃的香气也很快钻出了烤箱，纷纷钻进了从此经过的人的嗅觉当中。 尤其是时刻站在烤箱旁的那对粉蓝姐妹，即使性格不同，但双眼依旧是共同的期待。 与此同时，就在厨房的另一边…… 唰、唰…… “……” 塔桥与大本钟偏陈旧的组合、高举火炬手捧宣言的石像、极东极具科技感的霓虹夜景和某个巨型兔子玩偶、神州大地上那看不到尽头的古城墙。 当然，也包括之前的极光，纷纷在刘思宇的相册中一一划过。 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希儿那样的精彩，但眼中那闪过的“星星”表明了她此时的情绪，尤其是看到那个兔子玩偶，那眼睛都快贴上去了。 呵，终究还是小姑娘心性～ “这些…都是思宇哥哥拍的吗？” “对，这些都是之前跟老师出去的时候拍的，毕竟下次不一定会再来，怎么样？” “很美。” “嗯！好看！”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拍的？ 只不过，虽然照片的确很好看，但为什么在布洛妮娅眼里，刘思宇的眼镜似乎闪了一下，鼻子怎么好像还有点变长的迹象？！ “诶？” 也就在这时，希儿划到了一张橙黄与深蓝相结合的照片，那是在黄昏之下的一个海滩，橙黄的上空还有着海鸥展翅的画面。 然而，就是这样一张照片，希儿愣是看了好一段时间，就像被吸引住了一样。 “思宇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海滩，好久之前的照片了。” “海滩？那…这是大海吗？” 少女提出的疑问不得不让布洛妮娅愣了一下，虽然西伯利亚时常被冰雪覆盖，但在边缘地方还是有海滩的，以前有几个委托也刚好经过。 然而，希儿她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一样，充满了新奇。 “……呵，没错，这就是大海，就像《海的女儿》里面描述的一样。” “好美啊，我也想去看……” 叮！ 只是，还没得到回复，不远处的烤箱就呼叫了刘思宇，毕竟为了不让某个傲娇鬼和那粉蓝姐妹为了蛋糕吵起来，一个歉意的微笑，便转身离去。 望着已经带上手套将蛋糕高举以奇怪的姿势躲过了萝莎莉亚和杏的身影，双眸微眯，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了不明显的弧度。 阿琳姐妹的樱桃、杏的小提琴、希儿的书、还有自己的吼姆玩偶。 几乎每个人的细节都能注意到，观察力还真明锐呢，还说自己不会带孩子…… “希儿…是想去看海吗？” “嗯！想去，从小到大，我都还没离开过孤儿院呢。” “……那，等哪天，我们一起去看？” “啊？可…可以吗？” 虽然自己的心愿得到了能够实现的契机，但一想到要离开孤儿院走出这未知的森林，虽然有着兴奋，但还有些胆怯。 布洛妮娅握住希儿的手，微笑着点头道：“可以的，到时候，也可以让思宇哥哥陪我们一起去！” “真的吗？” “真的……” 也许是从未体会过的感情，自己也无意间和青年跟女孩许下了约定。 ……………… 当然，此时自己也都快忘了，想要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里可是西伯利亚啊…… 事件，就发生在三月份，也就是刘思宇来孤儿院的一个月后，虽然期间可可利亚并不在孤儿院，但还是一样晚饭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也就是这个时候，意外悄然降临。 “你们唔！” 咚！咚！ …… 当自己赶到时，已为时已晚，希儿的房间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撒落的书页和生活用品。 走到窗边，孤儿院外的雪地上还出现了从未见过的车轮印，没记错的话，车轮印通往的方向，有一间废弃的仓库。 一想到希儿等人都是受到崩坏能影响的孩子，再加上以前那些荒谬委托的雇主，一道冷光闪过了双眸。 但为了不给人添麻烦，自己并没有叫上刘思宇，更何况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作战能力，而且，自己也不想因此害他受伤。 …… 只是，接下来自己的遭遇，仿佛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当自己赶到那间仓库的时候，却发现把守的人已经不省人事了，甚至，并没有发生枪斗的痕迹，连个蛋壳都没有。 慢慢进入仓库后，顺着刚刚在外观察到亮光的房间以及已经倒地的雇佣兵，反而还顺利地到达了那个房间。 也就在这时，里面传出了连自己都感到震惊的声音…… “舟…舟沿，都是拿钱办事，没必要淌这趟浑水吧，更何况，可可利亚背地里干的勾当，我不信你不知道！” “……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来接孩子的，而且…… 可可利亚的肮脏事，恐怕还不及你那么丧心病狂吧？” 咔！ 随即，便是枪械上膛的声响。 “……嘁，少在那大义凛然了，混蛋！” 砰！ 砰！ 那晚，自己并不知道那几声枪响有没有伤到他，最后，自己也只看到了刘思宇看见自己那愕然却沧桑的眼神。 以及，他怀里紧闭着双眼，泪痕明显的希儿…… “忘了今晚吧，布洛妮娅，希儿，这只是你们做的一个恶梦……” ………… “只是，还没到六月份，思宇哥哥和李叔叔就已经离开了，但布洛妮娅一直知道，那天思宇哥哥有多难受。 再后来，从奥托那得知思宇哥哥注射的那针试剂，布洛妮娅也都没说出来，没能阻止，没能替他分担……” 摩挲着手中的吼姆和蝴蝶发卡，布洛妮娅感觉自身愈发的压抑和难受，唯有背后缓缓轻抚，才缓和下来。 “是呢，不过，他也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一直都瞒着大家……” 德丽莎缓缓叹了口气，不禁还有些感叹…… 当初得知他在法国失踪后的时候，自己当时也是这副模样，而如今，又是这种有些相似的情况…… “这一次，我们一定能一举找到他们的，布洛妮娅，你是圣芙蕾雅的顶尖学生，更是为人类而战的优秀女武神。 相信自己……” 当然，也相信他，大大小小的崩坏事件，他都能好好活下来，他命这么硬，这次，也一定能安然无恙！ “……嗯，布洛妮娅会试着努力的，另外，谢谢学园长，说出来以后，感觉心里舒服多了，思宇哥哥和希儿，一定会回来的。” 是啊，如今各项资料都显示着可能性，还没有到盖棺定论的地步，即使微乎其微，但好过一无所有…… 第70章 海渊之中 \\u003cheader\\u003e\\u003c\/header\\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p idx\\u003d\\\"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u003e跟德丽莎诉说了自己跟刘思宇在来圣芙蕾雅之前的经历后，兴许是得到了认同，布洛妮娅比之前轻松了一些。\\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u003e介于对海渊之眼和海渊城接下来的研究，德丽莎又因犹大的关系一直待在虚拟训练室，所以她和温蒂只能乖乖地休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u003e但，在这一切未知的深海之中，突然的不测，便是常态……\\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u003e嗡、嗡、嗡——！\\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u003e就在第二天，不安的警报声忽然响遍了整个海渊城，大量异种崩坏兽群环绕着包围了海渊城的外围，不断地回旋。\\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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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_order\\u003d\\\"11\\\"\\u003e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一条讯息，通过舰桥的显示屏，出现了一连串复杂的算式，解开之后，让众人感到惊喜的是，那是一个生物定位数据。\\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u003e而那也就意味着，量子之海里，真有刘思宇的线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u003e嗡——！\\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u003e“吼——！”\\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5\\\"\\u003e不过眼下的问题，则是怎么解决崩坏兽群的暴动，还有找出爱因斯坦。\\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6\\\"\\u003e也就在这时，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最有可能引起问题的人，毕竟，她到现在也还在打温蒂身上那颗渴望宝石的主意。\\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7\\\"\\u003e可可利亚……\\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8\\\"\\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9\\\"\\u003e“德丽莎，布洛妮娅？”\\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0\\\"\\u003e“可可利亚！”\\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1\\\"\\u003e未等可可利亚询问，德丽莎就先发制人地发起了质问，紧皱的眉头足以表示她跟布洛妮娅和温蒂的心情是多么地糟糕。\\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2\\\"\\u003e“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崩坏兽会突然暴动？！”\\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3\\\"\\u003e本来为这突然的意外而苦恼的可可利亚，此刻也对德丽莎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感到了厌恶。\\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4\\\"\\u003e她一脸不忿地回应道：“做了什么？哼！我还想问呢，现在海渊之眼被无端端地启动，量子之海的入口已经被打开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5\\\"\\u003e“……嘁！倒霉！”\\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6\\\"\\u003e跟这个女人对峙果然还是僵持不下的局面，咬牙切了一声，德丽莎便带着布洛妮娅和温蒂往海渊城内部，也就是海渊之眼的方向走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7\\\"\\u003e只是，刚走出没几步，可可利亚两侧的战术机甲拦住了三人的去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8\\\"\\u003e“让开！”\\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9\\\"\\u003e无故拦住去路，以自己的实力，这两架机甲根本不足为惧，再加上可可利亚更不可能提供什么有用的帮助，所以德丽莎的脸色依旧不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0\\\"\\u003e“你去送死我可管不着，只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1\\\"\\u003e可可利亚对德丽莎也是极不友善，说着，她的目光转向了布洛妮娅，眼神缓缓柔和下来，但还透露着复杂和不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2\\\"\\u003e“布洛妮娅，我不许你进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3\\\"\\u003e海渊之眼的暴走，天命不可能按兵不动，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敌众我寡，我们只有放弃海渊城的防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4\\\"\\u003e你跟我们一走，布洛妮娅。”\\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5\\\"\\u003e养母忽然对自己的要求，布洛妮娅短暂地愣了一下，似乎都差点忘了，她所带给她的一切。\\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6\\\"\\u003e即使可可利亚干的勾当再怎么丧心病狂，但带布洛妮娅走出铁锈，让她获得朋友、友情和亲情，拥有一个家，这些毋庸置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7\\\"\\u003e但是，这也掩盖不了她对自己的芯片植入强制控制，伤害思宇哥哥、芽衣姐姐和温蒂的事实！\\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8\\\"\\u003e再次回想之前通往舰桥那沧桑的普通背影，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真的受够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9\\\"\\u003e布洛妮娅也可以像思宇哥哥那样！\\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0\\\"\\u003e“布洛妮娅还有必须要做的事！”\\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1\\\"\\u003e往常几乎没什么变化的银灰色双眸，此刻展露出了坚定，连同开口的话语拒绝了可可利亚。\\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2\\\"\\u003e“你留在这里能干什么？！听话，布洛妮娅！”\\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3\\\"\\u003e“布洛妮娅拒绝，布洛妮娅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也不是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4\\\"\\u003e眼看布洛妮娅对自己的话不为所动，可可利亚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对两侧的战术机甲下达阻止的命令。\\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5\\\"\\u003e但结果可想而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6\\\"\\u003e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7\\\"\\u003e几秒后出现的机械残骸毫无悬念地揭示了结果，可可利亚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布洛妮娅跟着德丽莎和温蒂进入海渊城内部。\\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8\\\"\\u003e无奈之下，她只能吩咐阿琳姐妹跟随协助……\\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9\\\"\\u003e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0\\\"\\u003e“该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1\\\"\\u003e拳头砸在地上，鲜血从皮肤的破口滴出，表达着自己的不甘。\\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2\\\"\\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3\\\"\\u003e不同于海渊城外表的端庄与辉煌，内部，尤其是靠近海渊之眼的位置，即使和外表一样的蓝白地表平台，但屏障外却是更加黝黑的深蓝。\\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4\\\"\\u003e“吼——！”\\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5\\\"\\u003e当然，越是深入，危险，也会成正比地增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6\\\"\\u003e爱因斯坦依旧不见踪影，海渊之眼的波动也在不断提升，产生的崩坏兽也越来越多。\\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7\\\"\\u003e即使中途加入了阿琳姐妹的帮助，但源源不断的崩坏兽，难免也会陷入焦灼的境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8\\\"\\u003e粉白的睡美人不知将第几只异种整齐划开，连萝莎莉亚都不得不骂了一句：“怎么杀都杀不完，它们是孤儿院的蟑螂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9\\\"\\u003e“……这里，真的令人很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0\\\"\\u003e此时莉莉娅喘着气说出的这段话表达了在场众人的感受，自从进入海渊城内部后，身上总有种莫名的疲惫感。\\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1\\\"\\u003e就像被某种不明的力量限制了一样。\\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2\\\"\\u003e“温蒂，你还好吧？”\\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3\\\"\\u003e而众人中最严重的，就是持有渴望宝石的温蒂，此时脸色比其他人还要难看和疲惫。\\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4\\\"\\u003e“没事，我还可以继续作战！”\\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5\\\"\\u003e温蒂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顽强的举起了妖精之弓，示意自己的状态。\\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6\\\"\\u003e可无论平息了多少次，崩坏兽都会在下一秒填满四周。\\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7\\\"\\u003e时刻观察着周围出现的崩坏兽，再看了一眼已经出现疲态的众人，德丽莎的双眸露出了坚毅，名为犹大的十字架顿时砸向地面，直挺挺地立了起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8\\\"\\u003e“我来对付它们！布洛妮娅、温蒂快带着那两个孩子躲远一点！\\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9\\\"\\u003e千万不要靠近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0\\\"\\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1\\\"\\u003e“毗湿奴，是依靠‘吞噬崩坏兽成长’的崩坏兽，而月煌装，能够让你体内的毗湿奴因子活性化并加以操控的装甲。\\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2\\\"\\u003e不过在装甲发现的限制系统的作用下，现在的你只能发挥到完全状态的15％，并分为五个阶段。\\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3\\\"\\u003e解除限制后，活化因子的释放速率会随着时间慢慢上升，不过到了三阶段，就被标记为‘危险’，五阶段，则是‘不可触犯’，你应该明白这些标记的意思。\\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4\\\"\\u003e不过，决定权在你手上，我可以帮你解除限制系统，只是当你开启时，得做好万分的准备，反噬的概率还是未知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5\\\"\\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6\\\"\\u003e咔！\\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7\\\"\\u003e沉重的锁链展开，泛有血红闪光的犹大展露了它的锋芒，德丽莎身上也闪过了一阵红光。\\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8\\\"\\u003e反噬？\\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9\\\"\\u003e呵，连小宇都能义无反顾地扎了那一针，和他承受的痛苦相比，自己解除装甲限制，又算得了什么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0\\\"\\u003e“血骑士·月煌，着装！”\\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1\\\"\\u003e灰白与黑红之间的装甲形成的同时，红色的刀锋已然出鞘，向着崩坏兽群一扫而过，新一轮压倒性的战斗就此打响。\\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2\\\"\\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3\\\"\\u003e嗤嗤——！\\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4\\\"\\u003e“吼！”\\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5\\\"\\u003e汹涌的崩坏兽群，向着血红装甲的骑士发动狂袭，利爪闪过寒芒，血红的刀锋映出凶光。\\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6\\\"\\u003e但它们的攻击根本无法触及她的一点，漆黑的锁链带着血红的刀锋飞舞着，凡是靠近的崩坏兽，都被这刀与锁链荡起的风暴，化为尘土。\\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7\\\"\\u003e然而，战斗并没有结束……\\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8\\\"\\u003e即使崩坏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减少，但同时，一种本能的直觉却告诉她危险仍未解除。\\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9\\\"\\u003e有什么东西要来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0\\\"\\u003e下一秒，剧烈反应的出现正好印证了德丽莎的直觉。\\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1\\\"\\u003e“吼——！！！”\\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2\\\"\\u003e然而，这个反应，却是从海渊之眼里出现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3\\\"\\u003e伴随着模糊的嘶吼，海渊之眼的附近，忽然被活生生撕开了一个裂口，粉紫色的黯淡光粒逐渐飞出。\\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4\\\"\\u003e紧接着，一只惨白且巨大的手臂挣扎着破开，但随后有着另外的力量，那只手臂忽然被往回猛然地拉了一下。\\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5\\\"\\u003e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6\\\"\\u003e但，手臂本能地往德丽莎众人的方向一砸，击碎此时众人脚下的平台，迸裂的碎石将所有人分散开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7\\\"\\u003e而那一刻，布洛妮娅的时间静止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8\\\"\\u003e理智告诉她，应该赶紧保证自己的安全，与同伴汇合，然后重新商讨对策，但是……\\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9\\\"\\u003e海渊之眼随时都会关闭，除了爱因斯坦，没有人知道重新启动它的方法，天命也会不久后包围这座遗迹。\\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0\\\"\\u003e那时候，自己还能找到刘思宇和希儿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1\\\"\\u003e没有学园长的指导，也没有博士的建议……\\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2\\\"\\u003e没时间犹豫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3\\\"\\u003e这一刻，坚定的眼神已经为她做出了决定。\\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4\\\"\\u003e即使可能极其渺小，但它也有值得验证的机会，况且，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5\\\"\\u003e“等等，布洛妮娅！”\\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6\\\"\\u003e“布洛妮娅，别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7\\\"\\u003e众人的呼喊中，布洛妮娅却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举起了自己的拇指后，边只身跃进了混沌的深渊之中。\\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8\\\"\\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9\\\"\\u003e压抑且逐渐冰冷的深蓝中，因为坠落感的逐渐加剧，布洛妮娅的意识不可控地逐渐模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0\\\"\\u003e就在这期间，她的耳边也逐渐响起了微小却杂乱的“沙沙”声，但注意力一集中，不难听出是人的谈话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1\\\"\\u003e“我真的会哭的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2\\\"\\u003e“人类不感谢xx……”\\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3\\\"\\u003e“他就是个混蛋！”\\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4\\\"\\u003e“不要让她难过……”\\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5\\\"\\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6\\\"\\u003e在意识陷入无尽黑暗不久，印象中不知为什么还飞过了一只海蓝的蝴蝶，缓缓飘到了自己面前。\\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7\\\"\\u003e“布洛妮娅姐姐，布洛妮娅姐姐！”\\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8\\\"\\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9\\\"\\u003e“…希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0\\\"\\u003e似乎是这熟悉的声音，布洛妮娅的意识一下清醒了过来，焦急脸色的她立刻观望了四周。\\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1\\\"\\u003e但周围灰黄的奇异空间和空荡荡的回声如同泼了一盆冷水，她迅速地冷静了下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2\\\"\\u003e与此同时，让她困惑的是，自己的眼前……\\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3\\\"\\u003e居然出现了一个孩子？\\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4\\\"\\u003e而与布洛妮娅的茫然不同，一脸雅致微笑的男孩向布洛妮娅伸出了手。\\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5\\\"\\u003e“叫我约阿希姆吧。”\\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6\\\"\\u003e你好，后继者……\\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footer\\u003e\\u003c\/footer\\u003e 第71章 往世的记忆? “自己的命运，必须自己做决定！” “我犯了太多的错，能做的，就是为自己的过去负责。” “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依然承担着远超普通人的责任，只为我们留下一番天地。” …… 听说，人从懂事后，还得经历三次成长。 第一次，是明白这世间的对错之分。 但第二次，却是明白了这世间并没有绝对的对错，而且彼此还存在着不同的立场，对错，也开始错综复杂并变得矛盾起来。 最后的第三次，则是明白前两次成长的结论后，依然坚持自己的意志，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当自己完全明白这三次成长的意义后，心志，也会有所变化，观察后总结，总结后推理，推理后行动，完成一个事物的“解释”。 也许，这就是理之律者的能力大概的描述，又或者说…… “理之律者的核心，就在那里！” 这是破除这迷宫的答案…… 历尽三个世界的谜题以及成长，当发现自己处于与以往不同的雪白和天蓝的世界时，就在前方散发着淡蓝微光的平台上，悬浮着一颗名为律者核心的银灰色宝石。 “我们也都没事，太好了，希儿！” 与此同时，布洛妮娅的身旁也多出了一道海蓝色的身影，黑色泛蓝的及肩短发，这便是已经失踪多年的希儿。 但，原本此时是值得庆幸的时刻，却显得有些违和。 转过头，原本还有些轻松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呵呵，是啊，希儿没事了……” 略显诡异的声音，血红色的双眸，完全与往常的希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这就是理之律者核心吗？没想到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有了它，希儿就能和姐姐大人跟思宇哥哥，在外面的世界永远在一起了，呵呵～ “你是谁，你对希儿做了什么？”布洛妮娅瞬间警惕了起来，并与她拉开了几步距离。 面对布洛妮娅的警惕和质疑，“希儿”不以为然，反倒是故作伤心地说道： “哎呀～真是令人难过，姐姐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噢～也对，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那就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寄宿在希儿体内的另一个她，你可以理解为，第二人格。” “根本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把希儿还给布洛妮娅！” 身后的重装小兔若隐若现，炮口亮起的红光也逐渐瞄准了“希儿”。 对于希儿身上的另一个人格，布洛妮娅根本无从得知，所以暂且归根于量子之海的影响，眼前的这副略显诡异的模样，再加上她的目的也是律者核心，她根本不敢放松。 “呵呵，我理解姐姐想要保护希儿的心情，不过别担心，我和她生来就是一体的，而且，我知道能救希儿的办法。 还请姐姐大人将理之律者的核心交给我，这样，希儿和我就都能回到现实了。” “布洛妮娅会通过海渊之眼把希儿带回去！” 看着那双不容置疑的银灰色双眸，“希儿”短时间内有过一丝暖心，但随后她的声音却透露着失落与无奈。 “没用的，你也知道，那场实验已经让希儿的身体彻底量子化了，虽然拥有了在这片纬度穿行的能力，但终究还是反噬自身，普通的办法根本救不了她。 不过，幸运的是，有个人救了希儿，而且还从他那里知道了离开这里的办法，而且，希儿还看到了一些关于思宇哥哥前世的记忆，其中，就包括这片量子之海的秘密。” 原本以为只是“希儿”自己找的借口，但到后面从话中得到刘思宇的前世这样的单词后，布洛妮娅的瞳孔可见地缩了一下。 简直是天马行空。 “思宇哥哥的…前世？” “很神奇，对吧？我们的哥哥，似乎藏着很多秘密呢，不过，这得满足那个人的条件才能知晓。 所以，姐姐，不要再阻拦希儿了，为了解除屏障，希儿必须拿到律者核心，这样对我们都好。” 说着，“希儿”便向前走了几步，但布洛妮娅却丝毫未动。 “它只是在利用你解开‘蛇’的封印！它只是想离开量子之海！” “……” “希儿”罕见地低头沉默了几秒，但在下一刻，深蓝的镰刀已经出现在手中，睁开的血红色双眸闪过了一丝锋芒。 “真是说不过你呢，但是，为了希儿，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就算是姐姐，也不行！” 嗖——！ 话音刚落，深蓝的镰刀留下了光影，希儿一下就闪到了布洛妮娅的上方，但下一秒发生的事直接充满了戏剧性。 “吼——！！！” 就在镰盾相碰之时，空间忽然发生了剧烈的动荡，让还没开始的战斗即刻结束，而此时希儿的脸上却闪过了短暂的惊恐。 砰！砰——！ 那只惨白的异手再次从深渊中升起，这一次，仅靠这惨白的独臂，巨大的身躯逐渐爬了出来，身后外漏的脊椎骨的半身怪物展现在二人面前。 布洛妮娅也立刻想起之前爱因斯坦在量子之海观测到的怪物。 特拉洛克。 “希儿！小心！” “吼——！” 就在特拉洛克出现的同时，巨大的惨白独臂已经向希儿袭来，还没展开防御，一道强劲的推力就已经将希儿推离了受击范围。 砰——！ 在错愕的血红色双眸中，布洛妮娅就直接被嵌进了深蓝的砖块中，一切都是那么地猝不及防。 “布洛妮娅姐姐！” “快逃……” 但这样的攻击还没有结束，下一刻，黑色的潮水席卷而来，将希儿吞噬其中，也就在这时，宛如破碎的宝石，黑潮中忽然散发出琥珀与海蓝的光粒。 布洛妮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潮退去，以及希儿已经消失的踪影…… 好不甘心啊…… 砰——！ 再是一记重拳，地砖崩塌，连同特拉洛克，布洛妮娅宛如消逝的碎叶，坠向无尽的涡流，之前的画面仿佛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一切如梦境，但又皆是现实…… 没能知晓已经通往实验室的她。 没能提前发现危险而因此中箭的他， 没能拦住通往舰桥的他， 和没能阻止扎入活化剂的他…… 心，像被拧在了一起，随时化为碎片而坠落…… 明明自己什么都知道，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深入险境。 “什么都做不到，好不甘心……” …… 不过，就在自己的不远处，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同坠落的银灰色光亮，原本快心灰意冷的心再次动摇。 理之律者的核心！ 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只见布洛妮娅艰难伸出还能移动的手臂，与律者核心的距离拉近，眼中再次焕发神采和坚定。 不能就这么放弃！ 思宇哥哥可以，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 “思宇哥哥、希儿，布洛妮娅……一定要带你们回去！” 就算前方布满荆棘，也照样走下去！ 叮——！ 手掌牢牢握住了银灰色的宝石，宝石也即刻反抗般地迸发出黑红的侵蚀性雷蛇。 但布洛妮娅依旧没有放弃，反而迎着崩坏能缓缓将宝石移向自己的胸前。 也就在这时，宝石的银灰色光芒瞬间转变为天蓝，光芒立刻包裹住布洛妮娅的身形，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顷刻间，光芒中忽然迸发出数道蓝色光束，直接贯穿了特拉洛克。 下一秒，光芒散去，狼狈的身姿已然消失，蓝白的重装小兔之下，雪白的公主裙摆和周身的虚拟火炮，宣告着真理的后继者的诞生。 “接下来，就是反击的时间了！” ……………… 与此同时…… “希儿…希儿……！” 意识的黑暗中，随着一道模糊的声音，一道白色的光亮逐渐展开，声音，也逐渐清晰。 下一秒，视线缓缓地恢复，映入眼帘的，是灰白色的天花板。 以及床边的另一个自己…… 这是……医院？ 等希儿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帘在一旁晃来晃去，清凉的微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 随后，视线中就已经被另一个自己给扶了起来。 “希儿！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 随着头部闪过的刺痛，之前的记忆也一瞬间涌了上来。 就在黑潮把自己淹没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而身下的病床以及旁边的另一个自己，一切又显得那么不真实。 见希儿的神情有些茫然，「希儿」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晕过去后，忽然有道光从你身上亮了出来，然后不知怎的，就已经在这里了。 不过，这里的人好像看不到我。” 哒、哒—— 话音刚落，一阵均匀又轻便的脚步立刻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并且距离不断地拉近。 这使得「希儿」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但又被希儿阻止，毕竟这里是医院，自己又在这病床坐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咔—— 随着房门被拉开，视线中走进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特别男子。 为什么要说他特别，除了那清秀的五官，那也只能是他那一直闭起的双眸，以及他脑后长至腰间的灰色长发。 胸前的亮银色名牌上也写着他的名字。 苏。 “啊，醒了？感觉怎么样？” 不过，他好像不用睁开眼睛也能看见自己，并且，他的声音，也莫名让自己有种放松的感觉。 见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希儿也如实地说道：“我…没什么大碍，那个，请问我之前是……” 如何到这里来的…… 对此苏也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缓缓地说道：“昨天的一场崩坏意外，你被困在了水泥下，是老唐把你从里面捞了出来。 还好，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今天醒来也没什么不好的症状，待会再去做个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 只是，在自己的一大段解释后，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噢！没事！我明白的！” 希儿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这才回过神来，大概搞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这大概是被某种力量拉进了又一个世界泡里，而自己要做的，则是要解开这个世界泡的谜题，再次回到量子之海。 咔—— 也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不过这一次，「希儿」反倒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拜托，已经确定这里是医院了，那现在走进来的不是医生就是病人，这点认知还是有的吧，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苏也仿佛察觉到后方的来者，似乎早有预料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呵，你的幽默感来的真不是时候……” 紧接着下一秒，来者的声音直接让希儿愣住了，准备下床的举动也即刻停止。 随后，视线中，再次走进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而这一次，短暂的错愕后出现小小的惊喜。 火红色的短发，琥珀色的双眸，却还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五官和声音，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虽然已经看清他胸前名牌那只飞蛾旁边的两个字，但口中还是习惯性地说出了往常的称呼。 “思宇…哥哥？” 第72章 迫不得已 “思宇…哥哥？” 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模样一下重合，海蓝的双眸中一时间露出了惊异和惊喜。 而跟此时少女的情绪不同，当希儿说出对自己的称呼时，苏跟自己的脸色都出现了不一样的表现。 相比苏的疑惑不同，“小宇”的脸色却是出现短暂的恍惚，但随后又轻微地晃了晃头，恢复与苏一样的疑惑。 面对苏转过来那疑惑的神情，“小宇”眼角莫名抽了抽。 但随后他歉意地说道：“孩子，抱歉，这应该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导致的记忆错位，我并不是你记忆中认识的人。 对了，我叫唐宇，也是负责你的医生之一。” 温和又令人放松的声线，让刚才的恍惚回过神来，希儿顿时闹了一下慌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啊啊，对不起，我看错了……” 虽然真的很久没见，但这样也太羞人了！ 一想到刚刚那毫不犹豫就叫错人的自己，希儿一时间有些羞愧，就连一旁的「希儿」都想在她的小脑袋瓜上敲一下。 这里可是世界泡，不一样的好吗？！ 苏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看你的恢复状况，这些症状都只是暂时，待会检查没问题后，休息几天便好。” “嗯，好的，谢谢两位医生。” “不用。” 嘀嘀—— 也就在这时，某种通讯的响声吸引了希儿和苏的注意，转过头一看，便是看到唐宇一脸皱眉地看着自己通讯器的一幕。 “呵，又来找你发牢骚了？” “嘁，怎么可能，我现在这情况她还巴不得呢，听说基地又新来了一位成员，不过脾气有点暴躁，估计猜到是谁了…… 好了，既然孩子没事，那我就先去看看其他伤员了。” “好。” 带着无奈又苦恼的神情，唐宇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思…唐宇哥哥，很忙吗？” 希儿那充满好奇的声音让苏即刻反应过来。 “……呵，是啊，不过他现在，算是比较清闲的了，之前他可没什么时间来这里” 毕竟，凡是他出现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基本会安然无恙…… …… 唰—— 代表着初次检查报告的图纸一一划过，看见显示良好的字样后，希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样，她也能得到能再医院内自如地走动，美其名曰：生命在于运动。 「希儿」：嗯，病号服的略大，彰显了少女的娇小和可爱…… 虽然对于自己怎么来到这里比较好奇，但眼下还是先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最好，就是弄清这里谜题。 随着一个小时下来，除了不该去的，希儿都去了解了个遍，并大概了解到关于这个世界泡的状况。 这里的崩坏灾害似乎比自己的世界还要严重，如今已经是第八次崩坏没多久，虽然有着像天命或逆熵的逐火之蛾，科技也更为先进，但全球的人口仍在急剧下降。 想想都觉得恐怖和一丝小庆幸。 庆幸的，是这样的惨剧并没有在自己的世界中上演，而害怕的，则是如果这样的惨剧在自己的世界发生。 那自己会怎么样？ 与此同时，从这已经发生的八次崩坏中，希儿也粗略地得知了这个世界有着能够杀死律者的力量。 至于是什么力量，无从得知，但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希儿」也是奇怪地感到了一丝不明显的恐惧。 发自内心，刻苦铭心的恐惧…… 刚刚看唐宇的那个名牌，似乎也是逐火之蛾的人，难不成，杀死律者的过程，他也有一份，表面挺温和一个人结果背地里是一个杀人…律者不眨眼的冷血怪物？！算了算了不想了！ “咳咳……” 也就在这时，一道故作掩饰的咳嗽引起了希儿注意，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类似小花园的地方。 除了来回散步的病人以及陪同的家属，还有几个坐在木凳上休息的医生，其中，最显眼的便是留有一头长发的苏。 而刚刚那道咳嗽，似乎是他旁边的唐宇发出来的。 “又加重了，是吗？” 而唐宇的咳嗽，似乎也没有逃过苏的耳朵，刚刚还算温和的脸色，此时带上了一点严肃。 唐宇也没有否认的意思，苦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拿起身旁的水壶，小喝一口。 “普通人的体质，没办法，每使用一次，后遗症就这么多。” “……难怪她会把你从实验室里赶出来，博士想拦都拦不住。 老唐，凯文都已经跟我说了，其实，你当时是有选择的，为什么偏偏选择那个未知的？你明知道那鬼东西不属于崩坏的范畴。” 面对苏的不解，唐宇也没急着解释，反倒是缓缓地说道：“凡是都有第一次，是机会，就得去抓住去尝试，不然那次从那鬼地方收捕的，都白费了。 你也知道，这种实验，死亡的风险是不能避免的，梅和梅比乌斯都没说什么……” 嗯，听梅说，当时博士的确没说什么，只是对你差点喷火了而已→_→ “……再说了，那次没有我这样吃螃蟹的人，哪还有后来你们这些成功案例？我也算是你们的先驱了，应该感谢我才对，来，叫声爸爸听听～” “啧，怎么那场实验也没把你这死不要脸的性格一块改了啊？！” “咳咳咳咳！” 好嘛，刚情绪一激动，身子一下没调理好，虽然能够感觉到眼角的跳动，但他还是帮唐宇顺了下背，反倒让两人此时的状态有些哭笑不得。 “这段时间，你还是少参与那些崩坏能的实验和作战了，再动用那种能力恐怕你会撑不住，要是万一有一天，这后遗症并发……你真想让她哭吗？” 这个她，希儿并不知道是谁，但她能够看到，此时唐宇的眼神出现了短暂的思索，但又恢复到了死性不改的状态。 只见他无奈地轻笑：“我当然不想了，有谁会想看笨蛋哭啊，不过，现在的世界，不允许我这么做…… 那东西体现出来的数据是对人类，甚至对地球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再加上最近收捕的律者核心，成功率也有了数倍的增加。 而且实验的修改方案也出来了，代价也进行了一部分的缩小，这无论是开辟新地域还是消除崩坏，都是有益而无害。” 以此来扯断这密密麻麻的丝线，还原一个美好的世界。 话音刚落，唐宇余光便看见此时花园里盛开的不同种类的花朵，虽然数量有限，但都不影响整体的观感。 美好的世界，应该有更好看的花海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也算是，给她的一个承诺了。 “……” 而此时的沉默，很好地体现了苏此时矛盾的心态。 实验有进展是好事，但知情人员都清楚，这带有希望和绝望的代价，根本就不公平，再加上自己的私心，他真的不想让唐宇的情况更糟了。 “……唉，好吧，这段时间我会好好休息，暂时不回实验室，后遗症虽然挺要命的，但都只是暂时性的，我命硬着呢，以后上月球都可以。 只是，刚刚说的那些我也只想让你明白，如今的融合战士，真的不能再失去更多了，面对崩坏，我们别无选择……” 此时，随着本就清凉的微风，黄昏的金黄，也逐渐扩大了它领域，唐宇和苏的白大褂上，也染上了淡淡的金黄。 与此同时，希儿也从唐宇的微笑中，看到了一丝无奈的沧桑…… 那种能力不够而无能为力的不甘。 就跟李叔叔一样…… 而就是这样的微笑，反倒让希儿有种不想知道真相的感觉…… —————— “……凯文。” 极具复古和科技感的暖色调吧台中，凯文对眼前出现的少女感到了短暂的意外。 而似乎是看出了凯文的疑惑，芽衣欲要张口，但脸上随即又出现了略显别扭的表情，简直就像在赌气什么东西被抢了似的。 绝对不是因为某个妖精小姐待在（霸占）某个好好先生的缘故！ 嗯，凡是关于在乎的人，想法也太好懂了…… “……有什么事，就先说吧。” “……咳，我忽然发现，你们大部分英桀都有使用过神之键，比如…宇的拟态魔方、你的天火圣裁、华的羽渡尘、伊甸的伊甸之星、苏的千界一乘，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似乎对芽衣的问题感到意外，凯文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但随后又慢慢舒展开来。 “这两者并无直接关联，与普通人相比，神之键的合适人群也正好是融合战士而已，就算是我，在进行超变手术之前，也使用不了第七神之键。” 说着，凯文那不见丝毫感情波动的蓝色双眸，出现了短暂的思索，但，很难受…… “嗯，我当然知道，普通人，所要付出的代价……” 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芽衣此时也露出了略微不适的神色，但转瞬即逝。 “不过我很好奇，还有没有其他神之键曾经被哪个英桀使用过，比如……黑渊白花？” “……” 当捕捉到黑渊白花这样的单词时，凯文缓缓偏过头去，让人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神。 “……它曾经，是爱莉希雅的武器，只不过，她也只使用过两次，第一次后，她就把它交还给逐火之蛾了……” 芽衣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当即想要问为什么，但刚说出第一个字时，她的忽然恍惚了一下。 逐渐地，她的眼角不明显地跳了一下，双眸对上了凯文那“明知故问”的蓝色双眸。 “……她是觉得不够可爱，是吗？” “……是的。” 那老师当时不得气死啊？？？ 不过，芽衣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既然不可爱，她为什么会使用第二次，她是为了做什么？” “……” 然而这一次，凯文却是缓缓地叹了口气，连张口都出现了短暂的艰难。 “…为了救人……” 第73章 残烛 黄昏的金黄慢慢浸染着医院的每一个外露的通道上，再加上清凉的微风，配合着舒心的花香，一切都有种惬意的轻松。 但，眼中那道略显沧桑的背影，却是显得那么地格格不入…… “……那这期间，你打算怎么过？来医院协助工作就算了，博士和梅的规定内一周有四天你都不能参与。” “……” 虽然面无表情地宣判了刑期，但唐宇眼角还是没好气地抽了抽，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对方那股幸灾乐祸的语气。 “……唉，还能怎么过，爱莉和伊甸都把泡面没收了，梅比乌斯又每天早早去监控室打卡蹲我，顶多只能陪陪格蕾修和科斯魔画画和打游戏了。” 还有连凯文那个臭小子都把自行车和球具给冻了！ 嗯，看得出来，你之前的偷溜技术是有多么地一流了…… 苏轻声笑了几下，拍了拍唐宇的肩，以表示自己的理解。 “这不挺好的嘛，最近……又发生这么多事，好歹能让格蕾修有个伴。” “……是啊，该死的事。” ……………… 怀着略显沉重的心情，希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自己病房的门前。 刚刚的对话以及对这个世界泡的了解，那些对崩坏的人体实验，唐宇和苏无疑是其中的参与者，而唐宇应该是最早的一批。 伴随着无法根治的副作用。 从唐宇的状况得出的这种结论，虽然他和刘思宇并不是同一个人，但希儿还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明明，好不容易再见，却是这样的情况，而自己却只能看着。 这种感觉，好不甘心…… “希儿，你也知道，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们并不能改变多少，眼下重要的是怎么离开这里。” 可是，这别扭的语气倒是暴露了此时「希儿」的心情。 “嗯，我明白……” 咔嚓—— 嗡——！ “唔！” 然而，就在这时，当门把手响起打开的声音，房门忽然冒出刺眼的白光，无形的吸力直接将希儿拉入其中。 ……………… 轰——！ 天旋地转，世界不断在眼前扭曲、变化最终稳定，随着一声巨响，希儿一下子又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而这次，方才的雪白转变成的阴郁的暗红，时不时地迸发着模糊的火光。 刚才灰白的工整建筑和舒心的花园也不复存在，只剩下了被尘土和黑烟浸没的不完整水泥和崎岖不平的废土，即使还留有几栋还算完整的大楼，但破碎的玻璃替它展示了杂乱无章的答案。 废墟中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上一秒奄奄一息的人，下一秒垂下的手臂揭示了转变成冰冷尸体的事实。 而暗红的火光和滚烫的高温，不闻这无声的哀嚎，继续肆虐着这一切。 人间炼狱…… “这到底……” 这一切产生的视觉冲击而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的希儿，正当要寻找些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令她惊恐的情况。 体内的崩坏能，正在慢慢流失！ 而刚走出没几步，毫无征兆般，希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眼中的错愕显露无遗，似乎这并不是自己的反应。 “…唔！呃……！” 下一秒，随着大脑的闭塞，一股窒息感瞬间席卷全身，希儿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并抓向自己的脖子，而手脚此时仿佛被套上了沉重的铅块，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 “希儿！” 更让人产生一丝绝望的是，「希儿」根本做不了什么，一身了得的作战能力此时变得一文不值。 “喝…呃……！” 胸口的红色痕印，也在这一刻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变得光烫而压抑。 而此时希儿的意识已经开始了模糊，周遭的任何声响渐行渐远，而她却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脑海中却是荒谬了播放了往前的一幕幕琐碎的记忆。 这就是……走马灯？ 我？真的会死吗？ 不要…… “思…宇，哥哥……” …… 叮——！ 就在意识彻底消失之际，身旁的空地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闪光，而身下的废土也奇迹般地生长出了代表生机的植被。 “唔！呃喝！喝！” 也就在这一瞬间，压抑而窒息的感觉一下消失，庆幸的泪珠露出，希儿也重获新生般，大口大口地吸入这来之不易的氧气，体内的能量也在缓缓恢复着并稳定。 与此同时恢复清晰的视野中，白色的光影也展露在她面前。 那是一柄由黑、紫、白组成的螺旋的奇特骑士枪，上面还雕刻着圣洁的花纹，枪尖下的废土也在被一步步治愈着，重新焕发生机。 而「希儿」也对这柄骑士枪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 这似乎，就是他们口中说的神之键吗？ 嗖——！ 疑问还没得到回答，就在下一秒，随着一阵风袭来，希儿忽然感受到一股力量将自己提了起来，视线闪过之际，看到火红色的短发。 以及，凭空出现的量子之影，很明显是自己招来的…… 骑士枪也在这一刻离开了废土，刚刚焕发生机的植被，便再次枯萎坏死。 而仿佛突出重围般，希儿的无力感已经消失，手脚也恢复了自如。 咚——！ “吼——！” “走！” 随着金属的撞击声，他们跳进了一辆载具内，回应着他的指示，载具应声运作，离心力逐渐产生。 这是…在运输舰内？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希儿持续发散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视线从舱门处的地狱转移，却是唐宇此时非常不解的表情。 然而此时眼中的唐宇并不好过，他的脸色苍白，琥珀色的双眸仿佛在慢慢失去着焦距，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老唐！快住手！这样你会没命的！ ……千劫你干什么！” “让开！他还在里面！你就这样眼睁睁看他死吗？！唐宇！瞎逞什么英雄！赶紧给我滚回来！混蛋！” 还未等希儿开口，通讯里忽然响起了非常焦躁的争吵声，其中一个更是肆无忌惮地对唐宇破口大骂。 不过对此，唐宇却是不加以理会，脸上反倒是挂起了无奈的微笑，但转瞬即逝。 “凯文，人这一辈子，总得在某个特殊的时刻拼一次，不然，活着太枯燥了……” 随即，他便抬手关掉了通讯。 “咳咳！噗！” 倒霉…… 目光扫过了舱门外的炼狱以及近在眼前的量子之影，再转向希儿那不知所措的表情，脸色尽显地复杂。 随后，在希儿错愕的目光中，他拉起了希儿的手，另一只手也忽然出现了奇特的深蓝色魔方，白色的骑士枪也收入其中。 “等等，唐宇哥哥，你要做什么？！” “这不应该是你要做的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说着，唐宇忽然将希儿拉入怀中，指腹安抚般划过黑蓝的短发。 “原谅我，希儿……” 等等，他刚刚，叫我什么？ 随着离心力再次的袭来，还没反应过来的希儿直接被唐宇抛出了运输舰，同时眼前也出现了蓝色的屏障，不受外界影响。 轰——！ 同时，量子之影也在这一刻撞上了运输舰，直接产生了下坠的趋势。 唐宇手中的魔方由静谧的深蓝忽然转变成了炽烈的火红，一颗颗火红的粒子不断往外扩展，并逐渐形成一柄长枪的形状。 枪柄握住，朦胧的火红色粒子瞬间散开，橙红的火光迸发，一柄奇特又复古的长枪被唐宇握在了手中。 即使代表死亡的粉紫纹路一下从手臂涌了上来，琥珀色的双眸也在进行着一下方一下圆的诡异变化，但他依旧直指眼前。 似乎是量子之影，又或许是下方结界中那可怕的东西。 “枪尖，已经点燃！” 嗖——！ 即将熄灭的残烛举起了冲锋的长枪，圣洁的雪白与炽热的火红交织在一起，一跃而出，在半空中留下了流逝的橙红火线，所过空间竟发生了诡异的扭曲和龟裂。 而就在此时，希儿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身影生机的结束倒计时…… 这一枪使出之后，他就会死…… “思宇哥哥！不要！！！” 叮——！！！ 唐宇朝着结界中心一跃而下，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仿佛龟裂般，希儿的世界再次出现了刺眼的裂痕，一碰即碎。 ……………… 砰！ “啊！” 随即，视线直接被雪白所覆盖，不过，这次希儿却是跌倒在了地上，实实在在的触碰感。 “希儿，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 一想起刚刚那真实般地经历，希儿一时间有些难受，前所未有的难过席卷着全身。 好不甘心…… 嗡—— 下一刻，雪白的光影在逐渐消退，希儿眼中的世界也再次从朦胧变得清晰，一下子，她又看见了熟悉的灰白色长廊。 不过，却是有些昏暗的…… 瞧见前方不远处的灯光和几道人影，希儿怀着忐忑的心，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砰！ “铐！” 然而，当她走到房门的那一刻，一道暴躁身影从病房中走出，与希儿擦肩而过，而眼前的一幕一时间让她忽视了外界的存在。 “放松，放松，深呼吸……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我没事，伊甸，我没事……”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蹲坐在房门处的身影，耷拉的猫耳足以证明她此时的心情有多么地糟糕。 随后，便是两道身着雅致衣装的女子，其中一个留有粉色秀发的女子，却是扶着房门旁的墙，捂着自己的心口，艰难地深呼吸。 而她身旁身着深棕色衣裙的女子则是帮忙扶着，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不过她们俩略显沙哑的声线，表明此时的她也好不了多少。 逞强地安慰罢了…… 当视线转入病房中，能够看到，此时，五道人影正站在一张病床旁，而两道也是留有粉色秀发的女子趴在床边，其中一道较为较小的身影正时不时地抽动着，仿佛在哭泣着…… “思宇哥哥……” 与此同时，一只毫无血色的手被一双散发活力的手牢牢握住，似乎以此来恢复他应有的温度，即使这么做是多余的。 “……不要让她难过。” 随着嘱托般的话语落下，少女的啜泣声也消散在黑暗中，只留下了一片寂静。 ……………… “赫克托尔知道王国终将陷落，阿喀琉斯也明白自己将走向死亡，但他们二人，却依然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战场。 一开始就注定悲剧的故事，却没有一人为此犹豫和动摇。 他们如此，而他，亦是如此……” 冥冥之中，希儿再次听到了之前将自己救下的那个人的声音。 “在那一刻，他几乎救下了我们所有人，但后来的我们，却糟蹋了他的拯救，也辜负了他的嘱咐。 最后，人心的卑劣和律者的残忍，摧毁了人类仅剩的三座城市……” 嗡——！ 下一秒，空间内发生了旋转，深蓝的印记再次浮现，脚下也再次出现了熟悉的深蓝方块，希儿这才发现，她回到了量子之海。 而她的眼前，似是虚影又是实体的粉色花树下，一道熟悉的人影正背对着她，观赏着这量海中的奇景。 “在燃尽的大地上，我向他，向所有人许下承诺，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说着，他缓缓地转过身，希儿也在这一刻看清了他的模样。 雪白的短发，毫无感情波动的蓝色双眸，与刚刚在病房看到的一模一样…… “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第74章 不合时宜的重逢 虚幻的深蓝空间中，散发着淡粉光辉的花树下，一名身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时刻观察着它的变化。 短暂的几秒后，他缓缓回眸，蓝色的眼眸中出便现了震惊且略显不知所措的少女。 “凯文？你就是‘蛇’？这个世界泡，是你创造的？！” 此时，凯文已经转过身来，面对希儿的诧异，他仍旧是那副毫无感情波动的模样，仿佛难以融化的坚冰。 而唯一能看出异样，便是此时他那闪过一丝痛苦的双眸。 “那是我的记忆，也是我未能完成的约定，与朋友的回忆、被托付的意志、向所有人承诺的未来。 它们如同梦幻泡影，不断地浮现在我眼前，又化为虚无，仿佛在不断提醒着我，人类曾一度被崩坏灭绝的事实。” 被崩坏…灭绝？ 最后一句话，宛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希儿刚刚经历的一切，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恐惧。 轰——！！！ “希儿！离那个人远一点！” 下一秒，凯文还没有动作，伴随着引擎那撕裂空间般的轰鸣声，一道蓝白相间的身影疾驰而下，横断在两人中间。 在看清来者模样后，希儿的表情一下露出了惊喜。 “布洛妮娅姐姐！” 银灰色的双眸和波浪长发，正是通过律者核心完成初次蜕变的布洛妮娅。 “希儿，太好了，你没事！” 此时看到希儿安然无恙，布洛妮娅的脸上也露出了庆幸，立刻来到希儿身边，下一刻，便将希儿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瓦尔特先生，那个男人就是‘蛇’？” 话音刚落，胸前的理之律者核心便缓缓闪烁着微光，似乎做出了回应。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真正的样子，但他的气息，毫无疑问，就是之前我在量子之海感知到的‘蛇’。” 此时对于布洛妮娅的突然出现，凯文并没有露出多少的惊讶，反倒是早有预料地说道：“我们又见面了，理之律者，以及……继承者。” 而他所说的这句话，也让布洛妮娅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并不知道对方能够感知到瓦尔特的存在。 不理会布洛妮娅和瓦尔特的惊讶，凯文仍旧自顾自地说道：“那座迷宫中，我看到了你的过去，你的意志并非伪装，作为律者，你的确，在为人类而战。 所以，我才会帮助那个女孩，让她，把你们带到我的面前。” 说着，凯文的蓝色双眸中也难得出现了短暂的欣赏。 的确如他们所说，也直接证明了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迄今为止，我们的目的保持一致，所以，我无意与你为敌，正相反，‘蛇’，需要你们这样的力量……” 有些出乎意料，凯文反倒向他们发出了邀请，虽然言语间有些生硬冰冷，但却有着小小的诚意。 “花言巧语，我们才不会加入你们，更不会让你离开量子之海！” 不过，这都被布洛妮娅一一否决，周身构造的蓝色重炮更是对准了凯文，闪烁的蓝白色火光表明了她的答案。 开玩笑，瓦尔特失踪，还多次让他们深入险境的人，真的很难相信他的邀请不是陷阱，就算是真的，也不会认同他的做法。 “你阻止得了我吗？” 布洛妮娅的态度坚决，凯文并不意外，但下一刻的语气顿时让他的温度下降了几分，蓝色的双眸宛如冰冷的深海。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1500年了，外界遭受崩坏肆虐，而自己却深陷往昔的回忆之中，如今能重返现实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不会放过。 自己的手段，无论他们是否接受，也得履行自己的职责！ 蛇，归来的时间到了！ …… 下一秒，之前的黑潮从缝隙间倾泻而出，遮住了凯文的身影，如同无形的怪物在半空中蠕动蔓延。 轰——！ 只不过，当凯文的身影被黑潮遮蔽，数道蓝白光束立刻将其笼罩。 “希儿，快走！” 趁此机会，布洛妮娅便拉过希儿的手，重装小兔化作的摩托再次出现，眼看即刻逃离这虚幻的空间。 嗡——！ “唔！” “啊，布洛妮娅姐姐！” 但，铺天盖地的炮火并不能阻挡凯文的脚步，更不可能阻挡身为融合战士的他。 空间中的能量不断汇聚着，布洛妮娅顿时出现了被剥离的撕裂感，胸前的核心直接脱离，并飞到了凯文手中。 核心离体，第一次融合而产生的负荷一下子涌了出来，布洛妮娅脚下一软，在希儿的搀扶下才稳住身形。 即使意志不塌，但身体强度跟不上，终究只是无用功…… “很遗憾，布洛妮娅·扎伊切克，穿越了那么多世界泡，背负着巨大的负担，你的身体，早已跟不上你的意志了。” 凯文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即动用自身的力量，再给布洛妮娅和希儿加上几道阻碍。 嗡——！ 啪！ 而刚开始动作，悬浮于手上的律者核心突然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光粒散发而出，再不断汇聚成形，一道身影顿时出现并制止凯文接下来的行动。 “不准对她出手！” 瓦尔特·杨，第二任理之律者，为了保护这个女孩，用理之律者核心重新构筑身体，力量的确有所成长。 但…… 砰——！ 然而，就在他扑向凯文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出去，更让他震惊的是，他根本就没看到凯文出手，冲击却已经袭向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唔！” 还是太天真了…… “你和那两个女孩都很有潜力，我对你们表示敬意，但我依然保持自己的做法，无论你们认不认同。 即使在这个世代，你们都抱有一样的理想，但还是太过天真，天真到…会被这个理想害死。 你们…对崩坏，一无所知。 而我将完成‘先驱者’的使命，帮他在这场未能终结的灾难，画上句号。 让我们，在现实中再会吧。” 黑潮再次闪过，而凯文，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 嗡！ 轰——！ 凯文的踪迹消失，那也就意味着，这片他所创造的空间，将面临崩塌。 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岩石支离破碎，直接将瓦尔特与布洛妮娅二人分开，巨石在混沌中翻滚、溶解、消散，与深不见底地暗潮融为一体。 也就在这时，暗潮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虚幻的人影。 “我找到她们了，爱因斯坦。” “谁？” 恢复意识的布洛妮娅立刻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但那个方向，空无一物…… 嗞嗞—— “布洛妮娅，听得到我说话吗？” 紧接着，中断已久的通讯再次响起了爱因斯坦的声音。 “爱因斯坦博士……” 当通讯再次有了回应，布洛妮娅露出了短暂的庆幸，但随后被愧意覆盖。 “我们失败了，蛇，已经离开了量子之海，而瓦尔特离我们的距离也太远了。” “不用说了，我已经启动了海渊之眼，你们快沿着最近的通道离开，我会让其他人掩护杨离开，返回现实！ 你们必须活下来！” 现在蛇的动向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更重要的，就是布洛妮娅能否安全离开量子之海，毕竟这次进入量子之海，性命安全才是首位。 ……………… 轰——！！！ 奔腾、碎裂、倾泻、呼啸，失去核心的空间发出了最后的悲鸣，如汹涌的大海将一切卷入其中。 急促的脚步声，也时刻回荡…… 早已灰暗的石台上早已龟裂随时坍塌，而代表出路的极光始终在前方呼唤着为此赶来的两名少女。 “希儿，不要放开我的手！马上就要离开了！” “嗯！” 随着身后的石台忽然崩塌，少女们的脚步再次加快了些许，周围的飞石不断划过，但她们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手。 眼看，出口只有几米的距离…… 轰——！ 但这片空间仿佛跟她们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前方脚下的石台，轰然龟裂、切割。 “跳！” “布洛妮娅姐姐，小心！” 少女们一跃而起，出口近在咫尺，但崩塌的飞石仿佛跟她们作对般，直接砸向了二人。 “希儿！” 砰——！ “噗——！” 出于本能，布洛妮娅立刻抱住希儿，背部直接承受来自飞石撞击，二人再次坠入这深不见底的暗潮。 恍惚的视野中，出口再次离她们越来越远…… 又是这样…… 难道，就连将希儿带回现实…… 也做不到了吗？ …… 啪！ 也就在这时，一股力量抓住了布洛妮娅和希儿，使得她们没有继续下坠，反倒还有意把她们往出口的方向递出。 很温暖…… 视野清晰些许的布洛妮娅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白色衬衫，以及口袋中飞出的那枚已经出现刮痕的徽章。 再者就是，他那已经火红的短发。 “坚持，抓住我，马上就要到了……” “……嗯。” 布洛妮娅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意要抓住那道身影，但事与愿违。 那是她失去意识前记得的最后一件事了…… ……………… 意识，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但这一次，布洛妮娅却感受了一份久违的温暖。 似乎，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休息过了…… “布洛妮娅……布洛妮娅……” 也就在这时，随着几道熟悉的声音，布洛妮娅的意识逐渐回到了现实。 …… “布洛妮娅姐姐！” 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随后便是希儿那庆幸的表情，清凉的微风也推开了窗帘，缓缓走了进来，让她的意识更加地清醒。 她们，这是回到现实了？ 等等！ “希儿，之前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诶？我也不清楚，我们都被飞石砸晕了过去，但是后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之后……我也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这样吗……不过，也好，希儿，我们回到了现实……” “嗯！我们做到了！布洛妮娅姐姐！” 虽然在布洛妮娅的笑容上捕捉到一丝失落，但希儿并没有直接点破，现在重要的，就是将身体养好，之后再来询问。 “我先叫一下爱因斯坦博士。” “嗯……嗯？” 也就在希儿转身之际，布洛妮娅忽然注意到床柜上还摆放着一枚陈旧的徽章。 这是…… 布洛妮娅深呼吸，拿起了那枚徽章，仔细一看，这是一枚限量款的吼姆王的徽章，不过时间可能有些长，徽章上面已经出现了刮痕。 刮痕的徽章，等等，这难道是……！ ………… “坚持，抓住我……” ………… 是那个时候……！ 记忆顿时涌了上来，布洛妮娅也想起了昏迷之前所看见的一切，其中，就包括了这枚徽章。 滴、滴…… 布洛妮娅抿着嘴，紧紧抓着这枚徽章，视线中逐渐出现了朦胧。 “诶？！布洛妮娅姐姐，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布洛妮娅摇了摇头，泪珠也随之坠落，但脸上，却是发自内心的、好看的笑容。 “没事，我只是……有点开心。” 他还活着…… 第75章 天穹孤月 黄昏的金黄，搭配着迷迭与鸢尾的海洋，还飞散着舒心清香的粉色与金色的花瓣，巨大的樱花树也伫立于此，宛如永不沉沦的乐土。 也就在这樱花树下，围绕着不同种类但各具特色的花束，当然还有一些充当或代替花束的饰品。 迷迭与鸢尾、郁金香、樱花与勿忘我、玫瑰、满天星、鸡蛋花、常春藤、文竹、长春花、银制的十字、金黄的怀表、手工精美的蓝色纸花、还未开封的琴盒、全新却又怪异的面具。 “看来，他这一生的收获，还挺多的呢……” 虽然替他能有这么多朋友而感到高兴，但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与此同时，也意外地发现，这些花束与饰品，都不约而同地簇拥向同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墓碑。 这不得不让这片乐土产生了一丝诡异。 不过这样的诡异并没有持续多久，反倒是注意到他们所送给他的话，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永远的挚友； 永远的挚友； 最好的…酒友； 最勇敢的旅人； 最倔的同事； 永远的同志； 最体贴的老板； 最值得尊重的老师； 最值得信赖的前辈； 最温柔的哥哥； 最好的…教授； 骗人的笨蛋！！！” “……” 怎么这个还骂人啊？！还让不让人好好走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能够看出来，他们生前是多么要好的朋友了吧…… 也就在这时，一行墓志铭也映入了自己的眼帘。 “我最喜欢和最可爱的小发明家～?” 就在这句话的最后，也就是墓碑的角落，还静静地躺着两颗火红色与粉色的水晶花。 然而，就在下一秒，还未好好观察这水晶花的构造，身处的世界再次发生扭曲与变化，眨眼间，再次回到了深蓝的虚幻空间中…… ………… “这就是布洛妮娅击败特拉洛克后，所看见的记忆了，貌似是蛇，也就是你说的那个凯文的某段记忆。” 病房内，在听闻希儿讲述自己和她被打散后所进入的记忆空间，布洛妮娅也说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毕竟，这些记忆碎片虽然不完整，但只要一拼凑起来，却又莫名跟谁有着重要的联系。 前文明、融合战士、十一次崩坏、拟态魔方、黑渊白花、凯文·卡斯兰娜、苏、很像思宇哥哥的唐宇。 也就到这里，众人的心中却诞生了一个荒谬却又合理的想法，但又不约而同地，没有出声，反而在等待着此时坐在她们对面的天蓝鸡窝的女士开口。 “……你们的想法并没有错，从你们获得的信息来看，或多或少能和刘思宇先生这干净得像白纸一样的背景有联系。” 凭空出现般在一场崩坏事件下幸存，然后被塞西莉娅收养进入天命，后又在第二次崩坏将拟态魔方使用出几乎和前文明一样的效果。 后又离奇失踪几年，在法国的一次崩坏事件中被麦可捡到，这一切看来，他的道路未免有些坎坷了。 不过问题是，如果刘思宇也和凯文一样的话，那他也已经死于那时的第十一次崩坏，现在的他又是怎么回事？ 也就在刚刚，希儿也是才知道刘思宇因为第二律者而失踪的消息，一时间出现了跟温蒂一样的不适应反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爱因斯坦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间，随即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确定刘思宇先生存活的消息，那么他回来也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还是将问题放回你们的康复训练上吧。 在量子之海兜了一圈，身体上的负担，没个长时间的调整，是恢复不了的。” “……是，博士。” 当然，还有杨对布洛妮娅的培训…… 刘思宇的特殊手段将布洛妮娅和希儿还有杨带回了现实，海渊城也成功抵御并击退了天命的部队。 跟可可利亚撕票变成阿湿波的灰蛇，也成功被德丽莎和温蒂讨伐，虽然代价不小，但温蒂因此还和渴望宝石有了进一步的融合。 而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可可利亚，也将因此被送上军事法庭。 事已至此，也暂时告一段落…… 嘀！嘀！嘀——！！！ 但就在这时，眼前忽然出现的通讯红点再次让爱因斯坦皱了皱眉头。 这是紧急通讯的信号，而这信号源…… 正是麦可和龙马，以及齐格飞的位置…… ……………… 夜光，能够判断城市与乡镇的最好证明，相比寥寥星点又宁静的乡镇，灯火通明的城市依旧继续着白天的工作，而这在天穹这种科技城市，更是常态。 只不过这一次…… 轰——！！！ 滋啦——！ 嗡、嗡、嗡——！ “天穹市北部城区目前正发生崩坏事件，请该区域的市民迅速撤离，前往最近的避难所，天穹巡卫正尽速赶往受灾区域，重复……！” “救命！！！” 伴随着肆意掠夺的火光，早已坠落、碎裂的电子屏幕上揭示了此时这个城市的惨状。 这是大崩坏发生后的三个月，也正是这名为琪亚娜·卡斯兰娜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三个月。 “琪亚娜，你不能再接触崩坏能了，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的母女即将命丧惨白的长枪之下，原本自己能够轻松救下，但奈何现在自己也在被崩坏能侵蚀，一旦接触过量，又会变成之前那副样子，可谓进退两难。 “嘁！” 砰！ “快走！我来拖住它们！唔！” 即使自身难保，但她还是拿起了趁手的武器，替她们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但果不其然，刚击退那惨白色的怪物后，大脑再次陷入撕裂般的疼痛，眩晕迷离的感觉再次袭来。 不过还好，起码那对母女，也已经安全地离开了…… 不过这一刻，少女也再一次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也更是希望，等这一切醒来之后，都不复存在，不过是一场恶梦。 啊，那种在黑暗中的坠落感，真的…很难受…… 这就是……我的报应吗？ ……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和眩晕，暂时退去，而眼前，又是同样阴沉的夜色。 三个月前从海滩上醒来，踏上逃亡的那一刻起，这样的情况早已不再陌生。 又失去控制了…… 但我为什么还活着……？ 虽然这是少女第一个冒出来的问题，但在下一秒，她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乱忐忑地在自己身上或者四周的残骸中寻找着什么。 拜托，一定要在。 最终，就在已经有些破旧的外套口袋处，找到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五角星手链和一副破旧产生裂痕的眼镜。 但少女宛如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缓缓坐在了还算平坦的公路上，背靠着报废的交通工具，将手链和眼镜牢牢地抓在手中。 真的不能再弄丢了…… “你刚刚又差点失去控制了，琪亚娜……” “……” 只不过，好不容易诞生的一点安静，却被忽然出现的符华给打破了，琪亚娜仿佛当她不存在般，双手盖住自己被烟尘浸染的白色脑袋，不去看她，以此来隔绝。 即使这是羽渡尘留下的一个意识体，但在少女看来，此前做的所有努力又变得一文不值。 毕竟导致现在的这一切，她也脱不了干系…… 符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使带着愧意，但她还是继续说道：“这三个月以来，你一直在抗拒我，保持沉默，拒绝和我对话，把我当作一个幻觉。 但再这样下去，你的状况只会越来越危险，你不要再接触崩坏能了，也不能再参与像刚才那样的战斗了。 刚刚你也知道，一时的疏忽，都会被律者人格占据上风，而我的力量也会进一步地衰弱。 虽然这一次还在掌握之中，但下一次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恐怕到时我也很难再照顾你的精神状态，一旦空之律者……” “……呵，‘照顾’？是监视才对吧？” 此时，伴随着讽刺的轻笑，琪亚娜的出声打断了符华继续下去的劝导。 那双已经开始泛红的蓝色双眸中，倒映着符华那歉意又避开对视的目光。 “被我说中了吗？那不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一直以来，你潜伏在我身边，观察着我，最后……对思宇放冷枪，还把我交给了奥托，你忘记自己是怎么出卖我们的吗？！” 一提到刘思宇当时那无缘无故多出来的枪伤，最后还被自己亲手…… 心，更是感到一阵被拧在一起的疼…… “做了那种事情的人，怎么开始关心起引发这场大崩坏的律者来了？！” “……” 整场事件梳理后，符华也知道自己承担了不小的责任，面对少女那开门见山的质问，她的确无话可说，唯有愧意来回避。 “老师他…其实是件意外……” “你没资格提他！更没资格叫他老师！” “我……对不起……” 面对少女已经滑落下来的泪滴，符华能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道歉和叹息。 …… “……现在，从我的眼前消失。” 不让泪滴落在手链和眼镜上，琪亚娜很快地抹掉了自己的眼泪，仿佛耗光了所有力气，再次将脑袋埋进了臂弯。 即使此时对符华有再多的怨，但琪亚娜自己也清楚，那只不过是宣泄自己对命运的无力罢了。 因为早在那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潜藏着什么了。 也从那时起，少女就一直在逃避，又不敢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就是在害怕悲剧的再一次上演。 直到她遇见了…… 芽衣、布洛妮娅、德丽莎、姬子、温蒂，还有…… “要是不想走就留下吧，我相信，我的鳗鱼炊饭，可是很难被人模仿的～” 思宇…… 同时，眼前闪起霓虹细碎的光芒，以及嘈杂的人声在不知不觉间让她走进了这比较温暖的灯光中。 思绪，也不禁地发散开来…… ………… “额……” 无视他那愣住的目光，自己还是义无反顾地吃着眼前那宛如一个头大的砂锅饭，被酱汁浸染却又带着酥脆的米饭和鲜嫩多汁无骨的鳗鱼，简直是自己这一生吃到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转眼间，少女就已经结束了“战斗”，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倒省了他刷锅的功夫，只不过，此时的少女又将目光转向了他手边的那盘炸鸡块。 “……要是你还觉得饿的话，就拿去吃吧。” 虽然镜片下的眼角很明显地跳了几下，但他还是将他的那盘炸鸡块推到了自己面前。 “真的吗？谢谢！嘿嘿，大叔，你人真好！” “……” 呵，准确地说，这是少女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充满了搞笑，和温馨…… 后来，在遇到芽衣之前，少女就和他相处了几乎一年的时间，期间，并没有发生像是小说或者电视剧那种戏剧化的事情。 “琪亚娜，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 “记得把便当拿上，诶诶！啧，筷子！” “你真以为答案是略吗？！那高考得多简单啊？！很悲伤噢！作为老师的他们很悲伤噢！” “噢，最近超市有个活动，顺便接你去帮帮忙，我可拿不了那么多。” “今晚的宵夜是咸骨粥，别玩太晚啊。” 反倒是，他叫她起床，做便当，辅导功课，帮忙做家务，偶尔接上下学…… “女孩子的头发本来就很难打理嘛～” “……你自己又不是不会，都多大的人了……漂亮就算了，头发还这么柔顺，真是妖孽……” “……嘻嘻～” “嘻你个头，别臭美了，把头摆好。” “噢～” 但，也仅此而已，除了少女的无理要求，他可谓把分寸体现地淋漓尽致，虽然对少女又些怨言，但他还是一一兑现承诺，而少女，也已经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 …… “那么，以后就多多指教了…思宇老师，还有琪亚娜。” 后来，虽然本来就不大的小窝里又多了一个人，但这并没有影响少女的生活，反倒…… “让芽衣辅导你一下吧，我还要看店。” “琪亚娜，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这样老师会很困扰的知道吗？” “嘻，巧克力蛋糕，也是你的生日蛋糕，许了愿才能拿礼物。” “生日快乐，琪亚娜！” 反倒让饭桌上，谈笑风生的三个人拥有了多么温馨的一幕，不得不让少女想永远地沉沦于此…… 再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少女还结识到各种各样的朋友，也更让少女体会到了名为家的温暖。 但，好景不长…… ……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让你们得到解脱。” “原谅我，琪亚娜……” ………… 明明，你已经说过会扣动扳机，但最后为什么，为什么你会…… 被自己亲手送入虚数空间。 原谅？明明最不可原谅的人，就是这个该死的自己…… 虽然这场灾难注定有人离去，但为什么离开的，却是每次都能给我们温暖的你呢？ 撞个膝盖都喊疼，又是个守财奴，一点点崩坏能就能被侵蚀的普通人，怎么能够有勇气面对那时的自己呢？ 这，一点都不公平…… 第76章 长夜暗空 吼——！ 随着不远处的嘶吼，回忆，再次被打断，琪亚娜也不得不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应对这接下来的战斗…… “唔！” 但，撕裂感在大脑内再次爆发，她才从刚才的记忆中走了出来，看清了如今身处环境的惨状。 根本就没有人声的嬉笑和温暖的灯光，有的，则是那时不时的惨叫和火光的炸裂。 绝望，席卷了全身。 与此同时，那道熟悉却又充满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人类总是犯下相同的错误，为了拯救别人，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 但他完全没想到，就是因为他的死，你的心里，才会产生一个不会愈合的伤口，让我再次归来的裂缝，永远摆脱不了我。 刘思宇，一个早知我的存在，却还那么辛苦地照常陪在你身边的一个人，最后，你却亲手让他掉入深渊。 从始至终，他想的都只是如何把你唤醒，多么可笑啊？不过，看来他也的确很在乎你们呢，所以，这才是他丧命的原因～” “你给我闭嘴！” 琪亚娜对着面前的虚影发出了最后的嘶吼，但她仍旧无力地瘫坐在灰黑的公路上。 滴落在公路上的，不知头上的雨滴，还是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滴。 刚刚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凡是短暂的分神、痛苦的回忆、短暂的战斗，都会导致崩坏能失控，让她趁虚而入。 逃？那要逃到哪去？这个世界，恐怕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吧？ 但，就算在最后一刻，也不要让她占据自己的身体，所以……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咔…… 趁手的左轮已经转下了可扣动的状态，琪亚娜深吸一口气，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但心中还是产生了一丝惧怕。 当子弹穿过物体时，正面所承受的力正好有个发泄点，承受力全部作用于反面，所以贯穿物体后反面的口反而会更大。 呵，为什么这个时候才会想起这些来？ 但，眼下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了…… 对不起，大家…… 落下这么一个念头，琪亚娜欲要扣动扳机，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啪！ 也就在这时，原本就要扣动扳机的手，忽然被拿开，自己的周围，都是散落的橙红色羽毛，身旁，则是扶着自己的符华。 “琪亚娜，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 我还有办法。” 说罢，符华的身影即刻消失，下一秒，飘落的橙黄羽毛即刻化为了一条又一条的锁链，不单困住面前与琪亚娜面容无二的西琳，连同她的亚空之矛。 “唔！怎么会？！” 前所未有的力量压制让西琳猝不及防，无论是自己还是操控的亚空之矛，都被锁链牢牢捆住。 “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琪亚娜……” 下一秒，锁链与西琳的身影再次消失，正常的视野，回归了眼前。 只不过，不远处已经露出了代表死亡的惨白色长枪，并且已经对准了自己，朝自己飞了过来，而自己仍旧无能为力，现状也貌似没改变多少…… 帮帮我…… 嗞嗞…… “琪…娜……” 也就在这时，随着口袋的一声闷响，世界再一次慢了下来，直至雨滴悬浮在面前，琪亚娜才发现，她好像又来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 哒、哒—— 下一秒，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眼前不动的那三只崩坏兽，以及自己周围，都出现了宛如玻璃龟裂的裂痕。 但就在自己的身旁，那道裂痕中的身影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泪痕传出的冰凉转而被一双手的温暖所覆盖，抹去了泪珠的痕迹。 刺痛，也随之烟消云散…… “这可不是最强女武神该有的样子啊……” 回过神来，那道身影就已经朝着崩坏兽的方向走了过去，但当一看清那道身影的身份，蓝色的双眸再次凝聚出了晶莹，随时掉落。 虚幻中的他，身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手中还握着那柄迸发着火光的日炎大剑，以及，还留有火红色的短发…… “思宇……” 似乎注意到这细微的呢喃，虚影缓缓转过头，缓缓说道：“以自己的意志……” …… “抵达自己想要的结局吧。” 嗞嗞—— 轰——！！！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在这三根惨白色长枪刺中之时，只见琪亚娜周围忽然爆发出强而有力的气流，橙黄的光芒迸发而出，崩坏兽也随之被掀飞。 也就在这一刻，昔日的撕裂感、担惊受怕的模样不复存在、不受控制的亚空之矛，也受令在自己手中。 一只已经被渲染成橙黄的眼眸中，再也没有了代表第二个身份的十字纹。 “我不会再逃避了，老师……” ……………… 时间，再次来到一个月后，也就是，大崩坏爆发后的第四个月。 在此期间，全球的某几处地方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就在之前，海渊城中的大门再次开启之时，位于非洲的撒哈拉沙漠，一股巨大却诡异的能量波动信号忽然出现。 但这样的信号，在天命勘测中却是转瞬即逝，仿佛从没存在过，有人甚至认为，这都是勘测仪器的异常故障。 但更诡异的是，随着信号消失后不久，位于神州东海的底部，也就是蚩尤的尸体神秘消失，连同管理它的女武神小队也莫名失去了联系。 就连美国的新墨西哥州的一处基地，也莫名遭到了袭击。 如同回应那个消失的信号，怪异的事件接踵而至，仿佛一个巨大影子从地底渗出，逐渐蔓延整个世界。 ……………… 时间，来到现在。 而此时，深夜的天穹市边缘，为了抵御这源源不断的苍白恶兽，人类唯有暂时放弃边缘的城镇，并建立起系统化的防线。 然而，即使前期这的确成功抵御了一波又一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数量反而不减反增，灾难，并没有平息的迹象。 而且，这对此时仍坚守在岗位上的机甲巡卫而言，这更是艰难的一夜…… 依旧是残破不堪的灰黑公路上，除了已经失去生机的惨白色怪物，还有机甲巡卫的断肢与不完整的零件。 “该死，简直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杀都杀不完！” “打起精神，下一波进攻要来了！” 原本呈压倒性的防卫攻势，此时完全反了过来，不断出现的崩坏兽与死士使得他们节节败退，再这样下去，阵线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也就是这个，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记长矛正中怪物那唯一的眼睛。 嗤！ 坚硬的皮肤与长枪摩擦的火花，也逐渐照亮她身为女子的身影，但就在看清她面容之时，她又悄然消失。 砰！砰！ 紧接着，就在机甲巡卫的眼中，她宛如从漫画中走出来的超人般，无影的步伐，双枪与长枪的巧妙配合，再加上她那能汇聚怪物的奇异能力，阻挡在面前的惨白色怪物一一倒地。 不知不觉，尚存的机甲部队还未看清她的模样，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呼～全部清理干净了。” “离开这里，别让太多的人目击到你的出现。” “知道了～” 下一刻，当摇晃的路灯扫到那名少女之时，看见的，只是一具崩坏兽的尸体。 人们已然不记得，月光下那道游侠的背影究竟是何时出现，又是何时离开的。 然而黑暗中，两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晦暗的深蓝投影上定格的，正是她脚踩崩坏兽，准备离去的身影，而她的样貌，也显示地一清二楚。 “根据灰蛇的情报，她一直留在天穹市，没有离开。” 也就在这立体投影之下，就是一张黑蓝的圆桌投影仪器，而与之相对应的六根人像投影装置上，却只显示两名女子身形的深蓝影像。 其中一位，则是比较熟悉的渡鸦，然而另一位，如果此时刘思宇或者姬子在场的话，她的身影会勾起一个小小的熟悉感。 “?～还挺像个游侠～” “这不是重点→_→” 对于渡鸦的调侃，胡狼没好气地继续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很有可能会危及到实验。” “这不正好吗？天命也已经派人来到了神州，到时帮他们一把就是，小姑娘和我们，优先级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渡鸦有些敷衍地摊手耸了下肩，而胡狼倒是轻笑道：“也好，不过，如果到了双方不得不动手的地步，别忘记用上为他们而精心准备的礼物，那可是个惊喜。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抓住这个k-423，一个能够容得下多颗律者核心的复制体，很难不让人手痒呢～” “打住，尊主已经明确吩咐过了，少打他学生的主意，尤其是这一位，扫了你的兴了，另外，如果刚刚那句称呼被他听到了，毫不夸张地说，就算不疯，也得掉一层皮。 顶多，就让她吃点苦头～” “……呵，我看啊，扫兴的应该是你吧？” “……毕竟都是手底下打工的人，按照尊主的意思来，准没错，不过，如果你执意提出来的话，我现在倒可以让你的实验项目出点小差错。”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渡鸦小姐，可是和第二律者，也就是如今的琪亚娜有着不浅的“缘分”呢～ “……切，真是正经呢，我不说总可以了吧？” 眼看兜帽下冒出的冷光，胡狼没趣地“嘁”了一声。 “不过，我还是想问，他不是掉进‘海’里了吗，我们这的对话他都能听到？”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时候的他……” “……得，又是那个时候的他，对吧？真是邪乎。” 眼看这涉及到不应该的话题上，即使还是十分好奇，但胡狼还是终止了话题。 基地深处的试炼之地，她到底是看见了什么？尊主和灰蛇也就算了，就连她也对那个男人有些畏惧。 科学的实质性死亡？理智与疯狂，也仅在一念之间？ 还真是令人有些异想天开的描述呢…… 第77章 莫名的怒火 不久之后，同一天晚上，一艘属于天命的运输舰悄然抵达了天穹市，即使神州对天命或者逆熵有着严格的限制条件，不过这一次，天命却能够毫无阻拦地进入神州境内。 直至，它在一处极具埃及风格的工业区缓缓降落。 “欢迎来到工业区，丽塔小姐，我是神城医药派驻在神州分部的顾问，希奥拉。” 嗯，如果只是一项与合作方的简单交接视察工作，确实没有戒严的必要，谈生意嘛～ 而奥托，也是抓住了这个漏洞，让丽塔再次潜入天穹市，寻找琪亚娜的踪迹，再加上，神城医药作为在第二次崩坏后就兴起的大型公司，崩坏能泄露的医疗记录，肯定不会少。 而这，也会大大缩短寻找琪亚娜的时间。 不过，似乎是因为这不休止还愈演愈烈的灾难，过程倒是挺顺利的，不光是从希奥拉获得了查看权限，还从她口中关于游走于崩坏灾难的“独行侠”，也就是琪亚娜的消息。 最后，即使在几个小时的资料筛查中，只找到了两三个关于琪亚娜的目击记录，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如同希奥拉所说，城市周边的崩坏灾害中，有人目击过琪亚娜的出现。 当然，线索并不会就此中断，又是托某人“履历”的福，天穹的暗中，还有着一个巨大的情报黑市，时刻监听网络中的每一条信息。 只是，那块地方，如今又被那个该死…已经死了的小偷的底盘了。 ……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块地方的防御系统和电脑仪器，并没有因为主人的死亡而停止运作，反倒照常运行着。 一想到那个浑身都改造成机械的“刀下亡魂”，一股他还没死的荒谬感觉攀上心头。 将多余的思绪抛于脑后，丽塔摇了摇头，接入电脑。 结合城市周边的目击地点，再利用从灰蛇据点获得的权限，信息输入的一瞬间，系统就完成了检索。 几个月来的周边崩坏事件罗列在了深蓝的地图上，并提供与之相对应的照片和视频。 很快，深蓝的屏幕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嘴角，也随之微微上扬，玫瑰色的眼眸中，也露出了一丝寒光。 “终于找到你了，k－423。” 当然，那笔账，也终于可以好好算算了。 ……………… 视察工作的两天后，天穹的北部，便又再次发生崩坏兽入侵的事件。 天穹巡卫抵御之时，那名称为“独行侠”的白色身影再次出现，三两下便解决眼前的怪物，但眨眼间却又不见踪迹，想必又是赶往下个战场了。 砰！砰！ 少女在崩坏兽与死士投下的黑暗中飘忽如影，剧烈的枪响与火光四处绽放。 伴随着最后一闪的火光，少女的身形已然落地，夜光的衬托下，她那雪白的秀发宛若一束月光，那不容一丝污秽的微光也使得周边的残骸更加地幽暗。 当然，这里的危机平息后，少女并没有继续前进，反倒驻足此处，只见她微微侧首，盯着霓虹不及的阴影。 “……还要再躲下去吗？” 就在琪亚娜话音刚落，阴影中便响起清脆的脚步声，以及带有妩媚的轻笑。 下一刻，黑绿相间的女武神从阴影中冒出，形成包围圈，手中的武器也指向被围在中心的她。 一身美丽又不失强大的蓝白装甲，也出现在她面前。 “好久不见了，琪亚娜小姐，还是该称呼你…空之律者小姐？” “……让你失望了，现在的我并不是她。” 虽然称呼令她稍微蹙眉，但琪亚娜仍然深呼吸，让情绪处于一个平静点，这样才能保持住思考。 “我记得你，丽塔·洛丝薇瑟，天命的三位s级女武神之一。” 似乎有些意外琪亚娜此时的变化，玫瑰色眼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但丽塔仍旧努力保持雅致的微笑，平静道：“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不过，寒暄就到此为止吧。 流浪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吧？我奉主教之命，来邀请你返回总部。”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琪亚娜毫不留情地回绝了这还算平和的邀请函，但丽塔并不恼，反倒早有预料地轻声道： “那你也应该明白，你现在的状况非常不稳定，这周边的崩坏兽灾害就是很好证明。 唯有返回天命接受治疗，你就不会出现不稳定的状况，也不会有人因你而受伤，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似乎是有意所指，原本放松下来的眉头再次微微皱起，随即，琪亚娜的目光扫过了她握着白镰的手。 紧握而产生的轻微颤抖，她这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杀意吗？ “……我不想重复回答。” 但，这也不能改变什么…… 即使这是预料之中的回答，但丽塔还是呼出了一口浊气，缓缓低下头，并不能看清她此时的眼神。 与此同时，几层令人不寒而栗的白气散发而出。 “呵呵，偷走原本属于比安卡大人的生活，还让思宇大人失踪也就算了，现在明知道自己是个定时炸弹还执意在这座岌岌可危的城市游走，还真是任性呢。” 那可是连自己都羡慕的生活啊，可转眼间，自己的心意、没能说出的话，却都被你毁于一旦，思宇大人还真可能看错人了…… 丽塔的话语并没有刻意地压低，就连周围的不灭之刃成员也有些意外，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见副队长发火。 而对于丽塔所说的一切，琪亚娜自然也没有反驳的权利，但最后一句，总有一种莫名的怒火。 “不灭之刃，配合神机部队，启动围猎模式。” 随着雅致却又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落下，红与白共四架神机机甲悄然出现，橙红的刀刃与蓝色的火光指向了目标。 “……嘁，倒霉。” 嗖——！ 滚烫的浅蓝光束袭来，琪亚娜啧了一声，随即身上瞬间闪耀起橙黄的光芒，身形也变得虚幻起来。 砰——！ 下一秒，橙黄消散，光束即刻贯穿了出现的目标，不过，从那清脆的零件掉落的声音来看，并不是琪亚娜。 “她去哪了？！啊！” 砰！轰——！ 还没反应过来的女武神立刻被飞来的机甲断肢撞倒在地，迎面而来的就是黑白的长枪。 目光再次扫过，刚刚还蓄势待发的机甲部队，转眼间都只剩锈迹斑斑的残骸与断肢。 叮——！ 但就在眼前一黑之时，白色的镰刃已经挡住了长枪并以压倒性的力量挑飞。 “后退。” “是！” 砰！砰！叮！ 爆裂的枪火与破空的镰刃在霓虹下不断交错游移，宛如深空中为争夺一席之位的群星与弯月。 但，在旁人看来，这都发生在一分钟之内。 片刻后，少女们的身形重新落定，但对比有些明显，即使近几个月的流浪让琪亚娜身手有所成长，但面对s级女武神，还是有些逊色。 而且，镰刀的每一次重击，都很重…… 但，这也算是自己的报应吧，本人也对自己有着几乎一样的怒火呢，呵呵…… 不过，所幸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一躲再躲而乘胜追击，反倒也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丽塔，我问你个问题。 崩坏兽，往往会被更高浓度的崩坏能吸引。 可如果，我是作为律者而引发这座城市的灾害，那为什么崩坏兽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身边，反倒还要一次次的游走在城市的周边？” “……” 即使略微蹙眉，但细致的心性很快让丽塔也找到了差点被遗漏的疑问，每次崩坏灾害，都发生在周边地区，而每当灾害发生时，琪亚娜都是后来者。 也就在这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两天前检索过的一张深蓝地图，上面都标记着近几个月发生灾害的地方。 而再细致些，将这些地方连起来，却是一个巨大范围的包围圈，而中心，没记错的话…… 神城医药工业区。 “你是说，神城医药在隐藏着什么？” 看着眼前的女武神迅速给出了答案，琪亚娜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放松，随即便迈动脚步，缓缓走向她。 “呵，看来，s级女武神的能力，果然不容小嘘。 不管你信不信，此时天穹市的灾难，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只要有了这些，你就能看到神城医药究竟想做什么。” 说着，从外套的内置口袋中拿出了所谓的证据。 天命的疫苗注射器和数据记录卡，以及印有神城医药标志的数据磁卡。 “另外，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对我来说，阻止灾难，远比逃跑更重要。” 接过对方的三件物品，玫瑰色的眼眸在这一刻对上了充满坚毅的蓝色双眸。 “而且，老师的事，我也无法原谅自己，但我不会逃避的，等这场事情结束后，你再找我算账也不迟。 选择，就在你的手中……” 说罢，少女越过了丽塔，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霓虹下的阴影中。 看着手中的证据，再回想琪亚娜所说的话，丽塔一时间也产生了短暂的复杂情绪，但转瞬即逝。 “……不灭之刃全员，返回eos号整顿，静待下一步指示。” ……………… 天穹的边缘，在靠近码头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静静躺着几个已经“退休”集装箱。 在其中一个的里面，却是另外一番天地。 可供人休息工作的床桌，独立的洗漱间，墙上尽是梳理资料的照片和地图，简直就像某个黑客的秘密据点。 而墙上挂着的天穹地图，以及标记的红圈以及连接的红线，正是之前丽塔所想到的包围圈，以及中心的神城医药。 “我记得，是这么操作的……” 少女在键盘上缓慢的敲击声，界面不断地跳动切换着，宛如一个刚入门的黑客菜鸟。 “想不到，你学的还挺快的。” “几个月的流浪生活，总会学到点东西，况且，他的操作手册都在，不会才奇怪吧，嗯？融合战士观察记录，融合战士？” 也就在这时，界面上忽然切出一份陌生的资料，陌生的单词让琪亚娜疑惑地点了进去。 不过，下一秒，弹出来的却是一个标题，以及一张陈旧的照片。 “《1887年，伦敦城与柯南·道尔医生的合影》……等等，照片上的人……” 让琪亚娜感到震惊的是，那张陈旧照片上的两个人，却都是熟悉的面孔。 即使戴着一副单片眼镜，但那修长的深色秀发和东方面孔，定时符华无疑。 而另外一个，即使与之前相比成熟不少，胡子拉碴，发型也不再细碎，但这些因素除去一看。 简直就是大叔版的刘思宇！ 嘶，这么一看，这样的思宇，好像还挺…… “唔！额，咳咳…班长，照片上的人，是……” 似乎是视线在柯南·道尔上停留的有些久了，久违的淡红与尴尬让琪亚娜转移的注意力。 不过，通过羽渡尘化形在少女身边的符华并没有在意她刚刚的尴尬，反倒是叹息道： “你没看错，这是我和以前的老师的履历，这份文档里，似乎记载着我的生平所有的经历，以及老师的各种身份。” 1887年，到现在2017年？班长和老师，活了这么久？！这是，融合战士的一个特点吗？ 宛如一颗重磅的信息炸弹，琪亚娜的思绪一下子没跟上，一股荒谬的感觉攀上心头。 简直扑朔迷离…… “班长，你和老师，究竟是……” “……我没有隐瞒你的意思，只不过，我这一生有过太多的名字和身份，一时间无从说起。 但，老师他的每一生，却比我复杂的多，不同的名字，一样的实践……” 似乎是连接起了某些断开的丝线，某些回忆浮现在符华脑内，只不过开口的叹息，似乎是并不愉快的记忆…… 第78章 我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里重逢。 与此同时，返回eos号的丽塔，也将琪亚娜提供的线索进行了验证，而验证结果，也如琪亚娜所料。 磁卡是神城医药的权限钥匙，而注射器，则是天命的型号，里面的疫苗也被进行了改造。 当然，除了里面的疫苗被改造成提升崩坏能抗性的活化剂，还有之前在天穹的作战中，亚尔薇特在死士身上发现了疑似圣痕的纹路…… 将这几样东西结合起来，恐怕天穹将要发生的事，比她们想象的更加棘手。 将女武神制成死士、进行某种圣痕实验…… 带着这些猜测，丽塔点开了数据卡的内容，分别包括几张陈旧和貌似地下实验室监控的照片，以及一段录音。 “这……” 而接下来更让丽塔心中产生一丝不安的是，划开那标记着天命标志的实验引擎，那一个个排开的实验舱中悬浮着的实验体，既熟悉又陌生…… 咬紧牙关，仔细看着界面上通过技术逐步清晰的一张张苍白的面容。 都是带有类似圣痕的发光纹路的死士，不过，将这些一一看过后，并没有记忆中所熟悉的人，丽塔缓缓松了口气。 但取而代之的，则是慢慢涌现的怒火。 大小、年龄不一，身体的部件都有缺失，有的更是被改造成非人的怪物，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身上都有机械和崩坏兽的组织…… 这座地下实验室，简直就像某个实验疯子的博物馆，每个实验舱都代表着人类改造的极限。 毫无人道可言…… 呼出一口浊气，丽塔接下来便打开了录音，短暂的“沙沙”声后，冒出来的便是去除模糊化的女声。 “圣痕，人类血脉中最宝贵的遗产。” 嗯，还带着点埃及的口音…… …… 这段录音，虽然只是简短的实验记录，但也向丽塔提供了些比较有用的东西。 除了得知神城医药是世界蛇的产业，更是又得知了一个非常疯狂的计划，那便是即使圣痕激活会付出死士化等一定代价，但也不惜对整个天穹市的人进行实验，直至出现圣痕适格者。 结合之前的一次次崩坏灾害只发生在周边，使得人们更加往中心聚集，到时如果真这么了做了…… 丽塔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一定是疯了…… “今晚，恐怕不能好好休息了…… 亚尔薇特，待会，再次前往神城医药，时刻警戒，必要时，向幽兰黛尔大人请求支援，不必向主教请示。” “诶？可是，我们的任务是抓捕空之律者啊，这是违反条例的行动。” “……” ………… “阻止这场灾难，比逃跑更重要。” ………… “亚尔薇特，有时，为了完成一些目标，我们不得不违反一些规则。 更何况，以现在我们得知的情报，优先级，已经不是琪亚娜了……” 说罢，丽塔便修改了这次的任务目标，通知了不灭之刃全员，与此同时，她更是想到了另外一方计划。 “看来，得请些人帮忙打扫了……” ……………… 半个小时后，按照丽塔的指示，eos号缓缓在工业区范围外的高速公路上降落，为什么选在，想必不用多说，做好随时撤离的对策。 与此同时，在高速公路上，还意外获得几处线索，三辆报废的运输卡车，以及，还未消散的令崩坏能溃散的瓦斯…… 如果浑然不知，全员进入神城医药，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这下，更让丽塔确定这次任务的坚决性。 “丽塔小姐，您确定要一个人潜入神城医药吗？幽兰黛尔大人可能很快就到了。” 对于幽兰黛尔，丽塔也坚信，她的到来，这次挫败世界蛇的计划成功率肯定是百分之一百，但…… “你说的没错，亚尔薇特，幽兰黛尔大人赶来的话，我们的确能轻松获胜。 但如果，她来不及呢？又或者说，当她赶到时，世界蛇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呢？那到时，这座城市又会是什么样子？ 在堆满受害者尸体的城市上打败敌人，这种胜利，作为女武神，就是一个耻辱。” 继续按兵不动，恐怕又会像几个月前那样吧？明明近在咫尺，却按照指示什么都不做，最后酿成大错…… “所以，在幽兰黛尔大人回应前，我必须做些什么，这是我对自己下达的任务。” “唔……好的，也请您务必小心，刚才那些瓦斯的效果，也会让女武神身上的崩坏能快速溃散，不过，我调整了一下影铁，好让它在失去崩坏能后还能有限运作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丽塔还很明显地听到了通讯里吸鼻子的声音，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与可爱。 还真是感性呢…… “谢谢你，亚尔薇特。” 不过，自己也好像没有这么说的资格。 ……………… 极具未来科技感的深蓝金字塔与狮身人面像，埃及风格的工业区再次映入眼帘，但这一次，过往街道的长廊上缺少了行人，只剩下了冷冰冰的巡逻机甲。 而通往研究院那个方向的，似乎还要更加严密…… 不过…… 嗤——！ 雪白的镰刃，无声的在空气中与深灰的机械躯体上留下了浅蓝的丝线，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废铁，反而显得工业区的宁静更加地诡异。 轻拿轻放，步调不急且不慢，是女仆的基本。 无声无息地，丽塔便来到了研究所的门前，如果要寻找瓦斯解药的线索，这里肯定是不二之选。 如果顺利的话…… “嗯？” 只是，玻璃门刚一展开，眼前的展台上，一道崭新的刀痕出现在丽塔的眼前。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继续深入后，按照之前的记忆，丽塔很快就找到了药物实验室，但可惜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培养仓中只有冰冷的空气，连之前天命送来的那批疫苗也一同消失。 简直就像银行家的心一样空荡荡…… 不过幸运的是，在已经杂乱的实验日志中，丽塔找到了一串调制系统的密码，也刚好，这里的系统电脑还在运作。 “关键词：hsn–b46，阻断反应。” 嘀嘀—— 不出所料，当继续点开文件时，警告的红光便弹了出来，足以看出被保护的很严密，看来，得花些时间了。 只是，刚在丽塔接入译码器，准备骇入之时，敏锐的感知力忽然隐约感受到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道人影。 唰！ 下一秒，一柄散发浅蓝雷光的太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动作有一点幅度，她就得让亚尔薇特提前向总部提交死亡报告了。 几个拳头的距离，丽塔也足以判断出来者的身份，至此，她并没有那种随时没命时的惊慌，而是早有预料的微笑。 “好久不见了，芽衣小姐。” 看来，幸运还是站在我们这边呢…… 没错，也许对方都没想到，之前丽塔所想到的帮手，居然是休伯利安的一行人，虽然现在水火不相容，但目标，可以说是一致的。 既挫败了世界蛇的计划，又找到了琪亚娜，也还了她一个人情，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何乐而不为呢？ “没想到，你们的速度还挺快的，特斯拉博士呢？” “接到你的消息，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往日的青涩已经不见踪影，及腰的长发也已剪短梳成干练的马尾，深紫色的双眸中更是多了几丝决意。 “而现在，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这不是你的又一场陷阱。” 丽塔不慌不忙地轻声道：“被刀架在脖子上，说谎是不明智的选择，来这的路上相信你也明白，这并没有埋伏。 我只是，想跟你们做一笔交易，你帮我获得解药，我就提供琪亚娜小姐的下落，我也有些意外，现在的我们，是同一阵线上的。” 为了证明所说的一切，丽塔挥了挥手，影铁便投射出与琪亚娜的影像以及世界蛇的文件。 即使眼中出现了庆幸以及诧异，但在通过爱酱确认影像以及文件的准确性后，芽衣才暂时相信了丽塔的说辞，太刀，也缓缓离开了脖颈。 “哼……” 但，依旧没给好脸色～不过这不妨碍接下来的合作。 “呵，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 与此同时，这座夜幕中略显神秘的工业区的底部深处，还有着一座巨大的环形实验室，一个个橙黄的实验舱以不规则的形式排列着。 而这，就是丽塔所形容的疯子博物馆，此时这里也正上演着激烈的战斗。 砰！砰！ 四周的警报放声尖叫，实验舱中诡异的实验体已然蹦出，露出了血红的利爪，摆动着自己的机械四肢，向面前这不断变化方向的少女发动攻击。 嗤——！ 但，无论数量上多么占优势，最终都败在了少女的双枪与长枪之下。 而唯有那头浑身散发着狞恶紫光的昆虫状崩坏兽一直跟少女打的有来有回。 “琪亚娜，你现在的状态，真的没事吗？” “嗯……应该没事，刚刚不小心挨了一下，但好像没那么疼。” 但以此时少女的状态来看，它的倒下，好像也只是时间问题。 砰——！ “吼——！” 最终，随着少女的收枪，崩坏兽已然裂解成无数颗细小的黑色碎块，落入这逐渐消失的紫色黑洞中。 但少女并没有因此缓解多久，随即她便往出口的方向跑去。 砰——！ 但，仿佛跟她作对般，出口的大门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塌，崩成了两边，琪亚娜“啧”了一声，便再次举枪迎敌。 “……琪亚娜？” “唔！” 但，眼前那道熟悉的紫色身影，让琪亚娜猝不及防，以往那略显沉着的蓝色双眸中，再次出现了恐慌。 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经想过她们还会再见，但是，像现在这种时刻，这个地点，她完全没想过。 以往的记忆，又再次涌了上来，但，又被几个月前的那个“自己”无情粉碎，愧疚、恐惧再次席卷了全身。 “芽衣？！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这里很危险！” 我可能还会失控…… 似乎是不想再让眼前人露出担忧的表情，琪亚娜忍着心里的难受阻止着芽衣的前进。 但话音刚落，芽衣已经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确认眼前的少女是真实的，她这才松了口气。 “琪亚娜，跟我回去吧，回休伯利安，老…学园长她们还在等着你。” 听着她话中的恳求，心中的难受让琪亚娜更是一时间有种窒息感，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回去？那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吗？在已经少了一个人的他们面前还能若无其事地相处吗？ “我……我还不能回去。” 答案是不能…… “……我知道，相关的事情，丽塔都已经告诉我们了，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休伯利安的所有人，都会等着你。 就算…就算是老师……他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虽然第一次对这样的琪亚娜感到陌生，但芽衣还是耐心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们，并不怪她…… 况且，又如何怪她呢？ …… “看来，琪亚娜小姐的状态，还不错。” 刚走出研究所，视角的右上方便出现了丽塔坐在路灯上那雅致的身影。 “丽塔，我们之间可是说好了的。” 出于立场不同，再加上对方的确有些阴险，芽衣即刻将琪亚娜护在身后，只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稍安勿躁，芽衣小姐，我说过，我们现在，是同一阵线的，所以，我当然是来提供线索的。 现在，我们都知道世界蛇要在这座城市进行崩坏实验，如果，要大范围扩散崩坏能至整个城市，天命“提供”的运作引擎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显然，它并不在这里。 根据我小队成员的汇报，为了最大限度影响居民，他们将引擎安装在了城市最中心的信号塔顶端。 如果这个计划一旦成功，恐怕天命，会成为千古之罪吧。” “吼——！” 话音刚落，一道漆黑的庞然巨影缓缓投下，挡住三个人的视线，夜色的照耀显现出来的身影，也让琪亚娜感到了一丝震惊。 “吼——！” “我刚刚，明明已经消灭了这家伙。” “看来，对方并不想让我就这么离开呢。” 说着，雪白的镰刃已经举起，雅致的身姿已然从路灯上落下，在二人与崩坏兽之间形成了阻断。 “‘阻止灾难，比逃跑更重要。’琪亚娜小姐，这是你对我说过的话吧？ 我来拖住它，解除炸弹，就拜托你了，另外，还请芽衣小姐注意别被炸弹的高浓度崩坏能所侵蚀。 别让我觉得他看错人了……” “唔……我明白了。” “这样，我们就两清了，下次见面，我们……可就是对手了。” 只是，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被幽兰黛尔大人抓住的话，可就不关我事了～ “吼——！” 叮——！ 镰刃与利爪相碰为引，琪亚娜和芽衣的身影已经消失。 而此时，中央信号塔上闪烁的红光，此刻却是显得如此地诡异且危险…… —————— 小巧又不失暖色调的吧台上，银勺与杯壁碰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其中，杯中的圆冰，也因此变得更加圆润。 当然，伴随着雅致的爵士风音乐，一切都显得那么地惬意和谐。 只不过，此时坐在这杯饮品面前的男子却是一脸苦恼的神情，似乎在为某人临时放鸽子而感到疑惑。 哒！哒！ 但就在这时，不规则的脚步声打破了雅致的旋律，两道人影，来到了吧台。 “锵锵～逐火…应该也算吧？哎呀…我说算就算！逐火十四英桀中的第十四位，也是教我很多东西的老师，唐宇～?” 当那道悦耳的声音进入耳朵后，唐宇似乎已经知道了缘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难怪伊甸忽然放我鸽子，原来是你捣的鬼，又是哪个倒霉蛋来……” 只不过，当琥珀色的双眸中出现那两道人影时，其中的一道，让唐宇感到了一丝意外。 一对深红的角？啧，不对不对！ 是她？！ 而与此相同的是，当少女“再次”见到他的模样时，众多复杂的情绪已然爆发，紫红的双眸中，一下闪过了惊喜，以及委屈…… “是你？” “……老师。” 尽管知道他与记忆中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但从眼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的东西，忽然让她又产生了那么一丝错觉。 他，就是刘思宇…… 第79章 力不从心 天穹市的夜空静谧深邃，除开城市边缘的混乱，市中心仿佛没受影响般，仍旧保持着它该有的霓虹盛典。 而此时，在大楼之间穿梭飞跃的雪白身影，他们的目光自然是不会捕捉到，更不会在意了…… 当然，位于中心被一根根粗壮的缆线相连的中心信号塔，那塔顶冒出的一阵阵紫光，也无人问津。 只不过，除了已经来到它面前的雪白身影…… “我答应过你…… 去把这个该死的，不完美的世界…… 变成我所期望的样子！” …… 唰——！ 轰——！ 紫蓝的流星划破长空，随着深空中的一阵轰鸣，宛如极光的翠绿与紫蓝形成了这颗星球短暂的路灯，照亮了整座天穹。 与此同时，这也宣告着，世界蛇的阴谋，也在这耀眼的火光中，悄然消散。 对于这种难得的奇观，也许人们会拍照、猜想、报道，但，那都只是暂时性的。 而在那茫茫人海中，也只有她，在向着深空流星正在划落的轨迹，不断奔跑着。 但她此时并没有想到，流星所坠方向，一道愈演愈烈的白光，在迎接她的到来。 ……………… 就在白光之后，天穹也再次出现了一个奇观，一个由一根根充满生机的藤蔓形成的巨大藤条，忽然生长在这霓虹与钢铁森林之中。 与此同时，另一颗闪烁着蔚蓝的彗星从天而降，也落入到藤条之中。 蔚蓝的光辉散去后，出现的便是蓝白之间透露着美丽的装甲，再就是那金黄的大波浪，如果是熟悉的人，想必都知道少女身份。 而能让天命最强女武神幽兰黛尔出动的，也只有当事人眼前那位被她救下来，刚刚挽救了一座城市的雪白少女了。 丝毫没有死士化的特征，这就是律者的体质吗？ 不知为何，此时望向这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少女，她的蓝色双眸中，显露的是复杂的情绪。 刚刚少女壮举所制造的奇观，在她刚赶到时就已经看到了，作为一名保护世人的女武神，她肯定是合格的。 但，几个月前她还是个大肆破坏的第二律者，这两件真的很难联系到同一个人，更何况，她还把…… “……” 幽兰黛尔轻微晃了晃头，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在一个较为冷静的水平，准备将少女抱起。 “琪亚娜！” 但好巧不巧，身后，又出现了一道人影，等幽兰黛尔转过身后，双方的眼神中，也出现了短暂的惊讶。 “你是……幽兰黛尔？！” 虽然只见过短暂的一面，但她能感觉到，眼前手拿太刀的少女在这几个月里，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我记得你，雷电芽衣。” 说着，手持骑士枪的幽兰黛尔落在了灰黑的公路上，缓缓走向了芽衣。 “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但很抱歉，这次，我是奉命来带走琪亚娜·卡斯兰娜的。” 这简短、毫无情绪起伏的话语，宛如一股无形的压力，让芽衣此时感到无比的沉重。 但目光望向她背后此时还在昏迷的少女，芽衣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坚毅的目光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么抱歉，我的答案是，休想！” 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却触碰不到，她可不会轻易放弃，即使面对的是最强女武神也一样！ “……那么，就用实力来说话吧。” 说着，沉静的永寂之赫勒尔缓缓闪耀起神秘的深蓝，枪指前方的对手，对方闪烁着浅蓝光芒的雷切也不甘示弱，顿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雷光。 嗞——！ 砰——！ 下一秒，两道身影同时消失，空气中顿时爆发出激烈的火花，兵器碰撞的清脆响彻整个公路。 但慢慢的，从一开始的“势均力敌”，缓缓转变成了压倒性的战斗。 虽然很不想承认，骑士枪的每一次挑机、冲刺、震荡，以及她的身手，都对得起“最强”这个称号。 但是，这也不是让她放弃的理由，只要自己还没倒下，一切皆有可能！ 叮——！ “……” 同时，幽兰黛尔也有些惊讶地发现，即使对方身上还带着伤，但仍旧对自己拼尽了全力。 就为了身后的那个女孩…… 呵，看来，他真的会培养出出色的人呢，连自己也不例外呢。 如果，当初没有那件事的话，自己也会不会像她们一样，继续跟他生活在一起呢？几个月前爆发的灾难，是不是也就不会发生了呢？ 答案，自然是不知道的…… “……是时候，结束了。” 砰！ “呃哼！” 再次将忽然出现的思绪抛于脑后，一个重击，骑士枪再次将芽衣挑飞，随着蔚蓝的微光闪烁，她的身影再次消失。 下一秒，蔚蓝的流星，再次将她，重重地击落在地，宣布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砰——！ 这一次，即使自己的意识还是如此的清醒，但身体上出现的撕裂感，也在不断地发出危险的信号。 浅蓝的微光，也在不断地黯淡，黯淡到，足以看到太刀上出现的裂痕以及崩口。 更令人讽刺的是，眼前的少女，依旧一尘不染，身上更是没有因为打斗而留下的痕迹，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又是这样…… “到此为止了，雷电芽衣……再继续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嘁……还没有…结束！” “……” 只不过，幽兰黛尔的劝告，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回答，相反，她再次对上了那双依旧充满坚毅的深紫色眼眸。 拄着太刀缓缓站起的身影，也不得不让她对芽衣产生了几丝佩服。 “……你的意志很好，但是，现在的你，还没有与之相配的力量，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况且，如果是他，也不愿意看到她这样吧？ 无声的叹息后，幽兰黛尔已经转过身，再次跃到藤条上，轻轻将还在昏迷的琪亚娜抱了起来。 “有缘再见吧，雷电芽衣。” “等等！” 话音未落，蔚蓝的光芒再次闪烁，宛若一道闪光，闪向天际，藤条之中，琪亚娜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她想要追赶，但就算竭尽全力，都始终追不上那道光芒的轨迹，最终，撕裂感击碎了少女此刻最后一丝的倔强，跌落在地。 “又是这样……” 也就在这一刻，类似的记忆再次浮现在她眼前，仿佛强调着她的软弱，让她知道一个残酷却又讽刺的事实。 长空市、九幽、天命总部，以及这一次的天穹市，无论是琪亚娜和刘思宇，她要么就是赶不上，要么……就是能力不够。 她没有刘思宇那样的反应力，能让她们免受袭击，也没有他那倔地要命的意志，独自面对律者人格，将琪亚娜唤醒，从而导致……他失踪了。 自己太弱了…… 当刘思宇的踪迹只有一张冷冰冰的报告时，她一瞬间有过想要进入虚数空间的冲动，也很想就这么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大哭几个小时。 但眼下和理智告诉她不能，毕竟他的报告是“失踪”，并不是那令人窒息的单词，而且，琪亚娜还没回到大家的身边。 所以，在那期间，她不停地磨练自己的能力，也不敢长时间休息，以免之前压下去的负面情绪再次爆发。 姬子得操控休伯利安，樱的伤势还没完全康复，所以这次，只有自己了…… ‘只要将她带回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然而这一次，随着蔚蓝痕迹的逐渐消散，代表新一天的黎明，也逐渐升起，但，也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芽衣。 刘思宇、琪亚娜，不管是长空市还是圣芙蕾雅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可一眨眼，她变成了崩坏的女王，他因她而下落不明，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 但这不是梦，自己之前所锻炼的一切能力，在她，都不过几分钟的挑刺。 而自己，却都没有能力将他们带回来…… 在这一刻，芽衣仿佛又回到当初长空市那无助的自己，自己，还是那个懦弱的女孩，毫无长进，什么都做不到…… “我什么都做不到……” 左臂，连同心脏，在一瞬间，真的感受拧在一起的疼痛和麻痹，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压迫，真的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少女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包含着不甘、悔恨、自责，一切情感喷涌而出，压抑了数个月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老师，我该怎么办…… —————————— “额……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位寸步不让的少女，唐宇一时间感到有些头大和无奈，明明记忆中和刚才，她都不是这样的呀…… “说出进入实验室的目的，我可以考虑让你过去。” “还考虑啊……” 如果，此时眼前的唐宇是换成其他人，芽衣根本不会理会，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谁叫眼前的这个人是这十四个人之中最好说话的呢？ 当然，还有某个烦人妖精的“提示”以及自己的一些个人因素～ ………… “小宇啊，尤其是在我们这里，可是很抢手的存在噢～(*\\u0027▽\\u0027*)?” ………… 啧，一想到打哑迷似的话，心情难免会有些烦躁…… “……找梅比乌斯聊几句，刚刚你把她打的那么惨，作为朋友，总得去‘好好慰问一下’吧？” “真的？” 芽衣除了挑了下眉头，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似乎对于这个理由并没有很大的说服力。 唐宇的嘴角莫名地抽了抽。 完全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姿态啊！ “额……雷电小姐，以我们认识的这段时间，我似乎没骗过你吧？” “……那还不叫骗吗？” “啊？” “唔…回答我的问题！” 很好，似乎是触及到了什么禁止的单词，眼前的少女非常明显地蹙眉了，染上淡红的表情也比刚才别扭了些许。 不过，这赌气般的别扭，似乎有点可爱了…… “噗，真的，要发誓吗？” “……不用了。” 似乎是做出了妥协，又或者决定这本来也没什么意义，芽衣有些难受了叹了口气，走了出来，让出了实验室的门口。 “呵，那我就谢过雷电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其实，你可以叫我芽衣的，敬称，怪别扭的。” “噢？呵，好啊，难怪刚才闹别扭呢。” “唔！才不是～！” 虽然并不是同一个人，但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声音，那种称呼……多少有些刻意疏远了，完全不习惯。 当然，也不想习惯！ 第80章 似曾相识 黑暗，没有边角，没有尽头的黑暗。 看不到景象，听不到声音，闻不到气味，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便是自身的沉重，以及这离心的下坠感，压抑且寒冷…… 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就这么放弃！ 但是，意识中的挣扎越激烈，下坠产生的压抑也就更加严重，如溺水般而窒息。 她想要张口呼喊，可无论自己怎么嘶喊，没有回应不说，就连自己的声音，也都没有得到传播。 “琪亚娜……” 但，在这令人绝望的黑暗中，随着朦胧中的一声呼唤，一束光芒从深渊中忽然闪耀，宛如救命稻草，她拼命地往那束光芒靠近。 哪怕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好笑，但她还是触碰到了那束光芒，坠落也在逐渐的消失，仿佛下一秒就能回到现实。 然而，正当她产生了一丝欣喜，眼前出现的景象再次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这是……” 深邃却又美丽的深蓝染上了诡异的血红，原本在五彩霓虹笼罩下的繁华天穹，也被暗红的火光渲染着，崩塌、惨叫都在这硝烟与烈焰中分崩离析。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明明阻止了灾难！为什么？！ 琪亚娜不断地质问自己，却又在这混乱的火光下寻找着熟悉的身影，直至，她看到了颤抖的双手。 空之律者的双手…… “不…不是这样的！我明明……” 似乎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又或者这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眼中的世界又开始虚幻起来，就连意识的沉重感，再次袭来。 …… “不要！” “喔！小点声，这里是图书馆！” 下一秒，随着一瞬间的黑暗，琪亚娜的世界再次发生变化，缓解惊慌之余，她发现现在的环境，又是多么地熟悉。 暖色调的灯光下，一排又一排的纯白书架，连同自己桌边这空白的笔记本，都染上了淡淡的金黄，窗架外洒进的阳光加上周围安逸的环境，一切都是那么地惬意。 圣芙蕾雅的图书馆？ 疑惑之时，琪亚娜再次看着身上的装扮，却是圣芙蕾雅的校服，而身旁，也正是刚刚提醒自己的，安然无恙的刘思宇。 难道刚才，都只是一场梦吗？ 空之律者、天命、天穹市，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场漫长的噩梦？ “……看着我干嘛？又做噩梦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眼前的人也正是刘思宇无疑，但还是难免回想，在天命对他所留下的…… “……嗯。” “……先缓缓吧，我去给你拿杯咖啡牛奶吧，待会别再睡过去了，马上就考试了。” “思宇，等等！” 也就在刘思宇起身之际，琪亚娜忽然拉住了他的手，生怕自己接触的又是一片虚假。 刘思宇疑惑地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琪亚娜欲要开口，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随即缓缓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神。 总不可能告诉他刚刚做梦把他给…… “……能不能，再陪陪我？” 对，就是这样，起码能知道，现在的眼前，都是真实的，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都是…… “不能，琪亚娜。” “诶？” 琪亚娜不解地看向了他，但当再一次看到刘思宇的一瞬间，眼神出现了失神。 火红的短发，龟裂的镜片中映着黑白衣裙的自己，但更诡异的是，刘思宇此时的表情却是毫无波动。 “思…思宇？” “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嗤！ 随着他缓缓地向前，忽然的声响让琪亚娜惊恐地望向了刚刚拉住他的双手。 却是已经染红的衬衫前，手握亚空之矛的自己…… “不…不！思宇！” 琪亚娜挣扎地想要将亚空之矛拔出，但刘思宇的手仿佛就像磁铁一样牢牢抓住，根本离不开，更是拉住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 “太晚了……” “不是的！” “是你造成的……” “不是这样的！思宇！” 琪亚娜的声音哀求般响遍了整个已经陷入火海的世界，但刘思宇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却一次又一次将她拉入深渊。 ………… “……思宇！” 当再一次醒来后，眩晕感，才缓缓褪去，她的意识，也才真正清醒，不过代价便是，缓缓止住的眼泪留下的泪痕，以及感到惊慌而流下的汗水。 这就是……梦中梦吗？ 赶紧将刚刚恶梦的余韵抛之脑后，琪亚娜晃了晃头，这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你醒了？” 不过下一秒，陌生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但这道声音的语气并没有明显的恶意。 直到，琪亚娜看到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的蓝白倩影，金黄的大波浪和湛蓝的双眸，以及她那标志性的略显陈旧的黑色发带。 “幽兰黛尔？” “是我。” 慢慢适应了灯光后，琪亚娜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戒备森严的房间内，同时梳理一下思路，她也猜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天穹市怎么样了？还有……芽衣怎么样了？” 似乎是知道了琪亚娜提出的问题，幽兰黛尔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籍，翻页后，缓缓说道： “天穹市的危机已经解除了，无人受伤，女武神部队也正在收拾残局，雷电芽衣也已经和特斯拉博士会合，离开了天穹市。” 说着，她便抬头看了琪亚娜一眼，有些好笑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刻又知道她想问的什么。 有种忽然看到以前自己的奇怪感觉…… “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天命北非的实验基地……提醒你一下，这里离地表也有一千米，就算你能用空之律者的能力，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是逃不出去的。” 而且还很容易看出她的意图…… 也许，这就是让自己语气尽量平和点的原因吧。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毫无敌意，却提前把路堵死，还特意询问自己，真是贴心呢…… 眼角不明显地跳了一下，琪亚娜深呼吸，呼出一口气后，自言般地说道：“在发生了那件事后，我知道，迟早会面对你……” 有些意料之外的回答，还是做好觉悟的眼神，幽兰黛尔的嘴角不自觉地缓缓上扬。 “……好，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接下来的事会方便许多，没有其他的事，就躺下休息吧。” 说罢，幽兰黛尔便合上了书籍，缓缓起身，走出了屋外进行汇报，同时也让人向琪亚娜送些饮食。 深度昏迷后腹部产生的饥饿感，她可是深有体会…… ……………… 看着眼前送来的饭菜，琪亚娜撩拨了几下，几乎没怎么动过，一直对着眼前的沙发发呆。 这是她第一次对食物这么漠然，当然，如今的情况今非昔比，她又怎能吃得下呢？ “油炸的巴沙鱼，你不喜欢吗？” 不知过了多久，幽兰黛尔再次回到了休息室，看着琪亚娜眼前那盘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疑惑和不解。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菜……之一～ “……我不讨厌吃鱼，是因为每次都会有人帮我把骨头剔掉。” “……呵，其实，巴沙鱼没有肌间刺，是不用剔骨头的。”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幽兰黛尔不禁轻笑了一声。 和当初自己的理由一样呢…… “对了，我还要再提醒你一次，因为之前天穹市的炸弹，爆炸的时候并没有扩散出崩坏能，而是被你给吸收了。 这份力量过于庞大，这导致你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随时都会散发崩坏能，离开这里，你就相当于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为了市民，为了你自己，不要试图使用空之律者的能力。” 也许是对方从始至终都对自己没有敌意，又或者是心里这莫名奇妙的熟悉感，琪亚娜有些自嘲地问道： “……呵，不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话音刚落，短暂的沉默后，幽兰黛尔呼出一口浊气，眼中再次浮现出之前天穹市的复杂。 “因为对于天命而言，接下来的研究还得需要你来完成，至于是什么研究，我并不知情，也不好干涉。 但作为个人，我并不想让你就这么浪费自己的生命，因为你是…思宇先生的学生，他教出来的人，值得我的尊重。 而且思宇先生的下落，我可能还得需要你的帮助，虽然不明，但我感觉他还活着，有些话……我还没和他好好讲过。” 话音刚落，琪亚娜忽然有些意外和失神，并不是她对自己有些高的评价，而是她最后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给了她一种，久别重逢，却事与愿违的感觉…… “你…和老师……” “……实不相瞒，早在你们，甚至丽塔之前，我和他，就已经认识在一起了，但因为我犯的一个错误，一场意外，我们不得不分开。 虽然这次又是这样，但我不会放弃的，也不能放弃，一定会带他回来……” 一个几乎能使用全部神之键的人，各个世界泡与他神似且神秘的人，他身上的秘密，我们了解的，恐怕都只是冰山一角…… 毕竟对于他，有时眼见并不一定为实，所以，是死是活，都还不一定…… 虽然琪亚娜有些惊讶她和刘思宇的关系，也有些相信刘思宇可能还活着，但是…… 她最后的那几句话，怎么总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 第81章 孤云之下 北非，一座摩登都市，曾是连接欧非大陆的经济枢纽，同时也是位于地中海的不夜城，风景如画，宛如天堂。 可惜一场崩坏，让它变成了被黄沙覆盖的坟墓，几乎永世隔绝的死地。 不过，越是这样的地区，天命反而更加需要，因为作为新的实验基地不讲，还能充当良好的训练场地。 不过，偏偏是今天…… 轰——！！！ “吼——！” 今天的北非，却被一群不速之客所打扰，异常地喧闹，不过不出几个小时，这样的“喧闹”却慢慢平息。 某个实验的中断，某个组织的浮出水面，某个人的出逃，再一次的离别，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报告幽兰黛尔大人，发现空之律者的行踪了。” 也就在这被黄沙覆盖的都市中，幽兰黛尔朝着这座荒城的分界线远眺，热浪的折射下，一道雪白的身影若隐若现。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追赶…… “让她走吧，她需要这个机会。” 下次见面，也许就是对手了…… “但……真的好吗？” 嘀嘀—— 话音刚落，新的指示便在她的通讯中响起，反倒让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毕竟现在，她不是敌人，而且刚刚主教也来指示了，优先级，已经更改了。” 言毕，幽兰黛尔转过身，脸上再次换上沉稳又不失凝重的神色，看准其中一个方向。 下一秒，她将脑后的黑色发带取下，好好收起。 毕竟这次的战斗并不一样，可不能弄丢或者弄脏了…… ……………… 次日，同样一座荒芜但却是被洪水覆盖的城市中，一艘舰船忽然出现在它的上方，船舰上，有着标志性的反“s”标记。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律者反应出现的地点。” 在数小时前，世界蛇突袭天命北非实验基地的消息，也通过眼线传到了逆熵，这让寻找琪亚娜的芽衣等人既庆幸，又无奈。 庆幸的是，她并没有落入世界蛇的手里，无奈的，便是又开始无休止的全球探索。 不过，似乎是有意而为之，就在极东的一座城市中，忽然出现了跟天穹市一样的律者反应，就是芽衣眼前这座熟悉但又陌生的城市。 但透过玻璃俯瞰这座城市，眼中尽是数不清的复杂…… “她…怎么会来长空市呢？” ……………… 由于城市已经被累积的水覆盖，尤其是西城区被覆盖严重，所以赫利俄斯号只能在东城区的一处较大的天台缓缓降落。 幸运的是，这一次，逆熵似乎比天命快了一步，所以寻找的时间大大增加，而且，八重樱也已经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 “樱，你还没完全康复，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右侧大腿还绑着绷带的八重樱，再联想如今长空市的时常降雨，芽衣不免还有些担心。 再加上，绯狱丸陷入了沉睡…… “没事，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以防万一，做了个保障，这样姬子也能少奔波，你和特斯拉博士也不会那么辛苦。 还有，东城区我之前也和思宇来过，要是有什么疑问，你也可以找我的。” 虽然八重樱有想过琪亚娜可能会在“巢”，但从特斯拉总结的情报来看，恐怕概率不大。 “……嗯。” 而在这一刻，也许是眼前的少女与自己有那么一丝的相似，芽衣刚才的沉闷也消散了些许。 “等之后找到琪亚娜，我们可不能是这种表情，更何况后面我们还得找思宇的下落。” “诶？” 在芽衣诧异的目光中，八重樱脸上挂着无奈的淡淡的微笑，暗紫色的双眸望向了乌云密布的上空。 “应该说，是一种直觉吧，虽然虚数空间的存活率很低，但我总觉得思宇还活着。 在找到他之前，我是不会妄自下定论的，相信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是啊，既然樱依旧相信老师还活着，那自己更不能继续消沉下去，眼下，还得把琪亚娜带回来。 “谢谢你，樱。” “只要你能振作，一点小忙还是可以的，走吧。” “嗯！” …… 由于人数有限，再加上长空市这几年时常被水覆盖，所以只能在大楼之间跳跃穿行。 芽衣和八重樱负责在前面打头阵，特斯拉和姬子则在经过的地方留下标记和测试信号，以便能搭建探测器阵列。 至于为什么不立刻去“巢”，想必是不想打草惊蛇，而且，由于个人原因，八重樱也实在是不想再和那个雇佣兵小姐见面了。 所幸时间不长，很快她们便找到了一处空间较大的高地，再加上期间出现的崩坏兽并不多，搭建过程非常顺利，虽然这样子看上去比较奇怪…… 只是，在前往下一个勘测地点时，随着离市中心的位置不断拉近，能走的路也随之减少，某些第三次崩坏的痕迹，也让芽衣的心情再次复杂起来。 除开崩坏发生的时候，有些地方也包含了她和刘思宇以及琪亚娜的回忆，也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比如，眼前已经荒废许久的银座购物城。 而那家面馆，想必也已经被水给淹没了吧，不过好在，老师拍的照片还留在休伯利安，也算是有个念想了。 “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嗯，那段时间，要不是老师和琪亚娜，我也不知道购物城里会这么大。 说起来，要不是樱你，老师也不会获救。” “……” 面对芽衣忽然的感激，那双狐狸耳朵明显地直了一下，只是随后，八重樱苦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思绪忽然出现了一些发散。 “应该的，而且这也算是，我的赎罪吧，为了弥补我的过错……” 为了自己的妄想，而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虽然史书上和自己了解到的八重村少之又少，但从八重樱的狐狸耳朵以及那诡异的绯狱丸来看，这份力量，想必代价也不小。 而记载上的那对八重伴侣，除了其中一个就是八重樱外，另外一个，从她对刘思宇一开始的态度来看，芽衣也能够推断出，那是刘思宇的前世。 不过，这经历一对比起来，反倒还有些相像呢，都让自己在乎的人受伤…… “等一下。” 这个时候，眼前那已经蔓延出来的草丛中，忽然出现了金属光泽的反射，同时，也打断了少女们的思绪。 那正是下一个勘测地点…… 凑过去一看，是一个球形的机器人，让特斯拉有些惊讶的是，从型号和标志来看，是逆熵的引导机器人。 也就在她疑惑之时，八重樱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有意地观察着四周。 “怎么了吗？” “我知道这个机器人，这是‘巢’的一个孩子的，她的名字叫空，她经常带着的，而它如今出现在这……” “先别急，从痕迹上来看，她应该还在附近，姬子，搭把手，芽衣和樱时刻警戒。” “好！” 话音未落，众人便得出了不太乐观的结论，想必那个孩子在这里遭遇了崩坏兽袭击，而从机器人身上崭新的痕迹来看，她应该还在不远的地方，只是生死不明…… 下一秒，特斯拉和姬子便以最快的速度搭建了勘测装置。 很快，屏幕上显示的地图也如她们所料，除了芽衣和八重樱身上那微弱的律者反应，不远处果然还多出了一个人形反应，万幸的是，没有崩坏兽反应。 除此以外，将地图缩小，还发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形反应，而那里，便是八重樱提到过的棚户区，“巢”。 “呼～还好，不过，我们还是先将这孩子带回赫利俄斯号检查一下再送回‘巢’吧，同时也去那找下线索，算是顺路了。” 三女对特斯拉的提议没有质疑，根据地图的位置，她们很快在一处巨大的广告牌下找到了昏迷的空。 ……………… 几分钟后，得益于赫利俄斯号上的设备齐全，空很快便醒了过来，而在场唯一跟这孩子认识的只有八重樱，为了不让孩子紧张，特斯拉便走出了医疗室。 “怎么样？特斯拉博士。” “还好，并没有留下什么伤口，不过从她口里了解到的跟樱一样，‘巢’里的难民大多都是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岁。” 确认情报无误后，姬子却是疑惑地蹙眉，疑问道：“我记得，之前思宇和樱不是还来过一次吗？怎么没将他们带走啊？” “唉，想必也只能是那个被空称为老师的管理员了，也就是那个该死的世界蛇的雇佣兵，渡鸦。” 熟悉名字提起，芽衣和姬子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疑惑和质疑的表情。 在经历天穹市的事件后，渡鸦是世界蛇干部对她们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想到“巢”里的那些孩子，她们很难不相信渡鸦是没有目的的…… 再一次引发天穹的那场灾难，未免有些残忍了…… 而至于刘思宇和樱为什么不带走这些孩子，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开船的想必是跟渡鸦达成了什么共识，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不过看樱的样子，似乎并不知情。 啧，失踪了还给我们卖关子，第二个鸡窝头简直了！” 第82章 长空云巢 得益于八重樱的发现和特斯拉的技术，空时常带着的那个机器人马克兔，也恢复了运作。 同时，特斯拉还顺便给它的系统升了个级。 “哼哼～这下它可就没那么容易坏了。” 眼下插曲已经完美解决，那么接下来众人便按照特斯拉的提议，将空送回“巢”，同时前往最后一个勘测地点。 幸运的是，勘测点就在“巢”的附近…… ……………… 虽然房屋还是一如既往地紧密相连，但却都换上了更为稳固和安全材料来搭建，大楼之间的那几座木桥，也都换了金属材料。 如今的“巢”，在某些人的帮助，也发展成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小区”。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但八重樱还是有些惊讶于它的变化，但也只是仅仅一瞬，相反特斯拉和姬子等人，却是挂满了震惊和不解。 完全不像被崩坏摧残过后修建的简陋…… 更不敢相信这还是渡鸦的手笔…好吧，其中可能还有刘思宇的…… “好了，等闲下来了再吃惊吧，现在我和姬子先前往勘测点，你和八重樱先在这问问有没有琪亚娜的线索，再不济就打探一下开船跟渡鸦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好的。” 但这样的震惊并没有持续多久，特斯拉便和姬子前往最后一个勘测点，留下了八重樱和芽衣。 “诶？对了，忘记问了，樱姐姐，思宇哥哥呢？他没一起来吗？” “……” 令芽衣有些意外的是，这时，空忽然向她们提了一嘴刘思宇，面对小女孩双眸那天真的疑问，芽衣竟一时间有些难以言表。 该告诉她什么？ “……因为一些原因，思宇哥哥没能跟我们一起来，抱歉，空。”最后，八重樱呼出口浊气，带有一丝苦涩的微笑回应道。 “这样啊…那好吧。” 虽然空短暂地出现了失落，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呵呵，说实话，八重樱和芽衣都不得不对小孩子的天性产生了短暂的羡慕。 …… 经过大致的询问以及整理，再加上特斯拉和姬子的勘测结果，令人感到可惜的是，的确有人目击过琪亚娜，但也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而且从勘测结果来看，她也已经离开了东城区，西城区的情况又严重，唯一的可能就只剩长空壁。 同时，让众人感到一丝警惕的是，渡鸦每两个月都会对“巢”进行一次补给，算下时间，也就这几天了。 不过看在“巢”里的孩子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印象，还不断对他们进行援助，还有八重樱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即使心存疑问，也让她们抱有了一丝小小的侥幸，再加上一天的搜索，天色早已黯淡，也只能暂时结束。 最后，也只有空带着芽衣确认“巢”到长空壁的路况，不知是不是巧合，一个熟悉建筑映入了眼帘。 “这是……千羽学园？” 视线穿过层层危楼，最终落在了一所学校，门牌上，也的确如芽衣所说。 “诶？好像是诶，我记得，是长空市最着名的学校，都是有钱人上的，嘿嘿，听说如果能进这所学校，就相当于人生通关了呢。” “……噗呵呵～” 似乎是已经很久没听到的单词和句子，芽衣一时间有些感慨地轻笑了笑，回忆也逐渐出现在脑海里。 虽然，并不怎么美好…… “也没那么夸张，我以前，就是千羽的学生。” “诶？！那芽衣姐姐岂不是…超级大小姐？” 空的惊讶和诧异，芽衣则是面对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底露出了些许的复杂。 “崩坏发生的时候，我就在学园里，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发生了很多事……” “那芽衣姐姐能……啊，对不起，芽衣姐姐……” 似乎是察觉到芽衣的情绪产生了变化，空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比如家人的离去…… 不过下一秒芽衣柔和的微笑表示她想多了。 “没事的，你想听我也可以讲，况且，现在想想，那场崩坏，我也没失去什么。 我是独生女，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都是父亲一人抚养我长大，但在我就读期间，他被人陷害入狱了。 呵…刚开始那段时间，真的是一段痛苦的回忆，雷电家的名声一落千丈，整个家，也只剩下我一个人。 原本觊觎父亲产业的人都露出了难看的嘴脸，之前的…‘同学’也开始跟我保持距离，那时我才意识到，他们关注的，都只是雷电家的名号和声誉。” 一个家族的没落，无论之前所做的事都有益于他人，往往都会有人落井下石…… 不过自己，却又是幸运的。 “不过，那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应该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吧，我……再次被他拯救了，同时，他也改变了我。” “他？是谁是谁？” 也许是被空那惊喜和期待的表情所感染，芽衣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起来，接下来的语气也隐隐约约带着一丝笑意。 “刘思宇，就是你们说的思宇哥哥，也是…我的老师～ 不光是那段时间，第三次崩坏后，甚至在以前，他都拯救了我，让我远离是非的声音，让我和琪亚娜她们相遇，而且，他还为我父亲平反，让他出狱。 虽然，他只是个普通人，但他的付出并不比我们女武神小，呵呵，明明只是个普通人，但我们总是受到他的保护…… 而且，他仿佛有着一股神奇的力量，仿佛每次跟他在一起，大家的生活都好像是彩色的，并且能给我们带来惊喜……呵呵，虽然有时候惊喜会变成惊吓。 不过也是因为他，归属、家人、朋友、未来，以及……呵，总之那些曾经失去的东西，都回到了我身边，让我再次拥有了容身之处。” 在这一刻，关于刘思宇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仿佛刚发生没多久，芽衣嘴角缓缓上扬，久违地露出好看的微笑。 虽然这几个月她并没有怎么笑过，但此刻，回忆着面馆的饭桌、圣芙蕾雅的宿舍，甚至是吼姆乐园的花园，她此时的微笑纯真、幸福。 呵呵，凡是在他身边，自己就真的如他送的第一个礼物所“说”，万事如意，简单，而温馨…… “唔…呵呵，我是不是……讲太多了？” 轻抹着眼角，芽衣吸了一下鼻子，深呼吸，强行将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 虽然如今刘思宇下落不明，琪亚娜也不愿跟她们走，但她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毕竟躲在他们后面这么久。 这一次，也该让她来拉他们一把了…… …… 此时，空反倒没在意芽衣此时的神情，仍旧是轻笑道：“没有没有，对你来说，思宇哥哥一定是你重要的人，就像樱姐姐一样。” “樱？” “嗯嗯，刚刚提起思宇哥哥的时候，芽衣姐姐的笑容，就像会发光，跟樱姐姐一样！她也是那样的！” “……呵，是嘛。” 虽然有些诧异，但都在情理之中，或者说休伯利安的大家都是如此，不过不同的是，也许在她们眼里，刘思宇总是最特别的一个。 崩坏能中和剂、机械义肢、伪神之键，还有数不清的先进装备…… 但在自己眼里，他才是最普通的那一个，作为学生为学业努力、作为老师为自己解惑，还不忘发展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不忘分享，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着自己的不情愿。 虽然这个世界，这样的人可能比比皆是，不过自己的感官就是这样，自己的感情也是这样。 自己就是喜欢这样普通又熟悉，但又能让她安心的他。 就像，小时候传纸条那样…… ……………… 一个小时后，作为来客，在特斯拉为“巢”加固之余，芽衣和八重樱也为孩子们制作了一些料理。 对于八重樱的饭团，他们可谓是期待已久，更让他们惊喜的是，芽衣的咖喱也丝毫不居下风。 而姬子，也算是有时间向空询问关于渡鸦的事。 情理之中的是，渡鸦也是因为崩坏，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后来一步一步发展到雇佣兵，在各个国家周旋。 当然，关于他们，都是被崩坏能感染的孩子，之前每两个月的补给和刘思宇的帮助也都得到了解释。 以防他们被迫进行崩坏能实验…… 合理的版本，也是渡鸦想让他们知道的版本。 不过，让姬子和芽衣有些意外的是，渡鸦这些年委托和任务积攒下来的资金，并不全是提升自己的装备，反倒是为孩子们买下一座私人岛屿盖一栋别墅，从此金盘洗手？？？ 但是最后让姬子觉得有些好笑的是，眼看别墅马上就要竣工，结果就在几个月前，一场崩坏，咳咳，记得空是这么说的～ “当时老师就在长空市，崩坏兽一只接一只地出现，风波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才平息，就当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远方…就传来了噩耗。 老师的小岛，就在这场大崩坏中永远的沉没了。” 嗯，她当时形容渡鸦的语气尽显的悲凉，但在姬子和特斯拉看来却显得相当地滑稽～ 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造个还原回忆片段的机器！ “她默不作声，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奔跑、打滚，嘴上却还一直说着没事，眼泪还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最后她冲了出去，对着大海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伤心难受。一直哭到嗓子哑了，她才站了起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 她就这样，对着夕阳立下了誓言……” …………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 “……阿嚏。 唉，果然年纪大了，老在外奔波，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突然有点想回到吧台喝那家伙调的酒了～” 就在渡鸦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到无奈时，当晚，在“巢”的那边，虽然不合时宜，但的确响起了好几道爽朗的笑声…… 第83章 暴雨将至 白昼的光线透过密布的乌云，灰白再次洒向了长空市，宣告着新一天的开始，但伴随着的，还有细微的雨滴。 但随着这场雨的落下，比较糟糕的情况 也随之发生。 嘀、嘀、嘀——！ 水位，上涨了，但似乎并不是因为这场雨的关系，淹没城市的海水仍然平静，毫无波澜，然而却在一夜之间上涨了几十米。 随着令人惶恐的警报响起，“巢”中的所有人都为之动了起来，连忙操控机械搬运仓库里的物资，转移高地。 轰隆——！ 嗤——！ “吼——！” 而位于外围的赫利俄斯众人，也在清除着忽然汇聚起来的崩坏兽群，战术机甲也因此不得不进入棚户区筑起防护。 只是这过程中，长空壁附近还时不时地传出野兽般的嘶吼以及轰鸣，雷鸣不断…… 随着警报的提前以及防护措施，“巢”的下层已被转移一空，众人也同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便是崩坏兽的忽然活跃，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 也就在这时，空忽然提起了昨天昏倒之前，看见徘徊在长空壁附近的大型崩坏兽。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火线般，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只崩坏兽的身份，同时之前的猜测也得到了验证。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随着混乱的短暂平息后，一道黑影掠过，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巢”，迎来了它的主人，渡鸦。 虽然这突然的见面，双方都对彼此感到了意外，但同时，她们也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反倒是让渡鸦跟孩子们报个平安，细说接下来的情况。 …… “我已经从孩子们那里听说了，你们救了空，还对‘巢’进行了加固……谢谢了。” “毕竟他们都是孩子，你和思宇没把他们带离这里的，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此时渡鸦莫名觉得眼前的八重樱和另外一道倩影缓缓重合，但随即便摇了摇头。 那都是他们过去的样子，和现在不一样…… 随后，眼看八重樱和芽衣还在原地，渡鸦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那个叫琪亚娜的律者女孩，对吗？” “没错，小空说，她可能在长空壁附近。”眼看就要成功，芽衣还是耐不住自己，抢先开口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不过渡鸦却忽然微眯起双眼，嘴角上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噢～放心吧，现在的话，我想她应该已经躺在你们运输舰的病床上了。” “……诶？！” 嗞嗞—— “芽衣、樱！赶快回赫利俄斯号，琪亚娜找到了！ ……等一下特斯拉博士！” “渡鸦，渡鸦在旁边吧？啊？！我*了，救人归救人，在老娘的机甲里下病毒是几个意思啊？！渡鸦你**给老娘记着，别**装哑巴！！！” 就在八重樱和芽衣感到震惊之时，一阵声响，通讯里便忽然响起了特斯拉骂街的声音，以及姬子略显焦急的声音…… “?～算是还了你们帮助空的人情了。” 只是，面对特斯拉的指控，渡鸦并没有回应，反倒还有些得意。 以前没发现，那家伙的数据手套，还挺好用的～不是吗～？ ……………… 与医疗室的雪白形成对比的灰蓝长廊上，芽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观察着里面的少女，面露愁容。 即使历尽四个月的寻人之途终于画上了句号，但此刻芽衣并不敢放松，毕竟在天穹市遭遇那场爆炸，还进行这么远距离的传送。 如此使用大量崩坏能，她怎么可能好过…… “那么，你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随芽衣同行的，除了一旁的八重樱外，还有背靠门边墙壁，半个身子埋入阴影的渡鸦，毕竟人家刚刚找到了人，目前为止并无恶意。 除非有利益关系，她还真不会随便出手…… “目的？很简单，我这次回来，除了对‘巢’进行补给外，就是带她回去……” 说着，兜帽下的酒红色双眸望向了百叶窗，不禁让八重樱也因此握紧了刀柄。 只是芽衣不解道：“她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要她做什么？” 面对芽衣那困惑且疲惫双眸，渡鸦也只能暗自叹息，摇了摇头，示意芽衣的疑问是错误的。 “并不是做什么，不过首先，我还是跟你们解释下情况吧，也许你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猜测，她现在的情况恐怕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遭。 被植入的律者核心能足以要了一个女武神的半条命，你们那位温蒂小姐就是典型的例子，那么琪亚娜也是如此，更何况，她现在可是承载了三颗律者核心的崩坏能。 即使一直以来她都是靠着一道‘枷锁’来抵抗律者的人格，再加上之前在北非得到了短暂的治疗，但她仍然无法阻止崩坏的侵染。 再加上在天穹市，她还吸收了那么大量的崩坏能，侵蚀更加严重，如果她再强行使用自己的律者能力，只有死路一条。 估算一下，半年？不对，恐怕也不过两个月……” 仿佛在念无关紧要的报告，冰冷的结果就这么甩在了芽衣和八重樱脸上，芽衣此刻更是感到一阵窒息。 明明好不容易再见，却是这么一个代价…… 时刻遭受崩坏能的侵蚀，生存率极低，那不跟老师一样吗…… 没有理会芽衣的神情，渡鸦继续说道：“不过幸运的是，世界蛇有办法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呵～反倒还有得选择。” “那除了带她回世界蛇之外，另一个选择是什么？” 与芽衣的迫不及待不同，渡鸦反倒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那便是你替她，加入世界蛇。” “诶？” “芽衣的征服宝石已经被剥夺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简直就是意料之外的答案，但就在芽衣愣神之际，八重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即使渡鸦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在询问意见而已，雷电芽衣，虽然你失去了征服宝石，但你依然可以成为雷之律者。 也许你已经发现了，你的体内，还残存着少许的律者力量，只要你再次成为律者，律者核心便会再次形成，琪亚娜体内的那颗也会自行消散。 琪亚娜得以拯救，你也恢复了原本的力量，你们仍然可以并肩作战，怎么样？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好买卖？” 虽然听起来可能是一个陷阱，但结合自己的猜想，这的确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 世界蛇现在还很难让她们相信…… “我……” 唰—— “不要去。” 犹豫之时，医疗室的大门以及百叶窗同时被打开，琪亚娜的声音替芽衣向渡鸦提出了拒绝。 “琪亚娜！” 当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芽衣鼻子顿时一酸，走向琪亚娜的同时，还不忘将目光看向特斯拉和姬子，询问检查的结果。 但结果可想而知，特斯拉的摇头，结果并没有还多少，反倒和渡鸦说的出入不大。 “芽衣，我没事。” 一同的还有姬子和特斯拉，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里，唯有特斯拉望向渡鸦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向芽衣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琪亚娜的目光便转向了渡鸦，以复杂却又坚决的态度说道： “虽然很感谢你能带我来到这里，但很抱歉，我和芽衣，都不会加入世界蛇的，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不过渡鸦还是不得不佩服琪亚娜的坚持，就连恍惚间，自己都觉得她会有办法摆脱这侵蚀的痛苦。 呵，果然如那家伙所说，无论什么世道什么情况，卡斯兰娜家都是一群热血笨蛋…… “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不过你们还是有选择的权力，如果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来找我。 那么，我就不奉陪各位了，后会有期～” 让特斯拉和琪亚娜有点气的是，渡鸦并没有因为她们的拒绝露出什么不悦，反倒还挺有自信地告别了众人。 随着渡鸦的离开，再加上琪亚娜再次回到众人身边，特斯拉便即刻联系休伯利安赶来，同时，芽衣和琪亚娜，也获得了较为短暂的寒暄时间。 极东支部与逆熵的结盟，还有这四个月大家的变化，也包括现在的“巢”。 “没想到这四个月，还发生那么多事，即使不是在天命，老师也还是……啊额，对不起，芽衣……” “……没事的，那并不怪你，而且从爱因斯坦那里得来的消息，老师可能还活着。” 以往的开朗不复存在，现在剩下的只有害怕和畏缩，芽衣真的不敢想象她这四个月经历了什么，心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他们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凭什么，非要让他们经历这些痛苦呢……？ “……嗯，那到时，我可得以最好的状态见他了。” 即使琪亚娜仍顽强地表示自己并没有问题，但她那已经出现颤抖的声音，以及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芽衣知道，作为亲眼见证者和执行者，她现在也只是在硬撑罢了。 以及根据特斯拉的检查结果和渡鸦说的无异，她们也都明白，留给她的时间，恐怕不过两个月了…… ……………… 与此同时，早已离开赫利俄斯号的渡鸦，也并没有很快离开，而是不紧不慢地打开了自己的通讯。 而通讯里，也出现了熟悉的由电子杂音合成的男声。 “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长空市的崩坏能即将到达爆发点，实验，可以如期开始……” 如那家伙和尊主所料，无论是琪亚娜还是雷电芽衣，她们都有这个潜质，虽然之前她们都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但是…… 相信不久后，她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84章 雷鸣划破长空 “琪亚娜，休伯利安正在赶往长空市，我们会马上把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进行进一步的观察和治疗，尽量为你争取更多的时间。” 赫利俄斯的医疗室内，简单与许久不见的人寒暄几句，还算轻松的氛围就被空忽然的打扰给打断了。 而就在芽衣出去后，包括特斯拉，琪亚娜的脸色才缓缓地沉了下来，并与爱因斯坦进行了联系。 “……谢谢，我相信你们。” 短暂的沉默，琪亚娜并没有作出类似反驳的举动，而是听从了两位博士的建议，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爱因斯坦感觉之前所说的话有些多余。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 果不其然，两位博士的沉默让琪亚娜一时间感到有些惭愧，更对找她的众人感到了愧疚。 而两位博士的沉默，也不是因为琪亚娜的执着而不解，甚至她们还已经知道了她会这么说。 日益积累的海水里的崩坏能浓度高的吓人，甚至不减反增，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崩坏兽的活动更是比以往其他地方还要频繁。 长空市，很可能会面临二次灾难。 不过，这并不是眼前少女的原因，而是另外的原因…… “……其实，我可以在灾难发生前，我可以用空之律者的能力，将长空市的崩坏能全部吸收。” “……嘶。” 不知是什么糟糕的回忆，本来就因为少女的话而整得不耐烦的特斯拉强行让自己深呼吸，就连爱因斯坦的双眸中也露出了短暂的悲伤。 “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琪亚娜，你也清楚，你现在的状况，真的不能再大肆使用空之律者的能力了。 长空市的问题就交给逆熵来处理，请相信我们。” “爱因斯坦博士，你误会了。” 琪亚娜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一切顺利，有惊无险地度过这场危机，这的确是大家希望看到的结果。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超出控制了呢？我希望，你们能让我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 虽然隔着影像，但琪亚娜还是听见了爱因斯坦的叹息声。 “……我和特斯拉会考虑的，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的确，这次长空市的情况非同寻常，但无论到底，她们还是不想琪亚娜以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去平息，而且…… 麦可和南希的悲剧，已经不想再看到了…… 最后，罕见的，琪亚娜还要求这次事件过去后，转移后的治疗让她与休伯利安众人的众人能做到隔绝。 即使明知德丽莎并不会因此而远离她，但爱因斯坦还是暂时接受…… 随后，似乎是回想着这四个月所经历的一切，琪亚娜忽然将视线瞄向了一个无人角落，苦笑了一声。 “其实，之前在天穹市看见芽衣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变得好憔悴，老师好不容易让她再次拥有朋友、归宿，以及曾经失去却又无比渴望的东西，然而一瞬间，我…我亲手毁了那一切……” “思宇的事并不是你的错，那是空之律者干的。” 是啊，可越是这样，就更无法原谅自己…… 感受到连接的麻痹与刺痛，琪亚娜紧紧抓着自己的左臂，即使声音的颤抖出卖了她，但她仍努力抑制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明明发生那样的事，但她们还是愿意相信我，等我回来，但我害怕…… 我害怕，当我再次失去控制，又会害死那些关心我、在乎我的人，所以，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受伤了……” …… 言毕，氛围一下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寂静的环境，就连门外的脚步声，都能清晰可闻…… ……………… 呼—— 往常还能升起火堆的铁桶内，如今只剩下了燃烧殆尽的灰烬，而周围的房屋，也都空空如也，毫无人烟。 再加上雨势的加强，反倒还增添了一丝凄凉…… “巢”里的孩子们被转移了，而这也是刚刚空来找芽衣的原因，只为做一个道别。 但是，此时再次回到这里的芽衣，并不是因为这个…… “哟，还挺有提前量呢。” 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视线顺着源头望去，便看见禹步坐在屋檐一角的渡鸦，只见她轻落与地面，扬起淡薄的烟灰。 “我喜欢注重时间观念的人……你怎么了？” “没事…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不过对于渡鸦的赞赏，刚刚视线再次恍惚的芽衣不予理会，而是自顾自地做出还能作数的选择。 毕竟回到长空市后，这种症状一直存在…… “…行，跟我来吧。” 渡鸦也不推脱，饶有兴趣瞄了一眼后，便带着芽衣往“巢”的身处走去，不过在期间，即使因为刘思宇的关系，对渡鸦负责将孩子们转移比较放心，但芽衣还是有些质疑。 在体内留下圣痕的孩子，世界蛇真的会就这么放过他们？ “呵，这个你大可放心，这可是尊主的命令，另外，这也是那家伙的底线……” 那家伙？底线？是说的老师吗？但，为什么…… “我们到了。” 这时，渡鸦的再次出声打断了芽衣的思索，同时，她们已经来到了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 “不过很抱歉，接下来的谈话，我就不掺和了，希望你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言毕，随着一阵微风，渡鸦的身影便再次失踪，与此同时，阴影中也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一名留有雪白短发的男子，出现在芽衣面前。 他，应该就是世界蛇的尊主了吧…… 而随着他的出现，空气，也在这一刻有些凝固而冰冷，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的冰窖中，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她难以动弹。 “你是……” “凯文·卡斯兰娜，世界蛇的领袖。” 不过，随着凯文的出声，那股压迫感便逐渐消失了，而这时，芽衣望向那蓝色双眸时，感觉像两个空洞。 而空洞深处，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伤痛，永远无法愈合…… 等等…… “卡斯兰娜？” “既然你来到这里，就说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会向你承诺，拯救那个女孩。” 他的话语平静，简短却似有着沉重的力量，无法违抗，但芽衣的深紫色双眸充满了坚毅。 “……如果，你们真的能办到，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要亲眼看着她脱离危险。” “既然做出承诺，定不会食言，因为你的身体里，留下了与虚数之树相通的门，只要第三次崩坏残留的能量被那道门吸收，你便能再次成为律者，夺回属于你的权能，那么琪亚娜的症状，也能得以缓解……” 冰冷的声音敲打着芽衣，不过也是这番话才让她忽然明白，这几天的怪异，一时间感到有些讽刺和庆幸。 当自己再次回到长空市的那一刻起，答案，便摆在了她的面前，深呼吸后，不知不觉间，芽衣的声音起伏也逐渐平缓。 “……那么，我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但是，如果我再次被崩坏操纵的话……” “不会发生，你该关注的是你成为律者后的事。” 顿时，凯文的双眸中露出了质疑以及凝重，神色也随之严肃起来，但难掩其中露出的些许情绪。 “你这一次能救的了琪亚娜，但往后的无数次，则是未必，只要崩坏还存在，无论多少次，她不惜使用谎言，都会挺身而出，直到献出自己的生命。 我见过和她一样的人，即使面对死亡和恐惧，但在人间与地狱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以自己方式兑现承诺，即使不被世人感激。 ……但他们还是那样做了，而且，一个都没有回来。” 冰锥般的语言深深刺入芽衣的心，她想反驳，但却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单词。 这才是她最无能为力的痛苦，无论付出多少，都改变不了现状，刘思宇那次她没有办到，如今，又轮到琪亚娜了。 简直整个天都在跟自己作对一样…… “成为‘蛇’的一员，捕获律者，封印权能，这样，空之律者便再也无法增长她的力量。 我这么说，之后怎么做，想必你已经明白了。” 离开琪亚娜，才能做到真正意义的保护她…… 嗡——！！！ 不过，也就在这时，随着一声轰鸣，几束粉紫色的光束冲天而起，上方的灰白瞬间被撕开了一道紫黑色的裂缝，世界剧烈的震荡与雷鸣此起彼伏。 建筑，在向天空中聚集！ 正当芽衣震惊这等奇观时，无尽的白光，将她的世界完全淹没…… “现在，琪亚娜的命运，就把握在你的手中。” …… 嘀嗒——嘀嗒—— 随着类似钟表的声响，芽衣眼前的世界再次恢复清晰，但此时的她，已然身处异处，此时的广场已深陷暗紫色的空间当中。 叮——！ 紧接着，一把无比庞大的金黄大剑忽然出现在芽衣面前，而更诡异的是，随着齿轮转动的声响，无数块大小不一的黑色物块凝聚起来。 一只机械大手，直接将大剑拿起，宛如审判级崩坏兽大小的半残身形也展露她的面前。 虚数神骸——虚无主义。 然而，还未等芽衣反应过来，手持金黄大剑的庞大身影已经向她袭来，芽衣想动，但随着金光与钟表转动的痕迹让她的脚步无比沉重。 砰——！ “噗咳咳咳咳！” 毫无悬念，即使做出了防卫，但芽衣还是直接被撞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剧烈的撞击让芽衣的意识一时间出现了恍惚。 必须…振作…… 还没…结束！ 但前所未有的信念立刻促使着她站了起来，紫色的闪电此时也在她周身逐渐显现，深紫色的双眸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韧。 叮！叮！叮——！ 嗤！ 随着毫无喘息的战斗的进行，即使身上的伤口略显严重，但芽衣还是摸清了这诡异怪物的进攻方式以及行动轨迹。 砰！砰！ “唔！” 连续跳开两下重击，伤口也在不断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同时，躲过了对方的限制，位于半空中的芽衣也找到了致胜的机会，不顾伤口的加剧，雷光划破了空气。 只要击中中央的核心，只要一击，只要一击！ 轰——！！！ “唔！啊！” 但，宛如开了个致命的玩笑，就在胜利近在咫尺，忽然出现在地上的巨大金黄钟表向中心凝聚了能量，随着一声轰鸣，金黄的能量再次将芽衣击落在地。 “咳咳！” 随着难得的喘息，积累的伤口一瞬间在芽衣身上爆发，酸涩与灼烧的疼痛让她难以再次应战。 与此同时，虚数神骸的大剑，已经出现在她的上方，似乎宣告着这场压倒性战斗的结果。 “吼——！！！” 嗤——！！！ 但就在大剑落下的一瞬间，一声悲鸣，一道紫白色的巨大身影替芽衣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贝纳勒斯？” 芽衣错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但，这也是她意识清醒看到的最后一幕，其中有些荒谬的是…… 贝纳勒斯最后的声响中，包含着女孩的哭泣，以及最后释怀的微笑…… 嗤！ “不……” 但无情的器械依旧运作着，残暴地将碍事者丢在一旁后，大剑，再次指向了奄奄一息的少女。 刚刚，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好不甘心…… 带着愤恨的不甘，芽衣的意识，也随之陷入了黑暗。 ……………… 又是无尽的黑暗，看不到，听不到，更闻不到，然而，三年前的她，也同样感受到世界的死去。 一片寂静，有的唯有孤独的自己。 亲眼见证支柱崩坍，那一瞬间，她的世界也将分崩离析，而如今讽刺的是，她再次经历了这种感受。 “爱哭鬼，好久不见。” 不过，一束光，一个声音荡漾开来，黑暗中出现了紫色，而这紫色的涓流，将她带到那道光的面前。 “你变了许多啊。” 冰冷危险，却又熟悉怀念，似在远方，却近在咫尺…… “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到我面前，不再感到害怕了吗？” 害怕？ 他换回她的一丝理智，她换取世界的美好，即使都是以死亡为代价，但他们还是那么做了。 既然他们都已经这么做了，即使自己的前方是人间炼狱……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呵，呵呵，呵呵哈哈！ 很好，那就大胆地去吧！将我的愤怒、我的悲鸣、我的消逝，那些曾经拥有，逝去的，都化作你的力量！ 去向全世界宣告……” 轰——！！！ “雷之律者的归来！！！” 再见了，“雷电芽衣”…… …… 随着一道巨响，巨大紫红色的雷光在芽衣与虚数神骸只见忽然乍现，即刻打飞了它手中的大剑。 与此同时，迎向它的还有巨大的紫黑太刀，以及此起彼伏的紫红雷光。 轰隆——！！！ 第85章 意料之外的收获 奄奄一息的白色飞龙，贝纳勒斯，自诞生起，它便一直在飞，不闻外界声响，只为心中唯一的声音而行动。 女王大人，那位赐予她生命唤她“贝拉”的人…… 但是，随着女王大人的消失，她飞过群山、星海、尘世，最终，为她的友人挡下了致命一击。 直至最后一刻，她仍然想，让她再唤自己一声…… 贝拉…… 随着雨滴与雷鸣的交汇，本应感到寒冷的她却忽然受到一阵淡淡的暖光，伤口不断被浅化，灵魂也随之冰封沉睡。 与此同时，赤红的鳞甲取代了白色的伤痕，它，也重新站起，但随着她的沉睡，它也不再是贝纳勒斯。 现在，它只是从命于雷电女王的野兽。 俱利伽罗。 ……………… 淅沥沥—— 我这是…在哪…… 雨滴与纸布交响的嘈杂声进入了耳蜗，少女的意识逐渐清晰，睁开了还略显朦胧的视角。 垂直的视线中，便是熟悉的天台，即使地表之间的缝隙已经生长出了绿色的植被，但那围在外围的铁丝网她不会认错。 “这里是…千羽学园？”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并不清楚，记忆只停留在之前在那奇怪的门被击坠时的场景。 “别乱动。” “唔！” 正当疑惑之时，一道电子合成的沙哑男声立刻让琪亚娜提高了警惕，只是关节一下子的活动，再次让她牵动了伤口。 冷汗和雨水，反而更冷了…… 转眼望去，便是诡异的白色面具和黑色雨衣，以及那标志性的黑伞。 “你是……灰蛇？”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给自己撑伞，但毕竟是世界蛇的人，距离还这么近，她并不敢轻举妄动。 “放轻松，尊主在场，我可不敢起什么歪心思，虽然我的确不会……” 说着，灰蛇缓缓站起，向她伸出了友好的申请，但却迎来的是少女无情的拒绝。 啪！ “我自己可以起来。” 瞄了一眼灰蛇背后不远处的凯文，即使这时疼痛感已经恢复，但琪亚娜还是顽强地站了起来。 “呵，有个性～那么尊主，接下来的事，我，先行告退。” “……” 凯文简单地点了下头，并未多说一句，只是望向离开琪亚娜后忽然收伞的黑色身影，蓝色的双眸忽然缓缓眯起。 但也只是仅仅一瞬，目光便转向了与自己同源的少女。 毕竟这是第二次见面，索性凯文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想关闭虚数奇点，但遭到虚数造物的袭击，虽然灰蛇接住了你，但伤势依旧不乐观。 不过现在空之律者的力量已经开始弱化，你也拥有了更多的时间……”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虽然对灰蛇的举动有些奇怪，但最让琪亚娜感到疑惑的便是他们的搭救，明明上次在北非的时候，他还拿着天火…… “……感谢雷电芽衣吧，她替你守护了这座城市，灾难已经平息。” “唔…你说什么？芽衣？” 当芽衣的名字出现在凯文口中的时候，琪亚娜的心忽然出现了不好的预感，并且马上就要应验。 “……剩下的，就让她亲自跟你解释吧，她来了。” 轰隆—— 话音刚落，伴随着雷鸣，火红的雷光从天而降，熟悉却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琪亚娜的眼前。 黑白相间的奇异甲胄搭配身旁悬浮的两个巨大手甲、深红的鬼角以及不再迷茫的紫红双眸代表着她的改变，唯一不变的，还是她那紫黑色的秀发。 只是，原本应该是感到庆幸的她，现在只剩下了震惊和不解。 “芽衣，你这个样子，到底是……” 明显感觉到眼前少女有所恢复，芽衣的双眸闪过了一丝庆幸，但随后便被平静所覆盖。 “……琪亚娜，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简单的一句抱歉，却让琪亚娜瞬间明白了此刻芽衣往后要做的事，呼吸一时间出现了混乱。 但她还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解和难过，但还是被对方的平静所击破，就自己都有些荒谬地想嘲笑自己的悲哀和无能。 “别开玩笑了！我不会让你去世界蛇的！” “琪亚娜……” 琪亚娜的寸步不让，芽衣也没有要立刻离开的意思，凯文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了她们。 “把想说的话告诉她吧，但不要浪费太多时间……” …… “芽衣，你难道忘了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了吗？！” “……我不在乎。” 把想说的话告诉她，她就能放心地让自己离开吗？ “……你这个笨蛋！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当琪亚娜已经向自己举起拳头的时候，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别开玩笑了…… 回忆自然美好，但眼下如果不将这思念而产生的愧疚感尽数斩断，事情只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砰——！ ……………… 砰！叮！ 与此时天台的打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楼的天台上，毫无感情色彩的黑影正观赏着这场别扭的战斗。 不知是不是错觉，沙哑的电子声响竟酷似一声叹息。 “实验进行地怎么样？” 不过下一秒，背后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仅有的思绪，只是感受到身后的波动，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机械手臂。 “放轻松，实验，已取得有效成果，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凯文。” 当消失已久的熟悉语气再次出现时，凯文毫无感情波动的蓝色双眸中，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微光。 也就短短一瞬，凯文便顺着“灰蛇”的目光，看向那场战斗，此刻，那位倔强的白衣女孩还是使用了那股令人痛苦的力量。 “……是想起什么了吗？” 如果其他干部在场的话，也许他们会震惊，往日冷若冰霜的尊主竟然会关心起一个机器人来。 而且这个机器人还极其地讨厌！ 轰隆——！ 嗤嗤嗤！ 与此同时，数十根亚空之矛形成的牢笼将芽衣困住，而被打出天台外的琪亚娜，便再次以律者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 看着这一幕，“灰蛇”却暗自苦笑了一声，似是感慨，语气缓慢。 “卡斯兰娜家，不管在哪个世代，都是一群单纯的热血笨蛋……” ……………… 看着眼前的“牢笼”和还在硬撑琪亚娜，芽衣除了强行压下的痛心，还有着不解的愤怒。 “又是这样，琪亚娜，无论是你还是老师，你们一直都是这样…… 拯救了我，拯救了大家，但却要承担那不应该的后果，不顾大家的感受，你甚至……！” “芽衣！” 无奈但又悲伤的语气打断了她，只是眼前的白发少女，根本无法面对自己，雨滴滑落各自的脸颊，无不代表着她们此刻的情绪。 “我知道，我不该浪费老师给我的机会，但……这是我的使命。” 是啊，无论自己的能力有了多少的长进，而他们还是下意识地将自己护在身后，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虽然知道老师和你不想让我担心，特斯拉博士和姬子老师也尽力地隐瞒，但自己也不能装看不见！ 这个世界善良的人是很多，但一开始真正对自己付出善意，只有你们两个…… 但因为自己的贪心，那令人绝望的试剂检验结果、拟态魔方对老师的负担、琪亚娜丧失的疼痛和味蕾…… “…嘁，拯救世界这样的大道理，我懂，但如果这一定要以牺牲你们为代价……” 咔！ “芽衣……” “这样的后果……” 嘶—— 强行挣脱亚空之矛而在脖颈留下的痕迹，就是内心最好的证明。 难以言喻的痛…… “我根本就无法忍受！” 也无法接受！ 砰！ “牢笼”的打破，雷电的力量再次凝聚，代表着她的态度。 “芽衣！不要！” “在我心里，比起这个世界上的人们…… 你们才是我的世界！” 轰隆——！！！ 随着雷光的落下，困住少女的“牢笼”，终究被打破，火红的刀光，也将宣告少女今后要走的路…… 如果拯救你们是一种罪过，那我甘愿当这个罪人…… ……………… 嘀嘀—— 昏暗的冷色调房间中，金发的男子对着屏幕若有所思，而屏幕上，正是刚才长空市上方，打开了名为虚数奇点的暗色大门。 也就在这扇门显现出来的几个朦胧的画面中，他一时间感到惊喜和庆幸，毕竟…… 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人、奇特怪物的剪影、比量子之海更加神秘的墨绿色深渊。 这只是第一场实验，而成果却超越了预期。 叮—— 不过，下一秒的汇报通知，忽然让他的愉悦心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一个窗口便弹了出来。 雷电芽衣加入世界蛇，k–423被休伯利安带走，第五律者也即将降临…… 但，眼下自己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毕竟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随着窗口的消失，盯着深渊中那几道模糊人影中留有火红短发的那位，碧绿的双眸微微眯起。 “看来，我也值得拥有因为重逢而喜悦的感情呢。 我的朋友……” —————————— 飘忽不定、时起时落又偶尔分散又重组的奇特方块，时刻都在流动着，跟量子之海毫无区别。 但这周围墨绿色的环境以及来自不知处的诡异凝视，却量子之海诡异危险地多。 但，除了这里能有找到路口，别无他法，更何况，多亏正确的选择，他刚才还与外界取得了短暂的联系。 “啊！醒了醒了！” “终于回来了啊，阿舰。” “呵，感觉怎么样？” 不过，正当意识清醒的那一刻，眼前的那两小一大的包菜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呵呵，在这样的环境，唯一有其他颜色的可能就只有自己的头发和刚刚叫自己“阿舰”的小智能了。 翻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确定是有什么东西不见的时候，他才确认了刚刚那次尝试的真实性。 轻松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 “显而易见～谢谢你们的帮助。” “呵～能帮到你自然是最好的，只要，你别忘记与我的约定就好。” “放心吧，答应你的事，自然要做到的。 再说了，你不也说了可能还会有其他奇特个体潜入或骇入吗？相信他们不会袖手旁观，而且…… 我可不想被病毒看扁……” 第86章 爆发灾难前，总要有点火药味。 荒漠中大楼的天台，没有能够带来生机的植被，有的只有覆盖的黄沙，不过从那毫无流动的云层，以及凭空出现的一个个机甲来看。 这只是用于练习的数据对战空间，但也是少女目前用于冥想和剑道修炼的最好场所。 在成为律者的这段时间，她便一直在这进行封闭式的训练，毕竟在这里，她才能集中注意力，完成眼前的训练。 嗤！嗤——！ 几个呼吸间，火红的雷光接连闪过，切面整齐的机甲接连倒地，又是一样的结果…… “呵，还真是努力呢，雷之律者。”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数据化的影像也逐层褪去，露出了一条昏暗的甬道，渡鸦与一名身穿白衣的女人也出现在她面前，极具埃及风格的狗头面具代表着她的身份。 “我说过，不要打扰我。” 只是，面对这有些欣慰的赞赏，芽衣并没有给她好脸色，眼神中更是闪过了几丝厌恶。 要不是组织的约束，这个女人差点就将琪亚娜抓起来实验了，还私自偷走老师的实验成果。 如果情况允许，她还真想砍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只是，胡狼并不在意少女满满的恶意，但还是略显无奈地摊了摊手，歉意道；“当然，不过通知在身，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要不是你这么冷淡，我还挺想……多了解你一点。” 呵呵，又一个活生生的摆脱束缚的律者在她面前，简直是就是天上掉馅饼，只是可惜了，这该死的约束…… “胡狼，注意你的措辞，说正事。” 有些看不下去的渡鸦立刻挡在了她与芽衣之间，眼神中也产生了几丝不悦。 “切～没劲…… 雷电芽衣，是时候为世界蛇贡献你的力量了，根据观测，第五次崩坏即将爆发，那也就意味着，新一个律者也即将诞生。 不过尊主有事在身，无法亲临指挥，所以，这是我们展现忠诚的机会，同时也要确保圣痕计划的进行。” “……我会履行承诺，所以，如何活捉？” 虽然目前芽衣还未搞懂圣痕计划的全貌，但目前从胡狼和渡鸦的了解来看，计划中，律者，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不知是真是假…… 胡狼识趣地笑了一声，随即拿出了一个十几厘米长、黑金相间匣子，很容易让人想起法老图坦卡蒙的面具。 “计划提到过的干涉仪？” 不过这些对于渡鸦来说兴致不大，作为一个雇佣兵，装备只要有用就行。 “啧，别用这么廉价的名字叫它，这是黄权之杖，前文明的遗产，连天命和逆熵都无法复现的奇迹。 虽然，这只是拟态魔方延伸出来的残次品，但用它来对付这个纪元的律者，也是绰绰有余。 唉，只是可惜了，就为了一个学生，拟态魔方还没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就随使用者一同坠入虚数空间，反倒还有些糟蹋了呢，要不然，我还挺想……” 叮——！ 话音未落，清脆的撞击在胡狼眼前出现，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天殛之匙，以及抓着它的魂钢利爪。 同时，还有使用者那掩藏不住杀意的紫红色双眸。 “雷电芽衣！” “如果你胆敢再提他一句，我现在就可以在它还没启动前，让你消失。” 即使到了现在，但芽衣还是不允许有人说他的不是，尤其是…他为琪亚娜创造的机会…… 再说了，他们为世界所留下的事迹，还轮不到一个窃取他人成果的小偷来说三道四！更没资格提起！ “胡狼！别忘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虽然渡鸦也恨不得芽衣给胡狼来上几刀，但现在这种情况不行啊，有任务在身啊，不然就要被天命那个“笑面虎”的女人看笑话了！ 还有这雷电芽衣，连本人都不在乎自己还急个毛线啊？！话说感觉她这有点可爱是什么鬼啊喂！ 实在是想不到，一介雇佣兵，居然也会当起和事佬的角色，明明多了个合作伙伴应该会更轻松才对，怎么反而更累了呢？ 啧，还没钱拿，任务结束后不向那家伙要几杯好酒绝不罢休！ 嗞嗞—— 也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震动从甬道两侧传来，立刻吸引了三女的注意，气氛随之烟消云散，渡鸦也随之松了口气。 嘈杂的沙响中，一个让芽衣陌生的慵懒声音传出。 “各位，一分钟前，崩坏在东南亚一座名为珊瑚岛的城市中爆发了。” “好……” 嗯，虽然听起来还是那么欠揍，但是…… 干得好！夜枭！ ……………… 珊瑚岛联合自治区，位于东南亚与大洋洲交界处，太平洋地区重要的经济与贸易中心，由于靠近赤道，所以气温差距并不大。 只是，就是这个最热最冷相差4c的地区，如今却被覆上了一层冰霜，而这，只是崩坏爆发的半个小时后。 同时也说明，驻守此处的“雪莲”小队，也失去了联系…… 平息这场灾难，作为最强攻坚力量的不灭之刃，自然是收档其中的，只是这一次，她们倒是轻松了一些。 由于此前奥托已经宣布了与世界蛇的合作，经过商讨，这一次，不灭之刃连同其他女武神小队一样，只负责常规的对崩坏作战和疏散幸存者，而律者，全权交由世界蛇负责。 呼——！！！ “吼——！” 通向城市的跨海大桥硝烟四起，灾厄如野火蔓延，无情地吞噬着文明的硕果，而不灭之刃也不甘示弱，步步为营。 幽兰黛尔和丽塔也通过大桥外侧的管道，突破进市区，前往“雪莲”小队失联的位置。 至于为什么只有她们两人，那便是因为，律者反应也同样出自那里…… “真是一群不解风情的家伙。” 眼前的崩坏兽群依旧不知恐惧地涌向了不灭之刃的正副队长，雪白的镰刃也映出了丽塔无奈的不满。 轰——！ 只是，原本以为这又是一场枯燥的清扫行动，转眼间，一道火红的雷光，却替她们扫除了所有障碍。 雷光散去后，两道身影的其中一个，她们都不得不露出意外的表情。 “雷电芽衣？你加入了世界蛇？” “……我有自己要走的路，仅此而已。” 虽然之前发生过摩擦，但严格来说她们当时也只是奉命行事，更何况现在双方又是合作关系，所以芽衣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 “原来主教所说的盟友就是你啊。 刚加入的新人就被指派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世界蛇……是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了吗？” 只不过，至于丽塔和渡鸦，可就完全是另一副样子了，尤其看见对方的时候。 虽然这只是一句疑问，但语气的停顿和对方毫不掩饰的嘲讽，联想之前天穹她们干的好事，藏于兜帽下的眼角立刻就抽了几下。 但面对的可是面不改色的女仆，自己当然也不能弱了气势。 “请放心，世界蛇向来不喜欢人海战术，虽然人不多，但依旧能完成任务。 不然人一多，反倒会出现更多无关紧要的线索，毫无进展，甚至还得一个外人来提供关键线索。” “……呵呵～即使无关紧要，但也许会发挥关键作用也说不定。 不过为了任务顺利进行，渡鸦小姐，我为上次阻碍世界蛇的计划，向你们道歉。” “呵～我才是不好意思，让大龙虾伤了你，甚至差点让你们天命成为了千古罪人，我也有点过意不去呢～” “……没关系，既然现在天命与世界蛇合作，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眼下，应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是，而不是执着于眼前的‘小利’。” …… 作为女仆的礼仪。 作为雇佣兵的情绪隐藏。 嗯，很好，虽然从双方的微笑来看这是一场“友好”的交流大会，但这相互咬牙的语气反倒让空气中产生了浓厚的火药味。 “这点你们放心，有你们作为后勤，相信这次任务会很快结束。” “那还真是劳烦您了，如果您这次不小心牺牲了，我一定会将您厚葬的，待到神州清明时节，我定会赠予您一套‘别墅’，以示我的敬意。” 吱—— 即使周身有风雪阻挡，但芽衣还是很清楚地听到渡鸦传出的咯吱声，不过面不改色的她，可以说作为一个雇佣兵，她是出色的一个～ 哼，刚刚还说自己不要毛燥，你不也是吗？ “谢谢您的好意，您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小心别又被什么奇怪的崩坏兽袭击了。” “嗯～您也是。” “丽塔。” 最终，随着幽兰黛尔的轻声制止，这场毫无硝烟的“战争”也落下了帷幕，谁也得不到便宜。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丽塔这才缓缓后退一步，以示自己的失礼。 “我并不想与天命起冲突，既然目标一致，又是同盟，那就完成各自的使命，互不干涉。” 随后，芽衣倒是识趣地向前一步，伸出了手，转移了话题，表明自己的立场，也好让气氛不再僵硬。 看着眼前这个今非昔比的少女，幽兰黛尔忽然感到有些欣慰，随即便也伸出了手，表达合作之意。 “我们会阻止崩坏向外扩散，律者正在中心移动，快去吧。” 看着对方的言和是那么地平静，渡鸦也顺势将目光再次转向了丽塔，打趣道：“丽塔小姐，要不，我们……” “抱歉，我不和窃取他人成果的组织的人握手……” 只是话音未落，却忽然被丽塔有些冷淡的语气所拒绝，冒着寒光的眼神可以说是非常地厌恶了。 不过，这次渡鸦反倒没有反驳，而是无奈地向前说道：“哎～就别生气了，毕竟是合作，资源共享没问题吧？” 唰——！ 然而，自己刚踏出半步，眼前便出现了骑士枪的锋芒，还有来自其少女的警告。 “如果你再敢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有，即使资源共享，但总有归还的时候，世界蛇，可要信守承诺。” 嗯，当提到后面，幽兰黛尔还露出了跟丽塔一样的表情，该说真不愧是正副队长吗？ 敢说那家伙现在的东西都不给人碰了？那要是自己说出以前她还用过很多次，她们该不会就地向自己发出天诛吧？ “好吧，是我一厢情愿～” 得，历史重演，只是，没有和事佬的角色～ ……………… 呼——！！！ 与不灭之刃分开后，穿过隧道，呼啸的寒风迎面而来，狭窄的视线中除了废墟外空无一物。 噢～还有个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人影，那便是此前向渡鸦报告位置的夜枭。 灰褐色的短发下，病怏怏的灰色双眸和苍白的模样，不禁让人感到少许的不适。 “你们怎么才来？” 渡鸦耸了耸肩，略显无奈道：“一个老朋友，寒暄小会儿。” “……s级女武神，自讨苦吃这个坏习惯，还是没能改掉呢。 算了，雷电芽衣，对吧？这次，我将协同你们，一起完成任务。” “我不需要帮助。” 也许是在这个奇怪的组织里见多了奇怪的人，再加上某种程度上还对自己有着克制，芽衣还并不觉得他们能帮到她。 然而，遭到拒绝的夜枭反倒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还是慵懒地说道：“噢？这样啊，那律者就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了……” “想再挨一次揍吗？→_→” “……开玩笑的，根据指示，我已经将黄权之杖准备好了。” “……” 并没有给出回复，芽衣便自顾自地向城市深处走去。 “……啧，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望向那毫不停留的背影，渡鸦苦恼地按压着额眉间，让自己放松。 说到底，整个组织就自己一个正常人吗？突然有点担心这次任务能不能顺利进行了…… 第87章 凝自冰霜 咔啦——！！！ 珊瑚岛的中心，一座宏伟的轨道电梯高耸入云，人类科技的结晶，宇宙探索的风帆也即将在此启航。 如果这里还是崩坏发生前的模样，那么这里的花园区域将会成为全球最美又先进的地方之一。 而如今，无论是人类的旗帜还是鲜花，都早已因冰霜而陷入永久的长眠，在被雷光释放而解脱。 先前通过在外围城市的搜索，芽衣等人成功找到了律者的位置，不过似乎她还保有一点人类的意识，为不将灾难加剧，将自己封入冰柱之中。 只是不幸的是，即使被迫从冰封中苏醒，人类的意识，也只能支撑着她逃跑。 随后从幽兰黛尔和丽塔发来的驻守小队队员的遗物以及通讯录音来看，无疑宣判了她的死刑。 而当知道冰之律者是名为安娜·沙尼亚特的女武神时，某个人的神情，忽然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 呼——！叮——！ 冻结的花海中，狂乱的涡流此起彼伏，雷电与冰霜也在进行着交错间的较量，两股巨大的能量在狭小的空间中碰撞、灼烧，塌缩成剧烈的灾变，将一切席卷其中。 这就是真正的律者之间的战斗…… 不过，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可老天总是在这个时候跟她们开起致命的玩笑。 叮——！ 瞄准镜中，眼看着芽衣陷入了黄权之杖与冰霜的陷阱中，渡鸦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对应的神经毒素，已经扎在了她胳膊上。 砰——！ “夜枭，你这个…混蛋！” 纵使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也有被自己人背刺的时候，当歉意的语言从夜枭口中说出时，渡鸦即将垂下的双眸中，只有愤恨…… “抱歉，安娜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 不知过了多久，苍白街区的一角，一道黑焦的地块上，几道磨痕在雪地上拖曳开来，像是划过白纸的黑线。 而线的末端，有着一块冰雪消融的空地，无论外围的冰雪如何侵入，都会被空地中心的橙红圆柱给消除。 除此之外，还有着三道人影…… 不顾手臂还残存的焦痕，望向中心花园的方向，以及头上流速加快的云层，惨白的面具下，根本没人能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呵，我还以为，你会有所长进呢。 在这里，首要做好的就是防人之心，看来，你是太相信自己的‘队友’了，雷电芽衣……” 随后，视线便转向了身后，意料之中的是，无论是律者还是身体经过改造，芽衣和渡鸦都已慢慢苏醒。 出了基地，就因为他浑身都由机械组成，所以就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吗？ 紫红双眸除了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疑问…… “你…早就知道夜枭有异常？” “灰蛇”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表示事情的不值一提，即使毫无笑意，但却充满了嘲讽。 “个人背景，是每个黑客的必修课，很正常。 只不过，没想到现在你反应力居然这么迟钝了，渡鸦。” “嘁！” 面对“灰蛇”的调侃，渡鸦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平时这家伙就很讨人厌了，如今自己吃瘪，神之键还被顺走，他对自己的援助简直就像是施舍一样。 “既然你早知道夜枭会背叛，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放轻松，我可没说我知道夜枭会背叛组织，我知道的，只有他跟第五律者的孽缘罢了。 回归正题吧，还有行动能力吗？” “你这……嘁，神经毒素，就算有你的帮助，现在就算过去也只是活靶子。” “我没有问题，还能继续执行任务。” 没有注意渡鸦诧异的眼神，随着“灰蛇”的目光转来，芽衣也如实说出自己的状况。 毕竟整个组织上下就那么点人，但最忠诚且可以信任的，可能就只有灰蛇了，即使如渡鸦所说，他很讨厌…… 嗡—— “噢～看来援兵到了。” “援兵？” 话音刚落，芽衣与渡鸦身后的不远处，忽然出现了蔚蓝色的轨迹，眨眼间，蔚蓝的彗星已然落到他们面前。 “幽兰黛尔？你怎么来了？” “刚刚我们的队员发现安娜跟陈天武，也就是夜枭的记录，再加上崩坏能的加剧扩散越来越严重，通讯中断，所以，我必须确认律者的情况。” 刚刚亚尔薇特发来陈天武的报告的同时，崩坏兽群忽然开始活跃了起来，不断冲击着她们驻扎起来的防线，以防万一，她必须过来确认情况。 而现在，忽然出现的灰蛇、宛如大病初愈的渡鸦，自己的判断没错…… “情况如你所见，现在有能力阻止夜枭的，就只有你跟雷电芽衣了。” 即使渡鸦心有不甘，但如今自己这身体状况，只能退居幕后了，更何况这家伙在自己身边，也不敢多造次。 怎么有种小孩子犯错被家长抓包的感觉啊？！ 话不多说，一个眼神，蔚蓝的光芒与火红的雷光，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唯独留下无所事事的“灰蛇”和靠着装置取暖的渡鸦，气氛一下就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尴尬。 “……额，你不跟她们去吗？” 如果芽衣和胡狼在场的话，也许她们会非常地震惊，一向对灰蛇没有好脸色的渡鸦，忽然像个属下学起乖来了。 “……” 嗞嗞—— 宛如叹息的沙响，“灰蛇”苦笑着摇了摇头，电子合成的声音此刻显得讽刺和无奈。 “陈天武和安娜的结局，注定是个悲剧，就算我出手，也改变不了。” 毕竟，没有自己的干预，剧本，还是会按照安排好的那样继续进行演出，如果现在自己加多几笔，无非只会使剧本崩坏罢了。 更何况，这对芽衣来说也算是一种考验。 “好了，现在的我们除了静候佳音外，就顺便帮她们打扫一下，好让她们走回来的路干净些。” “……呵，你这家伙，无论到哪都那么爱使唤人～” 毕竟，除了结果不能改变，但结果之外的因素，倒是还可以挽救一下的。 希望那姑娘的聪明没有好到将自己错认了然后一刀砍了他，那可太冤了…… ……………… 轰——！！！ 只是，不出半个小时，珊瑚岛的中心区域，瞬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寒流，一刹那，无情的雪花，将珊瑚岛染成了令人绝望的苍白。 与此同时，驻守在外围放线的不灭之刃，也经历了一场猛烈的暴风雪。 望去中心区域的方向，即使对对方有着不错的信任，但丽塔的双眸中还是难免露出担忧和纠结的神色。 “副队长，队长她…不会有事吧？” 通讯中的亚尔薇特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担忧。 丽塔呼出白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化，正色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幽兰黛尔大人。 我们也有着自己的使命，固守防线，绝不能擅自离守，各单位注意，准备迎击崩坏，进入灾害现场后，迅速隐蔽就位。” “明白！” 希望，不要像之前总部那样吧…… —————————— 砰——！ 嗖——！ 占据墙壁四分之一大的电子屏幕上，在一分钟以内的倒计时下，进行着的势均力敌的对决。 英勇的勇者对决霸道的巨型乌龟。 “哈！” “吼——！” 冲刺、飞踢、格挡，又一记完美的躲避。 哒哒哒哒哒哒！！！ 而与此相对的，便是屏幕前飞快操作的两道身影，可以看见，他们手柄上的手指已经出现了重影，可见战况激烈。 嗤——！ “呃啊！” 当自己一方忽然被击落下台时，量值也达到了惊人的120％时，她不小心惊呼了一声。 嗤——！ 但下一瞬，依靠她天才般的操作，勇者利用自己的上挑成功回到了台上，并成功给对方来了一记重击，对方量值也立刻来到117％。 “嘶……” “哼哼～” 不过得意之余，她还不能放松，因为此刻时间已经来到15秒，在双方平局的状态下，自己的量值还高于对方，眼看下去就要败了。 想到这，银灰色的双眸带着幽怨瞪了一眼对方，但对方根本不动于衷。 明明今天是自己的主场，怎么能这样！??? 新游戏也不能这么欺负第一次玩的自己吧？ 砰！嗤！ 时间仿佛一下被放慢了许多，当倒计时来到最后8秒的时候，双方的量值都来到了极限值，只要几下或者打出场外，就能获胜，心跳也随之加快。 “叮咚～魔法来信～?” “嗯？” 只是，似乎是上天眷顾，旁边的手机忽然响起了熟悉声音，对方的反应一下出现了迟疑。 难得的机会！ 哒哒哒！ “欧拉——！” 嗤嗤嗤！砰——！ “库—巴——！！！” 砰！ “啊？啊？！” “k！o！” 随着乌龟被一记华丽的旋风斩打出了场外，战斗，也落下了帷幕，结算了双方的胜负次数。 “呵呵，128对127，我的胜利噢，唔～” 似乎重见天日，放松的懒腰也勾勒出她在深蓝衣装下的迷人身线，被黑丝包裹的双腿也在这一刻让人更加地心旷神怡。 “趁我分散注意力直接放技能也太诈了吧？” 看到自己那一栏时，愉悦的笑容根本藏不住，不过即使对方苦笑着诉说苦衷，但下一秒，瞥了一眼对方的手机，还是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圣芙蕾雅大家庭被金庭客栈给压了下去…… “明明今天是我生日，还难得休息，就不知道让着我吗？(▼?▼）” “啊这……呵，毕竟你当上总设计师后，咱们也很久没打过游戏了，刚刚手感刚一回来，有点太入迷了。” “……呵呵，也是呢。” 说罢，思绪也在这时发散开来，银灰色的双眸中也露出了一丝感慨。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即使并不能一起并肩作战，但大家也都有了各自的方向，偶尔还会聚一聚。 当然，视线再一次望向对面的身影，眼神中还是会露出庆幸与温馨，以及隐约发酸的鼻子…… “……喂，都过去多久了，还想呢？” “毕竟每次到这种时候，总感觉有些恍惚～” 当脑袋上熟悉的触感传来时，自己也再次发现，这并不是做梦，原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生日快乐，布洛妮娅。” “嗯……” …… “喂！蛋糕已经好了噢！小宇，快来帮我准备一下，等下爱莉他们就要来了～” 也就在这时，厨房传来的声响将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视线转向厨房那道有些嗔意的倩影时，两人还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这就来！” 第88章 注定的结果 嗤！叮！ 随着从外到里一路延伸，崩坏兽的数量逐渐的减少，而与之对应，是这场暴风雪的逐渐平息。 但，短暂的喘息，还是不能阻止这持续上升的崩坏能，玫瑰色双眸中的担忧也更加地明显。 哒…哒……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寒霜之中，一对人影正缓缓走来，他们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行走于冰面上，生怕走错一步，脚下的薄冰会四分五裂。 “看来，这里就是天命的防线了。” 但当看见他们的轮廊后，在丽塔眼里却是显得那么地可笑。 “冰之律者……” 由于律者的突然出现，在场的不少女武神都一时间陷入了慌乱，但好歹她们也是训练有素的不灭之刃成员，调整好状态后，立刻聚拢到丽塔的两侧。 关于幽兰黛尔的情况，眼下她们只能抛于脑后。 “全员准备，对律者作战！” “嘁，雷电芽衣和幽兰黛尔都失败了，就凭你们也想阻止我们？” 即使身上的寒霜皆因身旁的她所为，但夜枭，准确的说是陈天武依旧将她护在身后，当然回答他的，则是不灭之刃的包围。 “我们是不可能放任律者离开的。” “安娜她是人类！ 哼，我可算是看清楚你们这些所谓精英部队都是些什么人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律者一词宛如陈天武的一个火药桶，即刻引爆，往常没有感情波动的灰色双眸充满了怒火。 “呜…呃……” 此时陈天武身后的安娜，声音依旧模糊晦涩，简直与怪物的嘶吼无异…… 人情味？那你们私自用他的网络技术就算讲人情了？安娜小姐造成如今这种局面，还能算是人类吗？ 如果她还保有人类的意识，那她会接受这一切吗？可笑…… 冷光闪过，丽塔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镰刃，不灭之刃也在她的指示下化为了蓄势待发的箭矢，直指律者。 虽然身上的月魂装甲的属性与眼前的律者相性极差，但她也不能就此退缩。 “无需多言！” “那就如你所愿！” 叮——！ 话音刚落，刚刚平息的暴风雪一瞬间以律者为中心席卷而来，视线中再次出现了寒霜的雪白。 “大家小心！唔！” 紧接着，猛烈的寒流迎面而来，留下了刺骨的坚冰，抢过来的涤罪七雷也在这时瞄准艰难抵挡的丽塔，蓄势而发。 即使不能使用额定功率，但对付她们，也足够了！ 这么想着，名为涤罪七雷的步枪的枪口冒出了紫色的雷光，胜利的机会都在他眼里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直到，他看到了瞄准镜下贴着的一根微不足道的火柴，橙红的星点愈演愈烈…… “什么？” 砰——！ 果不其然，如此冲动的决定，胜利的天平，并不倒向他们这边，而星点，也在这一刻，演变成剧烈且灿烂的火光。 砰！砰！砰！ “怎么回事？！” “等等，冰，好像在融化！” 爆鸣声的响起，冲出的火蛇宛如带有遥控的导弹，让袭向不灭之刃的寒流都化为了温热的水滴与水蒸气。 同时，玫瑰色的双眸，这一刻露出了短暂的震惊和思索。 砰！ “啊！” 下一秒，步枪还未脱手，一道强劲的拉力将陈天武拉进火光之中，但迎来的，却是腹部沉重的一脚。 但困惑后感到惊喜的是，跌退的他居然被安娜给扶住了身形，强烈的庆幸在心中产生。 “在神之键里埋火柴，这么信任我？” “那种鬼地方能得到我的信任就偷着乐吧，毕竟以你的能力，还怕办不到吗？而且现在……” 就在双方眼中的水蒸气中，两道人影逐渐显露出了轮廓，这次的枪口，直指安娜和陈天武。 砰！ “啊！” “安娜！” “角色互换了，不是吗？” 其中一道身着大衣的身影，在丽塔的眼中，却和另外一道出现了短暂的重合。 但转眼间，对方的黑色雨衣便打破丽塔那可笑的幻想。 毕竟，那可不是同一个世纪的人啊，除非…… 机械左臂的焦痕，杠杆式的霰弹枪，丽塔的思绪再次短暂地发散。 “各位，好久不见～” “灰蛇……！” 而与丽塔的思索不同，此时陈天武的眼中，只剩下了愤恨，灰蛇的突然加入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枪口还在冒烟，想必他就是刚刚将自己和安娜分开，还让安娜受伤的罪魁祸首！ “明明可以很快结束的，但你非要以更残酷的代价绕远路，这值得吗？” 不知是不是机械的缘故，“灰蛇”无视了陈天武眼中的愤怒，而是以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缓缓问道。 “既然雷电芽衣可以控制律者的力量，那我也一定能让安娜做到！让她从崩坏的束缚中解放，变回人类的样子！ 既然世界蛇不给我机会，那凭什么雷电芽衣可以？！” 陈天武不甘地向“灰蛇”大声质问着他的困惑和疑问，既然雷电芽衣能够摆脱崩坏的束缚，那安娜也应该是理所应当的结果。 但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嘶，呵呵。” 沙响的低笑宛如破旧的风箱一样难听，接着回答他的，是更加残酷的事实。 “看来你是真的不会换位思考，雷电芽衣那是在一定条件下才诞生的特殊个体，和安娜小姐的情况完全不同，可以说纯属可笑的意外了。 再者说，如果真如你所说，安娜小姐自己能够摆脱操控，那之前亲自手刃队友的自己，她能接受吗？ 而且，就算你们远走高飞，但那能长久吗？两年时间的不管不问，就算你有意联系都只是石沉大海，你就不想想什么原因吗？” “唔……” 面对“灰蛇”的质问，陈天武竟第一时间没有做出反驳，而是看了一眼还在苦苦挣扎的安娜。 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手刃队友不说，安娜也对自己有所隐瞒，不让自己知道。 “夜枭！” 与此同时，就在陈天武和安娜的后方，蔚蓝与火红的光芒闪烁，芽衣和幽兰黛尔的身影如约而至。 “队长！” “我们没事，准备迎敌！” 只不过，与湛蓝的坚决不同的是，紫红的双眸中，倒出现几丝复杂。 前后都有s级女武神的夹击，甚至还多了一个律者，这下，他们真的被包围了…… 同时，这也消磨掉了陈天武这仅剩的耐心。 “想要杀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即使他的机械身躯在寒霜的影响下火花四溅，随时都有可能报废，但安置在体内的自毁程序，可是他最后的底牌。 不过在做好最坏的打算后，一只有些冰冷的手掌拉住了他，转过头，手掌，已经抚上了他的脸颊。 “安娜，你？！” “陈…天武……” 此时她的手掌不再那么冰冷，脸上也不再是呆滞木讷的神情，惊讶和喜悦也在这时，瞬间占据了陈天武的脑海。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即使只是磕磕绊绊的话语，但也给了陈天武足够大的惊喜，迫使着他像周围的人证明。 “安娜，这都不重要了！你终于…终于战胜了崩坏！你们都看到了没有？她做到了！灰蛇，我说过她可以的！ 走吧，安娜，我这就带你出去！” 看见安娜恢复了意识，原本以为包围圈会理所当然地解散，但正当陈天武要迈动脚步时，安娜却拉住了他。 而包围圈，也并没有解散…… “已经…够了……” 安娜没有回应他的期待，而是惨淡地摇了摇头，显得非常地吃力。 “够了？什么意思？” 下一秒，不解的灰色双眸中，安娜说出了最后的请求。 “让我…走吧……” “……” 在场的所有人那凝重的双眸中，闪过了短暂的无奈。 而唯一有些落寞的，恐怕就只有他们身后的另外一位律者了，不知是勾起了什么，她只觉得此刻手中的利刃无比地沉重。 “走？难道你……” 恐惧和不安涌上了心头，好不容易感受到一丝温暖的他，再一次如坠冰窟，甚至产生了一丝绝望。 “我已经…无法抵抗了…记忆在一点…一点剥离…… 这是我…争取到的…最后的时间了……” 咚！ 宛如沉重的木锤敲打着自己的内心，无力感油然而生。 “安娜…不，不，怎么会这样？！等等，你要去哪？！” “对不起，永别了，陈天武……” 咔！ 他想抓住安娜，却被逐渐凝结的冰晶困住，眼睁睁地看她走到了“灰蛇”面前。 “请…下手吧……我想…以人类的方式…死去……” “……” 即使自己还是不愿意看见这副场景，但芽衣还是硬着头皮直视着，心中也再次冒出了疑问。 人类与律者相恋，真的只是异想天开吗？ “……如你所愿。” 咔！砰！ 弹壳与冰面发生了清脆的碰响，沙哑的叹息，子弹也在这一刻随着火光迸发而出，安娜也已经闭上了双眼，迎接属于她的解脱。 嗤啦——！ “唔哼！” 但就在这时，陈天武却忽然从冰晶中挣脱而出，跌倒在两人中间，但换来的，却是已经分离的整个手臂，鲜血与火花顿时溅了出来。 “啧，麻烦的家伙！” 不过陈天武的正面抵挡，倒给了身后的芽衣和幽兰黛尔一个绝妙的机会，骑士枪即刻举了起来。 “雷电芽衣，我们上！” “都别动——！” 伴随着一声怒吼，陈天武拉开了上衣的链条，身体内的机械结构，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仿佛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炸弹…… “噗！我说过，除非杀了我，谁也别想伤害她……” 嗤！ 然而，就在他选择付诸一切之时，他的动作忽然戛然而止。 视线向下偏移，鲜血，已经从他的胸口绽放并洒落，在纯白的雪上开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安…娜？” “呃啊啊啊——！！！” 而回应他的，则是残酷的律者。 倒下的逐渐晦暗的视线中，是她最后沦为怪物前的挣扎与悲伤，记忆，也已经凝结…… ………… “我是天命的女武神，我的使命……是消除崩坏。 陈天武，对不起，这次的相识，只不过是一场意外，日后我们肯定不会再联系的。 请你，忘了我……” ………… 原来，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逃避自己的感情，将其封闭在内。 自己只是想陪在你身边，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 “呃啊啊啊——！！！” 随着陈天武的倒下，安娜的最后一丝意识已经崩溃，冰霜再次席卷开来，但这一次，反而还出现了新的波动。 同时，“灰蛇”向渡鸦递了一个眼神，兜帽下的酒红色双眸猛然一缩。 “雷电芽衣！丽塔！立刻撤出律者和夜枭的范围，快！” “大家！快点撤出律者的范围区域！” 下一秒，渡鸦和亚尔薇特的声音同时响起。 “什么？！” “新的律者反应出现了！” 第89章 冰岩消融 死亡笼罩着漆黑的世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陈天武躺在虚无的支点上，像在大海中漂流的一艘小船。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随后，在一无所有的世界里，一簇光芒，忽然闪烁，并开始蔓延。 恍惚之间，他的意识已经有了接触地面的感觉，眼前的世界，也已经变成了被硝烟和废墟掩埋的焦土。 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久违的熟悉。 这里是……马尼拉？ “哥哥，你在哪里？哥哥……” 而在废墟之下，虚弱的女孩发出无助的哭喊。 “救救我，快…救救我……” “小文？！” 以为自己看到了濒死的幻觉，但空气的燥热，烟尘的苦涩，鲜血的味道都在刺痛着自己的大脑，传输着名为“真实”的信号。 “小文，我在这里！哥哥在这里！” 他想冲上前去，但无形的力量阻挡着他，即使拼命呼喊，出口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这究竟是为什么？！ 意识，被不解的愤怒所覆盖…… 哒哒哒哒！ 同时，不远处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才发现废墟中还有一个人，喜悦的情绪再次出现。 安娜·沙尼亚特，那个曾经拯救了自己的人，如今也站在了那一束光中。 仿佛看到了生的机会，小女孩拼尽仅剩的力气伸出了手。 “大姐姐…救我……” “安娜，快！救救她！救救小文！” 陈天武此刻多希望眼前的少女能够像拯救自己一样，拯救自己的亲人。 只是，此时他也忘记了，这，只是一段回忆的影像，一个火药桶前的火线。 “安娜？” 下一秒，让陈天武错愕的是，他在安娜眼中竟看到了陌生和恐慌，随后，他看着她缓缓地后退，转身，飞奔而去。 没有一丝停留…… “大姐姐……” “安娜？安娜你去哪？！你在做什么啊？！” 他不解又扭曲地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嘶喊着，但并没有获得她的回头，只能任由着她在自己的眼中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即使小女孩失去了生息，她都没有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以往安娜的回避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内，他一瞬间就明白了所有，多么地荒唐。 “难道……” 咔——！ 随着答案的呼之欲出，他的心中忽然感受到别样的异物悸动着，准备破土而出。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即使心中早已得出答案，但陈天武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但眼前的“真实”宛如利刃划破他那仅剩的幻想。 “呃…呃啊啊啊——！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救我？！” 无数的光，无数的丝线，从他胸口奔涌而出，崩塌的世界也逐渐被扭曲，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 “呃啊啊啊——！！！” 也在这一刻，名为陈天武的人类，已然死去，有的…… 只有新诞生的岩之律者…… ……………… 砰！砰！砰！ 咔——！ “啊——！” 冰风呼啸，两侧坚冰中的废墟逐渐分崩离析，但随着三声枪响，被打出的坚冰化为雪花随风消散。 芽衣诧异地回过头，除了和自己做了同样动作的幽兰黛尔外，还有依旧举枪的“灰蛇”。 枪口所指，正是坠落中的冰之律者，以及从伤口散出的冰花，还有雪白的断肢…… 仅凭一把枪，就能让律者失去行动能力？ 在这一刻，两个少女共同冒出了这种荒谬的想法，虽然这根本不存在，但这确确实实发生在眼前。 而与芽衣不同，幽兰黛尔转而更是带着惊疑地望向了那一动不动的身影，直到，他被忽然折返的渡鸦拉走。 “愣着干什么？！跑啊！”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只是一具机械。” “我脑筋抽了不行吗？！” “……呵，真讲情义呢～”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我是在夸你啊。” “闭嘴！别用这个声音！” 真没想到，往常都不肯浪费几秒跟他说几句的渡鸦，此刻居然跟他打起了嘴仗。 轰隆——！ 与此同时，一种不自觉坠地的沉重感席卷而来，更让芽衣感到诡异的是，此时的陈天武已经完全被这忽然出现的丝线笼罩成一个黑影并变得扭曲。 紧接着，紫黑和雪白化为的光球来到了空中，可见的合为了一体，诡异的扭曲后，随着冰原的震颤，巨大的黑洞出现在雪白的上空。 冰原开始震颤、碎裂、蔓延出死亡的蛛网，无数巨大的冰刺在裂纹中丛生，拔地而起，又脱离地面，朝着黑洞加速飞去。 珊瑚岛的一切，宛如逐渐失落的都市，土崩瓦解…… 天空已面目全非，钢筋与混凝土的混合物从地面剥离，悬浮在“星河之梯”的残骸四周，排列成一组通向天堂的回旋阶梯。 凝聚着重力的球体在接触地面的瞬间湮灭，将天地撕扯分离，转瞬间，弧光将珊瑚岛淹没—— 而根据刚刚天命得来的最新情报，由于新的律者已经诞生，甚至和冰之律者结合成了一只难以置信的怪物，导致珊瑚岛的崩坏能级数比往常增加了两倍，而且还有上升的趋势。 望向吸食一切的空间，在一瞬间，芽衣再一次感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紫红色的双眸充满了不甘。 “放轻松，现在还没到最坏的结果。” 出乎意料的回答，芽衣再次诧异地望向了一同看向被“花苞”包裹的怪物的“灰蛇”。 只是不知为何，她忽然在那火红的电子双眸中，看到了思索？ 直到，她看到了他手中那被冰霜覆盖的黑金匣子，淡淡的红光若隐若现，芽衣顿时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制造比黄权之杖更加强盛的电磁波长，就能干扰到这融合的律者？” 毕竟自己刚刚的确挨过黄权之杖的效果，并且也明白了其中利用特殊电磁场干扰律者核心与虚数空间的联系。 而自己身为雷之律者，自然也能利用这种能力，只不过这一次，自己面对的却是由两个律者融合而成的怪物，整座珊瑚岛都在瓦解，机会只有一次…… “没错，不过单靠你一个人，这肯定实现不了，还需要一个保障。” “要我帮忙吗？” “不是你……” 说着，机械手臂的关节忽然打开了一个口子，一枚火红色弹头的子弹被里面更加细小的机械臂举了出来，放到了他的手上，装进了枪里。 “这是……” “等一下，你要……” 更让幽兰黛尔和芽衣疑惑的是，当这枚子弹出现的同时，渡鸦的眼中先是露出惊讶，再是惊恐，转瞬即逝。 “一点小道具罢了，这枚子弹，是让律者宕机的最佳手段。 待会我会以这枚子弹为契机，击中律者后，你大概只有半分钟的时间拿到律者核心。” 只是，在“灰蛇”的阻止下，芽衣并未能得到答案，只能在渡鸦的确认下，隐藏自己的疑问，开展了行动。 而渡鸦和幽兰黛尔只能掩护其他女武神撤退，不过她们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望向那变化枪械的黑色身影。 此刻芽衣已然化为了一道雷光，直奔那巨大的雪白人偶怪物，而这时，全新的融合律者已经苏醒，看见眼前的敌人，由冰晶形成的巨大陨石直指芽衣，风雪一瞬间席卷而来。 “文明的旅人，宽恕我等。” 砰——！！！ 唰——！ 细小的火光划破空气，留下一道细长的火红色丝线，速度之快，甚至超过了化为雷光的芽衣。 砰！ 嗤！ 也就在芽衣的眼中，子弹在律者面前忽然打出了一道龟裂的缝隙，紧接着，如同打穿了某种屏障，火光贯穿了律者的额眉。 “呃——” 一瞬间，冰雪的流速，忽然出现了平息的迹象，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缓缓停驻。 就是现在！ 嗤嗤嗤——！ 疑问与惊讶抛于脑后，天殛之匙举于身前，紫红的雷光化为了利刃，将眼前的裂缝，化为齑粉，迸发出来的白光，也将眼前的世界，一一笼罩。 …… 短暂的恍惚后，芽衣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奇怪的空间中，宛如被冰霜封印的深蓝。 这里是…… 同时，眼前，也逐渐出现两道若隐若现的人影，当视线清晰时，却让芽衣产生了一丝庆幸。 “雷电芽衣……” 而他们，也正是随冰雪逐渐消散的陈天武与安娜，不禁让人感到无奈的一对。 “你们胜利了，祝贺你……” “已经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只想再见她一面，只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即使化身律者，也只想帮她摆脱束缚。 这也有错吗？” “……我也在寻找答案。” 即使此时由于律者的原因，感官方面正逐渐消失，但陈天武的神色还是出现了一丝不解，但这也是芽衣心中的不解。 明明说好不被过去所困扰，但心中还是不自觉地冒出这些难解的问题。 跟律者相识甚至相恋，真的只有走向毁灭吗？ 除开刘思宇和琪亚娜，脑海中还莫名浮现八重樱望向刘思宇时，那份遥不可及的落寞…… “是吗，那么，希望你们不会落得我们这种下场。 呵，说实话，雷电芽衣，我羡慕你，很羡慕你，虽然你会认为你是不幸的，但对我来说，你却是幸运的那一个。 因为，你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口中说着芽衣不明白的话语，不理会她困惑的眼神，陈天武宛如如释重负般，望向怀里的少女，温和的微笑着。 “这次的‘奇遇’，我忽然知道了很多事情，但，这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以后你会明白的。 来吧，结束这一切吧……” “……抱歉。” “起码，最后我和她，也在一起了，倒也不错……” 叮——！ 一道闪光，深呼吸，紫红的刀光已然斩出，冰雪消融，压抑不再，一切，又归于平静。 ……………… 风暴散去，平息的夕阳洒向了这逐渐恢复温度的陆地，天命的救援部队也在集结着，准备接下来的救援任务。 曾经的珊瑚岛，如今只剩下了荒芜的废墟，浪潮翻滚，将逝者的灵魂送向远方，将文明的残骸带回故土。 “这两枚核心还‘活着’，你成功了，也离自己的目标更进了一步。” “……” 此时，芽衣和渡鸦也正站在碎裂的海堤上，海浪的拍打和海风的吹扫，都让她们更加地清醒，也让她们意识到事件的结束。 不过，渡鸦的祝贺，芽衣并不理会，紫红的双眸依旧看着浮于手上的两枚律者核心。 看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奈的哀愁…… “开心点吧，起码他们都得到了解脱，别说是你，我也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没有人能接受……” 渡鸦无奈拍了拍芽衣的肩，两人望向大海，黄昏伴着落日一同消逝，漫长的黑夜将要来临。 “不过，谁叫这该死的世界就是这样发展的？想开一点，你不是还要把那家伙找出来吗？只要有一丝胆怯，随时都会有失去他的风险。” “……呵，一直以来，你都是以这样的心情面对孩子们吗？” 渡鸦有些诧异地望向忽然开口的芽衣，只是，那久违的微笑，却是显得如此地苦涩。 “……你猜～” 芽衣自然不会跟她追问下去，随即她便转移了话题，只是接下来说出口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对了，灰蛇那家伙去哪了？” 有些意料之外的疑问，渡鸦还不禁挑了挑眉。 “……我还以为你会问他那枚子弹呢。” “这也是其中之一。” 好嘛，敢情问那家伙是一整块不带拆分的…… 渡鸦的眼角略微抽了几下，随即指了指远处的海岸，海岸上不知何时树立起了一个墓碑。 而墓碑前，除了路过驻留片刻的女武神，身穿黑色雨衣的身影将两件项链挂在了上面。 只见渡鸦没好气地微笑道：“天命为夜枭和安娜立了个碑，那家伙正为他们收拾信物呢。” “……他也有这样的一面吗？真不像他呢。” “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嘛，就连机械也一样。” 虽然，她说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莫名其妙地，芽衣的脑海中浮现出刘思宇的样子，但转瞬即逝，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 “话说回来，他的那枚子弹……”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是专门击杀律者的特殊子弹，崩坏能浓度越高，律者失控或者死亡的概率就越大。 因为材料比较特殊，目前只有三颗啊不对，现在是两颗，那可是连前文明都没有普及的技术，还是保留下来的，精贵着呢……” 因为不是自己的知识范畴，渡鸦也只是耸了耸肩，向芽衣透露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毕竟就算说出来了，也不一定有人会做。 虽然对于效果有些吃惊和存疑，但芽衣还是略微蹙眉地问道：“那，既然还有两颗，那相当于有两个样本，那个女人的话，应该会迫不及待地想让这项技术复活吧？” “呵，拜托，那可是融合战士的骨灰制成的，你说复活就复活的了吗？” 只是话刚一说出口，就连自己都有些害怕，更别提眼前瞳孔忽然一缩的芽衣了。 “你说什么？” —————————— “所以，这真的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往日不同今日，我并不像他们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所以我必须发挥我所有的价值，即使这对世人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 呵，当时，梅跟梅比乌斯把我骂的可惨了，就连维尔薇都没给我好脸色，想想还挺失败的。” 更别提她那充满危险又阴森的微笑了…… “嘶……” 虽然对方的描述有些平淡，但结合自己的想象，那副场景，自己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着自己那有些麻痹的左臂。 因为，她根本无法想象眼前之人会有这样的对策。 他就一点都不怕和后悔吗？ 呼吸，一时间有些窒息…… “那，会疼吗？” “……实话说，不疼，真的不疼，就像睡觉一样。” 毕竟，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第90章 新的危机?新的任务! 天空，不同往日的浅蓝，没有大型客机或战舰留下的划痕，有的，只有自然流动的云层，如此地雪白。 就连眼前的溪流，都倒映着这纯天然的画卷，一点杂质都没有。 只不过…… 唰唰！ 几棵小型菌类激起的水花，让这幅画卷沾染了些许淤泥。 “果然没看错，看来有着落了。” 看着手中已经去除污泥而焕然一新的几棵菌类，琥珀色的双眸顿时露出了喜悦，完全没管那被沾染的画卷。 毕竟，现在那些污泥都已经沉下去了～ 呼呼—— 当然，伴随着微风的叨扰，枝上的麻雀也挥动着翅膀，另寻他处。 咔！ 只是，兴许是已经承受不住的枝叶得到了解脱，清脆的声响后，它开始做起了自由落体，旋转两周半，然后…… “嗯？” 忽然出现的阴影遮住了头上洒落的阳光，原本要落在头上的树枝，并没有发出清脆的碰撞。 这深山野林内，还能这么好心帮自己免受皮肉之苦，身手还这么好的人，答案应该很明显了。 双眸中闪过了惊喜，随即回过头，白绿相间的长袍首先映入眼帘，再是那灰蓝色的长发，以及对方那双清冷又不失温度的蓝色双眸。 宛如不问世事的仙人，虽然，她的确是仙人～ “赤鸢仙人，果真是您，这下倒省下一些功夫了，呵呵～ 您看，刚摘的松茸！” ……………… “唉，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他还有点呆头呆脑的，完全不像上个文明的他，手术后整个人都变得阴森森的，哈哈！” 雪白的光芒后，眼前还算有些温馨的光景，再次恢复到云顶之上，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冷和窒息，反倒还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当然，还有身旁容貌与自己无异，性格却异常跳脱的，自称为“华”的新意识人格…… 就在几个小时前，对方几乎同时向天命和世界蛇发动了袭击，还从凯文手中夺回了羽渡尘的羽毛，自己的意识也再次苏醒。 如今，她又带着自己回到太虚山回收剩下的羽毛，以此来整理自己的记忆。 ……袭击两个组织还能全身而退，能力毋庸置疑，再加上能够自如崩坏能进行战斗、回收羽渡尘的羽毛，自己的第一反应就出现了律者这个名词。 只不过…… 看着眼前还像个孩子般炫耀自己战绩的“华”，形象与之前面对的律者有些格格不入啊…… 尤其是她向自己描述如何某位脸蛋红肿的主教在天命惨败时的样子，不厌其烦。 “只是可惜了……” 没有理会自己的思考，“华”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虽然那个时候，他的状态甚至一度发生变化，但他依旧在执行着那‘愚蠢’的信条，还为了那个女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尽可能地拯救他人，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拜托，定成这样也太敷衍了，你也这么觉得吧？” “有目标并没有错，起码那时，他就差那么几步，而且，即使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但他也没有伤害我们任何人。” “嗯……听你这么一说，他还挺固执的，不过嘛，我也挺佩服他的，从普通到不普通，还受到了那么多人的认可，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励志片模本啊！ 但也可惜了，这些到了现在的他，都显得有些过于平淡了，不过性格倒是和当初的他没什么变化。” 说着，火红的双眸中不禁闪过了惋惜之色，这倒让自己有些意外，但经过她的回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所谓的“世人认可”，到后来却充满了讽刺。 往世的前因后果，使得如今不愿再涉世太深，所以他当初才会同意齐格飞的决定。 只是，造化弄人…… …… 随着记忆的消散，火红色的羽毛回到了“华”的手里，融入手心之中。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目光中还显得那么地意犹未尽，而自己也猜到她接下来的行动。 当然，自己不会让她怎么做……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了，奥托揍也揍够了，狗头女人的面具也裂了，这具身体，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这是不……诶？”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要将自己收回的她，此刻却向自己伸出了手，愿意将身体还给自己，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可以说毫不费力。 但，这反倒让符华荒谬地产生了一些不解。 “你……” “是是是，我知道这一时让你脑子转不过来，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也不想一个律者一直主导你身体吧？” “……你知道自己是律者？” 见眼前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的老古董，“华”没好气地用自己的小指掏了下耳朵，简单描述道： “这么说吧，从我醒来回收羽渡尘的那一刻，就有个声音告知我的存在，一个意识的律者。 我们都知道，律者只会执行意识的指示，也就是一味的破坏，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束缚，反倒相当地轻松。 再整理一下这五万年的记忆后，我也清楚了‘符华’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更让我自身感受到不同，我们两个，是互不相同的灵魂。 哈哈，实不相瞒，要不是他的提醒，刚开始我都以为自己就是全新的‘符华’了！” “他？你是指……” 捕获到话题之外的人物，符华下意识就锁定了人选，也就在这一刻，双眸中却充满了诧异。 “很吃惊，对吧？” 而“华”也自然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时忽然借走羽渡尘，记录一些你听不懂的嘱咐，最后形成一根连你都没什么印象的羽毛，想必，他已经猜到现在的我了。 好了，描述就这么多，没更多细节了，你还得回到这具身体里呢，不然以后那家伙会揍我的！” “你是说，老师他……” “哎呀，你还真是个老古董！连那块地方你都忘了？” 似乎有些不耐烦，“华”已经拉过符华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随后选择权便交给了符华。 “而且我偶尔还能感知，那个老顽固还在什么地方瞎逛呢，只是涉及的空间太过深入还无法准确知道他的位置。 好了，放心来吧，律者的权能、崩坏的侵蚀，我会助你这个老古董一臂之力，虽然这次因为他的缘故是免费的，但下次可不是免费的了啊！” “……呵，你似乎很怕他啊。” “啧，要是你以第一视角亲自体验那份记忆的话你也会是这样的表情！” 不知为什么，符华总能感受到对方对刘思宇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说起来，当初第八次崩坏降临后，它的确成功占据了他的身体，但没过多久，它却忽然自行失控，随后毁灭，即使在那之后，还是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负担…… 看来恐惧还能遗传的是吧…… “……谢谢你。” “嗐，想做什么就做呗，只不过这次我们没那么容易发现他的意图了，噢对了，老古董，待会休伯利安那伙人来的时候，你可得好好解释啊。 别怪我没提醒你，别了！” 嗡——！ 火红与雪白的光芒交汇，最终凝聚成一点，青蓝的衣装再次出现，而那标志性的红框眼镜，也再次出现在自己手上。 “……呵，大危机，就这么解决了啊。” 不过，看样子她的意识刚诞生不久，空有一身力量可不行，还得再进行一些指导，不过是放养式的～ —————————— 滋—— 短暂的白色线条交汇后，电子屏幕上显示出深蓝调的房间，而屏幕面前，一双手在调试着画面的大小。 “看来之后得找维尔薇把这老东西修一下了。” 随后，他便挨在了椅背上。 “实验日志第8088次，额……啊不行，太像自我介绍了。” 是啊，这次面对的可是后来不一定的角色，干嘛这么小题大做呢？ “如果你能看到这个影像，就说明你已经醒了，对，没错，这是专门给你录的。 首先，恭喜你，你获得了新生，也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你几乎可以做到一切别人办不到的事情。 但很抱歉，即使你整合了记忆，重新调整自我认知，但你终究不是‘你’，没错，你是一个全新的意识……” 让其重新认识自己，再提出相对正确的理念对其消化，让其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保护什么，那才是首要的目的。 最好，不要重蹈这个时代的覆辙…… 唰—— 随着记录的结束，身后不远处的门口忽然向两侧打开，一位留有灰色秀发的少女走了进来。 “老师，梅比乌斯博士找你。” “好，这就来……” 虽然这项记录在之后可能会变得微不足道，但还是希望能帮到…后来的她们吧。 第91章 一味的逃避 在珊瑚岛以及太虚山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世界便再次回到了往常的平静，即使这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这里的一切，都没怎么变过呢……” 扑腾着双翼的鸟群飞过了大本钟，游行的船只照样经过伦敦桥，一切的一切都和那个是无异。 只是，原本还能到自己的游玩的那个人，如今却不知所踪…… 嘀嘀—— “苏莎娜，想什么呢？” “诶？啊啊，没什么……” 不过，随着仪器的运作，身后灰发少女的声音让苏莎娜的思绪回到现实，橘黄双眸的忧心也被隐藏。 “传感器的调整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吗？” 将此次调整用的工具与零件收进工作袋后，苏莎娜便向亚尔薇特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暂时没什么任务了，这次来伦敦主要是为了升级崩坏能传感器的工作，还挺轻松的。” 嗯，不得不说，虽然苏莎娜在战斗方面上还有些欠缺，但装备以及仪器的调整和整体协调能力却是一流的。 只是这一次，每当一部分升级工作结束后，苏莎娜的状态反而有点心不在焉。 这不，望向还在游行的船只，她的思绪又飘到远方去了。 “怎么了？想起什么事了？” “……上一次来伦敦，还是思宇老师带我来的时候。” 即使如今不同往日，但在这里的一幕幕，都仿佛还是昨天刚发生的事，博罗市场、伦敦桥、牛津大学，还有飞机求婚，都是她在这里留下的最好的回忆。 “明明才过了两年，却总感觉过了好久……” 有些感慨的话语，就连亚尔薇特也不得不随着苏莎娜的目光，望向这还算和睦的城市。 崩坏事件，受灾最严重的，终究还是普通人…… 两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再回顾刚那简单的任务，简直恍如隔世。 “他会没事的，主教大人不也说他只是失踪了嘛，既然主教大人那么看重他，那么他肯定是有一定能力的。” “……嗯。” 轰——！！！ 下一秒，刚刚结束的话题，忽然被剧烈的轰鸣声所打破，二女同时错愕地望向了爆炸的方向，便立刻提起了警惕。 那是一个地铁站的方向…… …… 经过事故调查，是一件列车追尾的交通事故，庆幸的是，并无人员重伤，只不过，就在列车残骸下，却发现了奇怪的线索。 而与此同时，不止伦敦，全球各地的城市也在无缘无故发生一些奇怪的意外。 贝尔格莱德仇杀事件、法兰克福金融事故、加尔各答失踪事件、布隆方丹纵火事件也接连发生。 虽然这几起事件看似毫无关联，但在背后的调查却不约而同发现了一些关于崩坏的奇怪线索。 而根据长光的推测，这样的事件，可能已经在全球发生超过5000起了，简直就像传染病一样…… 宛如无形的大网，在暗中慢慢形成。 而由于之前某位律者导致某位主教大人的失踪，现在女武神部队的指挥权，就暂时落在了幽兰黛尔的手里，而丽塔则负责打理总部和情报收集。 而这无形也和逆熵达成了一个默契，因此进入了休战阶段，或者说，短暂的情报合作期…… ……………… 当然，缘于之前类似的事件，就连逆熵的机甲都未能幸免，无故失控伤人，在演讲会上对人破口大骂，一系列事件也让特斯拉有些头大。 甚至面对联邦参议员那帮老家伙的质问和提议，让她本就快炸了的龙虾头一下就燃起来了。 不过，这一情景，在盐湖基地的众人是看不到了～ “我能坐这里吗？” “嗯？” 高峰期已过的食堂内，就算是轻便的物品掉落在地都能听见其发出的响声，更别说身旁忽然响起的声音了。 只是，当蓝色的双眸中出现了一位两鬓发白，还戴着一副眼镜的男子时，出现了一丝慌乱。 “唔，等一下！” 随后，目光再次转向自己桌上的餐盘，立刻将本就为数不多的饭菜收入口中，匆忙起身。 “麦可先生，我已经吃好了，您慢用，我先走了。” “诶等……” 话音未落，眼前的少女就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食堂，他也只好无奈作罢，说起来这都第几次了？ 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对方总好像在躲着自己…… “麦可叔叔？” 没过多久，又是两道身影靠了过来，只是显地有些娇小，注意力也随之被转移。 “啊，布洛妮娅、希儿，这是刚训练完吗？” 瞧见眼前两位少女的状态，麦可一眼就看的出来，毕竟希儿那晕乎乎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想必又是加大了训练强度。 “麦可叔叔，琪亚娜还是…躲着你吗？” 望了一眼琪亚娜离开的方向，再看向他刚放下的餐盘，希儿也大概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呵，显而易见。” 苦笑的耸肩肯定了希儿的猜测，而布洛妮娅却是“啧”了一嘴，叹息道：“还真是个笨蛋呢，麦可叔叔都没说什么，她就一股脑地瞎想。” 明明都已经变得成熟、冷静，但每次面对麦可叔叔的时候，瞬间被打回原形。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即使只是收养关系，但好歹也算是相处已久的家人，每次面对麦可时，她都会回想起那段痛苦的记忆，一股负罪感油然而生，这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顺其自然吧，毕竟这几个月发生的对她来说都太过突然，总得安静下来思考一下的。 况且，齐格飞的事，我还得跟她道个歉呢……” “这不是麦可叔叔和龙马先生的错，是世界蛇发起的袭击。” 话音刚落，食堂内又响起另外一道声音，转眼望去，则是已经结束训练的温蒂，但此刻的脸色因为刚才的话题，似乎并不怎么乐观。 被老师认可的学生，不应该这么懦弱。 “琪亚娜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还不如在对战训练的时候将她揍醒，长痛不如短痛。” “……” 很好，简单粗暴又快解决的方法直接让三人获得了沉默，无法反驳，虽然这不失为一种办法，但也没到那个地步好吗？！ “……好了，我开玩笑的！” 难得见麦可的镜片处于反光，温蒂也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强行转移了话题。 “说回正事，希儿，特斯拉的购物清单，爱因斯坦博士已经和你说了吧？” “嗯，刚刚博士还跟我说过，要我和你一起。” 兴许得庆幸这休战时期，下个月，也就是7月3日，是逆熵成立60周年纪念。 为了给大家这几个月积攒下来的压抑与绷紧的神经得到一个好的放松，这两位博士倒决定举办一场派对。 不过，原本要进行采购任务的龙虾博士，因为国会那帮老家伙质问机甲失控一事而耽搁。 再加上爱因斯坦还得管理盐湖基地，布洛妮娅还得跟瓦尔特进行关于律者核心的特训，德丽莎和姬子还得教某对姐妹如何战斗，所以任务就落在了希儿和温蒂。 而因为最近接到了几起机甲无故失控的报告，人手不足，所以明天琪亚娜和樱也会到盐湖城，刚好可以搭一辆车。 与此同时，也好让琪亚娜散散心…… ……………… 第二天，四人一同来到了盐湖城的街区，此刻街区上，鲜明的冰激凌车、随处可见的玩偶气球、绚丽的彩灯，比以往还要热闹许多。 身穿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派发着庆典的传单，就连巡查的机甲也都附上了关于庆典的标语。 “哇……好多人，街区比以往还要漂亮！” “跟来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啊。” 也许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比较欢庆的场面，海蓝的双眸中顿时充满了惊喜和兴奋，就连身旁的温蒂也不例外。 “嗯，听特斯拉博士说，下个月4号是独立日，各地都会举行庆典。” “倒是有点像祭典呢。” “呵，就是啊。” 难得出来一趟，感受这久违的欢庆气息，琪亚娜和八重樱也缓缓舒了口气，神色也放松了许多。 好像从刘思宇出事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过这么放松的时候了…… 不过轻松的时间短暂，约定好集合的时间地点，四人便分开完成各自的任务。 ……………… “独立日庆典！独立日庆典！啤酒免费畅喝，摇滚乐队现场演奏！”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项检查任务都在有序地进行着，不过相对而言比较轻松，顺便还能向街边的小吃摊蹭免费试吃。 “呵，如果这话被姬子听到的话，估计会后悔选择知道阿琳姐妹的。” “嗯，呵呵，的确是她的作风呢。” 不光任务的简单，再加上两个人的效率，检查任务很快就完成了，甚至比预计还早了半个小时。 不过奇怪的是，此次报告的负责人在初次提交报告后，标记的机甲就再也没出现任何问题，看机甲的演练情况，也完全没出现异常。 “接我们的车还有一段时间才到，不如…我们到那边的咖啡店坐坐吧。” “咖啡店？” 顺着八重樱的目光，一个略显卡通风格的砖块搭成的咖啡屋呈现在琪亚娜的眼前，门口处的展览牌上还展示着现在的新品。 巧克力芭菲。 “……嗯，走吧。” …… 与外面的建筑风格不同的是，内在的装饰则是复古风的暖色调搭配，前台上还摆放着具有年代感的唱片机。 整个氛围都显得格外惬意与放松，即使这咖啡和芭菲的价格有些不完美～ “之前希儿带我来吃过这里的芭菲，还挺甜的，你可以尝尝。”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嗯！好吃！” 不过，就算不完美，但成品却弥补了这一点，也算是得不偿失了，虽然自己并不怎么吃的惯。 在蓝色双眸中难得看到了一点发自内心的喜悦，八重樱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细微的弧度，仿佛下一口的咖啡都会出现一丝甘甜。 “呵，你喜欢就好。” 她的笑容真的会感染人呢，难怪他会拍那么多照片～ 不得不说，甜点，是最能治愈少女味蕾的最好选择，没过多久，原本被奶油、曲奇、可可粉覆盖的冰激凌，顿时只剩下了干净的杯子。 看少女那一闪而过的意犹未尽，在菜单上的某个甜品停留了数秒后，八重樱轻声地问道：“要再点一份芒果千层吗？我们可以一起吃。” “唔…嘻嘻，那…再点一份吧。” 被轻易看出了想法，少女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一想到往后可能还要很久再吃一次，她索性便任性了一次。 不过下一秒，蓝色双眸中就出现了歉意，望向了眼前的粉发少女。 “樱，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刚刚分开的时候，是希儿拜托你的吧？” “……嗯，之前，也是希儿带我来这里的，当时心情也好像没那么糟了，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会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 “呵，也是呢。” 不过，即使不是希儿，八重樱也还是会对琪亚娜进行照顾，就像是一个大姐姐，尽责且有耐心。 “不过琪亚娜，你要是有什么烦恼，愿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讲讲。” “……” 只是，既然知道这次是希儿拜托的她，那她也应该知道，昨天食堂的事…… “我知道的，但…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一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老师的家人。” 就算对方知道一切的发生并没有怪她，反倒还很耐心地找自己聊天，但那样反倒让自己的内心发堵，一下被愧疚所覆盖。 脑里总会幻想出对方那莫须有的质问与谩骂，这让自己一时间有些难以释怀。 “我知道这样很难，但一直逃避下去是不对的，这是对麦可先生的不尊重，也是对思宇的不尊重。” 缓缓低下的白色脑袋，那双攥在一起的手，八重樱便轻轻搭了上去，少女的神情才出现了放松。 “你试着换个角度想想，他是思宇的家人，但也是他的老师，能够培养出他这样的人，想必也不会坏到哪去。” “……我知道了，我尽力试试。” 貌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少女做出了深呼吸的动作，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也没有了刚才的害怕。 “呵，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樱，这几个月发生这么多事，你都能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保持思考。” “……” ………… “去了世界蛇，好好照顾好自己。” “……对不起。”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呵呵，五百年都过来了，我也该有所成长才对。” 短暂的愣神后，是苦涩的微笑，而苦涩的轻笑后，便又是那无奈的叹息，暗紫色的双眸中不禁陷入了思索。 “……待会给他们带些礼物吧。” “好啊。” 是啊，五百年都过去，何况这几个月呢？虽然有些事，自己还是无能为力。 不过，既然现在线索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那么自己，也等的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92章 暗流涌动 哗——！ 盐湖城街道上，欢庆的氛围一直在持续着，从未有过减弱，哪怕空间受限的空地上，都举行着小型的活动。 只不过，在这个被崩坏所关注的世界。 轰——！ 意外，总是悄然而至…… “快躲起来！广场上的机甲失控了！” 不知为何，原本释放庆典烟火的机甲，正常的蓝色转变为失控的红色，转而将枪口指向街上的行人。 对着轰鸣的炸响，街区已乱成了一锅粥…… “别过来！” 当然，由于场面的混乱，行人的四处逃散，总有几个倒霉蛋是落单的那一个，眼看，他就被两台机甲逼到了死角。 其中一台机甲已经举起了它的机械臂，猛然挥下，欲要将他砸成肉泥！ 嗤——！ 而在这一刹那间，空中迸现出几道光影，两台机甲瞬间停止了动作，下一秒，一道平整的裂缝，原本挥下的机械臂，直接掉了下来。 咔啦！ 紧接着，白色的丝线一一出现在机甲的全身，随即分崩离析，一道粉色的倩影将这倒霉蛋给拉了出来。 “快去避难！” “啊！是！” 随着男子的离开，八重樱转眼望向已不同以往的街道，扫过刚刚斩落的那些机甲，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望向手中黑金色的太刀。 刚刚的那些斩击中，她明确感觉到斩掉了不同于机甲的东西，就连声响都极似丝线被斩断的声音。 但转眼望去，并没有发现那些机甲有类似的零件，而这，也是八重樱感到奇怪的点。 “姐…可……” “唔…谁？！” 而就在隐约中，一小段细小的诡异呓语在耳边响起，八重樱再次警觉，随即感受到来自左后方的视线。 咔啦咔啦！ 错愕的目光中，八重樱明显地看到，上方的水泥明显出现了因为移动而留下的刮痕，与此同时，一个诡异的类似玩偶的球体若隐若现。 但对方似乎并不想打草惊蛇，便离开了她的视线。 “那是…什么东西？” “市民都已经疏散完毕了，樱，有发现什么吗？” 疑问随着通讯里出现琪亚娜的声音，也因此结束，就此中断了八重樱的思考，毕竟现在关注的，也不是这个…… ……………… 随着一天下来的调查，第二天进行整理，巧合的是，盐湖城的部分地区都发生了诡异的操控事件。 其中较为相似的，便是希儿与温蒂的机甲袭击与布洛妮娅和瓦尔特的雕塑操控，这两起事件的共同点便是，没有能量波动。 而最诡异的，便是希儿那边，起因一个玩偶服里丢失的学生证，深入调查发现，对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然而荒谬地是，之前希儿还跟对方讲过话？！ 此外，在学校内，很多人都对其印象不深，甚至从未见过…… 同时，她们还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黑金色的人偶，希儿更是发现了一张名为支配剧场的演出门票，剧目名相当地诡异。 由于那所大学的线索就此中断，逆熵也只能优先调查关于雕塑操控的线索，相对而言却比较容易。 目前，雕塑的供应链已经确认到一座工坊，雕塑的销毁工作也被提上了日程。 “哼，自作自受，自己作死搞出来的奇物，发起疯来结果跑的比谁都快。” 当然，关于雕塑事件，始作俑者，特斯拉依旧稳定输出。 “特斯拉博士不要紧吗？听爱因斯坦博士说，您还有好几场听证会要参加。” “嗐～现在他们那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开个屁的听证会，没空管我还想着让我背锅，我肯定不给那群老家伙机会！” 不得不说，就算隔着立体影像，都能感觉到眼前这位龙虾博士的心情是如此地愉悦。 “特斯拉博士，你那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了吗？” 能够让听证会这么混乱的，除了眼下发生的类似事件，实在是联系不到其他线索了。 “嗯哼，昨天那几档子事后，不是根据截获的黑市名单上排查嘛，结果好家伙，有位议员也是买家之一，整个国会都慌了。 即使从上到下挨个联系他把藏品都拿出来，但不知这家伙发什么疯，拉着他的‘宝贝’雕塑连夜跑路了。 结果跟你们的调查类似，半路雕塑突然‘活’了过来，要不是姬子及时赶到，那家伙的脑袋可就搬家了。” “唔……” 兴许是想象到当时的画面，希儿的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这简直就像是电影里面的丧尸一样……诶？等等！ “是「傻瓜杰克」！” “傻瓜杰克？希儿，你是说那张门票吗？” 下一秒，希儿的忽然出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随着她提出的一个线索，布洛妮娅率先反应了过来。 “嗯。” 希儿点了点头，随即在一旁的电子屏幕上调出刚刚的剧目门票。 那是一张以奇异三角为标志的名为支配剧场的门票，上面明确的写着剧目名「傻瓜杰克」以及下面那诡异的简介。 「他捧起心爱的南瓜，南瓜一口咬掉了他的头。」 “剧目预言？这也太扯了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虽然门票是在公寓里发现的，但上面却有着不属于这附近的土壤残留，所以，这更像是犯人故意留下的犯罪痕迹。” 说着，爱因斯坦接过了浅蓝的虚拟键盘，画面一下从门票换成了已经失去色泽的结晶物体。 不过看到它的体型以及样貌，众人无不动容。 “律者核心？！那个公寓的人偶检测出来的？” 爱因斯坦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奇怪的是，它的等级远不及真正的律者核心，虽然威胁性不高，但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新一轮崩坏的冲击。” ……………… 得益于休战时期短暂的合作，最近数天的时间，不光逆熵，就连天命和世界蛇也开始调查关于雕塑操控的案件。 只是随着线索的不断深入，结合三方，都不约而同地得出了比较坏的结果。 从那些事件人偶体内检测出来的核心，让众人不得不想起关于前文明律者的记载。 拥有千个个体的律者，支配之律者。 虽然能力不强，但每个个体间能够进行零距离的感应，从而使得每个个体行动有计划，完美融于人群之中，使得每次袭击事件的时间准确无误。 就连融合战士，也未能幸免…… 而唯一与记载不同的是，这次运用的个体，并不是人类，而是人偶以及用于预告的剧目门票。 为了应对突然袭击，近段时间盐湖基地附近的街道都进行了疏散，也导致原本热闹的街道，顿时空无一人。 同时，为了戒备调查，有可能失控的机甲都被集中到仓库内，琪亚娜等人也分成了两组，德丽莎和姬子则保护已经撤离的爱因斯坦等人。 然而，也就在这时，危机，也悄然降临…… 轰——！ 位于基地内的一处仓库，原本已报废许久的几台机甲忽然‘活’了过来，视线中立刻捕捉到附近的粉色倩影，随即发起了袭击。 叮——！ 但很显然，破旧的机甲，操纵起来有多流畅，依旧不是她的对手，整齐的切面和完整的操纵核心就是结果。 而这一次，八重樱也是重新见到了那具能够操纵机甲的提线工具。 “……怪物…罪人！” 当然，那道诡异的呓语，此刻却清晰了些许，暗紫的双眸顿时出现了不适，为了保持清醒，晃了晃头。 “樱姐姐，刚刚仓库内的机甲忽然被操控了，你那边没问题吧？” “……嗯，我没事，你们也要小心。” 不得不说，希儿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时，呓语也随之消失不见，八重樱也不禁松了口气，脸色上露出了些许的庆幸。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除了他，自己总是小的安慰着呢…… …… 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基地内，突显着此时基地内诡异的寂静，但对仓库中那留有狐狸耳朵的少女来说，却是一点也不奇怪。 嗡—— 不过下一秒，拐角处的一道奇观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拐角处，一道无形的丝线划开的巨大裂缝，就这么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同时，里面还散发着与之前核心相似的气息。 甚至更胜一筹…… “空间裂缝？” 似曾相识的记忆涌上心头，但此刻八重樱却是提高了警惕，握紧了刀柄。 为了以防万一，八重樱优先联系了还在附近的布洛妮娅和希儿，但下一秒通讯传来的声音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沙——！ 没有信号…… 嗡——！ “唔！” 与此同时，就在裂缝的周围，连同八重樱自己，都出现了诡异的扭曲，根本动弹不得。 随即，那道裂缝宛如吸食一切的黑洞，仓库内的一切，一同坠入这无尽的黑暗中。 …… “喂喂，这位客人，剧场内，还请将通信工具静音或者震动。” “谁？！” 只是短短的一瞬，视线就恢复了正常，但身处的环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一个暗紫色的奇异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圆台，暗金圆环在上方缓缓旋转着。 就在圆环的面前，还悬浮着望不到尽头的、上下对称的哥特式钟楼，而围绕在钟楼附近的长廊，却显得交错诡异。 “呵呵呵呵……” “好吧，看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索性就原谅你了～” 同时，显得空荡的轻笑，回荡在整个空间。 下一秒，圆台前的钟楼大门，忽然展开，一具灰金相间的金发人偶出现在八重樱面前。 黑色眼罩下，却是诡异“v”字型的微笑。 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轻笑声，只见她机械地将双手举高，看似恭敬地微笑着迎接八重樱的出现。 “欢迎来到…… 支配剧场！” 第93章 真炎幸魂 与此同时，被迫分散的希儿与布洛妮娅等人，都看见了各自迎接她们的人偶，一样的姿态，一样的台词。 而比较棘手的是，它似乎知道另外一个［希儿］，并将其分开，感应就此切断…… “上次碰到的人偶？你是…支配律者！” “哎呀哎呀，你的认知非常明确，残次品小姐，诶等等，残次品？我喜欢这个称呼！呵呵～呵哈哈哈哈！” “……” 刺耳又病态的笑声从人偶口里传出，回荡在圆台之上，让紧绷的神经出现短暂的不适。 不知为何，听闻它的语气，内心深处总有股无名的怒火，握住刀柄的手也再次攥紧了些，随时出鞘将眼前的人偶四分五裂。 “好了好了，客套话到此为止吧，再次欢迎各位，能来到我的支配剧场，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杰西·汤利！ 还请观众朋友们稍安勿躁，第一幕马上就开始，同时也是，少女们的终幕！” 八重樱可没那闲工夫听它那自以为是的介绍，暗紫色的双眸反倒不停扫过空间内的一切角落。 得益于某个难以忘怀的教训，凡是在某个个体所制造的空间内，都一定会有薄弱点。 “啧，喂喂喂，这位残次品小姐，东张西望些什么呢？想找安全出口吗？ 呵呵～放心放心，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噢对了，虽然你比那几个妹妹还要劣质，但我不会因此要你命的。 相反，我也算是同类，是同类，就得有福同享才是啊。 最近，你不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非同寻常的声音，那声音啊，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但没关系！我们有解决的办法！ 你希不希望，自己重新拥有律者的力量？” “律者的力量？你能制造律者核心？” 即使知道那并不是真的，但对方还大言不惭地说出来，八重樱反倒还有些好奇它会怎么解释，与此同时，黑金色的太刀已隐于身后。 双眼缓缓眯起…… “嘿嘿～当然了当然了，我们是谁？我们可是一个集体、千人的存在！我们的方法可以说层出不穷！ 不过前提是，你得保证，不能用这份力量干某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嘶…我记得，上辈子好像有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偷取了这来之不易的力量，差点就让整个崩坏大结局了知道吗？！甚至在他后面还催生了一个叛徒！还导致如今这么多半吊子的出现！真是令人可恨！ 但是好在，伟大的崩坏并没有就此消亡，反倒还让他们落得可观的下场！虽然细节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不得好死！死不瞑目！呵呵哈哈……” 嗤——！ 刹那的刀光一闪而过，笑声，也在这一瞬戛然而止，而人偶面前的八重樱却看似丝毫未动，不过，暗紫的双眸已布满寒光，太刀，也随之入鞘。 咔啦！ 下一秒，人偶身上出现多处白色的丝线，随即断开了连接，四分五裂，落在了地上，杂乱的碰撞回荡在圆台上。 “如果不是他们，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们，你不该提起，更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去诋毁……”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设法激怒自己，但这样的方式，有时还是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就连手中的黑金太刀，她明显也感觉到来自它的怒意，这是她没想到的。 毕竟天命总部那场战斗后，绯狱丸就陷入了某种沉睡的状态，气息很微弱，但一直存在着。 “呼……” 有点狡猾呢，但，好像还不到位…… 此刻，八重樱并没有因为人偶失去行动能力而放松警惕，视线反倒扫过圆台的各处。 咔咔—— 果不其然，短暂的寂静，原本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偶居然自行组装了起来，随即更以扭曲怪异的姿态缓缓站起，宛如末日片中的行尸走肉。 “别那么激动嘛，我说的也是事实啊！上辈子诶，那得有几万年吧？骨灰都扬了吧？一切皆有可能嘛对不对？ 好了不说这些已经盖棺的破事了，说回你刚才那几刀，这可不是你一个残次品该有的态度噢～这也是可以赎罪的机会诶。” “旁门左道，不值一信。” 没有出刀，简单的八个字，已经充分表明了八重樱的态度，不过人偶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一丝的愤怒，反倒惋惜般地叹息着。 同时，圆台的各个角落也都响起了诡异的机械关节转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 “唉，好吧，是我痴心妄想了，以为你会和那个半吊子律者不一样，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死脑筋，真是替他感到不值啊，也只能……” 啪——！ 太刀细微震动的同时，就在圆台的周围，与眼前一模一样的人偶如同蚂蚁不断地爬了上来将八重樱团团围住。 “以这种方式让你谢罪吧，虽然也许他不会欢迎你就是了～” “哼……” 一声冷哼，太刀也回应着主人的意愿，完全展露了它应有的锋芒。 刚好，也该让这该死的人偶闭嘴了…… ……………… 另外一边，类似的战斗也在不断地上演着，令人没想到的是，除了操纵之余，对方甚至还会召唤水母、螃蟹这样的量子之影。 “头抬太高了，跪下！” 砰——！ 不过，就因为是量子之影，反倒更容易消灭，凡是被血红色的利爪扫过，即使甲壳再怎么坚硬，最终都只会留下整齐的切面。 如果此时布洛妮娅在场的话，也会有些惊讶，但也会意识到是情理之中。 毕竟之前在量子之海中，她也领教过［希儿］的性格了，而这个奇怪空间内能出现两个希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呵呵呵呵！” 嗯，除了已经被撕裂的量子之影以及对她来说有些多余的人偶断肢外，广场上还回荡着肆意地略显狰狞的大笑，就连她身后的少女握着镰刃的手不禁握紧了些。 想让她出来帮帮自己，然后就完全没自己出手的余地了…… 呵，嘴上还说着勉为其难的话，还有些可爱呢～ 得益于她们之间出色的感应能力，即使刚被带入这个空间，她与希儿的意识分离，甚至失去了联系，但压不住某个傲娇的顽强，这种失联也只是暂时的。 “［希儿］，差不多了。” 身后少女的轻声提醒，［希儿］扫兴地啧了下嘴，但还是将眼前的杂鱼尽数撕裂后，抓住一个落单的人偶，像是提垃圾地提了起来。 “你真要这么做？我可不相信这家伙能说出什么好听的情报。” 从刚刚以“不再需要你”、“不幸”、“同类”来设法分裂自己跟希儿的关系，自己就已经对这个新诞生的律者起了杀心了。 可奈何说话这么难听的律者，希儿还是要选择谈话来套出还算有点用的情报，反正自己是不信这恶心人的东西会说什么情报。 没办法，毕竟白脸黑脸，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习惯了～ “怎么可能？！” 不同于她们两人的谨慎，眼前这位落单的人偶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不解的愤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和记忆中的档案不一样！剧本也不一样！你明明明白自己的存在！为什么还要和那个累赘待在一起——” 砰——！ 原本还意外于得出了比较零碎的线索，但一听到后面，另外一只血红色利爪没忍住，一半的身体宛如玻璃般龟裂洒落。 “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实话告诉你，如果没有这个胆小鬼，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和她待一块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说她？你还不配，懂？” 略显霸道的语气，顿时让希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了［希儿］，但眼前的情况不得不让她强行转移注意力。 “……咳咳，刚刚你说档案，是不是来自前文明纪元的，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人偶，甚至［希儿］都没察觉的是，希儿此时的语气带上了隐约的严肃。 不过即使被毁去半身的人偶，嘴里依旧理所当然地不屑道： “切，还怎么来的，一个死人的无主之物，那肯定是我的了——” 嗤——！ 没有给人偶说下去的机会，海蓝的镰刃恍惚间像是分成好几个，圆环在人偶身上旋转，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就在［希儿］还没发作，错愕的目光中，人偶，再次出现了龟裂，而这一次，丝线反倒更加密集，下一秒，散落的碎片也无法拼凑完整的样子。 刚刚，希儿的镰刀是不是自行伸长了几分？ “希儿，你……” “……［希儿］，我们还是快点找到布洛妮娅姐姐和樱姐姐她们吧！” 更让［希儿］有些呆住的是，一瞬间，脸上的阴霾烟消云散，腼腆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希儿的脸上，还带上点淡淡的粉红，尽显地可爱。 “啊？噢，噢……” 只是，这么可爱的笑容，应该也有被感化才对，为什么，总有些冷呢？？？ ……………… 嗤——！ 砰——！ 另外一边，八重樱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无论拔刀的速度再快，人偶也貌似瘟疫中杀不完的老鼠一样，总是会冒出新的一群。 甚至还出现手持双刀或者重炮的怪物…… 不过如今看到八重樱的能力，就连自称杰西的人偶都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一个残次品还能坚持这么久呢，着实比某个开摩托的律者强多了！ 唉！只是可惜了，你不配合～同类干嘛要自相残杀呢？ 噗呵呵～不过嘛，你做的这些，也只是无用功～ 你的速度和体力，已经出卖你了噢～” “嘁！” 嗤！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不知何时起，随着敌方由没什么威胁性的人偶逐个上升至手持双刀的无头怪物时，握刀的手，忽然出现了些许的沉重感。 …… “你就是个怪物！” “你不是巫女大人，是妖女！妖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与此同时，耳边的呓语也更加地明显，情绪逐渐出现了混乱的烦躁，但依旧在咬牙坚持。 …… “樱……” “姐姐，你抱抱我……” …… 叮——！ “唔！” 也就在这时，忽如其来的两道声音，让八重樱的精神出现了一阵恍惚，也是第一次，被迎面而来的双刀，打退了好几步。 那两道声音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可如今的状态和不禁回想的画面，脸色不禁出现了几丝痛苦。 眼前的景象在昏暗的圆台和被火光淹没的神社来回切换，数道不甘、愤恨、唾骂的语言在一瞬间拥入脑内。 叮！砰！ 勉强弹开落下的刀刃，八重樱艰难地躲开了接下来的攻击，但动作也更加地缓慢。 “闭嘴……” “哎呀，这就受不了吗？没理由呀，五百年前你不是玩的挺欢的嘛。” “闭嘴闭嘴闭嘴！” 砰——！ 最终，在自暴自弃的话语下，意识的恍惚间，自己就已经被那几只怪物联合打飞了出去，跌落在地。 看见对方还是拄起太刀缓缓站起，人偶不禁啧了一嘴。 “你该不会，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你就把自己当成像她们一样的人了吧？喂喂喂，别自作多情了！ 你跟我们就没什么两样，你就是个手上沾满亲人鲜血的怪物！活该被世人遗忘的刽子手！妖女！” “……” 是啊，维系许久的家园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自己也亲手将用于守护的刀刃刺向自己的所爱之人。 幻想自己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天真的女孩，根本就不该有这样的奢求，那是自己不该有的待遇…… 嗡—— …… “不！你可以！” …… （“不要因他人目光而陷入怀疑，你只需做好你自己，我印象中最勇敢的你。 你只需记住，你手中的剑，并不是积累战绩的工具，而是守护他人的护盾，不要感到害怕，总会有人在你身边，帮助你，保护你。”） …… 粉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眸，并不清楚她此刻的神情，但看她依旧将太刀指向自己的时候，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啧，还不懂得放弃，你脑子该不会被说成痴呆了吧？再这么下去你可赢不了噢～” 随着三只无头怪物的双刀举起，再是几道刀光闪过，动作造次戛然而止。 “我不会放弃……” 唰——！ 而回应它与这些怪物的，则是八重樱比以往更加坚定的语气，以及忽然迸发的火光。 “因为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没错，自己的确不配拥有这样的生活，但就是因为拥有这样的机会，自己才要更加好好地珍惜、弥补。 自己也的确不是为了胜利去战斗，而是为了守护而战！ 唰——！！！ 下一秒，火光包围了整个圆台，怪物与仅剩的人偶都在火光中分崩离析。 “什么？！” 与此同时，更让人偶震惊的是，八重樱的身后，已经浮现出巨大的火红铠甲虚影，手中的太刀，也已经染上了鲜红与金黄。 由于火光的迸发，此刻的道服，也再次出现在八重樱身上，不同的是，鲜红的甲胄，也附着于身上。 再次恢复清明的天蓝色双眸中，这次燃起了永不熄灭的真炎。 “绯玉丸，都给我，烧成灰烬！” 第94章 上千人的怨念 轰——！！！ 原本阴暗诡异的暗紫色广场，此刻被忽然迸发的橙红色火光延伸到各个角落，宛如温暖的油灯。 这副场景，似乎也在五百年前上映过，但如今这次，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烧成灰烬吧！” “吼——！” 轰——！！！ 焕然一新的太刀带上耀眼火光，与恶鬼模样的大型铠甲人的太刀形成了交错，刹那间，两条火蛇拔地而起。 一路斩断的，是人偶的身躯与操纵的丝线与核心，以及燃尽那颗肮脏的心。 “……呵，呵，就算放下了又能怎样，看开了又能怎样？！” 即使燃尽只剩一颗头颅，但依旧是不依不饶的骚扰性语言，只不过这次 逻辑却完全陷入了混乱。 “这都改变不了你是一个怪物！手刃至亲的事实，一切都没有任何区别，你以为——” 唰——！ 未等八重樱动手，身旁的恶鬼已经手起刀落，火光带走了人偶最后的倔强，忽然的清静让八重樱不禁松了口气。 手一挥，围绕圆台广场上的重重火光顿时消散，不留一点痕迹，只是看向手心中熄灭的火团，天蓝色的双眸并没有一丝的惊喜。 如果这份力量，能够来的早一些的话…… “唔……” 下一秒，不知为何，触电般的痛感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大脑，眼前的景象一下产生了混乱。 也就在这时，八重樱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幅又一幅奇怪的画面，温暖、昏暗、崭新、破旧，甚至能感受到记忆中的情绪。 同时，八重樱也忽然注意到了一段记忆，但，却让她感到万分的新奇和莫名的熟悉。 主视角中，自己只是身穿通常现代服饰的少女，手捧一盒由缎带精心包装的礼物，眼前，却是留有火红短发，一切如旧的他，以及和自己一样…… 粉色的长发，暗紫色的双眸，以及那对粉色的狐狸耳朵。 只是这原本还算有些美好的画面，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一丝的愧疚，和遗憾…… …… “大姐，你没事吧？！” “……没事。” 娇小的声音让八重樱的思绪一下回到了现在，但下一秒，原本还有些沉浸的她忽然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处于放松的狐耳一下立直。 这里除了自己和化身为恶鬼的绯玉丸，根本就没有别人，那么声音…… 是从那个恶鬼传出来的？！ “绯玉丸，你的声音……” “噢噢！大姐你等一下！”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恶鬼铠甲收起了刀，自身散发的火焰逐渐平息。 随即，橙红的火光闪过，一个娇小到宛如玩偶的女孩出现在八重樱的面前。 粉之中带上了一点樱红的秀发绑成一个小小的马尾，同时，也是和她一样的，天蓝色的双眸。 要不是她头上的小狐耳以及身后那毛茸茸的尾巴，八重樱都差点不知道她原来的身份。 力量散尽后的形态吗？ 目前，八重樱也就得出这一种结论，但她还是伸出双手，让绯玉丸落在上面。 “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额…对，但又好像不对。” 不同以往的压迫，如今眼前这用小手挠着自己脑袋的绯玉丸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可爱，八重樱从她身上，甚至还看到了某些影子。 “当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把刀，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记得，只能跟着大姐的意思……” 经过叙述，八重樱也正逐渐梳理，对方无非是绯狱丸陷入沉睡前用仅剩的力量化为的全新个体，不过缺点是此前的记忆全部删除。 不过好在，随着自己对这把太刀的使用，她的力量都会逐渐恢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都会有一部分记忆涌入她的脑海，以此类推，让她逐渐明白自己的身份。 也难怪刚才那个人偶提到自己与思宇的时候，她会那么生气，才会完全苏醒。 似乎还在对以前的自己所做的事耿耿于怀，绯玉丸的双眸中始终透露着歉意。 “不过当我完全恢复那些记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以前似乎对大姐做了很过分很过分的事，还不止一次！甚至，还伤害了很多人……” 看着眼前的小家伙细数自己的过错，那逐渐垂下的小脑袋，倒让八重樱忽然产生了些许的怜悯。 这也许，就是她心中所想，对自己最想说，却又说不出的话吧…… 莫名，有点像自己的妹妹呢…… “……” 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八重樱苦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声道：“没事的，五百年前的事情，不是现在的你所承担的，现在的你，可以说是自由的。” 毕竟不仅是以前的你，我也有一定的过错…… “嗯…嘻嘻，谢谢大姐……” 呵，不得不说，简直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没什么的，况且现在，我也有了新的目标和牵挂，这也是我的机会。” “噢噢…那么以后，就由我来帮助大姐你吧！” 有些意外的是，原本获得新生的绯玉丸，八重樱并没有打算让她继续帮助自己，这对再次接触这个世界的她难免有些不公平，可谁知她自己却提了出来。 天蓝色的双眸中倒映着八重樱诧异的神情，绯玉丸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嘻嘻，毕竟在这个时代，除了大姐你，我好像也没什么熟悉的人了，更何况，我更喜欢待在大姐身边！” “……” ………… “唉，相比那些古板的老家伙，我还是更喜欢待在你们俩身边，轻松自在，还没那么多规矩～” “……呵，其实，是你自己懒吧？” “嘻嘻～就是，明明就是宇哥哥懒！” ………… “……你，愿意跟着我吗？” 不知是否将眼前的女孩与记忆中的身影结合，天蓝色的双眸中出现了希冀。 “嗯！我现在已经取回力量了，完全可以帮助到大姐你！” “……叫姐姐。” “好的，大姐！” “……呵，好吧，大姐就大姐。” “嗯！” 也许，这也是她的另一种回馈了，那么现在，该完成的事，就只剩下一个了…… “樱姐姐！” 随着八重樱的落幕，另外一边的希儿与布洛妮娅也顺利找了过来，不过看样子，布洛妮娅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除了惊叹此刻八重樱宛如焕然一新的样貌以及多出来的人偶女孩，希儿也并没有多浪费时间，将仅剩阻拦的人偶一一清除，成功离开支配剧场。 ……………… 回到现实后，确认并没有来自支配剧场的气息，希儿才放心让布洛妮娅联系爱因斯坦等人返回。 不过，联络中却又忽然得知，就在避难场所的外围，也受到了被操纵的虚数造物的袭击，不过好在温蒂与姬子等一众女武神，并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 由于这突然的变故以及从中获得的线索，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位博士恐怕是没法好好休息了…… 此次袭击，除了收获部分特定人偶的核心外，布洛妮娅也提供了一个成为律者的大致对象群体。 在支配剧场中，从某些人偶类似的记忆碎片来看，成为律者的原因，全部都来自各自的怨念加深。 职场的霸凌、上司的无理要求、家人的偏心、被当做是别人的影子，类似的怨念一一累积，再由某种因素放大，最终走向极端。 不过，虽然对象群体和主要事件比较单一好统计，但问题是，涉及范围过于宽广，毕竟这样的事件，几乎全球各地都有，简直就像是没有规律的拼图。 …… “琪亚娜差点失控了？” 在从会议室去往食堂的长廊中，姬子从简描述，却又让同行的八重樱和布洛妮娅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凝重。 “刚开始还没什么异样，但时间一往后，也许是律者间崩坏能的影响，琪亚娜的状态也逐渐地不稳定，要不是老李，恐怕就悬了。 第十律者也许能通过某种联系影响到你们，你们之后要小心。 唉，这都什么破事啊……”姬子苦恼地揉了揉眉间。 虽然这的确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但她的表情，布洛妮娅还是发现了姬子并没有将全貌说出，比如某些细节…… 但既然姬子不想提起，她也只能作罢。 同时，姬子也自知自己并没有将某些细节说出，毕竟差点将枪口指向自己这件事，主要是担心影响到她们各自的关系和状态。 “嗯？” 言语间，她们便来到了食堂，就是在这个时候，八重樱率先发现了琪亚娜的踪影，以及坐在她对面的麦可。 不过，见他将刘思宇留下的眼镜交还于她时，他们貌似已经交谈过一段时间了，她的眼角还有些淡红，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有时间的话，你就翻一下他的眼镜或者某些录像记录吧，那小子，总是会给身边的人留下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搞得跟寻宝一样，我相信你也肯定有份。 好了，剩下的我就不打扰你了，噢还有，谢谢你的炸鸡腿。” “啊？额嗯，没关系的，毕竟一整只鸡，我也吃不完的……” 不过，即使眼角还有些淡红，此刻琪亚娜的精神状态却比往常好了许多，见她发现她们还挥了下手，不禁让姬子也松了口气。 也难怪老李会成为思宇的老师…… ……………… 昏暗的灯光心不在焉地照亮这间躲在小巷一角的酒馆，为原本就昏暗的房间多添了几分神秘。 “来吧，大小姐，你的柠檬水。” “谢谢。” 吧台上，看向芽衣所坐的位置依旧她向自己所点的饮品，渡鸦的嘴角不禁往上提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喝的就算了，就连位置都是一样的～ “笑什么？” 不过，即使是这么小的一个动作，自然也逃不过芽衣此时的注意力。 好吧，连观察力都差不多，该说真不愧是师徒吗？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和那家伙之前是什么关系了吧？” 见芽衣的举杯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继续说道：“他之前，也是在这，打开他那已经落尘的电脑，也是点了杯柠檬水。 呵，现在想想，他那敲键盘的声音，倒是显得酒馆没那么冷清了。” “这不挺好的？起码能让酒馆还有点生意。” 嗯，虽然说话还是有点不好听，但从语气以及喝水的动作上来看，渡鸦还是发现了那隐藏的雀跃，不禁觉得眼前的大小姐还有点反差。 成为律者，也会产生傲娇属性吗？ “不过，你和老师的关系，应该不只是一场委托雇佣这么简单吧？” “呵，的确，我和他虽然是在一场委托中相识，但让我真正认识到他的，却是之后的事了。 想听吗？” “……用来打发时间也好，唔…麻烦了。” 渡鸦嘴角缓缓跳动着，但还是给芽衣续上一杯柠檬水，酒红双眸的双眸不禁带上点揶揄。 “好啊，省的大小姐之后又在脑补什么细思极恐的剧情～” “……” 不知为何，芽衣忽然有种想给眼前的人来上一刀的冲动，但为了某些事情，她还是尽力地忍住了。 这只是了解背景，没错…… 第95章 不打不相识 嘀—— 哒、哒—— 伸手看不到五指的黑暗中，只能由前方落地窗外的夜色才能看见些许，而高跟踩在由木色地毯铺就的长廊上也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并回荡在整个办公楼层。 而有些诡异的是，外界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安静的有点可怕…… 不过，这如果放在靠近海港且还是在临近半夜的某家大型酒店的楼顶，却又有点情理之中了。 “喂，你确定目标还在办公室内？刚刚闹出的动静，我可不太相信他会把自己锁保险箱里。” 即使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躲在阴暗中的孤独，但这次好歹是一次合作委托，这样倒是显得有些冷清了。 毕竟刚刚进门前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楼顶的露天广场更是鸡犬不宁，而对方居然还能这么冷静地给自己定位，简直跟个机器人似的。 比某个浑身都是机械的家伙还冷…… “放轻松，这种酒店只要过载一次，最快恢复也得三分钟，这期间，电子设备的弊端你也是知道的。 而且，就算他忽然脑抽摸黑，都有可能被自己的兵乱枪打死，况且，算上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叮—— 果不其然，就在通讯里的声音刚刚落下，眼前的黑暗便恢复了光明，闪了几下的几排灯管也恢复了正常照明。 只是…… 眼前办公桌上的文件与笔记本摆放整齐，左侧的柜台上还摆放着焕然一新的酒瓶与酒杯，宛如刚下班人去楼空的场景。 “?～意外的报酬，还不错～” “可惜年份不行。” “……” 不过，此时的雇佣兵小姐并没有因为办公室的空空如也而感到恼怒，反倒略感兴趣地观察起着崭新未开瓶的酒。 与此同时，兜帽下的酒红色双眸扫过了办公桌下的安全侦测器。 “豁～真像个大型保险箱。” 嚓—— 短暂的电子声响后，就在右侧极似大型百叶窗的木色墙壁，缓缓展开，厚到反射的防弹玻璃后，是一个两鬓发白、接近暮年的男子。 还真就把自己锁保险箱里…… 不过，此刻的他正背对着玻璃，十指不断在他面前的笔记本上跳动着，身旁架着的几台的计算机也在有序地运行着，但随着动作的减慢，大概也猜到了，无济于事…… 当他叹息着转过身，那位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 除开她衣装上那标志性的蛇形，兜帽下的酒红双眸的也宛如蓄势待发的毒蛇，危险又冰冷。 “竟然到这地步了……” 呵，危险就算了，这样的特制服，还把她的身形显露地如此迷人，真是妖孽…… “「蛇羽」小姐，雇佣兵这一行，拿钱办事是常理但也得理智，没必要因为‘福利院’的事就揪着我不放吧？我记得这件委托的佣金可不高啊……” 砰——！ 话音未落，随着一声枪响，眼前厚重的玻璃墙便迸发出了短暂的火花，但只在玻璃上留下了微不足道的刮痕。 火花后，便是「蛇羽」那嫌弃厌恶的眼神，果然，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很排斥这样的行为。 真是个清高的雇佣兵…… 男子苦笑着敲了敲墙壁，无奈道：“我向你保证，这间安全屋是坚不可摧的，高爆弹也打不穿。 你还年轻，你应该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毕竟卡戎名录上，前列的竞争可是很激烈的，而你，也证明了我们是低估了你的能力。 看在我们之前的合作关系上，就回去吧，你放心，这次的损失，我定不会追究，我们也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哼……” 即使眼前的男子语气还是那么地淡雅，但「蛇羽」还是对此淡然地笑了一声，丝毫没有理会他提出的“条件”。 “找到了，居然还是未面世的最新款，真是为了命了。” 呵，也不过是临走前的垂死挣扎罢了…… “谢谢你的好意，朗奇先生，不过，恐怕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了。” 淡泊却又不失诱惑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回答也无疑给朗奇宣布了他的死刑。 见对方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态度，朗奇不悦地啧了下嘴，烦躁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但下一秒，狰狞、扭曲的笑声忽然从他口中传出。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介无视情感只为钱的雇佣兵，如今也会为个小村子来挑战这个世界的权威？真是天大的笑话！ 好吧，在你眼里，我的确是像蚂蚁一样，随时都会被碾死，但那又如何？你会获得掌声吗？你会获得社会的嘉奖吗？” 笃—— 话音刚落，一阵闷响，一瞬间的感觉，朗奇忽然感到来自心脏的压迫与外界的窒息，难受一下出现在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 “你做了什么？” “在看一个老头下地狱。” 窒息逐渐占据了整个大脑，身体的无力这时也显露了出来，就连说话都成了体力活，但朗奇依旧抱有着一丝可笑的侥幸。 “唔…你真要把事做绝？你可知道，只要我一死，明天你的通缉令会遍布全球各地！” 正当酒店附近的电路恢复后，警方不可能不会察觉，而他们过来最快就有两分钟，而这两分钟，除非从这顶楼一跃而下，否则不可能逃得出去。 但，「蛇羽」依旧是轻蔑地微笑着，丢掉了刚刚随处捡的左轮，迈着雅致的步伐，来到玻璃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艰难扶着后面长桌的男子。 “不劳朗奇先生费心，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况且有一点你误会了，我并不只是为了村子的事找你，而找你的人，也不只我一个……” 嘀—— 话音刚落，就在他身后挂着的电子屏幕上，忽然放出了好几张令人感到不适的照片，照片上的死者甚至都被标记上了各自不菲的身份。 朗奇不解地望着照片上那时而狰狞时而模糊的脸，同时双眸中的难受却闪过了一丝观赏。 然而下一秒屏幕上出现的文件，让他加速了自己的崩溃。 整齐排列的录音，分别对应着刚刚照片上的人，而每段录音中，都巧合出现了朗奇的声音。 最后，则是一张刚出炉的逮捕令，标志性的公章展露在他面前…… “另外，雇佣兵也是讲原则的，而你却又刚好触犯了某些人的底线，所以这次杀你的，可不只是我噢。” 这么说也不对，那也算是自己底线。 毕竟敢对孩子开枪的，都应该不得好死…… “你放心，也就这一分钟，很快就会结束了……” ………… “不得不说，那是我有史以来干的最轻松的委托了，要不是他一路给我开绿灯，我想我是不会十分钟内上到楼顶的。” “…嗯，的确如此。” “……” 还真是对那家伙毫不否认啊…… 没有注意渡鸦此时有些抽动的嘴角，杯中的水镜倒映着的芽衣，却是一副思索的神情。 以情报黑客的身份接取全球的委托，还是在遇到自己之前，那刘思宇岂不是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开始接触这些了？！ 那也就说明，他早已见识过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记忆中的印象与自己的想象完全格格不入，芽衣的情绪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 “那，真正见识到老师能力的，应该不只这些吧？” “……啊～说起这个，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 显而易见，貌似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渡鸦的脸色“唰”地一下阴沉了下来，但随即深呼吸，这才缓和过来。 不知为何，芽衣反倒有点期待这段故事了。 “这还得从我追查他开始……” ………… 轰——！ 顺着爆炸的声响望去，名为百乐的购物大楼上，已经出现了爆炸后产生的火苗，但裸露在外的，却是还在运行的飞行艇。 刚刚上面，是不是还站了两个人？ “后退！后退！机甲失控！请大家撤到安全区域！” 不等第一目击群众的猜想，警戒线立刻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啪！啪！ 而与此同时，购物大楼内，另外一场“战斗”，也在巧妙地进行着。 “啧…倒霉……” 伴带着刚刚宛如比赛而产生的呼喘，几道裂痕的镜片前，却是一片又一片色彩鲜明的床垫和毛茸茸的被子枕头，刘思宇更是暗骂了一声。 但没有办法，刚刚跳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率先冲进了这宛如迷宫的楼层。 家居…… 至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简单概述，便是机器人比赛过后，“老熟人”忽然找上门，并使用了某种稀奇的数据病毒，导致部分机甲的失控。 随后在制造仓库内又杀出了个“程咬金”，然后发生了一件比较戏剧性的事情…… 由于是在仓库二层，滚动的履带以及稳固又粗壮的钢板显得活动空间非常小，也就在自己快被抓到时…… 啪！ “唔！” 雇佣兵小姐只能伸出一只手，而剩下的，则卡在这不大又不小的间隙，而卡住的主要部分，从她注意到并开始泛红的脸色来看…… 嗯，不去当模特可惜了。 咔嚓—— “……” “……” 多亏了这破到“自动化”的眼镜，这才导致了这么美妙的误会。 “我说这眼镜是拜你所赐，你信吗？” 不过起因还得是某个深层的档案，现在想想还真希望能找个书桌然后跳进那个抽屉里。 …… 砰！ “啊——！” 刚跑进来没多久，一道强而有力的力量直接将刘思宇撞飞了出去。 duang~~~ 但好巧不巧，这里的区域都是软绵绵的床垫，所以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倒是避免了，呵呵，第一次觉得逛家居这么舒服。 唰——！ 只是刚松了口气，眼前就已经出现了熟悉的黑色斗篷，以及那充满怨念的酒红色双眸。 “该睡觉咯～唔！” 啪！ 还没来得及动手，迎面而来的便是雪白的枕头以及喷涌而出的雪白羽毛，当然了，还有顺势把自己推下床的双手。 “我还不困，谢谢！” 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短暂的时间，刘思宇便在对方还处于视野盲区时加快了脚步，转眼间，各种品牌的沙发桌椅呈现在面前。 “「舟沿」——！” 也就在这时，身后再次响起了破风的声响，视线刚好锁定了身旁的木椅，没想那么多，刘思宇立刻拿在手上。 砰！ 果不其然，忽然的碰撞立刻让他暴退了几步，但随后二人便陷入了互不相让的僵持。 但后面的剧情却是之前床垫的复刻版…… 而也就在这一刻，自己才逐渐意识到，眼前这欠揍的家伙的身手还有那么几把刷子，这里的家居完全无所不用。 只不过，心中的那堵气，依旧咽不下去！ ………… “就因为这件事，我追了他整整5层，最后还是被他逃掉了，现在想想还怪郁闷的。” 嗯，一介雇佣兵，居然被一个黑客戏耍……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倒是让我对他有些改观。” 说着，渡鸦的脸色也出现了思索，思绪也不禁发散开来。 “噢？” “当时那老头不是卷土重来吗？那么大的飞行艇，那时的我又躲不开，那家伙居然还开了辆车把我给拉了回来。 你知道吗？价值几个亿的豪车，装上了不知从哪整的炸药，就这么被他拿来跟飞行艇同归于尽了。 呵，兴许我那档案还成了关键，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请他喝一杯了。” 这一系列荒谬却又真实发生的经历，又与记忆中的某道身影对比，渡鸦倒是苦恼地笑了笑。 毕竟谁能够想到，这个不打不相识的黑客，在那个时候却是那么诡异的存在…… 第96章 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 十二月的极东可以说是完全进入了冬季，除开上下班以及有事而不得不外出的人，跟本就不想出去。 不过，在面馆里，外界的情况就一概不知了，因为…… “闭上眼睛，许完愿望吹蜡烛再拆礼物噢。” “好啦，芽衣，我知道了。” 虽然此刻面馆处于打烊熄灯的状态，但在这还有点轮廊的视线中，橙黄的烛光就在这黑暗中，缓缓摇曳着。 短暂的寂静，随着一道呼声，烛光因此而熄灭，暖色调的光芒再次充满了整个面馆，短暂的刺眼后，眼前的便是装饰精美的湛蓝色的生日蛋糕。 啪——！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琪亚娜！” “拆礼物吧。” “我也有噢～” 这一刻，在朋友的祝贺中，少女的心已经被喜悦所填满，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跟自己在乎的人一起过的，比较美好的生日。 也是第一次，收到名为生日礼物的东西。 “手链？” 礼盒中，白橙相间带有五角星装饰的手链静静躺在里面，只是还未等自己说什么，眼前的身影便有些惭愧地说道。 “抱歉啊，因为实在想不到该送些什么，所以就照网上做了这个，手工有些不精。” “才没有呢！唔……” 也许是表达的有些直接，她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 “毕竟生日的话，我觉得有好吃的蛋糕和大餐就够了！民以食为天，有好吃的才是最开心的！”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偷笑他那有些笨拙的手工全来自于他的“近视眼”～ “是啊，老师，只要心意到，开开心心就好了。” 不过，当目光再次转向礼盒中的手链与发圈，有种说不出的新奇…… “……呵，你也就这句话不会说错。” “嘻嘻～” 咔嚓—— ………… “……呵～” 即使出现了细小的划痕，但指腹还是轻轻地不断抚过，生怕对其造成二次损坏。 不过似乎是勾起了关于手链的记忆，琪亚娜的嘴角还不自觉地上扬了些许弧度，蓝色的双眸，也缓缓柔和了下来。 如此清晰的回忆，仿佛还在昨天…… 唰—— 实验室的门往两边打开的声音，顿时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眼前，便是标志性的淡红色双马尾和红框眼镜。 “来，已经修好了，我还顺便加固了一下，虽然不新，但也没那么容易坏了。” 说着，一副略显陈旧的眼镜出现在特斯拉的手上，递到琪亚娜的面前。 眼镜完好无损，琪亚娜的双眸露出了短暂的惊喜，接过眼镜后又仔细看了一遍，便又松了口气。 只要能修回来就好，这样就好…… “谢谢你，特斯拉博士。” “嗐，一副多功能眼镜，我还是能修好的，算是巩固一下基本功了。” 没多在意地摆了摆手，特斯拉便继续说道：“对了，刚刚里面还有一封邮件是给你的，等你有时间了记得看看。” “诶？给我的？” “嗯，看日期是去年12月份的，不过事先声明，这里面的一切，我可没看过啊。” 见对方提起日期，琪亚娜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拿着眼镜的手也轻微地一抖，便没再注意特斯拉接下来所说，一下陷入了沉思。 去年12月份，那就是出事之前…… “琪亚娜？” “……啊啊，没事，我相信你的人品，博士，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噢，好。” ……………… 原本好几道不规则的裂痕，现在都已不见所踪，镜片反倒还比以前崭新一些，虽然外观还是有点简陋，但拿在手上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 “有时间的话，就翻一下他的眼镜吧，相信我，他不会介意的。” ………… 脑海里忽然浮现的一句话也让琪亚娜做出了决定，不过她也只做到了打开镜腿的部分，至于怎么打开里面的数据库还得另说。 不知道戴起来怎么样？ 带着这样的想法，生怕将眼镜再次弄坏，琪亚娜轻轻地将其戴了上去，虽然镜腿抵在耳朵与头发之间让她有些不习惯。 只是，刚一戴上去，原本应该出现的模糊以及眩晕并没有感觉到，眼前的视野反倒和之前一模一样？ 没有度数？不会修错了吧？ 嘀—— “注意到外来人员佩戴，辨认系统确认中……” “唔！” 只不过，这个想法刚一产生，不知道碰到了哪，眼镜忽然出现的声响以及视野中忽然出现的蓝色网格倒是吓了她一跳。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是谁？！敢戴老板的……琪亚娜？！” 就在视野的右侧，也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包菜头，不过却让琪亚娜感到了短暂的惊喜。 “爱酱？” 毫无疑问，那便是休伯利安上的人工智能，爱酱。 识别到来者为琪亚娜后，爱酱也是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不解的疑惑，毕竟在她印象中这样的女孩不怎么戴眼镜的。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法分子呢，不过你怎么会戴老板的眼镜啊？” “额…我听说，老师在眼镜留下了给我的邮件，就想着怎么打开。” 被说到“不法分子”，琪亚娜还条件反射地有些心虚，但毕竟是刘思宇给自己留的东西，还是很快将这份心虚压了下去。 “噢噢，你这么说的确是有封邮件是给你的，不过连接到平板上看会好一点噢，你确定要现在看吗？” “唔…等一下，我回房间。” 这么一提，的确是自己有些过于着急了，果然，有那么点关于自己的事，自己的心还是会有点乱。 ……………… 略显节俭的房间内，按照爱酱的指示，琪亚娜便将眼镜中邮件上传到自己的平板，而打开邮件却发现…… 是一段录像，上面的日期还停留在12月3日。 “……” 深呼吸后，琪亚娜点开了录像，一阵沙响后，画面便恢复了清晰，橙黄的灯光，深褐色的书架，还有些杂乱的书桌前，也还是那么令人熟悉的身影。 黑褐色的短发，琥珀色的双眸。 老师…… 虽然这只是录像，但当再一次看见熟悉的人，还是不免鼻子一酸。 “额…嗨？…啧又不是第一次见。 嗨～想我了吗？…呵呵，又太自来熟了，我又不是芽衣。 你好，琪亚娜……啊不行这太正经了。 嘶，对一个学生我干嘛要小题大做啊？！” “……噗嘻～” 兴许是这许久未闻的声音，再加上他那一如既往的样子，难得见到他脸色出现了一点不好意思，琪亚娜还感觉有些新奇。 他似乎，还不知道这几秒被爱酱剪进去了，真是个笨蛋…… 只不过，这短暂的轻松而露出的微笑，此刻却是显得有些苦涩。 也就这一小段插曲后，刘思宇才慢慢调整状态，进入正题。 “hello，琪亚娜，没看错，这个视频是专门给你录的，首先，先祝你生日快乐，虽然那个时候你也没什么时间，但没关系，只要心意到，开心就好。 那两份礼物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还喜欢吗？其实啊，除了发圈和八音盒，那个人偶还有个功能噢，就在那个背包里，你会发现一个惊喜。 另外，我也给你准备另一份惊喜，不过这个呢，得等到你毕业以后了。 除此之外，关于你上次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也真的想过了，呵，不过怕你揍我，我就在这说了，我还是那个回答，毕竟谁不想一身轻，什么都不想，开开心心地过呢？ 也许你没发现，你身上还有着一种不亚于s级女武神的特别能力，你总是能聚集到一些意义非凡的人，并且都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当然了，也包括我。 哈，尤其是你那句…［嘻嘻，思宇，马上就要到我生日了，我想要一个巨好吃的巧克力蛋糕！］…总能让我提起精神，真的…挺神奇的。 也许现在的你可能不会明白，甚至后面可能还会感到迷茫，但是你要记住…… 不要忘记你的目标，更不要忘记，你是谁，你是什么样的存在，由你自己决定，不由他人决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了，最后，再次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又大一岁啦，希望你一如既往，天天开开心心。 女孩子嘛，还是笑起来好看。” 滋滋—— 最后的黑屏，映照出琪亚娜此刻垂下的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就只有她本人感觉到…… 明明只是一段祝福和期望，但还是感到钻心的难受。 在这间被有些昏暗的光线笼罩的房间，整个身影，却是显得有些无助。 “……爱酱，那几件礼物，现在还在吗？”连续的几次深呼吸，琪亚娜忍着情绪中的颤抖，语气尽量保持着应有的冷静。 “啊，在的，之前德丽莎学园长和姬子就已经将大部分物品从圣芙蕾雅转移到休伯利安上了，至于礼物，其实之前就已经送到你的房间了，你仔细找一下。” “诶？啊好，谢谢你，爱酱，麻烦你了。” “没事～先撤了～” “嗯。” 话音刚落，琪亚娜便向这段录像点击了转发与保存，随即起身，环顾着自己的房间，最终，就在自己的衣柜旁边，还真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礼盒。 隔了几个月才发现，这点观察力也是没谁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将它们一一放到桌上并拆开。 木色带有月亮图标和刻着她头像的八音盒、带有弯月与五角星装饰的橙黄发圈，以及一个身穿浅色毛绒外套、长相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偶，身后还背着一个极似变色龙的竹蜻蜓背包。 当然，还包括了刚刚提到的最后一个惊喜。 一本橙黄色的相册…… 不过最后，琪亚娜把目光放在了之前的八音盒上。 《to the moon》 “……” 哒哒哒……哒哒哒……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一开始，也就只有两个音符在缓慢跳动，不过，却不感到浮躁，反倒感觉到有一丝的轻松。 虽然有序敲击的金属声不大，但却回荡着整个房间，莫名地感到宁静且心安。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嘶…呼……” 似乎有着这一小段旋律的影响，琪亚娜鼓足了勇气，翻开了那本相册，上面无非记载着她从面馆，再到圣芙蕾雅的一张张照片。 面馆、kfv、圣芙蕾雅、宿舍、沧海市、休伯利安、吼姆乐园，甚至是病房…… 神奇的是，每一张照片，琪亚娜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往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 ………… “今天来了一条特别好的鳗鱼，刚好芽衣也来了，正好可以烧一顿大餐！” “琪亚娜，你确定要为一个玩偶来参加这个联动游戏吗？就算你枪法再稳，人家也是有暗箱操作的。” “觉得你重？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 “额，琪亚娜，我觉得这块……炭，应该不适合做芽衣的生日蛋糕吧？” “没事，膝盖被撞一下而已，没多大事，只是有些疼。” “嗯……我还是希望，你永远是那个，没心没肺，永远只知道傻笑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呵呵～” ………… 其中，有正经的合照，以及在厨房的恶作剧、甚至是自己睡相流口水的偷拍，但琪亚娜却发现。 这些照片中的自己，有生气、泄气、偷笑、贼眉鼠眼、还有那标志性的微笑。 唯独…… 滴…滴…… “唔……咳呵…咳呵呵呵…嘶，咳啊唔…呜嘶……” 这不敢放肆的抽泣，并不存在这相册之中…… ……………… “琪亚娜…琪亚娜？” “……唔！额，抱歉，姬子老师。” 训练室内的长椅上，琪亚娜歉意地转过头，毕竟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再加上眼前的火红色身影，总是能出现一阵恍惚。 而且今天的训练也根本不在状态，很难不被人发现…… 而看着这个从昨天回房间后就开始不对劲的少女，本就身为老师的姬子便大概猜到了问题所在。 “思宇的礼物吗？” “……嗯，还有那本相册…我都很喜欢。” “……” 虽然嘴上说着喜欢，但垂下的雪白色脑袋可不像收到礼物所表达的那种喜悦。 “嗯，不仅是你，我也很喜欢，而且，这也算是思宇的一个心愿。” “诶？” 没有理会琪亚娜的愣神，琥珀色的双眸陷入了思索，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有时候，他的确挺讨厌的，不过，他的确能给身边的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他待在一块，就没有真正不开心的时候。 也许是我们发现地太迟，虽然这个笨蛋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却总是走在我们前面，为我们铺路。 即使知道后来会陷入万丈深渊，即使他可能心里也会害怕，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为的，也只是我们心中期望的那个世界。 那本相册就是如此，承载着所有美好的记忆，同时也是要让你们明白，这个世界，仍然有着你们值得去守护的东西，让我们开心一点…… 不要怕，不要躲，向前看……” 不过，这种将自己看得不重要的不负责，她是真的不喜欢，要是早知道，她应该在救下他后立刻将他打晕的。 毕竟，当时原本有能力面对空之律者的，应该是自己…… “姬子老师。” 也就在这时，琪亚娜那略显模糊的声音打断了姬子的思索，转眼望去，依旧是垂下的雪白脑袋，不过，泪珠的滴落已经表明了她此刻的情绪。 当她抬起头，却是已经有些红肿的蓝色双眸，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琪亚娜……” 琥珀色的双眸露出了心疼，指腹也立刻帮她抹掉这有温度的泪珠，但还是抑制不住…… 只见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尽可能保持清晰地苦笑道：“咳…我只是不理解，这么一个敢偷拍、恶作剧、嫌我重、撞个膝盖都喊疼的人，他怎么会忍着枪伤，还拿那么高崩坏能浓度的武器面对我的？ 咳咳…他……怎么敢的？” 说着，随着描述，一道道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琪亚娜感到了不真实，却又不得不接受，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嘶…呼～是啊…他怎么敢的呢？” 似乎被这忽然的情绪所感染，姬子都不禁觉得自己的鼻子出现了酸涩，双眸中更是感受到了一阵暖流，但她仍然在尽力地克制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咳唔…咳呜呜…… 我…把他推下去了……” “这不是你的错……” 将眼前的少女拥入怀中，轻声的抚慰和久违的温暖，更是让她忍耐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如果，这就是成长的代价的话，她此刻只受到一种疼。 钻心的疼…… （注：音乐可听高瞰先生的《for river》） 第97章 赤裸裸的现实 砰、砰——！ 嗤——！ 即使是在望不到尽头的蔚蓝，战斗还是无法避免。 轰——！ 休伯利安的各个位置上，面对一又一批出现的虚数造物，黑金的太刀与碧绿的箭矢、火红的炮火与深蓝的镰刃所造成的混合反应此起彼伏。 “樱、温蒂，注意！多个敌方反应即将在夹板遭遇，布洛妮娅，你情况怎么样？” “布洛妮娅还可以作战，姬子老师！” 自人偶事件起，全球各地都时不时陷入一阵混乱，同时伴随的还有混乱后所产生的群体失信和猜疑链，信任危机即刻爆发。 甚至因为这次危机，某个龙虾博士还在外被关了半个月。 同时，就在这段时间，通过观测，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人偶数量从原本上升的501忽然缩减到500，此后人偶的活动忽然减少，甚至不再掀起波澜。 但，这也对原本处于被动的众人非常不利，难以找出其他足迹，唯有主动出击。 从之前人偶事件对布洛妮娅和希儿、八重樱和琪亚娜的影响来看，第十律者无非就是想要同化或者夺取她们的力量。 而以这个为契机，再以护送琪亚娜至北极基地为引，光明正大地放出这个陷阱。 方圆百公里的无人区无法诞生人偶、内部设有电磁屏障也无法进行对支配剧场的连接，而唯一能够将琪亚娜拉进支配剧场的，只有现在这一段航行的路途。 要么放弃，要么倾尽全力，可见现在的答案非常明显。 ……………… 轰隆——！！！ 砰——！ 不知过了多久，舰桥上显示的电子屏幕上，满是火光四溅的光芒，直至散去后，显现的却是那暗紫色的诡异空间。 不过此刻之前被战舰所倾泻的火光覆盖的巨大钟楼面前，都是数不清的人偶残骸，唯独还有一个人偶摇摇欲坠地站起。 “将整个战舰拉进支配剧场，呵，真没想到，这么一个计划居然是她想出来的。” 望着已经将双枪对准人偶脑门的少女，姬子不禁都有些感慨，这还是几天前还在自己怀里哭的孩子。 “呵，这不好吗？有了一个好的情感发泄，她也算是振作起来了。” 确实，自从眼镜修好的那一天后，以往的迷茫和脆弱感都已经烟消云散，蓝色的双眸也恢复了往日该有的光芒。 “呵呵，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老李，谢谢。” 此时，同样是望向屏幕中的少女，麦可的目光也是略显的欣慰和感慨。 “毕竟是学生的学生，我也是要负责，不过，现在她也只是走出了第一步，当老师的，可要好好起到指导作用。” 唉，之前挺活泼一小女孩，现在却变了这么多…… 砰——！ 话音刚落，随着屏幕上传来一声枪响，战斗，也宣告了结束。 ……………… 随着人偶事件暂时结束的两周中，全球再没出现类似支配律者造成的人偶事件，也和天命、及部分国家同步了作战结果。 后续的城市修复、秩序恢复，也在有序进行，只不过负责这些的人可有的忙了。 同时，盐湖基地内也无不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由于某位少女的出色表现，大部分人都对其发生了改观，以往对律者的刻板印象也在逐渐消退，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向她搭话。 为了庆祝这无伤亡的胜利，再加上上次的宴会发生了插曲，所以今晚，爱因斯坦决定补办逆熵成立60周年的晚宴。 只不过，在这场所有人累积的压力，在这场伴随着欢声笑语的宴会享受着的同时，大功臣也都只是短暂地享受片刻，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 扣、扣—— 刚回房间没多久，敲门声随之而来，正在疑惑这么晚的时间是谁来找自己的琪亚娜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布洛妮娅？” “…不给进去坐坐吗？” “啊啊，等一下。” 进入房间后，两人也顺其自然地坐到了床上，就像之前圣芙蕾雅的宿舍一样。 看着布洛妮娅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琪亚娜不禁微笑调侃道：“怎么了，还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呵，还好吧，只是有些不习惯，毕竟有些人不认识，难免有些尴尬，琪亚娜呢？” 银灰色的双马尾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琪亚娜也轻笑着点了点头感同身受，蓝色的双眸也短暂地陷入了思索。 “我也是，有些不习惯，虽然挺不错的，但我……还是更喜欢圣芙蕾雅的时候多一些，那个时候……呵，真的很开心。 啊，我不是说这里不好，只是……” “布洛妮娅明白的。” 望着眼前的少女因为自己的“多言”而斟酌合适的语句，银灰色的双眸不禁闪过了一丝心疼。 “毕竟，那里有我们所有最美好的记忆，无论是你和布洛妮娅、姬子老师、温蒂、班长、学园长、樱姐姐……还有芽衣姐姐和思宇哥哥，那里存在的都是最美好的回忆。” “……嗯。” 是啊，无论是谁，都不可否认，在圣芙蕾雅的那段时光，永远都只存在美好，不容一丝悲伤，而这一切，仿佛都离开那道平平无奇的身影。 谁，都替代不了…… …… “你今天状态不对，是还在想那个人偶说的话吗？” “唔…呵，果然被你看出来了啊。” “呵，毕竟以前在圣芙蕾雅的时候，都是你找布洛妮娅和思宇哥哥收拾的烂摊子。” “额……嘻嘻。” 少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雪白的脑袋，布洛妮娅也是苦笑着摆了摆手，由于当时某些“不能让芽衣麻烦”的烂摊子，自己和思宇哥哥可谓是做足了工具人这个角色。 现在想想，还真得向她讨点加班费的～ 短暂的轻松，琪亚娜便向布洛妮娅阐述了自己那本该不存在的猜想。 ………… “呵呵呵呵……又是这样，又只有我一个人了，和天穹市那时一模一样！ 琪亚娜，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消灭我们毫不犹豫，就好像我们是没有感情的怪物一样！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我们明明也有信念、意志、伙伴，这些我们都有！可你却为了那些无药可救还自相残杀的人类，如此轻易地消灭我们？值得吗？ 呵呵，好好想想吧，琪亚娜，好好想想…… 人类，才是最不应该拯救的动物……” ………… “那些人偶已经不是真正的人类了，都是那些扭曲的人格罢了。” “嗯，我知道的……” 只是，那些人偶都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痛苦甚至绝望，以至于最后失去希望，坠入黑暗，自己居然可以理解，同时，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之前梦见的关于西琳的记忆。 最后再到自己，如果那时齐格飞没救走自己，刘思宇没收留自己，没遇到芽衣和布洛妮娅，以及圣芙蕾雅的大家，那自己…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偶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毕竟再险恶的环境中，也会有那么一点的美好存在，能为之继续奋斗下去。 连普通人都能熬下去的痛，自己为什么不行呢？ “嗯，从天穹市到现在这次作战，你也帮助了很多人，最无助的困境你也熬了过来。 所以放心吧，琪亚娜，总有一天，我们所有人，终究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呵，瓦尔特先生的话，你这就拿过来用了？” “准确地说，这是普朗克教授说的，布洛妮娅觉得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晚的交谈，也让自己的心情畅快了一大半，属于两个少女的小“宴会”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但同时，这也代表着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尤其是，在这种事情只解决了一半的情况下。 ……………… 嗡——！ “谁！等等，这里是……支配剧场？！” “……噗咯咯咯咯，你来，你终于来了！琪亚娜！”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阵空间的扭曲，琪亚娜立刻睁开了双眸，熟悉的空间、熟悉的人偶展现在眼前时，天穹撕裂者顿时出现在手上。 “你们…为什么？！” “呵呵～‘作战明明成功了’，‘人偶应该消失了’，是不是想这么问？是不是想知道？那就来呀！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随后，并没有给琪亚娜说话的机会，人偶便自行地消失，由于现在自己身处的是在剧场的室内，唯一的路，唯有前面往上的楼梯。 根本没得选…… …… 被迫接受人偶的指示，琪亚娜来到一道通往上层的阶梯，往上看，还能看到哥特式风格的玻璃窗，璀璨的光线显得淋漓尽致。 而过程中，琪亚娜在人偶那自以为是的自述中得知，它们的目的，从把她拉进剧场那时起就已经成功了，为的便是从一开始的获得空之律者的力量，再到现在的同化。 同时自己眼前的人偶的宿主，也曾是天穹市崩坏被她拯救过的幸存者，也是那所学校唯一的幸存者。 那场灾难，除了她，所有人都失去了血亲，因此，她，也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以至于与她的父母产生无法愈合的裂缝。 这是无法避免的，毕竟，明明同一街区的，凭什么她还活着，自己却要忍受这么大的痛苦，心里，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平衡，甚至扭曲…… 无法工作、无法生活，直至她听到了，这座剧场的声音…… 自己的拯救，是换来更糟的改变吗？ 这种结果，不禁让琪亚娜产生了一丝的怀疑，但转瞬即逝，毕竟现在站在眼前的，也并不是那时的人类，只是蛊惑人心的人偶…… “嗯嗯，这里光线不错，视野很好，适合剧目的演出，虽然是终幕～呵哈哈哈哈！” 说着，琪亚娜便来到阶梯的最上层，哥特式的玻璃窗竖直地展现在眼前，自己的脚下，还有铺盖着暗红的地毯。 啪——！ 随着一声响指，身处的空间再次发生了变化，而这一次，眼前的一幕让琪亚娜不得不感到了震惊。 “来吧，为你准备的审判，开始了！” 自己的周围不知何时悬浮起了一台台呈扇形的长桌，上面还都坐满着诡异的人偶。 它们有的似是好奇地打量着处于中央的少女，有的则不以为然地呼呼大睡，有的甚至在因为什么而斗嘴。 如此喧闹的场景，简直就像活生生的人一样…… 砰！砰！ “肃静！肃静！” 随着木锤清脆的敲打，在场的喧闹逐渐平息，位于中央上方宛如法官的人偶，也庄重地宣布这场演出的开幕。 “现在开始，对新成员的入场资格进行审判，新成员，报上你的名字！” “……” “哦！我知道，她叫琪亚娜，琪亚娜·卡斯兰娜！” 不等琪亚娜开口，听众席上的人偶，便开始了各自的发言和见解，激动、冷静皆在眼前。 “呵，她可不是什么琪亚娜·卡斯兰娜，真是讽刺，连名字都是偷来的。” “嘻嘻嘻嘻！还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噢！不过别担心，这里的大家，都和你一样，都是现实中的loser！哈哈哈哈！” “……别用你们那一套来评价我。” 面对那自以为是的锋利话语，琪亚娜也只轻微地皱眉，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即使接下来它们阐述的，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噢？嫌弃我们？你有那个资格吗？我们是人偶，你不也是没有心的实验体吗？” 哗——！ 清冷的事实落下，听众席上顿时一片哗然，但更多的，却是无情的议论和肆意的嘲笑，直至木锤的再次敲响。 砰！砰！ “肃静！肃静！新成员，请供认罪行！” 不过，就算是法官的要求，也无济于事，反倒是争宠般，听众席上的人偶，便一一替琪亚娜说出了答案。 “噢！噢！我知道，我知道呀！她让两个男人失去了一切！ 他为了救你失去了女儿，还不计前嫌将你养大，你却砍了他的胳膊，还不知耻地叫他老爸？ 另一个，你的前身原本已经迫使他失去在天命的一切了，可你后来还是在那破地方杀死了他最在乎的人！嘶……好像叫拉什么纳来着，算了反正是个死人了没什么好记的！ 而且更讽刺的是，他甚至还成为了你的老师，你还遇到了原本属于这个名字的一切！可到头来呢？还不是身份的不同，一刀两断，说散就散？呵呵呵呵！ 还说着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可你还不是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好的老师？最好的朋友还为了你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世界反倒还越来越糟了好吧？！哪里美好了？ 这说明什么呢？这就说明，就算是你的善举，都改变不了的恶行，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砰——！ “够了——！” 随着一声怒吼与枪声，这场荒谬的审判，也随之打破，听众席随之瓦解，所有的人偶都以诧异地姿态望向了中央的少女。 而此刻蓝色的双眸中，也充满了坚毅与怒火。 “你们根本迷惑不了我，我并不会屈服，更不会绝望！ 这场荒谬的审判，该收场了！” “嗐，干嘛这么严肃嘛，亏我们还帮你整理了一下第二律者的记忆，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扫兴。” “那还真是抱歉了，这招，对我根本不管用，因为我的身边，还有很多人相信我、支持我，你们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面对琪亚娜蓄势待发的怒火，人偶们反倒没有做出任何害怕的动作，反倒是一个个做着诡异的动作，有的甚至还略显无奈地转动它的木头脑袋。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你经历了很多，这样还无法撼动你。 但我们都知道，即使是这样的你，你的心中，也会有难以弥合的空洞，甚至，还有可笑的幻想！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 “呵呵，我们都清楚，你明明也知道普通人不可能从虚数空间活下来，天命和逆熵甚至世界蛇现在都还在搜寻拟态魔方和那把破剑的下落。 可你还是一次又一次拿那些莫须有的‘数据’来欺骗自己，还说什么‘一定会你带回来’这样的蠢话。 果然谎话说了两次还真就当真的了。” “什么……” 似乎是触动了某些关键的单词，眼前的少女开始出现了动摇，人偶们那刺耳的笑声此刻也更加地肆无忌惮。 “哈哈！看啊看啊，答案还没揭晓呢，你就已经知道了呀，他就是你心中永远的伤痛，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如果，你能回到那一天；如果，你能挽救这一切；如果，那天你根本没有偷摸出去。 呵呵呵呵！可惜，没有如果！ 嘴上说着自己不会动摇，可当赤裸裸的事实摆在面前时，怎么就怂了呢？呵，真是可笑，美好？你根本就做不到，还什么都做不到呢！哈哈哈哈！ 好了，到这剧幕也差不多高潮了，是时候开始振奋人心的反转了！是时候见证希望一瞬间坠入绝望的深渊！ 来吧，让我们好好看看！” 嗡——！ 话音刚落，位于中央的人偶，双手忽然浮现出一件令人熟悉的物品，也就在见到它的那一刻，那双充满坚毅的双眸顿时一缩，失去了光彩。 “唔，这是……” “怎么样怎么样？还记得它吗？还记得，是谁使用过它吗？” 她完全不敢相信，此时人偶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柄已经失去光泽的断刃，剑柄上镶嵌的宝石，即使是仿构，但还在那散发着微弱的橙红…… “日炎大剑……” 单从破旧以及断开的外观来看，无不刺激着琪亚娜的记忆，而人偶的“推波助澜”，也在讽刺地宣告这残忍的真相。 “对，对，琪亚娜，说出你心中的答案吧！ 刘思宇，已经死了啊～～～” 第98章 不得不承认的认可 嗡！嗡！嗡——！ 外界，盐湖基地内，警报也不作美地嗡嗡大作，势必要给这个刚结束不久的晚宴画上一个狼狈的句号。 原因，虽然和两周前的一样，但却让众人不得不大惊失色。 机甲再次突然失控，通讯受阻，特征和人偶事件那次一模一样，基地瞬间进入一级戒备的状态。 “班长，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而由于通讯受阻，律者能力本就因为第十律者还未恢复的布洛妮娅只能选择逐个走廊寻找其他人。 所幸时间不长，便遇到同是如此的符华。 事发突然，符华也是摇了摇头，表情凝重道：“姬子老师和博士们被困在保险库附近，学园长和瓦尔特先生封锁了机库，希儿和温蒂她们在疏散人群，但琪亚娜暂时还联系不上，也许是前往其他区域御敌……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赶往保险库那边，那还存放着回收的律者核心，绝不能失守！” “好！” 只是，当了解情况后，再次迈动脚步的同时，布洛妮娅的眼角忽然跳了一下，糟糕的预感开始油然而生。 希望是布洛妮娅多虑了吧…… ……………… 嗤！砰！ 与此同时，支配剧场，在离中心钟楼外围的长廊上，火红色的雷光一闪而过，芽衣的身影随即出现。 兴许是那个疯女人的研究得益，又或者是自己的穷追不舍，自从两周前的人偶事件后，第十律者似乎非常排斥自己，以至于也不会出现损坏人家实验室的结果。 虽然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只是，随着自己的深入，眼前出现的人偶和怪物就越来越多，比起迎敌，反倒更像是拖延时间，不禁联想到剧场内可能还有其他人。 难道…… “哈哈！没想到一个毫无主见的小姑娘，还挺聪明的嘛？到底是谁值得我们因此跟你周旋呢？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吧？” “琪亚娜？！” 内心中冒出的第一个答案，立刻让芽衣原本沉着的状态立刻出现了一丝动摇，而人偶的笑声在耳边，更是诡异的刺耳。 “哎呀，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可是，猜到了又能怎样呢？已经晚了已经晚了！ 呵呵呵呵～她呀～已经被推上舞台了，而你也只能坐在观众席上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没想到呀没想到，明明只是想换一种方式来保护她，可到头来，不还是让她陷入危机了吗？哈哈哈哈！ 傻乎乎地抛弃一切，走上别人铺设好的道路，却只换回零星半点的美好时光？！那还不如不走呢。 雷电芽衣，你瞧瞧～你都保护了些什么呀～？哈哈哈哈！ 哎呀差点忘了，这本来就是你的样子，毕竟在这之前，你连个普通人都要依赖，还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女武神了，哈哈哈哈！！！” “……” 紫黑色秀发的脑袋缓缓低下，仿佛就要被这赤裸裸的“现实”所淹没，人偶本就扬起的嘴角反倒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 “……呵。 这就是最大程度的恶意吗？不过如此。” 可谁知，下一秒，人偶抛出的“事实”并没有如愿点燃芽衣的怒火，相反，反倒勾起了一丝微笑。 “什么？！” 面对人偶的疑惑，则是芽衣不容置疑的回答。 “我想你们可能搞错了，时至今日，就算彼此不在身边，她依然能够站起来，我也会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因为我们都明白彼此心中的选择。 分道扬镳，虽然当时的方式激进并不可取，但我还是会走出那么一步，以不同的方式朝希望更近一步。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对他的确有依赖，现在也一样，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永远躲在他的背后，他的存在，就恰恰代表着我们想象中的那个世界的美好，也反而让我们更加清楚自己的道路。 说到底，你们还是对琪亚娜，对休伯利安的大家了解太少……” 说着，随着长廊中不断汇聚的火红色雷光，人偶惊诧地往后退了几步，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而且，也同样对我、和老师一无所知！” 与此同时，对上的，便是充满讽刺的杀意。 轰隆——！！！ ……………… “怎么样怎么样？还是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虽然这颗疾疫宝石是构造的，但还是一样，闪闪发亮噢？噢！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使用者也会有生还的机会？ 可惜啊，没有这个机会！而铸就他这种结局的人，是你，是你呀！ 呵，一介草芥，妄想用崩坏的力量拯救一切？你看看他都拯救了什么？一个有精神分裂的律者，哈哈哈哈！” 即使剑柄的宝石还在顽强地迸发着这仅剩的活力，但往常璀璨的火红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满身的裂痕。 “……” 而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琪亚娜却只是闭上了双眸，立刻放缓这起伏明显的呼吸。 但，这并不是人偶想要的反应…… “……啧，哎，你是耳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说，完全接受不了事实，失去思考能力了？ 清醒点好吗！刘思宇已经死了，死了！听到了吗？” “……” 相反，想象中的疯狂、嘶吼，并没有发生，面前的少女依旧保持着沉默，不过那紧握双枪的手，足以表达她此时的情绪。 “啧，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太冷血了吧？！唉，反倒替那倒霉蛋有些不值了～ 好吧好吧，既然这么敷衍的反应，那还不如尽早结束算了，真是扫兴，那么就在这场终幕中，再让你感受一次它的力量吧～” 唰——！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偶身后，一阵火光闪过，四只伴随着火红的战车级崩坏兽顿时出现，宛如巨锤的双臂同时袭来。 叮！ 只不过下一秒，回应这四对双臂的，却是一圈静置又令人窒息的橙黄，眼前的少女早已出现在中央。 砰——！ 随着少女双手用力往下一压，火光、崩坏兽，立刻在这创造的空间内分崩离析，唯独再次被曲解的人偶部件散落一地，飞出的断刃也落在她的手中。 “我不知道你希望看到什么反应，但我知道老师希望我做什么。” 那道没有明显起伏的质问从琪亚娜口中说出，同时双眸中，也充满了明显的怒火。 “他虽然有一部分隐瞒了大家，但这并不能代表他给我们留下那些美好的记忆都是虚假的。 我知道自己可能不配再拥有这些，但他为我们所创造的一切，我也决不允许你们这样诋毁！” “……切，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偷，劫人钱财还自夸正义？可笑至极！” 居高临下的目光，虽然有些不爽，但这样的失败者还不屑于自己的发怒！ “算了算了，既然这么想要这个仿制品，就送给你好了。 不过呢～可是有代价的噢～” 嗡——！ 而也就在人偶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顿时出现了一阵恍惚，扭曲压抑的痛苦充满了整个大脑。 “唔！什么？！” 简直就像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炸开一样，倒霉，明明已经习惯了才对…… 同时，就在琪亚娜因痛苦暂时停下了动作时，散落一地的断肢残躯，又再一次拼接了起来，诡异的微笑一如既往。 当瞥见那丝橙黄迸发，仿佛它的笑声更加刺耳。 “虽然很可惜你并不能成为我们的同伴，但没关系，我们还有另一位客人嘛，毕竟一开始，我们邀请的，就是她呀！而且，迄今为止，她可是一直在等待着机会噢。 好了好了，可以了，结束表演的演员，就老老实实地退场吧，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下一位表演者登场！ 空之律者的归来！西琳的归来！” “空之…律者……” 意识逐渐被占据，一道久违的声音，也即刻在耳边响起。 “呵呵～答、对、了～” ……………… 就在钟楼阶梯下沿的长廊中，另外一场“战斗”也在进行着。 望不到尽头的天花板，永远走不完的阶梯，同时寻找琪亚娜而主动踏进的布洛妮娅和符华也遭到了人偶造物的阻拦和围攻。 轰——！ 只不过讽刺的是，如果在剧场里解决了这些围攻的人偶，那么同在现实中被人偶影响的宿主，也将会有性命之忧。 先前的防守，冲出封闭的空间，也一度让本就失去律者权能的布洛妮娅接近力竭，符华也不得不使用另外一种力量。 “班长，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知道这样的危险性，但我必须试试。” 符华闭上眼睛，沉入了意识的深处，感受那沉重的锁链。 锁链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连向世界不为人知的角落，而站在那一头的人，也感应到了符华的存在。 “听我说，如果你能够听见的话……” 符华向锁链注入低语，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传向何方，但随后感受到的反应，也证实了对方的存在。 “琪亚娜现在正身处危险之中，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 “喂，老古董，你认真的？对这群家伙使用律者能力后会发生什么我也是知道的，这可不是河豚那次了！” 短暂的沉默，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时，符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但好过毫无反应。 “拜托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唔……” 好家伙，虽然想象过老古董回来求自己的场景，但当真实发生的时候，自己反而还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是简单的几个字，但却充满了真诚，自己心中也的确有想要帮忙的想法。 可是，如果自己把力量借出去了，如果发生了跟那个小矮子一样的情况怎么办？！ 啊啊，好难抉择啊！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选择题这个东西啊？！ …… 虽然，回答符华的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但她明显感觉到，锁链的一再松弛，也代表了对方陷入了犹豫。 只是…… “小识，对不起了！” 现在的状况容不得犹豫！ 看准锁链松懈的瞬间，下定决心，符华用力拽动了那根锁链，力量顿时向符华倾泄而去，丝毫没给识之律者反应的时间。 “我*！老古董！你——！” 而她，也爆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粗鄙之语～ ……………… 叮——！ 砰——！ “……看来，你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空有一嘴，却毫无实力，真是令人失望。” 与此同时，同是与剧场无异，却望不到尽头的意识空间中，琪亚娜与空之律者…应该是西琳的战斗也进行到下一阶段。 只不过形势，依旧是压倒性的结果。 无趣…… 然而，让西琳有些气恼的是，眼前这“行尸走肉”的倔强有些出人意料了。 就在刚刚的战斗中，自己主导的意识空间，无论是实验室的诞生、雪原的失控屠杀、以及刚刚战舰上她无法触碰到的那道身影。 “就为了一具幻影，还是个失败者，这值得吗？” “老师他…不是失败者！” 这些知晓与不知晓的记忆，都无法动摇她的内心，即使实力悬殊，她依旧凭那两把破枪和蹩脚的枪斗术跟自己斗。 尤其是牵扯到都能影响到她们的人，她依旧抱有可笑的幻想！ 甚至就连自己空间内的贝拉，还摆脱了自己的指意，就因为她们两个都在同一具身体，真是荒谬！ 就在自己的意识被她压制的半年间，她所经历的一切，她自己也都知晓。 无论是北非、长空市、太虚山还是盐湖基地，一切都——失去、离别，一次又一次失败。 该死，她应该也有自知之明才对…… 望向少女，橙黄的双眸充满了讥讽的愤怒，同是对那本应死去的身影的憎恨，四根亚空长矛同时瞄准了目标。 “嘁，那你说说，他都付出了什么？欺骗、背叛，这些你在我身上都能看的出来！ 要不是因为他，我不可能会出现在那片雪原，我也不可能会成为律者，也不会造成如今这一切！ 哼，到头来，他就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骗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伪善者！你说，他凭什么值得你去相信！” 唰——！ “就凭他改变了本应走向毁灭的他们，就凭他在长空收留了本就不稳定的我！” 嗡——！叮！ 空间，随着少女的一阵回击，竟发生了短暂的震荡，眼前的，便是她那坚毅的蓝色双眸。 同时，一道微不足道的血痕，出现在自己的脸颊上。 “什么？！” “我不知道西伯利亚那次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老师一定会像塞西莉娅一样去试图挽救你，你只是不愿去相信、不想去了解罢了。 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他为什么要帮本应要引起崩坏的芽衣和温蒂？他为什么要挽救姬子老师的性命，甚至阻止她，独自面对当时拥有三颗核心的你？ 即使疼痛很剧烈，即使会感到绝望，但他仍然会咬着牙站起来，让一切回到可观的正轨。 世界的确不完美，但不可否认，无论是长空市的面馆、圣芙蕾雅的宿舍，即使再普通不过，但那也正是代表普通的他给我们展示的，我们所有人心中向往的美好！ 就是为了这样的美好，我们才更要为之而改变这个不完美的世界，而这，就是我愿意去相信，为之奋战的理由！ 只要我还站在这里，他的燃烧，他们的燃烧，并不会白费，他们选择的这条路，我也会继续走下去！” 嗡——！ 唰——！ 也就在这时，似乎是回应着琪亚娜的决心，火红的光芒顿时在她手中绽放，并逐渐幻化成它该有的形状。 传承的薪炎…… 就在错愕的橙黄双眸中，少女不惊也不惧地握住那团火光，光芒随之定型，重新焕发火红的断刃出现在她手中。 轰——！ “唔！” 下一秒，滚烫的火环宛如巨浪般席卷而来，直接将还处在错愕的西琳打退了好几步。 也就在这一刻，局势，也瞬间扭转。 “……为什么，明明是仿造的赝品，但它还是能认可了你？！明明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还要反抗？！ 就因为你是善，我就是恶吗？！” 静置的橙黄空间，数十根能将人刺成蜂窝的亚空之矛，都在这愈演愈烈的火光中分崩离析。 “你错了……” 而站在火光中的少女，也在步步逼近，举起了即将重生的断刃。 那便是他向她传承的火焰，他的颜色。 “那种东西，本来就不存在，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偏要将自己推向世界的对立面，是你，选择了恶。” 叮——！ 橙黄的屏障代表着内心，逐渐被火光击碎，不得不认清眼前的事实。 但是，就在这一刹那，随着火线的划过，想象中的灼烧并没有感受到，相反，眼前忽然闪过了这样一副景象。 摆满鲜花的空间，普通的柜台和用于试装的人偶模特，而外界，则是一个个路过的行人与车辆。 但最主要的，则是站在柜台边，那道唯一能让她感到温暖、宛如亲人的熟悉身影。 一切，都是那么地梦幻，却又那么真实…… “原来，是这样……” …… 短暂的沉默，无论是重新站起的少女，还是搀扶而起的律者和巨龙，泛起的一颗颗光粒，无不宣告这一场战斗的结果。 最终，琪亚娜打破了这一沉默。 “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没想到，是你的［信念］更胜一筹，胜者留下，败者消失，这样的规则，我没有异议。” 也在这一刻，西琳，也终于卸下了她的高傲，眼神中带着不甘与复杂，但又平静地望向眼前的胜利者。 “我会好好使用这份力量，承担你犯下的罪，努力让这个世界，不会有第二个［西琳］。” “……呵，那是你自己的事，没必要告诉我。” 少女的双眸澄澈且明亮，充满了坚毅，这不禁再次让自己的思绪发散片刻，但最终，却剩下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个女孩原本可以一无所知地活着，或者就当一个无辜的实验体死去，但她偏偏选择了这最难的道路。 也许，就在刚刚她重新握住那道光的时候，自己，也对她有了认可吧…… ………… “停下！你们在干什么？！” “不，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回来吧，西琳…… 求你了……” ………… 呵，她也说的对，他并不是造成自己这一切的元凶，他也是受害者，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但他原本就空空的脑袋，为她这样的女孩，还是垂了下去…… “［西琳］的手上沾满无数人的鲜血，更夺走许多重要的至亲，犯下的错，你要用余生来帮她赎罪。 至于你的想法，我依旧不认可，毕竟未来漫长，一切皆有可能，你说呢？” 被光芒逐渐覆盖的指腹滑过龙首，蹭过的反应让本应疲惫的橙黄双眸中出现了一丝温和。 “呵，不过既然你选择的死缠烂打，那么尽你所能，证明给我们看吧，琪亚娜……” 嗡—— 一个意识，宛如轻盈的羽毛，缓缓飘起，随风而去，最终淹没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但，也掩盖不了，她存在过的事实…… “再见了，西琳……” 也就在这一刻，少女明确感觉到，往常的杀意、憎恨早已不复存在，所有的力量，都已牢牢掌握在手中。 再次望向手中的火红断刃，蓝色的双眸，也久违地露出了一丝柔和与怀念。 “谢谢你，老师……” 嗡——！ 然而话音刚落，剑柄中的宝石忽然焕发出耀眼的光彩，无数的意识残片铺底盖地般涌进她的脑内，一瞬间就将她的整个意识吞没。 无尽的混沌，无以言表，无法思考…… 但紧接着，原本的混乱慢慢转变成了平静，所有的一切都放松了下来，甚至，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 好熟悉的感觉啊…… …… 当琪亚娜再次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原本一望无垠的雪白，转而变成了通往尽头的长廊，那便是圣芙蕾雅中，通往中央教堂的长廊。 “唔……！” 然而，也就在这长廊中，眼前忽然出现的一道人影，不得不让少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随后，缓缓地张口，酸涩与暖热，顿时传遍了五官。 她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核心的记忆所创造的世界，但尽管这样，她还是下意识地迈动了脚步，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她，还想跟他，再见一面，哪怕，是最后一次…… 随着脚步的接近，那道人影似乎也有了反应，缓缓转过了身，只是，如今的模样，却让少女的双眸闪过了晶莹。 因变故而早已火红的短发，但不变的，依旧是那略显青涩的五官，熟悉的琥珀色双眸，以及那副简陋的眼镜…… “呵，我是不是应该这么说…… 嗨，好久不见了，琪亚娜……” 第99章 好久不见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当一个不知音讯，却又挂念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自己应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意料不到的惊喜、早已释怀的无奈，还是不敢相信的震惊？ “好久不见了，琪亚娜……” 只是，当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时，思绪，却一下子变得有些混乱，无以言表。 “……好久不见，老师。” 最终，各种呼之欲出的感情，一阵深呼吸，化为了简单、却又感到庆幸的几个字，即使这无法掩盖此刻双眼的暖流与模糊。 也并不敢望向那双熟悉的眼睛…… 虽然对现在自己身处的白色空间感到陌生，但眼前的人、与声音，却又让她本就忐忑的心缓缓放松了下来。 还是那单调的白衬衫和黑长裤，还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温和，仿佛依旧在昨天，从未发生任何变故，从未离开过。 “……额，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我这样子，太难看了？” “没有！没有的……” “……” 并没有大大咧咧的反驳，反而是顾前顾后的小心翼翼…… 对自己的调侃，眼前的少女突然的否认，随后又歉意地摇了摇头，垂下的蓝色眼眸，嗓音中无法控制的模糊，这让镜片下的琥珀色双眸，不禁露出短暂的心疼。 虽然成长的确会承受一些无法理解的疼痛，但现在对她来说，或许有些过大了…… 这还是那个满腔热血，经常喊着要成为最强女武神的女孩吗？ “……呵，那就好，对了，这里跟外界的时间流动不成正比，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及外界的一分钟，你可以放心。” “……” “这段时间，你变化还真大，现在都会叫老师了。” “……呵，毕竟，你本来就是我们的老师嘛，虽然看上去就不像。” “唔……噗呵呵呵，看来战胜西琳后，嘴上功夫还提升了不少啊。” “……呵…呵呵～” 简单的对话，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圣芙蕾雅的时候，怀念油然而生，但在下一秒，琪亚娜还是立刻让自己认清了现实。 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意识的残影，并不是真实的…… “抱歉啊，只能在这种时间和你见面，还以这种方式……” “没事的。” 琪亚娜再次摇了摇头，在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才鼓起勇气望向面前自己最在乎的人。 “能再次见到老师，我已经很开心了。 至少，这次还能和你…好好说说话……” “……” 蓝色的双眸，坚毅已不再明显，更多的，则是对眼前之人的温和与不忍，与往常的活泼完全不同。 好吧，虽然现在倒多了种不一样的美，但，自己还是更喜欢她以前的模样…… “我的话，跟你们比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没关系，讲讲你的经历也行，毕竟，我们对老师你，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呵，那恐怕讲不完啊。” 一想到自己迄今为止的经历，自己反倒还有些好笑，甚至，有些讽刺。 毕竟，在遇到她们之前，那些回忆与现在相比起来，可并不值得叙述啊…… 就算这里的世界并不会发生改变，也会说到疲惫的吧，而且外面可是另外一番世界，不过眼前的少女那份离开的焦急，却又没有那么强烈…… 既然这样，那就随了她的愿，暂时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停滞吧。 “……好吧，我…尽量长话短说，就挑最近的吧。” “嗯……” 嗡—— 话音刚落，一阵淡淡的白光，周围一切那被刷上的雪白缓缓褪去，转而变成略显沉闷的灰白。 啪！ “哥哥你别走！” “吼——！！！” “……来不及了。” …… 轰隆——！！！ 灰白中，随着几道突然的声响，眼前出现的世界，不禁让琪亚娜好不容易得到放松的心情，再一次感受到了沉重。 远处不知多少距离的暗金色铁塔还在如常地伫立着，而眼前的哥特式楼房已轰然倒塌，破碎的瓦砾之下还残留着种类不一定残肢断臂，不远处还能看到死灰复燃的火光。 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以前在课上提到过的，04年的巴黎。 “抱歉，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你看……” 说着，刘思宇伸手指向其中的一个方向，那是已经被毁了三分之一的居民楼，裸露在外的客厅内还有着未被损坏的家具。 哒、哒、哒—— 也就在那残垣断壁中，除了与废墟格格不入的小型运输艇，琪亚娜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棕灰色的大衣，两鬓发白的短发，以及镜片下的那双浅蓝色双眸。 “麦可先生？” 哗—— 就在琪亚娜感到诧异的同时，随着废墟瓦片的滑落，一个黑褐色的少年被麦可拉出。 “呵…呵呵，还活着，还活着…… 如果非要我来担任这个角色，那我只能培养你的为人，以后的选择，你自己来决定。 不急，可以慢慢来，毕竟这一切，还不算晚，都还来得及……” 明确感觉到怀中的少年还有着生息，麦可这才露出了庆幸的表情。 也就在这一刻，琪亚娜才反应过来，这便是刘思宇被麦可捡到的记忆，他新一段人生的开始。 “这就是我恢复意识后看到的记忆，要不是老师把我拉出来，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一切了。 即便一无所知，但总会有人帮你…… 至于在法国之前……呵，想必你都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吧？” “嗯，之前听大姨妈和爱因斯坦博士提过，你之前在天命的事。” 某场崩坏的幸存者，被齐格飞和塞西莉亚带回天命并收养，随后又在第二次大崩坏中失联…… 虽然大致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但琪亚娜却能从德丽莎的描述中，感受到这里面的回忆，是有多么地珍贵。 一样是充满温馨的宿舍、唯有欢乐的吼姆乐园，以及还未完工的圣芙蕾雅。 “……呵。” 见琪亚娜那温和的微笑，刘思宇忽然轻笑着呢喃道：“看你这表情，可能还不知道我曾经在婚礼上被她一脚踹出教堂的事。” “啊？” “没什么……我们接着往下走吧，接下来，就是和你们的相遇了……” “额……嗯。” 什么样的举动才让大姨妈气得踹老师一脚，啊糟了，忽然好想知道…… …… 不过，也就是这样的小插曲，情绪仿佛得到了一定的放松，好像，凡是跟他这样独处的时间里，都能感到自己一身轻。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 嗡—— 紧接着，随着眼前的人将手一挥，世界便再次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虽然一开始的记忆与自己有着某种的相同，但接下来的记忆，刘思宇便没有再遭遇什么不测，反倒是在麦可的教导下，学习、长大，随后跟他出差。 随后便是长空市的me社机构、曼彻斯特的咖啡厅、西伯利亚的孤儿院、再就是长空市的面馆。 就算不够圣芙蕾雅的宿舍那般大，但这里，却是她、刘思宇和芽衣的开始。 标志性的红灯笼和奶白色挂帘，拉面馆最普通不过的装饰…… “巷弄小面……在没发现老师的枪库前，我还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面馆。” “呵，当时你还吐槽过这名字土呢。” “唔…本来就没什么客人，还取这样的名字，不就更土了嘛～” “取了这么一个没客缘的名字还真是抱歉了啊！” 好吧，就算时至今日，这臭丫头仍旧这么觉得，非要取什么酷炫狂炸天的名字，依旧跟她老爸一个样！ “嘿嘿……但，老师的手艺，算是弥补了这一点吧～” 说着，指腹便划过了挂帘，拉开了木门，眼前便是标志性的客桌和前台，思绪不禁发散开来。 “不过这里，也保存着我最无忧无虑的回忆，没有天命、逆熵或者世界蛇，就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和芽衣一起上下学，然后回家吃你做的饭……” 虽然名字土，但这也是对她来说，最温馨的地方，独属于他们三人的小家。 尤其是饭桌上的时光总是欢快而短暂，然而，呵，那时的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某个阶段开始的时候，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扣—扣—— “嗯？” 就在少女陷入思索，双眸中的不舍缓缓垂下时，木门传来的敲打，让发散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只不过，刘思宇敲木门的那个动作，多少都有点不自然。 “只是，故事书总是要翻页的，更何况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我们不得不继续向前走。 当然，这家店对我来说也有着特别的意义，不光是老师，如果不是这家店，我也就不会和你们相遇…… 后面发生的一切，也可能会有所不同吧。” “……” 也就在这时，琪亚娜忽然发现，无论是圣芙蕾雅的大家，还是拉格纳和丽塔，甚至是幽兰黛尔，都和刘思宇有着巧妙的缘分。 看似和许多人的轨迹交缠在一起，却又总归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微妙距离。 除开他与她们共同的记忆，其他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重复性记忆，但却又感到一阵小小的温馨。 同时，她也不得不再次回想起之前缠绕自己的一个问题。 如果，他没有与自己的相遇，会不会有个普通，却又平安的未来呢？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会怎样，大家又会怎样？ “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愣神……” 就算是与普通无异的他，除了收留自己，也是他让芽衣摆脱非议、让龙马先生免受牢狱之灾、让姬子摆脱性命之忧、让温蒂远离实验的痛苦，甚至…… 让以前的樱摆脱了崩坏的侵蚀。 要是没有他的存在，现在的一切就算是改变还是未变，自己并不敢想下去，也不想知道这些可能性。 “呵，我还以为又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没有的事……” 转过身的少女做着深呼吸，反倒让再次举起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唯有尴尬地放在了自己的脖颈。 “要是准备好了，就告诉我，我们继续去下一个地方。” “嗯……” 已经说好要好好陪他的，而且他想看到的是那个最好、最天真的自己。 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哭的。 …… 最后，随着眼前的世界再一次的变化，巨大的瀑布、浅褐与纯白大理石的绝妙设计出现在眼前，那便是他们为之熟悉的…… 圣芙蕾雅学园。 当然，这一刻，琪亚娜也明白，这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了。 兴许是存在太多的回忆，两人便自然而然地迈动脚步，看看这久违的学园。 “令人怀念的地方……” “嗯，呵呵，别看我只任教了两年，学园的每个角落，我也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每次你逃课躲在哪，都总能很快抓到你～” “唔…不还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抓的嘛～” “毕竟那个时间段阳光最好，也最好抓，不是吗？” 每次回想起都在同一个草丛里睡觉被抓，羞愧的淡红还是爬上了少女的脸颊，腮帮子也不禁鼓了起来。 没有理会琪亚娜此刻那嗔怪的眼神，刘思宇则是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果然老师说的没错，在学园里教书，的确能感受到青春的气息，就连自己都回到了那个时候。” “……呵，是啊，记得当时，总想着快点长大，成为最厉害的女武神呢。” 只是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想到，成长却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情…… 但，如果再来一次，自己也并不会改变选择吧。 “还记得这堵墙吗？” 思绪发散间促进了时间的加快，不知不觉，琪亚娜和刘思宇便来到了教学区与生活区的边界，标志性的高墙就在他们的左侧。 似乎是触发了某个有意思的记忆片段，琪亚娜顿时有些苦涩地笑了出来。 “当然了，我每次都翻这里出去，还一次比一次累，有次你接住我的时候还嫌我重呢。” “额…有吗？” “我都看见你甩手了～” 又是把手放在脖子上的动作～ “……好吧，毕竟当时我体质本来就没你们好，理解一下嘛。 其实当时你翻墙出去，德丽莎可头疼了，为了让你知难而退，把墙加高了三次，结果你这笨蛋反倒没发觉。 不过最后，姬子在和德丽莎谈过后，就没再加了。” “唔…为什么？” “因为她们怕你摔伤啊，毕竟，你可是未来极东支部的王牌，精贵着呢。” “……” …… 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从教学区到生活区，而这一路上，学园最平常的一面也都展现在她眼前。 在办公室享用不知从哪缴获的泡面的德丽莎和睡懒觉的姬子、在训练室练到大汗淋漓的符华和温蒂、在医务室偶尔听音乐和看小说的八重樱。 以及课堂上用重装小兔偷偷打游戏的布洛妮娅，提醒自己的芽衣，还有偷拍自己睡相的他…… 最后，就在最平常却又最温馨的宿舍内，隆重节日时，大家都在厨房和客厅忙碌的画面。 咔嚓—— 而这些，全都记录在他的相机里，也记录在他的眼里。 然而，他的存在，却又让自己荒谬地觉得微乎其微。 他这是想表达什么吗？ 轰隆—— 然而，隐隐约约的巨响，打断了琪亚娜的思绪，更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外面的战斗，已经让这里的时间开始动摇了。” “外面？唔…是大家？” “呵，不过，时间刚刚好。” 随着宿舍红木色的大门再次打开，琪亚娜发现，他们便再次回到了那道朦胧的雪白长廊，与之前不同的是，前面的尽头，闪耀着白光的大门在等着她。 那，便是现实…… 没想到，这里的时间，过的反而更快一些。 “好了，关于我的记忆，只能说这么多了，从这里往后的路，可要你自己走了，放心，就像外面一样，总会有人帮你的。” “……” 可即使如此，琪亚娜的脚步并没有往前迈出一步，望着那道大门，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好……” “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向大家问个好。” “嗯，当然可以的…… ……如果，走出这扇门的话，这里的一切是不是就会消失？” “……” 对方的沉默以及略显沉重的呼吸无疑告诉了她答案，雪白的脑袋也缓缓低下，根本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不用在意的，琪亚娜，就把这当作是一场梦，告别过去，是为了走向更好的未来。” “我明白的，老师，我明白的，只是…… ……嘶，对不起。” 滴—— 也就在这一刻，暖流，还是不争气地从双眸中露出，所有尽力压制的情感也倾泻而出，说出口的声音也是克制不住的模糊。 “我…我知道这里是记忆的残影，不能长留，我更应该坚强地走出那扇门，回到现实。 嘶…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我不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改变，噗呵…呵，你是不是就跟以前一样，陪在我们身边…… 能不能，别走……” “琪亚娜……” 即使垂下的雪白脑袋依旧没有抬起来的意思，但她此刻的颤抖所露出的情绪，内心的拧刺却是如此的明显。 再次抬起的手臂想要缓和她的情绪，但再次的放下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 “你也明白的，人都是来来去去的，相识后，也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一路走，一路离开，这不就是人的一生吗？ 其实，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你也还是会和芽衣相遇，还是会遇到圣芙蕾雅的大家，未来更是会成为那个大家所喜欢的女孩。” 毕竟，这本来就是她们应有的轨迹，就在她们的世界变大、闪闪发亮的时候，自己的存在，也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不，我不明白！” 啪！ 然而，一股突然的力道，抓住本应放下的手，再就是，迎接其主人落下的泪滴。 眼前的少女此刻也抬起了头，但已满是泪痕的蓝色双眸并不敢望向身前的人。 “嘶…我明明…我明明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那些许下的愿望，都还没有实现，你…你还没有见证我们的成长。 我真的…不敢去相信没有你的世界是不是还是一样的，如果没有你，樱、姬子老师和温蒂怎么可能会得救？ 是你，浪费时间在我们身上，让我们变得如此珍贵，也是你，给了我们一个家，可就是这样教导我们一切的你，为什么却是要牺牲的那一个？你难道就不怕吗？ 咳，这……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 “……” 感受着那温暖的手，琪亚娜便是紧紧的握住，生怕下一秒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也在此刻，刘思宇也并没有想到，自己，在她们的心里，也有着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 ………… “入了心，动了情，就一定会被牢记，不会忘记，就像乐谱一样。” ………… “……呵，当然会怕，以后可能不再陪着你们，不能再拥有之前的一切，怎么可能不怕。 但是……” 随着刘思宇的忽然开口，少女的肩膀便感受到了一股温暖，抬起头来，却是眼前之人无奈之后逐渐释然的微笑。 “如果这能换取你们更好的未来，我不可以怕，毕竟，作为老师，保护学生，也是应该的嘛。 留下的人，也会代离开的人继续去改变这个因过去而不美好的未来，这样持续下去，这便是薪火。 这不是公不公平，而是值不值得，而你们的成长，只要你们想，那么我就会看见，也会替你们高兴。” 随着没有起伏却又温和的声音，少女的情绪便逐渐稳定了下来，而此刻已留下泪痕的模样，却是显得如此的憔悴。 被握住的手，也不自觉抚了上去，抹掉了残存的泪珠。 “……嗯，我明白，老师。 我只是…不想说再见，真的不想说再见……” 而感受到的温暖，少女的泪珠依旧是不受控制地落下，抓住他的手，抽泣地摇着头。 “……琪亚娜。 如果你对某件事的突然结束而感到悲伤的话，那就说明整件事的过程一定是很美好的。 而如果你足够勇敢让自己拥有一个更为广阔的视角来看待一切，你就会发现，结束未必都是悲伤的，这或许，意味着下一件美好的事即将开始也说不定呢？ 毕竟这也是一个充满奇迹时代，你们，也都是一种奇迹，一定会把这个世界，变成我们都期望的样子。 如果感到迷茫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空吧，就像以前一样，世界就算看上去像是失去了色彩，但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缤纷在等待着你，开辟前路。 所以，不要怕，不要躲，向前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嘶，嗯。” 少女用力地点了点头，最后，像是鼓起了勇气，拥入对方的怀中。 …… 白光，从世界的尽头开始亮起，宣告着时间的不多。 “谢谢你，老师。” “没关系的，毕竟，你是我的学生嘛，能够成为你的老师，可是我的荣幸。” “呵呵，成为你的学生，也是我的荣幸。” 片刻，抽泣后重新露出的微笑，仿佛心中忽然移走了一块压抑已久的大石。 虽然轻松许多，但琪亚娜也有些不舍地放开了眼前自己最在乎的人，目光再次望向了大门，此刻，却是充满了无比的坚毅。 “我…该走了，老师……再见。” “嗯，去吧。” 即使双眸还有些红肿，但此时有些红润的脸色及重新绽放的微笑却是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也算是，帮上了点忙…… 那么，就在未来，再见吧…… 第100章 终场落幕 被碧绿覆盖的土地上，正午的阳光让其染上了一层金黄，农场里的动物在用食后也享受起这难得的歇息。 毕竟，托某些人的福，使得这个原本被拆迁的农场再次焕发生机，无所事事的过去早已告别。 然而，让其恢复生机，便是大功臣最后的任务，如今他们都已聚集在西边矿场外的一艘巨型战舰上，准备离开此处。 准确地说，是离开这个世界…… “额…你确定这有用吗？” “废话，别忘了之前是谁帮你们搞定那些病毒的？我的技术，可比你那边的什么布洛妮娅强多了。” 嗯，不止是电脑技术，这说话的能力也甩了她几条街呢…… 以及…… 思索之际，目光从长相酷似布洛妮娅的少女转向了一旁环抱着手臂，一副“泰然自若”的紫发少女。 “…唔，放心啦，把你塞进魔方里，我的魔法绰绰有余！” 而留有紫色长发、长相酷似某人的少女被这么一看，反倒还以为自己是在怀疑她，腮帮子顿时就鼓了起来。 “我知道，只不过有点好奇嘛，并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还真像个河豚，但也比自己那边的河豚可爱多了，当然，最离谱并不是这两位，也不是留有一头长发依旧保持神秘的女仆，而是…… 眼前那两位年龄和身份都不同的德丽莎，以及某种程度与自己相似的……自己？ “呵，无论怎么看，还是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是吗？” 即使知道这一望无垠的海中，那无数个泡沫中，可能会看到相似却又不同的自己，但那也只是理论上的，真实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却以为自己是不是疯了。 当然，从对方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那诧异的眼神，相信对方也是这么想吧？除了那个一脸好奇打量着自己的那个吸血鬼。 “不过，也幸好多亏了你，这次的事件才能快点结束。” “就是有些短暂，还没玩够呢～” “嗯，很难不苟同……” “毕竟，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对吗？舰长大人？” “……” 真该死啊，眼前这位的桃花运，难道，这就是舰长独有的魅力？ 明明都算是舰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啊？！ …… 嘀嘀嘀—— 嗡——！ “那么，就此别过吧，舰长，谢谢你们的帮忙。” “没关系的，你不也帮我们解决了很多麻烦吗？倒是你，回去后可别又提前杀青了，相信那边的她们，可不想这样。” “……呵，希望如此吧。” “教书先生可是人类魂魄的工程师，她们对你有所依赖，心中必然会有你的位置，还请思宇先生不要妄自菲薄。” “我会的，观星先生，受教了。” “…呵～那么，一路顺风。” “再见，另一个人类。” “一路顺风，思宇大人。” “再见，另一个我。” “……再见。” 希望，这一次传送，别又传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嗡——！ —————————— 轰隆——！！！ 朦胧中，轰鸣的炸响忽然让意识清醒了过来，视线，也逐渐恢复了清晰。 只是新奇的是，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不远处那对标志性的粉色狐狸耳朵。 “班长，樱姐姐！琪亚娜醒了！” “琪亚娜，没事吧？” 随后，便是眼前那两道声音的主人，琪亚娜晃了晃刚清醒的脑袋，才逐渐分清现实与梦境。 一个巨大宛如地牢的圆形平台，周围都是阶梯的残骸，往上看，还能看到一处亮光。 这里，便是剧场的底部吗？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救你出去啊，笨蛋。” “在你昏迷前，都发生了什么？” 也就在大脑彻底清醒的那一刻，琪亚娜忽然发现，之前时不时的压抑与颤抖都烟消云散，前所未有的轻松传遍全身。 “发生了…很多事，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谢谢你们来救我。” 当然，这种感觉的原因，很难长话短说。 砰——！ 下一秒，轰鸣的作响吸引三人的视线，转头望去，伴随着橙红色火光的绽放，已经倒下的虚数造物上。 八重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轰鸣中四分五裂的人偶残骸也洒落遍地。 但，琪亚娜却发现了一个比较违和的地方。 本应是被火光而留下焦痕的残骸，上面还夹杂着刺激的紫红色雷光，这很容易联想到这是谁的手段。 “芽衣，也来了吗？”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了。” 之前，就在摆脱人偶的时候，忽然的雷鸣，直接让再次围攻的人偶倒下，理之律者的权能就此打散。 随后，八重樱也借助手中太刀的能力来到了剧场，随后便找到了还在昏迷的琪亚娜，以及造次席卷而来的人偶，战斗一触即发。 而这次不同之前，除开人偶，集合所有的力量，宛如蜘蛛的巨大虚数造物乌合之众不断操控倒下的人偶，让本就人少的她们相当棘手。 而由于理之律者的权能逐渐回到布洛妮娅手中，阶梯上的平台也不再坚不可摧，就在乌合之众的摧残下，她们便来到这现在的地方。 要不是八重樱，她们也撑不到现在…… “当务之急，先离开再叙旧吧。” 虽然能明显感知到支配律者的气息非常的细微，但这诡异的剧场底部和那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乌合之众总给人一种不安的预感。 “嗯。” 轰——！ 然而，就在琪亚娜刚站起身，忽然的震荡立刻证实了八重樱的预感。 “无意义的挣扎，无意义的存在，无意义的生命，欲想弥补？可笑至极！ 消失吧，无意义的世界！” 唰——！ 随即，脚下的阴影逐渐放大，就在自己头上，一阵强压袭来。 “小心上面！” “唔！” 砰——！ 就在四人刚一散开，庞然大物轰然砸下，原本的地方已经凹陷了下去。 原本宛如蜘蛛的乌合之众已转变成高大的人型，双臂一挥，数十道黑洞与齿轮展开，铺天盖地的光束与飞弹席卷而来。 轰——！！！ 地毯式爆炸产生的剧烈震荡，更是让众人彻底散开，无法再次合力突破，无数个提线的巨大手臂再次猛然砸下。 “这里是支配的剧场，千人的舞台，我们是千人的意志，千人的绝望，绝望不会消失，我们不会消失！” 轰——！ 下一刻，橙红色的火光与火红的炮火在四面八方拔地而起，与居高临下的恶意交错在一起，但无异于孤军奋战。 砰！ “唔！” 更别说现在的琪亚娜还没能完全适应疾疫宝石的力量，火光与虚数手掌的再一次碰撞，节节败退。 硝烟中，伴随着踉跄脚步的是沉重的呼吸声。 “就算你走出了黑暗又怎样？战胜了西琳又怎样？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你们而改变！” 叮！ “放弃挣扎吧，琪亚娜。” 一瞬间，惨白的光线刺痛着她的双眼，可适应后眼前的景象更令怒火忍无可忍。 巨大的手掌紧紧压制着化为恶鬼的绯玉丸，底下五个人偶的利刃就在八重樱的身前颤抖地僵持着。 重装小兔一边拉扯着若隐若现的丝线，一边尽力让自己的主人和她的朋友动作防止进一步地扭曲。 恶魔以嗜血的刀刃架住她们的脖颈，觊觎着绝望。 “没有律者的权能，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 弱者。” 掌控众多丝线的手臂缓缓拉动，无数人偶将她包围，僵持中的三人，即使有着拖延，但身体依旧逐渐拉扯至极限。 “给我…放开她们！” 咬紧牙关，伴随着绝望的愤怒充满脑畔，举起了燃尽的日炎，冲了出去。 在乌合之众的眼中，宛如小丑的表演。 “呵～空有信念…无能为力。” 嗤——！ 咔！ “呃唔！” “大姐！” 那是利器刺进肉体的脆响，也是某处弦断掉的刺响。 “给我住手！” 砰——！！！ 叮——！！！ 再一次的飞奔，在人偶群中挥砍，穿刺，砸碎，但倒地的人偶依旧能够站起，源源不断。 “仅凭着所谓的正义与善念，到头来都只是自我感动。 你们根本无法改变人心的恶念……” 这一刻，她再一次深深地渴望着律者的权能，如同站在天穹市笼罩夜空的深渊之下时那般度诚祷告的力量。 疲于应对丑陋的人偶，准备亚空之矛的过程也异常地缓慢，她争取着时间，寻找着机会。 轰——！！！ “噗吼！” 但飞弹的炮火，灼热的痛楚近乎将她压倒，容不得半点喘息。 “也无法改变这个丑陋的世界！” 她挣扎着，转而又被千人执念的重量压倒，人偶使她的身体动弹不得。 “还差…一…点！” 嗡——！ 少女眼中的十字再次出现，曾以锋锐贯穿西伯利亚平原的亚空之矛从天而降。 可绝望的丝线盘旋，瞬间缠绕住矛戟，任凭全力催动，也无法寸进半分。 “看吧，你甚至…保护不了她们。” 嗤——！ 丝线拉扯，少女的鲜血如雨飞溅，长矛同期望破碎，体温随权能流逝。 “这就是…人的末路！” …… 漫无边际的黑渊将少女包围，四周只剩一片渗人的漆黑， 与使她动弹不得的丝线与逐渐笼罩的手掌。 “我们都是失败者……” “我不会…屈服！”少女依旧没有放弃。 可深不见底的漩涡，看不见水面之上的光，窒息的痛苦侵蚀着她的意识，蓝色的双眸逐渐变得涣散无光…… 难道，这本该就是…自己的末路？放弃才是唯一的选择？ 嗡—— “你甘心吗？” “唔……” 刹那间，一颗星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逐渐闪耀，灿烂地燃起燎原的烈焰，涣散，也再次恢复了清明。 如同那时孤月之下的天穹，他的背影屹立在无边无际的暗幕中，温柔地燃烧着，向她传达着一切，告诉着她…… “我……不甘心！” 自己本来的样子。 …… 叮——！！！ “什么？！” 庞大的力量将团团困住的人偶冲撞至四面八方，再次出现的，是重新焕发火光的日炎，和不同的天蓝色双眸。 砰！ 叮——！ 轰——！ 借此为契机，轰鸣与清脆的碰撞再次从四面八方响起，而这一次，则是她们的反击时间，即使已经遍体鳞伤。 “可恶，为什么还要站起来？！” 千百发炮弹向少女们射去，她们灵活地腾空一起，伴随着两道火光直冲地面，激起阵阵浓烟。 钩索再次缠住琪亚娜和八重樱的身体，身后是无数扑上来的人偶，八重樱的伤口再一次渗出了血迹。 千钧一发之际，几道光束斩破了扑上来的人偶，那是手臂早已脱臼的布洛妮娅。 “烧成灰烬吧！” 轰——！！！ 伴随着权能的回归，为找回自己的少女束起了马尾，蓝色的火炮再次包围着整座剧场，与忽然绽放的火环交相辉映，也为她重新焕发出不灭的日炎。 人偶与整个平台瞬间分崩离析，只剩下悬浮的石柱与暗紫色的诡异空间。 “再怎么挣扎…结果也不会变！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美好！” 乌合之众仍旧高高在上，不死心地向前一推，硕大的石柱悍然砸向渺小的几人。 叮！ 然而，伴随着一道突然扩散的震荡，石柱即刻停止了动作，随即同时遍布密密麻麻的龟裂，不攻自破。 火红的闪光，出现在少女们的身边，回首望去，已是震惊。 手掌之下，是无奇却不倒的身影，无惧地直视着天上的恶意，转瞬即逝，但此刻，她们都已真实地见证着，为她戴上了冠冕。 “唔…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不肯放过我们！” 不知勾起了某些莫名的记忆，恐惧的驱使下，无数个捏造的手臂瞬间包住，狠狠地挤压，但刹那间，一根轻易的羽毛出现在眼前。 “是你的认知太浅薄了……” 轰——！！！ 紧接着，火红色的火光从里到外绽放而出，手臂化为了灰烬，火红的羽毛散去后，为她披上战甲。 而这一刻的场景，却又忽然与记忆深处的某道身影，缓缓重合。 ………… 眼前便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吞食着一切，而就在黑洞的面前，仍然有着一道狼狈的身影，举起了包含一切的圆泡。 他那苍白却已经被血迹几乎遮住一半的脸上，也露出了早有预料的微笑。 “你输了……” 千人的力量，不过如此。 ………… 赤红的宝石已然让日炎化为全新的薪炎，被全新的律者高高举起，直冲而下。 而弹尽粮绝的丝线此刻化为了浅黄的光束藤鞭，凝聚的光束，以最后的手段再次袭去，但皆被滚烫的火光燃尽，一层层如同少女枷锁的护盾皆被冲破。 迎面而来的，便是化为锋利刀刃的橙红火光，和少女坚毅的宣言。 “因为你要面对的…… 是我们心中的决意，心中的希望。 燎原的星火！！！” 轰——！！！ 伴随着一道强光，前所未有的剧烈轰鸣回荡在整个空间，重现焕发光明，支配剧场，就此落幕…… —————— 与此同时，远在浮空岛的中央教堂中，一场不被外人打扰的对话，如常进行中。 “呵，某种程度上，这的确是我的手段之一，但我保证，我定不会动他，而他，也会安然无恙。” “……如果他出现了什么闪失，你知道后果。” “呵呵，当然，我的朋友，毕竟天火在你手中，我才是待宰的那一个。” 面对眼前寒霜中带有一丝愤怒的男子，奥托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便将目光看向了与他之间，悬浮着的深蓝魔方。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不过可惜，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 “她也有非常讨厌的律者？” “是的，某种程度上，它们应该也会感到荣幸吧？” 被暖色调渲染的吧台上，对于眼前摇晃着酒杯的女子叙述的事实，芽衣不禁感到了一丝违和。 毕竟，口头的形容，与印象中整天将微笑挂嘴边的少女格格不入。 “但也不可否认，它们所留下的事迹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愤恨，其中一个，也更是让一个分部差点成为第二个穆大陆。 不过幸好，并没有酿成这样的惨剧，呵，反倒是那三次崩坏，人员伤亡是最少的。” 然而，最后那几句的的单词，芽衣忽然发现，女子的语气一下变得苦涩起来，脸色，也是察觉到一丝伤感。 “……是你们当中，重要的人吗？”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去问问爱莉吧，我没有这个资格……” “……” 眼前的女子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这一刻，内心忽然莫名想到了一个荒谬的答案，一时间竟有些压抑和难受。 那样的答案，她并不想知道…… 第101章 感觉如何? 昏暗的地下，通常都伴随着肮脏、污水与老鼠，但眼前的阶梯与超前的墙壁，却与印象中格格不入。 即使光线昏暗，也掩盖不了石椅上那标志性的图案。 “有什么事吗？” 对于眼前忽然出现的芽衣，石椅上的男子一阵短暂的诧异后，便主动开了口，不管是语气还是他那蓝色双眸，也依旧是不变的寒冷。 距离上次见面，她也或多或少有些改变，而且，她也迟早会主动来到自己的面前。 “支配之律者被消灭了，不过，我并不是为此而来……” “我知道。” “……” 眼前的男子那一副沉闷又意料之中的表情，不禁让芽衣略微地蹙眉，感情这座冰山某种程度上跟某个欠收拾的主教一个样。 “当我使用律者的力量与人偶对撞，我的意识忽然被带到了一片奇怪的空间，在那里，我感受到有一股无边的意识，在注视着我。 那股意识似乎想把什么灌进我的脑里，但这种尝试，一瞬间就被烧毁了，然后我的意识被包裹在类似水晶的晶体里，空间就消失了。” “……！” 说着，芽衣敏锐地发现石椅上的男子脸色出现了一丝不对，但他依旧沉默不语。 其实不光是这些，正当与那个空间断开的时候，那道一闪而过的火光，竟让芽衣下意识地感到了恐惧，但内心却又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律者，或者说是那道主导的意识，在惧怕着那道火光，而那种熟悉感，更让她感到好奇和迫切。 “如果那个意识，就是所谓崩坏的［神明］，那这样的影响，足以破坏它跟使徒的联系吗？ 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 回答她的依旧短暂的沉默，但男子微微颔首，一道沉重的深呼吸，证实了芽衣的部分荒谬的猜想。 在那个堪比天灾的时代，可能就已经有人，或者说是融合战士，直接面对过这所谓的［神明］，还留下了不小的烙痕，导致如今的它甚至现在的使徒都本能地感到惧怕。 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男子的表情，似乎并不想提起，就连自己都有种不想知道答案的想法…… 兴许是某个重要的人吧？ “凯文，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这个世代的人类。 我需要一个答案，就现在。” “……没问题。” 本以为又会是漫长的寂静，可谁知下一秒，凯文便说出了答案。 “现在的你，有这个资格。” “什么？” “寻求答案的资格。” 凯文抬起了手，指出一个方向，那是一条无光的甬道，黑暗的尽头，那里，有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 哒、哒、哒—— 无光的甬道内，高跟与地面的碰撞如此地清晰清脆，似乎就连时间，都能缓缓淡去。 芽衣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越往前走，她总能察觉到什么，并且愈加地明显，直到周围的世界豁然开朗，那是一个以多种不合之物融合在一起的奇怪地方。 与此同时，一道粉色的倩影，悄然出现在她不远处。 “凯文啊凯文，你可真爱给人添麻烦，不过还好，幸好小宇有给我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比预想的时间早了一些～ 咳咳～我是不是应该这么说？ 嗨～初次见面～?” —————————— 噔～噔噔…… 噔～噔噔…… 被黄昏染上金黄的世界，靠纯天然形成独特舞台的大树，那时不时飘落金黄叶片，伴随着由朦胧逐渐清晰的琴声，仿佛更能感受秋天的气息。 还能感受到一种期待。 不过，当初还真没想到一家医院内还有这么惬意的地方，而且这还是在基地附近的。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随着琴键上的愈加活泼，提琴那鲜明的弦音同时进入，让描绘的世界更加地生机勃勃。 不静歇的树丛摇曳，满园花香纷至沓来，芳草萋萋充满希望，愿岁月柔情，抬头遇见皆是温柔。 像是在叙写着某种回忆，带听众走进那个场景，仿佛身临其境，快乐、美丽 、温柔，但也夹杂着些许的无奈与期望。 噔～～～ 唔～～～ 最后，伴随着提琴的缓缓减弱，再由钢琴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往前的种种，最后，在不舍中慢慢与提琴一起结束。 …… “……呵，每次和你演奏一曲，总会感慨时间的短暂。” 演奏结束后短暂的沉默后，指腹已经离开了琴键，留有深褐秀发的女子笑意淡雅，望向了一同放下提琴的青年。 “毕竟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乐谱总有演奏结束的时候，不是吗？” 说着，青年便活动了一下肩膀，微风缓缓吹动着他那火红的短发。 “况且，还能和大明星伊甸一起演奏，我可谓三生有幸，毕竟现在这种状况，很难再有这种时光了。 况且，你的音乐，总能让人感到一种宁静，精神也得到了放松。” “……呵，我又何尝不是呢？” 说着，望向青年的黄褐色双眸中多了些许的怀念，和细微的无奈。 每次聆听他的音乐，自己总能被他带入进去，以前的记忆仿佛都发生在昨天，却又给人一种对未来期望的力量，自己积累的压抑与疲惫也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好像，每次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惬意与短暂的，不禁，还有些不舍。 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也还是那个聚光灯下的歌者，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毕业生，不像现在这样，多了一丝憔悴。 “……说回来，爱莉去哪了？她一般不会缺席的。” 提起熟悉的名字，脑海中便又浮现出前不久那道粉色倩影歉意的微笑，青年便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啧，那个笨蛋，现在估计在带某个医生熟悉基地吧，她大概几分钟后来，如果可以的话，她反倒还想开个小型音乐会呢。” “噢～那可真是可惜了～” 伊甸故作可惜地叹息道，但眼神还是带着些许揶揄看向眼前无可奈何的青年。 “可惜什么？→_→” “蛋糕可能要晚点分了，呵呵～(^_^) ” “……” 一只缓缓抬起置于嘴前，而嘴角也是缓缓上扬，雅致的微笑便映入了眼帘，搭配现在这金黄的背景，足以构成一张优雅的画卷。 短暂的放松后，微眯的双眸望着眼前的青年，伊甸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手便又放回到琴键上，准备第二轮的演奏。 然而，正当青年准备再次拿起提琴时，却被她出口制止。 “这首曲子的话，我更想一个人来演奏，你只要饰演好听众这个角色就行，况且你这些天的状态，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然，下次在爱莉面前，我可不那么好说话噢～” “……呵，要不我们先等爱唔…” 话音未落，指腹，就先行止住了青年的回答，随后，便在主人口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以及歉意的微笑。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也总该，让自己为他做些什么吧…… 噔～～～ 唰—— 不知是这自然感受到了什么，伴随着一个和弦，无形的风晃动着树上的枝叶，金黄的叶片，也在这一刻，缓缓地落下。 也就在这一刻，青年诧异地发觉到，落下的叶片，却又忽然随风而起，盘旋而上，围绕着正在琴键上舞动的女子。 画面，也感觉在这一瞬间停驻。 辉煌，且梦幻…… 多么地，不真实…… “今天的夜莺与黄莺都收敛了歌喉，就由我来暂时成为你的音乐吧。” 即使并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产生了这种情感，也自知这是不可取的，但，这便是人类。 …… “……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们要不再开一场音乐会吧，叫上爱莉他们。” “好啊，光画面就有些期待呢。” “呵呵，希望不是车祸现场的画面。” “怎么会～” 这也许就是，日久生情吧…… 第102章 爱莉希雅 一望无垠的淡粉，颇为怪异的世界。 巨大的圆月下，看似还未完工的平台与房屋搭配着碎石与残垣塔楼的奇妙组合盘旋而起，又似网格状的交错。 无论怎么看，都对现在的人来说过于超前了…… 嗤——！！！ 然而，自己就是在这样的平台上，击败一个又一个由记忆具现的怪物，继续深入，探寻里面的秘密。 但，听刚刚那个自来熟的女人说，这次只是一个尝试，并不会持续太久。 毕竟，作为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律者，对方有点警惕性还是正常的，但对方莫名给予自己所谓〔刻印〕的力量，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力量的确比以往强上几倍。 “吼！” 火红的雷光雷光，惨白的崩坏兽发出了最后的悲鸣，便被忽然出现的白光所模糊、消逝。 “呼……” 明确感知到周遭并没有再次出现新的敌人，已经出现疲态的芽衣放下了手中的天殛之匙，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略微蹙眉地望着这一尘不变的景色。 毕竟之前那几次走进类似传送门的镜子时，总是会来到和现在一样的地方，如果这是个攻塔游戏的话，那自己也应该达到四五层的高度。 “嘁……” 这么想想，的确有些不甘心…… “好啦，看来到此就是极限了，别担心，你表现的很棒噢！” 与此同时，还没听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像是有人在耳边细语，又似从远方传来的呐喊，像眼前这片景色一样，捉摸不透。 “我帮你打开出口咯，回溯中断时可能会有些不适，但这只是暂时的，不用紧张。” 话音刚落，眼前，便出现了极似镜子的传送门，那便是回到现实的大门。 虽然还有很多疑惑和疑问没有查清楚，但自己现在这种不太习惯的情况，还是回一趟现实进行调整比较好…… 嗡—— …… 一阵雪白过后，眼前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由各种不合之物融合而成的大厅再次出现在眼前。 但，也许是第一次传送的缘故，大脑一时间有些眩晕。 “我在这噢～” 那道声音的再次响起，顶着短暂的眩晕，芽衣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就在吧台隔壁的红色沙发区上，浅蓝的双眸和粉色秀发的少女正挨坐在那，脸上还挂着有些天真友善的微笑。 “你还好吗？” “唔……” 芽衣轻微地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眩晕的感觉这才减轻了一些，视线也开始了清晰，而原本还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此刻却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伸出了手。 薄荷糖？ “要来点吗？能让你恢复的快一些。” “……谢谢。” 毕竟从刚才开始人家就一直帮助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虽然她的视线总是时不时地往自己头上看。 从她手中接过了糖果，剥开了亮晶晶的糖纸，只不过，刚一入口，除了原本清凉的口感和提神外，刚刚战斗留下的疲惫却很快地消失了。 “这种感觉刚开始会有点不适应，慢慢习惯就好，嗯？” 然而，此刻芽衣并没有发现，自己这短暂的诧异，让少女感受到了一道直勾勾的视线。 “噗，被这么盯着，我也是会害羞的噢～” 少女玉指置于嘴前的轻笑，才让芽衣反应了过来，顿时觉得刚刚的自己有些可笑。 上个世代的造物，对他们来说应当是很正常才对，自己这反应多少有些小题大做了。 “唔…抱歉……” “呵，没关系，原谅你了，看样子你已经恢复了不少嘛，那么，还记得我是谁吗？” 明知故问的问题，但刚刚那种不适的反应，能问出这种问题也不奇怪，所以，刚刚垂下的双眸，便再次望向了眼前的少女。 只是下一秒，原本想要说出刚刚介绍的名字时，芽衣便注意到眼前少女的两侧那极似精灵的尖耳，再加上刚刚她对自己的态度，一个名词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粉色妖精小姐。” “……” 似乎没想到这个熟悉却又意料之外的答案，少女明显地愣了一下，浅蓝的双眸不禁闪过了一阵思索。 “额，不是，我是说……” “呵呵，没关系的，不用紧张。” 但下一秒，少女再次挂起了标志性的笑容，眼中也多出了一丝新奇。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给出这样的答案，真是久违的称呼呢。 唉～明明长着一张可爱的脸，表情却那么沉闷，心思反而还意外地有些调皮，还是个律者，真是新奇呢～” 而且，这样的称呼，也很久没听到了呀…… “虽然坏坏的女孩子我并不讨厌，但这种玩笑，下次也要看场合噢。” “……失礼了。” 不知为何，明明还是天真的微笑，但芽衣还是能够看出她那多出来的忠告，这似乎，好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她了。 “没关系，那么，我就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吧，别再忘记了，不然，我也是会有小情绪的～” 故作咳声后，少女便再次做起了正式却又有些俏皮的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爱莉希雅，在穆的通用语中，有着「乐园、乐土」的含义，所以如你所见，我是一个人如其名的美丽少女～? 朋友一般都会叫我爱莉，你也可以用这个称呼，念着也很可爱～ 至于身份嘛～按他用现在的话来讲，应该是［前文明纪元的融合战士］吧？也就是凯文曾经的同伴。 噢！对了，往世乐土是一个由记忆组成的世界，所以，你在这里所见到一切，都是由我等十四人的「记忆」交织而成的印象，无论你想寻求什么，乐土都能予以解答。 当然，如果在这里你见到另外一个凯文或者什么能令你感到熟悉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保险起见，我就先带你熟悉一下这里吧，不然之后你误入某些不好说话的人的地方可就不好了，在此期间，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我噢～?” “……” 对于眼前名为爱莉希雅的少女对这处地方的介绍，芽衣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惊讶，反倒是……疑惑？ 毕竟在世界蛇待久了，记忆体之类的存在她也见怪不怪了。 然而这个地方，比起凯文所说的求索之地，反倒更像是进行某种试炼的场所，说明他还是对自己有所隐瞒。 而眼前这个名为爱莉希雅的女人，仿佛就像幽灵一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并没有那种对律者直接的恶意，反而还比较热心地向自己介绍这里的一切。 由之前渡鸦提到过的，前文明「逐火十三英桀」的记忆组成的世界…… 嗯？等等…… 她刚刚说……十四个人？ “你说这里，是由包括你在内，总计十四个人的记忆组成的世界？” “嗯哼，怎么？对他们的身份很好奇吗～？” “好奇是不假，只是，我在世界蛇的记载里，比较统一的说法，却是「十三英桀」，之间是有什么误差吗？” “「十三英桀」？” 果不其然，对方从一开始的肯定，再到如今的疑惑，那些已有记载并不能说明一切。 果然，自己对这个组织，或者说上个纪元，了解的程度都只有零星一点…… 心中产生更多的疑惑的同时，眼前原本还在愣神的少女似是看出了芽衣的疑惑，便露出了略显无奈的微笑。 “呵～这个嘛，其中都存在一些争议的，毕竟记载者，多少还是有些小心思的嘛～ 虽然外界了解的大部分都是十三个人，但对于我们那个时代而言，却是十四个人，这里，也确实是十四个人所构造的世界。” 蓝色的双眸中，芽衣明显感受到了来自于她的真诚，以及她那俏皮，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 这反而更好奇那个现在并不列在其中的第十四个人是什么样的。 “这样嘛，那看来，是我了解的太过表面了。”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仅仅是一瞬间，芽衣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的微笑有那么一点的……苦涩？ “没关系，毕竟我们之间的时间可是相差甚远，能了解到的本就是皮毛……” 呵…没想到，现在都演变成这样了啊，真是不留一丝痕迹…… “咳咳～不过，你既然能了解到这种程度，那么，你也应该了解过，一些融合战士的结局吧？” “这个，世界蛇也只是留下了模糊的记录，关于第十一次和第十二次的崩坏，我记得，是有发生过大量融合战士牺牲的事件。” “大量牺牲？ 这记录各种意义上，写的还是保守了，看来，凯文并不愿意提起呢。 毕竟那个时候，「团结一致」这种精神，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就连我们之中最桀骜不驯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最后达成共识的，也只有十三个人。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一位美丽又热心，又极具力量的可爱女孩站了出来，才让这仅剩的人们走到了一起，英桀制度才应运而生。”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嗯哼～?” 虽然最后有些无理取闹，但不可否认，芽衣也从她口中了解到关于前文明稍微详细一些的记录。 但也在她最后的对话中，总感觉她有点刻意转移话题的意思，凯文不愿提起，她也不愿提起吗？ —————————— 与此同时，就在数据空间的某处地方，一个由环形搭建而成的小型摊贩上，清脆的金属物件碰撞此起彼伏。 “啊…啊嚏！” 咣啷—— “宇哥，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 眼前形似…不对，留有一对猫耳与尾巴的少女的关心，唐宇不以为意。 也不知怎的，今天眼皮莫名跳的厉害，刚刚反倒还打了个喷嚏，记忆体应该不会产生这些反应才对啊…… “可是，宇哥今天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诶，要不，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或者，去蛇姐或者苏哥那看看也行啊，没必要继续挖苦我吧？” “不行，在你把视频删掉和把腰带还给我之前，你还是省点功夫劝我吧。” “可是那是爱莉姐……诶？视频和腰带？” 不过，即使现在自己的状态有多不对，也要把如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才行，就算时境过迁，但这些玩意还留在商店里，指不定还会成为某些来访者的笑柄。 毕竟以前就因为这事，某几个中二病还特意“请教”了自己。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再说了，苏我倒是能理解，但你是怎么想到梅比乌斯给我看病的？拿我开涮啊？” 看着唐宇那理所应当的态度，不知，少女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但为不被拆穿，还是装作肉疼的样子。 还好，不是那些“珍藏”，那可是爱莉姐千叮万嘱的东西，甚至还能给以后的来访者谈条件的，绝对不能给！ “那…好吧╯▂╰ 可是，宇哥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明明很有力量感，很帅的啊，我相信不会有人笑话的，当初连小格蕾修都学了一晚上呢诶！” 话音未落，脑袋上就迎来了不重的手刀，眼前的人也已经开始尴尬扶起了额头。 “就是因为格蕾修那时学了这些东西才会变得跟科斯魔一样的中二，华和那个笨蛋都学坏了……” 一想到当初手术后各种“施法”和戴着腰带学着电视里的每个动作，反倒更尴尬了…… 第103章 熟悉的陌生人 短暂的调整后，在爱莉希雅的提议下，芽衣还是决定再进行一次回溯，继续探索更深的秘密。 又或者，她更想见见其他的英桀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在乐土中留下的力量又是什么样的。 尤其是迄今为止仍然有争议的那一位。 ……………… 嗡——！ 这一次，眼前出现的两道传送门，看了一眼之前选择的水晶花图案，她毫不犹豫地踏进了类似八卦图的传送门。 “哎呀，真是可惜呢，明明我给予的可是最好的。” “……” 只不过，这一行为倒是引起了某位妖精小姐的惋惜，对比所有人，只有她的「刻印」最具针对性、最直接、也是最好的。 毕竟，芽衣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还是小宇的学生，自己可得好好对待～? …… 八卦图，很容易联想起神州，而神州，更会联想记忆中最熟悉的那几道身影。 兴许是这样忽然的想法，芽衣这才踏了进去，也不免有些好奇，神州的融合战士都是些什么样的。 直到…… “初次见面，后继者。” “唔…班长？” 灰色的秀发梳成了低马尾，虽然没有标志性的红框眼镜，样貌也比现在青涩了些许，但芽衣可不会认错。 “……” 只是比起芽衣的诧异和疑惑，眼前名为华的记忆体更是一脸的疑惑，毕竟对方眼中的惊讶和下意识的称呼，可做不了假。 难道现在的世代，也有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这便是唐宇老师所说的……平行世界？ “……抱歉。” 眼前人的疑惑让芽衣一时恍惚的思绪忽然反应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歉意。 “没事，时境过迁，能够遇见样貌相同的人，也不奇怪。 我的名字是华，「浮生」的战士，刻印的力量，我会帮助你熟悉它的。” 相比于爱莉希雅的各种“缤纷”的形容，自己反倒更喜欢华的言简意赅，也果然，跟记忆中的班长相差不大。 “谢谢你的帮助。” 也许是这久违的熟悉感，芽衣的语气不禁出现了些许的轻松。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 “至少你要坚持到那一刻，这里远比你想象中更加凶险，绝不能掉以轻心，而你的身份特殊，可能会引起某些英桀的注意，故意刁难你的可能也是有的。 不过也别担心，也会有部分英桀站出来帮助你。” 正经的发言和忠告，反倒更加确信是班长本人没错了…… “那么我还挺幸运的，还有，谢谢你的提醒。” “这是试炼的必经之路，不必客气。” 说着，代表「浮生」的银灰色刻印化为了一阵能量气流，融入了芽衣的身体，随着华的消失，视线中再次出现了两道传送。 除了熟悉的水晶花外，另外一道倒是又变换成其他的图案。 几片樱花搭配粉色的刀柄，熟悉感再次出现，这不禁让芽衣下意识地出现了那个熟悉的猜测。 也就在这时，某位妖精小姐那悄咪咪的声音也随之在耳边响起。 “怎么样，和其他人的对比，是不是我的刻印更实用～？”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 “嗯哼～?” 芽衣的嘴角不明显地抽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义无反顾地踏入了樱花图案的传送门。 心中，也不禁怀疑起这个爱莉希雅是怎么加入逐火之蛾，当上融合战士的了…… 啊，好像忽然有点理解，老师对德丽莎学园长和姬子老师的初印象评价了。 …… 叮—— 芽衣出现的那一刻，宛如一颗石子坠入了湖面，激起了涟漪，但随着几道雷光，“涟漪”便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粉色的倩影，没有任何声响，宛如一片樱花悄然落在了肩头。 “你好，来访者。” “……我早该料到的。” 只不过，当她出现的那一刻，缘于之前的华，芽衣这一次的惊讶反倒很快消退了下去。 毕竟之前，八重樱明确地说过，她来自五百年前，而眼前的这位，也和自己认识的八重樱完全不同。 “嗯？是因为这对耳朵吗？” “额，不是，只是你的样子，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嗯，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也和记忆中的八重樱一样呢，身心也不自觉地感到了一阵放松。 “……这并不奇怪，五万年的轮替，你能遇见与我相似的人，想必也是一个奇妙的缘分。 我的名字是樱，为将「刹那」的技艺传予后人而存在于此。” 不过这正经的自我介绍倒是有些冷淡了，还是八重樱的语气温和一点。 “我是雷电芽衣。” “你不必自我介绍，一位律者踏入往世乐土，这是每位英桀必须立刻知道的消息。” 那也就是说，从自己踏入这个地方开始，所有英桀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芽衣挑了下眉。 “噢？不必这么紧张吧？” “对我们来说或许如此，但对你却是未必。 你的身份，可能会引起某些英桀的不满，先收下这份刻印吧，对于你，我会采用更加直接的方式，之后还请务必注意。 只要你还身处这片乐土之中，防备之心，最好一刻也不能放下。” “谢谢……” 与此同时，名为“侥幸”的种子，悄然在芽衣的心中种下。 ……………… 接下来的探索中，则是以战斗、探索、获取，这样的方式循序渐进，期间也是收集到了一部分类似储存器的玻璃石头。 不过，似乎因为自己的律者身份，除了爱莉希雅的无名、华的「浮生」、樱的「刹那」，以及后来代表凯文的「救世」，自己就再也没有遇见过其他英桀的刻印图案。 除此之外，芽衣甚至还遇见了老板名为帕朵·菲莉丝所开的小商店。 偶尔更不自在的是，每当一场战斗结束时，总会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视线，就像蛇一样。 看来自己的来意，对他们来说，还有待考证…… 想必接下来的探索也是如此反复，而自己也已经收集到一部分可能有用的东西，索性芽衣便停止了回溯，主动回到了大厅。 …… “嗯？” 比较意外的是，原本以为在大厅等待自己的粉色倩影，此刻却不见踪影，这不禁让芽衣感到清静了许多。 “……还是找找看吧。” 但，要不是弄不清楚自己刚刚收集到的物件，芽衣还真想享受这难得的清静。 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视线中忽然瞥见，那间吧台旁的房间忽然亮起了暖色调的橙黄灯光。 闻见其中传出的细微声响，芽衣便迈动脚步，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刚一走进吧台旁的房间，映入眼帘的便是橙红的连接沙发，以及倚坐在那的粉色倩影。 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她是不是把什么东西收起来了？ “原来你在这。” “嗨～欢迎回来，我就知道，你会很快熟悉这里的，而且表现，也会超出我们的预期。” 爱莉希雅将信封收好后，有些欣喜地打了声招呼，不过，并没有从沙发上起来的意思，反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要过来坐一下吗？伊甸的沙发很舒服噢～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没关系，我站着就好。” “别那么客气嘛～现在的你，可是乐土的主角噢～? 看，因为你的选择，曾经流动的记忆，已经开始慢慢凝结成形了。” 说着，爱莉希雅的手上出现了一枚银灰色的徽章，淡金色的外圈后，是一只展翅的飞蛾。 “这是……逐火之蛾的印记？” “没错，每位成员都有一枚这样的徽章，而且独一无二。 每次看见它，我都能想起融合战士初次集结的日子，真是怀念呢，仿佛一切的故事，都是从那天，正式开始的。 当时还听说，还有待满25年才有的黄金纪念版本，呵～当时，我们还打了个赌呢。 只是可惜，逐火之蛾，并没有撑到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拿到……” “……” 这一次，虽然很短暂，但芽衣明确察觉到，眼前这时常将微笑挂起的少女，露出了一丝的无奈。 “呵～这个就送给你吧，因为它，我也得以在组织中，再次与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重逢，相信芽衣也会有这样的幸运。” “……谢谢你的好意。” “毕竟都是可爱的女孩子嘛，应该要相互帮助，不是吗～？ 如果想休息或者想见我了，你随时都可以到这里来噢～?” 芽衣接过那枚银色的徽章，感受着「记忆」的重量，眼神中闪过了短暂的思索。 虽然能感到是实物，但终究是记忆凝聚而成的徽章，应该没办法带到外面的世界去。 “噢对了，嗯……咳，还有一件事。” “嗯？” 怎么有种装腔弄势的熟悉味道？ 没有理会芽衣的疑惑，爱莉希雅继续问道：“刚刚在乐土中，你是不是收集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就像是……里面着火的玻璃石头？”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真是简单粗暴的形容呢…… 看着芽衣手上出现了类似描述的物件，爱莉希雅肯定地点了点头。 “对，我之前说过，往世乐土是由记忆编织而成的世界，但也有着部分记忆，被藏在我们每个人的独立空间中，比如那里。” 说着，顺着爱莉希雅的目光望去，那是一排颇为精致各不相同的卵形器皿，宛如艺术品般陈列着，正好十四个。 岁月并未在它们的身上留下刻痕，而独特花纹，却又似乎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不想公开的秘密、需要前置信息才能理解的故事、留给后继者的话，这些都有可能，将火种注入这些器皿中，你便能知道其中一部分的信息。” “我明白了。” “噢！对了，如果可以的话，第一个火种你可以放左手边第二个瓶子里噢，我可能会给你一些奖励噢。 当然了，你也可以给右手边第一个，如果因此成功了的话，也能得到我的奖励噢～?” “……” 虽然有些奇怪最后一句的意思，但芽衣并没有作出疑问，而是观察起这十四个器皿，各不相同的花纹，可以代表每个英桀的调整，其中爱莉希雅和樱的就特别明显。 直到，芽衣的目光锁定在了最后一个琥珀色的器皿上，虽然与爱莉希雅的水晶有些类似，但形状看上去却很像一个坚不可摧的盾牌，里面似乎还渲染着淡淡的火红。 愚者的追忆…… 如果成功？那么说明并不用通过什么考证，而看他人意思。 介于刚刚爱莉希雅的提议，第一个火种，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注入进去。 嗡——！ 也就在这时，琥珀色的光芒顿时缓缓绽放，一段画面忽然涌入脑海之中。 ……………… 琥珀色被水晶包裹的奇妙世界中，直到视线忽然陷入比较昏暗的深蓝后，芽衣有些警惕地望向了四周。 “你不能…那是……” “这是已经…所以我应该……” 不过，两道声音的响起，却让芽衣一时放松了些许，同时也意识到这只是一段记忆，并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转眼望去，那是类似情报室的房间，标志性的长桌上摆放着超前的投影仪，而此刻房间内却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比较熟悉的凯文。 而另外一个，不知是还未达到他人的认可还是有意而为之，再加上光线的昏暗，芽衣只能看到他的轮廊。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凯文脸上出现别样的表情，而且从刚刚的对话来看，他们……是在争吵什么吗？ “……为什么每当我认为你总能让我们放心的时候你老是……” “凯文，这次真的不一样，苏可以证明这次的实验对我们……” “之前你这样千人律者差点让你死在自己的成果上，你差点就上军事法庭了知道吗？而且眼下休眠仓的方案才是最保险的……” “可是我自己的实验全由我一个负责，出了事我担，并不会牵连他们任何人。” “我们也是在保护你。” 砰！ “让我喘口气！” “……” 虽然有些惊讶眼前喋喋不休的凯文，但并没有给对方开口机会的他反倒激起了对方一时的怒火，就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而且，他的声音，碍于这昏暗的光线，自己心中的答案此刻却失去了确定性。 短暂的寂静后，只见那道身影沉重地呼出口浊气。 “……抱歉，凯文，我知道这时候不能对你大吼大叫，但……真的忍不住。” “我知道的，这不怪你，我态度也有些不好的地方……” 而凯文也并没有因刚才而露出愤怒的神色，反倒露出了些许的愧疚，语气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毕竟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虽然都没有这次这么激烈…… “我们都知道你是想让一切有个好的结果，但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你不为自己想想……那你也为爱莉希雅想想吧。 她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爱莉希雅？看来这段记忆的主人跟她的关系并不一般，只是…… 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 “梅也知道计划的可行性，但是现在的时间已经不足以实现了，而且……我已经不想看到身边发生最坏的结果了。 我们需要你，老唐，目前为止都还有选择的权利……” 第104章 你还不够资格 寂静的再次来袭，光线的渐暗的同时，芽衣便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处于一种下坠的感觉，感官，也逐渐模糊。 这是意识回到现实的信号…… ……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当视线再次恢复清明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女的浅蓝色双眸，随后才是房间的灯光。 “……” 近在咫尺的俏脸，芽衣忽然往旁边与少女拉开一小段距离，少女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是为了掩盖刚才的尴尬，芽衣故作咳声道：“……抱歉，刚刚，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嗯哼～没有关系噢，我知道，芽衣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不过下一次可要注意咯，不然，我也是会伤心的～ 真是新奇呢，你居然能看到他的记忆，说说看吧？你都看到了什么？” 见芽衣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爱莉希雅会心一笑，短暂的插曲后，便是开门见山地进入了主题。 对于追忆之皿中的记忆，眼前的少女应该会了如指掌才对，毕竟里面包含了他们的一切记忆。 也许是出于对自己选择除已见四个人之外的记忆而好奇吧。 脑海中再次播放之前的片段，那道处于阴影中的身影，自己还是荒谬地下意识想出‘答案’。 “很遗憾，那段记忆的主人，我并没有看到，但我还看到了凯文，他们好像在一间会议室里，不知在争吵着什么。 记忆很模糊，也很短，我也只听到一些细碎的对话……” “和凯文的争吵？” 爱莉希雅的表情忽然出现了诧异，但短暂的思索后，又很快了然芽衣所表达的片段。 “……原来是那个时候啊，不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现在想想，也难怪他们会吵起来，毕竟当时那种处于崩溃边缘的处境下，留给我们的选择，总是少的可怜。” 细微的落寞，从少女眼中划过，被接下来毫无破绽的微笑所掩盖。 “说起来，你还是第一次见凯文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吧？” “嗯，的确，想来记忆的主人，应该跟凯文的关系不一般吧？” “可不是嘛，这十四个人中，就他、苏跟凯文都是同一所学校的。 还不仅如此噢，他跟所有人关系都挺不错的，比我还受欢迎呢，就像魔法一样～” 如果是同学的话，有这样的语气也就不奇怪了，但跟所有人关系不错……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爱莉希雅评价这三个人的时候，好像带着点不一样的小情绪，不满？还是什么？ 还是懒得八卦了…… “其他的器皿，也是这样的记忆吗？” 芽衣的声音及时让爱莉希雅反应了过来，微微鼓起的腮帮子也可见的泄了气。 “不是噢，虽然是被藏起来的记忆，但也并不全是那种比较沉重的，这些到了后面的探索你就会明白的。 对了，在你整理记忆的期间，你又引起一个英桀的注意了噢，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言毕，芽衣这才发现，周遭的气息已经发生了细小的变化，空气中有种燥热的味道，感觉下一秒就会着火一样。 但这种火光跟之前支配剧场的那道完全不同。 这可不是受欢迎的样子啊…… “看来那位英桀还挺热情啊。” “嗯哼～应该是芽衣之前的表现太棒了，他反倒有点跃跃欲试了呢，所以我想，在开始下一次探索前，可以做些准备。 毕竟你接下来见到的那个人，的确有些「热情」呢，各种意义上的～” 与此同时，就在大厅的传送门中，已然出现了类似橙色火焰的面具图案。 …… 当再次进入被粉色包裹的空间，空气中的干烈明显比刚才大厅更加地燥热，并且肉眼可见。 眼前的火光，极具侵略性地灼烧、毁灭着一切，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而就在火光之中，一个男子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察觉到芽衣的到来，他缓缓转过身，周遭的火光似是在他的示意下减弱了一些。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与传送门图案一样的面具。 “一个律者？” “……你好，我是雷电芽衣。” “你的名字并不重要，律者。” 嗯，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看来的确是各种意义上的热情呢…… “虽然他允许你知道他的记忆，但你并没有获得他的刻印，那也就代表着你还没有得到他的认可，那么，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唰——！ 下一秒，周遭的火光再次旺盛，干烈与压抑充斥在空气中。 就在芽衣的周围，忽然出现了极为特殊的崩坏兽，明显的特点是它们的身上都迸发着跟那名男子身上一样的火光。 叮——！ 嗤——！ 但随着芽衣身形的消失，也只是几个呼吸间，由雷光划过的丝线，崩坏兽便化为了灰烬，但雷光与火光交汇的轰鸣，倒让芽衣明显吃了一惊。 这些火光，在一定程度上消耗了自己的力量，是环境的影响吗？ “哼哼呵呵哈哈哈哈！！！还不够，继续！ 哪怕尚存一息，战斗不会结束！拿出你真正的本事，律者！” 他究竟是什么人？！ 唰——！！！ 紧接着，伴随下一批怪物的出现，场上忽然出现了五六道全由高温窒息的火光组成的龙卷，整个空间瞬间被火光包裹。 更让芽衣震惊的是，这几道龙卷在让崩坏兽灰飞烟灭的同时，竟还无差别地袭向自己。 而也在这一次战斗中，也许是这龙卷的干扰，挥砍的天殛之匙反倒更加地吃力，窒息的感觉愈加地明显。 不过似是找到了比较省力的方法，虽然还是不免被迸发的火光波及，但多加的闪避，火光便会帮自己肃清场上所有的怪物。 虽然，怪物还是源源不断地出现…… 而且，现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环境中，自己必须保存足够的体力。 砰！ “唔……” 这家伙，很强…… “哼，孱弱不堪。” 见芽衣并没有继续出力的样子，男子无趣地将手一挥，以芽衣为中心，火环猛然迸发，空间便恢复正常。 “只有这种程度，哪有资格承接我的怒火？” “……你究竟是什么人。” “对你手下留情的人。” “手下留情，刚刚的火龙卷倒不像是要帮我的意思吧？” 略微地蹙眉，紫红色的双眸中已经露出了不满，很明显眼前的男子是给芽衣留下了怎样的印象。 要不是之前的爱莉希雅和凯文等人，芽衣都差点怀疑成为融合战士的人是不是心理多少有些问题。 “哼……” 没有将芽衣的不满放在眼里，男子不禁不屑地哼笑一声。 “猎场中刀剑本就无眼，自己的无能反倒倒咬一口，他居然会允许你一个律者？呵，真是荒谬又可笑……” “……” 虽然有些生气，但他说的不无道理，很明显，他也没有拿出全力…… “无论是承受我的怒火还是力量，现在的你都不够资格，更没资格拥有那个混蛋的刻印。” “……我知道前纪元律者是怎样的存在，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既然我出现在这里，那就代表现在的律者跟你们知道的并不一样。” 介于之前爱莉希雅的描述，再加上男子的评价，芽衣反倒更加好奇那个口头上的“混蛋”是什么人了。 而且听他的语气，那个“混蛋”似乎对律者有些排斥。 “哼，一不一样，可不是你说了算，可以说，能让他一切的逝去，逼他走上这条路的，皆因你们律者。” “……获得他的刻印难道很难吗？” “想知道，就自己跟上来吧，带着那一点「鏖灭」的力量，让我见识你心中的怒火，获得他的刻印，向我证明，你有后继者的资格。” “「鏖灭」？” “「鏖灭」之铭，千劫。” 言毕，名为千劫的男子随着火光一同消失在空间中，独剩芽衣一人，这一次，她的手上，倒是凝聚出了名为「鏖灭」的力量。 ……………… “哎呀，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见过千劫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热情～？” 当再次回到大厅时，熟悉的少女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然，还有她那打趣自己的声音。 芽衣蹙眉地沉下气，宛如兴师问罪般，问道：“他是怎么回事？我以为在这里留下记忆的融合战士，至少都懂得如何交流和尊重。” “噗～” 并不是故意而为之，而是根本忍不住，虽然还是笑了出来，但少女给予了歉意的微笑。 毕竟发牢骚的芽衣，反倒还挺可爱的呢～ “准确来说当时他也没得选，他的请求他可不忍心拒绝，但这不是重点。 毕竟……你看嘛，在我们那个时代，可没有像芽衣你这样美丽、温柔又善良的律者…… 而且对我们而言，这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大家都是第一次和律者交朋友。 而千劫嘛……他其实是一个比较内敛的人啦，对一些事情还耿耿于怀，给他一点时间适应一下吧。” “内敛？！” 完全出乎自己意料，芽衣根本没想到刚刚那个差点烧死自己的男人会从爱莉希雅的口中得到“内敛”的称号。 那是什么？物理层面上的热情似火的腼腆？！ “……他对别人不是这样的吗？” “嗯……好像也差不多～？” “……” 好吧，虽然将玉指置于嘴前作出努力思考的样子，但还是一样的答案，莫名觉得有点辛苦她了…… “哎呀，好啦，为了之后你们能够友好交流，这个给你，在逐火之蛾，这可是如同求生指南的必读书籍噢～” 说着，手上便出现了一本橙黄色的书籍，芽衣疑惑地接过，只是刚一看到书名跟作者名，眼角又忽然抽动了一下，不知如何吐槽。 《千劫面具一百问：从入门到精通》，作者：爱莉希雅…… 忽然有种想把书撕了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 嘀嘀——嘀嘀—— 纯白和银灰组成的房间内，床边的医疗仪器仍在正常地运行着，即使纯白，但没有阳光的照进，总显得有些昏暗。 虽然伴随着点点的花香，但依旧掩盖不了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 唰、唰—— 不过，这也妨碍不了自己的“工作”就是了～ 放下手中的铅笔，雪白的画纸上已经出现了一张少女身着极具神州特色的画像，标志性的精灵耳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 呵，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在吃蛋糕吧？不过还好，礼物已经送出了。 看向一旁平板上发来的合影，唐宇无奈地苦笑着。 看样子，她还挺喜欢的嘛…… “咳咳……” 咔—— “嘻嘻～小宇，我来看你咯～?” “咳唔！” 然而，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口忽然被打开，一闻见来人的身影和声音，唐宇立刻有些慌乱地合上了素描本，丢进了床柜里，一气呵成，当作无事发生。 “额……你怎么来了？” “哼～怎么？作为寿星，有不允许探望你的道理～？” 嗔怪的眼神，腮帮子微微鼓起，再加上淡淡的粉红，可以说把少女的可爱体现地淋漓尽致了。 不过，她倒是很自然地拉过了椅子，坐在自己的旁边。 “呵，哪有人过生日往医院跑的？” “我呀～” “……” 虽然一眨一眨的浅蓝色眼睛且展示自己光鲜的一面的确很可爱，但是好傻…… “毕竟作为黄金庭院大家庭的一员，肯定是全员参与的，所以别以为你能‘逃过一劫’，想都别想～” 说着，她将一个雪白色的小盒子放在了床桌上，打开后，便是今天剩下的两块生日蛋糕，上面还有两颗草莓。 插上1跟7的蜡烛后，下一秒，少女带着些许打趣的眼神望向了唐宇。 “趁着离明天还有一段时间，和我庆祝一下生日吧～就我们两个人～?” “……呵，好，祝我们世界上最可爱的美少女，爱莉希雅生日快乐～” 17岁，还真是任性呢…… “……呵呵～忽然不是笨蛋少女了，反倒还有些不习惯呢～?” “毕竟生日嘛，再说笨蛋就不好了，要再许一次愿吗？” “嗯……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今天的我，可是寿星，不允许拒绝～！” “额……好吧。” “嗯哼～?” 说着，在唐宇困惑的目光中，爱莉希雅便面对着他，张开了双手，这是拥抱的手势。 “……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拥有了爱莉希雅的拥抱，说不定会有幸运降临在身边噢，这可是寿星的祝福，难得的机会，不允许拒绝～！” “……噗，好。” 虽然对少女这可爱的行为有些搞笑，但唐宇照着少女的意思，挪了一下位置，缓缓张开双手。 不过碍于自己现在的情况，少女倒是自然，任由她将自己拥入怀中。 “……” 只是没过多久，是不是身体的毛病，忽然感觉到身边的少女出现了瞬间的颤抖，而置于空气中的双手，却是轻轻地抚上她的后背。 简单的深呼吸后，少女忽然在自己耳边轻声道： “我希望，每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都能在你身边……” “…… ……好。” …… “对了，作为最后一个要求。 小宇，我们来一张合照吧，好不好～？” 话音刚落，只见她忽然拿出了粉色的拍立得相机，那便是自己刚送出去的礼物。 而这一次的要求，听起来，反倒有点像请求…… “……好。”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 “……嗯哼～小宇最好了～?” 咔嚓—— 愿望一说出来，可能就不灵了…… 第105章 未知的真相 嗡—— 当再次通过传送门踏进这片奇妙的空间时，拥有部分英桀的刻印力量，接下来的战斗，芽衣倒是得心应手多了。 毕竟，比起之前听某个粉色妖精小姐如何讲解那本“求生指南”，还不如在回溯中闯个八九层。 不过，接下来遇到几位英桀，倒是让芽衣把脑海里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清理了一遍。 …… 噔～～～? 刚踏进带有酒杯图案的传送门后，一道极为雅致的音乐传入芽衣的耳朵，就像以前在网上的剧院里展示的一样，总有种升华的感觉。 清冽的音符在琴键间跳动着，婉转悠扬，仿佛朝阳的礼号，仿佛落日的挽歌，温暖的画卷。 同时，就在眼前那棵足以构成一间木屋的菩提树下，正有着一架刻有类似盾牌图案的简陋三角钢琴，上面还摆放了一杯与传送门图案极为相似的酒杯。 “当星空暗淡，酒盏干涸，我的王，你又为何留在这荒芜的国？为了等那凯歌奏响，为了将那真理寻得…… 噢，你好啊，来访者。” 当然了，还有刚从琴凳上起身，摇晃手中酒杯的，身着端庄礼服，留有深褐秀发的雅致女子。 语速缓慢但让人舒心和亲切，跟之前碰到的英桀都不一样。 光是看一眼，芽衣便也多少猜到她在那个时代的身份不低。 而对方也并没有露出多少的意外和惊讶，仍旧是保持淡雅的微笑，倒像是比较……温和？正常？ “抱歉，刚才稍微有些走神了。” 嗯，就连语气也很平和，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芽衣不禁也有些放松，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的，反倒是我忽然打断了你的演奏才是失礼。 你好，我是雷电芽衣。” 也许是这一次自己的应对自如，又或许是这次英桀的出场方式有些“不同”，芽衣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好，芽衣小姐，我是伊甸，逐火英桀第四位，铭为「黄金」。” 终于算是碰到一个比较正常的英桀了…… “黄金？” 伊甸轻微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是爱莉为我取的，这也许是指我所拥有的财富吧。 虽说我住过皇宫般的千窗之宫、品过世上无二的佳酿，但我并不会如此评价自己，财富与这「黄金」之铭，都是他人慷慨赐予的礼物。 我也不过一介歌者，一抹为舞台闪耀的星光罢了。” 说着，手上凝聚的那淡薄的光芒，飘向了芽衣。 虽然这种二话不说直接给予刻印的英桀也不是没有，但这次芽衣却感到格外地有些轻松。 华？毕竟还是青涩的时候，跟现在的班长相比还是太过老实了。 樱？样貌相似但经历不同，而且她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以及时刻握着的那柄冰刀，总能让人感觉发凉。 凯文？呵呵，估计没人想跟一个有压迫力的冰山聊天的。 这么一对比，伊甸这一次反倒是完胜了，这就是往世乐土的主要赞助者吗？果真大度呢。 在芽衣点头表示谢意后，似乎对这种难得的轻松有些留恋，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刚刚的台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歌剧吗？” “没错，《落日后的王国》最终幕，每演唱一次，我都能回想起那个时代的时光，灯光璀璨，欢呼响亮，而在舞台下的拥抱，也是如此的重要与温暖。 只不过，就在大崩坏之后，舞台、观众、我在乎的人，都已随着那个时代逝去，就如同‘星空黯淡，酒盏干涸’。” 说着，双眸中的怀念以及惋惜展露无遗。 “……抱歉。” “无需为往世道歉，芽衣小姐，更重要的，是追寻你所希冀的答案，越能更进一步，选择便更加明了。” “……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听一听你们那个时代的歌曲。” “呵呵～有机会的话，你会听到的。 现在，请继续你的探索吧，愿你奏出，属于自己的旋律。” “嗯，谢谢。” 言毕，芽衣向着眼前雅致的女子微微鞠躬，随后，在她温和的目光下，踏进了下一道传送门。 “新时代的律者，呵，看来，他并没有说错呢，他们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 还是一样令人感到放松的氛围，不过眼前的场景却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被金黄渲染的菩提古树明显比刚才更加地璀璨和完整，可以看到，上面的一片树叶正缓缓落下，直到落在一名留有灰色长发，双眼闭起的男子。 但接下来他所说出来的话，说明他已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和身份。 “你好，雷电芽衣，我已预见你的到来，并在此等候。” “你知道我的名字？” 虽然是闭上的双眸，但仍能感受到他的注视，该说不愧是被冠以「天慧」之铭的融合战士吗？ 只见苏缓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这方世界中，万物皆因认知而生，自你造访天地的那一刻起，便也成为了「认知」的一部分。 而你的到来，恰好印证了我们一个全新的「认知」。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苏，逐火英桀第七位。” “全新的「认知」？是因为我的律者身份吗？” 然而，就在给出答案的下一秒，苏那摇头的否定，倒是出乎芽衣的意料。 “这只是其中之一，更确切的说，我们之中，已经有人知晓了未来的你们的存在。” “预言未来？这也是融合战士的一种能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反倒更加困惑了，既然能够预见未来，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满盘皆输，进入新一轮的轮回？ 就在芽衣困惑之际，苏便继续说道：“很遗憾，那并不算是一种能力，更像是一种手段，也有着相应的代价。 当然，既然他能够允许你窥探他的记忆，那么我便会给予相应的助力，只要循序渐进，想必你会很快得到想要的答案。” 说着，又一片新叶落入手掌中，下一秒，新叶便化为一道光芒，送向远方。 “这片菩叶，将会为你指明，「觉者」来时的道路。” “你不算给予我考验吗？” “苦难是试炼，宁静亦是试炼，对你的考验早已开始，也将一直延续，而宁静中感受到的，远比苦难要受用的多。 你的每一步选择，都是自我的锤炼过程，而且终有一日，你所寻求的答案会自心中显现，我们将与这天地一同，见证你的道途。” 嗡——！ 与此同时，就在芽衣接住这道由菩叶化成的光芒时，周遭的世界顿时陷入一片纯白之中，意识再一次出现了下坠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等再次睁开双眼，芽衣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大厅，身下坐着的，正是橙红的舒适沙发。 “嗯？” 与此同时，就在眼前的长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杯咖啡色的热饮，光是一闻，都能感觉到饮品的微甜。 “这是……热可可？” 也不知为何，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不是噢～这是摩卡～?” 只是下一秒，粉色的倩影便已出现在自己的身旁，也打断欲要发散的思绪。 转眼望去，也发现她手中也捧着一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热饮。 “这只是给你的一点小福利噢，在恢复精神的同时，还能感受到美少女的一点心意，不过看你是第一次喝，所以我没有弄的很甜。” “……谢谢。” 呵，是啊，这种地方，应该不会跟老师有联系才对，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 “……噢？律者，怎么，找到你想要的力量了？” 不知是第几次回溯结束，等再次回到大厅时，有些意外地是，千劫居然会出现在吧台里。 态度……嗯，比第一次倒是收敛了一点。 芽衣无奈一叹，说道：“我来到这里，寻求的是答案，并不是力量。” “力量，就是唯一的答案。” 很显然，在他眼里的理所当然，力量就是一切。 “既然是凯文让你到这里来的，那他难道没有和你解释过这一点吗？” “解释？” 芽衣疑惑地蹙眉，但随即释然，毕竟这里的凯文，与外面的凯文，某种程度上还是有一定对比的。 起码这里的凯文话比外面的多了那么几个字…… “他很少会对我说些什么，更别说解释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 只见，对于芽衣的回答，短暂的沉默后，千劫反倒发出了略显轻蔑的讥笑，随即陷入了有些狰狞的自言自语。 “难道他已经忘了？不，所有人都没有忘记，他怎么可能忘记？！ 约束之律者的那场悲剧，他怎么可能忘记！” “约束之律者？” 不过，芽衣也从中得到一个比较关键的单词，那个据说在前纪元造成灾难性破坏的律者之一。 只是，就在自己提出疑问的同时，眼前的男子却莫名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律者，就让我给你一个忠告吧。 没有力量，你就没有继续前进的资格，不，你甚至都不会有活下去、知晓真相的资格。” 语气中似乎带着点不耐烦，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吧台，虽然得到的信息有限，但好歹也知道一点。 千劫似乎并不愿意提起约束之律者。 这反倒更加好奇当时发生了什么…… ……………… “凯文，有人向我提起过约束之律者，但他似乎并不愿意透露更多细节。” “……” 果不其然，千劫提到了约束之律者，同时也提到了眼前的白发男子，从那语气不难猜出，他当时也是参与者之一。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指望他能透露更多，但芽衣相信，起码比刚刚那个“热情似火”的男人多。 面对芽衣的疑问，那双蓝色的眼眸明显愣了一下，但眉头的微皱，说明那也是对他来说不愿回想的记忆。 但是……这和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那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胜利。” “别用这么朦胧的说法，我想知道的，是更具体的真相。” “……这里还有其他事更值得你去探究。” “凯文，我已经见过支配之律者了，而且这个世代的律者已经发生了改变，跟上个世代有了一定的出入。 而从我掌握的信息来看，你们所面对的约束之律者，她似乎根本不可战胜，所以在这个世代的约束之律者降临前，我需要一点经验。” 显然，芽衣并没有想给凯文打哑迷的机会，以不同的方式作为切入点，同时，这种被刻意隐瞒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 面对那双不容置疑的紫红色双眸，短暂的思索，凯文忽然有些苦楚地叹了口气。 “抱歉，与她作战的经验，你根本没办法参考。” 又是这样…… 压下不悦的心情，芽衣问道：“你的方法，我做不到吗？” “你做不到。” “……” 简单明了的回答，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就连身为律者的自己都做不到？ 见芽衣欲要说些什么，凯文继续说道：“准确的说，那并不是我们的方法，更不是我们执行。 而且，有一点你误会了，雷电芽衣。” “什么？” “真正讨伐约束之律者的，并不是我和千劫，而且战斗，也是在不知不觉间结束的。 而他采用的手段，别说是你，就连我、千劫、华、苏，甚至是爱莉希雅，都没能真正实现，所以，根本没有参考的价值，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来告诉你……” 说完，似乎是回想起那一段详细的记忆，蓝色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痛苦。 只是，原本并不能体会这种未知的痛苦，此时心中却莫名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名为心悸的感觉…… 第106章 粉色妖精小姐的惊艳 嗡—— 不知是第几次，已经形成习惯的芽衣再次进行了回溯来进行试炼。 不过，虽然试炼的过程有些枯燥乏味，但这里的收获，也是成正比的。 除了增进自己的能力，还能了解关于那个时代的部分故事，大部分都是关于这里的十四个人的记忆。 这里承载的记忆无所不包，尽管细碎，但都能拼凑出一段完整的历史，也是为后继者留下的，意义不明的遗产。 如果自己弄清这些记忆存在的意义，想必得到的，并不只是关于它为何而存在的答案。 不过，其中比较让芽衣意外的是，起初关于「往世乐土」的提案，曾被高层多方面拒绝，因为某个人的一个“兴趣”？ 毕竟遭到否决，所以这里的一切，设计、人力、物力、资金，皆由这里的十四个人共同完成。 起初，十四个人的记忆体的记忆都是同时上传，不过这到了某次崩坏后，便开始出现了时间差。 但，期间总有比较“有趣”的事。 而这都归功于，表里如一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又有些气人的粉色妖精小姐，关于这里的八卦，她几乎全都知道。 比如，英桀的排列并不是根据实力，反倒是根据少女的意愿来进行排列。 行事果断，但又不失仪式感，心思跟现在的八重樱一样细腻的樱。 虽然表面上非常地“热情”粗暴，但在观察力上也和樱不相上下的千劫，他们甚至之前还在另外一个名为「毒蛹」的暗杀组织共事过。 而且从他那获得的，面门已经破了一半的面具，听爱莉说，那似乎是在一场“比试”中，被某个人给撞破的，最后反倒落了个两败俱伤，但这面具他还一直留着。 那背后的故事，似乎私底下还是个傲娇？！ 苏由闭眼到睁眼的四个程度，以及他跟凯文、华都曾去过伊甸的演奏会，苏和凯文甚至还因此偷溜出去过，等等等等…… 但，也许是自己探寻的初期，又或者暗中的视线的布局，很多记忆的表象都停在了名为梅比乌斯的英桀，所谓逐火之蛾的「暗面」。 这里的历史反倒比刚开始时自己了解到的更加复杂，而自己也更加应该直面那段历史。 并且自己目前所见的英桀，仿佛都在刻意提醒自己应当对她保持高度的警惕，甚至还听说爱莉希雅和她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从了解到的种种迹象来看，她在逐火之蛾负责的，应当是某些不可告人的研究工作，其中就包括了「融合战士」。 而为了接下来继续的探索，梅比乌斯的「记忆」，成为了一个突破口，当然，还是得找某个粉色妖精小姐帮忙。 …… “我会引导你前往梅比乌斯的所在之处，这会是趟颠簸的旅途，若要面对她，你还需要完成一些「考验」。” 这是必然的，虽然已经见到接近一半人数的英桀，自己的能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但目前所了解到的历史，恐怕都只是冰山一角。 “好。” 简单回复一句，转过头，芽衣便踏进了传送门，消失在爱莉希雅的视线中。 与此同时，爱莉希雅却是缓缓伸了个懒腰，并转动了自己的关节，名为期待的神色顿时展露了出来。 “嗯哼～那么，我也该好好准备一下了，可爱的美少女，可是要好好回应他人的期待呢～ 不知道，到时她会是什么反应呢？真是期待呀～?” ……………… 嗤——！ “吼——！” 时间回到现在，从满是悬浮建筑的粉色空间再到时不时有叶片飘落的淡黄色空间，分别代表着两个阶段。 如今，眼前的世界再一次发生了变化，燃尽的大地上，黯淡的粉紫色纹路在岩石上若隐若现，这不禁回想起以前蚩尤体内的场景。 同时，这也代表着，「考验」来到了最后的阶段。 要说为什么…… “嗨～” 眼前高处那缓缓走出的粉色倩影，告诉了她答案。 “我看起来，怎么样～？” 少女依旧保持着甜美的微笑，但微眯的双眸以及她手上出现相同配色的弓与箭矢，这份微笑忽然显得有些锋芒了。 “……” 芽衣的沉默和警惕，爱莉希雅并没有露出扫兴，继续说道：“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拿着武器站在你面前吧？ 如何，这把弓是不是很适合我？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把，颜色和制服都很搭，还有很多呼应的小细节，特别好看。” “这就是你所说的「考验」？并不是其他目的？” “哎呀，放轻松～这只不过是为你再增添几份祝福而已。 虽然你已经具备了面对梅比乌斯所需的一切，但出于认真负责的态度，我想再送你一份小礼物。 比方说，与英桀为敌的经验～” 与英桀为敌？ 芽衣有些疑惑地略微蹙眉，不解地问道：“你是说，梅比乌斯是我的敌人？” “嗯……那也不至于，英桀与后继者不应该是这种关系。 但相比我们而言，梅比乌斯拥有着比较灵活的道德底线，总是会忍不住做出一些越界之事，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就连我都做不出妥协呢。 而芽衣，恰好又是那么地万人瞩目，很难不引起她的兴趣，所以，这次就当是分享一下与她相处的小技巧吧～? 就让我们来一场美少女之间的对话，好不好～？”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眼下这状况，自己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吧？不过，与英桀作战的经验，倒也是一种机会。 “……也好，能见识一下曾与凯文并肩「第二位」，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 说着，手中的天殛之匙也回应着主人的意愿，跃跃欲试。 “哎呀～忽然被你这么夸了一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不过呢，和凯文比起来，我可能也许大概……还是要弱那么一点点的，但我也会努力的噢，爱莉希雅…… 决不辜负你的期待。” 话音刚落，也就在天殛之匙开始迸发出雷光的同时，粉白色的弓上也忽然出现了由粉色光芒包裹着的箭矢。 唰——！ 随着箭矢与雷光的消失，一场宛如舞台剧的战斗，即刻上演。 一瞬间，芽衣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爱莉希雅的面前，天殛之匙绽放着紫红色的雷光。 不过爱莉希雅并没有露出一丝的惶恐，反倒是如常的微笑，身子也自然往后倒去。 也就在雷光化为的月牙从眼前划过的时候，浅蓝色的双眸顿时展露出了新奇的惊喜。 “哇～！” 当然，向下坠落的少女并没有不做出反应，惊叹之余，宛如蜻蜓点水，脚尖触碰面前的岩石，一蹬，没有任何明显的声响，顿时与芽衣拉开了距离。 这么突然的进攻还能做到落地无声？！ 半空中的粉色倩影，身姿宛如舞动中的妖精，勾勒出少女迷人的弧线，手中转动的弓就像弹奏的乐器，弹奏漂亮却又危险的音符。 唰——！ 三道粉色的光束，此时已经射向了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芽衣。 叮！叮！叮！ 清脆的破碎声在耳边响起，身上再次迸发出紫红色的雷光，宛如利箭般奔向了爱莉希雅。 毕竟距离可是弓箭手的优势，多少对自己还是有些克制，所以自己的速度必须要快。 在她拉弓之前，缩短距离，结束战斗！ “嗯哼～” 只不过，这个最初始的想法，就被少女接下来的动作毫不留情的否决了。 只见爱莉希雅望着芽衣的方向，举起了已经蓄势待发的箭矢，方向却是她们的正上方，随着一道光束闪过，箭矢已然飞出。 咔——！ 最先飞出的箭矢在半空中绽放宛如花朵的形状，下一秒，三道被藤蔓缠绕的粉色光柱落在了芽衣的周围。 唰——！ 与此同时，数道光束以不规则的形式从光柱中倾泄而出，光束交错之间，就像等猎物自投罗网的蛛网。 叮、唰——！ “唔！” 而原本躲过的光束，居然还能从其他光柱中发射回来，完全拉近不了距离，只好将目标转向眼前最近的光柱。 砰！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战斗中，对手可不会给你处理的空闲，就在躲闪寻找机会的同时，还得不断防范时不时飞向自己的粉色箭矢。 叮——！ 也就在其中一个光柱被腰斩后，又是一道粉色的光束在芽衣的正上方绽放。 “这束鲜花，可要心怀感激地收下噢。” 下一秒，绽放的水晶花洒落的水晶碎片忽然拼接了起来，直接将芽衣笼罩其中，更让芽衣棘手的是，就在这空间中宛如被冻结了一样，难以行动。 唰——！ 也就在这时，剩下的两个光柱再次迸发出数道光束，再次交错，直逼芽衣。 这看似毫无突破之法的困局，如果是之前的自己，在这之后自己可能真的会败下阵来，不过现在…… “千鸟…拔刀！” 也多亏此前获得的英桀刻印的力量，这才让自己的实力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轰——！ 紫红色的雷光忽然在空间内炸开，清脆的破碎声接连响起后，伴随着的还有伴随着雷蛇的剧烈震荡。 “呜哇！” 似乎是这震荡的影响，爱莉希雅的重心甚至混乱了起来，马上就要向后倒的趋势。 啪！ “唔！咦？” 但也就在这时，忽然的拉力及时制止了她，这才避免了痛觉的袭来，转眼一看，疑惑的少女顿时露出了喜悦。 “嘻嘻，手下留情，芽衣真是温柔呢～?” 刚调整好重心，芽衣便已经松开了手，面对她的俏皮无动于衷。 “彼此彼此吧，你刚刚不也没有用全力吗？” 只不过，眼前的少女那双手置于背后往自己的方向不断的凑近，那天真和俏皮的神色，紫红色的双眸中多出了一丝无奈。 果然对这种性格的人，自己还是不怎么好应付…… “嗯哼～这不很好嘛～那也就说明了，美少女之间的心有灵犀～? 总之，现在的你面对梅比乌斯，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 嗡—— 话音刚落，流光从远方亮起，在空中交织成门扉的形状，墨绿色环绕成类似“∞”符号的蛇影，而那股暗中窥探的视线也更加地明显。 “喏，她就在门的另一边，放心大胆地前进吧，但也不要太骄傲噢，虽然她只是「第十位」，但毕竟…也还是英桀之一嘛～” “……” 芽衣并没有立刻迈动脚步，反倒是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少女，这不禁让粉色的脑袋忽然歪了一下。 “嗯？怎么了？难道是……舍不得我？” “爱莉希雅，其实，我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从踏进这里到现在，都没有解答。 这个往世乐土，无论是数据库或试炼之地，这都无法解释它存在的意义，也并不是世界蛇将它存护至今的原因。 这本是每一位来访者在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事，但我至今都没有获得这个答案，还是说，这答案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不出所料，将心中最先冒出的疑问抛出后，眼前的少女的神色短时间内陷入了停顿，但随后又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往世乐土的意义嘛……其实，是没有「正确答案」的，因为在每个人的心中，它都代表着不同的意义，就像…旧日的沉淀、战争的延续、存在的象征、存护的记忆，等等等等。 再比方说我，它就像是一本故事书，即使是行将消亡的末世，但人们依旧会讨论与末世毫不相关的话题与梦想，而且就算末日降临了，也仍然有人怀着对明日的期许，滋生出耀眼的光芒。 也就是在这样的世界，就曾经有那么一群了不起的人。 纵使知道文明已经覆灭，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沦为了笑话，濒临失控的边缘，但……依旧选择穷尽一切抗争到最后一刻，硬是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 而这，就是我对「往世乐土」的意义，一个简单的故事，一个时代、一个成长、一个征程，十四个人生命的全部。” “……就仅仅因为这个理由？” 短暂的沉默与思索，虽然提出了疑问，但面对少女那真挚与难得认真的神情，芽衣根本提不出自己的怀疑。 爱莉希雅轻笑一声，说道：“对我来说就是如此，很有我的风格不是吗？ 英桀所要传承的，绝不是课本上冷冰冰的知识和战斗技巧，而是自身的荣耀和战斗的理由，并且在见证我们生命的足迹与灵魂的刻印的同时，找到自己寻求的答案。 而这个过程并不是被推搡、被里挟着向前，也不是沿着被别人选定的道路前行，而是自己去决定自己的命途和刻印。” 说着，爱莉希雅看向了远处的门扉，又或者是看向了那扇门扉之后的什么东西。 “梅比乌斯并不是此行的终点，因为你会跨越她，朝着更深邃的过去迈进，我很看好你噢，芽衣，毕竟……可爱的美少女，可是无所不能的噢～?” “……呵，谢谢。” 也许是终于获得了解惑，又或者是因为少女的认真，芽衣这一刻忽然体会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轻松，紫红色的双眸中也多出了一丝认可。 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虽然最后还是有那么点俏皮，但至少，自己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作为英桀们的另一位领袖。 只不过，在刚刚的某段话里，总感觉她是在，形容某个人？ “呵～就当是战胜我的奖励吧～不过刚刚那种氛围，我还是不太喜欢，所以还请芽衣忘掉我刚才的样子吧，可以吗～？” “……你开心就好。” 爱莉希雅轻笑道：“嗯哼～和你相处，谁会不开心呢？我就先一步回大厅等你啦，希望你能和梅比乌斯玩得愉快。” 说着，粉色的光点在芽衣的手中汇聚，渐渐凝成了一朵花的形状，然而光点散去，展露的形状却让芽衣的思绪一下回到了从前。 “唔，这是……” “就把它当做是一个小礼物吧，作为你从「爱莉希雅」这里暂时毕业的纪念。 今天的这个问题，你可能会从其他英桀那知道不一样的回答，但也拥有着不同的意义，毕竟，他们都奏响过文明的颂歌。 这既是十四位逐火者的故事，也是他们未尽的旅途，但芽衣，你的道路仍将延续…… 那么就听凭心意，沿着脚下的足迹，去见证那段逐火的征程，最后，跨越逝者们的终墓，去创造，「我们」未能实现的未来。” “……” 短暂的沉默当芽衣再次抬头时，爱莉希雅已经离开了此处，再看向手中的水晶花时，指腹却下意识地缓缓划过，情绪顿时有些复杂和困惑。 “和老师的吊坠，真像呢……” ……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芽衣已将水晶花收起，迈动脚步，越过代表梅比乌斯的门扉。 嗡—— 世界再一次发生了变化，然而这一次，出现的气氛让芽衣感到了一丝诡异。 “嗯？” 墨绿色组成的世界，一个不算很大的圆形平台，远处都是若隐若现的巨大环形阴影。 而此刻感受到的完全不掩饰的诡异视线顿时让芽衣握紧了手中的太刀，也就在这时，一道略显妩媚却又夹杂着几丝阴冷的女声忽然响起。 “哎呀～还真是以为稀客呢～” “唔！” 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随之令人呼吸一滞的是，对上的，是对自己饶有兴趣的，宛如毒蛇的绿色双眸。 “律者姐姐，让我们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第107章 梅比乌斯 “到这来，让我们再深入一点。” 阴影攀上了肌肤，诱惑的低语亦如游蛇一般，从思维的缝隙之中渗入，坠入墨绿色的阴冷深渊中。 也就在这黑暗中，缓缓出现了极似莫比乌斯环的奇特金色十字圆环，诱惑性的低语也再次响起。 “你看，「无限」的刻印，我会把它给你的，只要，再踏出一步，一步就好……” 虽然轻而易举总是好的，但这么诡异的氛围，反倒并不能这么轻易相信…… 啪！ “唔！” 迫使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后，芽衣却不可思议的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回到了大厅。 之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刚见到看上去比较娇小，名为梅比乌斯的“女孩”，也就在一段并不算愉快的对话后，自己就忽然失去了意识。 “刚才那究竟是……” “哎呀，大姐姐，这么快就醒了啊，看来，律者的确有所不同呢，这下对你更有兴趣了～” 很好，脑海里刚一浮现那道坐在奇怪手提箱上的娇小身影，她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精神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贴身的黑白蛇鳞衣裙，浅绿色的长发，还有那标志性的宛如蛇一样的双眸，怎么看都显得很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阻碍我？” “阻碍？怎么会呢，想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刚才多亏了你，我才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你昏地太快，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你所想的终点，也只是你现在的起点呀。” “荒谬。” 面对芽衣毫不掩饰的敌意，梅比乌斯也只是轻笑了一下，保持着饶有兴趣的眼神。 不知是不是错觉，芽衣却在她那略显诡异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些……敌意？ “哎呀，别这么生气嘛，其实，我的刻印和别人有些不同……尤其是在传承方式这一点上。 不如，我们再继续深入一些，怎么样?” “呀！瞧瞧这是谁？这不亲爱的梅比乌斯博士吗？” 也就在梅比乌斯与芽衣的距离进一步的拉近，芽衣差点拔刀的时候，熟悉的声音恰好阻止了梅比乌斯的下一步动作，同时，原本还玩味的微笑顿时有些僵硬。 两人将目光转向声音的源头，爱莉希雅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旁边，这不禁让芽衣感到了一点庆幸。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我还以为，你只会出现在实验室或者什么绿油油的地方呢。” “爱莉希雅……” 刚一看到粉色秀发的少女，虽然还是一样的微笑，但玩味已经荡然无存，脸色转而黯淡阴沉了下来，一脸的不悦。 “见到你可真高兴，不过很抱歉，我已经先和芽衣说好了噢，要一起去做点开心的事情，能把她还给我吗？” “她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很显然，梅比乌斯并不怎么在乎爱莉希雅的说辞，反倒在她话音刚落，脸上甚至闪过了一丝厌恶。 而爱莉希雅似乎也对她的脸色习以为常，故作思考道：“嗯……朋友关系？而且是很要好的那种？芽衣，你觉得呢？” “……我…” “够了。 你总是这样……” 得，看来自己是陷入某两个女人的勾心斗角之中，眼前的女子很明显对爱莉希雅抱有很大的敌意…… “爱莉希雅，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样到处抛头露面，也不会厚着脸皮拉着一个律者，更不会还有脸带她去见不该见的人。 「背叛者」。” “……” “……？” 当一个全新却又不应该的词汇出现的时候，芽衣的第一反应是疑惑和不解，而爱莉希雅也是罕见地沉默了，也更加地奇怪。 看来所谓的关系不好，也许只是单方面的。 而看向二人的眼神中，也是更加的复杂。 下一秒，爱莉希雅忽然说道：“你在说什么呀？「背叛者」？我不是苏，不知道未来发生的事。 但是，我相信自己，相信「爱莉希雅」，就像我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回应每个人的期待。” “……呵。” 梅比乌斯此刻却是有些讽刺地“嘁”了一声，口中更是呢喃着细微的话语。 “如果你真的能回应每个人的期待，那为什么每次他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 “……” 一阵不明显的叹息后，梅比乌斯将目光再次转向了芽衣，再次挂起了带有兴趣的微笑。 只见她“好心”道：“听好了，新来的小姑娘，这往世乐土中，她才是最不值得信任的那个，这里的某个……” “好啦，梅比乌斯，可以了，芽衣……她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你说对吧？” 忽然的打断，少女还是无懈可击的天真微笑，但是，此刻却并没有太多的笑意，反倒是有些苦涩。 虽然奇怪这样的异常，但芽衣还是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认真的目光看向了梅比乌斯。 “她说的没错，我不会接受任何人强塞给我的答案，我会自己去寻找。” “……呵，好，不过，你最好还是机灵一点，不要陷地太深噢，否则，你早晚都会付出代价的。 没错，我们…都曾为此付出过代价。” 得到了芽衣坚定的回答，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分发少女，梅比乌斯便转身离开，并没有再花心思提出一句提醒，况且她也根本不会这么做。 …… “……呼～刚才真是危险。” 等梅比乌斯在视线中彻底消失后，身旁的少女仿佛松了一口气。 “梅比乌斯总能做出一些超出我想象的事，可惜，我对她就是讨厌不起来，舍不得说她任何坏话呢。” “是吗？可在我看来，你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如你所说的那么和睦，还有关于她口中的「背叛者」……” “……嗯哼～?”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还是芽衣第一次在少女的脸上看到了名为苦涩的神色，看来过去的某段记忆，就连她都难以开口。 “好吧，为时尚早，对吗？ 但，我迟早也会亲自揭开它的。” “嗯，我就知道，你最温柔了，那你可要好好加油噢，没准之后……我可能会亲口告诉你噢～?” 见少女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和天真，芽衣反倒还有些无可奈何，不禁有些荒谬地怀疑融合战士是不是都是这样情绪转换特别快的。 “好了，话说回来，你口中所说的‘开心的事’，到底是什么？” 不对付这种天真，也只能往其他话题上靠了。 “噢！差点忘了，这次你的表现真的太棒了！所以，我打算给你一些奖励，来这边来这边～?” 爱莉希雅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俏皮地吐了下舌头，说着，她便拉起了芽衣的手，往其中一个方向走去。 ………………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伴随着铁片清脆碰撞的小小声响，悬浮于黄褐色庭院上的雪白斑点缓缓飞舞，搭配庭院之下的雪白大地，正营造出大雪纷飞的情景。 而就在庭院之中，却闪烁着金黄的光芒，其中偶尔还能发现形形色色的人影，与外面的飞雪显得格格不入。 而这一切，却都被包含在透明的玻璃球中，清脆的音乐还在持续演奏着，渺小，却又温馨。 但，就算是如此温馨的音乐，原本带有淡淡笑意的黄褐色双眸，此刻迷离中却带上了些许的惋惜与忧伤。 目光中，也只是眼前手上的杯中之物。 “悲伤不停上演，但仍能在彼岸相逢吗？ 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伊甸？” 与此同时，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芽衣和爱莉希雅的身影，除了那一小段有些耳熟的音乐，当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的伊甸时，芽衣感到有些新奇。 淡淡的熏红，这是喝醉了吗？ “呀～看来伊甸是喝醉了呢～?” 不过，对于此刻处于醉意，爱莉希雅倒是有些惊喜和偷笑。 “偷偷告诉你噢，伊甸喝醉的时候，会变得很可爱噢～?你看……” 说着，爱莉希雅便拉着芽衣走向了沙发。 “伊甸～” 一道声音，似乎是刚注意到旁边的身影，伊甸便停止了发散的思绪，转眼一看，当爱莉希雅的微笑映入眼帘，带有醉意的迷离顿时展开了笑意，有种神秘的魅力。 “啊～爱莉，你好啊～” “伊甸，我的好伊甸～我之前听菲莉丝说，你又送了她一颗很好看的宝石呢，听说是某次演出，一个大人物送给你的，我也想见识一下！” “爱莉，你之后，可以去菲莉丝那里看嘛～现在，不如给你看看这一颗吧。” 说着，在芽衣诧异的目光中，伊甸忽然拿出了一颗雕琢精美的海蓝色宝石，光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那宛如钻石的切工，没记错的话，那是……玫瑰切割法？ 而更让芽衣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接下来的对话，伊甸更是直接毫不犹豫地将宝石送给了爱莉希雅，爱莉希雅也似乎是为了表达谢意，为她披上了一张毛毯。 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朴实无华且枯燥呢…… “喏，很可爱吧？她喝醉后就喜欢和你聊这些，顺带还送一点小礼物～” “……” 看了看她手中闪亮的海蓝宝石，再结合她口中所说的话，芽衣看向爱莉希雅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无语。 你要不要听听你刚刚说了什么？ 看出了芽衣的想法，爱莉希雅苦笑道：“哎呀～别这么看着我嘛，我会还给她的，虽然，她一般都不会要就是了～” “……那，刚刚那个水晶球……” 不过在此期间，芽衣也注意到，虽然她们的谈话对她来说都有些“逆天”，但，她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摆在桌上的水晶球。 “噢～那个啊，那个可不行，这可是对她来说非常有意义的礼物，她可舍不得。” “这样嘛？” 也许，看惯了财富上的光鲜亮丽，才会对这种有些温馨的小纪念品感兴趣吧…… “好啦，接下来就是我给你的奖励啦，来乐土也有一段时间了，一定没好好吃东西吧～？” “嗯？你是指……” 有些意外的话题，望向少女的目光中更是带着些诧异……还有一点点怀疑。 爱莉希雅也是有些骄傲地点了点头。 “没错没错！接下来，为了接下来的探索更加地有精神，我决定给你来一份可爱又好吃的料理！” “……你会做料理？” “当然啦！别小看我，可爱的女孩子，可是无所不能的噢～！” …… 只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让芽衣感到了一丝的玄幻和荒谬。 虽然少女的料理的确可口，可因为自己的一时怀念，却见到了自己最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 火红的短发、琥珀色的双眸，熟悉的样貌映入眼帘的时候，心中那最不敢想的答案，得到了揭示。 “老师……” （注：曲子可听久石让和木村弓的《always with me》） 第108章 他不是他…… “老师……” 少女下意识的称呼，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为之一愣，爱莉希雅的反应有些诧异，而唐宇，更多的，则是恍惚。 虽然第一注意的是对方脑袋上的那对深红色的角。 除此之外，对眼前那印象中最为熟悉，此刻却有些陌生的男子，芽衣更多的则是难以置信。 一瞬间，脑海里闪回的所有关于刘思宇的记忆，再通过梳理与现在的情况相结合，却荒谬地发现，有种说得通的感觉。 “你似乎很意外……” “……虽然有过遐想，但我根本没有想过会呈现在眼前。” 虽然之前有樱和华的例子，但都情有可原，然而老师，自己竟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崩坏能不适格者，但依旧温和教导她们的老师，而在前纪元的“同位体”，竟然是个融合战士？ 他就是那段争吵记忆的主人？ “诶？看你们的样子，难道在我之前，你们就已经认识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啊？” 而刚从诧异回过神来的爱莉希雅心中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转瞬即逝，似乎是好奇芽衣和唐宇的关系，只见她直接靠向了唐宇的位置。 虽然知道唐宇或多或少会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但那也只是得知，并没有相识…… “唔～～” 面对粉发少女那可爱脸蛋的靠近，似乎是习以为常，唐宇自觉地将她按住，况且，对于那双浅蓝色眼镜中的“818”，他还是有些受不了。 “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确见过，时间嘛，大概是某次崩坏，某次异常？” 也就在粉发少女扫兴的目光中，唐宇再一次看向了芽衣，眼神中不禁闪过几丝复杂。 虽然此前早有所见，但始终跟亲眼所见不同，不禁有些感慨少女的变化。 “某次崩坏？某次异常？” 原本还困惑于唐宇所说的见面，但后面所提到的某次崩坏与“异常”，警惕之余，芽衣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之前在世界蛇期间的记忆。 “放轻松，之后再想也不迟。” 通过回想、筛选、最终定格，然而得到答案的那一刻，震惊已油然而生。 “你是……灰蛇？” “……呵，某段时间，我的确是通过他的眼睛来观察外面的世界，但准确地说，我并不是他。” 唐宇苦笑着解释了短暂的缘由，同时也不禁感叹芽衣如此之快的反应力。 的确是个很爱思考的女孩呢…… “这样吗……” 芽衣不禁有些松了口气，不然自己更加接受不了那个全身都由机械组成的家伙是……算了。 也难怪那时渡鸦还会跟他吵几句，不过，也莫名觉得渡鸦更加有点欠揍了…… “是的，所以，你不必再做自我介绍，雷电小姐。 相反，我还得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唐宇，按她的说法，是逐火英桀第十四位。” “小宇～称呼错了噢～?” “唔，毕竟是第一次见，我没你那么热情，你也知道的……” “……”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但芽衣却总感觉有点不自在，莫名回想起以前刘思宇休假时自己也产生了和现在一样的奇怪感觉。 隐约中带着些酸涩。 “额，咳咳，你好像，对「逐火英桀」并不了解？” 也庆幸自己还有其他疑问，也不用被他们两人这短暂的气氛一直影响自己。 虽然无从问起，但好过一无所有。 可谁曾想，这疑问刚一抛出，眼前的两个人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略显苦恼的微笑。 而爱莉希雅的，显然更加明显，倒不如说……失落？ “额，关于「逐火英桀」，我大部分都是在这里听说的，所以了解到的并没有他们那样熟知。” 出乎意料的回答…… 话音刚落，即使没有明说，但光是看一眼身旁那位的表情，芽衣大概也已经猜到了他对此了解甚少的理由。 在提案之前就已经走了吗？ “……抱歉。” 在这一刻，芽衣忽然从爱莉希雅的苦楚中感受到了以前那个对什么都无能为力的自己的影子，思绪不禁有些复杂。 心中莫名地一揪，有些难受…… “这都是过去已久的事情，本就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不必为此道歉的。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看出了少女心思，唐宇便做出了回应，毕竟来到这里的来访者都是有些求知欲的，包括之前的那位雇佣兵小姐。 “……没有了。” “诶？这就没了吗？我还以为，芽衣有很多问题想问呢，小宇都可以为你解答的～！下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顺便告诉你，小宇啊，尤其是在我们这里，可是很抢手的存在噢～(*''▽''*)?” “啧，喂……” “不用，口头上的解答和传闻，我会用行动去见证。” 说着，芽衣便转过身，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但当再次听到唐宇的声音，脚步不禁停顿了一下。 “……那么，希望你一切顺利。” “……嗯。” …… “真奇怪呢，明明我和芽衣都有共同点，我还以为她和你也很合得来呢～” “你说的‘共同点’和‘合得来’是指像你这样的吧……” 对于爱莉希雅的不解和疑惑，唐宇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芽衣的方向，若有所思。 “况且，她也说的对，光是口头上了解，并不能知道事情的全部，就只看……她接不接受得了了。” “嗯……接受她肯定是接受得了的，毕竟她可是和我一样可爱又坚强的女孩子嘛～? 不过后面生气肯定是生气的，毕竟小宇对自己这么狠心，而且芽衣很明显是想和你说些什么的，到时……肯定少不了一顿揍～” 不明所以的话语，但爱莉希雅却仿佛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某段记忆回放，嗔怪的眼神与鼓起的小嘴顿时袭向了唐宇。 唐宇更是眼角抽了几下。 “……唉，想揍我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毕竟当初也是我有错在先，刻意瞒着你们。” “……才不是呢，我不是也有事情瞒着你们吗？ 说起来，当时的情况也是迫不得已，我并不怪你们，伊甸和苏最后不也是把你给拉回来了嘛。 那时对我来说，只要你还在，这就足够了……” 再说了，我才不舍得打你呢，笨蛋～? 说着，两边的脸颊忽然传来了被夹起来的感觉，映入眼帘的，则是少女柔美的浅蓝色双眸和微笑。 没有一丝杂质…… 但不知为何，却感到了一阵心悸…… “……” ……………… 哒、哒、哒—— 耳边的嘈杂逐渐平息，唯独自己鞋跟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此刻自己的思想却是难以平静。 困惑、不解、委屈、失落，甚至愤怒，柔和掺杂在一起，无从说起。 即使知道这里的唐宇跟自己印象中的老师并不是同一个人，但内心的感觉却总是跟自己作对。 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声音和语气，但留给自己的，却是难以接受的生疏…… 而刚刚的自己，就是在逃避吗？ “唔……那不跟以前一样吗？” 芽衣忽然摇晃了下脑袋，虽然那份生疏的难受难以消退，但也得强行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一个思考的状态。 他不是老师，他不是…… “哎呀，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呢，可爱的小白鼠，看来，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嘛～” 也就在下一秒，那道熟悉的声音让芽衣即刻将刚刚的杂乱抛之脑后，视线中出现的那一抹的墨绿色，立刻让她提高了警惕。 “我并不是什么实验的小白鼠，还有，我的名字是雷电芽衣，希望你能记住。” “哎呀，别那么紧张嘛，毕竟你在这里的旅途才刚刚开始，而在之后的探索中，没准我会给你一点帮助噢，会放电的大姐姐～” 仿佛之前的那一幕不复存在，依旧是那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对自己的警惕不以为意。 “……伪装的童真是没办法掩盖你内心的恶意的，梅比乌斯。” 不过，也多亏了梅比乌斯的出现，芽衣才得以转移注意力，同时也发现，好像从一开始，每当这个绿色长发的女人看向自己，眼中总带着一些恶意。 “呵呵～真是的，别这么说嘛，我又不会一口把你吃了，恶意什么的，也都只是这具皮囊的副作用而已。 虽然有些时候确实不如大人的身体方便，但有些事情，也只有这副小孩子的身体才能做到。” “……听起来，你不像是故意要变成这个样子的，是逐火之蛾的决定吗？” 虽然还是那轻浮的语气，但其中似乎还有些苦恼。 也就在下一秒，梅比乌斯的微笑再次阴沉了起来，充满了厌恶，只见她说道：“逐火之蛾？呵，除了宇和梅博士，他们还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又是他，看来也如爱莉希雅所说，唐宇跟在这里的人的关系，都维持着一种可观的平衡。 “那么说……” “哎，别想的那么复杂嘛，毕竟力量，往往都是伴随着代价的嘛～”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并不在意。” 梅比乌斯也不否认，便再次恢复看似天真的微笑和语气。 “因为我乐在其中呀～ 而且实话告诉你，在这里，我这样都还算轻的呢，宇的决定和实验才是真的大胆。” “唔……你说什么？” “哎呀，看样子，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呢～” “……” 芽衣下意识的回答不禁让自己有些羞恼，但目光仍旧望向梅比乌斯，等待她的回答。 而那绿色的双眸，也露出了更加明显的兴趣与玩味。 “其实啊，别看他表面上那么和和睦睦的，其实在实验室里，不还是跟我一个样子嘛，甚至…… 心狠到给自己身上做些奇奇怪怪实验呢，尤其是，连我们都未知的范围～” 第109章 误会 被深蓝包裹着的特殊房间中，除了某些时代超前的仪器和计算机，还能能够看到各种大大小小的瓶罐。 部分其中甚至还漂浮着被某种液体包裹着的诡异物件。 不过，如果这一切都是在实验室里的话，也情有可原～ 嘀嘀——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一行接一行的出现，小数点不断地延长，“载入中”的字样代表着测试的进行。 同时，通过屏幕中的倒影，能够看到一个全扫描的头盔，并与此连接的数条传送的线缆。 嘀！ 也就在这个时候，就在小数点但后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单词后，屏幕便陷入了黑暗。 下一秒，屏幕再次亮起，可却并不是原来的程序画面，反倒是一个宛如心脏缓缓跳动的白色小球，外围还包括着无数个“1”和“0”的数字。 “这……” 但，也就是这个跳动的小球，镜片下的琥珀色眼眸顿时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毕竟这只是还未公开甚至提出的一个小小的尝试。 双手也缓缓抬起，但无从比划，万千形容最终形成了一个不太好听的词语。 “额……shxt？！” 嘀嘀嘀！ 与此同时，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手旁边的平板此刻传来了信息的声响，碧绿色的头像代表着来访者的身份。 ‘梅已经安排好了，手术定在明天下午。 你真的要用这个鬼东西吗？’ “……呵，真就要让我保持一种冷静的状态中呗。” 苦恼的淡笑，再一看屏幕上的成果，缓缓呼出一口气，貌似做出了什么决定。 ‘我确定。’ 毕竟这条路本就是让人变得与众不同，往后甚至还会受到异样的声音，但往往也会带着有价值的回报。 既然这样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那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也有可能会试着让事件的轨迹，发生一些变化。 —————————— “那家伙可并不止拿人或者自己做实验，毕竟，他曾经可是备受关注的‘大人物’啊…… 看你这样子，想必你也见过你们那个时代的宇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拟态魔方吧。 他能以不同个体的身份存在于不同的时代，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它的功劳，但这并不是他用来继续苟活的，反倒更像是他一部分性格的分裂，并不完整。 而且，他还在里面增加了几道‘找回程序’。 字面意思，只要程序被激活，无论是在什么时代、什么身份，他都会找回来自我们这个时代的记忆，甚至变回原来的样子，继续为人类的生存而忙东忙西。 至于代价嘛，可就不好说咯～” ………… ‘数据生命计划（失败） 负责人：唐宇 实验个体：6560 死亡：6560 存活：0 意识数据全数上传成功，皆因几分钟后自行消失，最长存活时间30分钟。’ “……” 从情报室内出来，即使脚步声非常地清脆轻盈，但芽衣此刻却感觉到无比地沉重，耳边，也不停回响着梅比乌斯的叙述。 起初抱有的怀疑，也就在看到这仅存的文件后，荡然无存，虽然还没弄清缘由，但崩塌的既视感已油然而生。 6560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那个表面和善的人手上，轻松抹去，变成了数据上冰冷的数字。 虽然自己并不能完全代入那个时代所发事件当事人的情绪，但这如果关于某些熟悉的人，可就另当别论了。 以不同的方式存活于各个时代，最后找回记忆，就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方法？ 取代当下的身份，那么…… 自己认识的老师，只不过是他承载记忆的工具？那老师之前和她们的相遇、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如果他取回了所有的记忆，而面对她们却是陌生的模样，芽衣根本无法接受…… …… 雪白的瓷杯中，摩卡的香气飘香扑鼻，不禁让人感到一阵轻松与温暖。 然而，正当杯中之物入口时，熟悉的少女便又出现在了眼前。 “雷电小姐？” “……唐宇。” 明明是记忆中最熟悉的模样，语气却格外地生疏，此刻在芽衣眼中也显得如此陌生，甚至虚假…… 目光缓缓垂下，明显瞧见不对劲的唐宇放下了手中的摩卡，试探性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是真的吗？” 话音未落，芽衣突然的出声让唐宇为之一愣，不解的目光更是让唐宇有些疑惑。 不过下一秒他便得到了答案。 只见芽衣继续说道：“数据生命、记忆载体……甚至通过老师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这些都是你，对吗？” “……” 短暂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回答，但芽衣仍旧心存侥幸，等待着唐宇开口的回答，眼中甚至闪过了一丝祈求。 “……是。” 然而，没有感情波动，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将芽衣的祈求摔得粉碎，双手不禁攥紧了拳头。 “你就没什么解释的吗？” “都是过去真实发生的事件，并且记录在案，并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为了对抗灾难，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肮脏的手段。” “……所以，老师也是你承载记忆的工具，是吗？” 并没有斥责的咒骂或者是太刀的袭击，反倒是略显悲伤和失望的紫红色双眸。 不知为何，这与唐宇的某段记忆莫名的重合。 “……不可否认，虽然刘思宇或多或少会受到我的记忆的影响，但他，也是我在现在这个纪元里比较完整的个体，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则。” “但他还是因为你的记忆陷入了绝境！” 虽然并没有大吼大叫，但语气的起伏代表着少女此刻不稳定的情绪。 她很想冲上前抓着他质问为什么，又或者给他一巴掌，但恨在与记忆中的他太过相像，双眸，也有些隐隐泛红…… 老师本是她当初唯一的光，但在他的眼中却一文不值…… “嘁！”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目光也再次缓缓垂下，用着压抑的语气说道：“我会去弄清楚这一切的缘由。” 不甘、愤怒、困惑混合成复杂的情绪，芽衣转过了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中略显疲态和悲愤。 “你真应该庆幸爱莉希雅对你的评价还算可观，不然，你是我目前见到过最失败的英桀。 就算是老师，即使牺牲自己，也绝不会拿他人生命开玩笑，也比你更担得起「英桀」之铭……” 哒、哒、哒—— …… “不再多说点什么吗？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等芽衣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白发的男子悄然而至，坐在了唐宇旁边，望了望芽衣离开的方向，在看向身旁的人，不禁缓缓叹了口气。 唐宇苦笑道：“还能说什么？这都是实话。 而且她那样的情绪，估计多说什么都很难相信的，倒不如直接承认她的问题，让她自己去弄清楚，找到相应的答案。 至于好处嘛……应该是到后面弄清来龙去脉后，她不会再对我有现在那么大的意见了吧？” 呵呵，也许是观察太多的缘故，当看到她眼中的失望时，自己竟然也会有那么一点的失落。 “……当初，你也是对樱这么说的吗？在你的意图被发现之后。” “樱？” 当凯文提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时，唐宇的思绪却有些发散，刚刚与芽衣的对话，不禁换了另外一幅场景。 ………… “呵，再说了，这不也随了他们的意嘛，是我太愚蠢，妄想着还有什么可以改变，到头来自己倒成了那块毒瘤。 虽然多少会对大脑造成一些负担，但损失却是最少的。 放心吧，起码免了皮肉之苦，就把这当作是一场梦吧。” “那……我们呢？ 我们以前的那些回忆、感情……这难道都不过是一场梦吗？” “……” 身后的少女略显颤抖惹人怜惜的疑问，红发的男子并没有因此而转过身，反倒是缓缓垂下了头，望向桌上那袋由粉色纸袋包裹的樱花饼。 叹息悄然传出。 “就像油和水，本就不是同一个地方的，根本就融不到一块……” “这个是气话，这不是你想说的。” “……不管是不是气话，对现在的我们都没有任何意义，时间留给我们的选择逐渐减少，我们也只能做好分内之事，私人感情……有点奢侈了。 有时候，我还是挺怀念还在毒蛹的你。” ………… 也许，自己跟极东的女孩的确有道看不见的障碍吧。 “……呵，当时大脑里一堆乱七八糟的，跟她比，我现在对芽衣还算温柔的了，毕竟，现在的她，还有的选。 所以说，虽然都有副作用，我还是比较羡慕后来你的做法。” 对一切的期望都降到最低值、漠不关心，一切只讲效率，多么奢侈的做法。 “……还忘不了吗？那场幻境。” “那种你们和全世界在眼前崩塌的画面，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对不起。” “嘶，行了行了，别瞎正经了，后来你们不也把我批评教育了嘛，杂草比坟高的事就别提了，咖啡都凉了。” “……确实。” 没有理会凯文的正经，唐宇便将早已失去热气的摩卡送入口中，片刻后，却微微皱起了眉。 这微凉的苦甜之中，终究是苦味占据了多数…… ……………… 芽衣不知道自己回溯了多久，只知道在得到唐宇的答案后，就一头栽进了回溯装置中，不管碎了多少个强大的敌人，心中的苦痛消散不了一点。 即使不停地告诉自己他跟老师并不是同一个人，自己这么说他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但自己那该死的直觉一直在心里作祟，思绪更加杂乱，呼吸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压抑和难受。 “芽衣小姐？” “……啊？伊甸？” 一道轻声的呼唤，回过神来，芽衣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情报室内，面前的伊甸眼神中带着点关怀。 醉酒的事，在印象似乎也是之前不久发生，但这都无关紧要，毕竟融合战士醒酒快也没不是什么新奇的事。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算是吧，但我会弄清楚的，给我一点时间消化就好。” “那就好……” “嗯……” 也许是伊甸的某种能力，原本还烦躁的情绪，在她的作用，竟在一点点地缓解放松下来。 真是能令人感到缓解的声音，不禁让人想多待一会…… “对了，伊甸。” “怎么了吗？芽衣小姐？” 当然，这种令人缓解放松的氛围中，或许是有了值得倾诉的对象，芽衣不禁将心中自己的部分疑问一一抛出。 “你觉得，唐宇和爱莉希雅，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吗？” 伊甸忽然愣了一下，似乎对芽衣的疑问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为后继者提供回答，伊甸自然是乐意提供帮助。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的朋友。 爱莉很少说谎，即使有过那么几次，但都很快被小宇看穿，而爱莉也会很快告诉你，就像是朋友之间开的小玩笑。 而小宇嘛，呵～虽然是个‘惯犯’，但都有迹可循，我们或多或少都能理解，算是……常年在外工作少向家里汇报的人吧。 不过呢，他们也总是瞒了我们很多事，无论是你、我、其他人，都是如此。” “……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吗？” 短暂的描述，芽衣也发现，这两人在伊甸的口中评价又发生了变化，和梅比乌斯的愤恨不同，她更多的则是无奈。 伊甸轻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我在成为融合战士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小宇，然后才是爱莉，那时的他们，都还比较青涩。 怎么说呢，小宇虽然看上去像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但只要跟他交流多了，他都会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你，虽然有点像挤牙膏～ 而爱莉呢，也拥有着很容易被人看透的一面，是个非常单纯和真诚的女孩子。 说起来，我们三个也算是有些缘分，我们，皆因音乐相识，呵呵～那个时候，小宇还是个戴着眼镜的应届生，头发还是黑褐色的。” 说着，伊甸的手指轻盈地舞动，仿佛在琴键上行走，触动着桌上的界面，很快，一张照片映入了眼帘。 身着演出服，手捧鲜花的伊甸被表情一如既往开心的爱莉希雅挽着，另外一只手挽着的，则是正在因摆拍而没看镜头的唐宇。 也许是勾起了往世的回忆，伊甸的微笑此刻却是有着独有的魅力，喜悦，和怀念。 不过，当瞥见照片里的人，芽衣不禁有些惊讶。 黑褐色的短发，黑框的眼镜，简直跟记忆中的老师一模一样！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吗？” “你应该已经见过小宇和梅比乌斯了吧？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吧？” 听见芽衣的呢喃，伊甸此刻也更加确定心中的答案，毕竟这种难以理解的情绪，她曾经不也经历着吗？ “……嗯，在我的时代，我也遇见了跟他很像的人，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在乎的人。 我只是没想到，这里的他，崩坏……居然会让他改变了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见面还是分开，我都不知道怎么选择。” “……不，在你知道了一部分之后，你也许已经做出了选择，芽衣小姐。” “诶？” 不解和疑惑的思绪，此刻也被回以了认真且柔和的微笑。 “你能联想到你的那位老师，那么他跟小宇肯定有着相似之处。 虽然有时候小宇做的某些事情让我们难以理解，但都有他自己的理由，而且到最后我们也会发现，情况似乎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既然你要弄清楚关于他的故事，那么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可以试着多跟他谈谈，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也说不定。 当然，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芽衣小姐。” “……好，谢谢你，伊甸。” “呵，毕竟，我和爱莉都曾经经历过，自然是有些你心中的矛盾，算是能帮上一点忙了。” 而且，入了心的人，见与不见，都会想念，动了情的心，分与不分，都是惦念…… 第110章 突然的异样 昏暗、阴冷、刺骨。 虽然都是意识陷入半昏睡后常有的状态，但对一个常年执行刺杀行动的人来说，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只是…… “危险分子？赏金还这么高？呵，我都想要了，虽然要烧到下面才能花。” 当醒来后，虽然是以灰黑为主调的牢房，但自己却是躺在舒服松软的床上，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而更让自己感到一阵畏惧的，则是在乌黑的铁栅栏外，坐在折叠椅上看着自己资料的男人。 毕竟之前，对方仅凭一个通讯、一个手机，就完成了对自己的反制。 “你似乎很意外？” “……” 没有在意自己的谨慎，留有黑褐色短发的男子提了一下他的黑框眼镜，镜片的反光根本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 只见用着他那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继续说道：“不过这都是必然的，毕竟这次你的行动确实有些过于心急了，而这就归功于你对组织的过度谨慎了，这才被我发现了漏洞。 说吧，又是哪个不怕死的找我？又或者，你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苦衷。 我们来谈谈条件……” —————————— “你似乎很意外？”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的初次见面，会这么地……戏剧性。” 当了解到樱与唐宇因一个刺杀任务而相识时，芽衣不免感到有些惊讶。 虽然跟千劫的初识也是差不多的冲突场景，但性质好像调转过来了。 “戏剧，往往取自于生活中的各个部分，只不过，那都是些经过保守且精致的修改而得到的画面罢了。 要不是教授和梅博士，后面我也不会加入逐火之蛾，成为融合战士。” 回想起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樱的嘴角也有些微微上扬，不过期间芽衣倒是发现了对唐宇的又一个新称呼。 “教授？” 唐宇还是一个老师？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他曾辅导过我妹妹的课程，也指导过我和华作战上的问题，况且，他当时的确是一个教授，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他总能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但也因为这样的平衡，总是会招来一些人的异样，组织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人，甚至更极端。” “……” 当找到了又一个相似点，又想起之前因为自己的莽撞而造就如今的尴尬局面，芽衣的情绪不免有些复杂。 ………… “最失败？如果真是这样，那在这里留下记忆的所有人，岂不连英桀都不如？虽然的确如此…… 看在那个混蛋和爱莉希雅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律者，不然，休怪我不手下留情……” “好啦，千劫，芽衣也只是一时冲动，她还没了解事情的全部……” “即使这样，她也更没资格对他指手画脚！所有人都是！一群颠倒是非的人渣！渣滓！跟本不值得被他拯救！ 宇这个笨蛋，你明明可以……” “好了，千劫，可以了，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 …………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某个“热情似火”的男人要不是被爱莉希雅拉着，她可就遭老罪了…… “……咳咳，那除此之外，樱，能和我说一下，关于「毒蛹」的事吗？” “毒蛹？千劫之前应该也跟你说过，而且教授也并没有加入过毒蛹，这应该不在你的探索范围内吧？” 樱略微蹙眉，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芽衣，毕竟话题的转移实在太过跳脱。 “……我知道毒蛹可能存在更深的阴影，但我为了寻求答案而来，我不确定它是否有部分就存在这阴影其中。” “……” 在芽衣不依不饶的态度下，樱无奈地轻叹，缓缓说道：“你也知道逐火之蛾，是一个为了与崩坏对抗而存在的组织吧。 但毒蛹却并非如此。” “……毒蛹，不是为了对抗崩坏而存在吗？” “它当然是，只不过，除了崩坏以外，还有「人类」。 在我们那个时代，并不止逐火之蛾这一个组织，除了我们都知道的叛军外，他们的存在和作风反倒更加极端，甚至让逐火之蛾内部产生分歧。 而「毒蛹」，算是为此而存在的意义之一，虽然，最后他们还是让一个人陷入永无止境的非议中。” 说着，芽衣莫名感受到周遭的空气忽然带上了淡淡的凉意，而眼前的樱也是缓缓地蹙眉，握着刀鞘的手也发出了收紧的摩擦。 令人感到刺骨而窒息的怒意，难以言喻的悲伤。 “……呼～他走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 通过向其他人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关于梅比乌斯对爱莉希雅的「背叛者」，在还算能聊下去的英桀中，樱并不认同，伊甸则有着不同的看法。 对伊甸而言，「背叛者」可以分为很多种，简而言之，所有人都可以是「背叛者」。 而除了更加了解到那段一知半解的历史的同时，芽衣也从那些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关于唐宇的历史。 和梅比乌斯一样的科研人员，和爱莉希雅同一时期加入的逐火之蛾，超变手术后因副作用才导致的一头火红的短发。 也如爱莉希雅和樱所说，他跟其他英桀的关系都保持着奇妙的平衡，甚至连千劫都能为他而差点找自己算账。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问他本人，那得问问自己的状态调整得如何，毕竟自己刚给人“一巴掌”，再理直气壮了解关于他的一切，她根本就做不出来。 而且芽衣能明显地察觉到，目前自己所认识的英桀中，爱莉希雅、伊甸、樱，甚至梅比乌斯，都对他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也许，这就是同为女生，更能容易发现的原因？ “难道她们都……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一个忽然的想法在脑海中飘过，但芽衣晃了晃脑袋，有些羞恼地将这个根本不应该冒出的想法抛诸脑后。 虽然情绪还是出现了一点别扭就是了…… 嗞嗞——！ “嗯？” 与此同时，在前往下一个传送门时，视线中的世界忽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原本的金黄转变成了阴郁的灰蓝，仿佛下一秒便会产生裂缝，分崩离析。 “这是……不对。” 可以肯定，乐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状况，是自己到达了其他的区域，还是说…… “你的感觉没错，往世乐土，的确出现了问题。” “什么人？” 也就在这时，一道陌生却又慵懒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让芽衣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 只听闻那道声音继续说道：“时间有限，还请见谅。 总之，构成你所在区域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你的意识与自我认知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所以接下来，请不要相信你自己的「常识」，根据我的提示，回到现实。” 在对方声音的间隙，隐约传来设备运行时的滴答声，不难想象对方此刻身处的环境。 但芽衣并没有为之所动，反而质问道：“在你表明身份之前，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不可能对一个从未见面的人言听计从。” “……唉。” 对方无奈的叹息，似乎对自己的疑问有些司空见惯，完全没有迫切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这样更有效率，不知道或者陌生的名字，对你来说都没有区别。 而且，你现在更应该注意的，是自己的处境，实验体。” 实验体……这样的称呼，可能也就梅比乌斯了，那么对方便是梅比乌斯的……实验助手？她也是英桀之一？ 嗡——！ 思索之际，眼前便出现了三道图案不同的传送门，但呈现出来的并不是深邃的星空，而是混乱且阴郁的涂鸦，令人感到不安。 “果然和我推测的一样，从观测到的能量反应来看，那片区域的传送锚点应该也出现了一些异常，嗯？唐宇博士，你……” 咔啦——！ 叮！ “嗯？唔！” 通话的忽然中断，一瞬间，芽衣所处的世界支离破碎，紧接着，身体再次出现向下坠落的感觉。 “不要抵触，放轻松。” 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视线、声音、感觉，一切都在变淡，意识也逐渐地模糊，直到归于平静。 …… “唔……” 等自身的知觉逐渐回来后，视线便开始逐渐恢复，由朦胧变为清晰，映入眼帘的则是会议室那大理石般的天花板。 “嗯，血压、体温、心率，各项生命体征平稳，监测结束。” “嗯？” 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精神上的疲惫消散些许后，视线往下移动，一个留有浅绿色头发的……女孩站在她的面前。 虽然一只眼戴着白色的眼罩，但另外一只的瞳色，却跟梅比乌斯一模一样，不过那因黑眼圈而出现的疲态和慵懒则截然不同。 “欢迎回到现实，实验体。” “……你就是刚才的…额，抱歉，你的样子稍微有些……别致，我一时间没有注意到。” 也不怪芽衣率先的迟疑，毕竟整体看上去，这个女孩简直就跟人偶一样，不对，好像就是一个人偶。 “没关系，每一个见到我的人，大多都会有这个反应。 不过刚才按理来说，你应该很抵触唐宇博士对你的干涉才对，这样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而你却按照他的指示安全回到了现实。” “……” 女孩的疑惑，不禁让芽衣的思绪有些复杂。 虽然是相似却又不相同的同位体，但自己还是会下意识地选择去相信…… “这也许就是，比起相信陌生人的指示，自己更愿意相信身边熟悉的人或者自己的判断，下意识的反应吧。” 听到芽衣的解释，女孩依旧是那慵懒的眼神，短暂地沉默。 “……所以人类才总是会后悔，就连梅比乌斯博士也不例外，人类果然真是个复杂的个体。 作用于弗格森脑域的某种反应，的确会给个体带来这种感性而又愚蠢的……算了，说了听不懂。” “……所以，你现在能做一下自我介绍了吗？陌生人。”芽衣眼角莫名抽了一下。 虽然慵懒又随意的语气，但芽衣反倒更加确定这个人偶女孩是梅比乌斯的人了，也就只有她说话比较阴阳怪气。 “我是克莱茵，梅比乌斯博士的助手，现在主要负责的是「往世乐土」的日常维护工作。 如你所见，我是由梅比乌斯博士设计的武装人偶，和你一样都是现实中的存在，但你不必对我使用任何长者的尊称，直接叫我「克莱茵」就好。 不过你也不必自我介绍，雷电芽衣小姐，自你刚踏进乐土的一瞬间，我就收到了最高级的警报，便进行了紧急维护，不然，你不会想看到乐土的「防御措施」的。” “……这么说我应该还得感谢你了？” “不客气，毕竟你是博士看重的实验体，数据固然重要。” “……” 有那么一瞬间，芽衣真的很想掀开克莱因的机械脑袋，看看梅比乌斯都给她设置了什么。 “话说回来，唐宇……是怎么把我拉回现实的，他当时应该就站在你旁边吧？” “这个具体你要问当事人，虽然唐宇博士和梅比乌斯博士都是融合战士，但至今我也并不清楚唐宇博士的具体能力。” “……” 得，还是得找当事人问……那既然如此…… 顺便给人家……道个歉？ 第111章 所谓禁制 被橙黄的暖色调灯光包裹着的休息室中，伴随着沙发边的黑胶唱片缓缓旋转，惬意的爵士风音乐让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淡雅的韵味。 当然，再品尝一下杯中的佳酿，就能在一瞬间体会到生活的美好，能够拥有如此的轻松，一切都值得。 “这么好的酒，也就只有你和伊甸这么舍得了。” “难得老朋友回来了，总得意思一下。” “呵，果然老板大气啊～” 砰～ 轻笑一声，已经放下兜帽的渡鸦，便再次观察起这跟之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的休息室。 “嗯……我记得上次，这里挂的不是伊甸的画像吧？是觉得以前那张不好看吗？” “也不算，就是某些人来了总得说几句，所以只好再换回伊甸的画像，毕竟作为赞助者，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墙壁上原本描绘着三人演出的画作，此刻换回了伊甸的画像，兴许是一段时间的缺席，渡鸦不禁有些感慨。 不过当唐宇解释其原因的时候，嘴角还是抽动了几下。 “唉，也就只有你才能让她安静点，你是有什么魔力吗？” “……共事最久？又或者是…懒得再跟我吵的魔力？”短暂的思索，唐宇无奈地耸了耸肩。 “呵，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你们那时是怎么相处的了……” “渡鸦？” 也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另外的声音，转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标志性的深红双角和紫红色双眸。 “哟，之前还想着进回溯去找你，这下倒省了不少功夫。” 相比渡鸦的自来熟，芽衣倒是比较诧异，毕竟这都由记忆组成的地方，渡鸦就这么出现在这里，她是完全没想到的。 并且，看他们两个人此时的氛围…… “你……殉职了？” …… 下意识的疑问，三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奇妙地度过了短暂的寂静。 嘴角莫名地一抽后，渡鸦这才似笑非笑道：“是真是假，亲自确认一下不就清楚了吗？心直口快的大小姐～” 敢情真就如那家伙所说，就不盼点别人好呗？！ “……咳，你来这里做什么？” 兴许因为刚刚的疑问而感到些许的尴尬，在唐宇感到奇怪的目光中，芽衣也只能硬着头皮转移了话题。 “嗯……你可以理解为，作为干部，为了工作顺利，自然得关照一下努力的后辈，并为她提出适当的建议。” “吼噢？建议？” 新奇地挑了挑眉，瞧见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作风，再加上旁边唐宇的存在，芽衣也只能将多疑的心压了下去。 “这个「往世乐土」，我的了解也并不比你目前知道的少，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问我，就算是旁边这位，我也是有些了解的噢。” 说着，渡鸦便玩笑般拍了拍唐宇的肩，但随即就被唐宇给拍掉了。 “她想问的话一般都会直接找当事人，哪还用得着你？” “是吗？可是之前华都跟我讲了，按我的理解没错的话，她现在大概还不太想跟你说话吧？你说对吗？大小姐。” “……我还是待会再来吧。” 在渡鸦有些意味的目光中，一阵深呼吸，芽衣已然转过身，脚步略显急促地离开了休息室。 呵，果然越是严肃的小姑娘，这种有些吃味的样子却有些反差的可爱～ “你这样做，至于嘛……” “唉，毕竟真的有事跟她讲，只能再委屈你一下了，而且你这种话只说一半的，也难怪她会跟你关系闹僵。” …… “……如果是让她离开这里的话，她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_→” “噢？这么信任？” “她人本来就这样，她这次过来想必也可能做了思想工作，但结果显而易见。”唐宇指向了芽衣离开的方向，耸了耸肩。 “待会别气得人家一刀砍了你，现在可不像长空市那次。” “呵～好，先走了，另外，谢谢你的好酒，下次过来，我会带点神州的茶叶。” 唐宇撇了撇嘴，挥了下手，渡鸦也只能苦笑地伸直了手掌表示歉意，不过能有幸收获这家伙的一点点怨气，也算是值了。 毕竟，他可是很少因为一个学生出现这样的表情～ ……………… 原本的金黄转变成阴郁的灰蓝，隐约透露着混乱，还是跟之前的突变没什么变化。 当然，此刻芽衣的心思也是出现了些许的混乱。 虽然之前答应了克莱茵要调查这「往世乐土」中的异常，但借着还在大厅的时间，她还是选择去找唐宇，毕竟某些事情，她总得先给人家道个歉。 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把他当成老师吧？ “哟，来了？” 一道来自上方的声音，让芽衣的思绪回到了眼前，视线往上一看，便看到了正翘着二郎腿在枝干上坐着的雇佣兵小姐。 如同蛇瞳的酒红色眼眸在这环境下也更显得有些阴森，即使这不及梅比乌斯，但芽衣还是下意识地升起了警惕。 “……你来这里，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来谈话的，虽然我不想管，但是没办法，谁都会欠下一些人情，被迫去做一些不情愿的事。 我就直说吧，有人觉得你越界了，所以大小姐，对这片「往世乐土」的探索，你可能得暂停一下了。” “越界？到目前为止，不管是自己探索还是那些打谜语的融合战士，我都只停留在一个最初始的阶段。” 芽衣略微地蹙眉，疑问代表了她的回答，同时思绪随之展开，反倒有些好奇，自己到底找到或看到了什么让对方觉得自己越了界。 而渡鸦作为传话筒，那这个人也只能是世界蛇的人。 也就在现实中世界蛇那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人来猜，芽衣获得了一个比较诧异的答案。 “是灰蛇？” 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反应速度，渡鸦不禁有些惊喜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但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也许他觉得，不是因为你看到了什么，而是因为你即将看到什么，因为这里的异变，出现了一些预料之外的情况。” 说着，渡鸦双手向后一推，从枝干上跳落下来，来到芽衣面前，见对方的确没有打架的意思，紧握刀柄的手也缓缓放松。 不过，此时渡鸦的表情却严肃了些许。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这次我还是比较赞同灰蛇的决定，因为这个地方，即使你的确弄明白了这里的意义，但最后所要获得的报酬，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我就直说了吧，一座由融合战士创造的设施，它所服务的对象，自然也应当是融合战士，或者说，是「预定」成为融合战士的人。 而它的意义，就是为了解开圣痕计划中，那些圣痕觉醒者的某种「禁制」。” “……这么说，你到达过这里的尽头？” “是不是尽头，我也无从判断，毕竟，当我看到那所谓的馈赠传承的时候，我拒绝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许回想起这里某段不好的回忆，渡鸦摇了摇头 。 也就这时，芽衣却忽然回想之前跟英桀们关于其他试炼者的对话，而其中一个，就是拒绝了渡鸦所述的“馈赠”。 只见芽衣有些不解地疑问道：“拒绝的那个人是你？为什么？” 渡鸦无奈地叹息道：“如果你真的看到了融合战士解开「禁制」的样子时，你就不会有这种疑问了。 与其说那是战士，倒不如说更像只诡异的怪物，我可不想这样，这种力量让我感到畏惧，只能敬而远之。 对我来说，好好活下去的定义里，从来都不包含背叛人类的身份。” “……既然融合战士的「禁制」让你感到畏惧，可是刚才看你跟唐宇可不是这样的。” 微微眯起的紫红色双眸，渡鸦的嘴角再次一抽，只好无奈道：“那也只是因为人家当时拉了我一把，别看他排在第十四位，他可是连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都敢揍的人。 而且，说实话，我见到的所有英桀中，就只有他是最好相处最好说话的那一个，虽然有时话只说一半，但要不是他，你现在看见的可能真正的「渡鸦」了。 好了，说了这么多了，大小姐，你的回答呢？我好回去交差。” “……” 得到对自己来说还算可观的答案，芽衣再次恢复到往常那副比较清冷的表情。 “刚刚你也知道答案了，而且我也不在乎什么馈赠和传承，去看、去探索，就是我来这里的全部目的。” “所以，你还是会留在这里咯？” 芽衣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渡鸦便无奈地苦笑道：“好吧，那我也不必浪费时间了，不过我还是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得找几个人，回头见，还是说，你想在这里跟我打一场做做样子？” “不必了……” 说着，随着传送门的再次出现，两人便消失在了这片阴郁的空间中。 第112章 关于他…… “嗨～芽衣，好久不见了～?” 虽然之前出现了像克莱茵和渡鸦这样的小插曲，但也没有影响到芽衣继续在乐土中探索的进度。 而眼前的粉色妖精小姐，也是一如既往，在大厅或者休息室内等着自己。 “……你不觉得，你对‘好久不见’有什么误解吗？” “嗯？是吗？没记错的话……我可是有好几章都没出现了噢～?”爱莉希雅故作思考道。 “嗯？” 芽衣略微蹙眉地歪了下头，似乎并不理解爱莉希雅所表达的意思。 只见爱莉希雅摆了摆手，好笑道：“哎呀～总之就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嘛，有没有想我呀？嗯～？” 双手藏于背后，迈动着轻盈的步伐，少女那可爱的天真笑容逐渐逼近，本就对此不好应付的芽衣便及时伸出了手划开了距离。 “咳咳，先说有什么事吧。” 而爱莉希雅也识趣般地没再接近。 嘻～不得不说，芽衣那比较害羞撇过头的表情，莫名有点像小宇呢～? “好吧好吧，回归正题，嗯……怎么说呢？ 芽衣，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小宇经常跟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子在一起呀？” “女孩子？” 听见几个新颖的单词，芽衣有些意外地望向了眼前的少女。 “哎呀，其实我偶尔也瞥见过一眼啦，就是比你稍矮一点、成熟一点，是世界蛇的干部吗？”爱莉希雅苦笑道。 经过描述，芽衣的脑海便已经浮现出了答案，但下一秒便又出现了些许不解。 “如你是说渡鸦的话，她的确是世界蛇的干部。 但既然是世界蛇的干部，都会在往世乐土接受洗礼，你这么感兴趣，为何当时就没有缠上她？” 这么一提，某段记忆忽然闪回，爱莉希雅倒是恍然大悟，有些惊诧了一下。 “我就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呵～她当时一直戴着兜帽，我都看不清脸，没想到摘下兜帽后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嘛～ 嗯……” 只是，刚给某个雇佣兵小姐给予了高度评价后，爱莉希雅便将思考的目光转向了芽衣，但那视角时不时往自己头上一瞥，让芽衣不禁有些尴尬。 “……怎么了吗？” “嗯～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就连渡鸦都能和小宇聊的来，怎么你就跟小宇会……” “唔……” 不提哪壶开哪壶啊…… 但也不怪爱莉希雅疑惑，毕竟对方迄今为止都没给自己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反倒是自己胡思乱想作出来的。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找时间跟他说清楚的。” “嗯嗯～这才对嘛，到时，芽衣可要好好地跟他道歉噢，并且跟他好好聊聊，既然他能让芽衣联想到重要的人，那么他一定不是芽衣想象中的那么坏。” 听到芽衣的回答，爱莉希雅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语气却是显得有些平静且认真。 就连眼前的少女都在缓解自己跟唐宇之间的矛盾，那么自己也就更没有拖延时间逃避的理由，更何况她的包容心就算再大，也不至于包庇一个刽子手吧？ 而且，她似乎也在给自己解释着什么…… “为人我能理解，可关于他的那些文件……” 话刚一说出口，芽衣就有点想掌自己一巴，为自己下意识的疑问而感到愚钝。 “噢～那个啊，那个的确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但你了解的大多都是他们想给你看到的，所以，并不是全部。 其中，那些实验对象，大部分都是当时应当被处以极刑的罪犯，小宇给了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全凭自己意愿。” “用罪犯做实验？” 目前为止，虽然爱莉希雅某些方面让她觉得有点欠，但她所说的所有关于前纪元和往世乐土的事迹，芽衣倒还是比较相信的。 毕竟按伊甸所说，即使有部分事情她选择了隐瞒，但她也没理由骗她。 所以，当爱莉希雅主动谈起唐宇的时候，芽衣才感到有些意外。 只见爱莉希雅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是啊，小宇他啊，从始至终，都是个比较心软的人噢，而且一直都有自己的原则，即使在那个信任岌岌可危的时候，也仍然有一部分人选择相信、陪伴着他，就比如说我们～? 呵～说起来，他之前总是需要我们的帮助呢，现在想想都觉得怀念～?” “……看来，他…对你们挺重要的。” 眼下趁着短暂的空闲以及与爱莉希雅相处的时间，见少女陷入了回忆，芽衣便将之前好奇的问题抛了出来，关于大部分英桀对唐宇评论比较高这件事。 “嗯哼～没错，别看他被排在第十四就觉得他弱不禁风噢……嘻～好吧，他的确是我们之中最弱的～” “……” 虽然他人不在，但你这样子说他真的好吗？→_→ 没有理会芽衣那比较无语的眼神，爱莉希雅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思绪也逐渐发散开来，陷入了回忆。 “但是他，却有着我们都难以匹及的力量，让我们走在一起，保护我们，并且始终对未来保持这一种期望，虽然比较渺茫，但依旧在坚持着。 再比如这里，往世乐土，因为他的存在，我们才会凝聚出一种比较特殊的氛围，名为家的氛围……” 随着少女略显柔和的描述，芽衣的心神也一时间放松了下来。 然而随着爱莉希雅对唐宇的描述，脑海里反倒出现了唐宇跟刘思宇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并且逐渐重合。 “总而言之，对我来说，他就是这样，明明没有惊天动地的能力，但仍然教会了我一切，给予我们温暖与希望，一边去尝试，一边去完成，有时有点气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所以，芽衣，我不希望你跟他有什么隔阂，因为他在那个时代受到的‘反馈’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在他身上看到这些……” 说着，少女便双手放在了腰上，语气再次回到往常的俏皮与可爱。 “而且，美少女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很坏的人呢？你说对不对～？” “……呵，说的也是呢～” 而芽衣似乎也对她的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这次倒是确定了芽衣想要化解矛盾的决定，随即无奈地轻笑了几声。 她看好的人，与老师那么相像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中往往都要给自己来上一点狗血的情节。 “……怎么又是你。” 当再次找到唐宇的时候，刚想开口，就又碰见他身旁那身披黑色斗篷的雇佣兵小姐，“有说有笑”的…… “额……前不久我应该跟你说过，我还会待在这里一段时间的，不过刚好我们也聊完了，正要找你呢。 说吧，有什么事吗？” 而渡鸦此刻也疑惑芽衣正望向自己的眼神，感觉恢复到了最初的清冷，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敌意？！ 等一下，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吧？回溯中也跟她动过手吧？ “我是来找他的，但既然有事找我，那你先说说吧。” 分工明确、言简意赅啊…… 芽衣刻不容缓的态度，唐宇和渡鸦都不约而同地冒出几滴虚汗。 不好推测芽衣此时的状态，也懒得去猜，渡鸦唯有试探性地问道：“我还是想……” “如果还是想让我离开这里，说辞就免了吧……「前辈」。” “……大小姐，你这称呼有点让人不寒而栗啊。”存心气人的吧？！ 不过，再一次得到了芽衣的否决，渡鸦的试探彻底破碎。 “啧，好吧好吧，不过我还以为，在见识过这里的一切后，你会改变心意去成为一个真正的干部呢，连代号我都已经在帮你构思了。” “吼噢？世界蛇还兴这个啊？自己想代号？” “当然，尊主那块冰山哪有那闲功夫，就比如我想的这个……「红色电电龙」？” …… 周遭的一切明明都陷入了寂静，但唯独渡鸦最后说出的代号回荡在唐宇和芽衣的耳边。 下一秒，芽衣便看见唐宇转过了头。 “……咳～” 为缓解一下尴尬，唐宇便默默转过身拿起了桌上的热可可。 “噗～好吧，我在替别人取代号这方面的确有待改进，就当开个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活动一下氛围。” 闻见唐宇那不明显的动静，芽衣的状态反而更加地阴沉，为免受雷光的洗礼，渡鸦赶紧缓解芽衣的情绪。 “吼噢～？是吗？那么，我也为你想到了一个新的代号。” 但不知为何，似乎是想起了某段记忆，芽衣双眼微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渡鸦的眼角不禁跳了几下。 “额……是什么？” “「小岛爆爆鸦」～” “你……” “噗！咳咳咳咳！” 宛如导火索，引爆该早已忘掉的记忆，但就在渡鸦刚要炸毛发作的同时，剧烈的咳嗽就在身旁响起。 “你……没事吧？” 然而，目光刚一转，芽衣就已经出现在唐宇身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手帕。 “没事没事，只是这代号……有点新颖啊，噗咳咳！” 只见唐宇赶忙摆了摆手，苦笑着接过了芽衣的手帕。 而更让渡鸦觉得气人的是，望向他的目光中，往常的清冷和敌意早已烟消云散，破天荒地竟有些柔和。 区别对待啊这是？！ “……抱歉。” “额……雷电小姐，这个应该没必要道歉吧？” 另外，唐宇也再一次学到了一点…… 对弈的时候，作为旁观者，最好别喝水…… “喂喂，大小姐，你这转变未免也有点太……” “你刚刚不也给我开了个玩笑吗？我也只是‘回礼’罢了～” 得，又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隐约还透露着一些得意。 “……好吧，僭越了。” —————————— 黄昏，往往能让勾起部分人的回忆，陷入留恋和不舍的时刻，甚至感到一阵温馨。 但，如果是映照在硝烟的土地上，则有些凄凉了。 可惜，那曾经是块好地方，承载了许多人的回忆。 “痕？”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名为痕的蓝发男子的思绪，转头一看，标志性的红发和琥珀色双眸映入眼帘。 “小宇？你怎么来了？” “呵～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给。” 说着，眼前就出现了一罐橙汁。 痕轻笑着接过，没好气道：“你小子，要是把这态度花一半在梅比乌斯身上，你们也不用整天吵架了。” “切，得了吧，她那么记仇，态度再好，十罐橙汁都压不住。 刚刚你看的那个方向，是中央公园吧？” 见唐宇主动提起，痕也不恼，反倒继续勾起过去的记忆，即使脸上有着些许的疤痕，但笑容却略显地柔和。 “是啊，当时你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你也去过那吧？” “嗯，每次外出散心你都带我去那，那边的植被和湖泊都挺好看的，尤其是那片湖，时常飞过来几只天鹅，特别好看。” “是啊，特别好看……” 痕也认可地点了点头，继续微笑道：“你知道吗？当年，我就是在那跟她求的婚，就在那片湖的岸边。” “吼噢～？真的？！” 而当痕主动提起他跟妻子的记忆时，唐宇原本还在怀念的神情下一秒转变成了诧异和惊喜。 要知道，往常痕的为人都比较低调和沉稳，所以和妻子布兰卡的回忆，应当也是平凡且温馨的，没想到…… 只见痕无奈地笑着，继续说道：“真的，不过当时我又有点笨，要知道，她当时在我眼里可是发着光的，所以我就想着给她一场浪漫的求婚。 可谁曾想，那时我太紧张了，要不是她，我差点就掉进湖里喂鱼了，还是脸着地的那种，哈哈～” “噗呵呵呵～”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着，因为那段回忆，那段画面，唐宇都仿佛觉得自己是当时的见证者。 时而庆幸，时而怀念…… “所以，每当我往那个方向看，那时情景都会自动在我脑海里重现，我又会感到紧张，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呵呵～这么神奇？” “世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相信我，小宇，如果哪一天，你和那个女孩走到了那一步，你也会有这种感觉。” “……呵～那个时候还长着呢，再说了，你又知道哪个女孩会破天荒跟我？” 这样的世代，哪还有时间处理私人感情呢？ 唐宇自嘲般地摇着头，不过痕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和，又或者说……恨铁不成钢？ “没准我真知道呢？” 可别忘了，在术后的三个月内，某人可是对这块木头的照顾无微不至呢，又是散步又是帮厨什么的…… 砰～ “咳咳，说回正事吧，喝完赶紧回去了，生日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是现场没看到父亲，格蕾修会伤心的。” “吼～是吗？” “肯定的……” 说着，手中的饮料质量也已经变得轻便，相视一笑，两人便一同起身，捏扁手中的易拉罐，离开了天台，参加接下来准备开始的…… 独属于画家的生日宴。 第113章 掀桌 昏暗的甬道深处，略显古典却超前的大厅，跟往常一样的宁静且神秘，但在某些人看来，氛围倒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自从缓解跟唐宇的矛盾后，芽衣莫名感到了一阵轻松，再加上从伊甸和某个妖精小姐的了解，他确实是整个乐土中最好说话的那一个。 虽然有时话只说“一半”这点比较气人，但不打哑迷，不跟你拐弯抹角，慢慢解释给你听这点，倒是比某些阴阳怪气的谜语人强的多。 这就是所谓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还真像呢…… 但不管如何，芽衣确实是从他那了解到更多关于逐火之蛾以及部分英桀的信息。 好比如每个融合战士都拥有的能力，也就是梅比乌斯所说，渡鸦所不能接受的，名为「人为崩落」的「馈赠」。 除此之外，有趣的是，在他看来，某几个人看上去阴阳怪气还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但私底下却是个死傲娇。 其中令芽衣比较满意的一点是，唐宇初期对爱莉希雅的感观跟当初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哼～看来这乐土里还是有正常人的，奇怪，突然间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当然，对梅比乌斯的评价，跟伊甸一样微妙，只是，神情上带着一些苦恼。 除此之外，让芽衣有些意外的是，世界蛇，并不是梅比乌斯创立，而是制造出来的灰蛇创立。 而对于如今的「尊主」以及遵行的意志，都来自于那座冰山，梅比乌斯貌似对此并不在意，甚至是意料之中。 也许，比起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与「蛇蜕」、「圣痕」的原型、数据上的生命或者人体的进化、不死的研究，这些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吧。 而且不管主人是谁，都无法动摇或者阻止这条“巨蛇”的行进。 同时，从克莱茵那得知，当初连她都反对的数据生命计划，在后来她却是最为之「疯狂」的那一个…… ……………… 雪白的土地上，伫立着一个戴着红色针织帽的雪人，而就在它的身旁，则站立着一男一女。 一手撑在灰黑的裤袜上，另一只摆出了剪刀手的姿势，留有粉色秀发的少女虽然穿的看上去比较少，但外套内在毛绒绒的设计、白色的毛绒耳罩和粉色的围巾则显得特别暖和。 反观身旁半蹲的红发青年则是穿着厚重的大衣，口罩围巾齐上阵，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行走的被褥。 不过，他们的眼神，都是明显的喜悦。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记录在相纸上，置于相框内，放于休息室里那一众物品的展台上。 虽然还有不同时期的照片，但芽衣第一眼便看见了这幅，思绪不禁有些发散。 以前的他们，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无论什么时候，再看一次，都会怀念那段天真的记忆。” 苏那沉稳的声音，让芽衣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但表现地有些诧异。 明明是闭着眼睛，却还能感知到自己在看哪张照片？ “因为都是值得回忆的片段，所以就算不去注意，我都能知道他们的位置。” 毕竟，那可是她最后一次那么喜欢圣诞节的时候。 “是吗……” 言毕，苏缓缓地叹息着，不过芽衣为了缓解刚才，默默地将照片摆放整齐，比较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在我目前所见识的英桀中，你似乎是唯一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 “……对此刻的你而言，也许如此。” 有些奇怪的是，转移的这个话题，苏的表情却出现了短暂的意外和诧异。 “你若是认识了所有的英桀，便会发现，我也不过是众人之一罢了。” “就算如此，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在英桀之中也还是数量较少的那一方，这是技术上的问题，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至于这里还有其他类似苏这样的融合战士，芽衣可以肯定，但数量只会是偏少的那一类，有没有机会见到另说。 更别说自己以后还会不会认识这里全部英桀了，连渡鸦就算抵达过这里的一个阶段性终点了，都只见过其中的五个。 下一秒，苏便缓缓开口道：“二者兼有吧，在思维与精神的领域，直至文明终末，我们都很少取得突破。 虽然观测大脑变化并非难事，但最终，就连梅比乌斯博士也放弃了对其原理的探究。 也许，是因为我们在对抗崩坏时展现的优势，不够其他融合战士明显吧。” “所以……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出现，更像是一种……意外？” “你可以这么理解，也正是因为如此，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就出现了一部分极端……” 苏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在与人类作战中，我们可以在一瞬间就决定战斗的胜负，但在面对崩坏或者其他非人的未知，我们就很难造成决定性的影响，空有心力，无处施为，所以，我们b并不适合正面作战。” “……可是，我从伊甸和凯文那听说过，在几次律者讨伐战中，就有像你这样的融合战士，扭转了局势，以伤亡最小值取得了胜利。” 不知为何，脑海内忽然回想起之前所了解到的部分信息，虽然大多都是模棱两可，但描述也与精神感知类似。 面对芽衣的疑惑，苏似乎早有预料，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这就是我所说的极端，虽然我们大多都活跃在战场后方，但也有极少数产生突变的例外，不过多少也会承担不可逆的代价，但这并不是术后所说的‘副作用’。 比起某种甚至能直面崩坏的力量，我身上的突变，根本不值一提。” “……直面…崩坏的力量？” “字面意思。” 最后的一句话中的几个单词让芽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但在下一秒却莫名地得到了解释。 之前在支配剧场被拖入的奇怪空间中，出现的某种类似保护机制的变化，刚好能解释这一点。 “……有类似这种能力的审判级崩坏兽吗？还是说这是个人延伸的特殊能力？” 不过，这也让芽衣更加好奇那位融合战士的身份，倒不如说，ta所融合的是什么样子的崩坏兽。 只是，下一秒，勾起与之相对应的回忆，除了一样的叹息，苏还略微皱了下眉头。 “……倒不如说，他所融合的，根本就不是崩坏兽，而那种能力，我更希望没有出现过……” ……………… 至于如何让自己在这里的探索更进一步，除了梅比乌斯所谓的「馈赠」，貌似也没有其他选择。 不过凡是涉及到她的一些“逆鳞”，笑里藏刀总是会转变成直接的恶意。 而明明是记忆体，却总是宣称自己是真实的存在，英桀们对她总结出的「不死」，一个呼吸间就让渡鸦恐惧的「馈赠」、「活着」的诡异黑色阴影，还有克莱茵描述的高于死亡的「恐惧」。 据说，她貌似还在乐土中筹划某种比较危险的计划…… 就算不见其人，光从这些描述就能得知，她的想法和研究让人感到一阵疯狂，并为此怀疑，她会不会给往世乐土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毕竟，现在作为记忆体的她，目的已经和初期创建往世乐土时完全不同了，甚至除了唐宇……和爱莉希雅，她跟其他英桀的关系可以说非常冷漠。 呵呵，看来，宇和伊甸的评价，可以说是最好的美化了…… 如果她真如英桀们所描述的「不死」，那真正的梅比乌斯，她又去了哪里？ 众多线索和疑问堆在了一起，但却缺少了能与之连接起来的线，然而没有任何准备或证据，她是不会告诉自己任何事的…… 那么，方法也就剩下最简单粗暴的那个了，这不禁让芽衣回想起以前自己跟刘思宇，以及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玩的某个卡牌游戏，其中一个角色，就有着那种类似的技能。 掀桌…… “……呵～看来，千劫的话，还有那么点作用。” 力量，才是让探索更加深入的，最简单最有用的办法。 ……………… “梅比乌斯，想找到你还真不容易。” 绕了半圈，在情报室往里的长桌边上，芽衣这才发现了身影不太明显的梅比乌斯。 “呵呵，大姐姐，是你一直在躲着我才对吧？ 不敢靠近我，却又到处打听我的事，你不觉得，这就像是「暗恋」一样吗？ 但可惜，我的取向可没有那么扭曲，而且，我的心里，也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噢～ 不过你也不用这样，那些有趣的事，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来陪我一起呢～” 梅比乌斯对于芽衣的主动前来并没有感到多惊喜，反倒有些意料之中，戏谑的眼神和阴阳怪气的声音，阴暗中的恶意，依旧让芽衣感到不适。 但她也懒得跟梅比乌斯犟，唯有无奈道：“我们之间的交流就不能正常一点吗？我也是为了正事才来找你的。” “……嘁，真烦人，爱莉希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我模仿得还不够像吗？” 芽衣的不领情，梅比乌斯倒是懒得再装，扫兴让她的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真想不明白，宇为什么会允许你这样的人窥探他的记忆。” 这回，无奈转变成了不悦和不解，略微地蹙眉。 “我这样的人碍了你的眼还真是抱歉了，但这和宇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的关系看上去也没好到你对他多管闲事吧？” “……” 短暂的沉默，只见碧绿的脑袋缓缓低了下去，看不见她此时的眼神。 “呵～” 随即，不寒而栗的轻笑忽然响起。 “哼哼呵呵呵呵～我，对宇，多管闲事？ 看来，你还是跟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样，什么都不懂，对宇，一无所知呢～” 低下的脑袋再次提起，戏谑且充满恶意的蛇瞳此刻释放了应有的阴冷。 “你什么意思……” 只是，除开这双几乎能要人命的蛇瞳，她刚刚的话，不禁让芽衣感到有些莫名的恼火。 “字面意思，我只是比较好奇，如果你真正了解关于他的一切，你这个律者，还会不会有现在这么厚的脸皮，待在他身边。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现在更重要的正事，就是让你这个律者好好躺在我的手术台上，让我研究一下，她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次考虑的如何？是接受馈赠完成进化，还是就此结束止步不前？” “……好啊。” “哎，好吧，既然如此，何必要来这浪费……” 话音未落，在回想芽衣的回答，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灯光并没有发生丝毫变化，但蛇瞳却骤然缩成了一条细线，像是在打量着陌生的猎物一样，看着眼前的少女。 而对于了解生物的人来说，他们或许会突然意识到，拥有这种瞳孔的蛇，往往都只会在「黑暗」中出没…… 只见她缓缓蹙眉，一只手轻轻托着下巴，歪了下脑袋，似乎在思考。 “……你是被千劫打傻了，还是被宇给吓傻了？” “我的回答是，我同意了。 就算在这探索的一切都是徒劳，就算「已知」的结果对我毫无意义，但起码，我也得见识一下，所谓的「馈赠」，往世乐土存在的意义。 在没有任何证据反驳我的情况下，这就是我唯一的「想法」，梅比乌斯。” 最后那令自己感到熟悉的话语，梅比乌斯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阴郁的轻笑再次响起，蛇瞳中更是冒起了跃跃欲试的阴冷之火。 “呵呵～居然学会拿我的话来教育我了，你还真是越来越讨我喜欢了呢，可爱的小白鼠。 这可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实验，会发生什么事，我也无法保证，但既然你忽然改变主意了，那么，如你所愿。 为了能与一位律者相配，回到最完美的状态，我也不得不暂时收回自己的刻印，而且还得在实验室多花上一点时间呢，所以，你可得忍耐一下噢～ 不过嘛，我可以向你保证，忍耐绝对是值得的，因为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便会让你…… 「重获新生」。” “……” 虽然最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让自己感到非常的不适，但既然要在这里进行下一阶段的探索，就不得不面对一些必要的风险。 与其在考虑中内耗，倒不如直接给诡异的未知痛快地来上一拳。 况且，自己也早已看她那阴阳怪气的样子有些不顺眼了…… —————————— 轰隆——！！！ 无止境的下坠中，四肢没有了知觉，感官也已经麻痹，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正逐渐放慢的心跳。 对外的视线，一切都只有朦胧的虚影，朦胧的轰鸣。 随着视线恢复了短暂的清晰，可以清楚地看见，除了早已凝固的血迹，右手边刚消散的琥珀色光粒，以及比左手更加严重的紫黑色纹路。 再向外看的朦胧中，就是暗红与破碎雪白的交界处，暗红中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金黄色虚影，而底下，就是看不见底的深蓝。 散发着微光的方块，也正好显现在自己的眼前。 呵呵～看来，小丑在用蹩脚的魔术，完成不可能的表演后，便会跟随舞台上的一切，一同消失在帷幕中。 可惜，这次没有观众的喝彩，也没有后台友人的鲜花…… 这就是自私的报应吧…… 毕竟，虽然这是现在的决定，但这对未来的她们所发生的变化，却是个未知，对她，也是个未知…… 嗡——！！！ 然而，就在这时，方块闪过耀眼的深蓝后，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朦胧中忽然出现了巨大的黑洞，迸发出一条条紫色的电流。 同时，自己的下坠忽然停滞，仿佛一个强劲的吸力把自己往黑洞的方向引去。 黑洞中，缓缓出现了一道黄褐色的身影，轮廊上看是一名女子，留有深褐色长发的女子。 等等…… 下意识的答案，原本因疲惫而逐渐闭上的双眸缓缓睁开，眼前的身影逐渐清晰。 空间撕裂产生的风刃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小小的血痕，往常柔顺的长发此刻已经凌乱，脸色也有些苍白，但她仍然向自己伸出了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拉近与自己的距离。 “小宇！快！把手给我！！！” 拼尽全力的呼喊，虽然并不是往常温婉的歌喉，但仍旧给了自己忽然的力量，手，也颤颤巍巍地动了起来。 想要奋力抓住眼前的“光”…… 第114章 人为崩落 休息室内，黑色的唱片匀速地转动着，惬意的音乐也在进行着它的演奏，杯中之物还是一样的甘甜，一切，都是那么一如往常。 不过，氛围倒是又发生了一些改变。 “嗯……通向梅比乌斯实验室的路似乎又被开启了，看来这次，芽衣有些冲动了呢～这可不像她呀。” 银勺搅动杯中的橙汁，爱莉希雅的目光时不时地望着回溯装置的方向，神情上有点疑惑，也有些担忧。 “……是吗？我倒觉得这还挺符合她现在的作风的。” 而一旁的唐宇则是缓缓地喝了一口咖啡，呼出一口热气。 对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人求证却老是被阴阳怪气地打哑迷，就算是他也恨不得给对方来上几拳，简单粗暴但有用。 “既然担心她，不进去帮她吗？” “呵呵～这可不行～?” 回应他的，是少女天真的微笑，和摆动的食指。 “虽然梅比乌斯的做法可能有些激进，甚至会令人不满，但对芽衣而言，也不失为一种考验～ 不过呢，要是梅比乌斯又做出什么越界之事……那我就好心好意地帮帮她吧，你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呵，你都出马了，哪还有我什么事呢？况且那种形态的她，我可打不过。” 啪…… 话音刚落，爱莉希雅就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 “哎呀～怎么可能是让你去打架呢，虽然你们看起来不对付，但她某些事情上可是和我有些相同的噢～?” “……你跟我有吵过嘴吗？” “……” 很好，久违的“沉默过后吐金句”，再次让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笨蛋怪物”那些事他都忘了？？？ 吵又让自己伤心，打又舍不得…… “唔～” 下一秒，腮帮子又不争气地鼓了起来，像个河豚。 “小宇，你不乖噢～” 直勾勾的视线，唐宇不禁摸了一下脖子，转过头。 “……额，毕竟相同点，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这个了，漂亮不是同一个区域，可爱又比不上你……” “……笨蛋～” ……………… 解放禁制，舍弃人类之身，甚至抛弃理性，让自己变成如同怪物一样的存在，同时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从而毁灭眼前的所有阻碍。 这，就是芽衣对所谓「人为崩落」的了解。 而对于梅比乌斯那个比较危险的计划，起初芽衣猜测，是想在自己身上看到律者跟「人为崩落」能发生什么“化学反应”，可直到她再一次到达那阴森的类似圆台的世界后……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想要的，就是让你带我离开这里啊～” “别开玩笑了，一个……” 随着她话音刚落，芽衣刚一开口就顿住了，随着大脑迅速整理的信息，起初的不解，瞬间转变成惊骇。 “呵呵呵呵～终于猜到了？脑筋转的还挺快的嘛～” 毫无条件地将刻印交给自己，让自己适应这时不时的阴冷压迫，为的就是让她的意识更能接受自己的身体。 从始至终，梅比乌斯的目的，就已经“告诉”自己了，只不过将其模糊并作为名为线索的鱼线，一步步将自己引至她的掌心中。 那么现在，她成功了，令人不适的轻笑宛如冒着寒光的小针，一根根落在芽衣的身上，甚至透过皮肤，让恐惧渗透其中。 难怪后面她会拾起唐宇的数据生命计划，甚至为之疯狂…… 紫红色的雷光涌动，天殛之匙已然出现在手中，蓄势待发。 “一个活生生的律者，完美的躯体，呵呵～这还是我有史以来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呢～ 哎～你说，离开这里后，我是不是，应该先去和凯文说声谢谢呢？ 噢，也不对，我应该先去把那个方块抢回来，把那个笨蛋捞出来，再狠狠骂一顿，然后再谢谢他，谢谢他的计划，成为了我的跳板～呵呵呵呵～” “什么？！” 按理来说，除了唐宇，一个记忆体，应该不会知晓外面发生的一切…… 方块很明显指的是拟态魔方，而那个所谓的“笨蛋”…… 突然得知的消息，令芽衣的呼吸出现了短暂的紊乱，仿佛都能听到自己愈加愈烈的心跳声，但随着深呼吸，便逐渐缓解了忐忑的情绪。 “吼噢～？那个叫渡鸦的小姑娘也没告诉你吗？无论是虚数空间还是量子之海，拟态魔方都不会失去信号的，除非，你们现在的设备并不给力～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了，毕竟是和你的意识说再见的时候了。 作为谢礼，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说着，不禁让人阴冷的蛇瞳忽然焕发出碧绿色的微光，阴郁而窒息。 “「真正的融合战士」。” 下一秒，梅比乌斯的脚下忽然流淌出散发着碧绿荧光与电流的黑色液体，以她为中心活动着，似乎具备着生命力。 伴随着逐渐低沉且混杂的轻笑，梅比乌斯就这样轻捂着双唇，缓缓沉入这阴影之中。 轰——！ 紧接着，迸发的碧绿雷光，黑色的水柱冲天而起，漆黑与碧绿交杂的巨大蛇影缠绕而升。 宛如被蟒蛇缠绕的权杖握在手中定在地上，阴影随之散去，同时也露出了蛇影的全貌，突然的阴寒与压抑席卷而来。 除了中央胸腔内还能看到一个人影，其他地方完全没有人类应有的样子，如同吞噬世界的巨蛇，焕发着令人致命的生命力。 这便是记载中，名为舍沙的崩坏兽的基因？ 这不仅再次刷新了芽衣对梅比乌斯的认知，更惊骇于她此刻如同怪物的模样。 现在，自己也算是理解渡鸦为什么会拒绝这所谓的「馈赠」了…… “呵呵～看来被吓了一跳呢～怎么？才分开几秒钟，你就不认得我了吗？大姐姐～” 似乎是对芽衣的反应感到满意，轻蔑的笑声再次响起。 但又是几次深呼吸，芽衣的情绪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紫红色的双眸直视着化为噬界之蛇的梅比乌斯。 “这就是「人为崩落」，融合战士真正的姿态吗？亲眼所见的确是有些惊讶，但……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呵呵呵呵～！” 似乎被认为这是芽衣最后的嘴硬，宛如一个可怜的笑话，梅比乌斯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有阻止我的机会吧？过去三个融合战士联手才能做到的事，你以为一个律者就可以？ 还是说，会有‘打抱不平’的英桀来救你？ 呵呵呵呵～别自作多情了，即使未来有所不同，可你依旧是一个律者，这里的人可不会对一个‘杀人凶手’提供帮助，尤其是宇。 别忘了，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获得他的刻印，完全可以说明一切。” 面对梅比乌斯的冷嘲热讽，芽衣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做出愤怒的反应，反倒手中的天殛之匙越握越紧。 “我相信宇有他的考量，既然他允许我窥探他的记忆，那他之后也必定会让我获得属于他的刻印，这只是时间问题。 况且，不试试看，你又怎么肯定，我阻止不了你？又或者说…… 宇和爱莉希雅不会做出行动？” 嗡—— 果然，每次一提及唐宇，梅比乌斯的情绪都会发生一些变动。 “……呵～呵呵呵呵～好，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垂死挣扎的人。 知道吗？事与愿违，才是世界的常态！” “原话奉还，梅比乌斯！” 当然，联想起某段闪过的画面，自己的声音也不禁带上了一点怒火。 “呵呵，好啊，那就让我们看看，今天离开这里的，是「雷电芽衣」，还是「梅比乌斯」吧。” 砰——！ 话音刚落，随着紫红与碧绿的雷光同时绽放，芽衣的身影顿时化为了闪电。 叮——！ 可随着紫红的刀光闪过，权杖再次点地，迸发的碧绿雷光凝聚成数个漂浮的雷球，忽然同时释放具有侵蚀性的雷蛇。 而雷蛇铸造的蛛网顿时抵消了紫红的刀光，也就在芽衣继续凝聚崩坏能时，敏锐的反应让她及时退后。 也就在这时，几道碧绿的雷蛇一瞬间擦过，紧随其后，芽衣不得不继续躲避雷球迸发的攻势。 “别跑啊～小白鼠～” 随着不断地躲避迸发的雷蛇，芽衣便打算借助躲避来缩减与梅比乌斯的距离。 只是比较气人的是，梅比乌斯似乎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唯有挥动手中的权杖，让雷球不断变化队形对自己施加攻击。 简直就像捕食者玩弄挣扎的猎物一样…… 但谁是这个猎物，还不好说…… 唰——！ 虽然偶尔会有轻微的擦伤，但芽衣也再次抵达了梅比乌斯的眼前，紫红的雷光已然凝聚，欲要将噬界之蛇的胸腔剖开。 但，凝聚雷光并没有让梅比乌斯露出惊讶的表情，胸腔内的她嘴角反倒缓缓上扬，下方便再次涌出诡异的阴影，融入中。 “呵呵～” 下一刻，绽放的碧绿与紫红再次相撞在一起，但这次，随着伴随着雷光的权杖猛然一挥，紫红色的雷光顿时被打飞了出去，狠狠坠向了地面。 砰——！ “咳咳！” 拄起太刀挣扎着起身，芽衣错愕地望向依旧安然无恙的梅比乌斯，目光中充满着不甘，也就在她再次起身凝聚自身崩坏能时…… “唔！” 精神一下出现了短暂的恍惚，重心也发生了短暂的混乱，心有余而力不足。 力量，在逐渐地流失？！ “哎呀，真是脆弱呢～” 唰——！ 梅比乌斯并没有给她思考和整理的时间，雷球迸发的雷光持续袭来，而由于力量的落差，好几次都差点直中自己，形势一下变得非常被动。 但毕竟作为一个律者，同时也是剑道练习者，芽衣也开始逐渐适应这带来落差的战斗。 必须速战速决！ “那么，游戏也该结束了，小白鼠～” 然而，梅比乌斯可不会给猎物反扑的机会，借助着阴影快速地移动到中央，权杖逐渐从四周凝聚起碧绿的刺眼雷光。 轰隆—— 整个空间随之变得昏暗无光，同时发生了震荡，欲要将自己的意识剥夺。 震荡中，圆台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蛇影，阴冷的蛇瞳和口中的碧绿毒牙让芽衣感到一阵压抑和窒息。 她想要汇聚雷光付出行动，但此刻突如其来的碧绿雷光化成连接的锁链，限制了自己的行动，加快了力量的流失，而锁链的尽头，却是几个极像梅比乌斯的人偶。 直到，蛇影出现在梅比乌斯背后，权杖即刻落地。 叮——！ 轰——！！！ 下一刻，倾泻而出的黑色阴影与雷光席卷了整个圆台，一瞬间将强行挣的开芽衣淹没其中，剧烈震荡撞击一时间让芽衣感到了窒息和模糊。 “咳咳咳——！呼…呼……” 这就是……融合战士的真正力量？ 虽然依靠自己的雷光凝聚成抵消的盾牌勉强撑了过去，但如果眼前的那几只人偶不尽快的除掉，对方就要拿自己的身体到外面对老师胡作非为了。 她可不想这样…… 滋滋——！ 也就在这时，当芽衣苦恼于怎么应付这场战斗，眼前的世界忽然出现了宛如短路的模糊。 嗡——！ “唔！怎么可能？！” “嗯？” 同时，让芽衣感到诧异的是，无论是准备继续进攻的梅比乌斯，还是让自己力量流失的人偶，她们都停止了动作，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而更让自己惊喜的是，自己也逐渐奇迹般地恢复之前流失的力量，仿佛被什么包裹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下一秒，带着无神却显得急切的熟悉声音响起。 “停手吧，博士，这根本不是……不是「真正的梅比乌斯」会做出的选择，唐宇博士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克莱茵？！你怎么会……” “没时间解释了，我会尽力扰乱博士的人偶，如果这样还不能阻止她的话……就按照唐宇博士的指示离开吧，会有人来帮你。” 嗡——！ 言毕，周遭世界的模糊忽然恢复了正常，芽衣和梅比乌斯也即刻恢复了行动，唯有人偶出现了动作的错乱。 然而，之前还带着轻蔑与戏谑的微笑，此刻却充满了不敢置信，阴郁和愤怒显露无疑。 “宇……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115章 致另一个我 淡蓝色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怪异的血红与银灰交织的脑袋，不像人或律者，更不像崩坏兽的。 而它此刻还在微微地颤动，表面的颜色貌似还发出微弱的亮光，以此证明，它还「活着」。 但就是这样一颗脑袋，即使是久经科研的自己，都为之感到了一丝畏惧，毕竟它的主人，生前可是在他们面前硬生生将一个审判级的崩坏兽生吞活剥。 而为了对付它，那种神出鬼没的诡异能力，人类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但这远还没结束，由于是全新的个例和实验对象，此前负责的人员可笑地将其与崩坏兽划为一个区域，这才导致后来第一支实验小组死的死，疯的疯…… “我来试试吧，连接它的大脑。” 然而，身旁这个刚从“冰川”中活下来的愣头青却说出了连自己都觉得他疯了的话。 “……这个等你观察期过了再做讨论，你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参与不了这样的实验。” 但自己还是忍住了想要骂他的冲动，虽然之前跟他有些小过节，还有很多各种意义上的争吵，可这次情况却不一样，谁知…… 面对自己的强硬，他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可是博士，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趁它死亡前获取关于它的信息，我们将很有可能取得非常大的成果，也许甚至还能找到…… 应付崩坏的线索……” 深吸一口气，几张敷衍了事的纸张夹起来摆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支实验小组的报告你也看到了，完全无法作为考证，在没有任何前提，我都不一定能在这种实验中活下来。” “……梅比乌斯博士…” “够了！” 最终，还是没能压制自己的烦躁，被某种异样的情绪驱动着，再次向他露出了难看的一面。 “不要以为自己‘死过’一次就‘必有后福’！你要是还这么喜欢作死，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 之后别再奢求我拉你一把，我没那么好心……” 将心中的烦躁完全释放后，恍惚中，自己记得的，除了自己那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他那因某段记忆陷入懊悔的双眸。 当然，虽然后面他的确取得了不错的收获和成就，但同时也造就了一个悲剧的诞生。 一个，由自己造就的悲剧…… —————————— 叮——！ 人偶因为克莱茵的干扰而发生了短路，眼前的芽衣的状态也忽然回到了最佳，而由于刚才的大范围攻击，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消耗。 局势，瞬间发生了转变。 为什么…… 当熟悉的名字出现在耳边时，第一个反应便是惊讶，然后是不解、怨愤。 都已经这么久了，他还是要选择跟自己反着来，甚至，还是逐步将他推入深渊的律者？！ 荒谬、可笑！ 砰——！ 梅比乌斯操纵的噬界之蛇肆意地挥舞着手中的权杖，权杖以及周身的雷球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雷蛇，欲要将芽衣撕成碎片。 但这看似猛烈的攻势，此时在芽衣眼里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破绽，借助人偶的“短路”以及这神秘力量的帮忙，自己很轻松地躲了过去。 即使期间有过几次触及，但都奇迹般地弹开和擦过，甚至…… 嚓——！！！ “唔！” 甚至反噬回梅比乌斯，而自己却几乎没有受伤的痕迹。 唰——！ 很快，一个瞬身，芽衣再次出现在梅比乌斯的面前，手中的太刀已然举起。 耀眼的紫红色雷光凝聚在天殛之匙上，化成一道迸发着雷光的光刃，配合着手甲的太刀，两道雷刃交叉袭向了梅比乌斯。 轰——！ 整个昏暗的空间，紫红的雷光在一瞬间闪过琥珀色的光芒，全部落在了噬界之蛇身上，整个空间仿佛被这光芒笼罩着。 叮——！ 短暂的刺眼后，在芽衣感觉到某种力量的消失后，权杖已然脱手消散，黑色的阴影不断飞出，身躯不停地崩塌瓦解，而那个娇小的碧绿身影，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同时，克莱茵，也不知何时，出现在这片诡异空间内，慵懒的双眸中难得出现些许复杂，看着眼前摔倒在地，喘着粗气的创造者。 “都结束，梅比乌斯博士……不，也许，我现在不应该再这样称呼您了。” 熟悉的声音出现，梅比乌斯缓缓抬起头，蛇瞳中不禁出现了不解和恼怒。 “……宇跟我唱反调也就算了，克莱茵，为什么……连你也要妨碍我？ 你应该能理解我的，五万年前你就知道我要这么做的，你从来都没有反对过我。” 如果眼前换作的是唐宇，梅比乌斯顶多只会和他吵几句，然后等恢复好了再找他算账，毕竟存在的分歧本就让自己都有些习惯了。 但克莱茵不一样，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违逆自己，制造者被自己所重视的造物背叛，其性质比唐宇还要严重。 虽然曾几何时自己有幻想过这么一天，但可笑的是，这竟然会荒谬在一个律者身上呈现。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发言却让自己为之愣了神…… “因为，真正的梅比乌斯博士，在把这个计划告诉我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它。” ……奇怪。 这是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的单词，随后是陌生，明明对方说的是一个名词，但传到自己这里，怎么会那么奇怪？ 她想表达什么？ “…… 「真正的梅比乌斯」？克莱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真正的梅比乌斯。” 声音往常的轻蔑与戏谑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清冷和陌生。 “在此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们看上去别无二样，你一样把我看作是「克莱茵」的延续，我也把你看作是真正的梅比乌斯博士。 但是现在……” “够了……！ 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不会「改变」的人？” 清冷中迸发的怒火，克莱茵依旧不为所动。 只见她缓缓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你今天所做的事，绝对不是梅比乌斯博士会做的选择。 博士和其他「人类」一样，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改变」，都总还是会保留一些「不变」的部分。 就好比如，现在，即使唐宇博士遭受的一切这点让你们耿耿于怀，但博士她并不会因为过去的刻板印象而对未来进行复刻。 而这，也恰恰是你和她之间的区别。 我知道这一点并不能彻底说服你，所以博士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并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留下一些东西，给我自己？呵……” 梅比乌斯荒谬地轻笑着，因为本人如何，何时上传记忆，只有自己最清楚。 即使此刻内心已经有了些许的动摇…… “我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这种毫无意义的形式主义，根本就不像是……” “不像是我会做的事，对吧？” 忽然，一道熟悉却略显成熟的声音在梅比乌斯耳边响起，并为之一愣。 “但如果如果有什么要说给你听，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与此同时，淡蓝色的电子光粒缓缓凝聚，一个高挑，却和梅比乌斯极其相似，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该怎么称呼你好呢？梅比乌斯？还是……另一个我？” 而她，便是「重生」前的自己，原本的「梅比乌斯」…… “…… 呵…怎么？你是更喜欢那时候的我吗？还是说，这是宇的又一个杰作？” 虽然表情的确出现了短暂的僵硬，但下一秒，望着以前的「自己」，梅比乌斯露出了比较讽刺的微笑。 “这段全息影像，就是博士委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唐宇博士并不知情。 这是在她即将迎来死亡之前，所留下来的一段话。” “死亡？呵呵……” 荒唐，可笑，她可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这件事，还是因为自己的「死亡」？这反倒更加确信这只是对方捉弄人的把戏。 更何况，那时的自己，别说记忆体了，就连往世乐土都还不存在，那时的他也还没…… …… 简而言之，自己怎么可能会留下这样的「信息」。 “克莱茵，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对我来说，死亡根本就不可能……”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要死了。” 可谁知，下一秒，全息影像的发言，让自己一时哑口无言。 “唔！ 这……是即时通讯？” 克莱茵看着她，摇了摇头。 “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过去的自己，呵～这种机会可不多噢～好好感谢我吧，另一个我。” “……” “呵呵～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反驳的话应该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吧？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次了，耐心一点，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另一个我。” 好吧，自己的性格，就连自己都感到厌恶，尤其是这种漠不关心的语气，不过算起来，这也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你知道吗？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做出这个决定了，终焉的到来，只是我假装无可奈何的借口。” “……荒谬。” 即使是下意识的反驳，但仿佛被戳中了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自己的声音反倒弱了许多。 “我知道这很荒谬，在很多人眼里，梅比乌斯就是不死的，是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死亡，最终都能死而复生的怪物。 但就算嘴硬，你也都知道，我……我们，其实比任何人都更畏惧死亡，畏惧那些，因死亡而生的未知。 呵呵～也许，这也算是，我们和小宇一直都在吵架，甚至……一直赢不了爱莉希雅的原因吧。” “唔……” 爱莉希雅？ 捕捉到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名词，再看见梅比乌斯那一闪而过的惊惶，芽衣感到了一丝诧异和疑问，但她依旧选择看着眼前的对话。 毕竟，下一秒，曾经的「梅比乌斯」就会做出回答。 “不过，面对未知，即使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惧，但他还是选择走出这一步。 虽然在那之前我们都会不免一阵争吵，但他还是那样做了，并且借此成为了严格意义上第一个融合战士，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那种勇气，就连我都为之而感到动容，那种实验，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花时间观察这么个小顽固，甚至还想看他能发掘出任何的可能性，这很神奇，对吧？这样的话，自己也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 “……” 很可惜，自己的反问，换来的，却是短暂的沉默，但这并不能让自己品尝到胜利的滋味。 “呵～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很慌谬，但这就是我们内心的真实感受，骗不了自己。 因为小宇，在刚成为融合战士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这是多可怕的事，甚至为获得这所谓「不死」能力、可以探索人类进化的可能而感到高兴，直到…… 我变成了这副样子……” 随着声线忽然略显地娇小，影像发生了变化，虽然依旧身着白大褂，但模样却和现在的梅比乌斯无异。 “而且，那份‘未知’给小宇带来的改变虽然是巨大的，但是我知道，它给小宇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虽然拥有了比普通人类更加强大的能力，甚至，在遭世人唾弃，或者好几次生命迎来终结之时，他都能奇迹般地撑过去。 但这其实也加剧了他的枯竭，每使用一次那种诡异的能力，他的情况越会加重。 ‘人格、精神分裂’？还是‘臆想’？我们不知道，但这是连我们这群所谓的副作用，都比不上的「绝症」，这在第十次崩坏中，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即使这样，他依然投身于实验甚至前线之中，甚至不知是在痕死了还是那场实验之后，他反倒还变本加厉了，呵…别说我们，就连爱莉希雅都拗不过他。 但私底下，他还是将自己打包成平常那呆儿郎当的模样陪伴在我们身边，但这骗不了人。 也许就在那时，我也开始意识到，作为「融合战士」，他无疑是「失败」的，那么，我也会死，只是时间问题，心里更是觉得缺了一块什么。 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日积月累的争吵？还是每次醒来时多出的毯子和热饮，泡面换成的自热锅，或者病床边的小憩？ 虽然很荒谬，但仔细想想，那的确让我个人感到了一阵的放松，而他到底还是顾及到了我的感受。 就算没有融合战士和神之键，他似乎还有种神奇的力量，将我们聚集到一起，联结、凝聚成一种家的感觉，让我们感受到黑暗中及时油灯的余温，但又保持着一种无形的距离。 明明他打破了那么多的不可能，但这个世界，仿佛一直在跟他开那所谓的「玩笑」，他好像……一直在被推搡着前进，被迫着做出不属于自己的决定，而我们，似乎也是其中之一，也没有将想要说出的话送出。 所以，我开始感到了害怕，变得软弱，害怕这样的「家」因此分崩离析，所以，在寻求进化的同时，借助那个「废案」，我开始疯狂地寻找真正永生不死的方法。” “嘁，虚伪……别忘了，你最终还是选择让他离去，让自己苟活！” “我知道，到最后他还是离我们而去，自己倒获得了苟活下去的方式，更可笑的是，我们不像伊甸，勇闯深渊将他拉回，更不像爱莉希雅，没有那个勇气，去直面他的离去。 呵，明明每次在一个节点她总是被‘巧妙’地和他错过，但他依旧对她选择了相信，不过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去，这也许，就是失败者的报应吧……” “……” 嗞嗞—— 影像再次发生了变化，而这一次，虽然还是一样的模样，但扶撑在手提箱上的模样显得更加地憔悴。 “不过，也许你不知道…… 即使在面临死亡，甚至死后，他仍然都在为这个该死的世界做出改变，把自己变成一个武器也在所不惜，为我们考虑着…… 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要在乐土深处埋下「培养仓」的缘故吧。” “唔！” 某个特定的词汇忽然出现了模糊，但从她的嘴型来看，梅比乌斯却露出了意外的震惊。 “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就算是记忆体，作为制造者的我也得有些小心思和防范意识，不是吗？ 呵呵～这个笨蛋，就算死了都还在为我们考虑。 明明该感到高兴，此刻却感到惶恐，但这也恰恰是我还算是人类的证明，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有勇气去直面自己的感情。 小宇，他本身就是「无限」，属于我们的，「无限」的刻印。 但，虽然他已经向世界埋下了「意识的种子」，但一次又一次的重来、刷新，甚至……我们的再一次相遇，他还会是他，我还会是我吗？ 所以，我选择了「留下」。 这并不是你对我提出的「建议」，而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无限」开始收束，但你的「无限」仍在延续。 没有人可以对你加以干涉，也没有人有资格替你做出选择，就算是我，你的创造者，也不例外。 无论是属于「梅比乌斯」的道路，还是成为「我」，甚至其他的选择，你都是自由的。” 说着，憔悴的她缓缓弯下身，向作为记忆体的自己，伸出了手。 “梅比乌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跟我好好道个别，可以吗？ 这一次，能轮到你，好好保护他吗？” “……” 短暂的沉默，但也许回想了某几段记忆，双手的紧握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做出了决定。 双手在相触的一瞬间，曾经的「自己」，或许真的碰到了现在的自己，沧桑却温和的双眸再次充满了短暂的生命力，带着笑意。 随后，化为了一颗颗细小的淡蓝色光粒，消散在这片空间中。 “谢谢……” …… 影像结束后，梅比乌斯呼出一口浊气，便扶着身旁的手提箱，缓缓站起。 “博士……”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克莱茵，那只会让我感到和她一样的虚伪，我才不会像她那么卑微！ 你以为她选择赴死，真的是她自己的选择吗？别忘了，她最后一次同步记忆是什么时候…… 我才是真正的、唯一的梅比乌斯！这场俗烂的伤感剧已经结束了！”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但克莱茵和芽衣并没有跟随着她脚步。 毕竟之前，也许都只是她最后的倔强或嘴硬罢了，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 “……唔咳咳！” 情报室深处的实验室内，由于本身记忆体的缘故，恢复当然能顺其自然，只不过期间经历的痛苦，却是真实的。 可笑，太可笑了，明明自己最完整的力量，却还是在他面前…微不足道，甚至在曾经的「自己」落下了笑话。 自己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虽然他可能预料到，但这副样子她实际还是不想让他看到。 而且，似乎也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他…… 亲眼看着他从崛起到唾弃……再到陨落…… 而期间，自己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付出，只有可笑的谴责和争吵。 “难怪刚才闹别扭呢。” “唔！才不是～！” 也就在这时，门口处忽然传来了几道声响，让梅比乌斯下意识地想躲起来。 但为时已晚，门口已经打开，那道熟悉的身影也已经走了进来，自己却忽然自嘲地轻笑着，不敢跟他对视。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显而易见～” “……”梅比乌斯的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 果然，这愣头青还是跟以前一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活活把自己气的半死，根本就不能好好沟通！ “但是……” 啪… “唔！” 下一秒，脸颊忽然传来的冰凉让自己下意识地避开，转眼望去，发现他的手中正拿着两罐饮料。 一个葡萄，一个橙子，当然，选择也已经决定。 “作为我的同事…还有老师，我总得关心一下吧？” 愣神的她下意识地接过葡萄味的饮料，他便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自顾自地打开了橙汁。 这一刻，自己的内心感到了久违的平静…… 但，口头上还是狐疑道：“就只是同事老师？” “……还有朋友，重要的朋友。” 虽然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有过一阵升温，内心忽然闪过一点的喜悦，但不禁又被刚才的突变给降了下去。 “……呵，其实，你不必这么逼自己的，宇，刚刚你应该也知道的，记忆体的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最后还是落得个失败的下场。” “我没有逼自己，而我，也知道那种感受……” “嗯？” 自己的自嘲，并没有换来他继续的落井下石，反倒是他认真和复杂的琥珀色双眸。 依旧能感受到淡淡的温暖…… “明明事实的确是自己更加的出众，但依旧被比做附属品，永远被压一等，这种感受我多少还是理解的。 无论哪种选择都会有得失，只不过是选择哪一项的后悔少一些，再次拥有值得走下去的动力罢了。” “……” 最后一句话宛如简陋的钥匙，打开了脑海中那过去已久的记忆，碧绿的脑袋再次缓缓低了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拿着葡萄汁的双手则缓缓地收紧。 “……呵，说实话，刚刚芽衣那一刀劈下来，我还以为你会重现那天的情景。” “唔！” 然而，下一秒，脑海中的画面瞬间被这愣头青的话语转变成滑稽的记忆，刚刚还挺沉闷氛围瞬间改变。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毕竟那种形态的你，就算加上我那点力量，芽衣也顶多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就像以前那样……煤比乌斯。” 啪！ 下一秒，自己的肩膀就迎来了“重击”，当然，还有被淡红染上的碧绿色脑袋。 “嘁！嘁呵！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 有点荒谬，自己甚至还有点想笑，不过，自己这才想起来，如同那个曾经的自己所说，他们的回忆，并不全是无意义的争吵，只是…… 如果那时自己拒绝那颗脑袋的接受、坚持反对他进行手术，甚至更早……在她之前与他相识，未来……会不会发生改变？ 间章 乐土里的那些事 芽衣击败梅比乌斯后，芽衣并没有在此停下脚步，缘于因此证实唐宇的死亡和实验，短暂的歇息后，反倒是继续在这往世乐土中探寻更深的信息。 不过…… “很了不起，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梅比乌斯交手…… 但如果有后继者能够击败那种形态下的她，我一定会将其保留在自己的记忆备份里。 那么，你应该是第一个。” “谢谢你，华……” 自己击败梅比乌斯的消息，居然会被传播的这么快，甚至连千劫都对自己“高看”了一眼，也就是所谓拥有被“烧成灰烬”的资格…… 而缘于自己的刻板印象，被华这么夸一下，反倒还想起之前在圣芙蕾雅帮符华解决训练问题的时候。 得到班长的肯定，心情多少还是有些不错的。 当然，战斗中得到的反馈，很明显，也许是自己的轻敌，梅比乌斯就没使出全力，就跟爱莉希雅那次一样。 而且这次，自己还是在唐宇的帮助下才击败梅比乌斯的，不过……嗯，能短暂地拥有唐宇刻印的力量，感觉还不错～ “但尽管如此，从档案中那场第一研究所的事故来看，乐土中的梅比乌斯很可能没展现曾经现实中她的全部力量。 能独自与多位英桀对抗的她……也许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战胜的。” “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经做到了这样的事情。” 还是一本正经的肯定呢…… “……呵，希望如此吧。 对了，我记得梅比乌斯提过，「人为崩落」……是融合战士一种在术后就会具有的「本能」，但是，我似乎从没在你身上见过类似的状况。” 包括唐宇…… “……不仅是我，除了梅比乌斯以外，所有的融合战士应该都会尽可能地压制自己的「本能」吧。 其本质，就是用崩坏来对抗崩坏，所以，当接受超变手术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开始从「人类」向「崩坏兽」转化了，反而会更容易划向崩坏那一边。” 经由华对「人为崩落」的解释，芽衣的思绪反倒有些复杂，毕竟印象中较好的那几位，背后的「本能」与自己目前的想象完全格格不入。 “……所以，你很担心，某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像梅比乌斯那样的情况吗？” 华有些后怕地呼出口浊气，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但我更担心的是，为了彻底战胜崩坏，有人会做出比梅比乌斯更加疯狂的选择，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方法，而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而当提及某些事件时，华的目光忽然躲闪了一下，眼神中貌似闪过了几丝无奈和悲哀。 明明某些因缘巧合，她完全可以把事件的全过程告诉芽衣，好让对方对唐宇的猜疑能够少一些，可奈何每次阶段性的记忆重置…… 同时，以此并与之前梅比乌斯那段影像相结合，答案也已经有些明显，只是在芽衣看来，这个答案有些荒谬和令人难受。 并且芽衣明显察觉到，华知道的内情，似乎比梅比乌斯更加的详细，但也许触及不想回忆的部分，芽衣也没再追问下去。 ……………… “……哈！还有这事？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啊？呵呵～难怪他们彼此不对付呢，要是换我，我也想给他一巴掌。” “呵～现在想想，能让她这么动容的，也就只有他了。” 被暖色调的橙黄和惬意的爵士风音乐渲染的休息室内，杯中的佳酿依旧的可口，顺带耳边响起的“趣事”。 虽然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一听到他被扇巴掌那事，有种莫名的爽快～ “对了，渡鸦小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伊甸。” 随着下一批酒水流入各自的高脚杯后，伊甸便开口向面前的雇佣兵小姐提问。 毕竟带薪休假加有福利待遇，只要不打架，一切都好说～ “我想知道，和一位律者做朋友，会给生活带来什么变化吗？” 不过，伊甸提出的问题，倒是让渡鸦感到了一些诧异，但这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了。 “你是说芽衣吧？其实也没什么变化。 不过当初，她刚加入世界蛇的时候，我也有些好奇，比如一起出任务时会不会始终都是雷阵雨、又或者因为静电，我的头发会不会一激灵地竖起来…… 呵呵～我甚至还在想，如果她睡觉打呼噜，会不会突然有道雷劈下来～” “噗～呵呵呵呵～” 渡鸦绘声绘色的描述，也许该赞叹艺术家的想象力，将描述与芽衣相结合，伊甸反倒还觉得有些反差的好笑。 渡鸦倒是为那个时候的想象力感到一阵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想象，她的性格，其实和变成律者之前没多大不同，脾气倒越来越像那个老顽固，一样地倔，但料理却异常地好吃，说到底，她还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嘛～” “……看得出来，你很珍视这位朋友呢。” 面对再次柔和下来的黄褐色双眸，渡鸦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继续苦恼地轻笑道：“毕竟她也是那家伙的学生，作为合作伙伴，我当然是把她当朋友的，但她就未必了。 她可小气了，不像那家伙，她还不让我碰那家伙送的八音盒、不让我骑她的龙、电、还有她头上的角，反倒她还从我这套到了一堆关于那家伙的信息。” “喂，我都听到了……” 也就在这时，话题的主人悄然而至，顿时将伊甸和渡鸦的注意力转向了声音的源头，而此刻芽衣原本清冷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不自然。 “哟，说曹操曹操到，怎么样？当名人的感觉很不错吧？” “如果没有被刻意放大扭曲的话，我还能轻松一点。 你们在聊什么？” “关于以前小宇和梅比乌斯比较有趣的事。” “噢？” 原本还挺恼每次决定来找某个人时渡鸦都在场，不过听到伊甸主动提起一些往事，怨气反倒降下了些许。 毕竟，关于唐宇的事，多了解一点是一点。 “其实就是以前组织的一个实验室遭到叛军的袭击，部分人被劫持其中，不巧，那家伙和梅比乌斯刚好被牵连其中，尊主和另外几个人前去解决。 也就在疏散后没多久，有个不死心的叛军充当了人弹想要同归于尽，尊主和那家伙把它拆了之后……呵～差点就把梅比乌斯炸上天了……” “……咳～” 只是一个比较严肃的实验室劫持案，但怎么在渡鸦，包括自己看来，这事……怎么有点好笑啊？？？ 满意芽衣此刻的反应，渡鸦继续轻笑道：“事后，梅比乌斯就当着尊主的面，扇了他一巴掌。 当然，他们彼此结下梁子还得再往前推，不过……也是差不多的事件。” 嘶……明明这件事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虽然梅比乌斯也好不到哪去，但一听到唐宇被扇巴掌，总有种莫名的解气啊？？？ “呵呵～后来，这事还经常被爱莉拿来调侃他跟梅比乌斯，导致小宇一个星期都在躲着她。 只不过，在手术之后，就很少再看到小宇那么活泼的一面了，一些事情，反倒还要爱莉和我去操心。” 兴许是过去的记忆重现在眼前，黄褐色的双眸也是多出了些许怀念。 渡鸦倒是识趣地并没有追问，毕竟那家伙的性格，能发生什么她大致都能猜出个大概，毕竟旁边就是一个活例子。 “……你似乎很关照他？” 而芽衣也是在伊甸身上看到了与往常柔和不太一样的神色，莫名跟之前的自己有些相似。 下意识的问题，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 “嗯？” 但一听芽衣这么一问，伊甸有些难得地愣了一下，而一旁的渡鸦则仿佛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随即，伊甸便恢复了雅致但又柔和的微笑。 “是啊，毕竟，要不是当初小宇从火海中将我捞出来，我的记忆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说着，右手不禁抚向左臂的一个位置，望着杯中倒影中的自己，思绪不禁发散开来…… ………… “我当是谁呢！这么有兴致，还打算在这搞绝唱？！还有点心就抓紧我的手！”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不为自己想也为那个笨蛋想想啊，你真想让她伤心啊？！” ………… “呵，说到底，我也算是他要操心的对象之一呢……” 说罢，伊甸便举起了高脚杯，将杯中之物送入口中，脸上缓缓出现了淡淡的熏红。 “是吗……” 原本应该感到诧异，但此刻却是若有所思，反倒觉得这并没什么感到新奇的地方，而是同感。 也许，自己之前，也是老师需要操心的对象吧…… —————————— 滋啦！啪！啪！ 即使动乱已经平息，但周遭的硝烟以及不知是哪个报废仪器传来的漏电，还是不免让自己的心情有些沉闷。 啪！ “唔！嘿！对伤员温柔点行吗？” 当然，还有身旁那白毛小子的碰击…… “我这叫转移注意力，你懂什么？” “……” 嗯，如果你不说的话，自己的注意力还真被你给转移了…… “哎呀，想开点嘛，老唐，起码你们都安然无恙，而且实验室的数据也都被完好无损的转移了，这不皆大欢喜吗？” “呵，凯文说的没错，小宇，毕竟数据都还在，仪器没了可以再造，命就这一次，况且，如果你还担心梅比乌斯的话……” “诶诶这话打住，我可没说她怎么样，刚刚疏散人员她那嗓子不挺亮的嘛……” 而且刚刚爆炸后她也通过通讯来报平安了，虽然爆炸后产生的沙响让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唉，这次回去我要诶我x——！” 也就在几人算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三人面前，那黑不溜秋的爆炸头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从身形来看像个高挑的女子，要不是对方还穿着个被尘土浸染的白大褂，以及那已经出现裂缝的眼镜，他们还真认不出对方是组织的人。 啪！ 只是下一秒，正当三人刚回过神来，女子忽然扇了唐宇一巴掌，脸颊上也留下了非常清晰的黑手印。 但唐宇几人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举动而有什么恼怒的表情，反倒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是对着我扔的吧……” “……嗯？你……” “哼！” 咬着牙撂下一句话，女子便迈着急促的步伐，朝着运输机的方向走去，三人这才缓缓反应过来。 这剧情，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啊？！ “嘶…老唐，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这声音……是梅比乌斯吧？” 凯文的反应还是慢了点，还是一旁的痕率先给出了答案，不过刚认出声音主人的唐宇却是抚了下被打的地方，陷入了大大的困惑。 “……怎么变煤比乌斯了？” 间章 受到加速的实验 “我记得它不是不合你眼吗？怎么这次又回来申请了？难道有什么不得不用它的情况吗？” “……没错，对我来说，这的确是不得不用到它的情况。 我想救一个人。” “……” 望着眼前手拿黑白螺旋骑士枪的少女，自己可以发现，她少了往常的天真，多了一份认真以及忐忑。 因为一个无心之问，得到的回答却也让自己陷入了哑口无言的状态，但心中的无形之火却一点点地燃起。 顿时，自己下意识地觉得眼前的少女有那么一丝的虚伪。 “……你知道的，那对他根本就起不了多少作用。” 忍住恼火，自己还是将冷酷的答案甩在她面前，但少女也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愣神与迷茫，随后再次露出苦涩的微笑。 “但是，这并不代表完全没用，不是吗？即使……”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起不了多少作用’，那是治标不治本，缓和症状只能让他继续活受罪，这种‘看不到尽头的希望’，你还要给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想试试看，起码……在这段时间他不会那么疼。” “……” 无声带有些许抖动的叹息，让少女原本活泼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但触及到某个话题，自己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也不想这样和她吵。 甚至，心中更希望她那个幻想能够成真…… “有这个心，早干嘛去了，亏他还……” “好了，xxxx，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了，我……我也不想这样……” 就算早知当初，也会被各种「因素」所阻挡，连自己的力量，也改变不了…… —————————— 带着些许翠绿的光幕下，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草原，每有一段距离，都能看到一棵又一棵茂盛的树木，而就在这光幕的笼罩下，宛如一个虚拟的世界。 名为「须弥芥子」的世界。 随着一片树叶的缓缓飘落，留有金黄秀发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眸，结束了自己的冥想。 这是少女每天晨练的流程之一，也是三年前追加的一个阶段。 “又是这样的场景……” 带有些许疑惑的目光，少女望向了身旁黑白螺旋，带有奇特花纹的骑士枪，名为黑渊白花的神之键。 三年前，少女从名为奥托的主教手中得到了这象征着最强女武神的武器，先后打破纪录，成为天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a级与s级女武神。 不知不觉间，少女便成为了奥托之下，最受女武神信任的二号人物。 但即便如此，少女的内心始终存在着违和感，而这份违和感，则与少女的人生有关。 原先少女以为这是在加入天命成为女武神才开始的，可随着后面的经历…… 12年的量子之海发生的奇遇，15年与他的再次相遇，并且在伦敦与先行者的不期而遇，以及获得黑渊白花后，自己冥想时偶尔出现的陌生的画面。 无论是量子之海的旅行、将随时崩溃的世界泡反演进自己体内，先行者的考验，还是那些琐碎的画面。 甚至是在这之前法国突然性的崩坏事件，仿佛都能莫名联系到天命之前，那个从记事起在法国一直照顾她，她最在乎的那个人。 这时，少女才有些震惊地联想到…… 也许就在她醒来后，所经历的一切，似乎全被那位主教规划好了。 但按理来说，这种一路顺畅的规划，少女应该并不抗拒才对，但在她与他的“重逢”后，总有股无形的障碍，一直在拉开她与他的距离。 直到他坠入虚数空间后，关于他的消息也就此失去了踪迹，就连主教都有不愿透露，反倒将他的「终极计划」驶上快车道的时候。 即使知道他也许“异于常人”，但少女还是再一次体会到以前的懊悔和无力，无论是儿时还是现在，她都没有为他付出过一次行动。 少女开始觉得，那个主教安排的人生，也许，并不适合这样的自己…… 嘀嘀—— 也就在少女整理思绪的同时，通讯则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她的宁静，悠然自若的翻译腔从通讯中传来。 同时，一个身着雪白西服的熟悉面孔被投影了出来，与之前紫色调的装扮有些出入。 “比安卡，我回来了。 准备一下吧，半个小时后，你将协助我进行「世界泡连入虚数之树」的实验。” “……是。” 说罢，通讯戛然而止，少女也从没设想过，事情的发展会像今天这样迅速、突然…… 而且，刚刚那位主教的语气，这次似乎显得有些隐约的激动。 ……………… 隆—— 宇宙的起源之地，法则的交汇之处，世界的彼岸，规则之上的规则，这便是奥托对虚数空间的定义。 不出比安卡所料，刚才与奥托的量子之海之行，再到第十律者留下的支配剧场，进度都很顺利，这也多亏了五年前那场旅行以及体内的“力量”。 只是，面对时不时冒出的量子之影，不用自己动手，奥托便已抢先出手，攻击方式似乎出现了一点不同。 不过，这一到了虚数空间之后，一切都看自己，在用自己的十字耳环感应不到除她以外的任何生命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前进。 毕竟这次实验，主要是将自己体内的世界泡尝试与虚数之树相连接。 但凡事都会有不顺的时候，也就在虚数空间内，尽管按照罗盘「格尼乌斯」前进，可在超过了一个马拉松的距离，周围依旧是空无一物，没有变化。 比安卡不禁有些紧张，担心计划的可靠性，唯有靠深呼吸来调整状态，可谁知下一秒…… “比……，能……吗？” 格尼乌斯指引的方向，忽然有道模糊却又熟悉的声音在脑海内响起，下一秒，声音变得逐渐清晰。 “我…时雨绮罗！…在这里！我和尼古拉斯都在这里！” 当确定是那道许久未闻的声音，少女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七彩混合，构成纯白的阳光和黝黑的漆料。一切可能性同时涨落，叠加出的空间自然空无一物。 不过，当两种「自在自为」的不同存在彼此相遇时，原本的「无」就会因他们的交错，呈现出别样的图景。 ……………… 一阵白光，等比安卡再次睁开双眸，昏暗的世界早已不复存在，而是转变成了多数由蛋糕和糖果的缤纷世界。 这反倒让比安卡想起了小时候刘思宇跟她讲过的糖果屋。 “哟！美丽的小姐，欢迎来到我等休格丝一族的精神世界「糖果屋」，你可以称呼我们为「黑糖」和「水晶糖」。” “喂，尼古拉斯，熟人见面一般不是这么打招呼的吧？” 两道声音，便将比安卡的思绪拉了回来，眼前也出现了两道身影。 声音后者是将冰蓝色秀发绑起，身穿雪白裙装的……少女，而前者，则是一团发着光，一双白色小眼的毛绒小球。 虽然周遭的一切都如此地梦幻，但对自己而言，惊叹也只是暂时的，再加上眼前的一人一物，也并没有让自己感到陌生。 “嗨～比安卡，真的、真的好久不见了！有没有被我们的出现吓了一跳？” “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你，时雨绮罗前辈，尼古拉斯小姐。” 再次见到因量子之海邂逅的同伴，比安卡的神色自然是有些放松了下来，更何况，那名为时雨绮罗的少女，曾经也是天命的a级女武神，更是自己的前辈。 也就在简单的寒暄后，尼古拉斯便解释起她们如何发现比安卡，简而言之，是来自一封无名的预告信，信中明确写到了比安卡这次前来的主要目的。 而休格丝一族，正好掌握利用虚数之树，在一定程度上变换自己存在空间的技术。 所以每当休格丝遭遇危机的时候，他们就会和虚数之树重新建立一次连接，变换自己当前隶属的子空间。 不过这些，也全都因为「糖果屋」这个世界泡的狭小，所以能在虚数之树上做到随时刷新连接。 而这次如何让比安卡体内的世界泡如何与虚数之树建立连接，首先提到的就有…… “「幽兰黛尔」，你的那把带有自主智能的圣剑。” “圣剑……确实一直在空间的夹缝中维持世界泡的稳定，以及我与世界泡的反演锚定关系，自那次之后，即使我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我和它也没办法实现任何形式的通讯。” 熟悉但又许久未闻的名字出现，比安卡不禁诧异了一下，但也仅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能自如地与它再次进行联系。 坐在时雨绮罗肩上的尼古拉斯则是“啧”了一声，随即小手一摆，做出思考的动作。 “……看来，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你是说……「砂糖银钥」？那可是长老他老人家花了十几年才勉强修好的东西。” “哎呀，不然还有什么方法有可能实现跨越反演锚点的通讯呢？虽然有点对不起长老，不过物尽其用总是没错的嘛，尽量小心一点就是了。” 听着话题逐渐被带到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外，比安卡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道：“那个……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 而时雨绮罗也才刚反应过来，苦笑地吐了下小舌。 「砂糖银钥」，一把以鲜花为主题的白色华丽匕首，休格丝一族传承至今的上古遗物，曾用来建造「糖果屋」本身。 而多年前某个人类将此与神之键作类比，称为「外之键」，但那家伙为了自己的目的，最终背叛了休格丝一族并将其损坏，好在更在这之前，另外一个特殊的人类保留了一套技术，这才让维修没有太长时间。 当然，也因为那个家伙的背叛，导致休格丝一族对人类的警惕一度拔高，这才让时雨绮罗的考察长达三年。 说着，为了能让比安卡和时雨绮罗更好地叙旧，尼古拉斯便直接去准备「砂糖银钥」的启动工作。 ……………… “说起来……比安卡，你真的长高了不少呢，人也变得更稳重一些。” “呵～你不如说那是死板吧，大家好像都觉得，整个天命最不好说话的女武神就是我了。” 被这么一说，比安卡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但一回想到那些只听闻她名字的人，不禁又有些无奈。 “不是吧？！你应该是最好说话的那个了吧？” 反观，时雨绮罗倒是吃了一惊，但随即想了想，又觉得情有可原。 “好吧，在某些事情上，我也能想象到你认死理的样子。”说着，她便双眸微眯，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少女后脑勺的黑色发带。 “唔……呵～你自己不也这么说了吗？” 而比安卡更是心领神会，下意识地抚过那有些简陋的黑色发带，但湛蓝的双眸还是不禁闪过了些许的失落。 “所以……还是没有线索吗？” “没有，额！我是说……有线索了，更不如说，我们还在天命见过面……” “哈～！这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愁眉苦脸的？还是说……你不好意思开口？” “唔！这……哎……” 见少女在某些事情上还是记忆中那么地慌乱，时雨绮罗不禁感到有些好笑，神情也染上了一丝怀念。 可谁知下一秒…… “就是……我还没有跟他相认，他就坠入虚数空间，失踪了，虽然我还能通过耳环偶尔感知到他的存在，但很微弱，没多久就中断了……” “唔…这样啊……” 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似曾相识的发展呢，无论是在西伯利亚，还是在那个世界泡中…… “哎，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他，都在被有意针对着呢。” 随即，望向少女的眼神又多了一些懊恼，毕竟往常任何事都能说上就上的她，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反倒变得有些胆怯了。 “不过也没关系，邓恩…啊，我是说小宇，既然你还能感知到他的存在，那么他迟早都会回来的，别忘了，他可是能在大火中自由行走又毫发未损的人，命硬着呢！” 这么说来，也是……那个来自英格兰的他，总是能在危急的关头，像变魔术一样化险为夷，而在本征世界的他，也总是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缓缓地呼出口气后，少女便重新打起了精神。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那到时候，可要来个英雄救美，没准省去一堆步骤，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可能还会让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噢～” 可不料，自己的决心却被前辈的几句话瞬间破功，脸颊上再次染上了红晕。 “唔！前辈就不要拿这种话来调侃我了……”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果然，少女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可爱～ “不过，比安卡，回去把他拉回来后，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噢，别再因以前的事就心生胆怯，他没那么小气的。” “嗯……” …… 在尼古拉斯调出的操作屏上，一行行外星文字飞快地滚动而过，看得出她在运行一些流程颇为复杂的程序。 在比安卡跟时雨绮罗叙旧期间，她便已初步联系到了对方，不过倒是出现了一些小麻烦，但很快便稳定了下来，连尼古拉斯都不禁感叹这个人工智能的能力。 “成功了！对方一次性接收并实现了「连接方案」！” “什么？” 然而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就连比安卡都还没做好迎接的心理准备。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通话。” “诶？等等……” 话音刚落，操作屏上已经转换成通讯的界面，一道慵懒却又让比安卡感到惊喜的声音就这样传了出来。 “咳咳～测试～测试～能听见吗？比安卡？” “唔……没有问题！我听得很清楚！「圣剑」幽兰黛尔！”少女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喜，便直接对着通讯说道。 而幽兰黛尔还是一样的慵懒口音，但其中带有一丝兴趣地说道：“哎呀～几年不见，你就已经从小女孩出落成大姑娘了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诶？那三围，嘶……现在估计9开头了吧？有没有迷死你那边的邓恩啊？哈哈！” “唔！喂！你这家伙，怎么一上来就给我玩不正经的啊？！绮罗前辈还在这里呢！” 当然，这直接的问题再次宛如一盘冷水浇灭了少女的兴奋，反倒升起了一些羞恼，如果此时丽塔在场的话，她估计会很怀念这样的场景。 但，简单的寒暄也仅仅维持了几分钟，即使成功取得了联系，但可通话的时间依旧是十分的有限，事不宜迟，幽兰黛尔便把整个情况梳理一遍。 这几年的运作过程，之前比安卡体内的世界泡的危机，起源于它的诞生之时。 自五万年前的那个纪元，人类便已经对量子之海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自穆大陆被摧毁后，人类便将一个人工世界泡改造成可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之前12年所见到的样子。 然而，后来因为潜在的功能错位加上某些因素，酿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整个世界泡即将分崩离析。 而那时仅有12岁的比安卡，则承担起了那份责任，这才避免了世界泡的分崩离析…… 而如今，这份责任，由于这次的连接，它变得可由其他人与少女一起分担，通过学习模仿「砂糖银钥」的技术方案，幽兰黛尔能够以自己为媒介，让世界泡辗转与虚数之树建立联系。 而交代完一切后，由于空间的警报，幽兰黛尔不得不提前中断通讯，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打听关于本征世界的八卦…… 不过到此，实验可以说是圆满成功，在时雨绮罗别有意味的眼神中，比安卡的身影逐渐化为了虚影，直至信号消失。 “……那个隐藏在她独特天赋中的演算推论，你终究还是没有提起，我可不确定你们之后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啊。” 几秒的沉默，尼古拉斯率先无奈地发出了她的不解。 “没办法嘛，根本就没有合适的机会去说……” 而时雨绮罗望着比安卡消失的方向，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但我觉得她在某些方面，和塞西莉亚大人确实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她真正的那份力量，并不需要我们来帮助觉醒。 再加上，小宇已经为她筑起了坚实的后盾，未来的旅程即使更多的艰难险阻，她都会像他一样，化险为夷。” 第116章 奥托卸任? 暗灰色，就连暴风雨来临前都没有呈现出这死寂般的天色，而若是把它放在一个废弃城镇的上空，却是显得这么应景。 明明能看到透过厚重云层的些许光芒，但突出重围的几道光亮，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去，不过，这可以看作是重获新生前的一个契机。 “呵，多么阴郁却又光明的一天。” 至少在自己如今看来，的确如此，五百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日子。 为了骗过世人，就得装作世人的样子。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句话来，手中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两片枯叶，一片完整，另一片……不剩三分之一。 “但是世人，多半是不会从密布的乌云中去寻找阳光的。” 下一秒，残缺的叶子随着隐约的风线，继续它未尽的旅途。 望着它消失的方向，碧绿的双眸缓缓眯起，最终含着苦涩的笑意，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过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而那个方向，刚好就有道新颖的身影，具有天命特色的东方服饰代表着对方的江湖特点，褐色的长发梳成两条马尾，再用蓝灰的发簪装饰。 看上去宛如神州几百年前的侠客，虽然……她的确是来自五百年前的那个朝代。 “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素裳。” “是长光告诉我的，这里的风景不错，我自己大概确实找不到这种地方。” 名为素裳的少女转过身，尽体现一种落落大方却不失少女特色的美感。 不过自己还是不敢相信，这小姑娘的性格，短短几天时间就差不多适应这个时代的一切，还和这里的大家打成一片。 果然江湖的豪爽干练，到哪都不会吃亏。 “呵～看来，我对‘你会不会难以适应这个时代’的这个担忧，显得有些多余了。” “还行吧，如果以我们「自在门」的标准来说，除了微波炉、淋浴花洒、抽水马桶这类东西之外，人们的生活也没多少变化，无非是这个年代有许多普通人也可以随性自在罢了。 不过嘛……” 说着，李素裳双眸微眯，以一种复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下身着白色西服，看似焕然一新的“老朋友”。 “如果「自在」的标准是像你这个罗刹人一样，前些天说玩失踪就玩失踪……” “呵，这的确是我的痛处，看在长光和琥珀那段时间照顾你的份上，还请饶了我吧。” 更何况，她睡了差不多五个世纪，醒来后居然身处众多“高手”的地方，说不手痒肯定是假的。 毕竟前几个小时她还打算去找比安卡和丽塔切磋一下…… “哎，我可是想早一点认识幽兰黛尔和丽塔她们呢。 不过说真的，你的那个「终极计划」，有必要搞这么复杂吗？还有，你真的打通了过去与现在之间的界限？这镇子现在四处都在「闹鬼」噢。” 说着，李素裳随手指向了河对面坐落着的偏僻小镇，能看到标志性的教堂钟楼，也能看到此刻隐约出现的女武神小队。 这座位于维也纳郊外的镇子，虽然破旧没落了些许，但这也掩盖不了它曾是天命旧总部的事实。 但这些在眼前名为奥托的「罗刹人」眼里，却是显得那么地淡漠。 “噢？没想到长光连这些都告诉你了？可以这么说，其一，我只擅长这种最能自我满足的方式。 其二，我可没有真的「召唤出」五百年前的世界，我只是让它的信息「投影」过来罢了。” 没错，只是投影，为的，便是这缠绕心中五百多年的执念。 只是很抱歉，虽然方法可以说是近乎一致，但自己，并没有上个文明那位老朋友那么远大的抱负。 “不过这些对你而言应该没什么重要，但恰好，时间差不多了，有一段正在向全世界直播的新闻视频，我正好想让你也看一看。” “……啊？” ……………… 稍早之前，位于北美山区的逆熵基地，所有的工作都在有序进行着。 尽管支配剧场的事件结束的并不算完美，关键的律者核心也下落不明，更困难的挑战也还没有到来，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充满默契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也似乎在那场事件后，获得的情报宛如给他们上了发条，无论是月光王座或者空间移动的技术工作，还是琪亚娜等人的战术训练，不断有新的灵感涌出。 嘀嘀—— “信号出现，进行追踪。” “是，特斯拉博士。” 当然，蓝色双眸中，那被数条电缆连接的眼镜，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之前的闪烁，少女认为只是偶然，但随着支配剧场之后，眼镜出现的短暂信号忽然变得频繁了起来。 再结合自家老师还活着，少女立刻将消息告知了众人，而两位博士的工作量，也在那一刻，又多出了几项。 只不过…… 咔嚓——！ 看着屏幕上忽然转变成深红的进度条和数据报错，留有红色双马尾的博士无奈地叹了口气。 “追踪失败……” 这种信号追踪，都以忽然中断而失败告终…… 在关掉一系列仪器后，特斯拉将眼镜从平台上拿了出来，交还给再次期待获得一场空的少女。 “抱歉，琪亚娜，这次的实验，仍然加载不到开船的信号来源。” “没事的，特斯拉博士，只要确认他还在就好……”琪亚娜摇了摇头，指腹划过手中的眼镜。 呵，要是换成平时，早就换上一副苦瓜脸了吧？ 虽然这样的尝试，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但唯一得到的好消息就是那家伙还存活的消息，这才经得起少女的等待。 仿佛在刘思宇还存活这一线索彻底被证实后，大家的氛围这才比以往还要轻松了些许，起码再也没有那么沉重和压抑了。 琪亚娜训练之余还会翻一下眼镜里的相册，跟之前比，这次她懂得了如何休息；布洛妮娅关于理之律者的训练也渐入佳境，空余时间倒是还向瓦尔特请教如何编写代码和建模的事。 其余便是姬子和德丽莎照常负责关于阿琳姐妹的女武神训练以及关注外界的消息；温蒂和八重樱继续适应各自权能的开发；符华却是被某个孩子气的律者玩起了冷战。 总体而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嘀嘀——！ “特斯拉博士，抱歉用这种紧急联络的方式打搅你的工作。” 当然，这种想法刚一冒出，现实总会给自己当头一棒。 造孽啊…… “啧……抱歉的客套话就免了吧，鸡窝头，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目前天命在向全球进行新闻放送，我认为有必要让各位现在过目一下。” …… “全世界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天命组织的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屏幕上带有“live”字样的界面中，一个身着白色西服的男子站在主讲台上，游刃有余的模样不禁让一些人心中生恨。 “就像你们中某些人已经知道的那样，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地球上，都会周期性地发生着被称作「崩坏」的灾难。 没错，之前为了保密起见，它们在过往的公开新闻中被敷衍为「不明灾害」……” 对于奥托突然向全世界公开崩坏的具体灾害，一时间让逆熵的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即使屏幕上的男子再疯，也不至于做出让全世界陷入疯狂的决定。 “不过各位不必恐慌，就在不久之前的八月，天命组织的极东支部，与北美的逆熵组织合作，消灭了崩坏最新的使徒。 两个月来，全球的崩坏灾害已经大规模减少，想必最近各位都应该感受到了，这或许就标志着，人类文明与崩坏的对抗，将进入一个新纪元，一个人类由守转攻、从我们的世界将崩坏彻底驱除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而当此变局之时，各位需要世界的真相，而天命也需要新鲜的血液。” 果不其然，在一系列的科普以及安抚民心的操作后，这位主教还是不忘将此举的目的抛出。 但接下来他所抛出的消息，别说全世界，就连本人，都感到有些自我怀疑。 “综上所述，本人，奥托·阿波卡利斯，自即日起，辞去天命主教一职，并彻底退出组织。 而我的继承人，极东支部领导人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将在近期接任主教一职，并全权接手天命组织的领导权。 我相信，在她的领导下，世界和天命组织，都将拥有更光明的未来。” 言毕，一阵闪光，屏幕便重新回到了主界面，屏幕外的氛围一度诡异的寂静，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 阿尔卑斯山，欧洲西部最高大的山脉，位于欧洲南部，西起法国东南部，经意大利北部、瑞士南部、列支敦士登、德国南部，东至奥地利和斯洛文尼亚。 当然，天命的旧总部柯洛斯滕，就在它最东边的一条余脉上。 也就在昨天，新闻放送结束后没多久，就在大家以为奥托又在酝酿什么的时候，逆熵便又收到了来自天命的传真通讯，而这，也成为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理由。 除开为德丽莎接任主教而举行仪式外，还有对支配之律者核心的回收工作，以及…… 拟态魔方的线索确认。 同时，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眼镜出现的信号忽然追踪成功，位置，也正好位于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那个旧总部，曾经也保留着制作k系列复制人的实验装置，对吗？” “诶？” 持续发散的思绪被少女忽然的话语拉回了现实，眼前的山脉依旧宏伟，而身旁的少女，却是思绪万千。 “琪亚娜，你……记得那时候的事吗？” 对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德丽莎自然是不愿提起的，然而，作为当事人应该还处于懵懂的琪亚娜忽然提起，德丽莎不禁露出了短暂的惊讶。 “……准确地说，是最近看到律者核心留下的记忆。” 自在支配剧场完全打败西琳后，琪亚娜偶尔会通过律者核心回想起一些细碎的记忆碎片。 “那个时候，我只记得老师和老爸……还有她，把我带了出来，甚至还不明白，自己并不是老爸的女儿……” 其中，就包括阿尔卑斯山，齐格飞带着还处于懵懂的她，而刘思宇，则带着真正的她…… 也许就在那之后，老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你现在毫无疑问就是他的女儿，就是琪亚娜·卡斯兰娜，过去的事还是让它属于过去比较好。” 德丽莎肯定的语气让少女不禁愣了一下，望向与自己无异的蓝色双眸，少女便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嗯，这或许，也是老爸的愿望吧，通过让我继承那个人名字的方式，铭记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善意。 即使我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但她仍旧没有迁怒于我，反倒还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甚至后来为了保护我……” “嗯，我知道，过去爷爷还骗我说，自法国那场意外后，小宇和你的这位「姐姐」一直都在总部接受治疗，但……” 刘思宇倒是被麦可·李收养了，但她却不见了踪影，就连女武神的后援部队也没有线索，他的瞻前顾后，到头来却是一个笑话…… 唯一能联想到的后果，两人却是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这对琪亚娜来说，如果没有当年那场意外，即使还是会踏上流浪的旅途，但也许不会再是孤身一人。 而一联想现在真真实实还存在的那个男人，德丽莎不禁恼怒地叹了口气，毕竟从符华那得知，偷偷摸摸见面就算了，反倒还跟往常一样，连声道歉都不讲。 而那次墨西哥的根据地被袭击后，他的行踪始终成谜。 “我们欠小宇的已经太多了，但眼下，拿回拟态魔方，并且为支配之律者的一系列事件画上句号，反倒是更重要的事。” “嗯，我明白的……学园长。” 说着，琪亚娜便苦涩地轻笑几声，继续说道：“这几个月里通过核心看到了不少过去的碎片，像这样有机会的时候，果然还是想跟了解情况的人聊下天。 这会不会有些不成熟啊？” “不会噢。” 德丽莎摇了摇头，望向少女的双眸逐渐柔和了下来，但又无奈地叹息一声。 “琪亚娜，比起之前不愿对他人打开心扉的你，现在学会寻求周围人帮你分担，是最大的一个进步，就连以前的小宇都没能做到这点呢。” “啊？是真的吗？” 忽然被这么夸了一下，少女一时间竟还有些不知所措和不好意思，但此刻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最后提到的人名上。 德丽莎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真的，以前他连扎破个手指都要藏着掖着，明明他不喜欢针线活的。 不过，要是你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和你讲讲关于小宇以前的事，反正离降落还有一段时间。” “啊？这……可以吗？” 仿佛被戳穿心思的少女，脸颊上露出了淡淡的红晕，但她还是将有些期待的双眸望向了德丽莎。 “……呵呵，当然可以了，说起来，以前我跟小宇的关系，反倒有点像之前的你和布洛妮娅那样的，水火不相容……” 而德丽莎则是莫名苦笑了几声，不再关注那宏伟的山脉，思绪发散开来，讲述琪亚娜并不知晓的，关于刘思宇的故事。 此刻，距离到达目的地，仅剩一个小时。 第117章 柯洛斯滕 2017年10月14日，星期六，下午14点50分。 如果从2014开始计算，对普通人来说，也许又是时而枯燥时而精彩的三年，并没有多少变化。 但如果对此时聚集在维也纳郊外小镇的众人来说，这三年，却已经发生了许多足以改变他们一生的事。 但，眼下并不是感慨的时候…… “不灭之刃队长幽兰黛尔，奉主教之命，在此迎接极东支部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大人。” 随着眼前的雪白战舰缓缓降落后，随着舱门的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早已换上弑神装甲的德丽莎以及两位博士的身影。 “不用这么客气，幽兰黛尔，为了节省时间，我就单刀直入地提问了。 主教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什么安排？律者核心的线索又在哪里？还有小宇和拟态魔方的消息是否属实。” “主教说他正在梳理辞职的善后手续，分身乏术，所以让我全力协助各位探索这一带受支配之律者核心侵扰的区域。 以及，在一个月前，主教曾借助支配剧场的残迹和第二神之键联络过虚数之树，也许就是因为之前做过那样的事，附近的这一带才与律者核心产生关联。 但关于哥……思宇先生和拟态魔方的消息，目前只有主教知道……” 毕竟这是必须的任务流程，所以比安卡不能怠慢，便将目前最重要的信息一一提出，可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她的语气明显顿了一下，脸色也露出了短暂的惭愧与失落。 果然，自己还是不习惯这个叫法…… “等一下，奥托使用过支配剧场的残迹？还是一个月之前？！” 而在将比安卡提出的信息一一快速整理后，特斯拉便发现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下一秒，只见爱因斯坦略有惭愧的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时间点，距离律者被击败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以天命现在的技术，的确有这个可能。” “切……那技术多半是奥托从某个人手里偷来的吧。” 当然，对于具体是什么方法，特斯拉对此不屑一顾，认识到现在，那个男人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永远是最恶劣的。 随意对一座城市投入核弹、肆意夺走他人的主体和剥夺他人的生命、甚至为了他口中的计划对自己人放冷枪，光是一想起他，那些画面都会自动在脑海里回放…… 而对于特斯拉直接的拉踩，比安卡反倒还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使奥托在稳定自身世界泡上帮了自己不少，但他的某些行为，也会让自己感到不满，尤其是关于某个人。 “……也许主教本人能够解答你们的疑问，不过目前，我也完全联系不到他，只能说，这是他工作一贯的作风了。” “这不怪你们，爷爷他的确一向这样不负责任，尤其是……在他秘密盘算着什么的时候。” “……也许吧。” …… 短暂的插曲后，比安卡整理好情绪，便继续阐述这座小镇与律者核心发生的联系。 简而言之，就是过去的某个时代信息，忽然被投射到她们当前的时空中，部分区域发生了异常，也就是「时空投射」。 而发生这种情况的，一般只有在奇点的另一侧，量子之海或虚数之树的深处才有可能出现，可如今这发生在她们所处的世界，那么律者核心，便成为了奇点的首要猜测对象。 但如果真是这样，柯洛斯滕往后的情况将会与之前长空市类似，一旦微弱的平衡忽然倾斜或者被打破，「虚数入侵」将会再一次发生。 而奥托又恰好让逆熵来回收，特斯拉和爱因斯坦随便一想都知道是甩了一个大锅。 不过眼下，她们也只能跟比安卡去调查镇子上的异常区域，来进行猜测的推进，但出于顾虑，双方各留一步。 比安卡将文职人员留在休伯利安上以便相互联系，德丽莎决定自身跟随比安卡调查，而爱因斯坦则建议特斯拉一同前往，以便收集详细的情报。 “喂！鸡窝头，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喜欢使唤人了，你就不问问我的感受吗？！” 很明显，就在三人达成共识后，某个被忽略的龙虾博士不乐意了。 但爱因斯坦那不带丝毫感情波动的灰蓝色双眸平静地望着她。 “可是你看，休伯利安上有分量的技术人员一共就只有你、我和麦可，麦可年事已高，只有我知道他的药怎么调配，而你是这里唯一一个熟练操控机甲的人。 还是说，你想留在休伯利安上当联络员，等着和奥托进行通讯？” “哈？！那种事谁负责谁去，我可不想再见识那个混蛋的魂钢脸和那做作的声音。” 一听留在舰船上可能随时和那个满口翻译腔的男人进行通讯，特斯拉下意识就选择了拒绝，但下一秒却陷入了令人难受的纠结中。 最后，只见她没好气地说道：“啧，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吗？真的是…… 德丽莎、幽兰黛尔，我们走！咱不和这个拿别人当挡箭牌的鸡窝头一般见识。” “……呵，好。” “一路顺风～特斯拉博士。” 爱因斯坦捏了下耳垂，特斯拉疑惑地挑了挑眉后，便转过身跟上已走出一段距离的比安卡和德丽莎。 但，此刻比安卡的脸上倒是闪过了一丝的可惜。 如果可以，她还挺想见见他们口中的麦可，也就是当初收养刘思宇的，到底是什么人。 ……嘶，这算不算丽塔所说的…见家长？ ……………… 进入城镇后，随着探索的深入，发现的异常也如同比安卡所说，城镇中的某些地方都会出现带有棱角的信息碎片，也就是「时空投射」所留下来的产物。 不过，这些碎片有些为小体积的实物、声音片段，都为过去所存留下来的信息。 “对了，说起来我还有点好奇，天命都是怎么对你们这些女武神宣传我们的？像我，是不是就会被包装成什么……疯狂科学家之类的形象啊？” 城镇的内部，为了更快地收集更多的信息与情报，在熟练格尼乌斯装置后的德丽莎提议分开行动，但彼此不能超过一定距离。 出于德丽莎曾经也在这待过，特斯拉也没什么意见，比安卡索性便同意了她的提议，只是，德丽莎前脚刚走，特斯拉忽然抛出了一个话题。 “额……没有，我之前曾以为你们不过是一些冒名顶替者、或者克隆人什么的。” 虽然比较意外，但比安卡还是如实把这个话题接了下去，只是在听完自己的这个回答后，眼前的淡红双马尾的龙虾博士脸色瞬间出现了一丝不悦。 “「彻底无视」吗？我就知道……” 随即，她的不悦转换成了无奈。 “唉，不过也有道理，毕竟我们也有很多年不在一般公众前露面了，相关的记载也都只是出现在部分普通学校的教科书上。 毕竟「不会衰老」这个特点，对普通大众来说恐怕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嗯……我听丽塔说起过，你们是因为黑渊白花的力量，才偶然变成现在这种体质的。” 说起「不会衰老」，比安卡的脑海里便回想起关于特斯拉与爱因斯坦等人的经历，虽然大部分都是从丽塔口中得知。 不过唯一清楚的，便是因为那次经历，他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北美支部也才会叛变为逆熵。 “没错，过载的黑渊白花将我们的身体修复到了每次细胞分裂都不会出错的地步。”特斯拉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虽然逆熵一直都没有机会对黑渊白花本身进行详细研究，但会出现这种现象的概率，恐怕怎么说也很难超过万分之一吧。 而你既然是黑渊白花的新主人，就算作为s级女武神，奥托那家伙待你不薄，但你也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特斯拉的眼神一下变得认真起来，比安卡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顿时也感觉情有可原。 “……是因为塞西莉亚前辈和蕾安娜前辈的事吗？” “嗯？你知道蕾安娜的事？”特斯拉感到了些许意外。 比安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多多少少吧，她原本作为受体志愿者，协助主教开发了很多与魂钢相关的技术。 但最终，他们的关系还是因为某件事而决裂了。”说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关于塞西莉亚，比安卡自然是比较熟悉，而蕾安娜，则是和大部分人一样，知道的少之又少，只能通过丽塔和薛定谔了解到些许。 “……” 而随着一位故友的被提起，以前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脑海内，记忆犹新，特斯拉沉默了几秒，便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那一天，奥托盗取了她的身体，刺杀了一个无辜孩子的父亲，不仅如此，甚至为了消灭后来建立起逆熵的我们，他还打算用崩坏能裂变弹炸平整个纽约市。 虽然后来在西伯利亚他的确这么做了，不过这在1955年的纽约没有发生……总而言之，是蕾安娜最后破坏了他的阴谋，为此付出了生命。” 即使描述短暂，但结合年代和场景，再进行对比，比安卡也能想象到当时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 不知为何，她忽然对自己的不知感到了些许的愧疚和无力感。 “主教他……的确为了各种各样的计划，伤害过很多无辜的人。” 刘思宇那次，也是这样…… “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他的那些事本就跟你无关，而他因某些事把你调开，对你来说想必也是不知情的，反正都已经发生了。 好了不聊这个了，还是调查一下附近的时空异常状态吧。” “嗯。” …… 通过这些信息碎片所整理的资料，比安卡和特斯拉在了解到15世纪的时代是多么地落后与封建的同时…… 也了解到当时还存在所谓感情的奥托，被尊称为老师、竭力对抗疾病的严肃、治疗失败时的消沉。 这与她们印象中的奥托完全不同，可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除此之外，她们反倒还获得了意外的收获。 “2，8，1，4，9，1……啊，开了。” 就在一栋特点鲜明、有着天命标志的房屋内，特斯拉找到了一个陈旧保险箱。 之前，搜集到的其中一个信息碎片中，是黑渊白花之前的使用者薇拉留下的一段录音，并存在了一个保险箱，而根据天命的历史，这份录音的收件人，恰好是蕾安娜。 再加上临走前，爱因斯坦通过通讯让特斯拉寻找是否有关于蕾安娜的资料或者信息，特斯拉才同意比安卡寻找关于录音中提到的保险箱，这才出现刚才输入密码的那一幕。 让特斯拉和比安卡感到惊喜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保险箱的齿轮还能正常运作。 “看看有什么东西。” “是……一封信、一本书，还有一把梳子。” 将箱中之物拿出，特斯拉忽然有种打开时空胶囊的既视感，书本的硬质封面整体虽然有些褪色，但一看就是十九世纪的伦敦风格，特斯拉一眼就看出这是谁写的，而最后的梳子看起来则像是象牙材质的。 不过这些也都是给后来者的当代附赠，最重要的还是那未封口的信封。 打开后，除开陈旧的信纸外，还有一张褪色的照片，照片上那复古伦敦装扮的人，正是名为蕾安娜·布里甘缇亚的女子。 「致未来的你： 我不知道你会在何种情况下看到这封信的内容，但我相信你一定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武神。 …… 我希望当你看到它时，你也能意识到，我也和你一样，在这个世界上真真切切的生活过，一样想偷懒，一样爱臭美，一样有着不可替代的友人，除开年代，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所以，在成为一名优秀的女武神之余，也请你拥抱自己的生活，它值得你好好去爱。 蕾安娜·布里甘缇亚 1848年2月23日 ps：这是后来的两件礼物，由于奥托薇拉大人的原版木梳被我不小心用坏了，所以我只好用自己的小礼物来替代啦。 这是一位朋友的小说，里面还有他的照片和签名，虽然才刚出版没多久，但我相信，它会在以后造成很大的影响力，毕竟，我也喜欢里面的内容～ 1887年 11月8日」 “以上，就是信的全部内容了。” …… “……她真的是个好人，不是吗？” 短暂的沉默后，特斯拉的呼吸一时间变得沉重，回想起与写信者相处的记忆，反而更加有些难以释怀。 如果不是因为奥托，原本建立逆熵，也会有她的位置…… “抱歉，我只能想到这个词汇，她真的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额，抱歉，给我一点时间组织语言，这本书你先拿着，内容真的如她所说，我之前也喜欢看这本书。” “诶？” 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已经出现深红封面的书籍，眼前的女子便缓缓转过身深呼吸，比安卡这才观察起这本书。 《血字的研究》，《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第一个篇章，之前在伦敦的时候听丽塔提起过，她也喜欢这类作品。 然而自己手中这份刚出版没多久，还附赠签名的，嗯，的确是畅销全世界的程度。 出于好奇，比安卡翻开了封面，不料，一张照片忽然从里面滑落，并及时接住。 ‘也许你本身并不发光，但你是光的载体，有些人本身不具备才华，可具有激发才能的能力。——阿瑟·柯南·道尔’ 这是首先映入眼帘的背面，而当事人写下的句子让比安卡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心跳不禁好像慢了一秒。 紧接着，她翻回了正面，也是和蕾安娜一样的褪色照片，然而当一扫过照片中的身影，少女的双眸缓缓睁大，顿时愣在原地。 卷起衣袖的衬衫再加上马甲的西式装扮，坐在单人沙发上有些不情愿地拿起烟斗进行摆拍，沙发角落还散落杂乱的纸张。 虽然样貌还是令人熟悉，但随时间而深邃的双眸和胡碴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 “这是……！” …… 十分钟后，逆熵的龙虾博士即使做了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但她还是组织不了该有的语言，索性无奈放弃。 毕竟，幽兰黛尔同为s级女武神，还是黑渊白花的使用者，应该能大致明白蕾安娜的为人。 “好了，这些物件先收好，我们接着……你怎么了？” 然而，当她再次将注意转向少女，却忽然发现少女似乎定在了原地，不知道为什么，拿着张照片一动不动。 “啊啊！额……没什么！咳咳……我们接着去下一个地方吧。” 因为特斯拉的声音，少女的思绪这才回到现实，罕见慌乱将一系列物件收进了自己的格尼乌斯装置。 比较奇怪的是，她还时不时撩拨自己的金黄色秀发，以掩饰有些升温的脸颊与耳朵。 这张照片，绝对不能让丽塔看到，一定要藏好，嗯！ 仿佛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少女有些坚毅地握了握拳。 嘀嘀嘀——！ “唔！” “啊……是德丽莎。” 好巧不巧，忽然通讯，打破此刻的氛围，一显示是德丽莎，比安卡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只见特斯拉打开了通讯，问道：“德丽莎，是有什么线索吗？” “你们快来紫鸢广场，我发现了一些…额……比较异常的情况，你们快来！” 言毕，通讯便忽然挂断，而刚刚德丽莎那略显急促的声音，让特斯拉和比安卡再次提高了警惕。 第118章 捉摸不透的行为 即使偶尔有几缕阳光穿透进来，但柯洛斯滕上方的暗灰，依旧没有驱散多少，但这都影响不了此刻休伯利安上蓄势待发的众人。 “嗯，情况我们这边已经了解了，这样一来，情报就全对上了。” 休伯利安上，看着眼前特斯拉的投影，爱因斯坦淡淡地点了点头，不过，这让特斯拉感到有些意外。 就在之前不久，当比安卡和特斯拉赶到德丽莎所说的紫鸢广场的时候，德丽莎的身后的身影差点让特斯拉当众召唤泰坦机甲。 不是别人，正是换回了往常复古紫色衣装的奥托。 但接下来，在德丽莎以比较疑惑的表情解释下，她们此刻见到的奥托，却是来自那五百年前的人，而那时他与现在的他，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虽说两者都有着不得不认可的大局观，但五百年前的这位显然比现在的那一个更理智、更……正常？ 除开这些，最主要的是，「奥托」身上还无形缠着支配之律者的人偶丝线，而这就是此次通讯的重要线索。 只要反复观测获得的数据推算出核心的坐标，再通过琪亚娜空之律者的能力，便能将核心顺利回收。 “嗯？情报？” 只不过，当特斯拉将所知和想到的告诉爱因斯坦后，这位天蓝鸡窝的女士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模样，但……还有些意料之中。 “关于这个，不如让提供者自己来说明吧。” “嗨嗨嗨！特斯拉前辈！” 话音刚落，随着一道兴奋的声音，特斯拉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身穿特别白大褂，留有紫褐色的长发和双眸，以及标志性的单片眼镜。 正是原本位于圣1504·长光研究所的伊丽莎白·麦克史密斯……简称长光。 “额……你谁啊？” 歪头的同时还疑惑地皱了下眉，很明显，眼前这个叫自己前辈的人，龙虾博士完全没印象。 “……唉，我就知道，不过也是，前辈应该不会记得一个因面试迟到被刷下来的实验助理。”长光苦笑着摇了摇头。 但，特斯拉的眉头却是慢慢舒缓开来，毕竟如果是自己原因，就算自己再大大咧咧，也还是会有点不自在的～ …… 在一小段插曲后，长光便跟特斯拉等人解释起自己所知道的情报。 通过超级计算机，长光解出了这次空间异常的崩坏能分布，并总结出了三个最佳观测数据并且形成一个三角的地点。 准确的位置，无疑是给接下来的探索加了个跳板，也不得不让德丽莎松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的事，相对而言就能好好规划了。” “唉，只要那个「你知道是谁」的人不来添乱，事情应该怎么样都好说。” “是挺好说的呀，奥托先生的确找到了属于他的道路，而比…幽兰黛尔小姐率领的不灭之刃也会协助大家的探索，可以说，我们之间所要完成的事，不会再有重合了。” “啊？你什么意思？” 然而，也就在数据地图上规划好不同方向的地点路线后，在特斯拉和爱因斯坦等人疑惑的目光下，长光提了一下自己的单片眼镜，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根据我的推测，奥托先生，可能已经找到了「回到过去」的方法。” ……………… “简而言之，我的意思，如果她们还有什么顾虑，薪炎之律者可以缺席，毕竟必须在场的，是另外一个「我」。” “是，主教大人。” 哒…哒…哒…… 空旷的大厅内，均匀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即使因为时代的变迁，部分地方已经老化崩塌，原本崭新的大理石色彩也出现了些黯淡，但仍然掩盖不了这座高大古典教堂曾经的辉煌。 圣537教堂，纪念名为卡莲·卡斯兰娜的地方，同时也是葬送她的地方。 但，这不是她应该有的结局…… 顺着琥珀离开的方向，望着门外那座为谁打造的石像，奥托极不明显地叹了口气。 那里，原本存在的是绞刑架，以及因自己一手造成的惨剧。 五百年前那个还富有「感情」的自己，以及与她一起经历过的所有记忆，现在还仿佛发生在昨天。 记录如此地清晰，消亡也如此地迅速…… 说来也可笑，对于她们而言，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执念，剧本的一环。 虽然期间总会出现那么一个变量，但好在并不是妨碍自己的存在，毕竟他甚至还让代价缩减到可观的状态，并且，还与自己有着许多的共同话题，甚至特点。 呵，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崩坏的存在，想必，他会是除卡莲之外，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惜，造化弄人。 “虽然很抱歉，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毕竟五万年前，你不也这么做了吗？虽然 目标不一样……所以请好好祝福我吧，我的老朋友。” 视线再次转向自己因虚数造物而染成漆黑的手上，此时，缓缓出现了深蓝的微光，并逐渐扩展成型，奥托无奈地轻笑着。 “希望待会，她们不会就地对我发动天诛。” ……………… 根据规划路线的推进，再加上琪亚娜与八重樱的加入，这次众人的收集进度倒是快了些许，只不过期间短暂的空闲，某个少女便会陷入沉思。 之前长光推测奥托「回到过去」和「平行时空」这种天马行空的话题，通过以游戏存档的例子，琪亚娜多多少少还是会听懂些许。 这不禁让她回想起之前支配剧场中，刘思宇对她说过相关的话题。 如果没有他的参与，自己目前所经历的一切也许不会发生变化，又或者，会发生更极端的变化。 也许樱不会被思宇带回来，而是因时代的差距，以另一种方式消失、温蒂也不会回到圣芙蕾雅，后续反倒会因渴望宝石成为失控的律者。 甚至……那个面对当时成为空之律者的自己的人，就是没有移植二代人工圣痕而因此有性命之忧的姬子。 想到这可能是最合理的发展，蓝色的双眸闪过了些许惶恐，赶忙摇了摇头，停止这样的思绪推演下去。 “还在因为长光的话而困扰吗？”一旁的八重樱一下就看出了少女的心思。 同时，两人的声音和某个话题，刚与特斯拉收集完数据的比安卡，顺势将目光转向了她们。 “嗯……有一点吧，抱歉。”琪亚娜苦笑着挠了下脸颊。 似乎是意料之中，八重樱轻轻摇头，呼出一口气，便望向上方的暗灰。 “其实，刚刚我也这么想过，但是越想下去，就越不想知道结果。” “诶？樱你也是吗？” 八重樱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毕竟无论是现在，还是我那个时代，思宇，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我不敢想象没有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一切依旧？还是进入新变化？我不想知道。 所以，只要知道现在我们所处的，是「现在」这个时空，而平行间那些不一样的分支，其实与我们联系不大，因为我们的经历不一样，心境也会不同，我们的每个相似的个体多少也会不同。 把握眼前就好，不必顾虑这么多。” “……嗯，我知道了。” 自己的经历如何，也只有自己清楚，就算与那些平行时空中的自己多么地相似，但也会有所不同。 此刻，少女的内心不禁感到了一丝庆幸。 还好，刚才推演的一切，在自己的世界都并没有发生，而这，大多归功于他…… 望着明显松了口气的琪亚娜以及八重樱，比安卡却是不自觉地愣了一下，情绪也有些复杂的感觉。 八重樱，似乎也懂得怎么安慰人呢…… “……唉，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吗？” 此时，特斯拉忽然的疑惑再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你说这人，即使从新闻放送到现在的找到「回到过去」的方法，结合那所谓的执念，这些都很正常。 可如果一放到他身上，他现在的作风，总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注意到，从接到奥托卸任的消息后，再让她们踏上柯洛斯滕这座城镇，总有种大动干戈的感觉。 嘀嘀嘀—— 也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通讯忽然响起，这是比安卡身上传出来的，但不知为何，却让特斯拉背后感到一丝恶寒。 ……………… 圣537教堂的大厅中，即使是在室内，但此刻，却出现了由数百颗橙色光粒点缀而成的“星空”，与上方破洞露出的暗灰描绘成一幅诡异的画卷。 当视线中再次出现熟悉的身影时，双眸顿时出现了雅致的笑意。 没错，刚才忽然的通讯，正是奥托通知众人自己已经锁定核心的位置，并因此前来的消息。 “好久不见了，德丽莎，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还有……八重樱小姐，真没想到你会主动来到这里。” 不过，当八重樱出现的那一刻，还是不免有些意外。 “虽然不久，但卡莲也仍然是我和思宇的朋友，此次前来，也只是想了解关于你们的故事。”八重樱平静地说道。 “……爷爷，你说你已经锁定了核心的位置，还有这是……” 奥托原本还想将这个话题继续进行几分钟，可刚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孙女无情打断了。 “呵，还真是个急性子，好吧，我知道你有许多话想对我说，但现在还是先把重要的事情置办稳妥吧。 如你们所见，我使用了第二神之键的空间操作技术，将499颗律者核心的聚合体重新拆分成现在这个样子，目的，就是为了锁定最后一块拼图的位置。” 虽然根据上个纪元的记载，支配之律者的核心理应有一千颗，但是现在这个纪元，情况却是赶不上变化。 从那次律者忽然缩减回500，再到支配剧场结束后，数量都没发生变化，这也是如今爱因斯坦和特斯拉都搞不明白的怪点。 “我知道，特斯拉博士也能推算出这样的位置，但不好意思，我自有一套更简单的方式。 不必……脏了你的手。” 啪！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奥托漆黑的手掌已缓缓抬起，伴随着深蓝微光的出现，五指仿佛隐隐约约缠绕着深蓝的丝线，随即打了个响指。 这是…… 也在这一瞬间，琪亚娜忽然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既视感。 但响指过后，丝线也随之逐个断开，化为细小的光粒，消散在空气中。 嗤——！ 紧接着，刚刚还在协助她们收集数据的「奥托」，身上忽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并直接张开，诡异的银灰“血液”流淌而出，悍然倒地。 下一秒，在那银灰“血液”中，一颗橙黄色的核心缓缓出现。 第119章 精彩的剧本 嗤——！ 突然的剧变，那个与眼前雪白西服男子相似的人迸发出极似血液的银灰色液体，径直倒下。 还在思索语言中的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转眼间，那个她们带来的「主要客人」，化作了毫无生气的躯壳。 “奥托！你……” “等一下，幽兰黛尔，这好像只是他的一个魂钢身体。” 德丽莎及时拦住了正要上前的比安卡，目光依旧警惕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此刻，他那沾满魂钢液体的手上，多出了一颗橙黄色的律者核心。 “没错，这就是最省事的方法。 我知道，这一刻你们肯定很多疑问和愤怒，但此刻已经发生，解释起来又有些冗长，所以在此之前，相信擦手是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对吧？” 虽然对刚刚比安卡对自己的称呼忽然改变这点有些无奈，但齿轮已经转动，他也没有时间去感叹这略小的改变。 将手擦拭干净后，奥托这才娓娓道来。 简单来说，虽然几个月前，名为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实验体k-423结束了支配之律者的事件，但律者核心却也随着剧场一同不知所踪。 而就在之前关于协助比安卡将世界接回虚数之树的空隙，奥托就已经在被发现并加以控制的支配剧场收集到了99%的分布式核心。 而这始终“不死心”的最后一颗，则成为了他这次计划的“入场券”，一个真正的开始，毕竟，他正好有一个最为完美的诱饵。 一个来自五百年前，那个因惨剧而陷入昏暗并为其尝试做出改变的自己。 可以说，这个「自己」也许可以走出不同的道路，也更令眼前的众人，感到敬佩。 可惜到头来，之前德丽莎等人的探索，都只不过是在自己的「支配剧场」里绕了一圈，一切都只不过是引蛇出洞而产生的副作用。 而这一切的发生，甚至差点瞒过了逆熵的两位杰出的科学家，呵，难得地有些愉悦呢。 “……可结果，依旧是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亲手扼杀了这个意识！” 即使知道这只是奥托的一个诱饵，但这种视他人为草芥的行为，比安卡依旧是保留着自己的愤怒。 “是的，不过就现在而言，你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不是吗？” 但面对直接的愤怒，奥托并不以为意，依旧保持着方才的语气，继续说道：“‘聚集那些曾经离开过的人，极尽价值，再拔刀相向’，或者‘得不到，便毁掉’，并且因此折磨过这里的几乎所有人，甚至……包括你。” “……” “而这，不就是奥托·阿波卡里斯会做的事吗？你又何必在意一个仅存在几个小时的机械意识呢？ 如果我说的这些让你感到愤怒，那么我可以道歉。” 说着，碧绿的双眸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思绪缓缓发散，似是叹息地说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比安卡。 不过这些年来，你坚守使命，尽力容忍，理大过情，这反倒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坚忍，可以说…… 你，幽兰黛尔，是我五百年来最棒的学生。” “你……” 原本这是值得高兴的语句，但在他嘴里，反倒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从他间接“承认”了自己的猜测后，更是为这几年被他蒙在鼓里的自己感到羞愧，呼吸，短时间内出现了混乱。 “好了好了，我的好孩子们，别闹别扭了，德丽莎也是，干嘛要像盯着一个杀人犯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你的爷爷呢？我又不是什么肆意乱杀人的魔鬼。 是，在过去，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确实对你们做出了过分的事情，但我的孩子啊，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些糟心的事，现如今统统都已经过去了吗？ 也许……实际情况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 无论是辞职还是退出，这些全都属实，你要知道，这五百年来，我跨越了千山万水才找到的最终归宿，那是用什么也换不来的无价之宝，值得我献出自己的一切。 在这，我不得不感谢一位令我相逢恨晚的伟人，而他留下的某件物品，也恰巧是此刻的你们最想需要的。” 最想需要的……物品？ 难道是…… “你竟然……” “我xxx，你这家伙是真心想找揍是吧？！” “你究竟找到了什么？这和拟态魔方又有什么关系？” 也许比安卡会困惑，但休伯利安的人稍微分析奥托所表达的意思，琪亚娜刚一开口，特斯拉就率先忍不住地爆了口粗，佩戴的铁拳恨不得给他的魂钢脸蛋来上一拳。 没有理会这宛如炸弹的红发博士，奥托满意地微笑着，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并缓缓摊开，似是展示自己的“伟大成果”，语气中压抑着隐约的兴奋。 “一个尚未死去的神圣灵魂，即使，她以为她迎来了自己的终末，但每个人都知道，这绝非恰当的时机，而如果，能由我来决定…… 那么我会以此来证明，真正的自愿、坦然地面对死亡，对生命而言，会是怎样壮烈的休止符。 到了那时，她将会拥有完整、光辉的一生。 呵呵……而给予了我如此完美的蓝图的……” 说着，几声轻笑，摊开的双手缓缓放下，略显轻松地说道：“正是那位伟人留下的杰出作品。 但是很抱歉，现在更重要的，是你们眼前的这份线索，为了让我们的关系今后还可以维持下去，就请你们收下这份薄利。” 下一秒，犹如满天繁星的律者核心，此刻在这位金发男子的手中融为一体，他略抖衣袖，犹如把糖果扔给孩童一般，丢到了德丽莎的手中。 “好了，支配之律者的核心回收工作就此圆满完成，相信，你们的下一步工作，会加快许多～ 而刘思宇和拟态魔方，也请放心，他必定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们身边，只是时间问题～” 说着，他便转过身。 “你也不必太为我生气，德丽莎，权力交接的仪式会如期举行，我保证，你会成为拥有完全权力的天命大主教。 我相信，这次的旅途，各位都会有一个好的交代。” 而至于自己……将会踏上最后一趟旅途，去世界的彼岸寻找那个唯一的存在，卡莲·卡斯兰娜，那个值得自己献上一切的人。 哒、哒、哒—— “等一下！” 脚步声的清脆响起，再渐行渐远，德丽莎才将律者核心收好后，便顺着奥托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可刚一从教堂大门出来，视线中早已不见了奥托的身影，而眼前却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而其中一道同样身着蓝白弑神装甲的身影，更让比安卡感到诧异。 “丽塔？！” ……………… “所以，昨天你在前往世界蛇的途中，是突然被他召回的？” “非常抱歉，幽兰黛尔大人，之前事发突然，奥托大人也要求我严格保密，所以无法第一时间与您联系。”丽塔歉意地缓缓低身。 即使奥托在某些方面进行隐瞒也令这位雅致的女仆不满，但她也还是按照往常的作风行事，以便更好地观察。 说着，丽塔便换上了一副比较古怪的表情，疑惑道：“而关于之前奥托大人与我交谈的内容……” “没关系的，丽塔，这也是我们感到奇怪的地方……” 比安卡摇了摇头，随即便进行眼下较为重要的话题。 除开在支配之律者一连串事件上画上休止符外，就是关于这次奥托行动的兴师动众，这与众人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如果他确实能个人「逆转时间」，那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与以往的作风不同，甚至感到违和，尤其是在「回收律者核心」这一基本不相关的事上，他投入了太多的表现欲望，除非这与他接下来的「旅途」有着密切的关系。 再结合「寻找卡莲·卡斯兰娜」为他的执念，那么一直以来他筹划的她们所知的所有行动，比如12年的奇遇、第二神之键、空之律者，甚至之前的实验，都得纳入考量。 …… 不知不觉间，天命主教此刻带有违和感的高调行动，同时也促成了原本门户不同的女武神们开始彼此交换更多的情报。 但此时正致力于在迷雾中努力的她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目前为止所认知的一切…… 其实全部都是这位主教刻意展示给她们的「表演」。 第120章 风雨欲来 无边无垠的黑暗，伸手看不见的五指，但偶尔闪烁着几颗光点。 虽然努力回想那本就破碎的记忆如此费力，但根据闪过的琐碎画面，也能推断当时经历过的一切。 好比如，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刻，两股蕴含着磅礴力量、极其相似的金黄色剑气，相互对立。 叮——！ 刺眼的光芒迸发，然后破碎，记忆，也戛然而止…… ………… “她的太虚剑气造诣甚至在我之上，所以那时，我也受了很严重的伤，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在众多由大理石纹路打造的欧式房屋中，总会有那么几间显得格格不入的建筑，好比如眼前与神州相似的房屋。 看着门口上的羽毛，符华思绪万千，不禁有些感慨。 自从与她一战后，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即使无法得知那场战斗的结果，但也就是在这里，自己开始了与那个男人的「交易」，再次给自己附上束缚，也为后来的一系列过错埋下了祸根。 只是，如今再将这一切串联起来，最后，都化为了几声叹息。 “班长……” “……呵，没事的，琪亚娜，那些事情早已过去，现在的我，也不会再这样被束缚。” 但叹息过后，符华此刻却是有些庆幸和轻松，毕竟能够再次找到值得信赖的人，自己也获得了明确的方向。 …………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跟那个……可以跟爱莉希雅聊会，这样之后你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帮助，不用把自己逼的太死。” “在受到部分人冷眼相待的同时，也会有热切的关怀出现在身边，虽然时刻保持冷静和思考有助于能力的开发，但偶尔的消遣和丰富的表情，也是必须的，我亲爱的华。” …………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候，自己在他面前，都还只是一个学生。 “反倒还要谢谢你，琪亚娜，能陪我来这个地方。” “唔…额嘿嘿，应该的，之前在天穹市，你不也一直帮我嘛，况且，我也听到了许多班长曾经的故事啊。” 忽然放松的微笑和感激，一时间让重回一点天真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唯有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能再次看到犹如往常的精气神，幸运之余，符华更是有些苦恼，至于为什么…… “好了，差不多回去吧，不然学园长会担心的。” “好！不过路上……班长，能讲一下过去在伦敦跟老…柯南·道尔先生的事吗？” “……呵，真拿你没办法。” 每次一提及跟老师有关的记忆时，她都会聚精会神，简直就像好奇的小猫一样。 …… 由灰黑石砖铺就的路上，少女们的交谈时而惊喜、时而好笑，而在一个不会引起她们察觉的隐秘角落，一道较为复杂的目光正在注视着她们。 “唉……看来赤鸢师祖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了呢。 啊，糟了，差点忘了，待会见面的时候，她对我的第一印象不会变得很差吧？” 随着她们的身影在视线中不断渺小，随之而来的问题，倒成了较为苦恼的麻烦。 ……………… 律者核心的回收工作莫名其妙地结束后，除了爱因斯坦和特斯拉要对核心进行检测外，其余人在时刻注意之余，则难得有了短暂的空闲。 但，这二十分钟左右的空闲，在琪亚娜和符华回到休伯利安的时候，就被某只龙虾博士的怒吼打破了。 “呃啊啊啊我*了！这颗核心就跟它该死的主人一样恶心！去***！！！” 嗯……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三次了。 “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显而易见，我们的检测出现问题了，不过既然琪亚娜来了，倒也省去一定的时间。” 爱因斯坦略显苦恼地叹了口气，随即便向几人解释了原因： 通过现纪元与前纪元的律者对比，得益于某座遗迹留下的资料和影像，以及现在的各种例子，现纪元的律者核心与虚数空间的联系都具有「弹性」，显得更有灵活性。 简单来说，前纪元的律者核心是静态的，只要脱离了律者本体就不再有更多的变化，所以看起来像是「死了」； 而现纪元的律者核心是动态的，即使脱离了本体，也可在外界刺激下自行变化，所以看起来像是「活着」。 只不过，这一连串的科普和讲解，让某个s级女武神想起了小时候某人跟她讲的克苏鲁类型的故事。 咳咳～而也在这二十分钟里，无论如何改变实验方式，也始终探测不到它的「虚数奇点」，跟之前的人偶事件似曾相识。 而这，也是刚才某位龙虾博士咆哮的原因。 最后，目光转向了刚来的少女，爱因斯坦不得不抛出最后一个办法。 “你是说，让我和布洛妮娅、温蒂，用律者的力量轰击律者核心？” “没错，现在，这是唯一能确认律者核心存在状态的方法，也是最原始的方法。” 樱虽然也能爆发律者的力量，但归根到底也是拟似律者，并且还得借助神之键。 至于识之律者？现在孩子还在闹脾气，也只有另一个当事人能劝的动，虽然这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记忆中的某个画面，这位天蓝鸡窝的女士则是轻笑了几声。 “除了能把特斯拉博士安抚下来，也能有助于解决奥托那方面的问题。” 目前可以肯定，奥托这次的刻意与浮夸，柯洛斯滕的事件并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如果律者核心的存在状态表明，奥托的确在整件事中做过更多的手脚，那就必须从他那里逼出更多的情报。 ……………… 叮——！ 砰——！ 「这或许是难得的机会……我们要不要继续五个月前被打断的那段较量？」 五个月前的北非沙尘，因为一次“实验”，金发的骑士与白发的游侠曾有过一次切磋，但因为突然的变故，不得不就此中断。 不过，虽然时间非常短暂，两人当时也还未驱散前方的迷雾，但也在那场切磋中，彼此都看到了对方出乎意料的招式，并且之间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相似感。 现如今，就在爱因斯坦与特斯拉因搭建器械而需要的一个小时中，就在圣537教堂，就在石像的面前，骑士与游侠完成了五个月前未尽的较量。 而此前少女心中的疑问，也将得到解答。 叮——！！！ 也就在骑士枪与大剑摩擦的火花碰撞后，双方却是不约而同地点到为止。 “怎么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与之前的倔强和不甘不同，现在她却是沉稳了许多，出招也不再是杂乱无章。 看着眼前雪白秀发的少女，比安卡收起了手中的黑渊白花，比较惊喜地说道： “确实了不起，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用词也进步了许多…… “不过……” 下一秒，比安卡的表情便再次认真了起来，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你就得更加提防奥托了，他曾不止一次说过「空之律者的力量是必须的」。 而这与我接下来告诉你的答案，也有一定的联系，毕竟对我来说，第二神之键的确是必须的。” “第二神之键？” 随着话题对象的转移，比安卡便将其作用以及之前锚定体内世界泡相关的事迹简单解释了一遍，琪亚娜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站在奥托那边的理由之一？” “……呵，好吧，你的确有理由这样认为。” 兴许是猜测的对象并不是心中所想，但又无从解释，最后还是无奈地化为了几声苦笑。 “但，这也和你一路走来的经历一样，它也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对当初的我来说，还以为这只是枯燥无聊的外勤任务，以现在的标准来看，那时的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武神。” 在琪亚娜好奇的目光中，少女的思绪逐渐发散，脸上，也缓缓露出了名为怀念的笑容，仿佛曾经的记忆仍在经历着、体验着。 那时是和丽塔一起去量子之海探索的任务，不过目的地，却是一个支离破碎但拥有着漫长历史和丰富文化的世界。 开着潜水艇的「国王剧团」、普及智能机械的「亚历山大港」、热衷于蹴球运动的「尤卡坦联邦」、一统南美大陆的「印卡共和国」。 不过，虽然对当时的自己来说是难得一见的新奇和壮观，但更重要的，则是与他们的奇遇。 “虽然濒临破碎，但同时也凝聚了来自不同世界的英雄与奇人异士。 豪气乐观的莎士比亚船长、沉着睿智的薛定谔博士、亲切勇敢的塞万提斯爷爷，当然还有…… 呵，幽默又健忘，却又总在关键特别靠谱的邓恩·唐泰斯，也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思宇先生。” “老师？！” 那个世界所结交的朋友，面孔记忆犹新，而当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脑海时，琪亚娜在比安卡脸上看到了与芽衣相似的表情，但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又再一次地出现。 而面对少女的诧异，比安卡也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而这也正是我坚信他还活着的原因之一。” 只是，如果还要将这段记忆继续说下去，可能得花一段时间，不过更重要的是，即使之中有人牺牲，但他们最终都选择相信她，作为让那个世界活下去的保证，最后，他们的选择也不是错误的。 而也就是在那一刻开始，年仅十二岁的她，便肩负起了一个责任，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使命，但缘于最近的事迹，这个使命得以分担，她也获得了些许的自由和轻松。 并且，如今她们俩的道路，可以说已经合而为一。 “再回到你五个月前的那个问题吧，「为什么即使了解事件的经过，我还是选择天命这一边」。 这个其实你可以结合想一下，当一个因为执念而加入天命的女孩，突然需要完成这样的使命，她当时……还会有另外的选择吗？” 这一次，脸上的失落和无力反倒更加地明显。 “可是……额，抱歉。” 即使知道当时的她可能并没有多大的能量，但下意识的疑问还是让琪亚娜恨不得给自己的雪白脑袋来一下。 不过比安卡反倒是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少女的疑问。 也许对他们而言，自己就是助纣为虐的笨蛋，但对自己而言，于公于私，天命都有着分别的价值。 于公，更好地提升实力奔赴前线，于私，也能有更好的资源渠道找到他的下落，虽然有点自私且事与愿违，但这也确实是她拼命往上爬的一个原因。 “说到底，其实……有时，我还是挺羡慕你们的，琪亚娜。” “……啊？” 明明都是自己认识的单词，但拼凑在一起，却是如此出乎意料的一句话，少女甚至怀疑地揉了一下双耳。 羡慕，羡慕我什么了？以前，也好像没有比得上的地方吧？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吗？！ 叮—— 砰—— 与此同时，远处隐约传来的碰撞顿时吸引她们的注意，但从冒出来的碧蓝来看，她们很快知道了那边的身份。 “看来，丽塔也有需要发泄的地方呢，布洛妮娅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呵……嗯，「卡戎名录」前列的对手，不光说她，我也挺感兴趣的。” 原本只是因为他才了解的雇佣兵排行榜，但也没想到会有意外的地方。 嘀嘀嘀——— 只是正当思绪进一步发散，突然的通讯将比安卡拉回了现实，而一接通后的声音，却让刚刚的笑容缓缓消逝。 ………………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大桥上，也已经出现了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平台，名为「律者对撞」的实验即将开始。 而这一切，在碧绿的双眸中，却是如临近景，一清二楚，脸上，依旧是雅致的微笑。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待会可能又会听到特斯拉博士的“高歌”了吧？毕竟他们拿到的，只是一个「容器」。 “剧作家说，「凡以不义开始之事，必由罪恶使其巩固。」 小说家说，「一个人不是在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能死的时候死。」 但诗人却说，「奥斯曼狄斯什么也没有留下；他的废墟寂寞而又荒凉，只有无边的平沙伸向远方。」 ……唉，虽然这是一个新的起点，但我保证，你们都会在历史的洪流中安然无恙。 原谅我的自私吧，各位。” 第121章 真正开端 轰隆—— 明明能透过灰暗的云层瞥见几缕金黄的余光，但还是奇怪地通过摩擦发出闷响的雷鸣。 而这如果对在柯洛斯滕的众人来说，却是一点都不奇怪，甚至是……无人在意。 嗡！嗡！嗡——！ 令人不安的警报，还是头次与这闷响那么地合拍，不仅如此，随着警报的炸耳，柯洛斯滕的卫星地图上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影像调出时，再次让众人绷紧了神经。 除开那白色的半脸面具，浑身上下都跟奥托·阿波卡里斯一模一样！ “嘁！倒霉……” 这个男人，每次一有动作都会闹的天翻地覆…… 舰桥上，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红点，姬子有些恼怒地嘁了一声，随即立刻指挥起操纵台上的众人。 “雷达组、信号组，请继续监视对方动向！轮机组、舰炮组，保持现状待命，确保休伯利安随时可以进入作战状态！” “明白！” 嘀—— 进入戒备的同时，还未来得及消化刚才的突变，一道外部通讯就这么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 “德丽莎女士，有不明来源的外部通讯试图与休伯利安联络。” “……接入吧，差不多也该来了。”德丽莎似乎早有预料地叹息道。 按照姬子的指示，下一秒，舰桥上的投影逐渐显现出与奥托相似的魂钢傀儡，与本体相比，倒是少了灵动。 “协议已确认，现在将播放通知。” “不要浪费时间，傀儡，我要和真正的奥托·阿波卡里斯通话。” “……非法操作，该协议不存在。” “……” 虽然德丽莎还是一如刚才的肃穆，但身旁的某位博士则是嘴角抽了抽，眼看就要发作了。 虽然是毫无感情的声线，但还是让人觉得很欠揍！ 只见她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这算什么？事情败露就躲起来给我们吃闭门羹？ 刚给我们一颗糖就来一巴掌，这家伙究竟在干嘛？！” “这是他打算一意孤行惯用的伎俩。 用挡箭牌拖延时间，自己则在幕后一口气生米煮成熟饭。”符华倒是并没有因刚才的变故出现多少波动，而是沉着地向众人解释道。 “……保险起见，唯有立刻找到他，不然按他的步骤，可能就正中他的下怀了。” 了解自己爷爷的作风和性格，当下的情况，德丽莎也立刻思考起接下来的对策。 只是刚一开口，眼前的投影忽然出现了不明显的变化，半脸的面具直接换成了带有雅致笑意的碧绿双眸。 “看来这段时间里，你成长了不少嘛，我的好孙女德丽莎。” “唔！” 除开脸色逐渐难看的两位博士，德丽莎却对这突然的变化感到不可思议。 奥托不以为意，目光却是扫了一眼那两位博士，故作疑惑道：“怎么了？很惊讶这种随时随地的切换吗？我觉得，「逆熵」的两位博士应该不会感到惊讶才对。 毕竟六十多年前，我不也是这种操作吗？” “啧，你这个混账是特*存心想找揍是吧！！！” 主动提起某段不愉快的记忆，特斯拉就已经率先忍不住了，要不是这只是一个投影，佩戴的铁拳可能就真的要冲上去把他砸了。 “呵～不必动气嘛，特斯拉博士。 毕竟，我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可是对你们所有人而言，都有极大的好处啊。” “「好处」？哼，好啊，我倒是想听听你这次又会说出什么自以为是的谬论！” “自以为是吗？呵呵～的确，这个世界上，或许也没有比我还自以为是的人了。” 特斯拉丝毫不留情与不信任的“允许”，奥托则是轻笑着点了点头，毕竟这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嘶，不过，如果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应该也算吧？嗯……也不对，他那也只是固执而已。 下一秒，只见奥托故作咳声道：“诸位，请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庆祝吧。 以结果而言，我将牺牲自己，从虚数之树上为人类额外争取五百年多年，给你们充分的时间来对抗崩坏。” “啥？！” 特斯拉下意识地反问，爱因斯坦则是感到了些许疑惑，而德丽莎却是宛如被某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吼噢～看来我的可爱孙女意识到什么了呢。 没错，对自以为是的我来说，这五百多年当然不过是一种「副产物」罢了。 我之前也已经跟各位提过了，我将从时间的枝条上抹消这五百年的历史，让世界本身，重新回到卡莲·卡斯兰娜还活着的状态。 当然，各位不用担心自身的存在消弭，我保证，凡是今天来到柯洛斯滕的人，又或者……被拟态魔方影响过的人，无论你们持何立场，奥托·阿波卡利斯都将从时间的洪流中保护你们。” …… “喂，发了那么久的疯脑子也开始不正常了是吧，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时间倒流？先不说技术，光说理论上，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又是让两位博士感到荒谬和不可能的「时间倒流」，见奥托的「目的」依旧是这不值得可信的言论。 这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短暂的沉默再接着打破，奥托依旧是对特斯拉的质问不以为意，而是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的众人。 而接下来的话，反倒让德丽莎感到了一丝压抑，连符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 “如果说，我已经与某个被称为「崩坏意志」的存在达成协议呢？又或者说，我和一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达成共识了呢？” “老朋友？……等一下，你……” “呵呵，真不愧是他的学生，一下就猜出来了。” “……爷爷，他现在到底在哪？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你这种事情？！”德丽莎沉重的深呼吸带上了一些压抑的怒火。 虽然大部分事件的处理态度以及个人大局观，德丽莎一般都是选择肯定，但唯独在某个人上，她却是始终保持怀疑态度。 无论是第二次崩坏、巴黎意外、以及几个月前的冷枪，都出自他的“杰作”，这也让德丽莎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 而如今，也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对此，奥托也只苦恼地摇了摇头，率先回答了德丽莎的问题。 “我只能保证，他在一个相当安全的地方，对于他怎么「答应」的，如果你们不想按兵不动的话，可以试着来之前那座教堂阻止我，找到你们想要的答案，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当然了，如果你们这么做了，我那些还算忠诚的部下们，自然也会出手拖延时间，虽然，我并不希望你们彼此刀兵相见。” “一边挑衅，又一边阻止，这又是何意？” 尽管奥托表现地多么轻松，但爱因斯特却是皱着眉头，觉得眼前的男子的表达充满了矛盾。 “哎呀，在我的话语中找漏洞现在可不好，爱因斯坦博士。 你们只需要知道，最后，世界将赐予人类额外的五百年时间来对抗崩坏。 代价，也不过是让这五百年间的所有「凡人」，重新回归「未出生」的状态罢了。 至于这一次通讯嘛，你们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给予你们的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 “嘶，你……” “那么，该说的已全然抛出，剩下的，都会在圣537教堂等着你们。 所以，就像去年那次一样，在认真起来之后做一个行动派吧，德丽莎。” 天命的卸任主教故技重施，又一次在表达完自身意图之后，就单方面切断了通信，切断前的最后一眼，则是望向了他那双眸已然坚毅的孙女。 ……………… 在休伯利安提升至最高警戒状态后，往日颇为安静的内舱通道里，此刻充满了紧张而又嘈杂的声音。 在边行走边通知的思考后，并没有理会某只龙虾博士的咆哮，与爱因斯坦协商后，德丽莎提出了分兵行进再集中的计划。 而由于此次了解到的情报都太过突然并且没进行梳理，再加上状况不断，完全陷入了被动的状态，相当于一无所知，所以必须谨慎稳妥。 很快，灰白地砖铺就的道路上再次出现了几位熟悉的少女。 同步所谓的「目的」和「支配权能」的被剥夺，再基于之前支配之律者事件的经验，特斯拉临时加急开发的限制装置。 “「斯巴达克系统」，可以通过「广播」干扰信号的形式来限制支配之律者的权能。 剩下的工作德丽莎会跟你们讲解。” 德丽莎望向眼前的主要作战人员，深吸一口气。 “我们会根据你们传回的信号，分析适合特斯拉博士安装系统的区域，所以接下来的行动，我将分成三路来进行。 一路，由布洛妮娅、希儿、樱、萝莎莉亚和莉莉娅组成，沿河对岸城区的大路向圣537教堂行进，而作为最先出发的队伍，你们最先考虑的是自身的安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等待支援，不要勉强，明白吗？” “明白！” “嗯！我们一定听从樱姐姐的指示！” 得到了认真的答复，德丽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接下来二路，由琪亚娜和符华组成，你们于一路稍后出发，暂定沿着卡斯兰娜街外的山庄步道，以尽快的速度逼近圣537教堂，如果遇到奥托本人，也尽量拖延时间。 剩下的三路，主要由我、温蒂、逆熵的两位博士以及休伯利安的后勤人员组成，完成指定区域的系统安装，尽最大能力支援大家的战斗。 以上的计划，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如果都明白了，三分钟后，行动开始！” “明白！” 虽然此刻提出的计划，在那个男人看来也许是意料之中，也许会故意留下部分的空隙布下心理防线，但那些因素反倒会因想太多而正中对方下怀。 所以现在能做到的，唯有主动出击，拿下这场博弈的先手。 ……………… 「在污浊中污浊，在公道中公道。 如有可能，需以脆弱之身，在钝痛中承受人类一切的苦难。」 看着这张随风而来的残页，蓝色的双眸陷入了复杂的低垂，思绪万千。 虽然原主撕下来是如此粗暴，但书写的语言，却又如此明确，陈述着自己，又何尝不是五万年前，孤注一掷的他呢？ 虽然如今那位主教的行动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性质，却是渺小了许多…… 嘀嘀—— “……呼，去找琪亚娜吧。” 镜片右下角的提示将思绪拉回现实后，符华便将残页放回微风中，转身往休伯利安的方向走去。 刚回到休伯利安降落点，恰好就看见姬子和琪亚娜的身影，而琪亚娜，却是摩挲着手腕上的白色腕带。 符华和姬子并不陌生，毕竟就在几个月前，它还是某人「防止失控」的限制器。 “琪亚娜，姬子老师。” “噢，符华，原来已经这个时间了啊，呵，还真快……” 姬子无奈地笑了笑，但随即愧疚地对她的两个学生说道：“很抱歉，这次行动，我必须留在休伯利安上，不能跟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了。” 明明自己并不弱，但碍于这次面对的对手，德丽莎偏要将自己留在这熟悉的战舰上做好后勤，反倒让自己的学生上战场。 休伯利安，也得有可靠的战力…… 说实话，真的很不舒服…… “没事的，姬子老师，毕竟保护麦可先生，也是行动中的一环。” “嗯，而且之前，都是你和老师走在前面，保我们周全，现在，也该轮到我们了。” 琥珀色双眸中倒映着有明确目标的两道身影，一眨眼，反倒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姬子不禁有些感慨和欣慰。 “……呵，但你们也别忘了，我们也会做好你们的后盾，有什么需要，也得依靠一下我们啊。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出发了…… 给奥托一个教训，把我们的老顽固带回来！” “……嗯！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昏暗的云层下，握拳的游侠，在此许下了承诺。 ……………… 叮——！！！ 砰——！！！ “离上离下，炎上之光！” 按原路线行进，果不其然，随着其中一具傀儡的出现，虚数的造物也成群的出现，为了达到「奔袭」的进度，必须速战速决。 “……果然被分散了。” 但产生的变故，也让符华的速度更加地迅速。 在解决最后一批造物以及傀儡，视线中除了遍地的无机质残骸，并没有发现游侠的少女。 轰——！！！ “这是……！” 但紧接着，没来得及思考，观景台的方向忽然迸发一道冲天而起的火光，耀人眼目，那正是刚才的少女迸发的薪炎。 一下子有了方向，符华的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不容一丝缓慢。 毕竟能够让琪亚娜使用这种力量，摆出这么认真的架势，想必对手不容小嘘。 然而，当下如此加急的情况，意外的变化反倒会发生的更加频繁。 也就在符华刚赶到观景台的时候，果然发现了两道身影，其中一道，就是化为薪炎之律者姿态的琪亚娜。 “噢，看来你和我的切磋得改天了，太师傅来了。” “什么？” 而另外一位，则让符华不禁微微瞪大了双眸。 虽然不同那时的服饰，但褐色的双辫和双眸，她可不陌生，更不如说是，非常熟悉。 “李素裳？” “呵，太师傅，噢不，赤鸢师祖，许久不见。” 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也确实是那个男人会做的事情。 “……的确，有五百多年了吧，你出现在这里，反倒还有些合理。”似是感叹一声，符华的思绪有些复杂。 “是吗？我倒是吓了一跳呢，但得知五百年前的故人都还在，就感觉像做了场梦。” 熟悉的人还认得自己，执剑的少女露出了略显庆幸的微笑，起码，除了那个老是打哑迷的罗刹人，还是眼前的人更让自己有种还在以前的既视感。 虽然记忆并不愉快…… “不过话又说回来，罗刹人那家伙这五百年来都干了什么啊？我醒来后就没听到过他的好话，你旁边的这位也是，充满了敌意，非把我当成他的部下。 我也只是因救命之恩，才说好帮他打一架的。” 但现在看来，他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明明只说拦下赤鸢师祖，怎么没说还有个助拳的哎？赤鸢师祖已经够尽力了，一对二我可比不过啊…… 李素裳颇为苦恼地抚过自己的刘海，而符华则也是叹息一声，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班长，这到底……” “一言难尽的事稍后再说吧，现在…… 很抱歉，琪亚娜，你可能得……先走一步了。” 第122章 愚者的笑话 在由虚幻的方块与多串“0”和“1”组成的深蓝中，时而凝聚、时而消散，但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 即使这一类奇景，自己并不是没见过，但这次不同，他还是会感到些许的惊叹。 “………” “凭你的语气，你就已经知道了，但要不是形势所逼，我还挺想和你好好聊聊呢，我的老朋友。” 明明没有见面，但依旧能进行沟通，潜意识上的沟通还真是奇妙。 没有刀兵相见，没有巨大起伏的波动，只有平静如水的寒暄。 “………？” “呵呵呵呵～毕竟拿到了「原初的剧本」，怎会甘于循序渐进或者退居幕后？你也知道的，凡是有一点可能性，我都会登上舞台，凑到聚光灯下，成就这绝美的精彩。 而且，在那个「众星陨落」的时代，你不也这么做了吗？明明有着众多的已知，你却选择了异想天开的未知，推演的结果也无从得知，你说……这值不值得呢？ 你也看到了，那时的答案，今天已经呈现在你面前了。” “…… ………？” 嘈杂的沙响宛如复杂的叹息，回应的便是淡雅的一声轻笑。 “这五百年，都只不过是「副产物」罢了，我也根本没有「思考」和「后悔」的时间，这是我的执念，无需介入。 我们都很自私也知道，想守护一件东西的时候，任何事都在所不惜，无论对错，都得经历一遍，不是吗？ 现在的奥托·阿波卡里斯，也得迎来属于自己的完美谢幕，既然你可以，那么我也可以……” ………… “真没想到，他会同意你的想法，甚至还有点推波助澜的意思。” “同为心中的执念，并接近失控，怎能不共鸣呢？” 思绪被一道略显讽刺的声音拉回，周围除了与天空无异的蔚蓝，还有略显典雅的庭院，旁边便是用石砖围起的墙壁。 眼前的，便是一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男孩，以及他对面留有雪白秀发的女孩。 男孩此刻的表情略显呆滞，碧绿的双眸只容下这名笑容极为天真的女孩。 “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吧！不过在那之前，你可要健健康康的噢！” 天真、真诚，这是收到的第一感受，当然，也是为数不多的天真。 那是他与卡莲的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被期待的感觉。 但现在，也只是「处刑人」面前最后的回忆罢了。 下一秒，随着脚步的迈出，画面便不复存在，恢复到虚无缥缈的虚空…… “回忆童年，罕见的行为，这是对自己的命运感到不甘吗？” “……呵，你可真会开玩笑，虚空万藏。” 因沉思而肃穆的表情再次回到往常的淡雅微笑，以及与身旁那漂浮着的暗金色魔方发出一致的翻译腔。 “我说过了，「自愿」并「其所」，这也只是一场末路狂欢罢了。 也许在你看来，我只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与恐惧，但我并不否认，毕竟如今看到撞线的终点，自然会感到心情雀跃。” 难得的坦荡也有些感慨，仿佛卸下了心中的巨石，可以算是自己的“回光返照”吧。 只是没料到的是，身旁的魔方却说出了连自己都感到惊喜的问题。 “你难道就没期望过更多吗？” “……呵呵，如果只是「期望」，为什么不呢？”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它这么“严肃”的疑问呢，但这问题，在现在却是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了。 “但你也明白，虚空万藏，除非有可以支付奇迹的「报酬」，不可能的事，就注定是不可能的。” 似是无奈地笑叹，奥托已然迈出了脚步，前方云层似是有意识般缓缓散开。 “如果你还想继续跟进的话，不如陪我在记忆的深处走上一程吧，老朋友，在与其他人起冲突前，应该还来得及。” “……” 虚空万藏并没有出声，而是用行动进行了回答，奥托也意料之中地轻笑一声，迈动着缓慢的步伐，继续深入自己的记忆。 倒不如说，是回顾整个“笑话”的开始与结束，并提供批评的机会。 那时的心中，只有记忆中的那道神圣的身影，关于天命的权力、地位、局势，甚至是父亲的转变，除非是她提出，自己根本就不怎么关心。 毕竟，自己可是家族里辈分最小的，很多事，根本轮不到那时的自己来行动，自己也就不会关注。 当然，当时的自己也只会一股脑地给予她完全的信任，同时也是情感上的致命因素，从而使她身上的信念更加沉重。 在她的面前，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愚者。 …… 呼—— “咕咕咕……” 渺小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着，照亮着复古略显杂乱的书房。 此时书房中的两人，已然步入了承担责任的时候，少女身为拥有骑士精神的家族，即使疑惑，也仍然为信念出征，自己也开辟了也许属于自己的医疗实验，对她而言…… 她依旧坚守着自己的信念，自己即使仍将少女视为所有，但也陷入了无形的改变之中…… “奥托，这是……” “正在研究的药，黑死病可能还会变异，所以我们还要加强药效，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得救。” “……呵，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发明了很多厉害的东西呢！” “唔……谢谢，我也只是…想追上一个人的身影而已……好了不说这个了。” 不过，即使彼此有种无形的沉重疲惫，少女还是会对自己露出好看的笑容，而自己，偶尔也会露出那时该有的青涩。 彼此在各自的道路上努力并相互鼓励，在那个社会运转出现扭曲的时代还能碰见这么一幕，还真是治愈呢…… 但那时自己，早已背离了她的原则，而这种画面，也在这一刻，彻底停驻。 “我挺奇怪的，那时的你怎么会别扭成这个样子，直接将你的全部想法告诉她不就好了？历史，也可能会因此改变。” “可能吧，但那时的我……呵呵，又能对她说些什么呢？” 怪异却自嘲的微笑在奥托脸上露出，包含着复杂的双眸转向了身旁的魔方。 只见他明知故问道：“告诉她，我用人体实验的方式研究新药？引用几百年后的政治经济学理论启发她「劫富济贫治标不治本」吗？” 此时此刻，「后来」和「如果」，还是第一次让自己如此感到生厌，往常的平稳情绪也一时出现了摇晃，最终还是一个深呼吸，化为一道浊气。 “……呵，如果不是这些，就算直白告诉她我的理由，又有什么用呢？那个时候，我们并不会因此而改变彼此。” “……嗯，是的，那时，体弱多病的你还自认为有能力与她互补，甚至还想反过来保护身为最强女武神的她。 但历史证明，那时的你，什么都没做到，反倒加速了她与你的决裂，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唉，是啊，那个时候，她还是发现了天命的阴暗面，我们人生的轨迹，从此失去了控制。 呵，甚至，还牵连到了两位朋友，也算是一种孽缘吧。” 虚空万藏直接的结论宛如一个巴掌，再一次扇在了奥托脸上，但奥托也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毕竟五百多年，自己也该习惯了。 况且，接下来的深入，也会重演在自己眼前，一场披着荒诞外衣的悲剧。 而那时的自己，做出了一生中最为愚蠢的判断，轻信了一直给自己布置天罗地网的姐姐。 但没有办法，那个时候，为了不让她走上绞刑架，如果有其他条件，他肯定会当场同意，但是并没有，只有她…… 而这，也许是以这个魔方不作为，才将其束缚至今的理由？不知道…… 滴、滴、滴—— 世界再次变化，首先传出的，便是雨滴砸落地上的响声，视线下移，便是一座墓碑，上面的字母拼凑着的，正是名为卡莲·卡斯兰娜的少女。 “噢～她死了，这的确是你的末日，不过现在，你也确实拥有改变这一瞬间的机会，虽然与他相比低劣了点。” “……是啊，她死了。” “嗯？” 毫不留情的评判，还是没有影响面前的男子，然而这次，他好像没有在意它所说的话。 虚拟的雨景中，淡雅的微笑此刻却是显得如此孤寂，呵，有些荒谬的可怜呢…… 没有在意虚空万藏的沉默，奥托盯着墓碑，继续说道：“很多语言里，人们都避讳着「死亡」本身，甚至因此充当起了自欺欺人的角色。 所以，我们总是下意识地认为所爱之人永恒不灭，虽然理智上告诉我们彼此都不过是血肉之躯，但情感上却始终接受不了这一点。” “……你是说，人类会以某种形式被死亡吓到？” “没错，以至于这种恐惧带来的慌不择路，带来了更多毫不必要的死亡，我比谁都更加深陷这个泥潭，只不过我所恐惧的，并不是自身的「死」，所以我只是「主教」，卡莲才是人们心中的「圣女」。 而无论是德丽莎、幽兰黛尔、k-423，还是瓦尔特，可以说，他们都从不同角度上继承了卡莲的衣钵……呵～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眼前的这个世界，确实不需要卡莲那勇敢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 通透的视线，让虚空万藏罕见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所以，它才会感到眼前之「人」如此地矛盾。 “有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你，或许应该叫揣着明白还要故意糊涂……” “……噗呵呵呵呵！” 兴许是这略显别扭的形容，奥托甚至还觉得荒谬的相衬，彼此的对话甚至因此有了些许意思。 毕竟，他就是这样一路至今，荒诞且矛盾，但…… “这就是你不明白的东西了，虚空万藏。” 这恰巧是它不能理解的东西，而且自己这不自觉的笑，比哭还难看…… “人类的感情，原本就是一种宁可害人害己，也会想将其释放出来的欲望，只不过一般定义为，好人擅长理性，而坏人任由感性所支配。” “噢？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就是这样如此这般的「理性恶人」？” “呵～我并不否认，但我也清楚，自己就是这类糟粕的集大成者之一，就和五万年前的他一样，我，甚至我们，也只不过是任由情感支配，并因此计算一切利益的愚者罢了！呵呵呵呵哈哈！” 路上的坑坑洼洼时刻提防，但铁锹一握在手中，即使知道结果，但还是会自掘坟墓，以达效果，近观悲，远观喜，一个糟糕的笑话。 嗡——！！！ 也就在这时，外界的波动让自己这混乱的情绪顿时归于平静，随即避开了前方的迷雾，出现了一道现实的裂缝。 能清楚地看到，手持骑士枪，身着蓝白装甲的身影就站在自己眼前，湛蓝色的双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毅。 “……呵，你看，第一个找我算账的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番外 你脸红了! 在冬天，最先想到的是暖和的壁炉和舒服的拖鞋，以及暖胃的吃食和令人放松的热可可，不过，这也只是户内的少得可怜的选择。 “……我不会。” “没事，我来教你！小心啊……诶诶啊！都说了小心点嘛！” “唔……对不起。” 不过到了户外，娱乐的选择可谓五花八门，就比如这位于中央广场的露天溜冰场，四周除了被白雪覆盖的植被，再往外看就是各种不同风格的奇特建筑，哥特、古典、浪漫甚至神州。 也许，这就是穆大陆的特色吧。 “来，冰淇淋面包、烤热狗。” “好，谢谢。” 当然了，还有设置在护栏外可供便利服务的小吃站。 虽然之间相隔一张纸，但仍能感受所谓的冰火两重天，啊，右边的手已经开始有点麻麻的了…… 随着冰刀在冰面上转过，视线便从刚才的服务员小哥转为了眼前不远处在护栏边长凳上的粉色倩影。 卡其色的毛绒外套和围巾还是掩盖不了她的魅力，而让回头率飙高的深蓝短裙和黑色裤袜，也再次让自己体会到了美少女的风度。 往常比较灵动的精灵耳也被毛茸茸的雪白耳罩盖住，跟她那粉色秀发相称，反倒还有些可爱。 “……唉，可惜是个喜欢使唤人的主。” 见她仍在观望溜冰场上各有千秋的游客，完全没注意到这边，自己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提起冰刀慢慢向她靠近。 毕竟，谁叫自己现在生活的，是这种世界呢？更何况，作为刚刚她教自己滑冰的报酬，还是可以接受的。 唰—— “呜～漂亮的转停～?” 闻见身后的动静，爱莉希雅转过头，就发现唐宇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手里还拿着自己想要的甜点。 惊喜的笑容即刻在少女脸上绽放。 嗯，刚才的等待，是有回报的。 仅是一个微笑，刚才因为等待而产生的疲惫反倒烟消云散，唐宇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但还是下意识地将右手的冰淇淋面包递给眼前的少女。 “是你教的好。”反应过来后，唐宇轻笑着回应，轻微甩了一下右手。 “嘻嘻～我厉害吧？快坐回来吧，现在你还是反着的呢～” “好好……” 让自己跟少女的方向一致后，就见少女因甜点激发的味蕾而开心地晃动，自己也不紧不慢地享用起手上的热食。 “不觉得冻牙吗？这么冷的天还吃这种口味的。” “你不知道吧？冬天吃最好！不会融化地这么快，能慢慢吃呢～? 噢，对了！小宇，你看那边～！” “啊？噢……” 话题转移的有点突然，虽然摸不着头脑，但唐宇还是顺着爱莉希雅的目光的望了过去。 也是一名少女在拉着少年缓慢地滑行，少女将留有橘黄色的长发梳成了马尾，再搭配黑红的运动装，略显干练。 站在她对面的少年，则是留有墨绿色及肩的短发，小心地跟着少女的步伐，颇有一种中二少年的感觉。 “呵～刚刚他可是摔了好几次呢，那个女孩子也被殃及了几次，嘻嘻～刚刚他们一起摔的样子还有些可爱呢～不过现在好多了…… 嗯哼～不是说男生天生好动吗？你篮球和棒球又打的这么好，怎么不会滑冰呀～？→ v →” 说着，天蓝色的双眸微微眯起，嘴角也上扬到好看的弧度，只是此刻盯着他的目光，却是别有心思，表情也有些不怀好意。 “唔……那也要看他擅长的领域啊，人就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做到十全十美全精通，你不也不会刻木雕吗？” 被盯的不自在转移了目光，一个劲地将手中的面包啃食殆尽，反倒让这个反击显得有些微弱了。 “唔，怎么不会了，伊甸教过我了，我现在可是有进步了的～！……是进步一点点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种反击却是对少女起到了一些效果，转过头，她就已经啃了一口带着冰淇淋的面包，腮帮子鼓鼓的。 原来她也有这样的表情，不对，这不是第一次，那得追溯到以前了……以前？ 噢，对，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也已经这么久了…… 虽然设定跟自己印象中的没什么不同，但却坏在，除了能知道名字的那几个，并没有其他所知道的角色，也相当于一个平行时空了。 不过，自己也还是顺其自然地融入进去，但在与往常无异的学业后，甚至阴差阳错地，原本的支教，反倒变成了加入想都不敢想的组织。 但是，跟一个从大学认识就满嘴跑「理论」的眼镜蛇导师同处一个实验科室，简直就像参加了常驻的“辩论会”。 忽然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唉，好了不说这个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假期’，应该要好好享受才是～！诶，我说……嗯？” 此时，将手中的面包消灭完毕后，正打算计划接下来的行程，可一转过头，身旁的人依旧目视前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 “……” 很好，鼓起腮帮子的沉默，表达她此刻的情绪，随即拿起放下的毛绒手套，举过头顶，瞄准目标。 啪！ “唔！” 额头被突然的袭击，身体应激的抖动后，思绪便回到了现在，只是刚一脸疑惑看过去时，迎来的就是少女的嗔怪。 “额……怎么了？” 琥珀色的双眸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啊啊，什么都没听到啊～真是的，这个呆子～！ “唔～当一个女孩子跟你讲话的时候，想着其他事这种行为是要扣分的～！什么事情比我这个美少女还重要啊～？！” “啊啊……不是，也没什么，只是……” “嗯？只是什么～？” 反应过来的唐宇刚想就这样糊弄过去，可爱莉希雅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狐疑目光缓缓逼近。 嗯，淡红的脸颊加上微鼓的腮帮子的确有点可爱，可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啊喂！ “……只是这次的学术研讨，明明作为可战斗人员，博士居然会同意你的请假，有点想不明白。” 呵呵，拙劣的理由…… “……就这个～？” “大部分是这个……还有接下来应该去哪……这些的。” 随着少女的逼近，对方呼出的雾气也越来越感受其温度，仿佛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耳朵有些升温了。 “……哼，算你过关～ 梅比乌斯那边有痕跟着，你工作又提前完成，又孤零零一个人，所以，我就来陪你咯～?” 不过好在，自己可能“通关”了，虽然她还是保持狐疑的目光，但自己也能缓一口气。 总不可能把刚才脑海里那么离奇的故事讲给她听吧？ “也难怪你老是和梅比乌斯吵架。” “……嗯？不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啊？” 谁知下一秒，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就这么甩在了唐宇面前，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只见爱莉希雅理所应当地说道：“一直待在自己的小世界，外界的声音完全格挡，这不就老是吵架了吗～？ 一直被忽视，我也是有小情绪的，更何况梅比乌斯呢？” 这有什么逻辑啊？！ “……” 嘴角莫名地抽动了几下，刚想开口反驳，却发现对方的言辞也是有几分道理，转过头，气势一下又弱了下去。 最后，被打败般地叹息了一声，唐宇无奈地说道：“我跟她的矛盾是在大学毕业期间就开始的，导师跟学生之间的矛盾，跟你没多少联系，干嘛和她比啊，她可没你那么厚脸皮。” “……” “而且，你们的领域也是各不相同的，你有见过一个科研人员在前线手撕崩坏兽的吗？ 算了，与其说这些，还是说一下……” 好不容易再次平静下来的情绪，准备抬头继续原来的话题时，却感受到长凳轻微的晃动。 而且抬头后的琥珀色双眸中，也是有些炸毛的粉色长发，略微的蹙眉也已经变成了“倒八”，缓缓下垂又轻抿的嘴角，看上去宛如准备咬人的小猫。 等一下，她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额，爱莉希雅？” “什么嘛！小宇欺负人～！” 少女忽然的嗔怒让唐宇不禁被吓了一跳，虽然这语气还有一段距离，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发脾气。 “额……啊？” “反正我就只是个会用怪力的笨蛋少女而～已！” 伊甸果然说的对，理工的都是木头！书呆子！……不理你了！ “诶？等一下，你要去哪？” 爱莉希雅“哼”了一声，扭头就想要起身滑走，只不过…… “诶？呜哇！” “喂！小心，啊！” 砰！ 刚一起身，也许是太过心急，爱莉希雅并没有稳住身形，脚下一滑，而唐宇也是刚好注意到，并及时接住。 好消息是，少女避免了在脸上挂彩的疼痛。 “噢吼吼吼吼——” 而坏消息是，除了自己的后背迎来了冰冷的撞击外，摩擦扬起的冰霜也成个的落在了自己脸上，可惜，没有练成缩骨功。 “啊！小宇你没事吧？” 见唐宇吃痛地呼叫，自己倒是落他怀里毫发未损，倒是一下忘记了刚才自己还在发脾气的情景。 只是，刚想起身将唐宇拉起来，一看见眼前之人的模样，她顿时愣了一下。 “啊啊，没事，我刚才不应该这么说的，我就是……嗯？怎么了？” “……噗～噗呵～噗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刚吃痛地睁开眼，在阳光的照耀下，就看见了少女展露无疑的笑容，脸上，也染上了些许的粉红，非常地好看。 而唐宇并不知道，刚才的冰霜已经在他脸上形成了完美的八字胡，再搭配刚才吃痛的叫声，让爱莉希雅莫名想到了那个传闻往烟囱投礼物的老人。 莫名觉得有些喜感～ 不好的情绪，也在此烟消云散。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少女如此近距离的微笑，唐宇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稍微加快了一下。 忽然感觉……不是这么冷了，等等，重点不是！ “额咳咳！好了别笑了快拉我起来！” “哈哈哈好了，只是呵～小宇，你这样，真的好像圣诞老人啊哈哈哈～！” “你…我……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笑着抹掉产生的泪珠，爱莉希雅也顺了口气，将无奈苦笑的自己拉起，刚才的矛盾，也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化解。 …… “诶对了，小宇。” “嗯？” “你之前在溜冰场的时候……是不是脸红了呀～？” 返程的路途中，兴许是这难得的时光，少女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地纯真，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当然，一个让自己感到惊喜的发现也即刻出现在脑海里，天蓝色的双眸仿佛闪过一道不明显的金光。 以前可没见过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唔…才没有……” 而想起那时自己的反应，唐宇也是瞪了她一眼，但行动确很诚实，逃走般地走在了前面，不让爱莉希雅看见此时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 ……嘻嘻～耳朵可是红了噢～? “……嗯哼～嗯嘻嘻嘻～你脸红了～！” “没有！” 夕阳的金黄之下，仿佛小学生的争论，少女不断追逐着青年的身影，影子，也逐渐拉长。 第123章 骑士的决心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某位即将“退休”的主教最后给三位s级女武神下达行动指令后不久…… 事出紧急，除开完全陷入困惑而内耗的比安卡，也让知道部分缘由的丽塔有些把握不住现状。 当然，某位江湖人士倒是没在意这么多，毕竟那不是她现在该操心的事～ 为了停止内耗以及理清思路，除了丽塔，比安卡想到了知道关键线索的长光。 …… 滋滋—— “嗨嗨嗨！想我了没有？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这段影像，想必我已经……” 然而，长光一直处于“失联”的状态，通过与琥珀的了解，她们在「格尼乌斯」中发现了留下的影像。 “被奥托先生炒鱿鱼啦！哈哈！没想到吧？” “……” 而光从影像上的状态来看，这位圣1504研究所的所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 感觉就跟脱离苦海的打工人一样…… “咳咳，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较严肃，所以就适当活跃一下的气氛啦～” 好在，长光的这种搞怪也到此为止，下一秒，也恢复到了比较正经的表情。 “现在，估计教堂附近已经戒严了，你们也将执行奥托先生的最后一个指令。 如此突然又大动干戈，当然，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他决定以这个世界几乎所有的一切作为代价，去实现某种意义上的「时间倒流」。 你们也许会很吃惊，毕竟他这么多年的作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拯救世界了，但，也只是「世界」，从来都不是「人类」。 不然，他也不会让我协助这毁灭性的预案，虽然，这并不是唯一的。 但你们也要知道，这对他来说，为目标牺牲世界，就像为此牺牲自己一样，不需要任何犹豫。” 即使是她比较轻松的语气，但话题却是让在场两人的情绪有些沉重。 除这个地方以外的所有人成为世界「回滚」的代价，的确挺有毁灭性的，这一切，即使那时的自己并不知晓，但也算是间接性的“帮凶”。 “而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嘛……呵，其实答案很简单～ 在我看来，科学研究，是不应该因人的意志而存在边界的，说白了就是我们不应该以人心去决定某种外物的存在。 再说回现在的情况，你们这些年的奇遇，大致也能够明白，能做到「历史倒流」、「逆转未来」的人，绝不止奥托先生一人。 如果你们不打算静观其变，而是选择出手阻止，那么这个挑战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赋予你们另一种意义，同时，你们也要牢记一点。 认真起来的奥托·阿波卡利斯先生，毫无疑问，是这个地球上最危险的人类之一。 当然，虽然这是个严峻的挑战，但越是天马行空，就越会有令人惊喜的变化，至于是什么，就得靠你们探索啦，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嘛～ 好啦，现在我多半也已经溜到足够远的地方避难了，你们也要多保重噢，我最喜欢的女武神们，就这样啦～拜拜～！” 嘀—— 录像到此结束，将沉默的荒诞留给了密布的阴云和凝滞的土地，但，这也让金黄大波浪的少女呼出了一口气，也表明了她决心。 “丽塔，有样东西，我想交给你来保管，在我去教堂之前。” “我来保管？唔…你难道是指……” 对于比安卡的决定，丽塔并不感到意外，只不过，当她提到要将某件物品交给她保管时，不过一秒，她便猜到了答案。 而这个答案，也让她一时间感到不可思议。 只见比安卡并没有开口，而是周身泛起了淡淡的光芒，随即愈演愈烈，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纯白，但也仅仅维持了数秒。 随着光芒淡淡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与外界灰暗不同的蔚蓝，以及一棵庞大又美丽的菩提树。 即使这些年的奇遇让自己的眼界更加开阔，但如今见识到这一方的“小世界”，灰金短发下的玫瑰色双眸还是不免睁大了些许。 “这是……那次实验的成果？” 「须弥芥子」，曾经窥探诸般世界错位的结果，如今却是少女体内世界泡的保护机关。 “没错。” 比安卡点了点头，目光也从菩提树转向了眼前自己的副官。 “我打算把它以及圣剑的权柄，都交付于你，此时此刻，你远比我更适合承担这份责任。” “……这是最坏的打算，对吗？” 丽塔并没有正面回应比安卡的决定，反倒是略微蹙眉，并不是提出质疑，而是面露担忧。 比安卡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就说明她做好了与奥托正式对立的思想准备，但同时，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作为并肩作战的战友以及朋友，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比安卡无奈叹息一声，有时甚至希望这位副官的注意力能不能别这么敏锐。 “我必须亲自去弄清楚，他的底线在哪，不然就像去年天命空港的那一次，律者对世界的影响比原本预估的还要恶劣的多，他也都不在意，甚至……甚至对哥哥放冷枪。” 说着，描述的记忆仿佛浮现在眼前，少女不禁握紧了拳头，但在克制后又缓缓放松。 “……” “两个世界带来的双重身份，也代表了双重的责任，五年前那场奇遇获得的力量，原本也是属于你的。 我相信你能守护好那个独特的世界，而我，也可以放心去履行另一半的责任。” “……”丽塔依旧没有正面做出回答。 印象中，奥托这个人根本不屑于用诸多“谎言”去隐藏一个真相，就好比这次他的主要目标，但他的言辞却又是充满了矛盾。 “……我明白了。” 而如果，把关注点放到眼前心思还比较单纯的友人，再结合这些从这位友人了解到的相关一切，那么，也就说的通了…… “谢谢你能理解我，丽塔。” 比安卡松了一口气，话音未落，淡金色的光粒缓缓落在了丽塔的身上，随即光芒闪烁。 在这个意识与实体相互交融的独特领域里，她感受到了圣剑的权柄正在向自己接近，五年前的那份记忆，也在此刻凝聚。 那不仅是「比安卡」成长为「幽兰黛尔」的契机，也是自己重新认识「世界」与「人类」的起点。 随着光芒散去，双眸再次睁开，白金伴带着黑紫的装甲已经替代了自己原本的蓝白。 只不过，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不过在此之前，比安卡大人，我也有一样东西，需要交给你来保管。” 说着，一个还算简陋的小型圆盘出现在丽塔手中，并递给了眼前的少女。 “这是……”而比安卡对此也并不陌生，甚至感到了诧异。 “五年前与你一起使用的「格尼乌斯」，如同他赠予我们的这副耳环一样，请把它当作是一个护身符吧。” 望着副官手中那包含了珍贵记忆的圆盘，湛蓝色的双眸这一刻也放松了下来，轻笑一声，接了过去。 “谢谢你，丽塔。” “呵，不客气，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有些沉重地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会照顾好那个我们拼命守护下来的世界，并在这等你回来。 当然，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如果可以的话……把他，带回到我们身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灰金短发的少女也面露了难得一见的明显坚毅。 既然自己提出了这么冒险的决定，那么对方提出的“要求”，对自己来说，怎么也不过分，更不如说…… “有你和他的护身符在，我和他，都一定会回来的！” 这也是对自己，必须兑现的承诺。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随着许下的约定，须弥芥子的幻境也缓缓散去，少女们眼前的景色重新回归了现实，同时双方身上的责任与使命，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过，不灭之刃的双子星也仅是相视一笑，随即默默走到分开的地方，又默默地挥手作别。 “唉，希望……奥托大人还能记得自己的初心。 这是你必须面对的真相，所以，请恕我无法与你同行，比安卡大人。 当然，也原谅我，无法第一时间与你重逢，思宇大人。” 即使彼此都有所隐瞒，即使前路未知，但她们也深信彼此之间作出的诺言。 第124章 质询 “「欢迎，我亲爱的忘年交，天命首屈一指的s级女武神。」” 圣537教堂内，灰暗的环境内，除了坍塌的灰白以及破土的墨绿，还有两点崭新的雪白。 “不过，这也是一个小时前的招呼了，幽兰黛尔。” 望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少女一人，英俊的男子依旧保持着雅致的笑意，没有出现一丝变化，甚至，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现在这么一看，反倒比以前更欠揍了…… 克制心中潜藏的怒意，比安卡深吸一口气，略显平静地说道：“「摧毁现在，拨回过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呵，如果要从头说一遍的话，只会加快时间的流逝，但无妨，你有权知道真相，当然，我也会长话短说。” 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学生，作为老师，当然得把握这最后一次的解惑。 不明所以的叹息后，奥托便缓缓道来。 “之前，我和长光从不同角度都和你讲解过，我们的世界内，时间是不可逆的。 如果将角度上升到虚数之树，人类的时间，也只不过是负责记录的磁带，而那根区分已知与未知的唯一探针，就是我们的「现在」，假设，也由此出现。 结合你已经了解到的，想必你已经推断出来了吧？虽然在众多方案中成本最高，但稳定性最强。”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现在」，会被嫁接到历史的「过去」？那所谓的成本就是足够的崩坏能？千界一乘根本达不到那样的条件！更别说抵达虚数之树了。” 之前如丽塔所说，奥托的计划一直如此，那就得结合他一直以来参与的所有实验和事件。 也就是这一点，比安卡联想到了千界一乘以及空之律者的力量，这些都曾被奥托多次提及或者实验，但奇怪的是，就算作为来自上个纪元的神之键，其条件也满足不了奥托这次的计划。 “呵呵～不愧是我的学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理解我的计划，不过，你还是忽视了一点。” 比安卡所联想到的一切可能并在短时间做出了总结，碧绿的双眸闪过了惊喜，即使这很短暂。 毕竟下一秒说出的答案，不禁让眼前的少女感到震惊。 “抵达虚数之树的方法，获得充足崩坏能的途径，「崩坏的意志」，都能满足以上的条件。” “什么？” 自己并不是不相信崩坏存在神明的说法，只不过在这位天命前主教说出口后，一瞬间，少女便明白了眼前男子的所有计划内容和条件。 “没错，崩坏的起点、律者的来源，被奉为神明的存在，但这也只是所谓的描述。 祂并非遥不可及，只要条件足够或者代价足以支付，人类，也可以与神接触、达成协议，甚至……对抗。 坦白地说，我并不喜欢圣痕计划，但如今，天命也错失了阻止它的最佳时机，而回到原点，也是在为我们自身创造机会。 并且很显然，在祂为我降下「门扉」来看，祂非常乐于欣赏这样的「戏码」。 虽然这需要付出「现在」的代价，但作为「权能」的回报，也足以让我重组「世界」。 想必这些，你也从长光那里了解到了，正所谓不破不立，旧世不毁，何来新生呢？ 这将会为各位赢得应对圣痕计划以及「终焉」的额外时间，我也会从中拯救出一个活生生的自由意志，达成双赢，皆大欢喜，不是吗？” 将大脑冷静下来稍作思考，这的确是最稳妥的方法，柯洛斯滕以外的一切都将被如同消除般的重置，但迷雾中的他们并不知情，也只有迷雾外的她们知晓，并且是以一个人的代价。 但是…… “这太疯狂了！” 没错，荒谬、疯狂，这是对眼前这名男子下意识冒出来的形容，也许对他来说这代价并不会对她们有多大的危害，但对自己来说…… 这些年守护下来的世界都只是被抹除的其中一环，他也只是奥托的一个工具，这……简直就是一个可耻的笑话。 如此想到，手握骑士枪的力道逐渐加紧。 “你这是在谋杀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奥托！ 那个时代已经远去，如今的当事人也只有你活着。” “呵，的确，每个正常人都这么想。” 真相再一次甩在自己面前，但奥托并没因此而产生明显的动容，反倒是坦然地承认了少女口中的事实。 毕竟，这也是她们这个「世界」的事实而已…… “那么，作为「正常人」的一个代表，幽兰黛尔，我给你一个机会。 杀死我，这样，我的计划也将烟消云散。 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有负担的事情，站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由罪恶与欲望构成的结合体。 只有在自己的生命被画上休止符的时候，「奥托·阿波卡利斯」才会仰望着纯净的天空，享受片刻那神圣带给灵魂的战栗。” 说着，奥托的周围也泛起了淡淡的金黄颗粒，虚数造物流动的手臂缓缓抬起，笑容略显狰狞，但，比安卡也并没有就此挥动手中的黑渊白花，也仅是蓄势待发。 “……很不错的反派演说，但这反倒证明了你仍然对我有所隐瞒，你说过我有权知道真相。” 虽然并不满奥托的安排，但他对自己的确不薄，就算他将自己包装成十恶不赦的恶人，但越是这样的描述，更能证明某件事情他有所隐瞒，这是她对他的了解。 叮——！ “唔！” 只不过下一秒，回答她的，是由金黄化成的长枪，末端的锁链指向了源头的十字。 “多说无益。” “嘁！” 得益于少女的反应，提起的骑士枪与长枪擦身而过，但这并没有让她放松警惕，毕竟湛蓝的双眸中，金黄的长枪已然穿过了忽然出现的空洞。 随即，上方忽然传来了一丝凉意，又一个黑金的空洞忽然出现了躲过的长枪，直至少女的脑袋。 砰——！ 很快的突袭，但这并不能构成多大的威胁，侧身躲过后，比安卡以此为跳板，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奥托，而奥托，也依旧以雅致的身姿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女。 此时，黑渊白花也闪过了雪白的微光。 叮——！ 望着眼前忽然挡住骑士枪的黑金屏障，比安卡并没有感到意外，扫过那不明显的缝隙，攥紧手中的黑渊白花，往上一跃。 毕竟如果就这么容易成功的话，奥托也不会当了五百多年的主教。 不出所料，奥托并不会给她蓄力的时间，只见他抬手一挥，以他为中心，泛起了愈演愈烈的金黄气浪。 而还处于滞空架起防御的比安卡就被打出了可攻击的范围，背后即将迎来了金黄锁链的冰冷。 但此刻的锁链，却是在即将撞击的时候，迸发出刺眼的光芒，仿佛有什么破体而出，眼前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足以淹没自己的金黄火光。 这就是他的实力？不，准确地说，是神之键的能力。 “queen！” 轰——！ 剧烈的轰鸣与呼喊同时响起，迸发不见其中的浓烟，但就算此刻拟态的犹大长枪握在手中，奥托并没有趁此追击的意思，直至……湛蓝的光芒在浓烟中闪耀。 “……king！” 唰——！！！ 又一个名词的呼出，不动的浓烟忽然被出现的雪白长剑瞬间驱散，比安卡的身体再次出现。 随之出现的，便是两个分别持有长剑与盾牌的骑士造物，而刚刚的爆炸，便是被手持护盾称为“queen”的骑士所抵挡。 这原本是装甲的能力，只不过某人的实力过于强大，所以这能力也只能在一定时候起到防御作用。 “咿呃！” 也就在被驱散的同时，通过弑神装甲的能力，黑渊白花迸发出湛蓝的光辉，被少女猛然投出，宛如无所畏惧的箭矢，再次对眼前的目标发动了冲刺。 砰！叮——！ “唔！” 而这一次，箭矢正中刚才屏障中的缝隙，而屏障，也悍然破碎，突然浩荡的气势将奥托打退了几步。 “呵，你的成长，果然非常出色，幽兰黛尔，那么，我也该认真一下了…… 虚空万藏！” 话音刚落，双方的视线中都忽然出现了金黄的魔方，随着奥托的一声指示，名为“虚空万藏”的魔方缓缓升起，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隆——！ 下一秒，刺眼的金黄与雪白瞬间将整间教堂淹没，随着光芒褪去，莫名的压迫席卷而来，周围的世界已然被黑金的光芒笼罩，与此同时，四个大型的黑金石柱分布教堂的四角，似乎在提供某种能量。 奥托周围的光粒幻也化成了宛如羽毛的存在，同时举起了双手欲要召唤什么，只见四个石柱同时泛起光芒，半空中的光芒逐渐形成了一柄长枪的形状。 “…唔！” 比安卡欲要再次打破，可一刚出几步，视线中突然出现了重影，大脑仿佛狠狠敲了一棒，地上出现的锁链也立刻束缚起自己的行动。 这是……羽渡尘的能力。 不过这样的束缚并没有困住少女多久，靠着以往的经验和顽强的意志，比安卡强行挣开了锁链，但迎面而来的便是奥托的几个魂钢傀儡。 而位于半空中的长枪，此刻也已经成型，那是拟态的黑渊白花。 必须速战速决！ 几个魂钢傀儡被轻易打散后，一个呼吸，少女的身影再次跃入半空，举起手中的黑渊白花。 而此刻的黑渊白花也在闪烁着属于自己的光芒，凋零的黑渊欲要将这里的一切土崩瓦解。 叮——！ 下一秒，金黄与黑白相间的箭矢同时投出，彼此交汇，迸发出激烈的竞争，并且肉眼可见的，黑白逐渐胜过金黄，战斗的结果，也提前下达。 轰——！！！ …… “到此为止了，奥托。” 直到浓烟再一次的散去，此刻两人对峙的状态，已然发生了改变，虽然两人都因尘土有了些许的浸染，但此刻弓腰半跪在少女面前的男子，显得更加狼狈。 只不过，原本宣判死刑的长枪，迟迟没有刺出。 “把你所有的想法全盘托出吧，趁一切还来得及。” “……呵。” 呵呵，到底，她终究是对自己抱有一丝侥幸啊，这可是自己的荣幸，但是…… “我说过了，你应该是「杀死我」，而不是「点到为止」。”金发遮掩的五官，传出了略显讽刺的声音。 “那是属于琪亚娜的权利，我更希望你能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把该还的东西还回来！” 不过比安卡则是不以为意，她现在最在乎的，除了奥托隐瞒的真相，以及他口口声声保证还很“安全”的那个人。 “吼噢～？是这样吗？” 但和比安卡一样，奥托依旧是那傲慢的声线。 只见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吧，我的确还有些事在瞒着所有人，但很可惜，现在这个时间点，你还没有知道的权力。 而且，比安卡，多亏了刚才的战斗……” 说着，他再次抬起了那只被虚数浸染的手臂，就算比安卡意识到不对，但奥托已经做出了反应。 “我反倒推进了自己的「升华」。” 啪！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响指，但随之而来的，除开自身迸发的诡异黑色气浪，就是深蓝的闪光。 “这股力量是……” 而闪光仿佛有着推力，将比安卡与奥托再次拉开了距离，但这并没有给少女思考的时间，身影便再次冲向了目标。 只不过，就在骑士枪准备扫过的时候，因响指产生的深蓝光粒，在奥托摊开的手掌上逐渐凝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往常只有薄弱反应的耳环忽然出现了波动，让比安卡出现了迟疑，视线停留在奥托的手掌上。 “唔！” 短时间再次确认后，少女的神情忽然出现了少有的惊慌，立刻收力，即将扫过的骑士枪刚好停在了奥托面前。 与此同时，枪尖刚好所指的深蓝光芒逐渐成型，熟悉感愈加强烈，湛蓝的双眸中，奥托的手掌上，出现了一个深蓝的魔方。 “这是……你竟然……！” 她之前原本还以为，奥托口中的“安全”也只是在这座小镇的某个被看管的区域，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形式。 突然的“见面”，一时间让比安卡的呼吸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和急促，但随后，当对魔方之中的感应逐渐明显，望向奥托的眼神中，愤怒占据了上风。 “呵呵哈哈哈哈……果然，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亲情，胜似亲情」啊，但是现在，你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比安卡·阿塔吉娜」。” 砰——！ “唔！” 魔方落入奥托手中，只见奥托仅是一抬，魔方再次迸发耀眼的深蓝，无形的气浪将少女毫不费力地击出，大脑再次陷入了恍惚，而意识，也逐渐开始了模糊。 “拟态魔方一阶限制，解除！” 与此同时，身后仿佛有股强劲的引力，将自己拖入其中，而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也唯有将还有余力的手，伸向他手中的深蓝，但无能为力。 “不要……” 脑海内的记忆再次与面前重合，不甘、压抑、痛苦席卷全身，直至，自己完全被黑暗笼罩。 又是这样…… 第125章 约束结界 隆——！！！ 明明没有感受到大地的震颤，但耳边的闷响却是连自己的内心都为之感到些许颤动。 哒！哒！哒！哒！ 而源头，正是少女此刻前进的方向的，圣537教堂，就算被多层树丛遮掩，也还是能看到淡淡的光晕，在缓缓蔓延。 快点，再快点……！ 砰——！ 后方不远处的打斗声响，不禁与这隐约的闷响，互相交错，但这也让琪亚娜再次提高自己的速度，往目的地狂奔而去。 很快，她便看到了圣堂的全貌，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的色彩，但却让人感到更加的诡异。 “哎呀，第二位客人也来得刚刚好呢。” 与此同时，琪亚娜也看见石像下正站着一道人影和一把竖立在地上的雪白骑士枪，这副情景让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一段时间不见，他怎么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黑渊白花？奥托，你……” “没错，这是第一位客人落下的东西，但先别急着沮丧，她现在正在虚数空间内休息。” “什么？” 只言片语中，琪亚娜便知道了答案，心中缓缓一沉，天蓝双眸中的警惕不减反增。 就连幽兰黛尔都不是他的对手？不一定，也只能是出其不意，又或者他还有什么手段，就像……之前的蓝色丝线。 一系列想法下来，琪亚娜不禁握紧了手中的薪炎大剑，伴随着火光的披风也从未落下，猜测的答案愈加呼之欲出。 不过奥托并不在意琪亚娜的状态，而是抬起了手，示意她停止继续前行。 “为你的安全考虑，我们之间还是以这柄黑渊白花为界比较好，毕竟接下来，这座教堂将会成为世界变化的基点。” “你以为，我会坐视不管吗？” 相对于奥托的“卸下戒备”，琪亚娜则是举起了大剑，宝石闪过的微光回应着主人的内心，剑指眼前的男子。 见少女的行动已决，奥托也只好啧啧摇头，苦笑着叹息一声。 “唉，真麻烦，我还以为，我不用再战斗了。 作为一名律者，你难道没发现，我被给予的馈赠，已经开始显现了吗？” 说着，奥托的周身泛起黑金的光雾，他的双手中隐约有深蓝闪过，下一秒，趋于静止的波动顿时开始曲折混乱了起来。 嗡——！ “唔！”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无形的气浪席卷而来，更让琪亚娜不安的是，眼前之人此刻的转变让她感受到了非人的压迫，比支配之律者更胜一筹！ 唰——！ 但压迫的阴暗并没有泯灭大剑迸发的火光，而是宛如划破黑暗的流星，伴随着开始的“信号”，直指目标。 叮——！ “唉，无意义的挣扎……” 但就算足以燃尽一切的薪炎，也无法砍破这凭空冒出的金黄屏障，而这男人也算是遵守“游戏规则”，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正好是以黑渊白花为界限。 砰！砰！叮——！ 轰——！ 而接下来无论琪亚娜怎么冲锋、挥砍，她都无法冲破这金黄屏障，过程中，心中的不安与隐约的无力却是缓慢地积累起来。 与此同时，就在教堂周围，带着奇特花纹的金黄光雾缓缓升起，没过教堂上方，悄然形成了一个笼罩一切的光幕。 看着已经开始缓缓喘气的少女，奥托略微苦恼地叹息一声，似是看完了一场无聊的闹剧，随即侧过身抬起手臂，对着少女打了一个响指，隐约的深蓝再次闪烁。 “这是……！” 砰——！ 也就在答案呼之欲出时，深蓝的闪光宛如数颗强力的子弹将琪亚娜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安静一会吧，薪炎之律者。 我将一项一项接管「神」的权能，直到12小时之后，你们将见证一个崭新而充满奇迹的世界。” 说着，奥托迈动自己的脚步，逐渐步入被金黄笼罩的教堂之中，没去在意少女还会做出何种反击。 “……战斗，还没有结束！别想逃！” 当然，琪亚娜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挣扎着起身，星火的热流再次自她体内熊熊而起，目光集中前方。 这么一个瞬间，律者的直觉告诉琪亚娜，这或许是制服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最后机会。 “把他，把老师还回来！” 也是救回刘思宇的最后机会…… 但是，当准备好三步后的全力一击时，异样与不安再次涌上少女的心头，让她本能地停在光幕面前。 仿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阻止她继续向前。 “什么？！” 就在下一秒，手中忽然感受到一种轻便感，就在琪亚娜错愕的目光中，薪炎大剑竟然在自己的手中逐渐分裂、抹去，仿佛没有存在过。 紧接着，她再次感受到，自身能量的高速地流失。 琪亚娜让自己冷静下来，集中精力，尝试让薪炎大剑再次凝聚在手中，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明明没有类似支配之律者的影响，自己的权能还能感受得到，但力量还是没有恢复，也无法使用！ 奥托，究竟做了什么……？ “琪亚娜！” 与此同时，身后杂乱的跑动声响愈演愈烈，转头望去，布洛妮娅与希儿等人也正好赶到。 ……………… 一段时间后，休伯利安的舰桥上，显示的淡蓝主炮类画面中，是被金黄光幕笼罩的教堂全貌。 “系统控制，就绪。” “输出控制，就绪！” “轨道控制，就绪。” 通过琪亚娜的汇报，光幕散发的能量似乎对律者的能力有消耗和抑制的作用，根据犹大的额定功率以及前纪元的记载。 这是约束之律者的权能具现，再结合奥托的说辞，权能的具现大概来源于虚数之树的力量。 不过对于约束的权能，崩坏能在它的范围内无疑是逐步枯萎的绿植，但只要换成常规能量，或许有突破的机会，也正好，休伯利安上正好安装了这样的主炮。 也就是提供界面的主人，月光王座。 “目标锁定，距离调整完成。” “月光王座，开炮！” 随着界面的淡蓝光圈转变成锁定的红色，姬子一声令下，特斯拉启动了主炮，夹板上顿时产生了些许的抖动。 轰——！！！ 下一秒，一束白光如闪电般射向了光幕，伴随着一声巨响，满是金黄的光幕，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 “成功了！” 这样的结果无疑让特斯拉感到了惊喜，毕竟这只是20%的功率，如果换成更高的功率，光幕完全破碎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升。 “只要更换更大功率……” “先等一下，特斯拉博士，事情可能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不过，自己刚喜出望外的火光，下一秒就被爱因斯坦那慵懒的“大水”浇灭，不悦的情绪瞬间展现在脸上。 当红色的双眸转向了主炮界面时，红色的双马尾再次飘荡了起来，宛如挥舞的虾钳，但又再次自然下落。 画面中，原本的缺口再次被金黄所覆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居然恢复的这么快？！” “我*了，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鸡窝头，还有那个长光，刚刚的试射，有算出光幕的阈值吗？” 难得看见特斯拉这样的克制，爱因斯坦不禁再次对她有了些赏识，但同时也回答了她的疑问。 “当然，特斯拉博士，只不过，有一个坏消息。” “啧别玩这套了，快说吧！”特斯拉没好气地说道。 只见爱因斯坦略显苦恼地叹息一声，说道：“虽然月光王座的攻击有效，但能量阈值相当之高，即使用尽休伯利安剩下的80%能量，也不足以将其完全破坏，它还是会自行再生。” “没错，如果要完全破坏，至少需要同时调用5倍于休伯利安「全舰储量」的崩坏能。”一旁的长光也是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而且不光这样，就连所需的功率，也大大超过了月光王座的最大功率，这无疑再次让众人陷入了僵局。 “那个，爱因斯坦博士，你提供的坏消息，没准是好消息。” 但好在，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是此刻，通讯里布洛妮娅描述的句子，特斯拉挑了挑眉，一时间竟不知道她表达的意思。 “坏消息变好消息？！你认真的？难不成你还要再……等一下，你难道想说……？！” 虽然反问最先出口，但自己的大脑也在同时运转，幸运的是，它成功让这位龙虾博士得到了答案。 而通讯另外一边的布洛妮娅也确定地点了点头。 “嗯，用理之律者的权能，构造出足够功率的月光王座阵列。” “诶？！” “什么？！” 答案在少女处得到了确认，但同时也让众人惊呼了一声，要知道这种类似的行动，瓦尔特也没有做到这样的事情，想必这会对布洛妮娅造成多大的负荷。 “布洛妮娅，也许，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放心吧，学园长，布洛妮娅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真的没问题吗？”布洛妮娅一旁的少女也是不免担忧道。 然而，布洛妮娅却是对琪亚娜投去了一个苦恼和调侃的微笑。 “笨蛋，这种事，思宇哥哥和你做的还少吗？我们都是在做遗憾少一点的选择，那么现在，就是布洛妮娅的选择。 既然你们可以，那么布洛妮娅也可以！” “……” 银灰色的双眸充满了坚毅，莫名跟初次见面时的空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不禁让琪亚娜联想到了自己。 不光是自己，其他人也在进行蜕变和成长，尤其是眼前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少女，她也想为这次行动付出点什么…… 最终，琪亚娜深呼吸，对眼前的少女投去肯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这边也明白了，布洛妮娅，现场就交给你指挥。” 与此同时，通讯内也传来了达成一致的声音。 毕竟既然要做，那么逆熵的每一个人，都要对得起「理之律者」的信念！ ……………… 嗡—— 作战的计划很简单，除了凝聚律者核心的力量，也还有来自琪亚娜、希儿、八重樱以及阿琳姐妹的崩坏能。 随着理之律者的核心被外来的能量逐渐填满，布洛妮娅开始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正一步步向着核心的深处融合。 …… 呲啪——！ 被暗红的火光笼罩的世界中，宛如行尸走肉般的无数黑影，感受到焦土的滚烫，仿佛都能听到他们的挣扎与哀嚎。 但这样的梦境，布洛妮娅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当然，也包括眼前越走越近的淡蓝光影。 粗略能看到褐色的大衣，和朴素的围巾。 很难想象，这就是第一任理之律者，拯救了纽约的英雄，曾让「天上的暴君」感受到「星星粉碎的样子」的男人。 瓦尔特·乔伊斯。 此刻，布洛妮娅也完全明白，这里的梦境，包含着三十万人的思想，也是理之律者的「核心」，同时，她也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那道闪烁的光影。 “一个孩子？是崩坏的受害者吗？” “啊，她和我来自同一个故乡。” “就是她继承了「我们」？这么小的年纪？” “她是一个战士！” “她也有着坚定的意志。” “只不过，也有些孩子气。” 而每走一步，就有数不尽的「思想」在布洛妮娅耳边低语，但她知道，这是发问、审视和考验，曾经的她选择了逃避，但现在，她来到了他的面前。 略显杂乱的深蓝短发，平淡的深蓝双眸。 布洛妮娅感知着他眼神中的温柔，以及在那温柔之下的倔强，她也才意识到…… 瓦尔特·乔伊斯，传说中的英雄，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就像她认识的思宇哥哥一样，也终于明白，「瓦尔特」这个名字的意义。 曾经的约阿希姆，如今的「瓦尔特·杨」，也是完成了这样的成长，而自己，也将担起这样的重任。 “时至今日，布洛妮娅逐渐理解了一件事…… 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想要开拓自己想前往的未来，时而放下、时而坚持，这些纷繁复杂的人性存在于每个人心中，当它们交相辉映之时，我们所有人就都会获得人之所以为人的证明。 无论是否继承那个名字，布洛妮娅都会在前人已经开辟的道路上继续前进，会永远选择作为一个人类去成为理之律者，去成为，一块守护世界的小小基石！” “……” 温柔而又坚毅的少年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布洛妮娅，倾听着她所吐露的心声，仿佛在说着…… “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终究会抵达这里，而现在，你已经准备好了。” 没错，三十万份的思想，布洛妮娅……已经准备好了！ “精神同调，开始！” 就在一瞬间，眼前的世界忽然扭曲了起来，无数的灵魂碎片如排山倒海般涌入了布洛妮娅的意识，那其中，还包含了同伴们之前给予自己的力量。 “唔呃……” 它们充斥着少女的精神，撕扯着少女的灵魂，但这样的痛苦也让她逐步掌握了这思想的浪花，并凝聚成一个信念。 人类，会以自己的意志改变世界！ 而此刻，布洛妮娅，是真正的「理之律者」！ …… “月光王座，6倍功率，构造开始！” 思绪来到现实，伴随着律者核心闪烁的光芒，就在布洛妮娅的身旁，淡蓝的光粒以成千上万颗凝聚，逐渐凝聚成六座月光王座的炮台，白色的火光正在蓄势待发。 “fire！” 银白的长枪，向金黄的护盾发起了冲锋。 轰——！！！ 砰——！！！ 就在一声巨响，大地震颤之后，在来自理之律者和休伯利安的两道能量共同冲击下，光幕一瞬之间尽数碎裂，竟没有一丝能够复原的迹象。 “成功了！” “啊！布洛妮娅姐姐！” 但，伴随着成功的代价，布洛妮娅已失去了意识，身心，已临近枯竭，如果不是希儿及时接住，她将会迎来重重的二次伤害。 嗞嗞嗞——！ “希儿，希儿！听得到吗？！” 就在这时，通讯中传来了熟悉但略显吃力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温蒂姐姐？” “希儿！你赶快拿起你那边的黑渊白花，这是最快让布洛妮娅恢复的办法！” “黑渊白花？可是……” 明明刚平息了眼前的麻烦，可此刻温蒂的话语，却是让希儿和琪亚娜感到了明显的不安。 “来不及解释了！战斗还没有结束！” “诶？！” “等一下，那是……？！” 与此同时，琪亚娜再一次感受到身心的沉重，感知着方向，往源头望去，却发现灰暗的上空中，出现了格格不入的金黄。 数个巨大的齿轮中间，悬浮着一个诡异的倒三角标志的虚数之种，伴随着时刻迸发的暗红色电流，数个大型的金黄齿轮不停显现，宛如巨大的城堡。 第126章 真相的开始 “世界对我来说已经结束过很多回了，凯文……” 嗞啦——啪！ 由昏暗开始有颜色的朦胧视线中，先是地上恢复知觉、沾染血痕宛如怪物的双臂、黯淡的大剑，随后才是一个被橙红笼罩的世界，周遭橙光都在诡异的摇曳着。 但，原本应该感到炙热和窒息，自己并没有这种感觉。 等一下……凯文？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也不是自己的记忆！ 就在自己意识到不对时，摇曳的橙光中央，恰好站着一道人影，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他的手中，还悬浮着一个散发着深蓝的魔方。 “那幅画面不断在我眼前呈现，所以现在，我必须做出选择，也是最好的阶段。” 在魔方那淡淡的光芒下，火红短发下被阴影时刻隐藏的脸庞中，唯有一双琥珀色的双眸，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微光。 除此之外，此刻的他也并不比被称为凯文的「自己」好多少。 在深蓝的光芒闪烁期间，那只手带着明显的焦痕，带有诡异纹路的鲜血也已经淹没了他几乎一半的脸，领口还沾染着新鲜的血迹。 难以言喻的压抑难受…… 看样子之前，他们进行了一场战斗，很明显，是「自己」的落败。 “……咳！呼…呼…还没结束！” 但「自己」似乎并不接受这个结果，拄着再次伫立的大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再跟我打一场！” 明明这是那个人的某段记忆，但此刻的自己，却会跟他感同身受，并带着一种害怕。 “……” 而似乎是起到了什么作用，他一时间恍惚了一下，嘴角却是缓缓上扬，但又再次垂下。 “那种‘耗一整天’的言辞已经没必要了，你需要休息，凯文。” 说着，他便转过了身，走入这摇曳的橙光中，忽然出现的扭曲深蓝边框，而「自己」也活跃起这仅剩的动力，尽全力走向那道身影。 为什么，会走地这么慢？ 自己想要呼喊、触及，让他注意到自己，但此时此刻，她根本做不到，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不能这么做…… 你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谢谢你的战前激励，但是你也知道，这是没办法改变的。” 嗡——！ “唔！” 下一秒，眼前闪过一阵深蓝，精神再次恍惚，意识，也再次变得沉重，视线，也再次回到了无感的地面。 不要…… “任何形式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只见「自己」再次伸出那已褪去棱角的手，努力拉住那道身影。 “照顾好大家吧，作为他们的领导者。” “别…走……” 又是这样的场景，又是这样的无力，明明能感受到「自己」的各个地方都在缓缓地恢复，但画面却还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不要走…… 回来…… 为什么……又要这样？ 类似的经历，刻骨的意志，这便是刻进每个战士的誓言……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 “……唔。” 一知半解的记忆，在虚无之中，振荡起层层涟漪，那些涟漪相互叠加，继而显现出真实的空间结构，并将少女卷入其中。 等视线再次恢复光明，自己，已再次身处这熟悉的暗红诡异世界中，脸颊上还残存着明显的一丝凉意。 虚数空间，宇宙的根源之地，法则的交汇之处，时间在这里的意义不能用常理来认知，事物在这里的运转不能用力学来计算。 “……没有反应？” 当务之急，少女先决定将那段记忆在后再记起，但此刻的她，却是发现了意料之外的问题。 自己并没有回到须弥芥子的内部，因此回到现实，反倒被困在了这里，格尼乌斯的信号极其不稳定，无法明确通讯和精准定位，只能指出一个大概的方向。 看来，这片纬度与虚数空间有着些许的不同，只是…… 嗡—— “唉，倒霉。” 真没想到，这个单词有一天会从自己嘴里说出…… 原本还能使用的星铠，此刻也非常不稳定，以至于身上的金光并不能维持多久。 不过好在，这并没有影响到自身的行动能力。 现在，只有那一条方向可以选择…… 短暂的理清思路和明确方向后，比安卡呼出口浊气，随即迈出脚步，向格尼乌斯指出的方向行进，找寻回到现实的方法。 …… 叮—— 一段时间后，虽然指示的方向依旧看不到尽头，但路途中，比安卡还是有收集到部分线索，好比如，眼前的光点化成的漂流瓶。 虽然看上去像是撕下来的笔记，但不难推断出，字条的主人也曾受困于这片诡异的空间。 「跟从前一样，最后一步，我还是失败了，回到了原点，我根本驾驭不了那种力量，更不用说通过它完成试炼。 真见鬼，那时的他们，应该比我年轻不少吧？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你捡到了这张字条，那么我祝你好运，不要像我一样，反复的挑战，反倒损耗了自己……」 但很明显，再往后的收集，字条的主人好像也没能找出离开这里的办法，反倒因为这所谓的「试炼」而陷入「损耗」。 不过这其中提到了关键的几个单词，若要完成「试炼」，那必定会有让其触发的装置。 幸运的是，就在不远处的一道亮光，能够看到宛如一朵花的植物，而此刻手中的格尼乌斯，指针正是指向着它。 总算有点实质性的收获了…… 明显的喜悦露出，比安卡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眼中的“装置”也逐渐放大，展现的却是与脚下的深红沙砾格格不入的一小片雪白花草。 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区域，比安卡并没有立刻上前触发这宛如花朵的装置，而是观察着周围是否可收集的线索。 “嗯？” 也就是这个时候，在自己脚下的一小片花草中，比安卡发现了一张破损了一半的照片，顺势捡了起来。 照片中，是一只巨大的黄色兔子人偶，它手里牵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旁边，便是一双小巧的，摆着姿势的手，以及残缺不全的白发和半边的女子身影，这就是全部的内容。 “……还是收起来吧。” 不知为何，明明这上面并没有什么值得作为线索的信息，但照片中这残缺的场景，隐约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在格尼乌斯内多出一张照片后，比安卡一个深呼吸，握了握拳，随即触碰眼前的装置。 毕竟字条的主人已经挑战了二十八次，这个「裁决者」，自己必须做好准备，不能大意。 只不过，触碰装置后，眼前的一切再次虚幻了起来，意识仿佛被投射进入了某个空间。 似梦非梦，似幻非幻。 “这是……？” 随后，在支离破碎的“梦境”中，熟悉的画面呈现在眼前，比安卡不禁有些诧异。 毕竟对她来说，那是曾经真实发生的过去，那是历史在时间中留下的迷影。 ………… 「“唔……” 那是一个黎明的早晨，第一感受就是大脑触电般的刺痛，然后才发现自己的额头绑着绷带，并且躺在了舒服柔软的大床上。 自己挣扎着起身，但发现非常地吃力。 “慢点。” 不过随着一道声音的传来，一个身影，让自己的吃力舒缓了下来，放松地挨在枕头上，眼前，便是刚才扶着自己的少年，火红的短发，琥珀的双眸，身上的深褐外套略显陈旧。 但他此刻的模样甚至声音，都略显地沧桑和憔悴，就像是通宵熬夜的无精打采，但他的注意力仍在自己身上，生怕自己再次发生什么不好的状况。 “有哪里不舒服吗？” “诶？嗯……好像没有。” “确定吗？” “……嗯，确定。” “……那就好，那就好。”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嘴角有着不明显的上扬，但对当时的自己来说，却感到有些奇怪。 “那个……你认识我吗？” “……” 然而，自己的这个无心之问，顿时让他刚放松下来的脸色再次僵住，垂下的脑袋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 短暂的沉默后，只见他深呼吸，再次抬起头时，仿佛在克制着什么，向自己问道：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唔…我不知道。” 看着自己抓着被褥的双手，伴随着少年的疑问，自己尝试着回想，但依然一片空白，略微蹙眉，最后被阻止。 “要是实在想不起来就别勉强，免得你的脑袋更难受，后面也许会慢慢想起来的，放心吧。” “……对不起。”明明是初次见面，但当看到他揉着脸沉重地叹息，内心却出现了不适。 自己，似乎跟这个大哥哥认识，在醒来之前，不知道的记忆里？ “……呵，有什么好道歉的，相反，反倒是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他惭愧地苦笑道。 “只是…那……大哥哥，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 啊，果然，这个疑问，再次让他难得露出的笑颜再次僵住，但随后，他还是忍不住地轻笑了几声，而自己也更加地沮丧，不敢望向他的眼神。 因为，笑得比哭还难听…… “……阿塔吉娜。” “诶？” 又是短暂沉默后的出声，捕捉到一个名字，自己却是下意识地抬头，看见的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光景。 黎明的淡金洒入，映照出少年略显柔和的微笑，琥珀色的双眸搭配着淡金的衬托，让自己不禁感到些许的暖意。 刚才的阴沉与悲伤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 “比安卡·阿塔吉娜，这是你的名字，2000年1月1日，这是你的生日。” “唔……这是，我的名字，我的生日吗？” “没错……”」 ………… “……” 世界再次变化，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梦幻的旋转木马，再往远处看，则是沿着阶梯往上的圆顶教堂，既似罗马式，又似拜占庭式。 只不过，比安卡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离自己不远的旋转木马上。 “圣心堂附近的旋转木马……呵，有些怀念呢。” 记得，这是刚才他们第一次见面后所相处的一个片段，那时的自己还没有后来疗养院时的决心和刻苦，而是在他的陪伴下，时常被纯真与欢乐围绕，眼前的旋转木马，就是她闹着他陪着自己玩的。 这是她最开心的记忆之一，虽然那时他只站在自己旁边，看自己坐着选择的坐骑…… 现在想想，虽然能感觉到他有些事瞒着自己，但通过那几年的相处，他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不利，有吵有笑，反倒像普通人家一样，平常地过好每一天。 “……” 如果那时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嗯？” 只不过在自己稍作感叹后，在不远处的阶梯，发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我记得……圣心堂可没有这个。” 没看错的话，那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灰色兔子人偶，这顿时让自己有些荒谬，但这也让比安卡注意到了另外一点。 这，也许是下一步的线索。 第127章 无从得知的记忆 「当啷！ “你根本就不明白，因为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家人！你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说我是个孤儿算了！” “……” 玻璃杯在木地板上绽放成一片片亮丽又锋利的晶花，但这也无不表达此刻两人的情绪。 只见少年深吸一口气，琥珀色的双眸略显地黯淡和苦涩，话语中带着不明显的颤动。 “是，我……的确不算是你的家人。” “唔……” 而女孩也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刚才下意识的爆发，是多么地愚蠢，但又碍于那时可笑的脸面，刚开口却又戛然而止，顿时有些惊慌地不知所措。 “但我并不是反对……等等，比安卡，你去哪？！” 下一秒，似是逃避，急促的脚步声中，女孩夺门而出。」 ………… “……” 记忆再一次进行深刻的回顾后，世界再次恢复成熟悉的模样，只不过这次，是在一座极具蓝白科技感的浮空岛。 而对于刚才的记忆，少女回应的，只有沉重的呼吸，以及逐渐攥紧的拳头。 但并不是因为这段争吵的对象，而是因为那个时候还不分是非、肆意任性的自己。 人一旦尝惯了甜，就会下意识地忽略了苦，甚至理所应当，想当然，自己也不例外…… “啊呀……” “嘶……额，实话说，你这话，真的有点过分了。” 如果当时她没有跑出那个家门，巴黎的那场崩坏是不是就事不关己？他是不是也就不会因为那场事故…… “……这就是我对他的亏欠，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就是对我的报应。” 两年的相处，毁于自己的一次任性…… 比安卡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对身旁长相“火辣”的兔子人偶表示赞同，因为刚才，就是它对那时的她提出了还算委婉的评价，再往前的那声惊呼，则是比它高一截的粉色布偶，看起来相对的柔美。 当然，之后所遇到的一部分事件，可以说，也算是她的报应。 虽然后面被接到疗养院后，她的实力开始得到了提升，以及认识了更多的朋友，更认识到那个让她做出决定的老师。 但后面，她们的人生都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邪恶、超越世界之上的意志，将她们如同纸张般撕碎。 但好在，在12年的那场奇遇，又迎来了改变，让她再次找到了那个人的位置，仿佛一切都在好起来。 “所以，在之后和他的再次相遇，就是我的又一次机会，我并不想因现在受困于此而再次失去。 还是行动起来吧，我们应该抓紧时间， 沿着格尼乌斯指针的方向，继续寻找突破口。” “……” 火红色的布偶一言难尽地沉默了下来，仿佛看穿了对面这个人都曾经历了什么，一旁的粉色布偶见状，连忙打起了圆场。 “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这里空间很大，如果不能及时接触记忆碎片，你自己的精神也存在迷失的风险。” 它的声音如同它此刻展现的形象，柔和具有关心，宛如关注自己孩子的母亲。 “她说的没错，一定要当心噢，大姐姐！” 附和它的，则是那火红布偶旁的黄色布偶，形象倒是比安卡有些印象的吼姆，也正是它忽然的发言，火红布偶这才打破了自己的沉默。 “你可千万别迷路了噢！” “……呵，我尽量吧。” 不知为何，明明这是应该做出百分百的承诺，自己此刻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答案，也许是自己的心境正在发生不明显的改变，又或者…… 在那火红布偶上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 …… 自窥探巴黎的记忆后，在找到初步的探索方向后，比安卡和最初的灰色布偶前往下一个类似记忆回溯的装置。 其中，除了自己与他的初遇和争吵、和丽塔的相识以及德丽莎前辈带自己参观圣芙蕾雅学园。 这期间甚至还出现了前纪元的那位先行者苏，以及自己所有些了解的……齐格飞·卡斯兰娜和卡莲·卡斯兰娜的记忆。 但不知不觉，随着探索的更加深入，陪伴在自己身边，不知不觉已经换成了如今的三个布偶。 据它们所说，由于之前那个「他」损耗的太久，又在这空间中始终思念家人，那么这种思念，则具象化出了它们。 而通过它们的讲述，再结合刚才看到的记忆，比安卡下意识就得出了这是类似于圣痕空间的区域。 至于为什么没有确定这是卡斯兰娜的空间，则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这里反倒融入了自己的部分记忆。 而这也说明，自己和他之间，存在某种关系，所以，她如今仍有所保留，即使，化为所谓「思念」的它们，让她打从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 当然，这次疑问暂且按下不表，现在主要目的，是接触更多相关的记忆碎片，让它们更为「完整」，并获得回到现实的道路。 只不过，此刻的一个猜测，也悄然在少女心中缓缓露出。 “……呵，换个角度想，那几段其他的记忆，你其实也经历过。”似乎是看出了少女的疑惑，粉色的布偶忽然轻笑着说道。 而此刻比安卡的思考也是加速地运转，闻见布偶的回答，她下意识诧异道：“你们……知道我的过去。” “准确地说，是这一小段时间内，不仅是这些记忆，和你的相处，也让我们逐渐想起一些你自己目前还无从得知的事。 而你能感到熟悉，那就是你和构成我们的那个「他」，拥有一种近乎于天生的共鸣。 你可能会不明白，但你很快将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因为接下来…… 大部分都是他的记忆。” 什么？ 疑问和困惑同时露出，但世界再次触碰装置时所发生的改变，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 …… 「“……你确定吗？” 装潢典雅的欧式房间内，宛如烛光的台灯驱赶着来袭的黑暗，与年龄严重不符的声线缓缓传出。 “我确定。” 主视角中，红发的少年凝重地望着眼前略显沧桑的白发男子，而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而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回答，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少年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惶恐，呵，如果还是以前，倒会觉得这“孩子”有点早熟。 “你这样只会让你跟天命决裂地更快，而且大崩坏刚过去一年，一切都还没到放松的时候，整这么一出，后果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们更要付诸行动，而且…呵，这也是琪亚娜的意思。” “琪亚娜？” “别看她还小，其实小丫头脑子机灵的很，而且就算你有很多问题或者想反对，你最后不还是会帮我吗？背后的守护者先生。” “……” 对于少年的质疑，男子无奈给予了肯定，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令人放松的神情，仿佛看穿了少年的心思。 可不嘛，真正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孩子”，很难不在意啊，而这，也给了自己十足的底气。 “……呵，你们卡斯兰娜，真的都是一群热血笨蛋，看来那家伙还挺愿意跟自己的后人交流的，尤其是你。”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仿佛是认输般，少年苦恼地轻笑一声，严肃的琥珀色双眸此刻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呵呵，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还有……谢谢，我欠你个大人情。” 少年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深吸一口气，呼出仅存的糟粕，留下疲惫。 “别急着谢我，我愿意帮你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到时可别后悔。” “怎么会，我还得请你好好喝一杯呢，不过，得等现在的你成年之后。”」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有了足够的支撑，认为此行万无一失，但就是这样的信心，这样的时间，他还是付出了代价。 「“……你终于肯理人了，别来无恙，齐格飞先生。” “……有话直说，特斯拉博士，我还要养家糊口。” 面对眼前出现的红色双马尾女子，藏于兜帽下的湛蓝双眸没有再次见面的喜悦，只有略显沉重的悔意。 特斯拉的神情难得略显地惭愧，但她还是呼出口浊气，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很不想看到我们，但就算再不愿意，你也有权力知道事情的全过程，那天……” “如果是那件事您还是别费口舌了！” 然而，反倒是这样的开头，却是让齐格飞勾起了某段让他后悔的记忆，情绪顿时出现了波动。 “就是因为当年你们没有接应，琪亚娜和小宇才……”」 …… 变化的白光已经消退，冰天雪地的世界已然成型，唯一不变的，则是还在寻找“真相”的少女。 而这一次，少女的神情出现了难得惊讶。 “哥哥？齐格飞先生这一连串的记忆，究竟是……” “一段‘旧世的旁观者收拾一个未能成为「英雄」之人留下的烂摊子’的记忆罢了。” “唔！谁？！” 也就在少女困惑之际，一道低沉带有杂音的声音顿时让她提高了警惕，比较下来，这比刚才那些帮助她的布偶更加地诡异。 只听那道声音再次缓缓说道：“我是这个空间本身，也是这一路上，在暗中引导你发现自己命运的意志，准确地说，是给你提供前进方向的命运之碑。” “刚才那些装置是命运之碑？你想让我了解那个人的记忆？为什么？” 感受到那道声音并没有直接的敌意，比安卡将脑海里露出的几个疑问一并抛出，但她的警惕丝毫不减。 毕竟对她来说，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事情想告诉自己，那是让对方直白地就此现身比较有信服力，而不是躲躲藏藏地挤牙膏。 “很抱歉，恕我无能为力，毕竟，你身上还有一些连我都感到非常稀有的东西，它们在抵抗我的力量，还为你提供与我类似的指引。 你不妨先看看它们究竟想告诉你什么，如何？” 话音刚落，方才还弥漫在整个空间的意识，此刻又突然消失。 “……真会给人打哑迷。” 无奈之下，比安卡便再次迈动了脚步，探寻更深层次的记忆，只不过这一次的接触…… 有点特别…… 第128章 原为「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少女 被灰蓝笼罩的寒天下，比安卡带着略显困惑的情绪触碰眼前的记忆。 通过接触这一系列的记忆碎片，以及结识的部分布偶，再结合这里与圣痕空间类似，比安卡可以初步推断到，最初的灰色布偶以及刚刚那道诡异的意识，均属于齐格飞，准确地说，是他的某种人格。 而至于他因思念所具象化出的几个布偶，除了可以看出粉色是塞西莉亚前辈，剩下的两个布偶，比安卡则是陷入了疑惑。 要做对比再排除的话，黄色的布偶很明显就是现在的琪亚娜·卡斯兰娜，而与自己相似的红色布偶…… 她02年失踪，自己02年醒来……不会这么巧吧？但是……为什么？ 也就在少女满是困惑之际，闪回的白光分散了她思考的时间。 …… 「“‘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你真的没听说过吗？” 列车在深夜的月光中一路奔驰，铁轮们在孤独的钢轨上敲打着不紧不慢的节拍，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车厢内两个少女的谈话。 “嗯……没有，如果你很在意这个，你可以去问问丽塔，她小道消息挺多的。” “……呵，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毕竟听你们说，塞西莉亚大人并没有在第二次崩坏的战场上生还，齐格飞也还处于失踪……” 随着自己的描述，过去的记忆仿佛再次进行播放，留有冰蓝色秀发的少女神情一下变得有些伤感。 而坐在她旁边的比安卡，也不禁将这段描述与脑海内的某段记忆相联系，叹息道：“这么一想，她确实有点可怜……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嘛，从居民楼到孤儿院，那种落差和无力的痛苦，我也体会过，但这并不会打倒我们这样的孩子。 反倒会让我们更加坚定和发奋图强，实现自己的愿望和目标，命运给你关上一扇门，但也会给你开一扇窗！ 根据船长的说法，在那种拼命证明自己的过程中所付出的努力，最终也会转化成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望着悲伤散去，再次焕发活力的少女，时雨绮罗一时间有些恍惚，但下一秒换回了狐疑的眼神，别有意味地望着旁边的少女。 “呵，你不会是在暗指我的偶像生涯吧？” “诶？啊啊，我可没那么想啊！” “哈哈～好了，别那么紧张，开玩笑的。” 被自己的一番话打回原形，少女的慌乱让时雨绮罗忍不住笑了出来，望向她的双眸也在这一刻柔和了下来。 “有时候，过于严肃这点，对你来说也挺可爱的呀。” “唔……怎么这话到你嘴里，有种嘲笑的意味啊？！” “呵～没有啦，可以说你以现在的年龄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也让你有了清晰的目标，再加上你不服输的性格，你在未来会充分地兑换自己的潜力。 就像邓恩说的，‘每个人都有激发自己才能的能力。’，这也是我一直坚持‘偶像’的一个动力。 而且‘成为史上最强’，这对你来说也是预期之中的，就像塞西莉亚大人做到的那样……”」 …… 随着时雨绮罗的言毕，记忆的播放戛然而止，周围的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 “那个偶像，似乎有意无意，将你和一个叫塞西莉亚的人做类比。” “……怎么？很享受干涉别人的感觉吗？” 虽然这是自己回到现实的“必经之路”，但对方时不时地插一两句话，比安卡还是有些恼火。 “享受？我没有这种概念，你也许可以问一下奥托。”反观那道意识则是疑惑了一下，随后给出了提议。 “你和他似乎不是一伙的吧？” 对于奥托的名字被意识提及，比安卡并不意外，毕竟是他将自己扔进这里，通过接触记忆的反馈，作为人格碎片的他多少会知道。 “当然，虽说我也不过是世界外的一个看客，但他却是一个将世界的蓝图都可以搅到乱七八糟的小丑。” “你认为世界存在蓝图？” “……呵，看来你很擅长在语言中寻找真相。 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聊聊吧。” 嗡——！ 说罢，黑暗中再次有光芒绽放，眼前，也出现了熟悉的暗红诡异的世界，仿佛从未改变。 这是……最初的地方。 但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比安卡发现了一个比较巨大的深褐色布偶，它的左右布局完全不同，一边正常，另一边，则是诡异的棱角和粉紫色纹路，尽显的诡异。 令人意外的形象，但也说明，这段旅途也到了最后的阶段。 比安卡来到了它的面前，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现身了，那是不是可以打败你通过试炼了？” “……呵呵呵呵，你还真直接，但是没错。 通过我的试炼，你会拥有真正的自由，并拥有足以战胜奥托的力量，只不过，通常的攻击对我可不起作用。” “制定的规则吗？” “可以这么说，但空间的构造者和规则的制定者都不是我，我也只不过是为了引导「他」的后人，圣痕的继承者罢了。” “圣痕的继承者？卡斯兰娜？ ……也包括我吗？” 当这段旅途进入了最后阶段，比安卡也不再隐藏，而是对布偶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心中……隐隐约约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一系列的记忆，一系列的线索和答案，真相已然在少女心中逐渐成型。 此时，布偶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当然，如果你还不确定这当中最本质的原因，在告诉你最后的真相之前，我也不妨让你回顾一些与你自身擦肩而过的记忆。” “什么？” “这对你来说多少会有些不公平……但既然你需要从我这里重获自由，那么它就是你必须去面对的事情。” 言毕，就在比安卡愣神之际，一道闪光忽然钻入了自己的脑海，眼前的世界又再次被雪白淹没。 “唔！” “希望，你做好了准备……” …… 「天命总部的中央教堂，绚烂花园的雪白庭院中，金黄镶边的瓷杯散发着暖和的雾气，其味道，则是让金发碧眼的奥托放松地呼了口气，再次提起品尝。 相反，坐在他对面的红发少年，则是没有品尝的心情，虽然阴影隐藏了眼神，但下垂的嘴角仿佛说明了一切，火红的短发此刻也略显地杂乱和苍茫。 “治疗的如何了？” “……特殊的意外，就得用特殊的治疗方法，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呵，那就好，不过……毕竟也是个命硬的怪物，不是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少年忽然打断了奥托接下来的话，虽然还是略显平静的表情，但露出的琥珀色双眸中，却是充满着压抑的怒火，似是要将眼前之人吞没。 而奥托则是无奈地摆了摆手，微笑道：“喔、喔、喔，冷静，我的朋友，我只不过是让一个实验提前进行了而已，这对你们来说并无坏处。 来，喝口茶，平静一下，听我慢慢说，别那么紧张，我可不想‘发疯’。” “……” 下一秒，如奥托所说，少年将逐渐爆发的怒火压制了下去，将眼前还冒着些许雾气的茶饮饮入一口，但他的视线，仍旧充满着敌意。 “我知道，我这么做，即使是你，你也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但其实仔细想一想，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目的仍然是一致的。 我们，都不想她成为‘卡斯兰娜’，她有权利去摆脱那些成年人的纷争，走上自己的道路。” “但你还是将她拉入了局中。” “呵，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另一个点了，我的朋友。 虽然我们的目的一致，但其选择的道路是冲突的，你想她成为像塞西莉亚说的那样，一个普通快乐的女孩，这是错误的，她将来，肯定会成为天命有史以来最强的女武神。 去成为一个更好，也是对天命、对人类的未来更有利的人物。 ……不得不说，这一次，我反倒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你会被‘人类’所唾弃，现在的你，情感似乎有些多了。” “……” “不过，我们不就是这样一类人吗？脑子里都是密密麻麻的线球，不被世人理解，却只要一念之差，就会让世界天翻地覆。 如果没有你这个变量的介入，很多事情都不会提前，但这一次，反倒是小姑娘的脑子过于灵光了，所以，我正想和你好好商量一下。 那么，你的意见如何？” “……” 即使是令人放松的花园，但此刻男子与少年那漫长的寂静，莫名的诡异与压抑如海浪般荡开。 “既然是这样的发展，那倒不如交给她如何。” 最终，似乎是做出了决定，少年深呼吸后，双眸的怒意已然消散，神情转而平静地回答。 “吼噢？” “你也说过，她有权利走上自己的道路，不过在那之后，我还是会将她带走，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开始，呵…你可以理解我是在逃避。 不过等她成长后，平凡与超凡，都交由她来选择，我们都没权利干涉，而条件也很简单……” 说着，只见少年的嘴角有些微微地上扬，看似形成一条直线，似笑非笑。 “拟态魔方的研究。” …… “也许后来我也会被她记恨，甚至像对你一样发起复仇，但我为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嗞嗞—— “这是……某种交易？” 观看完这段记忆，即使不说什么，比安卡也已经明白，心中的那个猜测，此刻也得到揭晓，当然，这甚至都在他们的意料之内。 但揭晓新的答案，往往又会得到新的疑问…… 然而下一秒，回应比安卡的，则是令她熟悉却又出乎意料的声音。 “某种程度上，这的确是一场交易。” 转过头，只见身旁的布偶，已然变成了身着蓝白装甲的丽塔，不过，惊讶也只是一瞬。 “……这也属于你能够变化的形象吗？” “短暂的一瞬的确没问题，像这样代换成你记忆中的人，形象还可以保持更长时间。” 说话期间，让比安卡再次感到惊讶的是，随着描述的推进，它又接连换成了奥托、琪亚娜，甚至那位红发少年的模样。 “不过重点并不是这个。” 说着，一声不明显的叹息呼出，琥珀色的双眸充满着复杂的情绪。 “我说过，体验这样的事情，多少对你来说有些不公平。 虽然这段记忆看似和你之前接触的并没有多大的联系，但你现在也许已经明白，在这片名为‘卡斯兰娜’的空间，承载的自然是无数代的各种形式的记忆。 虽然你的记忆在你到来之前并不属于这里，但你会与这个空间发生纠缠倒也绝非巧合。 那么这段记忆，自然也属于那时正处于昏迷，被奥托和刘思宇称为‘卡斯兰娜’的孩子，也就是你…… ‘琪亚娜·卡斯兰娜’。” “……” 答案由他人口中说出，宛如一针定型。 此刻，少女的内心除了另外冒出的几个疑问，更多的是五味杂陈，这并非因为突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并非因为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毕竟名字与姓氏对她来说，并不能作为多有力的证明或者头衔，现在的她就是个完美的例子。 而五味杂陈，是因为她想到了那个历尽坎坷的齐格飞、刚与自己改善关系，并赋予这个名字真正涵义的琪亚娜，以及当初对自己隐瞒的刘思宇…… 也许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对自己、他们一家……甚至对他，都是极具伤害性的。 所以，这个需要合适时机来揭晓的秘密，他们才被迫分道扬镳，他才会宁愿被自己伤害，他才会……失去记忆。 琪亚娜·卡斯兰娜，比安卡·阿塔吉娜……呵，发音反倒有些相似呢。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这么想着，少女缓缓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处于一种稳定的状态。 “可是，这对你我现在而言，又有什么意义？还是说，这是类似解放卡斯兰娜圣痕的某个条件？” “……呵呵，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灵活呢。”少女直接的发言，不禁让少年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又露出了名为惊喜的微笑，只是下一秒，他的形象化为了之前的布偶。 以及接下来，他所说的话，也让少女一时间感到疑惑和摸不着头脑。 “没错，按原本来说，你必须彻底解放卡斯兰娜的圣痕，并以此来战胜我，来接近「卡斯兰娜」的主人，凯文·卡斯兰娜。 但对你而言，你反倒不需要中间的程序。” “诶？” 不需要？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反倒有些戏剧性和荒谬，还是说是因为…… “因为在你的身上，还存在着与卡斯兰娜截然不同的东西，也正是这一点，我才会对你逐渐产生了兴趣。 就像……这段记忆。” “嗯？” …… 「朦胧模糊的意识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阴冷和压抑，反倒充满温暖和舒适，她好像刚刚睡醒，大脑中洋溢着一片幸福的空白。 只不过，由朦胧到清晰的暖色调视野中，一个近在咫尺的火红色脑袋顿时让她感到有些新奇。 只见视线中，他朝一个方向竖起了一个拇指。 “嗯，呼吸很均匀，非常健康(=_=)，诶诶别拉我啊！” 额……这是什么出仓报告？ “哎呀，她都被你吵醒了！” “我哪吵了？！” 下一秒，便传来了两道稚嫩的声音，似是小孩之间的吵闹。 “嘘嘘嘘——你也安静点！小宇还算好的了，就你最吵。” “呵呵，没关系的，你们看，她不是正在笑吗？” 随后，视线被稍微拉远，三白一红的奇妙景观就这样展现在自己面前，只是，在面对那都是白发蓝眸的夫妻时，总是能感到温暖的亲切。 “还真是啊，可为什么我声音一大，她就……” 还有最喜欢拉自己的头发…… 与满是温柔的女子不同，身旁的丈夫则是有些不理解。 “哼哼～那肯定是你不够温柔啦，不像我，琪亚娜最喜欢德丽莎小姨啦，对不对？” “你少自恋了，她根本不是在看你。→_→” “什么嘛！” 呵，好吧，凡是少年冷不丁的一句，都能让眼前还笑眯眯的女孩瞬间炸毛。 “而且现在不也挺好的嘛，省的她以后长大变成像你们一样的愣头青呢。” “喂，德丽莎，你这样就有点不明是非了。” “就是啊，说我就算了，把小宇算进去就有点过分了吧？还有，我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吧。” “呵呵呵呵，好了，你们别吵了～” 兴许是见一大一小跟一个女孩大眼瞪小眼地争论比较新奇，还是因一个孩子引起的，女子忍不住地捂着嘴轻笑了几声，湛蓝的双眸也有了几分感叹。 “不过德丽莎，你也必须承认，靠自己来选择这点，齐格飞是比我们强，毕竟，我们都没有这样的权利。 虽说我们都不希望让孩子重复自己的轨迹，但唯独这一点，我期待着她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塞西莉亚……” 而此刻还在争论的三人也纷纷安静下来，与只是从纸面上了解的少年不同，齐格飞和德丽莎更能明白塞西莉亚所表达的意思。 只见塞西莉亚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苦笑道：“其实，在当了妈妈之后，我发现我会因为她与自己相似而骄傲，但同时也会感到悲伤。 因为在她继承于她的天赋的同时，也会伴随着苦难和伤痛……呵，所以，当主教大人说，这孩子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时，我反倒有些高兴。 但如果等她长大了，真的想走和我们类似的人生道路，那我想，我们也绝不应该去刻意阻拦，毕竟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只要开心快乐，为自己创造出新的未来，那么作为父母，也无权干涉孩子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 女子温和的教导，三人并没有提出意见，而是几乎都深表同意地点了点头，唯独那个火红短发的少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向自己的琥珀色双眸忽然之间闪过了什么，有些疑惑，但下一瞬间，在他脸上竟看到了与他这个年龄严重不符的难以置信和惶恐。 只是下一秒，当齐格飞开口的时候，他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的确，即使她这么喜欢打我，但我也明白她对我们是发自内心的依赖和依恋。 而就是这么一份纯真的情感，我都要让她有机会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想，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意义吧。” “呜喔～没想到你这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也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嗯，很难不苟同。” “喂！你们这两个小矮子，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你说谁是小矮子啊？！” 仿佛被触发了什么狂暴的开关，德丽莎当即就挥起了自己的拳头，但由于距离问题，被齐格飞狠狠拿捏。 只见齐格飞好笑道：“谁应谁就是～” 随即，他又望向了少年，轻笑道：“还有小宇啊，作为哥哥，你也要起到…额，指导的作用，这样你也会积累一些经验，好为你以后做准备！对吧？老婆大人？” “额…啊？” “嗯……以小宇的年纪，现在是时候了～” “唔……现在讲这个，还早二十年呢！” 怎么夫妻俩合起伙来这么不讲逻辑啊？！这样对一个小孩子好吗？！」 …… 梦境的深处，她微笑着，用稚拙的动作爬过那由星辰编织的道路，微笑和哭闹的确是所有孩子共通的一种语言。 虽然后来的某一天，会忘记这样的经历，但给人带来的喜悦，却是难以抹去。 十余年后，在梦境的深处，她惬意地穿梭在街区里狭窄的柏油小巷之间，新鲜的空气带走了肺叶中所有的阴霾。 时值六月，风化斑驳的路沿石边，野生的刺蓟三三两两地从杂草丛中冒出脑袋，如同少女即将涌出的情感。 也在这一刻，少女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如同那时少年所描述的，完整的温馨。 第129章 天元骑英 回忆的白光逐渐散去，熟悉的空间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少女也不再是之前的少女。 “……” 光是那有明显起伏的呼吸，就足以代表此刻难以压制的情感，毕竟刚刚，她确实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温暖。 当然，她也明白，即使他对自己有所隐瞒，但无论是自己的出生、成长、失忆，再到后来的争吵，他一直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理智上可以认为是某种监视，但只有亲自确认过才知道，那种满是阴暗的处心积虑，在他身上根本体现不出来，和奥托完全不同。 但是，既然他参与了自己的成长，那在法国的开始，他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思索中，脑海中便出现了床边椅子上他那比哭难看的低笑。 那个时候，他也许已经一无所有了吧…… 一时间，少女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出现了短暂的麻痹，连带心中那种拧在一起的压抑感觉，短时间内喘不过气来。 ……真的有点痛。 “……我必须承认，这是我最不感兴趣和最不能理解的记忆。” 只不过，下一秒的打断，及时让少女停止了脑海中的回想，湛蓝的双眸望向了一旁的暗色的布偶。 “你们一直被背负原初圣痕的「卡斯兰娜」束缚，所谓的选择也只不过是本能冲动带来的错觉罢了。 你们只不过是活在「他」巨大的阴影之下，将生命的荣耀留给世界，将诅咒的苦果留给自己，而这份苦果，甚至还波及到了身边的人。 从「他」背负起整个世界的那天开始，我就不断见证着你们周而复始的命运，而你们……也都像极了「他」的过去。 不断收获，但又不断失去，直至一无所有。” 不断收获，又不断失去吗？结合自己迄今为止的大部分经历，的确很有说服力，但是直观感受，却是有那么一丝违和。 闻所言，比安卡并没有立即开口反驳，反倒是平静地陈述道：“但你仍然和我一起感受了这段记忆。” 对此，不断变换形象的布偶也是缓缓地解释。 “因为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虽然不能称为最强的战士，但她却能一直保护你，守望你，从未离开，存在于你流淌的血液之中。” “血液？沙尼亚特的血统吗？” 如今真相已经得到，那么很多冒出的线索，比安卡都很容易联想到答案，毕竟这里是她自己的试炼。 “还记得你的崩坏能抗性报告吗？「遇强则强」，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力量，也是圣痕计划的原点之一，更是圣血真正的用途。 无须支付沉重的代价，就能跨越虚数与实数的界限，以血肉之躯驾驭崩坏、拥抱真理。 这无论是律者、融合战士，卡斯兰娜或者沙尼亚特，甚至作为「先驱」的唐宇，都未能做到的事。 而这却是你能够去做，并且能够成功的事，也是我逐渐对你产生兴趣的原因。 你的人生，你的价值，将远远胜过那些令人感到麻木、空虚和厌倦，对拯救世界毫无帮助的「卡斯兰娜悲剧」。”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比安卡不禁有些惊叹道。 关于自己的崩坏能抗体报告，那时自己刚加入天命时，奥托为自己检测的，当时也是这种类似的描述。 以前自己是认为这只是医生的某种宽慰人话术，所以并不在意，现如今又被这属于「卡斯兰娜」范畴的布偶再次肯定，自己却并没有印象中的惊喜。 也许，早在那段奇遇，自己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吧？而且，自己关注的也并不是这个。 “但你似乎漏掉了某些关键的事情？” “吼噢？”见少女的反应与平常无异，布偶饶有兴趣地歪了歪硕大的脑袋。 “在你看来，或许有许多像齐格飞先生这样的人，在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命运却始终不得要领，但那只是他们人生的结果，「结果」并没有绝对的意义。 我知道，「救世」是一种绝对的意义，但也不止局限于这一种，而达不到极致的那些人生，难道就要被麻木、空虚和厌倦这样的词汇去评判？” 说着，少女的双手再次握紧，望着眼前的布偶，湛蓝的双眸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失望的情绪。 “你明明看过他们所有人的记忆，但却忘记了一个最根本的前提，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类」，负重前行的「人类」！ 难道他们的人生就黯淡无光，过往就缺乏价值？” “……你试图在说服我。” 宛如锐利尖刺的质问，并没有让布偶出现一丝的情绪波动，而是像机器般陈述着一个事实。 “我知道每个人的人生都值得尊敬，无论成败，但我是圣痕的意志，一道自五万年前就如此工作的规则。 如果你想要改变我的看法，你首先要做的……” 说着，只见不断变换形象的布偶的虚影忽然停止，一道身着蓝白装甲，样貌与自己无异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就是战胜自己。” 虽然这确实让比安卡出现了短暂的诧异，但也只是短暂，并且意料之中，手中的金黄光芒逐渐凝聚。 嗡—— 下一秒，身上的金黄化作的铠甲已经代表了少女的答案。 虽然他们的确在某个时刻输给了自己，但他们仍旧走在了历史的前面，并为此留下了自己的传说，也为后来的她们搭建了桥梁。 也就是因为他们能让人们能有现在的生活，那么自己也愿意去守护他们，为了自己喜欢且努力追赶的人，也为了这些人所喜欢的更多的人。 为了所有让「人」能够称之为「人」的人。 自己，才更应该举起反抗的长枪，打破他口中已经过去的否定，所以，这个布偶根本就否定不了这已经创造的一切！ 带着这个想法，本该被严重影响的星铠所化作的长枪，此刻格外地耀眼，并被少女握在手中，指向了面前的对手。 …… 轰——！！！ 虽然圣痕意志幻化出的假身无论是样貌还是出招方式都和自己无异，但他也因此有个足以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他只会模仿能在理解范围内的事物。 而这也让自己的胜利反倒有些轻松，只不过，伴随着假身被击毁消散，无边的苍凉再次淹没了少女的一切感官。 与之前经历的其他记忆不同，她能感到在这苍凉的深处，蜷曲着一个苦行僧般的沉默意志。 “时隔半年，我们又见面了。” 仿佛是要回应她的注意，那蜷曲的意志随即舒展开来，将众多苍凉中的一隅，选作了他的心象风景。 脚下踩着的，是名为月球的暗灰色土地，眼前被星颗点缀的深空中，一颗熟悉的星球在缓慢地运作着。 “没错，但你不是他。”面对就这么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凯文·卡斯兰娜」，比安卡平静地说道。 毕竟在现实中，半年前，他们就已经在逐渐被冰封的大地上进行了一场较量，只不过，即使对方比自己更胜一筹，但双方并没有用尽全力。 “没错，我只是他的一个影子，只是为了看守这特殊的圣痕而停留于此的泡沫。 既然我们都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妨开门见山，早点结束这次的相遇，毕竟我能维持这个状态的时间不多。” 如此坦率的态度呢…… 「凯文」的坦率，不禁让比安卡感到有些诧异，但无论如何，这也是能获得更多有效信息的绝佳机会。 “……好。”同时，比安卡便在脑海中整理了一系列较为关键的问题。 …… 接下来的交谈，在这比较短暂的时间中，比安卡从「凯文」大致了解了自己提出的问题。 比如原本在这空间中，是「凯文」与比安卡直接见面的，但由于奥托、须弥芥子、一新一旧的「格尼乌斯」装置、圣血这些因素的影响，比安卡这才有了刚才那一番的经历。 而奥托的目的，在他看来也很简单，那就是通过虚数之树来探求某种与「卡斯兰娜」有关的信息。 而为了这个计划，他才会让比安卡继承卡斯兰娜圣痕的力量，虽然会感到矛盾，但这的确是「凯文」那不负责任的猜想。 最后由于时间并不允许再提问更多，比安卡也只好作罢。 「凯文」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我将完全激发你体内的卡斯兰娜之力，那股力量远超普通人类的极限，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随后，在少女深呼吸后的一个点头，男子的心象风景瞬间散去，只留下一股极寒侵蚀着少女的骨髓。 嗡——！ 少女集中精神，感受到一条宿命的道路，如同结冻的冰河，开始在她的脚下缓慢而坚定地延伸。 “唔……” 身体在冻结，血液在沸腾，延伸的道路将她带向空无一物的尽头，那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杀死崩坏！」 “唔……！” 明明只是几个字，却被复制了几百倍几万倍并同时杂乱地在耳边充斥着，疯狂的呓语，让自己的情绪逐渐暴躁，产生毁灭的冲动，宛如即将爆炸的炸弹。 “没事的，我的孩子。” “……？”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随着一道声音的出现，呓语随之停止，黑暗转变成了雪白，温暖而熟悉。 “这不是属于你的罪业，也不是只能由你扛下的责任，像在这种时候，既然爸爸和哥哥都不在，那就依靠一下妈妈的力量吧。” 嗡——！ “唔！” 虽然，心象中的道路仍在几自延伸，那股疯狂的力量也仍从少女的体内不断向外溢出，但在这一刻，少女却忽然拥有了一种能真正控制它的额外力量。 那力量沉默而温暖，柔和而有力，阻止她成为释放复仇之力的容器，帮助她成为驾驭久远宿命的骑士。 而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给予她的，刹那而永恒的拥抱。 唰——！！！ 一瞬间，深红的沙土上，伴随着一道火柱的冲天而起，一道飒爽的身影，从里面忽然跃出。 深蓝被雪白点缀的战马上，是身着雪白战甲的少女，标志性的雪白已经在她的金黄秀发上逐渐显现，一个真正的骑士，就此诞生。 第130章 比安卡·阿塔吉娜 滴答滴答—— “驰骋吧，克利希娜！” 轰——！！！ 身披湛蓝与雪白的骑英让长枪上下翻飞，如同庖丁解牛般，让虚树神骸在顷刻间就停止了运转。 “你……真的通过了那道试炼！” 而刚才那掌控着整个空间的冰冷意志终于彻底散去，只留下了先前被它夺取存在的人格碎片。 “你还是以人类之姿，跨越救世的宿命，跻身「天元」！” 只是此刻，灰白也化为雪白，并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但他也没有为这即将到来的消散沮丧半毫，而是在为眼前的少女感到骄傲。 “你……恢复记忆了？”光从外表的变化来看，比安卡也多半能看出来。 布偶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毕竟你通过了圣痕的试炼，重置了这周围的空间嘛，但与此同时，我们之间的纠缠，也越来越弱了。 不过我最终会回到那个真正的我身上，虽说到那时，他至多也只会把我们之间的记忆当作一个无比模糊的梦。” 只当做是一场梦吗？ “……” 自己刚才的经历和自己的情感，都无法准确传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少女原本沉稳的脸色出现了些许的失落。 瞧见比安卡的状态，布偶则是轻笑道：“不必为此伤感的，既然你得知了自己的真相，那么这也就意味着，你们的重逢也更加地接近。 除此之外，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我还有最后一项义务必须要对你履行。” “义务？” “你也知道，这里是虚数的深处，空间与空间彼此都会发生奇妙的变化。 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但我还是能把另一边的信息单向传递给你。” 话音刚落，比安卡的视线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仿佛被抽离般，一个满是坚冰与黑石组成的奇特空间展现在眼前。 视线的中央，是一座还算得上是建筑的，仿佛被贯穿的三角尖塔，顶端还闪烁着微弱的湛蓝。 “这里是凯文独自背负的地狱，也是真正的齐格飞被收容的场所，因为无法正确觉醒，所以只能剥落像我这样的人格碎片。” “塞西莉娅，琪亚娜……” 伴随着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少女的视线忽地被拉近，深入那尖塔中，深入那微弱的湛蓝之中。 在那里，一名看似被什么禁锢的白发男子身影缓缓出现，而他，也正是失踪已久的齐格飞·卡斯兰娜，比安卡的亲生父亲。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笑，明明……是我害了你们……” “……齐格飞先生。” 眼前的男子紧闭着双眼，明显的褶皱代表着他在这空间内遭受的一切，痛苦的梦呓不禁让比安卡莫名地揪心。 有一瞬间，她很想大声地告诉眼前的男子，他的亲生女儿还活着，还站在这里，但她终究欲言而止。 因为她明白，这只是单向的通信，他并不会知晓她的存在，但是，这也不会太久的，既然她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她就会让他知晓，毕竟，这也是现在自己能给他的唯一慰籍了。 下一秒，仿佛是闻见少女那轻声的呼唤，齐格飞缓缓挣开了双眸，似是在向谁诉说着。 “我……好像又做了那个梦了。” “……” 虽然不可否认，但比安卡更愿意相信，这是齐格飞对自己的倾诉。 “琪亚娜……继承了你名字的妹妹，她应该没让你失望吧？毕竟，她可是你哥哥教出来的学生。 呵呵……我就当是有人在听吧…… 说实话，以前我还真没想过，卡斯兰娜的血脉竟蕴含着如此深重的诅咒，但无论如何，我都相信，我们都在以自己的意志拯救文明。 而且说真的，如今的我，应该也足以坦然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了吧，只可惜，呵呵……我们之中却多了一个爱‘多管闲事’的老顽固，不过只要他在我们身边，我们都会安然无恙。 有时我甚至还觉得，他反而更像一个卡斯兰娜，根本不像我们那块像冰山的祖宗。 而且，就是这样的一个老顽固，我更不希望她因此而怨恨他、排斥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可能这是一种本能，但我本人确实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当然，也因为他的存在，我才更应该给自己打气，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仍要对自己说……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回到你们的身边，并且找到她、告诉她……我们一切安好。 呵呵呵呵……这么说来，那我也必须……” 嗡—— 来自远方的声音，在此戛然而止，很快，那沧桑的、但仍然秉持着乐观的面容，也随之从少女的视线中消失。 不过此时此刻，少女还是感到心中的其中一块石头不知不觉地落下。 但这并非他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是因为，她在为他依然活着，并且仍然有着斗志而高兴。 “额呵呵……看来，我只能坚持到这里了。” 转眼间，白光已遍布布偶全身，身形也逐渐地虚幻起来。 “没关系的，至少……我得到了一则好消息。”比安卡摇了摇头，湛蓝的双眸柔和下来。 布偶无奈地笑道：“那就好，而且，我即将回到他身上的同时，你也能有办法回到现实世界了。 虽然我不能替他做出任何决定，但我仍然希望，我可以作为你的亲人，去守护你前行的道路，就像记忆里那个陪着你的刘思宇一样。 当然，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他和齐格飞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名字而对他们有意见。” “我不会对他们有意见的。” 比安卡下意识地否认自己对刘思宇所谓的偏见，眼神柔和且坚定。 “因为他，我的「小时候」才不会那么地枯燥与迷茫，我也不会因为名字而产生什么偏见，我依旧是我，我也仍然可以是比安卡·阿塔吉娜，他给我取的名字。”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下一秒，布偶的气息已然消失不见，同时，残存的白点，也给少女留下了最后的纪念。 “嗯？” 那是另一半历尽沧桑，却又崭新如初的照片，照片上，站着一对夫妇，以及三个个子较小的孩子，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的女儿，但另外那团火红与这一圈的雪白中却是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这也记录着，他们享尽天伦之乐的瞬间。 德丽莎前辈和哥哥几乎贴在了一起，虽然哥哥有点抗拒的样子，而自己则是紧紧抱着旁边的吼姆布偶，齐格飞夫妇也是开心地看着这一切。 多么温馨的一幅画卷…… 见此，比安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柔和的笑容，并且深吸一口气，并呼出之前积累的压抑。 虚数空间的深处，少女仰望着没有繁星的苍穹，默默地在心中消化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并立下誓言。 “我和琪亚娜一定会找到你们的。” 嘀嘀嘀—— 在获得全新的力量，情况仿佛都出现了可观的转机，一条不失时机的通讯忽然让格尼乌斯有了反应。 比安卡见状便有些惊喜地立刻接通了通讯。 “这里是幽兰黛尔，请讲。” “幽兰黛尔大人！”下一秒，丽塔有些焦急的声音传入了比安卡的耳中。 “丽塔？” “当然，幽兰黛尔大人！您还好吗？” 上次见丽塔这么着急的时候，好像还是15年神之键实验的那次。 “嗯，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当然，面对此刻另外一边对自己满是担忧的少女，自己必须得沉下心来，好好对她汇报。 在确定比安卡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测后，丽塔也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也能更加冷静跟比安卡汇报现实中正在发生的事。 就在现实中，教堂上方忽然出现的由无数组金黄齿轮组成的城堡已经确定，是约束之律者的虚数之种。 伴随着它的出现，虚数的造物也在成群的出现，但在场可战斗的人员，目前只剩下琪亚娜、八重樱和赶来的温蒂，其余都几乎因约束结界而陷入了昏迷。 这不禁让比安卡刚舒缓下来的眉头再次皱起。 “看来，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了。” “话虽如此，但正确的时机也很重要。” 随后，通讯中忽然出现了第三道声音，而比安卡对此也是异常地诧异和惊喜，毕竟这道声音的主人，她可太熟悉了。 “薛定谔博士？！” “好久不见，比安卡，虽然早些时候，我就想联系，但也许是因为奥托的缘故，丽塔还是决定先暂时瞒住你，而且现在看来，你们之间的信任还是令人羡慕呢。” 虽然声线跟某个天蓝鸡窝头的博士一样带有些许慵懒，但起码比她更有幽默感。 “言归正传吧，正因为奥托现在驱使着危险的「约束」权能，你在返回的时候才要尤其注意把握时机。 避免你返回途中被截机外，通过丽塔的情报，德丽莎很可能会使用犹大的额定功率来以此抵消，这更有可能会给你带来双重影响。” “……好，我明白了。” 得知自己还要再等待一段时间，说是完全没问题肯定是假的，而也就在这时，丽塔也适合地发出了疑问。 “幽兰黛尔大人，我也理解那种心急的心情，但也请相信薛定谔博士的判断，毕竟从对抗奥托大人的角度出发，她的态度一向都是坚决的。” “我知道的，毕竟刚才在这空间中，我不仅得到一种全新的力量，更得知了……一些事情。” 比安卡有些欲言又止，心中不禁叹息，毕竟现在，她还没有做好说出真相的心理准备。 “总之，我认为自己有责任，去继续完成我还未完成的事，并且…… 去把我们在乎的人，给抢回来！” 不过就目前的目标，少女的决心并没有丝毫改变，反倒更加坚决。 ……………… 现实中，圣537教堂的上方，虚数之种演变出来的齿轮城堡已逐渐整形，散发的暗红气浪使压抑席卷而来，让还在结界范围内的女武神们撤离愈加地吃力。 唰——！ 也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了转折的轰鸣，剥开被逐渐冲散的云层，一艘洁白的舰艇正径直地飞向了那座极具压迫的城堡。 那是休伯利安上的突击舰，而能在这个时候出动并具有作战能力的，除开还在指挥休伯利安的姬子外，也只有作为学园长的德丽莎。 突击舰中，望着眼前逐渐被放大的齿轮城堡，通讯信号也已经中断，德丽莎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努力将忐忑抛去。 虽然面对约束的权能，自己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了，但现在已不同往日，这个以硬碰硬的方式，很可能会让自己丧命。 说来也苦恼，当得知自己这突然的行动后，姬子跟特斯拉的通讯可是同时接了进来，与姬子的震惊不同，特斯拉反倒还是一如既往劈头盖脸地质问，最后，再由爱因斯坦无奈地缓和收尾。 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这样“臭骂”一顿呢，小宇……就是这样过来的？ 与记忆中的某道身影串联起来后，以往的画面也在脑海里浮现，那个时候，自己还在天命总部和刘思宇陪塞西莉亚一家三口拍婚纱照，学园建设计划也刚提上日程。 说来惭愧，圣芙蕾雅学园的建设计划，包括取名，全都是她提出来并由自己实施，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当然不止是让来到这里的女武神能够拥有相对不错的学生时光…… 「“我希望她们终有一天，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并选择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并且见证，而且我也相信，你和小宇，都能够成为不错的老师噢。”」 画面，从雪白的柔美女子转向远处，年幼的琪亚娜还骑在已经比自己高的刘思宇的肩上，并且开心地揪着他的头发。 那一刻，也许自己的心中，就已经立下了另一个重要的誓言。 「保护，见证。」 …… 和你说的一样呢，塞西莉亚。 圣芙蕾雅的学生们，也已经成长到我们都不敢相信的程度了。 这就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未来，也是我们必须守护的未来。 那么，既然小宇回应了我们的期待，我这个学园长，也不能落了风头。 他能让局势扭转，自己也可以！ “呼……” 思绪纷呈之间，德丽莎呼出一口气，挣开了已是坚毅的蓝色双眸，走到了舰外还不算宽阔的甲板，外界刮过的气浪扬起她此刻雪白衣装，但她仍不退缩。 “犹大，我的老朋友，你一直都无所不能，所以……再帮我一次吧。” 说着，金黄的十字架也仿佛回应主人的意愿，展开了它的姿态，数把长枪已然露出。 紧接着，金黄的光芒逐渐闪烁，一个又一个齿轮组合显现，愈发接近城堡的规模，泛起的光芒也让她身上的雪白更加地神圣。 下一秒，德丽莎对着眼前的齿轮城堡，发起了冲锋。 “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定向展开！” 随着束缚的解放，刺眼的光芒轰然迸发，将德丽莎与齿轮城堡同时淹没。 但是，全过程都只发生在一刹那，神之键的锁链准确地命中了虚数之种，连锁反应让满布天空的那些齿轮悉数失去了力量。 约束的权能失去了效用，奥托的教堂不再有任何屏障拱卫，德丽莎，也达成了她预期之中的代价了。 …… 漆黑的意识中，感受到隐约的被冲击的身体，朦胧的视线再次恢复短暂的清晰，眼前的破碎让她一时间产生了迟疑。 虚数之种破裂了，天空中的齿轮也在渐渐消失，约束的权能已不复存在。 太好了，成功了…… 我做到了，小宇，塞西莉亚…… 成果，不禁让还在下坠的德丽莎，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但随后，视线又开始了模糊，耳边的风声也渐微渐弱。 但没关系，目的已经达到了，琪亚娜她们，也就没事了。 嗡——！ 嗯？ 但就在这时，一道神圣的白光从天空中射下，它让人感觉不到威胁，甚至……让人安心。 而在记忆中，如此圣洁的光芒也只有在一人身上出现过。 “塞西…莉…亚……” 带有疑问和期待的呼唤后，仿佛花光了所有力气，德丽莎的意识就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自由地下坠。 第131章 姐妹合作 往世乐土，休息室内的爵士风音乐依然在迎合着暖色调的橙黄灯光。 颜色艳丽的酒水在杯中摇晃着，手拿酒杯的渡鸦，此刻也正慵懒地躺在舒适的沙发上，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关键是，还有钱赚～ “哟，回来了？要来一杯吗？” 不过，望着眼前出现的紫红色身影，渡鸦的神情出现了些许惊喜，随即举起了酒杯，以示邀请，只是隐约中却是带着一丝可惜。 可惜，自己还想再独自享受一下这鸡尾酒的，而且，既然她出现了，那么刚刚的时光，可能要一去不复返咯～ “我说过我不喝酒。” 同样意外于渡鸦出现在这里的芽衣也是略显苦恼地叹了口气，但因为久而久之，她很快便习惯了下来。 闻见芽衣的拒绝，渡鸦回以一个扫兴的眼神，略作可惜地将酒杯放下。 “那可惜了，这是乐土里难得轻松的几件事之一。” “如果下次见面你别拦我的路，那对我来说就是轻松的事。” “……喂喂，那是不可抗力，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再说了，我在这好歹也是工作流程。” 渡鸦的嘴角莫名抽了抽，她实在是高估了这位大小姐对自己的气量，尤其是在对某个人上。 “唉，在乐土待久了，没想到嘴巴也毒了起来，那个人畜无害的芽衣大小姐，看样子一去不复返咯～” “也就对你‘一去不复返’。” “……”渡鸦的嘴角再次抽了抽。 啊啊，这说话的语气真的是跟那家伙越来越像了啊！ “好了，玩笑就到此为止吧，这么久了，你就没什么事做吗？” 没有理会渡鸦那带有怨气的眼神，芽衣依旧是那半眯带有无聊的眼神，提出了疑问。 这并不是想要对方有事找事，而是打听对方在这除了劝自己回去，还有别的什么事，再者说，外面在发生着连她这个干部都无权参与的事。 只见渡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有什么事？只是碰巧最近世界蛇也闲的很，而且前几天的一个任务还是灰蛇负责，好像是陪尊主把拟态魔方和虚空万藏交给了奥托。” “拟态魔方？！” 许久未闻的一个名词再次出现时，芽衣顿时睁大了双眸，心中也随即一紧。 拟态魔方，是和老师一起坠入虚数空间的，虚数空间的混乱与量子之海相当，不过渡鸦也没必要这么骗自己…… 那既然凯文已经找到了拟态魔方，那老师是不是也…… 不行，这样只会操之过急乱了方寸。 “凯文他……为什么要将拟态魔方和虚空万藏交给奥托？” 虽然很想知道心中的猜测，但芽衣还是极力克制这一时有些混乱的情绪，反倒选择了较为理智的角度。 似乎也是看出了芽衣的心思，而口中却是不一样的提问，渡鸦略有诧异地挑了下眉，但最后还是耸了耸肩，表示了自己一无所知的答案。 下一秒，她就看到芽衣转移的目光，也许是因为思考，她此刻的眉头有些微皱，反倒让自己看出了她的心思。 “怎么了？担心你家老师的状况？还是休伯利安上的那些老朋友？” 看来，在某些事上，大小姐的心思还是挺好猜的嘛。 “这些一直都是我担心的问题，但我现在更在意的，是奥托的「动向」本身。 他们向来行事缜密，可现在他们突然的这种交易，总让我感觉有些异常。” 以自己的理解，虚空万藏暂且不论，拟态魔方对奥托来说应该只是次要的，对凯文则是比较重要的，而奥托这突然的交易，总觉得有些多余，想必要开始某些动作。 “既然觉得有问题，不如，你直接去问问尊主呗，他肯定会给你答复，虽然会有些模糊。” 雇佣兵小姐，略微歪了下脑袋，向跃跃欲试的少女提出了建议，而且这个建议似乎对少女有些受用。 因为下一秒她就已经侧过身准备离开，只不过，她又忽然转过头，朝着眼前的人问道。 “你不一起吗？” “我？嗐～饶了我吧。” 渡鸦诧异地指了下自己，但随即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难得的忙里偷闲，我可不想就这么结束。 你就告诉灰蛇，我被你打趴下，然后在乐土下落不明吧。” “……好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对于渡鸦这偶尔的摆烂心态，芽衣也并不感到意外，随即便转过了身，不过她还是留下了一句感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渡鸦稍微顿了一下，随即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带着略显愉快的语气，轻笑道：“闲聊罢了，别搞得我好像是专门告诉你这些才在这等你一样。 别忘了，我还下落不明呢。” 哒、哒、哒—— 芽衣不再言语，黑红的高跟响起，然后渐行渐远，没入漆黑的甬道。 虽然，奥托的行动可能已经开始，所以现在才做出行动也已经太迟，毕竟这是前几天发生的事。 但是，自己的习惯，是亲自确认，所以这一次，她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自己的同伴，并且证实…… 心中的猜测。 ……………… 轰——！！！ 圣537教堂的上方，一刹那的光芒，齿轮组成的城堡已不复存在，唯有剩下的几个还在苟延残喘的齿轮，而将其击溃的圣女，则是恢复了原状，意识陷入了黑暗。 但好在，剥开云层洒下的白光，出现的身影及时挽救了即将发生的悲剧。 “抱歉，之前耽误了点时间，德丽莎前辈。” 从虚数空间返回的骑士，自空中徐徐降下，名为黑渊白花的白紫骑士枪也呼应着她的召唤，让温暖的白光自地面向上舒展，笼罩住德丽莎已经透支的身躯。 “我是来自深渊的黑，我是降自云霄的白；诞生自创世之前，存在于湮灭之后；我愿将生命之泉水，无偿赐予口渴之人。 神之键·黑渊白花，第零额定功率，解放！” 嗡——！ 唰——！！！ 疗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为伤者吟唱出天启的歌谣，从天而降的骑士也将圣芙蕾雅的学园长轻轻放下。 这一幕，结合此刻这一小片盛开的雪白花朵，无论是琪亚娜、温蒂、希儿，就连从少女手中扶过德丽莎的八重樱，都不禁看的出神，直至少女开口，她们才将注意拉回。 “看起来，黑渊白花还挺喜欢你这个新主人呢。” 当视角从半空回到已是雪白的地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抱着布洛妮娅的希儿，身旁挨着的，则是熟悉的神之键，黑渊白花。 环视一周，确定现在暂时不会再发生变故，比安卡的脸色这才放松了一些。 “唔…不是，我也只是…为了帮布洛妮娅姐姐，要不是温蒂姐姐的提醒，我也不知道要使用黑渊白花……” 而当这传闻天命最强女武神，黑渊白花的主人忽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希儿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的，而且温蒂的做法也是正确的。”比安卡摇了摇头，随即向温蒂投来感激的目光。 同样是被忽然注意的温蒂，也一时间有些诧异，但还是故作咳声道：“其实当时我还是有些冲动了，虽然看过相关资料和记载，再加上希儿的特殊性跟它有着某种相似，但还是让希儿冒了险。” “没事的，温蒂姐姐，毕竟，这也是「希儿」的想法。” “你们的选择没错，黑渊白花本来也有救死扶伤的能力，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我更希望它能帮助更多的人。 所以，照料德丽莎前辈的事，我可以拜托你们吗？” 好在黑渊白花中的两种力量能够分开，生命的「白花」能够让德丽莎前辈得到有效的恢复，凋零的「黑渊」，则是被自己握在手中继续接下来的战斗。 而对于「白花」的使用，希儿是目前较为合适的人选，这一周围的雪白造化，就是最好的证明。 并且，还有八重樱和温蒂她们作为防护，虽然相处不长，但从这次的合作中，可以肯定她们的实力并不弱，自己也好放心。 “没问题的，毕竟，她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学园长！” “没错，这些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现在都已经合作了，你也可以相信我们的。” “所以，安心地交给我们，专注接下来的事吧，幽兰黛尔小姐。” 众人纷纷都表示了肯定，尤其是希儿的海蓝双眸中也闪烁着坚毅，比安卡便轻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最温柔的孩子，会成长为最坚强的人。 “等等，幽兰黛尔。” 不过，就在比安卡要走向教堂大门的时候，琪亚娜忽然叫住了她，当然，这也是她的意料之内。 “你一声不吭地回来，现在又要直接去跟奥托对峙？ 事先说好，我还有很多账要跟那家伙算呢。” “我知道。” 少女如此坚决的态度，自然也在比安卡的预料之中，同时，她也在少女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的异样，似乎是在意自己现在觉醒圣痕的模样。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最期待的回答是什么。”不过，少女显然还专注目前的疑问。 “……” 即使已经在心里做了一系列的建设，但在这一刻，比安卡还是出现了一丝的犹豫，但这并非是对眼前之人的芥蒂或者自己实力的增长。 反倒是还需要时间去适应，并且去完全信任于对方。 只见比安卡缓缓呼出一口气，双眸中露出了肯定，微笑着说道：“所以，一起并肩作战吧，琪亚娜·卡斯兰娜。” “……呵，这就对了嘛。” 唰—— 与此同时，火红的光芒在琪亚娜的手中凝聚，薪炎的大剑再次出现在她的手上，只是跟之前相比，光芒却是有些黯淡。 琪亚娜不禁苦笑道：“果然，还是需要点时间。” 这是肯定的，毕竟刚刚就经历了约束结界的影响，现在的力量还并没有完全恢复，还能进行作战并且凝聚出武器，就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你没有勉强自己吧？”现在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妹妹，还是得关照一下的。 “呵，虽然的确不是最佳状态，但也谈不上什么勉强吧，总比我们看着你一个人去挑战奥托要好多了。”琪亚娜轻笑着回答，表情也尽显得游刃有余。 比安卡不禁愣了一下，但随后便是轻笑道：“那就好。” 毕竟接下来的作战，自己可能也得需要她的帮助呢。 …… 在经过短时间的叙述后，虽然结界已被打破，但奥托仍旧没有要现身的意思，这也只能代表着，他现在身处虚数空间，准备接过一项又一项的「神的权能」，进行着他的计划。 而对于此刻比安卡的变化，虽然众人别并没有过问，但比安卡还是简要解释了之前在虚数空间与丽塔取得联系的经过，而关于卡斯兰娜的事，自然也就隐去，毕竟这个在事后再说也比较合适。 当然，既然即将面对奥托的是比安卡和琪亚娜，此刻已经躲在休伯利安的长光也是针对两位少女并提供了应对奥托的方法，自然，也用自己独特的幽默适当活跃了一下当前气氛。 这样一来，战前准备也已经变成…… …… “对了，幽兰黛尔。” “什么事？” 教堂的大门前，不知为何，琪亚娜的再次出声，让比安卡一时间感到了些许疑惑。 只见琪亚娜缓缓说道：“打开这扇门之后，就要跟奥托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是的。”比安卡并没有提出疑问，而是想让琪亚娜继续说下去。 “那么你也知道，是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但仅仅是作为一个律者的容器，不知为何存在、为何为人、为何而行动。 但，是老爸以身作则，教会了我什么是真诚和善意，并赋予我「琪亚娜」这个名字，只是在后来，他消失了。 为了找到老爸，也为了能成为像老爸一样的人，我便在这个世界流浪，同时，我也遇到了老师，遇到了圣芙蕾雅的大家，这也让我体会到……名为家的温暖。 那时，我还以为过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但直到奥托的又一次出现，便夺走了这一切。 我只能重新开始流浪，带着身为律者的罪恶、失去老师的痛苦、还有让同伴们揪心的自责，而也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我遇见了你。 也在那一刻开始，我对你的认识发生了改观。” 说着，琪亚娜呼出了一口浊气，目光随即望向了身旁时刻让自己感到莫名熟悉的少女。 虽然那时的她们立场不同最后也落得个不欢而散的结果，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也让琪亚娜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比如现在比安卡的转变。 “也正是因此，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幽兰黛尔。 现在的你，是以何种身份，选择对抗奥托。” “……” 似乎是完全没想到少女会发出这样的疑问，比安卡感到了些许意外，但联想到这次经历的一系列突然性事件，反倒还觉得情有可原。 她这是表明了她此刻身份最主要的目的。 而且作为天命的s级女武神，之前自己还理所当然地反驳眼前的少女，现在想想反倒还有些不堪回首的感觉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比安卡不禁无奈地轻笑了一下，说道：“一报还一报的复仇者、对抗暴行的起义者、为了世界命运而战的守护者。 再简单点，就是单纯只想将自己的哥哥拉回来的妹妹。” “妹妹？”比安卡的回答似乎让琪亚娜感到意料之外，尤其是最后一个，这也不禁回想起关于对方甚至羡慕自己的疑问。 “不过这些都是我个人，并不是我此刻最想要自居的身份，至少再次面对他时，我仍然是天命的女武神。 我知道天命存在着瑕疵，女武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边理想，所以，我才更应该把天命和女武神的解释权……” 说着，比安卡握紧了拳头，湛蓝的决意涌出，已然做出了决定。 “从那个我行我素的家伙手中夺回来。 什么是正确与错误、什么是正义与邪恶、什么是天命，这并不是任何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东西，而是每个人的选择、付出，在名为世界的画卷上共同绘制的风景。 所以此时此刻，我要和你一起从奥托手中夺回这幅画卷，为所有人保留在其上自由作画的权利。” 虽然对比安卡的决心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但这次她的态度则是让琪亚娜感到了她与之前出现了些许的不同。 “……这就是幽兰黛尔的意志吗？” 比安卡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是名为比安卡·阿塔吉娜的意志。 虽然奥托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极其矛盾的长辈，但这也并不妨碍我们战胜他。” 少女肯定的答复，琪亚娜也是点了点头，脸色也是进一步地放松了下来，关于对方的决心和选择，此刻的她也已经充分了解。 “那么，天命最强女武神，比安卡·阿塔吉娜……”说着，她露出了略微轻松的微笑。 “在正式进入战斗之前，要和我来个代表团队精神的击掌吗？” 当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比安卡愣了一秒，她确实没有想到对方会用如此积极的心态去迎接一场宿命般的决战。 但仔细想想，这发倒才像是齐格飞和塞西莉亚的女儿会做出来的事。 “……呵，不错的战前激励。” 当然，自己也不例外～ 啪！ 清晰而利落的击掌声中，囊括了一切不需要用言语去交流的信任，同时，她们的道路，也完全交汇在了一起。 第132章 还给我! 吱呀—— 教堂的大门被轻易地打开，琪亚娜和比安卡紧握着手中的装备，缓缓走了进去，两人的脚步声随即响彻在空阔的大厅中。 “怎么回事，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你看那里。” 但是，大厅内，并没有发现某个身着雪白西服的男人，反倒是发现了在半空中的诡异裂缝。 这貌似是虚数空间在现实中撕开的裂缝。 确认附近并没有其他的威胁，两人才缓缓靠近，琪亚娜便立即感知这裂缝背后的空间和所流动的能量。 “有感知到跟之前类似的能量吗？” 在比安卡的询问下，琪亚娜缓缓挣开双眸，点头道：“的确是奥托之前使用的那种力量。” 随后，琪亚娜再次观察着那道裂缝，脑海内也随之出现了相对应的方法，也是最为简单粗暴的。 “有把握吗？” “尽力吧，不过，这毕竟是律者的力量，以防万一，你最好和我保持一段距离。” “嗯。”比安卡言出必行，给准备施展的少女留足了空间。 关于那个简单粗暴的方法，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以空之律者的力量撕开这道裂缝，所以比安卡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帮助，以免让情况变糟。 比安卡后撤几步后，琪亚娜便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双眸，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静，让大脑尽量地放空，让心中的湖泊趋于静止。 断绝妄念，收束呼吸，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即使现在的她力量还没完全恢复，但时间并没有允许她可以稍作歇息，她能感受到在裂缝的背后，庞大的神殿已拔地而起，遍布虚数空间的崩坏能都集中地向那个方向流动。 机会稍纵即逝，她必须尽力，挑战剑气的极限，也是自己的极限，并一口气将那裂缝彻底撕裂。 意识中，积攒的能量也开始逐渐地凝聚，但这也无不让自己产生隐约的脱力感。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 嗡——！ “唔……” 只是，即将的爆发还未成型，一阵剧烈的眩晕立刻袭来，令琪亚娜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毕竟刚才约束的权能虽然只给她留下了细微伤痕，但此刻的施展却成就了它的负面影响，并逐渐放大。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但现在的自己并不能退缩，因为她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而且…… 如果当时，老师也是这么过来的话，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 “坚持住，琪亚娜。” “唔！” 与此同时，一道许久未闻的声音瞬间让琪亚娜愣了神，但这并没有因此而分心当下的专注。 随着凝聚能量的专注，少女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停滞，感觉身体一轻，意识进入到一个奇特的空间，方向的概念一时被模糊。 貌似在前进，貌似在坠落，不知东西南北，只记深入的无尽长廊前方，有着一道被光芒填满的门口。 「“老师，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一张照片扣一个小时游戏时长，也好让她长个教训，而且，上课睡觉而已，你是没见过她跟布洛妮娅偷答案的样子。” “啊这……”」 「“怎么样？琪亚娜？” “嗯……嗯！香！芽衣的鳗鱼炊饭也很香呢！嘿嘿～” “嘻～那就好，老师！汤好了吗？” “哈～来了来了，排骨汤来啦～小心点烫啊。”」 “……” 不知为何，随着向那道门的接近，脑海里却是闪回了以前的记忆，仔细想想，那还是三四年前的事。 面馆、圣芙蕾雅，仍然记忆犹新，也仍然会会心一笑…… “……呵，说好的一张照片扣一个小时，最后不还是让我玩够五个小时嘛。” 不过，也真没想到，只是换了一届学生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还以为已经过了六七年，毕竟在那之后…… 「“原谅我，琪亚娜……” “琪亚娜，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但是，在自己的这个世界，故事的经过，往往都会出现转机。 「“如果你足够勇敢让自己拥有一个更为广阔的视角来看待一切，你就会发现，结束未必都是悲伤的，这或许，意味着下一件美好的事即将开始也说不定呢？”」 那么眼下，这是否就意味着，自己期望的发展即将实现呢？ 为此，少女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眸，进入了那道大门，视线，也进入了一片雪白。 嗡—— 一股纯粹而平静的空洞在整个空间蔓延开来，如同风暴之上，平流层那澄澈的天空。 自己好像……来过这个地方？这里难道是…… “你的感觉没错，这里是律者核心的深处，我们的精神彼此相通的地方。” 朦胧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并逐渐成型，使琪亚娜的天蓝双眸闪过了一阵惊喜和惊讶。 一时间，她想立刻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一时哑言，众多想说的话混杂在一起，难以言喻。 最终，便化为了一声轻笑。 “……呵，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呀，芽衣？” “……手链和发带，你没继续戴着吗？” 面对芽衣比较没有逻辑的反问，琪亚娜思绪短暂发散，有些好笑地说道：“你这话题转移地有点生硬噢。” “唔……” 芽衣此刻也有些难以言表的样子，或许是无措，又或许是愧疚，但她还是无奈地说道：“抱歉，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似乎……变了许多。” “是吗？我反倒感觉，咱们一点都没变。”瞧见与自己现在的心情差不多，琪亚娜的语气反倒多出了一丝轻松。 “你现在这么直接的来到这里，反倒跟他越来越像了。”说着，她不禁苦笑了几声。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所谓「崩坏意志」营造的空间，她和芽衣的意志，也都是真实的，既然芽衣能让自己来到这，想必是借助了某些力量，不记得失。 下一秒，芽衣的嘴角也是微微扬起，缓缓解释道：“毕竟某种意义上，我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放心吧，这里并不会影响我，只是维持的时间不多，因为你们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所以，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希望我的到来，还不算晚。” “呵，并不晚，还很及时，就像支配剧场的那次，对吗？” “……嗯，没错。” 或许是想起了某几段能形成对比的记忆，琪亚娜露出了安心与怀念的笑容，而芽衣也是为如今的她感到些许感慨。 就算彼此之间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名为成长的变化，但内心的那种默契，却是一如既往，心照不宣。 “那么……就收下这「一百个人」的力量吧。 去把我们的老师，抢回来！” “呵呵……嗯！” 嗡—— 说罢，再次闪烁的光芒淹没了整个世界，但此刻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相信着彼此，因为那是她们共同的目的。 同时，就算这次的见面来之不易，但她们也没有因此而留恋，因为在这之后，她们还会下一次的见面。 而在那时，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 轰隆—— 视角回到现实，伴随着暗灰的云层挤压，一道紫红的雷光瞬间落在了少女火红的大剑上，让还处于黯淡的火光再次迸发出应有的辉芒。 同时少女已将大剑挥至身后，睁开了代表性的天蓝双眸。 就是现在！ “薪炎，拔剑！” 一声喝出，火红的大剑也迸发出耀眼的火光，劈向了那道诡异的裂缝。 轰——！！！ 火红的巨大月牙与裂缝发生了剧烈的碰撞，即使并没有闻见被撕裂的巨响，但仍能看到裂缝正龟裂出更多的痕迹。 “幽兰黛尔，现在！” “明白！” 也就在这时，骑士的铳枪也蓄势待发，随着信号的发出，与白发的少女一同发起了冲锋，冲进了被撕开的裂缝中。 砰——！！！ ……………… 被暗紫笼罩的诡异空间中，被浮空的古典房屋围绕着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 砰——！ 而随着一道剧烈的炸响，被迸发的火光侵蚀后，尖塔的顶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两道闪烁着光芒的身影，迅速飞了进去。 即使身处垂直，但得益于自身的能力，名为克利希娜的战马依旧游刃有余地在长出各类奇特宝石的壁板上奔驰着。 “这里交给我，琪亚娜。” “嗯！” 骑士的铳枪与少女的大剑在马背上散发着各自的辉芒，宛如所向披靡的战士，向前方的恶人发起冲锋。 “你们终于来了。” 果不其然，前方望不到尽头的枝干与宝石组成的森林中，奥托的声音悠然响起。 “以阿波卡里斯之名，我很欢迎二位能共同见证这天启的时刻，但是…… 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唰——！ 言语同时，不知从哪忽然出现了几个漂浮的虚数怪物，又似蜘蛛或者水母，暗金色的能量在它们的核心前凝聚，目标直指战马上的两个少女。 与此同时，这个空间仿佛有意要与她们作对，密集的枝干与宝石已然堵住了前进的方向。 “嘁……倒霉。”比安卡不禁暗骂了一声，但她也同时举起了化为黑渊的骑士枪，但她的目标则是眼前的障碍。 “让我上吧，幽兰黛尔。” 而至于与她们处在同一速度的敌人，自然有人对付它们。 轰！ 黑金的空洞忽然出现，随后就是橙红的火光瞬间将其统统撕裂、泯灭。 “谢了！” “不客气。” 琪亚娜自信的手势代表着她的游刃有余，也让比安卡毫无阻碍地让骑士枪迸发冲破一切的暗红色的气浪。 虽然她们彼此之间的合作甚少，但在此刻，仿佛心有灵犀般，她们无形间达成了天衣无缝的默契。 轰——！！！ “看到地面了！” “做好后续的战斗准备！” 也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内，所有的障碍已尽数清除，同时地表，已近在咫尺，少女们也安然落地。 这是一间典雅的教堂大厅，即使被诡异的，随处可见的暗金枝干侵蚀着，但也让掩盖不了这间大厅的堂皇。 而就在前方祈祷台的中央，悬浮着一个暗金色的倒三角核心，那便是琪亚娜之前在外界看到过的，带有约束权能的虚数之种。 “虚数之种？” “当然。” 不过，她们也明白，战斗，才刚刚开始，随着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双臂的摊开，金黄的锁链与箭矢在他身后轰然展开。 “不过嘛，作为主人，当然得略尽地主之谊了。” 雅致的话音未落，箭矢与锁链已然倾泻而出，宛如被注入了应有的智能，各自奔向了对应的对手。 叮——！ 砰——！ 但仅凭这些招数，很明显是造不成什么困扰的，但期间的时间对他来说，也刚刚好。 下一秒，金黄闪烁的同时，奥托的背后已然与核心贴合，顿时产生了足以让常人飞出的气浪，空间短暂的震颤中，少女看到光芒中忽然出现了三对羽翼与修长的四肢。 “湮灭归于此处，新星由此而生。” 唰——！！！ 光芒与气浪散去，少女们便是看到了奥托诡异的变化。 身后的核心衍生三对巨大的黑色羽翼与修长的黑色手臂，而他的腿上，也配合地出现了修长黑色腿部，浑身却散发着些许神圣的气息。 宛如一个天使，不属于凡人，也不似律者，而是近乎真正的神明。 但……也只是暂时的假象而已！ 只见橙红的火光再次在薪炎大剑上燃起，化为了月牙的火光劈向了还尚是悠然姿态的奥托。 叮——！ 但显而易见地，直接的攻击被忽然出现的与核心近乎相同的金黄巨盾轻松化解。 咔啦！ 但下一秒，巨盾却是以惊人的速度即刻崩塌，暗红的尖刺照射了进来，紧随其后便是薪炎的再一次劈砍。 唰——！ 战士与骑士共同挥起了手中的兵器，黑渊的暗红与薪炎的橙红交相辉映，形成了猛烈的突击，不禁让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意外和惊喜。 黑色的面具下的他，此刻也迸发的名为兴奋的些许战意，黑色双臂与背后此刻也同时幻化出数十把暗金的长剑，交错挥出。 轰——！ 很明显，少女们的攻击，还得加把劲呢。 “看来，这种力量真的能让你们达到无与伦比的强大与默契，你们的成长，还真是让我有些感动呢，不过，看到这一幕的应该是他才对，毕竟是他促成了你们的成长。 不过嘛，这也反倒让我更加期待，我的坠落了。” 唰——！ 话音未落，奥托侧过了身，而眼前也瞬间出现橙红的火光，和挥剑的少女。 “你太吵了！” 叮——！ “呵，好吧，好吧。”奥托无奈地苦笑，与此同时下方无数面组合而成的巨盾也不断被马蹄后的冲锋击破，但也相对拖延了时间。 宛如在陪同嬉戏的长者…… 唰——！！！ “嗯？” 但此刻奥托没想到的是，就在琪亚娜之后，迎接他的，就是骑士举起的铳枪。 而将余光短暂地一瞥，金黄的巨盾已然破碎，而冲出的则只是骑士的战马。 但这并没有结束，湛蓝与金黄碰撞的一瞬间，战马化为了光芒回到了比安卡的身上，湛蓝与深黑交织的骑士枪顿时发生了变化，演化成一柄极具压迫的巨锤。 砰——！ 近在咫尺的距离，即使奥托即使组起了巨盾与反击的长剑，但都悉数被巨锤折断与破碎，刚才挥洒的橙红火光，此刻也卷土重来。 夹杂破碎的金黄碎屑，即将宣布着他的失败。 出其不意吗？好吧，兴许是得到权柄的自己太过狂妄，以致于自己有些轻敌了呢。 但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剧本的一部分。 也就在这时，面对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巨锤，奥托并没有一丝的惊愕，而是发出了诡异的一声轻笑。 刹那间，他自己的一只手尚未移动，几根手指已贴合在一起。 啪！ 一声响指，响彻了整个大厅。 “唔！” 也就是这一个响指，原本即将得手的琪亚娜与比安卡顿时感到了异样。 而这种异样立刻让她们有种错愕的震惊，下一瞬，空间的诡异变化立刻证实了这一点。 叮——！ 刹那间，深蓝的光芒一下闪过，少女眼前的男人已不见踪影，唯独剩下金黄与深蓝交错的光点与彼此。 轰——！ 水火不相容般，金黄与深蓝的轰鸣与气浪立刻将两人拍飞了出去，但得益于自身的能力，少女们再次稳住身形，平稳落地。 但同时，深蓝再次闪过，周遭的一切陷入极其扭曲的停滞中，只是，她们也都看见了为之一震的一幕。 深蓝的光辉，在男人的手中闪烁着，深蓝的魔方也正缓缓地旋转着。 “这是……？！” 这一刻，伴随着耳环的些许闪烁，少女们的心跳仿佛都慢跳了一拍。 与比安卡的愤怒不同，琪亚娜震惊之余，不知为何，内心莫名有种隐约的恐惧。 只不过，她们也还是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枪剑。 “唉，让你们见笑了，没想到，我还是得到了使用的权限，并对这个不算是神之键的神之键产生了依赖性，但或许，这也是我唯一能铭记他的方式了。” 说着，只见他双手一摊，魔方立于中央旋转着，夹杂深蓝的金黄光柱冲天而起，铺天盖地的光球与光束瞬时轰向了还无法行动的少女们。 “很神奇吧？虽然结合相冲，但分开配合却能和权柄发生相当奇妙的化学反应，只是可惜！ 明明与我如此相像的一个人，明明他也有与我同样的目标，最后却是为了这个狼狈不堪的世界，停驻了脚步。 但这也不难看出你们拥有着神奇的魔力，使得现在的他，确实很在乎你们，但是…… 呵呵，这也是他丧命的原因，也是他永远得不到的救赎，你们没能挽救的结局！” 简直就是可笑的补偿！ “闭嘴——！” 咔啦——！ 下一秒，随着共同的嘶吼，彻底让少女们无力翻盘的画面彻底停滞，并忽然裂开一道散发耀眼光芒的裂痕。 咔！咔！砰——！！！ 似乎是被什么力量驱使着，只见那道裂痕迅速龟裂，愈演愈烈，蔓延到各个角落，直至像玻璃般，迎来的破碎的结局。 眼前的空间再次恢复了原本颜色，光球与光束也荡然无存，但前方，只见少女们缓缓站起，举起手中的兵器。 “把思宇……” “把哥哥……” 唰！ 与此同时，她们的蓝色双眸中，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决，再次发起了猛烈冲锋，将再次出现的光束与光球尽数驱散。 宛如一往无前的骑士！带着她们共同的誓言冲击着！ “还给我！！！” 第133章 归还 虚数空间，被战斗染灰的大厅中。 裂痕的愈演愈烈已无法再维持这空间的停滞，夹杂的深蓝的玻璃一下少女们包含怒火的意志震的粉碎。 “把哥哥（思宇）……” 也就在破碎的一瞬间，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声响，橙红与湛蓝交织的长枪已然来到了恶人的眼前。 砰——！ “还给我——！” 而他似乎也并没有料到这样的发展，及时施展抵御手段如履薄冰，连同他自己，狠狠被这气势浩荡的长枪打飞了出去，在地上连打了几圈才勉强身形。 “……呵～ 呵呵呵呵哈哈……” 只是，原本这是对自己足以造成伤害的攻击，捂着自己的面具缓缓站起时，却是发出了略显狰狞和狂妄的笑声。 接着，奥托露出了已经碎了四分之一的面具，露出了还泛着微光的碧绿眼眸，透露着惊喜和疯狂。 “你们果然给我带来了很多惊喜呢，那么，我也该认真一下了，来吧。” 话音刚落，奥托摊开双手，金黄的能量再次汇聚，缓缓升起，三对羽翼也向中央合拢，但凝聚的气势远比刚才更胜一筹。 嗡——！！！ 伴随着一道闪光，空间在少女们的剧烈地扭曲了起来，虚空的教堂与奥托的力量产生了共鸣，仿佛无形间的黑洞，能够明确感觉到大厅周遭的一切正分崩离析，但又逐渐结合不同的场地。 等一切的变化结束后，空间中的各种悬浮的建筑连同尖塔，整个构造，都被缠绕在了一起，宛如杂乱的巨大线球。 而此刻的比安卡和琪亚娜，正站在离大厅不远处悬浮着的一个深蓝板块上。 “如果你们如此心切，那就用战斗来夺回，以此证明你们的决心。 圣痕、律者，凭借这些虚数的影子去超越本尊？如果你们能做到，我倒是乐意奉陪。” 暗紫的迷雾中，缠绕而混乱的景象，看来这里，就是他真正的心象风景，也是与他最后了断之地。 不远处奥托再次吸收起虚数之种的能量，少女们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再次行动了起来。 虚数的空间，虚数的权柄，所以对付奥托必须要用更加绝对的方式，不然他便会借助空间与权柄的关系完成再生。 必须速战速决！ “如果破坏虚空本身的结构的话，那么虚数的权柄也许会一并受到影响甚至瓦解。” “我记得长光也提过类似的猜测，我可以结合空之律者的力量试一下。” “好！” 将眼前的路障尽数摧毁的同时，她们也拥有了接下来的战斗策略，并沿着弯曲螺旋的深蓝石路，一路突破到奥托的面前。 薪炎大剑，也在这时再次焕发光芒，少女连续挥动，两道交叉的火轮燃向还在合拢的羽翼。 叮——！ 很可惜，这么直接的攻击并不能造成什么有用的效果，但琪亚娜也明白，这也打断了奥托继续的吸收。 “呵，这就是你们的方式？也太小看伪神的力量了。” 果不其然，伴随着橙红与金黄的又一次碰撞，三对羽翼霍然张开，化解了少女的火轮，并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个空洞中窜出的金黄锁链，形成了密集的蛛网。 “嘁！” 少女们不得不再次以退为守，而奥托的模样又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深黑已然转变成了圣洁的雪白，深蓝的魔方镶嵌在他胸前的甲胄上。 周身散发的金黄涟漪也让此刻的奥托看上去更加的神圣，悬浮于身后由淡黄晶石组成的巨大十字中央。 无数把虚数的利剑飞快围绕在身旁，光芒绽放，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毫无破绽的光圈。 这一刻，他成为了真正的伪神，愈加接近神明，只是……也是奴役于虚数之树的，可怜的神。 “晨曦已至！” 嗡！ 伪神抬起了他手臂，无数的利剑也听从他的号令，展露它们的锋芒，宛如最耀眼的太阳。 下一秒，食指指向，发号施令，铺天盖地的剑雨席卷而来，但却又好像受到控制般，并不是不分敌我的地毯式攻击，而是井然有序，全都同时指向了那两位少女。 刺耳的破空声逐渐放大，但少女们并没有因此退缩，手持薪炎大剑的琪亚娜随即已经冲了出去。 “交给我！” “好！” 比安卡也没有阻止琪亚娜这种看似冲动的方式，而是身骑战马，紧随其后。 瞬息间，薪炎挥起迸发出耀眼滚烫的火轮，与眼前的无数道利剑即将发生激烈的碰撞。 而这一幕在伪神看来，简直就是毫无意义的反抗与挣扎，只不过下一秒的发展，却证明了他的错误。 砰！ “嗯？” 出乎奥托的意料，数道卷起的火轮，将首批冲锋的利剑尽数斩断，消散在那耀眼的薪炎之中。 而此刻，琪亚娜的眼中，只将眼前的威胁尽数眼底，并挥出了连对方都感到极为熟悉的一剑。 冲刺、挥剑，视线对焦，迅速捕捉薄弱位置，并随即斩断，一气呵成！ 橙红的火光，化作了一道极长的月牙，刹那间扫过所有的利剑。 而那些利剑在接触后却是奇迹般地陷入了停滞，其身上留下了统一的火红细线，乍看之下宛如月牙在空间中撕开了一道裂缝。 “燃尽吧！” 轰——！ 紧接着，痕迹火红大做，猛烈的火光破体而出，无数把利剑瞬间蒸发，轰鸣造成的刺眼顿时短暂地笼罩了整个世界。 轰鸣中，能够清楚听到无数清脆的宛如玻璃的破碎声。 “呵，有趣。” 但只是这样的刺眼并没有维持多久，深蓝闪过，刺眼的白光立刻被诡异地扭曲、凝聚，视野恢复了清明。 在少女们惊讶的目光中，只见那白光凝聚成一个光球并与奥托胸前的魔方的深蓝交相辉映。 居然还能将光线吸收？！ 随后，奥托双手抬起，白光再次转变为虚数的金黄，十颗、百颗、千颗，尽其所有散出的光球以宛如子弹的速度，四处飞散。 即使有些猝不及防，但好在时刻在状态的比安卡和琪亚娜依然游刃有余地以躲为进，可见地缩短了与奥托的距离。 这时，奥托却是略显轻蔑地轻笑道：“少女们，你们会觉得我残忍吗？” 只是躲避与反击之余，就在琪亚娜和比安卡因密集的光球而不得已分开时，忽然出现的锁链与利剑，同时锁定了她们，并近在眼前。 “什么？” 也就在这一刹那，深蓝再次闪过，仿佛无形中出现的丝线，让少女们寸步难行。 “呵，不懂吗？凡是倒下的，就应该再推他一把！尽其所有，展现、用尽这应有的价值！” 唰——！ 还停留在错愕的目光，利剑与锁链顿时贯穿了两位少女的身躯。 “……嗯？没有实感？” 只不过，再次让奥托感到诧异的是，从利剑与锁链传来的反馈，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脉喷张，也没有刺进肉体的实感。 只见，琪亚娜和比安卡还停留在闪躲的姿态，忽然被黑金的光芒包裹，消失在虚空中。 “空之律者的力量？” 也就在消失的同时，奥托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湛蓝的光芒再次袭来，使他下意识化出了两柄利剑。 叮——！！！ “唔！” “你今天的表演欲还真是旺盛。” 而且回答他的，还有比安卡愈加淡漠的眼神与语气，以及面具的再次龟裂。 面对暗红与湛蓝交织的长枪，接近天使的伪神已经猝不及防地跌落半空，坠至地表。 “……呵，这话你应该在表演结束再说。” 虽然通过猜测得知了这股力量的答案，但刚才，自己确实没能感知到空之律者的力量波动，这才给了她们可乘之机。 也好在自己与这方世界的联系，不然悬在头顶的骑士枪，肯定会把自己捅成马蜂窝并四分五裂，虽然，这对属于伪神的自己来说还得再花些力气。 只不过，带着这样的想法，摩擦的火花中，虽然合理运用自身的加持弹开了比安卡的攻击，但面对骑士全力的冲锋，奥托此刻却是有些吃力。 “而且，你的表演，要结束了！” 当然，这样的攻击远没有结束，头顶立刻有高温袭来，紧接着就又是一个黑金的黑洞，猛烈滚烫的薪炎熊熊燃烧着，发出了奋力的斩击。 咔啦——！ 嗤——！ “唔！” 而这一次，似乎得益于比安卡的消耗，金黄的利剑在琪亚娜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就像被凋零般，折断后的利剑再次泯灭，也在奥托身上留下了非常明显的橙红痕迹，并打飞了出去。 四肢在地上留下了一段距离的黑金划痕，但灼烧的撕裂瞬间席卷而来，可以明显看见面具缺口中的面容，已经出现了代表吃力的褶皱。 “……呵，嘁呵呵呵呵。 呵哈哈哈哈哈！” 但是，这并没有让奥托知难而退，而是发出令人惊恐的狰狞大笑，向少女们露出了胸前的灼烧伤痕。 诧异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伤口竟在缓慢地愈合。 “为了一个凡人的性命，为了一个遐想的猜测，刻意避开了魔方？很好，你们还是有所顾忌。 但很可惜，除非杀死我，否则你们的夺回全是徒劳，当然，你们能斩断我与虚数之树之间的联系，不然，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你们杀死。” 说着，他再次凝聚起虚数之种近乎所有的金黄，汇聚于手中，与围绕在周身的利剑合为一体，聚合出接近十米、无比神圣的金黄长剑，仿佛能斩断一切污秽。 “区区圣痕与空之律者的力量，你们做得到吗？” “哼……” 多说无益，仅凭言语怎么可能做不到？ “吁——！！！” 无需言语，共同的想法再次达成出色的默契，名为克利希娜的战马发起了冲锋的信号。 少女们的身影化为了虚影，橙红与湛蓝再次交织在一起，在虚空中化为了一道一往无前的彗星。 而散发金黄神圣的利剑，此刻挥斩出了最为猛烈的月牙，迎面相撞。 轰——！！！ 似曾相识的发展，刺眼的光芒由此爆发，所有的发生的一切都陷入了朦胧。 但这短暂的刹那中，奥托却清楚看到，自己的利剑被空间与凋零相结合的力量一步步瓦解，自己的力量也在不断地衰退。 而这个过程中，却是感到了如此的漫长，脑海内一下子涌现出了各种各样已经逝去的记忆。 但最终定格的，则是花海中，身着雪白的白发少女，那天真的、发自内心的微笑，以及忽然闪过的几道声音。 「“再见，我的大发明家。”」 「“这就是你这么做的理由？”」 …… “……没错，这就是我这么做的理由。” 砰！ “唔！” 视角回到了现在，局势，也发生了转变。 自己的视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们奋力使出的全力一击，已将伪神最后的力量土崩瓦解，紧接着，就是来自战士与骑士的审判。 滋！ “唔！” 虽然最后的抵抗让少女感受到了灼烧般的痛苦，但比安卡依然奋力抓住了即将脱离的拟态魔方。 另一只手上，与黑渊结合而成的铳枪已然举起，迸发湛蓝的光辉。 “咿呀——！” 嗤——！ 湛蓝的光辉化作了尖锐的长枪，直接贯穿了奥托，飞快的速度，拟态魔方也因此，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噗吼！” 伴随着鲜血的吐出，虚数的力量在奥托身上削弱到了极致，这强而有力的冲击，直接被钉在了那虚数的十字上。 “琪亚娜，就是现在！” 也就在这时，琪亚娜指向了奥托，五指张开虚握，就在十字的中央，黑金的黑洞再次浮现，并展开了吞噬一切的趋势。 “让你的权柄，和你的狂妄一起见鬼去吧！” 压抑、撕裂，翻江倒海的痛苦立刻席卷而来，让处于黑洞中心的伪神动弹不得。 而看着奥托此刻的模样，琪亚娜并没有露出一丝的庆幸，而是脑海中闪过因他而牵连的所有人。 妈妈、老爸、温蒂、班长、德丽莎……思宇老师。 “这是你欠他们每一个人的！” 伴随着少女的怒喊，掌控权能的五指奋力合紧，黑洞的范围顿时陷入了一阵黑白，绽放出点点的星辉。 轰——！！！ 随即，便被被轰鸣带走了这一切，包括奥托，伪神的力量彻底消失。 轰隆——！ 而也就在这一刻，伴随着奥托与这伪神力量的消失，支撑也随之崩塌，心象的风景就此土崩瓦解，少女们眼前的世界迅速消失。 ……………… 然而在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再次出现，但…… “这里是……！” “圣537教堂？我们回来了？” 毫无察觉般，少女们就已经回到了她们刚出发的地方，圣537教堂的大厅。 “做得好，比安卡、琪亚娜。” 只是，下一秒虚空中响起的声音，又再次让她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然而，那道声音却是无奈地轻笑道：“不用紧张，两位强大坚定的战士，你们的确在一瞬间逆转了伪神之上的规则，让我的精神变成了现在的孤魂野鬼。 很快，一切都将按你们的意志尘埃落定，所以在此之前，我要恭喜你们。 恭喜你们战胜了支配与约束，恭喜你们阻止了我去毁灭你们的历史和同胞，恭喜你们夺回了所爱的一切。 当然，也恭喜我自己，终究可以不留遗憾地与自己的人生作最后的道别，也终于有机会…… 对我所珍视的世界，去做与你们类似的事了，准确地说，是将一把失落的火炬交回到她的手里。” “……所以，你迄今为止的目的，都是为了圣女卡莲，对吗？” 尽管现在奥托的语气接近于油尽灯枯，但也没有让琪亚娜和比安卡感到一丝的轻松，更让她们感到复杂的是，奥托这五百多年来的一切，全都是他心中的一个执念。 短暂的沉默后，奥托忽然有些释然地轻笑道：“是的，虽然我知道这一切对我毫无自由可言，但我依旧进行了一个赌注，而这个赌注，源自于我们都认识的人。 在那堪称灾难的时代，即使崩坏的侵蚀以及自身的病痛让他寸步难行，但他仍旧以自己的意志，让虚数之树的法则在短短一瞬发生了紊乱。 然而可笑的是，虽然人类的意志能够在瞬间创造奇迹，甚至他差点就终结了一直困扰着我们的灾难，但是……说的没错，就差一点。 不过，即使这只是特殊的个例，但这也给了我足够的勇气，来进行这场赌博，而且很显然，我成功了。” 说着，他忽然庆幸地笑道：“琪亚娜·卡斯兰娜、比安卡·阿塔吉娜，你们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空之律者创造的奇迹，让原本无限的一切在瞬间停滞的虚数空间重整化，并让我精心选择的世界原点，在新的土壤上生根发芽。 我把复活卡莲的希望下注于此，而事实证明，我得到了这场赌博的胜利。 呵呵，为此，我还得感谢你们，能够让我去见证属于我和她的奇迹，并且对你们来说，征服崩坏的天梯，此刻已向你们露出了最初的石阶，而它的尽头，散发着光明。” 释然的袒露这一切后，与比安卡的复杂不同，琪亚娜则是有些不解，当即下意识地反问道：“但创造这样的道路，被你牵连的他们，真的值得吗？！” “琪亚娜……” 奥托并没有立即反驳琪亚娜的质问，而是耐心地缓缓说道：“所以，趁我还有留在这个世界的短暂时间内，就让我，来做出最后的归还吧。” 话音刚落，一阵奇异的声响，比安卡手中的拟态魔方忽然出现微微的颤动，并愈发不可收拾。 “拟态魔方？等一下！” 还未等比安卡做出反应，拟态魔方便自行漂浮了起来，深蓝的光粒缓缓散发，泛起涟漪。 紧接着，魔方忽然以不规则的规律转动了起来，逐渐绽放出深蓝的光芒，直至看不见魔方的踪影。 嘶—— 下一秒，光芒缓缓散去，其中的光粒忽然从下往上缓缓凝聚出了一道身影，并逐渐附上了代表的身份颜色。 直至，光芒散去，在少女们逐渐放大的双眸中，一道还处于昏迷的身影缓缓地漂浮着，火红的短发也随之产生了缓慢地扬起。 “唔！” 也就在这时，比安卡率先反应了过来，立刻冲上前将那道身影接住，但兴许是太过急切，她为此还有些站不稳地跌了一下，不过却是将那身影护在了怀里。 随后再是琪亚娜，她也如同刚才的少女一样，小跑到比安卡身旁，趴坐着确认那道身影的情况。 “……” 短暂的沉默后，明确感受到微弱的起伏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脑袋，都带着略显急促的呼吸、惊喜的目光。 而和琪亚娜的不同，比安卡的湛蓝双眸中，却是带上了些许的晶莹。 ……………… “虚数的权能……消失了？！” “刚刚，教堂内是不是有什么响声？也没有崩坏能的波动。” “快！快进去！” 吱呀——！ 伴随着嘈杂的声响，率先推门而入的是还行动自如的八重樱和温蒂，随后才是布洛妮娅和希儿等人。 等她们看到比安卡和琪亚娜坐在那里的身影时，她们都不由带着担忧地跑了过去。 “等等……那是？！” 只是接近后，待那两位归来的少女转过身来，她们都诧异地发现了比安卡双眼溢出的晶莹，直到看见她怀里那道熟悉的身影。 “小……小宇？”缓慢恢复过来的德丽莎瞳孔微微一缩，率先喊出的那人的名字，尽管因此有些失声。 与此同时，奥托的声音再次于虚空中响起。 “那么，英雄们，最后的归还，已经完成，我也该做出告别了，不，应该是……永别。” “……爷爷？” “德丽莎……很抱歉，恐怕，爷爷不能出席你的加冕仪式了，不过爷爷相信，你一定能成为比爷爷更加有担当、更加出色的天命主教，不像爷爷一样。” 随着奥托的话音刚落，他的气息，在她们的感知下彻底消失，灵魂飘向了远方，最后的虚无，最终的命途。 ……………… 虚数空间中，暗红沙砾的远方，伫立着一棵巨大的金黄色树影，它似乎连接着天地，维持着这片空间的一切。 哒、哒…… 而就在树影的远处，一个伤痕累累的金发男子，面带着庆幸的微笑，缓慢走向了那道树影。 第134章 阿波卡里斯如是说 「不分方向的奇妙空间，深蓝的涟漪不断回荡，无数个0与1的数字时而横列、时而竖列，毫无规律。 但这并不影响此刻空间中见面的两个人。 当自己的视线中出现被宛如虚幻的薄膜包裹的，留有火红短发的青年时，双眸的主人有一瞬间居然还感到了些许欣喜。 看来，自己还配拥有这种“幻觉”。 而与奥托相反，此刻的青年，琥珀色的双眸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很多的疑问，最终化为了一口浊气。 “这像不像我们当时在酒吧的又一次见面？那时你什么都不记得。” 当时再一次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淡金色渲染的舞台上，拿起顺手的乐器牵动着观众的情绪，即使，这只是一场沙龙的随机抽奖。 ‘i was lost within the darkness but then i found her～ i found you～～～’ 不过这句歌词，倒是让自己短暂地陷入名为回忆的沉沦。 呵呵，那时的他，就像现在一样，在自己的面前宛如星光一样的存在。 “……你不该来的。” “呵，可我还是来了。 许久不见，你就用这种语气打发我？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志同道合’的友人啊。” “……” 青年的眼角莫名抽动了一下，在这个“志同道合”上很想开口反驳，但却发现，某种意义上，反倒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天杀的…… 最后，他翻了个白眼，无奈叹息道：“你反倒比以前更不要脸了，不过……比起聊这些，你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说着，他便意有所指地望向了对方。 而奥托也是难得轻松地笑道：“凭你的语气，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但要不是形势所逼，我还挺想和你好好聊聊呢，我的老朋友。” 是啊，要不是形势所逼，恐怕，自己得在这里待上好一阵子了，聊聊各自的世界、各自的爱好以及……自己所爱的一切。 呵呵，如果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崩坏和心眼，他们早就是朋友了。 所以，这场带有坦白性质的茶局，自己，得好好享受，也好为接下来的演出…… 做好心理准备。」 —————— 太阳被圆月遮蔽，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如浓墨厚重的阴翳云层此刻主宰了天幕，仅徒留下一轮可被目视的模糊轮廓，纵使正处午时，光线也形同深夜般晦暗。 这就是所谓的日蚀。 由石砖铺就的大道上，有着随处可见的水洼，仿佛是这世界刚落下的哀叹。 道旁枯木上稍作停留的乌鸦们，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映出通往刑台道路上的绰绰人影，其中处在中央的雪白，却是显得格格不入。 啪—— 雪白踏入淤积的积水，似受惊扰，几声唳鸣，它们忽然振翼而飞，黑羽缓缓飘落。 卡莲·卡斯兰娜，被奉为圣女的战士，湛蓝似海的双眸、银白的单马尾麻花辫、素雅的雪白修女服，无论何时，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某种圣洁的气息，令人动容。 然而，就是这样还处于青春韶华的少女，此刻却身缚镣铐，走上象征罪孽的刑台。 ……………… 与此同时，另一个时空中，巨大的金黄树影下一望无垠的暗红沙海上，一道与此景格格不入的雪白，也在缓慢前行着，尽管，他的身上多了些累积的污秽。 他一深一浅地留下了跋涉的足迹，目光遥遥望向与自己的距离不断缩小的金黄巨树，只存在于概念意义上的神木，虚数之树。 奥托·阿波卡里斯，天命的大主教，世界的操弄者、舞台幕后的小丑，碧绿深邃的双眸、金黄的长发简单束起，雅致绅士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疯狂却又真诚的心。 即使，在那株神木看来，他的心，如同尘埃。 …… 当一个人真正想改变世界的时候，才会发现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圣女为民众付出了一切，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镣铐与枷锁。 咔、咔、咔—— 空间仿佛受到惊扰，大地震颤，暗红的地下陆续钻出无数具由沙土所化的血色人形傀儡，它们木然抬起头来，毫无感情的血瞳望向眼前的入侵者，如同等待命令的机械。 世界如此混沌，它既不公平，也不合理，它迫害英雄，滋养恶类。 “呵，丑陋遍地，美好无存。” 望着前方的障碍，似乎是联想到了某种，名为奥托的男子忽地讽刺轻笑了几声，直起身，缠着左臂的右手缓缓向前方。 下一秒，被金黄包裹的赤红大剑在他手中浮现，指向了试图阻拦自己的暗红傀儡。 拟态·天火圣裁。 “那么世界的恶意…… 就由恶人，来斩断吧！” 金色长发如雄狮鬃毛般狂舞不已，碧如琉璃的双眸迸发来自灵魂的斗志与锋芒，他的身躯仿佛如同大剑的辉芒，燃起腾腾燃烧的火焰。 伴随急促的迭迭脚步声，煌煌的炎光于血色大地急驰而过，天火大剑高高跃起，以无可抵挡之势重重劈斩，炽烈的火光应势而发。 轰——！！！ 汹涌的爆炸掀起层层的气浪，迅速席卷而来，身前如蚁聚的傀儡群土崩瓦解，瞬间清空出大片真空区域，却也令他陷入了重重包围中，剩余的傀儡齐齐朝奥托扑去。 他挥动大剑，炎光流转，但将近前一具傀儡拦腰斩断后，如受重创，大剑应声碎裂，崩坏侵蚀的可怖的黑金纹路，此时也迅速蔓延至他的脖颈处。 …… 修女在行刑人的押解下走向刑台。 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她缓缓踏上刑台的木梯，套上了一道粗壮的套索，不过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只是轻声叹息，似是接受了这个结局。 这是她和明天之间的距离，这是世界对她的无情反扑。 ……………… 但她的信徒，绝不会因此放弃！ 他并不接受这个结局！ 只见奥托再度扬起右手，金黄的漩涡于掌中汇聚，霎时间，一柄遍布奇特花纹的骑士枪迅速凝成。 拟态·黑渊白花。 “咿呃——！” 他双手擎枪，贯穿了一个又一个傀儡，如同冲锋陷阵的骑士，但碍于眼前的障碍众多，并不能一直一往无前，数具傀儡也如同亡命徒般猛烈反扑上来。 “嘁！” 奥托及时抛却铳枪，后跃躲过，下一瞬，一道金黄的光束直接击穿了傀儡的脑袋，那是一柄被金黄包裹的剑刃。 拟态·轩辕剑。 落地，奥托双手持双剑，于傀儡群中卷起杀戮的风暴，折断了一柄又一柄，又再现一柄又一柄。 嗤——！！！ 冲刺、劈砍，终于杀出重围后，他大口地粗重喘息着，但它们并没有给他休憩的时间。 前方，残存的傀儡们汇集聚合成了一只体型恐怖的黑铁怪物，墨绿的兽瞳透出渗人的阴冷残暴。 “唔！” 同时，这也唤起了奥托内心中最不能接受的、惶恐的记忆。 …… “吼——！！！” 刑台处。 耳畔传来怪物的嘶吼与四散人群惊恐的呼喊，原本静待死亡的卡莲满是疑惑地睁开双眼。 抬起头时，一只通体紫黑的巨大崩坏兽扑向了人群，在场的民众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被尽数屠戮。 “唔！” 刑台前的广场，已化作火海。 火光如同决心在湛蓝的双眸中闪过，绞刑架上的修女未有迟疑，她果断挣脱了枷锁，而后纵身一跃，跳向熊熊燃烧的火海。 纵使身负莫须有的罪名与骂名，不被世人理解，即将迎来死亡的结局，可她，仍是以守护誓言为重的，卡斯兰娜家族的女武神。 真是可悲的正义感啊…… ……………… 砰——！ 如同微不足道的苍蝇，奥托被怪物抬肢一拍倒飞了出去，当他双剑拄地，勉强站稳，怪物已纵身来到他的面前，巨锤般的双臂已悍然砸下。 砰——！ 即使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痛苦的嚎叫，但奥托也只能支起双剑，强行承受了这沉重的一击，冲击的压抑席卷而来，一时间，原地炸起了如潮的气浪。 然而，弥漫视野的血色尘埃中，金黄的闪光再次迸发，数道金色的锁链宛如破晓的曙光迸射而出，瞬间禁锢住了怪物。 正下方，黄金的十字架在奥拓手中发起了反击的冲锋。 拟态·犹大的誓约。 怪物动弹不得，奥托已然跳上怪物的身躯，很快找准了目标，高举起神圣的十字，对准头部，重重砸下。 砰！叮——！！！ 黄金的十字迸发着光芒，数十支光枪齐射，霹雳与雷光交织，怪物的头部崩解裂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但也因此，体力严重透支的奥托重重摔在地上，他尽全力支起身子，喘息着望向前方的虚数之树，近在咫尺。 “就差…一点……” 另一时空，跳下行刑台的卡莲看到崩坏兽即将把魔爪伸向一个幼童，义无反顾，她当即挺身扑过去，将自己充当护盾。 同时，奥托也终于来到虚数之树前，怀着无比的期待与希望，他朝它缓缓伸出手去，然而…… 嗤——！！！ “唔！” 胸前忽然炸起一簇艳丽的血花，卡莲也在幼童的尖叫声中，被崩坏兽的勾刺洞穿了身躯。 他略显僵硬地低头，愣愣看着贯穿胸膛的墨绿触须，下一刻，原本倒地的怪物飙射出无数触须，他的身躯瞬间被穿刺。 嗤嗤嗤——！！！ “噗吼——” 视野逐渐模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难以维继。 「“即使粉身碎骨，也一去不回？” “500年的规划只为了这一刻，真的值得吗？”」 人一旦魂飞魄散，就无法再起死回生。 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容许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识。 …… 意识混沌间，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位少女的窈窕身影，她似沐于道道柔光中，轻盈转身，那是她纯洁天真的笑容。 「“对的，错的，都得经历一遍，不是吗？ 没错，对任何人而言，数百年的规划只为了这短短的一瞬，无论何时，肯定都不被世人所理解，这我可以接受，但是，唯独你不能，老朋友。”」 不知为何，这给予了他重新站起来的力量，原本迷离涣散的目光已恢复清明，眼前浮现出一个金黄光华流转的规则魔方。 启示之键，虚空万藏。 忍着巨大的痛苦，他强行挣脱了贯穿身体的根根尖刺，伸向了那最接近全知全能的神之键。 轰——！！！ 掌控虚空万藏后，他的身后凭空浮现出一道澎湃的能量瀑流，无声无息，巨兽瞬间便湮灭无形。 与此同时，不知是崩坏能的侵蚀促使神之键的反噬或者什么，奥托的脑海内莫名闪过了好几段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 画面中，一道被硝烟浸染、宛如残烛的身影缓缓回头，遥望着那重重废墟后，那座仅存的，灯火通明的城市，嘴角缓缓扬起，随即投入身前的火光中。 …… 之后，奥托沉重地晃了晃头，随手丢下了虚空万藏，然而，他却看到了刚才闪过的一切。 虚幻的影像，昏暗的虚空中被撕开了一道裂缝，蔓延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随后，火红的彗星突破了一切。 火光中，那道身影手持迸发熊熊烈焰的火红铳枪，火轮的卷起，留下了贯穿的痕迹。 即使黑紫的纹路让他如同残烛，但他依旧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脸上的笑容略显狰狞与狂妄，让生命的烈火燃烧至最后。 “找到你了——！” 「“因为在人间与地狱之间，我们都共同地选择了后者，你也并没有质疑和质问的资格。”」 “……呵。” 即使这一切都只是过去的虚影，但在奥托看来，却是如此地真实。 随后，奥托手提炎之大剑艰难走向虚数之树，一步一顿，再不回头。 他将手按在虚数之树体表的光幕上，下一刻，虚数之树轻轻摇曳，光芒流动，似与他发生了律动共鸣，树干上蔓延生长出新的枝干，命运的脉络再次延伸，开始衍变新的契机与可能。 望着眼前这一幕，男子的嘴角微微绽起笑意，一如重归纯朴的赤子，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他与青年的决心。 「“值不值得？ 正如你当时对祂所说，我的朋友……”」 “我只想给她（他们）完整的一生。” 想要拯救唯一的她，自己只能在过去创造出新的可能，而这一个未来，将是属于她的时空。 ……………… 嗡—— 弥漫硝烟的广场前火势依旧熊熊，被贯穿了身体的卡莲还在与崩坏兽僵持角力，但在下一秒，世界陷入了一阵模糊，如同被黑白照片定格，时间于刹那间停止了流逝。 同时，笼罩城市上方的障壁浮现出道道裂痕，而后如玻璃般片片碎裂。 阴霾散去，天光破云，久违的光明重现于大地，修女腹部的勾刺奇迹般地化为了虚无，完好无损的她倒退着推开崩坏兽，刑台前的广场火势也悄然熄灭。 神秘莫测既成定数的命运，此刻已被修改。 砰——！ 缥缈云间，早已遍体鳞伤的奥托·阿波卡利斯双手紧握着迸发希望光焰的大剑，自天际翔落。 望着岁隔五百载方才相见的挚爱，两人曾经共处的片段自他眼前匆匆逝过。 没有停留，他将剑刃举起，坠向了曾杀死自己终生所爱之人的崩坏兽。 叮——！！！ 强而有力的一击，贯穿了困扰了奥托数百年的崩坏兽，而他，也一同化为了飞扬天地的浩渺烟尘。 卡莲回身护住身后的稚童，待烟尘渐散后，她听到了一道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卡莲，活下去。” 忽然她心有触动，转身看去，无数光华划破天幕转瞬即逝，城市于白昼，下了一场绚丽的流星雨。 而这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最自私的事了…… 不用担心，这一次，一切都因你而改变，就像那遥远的以前，你改变了某个少年一样。 篱笆墙相见的那一刻，将是他一生的救赎…… 面对这绚丽的光景，她却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有些茫然无措，一丝凉意滑过脸庞。 …… 午后的丛林蓊郁苍翠，伴随日头下移，林间光影也渐次变幻，婆娑树影间漏下了点点斑驳的细密光斑。 林间草地上静静停泊着一只做工略显粗糙的木飞机，金发的少年与银发的少女于林间欢笑着追逐打闹。 他们跑着，笑着，在少女的期待注视下，举起木飞机，用力朝天空抛出。 五百载人生经历走马灯般从奥托·阿波卡利斯眼前一一逝过。 卡莲死在自己眼前，那一刻，他紧抱着少女渐冷的身躯，世界仿佛失去了五彩斑斓，只余下空泛单调的灰白。 他曾亲手弑兄屠父，溅得浑身血污，以铁与血的强势手腕登临天命主教之位，当初那些审判她的人都被他一一清算，可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曾以活人进行了一桩桩堪称泯灭人性的崩坏实验，背负的罪名罄竹难书，毋庸置疑。 他曾与第一任理之律者会晤交谈，最终却因理念不合分道扬镳，曾因实验体a-310的善念而心生触动，一度动摇起内心的信念，开始相信起所谓的灵魂之说。 最后，虚空万藏的记录，与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唐宇，让他看到了名为希望的曙光。 「那本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但却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知道关于第二律者的一切，那么，我也就不必绕弯子了。” “……你想要做什么？”红发的少年望着眼前已然雅致的男子，缓缓呼出口浊气，开门见山地说道。 而男子，则是露出了仿佛获得新生的笑容，轻笑道：“一次请教，以及给我，和再次给你…… 拯救世界的机会。”」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为了复活五百年前逝去的她。 绮丽霞光中，木飞机动力耗尽，摇摇晃晃着坠落向田野。 奥托·阿波卡利斯俯身捡起木飞机，随后，他抬头望向头顶璀璨的星空，群星璀璨，天河绚烂，或有流星自夜空划过绚烂的轨迹。 他至今仍记得，与她邂逅的那个夏夜，那一夜，斜倚肩头的她睡得很熟，十指相缠成扣，却是最能令自己倾慕与憧憬…… …… “……再见，我的大发明家。” 最后，她不自觉地道出了本不存在的告别。 —————————— 往世乐土，休息室内暖色调的橙黄灯光，依旧让人感到惬意。 不过令此时正畅饮一杯的雇佣兵小姐惊喜的是，唱片机中的音乐，却是被名为伊甸的雅致女子换了主人，往常偏古典的管弦换成偏陈旧的流行。 ‘i would never fall in love again until i found you. i said i would never fall unless it''s you i fall into～ i was lost within the darkness but then i found her. i found you～～～’ 即使演奏的是电吉他，但总给渡鸦一种来自上个世纪带有黄昏的美感，而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歌手的声音。 “……那家伙，也会唱歌？！” 似乎是渡鸦的反应太过激动，伊甸不禁轻笑了几声，不可否认地点头道：“虽然机会不多，但小宇在音乐方面确实有独特的想法，你不也从爱莉那里了解到我们三个开音乐会的事吗？ 呵呵，虽然是偏流行的音乐，但他演奏的，总能让我引发发自内心的共鸣。” 说着，伊甸望着手中的酒杯，酒水中倒映着自己些许沉醉的模样，思绪纷呈。 也许正是这首歌最能体现她内心的感情，所以，她才会从爱莉的录像那里收作唱片吧。 说到这里，爱莉当时又惊喜又感动的表情，呵呵……反倒还历历在目。 第135章 醒来 被圣洁的银白包裹的绚烂花园，眼前桌上的红茶和空气，无论多久，依然能让人感到舒心顺畅。 当然，只要眼前品茶的人不是某个主教就更让人神清气爽了。 “所以，主教这次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 金发的男子手托茶盘，端起雪白的茶杯将还冒着雾气的红色茶饮引入口中，然而当他放下茶杯后，他依旧闭起双目，无动于衷。 “……主教？” 短暂的沉默，红发的青年忽地发现了那么一点不对劲，略微皱了下眉。 因为他手托茶具闭目养神的姿态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 “奥托？” “不，错了。” 随着几声询问，奥托忽然放下茶具，抬手制止青年接下来的发问。 “额……啊？” 也就在青年几根头发炸起之际，只见奥托缓缓睁开双眸，不同往日的惬意雅致，是正经的肃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在自己看来莫名有些滑稽。 “本姑娘现在不是奥托，是罗刹！” 嘶——！ 话音刚落，前所未有的凉意从下往上唰地攀上了高峰，世界，随之破碎，陷入了黑暗。 …… 朦胧，也可以是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当刚才的世界毁于一旦后，处于模糊的意识，突然迎来了失重的坠落感。 “唔……” 下一秒，轻微的碰撞，身下传来软弹的舒适，很明显，自己这是躺在了温暖舒服的大床上，以及舒适的被褥。 当然，如果不计这隐约的消毒水味道和仪器的嘈杂以及刚才那“梦幻联动”的梦境就更好了。 果然只有自己才会有这样的梦…… “…！……、博士！老师好像……！” 伴随着一声惊呼，意识，也开始缓慢地恢复清晰。 “老师。” 一道熟悉的轻声呼唤，疲惫的双眸也在此刻缓缓睁开，朦胧的视线中，首先入目的便是洁白的天花板。 随后往旁边略显僵硬地一移，就是雪白与火红交汇的倩影。 这是…… 下意识的疑惑，伴随着视线的逐渐清晰，对方的蓝色双眸便告诉了自己答案，干涩沙哑的嗓音呼之欲出。 “……琪亚娜？” “唔……” 即使此刻的声音还透露着初醒的沙哑，但许久未闻的熟悉的声音与琥珀色双眸，让琪亚娜的视线再次感受到了暖流的朦胧，双手紧紧攥住。 有一瞬间，琪亚娜有些恍惚，感到了短暂的害怕，害怕这一切只像之前支配剧场那样，只能被当作是一场梦。 “……怎么了，琪亚娜？” 最后，攥紧的双手忽然感受到了些许的覆盖与冰凉，下意识地颤动后放松，琪亚娜这才意识到。 这不是梦…… 琪亚娜反握住那逐渐恢复温度的手，摇了摇脑袋道：“没有，没事老师，只是，只是……” 将心中抑制已久的感情释放，想告诉眼前之人自己的经历，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一切。 但想说的话太多，最终混杂在一起，让少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知道握住他的手，让他感受醒来后的温暖。 也就在这时，一道出乎意料的声响代替了琪亚娜的回答。 咕—— 两人的思绪都不约而同地为这声“哀嚎”陷入了短路。 “……噗～咳呵。” “嘿，嘿呵呵呵～” 只是，当大脑初步清醒后，刘思宇率先没忍住轻声咳笑了出来，然后才是琪亚娜，当然这一笑，蓝色双眸中的暖流也缓缓流出。 虽然这多少让人有些意外，但如果发生在卡斯兰娜家的人身上，也就见怪不怪了，尤其是眼前的这位少女。 “只是呵……有点饿了～想你做的鳗鱼炊饭～” “……好，之后好了就给你做。” “嘻，嘿嘿～” 琪亚娜任由泪珠滑落，握住刘思宇的手，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天真的笑容。 “欢迎回来……思宇。” “……嗯，我回来了。” 这一刻，刘思宇躺在病床上，也是完全舒了一口气。 轰—— 然而，惬意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门外就逐渐响起了愈演愈烈的不规则脚步声，直到，医疗房的门猛地两边打开。 啪！ 首先冲进来的，便是分别留有银灰双马尾和黑蓝短发的两个少女，接着是三个不同颜色的身影，最后，才是两鬓发白，戴着眼镜的老者。 而且，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带着惊喜和诧异的情绪。 “思宇！” “思宇哥哥！” 这一幕，不禁让刘思宇吓了一跳，嘴角莫名抽动了几下，而身旁的琪亚娜，则是一点一点露出了嗔意。 “额……我是不是该说一声…好久不见？”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啊…… 某个人工智能：那～是！（叉腰嘚瑟） ……………… 连绵几日的阴雨天气过后，阳光终于透过厚厚的云层，在柯洛斯滕小镇上投射下几道光亮。 战斗留下的痕迹已经被雨水冲刷淡去，这座古老的小镇再次恢复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又的确和从前不再相同。 天命总部依旧平稳地运行着，所有人都像以前一样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只是变得稍稍忙碌了一些。 紫鸢广场上，与前几天空无一人的寂静不同，因此前某个男人的改掉卸任，此刻各处地方的游客都因莫名的兴致争相来到这里，异常热闹。 “请大家按秩序排好队，不要挤，纪念品每个人都有！” “来！学园长的玩偶来这里领！” “笨蛋罗莎莉娅，那是迷你版学园长。” 不过，这些所谓的纪念品倒是让某位刚接任主教位置的学园长脸颊发热。 也好在刚处理好纪念品的缺货问题，她望向了休伯利安的方向，一瞬间有种想立刻冲回去的想法。 但最终，想到最近的行程，德丽莎还是没能迈动脚步，颇为苦恼，也只是望向透过云层撒下的光尘，如释重负般呼出口浊气，思绪有些发散。 兴许是这阴沉沉的天气，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像一连串朦朦胧胧的幻觉，让人没有实感。 “德丽莎，有什么你应付不了的吗？” 直到通讯里传来有些嘶哑却又熟悉的声音，德丽莎的思绪仿佛一下拉回了以前，随后回到了现实。 “……你就好好躺床上吃苹果吧！别打开那破电脑了！”她不禁笑骂道，隐约有些哽咽。 虽然只有几天前那短暂的一面，但此刻她也满足了，而且这一次，他总算是……完完全全地回来了。 ……………… 过了一段时间，在邻近休伯利安的一处观景台上，望着远处镇子的喧闹，同时久违地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刘思宇这才放松地舒了口气。 果然，外面的空气最能让人体会到活着的感觉，虽然有人投喂的滋味的确不错，但一直待在病房里，手脚迟早都会生锈的。 “老师～不要走这么快！” 不过只可惜，现在的自己还处于观察期，并不能离开众人视线太久，尤其是身后的那位白毛。 “好好，况且我也没那么脆弱啊，这几天的检查报告也没什么异常。”望向身后少女那双带有些许幽怨的蓝色眼眸，刘思宇有些苦恼地轻笑道。 得益于这撒下来的阳光，在刘思宇的“死缠烂打”以及麦可·李的允许下，琪亚娜这才勉为其难地让他出舰行走。 毕竟除了有些营养不良，人家身上一点伤都没有，适当地行走有助于运动神经的恢复，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望着任由自己走的老师，琪亚娜不禁鼓起了一边的腮帮子。 真是的，樱的话倒听的挺认真的，为什么自己的话就不听啊？躺床上吃东西不也挺舒服的吗？ “呵，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躺床上这几天，这丫头可没少陪着你。” 同是难得出舰呼吸新鲜空气的姬子，此时也来到了琪亚娜和刘思宇的身边。 忙完手头工作就来病房，一待就是一整天，还跟老李了解关于他的一切，比老李这个亲人还勤奋。 呵呵～果然还是小姑娘。 这么想着，望向琪亚娜的眼神，却是带着点揶揄的味道。 “姬子老师！唔……” 似乎也是看出了姬子的心中所想，琪亚娜一时间觉得脸颊有些升温发热，但还是任由姬子揉乱自己脑袋上的头发。 随后，姬子将目光望向了仿佛如初的刘思宇，同为琥珀色的双眸也缓缓柔和了下来，一只手握拳轻微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也算是还了当时他把自己弄晕那笔账了。 只见她苦恼地说道：“你这老顽固，可别再有下次了，我们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呵，我尽量吧。” 微凉的清风吹来，火红的短微微扬起，何不展露出其主人逐渐恢复的生机，也再次让两女感受到眼前青年的真实。 嘀、嘀、嘀。 然而，忽然的通讯，打破了这难得的惬意，只见镜片的左上角显示了通讯人员的模样。 “老板，丽塔来电。” “丽塔？” 虽然感到意外，但在经过大脑的思考后，刘思宇还是让爱衣帮忙接通。 …… 这几天，关于刘思宇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相关的女武神，而刘思宇也自然而然地迎来了只有小说动漫里才有的情节。 美其名曰：女武神们的祝福，当然，这得除开某只帝王崩坏啊不对，是究极头槌的冲击。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那便是…… “最近只要有空，你好像都在埋头看书呢，幽兰黛尔大人。” “唔！额……有吗？” 没错，这个例外，就是这位支支吾吾的少女，天命最强女武神的比安卡。 “呵，如果连幽兰黛尔大人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就说明你一定有什么心事了。” 看着比安卡将书本下意识地藏于身后，以及躲闪的眼神，丽塔没忍住轻笑了几声。 书签还夹在中间，分明就是没怎么认真看。 “心事……你是说哥哥的事吗？” 丽塔保持着雅致的笑容，说道：“那的确是一方面。 更确切地说，你什么时候不躲着他？” 明明刚把刘思宇拉回来的时候，她可是紧紧抱在怀里的，按道理来说，在病房内的照顾工作她也有份才对。 但，她也仅是在门口停留片刻，他醒来后更是直接玩起了躲猫猫的戏码，仿佛在害怕什么。 即使刘思宇并没有去追问，但这几天下来，他倒是不急，但某个女仆副官却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比安卡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转过身，望向已经被剥开云层的金黄深空。 “……我以为，这些年的寻找、了解，以及后来我知道的……一些记忆，已经足够让我去面对他，但事实证明…… 我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反倒更加地……不安。” 说着，放在木制栏杆上的手缓缓加大了力度，湛蓝的双眸露出了些许的沮丧，关于那段记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也更讨厌现在这胆小的自己…… “也许，这也有你自己身世的因素吧。” “嗯……诶？” 然而，丽塔忽然的一句话，让比安卡下意识地呼应，但迟疑了几秒，她双眸微睁，诧异地望向身后的少女。 同时，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只见丽塔略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是齐格飞先生和塞西莉亚小姐的女儿这件事，其实在我成为你的副官时，就已经知道了。” 不容置疑的玫瑰色双眸，比安卡不禁有种轻松了一点的感受。 也难怪，那次到天穹市追琪亚娜的时候，她情绪曾多次的不稳定。 随即，比安卡带着无奈的情绪，缓缓说道：“坦白说，当初在圣痕空间知道这个秘密时，我的情绪…很复杂。 这并不是困惑和难以置信，而是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齐格飞先生、琪亚娜、德丽莎前辈……还有哥哥。 对齐格飞先生他们来说，这个秘密如今已经久到过于敏感，公开的方式必须要更加慎重。 但对哥哥来说，这个秘密简直就像是一把刀刃，一把被我无意间驱使的刀刃……” 说着，比安卡的脑海内，忽然回想起与刘思宇相处的那两年时光。 也就在这一刻，她才想起来，他曾经有过几次想要开口的想法，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不与任何熟悉的人联系，即使后来被自己中伤，但他都只为了让自己能有个无忧无虑的记忆…… 当亲眼看他被送回休伯利安时，脑海内却是忽地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猜想，但都是消极的后果。 完全将她遗忘？或者恢复记忆后，会不会因过去而与自己产生更大的隔阂？甚至荒谬地闪过了直接憎恶自己的猜想。 然而这次他醒来，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一切，反倒和平常无异，但这也让自己更加地忐忑。 即使他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但也并没有立刻将这个秘密公开，也肯定是在等自己的意见，反倒让自己不知道将这句“道歉”如何道出。 “所以，我打算让它继续成为一个秘密，直到适合的时机到来的那一天，同时，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躲下去，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需要一点时间去准备，需要一点时间去面对……呵，你还是一如既往有自己的考量，并以自己的方式为他人着想，反倒和思宇大人有点像呢。” 眼前的少女将心中的茫然与想法一一倾诉，丽塔隐约地松了一口气，同时玫瑰色的双眸也逐渐柔和了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出名为无助的感觉。 随后，丽塔继续说道：“不过也正是因此，丽塔也必须让幽兰黛尔大人知道…… 我始终都会在你身边，我会和你一起分担，而且，思宇大人，也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呵，谢谢你，丽塔。”比安卡忽然庆幸地笑道。 不得不说，在将心中压抑的一切释放出来，再得到朋友的肯定，比安卡此刻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紧接着，她又苦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也辛苦你，把他带来见我……” 丽塔不禁愣了一下，但随即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呢，但看现在这样子，也无济于事了。” 说着她往身后石壁往下的台阶看了一眼，而此时的台阶，也响起了一阵规则的脚步声。 当与记忆中无二的，熟悉的火红短发和琥珀色双眸，比安卡缓缓深吸一口气，某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只见那道身影呼出口浊气，勉强轻笑道：“虽然现在，我可能还不配出现在你面前，但还是……好久不见…… 比安卡。” “……咳，呵～”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名字，宛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少女的脑海，一连串的记忆宛如洪流般涌出，瞳孔微缩。 而她的身体，自一声轻笑后，也下意识地做出了行动。 “唔！” 到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在他的怀里，缓缓将他抱住，听到他逐渐恢复生机的心跳，意识只觉一股暖流流淌。 “……抱歉。” “对不起。” 下一秒，歉意的话语同时响起，感受到少女轻微的颤动，逐渐明显的湿润，原本还悬在空气中不知如何抉择的手，此刻也缓缓抚着她的后背。 也似乎是这久违的拥抱，比安卡整个人下意识地紧绷了一下，但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抱歉，我和奥托操控了你的人生。” 少女在他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抱着他的双手却不禁紧了紧，想要开口，但除了干涩，不知该如何诉说。 也就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忍着哽咽和模糊，略显沙哑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好想你。” 这一刻，两人仿佛回到了还未分开时的时光，并出现了一个原本不存在的画面。 灾后硝烟弥漫的城市中，女孩找到了她之前无意中伤的，被迫分开的，唯一在乎的少年，并立刻冲进了他的怀里，肆意地宣泄自己的情感。 间章 似是故人来 十五世纪末，许多大事发生的时间段，虽然如今来看并没有其他大事如此夺目，但在当时，也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比如某名重要大臣的逝世、某名航海家的第二次航海行程，还有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位即将在历史上刻上姓名的艺术家的第一批作品的出世。 这些，都值得被记录与了解，只不过…… 哗—— “……虽然可以再重点，但现在也不至于。” 这对常年在大漠中行走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更何况光是脚下的这个大地，国家之间的边缘，就有一堆要处理的事，无暇他顾。 而且现在，他还得伺候一位刚在白天救下自己的女侠。 “为何？昼夜冷暖不同，现在来看应该是日晚，放点醋不打紧，不会受凉。” 少女带有些许豪爽的声音这么提议，眼前桌上的一碗正冒着雾气的清汤面，即使有馄饨与青菜的点缀，但也顿时觉得少了点色香味。 虽然大漠中绿洲的各种材料都很精贵，但念在今天女侠的出手相助，以及与家乡缩短的行程，所以……还是整点高级货吧～ “行吧，那女……噢，李姑娘，我就放一点，毕竟太重也不好。” “呵呵，大漠中能有如此舒坦的一顿，我就不必多求了。”被称为“李姑娘”的女侠望着男子端过来的两碗面，轻笑道。 自从5岁被送来这里拜师习剑，就很少看见令自己感到熟悉的吃食了，尤其眼前的这碗面。 而更让自己惊喜的，更是眼前这名男子，懂得如何行商不说，竟还是个会煮食的习武之人，只不过…… 下一秒，“李姑娘”将视线转向别处，在烛火展示的可见范围内，能够看到放在角落中的一个布袋，布袋里，则是一捆有着不同文字的书本。 呵，可惜，是个书虫～ 没动筷子，“李姑娘”拿起汤勺，率先将汤汁入口，不酸、不辣、也不淡，反倒对接下来的主角更感兴趣。 嘶溜—— —————— “素裳大人，怎么样？” “嗯？” 随着一声轻快又期待的呼唤，思绪便立刻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月圆之下被霓虹笼罩的都市。 “爸爸，快看！好多人！” “哇！好大的花灯！” 以及，手里捧着的馄饨面，和刚咽下的馄饨，没想到，充满喧哗的森林公园中，还能想起这样的事…… “嗯，味道适中不腻，而且……” 说着，李素裳将目光望向了眼前的河流，河流之上，以淡黄与淡粉为主基调的巨型花灯正缓缓游行着。 再往上，便是比以往更加完整的圆月。 她带着怀念和感叹的笑容，继续说道：“也很适合这样呢。” “是吗？嘻嘻，我也这么觉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花灯，虽然不是素裳大人熟悉的那种……”一旁的苏莎娜庆幸地笑道，随即也将目光转向了那巨型的花灯。 十五月圆，团圆饼、拜月神、市集听戏、放花灯，这些记忆中无比熟悉的活动，现如今也已经这么少了。 “呵，没事，按现在来讲，也算不错，毕竟这个花灯或多或少也有我们帮忙的一部分，也算有成就感不是？” 但幸好，有人还记得…… “谢谢你们的帮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我也是第一次负责帮助这次活动。” 也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穿越了喧哗，落入了两人的耳中。 而当李素裳往声音源头望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灰色低马尾与姿态，褐色的双眸缓缓睁大，也让她感到了诧异。 “太……” “噢没事没事，陈小姐，毕竟之前给你添麻烦了，而且这种活动，能帮到忙也是我们的荣幸。 噢！另外，谢谢你做的馄饨面，很好吃！” 不过在下意识地将称呼说出时，苏莎娜倒是率先回应了眼前的女子，李素裳这才看清了女子的容貌。 灰色的长发，灰蓝色的双眸，隐约散发的一种温婉的美感，只是她的气质让自己莫名想起前段时间还跟自己切磋的师祖。 “呵，这是应该的，每个参与协作的人都有，而且，只要没妨碍到你们的任务就好。”女子庆幸地松了一口气，轻笑道。 随后，她的视线在苏莎娜和其身后的李素裳停留一阵，灰蓝色的双眸不知闪过了什么，但很快消失，仿佛一切如常。 不过这些不明显的小动作，却被习剑已久的李素裳捕捉到，但随着对方的转身离去，她也没去追问。 …… “苏莎娜，刚刚那位是……” 虽然不去追问，但一点都不好奇肯定是假的，毕竟在帮苏莎娜完成巡查任务和某件“灵异”事件后，又忽然帮忙组建这次的活动，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噢，你说陈小姐？” 闻见李素裳的疑问，苏莎娜这才反应过来，挠着脸颊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这源于之前的一场误会。” 简单来说，是第一印象将她错认成了之前在柯洛斯滕见过的一位在休伯利安上的a级女武神，一个下意识的招呼造成了一个误会，也造就了一场相识。 陈小姐全名陈怜，神州人，如今主要在沧海市与朋友经营一家花店，偶尔会参与类似现在的活动。 也就是在听完陈怜的描述，刚完成任务的苏莎娜便立刻拉着李素裳过来帮忙，然后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呵，实话实说，刚刚我也差点认错了，毕竟她的气质，的确与她有着少许的相似。” “诶？素裳大人也是啊。”不知为何，苏莎娜反倒觉得有些新奇，如果在橘黄的秀发上加对耳朵，那它绝对会动。 李素裳也没有在意苏莎娜的新奇，而是抚着下巴，思索着说道：“怎么说呢……其实更具体点，应该是跟我师傅或者跟我娘差不多的感觉，但念在见面不多，也就不多想了。” 说罢，李素裳索性耸了耸肩，苏莎娜也略懂地点了点头，但就在下一秒，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只见她双眸露出了名为期待的精光。 “诶说到这个，素裳大人，要不，你再讲讲关于你在闯荡江湖时的事情吧，我想再听听！” 而李素裳也在短暂的愣神后，却是略有意味地笑问道：“你是想听关于宋宇恒……也就是那位刘思宇先生的事吧？” “额…嘿嘿，没想到素裳大人这么快就知道啊……”被轻易看穿心思的苏莎娜也是挠了挠脑袋，脸颊上也染上淡淡的粉红，不好意思地笑道。 毕竟之前在柯洛斯滕刚见到人家醒了之后，她可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直接抱了上去，场面别提有多滑稽了。 而且当时，看琪亚娜小姐和温蒂小姐她们的样子似乎也不怎么对劲…… ……………… 天穹森林公园，在离花灯不远处的一张长凳上，陈怜伸了下懒腰，在路灯的衬托下，形成一个好看的身形。 “唉，没想到，现在干这个也有点疲惫的感觉了。” 嘀嘀嘀—— 感慨之际，手机的响声不禁让陈怜转移了注意力，当看到来电人员时，灰蓝色的双眸随即柔和了下来。 只见她接通了通讯，里面立刻传来了柔美的女声。 “怎么样？活动好玩吗？” “呵呵，好玩是好玩，但是……比婚礼时更累，明明以前的任务，我们都没这样累过。”陈怜无奈地笑道。 同时，她往一个方向望去，远处的人群中，她能看到两位打扮不同的少女，那便是刚刚认识的天命女武神。 呵，这么年轻、这么有活力，真好啊，反倒有些怀念呢…… “呵，毕竟每个馈赠，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是没办法的事，但即使这样，我们也得时刻做好准备。” “……是啊，时刻准备着，尤其最近。” 话题的忽然转换，陈怜并没有感到意外，反倒是呼出一口浊气，若有所思地握了下拳，望向了藏于深蓝虚空中的圆月。 “……对了，要我带点芋饼回去吗？你不是喜欢神州的特产吗？” “噢对对，这次打过来也有说这个，如果可以就带点回来，我看小家伙还挺想尝尝的～” 第136章 神秘的商店主人 实验室，被深蓝渲染的幽暗环境中，就连开启的几台灯光都显得黯淡，散乱的纸张遍地都是，寂静地不禁让人感到一丝压抑。 此时，伴随着仪器的作响，一台半敞开式的类似蛋仓上，一名青年，缓缓将脑袋上还插着数据电缆的头盔摘了下来。 嘀—— 与此同时，位于左侧的桌上，培养仓中的植物已然枯萎，在平板的照耀中，旁边还摆着一个又一个的相框，其中一张便是在这间实验室的实验团体的大合照，背后还贴着皱缩又重新张开的便签。 「“让我们一起治愈世界吧！”」 「“年年都要一起堆雪人噢～?”」 杂乱摆放的纸张上，一个显示着红色数字的匣子因同样插着电缆的原因，刚变换了一组数字。 只见他略显僵硬地转过脑袋，看见匣子上显示的数字。 。 目光缓缓移回手捧的头盔上，隐约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琥珀色的双眸，怀有无限生机的光亮不知何时变成了麻木，黯淡无光。 “……呵。” 忽然，一声无奈似又释怀的轻笑，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哈哈……” 只见他间断性的低笑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笑声却变得愈发不可收拾，逐渐转变成肆意又狂妄的大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比哭还难听。 一段时间的释放后，他的笑声也逐渐减弱，终于平息了下来，但他仍挂着充满讽刺的微笑，抬头望向了那唯一的光亮。 背负着理想与期望，一次又一次坠入无果的结局，总以为已经走了很远，如今回头看才知道…… “到头来，我都只不过是一只画地为牢的蚂蚁……” —————— 往世乐土，空旷的大厅中，大门处忽然出现了一道紫红的身影，但此刻的她，却是思索的神情。 即使回到了这里，但她的思绪仍停留在之前外出的那番经历。 也就在一段时间前，芽衣因奥托和拟态魔方的缘故不得不暂时离开往世乐土，借助律者核心之间的深度联系，她得以向琪亚娜一行提供适当的帮助。 但与此同时，她的意识也因此进入到更深处，那是一片纯白的空间，无边无际，而也就是在那里，她真正见到了祂，「崩坏意志」。 但也和预想的一样，祂无影无形，难以言喻，就像一面模糊的镜子，只是映照出自己的身影。 只不过，祂的身上残留着还未燃尽的裂痕，整体并不是那么完整，反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遥不可及，但这也同时揭示着。 在那个宛如天灾的世界，就已经有人，在这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痕迹。 “……” 约束之律者与侵蚀之律者之间、“约束之悲剧”的直接亲历者、伊甸和爱莉希雅在那之后的补救措施，而且又对「逐火英桀」这一概念模糊。 一想到这些线索都纷纷指向了那个人，芽衣的心思也一度地复杂。 就算到了现在，还是很难想象，也很难接受…… “喂喂喂～？一二三一二三～！” 也就在这时，活泼的声音让持续发散的思绪回到了现实，此刻的自己，刚好进入了休息室的门口，眼前也还是那道熟悉的粉色倩影。 当然，她身后的沙发上还慵懒地躺着位雅致的歌者，看来又是因为酒酿的缘故。 “我还以为，你会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呢。”爱莉希雅仍旧是那天真的笑容。 不过芽衣对此多是有些无感了，反倒是挑了挑眉，反问道：“吼噢？你的意思是，我的再次到访似乎并不受待见。” “哎呀怎么会呢～难得有再次重逢的机会，肯定得多待一会啊～?” “……你怎么知道？”爱莉希雅的回答，不禁让芽衣微微睁大了双眸。 “我什么都不知道噢～?”察觉到芽衣语气中的诧异和一丝轻快，惊喜之余，爱莉希雅还是笑着摆了摆手。 毕竟能让芽衣心情这么愉快的，也就只能联想到外面的事啦，笑得比和自己相处时还开心呢。 “……好吧，话说，这个喇叭是？”芽衣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了她此刻手中拿着的粉色喇叭。 似乎从自己回到这里时，她一直都在测试这个喇叭。 爱莉希雅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拿着东西，略显搞怪地吐了下舌头，有些苦恼地说道：“这是我从菲莉丝那换来的噢，用了我三朵水晶花呢～ 持久耐用，音质清晰，声音也超级甜美，就像这样，咳咳～” 她故作清嗓，将喇叭靠近自己嘴巴，目光四处地观望着，随后，她很字正腔圆地说道： “那个把梅比乌斯打趴下的芽衣小姐回来了～！” “……” “哼哼～用来为我们强大可爱的芽衣做宣传也再合适不过了，你说对不对?” “……它还有其他功能吗？” 芽衣并没有正面回答爱莉希雅，反倒是自己的眼角一直在缓缓抽动着，有一瞬间，她又不得不再次与以往记忆中的老师产生了共鸣。 真的，不要擅自期待…… 面对芽衣的“请教”，爱莉希雅当然也乐意提出解答。 “当然，它还有录音功能噢，只要按这里就能播放。” 说着，她按下了喇叭上的按钮，只不过下一秒，爱莉希雅那略显苦恼和纠结的声音就这样出现了。 ‘哎～好想摸摸她的角啊，简直就像小宇万圣节那时的打扮一样，好在意啊～！’ “……” “……” …… 好嘛，也就在录音播放完毕后，不光是芽衣，就连爱莉希雅也罕见地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额…嗯……噢！对了！它还有录音功能噢，只要按这里就能播放～” 不过，她最终还是打破了这个困局，只是这句话差点让芽衣抬手敲她的脑袋，但她也从中获得了一个微乎其微的信息。 居然还给自己“倒带”了，不过话说能跟宇相提并论，反倒有点好奇宇在万圣节时装扮了。 应该不是跟老师一样的吸血鬼，那对爱莉希雅来说一点都不可爱。 带着这种想法，芽衣就听见喇叭里传出了一道陌生的声音，以及在翻倒杂物的“沙沙”声。 “唔……这东西到底怎么用啊？罐头，你知道吗？唉算了，先扔一边吧，说不定有人想要呢。 咦？那是……宇哥哥的钢琴录像？嗯？！爱莉姐居然偷——” 啪！ 只闻忽然的拍击，芽衣惊诧的目光中，爱莉希雅依旧保持着天真的微笑，但手仍紧紧按着喇叭上的按钮。 “好啦，来点别的吧～正如你所闻，刚刚的声音，可是乐土商店的主人噢～?” 呵呵，这下子，反倒更好奇那是什么了…… 会弹钢琴，也和老师一样呢…… 但芽衣还是忍住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将话题转移道：“话说回来，宇跟渡鸦去哪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这跟伊甸享用佳酿的吧？ 还是说……他们有别的事要处理？” 这也的确是自己想问的，宇暂且不说，在自己从外回到世界蛇再到这里，自己完全察觉不到渡鸦的踪迹，这反倒有些奇怪。 “嗯哼～没想到芽衣这么快就发现了呢，看来，你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女孩子呢～?” 忽然的转移话题，爱莉希雅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表示赞赏地点了点头，同时又忍不住用打趣的眼神望向眼前的少女。 “……” 只是换来的，则是少女的又一次沉默。 爱莉希雅这才苦笑道：“好啦，不逗你啦，只是关于这个问题，很可惜，我暂时也毫无头绪呢，最近乐土也有些乱糟糟的。 我之前明明一直在注视着她，结果经过菲莉丝的商店时，她就消失了！后来小宇跟过去，也是一样的情况～！” 如果要加对耳朵的话，那么最后爱莉希雅的肯定会耷拉下来，虽然有表演的成分，但接下来的问题也让芽衣产生了疑惑。 “既然宇也不知下落，你就不担心吗？” “嗯……” 只见爱莉希雅伸出食指，抵在自己嘴角边，故作思考道：“担心肯定是担心，那可是小宇诶，要是我或者梅比乌斯不在，他肯定又要胡来了～” “……”那你倒是跟过去啊！ 心中不免吐槽，但现实中芽衣还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随后爱莉希雅又轻笑道：“可是他已经保证过了，毕竟他也不弱，有他在，自然会把娜塔带回来的，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再说了……” 说着，天真的微笑再次染上了不明显的苦涩。 “我可不想再在他面前当一次坏女孩了，不然后面他会让我发脾气的～” 又是在关于宇的话题上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认识久了，爱莉希雅对宇真的有不同的态度，某些方面甚至还和自己相似。 比如会让自己发脾气之类的……话说回来，他能让这个整天把天真挂脸上的人生气？！ 啊糟了，好些好奇了…… “嗯哼～不要加以想象噢，我发脾气的时候，可是很～可怕的噢～?” “……咳咳。” 当然心中的好奇肯定不会就这么说出来，毕竟眼前的少女已经开始展现她“张牙舞爪”的姿态了。 “那个商店的主人，平常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店里？我之前每次经过都没见过她。”芽衣马上又换了个问题。 那个叫帕朵菲莉丝的商店老板，平常根本不见踪影，但之前听英桀们的描述，她总是能收集到各种各样的情报，甚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他人的物品，想必也是个敏捷类型的英桀。 “噢，菲莉丝啊，她最近好像在给商店进货，现在应该能碰见的，要是芽衣需要的话，也可以找她帮忙噢～” “……好。”芽衣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往回溯装置走去。 也就在芽衣刚走出休息室门口，爱莉希雅却是忽然笑道：“看来，芽衣和小宇的关系已经改善许多了呢，都直呼他为‘宇’了呢～?” “……” 芽衣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随后便加快了脚步，在爱莉希雅含笑的目光中离开了这里。 耳朵红红的，跟小宇一样呢，嘻嘻～? ……………… 与此同时，还是在往世乐土，但与以往的环境都截然不同，虽然比外界的甬道更加地广阔，但却是更加地黝黑和诡异。 唰——！ 也就在这黑暗中，伴随着一道忽然的金黄光点，忽然窜出了一道身着灰黑披风的女子。 那正是之前芽衣提到的，失踪的渡鸦，此刻的她正焦灼地往一个方向奔去。 只是双脚刚一落地，她立刻回头朝着一个方向喊道：“等一下！那你……” 轰—— 但漆黑的长廊深处，只缓缓出现一阵震颤，并没有任何事物出现的趋势，反倒在渡鸦的耳边响起了略显混浊的声响。 “「走」……” 渡鸦不禁胆寒，“嘁”了一声，便绷紧精神，转身离去。 第137章 阿波尼亚 “一千一百一十三……” 往世乐土，回溯装置内，淡黄渲染的宁静环境依旧能让人感到一阵惬意，只不过以往经过通常都没人的小型店铺，如今迎来了它的主人。 此刻，她正挨着木椅，清数着收获的银币以及几朵水晶花，嗯，其中的银币就有自己的份。 除开与外界相比略显清凉的装扮外，她还长了一对很像猫的褐色耳朵，身后更是留有一条随她而动的尾巴。 与此同时，支起的木杆上还挂着和她一模一样，却是缩小版的卡通布偶。 “一千一百一十四，哇，这么多银币，得数到什么时候呀，嘻嘻～” 比樱的特征更明显呢，话说她数钱的样子怎么莫名想到了招财猫？ “诶？有客人来了？” 猫耳晃动了几下，她便注意到了自己的方向，缓缓转过身来，褐色的刘海下，能看到她一绿一蓝的异色双眸。 反倒更像猫了…… “你好，帕朵菲莉丝。” 不过出于礼貌，芽衣还是抬手向这商店的主人打了声招呼。 “咦？你知道我？” 对方似乎很诧异，而待她转过身后，异色的双眸上下打量着自己，诧异又转变成了惊喜。 “噢！你就是爱莉姐说的雷电芽衣小姐吧？她有跟我打过招呼，谢谢你最近支持我的生意！另外叫我帕朵就行，菲莉丝也可以，按你觉得顺口的来！” “嗯？她……有跟你说过我的事？”芽衣略感意外地指了下自己，但随后也发现了情有可原的地方。 以爱莉希雅的性格，多半会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介绍给其他英桀，当然，是像宇跟伊甸这样的，梅比乌斯……多半会斗嘴。 只是眼前的这个英桀，气质上跟任何一个都不太一样，因为她对自己一直有种敬畏，反倒有种……弱弱的感觉。 会不会是伪装？ 对于芽衣的疑问，帕朵菲莉丝连连点头，带着一丝兴奋说道：“没错，不光是爱莉姐，宇哥哥也说过关于你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对后继者有这么高评价呢。 一个头上长角的后继者，刚来没多久，就成了大家的心头好，转头又为了乐土的和平，把蛇姐揍了一顿！噢，蛇姐是梅比乌斯博士。 你也太厉害了吧！蛇姐认真起来，就算是有一百…啊不，两百个我都打不过呀！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宇哥哥用头锤爆劫哥面具的时候。” “……” 芽衣再次对帕朵菲莉丝的述说感到了诧异。 爱莉希雅也就算了，宇也有提过自己的事？而且刚刚听她的描述，他对自己有着不低的评价？！还叫他宇哥哥…… “所以芽衣姐，你今天来是想买点什么呀？正好，我刚从维尔薇姐的工坊‘进’了批新货。” 抑制住缓缓上扬的嘴角，芽衣的紫红双眸缓缓眯起，扫过对方身后的商铺上那些各种各样的“商品”，其中就包括了一个区域。 「宇哥哥特区」 八音盒、录像带、老牌的摄影机、以唐宇为原型的比较粗糙还带血痕的卡通布偶、红色的水晶花、还有深红不对等的角？？？ 此外还空出一个比较大的空白，看压痕好像是腰带和卡带。 只见她别有意味地望向了还有些懵逼的少女，说道：“新货暂且不提，我反倒更好奇，你口中的宇哥哥，以及你从他那‘进’的货。” “额……” 话题的忽然转变，还有最后“宇哥哥”的刻意加重，帕朵菲莉丝也注意到了芽衣的目光，整个人不禁颤了一下，随即，她就换上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苦涩的微笑。 只见她摩擦着双手，带着一丝哀求地苦笑道：“这个……芽衣姐，要不，咱们换个话题吧？” 说着，她缓缓挪动，刚好遮住了商铺的某个区域，尾巴同时也表达了她此刻心情，紧紧贴于身后。 乖乖，要是芽衣姐得到了这些，被爱莉姐和宇哥哥知道了，不说爱莉姐，宇哥哥绝对会拔光自己尾巴上的毛。 “……呵，好吧，开玩笑的。” 到头来还是自己想的过于复杂，对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善于伪装，索性也就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我这次来找你，是想你帮我找个人，爱莉希雅说你能帮我。”更何况，自己来找她也是有正事的。 “噢～那就好那就好，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嘿嘿～” 芽衣轻笑一声，随后语气的转变倒是让帕朵菲莉丝松了口气，随即就主动问道：“情报生意啊，那没问题！你想知道谁的八卦啊不对……情报！” 嗡—— 就在帕朵菲莉丝话音刚落，芽衣刚要开口，下一秒，两人的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淡金色的传送门。 门口打开，里面忽然窜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待看清来人后，芽衣和帕朵菲莉丝都出现了不同的惊讶。 首先落在商铺桌子上的，则是带有褐色花纹，略显富态的小猫，对此帕朵菲莉丝的双眸中露出了庆幸与惊喜。 “喵！” “诶？罐头？！” “渡鸦？！” 然而另外一边，后到的另一位身影则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缓缓站起，正是芽衣想要寻找的人之一，渡鸦。 …… “你说，你见到了像监牢一样的空间？” “嗯，直观感受上，它确实给了我一种‘监牢’的感觉。” 经过大概的描述，失踪的起因，则是因乐土的异常，渡鸦进行调查的时候，忽然被引导到漆黑一片的长廊中，也就在那里，她又头疼地遇见了一个“危险又神秘的女人”。 “要不是那家伙和那只猫，我也不会跑地这么快，唉，英桀之间的矛盾，再麻烦不过了。” 当然，描述中与往常随和不同，那时的唐宇，明明不见踪影，但忽然展露的姿态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啊呀……看来宇哥哥还是对尼亚姐有些意见啊。” 也就是这样的描述，刚刚还聚精会神“听故事”的帕朵菲莉丝却是比较尴尬地别过了头。 “尼亚？是阿波尼亚吗？那个让千劫有很大火气的英桀？” “额呵呵，芽衣还真是描绘地生动形象呢……”帕朵菲莉丝轻挠着脸颊，苦笑着回应道。 也不怪芽衣如此描述，查到的资料和英桀们的口中，除了某个粉色妖精小姐，阿波尼亚的评价确实比唐宇还要微妙，尤其对某个“热情似火”的男人来说。 “噢对了，差点忘了，有件东西要给你。” “给我的？” 也就在这时，渡鸦似是反应了过来，不知从哪拿出了枚金色的十字形吊坠，中央还镶嵌着块不小的蓝宝石。 “咦？这不是尼亚姐的吊坠吗？” 渡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是那个名叫阿波尼亚的英桀的东西，那家伙说了，如果你想继续深入乐土的话，这个可以帮到你。” “乐土的深处……阿波尼亚？” “不过前提是，你得做好准备，各种意义上的。” 芽衣边呢喃着其中的主要单词，边接过了渡鸦的吊坠，并摩挲观察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目光刚定格在那颗蓝宝石的时候，一道温婉却又神秘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芽衣的耳边。 “是你，你终于来了……” “什么？唔……” 紧接着，还没来得及反应与疑惑，视线忽然间黯淡了下来，意识逐渐地模糊，没有闻见帕朵菲莉丝和渡鸦的错愕，直至陷入了黑暗。 ……………… 当芽衣的意识再次清晰，自己已然身处在一片漆黑之中，按轮廊上来看，这是一处望不到尽头的空阔的长廊。 这里……就是渡鸦所说的地方？但是，按她所说的话，宇又在哪里？ 正在芽衣思索之际，那道虚幻的温婉之声再次响起，而这一次，却是让少女的精神出现了恍惚。 “到我身边来吧，陌生的旅人，你所寻求的答案，就在此间。” “谁……” 芽衣逐渐蹙眉，凭着自己的感觉往一个方向走去，清脆的脚步声响彻长廊，那道声音也随时冒出。 “不必匆忙，在这里，没有人会催促你前行，你可以慢慢走完这段你应行的道路。” 其中更让芽衣心中奇怪的是，她完全没感受到什么异样，甚至是恶意，仿佛这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正常的。 直到，那无尽的长廊中，芽衣看到了一个被黯淡遮蔽的人影，而声音，也正是由人影的方向传出。 “到这儿来，陌生的旅人，离我再近一些，我，一直都在等待你的到来。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雷电芽衣。” 等一下，我怎么会……？！ 待芽衣走近后，在对方询问下，自己下意识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但在这一刻，芽衣却感到了莫名的震惊。 因为这根本不是她所控制的，刚刚明明还在思索的自己，却在对方的询问下，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芽衣……很温暖的名字，很高兴见到你。” 是吗，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可一点都不温暖呢…… 明明声音依旧是那样温婉，可芽衣却是感到了更甚的虚伪。 只见她艰难地开口道：“你……是谁？” “……「请」原谅我，芽衣，现在，我还无法对你的疑问做出解答。 那会让你产生更深的疑惑，甚至跟宇相差无二的误解，这些非我所愿，所以「请」相信我，无论是我，还是这座牢狱，都对你绝无恶意。 嗯，就把这里当作一处临时的憩所吧，或者……” 轰—— 也就在那道声音话音未落，长廊中忽然迎来了轻微的震荡，打破此刻相当于单方面的交谈，也竟然让芽衣得到了短暂的缓和。 咔啦——！ 与此同时，不知从哪冒出的声响，芽衣的眼前忽然出现轻薄的琥珀色屏障，并宛如玻璃般破碎，随风而去。 也就在屏障破碎之后，芽衣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长廊中。 不过，对于谈话的突然中断，声音主人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一丝的恼怒，反倒无奈的叹息轻笑。 “看来……是我操之过急了。” 同时，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他的一点关注，刚刚的“质问”就是最好的证明。 ………… “我并不会过多干涉你，但她现在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所以我不希望我对你的那点好印象也磨灭了。” ………… 呵，明明，是自己辜负了他的嘱托，反倒还要让他来操心…… ……………… 又是一样的模糊，又是一样的清醒。 当视线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芽衣叹息一声的同时，也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回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了。 仿佛刚刚做了一场梦，但实际上并不是。 与此同时，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芽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一直紧紧握着那枚吊坠。 很奇怪…… 直觉告诉自己，刚刚那个女人很危险，但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肯定她说的话，这也是她的能力？？？ 太诡异了…… “芽…芽衣姐？是你吗，芽衣姐？真的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芽衣缓缓转过头，正发现帕朵菲莉丝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边，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 “帕朵？”然而，这让芽衣感到了一丝诧异。 “芽衣姐，你可算醒过来了！之前你刚接过吊坠的时候，你整个人就倒下去了！怎么都弄不醒！ 嘶呜……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你突然昏迷过去的时候，我吓得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望着眼前说着说着还泪汪汪的英桀，芽衣却是莫名地感到有些庆幸，甚至有些感动。 这么关心自己的英桀，属实难料啊…… “……抱歉，让你担心了。” “毕竟，你可是我的大客户嘛～” “……” 还好，刚刚那句谢谢没说出口……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也就在嘴角抽动的功夫，芽衣转移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啊？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太诡异了，还好宇哥哥来了，这才把你抱回来的。” 芽衣思索着点了点头，并回想着刚刚那片长廊中发生的突变。 看来宇是躲在了连她都没能发现的暗处，等自己来了，情况一有不对，就把自己带了那片空间，然后在现实中，他才将自己抱回去…… 将自己抱回去…… 抱回去…… 回去…… 去…… …… “……抱回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芽衣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不怎么重要但对她却有些很不得了的问题，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然而帕朵菲莉丝却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奇怪地说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刚落，随着另外一道声音的传来，芽衣这才发现，渡鸦已经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沙发，表情别提有多滑稽了。 而自己的脸颊，也已然升温。 第138章 高风险，高回报～? 往世乐土，最能体现出惬意的休息室中。 利用好几个深呼吸才暂时压制住刚刚因某件事产生的“冒失”，芽衣就阿波尼亚与至深之处的问题，率先进行调查。 也好分散一些某件事的注意力～ “无尽的走廊，像监牢一样的地方，还有神秘又危险的女人？ 你是说阿波尼亚和至深之处吧？” 而若是想更容易了解到这些，想到在这往世乐土中最好交流的人，除了现在不知所踪自己又不知如何面对的唐宇，也就只剩眼前雅致的女子，伊甸。 当然在这之前芽衣也尝试过跟与阿波尼亚还算是比较了解的英桀进行询问，只不过换回来的还是阴阳怪气的哑迷…… 虽然这个所谓“将梅比乌斯打趴下的芽衣小姐”这点让她充满了阴冷的怨气就是了。 …… “没错，但是，在那片空间中我见到的阿波尼亚，和我从言语和记载中的阿波尼亚，总有一些差别。”对于伊甸的问题，芽衣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可以说是各有千秋，有好有坏，唯一共同点也只是敬而远之。 “差别是必然存在的，对其他人的印象，大多来源于我们自身的记忆，而记忆，往往过于主观。 就像早期，我眼中的小宇，和芽衣小姐眼中的小宇，一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吧？” “唔……的确。”芽衣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还真是生动形象呢…… “所以，阿波尼亚女士究竟如何，这个问题，我或许无法给出一个有价值的答案。” “……” 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不过，总比之前那几个人好的多，也好在已经初步了解到这个没有「恶意」，只有「危险」的女人大致是什么样的，那么现在也只剩下一个问题。 “那么伊甸，关于至深之处，你知道前往的方法吗？” 宇说过要想再深入乐土探寻更多的信息，至深之处便是自己的必经之地。 只不过这一次，伊甸却是苦笑道：“很抱歉，这个我爱莫能助，至深之处是阿波尼亚女士一人的居所，所以也只有她能自由出入。 但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千劫或许能帮上你的忙，当然，你也可以去询问小宇和爱莉，无论是至深之处，还是阿波尼亚，他们所了解的都比我多。” “……好吧，谢谢你，伊甸。” “不必客气，芽衣小姐。” 虽然伊甸的话能够让自己多少得到一些缓和与放松，但一想到接下来要接触的对象，又是一声轻叹呼出。 爱莉希雅，按她的性格，多半会提出什么能满足她的“交易”，千劫……自己是真的很难也很不想接触的人之一。 而至于宇……好吧，是自己那该死的羞耻心在作祟，因为刚刚的回溯，现在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 ……………… “嗨～芽衣，听说你找到了娜塔，还和菲莉丝交了朋友，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嘛～ 那么让我猜猜……你已经见到阿波尼亚了，对不对？” 不久之后，深思熟虑下，芽衣还是有些不情愿地找到了那脸上满是天真和真诚的粉…可爱少女。 “……别告诉我你是从‘气息’上分辨出来的。” 看着爱莉希雅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芽衣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值得夸奖的说辞。 因为无论怎么说，以自己的性格，再加上对这片往世乐土的了解，这都是必然发生的结果，所以她肯定都能猜中的…… 只见爱莉希雅捂着嘴偷笑道：“怎么会呢～那可是樱的特长，不过呢，只要换成某个对象，她这个特长甚至会进化的～！ 至于我嘛……嗯哼～更多是靠少女的小心思啦～? 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好想去那里啊，好想再见到她啊’，这种复杂而激烈的感情都快要溢出来了噢。” “……所以，「至深之处」也是阿波尼亚身为融合战士的能力吗？” 芽衣强忍住吐槽和好奇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将问题带回了正轨，话说回来，刚刚对樱的描述反倒跟自己那边的樱形象越来越重合了是什么鬼？？？ “啊，那倒不是。” 闻见芽衣的疑问，爱莉希雅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但还是轻摇了摇粉红的脑袋，否定了芽衣的猜想。 “之前我也说过了，往世乐土，是由十四个人的记忆共同编织的世界。 但有些人的一些记忆实在太过强烈，色彩也过于鲜明，以至于不需要与他人的认知融合，就能独立存在。 阿波尼亚就是个例子，因为已经和历史上的相去甚远，所以「至深之处」是仅她一人诞生并创造的领域。” 嗯，有时候不得不说，爱莉希雅讲解的样子的确挺让人信服的，看来这第一趟还真找对了，只不过，要是她能……还是算了。 似乎是回想起了之前爱莉希雅那短暂的异样，芽衣并没有作出那个如果，毕竟那毫无喜悦的微笑和那双眼眸中的落寞，芽衣仿佛看到了过去自己的一些影子。 直面他的离去，那她当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随后，她停止这样的思绪发散，继续说道：“伊甸说过，你有能让我前往至深之处的方法。” “诶？哎呀～芽衣，你还真是大胆呢～”爱莉希雅愣了一下，天蓝的双眸缓缓睁大，露出似是很是惊讶的表情。 “嗯？怎么了吗？”但芽衣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见爱莉希雅缓缓侧过身，摆出了似是远离的姿态，仿佛眼前的芽衣跟个危险人物似的。 随后，她故作可怜地无辜道：“在我和梅比乌斯之后，你又想走进阿波尼亚的心里去吗?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危险的女孩呢。” “……你怎么不说宇？” 虽然已经习惯了爱莉希雅这略显滑稽的表演风格，但在话语捕捉到的问题还是让芽衣忍不住地说了出来。 明明之前的确得到他关注的说…… 然而，芽衣这脱口而出的问题似乎也在爱莉希雅的预料之中，但她也还是露出了惊喜又代表胜利的微笑，非常自信地说道： “小宇啊……除非是特别可爱又有爱心的女孩又或者是他自己意愿，否则任何人都走不进这个老顽固的世界，甚至是他的心了～ 而至于芽衣嘛……” 说着，她又看似打量般望向了芽衣，但视线却是停在了其他的地方，继续无奈地笑道：“虽然芽衣也是可爱的女孩子，但还有一点点的距离噢～要像我一样～！” 咔咔…… “……” 虽然前半段爱莉希雅说的不无道理，但到了后半段，说实话，拳头硬了，然而更气人的是，她还拿眼前的这个少女没办法。 敢情这是自己连梅比乌斯也有一段差距呗？！ 自己能怎么办？找宇告状？但他的话爱莉希雅会听吗？ “嘿嘿～哎呀好啦不逗你了，说回正题～ 前往至深之处啊……嗯，就算是对我来说，那也算得上是一件非常非常难办的事了。 可能……得需要芽衣的的一些帮助呢。” 芽衣再次深吸一口气，最终又无可奈何地呼出，说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当然……嗯？” 只是，当目光再次转向爱莉希雅时，芽衣的话语戛然而止。 对方的目光还是跟之前一样，停留在一样的地方，一如平时，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她的双角。 等等……双角？ “唔……” “嗯哼～(*''▽''*)?” 当芽衣反应过来的时候，爱莉希雅已然露出了既好奇又狡黠的微笑。 也不知怎的，明明这只是律者姿态所出现的双角，但芽衣已经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脸上也写满了拒绝，内心充满了抗拒。 “你……” “哎呀～放心，不会亏待你的，你看～”还没等芽衣拒绝，爱莉希雅又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台粉色的摄影机，以及几张照片。 “这些可是我对小宇的珍藏，连伊甸都不知道呢，还是永久性的，稳赚不赔是不是？” 宇的照片和录像？？？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日常记录，但从她嘴里说出，却是满满的诱惑力，仔细一想，反倒还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 但最终，芽衣还是放弃了继续斗争的思想，做出了一个对她来说略显悲壮的决定。 ……………… 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无论是短暂还是漫长，在某些时候，都取决于人的念想之间，比如此刻，正聚精会神的两个少女。 “……” “噢噢～” “唔……” “哇……这可真是，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呢～果然跟万圣节用塑料做的有差别。” 虽然目前只过去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但对作为当事人的芽衣来说，却是显得十分漫长。 虽然按理来说这双角被碰一下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总感觉有点奇怪。 最终，迎着脸上淡淡的红晕，芽衣还是忍不住打破了爱莉希雅的“观赏”。 “……摸够了没有？” “哼哼～好啦好啦，可以啦，谢谢你满足我的好奇心，我能开心一整天呢～?”当然，爱莉希雅也不恼，反倒因为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有些开心。 紧接着，芽衣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趋于冷静，问道：“所以，进入「至深之处」的方法，还有……宇的录像和照片。” “放心啦～我会说到做到的，噢！另外，等你准备好了就出发～！”说着，她将照片和摄影递给了芽衣。 但就在她转身的同时，又故作吃痛地揉了揉脑袋，带着一丝请求道：“不过事先说好，你可能不能告诉小宇噢，美少女也是会怕疼的～！” “……” 芽衣默默地点了点头，爱莉希雅也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离开了休息室。 虽然很想看唐宇敲爱莉希雅的头这种场面，但现在自己也可以说是见证者，当然不会就这么透露出去，不然连自己都有可能遭殃。 不过嘛…… 随着内心又忽然冒出一种想法，芽衣立刻望向了四周，试图找出什么。 刚才……应该没有人看到吧？ …… 与此同时，在大厅，已经回来了的唐宇，恰好撞见了看似经过休息室门口的渡鸦，不知为何，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着实有点滑稽。 “……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唔！诶？噢啊……原来是你啊。” 不问还好，一问吓一跳，眼前的雇佣兵小姐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般，差点再次将兜帽罩住整张脸。 随后，她看了看唐宇，又较为可惜地轻笑道：“刚刚，你可是错过了一出好戏～” “一出好戏？” 渡鸦点了点头，带着神秘的微笑，继续说道：“没错，神秘的好戏～” ……………… 黑为主红为辅的时髦夹克内还有件黑色的短袖，贴身的黑裤以及长靴，当然这些都还只是衬托。 最主要的，还是他那柔顺披散的火红长发，以及足够勾人的妆容，墨镜下的琥珀色双眸，也满是清冷。 就是这样的打扮靠在栏杆上刚好带上黑色的手套，黄昏的金黄再加以修饰，足以令人难以忘怀。 不过最吸引芽衣的，则是他脑袋上那长短不一的红角…… “嘶……”只见芽衣再次深吸一口，但脸颊的升温已经背叛了她，目光也难以移动。 难怪爱莉希雅会作比较，啊啊怎么办，忽然间觉得有点帅…… 不过芽衣并没有就此作罢，反倒转向了粉色的摄影机，并打开了第一个录像，而刚打开的那一刻，角度很明显是偷拍…… 「“守护灵！现身！” 暖色调灯光渲染的房间中，散落着隔板和图纸的桌上，还有还未熄屏的平板，上面显示着最近几个月的报告。 滴滴—— 不过，此时房间的主人并不注意此刻的来信，而是琢磨着奇怪的变化，摆弄着比较奇特的动作。 那是留有火红短发的青年，但他此时所摆出的动作，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可能会做的事。 见刚刚喊出的台词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又摆出了下一个动作，并说出对应的台词。 “急急如律令！” “rider…henshin！” “天动万象。” “雷光！臣服于我！” “森罗万象狂气断罪眼！” “在此，宣判！” “excalibur！” “……桀——！” …… 在一系列中二又极其标准的动作和台词后，青年最终还是放下了双手，以哀叹为放弃。 “……唉，明明凯文都有能力，怎么我就没有啊？！虽然是试验，但除了染发也应该有其他特殊能力才对啊……” “……噗噗噗呵。” 咔—— 但下一秒，门口的声响瞬间引起了主人的注意，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立刻行动。 “……谁？” 正相反，他反倒机械般地转过头，望向了声响的源头，镜头也产生了强烈的晃动，同时还传出了轻快和咬牙切齿的声音。 “额，啊……嗨～小宇～(*''▽''*)?” “爱—莉—希—雅——”」 至此，视频到此结束，只不过，这一次芽衣并没有露出刚刚的惊讶，紫红的双眸，甚至还闪过了一阵怀念。 反倒跟老师一样呢…… 一声轻叹后，芽衣便切换摄影机中的视频，试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不过刚一切换，芽衣却转到了还暂时播放不了的视频…… 第139章 不喜言语的少年 “呜——” 委婉与感慨的琴声中，鲜艳后又黯淡的萤绿与淡粉宛如油彩的颜料，流动于深空之中。 而深空之下，悬浮着一座天蓝宛如玻璃的庭院，它的周围，则是一圈又一圈依次围绕的画作。 当然，不仅这远观的奇妙景象，芽衣脚下的画板轮廊上，云彩、黄昏、一草一木，颜色的分布都各不均匀，反倒更像是画上去的。 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想象中的绘画世界，只不过这口风琴声，配合这洒满金黄的黄昏，轻松中却透露着一些伤感…… 只是，这并不是自己想要来到的地方。 “嗯？” 循着琴声望去，远处的黄昏之下，一个留有墨绿短发的少年正坐在岩石上，琴声正是他手中略显陈旧的口琴发出。 虽然他身披灰色的披风，但芽衣依旧能看到，披风无法掩盖的翅翼轮廊和棱角，而显露在外的，则是他墨绿短发上的双角，以及那双宛如怪物的利爪。 恶魔般的模样，不过，这反而更符合自己初期对融合战士的理解，虽然还是感到一阵惊奇就是了。 就在芽衣双眸打量少年的时候，少年也早已察觉到了其存在，放下了手中的口琴，琴声戛然而止，还是一样的冷峻表情，睁开了他那橙黄的双眸。 “……” 然而，少年也同样只是打量的目光，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双方就这么陷入略显尴尬的沉默。 “咳，你好，我是雷电芽衣。”最终，芽衣还是打破了沉默。 也就在这一刻，少年的表情出现了微动，橙黄双眸才露出了一丝恍然，但还是在短暂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逐火英桀第九位，科斯魔。” 科斯魔……爱莉希雅提到过的，跟凯文有相似之处的科斯魔？ 带着这样疑问，芽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好，科斯魔，或许有些突然，请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们正准备前往「至深之处」，却来到了这里……” “……” 嗯，很好，只是简单的询问，眼前的少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芽衣反倒还差点反思是不是有什么话说错了，直到，她看到了科斯魔时不时变换的微表情。 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而思索、时而恍然，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双四处打量自己的橙黄眼眸。 嘴上一句话不说，心理活动却好像还挺丰富的样子，这跟凯文很像吗？ 也就在芽衣想继续开口询问时，科斯魔反倒率先说道：“请回吧。 虽然你已经得到了前辈的承认，但现在的你，「至深之处」还是你不该去的地方。” 又来了…… 虽然这番话让芽衣感到了熟悉，但这同时时刻提醒着她…… 现在，她还没有得到唐宇的刻印。 啊啊，真是追……寻求真相的路莫名漫长。 芽衣内心无奈叹了口气，随即坚持说道：“好吧，但不管怎么说，我一样会坚持现在的选择，如果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我也会自己去寻找答案的。” “你…… 算了。” 科斯魔的眉头刚有了一些褶皱，但在下一秒，却又是舒展开来，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旭光」的刻印，我会把它给你。” “什么？” 就在芽衣还没反应过来时，科斯魔的手中已浮现出淡淡的光芒，继续说道：“既然前辈承认了你，那么你也应该有接受刻印的资格。 我无法给予你指引，这条路途只是无数末路中走出的小径，救世黎明中微不足道的一缕「旭光」而已。 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前辈失望。” 下一秒，不等芽衣完全适应刻印的力量，科斯魔已缓缓起身，单手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披风，便转身于黄昏中离去，棱角分明的影子，也逐渐拉长。 当芽衣转头望去时，少年已不见了踪影，不禁又皱了皱眉。 总感觉，比凯文更像块冰山呢，不过可惜，演技用力过猛了，立刻给出刻印，如此急切地让自己走，反倒不想让自己靠近什么东西似的。 而对于爱莉希雅对「至深之处」的定位，虽然并不是那漆黑的长廊，但芽衣并没有因此怀疑，毕竟之前她也帮了自己那么几次，不可能无故以此来玩弄。 所以这一次，也只好归咎于乐土最近的异常，眼下那名为科斯魔的少年也不太愿意自己继续深入，也只能回到大厅另寻他法。 ……………… 休息室中，原本应该在这畅饮的渡鸦与伊甸，此刻并不知踪影，唯独留下了还坐在吧台上喝着咖啡的唐宇。 不过此刻看他一直搅动的银勺和眼角时不时地抽动，仿佛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随后，他便忍不住地叹息道：“啊……无论何时何地，那个笨蛋还是那么欠敲。” “谁那么欠敲？” “唔！” 怎料，就这么一句带有些许怨气的话，却引来另一道也带有些许怨气的声音，唐宇不禁被吓了一跳。 转眼望去，却是已经挑起眉头的芽衣，下垂的嘴角似乎表达了她的不满。 把自己抱回来，还若无其事地在那喝咖啡…… “啊啊…没有，没谁，没欠。” 好嘛，当看到声音的主人，自己反倒还有些口齿不清了……好了好了，别再盯着她的角了！人家已经开始不开心了喂！ “咳咳，话说雷……额芽衣，你这是已经从「至深之处」回来了？” “……没有，反倒去到了另一个地方，还被一个没见过的英桀赶了出来。” 唐宇的赶忙改口，芽衣褶皱的眉头这才放松下来，但脸上的不悦和怨气倒是一点没减，没经过询问，便直接坐在唐宇旁边。 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啊…… “……那你应该是到了格蕾修的画室，也很不巧，还是她创作的时间。” 不过，唐宇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得知了芽衣去到的是什么地方。 “格蕾修？创作？这和科斯魔有什么关联吗？” 只见唐宇停止了搅动的银勺，缓缓说道：“格蕾修比较喜欢安静，尤其是她画画的时候，所以每到那时，科斯魔都会到那守着。 呵，不过说到科斯魔，你有没有发现，他和凯文还挺像的？”说着，唐宇还忽然轻笑了一声。 经过脑海中的对比，芽衣也是无奈地苦笑道：“是啊，不过我记得，他和你们曾经有过一段往来？” “也可以这么说吧，在他和黛丝多比娅还没加入逐火之蛾的时候，我们就见过几次，而在我手术之前，他就隶属于凯文的小队。 虽然有时候还挺中二的，但他也是内心坚定的孩子，从稚嫩到沉稳，他的成长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是吗……” 在得到确认后，芽衣一时间却是陷入了疑惑。 宇的那些没学到，凯文的哑迷倒是学了一堆，甚至还有超越的趋势…… “至于「至深之处」，格蕾修的画室就是必经之路，同时也是一个入口，能不能进去就得看你能力或者她愿不愿意了。 不想你那么早抵达「至深之处」，科斯魔肯定也有他自己的心思，毕竟阿波尼亚这人……有时的确挺让人苦恼的，我曾经就因为她…… 就有过几次失眠……”说着，唐宇似是感叹地深吸一口气。 只不过，其中那不明显的压抑与复杂，全都被芽衣看在了眼里，但她并没有作出询问，因为下一秒唐宇便继续了他的说辞。 “……需要我带你直接再去一次吗？” 然而这次，他的提议，却让芽衣作出了拒绝的决定。 “不必，毕竟你也说了，前往「至深之处」就必须抵达格蕾修的画室，科斯魔见到了，再认识一下画室的主人也无妨。 而且，我在乐土的探索还是冰山一角，这同时也是我的试炼，但适当的帮助让自己亲自经历远比直接达标的帮助更有意义。” 当然，也得努力得到你的刻印啊…… 芽衣的坚持，唐宇也不禁有些诧异，但又在意料之中，脑海中也不知闪过多少的片段。 “……呵，你还真是一个小顽固。” “也许吧，但总比你一个老顽固要强～”芽衣略显轻松地耸了耸肩，随即准备起身。 “呵呵……噢对了！”这时，唐宇忽然叫住了芽衣。 只见唐宇从另外一张椅子上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芽衣。 “刚刚她来过，说如果要再去一次那里的话，这个可以帮到你，或者找帕朵，都能帮你理解科斯魔表达的意思。” “科斯魔的意思？” 芽衣疑惑之时接过了那本书，而当目光往封面一看，她又顿时愣住了。 《沉默少年一百问》，作者：爱莉希雅…… 还真是同一个系列同一个名字。 “我还是找帕朵帮忙吧，我那本《千劫面具一百问》都还没看完。 不过话说回来……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什么问题？”唐宇疑问道。 然而，下一秒，芽衣却是轻微抿了抿嘴，短暂的沉默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刚刚……是在看我的角吗？” “……啊？” 唐宇似乎没想到芽衣会忽然问这种问题，但反应过来后，他缓慢慢地呼吸，随即看似疑惑地说道： “额，没什么啊，毕竟每次看到你，都会首先注意到你的角嘛……” “……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 不知为何，这个心中忽然冒出的疑问让芽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唐宇的沉默也让她同时还有了一丝忐忑。 也就紧接着，随着唐宇的再次开口解释后，休息室内仿佛闪过了几道不明显的紫红雷光。 “爱—莉—希—雅——！” 第140章 绘世者的梦境 往世乐土，帕朵菲莉丝的小店铺中。 即使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店铺的主人帕朵也还是照常打理着乐土中属于自己的小世界，清点着店铺内的物品。 而作为宠物，名为罐头的小猫，则是慵懒地趴在了店铺的架子上，享受着惬意，一切都看似那么地岁月静好。 “帕朵。” 不过，这样的惬意，也在这一声熟悉的问候中快速终结。 “嗯？芽衣姐？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要来看看新进的货吗？”在看清声音的主人后，帕朵也是露出了惊喜的微笑。 还真像一个无事献殷勤的生意人…… 只见芽衣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来找你帮我去一个地方的，不过和之前的比较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地方？” 也是对芽衣的开门见山习以为常，帕朵反倒在脑海中搜索乐土中对自己来说与众不同的地方。 但在几秒后，帕朵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疑问道：“额…芽衣姐，你说的是哪个呀？” 一列举出来，反倒不知道芽衣姐说的是什么地方了…… “宇哥哥的书房？蛇姐的手术室？苏哥的菜园子？还是……劫哥的衣柜？” 而在一听帕朵列举出都是第一次听到的单词时，芽衣不禁诧异地挑了挑眉。 看来乐土还有很多她没有探索过的地方，话说宇的书房？那会不会也跟老师的一样，除了书就是那些机甲模型和玩偶？虽然这些都是经过时无意间瞥到的。 还有……千劫的衣柜？？？那是什么？！ 不过，持续发散的思绪也到此为止，芽衣接着说道：“听宇说，好像是格蕾修的画室，但在那，我只遇到了科斯魔。” “噢～小格蕾修的画室啊，没记错的话，它在乐土里的名字应该叫「绘世者的梦境」，那可是小格蕾修创造的一个地方。”经芽衣简单的描述，帕朵这才恍然大悟。 “那听芽衣姐你这么一说，你应该还没见过她吧？毕竟你遇到了阿魔。” “……宇之前也跟我说过类似这样的话，看来这个格蕾修，在你们当中挺受重视的啊。” 也是跟唐宇差不多的描述，这也让芽衣更加好奇，这个名为格蕾修的英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毕竟连唐宇也偶尔会提及，比某个粉色妖精还多。 帕朵也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轻笑道：“毕竟她可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小的嘛，肯定都很宠她的啦，除了阿魔以外，宇哥哥偶尔也会过来陪陪她，呵，连爱莉姐也无可奈何。” “过来陪她？陪格蕾修？” 很好，虽然这些信息多少有些无关紧要，但只要一扯到某个人，就另当别论了。 怎么凡是跟宇扯上关系的大多都是女的啊？！额也不对，不能把凯文、苏和千劫排除掉。 “嗯嗯，好像是和小格蕾修的父母认识，所以小格蕾修也挺乐意宇哥哥来陪她。” 又一个让自己感到惊讶的消息，虽然自己也感觉挺别扭的，但这反倒连自己都感兴趣了，毕竟连爱莉希雅也拿她没办法？ 不会是……不对不对，逐火之蛾，应该也没那么丧心病狂吧？ “噢对了，话说回来，芽衣姐，既然你说到小格蕾修的画室的话，那你一定是还要去去「至深之处」吧？” “嗯，没错。”芽衣点了点头。 “嘻嘻～那找我就找对了～ 你可能有所不知，乐土里其实有好多看不见的小路，几乎没人走，但对于我和罐头，它们可是每次进货的必经之路，同时也可以规避大部分的风险，我可以带你去！ 至于会不会碰见阿魔也没关系，咱也能给你当个翻译，毕竟爱莉姐写的那本书，我都背下来了。” “……” 对于帕朵描述小路的那种自信，芽衣还是比较认同，毕竟眼前的英桀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起自己的行踪。 可然而到了后半段，芽衣反而陷入了略显困惑和怀疑的沉默之中。 那几本书……真的有用吗？这是瞬间冒出来的一个疑问。 “……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只要价钱谈好了，剩下的都几乎不是事了！” 但出于帕朵的自信，芽衣还是选择了相信。 毕竟他们可是相处很久的十四英桀，多少都会明白各自所表达的意思吧？ ……………… 还是被浓墨重彩所包裹的奇妙世界中，宛如玻璃的天蓝庭院中，虽然深空中的画作已经按不规则的规律在悬浮着、飘动着，但却是另一方无比广阔的世界。 因为远方的巨大画框内，黄昏、草原、岩石、湖泊，这些画中的内容竟奇妙地延伸了出去，而那里，正是芽衣第一次来到的地方。 视角再次回到庭院中，巨大的画板轮廊上，坐落着比常人宽大数米的画布，上面也展示着与这方世界无差的内容。 而就在画布面前，高高的木椅上坐着一个相对娇小的身影。 摇晃着的脚丫完全展露在外，身上穿着件对她来说偏大的雪白小裙，脑袋上戴着顶黑色的贝雷帽，天蓝色的长发就这么简单扎了两个辫子垂下。 “嘶，嘿～呀～～” 随着格格不入的声响，画笔的尾端抵在脸庞，紫色的双眸中透露着思索和一点点的苦恼，创作似乎陷入了灵感堵塞的阶段。 也就在下一秒，这段思索却荡然无存，反而被木椅下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只见她下意识道：“是你回来了吗？科斯魔？ ……嗯？” 可待她转过头望向声响的方向时，看见的并不是那披着披风的少年，而是鲜来此地的两个少女，其中一个便是自己认识的猫耳少女，帕朵菲莉丝。 “嗨，小格蕾修，好久不见。” “帕朵姐姐，还有……谁？” 只是，看到帕朵还好，而目光刚一转向帕姆身旁的芽衣时，稚嫩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不明显的好奇与无措。 “……你好，我是雷电芽衣。” 当然，看到格蕾修本人的芽衣，此刻双眸中却是透露着明显的诧异和复杂。 还真的就是小孩子啊，这下倒是能理解宇经常陪她，爱莉希雅也有些没办法的原因了，只是…… 她还这么小，就要上战场了吗？ 也就在这时，帕朵这才想起来，向芽衣小声说道：“忘了和你说了，芽衣姐，这孩子有些怕生。” “嗯，我知道，之前宇和我说过了。” “有和宇哥哥很像的颜色。” “嗯？” 当芽衣还在跟帕朵“窃窃私语”的时候，格蕾修忽然的出声让芽衣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见格蕾修继续说道：“你喜欢的颜色。” 我喜欢的颜色……额好吧，果然在乐土待太久了，什么问题都会想的复杂化，连一个孩子的话都要三思。 芽衣心中忍不住叹息，但她还是故作思考道：“我想想…… 应该是琥珀色、红色、咖啡色，还有橙色吧。” “琥珀色、咖啡色、红色、橙色…… 天空、大海、珊瑚、螃蟹、热可可，还有宇哥哥的颜色，嗯……” 重复着刚刚芽衣说过的颜色，格蕾修再次将目光回到了画布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哎呀，看来小格蕾修又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了，不过这是常有的事，别见怪。 而且正好，趁着她创作的时间，我们就偷偷绕过去。” “……嗯。” 见格蕾修的注意力已经从她们两个身上离开，仿佛看到了机会，帕朵便顺势带着芽衣绕过那座高木椅。 “芽衣姐姐……为什么，在伤心呢？” “什么？” 然而下一秒，格蕾修的再次出声，让芽衣顿住了，即使有些奇怪她为何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但出于内心中的触动，芽衣还是转过身望向了那个女孩。 “就像是……小鸟落到了湖里。” “谁在那里？” 格蕾修话音刚落，不远处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转眼望去，老人也让帕朵和芽衣不禁感到了些许的苦恼。 因为来人刚好是那个不喜言语的科斯魔。 看科斯魔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帕朵率先看似镇定地说道：“啊啊……额阿魔，好巧啊，你也来散步？呵～呵呵……” “……” 科斯魔并没有回答，而是略微地皱眉，打量芽衣几眼后，转向帕朵的时候，却又缓缓放松了下来。 “帕朵，帮个忙。” “啊？噢噢！差点忘了。” 这时，将科斯魔的眼神变化收入眼里的芽衣悄悄顶了一下帕朵的手臂，帕朵这才反应过来。 观察了一下科斯魔的表情变化，帕朵故作咳声道：“‘雷电芽衣？她怎么又回来了？还是格蕾修的画室，噢，是帕朵。’” “……” 当帕朵的语气一下的转变，芽衣不禁诧异地挑了挑眉，望向了帕朵，此刻的帕朵不光是语气，就连表情都跟着学起来了。 那本书……竟然真的有用？！ “没事的，科斯魔，我喜欢新的颜色。” 还未等科斯魔有其他动作，格蕾修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刻出声叫住了他，而随口而出的，也是一个对芽衣来说比较简单的理由。 “‘居然立刻从雷电芽衣身上获得了新的灵感？我也不好说什么，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不过这似乎对科斯魔或者帕朵来说，却是一个令人惊奇的事情。 只见格蕾修已经从高椅上爬了下来，走到科斯魔的面前。 “陪我去一趟大厅吧，科斯魔，我好像…有了一些新的灵感，所以，想回去一次，也想……看看宇哥哥。” “……” 即使还是没有做出回答，但格蕾修的决定，却让科斯魔有些惊讶地略微睁大了双眸，而同时，帕朵也是特别负责地做着翻译工作。 “‘格蕾修居然会这么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去看前辈？这么突然，前辈会愿意吗？’” 下一秒，科斯魔的双眸忽然望向了芽衣，思绪纷呈，但众多言语，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呼出。 “噢对了，还有一件事。” 当科斯魔准备带格蕾修离开的时候，格蕾修貌似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了芽衣。 “芽衣姐姐。” “嗯？怎么了？” 因为还是一个小孩子，所以芽衣此刻的语气也相对柔和了些许，毕竟目前的感觉，即使没有情绪的起伏，但她并不觉得格蕾修在排斥或者讨厌自己，而是对自己有着小孩子该有的好奇。 “谢谢你为这里带来了新的颜色，我很喜欢，所以，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话音刚落，格蕾修就挥动起手中的画笔，蓝、绿、灰与琥珀四种颜色的油彩混合成了一道奇特的光芒，芽衣不禁挑了挑眉。 这是……刻印的力量？ “就用这些颜色，来为你画一片「繁星」闪耀的夜空吧。” “「繁星」的刻印……” 应该不到半天时间，没有通过任何战斗，自己便获得了两个融合战士的刻印，这完全没想到的惊奇，惊奇到……有些不真实。 不在意芽衣此刻的诧异，格蕾修也只是点了点头道：“没错，还有一件事，以后，我画室的门，会随时为你打开。 走吧，科斯魔，大厅里，应该有更多的颜色。” 说着，她便拉起了科斯魔的手，慢慢离开了这片空间。 …… “看来，你已经认识这两个孩子了。” 但就在下一秒，芽衣刚适应刻印的力量，那道温婉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精神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唔！” 来了！ 只不过，刚一提起警惕，视线再次陷入了黑暗，周围的世界又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但这一次，却是一眨眼的功夫，芽衣便看到了黑暗中的高背石椅，以及石椅上，轮廊陷入黑暗中的女子。 第141章 她能看到我的恐惧 黝黑的无尽长廊中，望着眼前陷入黑暗的女子，芽衣呼出了一口浊气，警惕不减。 “……阿波尼亚。” “嗯，是我。” 芽衣的警惕，阿波尼亚却还是一如往常带有一种温婉的感觉，没有感到任何的恶意。 “芽衣，你做的比我预想中的更好，也确实，为这片乐土带来了本不应拥有的改变。” “改变？” “没错。” 阿波尼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让那两个孩子离开了那片梦境，同时，格蕾修也再次开始为宇作画了。 所以我想，格蕾修一定是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才会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格蕾修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而离开梦境…… 通过阿波尼亚的提起，芽衣也很快联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很快她又从中捕捉到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再次为宇作画？刚刚帕朵的翻译中好像也提到了宇愿不愿意的话题。 看来，又是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 “……她为宇创作的那幅画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这和我们之间一次又一次的交谈没有关系吧？” “……呵。” 阿波尼亚并没有正面做出回应，而是思索着什么，仿佛回忆起了某些画面，露出的微笑显得略微苦涩。 “芽衣，一开始，我也只是好奇，那位引起宇的关注，并以后继者身份来到这里的律者，她会为乐土带来什么？是好？还是坏？ 而现在，即使格蕾修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我也得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答案，我的心中，也充满了遗憾，与惋惜…… 而关于格蕾修当初为宇所创作的画，其实在旁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那只是一幅很普通、很平常的画作。 但在我们看来，正是这样的普通、无常，却包含了世界的所有美好，美好到……不真实。 而也在那之后，宇便不再让格蕾修继续为他作画，不过那幅光景，我也有过一些小小的憧憬。 但直至他……迎来了终局，我也才明白，虽然看不清他的命运，但也和我们相差无几，甚至……被世人所遗忘。” 说着，黑暗中的轮廊很明显往下偏移了些许，一声明显的哀叹随之传出。 也就是一声哀叹，芽衣的心中也莫名的不是滋味，因为她能明确感受到，阿波尼亚那比较明显的愧疚。 再加上直到现在，自己实际了解到的那一脸随和的身影，的确与他们口中描述的那道身影很难联想到一起。 他那个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几乎闭口不谈？ 随后，阿波尼亚缓缓抬起了头，望向了芽衣。 “「请」让我握住你的手吧，芽衣。” “嗯？” 就当芽衣疑惑之际，精神恍惚了一下，等回过神来，身体已先于意志做出了回答。 “啊，多么纤柔，让人怜惜……” 指腹轻轻抚过少女的手，似是惋惜，阿波尼亚继续说道：“我能触碰到你的坚定，你的决心，还有那些被藏于内心深处的感伤和寂寞。 但是，很抱歉，十天后的惨剧，让我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十天后的……惨剧？” 明明手掌传来的感觉是些许的温暖，但听到的话语却让芽衣感到了一丝阴冷，心中更是感到无尽的不解和困惑。 “你的到来终将为乐土带来毁灭，即使宇对你的关注也许会有着渺小的转机，但这终究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为此十天后，我将不得不亲手…… 终结你的生命。” “你说什么？”芽衣忽然蹙眉，顺势将手抽了回来。 即使语气与气质能够令人感到她的温婉，但此刻她说出的话却令人感不到一丝的温暖，更别说这是面对自己的。 见少女的敌意已完全展露，阿波尼亚依然还是那副温婉的模样，欲言又止，又微微叹了口气，最后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愿相信，但，这是我们既定的结局。” “荒谬！” 只不过无奈的下一秒，就立刻被芽衣坚决的语气否决。 “我从不相信什么命运，未来也由我自己来决定！” 愤怒、不解、困惑、不甘心，各种情绪融合在一起愈演愈烈，自己完全觉得眼前的女人就是在强词夺理、自以为是。 自己不惜成为律者、离开朋友、加入世界蛇，来到这里，最根本的就是让自己得到更强大的力量，避免之前的悲剧重演。 而且现在，那里还有她在乎的人、在乎她的人在等着她回去，却现在换来这样的结果？这怎么可能甘心接受？！ “……嗯，如此坚信便好。”阿波尼亚露出了些许的恍然，语气中也透露着一种欣赏。 只是，这种欣赏，却又被无奈的冷水浇灌。 “但也「请」理解，「命运只有一种，若非愚弄，谁也无法绕开。」 很抱歉带给你这样的消息，芽衣，但，你有知晓自己命运的权利。” 嗡—— 话音刚落，阿波尼亚的身影完全融入了黑暗，芽衣的视线再次陷入模糊与朦胧之中，意识逐渐下坠。 而就在下坠中，脑海深处忽然闪过了几段琐碎的、混乱的画面，而这几段画面，最终停格在一个熟悉的、奄奄一息的白发男子上。 “你本可以…阻止…这…一切……” ……………… 意识的下坠感得到了缓解，周围的世界再次恢复了实感，从身下和身上的触感来看，自己多半又是被谁带回休息室了，而还给自己盖了张毯子。 “噢～我知道了，你喜欢水母，是吗？” “嗯，喜欢会飞的。” 也就在这时，逐渐清晰的声响，也让芽衣的意识恢复到了现实，还略有朦胧的视线中，映入眼帘的便是画布旁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会飞的水母啊，那还真是了不得。” “……” 看了一眼正努力作画的格蕾修，再瞄了一眼旁边的几位，科斯魔放下了手中的饮品，略显苦恼地叹息一声。 「至深之处」的秘密对现在的雷电芽衣来说还很危险，无异于刀尖上跳舞，但格蕾修还在这里，啊啊……真难表达。 “科斯魔，带我去其他地方吧，我还想看看其他颜色。” “……好。” 在画布上挥动的画笔重新落在画板上，格蕾修的话宛如一张通行证，科斯魔这才没再理会关于「至深之处」的话题，芽衣醒来前便早早离开。 …… “嗯？” 闻见沙发毯子的动静，渡鸦的目光望向了沙发，此时深红的毯子已经从芽衣的双肩滑落了下来。 “哟，醒了？要来杯热可可吗？” “……谢谢。” 推到面前还冒着雾气的热饮，少女的思绪一下有些恍惚，但是并没有下意识的拒绝。 同时，她也接着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渡鸦饶有兴趣地望着端起热可可的芽衣，带着打趣的意味说道：“还能怎么回来，他抱你回来的呗～” “噗咳咳咳！” 很好，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看到这位大小姐有些失态的模样，还真别说这招还挺好用的哈，不过还是意思一下得了。 没去理会芽衣此刻有些升温的脸颊，渡鸦轻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当时看到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殉职了呢？” “咳咳……殉职？”刚缓过来的芽衣听到这不明所以的形容，不禁疑惑地皱了皱眉。 “对啊，就你身上盖着的那张毯子，那家伙当时可是把你包得跟裹尸似的。” “……” 裹尸……将自己包起来再抱回去？？？ 那这么说之前的也是…… 哒—— 也就在渡鸦话音刚落，休息室再次走进来一道身影，而好巧不巧，正是刚刚话题中的人物，唐宇。 “哟！说曹操曹操到。” 盯——→_→ 同时，已经联想到画面的芽衣正以一种幽怨的眼神望向了还不明所以的唐宇，宛如一只生闷气的猫。 “……怎么了？” 见芽衣忽然就这么带着怨气望着自己，唐宇莫名觉得有些奇怪和无辜，疑问的目光投向了渡鸦，然而渡鸦却是以一种看戏又特别欠揍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个。 明明自己刚刚带她回来的时候，也没什么问题啊…… 芽衣：问题大了去了好吗？！ “没怎么……” 似乎是不想回答唐宇的问题，芽衣这次有些幽怨地别过了头，更让唐宇一头雾水，不解地挠了挠脸颊。 “额咳咳，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而也察觉到气氛有了变化的渡鸦，也是及时止损，往休息室外的方向走去。 “你……” “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渡鸦根本没给唐宇机会，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 于是乎，整间休息室内，只剩下还站着的唐宇，以及别过头的芽衣，不禁让人感到一丝丝的尴尬。 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下一秒，唐宇投降般叹了口气，索性不去纠结这个问题，换个话题道：“这有一点曲奇，可可味的，能让恢复的快一点。” “……你放桌上就好了。” “噢，好。” 芽衣闻言悄悄转过头，这才发现唐宇的一只手一直端着一盘曲奇，索性并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毕竟这么一直耗着也不太好，而且现在面对面的，也刚好把之前的一个疑惑给解决了。 这么想着，芽衣那有些羞恼的情绪才得到了缓解，但紧接着，她又对唐宇抛出了一个问题。 “那幅画……具体是什么样的？” “……” 不出芽衣所料，唐宇那刚伸向曲奇的手因为自己的问题忽然停顿了一下，表情也出现了一些异样。 但唐宇也并没有因此掩饰些什么，而是反问道：“是阿波尼亚说了什么无关紧要的话吗？” “在格蕾修第一次为你作画后，你就不再让她有第二次了，是发生了什么？” “……呵，怎么她什么都跟你说啊。” 唐宇苦恼地轻笑了几声，在芽衣的目光中，肯定道：“因为那时格蕾修还并不能好好掌控自己的能力，有可能会因用他人内心深处的「颜色」而作的画而失控。” “可是听阿波尼亚说她为你作的画并没有代表失控的迹象，还是说……她其实有跟你画过第二幅？”芽衣略微地蹙眉，但换个思路，很快她便有些诧异地望向了唐宇。 第二幅画，到底是什么能令人失控的内容？连阿波尼亚他们都闻所未闻，几乎无从得知。 只见唐宇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因为在那之后……她看到了我的恐惧，只是后来，她不记得了……” 说着，琥珀色的双眸陷入了短暂、又复杂的思索…… 第142章 怪异演出 往世乐土，惬意舒坦的休息室中，芽衣的紫红双眸再一次陷入了复杂的思索中。 宇的恐惧能让格蕾修失控？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总不会是跟阿波尼亚那种能看到未来的预言类画作吧？ 而且，根据认识和了解的这段时间来看，他所创作的事迹和实行的计划，在自己现在这个纪元都不可能毫无发掘的痕迹。 ………… 「“别想那么多，毕竟当时格蕾修还小，一下子看到那幅如同荒漠的场面，多少还是有些冲击的。 简单粗暴点，我的恐惧……你就当作是世界末日吧。”」 ………… 这覆盖面也未免太广了吧…… 芽衣微眯起双眸，无以言喻，但还是忍住了想在他脑袋上敲一下的冲动，毕竟人家也救了自己两三次了。 随即，她将问题换回了现在，简单来说，就是至今也没有找到进入至深之处的方法，反倒还被阿波尼亚丢了一个倒计时十天的死亡炸弹，毫无征兆。 就算是死，至少得弄明白其意义才好吧？但在那之前，自己也得向她证明一点。 命运，是可以用来打破的！ “芽衣姐芽衣姐！” 也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活泼的声音响起，转过头一看，便看到了标志性的猫咪耳朵与尾巴，此刻她脸上尽是有“重大发现”的兴奋表情，蓝绿的异色双眸洒满了星辰。 “帕朵？是有什么事吗？” “哼哼～答案马上揭晓！” 只见帕朵神秘又得意地轻笑一声，自信满满地叉腰道：“罐头，快！给芽衣老板上点狠货！” “……喵？” 但，一旁的罐头却是有些迟疑，略挑着眉，往自家主人的方向歪着脑袋地喵了一声。 “……诶？啊啊，原来在我这里啊，呵呵～呵呵……” 闻见罐头的疑惑，帕朵也是下意识地迟疑了一下，这才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掏出了一张卷纸展开。 等一下，刚刚……她从哪掏出来的？自己怎么没看到？就像魔术一样。 “……”眼角略感抽动后，芽衣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那张纸上。 只见上面用火漆印封缄的地方明显已经被打开过了，古朴的造型与这里格格不入。 「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演出，于至深之处盛大开演——维尔薇」 内容，也很古怪……虽然是目前自己没认识的最后一个英桀，但是，好像也和眼下自己的目的没什么关联。 “这是……维尔薇的魔术表演？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听我说嘛，芽衣姐，你不是想去至深之处吗？有了维尔薇姐的邀请函，就不就成了？这可是很珍贵的，我都没收到几次，要是换成别人，我怎么也得……敲一笔的！ 话说回来，芽衣姐，之前乐土不是乱成一锅粥吗？现在看来，应该是维尔薇姐魔术表演的一部分，我刚从里面回来，到处都乱套了，好几个蛇姐在天上飞呢！ 虽然宇哥哥已经去找她了，但为了你的安全，我再次隆重介绍一位精明老练的向导，她熟门熟路，而且价格公道噢！” “吼噢～？铺垫这么久，看中的是我的钱包啊？”芽衣不禁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说道。 帕朵一股“打包票”的模样，再加上之前几次的带路，芽衣反倒对她接下来的策略更感兴趣了。 毕竟，人家可是一直在帮自己找“落脚点”呢，虽然要收费～ “唔……怎…怎能这么说呢，我……人家都说我是个「仗义敛财」的人呀！ 虽然宇哥哥和维尔薇姐关系挺不错的，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维尔薇姐可不像宇哥哥那么温柔！” 就这么被戳穿心思的帕朵，虽然有些羞怯地淡红，但她还是耷拉着猫耳，摆出一副无辜和委屈的模样。 “你说的是仗义疏财吧？”只是，芽衣的眼角再次肉眼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同时也有点难以言表。 前半段还觉得没什么，但也没必要说后面那几句吧？！ 怎么这老顽固跟乐土里的女孩子关系都很不错的样子啊？！简直就跟老师……啊啊，真是的！ 啊不对，好像还有凯文和科斯魔他们…… “不过……我的确是需要一个向导。”最终，芽衣将这乱七杂八的情绪压了下去。 “至于付款……” “嗐～没关系没关系！和之前一样，我早就准备好了！” 芽衣的回答如同一缕清风，帕朵的无辜与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同时还极其熟练地抱起了罐头，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张欠条。 “……” 这一刻，芽衣算是看清楚了，虽然还没有看见欠条的内容，但芽衣已然从帕朵脸上看出了四个大字。 「蓄谋已久」。 ……………… “哎呀，芽衣？” 好巧不巧，刚一进入回溯，初始的粉色世界再次出现眼前，当然，不远处的粉色倩影也同一时间进入了芽衣的视线。 “你们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进入乐土吗？现在……里面有些乱糟糟的呢~” 和往常完全不同的开场白呢…… “嗨，爱莉姐，芽衣姐要我带她去找维尔薇姐呢！嗯？” 碰见也算是老板之一的爱莉希雅，帕朵自然也是热情地挥手，毕竟论从众人进的货中，就爱莉姐的货最有意思，尤其是关于宇哥哥的。 只不过，这次的回答，爱莉希雅并没有立刻的惊喜与调侃，而是恍然地点了点头，一只手藏于背后。 “爱莉姐，你手怎么了？” “啊……噢~刚刚在跟伊甸做小手工的时候不小心扎破手指了，女孩子嘛，肯定不想被人看到这些的嘛~ 话说回来，芽衣，你这是已经发展成了三人关系了吗？你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呢~ 那我自己是不是……也得注意一下安全呀~？” “……” 不过让芽衣有些无语的是，也仅仅过了几秒，她便恢复回原本的状态，还略带俏皮地转移了话题。 到底是什么小手工会让你把伤口藏起来啊？虽然以前自己也会这样…… ……………… 耗费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帕朵和芽衣便很快来到了乐土的深处，只是刚一来到这布满菩提的世界，空气中便忽然响起了与喝彩无异的声响。 “芽衣姐！” “嗯，我听到了。” 而这忽然的声响，与这片空间的搭配极其地不协调，甚至有些诡异，芽衣依然握住了手中的太刀。 “哎呀！我们的贵客终于到场了呢！” “谁？” 也就在这时，一道略显庆贺的女声凭空响起，如同宣布演出的开始。 “还请容我暂时搁置自我介绍，对于节目而言，身份没有意义。 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惊喜，在演出开始之前，就由你自己来决定，要选择哪一种吧！” 唰——！ 话音刚落，如同彩炮的五彩绽放，三顶如同坦克的螺旋礼帽出现在了芽衣和帕朵的眼前。 “帕朵，这是怎么回事？” “额，这是……维尔薇姐的声音，但是，现在也未免太快了吧？” 太快了？也就是说，从踏入这里的第一刻起，这所谓的魔术表演就已经开始了吗？ 这么想着，芽衣缓缓靠近那三顶巨帽，只是还没有触及到边缘，又忽然迸现出缤纷的光彩，再次将那三顶巨帽淹没其中。 取而代之的，则是三道同一图案的，类似怀表的传送门。 意图还真是明显啊…… “进去的话应该没问题吧？帕朵‘向导’？”芽衣不禁挑了挑眉。 “额……大概…应该…可能……也许吧？” “……好吧。”这是连肯定都不敢说出来了吗？！ 芽衣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同帕朵踏入了其中一道传送门。 当然，踏入这道门之后，就代表着，她们已然走上了舞台，也将参与这场对始作俑者来说伟大绝伦的表演。 ……………… 呼——唰——！ “呜…嘶……” 不知过了多久，视角来到了熟悉的墨绿色圆台，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坐在手提箱上阴阳怪气的科研小姐和她的怪物模样。 叮——！ “嘁！” 反倒半空中，还多出了好几个与她模样相对的q版娇小人偶，只是，她们并不会装可爱，而是会时不时丢出好几道环刃。 “将利剑插入箱中的逃生魔术，想必各位观众早已厌烦了吧?今天，让我们打破常规！ 不再用箱子遮挡视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从锋刃中逃出生天！” 还真是来危险的人偶…… “你看，芽衣姐！我就说有好多蛇姐在天上飞嘛！呜哇啊啊——！” 唰——！ “帕朵，别分心，快躲好！” “我已经在躲了，芽衣姐！” 在环刃的缝隙间与碰撞的火花中，芽衣和帕朵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来躲避或者反击，虽然帕朵并没有拿起武器就是了。 也在这之前，芽衣也从帕朵口中大致了解到这最后一位英桀的特点，简单粗暴点，就是个四处惹麻烦的乐子人。 从刚刚的“连连看”、“猜猜看”这些所谓的“魔术”就能看出来，关键是这些都还只是人家的前戏，眼前的环刃才是正菜…… 真够棘手的…… 叮、砰——！ 虽然有些棘手，但好在经过短暂的适应后，芽衣和帕朵便摸清了这些人偶的出招规律。 下一秒，伴随着紫红雷光的大作，借助这些飞来飞去的环刃，这些人偶都被一一清除。 只是，当那三顶巨帽再次出现时，芽衣的脸上却多出了一丝恼怒。 “这算是什么魔术表演，帕朵，你确定她没有恶意吗？” 而一旁终于得到短暂歇息的帕朵，则是不断地喘气，说道：“维尔薇姐是这样的了，更不如说，这次跟之前的相比，已经算平淡的了。” 平淡？难道之前的比这个还要冗长而枯燥吗？ ……………… 当周围的世界再一次变化，芽衣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剥开洁白的云层，是一望无垠的湛蓝深空，周围，也是悬浮着洁白，带有一点圣洁的圆柱与圆台。 宛如天国的殿堂。 “芽…芽衣姐！” 然而，就在脚下所站的圆台上，眼前已然站着三道天使模样手持“乐器”的虚数造物，宛如看守的门卫，殿堂的最后保障。 “演出”……还没结束吗？ 芽衣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做好了再次战斗的准备。 啪！啪！啪！ 但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掌声响起，与此同时，还有刚刚一直“指引”她们的始作俑者。 “精彩，真是精彩啊！不愧是同志认可之人！” 而这次，声音，也有了方向，转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刚刚标志性的深褐色螺旋礼帽。 礼帽之下，便是一位留有亚麻色秀发的女子，她身上极似蒸汽朋克的机械师风格服饰以及她周身漂浮着的黑色飞盘，也充分代表了她的专业领域。 而她此刻，望向芽衣的眼神中，则充满了惊喜与兴奋。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这场「魔术大秀」……可还满意?” 第143章 「螺旋」的魔术师 正面有着四颗齿轮的魔术礼帽，周身悬浮着正旋转着的螺旋圆盘。 而礼帽之下，就算是蒸汽朋克风格的深褐色衣装，也掩盖不了其主人那令人眼前一亮的曼妙身线。 以及那兴奋和期待观众反应的眼神，嗯，的确有点像是魔术表演的人。 “维尔薇姐！” “帕朵？你怎么也在这？ 我记得邀请函可是给了唐宇的啊。” 只不过，名为维尔薇的女子刚一瞧见芽衣身旁的帕朵时，双眸中露出了短暂的疑惑以及扫兴。 “额，这个嘛……” 仿佛是被戳穿了心思，帕朵小手挠着脸颊避开了维尔薇的目光，同时讪讪地说道： “嘿嘿，宇哥哥最近这么忙，肯定没时间把邀请函转交给芽衣姐的，所以我就陪同一下维尔薇姐的贵客嘛，我这是在帮忙呀！” “……”嗯，真是只容易理解的“猫”呢。 一闪而过的吐槽后，简略扫视了眼前的维尔薇，芽衣忽然问道：“帕朵，这是……” “啊呀，真是失态，差点忘了真正的观众了，那么，请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 这时，维尔薇也似是注意到目前的情况，这才略显歉意地拿着帽檐，缓缓举起，雅致微微鞠躬，期待与兴奋再次显露。 更不如说，这种激进宛如戏剧般的腔调，有些浮夸了…… “黄昏纪元最伟大的魔术师，一切逃脱魔术的创造者，维尔薇！欢迎，来到我的魔术剧场！ 在这里，由我掌管「螺旋」之铭，以及…… 一切的奇迹！” 啪，啪。 “嗯嗯，很精彩，那么演出结束了吗？” 宛如在欣赏一场照旧枯燥的舞台剧，虽然并不是自己的意愿，但芽衣还是配合却敷衍鼓掌两声。 “呵呵，稍安勿躁。” 只见维尔薇很是受用地，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轻微晃了晃，以示演出继续。 “还有一场压轴大戏正等待着你呢，作为幸运的观众，当然得拥有最难忘的体验。 ……帕朵，你先离我远一点，我身上没有贵重的东西。” “诶？唉……” 虽然还是一股表演的腔调，但感受到某只猫在自己身上乱搜，维尔薇还是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算是伟大的魔术师，被这么打断表演，也会有些意见的~ 而对于这所谓的“压轴表演”，芽衣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体验，毕竟之前那几场前戏，已经让她开始觉得有些棘手了，紫红的双眸充满了警惕。 “哎呀，看来这位客人有些紧张，没关系，初次见到我的人都是这种反应。 不必感到如此，毕竟，我们也算有缘。” “有缘？” 维尔薇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没错，不仅是你对我有所耳闻，我也很想见你一面呢，雷电芽衣女士，被唐宇同志所承认，并击败了两位英桀的人。” 说着，打量芽衣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也很难说是击败，而且，我并不觉得我得到了宇的承认。”芽衣缓缓蹙眉。 虽然某种意义上，自己的确是打过了某两位英桀，但前提要么是对方故意放水，要么是有外力协助，所以这并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有多强。 再加上，虽然有些无奈和不解，但自己现在的确还没有得到宇的刻印，怎么就得到他承认了呢？ 而且，她称呼宇为同志？看来她也如帕朵所说，关系也处于一种较好的平衡。 真是随性的男人呢，爱莉希雅都不管管的吗？ “既然你这么想见我，那么这一切原本是为我准备的？从乐土区域的紊乱开始，所谓的「演出」就开始了？” “紊乱？” 不过，让芽衣，甚至是帕朵都略感意外的是，维尔薇再次出现了短暂的疑惑，仿佛最近乐土的异常并不是她所为似的。 只是下一秒，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她便恢复到了之前自信的笑容。 “不不不，这根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噢不对，说是「出于我手」……倒也没错~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毕竟压轴节目，还没开始呢~” “抱歉，我时间有限，帕朵，我们走。”维尔薇继续着她的演出流程，但此刻芽衣并不会如她的愿。 既然对方目前只顾着找自己乐子，不透露一点有用的信息，那么现在她也帮不了自己，倒不如掉头就走。 “噢~不不不，你会有兴趣的，还请你留步，压轴的演出，往往都会有巨大的惊喜！” 芽衣的不配合，维尔薇也似是早有预料，周围的气场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点变化，空气中泛起了轻微的涟漪。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说道：“虽然在我看来，这种形式实在太过时了，但是没办法，这也算是我的…… 「职责」？” 说着，维尔薇故意的停顿，下一秒，芽衣的视线忽然被黑暗所覆盖，精神一下绷紧。 “唔！” “好了，女士们……啊，似乎没有先生们。 那么，睁大你们的双眼，本场演出的最高潮，马上开演！ 反转「意义」，颠覆「常理」； 用「真实」创造虚妄； 以「未知」铸就奇迹； 幕布已被拉起，且听，这齿轮啮合的喝彩…… 且看，这矛盾倒错的「螺旋」！” 紧接着，伴随着空气中庄严的声音与齿轮快速转动的响声，一道齿轮形状的褐色光芒，忽然涌入了芽衣体内，而芽衣，也立刻感受到了其中的能量。 这是刻印的力量，但……为什么？ “就当是本次演出的特别礼品吧，我从来不会薄待自己的观众。 更何况，也许通过这次演出，我还能向你……” 为什么……意识又陷入了模糊的坠落，声音，也渐行渐远，而且…… 又是几段不属于自己的，争吵的画面…… …… “这是改变不了的。” 温婉却又阴寒的低语再次传入耳中，不知为什么，或许是维尔薇的“表演”或者刻印，芽衣感受到了的烦躁和疲惫。 明明十天时间还未到，自己也在努力打破这个该死的“预言”，但这个女人却三番五次地拉自己“入眠”，到底想干什么？！ 遭了，就算还能感受到那阴寒的坠落感，但随着她的声音，意识，也在此刻逐渐消逝，仿佛…… 沉眠。 “我比你早一天看见大雨将至，命运将我们卷入洪流，越是挣扎，就越会没入其中……” ……………… 恍如隔世。 曾经陷入昏迷的人都会得到这样的共识，知觉固然会在一瞬间回归身体，但对于时间的感知，却会显得相当迟钝。 一些人会在这时听到体内的血液在管道中奔流作响，那是尘世呼唤生者的钟声。 但为了某一目的，这个还未睁开双眼的少女，不需要此时此刻才能听闻，因为…… “……芽、芽衣姐，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活泼带有模糊的哭腔已经把自己的意识给拉回了现实，身下也感受到了舒适的柔软和温暖。 看来，这次是帕朵把自己给扛回来，倒是辛苦她了…… “帕朵，你确定不再想想办法了？我们这里的医生可不少，或许唐宇能……” “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啊，而且维尔薇姐，做出「判断」的不是你吗？ 况且别说治疗方法了，我就怕到时又像宇哥哥那样，芽衣姐一定不想这样的！ 唉，对不起，芽衣姐，明明说好了要做你的向导，可我却……” 听得出来，帕朵的语气有些急切和担忧，虽然贪财，认识时间也不算长，但她确实挺重情的。 “罐头，帮我把铲子叼过来吧……” “喵？！” “啧，真是指望不上你，我自己来！” 只是，金属的碰撞和摩擦，又再次让这份冒出的感动瞬间荡然无存，呵呵，看来思考敏捷也是个缺点呢…… 如果自己再不醒来的话，自己恐怕真的要被帕朵给活埋了。 “……” 芽衣尽最大努力睁开了双眸，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已经拿起了铲子的帕朵。 四目相对，只见那双蓝绿的异色双眸露出了惊恐，并逐渐放大，手中铲子也滑落到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呃！诈…诈诈诈诈……！” “冷静一点，帕朵，我还活着，只是昏过去了，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与帕朵的惊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芽衣这次反倒十分地平静，毕竟自从接触阿波尼亚后，这种时不时昏倒的情况，自己已经开始有些习惯。 只是，有些可惜，这次宇并没有所谓“经过”…… “可是芽衣姐，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你的心跳可是已经完全停止了啊！真的没事吗？” 啊啊，虽然知道这是在关心自己，但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嘲讽啊？！ 不过，一位英桀，如此关心一个律者，这比较新颖的画面，一旁的维尔薇倒是看的兴趣满满。 “你看，帕朵，起死回生的例子出现了，不过观众，我看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别又被梅比乌斯抓去研究了，不然就像唐宇一样被……” 唰—— 维尔薇的话语戛然而止，锋利的太刀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之间，而太刀的主人，正是手握它的芽衣。 噢？速度还挺快啊，不愧为雷电之名。 “啊！芽衣姐，你做什么？！” 锋利的死亡近在咫尺，但维尔薇的表情始终还是那么地有恃无恐，似乎笃定了这一刀并不会劈向自己。 没有理会帕朵，芽衣双眸充满敌意地说道：“为什么要邀请我？” “我不是说了吗？被唐宇同志承认，还战胜了两位英桀的律者，就连我也会感到好奇啊，这理由还不可信？” “和那位阿波尼亚无关？” “怎么可能……噢~？” 维尔薇刚想回答，但似乎从刚才的语句中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单词，忽然间转移了话题。 “呵呵！我还真没看出来，又是一个恨她恨到这种程度的人啊？放心吧，在这一点上，我和你没什么差别。”同时，语气中也带上了点讽刺。 “额，芽衣姐，芽衣姐。” 维尔薇语气忽然的转变和帕朵的劝阻，芽衣这才稍作停顿，准备将手中的太刀收回。 “……嗯？” 只是这时，她发现对方周围似乎已经形成了某种特殊的力场，无论自己怎样发力，太刀仍然横在空中，无法挪动半分。 “噢，不好意思，我这就把它关掉，毕竟我和唐宇还是不一样的，我比他更加地惜命。” 说着，她缓缓伸手，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响指过后，芽衣因为某种惯性向后退了半步，但此前存在于武器上的重压已经顿然消去。 “既然你提到阿波尼亚了，那刚刚的情况就不难猜了。 放心，大家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也许刚才阿波尼亚没想要伤害你，而是救了你一命，毕竟「螺旋」的刻印，的确有些刺激~” “果然是你。” 芽衣眼中的敌意再次露出，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拔出手中的天殛之匙。 只见维尔薇苦笑地说道：“听人家把话说完嘛，本来应该是我来将你「复活」的，但好像这一次，她格外在意自己的预言呢。 在预言发生之前，她一般不会让任何意外提前出现。 某种意义上而言，她作为一个能够看到未来的人，比我还要更重视「剧本」的存在呢。 即使，像唐宇这种摸不透却又带来「惊喜」的人，她都不曾改变过，甚至在他变成「神之键」后，她这种想法反而更加根深蒂固了。” “看到未来……等等，他？” 原本还对阿波尼亚的预言表示怀疑，但在后面的语句中，芽衣又捕捉到了全新的信息。 凭空出现的想法，原本还算平静的心，又再一次浮动忐忑了起来，语气也随之产生了颤动。 “你是说……宇他……被做成了……「神之键」？” “嗯？难道之前，梅比乌斯没跟你说过吗？以前，除了给那些死刑犯做研究，他可是连自己都不放过，甚至在第八次崩坏后，反倒还变本加厉了，甚至……” 她的话语再次戛然而止，但这次并没有太刀的相逼，而陷入了罕见的名为思索的神情。 “将自己的生命化为一枚筹码也在所不惜。” 虽然语句足够委婉，但芽衣已然知道了答案，同时，脑海也忽然闪过了一段画面和相似的语句。 ………… 「“那可是融合战士的骨灰制成的，你说复活就复活的了吗？”」 ………… “唔…呃喝……！” 往往接触到并不匹配却又无法反驳的事实时，内心都会产生巨大的落差，听觉陷入直线的翁鸣，甚至……感到窒息。 不可能…… 为什么……？ 心，又再一次感受到，被拧在一起的痛苦。 —————————— 啪！ 原本偏向于宁静的实验科室，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受到撞击的文件夹里也迸出了好几张写满数字与字母的纸张。 但经过拼写与理解，却铸就了这次碰撞的导火索。 「源兵计划（一种特殊子弹） 负责人：唐宇 实验对象：唐宇 执行时间：实验对象死亡时间 执行人：唐宇 ……」 不说详情，光是从字面理解，留有浅绿长发的女子就火冒三丈地将文件甩在了桌上，瞪向了眼前略显憔悴的“负责人”。 连一旁留有浅褐色卷发的女子，也是罕见地露出了名为震惊和不解的表情。 毫无收敛，也毫无戏谑的心思。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这么固执吗？” “就是因为这种时候了，就得把损失尽可能地降低。” 梅比乌斯罕见的怒火和维尔薇的不解，在自己这里仿佛化为了冰雾，情绪没有任何的起伏。 已经连吵都懒得吵了啊…… “而且……” “好了别再说了……” 梅比乌斯率先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刚才的激动，反倒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她紧紧握着自己的左臂，不与唐宇对视，转过身，说道：“别说我不同意，但她……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没错，以目前来看，这根本不值得。 “……呵。” 但，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荒诞的轻笑后，唐宇呼出了一口气，显得梅比乌斯此刻的坚决毫无意义。 “我并不是来征询意见的，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 数据我都演算过了，到时我有个万一，这个也可以给你们作为一个杀手锏，至少我还能……发挥一下自己仅有的价值。” “……” 望着留有火红短发的青年离去，梅比乌斯缓缓开口，但又欲言又止，直至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梅比乌斯……” “让他走，本来就是一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驴，说什么都不会听的。” 我不愿意。 我不会让那个时候到来的。 诸如此类的话语，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毕竟理性而言，连她自己都很难保证，更别提他现在连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笨蛋！” 如果不是苏，他是不是就这样瞒一辈子？ 第144章 知道吗，我的画是反着来的。 “那种手术也算是我的后事了，疼不疼……都已经无所谓了。” “……是吗。” 也是啊，都已经……走了，那怎么可能还会感到疼痛呢？自己问出这种问题多少也有点愚钝，但…… 就连骨灰都被做成了子弹。 望着身旁依旧随性温和的红发青年，再看回自己杯中茶水倒映的自己，透露着复杂……与莫名的无力。 即使知道那个时候的人类几乎是强弩之末，但也还是难以想象当时做出这种选择，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虽然这是在情报室，但这原本又是一段略显惬意的闲谈，但因为某个人抛出的一个残忍的事实，想忽视，就是对他的不负责。 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无论是哪个他，都一定要如此吗？ “……你就，没有一丝犹豫吗？” “犹豫啊……” 芽衣那看似忐忑的疑问，唐宇稍微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她会主动跟自己提关于自己的事。 毕竟这姑娘了解自己的事大多数都是从其他人那里了解的。 啊啊，这么一想，作为当事人的自己给人家的印象似乎还有些不太好啊…… 不过还好，现在她主动找自己，说明印象还有回转的余地。 也就在短暂的诧异后，唐宇饮如一口茶水，呼出一口白气后缓缓放下，说道： “不带一点犹豫那肯定是假的，毕竟人嘛，都是怕死的，即使那时情况真的不太乐观，但依然会有那么一丝的侥幸，呵…兴许还能多活几天。” 而且，也是因为那一次，再次低估了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可你依然还是选择了手术，并在我这个时代……发挥了关键的作用。”这么说着，芽衣竟有些不寒而栗。 意思很简单，那便是唐宇最后理性战胜了感性，依旧把自己看作一件兵器，在最后将自己的子弹送了安娜和夜枭最后一程。 只是，联想到是他的意识将这枚源自自己的子弹毫不犹豫地发出，不禁感觉有些冷血。 “毕竟这是我自己在往后世代仅存的价值了，不然那时以我这个身体还在耗资源苟延残喘的话，那我也活的太一无所成了。 而且，也能少一些负罪感。” 说着，见瓷杯见底，唐宇便起身，同时瞧见芽衣的杯子已没有了代表温度的气雾。 “……额，不用，谢谢。” “好吧。” 望着前去装水的背影，芽衣一时间有些哑言，不知该问些什么。 一个问题的答案往往透露着下一个问题，明明该庆幸自己能更了解他的故事，但在知道答案后自己反倒不知所措。 “格蕾修给你的第二幅画，能跟我讲讲什么内容吗？” “嗯？” 杯子的水滴声忽然中断，空气中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内容很简单，就是幅世界末日的画，之前跟你讲过的。” 唐宇简单明了的阐述了这根本不算内容的内容，但芽衣依旧没有因此放下的意思。 因为，她看到他摸脖子了…… “既然我已经察觉到了，那么我就有知晓的权力，有时候说出来，反倒对倾听者也会有一些思绪和帮助。 你也说了这是发生过的事，那么我来这里，有一部分，也是为了解你们而来的，并不是参加一场漫长的猜谜游戏。” “……” 放下杯子后，望向芽衣的目光，唐宇刚一开口，但又戛然而止，仅有一声叹息回答。 又是之前坚决的紫红双眸，看来这次不跟她说清楚，她又不给自己出去了…… “你还真是一个小顽固。” “彼此彼此，老顽固。” ……啧，跟律者讲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呵，好吧，那么在那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苦笑一声，唐宇再次拿起了杯子，吹散了弥漫在杯口的雾气，倒映的琥珀色双眸中，也闪过了些许的无奈与思索。 “什么？” “格蕾修给我的第一幅画，你应该能想象到什么样子吧？” “……嗯，轮廓倒是有的。” “那是一幅，我们这里十四个人的全家福，但并没有所谓的融合战士，更没有那该死的崩坏，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世界，我们也都各司其职。 花店主播、歌者、医生、福利院院长、小卖部店长、厨师、三好学生和中二学生、以及上班族等等，像同学聚会一样，放下手头的工作，围坐在一起，拍照留念。” 普通、平常，但又留存着一点点的温馨，根据对格蕾修能力的描述，那就是唐宇心中希望的光景。 美好，而又不真实…… “但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没错，就是这个不真实…… “现实，往往都是反着来的。” “唔……” 前一段的详细描述与后面的简单明了，但这么一对比，芽衣的脑海内瞬间就闪过了之前在那黝黑长廊中所看到的琐碎的宛如末日的画面。 “崩坏、律者、甚至本不该存在的「第三方」，使这个世界轰然倒塌，也看到他们就这么地倒下，而我也处在失控的边缘，但，也只有我……很荒谬，也很可怕，对吧？ 他们以及全世界在自己面前毁于一旦是什么感觉呢？是我急于求成，没有尽全力的后果。 而这，就是我的第二幅，「真实」的画。” 说完，唐宇忽然深吸一口气，又带有些许颤动地呼出，使自己的情绪再次归于平静随和。 但也就在这一刻，芽衣却莫名将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竟然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执着于“生”的道路，为什么让格蕾修不再为他作画，为什么不惜让自己的情况雪上加霜也要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甚至成为一个兵器，这些，都一一获得了无声的解答。 不，不是，为什么要这样？ “所以，假如真到了那个时候，是作为一只怪物苟活，还是作为一个人类死去，你觉得，哪个会更糟？ 而在那之前，你又会选择怎么做？” 下一秒，唐宇再次望向了芽衣，但这一次，琥珀色的双眸中，已然失去了些许的光彩，让芽衣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久违的生疏与陌生。 一瞬间，芽衣有种一下跌入无底深渊的感觉，但很快，她握紧了拳头，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对于我来说，这两项选择都很糟糕，但那一刻的到来，就得需要一个前提，即使在那之前，我仍未知晓这个所谓的「真相」，但我也会选择去改变。” 即使知道世界的结局，但自己也会尝试着去打破，哪怕只给它带来一丝的改变。 “就算，不容乐观？” 芽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就像……就像……” 但话音未落，芽衣的声音忽然中断，刚要说出话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脑海里。 就像老师曾经改变过我和温蒂一样…… —————————— 「嘀、嘀…… 哒哒哒……哒哒哒…… 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 发条的转动牵动旋律的清脆回响，使得本就被几根蜡烛照耀的宿舍，显得更加的渺小。 好好听，也好温馨…… “老师，这首曲子，有名字吗？” “有啊，叫《万事如意》~” 望着眼前桌上转动着发条的八音盒，再望向对面双眸还带有淡淡笑意的老师，芽衣的笑容不禁露出了最为明显的喜悦。 “哇，好好看的八音盒，思宇，这在哪买的？” “笨蛋琪亚娜，现在无论哪里都没有第二个有这首曲子的八音盒吧？这分明是思宇哥哥做的。（▽?▽）” “嗯，可以这么说吧，网上有相对的教程，还是挺简单的。” “……” 布洛妮娅并没有立刻回答，反倒直勾勾地看着刘思宇那放在脖子上的手。 “吼噢~这么灵巧？小宇，我也想要！” “那到姐姐的生日时，也给姐姐做一个呗~” “额……可以是可以，啤酒罐的八音盒可以吗？” “喂！能不能正经点？！” “噗哈哈哈哈哈！” 望着周围再次陷入一阵喧闹的人们，但不知怎么的，自己并不恼，反倒，很开心。 感觉遇见他，他们之后，自己的生活也有所转变，如同他所说的那样…… 万事如意…… 当然，如果自己没看到他刻意隐藏的创口贴的话……」 第145章 奇妙的缘分 哗啦———— 密集的雨滴无情地砸在了深灰的地砖上，积累的水洼发出的滴答声不绝如缕。 原本这种天气，人们应该都待在各自的屋内，静待乌云的经过，但仍然有人在进行着该死但又不得已的工作。 虽然季节还处于夏季，这场大雨也原本会令人感到些许的清凉，但…… 砰——！ 黄昏街，却因为这场大雨以及此前的破坏，如今的模样也与它的名字格格不入，而此刻忽然响起的枪声，也显地这个季节意外的阴寒。 “……” 乌云之下的黄昏街显得格外幽暗，但就是有那么个人，偏要躲在此刻很容易被忽视的小巷中，目睹着宛如屠杀的画面。 “别！求求你，求求你！我还有的救，我还有的救！ 不，不要！阿波尼亚小姐！救——” 砰——！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枪响，唯一知道的是，眼前不远处的被几个身副武装铁的人再次动了起来，栅栏内宛若教堂的疗养院中，又有被染红的白布包裹的人抬了出来。 而这一次，大门的敞开，走出的几道身影中，捂住自己口鼻的少女看清了开枪者的面容，那是一个留有火红短发的青年，毫无表情波动的青年……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还跟着位被两名武装人员看守着的，身穿黑白修女服的女子，她的脸上，展露的多是名为哀伤的情绪。 只见那名青年呼出一口浊气，别有意味地说道：“掉进水里不会淹死，待在水里才会淹死。 唯有挣扎上游，才会有那么一点机会。” “博士，轻微的只剩下23人，其他的除去失控外……都因与其他疾病并发身亡。”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白大褂的人拿着数据平板走了过来，满是凝重地汇报这次调查的结果，无疑透露了所谓的“机会”。 “但是可惜，机会也只剩下这么多了。” 男子将枪收回枪袋内，琥珀色的双眸望向几乎堆积如山的被白布包裹之人，不知怎的，他忽然低头笑了笑。 “畜牲啊……” 大量收容崩坏病患者，再加上人为的沟通问题，时间一拖再拖，这才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目前为止，最难料的还得是人啊…… 轰隆——！！！ “嗯？” 这时，不知某个方向，一道剧烈的轰鸣打破了这略显沉重的气氛，也就是在这一刻，青年忽然看到了栅栏外那躲在巷子里的少女。 “唔！遭了！” 而少女也不敢怠慢，凭借自身优势，完全融入了巷子里，不见踪影。 但青年并不以为然，而是带着复杂的眼神，选择望向了此刻升起浓烟并混杂着些许冰霜的方向。 与此同时，原本还啪嗒作响的大雨，缓缓降低了它的密度，直至云层中出现了渺小的金黄光斑。 雨……停了？ —————————— “黄昏街……还真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呢。” 往世乐土，情报室内，听完眼前猫耳少女的描述，芽衣一时间有些难以言表，甚至莫名有种既视感的感觉。 目前为止，这个名为黄昏街的地方，就已经牵扯到三个英桀了，疗养院的阿波尼亚和千劫，以及在外游走的帕朵。 “不过真没想到，你跟宇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 “额嘿嘿，毕竟那个时候黄昏街动荡比较大，为了生计，肯定得多出去跑动嘛，就是很不巧，撞见宇哥哥……处理病人的时候。 也就是在那之后，甚至刚加入逐火之蛾的时候，我都躲着他走的，呵呵……”帕朵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亲眼撞见宇宛如平常一样杀人的现场，对当时的她来说，能没点心理阴影才怪，如果是自己小时候的话，恐怕也会这样。 只见帕朵呼出一口气，略显轻松地说道： “不过，这都是表面我的印象而已，之后真正认识宇哥哥的时候，他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淡和无情，反而是这里最有人情味的一个，虽然……认识的比较晚。” “晚？” 帕朵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无奈地苦笑道：“因为那个时候，他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要不是苏哥忽然‘自爆’，我们都不知道。 所以对他的了解，我大部分都是从爱莉姐或者这里的宇哥哥知道的。” 似乎是再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说着，帕朵的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尾巴也似是思考般摆动了起来。 仿佛有什么没有提到。 而反观芽衣却没有察觉到帕朵的小动作，而是因她的描述陷入了思索，眉头也跟着缓缓出现了褶皱。 以此推定，当时樱就是在黄昏街跟千劫发生了冲突，帕朵加入逐火之蛾的时间也接近于「约束的惨剧」。 而“苏哥‘自爆’”，很明显那个时候宇有什么瞒着他们，但苏是知道的，却又因某种原因迫不得已说了出来。 想到这里，芽衣不自觉地叹息一声，虽然庆幸于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但……却是不太乐观的。 啧，爱莉希雅有意隐瞒也就算了，怎么连宇也有啊？！ “嗯？怎么了，芽衣姐啊不，芽衣老板？突然就不说话了，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啊，没什么，就是……有了些新的猜想。” 随着帕朵的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芽衣的思绪也跟着回到了现实。 唰——轰隆隆—— 只是下一秒，不远处传来的杂乱声响吸引两人的注意，而芽衣刚放松下来的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帕朵更是连同猫耳都捂住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声音都足以令人感到心烦意乱，沉重得像是从远处投掷而来的块状物体。 “这是……”短暂的几秒后，待杂乱的碰撞平息后，芽衣率先问道。 “噢，声音是从工坊里传出来的，那应该是维尔薇姐干的，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维尔薇姐……” 噢，还有差点忘了，因为某人的描述，维尔薇，并不只一个，思维上的。 这么比较下来，这十四个人当中，无论是手术前后变化和能力，宇反倒是最正常的一个了。 “好吧…… 噢还有，帕朵，真的别用‘老板’来称呼我了。我不喜欢，听着也很奇怪，非常奇怪。” 莫名有种爱酱叫老师的既视感…… “噢，好吧，芽衣老……芽衣姐，嘿嘿~” 随着称呼的再次改变，芽衣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嗯，还是这样习惯。 ……………… 大厅后方向上阶梯的大门内，构造与大厅的完全不同，与房间的分布不同。 机械感十足的深褐色器具以及仪器，中央的几个巨型齿轮宛如发动机一直在转动着。 很有标志性的工坊，简直就是一艘船的驾驶舱。 “这么大的阵仗，她又想打造什么东西出来？” 也就在“驾驶舱”的尽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芽衣的到来，维尔薇的注意力始终在她面前杂乱无章的工具台上，直到清脆的高跟在身后响起，她才反应过来。 “啊哈？看来我和我的观众还挺有缘分的嘛，不过，今天休演噢。” 维尔薇还是一如既往作为魔术师的热情与浮夸，但芽衣并没有作为观众的回应。 毕竟之前被她的刻印坑过一次，任谁都会有意见的吧？ “我说过了，我对你所谓的演出没有兴趣，只是想来看看这里为什么开放了而已。” 对于芽衣的冷淡，维尔薇没有因此产生一丝不悦的模样，反倒，这是意料之中。 “这祥啊，随意参观，这里算是我的「工坊」，虽然不是很感兴趣，但的确有很多了不起的东西是在这里被制造出来的。 噢对了，上次见面太过仓促又太过意外，还没来得及对你进行一下现场采访呢。 作为往世乐土有史以来，少有的接触过所有刻印的人，噢不…是律者，有何感想呢？” “所有刻印？” 维尔薇忽然的“采访”，让芽衣有些意外，同时，有对其中的问题产生了一些疑惑。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还没有做到这一点。” 先别说阿波尼亚的刻印，宇的刻印到目前为止自己可还没真正得到过，梅比乌斯那次也只是感受而已。 而芽衣的否认，也是让维尔薇感到了诧异，按理来说，以自己的出场时间，自己的刻印应该是最后一个得到才对，如果不是…… 嗯？ 想到这里，维尔薇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诧异也瞬间转变成了兴奋，简直就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我明白了，你还没被阿波尼亚施与「戒律」吧？” “嗯，没错，我是以某种方式见到的她。”芽衣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那就要恭喜你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在得到她的刻印之前，我劝你啊，还是早点开溜吧。” 说着，维尔薇摊开了双手，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还带着少有的苦恼与无奈。 “她和梅比乌斯的刻印相比，有什么更让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吗？难道也是某种强加于人，无法违抗的心理暗示？” 但是，就连维尔薇都劝退的刻印，芽衣倒是来了点好奇心，毕竟目前为止，就算是梅比乌斯的刻印，多多少少都对自己有些帮助。 那么阿波尼亚的，会有什么效果，又是什么原因，连维尔薇这种略显浮夸的魔术师都直摇头。 “这么说吧，以我个人的标准来看，阿波尼亚绝对是个善人，可是呢，善心所能带来的，并不一定都是善果，她带来的‘戏剧效果’，我都要花不少时间才比得上呢。” 也许是因此勾起了与之相联系的画面，紫灰色的双眸也逐渐淡化了之前的笑意与兴奋，反倒多了些许的讽刺。 “呵，三言两语和简单的窥探，就能让一位同志近乎疯狂又被落下神坛任人唾弃，甚至还阴差阳错地害死一个小姑娘，关键前提都还是‘充满希望’的戒律，最后却是这种发展，可没人能猜的到。” 说着，芽衣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位浮夸与热情的魔术师的脸上，出现了名为厌恶的情绪。 毕竟只有作为当事人的他们知道，当时他离开后，直至侵蚀之律者的惨剧，人类才真正意识到。 他们，被保护的太好了…… 第146章 被命运束缚着 无尽的黝黑长廊中，芽衣略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并且说实话，这种时不时的突然，已经开始有些习以为常了。 之前因某只猫而打断了自己和维尔薇的对话，在得知了维尔薇是在给樱修理什么东西后，便再次回到了休息室中。 然而刚一坐上舒适的沙发后，意识又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这才出现的刚刚的一幕。 “你又来探望我了吗？芽衣。” “……这一次，我可没有携带吊坠，阿波尼亚。” 熟悉的温婉声线再次回荡在耳边，芽衣依然没有一丝的放松，毕竟面前可是给自己下了死亡倒计时的人。 更何况，如今倒计时，也只剩下四天了…… “你比之前清醒了许多呢，应该逐渐适应这里了吧？” 不过好在，随着阿波尼亚三番两次地拉自己进入这片空间，自己也逐渐适应并更好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语言。 想着，芽衣此刻的轻笑显得有些讽刺。 “托你的福，我现在也总算能跟你进行交流了，同时最近一段时间，我也了解到关于你的事。” 轻笑过后，芽衣的表情再次回到了清冷的状态，同时面对眼前的女子多了些许的淡漠。 就算是口头上的了解，也会莫名感到眼前的女子的虚伪，当然，这是必然的，自己目前也还不能妄下定论。 “几乎所有人，对你的感官都有些……微妙，而千劫对你的憎恨，似乎非比寻常。” 也是在黄昏街，千劫正是这三位英桀之一，当时，也是他在阿波尼亚的疗养院做一个搬运工，所以他也知道她收容“患者”这一“善举”导致了怎样的后果。 但这并不是主要因素，反倒像是个起点，真正的导火索，兴许就是第十一次或者第十二次崩坏所发生的事。 不然，千劫也不会对阿波尼亚有这么大的怒火，顶多只是讨厌。 只见端坐在石椅上的阿波尼亚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 “又何止是他呢？恐怕不对我感到憎恨的人，连‘十不存一’，也可以被称为夸大了。 既然常常捆缚他人的双手，那这一天的到来就理所应当。” “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知晓命运，却始终被其束缚着，这也是自己对她不满的一个地方。 只不过下一秒，阿波尼亚说出的话不禁让芽衣短暂疑惑地皱了皱眉。 “芽衣，你应该也去过动物园吧？大多数的牢笼，可不是为了保护在外面观赏的人类，而是为了保护动物自己呢。 在知晓命运的那一刻，我也见证过那些为此做出改变的人，但都无一例外，付出了不该承担的代价。 无法阻止，也无以违逆……” 说着，又是一声轻微的叹息，这一次，芽衣也明显感受到，她表里如一的悲伤。 也因为自己这该死的反应力和想象力，大致能猜到其中那几个打算改变命运的人。 “好了，芽衣，今天，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什么？等等……” 似乎是不太愿意提起，这次是阿波尼亚主动结束了对话，当芽衣刚反应，一双手已然伸向了她的面前。 与此同时，她的意识，又再一次产生了坠落感。 “在离开之前，让我来为芽衣整理一下领口吧。 我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 视线恢复了光明，暖色调的橙黄光线映入眼帘，但芽衣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一阵轻松。 期待下一次见面？呵呵，不会是自己死的那一天吧？ 该掌握的信息没得到，反倒还得到了一堆似懂非懂的谜题。 宇的转变、“背叛者”爱莉希雅、第十一次崩坏和第十二次崩坏，还有至今还处于虚实之间的第十三律者。 “嗨~！芽衣，诶？可不能装作看不见我噢~? 嗯？哎呀，你的脸色看上去也太差了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俏皮的声音传来，粉色倩影出现在了芽衣的面前。 只不过此刻芽衣的疲态以及略显烦躁的思索，一时间忽略了其存在，直到一声惊呼和一道触感，她才注意到了眼前的少女。 “我们一起去休息一下，做点开心的事吧，好不好？” 当然，第一反应，就是先把她还在戳自己脸颊的手拿开。 随后，只见她略显疲惫地叹息一声，苦恼道：“如果现在我还不抓紧时间，恐怕就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了。” “噢？你的意思是，担心在这里待得太久，会越来越舍不得离开我吗~？” “……”少女俏皮的疑问让芽衣的眼角莫名抽动了几下。 不过，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羡慕眼前之人那出乎意料的思维方式，被这么一问，虽然有些无言以对，但刚刚的烦躁确实有所缓解。 “好吧，和你待在一起，确实让人难过不起来。”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错，或者撒了什么样的谎，才让她跟宇产生那种微妙的隔阂？ 但芽衣还是将这个疑问藏在心里，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后，她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爱莉希雅，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诶诶诶？！是什么事呀？美少女的烦恼？美少女的故事？还是……恋爱咨询~？” 见芽衣难得主动找自己谈话，爱莉希雅那俏皮活泼的微笑反倒多出了一份明显惊喜。 而这份惊喜，促使她在芽衣话音未落的情况下，下意识将心中想到和想回答的话题都说了一遍。 “……” 嗯，那双眼里无比闪耀的“星星”，看样子她已经憋了好久了…… 面对那双星光闪耀名为期待的天蓝双眸，不知怎的，芽衣忽然为接下来的问题产生了小小的负罪感。 “咳咳~是关于阿波尼亚的。” “唔……好吧，又是别人的事呢~” 啊，看吧，那鼓起来的腮帮子和一声闷哼，明显有小情绪了。 但芽衣可不会把这种负罪感挂脸上，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接下来的问题，以此转移注意力。 “她和我说，十天之后，我会死在她的手上，具体到现在，应该只剩下四天了吧。” “啊？” 随着芽衣的陈述，爱莉希雅便是又一次惊呼，而这一次，原本时常带有笑意的双眸，出现了罕见的严肃。 “这么重要的事，你应该要早点告诉我或者小宇啊！” 而她的严肃，倒是让芽衣感到了意外，按照往常，还以为她又会以俏皮的方式给自己提建议。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我没太在意，不过看你的样子，难道，我应该对此深信不疑？”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这可是阿波尼亚的「预言」啊。 阿波尼亚所看见的未来，几乎都是既定的事实，她能做到的，也只是能够「看到」而已。 既然她已经做出了判断，那么芽衣你，应该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说着，爱莉希雅的目光忽然出现了担忧，但芽衣却是从她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关键的单词。 “按你的意思说，这个所谓的「预言」，也有被改变的可能？而且我也听她提起过，她不清楚宇的命运。” 爱莉希雅的凝重和担忧丝毫不减，但还是用点头又摇头的方式，回答了芽衣的问题。 “这仅体现在部分人，可以说微乎其微，当她第一次向我提起她的困境时，神色可是比现在的你还要疲倦…… 虽然关于小宇，她也只能通过小格蕾修看见一瞥，但最后的结果……也都大差不差……” 说着，她的双眸缓缓垂下，转向了其他地方，一只手慢慢攀上了自己的左臂，深吸一口气。 “我当初看着他，也坚信着预言会有真正被改变的那一天，但在千人律者的事件时，苏的忽然发话，以及……我和小宇之间撒的一个谎，我们不得不选择相信。 凡是阿波尼亚「看见」的情况，无论采取多精密的手段，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发生。” 虽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回想起来多少会有些哀叹，但关于宇的事，爱莉希雅仿佛从来没释怀过…… “看来，这已经不是我足够小心就能应对的情况了，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就像宇当时做出改变的选择一样。” “虽然有信心是好事啦，但芽衣也要千万小心。” 芽衣的坚决，让爱莉希雅有些无可奈何，但她还是苦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会帮你去问问阿波尼亚或者小宇的。 但愿……这只是一个对后继者的小玩笑吧，毕竟告知具体时间的，她很少会这样做……” “……但愿如此吧。” 休息室中，暖色调的灯光依旧让人感到惬意与放松，但因为某些话题，即使是舒适的沙发，也缓解不了此刻的沉重。 ………………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吗？来访者。” 被深蓝色调包裹的情报室内，面对芽衣的疑问，苏也是罕见地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要不是他那微皱的眉头，芽衣甚至还以为他又会“陷入沉眠”。 同时，芽衣也因此得知，阿波尼亚，是生来就有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成为融合战士，也只是进一步放大她的能力。 只见芽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也曾数次提起过自己的「预见」，我可以以它跟阿波尼亚的「预见」作类比吗？ 又或者，你对宇的「预见」，又有什么特殊性？” 要论乐土之中较为出众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芽衣也只能想到苏，出于某种侥幸，她更想听到眼前的男子能说出不一样的答案。 当然，要是能知道关于宇的「未来」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目前的了解，苏貌似比凯文还要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情。 “我的预见……是基于过去曾有过的「进程」，以及与事者的「性格」。 恰如「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当一件事的组成部分固定下来时，在我眼中，其结局也就已然注定。 而阿波尼亚的「所见」与此不同……她能够通过接触他人，完成「看见现实之上」的行为。 对于老唐……我和她的「所见」的确出现了不同，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 阿波尼亚虽然能通过格蕾修看到一瞥，但那也仅是格蕾修的「颜色描述」，而我的「所见」，则是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未来。 打个比方，如果我们都是被命运摆弄的木偶，那么他们也身处其中，阿波尼亚做到的，也仅是能看到那缚于众人之上的提线。 而老唐能做到的，就是斩断那些提线，而且……他也确实成功过，即使代价对他并不乐观，但……也有个比较特殊的结果。” 当听到不一样并且还算可观的回答时，芽衣的脸上明显闪过了短暂的惊喜和庆幸，但在下一秒，苏却是忽然摇了摇头，苦涩地轻笑一声。 苏很想纠正一个观点，但瞧见眼前的少女仍然是作为又一个变量的存在，他还是选择了按下不表。 毕竟，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有的，只是特殊的挑战，和不得不面对它们的普通人而已。 而老唐，恰好就是这类人的最好代表…… 第147章 让这桌掀的再猛烈一点! “哟，大小姐，快，来求我。” “……” 休息室中，原本还算放松和惬意的橙黄下，因为眼前的雇佣兵小姐，芽衣瞬间觉得自己又进入到了什么诙谐的地方。 同时，一只手搭在了刀柄上，她双眼微眯，仿佛有雷光闪过。 “求你什么？过一会别死？” 心情本来就乱，被这么一说真的恨不得给她来上一刀。 “……” 很好，这下轮到渡鸦难以言表了，嘚瑟的笑容瞬间僵住，抽动的嘴角很好表达了她此刻自讨苦吃的情绪。 “啧，你这冷笑话是跟谁学的？我的意思是，我听到一些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传闻。 还记得第十一次崩坏和第十二次崩坏吗？没想到那段时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挺可惜的。” “……还是别感慨了，说一下「传闻」是什么样的吧。” 芽衣有些无语地说道，甚至有些怀疑最近这段时间渡鸦是不是真的来这里度假的，毕竟她所说的「传闻」，自己知道的不敢说一半，应该也有五分之一了。 “呵~是是~大小姐。” 渡鸦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唐宇差点拯救世界、黑渊白花对他发挥不了作用这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想说的是当时正发生崩坏的事。 唐宇对约束之律者，并不是‘作战计划’，甚至，几乎没人知道那个时候他会去跟律者死磕。” “什么？” 芽衣缓缓蹙眉，心跳竟不自觉地慢了一拍，没来由地为渡鸦的描述感到些许的荒谬。 根据看到的记载，第十一次崩坏是发生了重大牺牲事件的，一个大活人在现场，怎么可能没人知道。 除非…… 下一秒，脑海中的几段画面莫名地与其串联起来，瞳孔忽然微缩了一下。 “毕竟当时因为「数据生命」、「天外之敌」以及千人律者等一系列‘壮举’，他还处于‘高层’的‘管控’。 可谁曾想，就是还处于众矢之的的他，还能逃过他们的眼睛，直接跟律者单挑，甚至还成功了，呵，虽然现在来看和对比有些奇怪，但这么一说反倒还挺威风的。” 说着，就连渡鸦的酒红色双眸中也闪过了一丝意外，随即还有些惊喜地说道： “而且，就在他平息第十一次崩坏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少发生崩坏灾害，虽然偶尔会发生一些奇怪的昏迷事件，但都没什么大碍，直到……第十二次崩坏。” 但是说着，惊喜转瞬即逝，渡鸦略显可惜地叹息一声，随即她又忽然四周望了望，在确认没发现什么时，她缓缓松了口气。 “不过他最后的结局你也知道，他没有撑到终焉，甚至侵蚀之律者降临的那一天，但……呵，他这也算好的了。 当时，樱那个‘遇难’的妹妹，是我们完全没想到的……” 尽管渡鸦表现地再惊讶，但芽衣此刻却是没完全听进去，而是为自己联想到的一系列画面而感到了些许的压抑。 ………… 「“她第二次使用黑渊白花，是为了救人。”」 「“就算有着那么一丝小小的期望，但其中的几个律者，爱莉还是会讨厌的。”」 「“宇这个笨蛋，爱莉希雅，你明明可以……”」 「“即使阿波尼亚的戒律足够影响他人，但也仍有例外的。”」 「“呵，三言两语就阴差阳错地害死了几个人，这是完全没想到，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和小宇之间，都撒下了一个……无比巨大的谎。”」 ………… 嗡———— “唔……” 只不过，还未听到渡鸦口中的侵蚀之律者是谁，声音渐行渐远，周围世界化为朦胧，并缓缓黯淡。 只不过这一次，芽衣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唯有略显沉重的深呼吸。 “越来越冷静了呢，芽衣。 但持续积累的沉重可不是好事，所以，「请」来到我面前吧，让我再一次…抚平你的内心吧。” “……如果你的确像自己描述的那样真诚，就不要再对我用「请」这个字了。” 即使即将涌出的愤怒被瞬间熄灭，但语言中也还是充满了对眼前女子的不满。 “嗯？”也不同之前，这一次，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阿波尼亚的表情出现了罕见的疑惑。 而回应她的，则是芽衣略显讽刺的轻笑。 “「最优秀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你的确没有辱没这个评价。” “……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芽衣还是更习惯于以恶意来揣测我吗？” “这很明显吧，无论是之前的教训还是他们口中的你，当意志开始被你摆布，就当然如你所说，形成了应有的「命运」，也没有人否认你的判断。”芽衣略微蹙眉。 不得不说，即使知晓命运也好，做出改变也好，但如今在芽衣看来，她此刻的语气与其中包括的哀伤，都不能为之感到理解。 甚至，反倒还有一些虚伪和逃避…… 然而，阿波尼亚却是感到了些许欣慰道：“看来，芽衣对我的「探查」，已经到了相当深入的地方了啊。” “……”芽衣没有回应。 虽然总体还是没有完全理解，但是……却出奇地没能找到一个能加以反驳的理由。 “这样吗，那么……「请」再靠近一些，可以吗？” “唔…你……” “偶尔，我也会任性一下，但就这么一次，还请谅解。” 然而，仿佛是看穿了芽衣的心思，某个特定的单词再次响起，当少女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然覆盖了她的鬓发。 下一秒，阿波尼亚忽然顿了一下，但随后却是一声轻笑传出。 “你果然和宇很像呢，不仅事先探查，也在拟定计划。” “够了！”紫红的双眸露出了令人感到压抑的寒光。 现在的她忽然有些明白，千劫为什么对阿波尼亚有这么大怒火的原因了。 自以为是…… 即使察觉到芽衣的怒火，但阿波尼亚也仅是苦涩轻笑以示歉意，随即放开了还抚着鬓发的手。 “还请谅解，我不是有意的。 所以，你想改变我看到的命运？” “在你看来，就算知晓「命运」，无论多少拟定的未知的计划，也还是不可违，不可逆吗？那既然如此…… 第十一次崩坏的结局，也是你的意料之中吗？或者说，他「原本」的结局应该是怎样的？” 终究是将心中潜藏的疑问脱口而出，很难相信，即使唐宇与老师有多么地相似，但考虑当时情况，他也不可能孤身去跟约束之律者对着干。 其中他肯定是改变了什么，宛如苏所描述的，斩断提线。 同时，让他不得不这么做的，有一部分也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原因。 果不其然，在闻见芽衣的疑问，阿波尼亚的表情再次迟疑，随即短暂地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前的哀伤再次涌现，最后，唯有一声叹息。 “……芽衣，无论是你，又或者是其他人，在得知所谓命运的存在后，谁又不认为自己能改变它呢？ 但是没关系，毕竟这也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 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如果这能让你在离开之前，拥有那种愉快、「没有正在坐以待毙」的错觉……” “那不是错觉，阿波尼亚。” 下一秒，话音未落，芽衣忽然打断了阿波尼亚接下来的话，紫红的双眸透露着坚决。 “在此之前，你一直在回避，尤其是某几个问题，哪怕像你说的事无巨细，不可改变，我依然会选择证明你是错的。 一个教导过我的老师曾说过，哪怕是过程中一个渺小的改变，也会令结果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等我真正打破它的那一刻，我希望你能回忆起，此时此刻所说过的话。” 仿佛是勾起了什么画面，面前少女的坚决，阿波尼亚竟是有些庆幸地轻笑了几声。 “真是有活力啊，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会有所不同。” 说罢，还未等阿波尼亚有所动作，却看见眼前的少女忽然化为了一道紫红的雷光，转瞬即逝，不见其踪影。 但在下一秒，阿波尼亚的微笑却是更加欣慰了几分，毕竟在她眼中。 但短暂闪烁着的雷光中，还伴随着不明显的橙红之火…… ……………… “既然如此，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休息室中，由于已经知晓芽衣忽然昏迷的原因，在等芽衣醒来后，渡鸦也见怪不怪，反倒简单了解此次阿波尼亚又给这位大小姐说了什么“命运话题”。 即使知道所谓的“命运不可违”，但她可知道，眼前的大小姐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毕竟在某些事上，她可是跟她老师一样顽固…… “只有在这个人为编织的「世界」中，命运才有可能按照某种既定的预言进行推演。” 而芽衣，也正是如此，她还是坚信，阿波尼亚的“预言”，也仅体现在这「往世乐土」之中。 下一秒，只见她的嘴角微微地上扬至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而看在眼里的渡鸦却是感到了一阵诡异。 “那么如果……我将思路反过来呢？比如说…… 我在这预定的「十天」前，提前面临我的终局，结果又会如何？” 第148章 千劫的獠牙 棱角分明的碎块，还能看到残缺却略显狰狞的淡黄色眼角。 “……” 很难想象，平常大大咧咧还“热情似火”的男子，现在却只是摩挲着手中与他面具相似的碎块，一言不发。 “千劫。” 清冷的声音忽然从不远传来，千劫缓缓往声音的源头望去，却见芽衣正以一种淡漠与蔑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噢？” 由于戴着狰狞棱角的面具，并不能清楚千劫此刻的情绪，但此时这带有些许调侃的疑问，说明他的心情还不错。 毕竟眼前的律者，可是跟那个女人也有过节，甚至还吃过亏，虽然自己也同样讨厌那个女人，也讨厌眼前的律者，但…… 双方都相互让对方吃亏，自己坐山观虎斗，这心情能不好吗？别提有多爽了！ “律者，你……” “请，滚过来。” …… 芽衣淡漠又“不失礼貌”的话语，千劫却依然无动于衷，没有一点暴起的意思，但现场也同时陷入了诡异以及压抑的寂静。 “……啊？律者，怎么……认错人了？还是说，宇那混蛋又给了你什么‘底气’？” 千劫的面具忽然倾斜了小小的角度，仿佛带有一丝疑惑。 “不，这也是向你学来的，千劫，和宇没有任何关系。” 芽衣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继续保持一个平静的状态。 “一直以来，你不都是在用这种方式虚张声势吗？ 这不是什么新鲜的手段，我曾见过很多小动物用类似的方法试图吓退天敌。” 尽管现在的做法如同自寻死路，但，这也正是芽衣对抗所谓「命运」的方法。 在这片乐土中，曾有重创过，甚至差点致死后继者的，只有梅比乌斯和千劫。 因为之前某种缘由，虽然梅比乌斯依旧对自己阴阳怪气的，但也没再继续她所谓的“实验”，所以已经不是最好的方法。 而千劫，之前就听说过，他曾作为乐土的最终试炼，此刻却意外成为了一个可观的突破口。 啊，即使是一种可行的方法，但真的很不想面对这个“热情似火”的男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在芽衣的激将之下，逐渐狂放的笑声以及双肩的抖动，足以证明面具之下的表情该有多么地狰狞。 “虚张声势？好，好啊！” 砰！ 最终的声调与破空声同时响起，两人之间的这段距离仿佛并不存在，甚至不需要一眨眼的时间，男人的右拳已经堪堪擦到芽衣的侧脸。 “……” 及时回护的刀刃让这一记重击的去向偏转开来，但仅仅是余波也足够让她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了一段距离，两道长长的痕迹留在地面上。 就是这种力量。 虽然挨了点板子，但起码符合芽衣的预期。 “挑衅我之前，你准备好后事了吗，律者？” 嗯，咯吱作响的拳头，咬牙切齿的语气，也符合预期…… “没有那种必要。” 芽衣保持淡漠的态度，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唯一的准备，就是计划好如果你让我感到失望，接下来我要去做些什么。 噢~还有一件事，听说，你之前作为‘最终试炼’的时候，曾有过‘无人到访’的时期，不会是被夸大的吧？” “哼，你试过就知道了。”千劫冷哼一声，周遭的气温也是隐约有着上升的迹象。 “我就是要这么做。” 但为了让千劫的怒火再上升一个程度，芽衣此刻的语气带上了一点狂妄。 “而且，凡事总有例外，也许，我就是其中之一也说不定。 现在此刻你也明白了，这是邀战，同时我也比较期待…… 既然宇能够打碎你的面具，那么作为被他所承认的我，也很好奇那碎片之下，你那狼狈又不甘的样子。” 呵呵，要是换作平时，芽衣宁愿再和梅比乌斯打一场也不会搞现在这种操作，这是纯粹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好吧？！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不愧于你的称谓，律者。 我刚觉得你没那么讨人厌，没想到你却自寻死路，宇也拦不住你了。 那么如你所愿，我也很久，没有亲手杀死一个律者了，不过，看在宇的面子上，我给你时间，去想出一百种方法来保住自己的命！ 然后，你最好祈祷，你的‘坚持’，还能得到宇的‘拯救’，也最好祈祷，他能在你消失前阻止我。” “所以说，地点呢？就在这里？” 冷笑伴随着的摩拳擦掌，芽衣自知效果差不多了，并没有对千劫的“忠告”进行反击。 同时，她心中却产生了一种不甘，毕竟对方完全是因为某人，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面子。 所以，这一次也算是要给千劫，也是要给乐土的所有人一个证明，自己可不会屈于他人背后！ “这里？呵，也许和你相衬，但还配不上我！” 唰——！ 说着，不知是否缘于这缓缓上升的气温，千劫的身上忽然化为了刺眼的火光，但却未能伤他分毫。 “尽你所能到乐土的深处去吧，就算是爬，也要爬到那里！否则，你连死在我手上的资格都不够！ 当初他们为我准备的杀阵，「至深之处」的一部分，那里，将会成为你的埋骨之地！” 语气愈加狂妄，火光愈加滚烫，而话音刚落，火光猛地闪耀。 在光芒散去后，情报室内一切看似安然无恙，但唯独少了刚刚还在狂放大笑的男人。 ……………… “这两个笨蛋……” 不知过了多久，情报室内早已不见了芽衣和千劫的身影，但眼前桌角上的焦痕，以及脚下那两道长长的痕迹，仍然没有恢复的迹象。 其中焦痕似乎还缓缓稀出了摇摇欲坠的“焦炭”。 看着眼前的“惨状”，刚进门的唐宇不禁扶了下额头，略显苦恼地叹息一声。 有「擂台」不上，非要在这些地方…… 咔—— 搞小破坏的…… 好吧，毕竟这不是什么过段时间就复原的游戏世界，所以待会……还得麻烦克莱茵了~ 但与此同时…… 没有言语，唐宇忽然往一个地方望了过去，琥珀色的双眸缓缓眯起，毫无感情色彩。 那是回溯装置的方向，仿佛那其中在酝酿着什么。 “虽然只是听说，但还真就一样讨人厌呢……” 不过倒是希望，一切顺利。 ……………… 洁白的云层，湛蓝的深空下，周围，洁白的殿堂依旧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轰——！！！ 只是可惜，无比广阔的圆形平台上，冲天而起的火红与紫红将附近的湛蓝与纯白沾染了诡异的颜色，同时还伴随着滚烫的气浪。 “令人失望，律者！ 即使身怀刻印，却只有这种程度？” 如约而至，芽衣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这个全新的锚点，不过这一次并没有荒唐的魔术表演或者诡异的虚数乐团，有的，只有近乎摧毁一切，滚烫高温的火光。 而在狂暴的气浪中，将眼前由雷霆凝聚的刀光再次宛如玻璃般化为齑粉后，对再次化为雷光的少女充满了不屑。 藏拙？那么眼前的少女将会为这个选择感到后悔和愚蠢！ “来，再垂死挣扎一次给我看看！” “你会后悔的。” 唰！叮——！ 狂吼与破空同时响起，火红的光芒暴起，刚好撞开了芽衣的天殛之钥，与此同时，宛如从天而降的彗星，鲜红的火光直接朝着芽衣砸了过去。 面对铺天盖地的高温和气浪，芽衣可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扬起的衣摆与激荡的雷光，也正好揭示的行动。 也就在彗星与芽衣相撞之时，忽然一道紫红的雷光冲天而起，并伴随着野兽的怒吼。 “怒吼吧，俱利伽罗！” “吼——！！！” 雷光化出的名为俱利伽罗的飞龙展开了双翼，火红的光芒中刚一出现人体的轮廊，带有狂暴雷光的吐息瞬间喷涌而出。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没错！这才像话！律者！” 但火光散去后，千劫并没有做出闪避甚至移动的动作，面具之下仿佛在有什么东西酝酿着爆发，狂傲不羁的大笑，疯狂的战意不断涌出。 轰——！！！ 紧接着，正面挨了一段时间的吐息，芽衣的攻击还没有结束，而是一点俱利伽罗的背部，一瞬间闪到了半空中，紫红的雷光再次凝聚在手中的太刀。 以她的了解，天际的轰响还不足以让还在狂妄大笑的男人露出该有的样子，所以必须再来几记猛药！ “湮灭吧！” 话音未落，极速的雷光率先斩下，直指还未来得及进行下一动作的千劫的脑袋。 叮——！ 然而，即使这次的确感到了碰撞的实感，强劲的力量也让眼前的男人因此向后暴退一段距离。 咔…咔咔…… 但成果，也仅是让他的面具出现了四分之一的裂缝。 “恭喜你，律者……” 也就在这时，就在这裂缝中，逐渐迸发出与火光一致的光芒，那是他的战意，也是他下一阶段的疯狂开始。 明明是略显平静的语气，但却让芽衣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太刀，脸上的表情更加地凝重。 “终于倾尽所能地证明自己，值得一杀！ 但这不是「战斗」，而是一场「追猎」……” 轰——！！！ 说着，以千劫为中心，平台四周忽然迸发了前所未有的耀眼的火光，火红的龙卷冲天而起，令人窒息的气浪席卷而来，干烈与压抑充斥在空气中，宛如人间炼狱。 “呵呵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哈！！！那么现在……！” 与此同时，龙卷中的人影双手一挥，光焰散去，芽衣才真正见识到千劫那真正疯狂的狰狞面孔。 除开还穿着在身的衣物以及头发，浑身上下的皮肤，甚至面容，都被火光所覆盖，形成诡异的血红，五官宛如狰狞的怪物，宛如从地狱中诞生的恶灵。 “尽你所能，开始奔逃吧！” 第149章 不应该拯救 洁白被浸染，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污渍，时而轻易清除，时而…… 轰——！！！ 难以修复，不可复原。 原本圣洁的雪白与湛蓝，由于忽然爆发的火龙卷，侵略性的火红侵蚀着龙卷附近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此刻，平台上，火蛇不断围绕循环，周遭的一切都渲染成了由窒息气浪围成的烈火牢笼。 当然，也是随时间而推进终结的牢笼。 也就在眼前的男人开始展露他真正的疯狂时，周遭的火光比以往更加地旺盛与扭曲。 然而这并不是芽衣感到棘手和紧迫的原因，而是这个牢笼，能被眼前的男人随意操控。 滋啦—— “唔！” 躲闪着铺天盖地的“彗星”，却因为忽然的灼伤才让自己意识到现在的火圈周长比之前缩小了些。 让试炼者感受绝望吗，不愧为曾经的「最终试炼」…… 唰——！砰——！ 雷光凝聚的锋刃在这一刻宛如真的沦为了易碎的玻璃，即使迸发再耀眼的锋芒，但下一秒都被他火红的拳头化为齑粉。 下一刻，不顾因刀刃刺入产生的疼痛，飞溅的血液化为火灰，千劫直接抓住了那柄太刀，举起了他火红的烈拳。 “你就用这种虫豸的力量来代行破坏？” 砰！！！ 紧接着，滚烫干裂的灼烧伴随着强烈的撞击扑面而来，芽衣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轰鸣中，芽衣顶着压抑的气浪强行在半空中回过神来，天殛之钥也在这时化为了一道雷光消失在千劫手中，再次出现在她手上。 刀尖拄地，随即稳身落地，沉重的喘息与这高温的空气，视线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扭曲。 但双手的麻痹，喉咙的干裂又迫使着她保持清醒。 “来吧！律者，和我一同投身炽焰，让我看看，谁会被…烧却无存！！！” 然而，即使一切的前提是自己以“提前死亡”来打破阿波尼亚的「预言」，但此时，芽衣却抱有一丝私心。 这种见所未见的力量，以及这种不要命的攻击方式，就算是再强大的融合战士，归根到底也是人这个基础，所以，芽衣在赌…… 他不可能维持太久，只要撑过这个时间，自己还有再战之力，仍有机会战胜他。 这么想着，芽衣挣扎着拄刀起身，再次化为雷光与这时不时迸发的龙卷与火柱交错穿梭，在这不断缩小的牢笼中挣扎。 一改之前的强攻，换成了类似游击的迂回战术，以争取反击的时间。 “呵呵哈哈哈哈，逃吧！所有去处，终化劫灰！” 只不过，这一切在千劫的眼里，却显得极为地愚蠢和可笑。 人人都说他疯，但并没有说他蠢，他面对的的确是一个律者，但这位律者面对的，可是「千劫」。 肆意的狂笑中，即使不见身形，但仍旧响起不停的兵器碰撞的声音。 龙卷、“彗星”、烈拳此起彼伏，也就在这侵略性的火光中，千劫能做到自如地穿梭与闪现，芽衣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仅存的优势。 “唔……嘁！” 轰——！！！ 砰——！！！ 四面八方的轰炸，视线的扭曲与火花的四溅，源源不断的轰鸣与空间震颤，也让芽衣彻底失去了方向。 无论她在这逐渐狭窄的牢笼里如何躲避，都终究躲不了千劫那一瞬间的烈拳，大脑的思维逐渐跟不上身体下意识的动作与反应。 恍惚间，她甚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拼了命地往外奔逃，违和感油然而生。 但是，彻底陷入绝境之时，天殛之钥依然凝聚起紫红的雷光，迸发它应有的锋芒。 芽衣依然选择了反抗。 “咿呃——！” 只见她咬牙拼尽全力，用这此刻最为耀眼的雷电对丝毫未弱，再次从天而降的烈火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轰——！！！ 但结局显而易见，在这被烈火扭曲的火海中，雷光的绽放即使极为耀眼与明显，但依旧是丛中的一片，瞬间被大势泯灭。 砰！ 当然，电光火石之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芽衣，在地上连续的跌撞后，她才勉强将太刀拄地，在地上留下了不浅的痕迹。 “咳咳！呼…呼……” 酸涩、灼热、蒸腾、干裂、扭曲，所有令人感到痛苦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宣布此时自己失败的结果，和承下的代价。 倒霉…… 与此同时，周遭的温度忽然有了下降的趋向，围向自己的烈火，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逼近，并逐渐减弱。 “……呵，呵呵哈哈。” 也就在这时，兴许难得放纵自己的疯狂，虽然被烈火覆盖全身，但仍能看到千劫缓缓起伏的胸膛。 “你笑什么？” 只是，这忽然的嘶哑的低笑，在芽衣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她很想再次起身，但前所未有的脱力与伤痕让她无能为力，视线也在朦胧与清晰间不断切换。 此刻的她却莫名的很想知道，宇到底是怎么把他的面具给撞破的，但这个想法也仅是出现了短暂的几秒，因为此时千劫回答了她的质问。 “也就仅此而已了，你让我想起了自己撕碎的第一个律者，她死得太快，没能让我尽兴，也没来得及绝望。 第四还是第五，我记不清了，也不重要。 所以，看在唐宇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留遗言吧。” 也就是说，他不打算就此留手了。 芽衣再次挣扎着起身，握紧了如今被烈火摧残，布满焦痕的天殛之钥，紫红的双眸仍然充满了坚毅，已经做好了垂死挣扎的准备。 “遗言……我总有一天会说的，但不会是现在！” 就算这也算是她的计划之内，但她也要选择拼个山穷水尽。 “……呵呵呵呵哈哈。” 下一秒，空气再次变得滚烫了起来，一切正在蒸发，正在劫烧，令人感到难以呼吸。 “很好，今天过后，这里就会和你一起不复存在！究竟是谁为谁殉葬，来证明一下吧！” 言语间，千劫的手已经扬起，此次攻击如果击中，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芽衣都将确实无疑地消亡。 无论如何，这一次，自己都将必死无疑，但同时，自己也打破了这所谓的「命运」。 那么，那个时不时投来窥探的女人，该出现了。 …… 然而，在这度秒如年的片刻中，没有回应从任何地方传来，哪怕是只言片语，哪怕是走马灯般的记忆。 怎么回事？哪里出了差错？！ 没有横生意外，也没有人出手相助。 自己这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是现在！ 只不过，这个怀疑刚一出现，就被瞬间否决，握紧了手中的太刀，但对于眼前这个由自己造就的死地，她却没有绝然的信心。 此刻，芽衣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犹如以前长空市遇见他之前那般，而那些曾经被她斩断的过往，开始不受控制地一一浮现。 也紧接着，她忽然感到了一阵轻松，但在恍惚间，她仍能看到愈演愈烈、越来越近的烈火。 这就是……人的将死之刻？也是……老师当时的感觉？ 砰——！ “唔……” 芽衣下意识地闭了下眼，不过下一秒，即使能明确听到破碎的声响，自己也的确感受到了一阵推力，感受到了名为缺少的感觉，但唯独…… 少了痛。 什么情况？将死之时，痛觉也会感觉不到吗？ 正当芽衣疑惑地睁开双眸时，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她震惊之余，也感到了困惑。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忽然被琥珀色的晶体包裹其中，但却动弹不得，就这么迎接千劫的烈火。 不过自己却安然无恙，反倒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以拳头为中心，随着“咔”的一声，不规则的龟裂瞬间布满了晶体，琥珀被染上了诡异并似有形状的血红。 砰！ 紧接着，晶体轰然破碎，由于惯性的作用，芽衣也顺势往后倒去，千劫也忽然莫名受到某种力量，忽然暴退了几步。 芽衣也下意识地，借助手中的太刀，一个翻滚后，她迅速站起了身。 等等，自己这是……恢复了？ 也就在这时，芽衣惊讶地发现，无论是身上的伤痕，甚至手中太刀的焦痕，都已不见踪影，自己的状态也回到了最佳。 与此同时，芽衣便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很轻松，也很温暖。 “什么？！” 仿佛遇到了意料之外甚至不可能的事，千劫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但他并没有像之前向自己举起拳头，而是对自己质问道： “唐宇的刻印，你怎么会？！” 宇的刻印？！ 芽衣这才恍然并感到了些许的惊喜，但紧随其后的则是不解的疑惑。 无论是在脑海里如何寻找，她都明确清楚，除了梅比乌斯那次，她还没有得到唐宇的认可，唐宇并没有明确给她属于他的刻印，自己也没有感受到。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隔着面具，但千劫望着自己怎么有种莫名嫉妒的既视感？怎么自己每次一提到宇这个家伙就炸毛了啊？！ “现在，我们终于能怀着同样的心境，见证彼此的存在，芽衣。” 随着另一道声音的响起，云层被缓缓剥开，金黄的光芒逐渐闪耀，一个接一个浮空的阶梯逐渐显现。 而沿着阶梯来到的身影，却让芽衣和千劫的脸色为之一沉。 “未经绝望，你就不会相信它不可违逆。 到此为止吧，命运应许的时间，还未到来。” 温婉的声音此起彼伏，望着眼前还不打算放下兵器的两个人，阿波尼亚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缓缓哀叹一声。 “是你……” 眼前的女人与之前在黑暗中的身影缓缓重合，不太一样的黑白修女服，亚麻色的秀发下，略显无神的蓝灰色双眸微眯着。 芽衣回过神来，这才放下手中的太刀，双眼微眯，望向了这个给自己下了死亡倒计时并严格遵守“时间”的英桀。 “果然，只要促成这种局面，你就不能作壁上观。” 轰——！ 话音刚落，身旁忽然刮起了炽热的风浪，几道火红的火球直接轰向了“手无寸铁”的阿波尼亚。 然而所幸，这并不能伤到她分毫，而是没有太大的躲闪，那几道火球就这么诡异地错开了她，轰向了身后。 “阿波尼亚，又是你！ 还是说，这律者身上的刻印，也是你的‘杰作’？” 作为始作俑者的千劫，并不像芽衣那样放下攻势，反倒身上的气焰更甚，紧握至咯吱作响的双拳，恨不得将阿波尼亚撕碎。 只见阿波尼亚苦恼地摇了摇头，否认道：“虽然方才，我也有意愿阻止这场变故的发生，但这是宇的刻印，也的确是他所为。 更不如说，自从我遇见芽衣的时候，她就已经得到了他的力量，所以，我才想找机会跟她谈谈。” “什么？（？！）” 这下，不论是千劫，就连芽衣都为之感到了诧异，心中的某些不切实际的猜测也荒谬地得到了证实。 反倒得知答案的千劫虽然还是紧握双拳，但周身的气焰却是缓缓地消退。 “还「请」你移步到其他地方，千劫。” “你休想！” 与阿波尼亚的温婉形成鲜明的对比，千劫的怒火丝毫未减，没有选择让步。 “唐宇那个混蛋，你难道……还想再害死他一次？！” “千劫。” 然而这一次，回应千劫的并不是温婉的语气，正相反，蓝灰色的双眸一瞬间闪过了短暂的血红，望向千劫的目光中更带有审视与命令的威严。 “唔……嘁！” 并且，仿佛起到了作用，即使处于随时爆发的状态，但千劫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处于一个“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不过下一秒，男人猛然逼近芽衣，气势没有涨落分毫，臂膀之间还挟着未熄的火焰。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律者。” 随后，他又看了看阿波尼亚，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后漫步离开。 也待视线中千劫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望向芽衣的目光中，阿波尼亚再次回到往常的温婉。 “一段时间不见，千劫也越来越乖了，没关系的，不必害怕，他以前就这样说过很多次。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 ……………… 砰！ “可恶！” 另一边，几乎一瞬间的功夫，千劫便回到了大厅，但他的第一站并不是工坊的模拟演练室，而是吧台。 由于被阻止的怒火无法反抗那个女人，所以千劫只能来这霍霍这些毫无打击手感的酒杯。 只见他略微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想打架，我们可以再到回溯装置里打，别在这搞破坏。” “如果你想让爱莉希雅把我灭了，也可以直说。” “……咳咳，你已经打碎第14个杯子了，别告诉我你来这就是为了这些。” 望着吧台上又要进行清理的碎玻璃，唐宇苦恼地叹了口气，面对眼前这时不时吹着桌面喊着“可恶”的英桀甚是无可奈何。 不过也幸好，自己先他一步来到了吧台，并把所有上好的酒和杯子都收了起来，不然就又得被伊甸抓去拉多久的小提琴。 当然，他口中所说的“被爱莉希雅灭口”也的确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只不过那时自己因为与他的某些“过节”，获得了轻微脑震荡、双手烧伤、四根肋骨的代价。 最后，反倒是在病床上听凯文那个冰块说被那个笨蛋找上门这件事。 ……嗯，决定了，如果他再打碎的话，就算冒着脑震荡的风险也得揍他一顿！ “所以，你就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那个律者身上的刻印。” 反观千劫面对唐宇那有些愠怒的责备，他反倒没有一丝悔过，甚至还兴师问罪地反问道。 如果他敢说那个律者跟谁像，就算冒着又碎一个面具的风险也要给他一拳！ 当千劫开门见山地抛出了问题，唐宇也是微微地一愣，但对所提及的对象，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只见他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缓缓说道：“很简单啊，通过灰蛇和那个雇佣兵的了解，现在外面的律者出现了些许的不同，而且，对此，那个笨蛋也很感兴趣。 再加上，能来到这里的、并保持清醒的律者，还是首个个体，所以，值得这样的尝试，不是吗？” 话音刚落，唐宇已然将玻璃碎清理完毕，桌上四溅的酒水也不见了踪影，出于对千劫性格的了解，他索性再给千劫调制一杯饮料。 随后，等自己的眼前再次出现了带有血红的酒水时，千劫忽然冷不丁地问道：“你难道忘了，你之前那么做的后果了？那几个律者最终的下场你不可能忘记。” “……” 见背对着他的唐宇动作忽然出现了短暂一顿，千劫缓缓冷哼了一声。 “还有，你的伤、你的疤、甚至殒命，你哪次不是拜律者所赐？！” 说着，千劫的怒意又再次缓缓涌了上来，但这一次，他反倒没有打碎杯子，只是再捶了一下桌面。 “……呵~” 不过下一秒，面对千劫的质问，唐宇没有做出反驳，情绪也没有太大的起伏，而是较为苦涩的轻笑。 只见他放下了擦洗完的杯子，苦笑道：“所以……你还恨我吗？” “……” 这一次，千劫的视线在唐宇身上停留了一阵，反倒选择了沉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地多，尖锐棱角的面具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随后，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幅棱角分明的面具，带有酒水的杯子忽然被拿起。 咔—— 下一秒，空无一物的杯子已然放下，然后是酒客略显沉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我说过，伊默尔那件事不是你的责任，你也从来都不是我应该憎恨的对象，唐宇。 我更恨的，是这个世界的不公与欺骗。” …… 吧台上，黑胶的唱片匀速地转动，播放惬意的乐声，但与此刻的两个人的氛围，格格不入。 但唐宇便很快回过神来，将杯子和酒瓶归位，转过身，望向了留有灰色短发，脸上带有些许疤痕的男子。 “……呵，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把它摘下来。” “啧，闭嘴！” 第150章 「存护」 「于藩篱之中，我们拥获文明。 唯驻足之时，我们得见未来。 来吧，请伸出手。 ‘戒律’在身，不言自明。」 ……………… 自与千劫的战斗，自己的「死亡」忽然被打断后，阿波尼亚也第一次真正暴露在可见光线之下与芽衣见面。 与此同时，芽衣也略显意外地得到了她的，名为「戒律」的刻印。 不过从中感受到那种不明所以的丧失感让她无法忽视，对阿波尼亚的警惕依旧不减。 而且，似乎是证明了「命运」的不可违逆，走出回溯装置后，不等阿波尼亚出现…… “你的意思是，就算没有宇的刻印，你也能够保证我一定不会死在千劫手里吗？” “当然啦~这种事，我和小宇可是很有把握的！” 没错，就是眼前这个胸有成竹、仍旧把天真挂在脸上的粉发少女，以对她的了解，自己多半不会有事。 虽然对于宇早就把刻印给了自己这点，她好像早有所知，但这种心照不宣，还把自己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有点……不自在！ 不过，归根到底…… 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不会改变吗？ “唉~” 也就在这时，爱莉希雅却是莫名地叹息了一声。 “说来还真是麻烦呢，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这样招惹他了。 虽然千劫大部分时候都很温顺，但有的时候，他可是非常耿直，不知道该如何变通的噢，不然得动用一点物理手段了，在这点上我和小宇可是吃过亏的！” 嗯……的确是需要物理手段才能揍醒那个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宇，但，爱莉希雅也吃过亏？！ 似乎是察觉到芽衣那讶异又疑惑的表情变化，一脸求知欲的表情展露无疑，爱莉希雅便无奈地摊了摊手，苦恼地解释道： “上次因为千人律者的事情，小宇就打算跟千劫谈谈，结果没想到是真的打了一架，他当时还有伤呢！连梅比乌斯都发火了~！” 说着，曾经的画面仿佛浮现在眼前，爱莉希雅忽然缓缓鼓起了小嘴。 “后来就算是我这样的女孩子，他还要继续动手呢，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没办法，我只能给他点教训了，然后让他亲自给小宇道歉。” 听完爱莉希雅的叙述，芽衣的嘴角忽地抽动了几下，欲要开口，又欲言又止。 很难想象，爱莉希雅发起火来，居然能把那个发起疯来不要命来的男人打趴下，然后按着他的头给宇道歉。 怎么想象出来的画面会那么滑稽啊？！ “不要想象我发脾气的样子噢~” 见芽衣的目光时常移动，爱莉希雅便叉起了腰，带有笑意的双眸缓缓眯起。 随后，只见她忽然举起了双手，摆出了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但毫无攻击力。 “很凶的~！” “……噢。” 嗯，能看到“闪闪发光”的虎牙，的确挺凶的。 ……………… 只是，就在那天后，往后的两天时间，除了维尔薇另外几个意识的展现、阿波尼亚走出至深之处，就没有其他线索了。 但…… “因为，科斯魔喜欢这样。” 对于一个少年喜欢一个小女孩光脚这样的答案，脑海内对「命运」抗争的想法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而剩下的，也仅是芽衣用惊愕的表情机械地望向还一副愣住又不知所措的少年本人，科斯魔。 “科斯魔，你……” “我……应该没说过这样的话吧？” 说着，连自己都不确定的科斯魔望向了非常认真又真挚的格蕾修。 而童言无忌的格蕾修则是摇了摇她的天蓝色脑袋，认真地说道：“不可以撒谎，科斯魔。” “……” 不约而同，芽衣和科斯魔同时微微开了口，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接着，格蕾修继续说道：“你和我说过，穿鞋的时候乱跑会把画布踩脏，睡觉时也会弄脏被子和宇哥哥的书，所以我就不穿了，你说这样挺好，我也觉得这样更舒服。” “……” “……下次，先把这些解释放前面说吧。” 最后，科斯魔说出了芽衣都想说的话，同时不免松了一口气，虽然格蕾修偶尔的“语出惊人”自己也有些习惯了，但这仅是在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 而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那就得看是谁了。 还好这次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律者，如果是爱莉希雅或者前辈的话，上次要不是格蕾修解释，自己就已经被前辈给举报了…… 而芽衣也是深吸一口气，但很快便缓和了过来，毕竟就在之前，对方甚至还爆出了“科斯魔是loli控”的“惊天爆料”。 果然，格蕾修还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而科斯魔……还挺辛苦的。 ……………… “呵呵，这孩子，总是喜欢先把结论说出来，毕竟解释对现在的她来说，可能会下意识忽略掉。” 吧台上，望着眼前出现的柠檬茶，耳边回绕着惬意的爵士乐，再听眼前之人的话语，之前积累的压抑与疲惫，也得到了有效的驱散。 “所以，才会这么让人大喘气啊。”芽衣苦笑地回应道。 咕咚咕咚—— 将带有些许酸涩又甘甜的饮料饮入口中，芽衣缓缓呼出了一口微凉的白雾，仿佛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对了，宇。” “嗯？” 望着背对着她，还在擦洗杯子的唐宇，芽衣忽然想起了一个特别想知道的疑问之一。 “关于你的刻印……你是什么时候给我的？” 如果自己已经拥有了唐宇的刻印，那按照之前获得后的感受，自己应该有察觉到才对。 而他的，除了梅比乌斯那一次的“借用”，以及这一次与千劫的战斗，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等一下…… 随着思绪的发散，芽衣忽然想到了一个点，随即略显诧异地望向了已经转过身，双手撑在身后桌上的唐宇。 “难不成，梅比乌斯那次……” “……呵，这一次，反应力有些慢了啊。” “唔……” 他的微笑还是一样的平常且随和，但此刻芽衣的心情却有点复杂。 “其实很简单，当选择更深一步了解这个地方，再深一步进行试炼的时候，我的刻印便会进行赋予。” “所以，那道赋予的考题是……梅比乌斯？” 唐宇耸了耸肩，说道：“差不多吧，对于有勇气并敢于做出牺牲的人，我还是比较欣赏的。 所以，对于进阶的玩家，我当然尽到一个辅助npc的责任，那就是……保护。” “……守护？当时，无条件地守护一个律者？” “……” 再次下意识将心中冒出的问题问出，两人的对话忽然被中断，而芽衣又再次有种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怎么每次面对这种人都要问这种失礼的话啊？！ “额……对不起。” “没事，有这种疑问很正常。” 芽衣略显冒失的道歉，唐宇也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反倒向芽衣做出了解释。 “保护不一定需要力量与理智的考量。 一次自发的存护，往往好于一次‘行先思’。 而守护者需要的，只是牺牲与勇气。 ‘磐岩不移的垒土； 亚空晶壁的琥珀； 牺牲与勇气的象征’。 这便是，我对守护的理解，也是……对「存护」的意义。” 说着，唐宇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芽衣却是下意识地望向了他的双眸。 还是和老师一样的琥珀色双眸，柔和又不失沉稳。 在此，芽衣再次欲言又止，随即抿了下嘴，将困惑藏于心底。 说实话，他的所谓“理解”，自己真的……不太喜欢，什么牺牲与勇气的，如果最后造成了自己不想看到的结果，被守护的一方，也并不会感到庆幸与高兴的。 “……噢，对于阿波尼亚的「预言」，你也不必将这次的变故跟它挂等号。” 见芽衣缓缓蹙眉陷入思索的神情，唐宇便认为，多半是之前阿波尼亚跟她“预言”看见的影响，所以便自行做出了解答。 至于怎么知道，那还得靠某个消息灵通的粉色妖精小姐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预言」，那么「预言」必不会原原本本地循序渐进，而是会发生偏差。 而有了为之一试的能力，即使改变会非常渺小，但也会让轨迹发生细微的变化，或许，结果也会变得可观。 况且，十天后，就算不是我，那个笨蛋也会想尽办法把你送出乐土的。” “……嗯。” 虽然有在很认真地听他在让自己放松，但芽衣此刻还纠结于之前唐宇对「存护」的理解。 眼前的人，也再次与脑海中那道熟悉的身影缓缓重合。 “……那么，在你所看见的未来里，你做出的改变，有发生与「结局」不一样的变化吗？” “……” 很好，话一说出口，芽衣又再次萌生了一种冲动，同时，手也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起来。 第151章 原本的「结局」 「那是一片完全昏暗的空间，虽然能看到深空中璀璨缤纷的星河，但脚下所站的灰黑色土地，以及周遭的同色岩土总给人一种压抑。 “呜——” 类似座头鲸的“轰鸣”这次显得格外的穿云裂石，心中莫名有种忐忑，直至眼前缓缓出现了一道人影。 “苏？华？” 熟悉的轮廊宛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脚步不免有些急促…… 然而，等到一切豁然开朗后，眼前的一幕，却让这盏明灯被摔的粉碎。 苏依旧挨坐在灰黑色的岩土旁，但他此刻却是睁开了双眸，而那双樱红色的眼眸，却是没有一点光亮，是暗淡的，无神的，血红的。 更准确的说，他的七窍，都流出了诡异的血红，他侧边的华也是低着头，看不到她的样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死了一样，噢不对，就是死了。 “什么？” 呼吸一下混乱了起来，也就在调整呼吸的同时，目光也不自觉地转动了起来。 当然，在这散发着黯淡光辉的地方，却也看见了一幕又一幕的悲剧。 甘愿成为故事书中的庞大怪物，如今唯有灰白披风可表身份的少年，被数根血红与银灰的长矛以不对称的方法钉在了并不算高的最高处，一动不动，身躯并不完整，看不到头。 此刻，他浑身还散发着与自身不一致的橙红火光，若隐若现，逐渐黯淡，而在他的周遭，竟还散落着抛洒状的同色液体与块状物。 在岩土上，似乎还残留着一大滩极似沼泽的墨绿色粘稠物，黑金相间的十字架以敞开的方式钉在了上面，漫无目的的运作着，但看不到其主人。 除此外，还散落着各种残缺的炮台零件与部件，好像是某种载具的，随后是破碎的深褐色怀表、天蓝色的断刀、仅剩一半的银币。 “……” 也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接触了一阵冰凉，应激式的转过身，先映入眼帘的是唯一鲜艳的巨大粉色水晶。 水晶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位少女的轮廊，不清楚她此时的表情与状态。 随后，便是深褐秀发的歌者，只见她静静地倚在水晶旁，如果还感受到生机的话，此刻“平静”的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最后，则是倒在他面前，他最为熟悉的白发男子，自己重要的战友和朋友，他的身旁，标志性的天火，也已然折断。 但就在这时，在这已经充满浓厚“死亡”的地方，男子的胸膛似乎还有微弱的起伏。 这无疑又是一线希望，但此刻的自己，却完全感受不到，也只是忐忑地靠近，伸出显颤动的手，查看他的状况。 “凯文……” 啪！ 下一秒，没有任何征兆，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抓住了自己，颤动一下消失，紧接着就是受到惊吓的僵硬，不动分毫。 然后，自己便看到了尽显狰狞、痛苦的蓝色双眸。 “你本可以…阻止…这…一切……” 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仅剩的一点光亮也烟消云散，已然看不到倒映中惊恐的自己。 “怎么会？” “真是壮观呢。” “谁？！” 空间的压抑已然让自己的呼吸混乱，随着不远处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出现，看清他的模样，视线顿时天旋地转，似乎扭曲在了一起，忽然无形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宛如伴随疯狂的呓语。 “呜——” 旋转的视线中，那熟悉的蔚蓝星球，已经被火红大面积覆盖，星球的周围，更是出现了不知形状的血红与粉白造物，它们时而碰撞，时而分散。 就在这一刻，不知是不是错觉，一颗天蓝色的“彗星”正缓缓往自己这边接近。 但没过多久，一道火红的巨大光束，对它进行了残忍的拦截。 轰——！！！ 视线中，那颗天蓝的“彗星”分崩离析，但耳边却是隐约充斥着诡异的哭嚎与惨叫，仿佛就是那颗“彗星”里传出来的。 “唔……！呜呕——！” 急促的呼吸和杂乱的音声，眼前混乱的世界，难以言表的恶心瞬间席卷而来，顿时让干呕了起来，但没有任何的缓解。 “这就是你所谓的潜力，不过，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胜利？你觉得如何？” “……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呵。” 很明显，自己略显幼稚的嘶吼，并不能驱赶他的存在，反倒引得他轻蔑的轻笑。 “何必这么严肃呢？这不是你心中想要看到的吗？但请放心，这并不全是你的原因。 你知道你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配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但他们……也不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他们让你不安，他们让你破碎，他们没有资格来了解你的内心，因为天知道你要为这场旅途埋葬多少东西才能跟他们相提并论。 所以，有没有想过，没有他们，你会更好……”」 —————————— “……虽然是我走在了他们前面，但至少，我没有让那幅画成为现实，也可以算是…比较好的改变了吧。” “……” 虽然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但见对方一阵深呼吸缓神的模样，一点惊喜和庆幸的心情都提不起来。 他明显是不想想起那段画面，就算自己不知道那幅画的具体内容，但肯定是自己不想看到的。 “……抱歉。” “……呵呵。” 没有等来对方往常的摇头或者类似“都过去了”等动作，而是几声轻笑。 “你笑什么？”芽衣顿时略微蹙眉，似乎对唐宇突然的转变感到有些不满。 只见唐宇保持着原本的微笑，迎着芽衣那有些幽怨的眼神，说道：“忽然想起来，好像我们的每一次见面，你都要说一声抱歉，就挺……好笑的？” “唔……还不是每次跟你了解的事，你都是挤牙膏的说出来，话说你们，打哑迷就那么好玩吗？” 兴许这氛围的忽然转变，被唐宇这么一说，本就积累了一些怨言的芽衣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情绪顿时也得到了些许的解放与放松。 “毕竟事出有因嘛，再说了，你不是要亲自去探索和发掘吗？而且你采取的方式也挺好的啊。” 是啊，把拳头摆在明面上后确实“好说话”多了，但最后还是让自己心累，甚至还引出了更多的问题~！ 这么想着，芽衣瞪了他一眼，随即举起了杯子，但并没有饮料入口，她这才发现杯子已空无一物。 “咳咳……柠檬水，麻烦你了。” “好好，这就来，小顽固~” “……” 芽衣的目光并没有望向拿走杯子的唐宇，而是有些情绪地别过头去，并没有察觉到脸颊的升温。 第152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么，你已经打破了所谓的「命运」了？” 休息室中，作为芽衣做出疯狂决定的见证者，一看到当事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渡鸦不禁松了一口气。 甚至，既然见芽衣安然无恙，她还有些期待这次战斗的结果，但是很遗憾，对方的摇头揭示了答案。 “是宇帮了我，阿波尼亚也参与了调停，很难得，我们的感受是一样的，千劫战斗的样子，简直不要命。 目前来看，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芽衣苦恼地叹息一声。 “好吧~” 当提及到阿波尼亚的时候，渡鸦也想明白了一件刚刚产生的疑惑。 难怪千劫是气冲冲地来吧台，樱也一下就把自己拉走，原来是看见讨厌的人了啊。 “虽然事态并没有因此改观，对阿波尼亚依旧知之甚少，但起码……我获得了宇的刻印。” 明明要以自己的“死亡”来证明阿波尼亚「命运」的错误，结果证明遭到否决，反倒让自己得知宇的刻印一直在自己身上。 不知是喜是悲啊…… 然而，芽衣这看似轻描淡写的陈述，渡鸦的眼神却是露出了短暂的惊讶。 十四个人的刻印，前所未见啊，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集齐所有刻印的人，还是个律者，自己这算是见证历史了吧？ “……呵，不过话说回来，即使那家伙和爱莉希雅都那么说了，你依旧对她的「预知」保持怀疑？” 只见芽衣略显无奈地叹息道：“毕竟这里是由记忆组成的空间，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另外，还有一件事。”下一秒，芽衣的表情略显地严肃。 “渡鸦，每次离开乐土时，你应该也会有种‘异常感’吧？” “……没错，每一次都会有种失重的错觉。”见芽衣凝重的询问，渡鸦不敢怠慢。 芽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食指与拇指抚着下巴，继续说道：“我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但在遇到阿波尼亚之后，每次她让我离开至深之处，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少了，最近更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实现这里与深入之地的直接切换。 无论是克莱茵对我进行过的强制切断，还是宇或者帕朵将我们送回这里的‘手艺’，都没能做到这点。” “……你怀疑，她在乐土中具有某种不亚于唐宇的特殊性？”了解甚少的渡鸦略微蹙眉，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 而芽衣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具体是什么，也还是不得而知。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按照原计划，寻找真正能进入至深之处的方法，一个没有阿波尼亚搅局的方法。” 芽衣并不打算深讨“特殊性”这个问题，而是转向了其他的思路，既然现在的一切都如阿波尼亚所说般的“早已注定”，那还不如等到那一天再应对。 更何况，有宇和爱莉希雅在，芽衣还不信自己的“结局”会这么草率。 “呵，你还真是想得开啊，那就祝你好运了，虽然有点多此一举，但还是那句话，这几天内，需要帮忙就开口，不过是能力范围之内。” 这位大小姐的坚持与决断，渡鸦不得不佩服，换作是自己，肯定没她那么大的胆量。 明明，自己跟她差不多大啊…… “这几天内？你的假期终于要结束了？”而捕捉到了比较关键的单词，芽衣顿时略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唔……喂喂，大小姐，你这么说显得我很摆诶，我最近一段时间可是两边跑的好吗？→_→”渡鸦的嘴角没好气地抽了抽。 这表情，这语气，真的跟那讨厌的家伙越来越像了！ 见芽衣依旧是疑惑的模样，渡鸦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灰蛇看我在这待的太久，给我在外界安排了一些委托，而就在你说的‘第十天’后，说是有什么非我不可的任务，另外……” 说着，渡鸦缓缓挂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们的刘思宇老师可是醒了噢~” “唔……” 久违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芽衣顿时愣了下神，而这一刻，渡鸦仿佛看到了以前还未再次化为雷之律者，那个懵懂的她。 但很快，芽衣便恢复平时的清冷模样，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醒来后，有什么异样吗？” 渡鸦识趣地轻笑一声，仿佛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地说道：“托你朋友们的福，他就像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又是检查又是复检，现在才刚做完复健，活蹦乱跳的。” “……那就好。” 说实话，刚刚有一瞬间，芽衣产生了就此离开乐土的冲动，但此刻理性大于感性，她不能这么做。 更何况，时境过迁，如今的自己，也要做一下心理准备，不然……熟悉还是陌生，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当然，也害怕面对…… 不过，虽然目前听渡鸦所说一切都好松了口气，但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芽衣刚放松下来的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 雇佣兵对于情报收集能得到保证，但如果对象是自家老师的话……总感觉有些别扭。 可谁知，下一秒，渡鸦并没有被察觉时会有的窘迫，而是有些得意地轻笑调侃道：“求我啊~” 需要帮忙的时候这不就来了吗？ 叮—— 转变还在继续，想象中急切的求知欲没有闻见，反倒是冒着淡淡雷光的太刀在自己眼前闪耀着，蓄势待发。 而握住太刀的手再往上一看，能够看到雷电大小姐那温柔又危险的微笑。 啊咧？有些黑暗呢~ “是你主动告诉我，还是我打到你告诉我？” “……” 真棒，刚刚那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顿时烟消云散，瞬间的变脸能够让人联想到神州的传统节目。 最终，在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后，渡鸦从心地，但又没好气地说道：“他听说了你加入世界蛇的事，所以就联系我来了解你的情况！” 宝了个贝的，怎么一到他的话题这个大小姐就变成一个笨蛋啊喂？！ “……” 好吧，芽衣承认，冷静下来后，刚刚的确是自己有些冲动了，但接下来的问题又让芽衣产生了忐忑。 他会怎么看待现在的自己？ “对于他怎么看你，你就安五百二十个心吧，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最近的情况怎么样，而不是为什么。” 作为最近熟络的战友以及朋友，又都是女孩子，渡鸦自然看出了芽衣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同时也在庆幸着，这位大小姐依旧有着自己的坚持。 “‘如果你觉得你的探索足够了，愿意的话，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这是他的原话，呵，这家伙，都在鬼门关走一遭了还在为学生担心。”说着，她又苦恼地摇了摇头。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所以……虽然有些抗拒，但还是麻烦你，多关注他的情况。” 刘思宇并没有因为自己再次成为律者和加入世界蛇而感到排斥或者抗拒，反倒让自己继续探索这里的一切，久违熟悉的安心再次油然而生。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和传达，但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尽量别跟他们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呵呵，这点大小姐你就放心吧，我可没那么笨，不然，我又得和琪亚娜还有那个龙虾博士吵一嘴了。” 渡鸦苦笑着摆了摆手，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另一段画面。 「“对了，还有一件事，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关于我‘恢复’这件事，还是别告诉她的好，让她分心就不好了。”」 啧啧啧，似曾相识的发言，却是不一样的发言者，真是莫名地默契，该说不愧是师生吗？ 第153章 自己的颜色 情报室中，即使对眼前的女子忽然走出了至深之处略感意外，但苏的双眸仍旧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更不如说，自那名为雷电芽衣的后继者来到这里后，他就已经有了这个猜测。 “那么，你是为梅比乌斯而来吗？ 她挑起的事端，已经彻底过去了。” 苏的语气平和，但却透露着一种谨慎。 只见阿波尼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那是根本无法成功的计划，苏。 既然宇和你还在，那么这片往世乐土就不会因此出现差错。” “……所以，你又要进行‘干涉’了吗？但你明白，这是多此一举，你也应该，试着听取其他人的劝诫了。”苏略微皱眉。 对于改变她所看见的「命运」，不光是苏，大部分人都看在眼里，但做出的改变，不是换种形式应验，就是让结果变得更糟。 初心是好的，但日积月累过程和结果，都会滋生对她的恶意。 “停下这种尝试吧，阿波尼亚。 是我们一同让乐土以这种形式存在，所以也能因此确认，无论你我，甚至老唐，都不是无所不能的，更何况，这里的一切都属于过去。 所以未来……还是留给未来吧。” “……” 苏那自知并没有多少说服力的劝诫，阿波尼亚缓缓低下了头，选择了一样的叹息。 “苏，我们之间，还是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别的。” “这是事实，同为精神感知型，但「资质」天差地别。 毕竟你对于乐土的掌控力太过异乎寻常，绝不可能仅仅用「塑造」这里时倾注了更多力量可以解释，这与老唐和爱莉希雅当初的建设蓝图相悖。 那么，在乐土落成前的最后一步，你留下了什么？” 言语间，谨慎逐渐向警惕倾斜，而阿波尼亚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对自己的警示，唯有无奈的轻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苏，可是呢我必须纠正一点。 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在他们的建设蓝图之中。 而且，不是我们一起让这里「落成」，我……就是这「往世乐土」本身。” ……………… 自千劫的战斗的后，时间又过了一天，距离死亡倒计时，也不到三天。 但此刻的芽衣却没有丝毫紧迫的状态，反倒还多了类似得过且过的态度。 没办法，如果再做什么「出格」的事，那个女人都会出来调停，相当于徒劳，与其这样，更不如现在加强自己的磨练，好在当天能多几段时间的“存活”，甚至真正战胜她。 这不是芽衣自吹自擂，毕竟有宇和爱莉希雅，就算到「预言」当天，自己多半也不会有事。 虽然，有些不甘心…… “请等一下。” 也就再次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后，刚一踏入休息室，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架起来的画布，以及画布面前的女孩。 没看到那位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有些稀奇呢。 “有什么事吗？” 格蕾修依旧坐在那里举着画笔，说道：“只要站在这里就好，我……想为你画一幅画。” “嗯？这么突然？”芽衣似乎有些意外。 “每个见过我的后继者都有一幅，不能偏袒任何人。”格蕾修那保有天真的面容露出了坚持。 面对格蕾修的天真与坚持的双重打击，芽衣心中不禁汗颜，毕竟每次面对孩子，她总是不自觉让自己的态度显得温和一些。 同时，思绪也有些复杂，不，是每次见到她都会短暂出现这种感觉。 在之前的探索中，芽衣也从梅比乌斯口中得知，格蕾修是被迫成为融合战士的。 至于怎么被迫，都源自于一场灾难，世事难料，当一个孩子被卷入那场灾难时，该有多么地无助，同时带走的，还有她的母亲，布兰卡。 也就在那个时候，奄奄一息的她，超变手术，便是她唯一的机会，而当时的宇和梅比乌斯，也便是她的希望。 幸运的是，他们赌赢了。 不过，也大概能想象到，就是否进行手术这点让他们大吵一架的画面了…… “好吧，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你是准备··…暂时「成为」我?” “嗯，这是唯一的方法，所以请说些什么吧。” 将思绪拉回现实后，芽衣答应了格蕾修，只不过在询问方式时，轻笑的表情略显地古怪。 这并不怪芽衣，毕竟这也是格蕾修的特点之一，关于某个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这点，她可是亲眼看到她模仿自己举着画笔大喊“臣服于我”后再作画的。 啊啊，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羞耻啊！ “……你在害怕吗？” “嗯？为什么这么说？”见格蕾修忽然的疑问，芽衣不禁顿了一下，但同时也有些无可奈何。 毕竟即使是融合战士，但格蕾修还是一个孩子，而此刻的她，也更能看出他人内心深处的色彩。 而且现在，她说话的样子已经有点芽衣自己的样子了…… 只见格蕾修略有些苦恼道：“很多人不喜欢我的画，可科斯魔说，和我无关，他们只是害怕。” 能看到他人内心的恐惧，也难怪有些人避之不及。 “如果不会花太多时间的话，我不介意再直视它一次，能够像宇一样，拥有降伏自身黑暗的机会和勇气，这样的收获在乐土中也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你的那些画作，从来没有正面的内容吗？ 我的意思是，现实中的画作也好，乐土中的造物也好，目前我所知晓的例子，几乎都造成了负面的影响，或者直接作为怪物出现，难道没有与之相反的例子吗？” 这么说可能对孩子不好，但芽衣也知道，格蕾修不是普通孩子能比的，虽然不是战斗的那一批，但既然她出现在这里，那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果不其然，格蕾修并没有因芽衣的直白而产生任何的情绪起伏，而是放下了画笔，小手抚着下巴。 “嗯……很少吧，只有爱莉希雅妹妹和梅比乌斯阿姨是这样。” “……梅比乌斯阿姨？” 很好，又一个新的称呼出现了，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逊色了，这不禁又回想起爱莉希雅跟格蕾修的又一段对话。 「“不是噢~是爱莉希雅妹妹~还有梅比乌斯奶奶~?”」 ……不知怎的忽然有点同情梅比乌斯了，不过称呼这点格蕾修没被爱莉希雅带坏真是太好了。 “嗯，她心中的怪物，早就被她自己创造出来了，不需要通过画来传达。 而爱莉希雅妹妹的景象，只有单纯的颜色。” 单纯的颜色？意思是心中完全没有阴影存在？还是如她所说那样表里如一，所有的一切都能用肉眼看到？虽然这点自己依旧存疑。 归根到底最合理的可能，是没人能真正走入她的内心。 不然在那个时候，她和宇也不可能老是错过。 “嘶…嘿~呀~~”忽然，格蕾修略显苦恼的怪叫终结了芽衣持续发散的思绪。 嘶，这声怪叫也不是她的风格，那到底是跟谁学的？ “看来还需要更特别的颜料才行，最好，和芽衣小姐有关。” “……我的心中，也是一片空白吗？”不知怎的，芽衣忽然冒出这样一个疑问。 “不，是我无从下笔。” 格蕾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还没描绘过一个律者的心境。” 嗯……这么说，也合情合理。 只见芽衣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与我有关并且前所未见的颜色，我会为你留意的。” “嗯，那……我们拉勾。” “……嗯？”得到了承诺，但让芽衣疑惑的是，很明显的，格蕾修的兴致并不高，甚至还有些失落，这很少体现出来。 “他们每次说出‘为你留意’这个词的时候，事情往往都很难发生，虽然宇哥哥跟我说过拉勾更容易实现，但也并不是每一次。” 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疑惑，又或者她现在仍在模仿自己的样子，格蕾修直接作出了解释。 不过，芽衣却又是发现了一点，情绪反而还有些奇怪。 “宇……有跟你承诺过什么吗？” “嗯。”格蕾修特别诚实地点了点头。 “但就算拉过勾，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实现的。 有一次，他说好了要带一个很好看的羽毛挂饰给我的，但在那之后，他就没消息了，直到被华姐姐和苏叔叔带回来，浑身都是血，然后……” “……” 格蕾修罕见地没再说下去，但直白的话语，赤裸裸的事实，却让芽衣一时间哑然，呼吸同时短暂地一滞。 “……如果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讲出来，我明白的。” 但最终，只见芽衣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走到格蕾修面前，缓缓蹲下。 “我们拉勾，我会找到…… 我自己的颜色。” “……好。” 随后，少女与女孩的尾指，缓缓勾在了一起。 ……………… 走出休息室后，芽衣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好了什么决定，再次睁开的紫红双眸中，露出了坚持。 随后，她便往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已经做出了承诺，但跟打破「命运」并不冲突，甚至说，可以一同完成。 而说到对抗，除了宇以外，还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而她就在芽衣所要前进的地方。 螺旋工坊。 第154章 直面「预言」 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一眨眼功夫的快，也有度日如年的慢。 但，这并不是如今要感慨的问题，因为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而自己，也将迎来自己所谓的“终局”。 “今天就是第十天了，你那边怎么样？” “知道了一些事，但对「预言」本身，我依然没有能将其否定的决定性证据。 而且，就算她口中的命运只是谎言，凭借「戒律」和精神感知型的特殊性，她也完全可以让自己的「预言」 变成现实。 所以与其费尽心思，更不如直面「根源」。” “……唉，该说你无畏还是自大呢？”看芽衣还是一副波澜不惊并充满坚毅的样子，渡鸦一时间有些苦恼和无奈。 不过，虽然很不想多管闲事，但她还是问道：“要我一起吗？” 毕竟相处这么久，虽然有些小矛盾，但归根到底她们现在也算得上是朋友，所以在如此绝境的情况下，对于芽衣这如同“找死”的方法，渡鸦还是有些不情愿的。 可谁知，芽衣却是摇了摇头，但这也在渡鸦的意料之中。 “我希望你留在现实中，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见我所见。 哪怕真的无法全身而退，但也只是她看到的「结果」，而过程以及期间获得的信息，我还是有决定权的。 并且，我希望你能保留这些情报，去……” “去带给你的朋友们，然后救你出来？” 说着，渡鸦的嘴角不自觉往上扬起了细微的弧度。 据灰蛇说，那家伙似乎想起了很多事，那假如芽衣真的无法全身而退，自己将这些情报带给他的话…… 讲真，自己还真挺想看老顽固给死傲娇来个英雄救美的桥段，肯定很有画面感~ “……选择权在你。” 当然了，渡鸦肯定不会就这么透露出来，不然自己可能真的得挨个“千鸟拔刀”了…… 随后，上扬的嘴角迅速恢复原本的弧度，呼出一口气后，似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刚刚的苦恼此刻换成了疑惑。 “我明白了，不过说起来，就算你不找他和爱莉希雅也情有可原，但你怎么不找克莱茵啊？对于乐土，她也是很熟悉的。” 比起唐宇和仍然有疑点的爱莉希雅，反倒她找的维尔薇却是更值得怀疑的那一个，不说别的，光是思维切换就让自己莫名地毛骨悚然。 “我还有另一件事拜托她。” 将这种思绪抛去后，渡鸦便闻见芽衣接下来的理由，同时，她还取出了一支试管，红色的液体在其中摇晃。 “我曾答应过格蕾修，要送她一种与我有关，并且‘前所未见’的颜料，而这是我唯一能知道的答案，我也拜托了宇，希望它足够特殊吧。” 前所未见的颜料，还拜托了他？这该不会是…… 在得知答案后，渡鸦反倒有些意外，但也缓缓蹙眉，复杂的目光望向了眼前的少女。 格蕾修是被迫成为的融合战士，所以他们并不会让一个孩子上战场，所以她并不会接触那些肮脏事，所以芽衣拜托唐宇的理由也大概能猜到，就是…… “不惜做到这种程度，也不想让那孩子失望吗？” “……也许有更好的答案，但以防万一。” 随后，芽衣呼出一口浊气，转过了身，迈动了脚步，同时说道：“就到此为止吧，我该出发了。” “……” 待芽衣走到门口的时候，渡鸦这才啧了一声，叹了口气。 又理由又是方法的，至少多说其他的啊…… “噢对了……”然而，就在这时，就在门口，芽衣停下了脚步，缓缓侧过头。 “虽然拜托了你将信息带回现实，但那也仅是最坏的情况下，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而且现实中……” 说着，她的嘴角缓缓上扬一个细微的弧度，透露着信心与私心。 “我还有我想见的人呢。” “……呵~还真是自大的大小姐，跟他一样倔。” ……………… 通过在这历练的一段时间，芽衣也对往世乐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在「由认知构成的空间」这一基础上，英桀们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区域。 不过就「至深之处」之于阿波尼亚这点，就显得有些特殊了。 按往常梅比乌斯和格蕾修的地方，芽衣也能通过唐宇、爱莉希雅和帕朵等人的帮助进入，但只要换成阿波尼亚后，就显得没那么容易，并产生了一个疑问。 逐火之蛾的暗面由主观的记忆构成，被拼凑起来时甚至可能会自相矛盾。 那么假设，至深之处在不同英桀的脑海中都曾作为重要的记忆存在，那么对此完全不同的两种主观认知，肯定会彼此交错。 在如今在被阿波尼亚三番两次呼来唤去后，芽衣反倒更加确定这个猜测。 组成「至深之处」的，并不止阿波尼亚一人。 而阿波尼亚，在持续性阻止自己继续深入后，也说明了至深之处存在着不一样的事物。 能让自己的经历产生剧变的事物，而这，再加上「乐土毁灭」的词汇，也绝不仅限于阿波尼亚一人。 也在得到一系列的线索后，芽衣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么几个人，只不过，感性而言，她并不想去承认。 “现在想想，还真是受宠若惊呢，需要我教你一些更令人吃惊的方法吗？ 「你是我此行的终点！维尔薇！」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不过这持续发散的思绪，在眼前之人略显浮夸的表演后，芽衣便将其抛之脑后。 毕竟现在更重要的，是直面那个给自己下了死亡倒计时的女人，并打破她那所谓的「预言」。 既然有人受「戒律」影响，那么也一定有将其摆脱的人，而这个人也将有可能作为至深之处「门扉」的存在。 并且还能随心塑造他人心智的人，也只有眼前之人了，而这也是之前以及现在，芽衣来找她的原因。 维尔薇。 “当前目标要紧，这样的表演，还是留到后面吧。” 当然，面对维尔薇时不时的表演，芽衣也已经习以为常了，维尔薇也只是扫兴地摊开手，叹息一声。 “唉，真是不解风情呢，如果换作其他人，我早就打发走了，不过呢，到了现在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次。 虽然我的确能帮你到达那里，但那之后的任何事，就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内了。 而且方式和条件以及代价，你必须接受噢~”说着，维尔薇忽然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然而，芽衣也仅是看似淡定地点了点头，挑了挑眉，说道：“只要能进入到那里，就足够了，不就是‘坦诚相待’吗？” “……额，芽衣小姐，虽然我不否认你的意思，但如果我们的故事是一本书的话，你这种描述可能会让某些同志误会的。”维尔薇的微笑忽然地一僵。 通过记忆到达至深之处，等于是在认知之间架起桥梁，换言之，芽衣必须从维尔薇的思维之海中穿行而过。 但那也就意味着，维尔薇将会向芽衣袒露「全部心灵」，她的心中所想芽衣也将一览无余，而作为条件，芽衣也必须和她做相同事情。 简而言之，如芽衣所说，坦诚相待。 “……我没有什么羞于见人的过去，况且我正在探寻秘密，也就不介意用秘密作为交换。” 嗯，严格意义上来讲，的确不是羞于见人的过去，毕竟自己的某些过去可能已经被某个会时不时“偷窥”的老顽固看过了。 “况且，我想让你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维尔薇。” 说着，芽衣的随和悄然褪去，看向魔术师的，是淡漠的紫红色双眸。 “虽然我认为心照不宣更好一些，但是，我不希望有人在试图欺骗我时，误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自己探索遇到瓶颈时，忽然巧妙一个捉摸不透的魔术师，并能起到一个关键作用。 结合资料中的她以及与阿波尼亚的关联，再加上之前第一次遇见她时所经历的遭遇，很容易能推断出一个结论，并且环环相扣。 一个律者的「全部」，这也许就是维尔薇的目的。 对于芽衣的警惕以及警告，维尔薇也是不以为意，而是轻笑着摆了摆手，以示不必在意。 “别多心啊，芽衣小姐，坦诚的机会就在面前，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况且比起我……”随后，意味深长的表情再次显露。 “你更多在怀疑的，是另一个人，不是吗？” “……那是之后的问题，现在更重要的是眼前，我们出发吧。” 神秘的微笑，芽衣不禁顿了顿，但转瞬即逝，短暂的沉默后，两人一同踏入了回溯装置，消失在大厅中。 至于维尔薇所说的「另一个人」，芽衣当然不会忽略，因为目前在整个往世乐土中，她反倒是最令人值得猜疑，但也仅是抱有意见，毕竟在“助人为乐”方面，她却是比较出众的。 也可以说，在多多少少存在一些恶意的空间中，她的存在，总有些格格不入。 ……………… 意识的深处，不知是不是“坦诚相待”的作用，芽衣总能看到一闪而过并不属于自己记忆的影子，耳边也时不时混杂着维尔薇不同时间段的呓语。 直到…… “来访者，救救我们……” “唔……” 当睁开双眸时，眼前的世界已然变成了蔚蓝与洁白的圣堂。 而这时芽衣也猛然发现，刚刚掠过的，那道微弱的，格格不入地的声音，根本不是维尔薇的全部。 她终究还是欺骗了自己，她的表演终将被人看穿。 “一切劝诫，于此而止…… 唉，雷电芽衣，究竟是什么让您决意，如此不堪地坠入「了局」？” 不过这些问题产生的愤怒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自己所谓的「终局」已经双手相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宛如正在祈祷的修女。 “……看到你在这里，我反而更加放心了，阿波尼亚。 我的疑问已经得到了解答，我的「死期」，和我想要前往至深之处的意图，果然有所关联，甚至……就是同一件事。” 只见芽衣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天殛之钥，紫红的雷光缓缓显现，而阿波尼亚则是悲哀地叹息一声。 “您还是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吗？ 对我们加以保护的，反而是「制约」，人们只能知道这么多，从而活下去。 否则，将会陷入疯狂的沼泽中，无法自拔。” 唰——！ 话音刚落，只见阿波尼亚的面前，忽然迸发数道雷光，芽衣的双眸透露着不屑，紫红与金黄的碰撞即将展开。 “不必说的这么隐晦了，阿波尼亚，其实，你根本就不能看到我的「命运」。 所谓预言，真相是你不允许任何人探明至深之处的隐秘，如果有像我这样的人敢于越界，你必然会出手将他击落。 但这并非不可回避，因为我们都知道那个所谓的‘例外’， 就像我不相信命运的存在那样，我也不相信你真的不可战胜。 ” 说着，天殛之钥已然出鞘，剑指眼前的女子。 然而，阿波尼亚却是忽然轻笑了几声，望向芽衣的目光透露着些许欣赏。 “身怀勇气与决心，与自己不认可的一切奋力抗争，多么可叹的精神，简直就像人类本身一样伟大，也像他们所有的作为一样…… 毫无意义。” 也就在下一秒，温婉可叹的模样忽然淡化，淡漠与审视逐渐显现。 而芽衣也似乎早已料到她的转变，紫红的雷光时刻迸发与碰撞。 “芽衣小姐，你也曾往返于生死之间，我也曾以为你能为乐土带来改变，但事实却与之相反，而你，也令我感到了失望。 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了，你仍然选择抵抗吗？ 求知，即是傲慢。” “哼……”芽衣冷哼一声，不做回答，但也给出了答案。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 又一声叹息后，阿波尼亚缓缓起身，修长的裙摆缓缓扬起，散发着一阵阵金黄的光辉，宛如蝶翼的扇动。 而此刻，双眸的蓝灰透露着淡淡的血红，金黄的雷电蓄势待发。 “就让我来将这条歧路，彻底断绝吧。” 要么抹除变数，要么抹除「世界」，这便是因好奇而窥探，因窥探而得出的两个答案。 但很显然，答案便是前者，因为后者，自己并没有理由这么做。 而这，便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方式。 轰——！！！ 话音刚落，金黄的雷霆宛如圣洁的长枪，从天而降，与紫红的雷光发生了碰撞，光芒，瞬间淹没了整个圆台。 第155章 所谓「真相」 轰——！！！ 洁白与蔚蓝交织的世界，圣洁的圣堂之上，迅捷的紫红雷电与神圣的金黄雷霆不断交错、碰撞，势要分出高下，而周遭的地表，不浅又深长的痕迹不断地增加数量。 依旧在祈祷的修女悬浮于半空，伴随着雷光之间的碰撞与迸发，身着的衣摆也时不时地浮动。 只不过，这看似是压倒性的战斗，趋势却逐渐发生改变。 回避并反击的紫红雷光步步逼近，降下审判的金黄雷霆却在节节败退，即使，雷霆的修女依旧是那淡然的表情。 “就连您的执迷不悟，也是无返的一环吗？” 叮——！ 就在阿波尼亚哀叹的下一秒，紫红的雷刃在她身前一瞬间划过，紧接着，仿佛有一层屏障宛如玻璃般破碎，雷光也在屏障消散的光辉中缓缓散去。 不过芽衣并没有再次追击，因为就在屏障消散后，金黄的雷蛇便从天而降，阻止她继续向前，唯有在缝隙中寻找机会。 从战斗开始后的这一段时间，虽然局面看似逐渐扭转，但只有芽衣明白，自己的情况也愈加地吃力。 跟千劫时的窒息不同，因为之前阿波尼亚的刻印，如今不论自己所展现的力量，还是其他英桀刻印的力量，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来自于她的限制。 无法使出全力，精神时不时因对抗而出现恍惚，这让她陷入了很被动的状态。 这就是名为「戒律」的力量吗？ 所以，为了速战速决，芽衣的速度也可见地越来越快，直至身影与自身的雷光相当，同时也不得不采取冒险的方式。 只见再一次回避中，降下的数道金黄雷柱，芽衣化为的紫红雷影就这么撞了上去。 唰——！ 但，金黄的雷柱没有因碰撞而消散，反倒是被紫红的雷影忽然牵引了出来，随即又撞上接至而来的雷柱，以此类推。 唰唰唰唰——！！！ “唔！” 虽然这能因此迸发意想不到的力量，但之间的排斥也芽衣愈加吃力，但她已经略显麻痹的手仍然握紧了天殛之钥，迸发出最耀眼的光芒。 “千鸟，拔刀！” 嗤——！！！ 紫红与金黄交织化为的雷刃直扫阿波尼亚，所过之处的空气都留下了雷蛇的肆虐。 面对欲将自己撕裂的雷光，阿波尼亚没有做出躲避的动作，而是眼看着那道雷刃与自己的双眸越来越近，叹息一声。 “芽衣小姐，这就是……我宁可无法「得见」的理由。” 轰！ 话音刚落，就在雷刃一接触阿波尼亚的脑袋，突然的蔚蓝色光芒包裹住了她的身体，雷刃由上至下的贯穿，蓝光化为无数只细小的蝴蝶，往同一个方向飞去。 虽然芽衣很想趁这个时间将它们一网打尽，但刚刚的损己伤敌给她带来了不小的负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在半空中凝聚出阿波尼亚的身影。 “既然「束缚」仍不能唤回您的神智……” 随着阿波尼亚的身影显现，只见她缓缓张开双臂，圣堂随即逐渐发生了愈加强烈的震荡，无数道光辉与雷光向她聚集，凝聚成宛如悬蛹的光球。 “那么，我也只能向您……施加「痛楚」！” 嗡——！ 紧接着，金黄的雷光破蛹而出，巨大图案中蝴蝶扇动着它的翅翼，在半空中展现它的光芒。 就在图案散去后，位于半空中的阿波尼亚睁开了已然血红的双眸，回握的双手也忽然多出了四只金黄的手臂虚影，展开的衣摆也染上了神圣的金黄，无数道光辉化为的飞蝶围绕在周身。 “此处不再有「阿波尼亚」，我为命运加以意志，并且得到它威严美丽的名字。 雷之律者，醒觉，然后得救！” 在这一刻，她就宛如天上的圣女，周身迸发数道金黄的雷蛇，审视着下方刚缓过来的芽衣。 轰——！！！ 也就在话音刚落，密集的缠绕着雷蛇，金黄光柱宛如审判的长枪一一落下，满目的程度使地上的生灵无处可躲。 还赢得了吗？ “嘁！” 芽衣暗哼一声，强制压下忽然的怀疑与胆寒，双眸露出锋芒，自身的紫红雷光再次迸发，望着半空之人的高高在上姿态，暴跳而起，穿插在光柱之间，迎难而上。 没错，她依然使用了一样最愚蠢的办法给自己换来最好的机会。 唰！唰！ 只不过这一次，阿波尼亚可不会和刚开始一样“按兵不动”，而是围绕着整个圣堂圆台肆意飞翔，无差别对地上的动静进行着审判。 也就在过程中，数道光柱瞬间近在眼前，芽衣即刻旋转身形，手中的太刀伴随着雷光，化出一道又一道雷轮与月牙。 “轰鸣吧！” 砰——！！！ 紫红的雷电与金黄的雷霆于半空中再次发生激烈的对抗与碰撞，互不相让。 突然的爆发，让雷电的速度再次变得迅速，借助之间排斥的作用，芽衣甚至直接用周身的两只手甲将其中几道光柱朝着阿波尼亚的方向打了过去。 虽然阿波尼亚轻便的敏捷躲过了数道雷光，但随着光柱被连连劈开，几乎片叶不沾，紫红的雷光再次来到了面前，不禁让修女产生了短暂的错愕。 血红双眸中的芽衣，由于雷光的交织，虽然这一次她做到了片叶不沾，但此刻的她已经尽显地狼狈。 不过，唯一不变的，则是她坚决的紫红双眸和她自身的锋芒，这也让阿波尼亚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但是，错愕过后，却是哀伤的惋惜。 可惜，芽衣小姐，与之相比，您终究是律者。 让他深受其害的律者！ “唔！” 在这一瞬间，由于阿波尼亚的不作为，已经发现不对劲的芽衣发现了这不明显的悔恨，瞳孔忽然收缩，想要收刀转向，但为时已晚。 嗤——！ 金黄的光芒化为了长枪，瞬间贯穿了芽衣的身体，顺势被贯穿的冲击力撞飞了出去。 只是，印象中，麻痹与灼烧并没有席卷全身，而是“伤口”处忽然产生了一阵冰凉，随即凝结般包裹全身。 叮！咔——！ 眼前的世界再次被琥珀的结晶占满，龟裂、再破碎，却也因此，受到的冲击力忽然停滞。 时至今日，你依然如此相信着吗？ 宇…… 可以看到，不远处阿波尼亚那诧异的目光，可以感受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被贯穿的伤口，也相对应…… 之前那种被「束缚」的限制，忽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就在圣堂的外围，彩色的漩涡缓缓升起，芽衣从中感受到了熟悉并更甚的力量。 这是……格蕾修？她已经用到那份礼物吗？ “这是格蕾修的力量？” 唰——！！！ 诧异过后，仿佛解开了限制，紫红的雷光在这一刻忽然大放，不借助任何外力，没有一丝迟疑，乘胜追击的雷光再次冲击金黄的审判。 而这一次，没有任何阻挠，芽衣再次来到了阿波尼亚面前，不仅手中的天殛之刃，化出的巨大太刀也被手甲握住蓄势而发。 这一次，也随着雷刃的拔刀，阿波尼亚并没有做出任何闪躲或者反击的动作，而是缓缓放下了双手，等待自己的惩罚与审判。 随后，紫红的雷光压过了金黄的雷霆，反遭审判的修女迎来了自己的坠落。 这一次，我打破了你的「命运」，阿波尼亚，是你输了。 “……我们真的是为了「胜负」而来到这里的吗？ 你真的对此……深信不疑吗？ 芽衣？” “什么？！” 无形中，修女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芽衣这时才震惊地发现，明明其主人还在下坠，而那道声音却近在咫尺！ 咔！咔啦！ 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随即愈演愈烈，蔓延整个世界，随之破碎。 阿波尼亚依旧在自己面前做着祈祷的动作，而自己，依然保持着举刀的动作，仿佛战斗即将打响，刚刚的狼狈与狼藉不复存在。 一切，仿佛才刚刚开始…… 这时，阿波尼亚挂起了往常温婉的微笑，说道：“欢迎你，「亲身」来到至深之处。” 芽衣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随即困惑道：“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 就算只是幻觉，但那种压迫，那种悔恨，也太过真实了！ “呵，对待你，我怎会如此失态？ 但如果你现在取出武器走向我，刚才你见到的一切就会「重演」，那是真正的「未来」，我并不会阻拦。” 真正的未来？以这种方式就避免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那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一切…… 最终，得到答案后，芽衣略显无力地叹息一声。 “……简而言之，我还是落入了一个圈套，是你赢了，阿波尼亚。” 这种方式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未免显得太过犯规了，如果自己再来一次，那将会毫无胜算。 “请别这么说，我们并不是为了「胜负」而来到这里的，芽衣，毕竟，这也超出了我的「预想」。”闻言，阿波尼亚却是摇了摇头。 “刚刚那幅漫游天际的画作是格蕾修的吧？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并不是，我只是向她兑现了一个承诺，所以刚刚看到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应该也清楚，我也不是能够计算到那种程度的人。”察觉到阿波尼亚最后那带有些许审视的语气，芽衣当即否认道。 把孩子也算进去，她可做不出来这残忍的事。 “……呵，是吗，那就好。” 明显察觉到语气温婉了许多，看来是取得信任了，那如果刚才说是，她是不是还会对自己就地审判？ 想到这，再看眼前之人依旧不作为的动作，芽衣的警惕不减。 “我知道你仍然有所怀疑，但我的确拥有那种异于常人的「天异」，不过也如你所想，关于你的「预言」也是一次试探，不过，结局已近。 芽衣，在「揭晓」之前，能否告诉我，你为何执着于「迈入其中」？” “……” 又是一次疑问，芽衣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刚一开口，拒绝的话语并没有脱口而出，紫红双眸的警惕顿时缓缓消退，反倒些许的复杂。 最后，她还是如实说道：“爱莉希雅曾提起你过去的经历，哪怕你能够看到注定的结局，但……过程仍然是可以改变的。” “在你看来……结果并不重要？” 阿波尼亚疑问地看向眼前的少女，一种似曾相识的画面逐渐浮现。 “我相信它可以改变。 即使不能，那么我也要自己决定到达那个结果的过程。 老……我和我在乎的人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某种心计之中，被某些人暗中摆弄、分离，无论被他人安排还是被命运安排，在我看来并无区别。 我们改变不了的结局太多，但在此之前，我能去做的事也一样很多，而「结局」，也会因此展现截然不同的意义，关于这点，相信宇已经给了你答案了。” 言毕，当芽衣决定将目光再望向阿波尼亚的时候，却诧异地发现，对方似乎有些愣神了。 “……呵。” 最终，愣神化为了温婉的微笑，芽衣这才觉得，这是她发自内心的。 “芽衣，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人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他们都各自义无反顾地奔向了已然注定的结局。 而自始至终，我都无法看清他们的「命运」，我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可是如你所知，结局并没有丝毫地改变。” “……”芽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也不好奇。 毕竟，根据之前的种种资料以及自己对那些谜语的理解，不知何时，答案就已经产生了。 虽然如今也有些不愿意面对但……也总有必须面对的时候，根本躲不了。 只见阿波尼亚思绪有些发散，继续说道：“但也因此，我选择了铭记，用「天赐」铭记他们的所有。 我看见他们如何相识、成长、重逢，看见他们如何合作、战斗，看见他们如何陪伴彼此……” 说着，往昔的画面仿佛一一浮现，阿波尼亚的温婉此时带上了些许的愧疚与哀伤。 “但上天似乎有意在跟他们作对，他们彼此之间，多少都伴随着谎言与错过，以至于……她都没能及时来到他的身边，无济于事，完全错过。 她最后，也加冕荆棘，带着新妆出席自己「最后」的宴会。 而在他们的人生中，我也发现了曾经遗漏的事物。” “……是什么？” 兴许是这短暂的迟疑，就在阿波尼亚的叙述中，芽衣却莫名地感到似曾相识，甚至说……莫名的无力与忐忑。 “就如你我现在这样，在陪宇走完最后一程后，某一天，她就站在我的面前，讲述着她将会消散的命运，一个即使他斩断了丝线，她也依然奔赴的命运。 伊甸为她准备的新衣将会制成，她眼中仍有着真实的欣喜与期待，同时，凯文的生日又会到来，她轻唱歌谣，为他留下最后一份礼物。 然后，她也说出了那句话。 「即使未来不能改变，我也要自己决定到达那个结果的过程，毕竟，有个很好的参考答案。」 芽衣，你，或者说你们，最终都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说完，阿波尼亚深吸一口气，缓缓叹息一声，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得到释怀。 毕竟，他为她斩断了「命运」的丝线，近乎终结了困扰人类许久的灾难，她也将这获得的「希望」献给了未来。 而自己，却无意间做了伤害他们的事…… 同时，芽衣也并没有好受多少，相反，反倒对答案中的人感到了些许的不解与困惑，但更多的，还是忐忑。 毕竟从始至终，他们几乎都在错过…… 嗡——！ 也就在下一秒，圣堂之上，粉红的水晶吊灯忽然绽放光芒，一道无形的大门缓缓展开，纯白的阶梯缓缓有序落下。 随后，阿波尼亚却是忽然轻笑道：“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芽衣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那么，比起和我谈论这些无法确认的事，你更应该去见到自己的「同类」。 你一路以来的索求，往世乐土存在于此的意义，被真正的「至深之处」所存护的秘密。 「第十三律者」的所在，你拥有了前往那里的资格。” ……同类吗？ 阿波尼亚忽然的让步，让芽衣一时间荒谬感到了些违和，但转瞬即逝，既然她做出了让步，那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自己，通过了这所谓「考验」，但此刻的心情却是无比地复杂。 “在我前进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阿波尼亚。 刚刚「交手」的情绪，是发自内心的吗？你的悔恨。” “……” 阿波尼亚一阵哑然，但最后，她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即使这可能会令你失去对英桀的信任，但……就当作是代替格蕾修进行的答谢吧。 是的，我对人类始终是悲观的，在我看来，一些人从世界上被抹除，是他们理所应当的结局。 但他们用生命让我认识到了过程的意义，但就像我曾经证明过的那样，人类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我依然重视结果。 毕竟，我不是「英雄」，所谓身为高尚者，却要为卑劣者的幸存牺牲生命这点，我并不认同，即使偶尔也会相信，任何人都有被拯救的必要，这与我的看护并不冲突，我不必因此展露恶意。 好了，请尽快动身吧，既然由我保留的那些瞬间，这里唯一值得传承下去的事物，即将重见天日。 就让我们，暂且告别吧。” 同时，这座往世乐士··…也要投入它最后的「命运」了。 …… 芽衣转过身去，一阵深呼吸后，她迈开了步伐。 “在我之前，没有任何造物存于世间，倘若有什么永恒不灭，那么它正在我的身躯中沉降。” “打开那终尽的门扉吧，高洁而纯真的灵魂……” 当另一道熟悉的话语出现在少女的耳边，情绪虽然产生了波动，但很快平息，眼前的世界也将由雪白转变成了梦幻的粉白。 是的，梦幻而不现实的粉白。 “你终于来到这里了呢～那么，让我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吧~?” 而当紫红的双眸中再次出现熟悉的粉色倩影时，对方那熟悉又活泼的声音再次响起。 “逐火英桀第二位，「真我」之铭的爱莉希雅，而另一个身份，嗯哼~你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了吧~？ 不过，在你真正来到「第十三律者」面前时…… 嗨~感觉如何~？” 她依然是淡雅地坐在板凳上，挂着天真的微笑，望着显然陷入愣神的自己。 如同初次见面…… —————————— 夕阳缓缓西下，黄昏将草坪的碧绿染上了淡淡的金黄，但这丝毫不影响病人的散步与交谈。 也包括，在一处雪白庭院内的两个人。 好像除了苏和伊甸，就很久没在这里待着了。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这样，你完全没必要受到这样的伤害。” 比较难得，往常散发着温婉的修女，此刻却满是不解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而男子与女子之间，则是放着一个平板，平板上显示的，则是之前很久的新闻。 「新生的生命？虚伪的数据！」 「引来外敌的真凶！」 「唐宇滚出逐火之蛾！」 「刽子手！疯子！」 “即使成为过去，但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爱莉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阿波尼亚叹息一声，直接将平板上的新闻一一删除，再次望向了眼前的男子。 对于那些所谓的“新闻”，阿波尼亚可以说都是见证者，然而作为见证者，却是与上面冰冷的文字截然不同，但世人却只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为何……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如此之深呢？ 唐宇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此刻，却完全感觉不到笑意，更多的是疲惫。 “也许这会很矛盾但……我只是…只是想让这一切都回到正轨……呵呵。” 然而，那声轻笑还是破天荒地发出，只不过，双臂撑在膝盖上，双手揉过的脸庞，却满是苦涩和无力。 也许对方是个合格的倾听者，所以他才会展露如此的疲态吧。 但对他们，除眼前之人以外，前所未见…… 望着远处草坪遍地的金黄，以及路过的医生、病患，唐宇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已经犯了太多的错了，阿波尼亚。” “我们都会犯错，宇，甚至某种意义上，我们都会不得不做出违背本心的事。”阿波尼亚细心地说道。 “也许吧，但要这么说，那我应该是……也许…… 是在害怕吧……” 害怕如同自己「所见」，害怕未来的一天，未来的记忆，因为自己的到来，都变成废墟，因为自己的到来，到处都是伤痕。 诸如此类，唐宇并没有说出口，毕竟他找不到这么说的理由，更觉得荒唐。 因为，迄今为止，他都明白。 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既然，犯了太多的「错」，那也已经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了，不是吗？” “诶？咳咳！” 这时，原本以为还会继续开导自己的修女，此刻说出了截然不同的话语。 只见阿波尼亚抚着唐宇的背，继续说道：“用自己的方式生存，也会用自己的方式离去。 那么在这些日子之中，就去做该做之事，不必犹豫，就当……全当爱是存在的。” “……呵，好。” 欲要开口，却戛然而止，最终化为一声轻笑。 直到别离的时刻，爱才会知道自己的深度。 间章 调整锻炼 沧海市，离圣芙蕾雅学园最近的一座城市。 自天命前任主教奥拓退位，德丽莎继任之后，学园的一系列工作得以重新展开，城市也投入了较为高速的发展。 “这个时候，应该在学园或者休伯利安才对。” 不过，就在山上路过的小卖部中，这些都与此时在长凳上休憩的刘思宇没有任何关系。 同时，望着阴凉外的烈阳，莫名感觉名为懒散的疲惫，身旁停靠的两架自行车的重量也愈加地明显。 虽说健康的生命在于运动，但这要是在大太阳下骑车爬坡的话，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多少有点折磨人了。 只是…… “……唉，以前明明没那么累的。” 但这也是不得已的事，谁叫自己在另一边逛了几个月，“大病初愈”，现在的自己的确实可以这么形容。 啪…… “唔……” 但就在思绪持续发散间，脸旁忽然的冰凉让刘思宇反应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带有淡淡笑意的声音。 “但对我们来说，现在的你才是最‘正常’的样子。” 不得不将视线转向了声音的源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外带有水雾的橙汁，随后便是那似曾相识，柔美的微笑。 那是留有金黄大波浪并被黑色发带绑成马尾的少女，贴身的黑色运动服丝毫遮掩不了她的飒气，其中橙色的线条更是勾勒出她那近乎完美的身线。 嗯，将头发撩于耳后还这么好看，不得不说，还真是完美遗传了她妈妈的基因。 最“正常”的样子？呵，自己这是给她们留下了多“深刻”的印象啊？ “谢谢。” 轻笑一声，刘思宇接过了比安卡手中的橙汁，在开瓶器与瓶盖发出清脆的接触与“呲”的一声后，冰凉的饮料入口，冰冰凉凉的甘甜回荡着味蕾。 下一秒，轻松地呼出一口雾气后，刘思宇再次将视线望向了仿佛没有尽头的山坡。 “……这个时候，符华她们应该快到山顶了吧？” “也许吧……嗯？” 似乎是看出了刘思宇此刻的心思，比安卡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只不过，莫名的闷呼，她的表情却是有些古怪与别扭。 …… 时间回到上山之前，即使各项指标都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但因为某个可爱的学园长的指示，刘思宇还不能完全回到平常的工作中。 反倒因为他这近半年的遭遇，德丽莎给了他一周的休息调整，微量的工作和适量的锻炼，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基于德丽莎和姬子以及逆熵的博士持续对休伯利安的研究，八重樱和丽塔协助对学园的工作，而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等人还得继续她们的学业以及训练，所以陪同锻炼的任务就落在了符华和比安卡身上。 为什么没有相关的工作？除了符华是被某个气消了的律者拉过去外，比安卡则是在之前已经“超额”完成了她的学业。 对于好不容易恢复记忆的兄长，比安卡当然乐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而且，虽然刘思宇不似以前，来到半山腰就已经气喘吁吁，但这似乎也代表着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关于这一点，自己的副官倒是给出了不少“建议”，但几乎都被自己通通驳回。 “哎呀~看来你们不太行啊~果然老顽固和小顽固的组合，做什么都吃力呢~诶诶诶老古董你别加速啊喂？！” 当然，如果没有被某个超过并且还幸灾乐祸的律者就好了…… 明明计划好了的。 …… “呵，怎么？还在因为小识的话闹别扭啊？” “唔……谁叫她…那样说哥的坏话，明明情况都不一样~” 被刘思宇揭穿的少女，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但染上淡淡粉红的双耳却是表明了她此刻的情绪，欲要举瓶，才发现，她的橙汁至今都还没有开盖。 “给……”刘思宇略显好笑地递过了开瓶器。 “……麻烦你了。” 看着她略显慌乱地接过开瓶器，时不时往自己瞄一眼又退回去的样子，与平常那种沉稳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反倒符合她这种阶段年纪的大学生的情绪，只是碍于对她的了解，虽然还是认死理的样子，但这种反差却是有些可爱。 原来她偶尔还是会露出这种类似“小女生”的表情，有点梦回她小时候的样子了。 面对刘思宇的轻笑，比安卡虽然有些羞恼，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无措的羞愧。 对他的依赖自己是不排斥，可明明是想让他看到自己沉稳可靠的样子，然而现实往往都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把训练推掉，就为了跟我骑车，反倒有些委屈你了。” “没有！骑车爬坡也是锻炼项目，监督你的情况也是工作之一，我当然得尽责！” 比安卡下意识地转过头否认，湛蓝的双眸充满了坚毅，但兴许是之前擦过汗的缘故，此刻已然有几缕秀发散落了下来，又再次撩于耳后。 “是吗？那接下来我可得加把劲了。” “诶？” 在比安卡还没反应过来，刘思宇已经举起了玻璃瓶，轻笑道：“某种程度上，我也是对抗过律者的，除了不辜负你的期待…… 我也不想被那么孩子气的律者看扁，她刚刚的话我可不能假装听不见。” ………… 「“我们来堆一个更大的雪人，好不好？” “嗯！不能被他们看扁！”」 ………… “……噗~好~” 短暂的愣神后，看着他微眯着双眸望向山顶的方向，似乎是勾起了某些画面，少女忽然轻笑一声。 什么策略、什么时机，这些对自己来说，都不如现在这般惬意和轻松。 他真的没变…… 同时，少女也举起了手中的玻璃瓶，与对方发生清脆的碰撞。 待饮料都一饮而尽后，刘思宇便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还略显疲惫的四肢。 “等等，哥。” “嗯？” 转过头，只见比安卡抓着自己的秀发将其保持着马尾，另一只手，则是抓着简陋的黑色发带。 只是，欲要开口，但又欲言又止，刚褪去一点的粉红又再次缓缓显现。 “还能……帮我扎头发吗？”最后，湛蓝的双眸望向了对方，似乎鼓起了勇气。 “……” “梳子……在包里。” 这回，轮到刘思宇有些愣住了，不如说，他甚至就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请求？ “……噗~呵~” 但在下一秒，脑海似乎也是浮现某段画面，刘思宇忽然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同时也慢慢来到少女的背后，接过了她的发带和梳子。 “我又不是残了，怎么就不能帮你扎了？ 当然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话说回来，好像也很久没帮她扎过头发了。 “不，不会介意的。” 感受到后脑勺的触感，即使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缓缓加速，但放于膝盖上的双手，反复的张开又合拢，足以代表了少女此刻的欣喜，名为贪婪的情绪也一闪而过。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 与此同时，山顶之上，一间略显简陋的寺庙坐落于由石木之间的小路上，宁静中感受到的吹动，仿佛与外界隔绝。 虽然坐立于山顶上，但这并不妨碍有人前来。 虽然不常来，但的确是个好地方，这就是幽兰黛尔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吗？ “喂！老古董，你感叹归感叹，也没必要这么急着上来吧？差点没把我累死！” 然而，下一秒那与自己无异却特显孩子气的声音响起时，刚刚的感叹几乎支离破碎，符华的眼角却是莫名地抽动了一下。 随后，只见她缓缓望向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蓝色的双眸缓缓微眯，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也知道累吗？刚刚在山腰的时候也没见你减速吧？符识。” “唔！嘁！我这不是恨铁不成钢吗？” 只见此刻名为符识的律者闹了一下脸红，随即嘁了一声，别过头去。 毕竟那反光的红框眼镜，就仿佛被戳穿了心思。 而且再说了，难得有机会压这个老顽固一头，自己当然不会放过，当然了，也包括那个叫幽兰黛尔的丫头。 顺便，能搓合就多搓合~ “……现在他们上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先把车停好等他们吧，顺便买瓶水。” “好~是是是~” 虽然很想对眼前的“孩子”进行二次教育，但由于她是前不久才消气，符华也就索性将这个念头打消，只剩下一声苦恼的叹息，视线转向了自己的手表。 毕竟人家刘思宇才刚恢复没多久，一下就来这样略显激烈的运动，体力多少还是有些跟不上的，超负荷可就不好了。 啪！ 只是，看手表的几秒功夫，不远处就传来了轻微的碰撞，也紧接着，一道声音让符华忽然下意识地转移了目光。 “啊不好意思。” 转眼望去，发现符识停车的时候不小心跟人撞了一下，而当看清对方的面容，不仅是符华，符识也诧异地睁大了双眸。 灰色的长发，灰蓝色的双眸，隐约散发的一种温婉的美感，极具神州的雅致。 但这并不是重点，而是这样的面容忽然与记忆中的一道身影逐渐重合。 “诶？” 而在看清符华与符识的模样后，对方似乎也有些诧异地反复看她们两个，似乎要找出什么不同。 “你们……” “啊啊没事，是我没注意……啧，老古董快过来！” 符识率先反应过来，停好车后，则是急忙地将还在愣神的符华拉回了现实。 “额不好意思，刚刚……还以为看到认识的人，结果好像是我弄错了。”反应过来的符华再次观察了一下对方，但她还是故作咳声。 虽然有些不切实际的猜测，但思绪回到现在，却好像没有准确的立足点。 随后，只见对方的手轻握捂着嘴轻笑了几声。 “没关系，刚刚我也和你一样，把你认成了我的朋友，不过…… 既然能在这间寺庙相遇，这也许是我们的缘分，不妨认识一下？” 说着，对方抬起蓝灰色的双眸，似乎有着不明显的期待，望向了符华。 而符华也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道：“符华，这位……是我的妹妹，符识。” “喂！不要就这么说出来啊，我还没承认呢！” “……呵呵~！” 看着眼前看似姐妹的两人，女子再次轻笑了几声，随即在符华略显求知欲的目光下，缓缓说道。 “我叫……陈怜。” 间章 我和他的再一次相遇 漂浮的白云时不时遮掩蔚蓝的深空，以示它的存在感，但仍挡不住阳光的洒落。 叮叮—— “先生，您的咖啡。” “好，谢谢。” 晴空万里，又温度舒适的天气，既适合出游，也适合找间咖啡店，点杯饮品，然后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刚刚我们说到哪了？” 门口风铃与服务员的声音同时响起，不提有多惬意了，当然，也不能忘记自己此时还在通话中。 “啊…对，我会回来看看的，同时也会叫上莉莉丝和里奥，到时可以一起吃顿饭…… 不麻烦，之前他们还说想你做的烤牛舌和奶油炖菜……好，行，那就先说好了，对了，到时我们也来帮忙，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在一番约定后，屏幕上显示瑟莉娅妈妈的“通话中”到“结束通话”，唐宇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现在还是检验学习成果的阶段，离约定的那天还早，但有些事还是早说为好。 那么接下来…… 下一秒，目光就回到了面前的笔记本，上面还记录一行又一行密密麻麻的文字，期间还穿插着各种各样的示例图、照片和表格。 当然，照片里的他并没现在的干净整洁，反倒是灰头土脸，十分狼狈，不过这不是重点。 “呼~看来是搞定了。” 噔噔~ 只是，刚庆幸完，下一盆冷水接踵而至，聊天软件中，发来消息的是一个带有类似莫比乌斯环的头像。 「自恋狂（导师）：第三轮检查在两天后，休息之余还得回实验测试一下噢，要记住你现在想进我那组还有点距离，不符合预期还是会被我刷下去的，别想着让丹朱替你说情。」 “……” 别想着在你手下“打工”一段时间后就觉得非你莫属啊喂…… 毕竟，那个小组里，有两个对自己来说比较熟悉、也只有自己知道的人，即使她们并不清楚。 “唉，早知道就该听痕的……” “喂喂~唉声叹气可是会加速衰老的噢~” “怎么可能，你都没……嗯？” 原本下意识的回应，但言语间，唐宇才反应过来，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根本就没带什么朋友。 疑惑之际，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粉色的倩影，心中有种微弱的似曾相识。 粉色的秀发被雪白的蝴蝶结绑成了低马尾，天蓝的双眸有着明显的笑意与纯真，展现了她靓丽与可爱的一面。 雪白的衬衫、海蓝的短裙与过膝的黑袜也勾勒出少女近乎完美的身线，看着就像是校花级别的学生。 简直就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乐天派精灵系女主角一样。 “唉，周围都坐满了人，还真是让我好找~” 呵呵，刚刚还叫自己不要唉声叹气的。 不是，等一下，刚刚……她是在跟自己讲话吗？ 待少女自然拉开了对面的椅子时，在她的目光下，唐宇这才急忙又茫然地左右看了一下，但并没有其他人。 “你是……在跟我说话？”唐宇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嗯哼~不然呢？这张桌子，就我们两个人噢~” 少女轻笑一声，眨了下好看的双眸，饶有兴趣地望向了面前的青年。 只是这一下，反倒让唐宇更加疑惑，看眼前少女这么自然的行为，又是那种自来熟的话语，搞得自己跟她好像认识一样。 这是什么老套的搭讪方式啊喂…… “你是……” “唉~果然……” 也就在唐宇开口询问，又一声叹息从少女的口中发出，带有笑意的双眸，顿时带上了些许的幽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跳不禁感觉慢了一拍。 等一下，这种做错事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明明以前还说要好好记得你们的，怎么转眼就忘了？你这样可是会让美少女伤心的噢~?” 美少女……等等！ 一个单词宛如一把钥匙，再加上之前那微弱的似曾相识，脑海中较为久远的记忆顿时浮现，随后，脑海中的身影与唐宇眼前的少女缓缓重合。 “……粉色妖精小姐？” “……” 但是，下一秒，唐宇不自觉的发言，也让面前的少女意外地愣了神，也就在愣神之后，更多的却是嗔怪与委屈。 “才不是呢！那是什么？给我的昵称？你就这么轻浮吗？” 看少女有些生气地鼓起了小嘴，唐宇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啊啊不是，只是……现在的你真的不得不让我想到这个词，抱歉……” 言毕，唐宇并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复，不过很明显，那鼓起的小嘴正慢慢的泄气，但也让此时两人陷入比较尴尬的气氛之中。 “……噗！” 最终，似乎是终于忍不住，少女忽然先笑了出来。 “呵呵~逗你玩呢，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那么较真呢，但没关系，这次，我也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啦~? 看来我在你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嘛，嘻嘻~！” “……呵~” 以前还是小个子又爱恶作剧，让人头疼地要死的女孩，转眼间就变成了连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的漂亮美少女。 不禁有些感叹啊…… “这么一想，也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爱莉希雅。” “……嘻！好久不见，小宇~！” 得到了唐宇的回应，名为爱莉希雅的少女笑意愈加明显，双手托住的粉色脑袋也在微微地晃着，似乎心情不错。 同时，也可以看到，少女脸上淡淡的粉红。 —————————— 被相框保护的相片中，可以看到少女灿烂又不失可爱的笑容，与之相反的青年则是在慌忙之中比了一个万能的剪刀手。 「我们的重逢，以此纪念~?」 “所以……你和宇，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哼哼~没错，毕竟我和小宇，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嘛~ 而且偷偷告诉你，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你也可以从我那里发掘更多关于小宇的秘密噢~?” 爱莉希雅叉着腰自信地说道，宛如一幅胜利者的模样，让芽衣的情绪不禁有些古怪，但冷静下来后，还有些幽怨的紫红双眸，顿时有些复杂。 既然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也乐意与对方在一起，那为什么后面还会发生那样的事。 这不禁……有些矛盾？ 那么眼前的少女，那副天真的笑容中到底还藏有什么样的谎言？ 第156章 永世乐土 中世纪与现世融合的幻想装潢、时不时飞散的花瓣、缤纷的花坛、湛蓝的瀑布与其夺目的彩虹。 当然，这里已然被粉色包裹的世界，不过虽然踏入回溯的第一站也是类似的场景，但此刻眼前的一切，却又比以往到达的地方还要华丽。 甚至……还要更加地圣洁与梦幻。 “欢迎来到由「至深之处」保存的，永世乐土最深的秘密。 由「爱莉希雅」的记忆组成，完全还原爱莉希雅一生所爱的心象世界。 不知道「永世乐土」这个名字，能否让你充满好奇呢？” 童话般的世界尽收眼底，熟悉的声音便从身旁响起，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少女那纯真俏皮的微笑。 也就在那纯真之下，甚至还有些期待和忐忑。 期待的，是芽衣对此会有什么反应，忐忑的，则是芽衣会不会产生什么异样的情绪。 “好奇吗？我并不这么觉得呢，甚至说，我并没有什么实感。” “嗯~？” 只不过，芽衣那略显淡定的语气，反倒让爱莉希雅刚刚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扫而空，反倒有些扫兴。 “虽然之前我已经有了猜测，但就在这些猜测在此刻被揭晓，以及接下来我所要得知的真相，我反倒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太顺利了…… 无论是什么问题与猜测都能与眼前这个“千变万化”的少女挂上钩，这反倒始终让自己对这副天真的微笑抱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怀疑。 同时，又存在着某些奇怪的矛盾。 “噢天哪！芽衣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而芽衣波澜不惊甚至意料之中的模样，却让爱莉希雅感到了诧异，不禁捂嘴惊呼了一声。 也就在惊呼之后，她继续说道：“你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额，可能也不是「所有人」？但至少是大部分。” “证明？” 芽衣挑了挑眉，虽然很不甘心，但也抱有质疑地继续说道：“证明我唯一只有嘴是最硬的？” “噗！哎呀~！别这么想嘛，能来到这里已经很优秀了~！” 芽衣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只是这种形容，不禁让爱莉希雅笑了出来，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总而言之呢，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如果我再花遮柳掩，可就有些过分了。 而且刚刚，我不也将我的「另一个身份」告诉你了吗？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不怎么意外呢。” 嗯，原本在少女的想象中，芽衣的大吃一惊也许不会这么明显，但绝不像现在这般淡定自若。 只见芽衣摇了摇头，说道：“说不意外倒不至于，毕竟与之前的「猜测」有了联系，现在更多的，是「确认」。 起初我来到往世乐土，除了了解你们的时代之外，更主要的是探寻「崩坏」与「意志」的真相，只不过现在多了其他的目的。 而就在这过程中，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一步步引领我来到这的是你，我至今都无法认清的……还是你。” “嗯哼~？” 当然，不止是爱莉希雅的神秘，如果不是关于第十三律者的记录模糊，以及之前梅比乌斯的那句“背叛者”，芽衣可能还真不会联系到她。 什么城府较深的少女、「偶尔路过的美丽少女」，甚至是外星人、异世界的妖精，这些倒有可能成为所谓的猜测，当然，这是在被她影响之后~ 总之，只要将这些类似的问题归纳在她身上，反倒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次要的，我现在主要的疑问，是关于你的权能、你成为律者的真相、你和崩坏之间是否还有在此之上的关联，这与我该以怎样的‘视角’去面对你有关，还有…… 关于你是律者这件事，宇……他知道吗？” 说着，透露着复杂的紫红双眸，望向了少女那带有笑意的天真的天蓝双眸，似要看清她此时的想法。 关于宇到底知不知道爱莉希雅是律者，这才是芽衣感到略显奇怪的疑问。 据伊甸、梅比乌斯、千劫的描述，宇似乎在那个时候吃了不少苦头，甚至丧命，尤其是关于律者的事情。 同时，在关于死之律者的事件中，他甚至因凯文的疏忽而跟他吵了一架，足以证明他对那个时代的律者是什么样的态度。 那么，以爱莉希雅的「特殊」，当时绝大部分人都应该察觉到了异样，宇肯定也不例外。 知道的，那他为什么还会对曾加害自己的律者选择相信甚至付出？不知道的，则又与他的能力产生矛盾，所以，芽衣必须知道。 “……唉，我想也是，疑问一堆积起来，的确很难一下子给出统一的答案。” 对于芽衣的一系列疑问，爱莉希雅一手抚着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思索，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后，她便又轻笑道：“不过嘛，这些问题的答案，你都能在此—一寻获，这就是「永世乐士」存在的意义。” 说着，她缓缓迈动脚步，往满是被植被包裹的童话般的门扉走去，走在了芽衣前面，回眸一笑。 “走吧，这些我都会路上慢慢告诉你，关于「爱莉希雅」的一切，还有…… 「第十三律者」的全部。” 少女的微笑，芽衣并不对此多疑，而是呼出口气，点了点头，跟上了她的脚步。 “确实，你的风格向来不是「嘴上说说」。” “嗯哼~?不得不说，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不过呢，我也还是可以透露一部分答案给你的啦~ 关于……小宇是否知道我是第十三之律者的事~?” “嗯？” 少女的微笑依旧开朗天真，而芽衣却对她忽然的袒露感到有些意外。 而终于看到芽衣明显的诧异，爱莉希雅的微笑不禁灿烂了些许，随即望向天际，双眸缓缓眯起，带着思索与柔和。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噢~?” 从我们的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尽管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联想到。 ……………… 就在那童话门扉的背后，是一个完全被石柱、鲜花、植被组合而成的巨大迷宫，当然，石柱与门框都与刚刚在广场是一样的幻想造型。 并且，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较为突出的，好像是鸢尾、郁金香以及迷迭香。 这简直就是一座花园迷宫，不过与她那副天真的模样，倒是挂钩的。 “还真是有你的风格。” “呵~现在就发出感叹也太早了，这连冰山一角也算不上呢。” 对这方世界的感叹，相当于对自己作品的肯定，作为「作者」的爱莉希雅不禁脚步轻快了些许。 “诶不对……冰山是形容凯文的，我的话，应该是花海一隅吧～? 呀！说着他就来了。” 话音刚落，她们已经来到了迷宫的其中一个出口，也就在那台阶之下，熟悉的白发男子就这么伫立在那里，在粉紫二色汇成的世界中，他的身影格外醒目。 “……这也是你的回忆吗？” 不过看他双手抱起，闭目养神，貌似“酷酷”地宛如一座石像的挨在石壁上的样子，不禁让芽衣怀疑这是不是爱莉希雅的又一个“杰作”。 “……” 也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凯文缓缓睁开了他的双眸，先是看了眼芽衣，再望向爱莉希雅。 哦，看到他冒出的省略号了，看来并不是~ “你们总是这样，爱莉希雅。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但你们应该事先告诉我们。” 一声叹息后，他的话语简短而模糊，但同时言简意赅，很显然，这段对话中，芽衣并不能参与。 “……哎呀~” 而爱莉希雅，此刻也有些无辜与歉意地说道：“芽衣，你可能得先自己逛逛了，你看，凯文怎么也不想让我们二人独处的样子~ 不过你放心，等我哄好了他，马上来见你。” 对于凯文忽然的打断，芽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反倒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竟一个律者来到了往世乐土的最深处，并且逐渐接触到这里的真相，按照之前的经验，某些英桀当然会感到惊讶。 “没关系，既然你已经向我坦诚了自己的身份，那我也不介意再多展示一点耐心，但也不要让我等太久。” “嗯！那一会见！” 说罢，爱莉希雅向芽衣比了个帅气的回见手势，便推着凯文，消失在了纷繁的枝叶中。 ……………… 永世乐土，永恒的乐园吗？ 台阶之上，望着梦幻般宛如童话的世界，芽衣不禁再次感叹到，爱莉希雅的世界会是这般的纯真。 这也或许能够说明，她其实……并没有隐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这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毕竟这里也有很多引人注意的地方，自己也想独自调查一下。 而且刚刚凯文说到了“们”，那也就意味着，凯文不是唯一一个进入这里的英桀。 既然自己已经得知了爱莉希雅的另一个身份，那么如果再碰上其他英桀，也就可以适当他们关于「第十三律者」的事。 当然，首当其冲的便是“一直知道”的宇…… 下一秒，也就在芽衣持续发散自己的思绪时，远处不知何方，忽然缓缓响起了一阵浅淡的乐声。 “嗯？”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噔~噔~ 宁静而柔美的旋律，将芽衣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但不知为何，这不禁让她慢慢辨别起乐声。 听得出来，这是在弹奏的钢琴，但它所弹奏的旋律，却令人感到极其的熟悉，甚至……与记忆中的那段清脆的旋律缓缓重合在了一起。 情绪，又不禁忐忑了起来…… “刚刚那是……《万事如意》的旋律？” 第157章 行走于她的「内心」 循着渐渐淡化的乐声，一路上，芽衣除了感叹这座乐土的梦幻，同时也遇到了部分的英桀。 其中令芽衣诧异的是，关于爱莉希雅是第十三律者这件事…… 「“我们”都被此地吸引而来——而“我们”自己，也许就是这里的答案。」 没想到这次她却意外地打了个哑迷。 但，这也算是预料范围之内，毕竟下一位英桀的经历，倒又是让自己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也……” “在所难免，别太在意，每个人都经历过，前辈也不例外。” 望着面前扶额无奈叹息的少年，内心不禁产生了一种想要建立什么保护协会的荒谬冲动，毕竟连宇的塑料角都不放过。 爱莉希雅，你到底……还「祸害」了多少人？ 这么想着，在高台上，往远方望去，芽衣发现了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小岛，完全看不清其中的模样。 这种神秘却又莫名诡异的氛围，完全与这里格格不入，那么那里，就是离所谓的「真相」最近的地方，只不过…… 如今唯一的方式也还是按着爱莉希雅的步调走，随机遇到几个英桀，然后随便跟他们聊聊。 随便聊聊……如果是某几个人，他们会静下心吗？？？ …… “……樱？” “噢，芽衣小姐，我正要找你。” “找我？” 随着来到另一个高台，见到又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让芽衣感到些许诧异的是，对方此刻也在找自己。 只见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爱莉希雅，她说你对这里还不算熟悉，希望某种意义上作为同乡的我，能借此机会陪你聊聊天。” “……好吧，她‘可怜兮兮’说出这句话的样子已经开始浮现了。”芽衣扶额苦恼地叹息一声。 不过此刻芽衣也发现了，樱时不时观察周围的模样，像是对这里不太熟悉。 据了解，樱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爱莉希雅让她来找自己除了陪伴之外，同时也向自己询问这里的基本信息。 “五彩缤纷，倒有点像我以前去过的游乐园和樱花树。” “我也是，无论老少，游乐园的确能让糟糕的情绪挥之而去，而且，我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樱花树。” “……呵，看来我们确实有一些相似之处。” 也就在这期间，沿途那粉色的世界光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游乐园和樱花树，同时也想到了各自在乎的人。 芽衣也不得不再次将身旁的少女与记忆中与之相似的身影缓缓重合。 …… 不知走了多久，当两人来到又一个平台，樱也从芽衣那里了解到这里的大概信息，而芽衣似乎也在考虑着什么。 因为按照记述，樱是在第十二次崩坏走的，那么她应该不清楚第十三律者的事。 再加上又避免提及她不想回忆的事件，所以，芽衣只能将问题换成其他方向。 “……樱，你觉得，爱莉希雅是怎样的一个人？” “爱莉希雅吗？” 粉色脑袋上的狐狸耳朵罕见地晃了几下，樱似乎并没有想到芽衣会问这样的问题。 毕竟她在这里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并且爱莉希雅也经常找她，就算是浅淡寡言之人，也对她有大概的了解。 虽然感到意外，但樱还是抚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记忆中那喜笑颜开的少女。 最后，她摊开手说道：“她大概是所有英桀中最单纯的人了吧。” “单纯？” 这回，轮到芽衣感到意外了，视线却又不自觉瞄了眼樱的那双狐狸耳朵。 因为这个单词，脑海中那贱兮兮搓着手望着自己脑袋上方的画面瞬间播放了好几遍。 虽然她的笑容的确挺天真的，但也实在是很难跟单纯挂上钩。 也仅仅是这一刹那，樱就察觉到了芽衣这不经意的目光，但她也并没有产生什么不悦，反倒芽衣的惊讶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见她苦笑着说道：“我知道，她的行为总是难以预料，不仅是教授和科斯魔，我也吃过不少苦头，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说着，她的目光带着些认真。 “她从来都是真心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是吗？” 似乎与某些语句感到了矛盾，芽衣略微蹙眉地问道：“可我听到不止一个人称她为‘背叛者’。” 当再次闻见“背叛者”这个令人感到割裂的单词，樱的眉头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真相不一定像你了解的那样，甚至未必是你亲眼所见，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芽衣小姐。 甚至有时，真相本身并不重要，你试图从「真相」中寻找什么，反而会因此拥有更重的分量，当然，「无法接受」也包括在内。 就像伊甸所说，爱莉希雅是‘背叛者’，那么在我看来，教授、我、梅比乌斯他们，都可以是‘背叛者’，某种程度上，我们也都背叛了「人类」。” “……” 芽衣罕见地哑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法接受的真相、唐宇背叛了「人类」，这何尝不是在提醒她，即使在第十一次崩坏他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胜利，但其中的「真相」，似乎并不比爱莉希雅差多少。 这难道……也是爱莉希雅的意图？ “我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这可能帮不了你多少，抱歉。” “额不，你的建议给了我一些启发，反倒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思绪被拉回的芽衣急忙说道。 “噢？那这就是所谓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呵，能帮到你就好。” 兴许是第一次看见芽衣别样的模样，那有些晃动的狐狸耳朵足以证明少女此刻那有些惊喜的情绪。 ……………… 平民区与高台相间的道路，平整的哥特式高楼上，张贴着一张巨大又略显陈旧的广告，似乎是某款化妆品的广告。 而就在文字与产品的旁边，便是笑容雅致又让芽衣感到熟悉的女士。 伊甸的代言广告？该说不愧是国民级的大明星吗？不过相对的…… 视线往手中的两张纸一看，芽衣就陷入了沉默。 帕朵的通缉令、梅比乌斯实验室的招募宣传单，倒是显得有些狼狈和敷衍了。 “哼~哼哼~哼~哼哼~哼~” “嗯？” 说什么就来什么，当来到一座宽阔且独立的庭院时，雅致的女士正站在那哼着不知名的旋律，双眸不知望向哪里。 她似乎是在……发呆？ “伊甸？” “……嗯？噢，芽衣小姐，有什么事吗？” 好吧，这轻声又令人遐想的声音，她的确是在发呆…… 短暂的几秒沉默，伊甸这才发现了已然来到自己身后的芽衣。 看见眼前的少女，伊甸便又换上那熟悉又雅致的微笑，全然不见刚才的思索。 芽衣故作咳声，随即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我看见了你的海报以及……帕朵和梅比乌斯的。” “呵~我也看到了，爱莉总是把她感到有趣的事物巨细无遗地记录下来。 真怀念啊，那段青涩而单纯的时光。” 望着远处张贴的海报，黄褐色的双眸不禁又露出了些许的怀念。 “你原本就知道「永世乐土」的存在？”不过看她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她似乎知道这里的存在。 可谁知下一秒，伊甸却是继续保持淡雅的微笑，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该怎么说……看见这里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确信，它属于爱莉，就像作曲家会有自己的曲风一样，这里的一切也如爱莉那样欢快、纯真。” 不愧是与爱莉希雅关系最好的朋友，但既然如此，那么…… “那么你也知道，爱莉希雅是「第十三律者」吧？” “……” 然而，芽衣的提问，伊甸罕见地愣了几秒，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到，有些诧异，但随后，便恢复到往常的淡雅。 但她并没有给出答案，反而是向芽衣问道：“那就要看芽衣小姐，如何定义「律者」了。” “定义？”芽衣略显疑惑地挑了挑眉。 “与芽衣小姐不同，在我们的时代，成为「律者」即意味着与人类为敌，为世界带来难以平息的苦难与伤痕。 但爱莉并非如此，之前也跟你讲过，她也有非常讨厌的律者，更为此而做出有些冲动的决定，所以，她不是我们的敌人，更不是人类的威胁。 她是为人而战的战土，更是与小宇一样的，能够聚集英桀之人，我最好的朋友。” 说着，当再次扫过这一方被粉色包裹的梦幻的世界时，雅致又不失认真的双眸缓缓柔和了下来，不知又在思索着什么。 只见，她轻笑着继续说道：“对我而言，爱莉就是爱莉而已，在我眼中，她始终是一个讨人喜欢、令人敬佩，同时也会为他人所烦恼，偶尔还会耍耍小性子的女孩，仅此而已。 而「第十三律者」，那更像是……她为自己准备的一件「嫁衣」，也算是……一次「弥补」。 ……呵，我想，那应该是爱莉想亲口告诉你她的故事了，同时，在这里也想让你多了解一下她，行走于她的内心，窥见那些被她珍藏于心底的感情。 如何入心，如何动情……” 言毕，伊甸没有继续说下去，反倒是望向别处，双眸缓缓下垂，同时，一声细微的叹息缓缓呼出。 透露着无奈……与哀伤。 她的意思是，爱莉在成为律者后，仍保留了自己的人格？就像如今的她们一样？那么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但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愿，是因为什么？为了爱莉希雅？为了宇？还是……为了自己？ 短暂的思索后，芽衣缓缓呼出口气，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能让你有所收获便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或许要在此失陪了，我还想……去见一见另一个朋友。” “好。” ……………… 珍藏于心底的感情，果然再纯真的人，也会有隐藏的一面，不过这隐藏的一面，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阴暗，反倒是……某种情愫？ “嗯？” 离开庭院，随着自己的思绪发散，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类似连接点的广场时，忽然凭空出现数个巨大的螺旋礼帽拦住了去路，被团团围了起来。 也就在前方大门的顶上，留有亚麻色秀发的女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果然，这种场合她绝不会缺席…… 维尔薇。 —————————— 又是一次被雪白覆盖的季节，除了因雪白而变得滑溜的街道，还有被覆盖而进入「冬眠」的植被。 加上前不久刚平息的灾难，寒冷的天气似乎让一切都陷入休眠。 “……” 但是大街上的行人与巡逻的军队并不会因温度的原因而驻足屋内，更别提驻足一家服装店前，望着一件衣裙而陷入思索的青年了。 雪白纯洁、又适合的贴身，能够完美地体现穿着者的线条，裙摆上还有部分鸢尾花的银灰图案作为修饰，衣裙的底下更是还围绕了一圈同名的花束。 穿上它的人，应该很美吧？ “嘻嘻~你是不是在想象，我穿上它的样子啊~？” “啊……额，嗯？！” 当然，忽如其来的俏皮的声音，青年的幻想瞬间支离破碎，往源头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女纯真的面容。 但她那天蓝的双眸，此刻却充满着笑意的狡黠，见鬼，那双眉还一跳一跳的！ “额，才没有！好了走了该回去了。” 兴许是想让这持续升温的脸降降温，又不想少女在此逗留，唐宇索性就拉过她的手离开了服装店。 “……嘻~?” 而少女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反倒是看了看被拉过的手，随后又看向对方那“烧红”的耳朵，又忍不住地轻笑了几声。 “呐呐，你说，如果我穿它去参加舞会，我会不会是全场最可爱的那一个？” “……不知道，也许吧，反正舞会我还不是和苏在角落里吃自助餐。” 停顿了几秒，虽然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碍于少女的执着，根据自己的想象，唐宇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这次不同啊，这是基地的舞会，我可以当你的舞伴啊~?” “我不会跳舞……” “我教你啊~” 轻而易举的回答，唐宇略微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却发现少女正眨着她那天真的双眸，一脸诚实地望着自己。 是不是因为冬天再加上光线的缘故，怎么感觉blingbling的？ “……看你喜欢吧。”随即，他目光又迅速地转回前方。 “嘻~那就说好了~你跟我跳舞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而这无疑给了少女肯定的答案，内心也开始悄悄地期待了起来。 第158章 寒心 “这位观众可真是心急呢，我还没有发出邀请，就擅自入场了吗？” 四面八方被巨大的螺旋礼帽围住，上面的齿轮还在有序地转动着，同时响起的还有门扉顶上的魔术师。 浮夸却带上了点俏皮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是某个喜欢变魔术的思维。 “好吧，至少知道你是哪一个维尔薇了……” 唰——！ 紫红的双眸闪过一阵光芒，伴随着带有雷电的震荡，四周的礼帽被陆续揭开。 但与此同时，一群红色的兔子玩偶便出现在礼帽之下，并且，它们的手中还带着点燃火线的炸弹。 火线已然烧到了末端，即将迎来剧烈的轰鸣。 不过，就在芽衣下意识地举刀时，想象中的震荡和火浪并没有袭来，相反，而是响起一阵又一阵类似礼炮的炸响，五彩缤纷的彩带散落四处。 也就在彩带完全落下，眼前的大门已然打开，而上方的魔术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芽衣的面前，摘帽谢幕。 “你真的不考虑一些更正常的出场方式吗？” “呵，对我而言，「正常」就是「失败」，你会喜欢失败吗？ 不过，这只是‘前奏’，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噢，不过话说回来……” 说着，她们进入了大门，虽然类似一个庭院，但还是被粉色与鲜花包裹的世界。 维尔薇不禁苦恼地叹息道：“爱莉希雅这一下闹出的动静可真够大的，我的新演出刚刚筹备好，结果风头就都被她抢走了，呵，我也总算有点理解唐宇同志了。 噢对了，说回正题，介于还要让那个只知道打铁的我带着新型号四处转转，这个「惊喜」就提前揭晓吧。 喏！” 言毕神情得意的魔术师伸出一只手，探到芽衣耳边，随后轻巧地收回，手中多了一张材质考究的纸牌。 一个常见的简单魔术。 然而，上面的图案，却是摆出某种奇妙姿势的维尔薇，一只手虚握在旁，另一只则是轻轻托着关节，双眸一闭，露出较为淡雅的微笑。 芽衣缓缓蹙眉，目光在纸牌与维尔薇之间来回穿梭。 随即，她表情略显古怪地疑问道：“这是……你的自拍？” “所以我才说，你真是位心急的观众啊。” 维尔薇无奈道，同时也将纸牌递给了芽衣，但在下一秒，在芽衣触碰到牌面的瞬间，身体蓦然涌出了一股熟悉的力量。 也就在芽衣双眸忽然睁大，露出惊讶的表情时，似乎早有预料，紫灰色的双眸露出了满满的笑意。 “这是……「天慧」的刻印？不，这不太一样…… 你对苏做了什么？” 体会到熟悉的力量却又与眼前之人格格不入，惊讶之余，芽衣更多的是以警惕的目光望向了维尔薇。 “虽然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但是，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坏了吧，反倒有些伤心呢。”维尔薇故作无辜地说道，但下一秒，无辜便转瞬即逝。 只见她兴致勃勃地说道：“别多想，是其中一个我进行的某种尝试，参考了刻印的设计原理，不过如果只是刻印图案就显得有些无趣了，所以我添加了一点「维尔薇」的元素。 它能暂时激发使用者的潜在力量，不过缺点嘛，是对一些敌人会失效，不过你应该不用担心这个。 作为今天演出成功的庆贺，我会把这些魔术卡牌全都送给这位可爱的观众！那么接下来，让我为你讲解这些卡牌的作用……” “抱歉，我就不必了，我对反凯文武装没什么兴趣。” “诶？” 只不过，正当维尔薇要一一介绍卡牌时，芽衣的一口否决不禁让维尔薇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只见芽衣继续说道：“我在想，其他英桀或许对这个更感兴趣，比如……科斯魔？” 芽衣缓缓向后移了半步，并没有接取维尔薇，不过维尔薇也不恼或不悦。 毕竟作为一个有准备的魔术师，所有情况都会考虑在内，她可不会就这样让气氛陷入僵持。 “唉，好吧，优雅退场也是魔术师应有的教养之一。” 只见她收回卡牌，以魔术的方式让卡牌消失在空气中。 “我会把这些卡牌藏在各个区域的宝箱里，如果你回心转意了，随时可以去拿噢。 至于我，差不多也是时候去这片区域正中心的那座高塔看着了，魔术师的直觉在呐喊，告诉我那里一定是最棒的舞台！” “你只是喜欢高处吧……” 望着维尔薇对远处中央广场的那座高塔跃跃欲试，露出兴奋的目光，再联想到之前她老是在自己面前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的出现，芽衣顿时感觉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爱好。 “谁知道呢？”维尔薇轻笑着摊了摊手。 “或许下次见面时，我就是华丽的空中飞人魔术师了！可爱的观众，下次演出再见！ 噢对了！” 说着她边转过了身，往那座高塔的方向走去，但在迈出几步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停了下来，缓缓侧首，望向有些疑惑的芽衣。 “虽然「惊喜」还是藏起来的好，但现在既然被你‘揭晓’了，那我也不得不纠正你一个‘小错误’。” “错误？是指那些卡牌？” “没错。” 维尔薇点了点头，挂起略显神秘的微笑，继续说道：“那些卡牌，可不全是反凯文武装噢。” “什么？”芽衣缓缓蹙眉。 “毕竟在精神领域，还有一个可是能让律者瞬间失控瓦解的，那种力量，我也是有些怕的。” “精神领域，失控瓦解……唔！你是说？！” 再一次联想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芽衣这次的情绪出现了些许的震惊。 “唉，虽然这么做对他有些不厚道，但有句话是这样的讲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说着，维尔薇挥了挥手，便再次迈动，逐渐消失在芽衣的视线中。 …… 反宇…不对，反唐宇武装？ 由于新得到的信息让芽衣不得不重新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从而使得她忘记问维尔薇关于第十三律者的事。 甚至，此刻的她却有些后悔拒收刚才那些卡牌了。 而关于反唐宇武装，也让芽衣不禁回想起之前让星之律者瓦解的那枚子弹。 这么想着，芽衣缓缓地攥起了拳头，望着维尔薇离开的方向，深吸一口气。 还称呼同志，背地里却做出这样的事，总觉得……有些寒心，也替他感到不值。 在那个时代，他就应该这么被对待吗？为什么？ 下一秒，芽衣晃了晃脑袋，停止持续发散的思绪，呼出一口浊气，攥紧的拳头松开。 现在想这些还无济于事，待会顺便也问问其他人吧。 也就在芽衣刚要迈开脚步的时候，忽然一道令人哭笑不得的声音忽然响起。 “啊哼哼有人吗？有人能听到吗？！救命啊，快来救我——！！！” 这个声音是……帕朵？ …… 通过时不时发出呼救的帕朵的声音，芽衣登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台阶与平台，即使一路上会莫名出现阻拦自己的怪物，但最后芽衣还是顺利找到了帕朵的位置。 “呜呜呜——！(╥_╥)” “……” 只不过，当看到一个以奇妙的姿势卡在箱子里的……“猫”时，芽衣又再一次陷入沉思。 第159章 再次担任向导的帕朵 望着以尴尬的姿势卡在箱子里的帕朵，芽衣原本是应该觉得奇怪的，因为一般人是不可能钻这不符合体型的箱子的。 但现在，一看到对象是那只敛财的商铺老板，反倒没那么奇怪了。 啊，这该死的习惯…… “芽衣姐…不！芽衣老板！你怎么只是看着啊？快来救我啊！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冷漠的！我们不是同生共死的好伙伴吗？！” 帕朵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并没有换来芽衣一刻的同情。 只见她挑了挑眉，说道：“我只是一时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卡在箱子里，但如果那个是你，而且箱子里有什么可能性的话，倒也没那么奇怪了，嗯，就是这样。” 美其名曰：好奇心害死猫。 “哎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芽衣老板，快帮帮我啊，我可以给你出嘁…出切……额……” 意义不明的发音，但芽衣却明白帕朵所表达的意思，果然，商人凡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总是会“口齿不清”。 “额，要不，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呵呵…呵呵……”帕朵略显尴尬地轻笑道。 “……” 芽衣没有理会帕朵的意见，反而是缓缓叹了口气，随即慢慢走向了她，同时，太刀也在这时出现在她手上。 “诶？” 而看着自己的芽衣老板没有回应自己，反而缓缓朝自己走来，默默地拿出她那柄太刀时，一个荒谬的想法在帕朵内心油然而生。 “等一下，芽…芽衣老板？你拔刀做什么？！” 明明是略显怜悯和无奈的眼神，但那副没什么波动的表情，却在帕朵心中逐渐形成一种处刑人的形象，冒过寒光的太刀更是令人胆寒。 “唔啊……对对对对不起！我是打算今晚去你那边进货，但我还没动手——” 帕朵话音未落，太刀的刀光就已经来到了眼前，帕朵的头发耳朵以及尾巴都一下子肉眼可见地炸起毛来。 唰——！ “啊——！诶？” 紧闭双眸几秒后，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而周身的束缚反倒是松弛了许多，奇怪之余，帕朵试探性地睁开了双眸。 只见芽衣有些无辜地看着自己，封印自己的箱子此刻也布满了裂痕，随时迎接它接下来的命运。 等一下，裂痕？那岂不是…… 啪啦！ “诶诶诶，哎哟！” 箱子随即化为了碎片，失去了重量，但帕朵并没有直接摔个桃花开，而是在短暂的浮空中慌乱地摆正身形，不稳地落地。 “唔…宇哥哥说的对，这种落地方式根本就不是给人设计的。” 当然，是单膝…… 对着自己的膝盖吹了几口气后，帕朵这才起身，讪讪地望向欲要给一个解释的芽衣。 “额嘿嘿，什么嘛，原来是要帮我把箱子劈开啊，我就知道芽衣姐最好了！” 说着，她便拉起芽衣的手晃了晃，猫耳一晃一晃的，不过芽衣并不会吃这一套。 只见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吗？那接下来，该谈谈「进货」了。” 虽然都是毛茸茸，但这只毛茸茸可是有那么点心机的。 “额，这个……” 只见帕朵略显尴尬地松开了芽衣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一只手挠了挠脸颊，尾巴一晃一晃。 “哎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芽衣姐，不如先看看这宝箱里有什么，你救了我，这里面的宝箱，咱们对半分？” 说着，帕朵拿出刚刚在箱子里拿到的东西，毕竟刚刚一拿到东西，自己就卡在箱子了，还没来得及看。 但在“宝物”现出真容后，帕朵却是皱了皱眉，不禁还有些小失望。 因为此刻手上的“宝物”是一张奇特的卡牌，材质跟之前维尔薇介绍的那张一模一样。 不过，就在芽衣开口的时候，瞳孔忽然微缩，顾不上那张卡牌，直接将帕朵拉到自己身边，太刀再次出鞘。 “呜哇！” 叮——！ 同一时间，帕朵的惊呼与兵器的碰撞不约而同地响起，等帕朵反应过来的时候，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数只奇怪的怪物。 “怎么一张卡牌就有这么多陷阱啊？！” “能设置这么多‘惊喜’的，不用猜也大概知道是谁了，帕朵，保护好自己。” 话音刚落，伴随着紫红雷光的迸发，芽衣已然化为了一道雷影，肆虐于怪物之间。 好在并不是什么棘手的陷阱，不出几秒，平台上就仅剩一只类似于悬浮信号发射器的奇特怪物。 但也让芽衣奇怪的是，这只灰白与墨绿相间宛如褪色的臃肿怪物迄今为止都没有要攻击的意图，而是悬浮在向上的台阶，做着貌似观察的动作。 下一秒，那怪物却是转过了身子，往台阶向上的方向逃似地飞去。 不对，好像就是逃走了。 “帕朵，我们跟上去。” “诶？啊！芽衣姐等等我！” 察觉到不对的芽衣立刻往怪物逃走的方向追去，仿佛还在状况外的帕朵也就这么赶忙跟了上去。 ……………… “呼…呼，芽衣姐，都追了大半条街了，你让我…先…先歇一会……” “……好吧。” 虽然那只怪物的速度说不上很快，但比较麻烦的是，凡是它经过的较为狭窄或者单向的道路，都会陆续冒出与它类似褪色的怪物。 最终遗憾的是，她们跟丢了。 虽然没有攻击的意图，但褪色与周围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让芽衣感到莫名的奇怪。 “芽衣姐，虽然我刚刚没看太清，但其实在我们那个时代，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都不稀奇，芽衣姐没见过也算正常。” “……或许吧。” 望着周围的方向，感受周围的波动，确定没有新一批的威胁，芽衣这才略显无奈地收起了太刀。 “看一下是什么样的卡牌吧。” “噢！好的好的！” 说着，帕朵再次拿出了那张卡牌，不出芽衣所料，正是之前维尔薇展示的，带有「天慧」力量的卡牌。 “我就知道。”芽衣略显苦恼地扶额道。 “诶？看芽衣姐的样子，这是属于你的东西吗？那就物归原主吧，就当是……刚刚的救命之恩？” “……好吧。”芽衣缓缓呼出口气。 虽然并不是关于唐宇的卡牌让芽衣有些小失望，但她还是接过了帕朵手中的卡牌。 “不过，只有这些还是不够的，作为报酬，我可以带芽衣姐你一起搜刮额不是，探索这个地方，你觉得如何？” 这时，帕朵忽然的提议让芽衣有些意外和惊喜，当然惊喜仅仅只是一瞬间，毕竟“搜刮”这个词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只见帕朵的异色双眸焕发出名为期待的光彩，继续兴奋地说道：“光是刚才一路追来，我就瞟到了好多宝箱呢！被爱莉姐藏起来的这个地方，肯定还有好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相信芽衣姐也感兴趣。” 望着帕朵那期待的目光，芽衣并不急着开口回答。 随后，她缓缓说道：“确实值得一试。” 虽然比起宝箱，芽衣更在意的是这「永世乐土」本身，以及关于爱莉希雅和宇的秘密，但如果和帕朵一起在这里进行细致的搜索，速度也许会快上许多。 “嘿嘿，那就这么定了！噢对了，包括刚才的怪物，我也会帮芽衣姐留意的！” 见芽衣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帕朵的声音明显比刚才还要更雀跃些许。 ……………… “宝箱~宝箱~哼~哼哼~金~灿灿~的宝箱~” 一段时间后，芽衣和帕朵便在几片不同的区域进行了较为额不对，是更加细致的探索。 为什么要说细致呢？这其中让芽衣感到不解的是，每经过一个区域，帕朵总是会回头以几个不同的方向探回去。 这倒让芽衣回想起之前刘思宇跟布洛妮娅玩的某款开放世界探索的游戏。 毕竟同时寻宝，她应该会喜欢那款游戏的吧？芽衣不禁想道。 “咦？” 也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疑惑的声音让芽衣的思绪回到了现在。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回到了空中庭院的附近，就在眼前那碧绿的小山坡上坐落着一个洁白的凉亭。 也就在凉亭的一个角落，有着一棵小小的橙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有些奇怪，但橙树的下面好像有宝箱诶，芽衣姐，咱们去看看！” 说是这么说，但这一次，帕朵却是没之前那般的雀跃，反倒表情有些古怪和疑惑。 “帕朵，怎么了吗？” “……诶？啊啊，没什么。” 仿佛还在思索的帕朵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芽衣的话，但她的动作，却是已然熟练地取出宝箱的宝物。 又是一张卡牌，但，并不是又一个奇特姿势的维尔薇，而是一个类似盾牌的图案。 那是宇的刻印图案…… “……唉，好吧，其实刚刚看到那棵橙树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让我想到了宇哥哥。”这时，帕朵忽然叹息一声。 “宇？” 捕捉到较为关键的信息，芽衣顿时将目光扫向了那棵橙树，再回到帕朵手中的那张卡牌。 好像……除了有点不相称，就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也…他喜欢吃橙子？”芽衣莫名冒出了这个疑问。 “噗呵呵，也算吧，不过最多的时候他都是喜欢橙汁和咖啡。” 芽衣这有些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帕朵有些忍俊不禁，但异色双眸中的复杂和思索并没有丝毫的变动。 只见她捏了捏卡牌的一角，说道：“我只是想起，那天顺橙子的时候，撞见他被苏哥揭穿病情的时候。 也是爱丽姐不开心的时候。” “不开心？”芽衣诧异道。 帕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时的氛围都太压抑太难受了，虽然没看到爱丽姐的样子，但当时她太‘安静’了，我都不敢出声。” 因为宇的病情而太过“安静”？如果是结合他们之间都对彼此撒谎的话，这确实是值得注意的信息。 只是，此刻的芽衣更多的却是关于宇让苏极力隐瞒的病。 能让苏不得不揭晓的「真相」，还跟爱莉希雅有关，芽衣可不会就此放过。 —————————— “哼哼哼~哼~” 深蓝的上空、洁白的圆月，正是一切都陷入沉眠的时候。 和往常一样，带有猫耳的少女悠哉地穿梭在基地的各个地方，顺便途中寻找值得收藏或进商的宝贝。 也就在这时，在用大理石铺就的道路上，有着几棵正结着新鲜果实的橙树，少女顿时眼前一亮。 顺点回去，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这么想着，少女便轻快地来到橙树下，伸手摘取新鲜的橙子。 “老唐就要死了。” “诶？” 也就在这时，忽然的一道声音吓得少女的动作戛然而止，一动不动。 …… 但短暂的沉默后，少女这才发现，就在离橙树的不远处，刚好是医疗中心的一个门口，恰好站着几个人，而这些人少女自己也认识。 而刚刚的那道略显严肃和谴责的声音，恰好是在门口那几人当中的苏说出的，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刚从里面出来。 而此时话题的对象唐宇，就站在凯文和爱莉希雅的旁边，他此刻好像很憔悴、但又有些烦躁的样子。 “……倒霉。” “什么？” 短暂的诡异的寂静后，凯文率先诧异地看了眼唐宇，又带着不解和疑问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挚友。 “他的器官已经开始溃烂了。” 苏握了握拳，仿佛做出了一个难以开口的决定，呼出口浊气后，做出了回答。 “苏，你别胡说咳咳——！” 然而，就在唐宇要阻止苏继续说下去时，话音未落，只见他忽然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 离他最近的凯文和爱莉希雅也是及时扶住他，但他却是赶忙一只手挥了又挥，缓缓地后退。 “咳咳咳咳——！” 滴、滴—— 与此同时，众人这才看见，他那捂着嘴的手，缓缓渗透出了血迹。 一意识到唐宇的情况不对，千劫率先来到他的面前，尝试着拿开他的手。 “把手拿开…拿开！” 千劫并没有使多大的劲，反倒嘴上的语气还是一样的暴躁，但这也使得唐宇缓缓放开捂着嘴的手。 剧烈的咳嗽，已然让他的双眸染上了淡淡的血红，嘴角的血渍却是怎么也擦不完。 当然，无法忽视的，则是他那被染红的手上，带有粉紫血丝的血迹。 “……多长时间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旁扶着他，却一直哑言的爱莉希雅，缓缓地发出了一句疑问。 只是这句疑问，略显地无力，双手也在缓缓地颤抖…… 第160章 他就是个傲娇! 哒、哒、哒—— 无尽而黝黑的深长甬道，能隐约看到一名女子在缓缓行走，清脆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至深之处，她不喜欢这个名字，无论现在，还是曾经，这让她想起剧场的后巷，那些与舞台截然相反的角落，满是酒喝干后余下的空瓶。 “……上次来这里，是多久以前了？” 随着往深处的行进，眼前的世界也愈加地昏暗与压抑，这一点说实话，她也不怎么喜欢。 “……还是添上一点光亮吧。” 叮—— 随着几声叹息，几道金黄的光芒忽然在甬道中闪耀，宛如驱散一切的明灯。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黝黑中，她看到了一个人影。 “呵，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历练」来访者呢，阿波尼亚。” 女子并没有多少惊讶，反倒是继续向那个方向走去，还略显无奈地朝那个人影“抱怨”了几句。 “伊甸，是你吗？” “你知道来访的人是我，阿波尼亚，那你也一定知道我为何而来。” 阿波尼亚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秘与温婉，而伊甸也仅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开门见山地提出此次前来的目的。 “我们都是见证者，我们都在那一刻，失去了共同的朋友，无论「夕曛瑞雪」，无论「锦绣宴席」。” “又或者，我们见证了一场新生。” 阿波尼亚自然知道伊甸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便轻笑着顺着伊甸的话。 “所以，你在乐士中留下了「那里」，并将它藏在这种深处？ 看小宇和爱莉的反应，他们是知情的吗？” 面对伊甸的疑问，回想着方才那粉红世界的一切，不知怎的，阿波尼亚莫名叹息一声。 “伊甸，我们都有太多难以割舍的感情，有太多想要回忆的往昔。 就像你醉心于昨日的音乐，我也需要一个地方来「放置」这段漫长的荆棘之途，这是我的私心。 而且，你也知道，爱莉和「宇」肯定会欣然接受。” “……呵，真如大家所说，你是「承受者」，我是「施予者」呢。” 对于阿波尼亚的答案，伊甸没有正面回应，但她反而有些巧妙地引出另一个话题，也许，这就是她最好的回应。 “「承受者」？” 而对于自己被称为「承受者」的阿波尼亚，此刻却是微微蹙眉，蓝灰色的双眸闪过几丝意外。 最终，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似是讽刺般，说道：“无法承担「恶果」和他们的离去的我，何得此名呢？” 只见伊甸轻笑着，继续说道：“虽然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的确，事实或许正相反。 也许我才是那个承受了偏爱，承受了命运作弄的人，而你，阿波尼亚，你才是真正的施予者，施予众人戒律，施予他们希望，乃至前进的道路。 「大家所见的样子，并非她真实的样子」……和那一晚，如出一辙。” “「其所行之道，也非他人所见之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出局」，遭世人遗忘。 而如今，这些秘密，也将重见天日。” “……这是新的预言吗？阿波尼亚。” “不……这是我的「愿望」，他的付出不应该被误解，她的努力不应该被遗忘。”阿波尼亚挂着淡雅的微笑，摇了摇头。 虽然阿波尼亚的回答与否伊甸都不感到奇怪，但严格来说，也有着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不禁让伊甸感到有些惊喜。 毕竟「愿望」这一词，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说出。 而带来这种“改变”的，自然就是那位能让她走出「这里」的朋友了。 毕竟在她身上，阿波尼亚看到了和爱莉一样的「线」，如果真如宇所说，那自己也会期待这相似，却又不一样的「变化」。 “希望这一次，他们都不会在雪夜中各自独舞。” “呵，如果，后面某个笨蛋又要重蹈覆辙，我也不妨再去捞他一回~毕竟这是属于他们的舞会，「所有人」都会见证。” 说着，她们都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水晶花缓缓出现，并逐渐开绽。 「钥匙」聚齐之时，水晶花将再度开放。 ……………… 永世乐土，梦幻般的世界。 虽然从帕朵那得知的还是一知半解的答案，但总好过一无所获。 但同时，芽衣也陪帕朵搜集了除部分区域外所有被维尔薇藏起来的箱子，里面大多数都是关于刻印力量的齿轮和卡牌，也算是有所收获。 “嘿！芽衣！这边这边~！” 也就在和帕朵分开没多久，那俏皮又熟悉的悦耳之声在不远处响起，转眼望去，粉发的少女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挥手。 真是不容易呢，不过正好，不会一直闲下来。 …… “抱歉，让你久等了，在分开的这期间，有没有想我呀～？” 仍旧是俏皮的话语和天真的笑容，与刚刚帕朵描述中的无措完全不同，很难去想象。 这当然得问当事人，但这种事芽衣可做不出来。 “……嗯，的确有那么点‘想’，但以乐土的标准来看，也没有多久。” 兴许是刚刚积累的复杂情绪有些多，芽衣这次倒是应了爱莉希雅的意。 而且很明显，得到了芽衣的承认，爱莉希雅的天蓝双眸直接露出了名为惊喜的光芒，脸上的笑意更甚。 “咳咳，还是说回正事吧……” …… 在短暂地解释分开期间各自的经历后，爱莉希雅这才带芽衣去了解关于自己「第十三律者」的事。 而这一路上，除了时不时出现的怪物，另外出现的事物，让芽衣有些意外。 “嗨~塞提爷爷，最近店里生意还好吗？” 就比如眼前由记忆化成、与真实无异的人影，看样子是爱莉希雅在那个时代认识的人，或者说值得记忆的人。 “呵呵~好得很，好得很，多亏了小爱莉经常来帮忙啊，来，这是特地给你烤的，你最喜欢的小蛋糕，拿去和朋友一块吃吧。 诶？说起来，小宇那孩子呢？好像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 闻言，爱莉希雅罕见地停顿了几秒，这才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额啊，小宇他还在忙学校的事，最近都没什么时间。” “这样啊……” 当然，就算这只是最平常的方式，但让爱莉希雅一时哑言的却也不止这一个。 “……你骗人。” “诶？” 没错，就是眼前的小女孩，在那句「乖乖的、不挑食、按时睡觉」这句话后，她提出了异议。 并且和自己一样，双眸中都充满着质疑。 只见那女孩叉着腰继续说道：“那你怎么老是捉弄唐宇哥哥？还老是拿他的眼镜扮眼镜蛇吓他？” “额……这个……” “……” 看来，又得到了一个不太重要却又非常值得的「情报」。 “额呵呵~那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比较笨，只能以这种方式才吸引到他的注意。” 这时，似乎是勾起了以前的记忆，爱莉希雅刚刚的窘迫逐渐再次转变成俏皮的天真，同时，微笑间还带着些温和。 “啊？吸引注意？” 也就在小女孩挠着脑袋的时候，爱莉希雅却是点了点头，双手扶着膝盖，慢慢蹲下，与女孩平视。 只见她继续轻笑道：“因为小宇在我心中是特别的噢，为了特别的人，自己总要做出一些行动嘛，这样他们才会……和你做朋友~！” 但是，在最后的描述，也许是自己多想了，芽衣察觉到了爱莉希雅这短暂的迟疑和无奈。 …… 在和记忆中的人相互寒暄后，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栋有大理石花纹的房屋面前。 也就在这时，芽衣忽然想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也不怪她自己，而是因为之前跟「记忆」的对话以及跟宇相处时莫名让她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好像……没怎么听宇称呼你的名字。” “啊？”芽衣这忽然的疑问，爱莉希雅明显愣了一下，有些猝不及防。 “就是……他平时都叫你什么？因为他叫你的次数实在太少了。” 望着芽衣那有些疑惑却又有些些许渴望的目光，爱莉希雅还是第一次感到有些难以言表。 但为了芽衣难得的期待，美少女可不会就这么拒绝。 “……额，我想想啊，因为那时的小宇啊，他就是个傲娇，根本就不会好好叫我的名字。” 说着，爱莉希雅便比起了手指。 “比如说什么嘿、喂、你、你啊、笨蛋、超级大笨蛋、笨蛋妖精、笨蛋美少女、粉色妖精小姐、不要脸臭妖精、可恶的爱莉希雅…… ……” 只是就这么数着，越来越多不像是好印象的词越来越多，爱莉希雅便缓缓低下了脑袋，语气也越来越失落，甚至还有委屈。 “……” 爱莉希雅，你到底对宇做了什么？各种意义上的…… 毕竟能让宇有这么形容词的，联想起之前爱莉希雅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只是，也莫名地有些同情眼前的少女了…… “啊啊，被喜欢的人这么称呼自己，就算是我也会有小情绪的啊，真是的~” 但随着一句小小的抱怨，芽衣却是捕捉到了一些在意料之中却又感到疑问的词。 “你……真的喜欢宇吗？” 这不怪芽衣，因为从其他英桀的描述来看，爱莉希雅不管怎么说对谁都是一副天真真诚的样子。 “……” 闻见芽衣的疑问，爱莉希雅双眸的笑意忽然淡去了不少，似乎有些意外芽衣会这么问。 真的喜欢？ “……嗯哼~?” 下一秒，少女双眼微眯，回予了芽衣一个与往常不同的，柔和的微笑，其中，带上了真挚与认真。 “喜欢噢~?” 而芽衣可以肯定，这也许是她最与众不同，也是最唯美的一次微笑。 只是，这样的微笑，为什么会由心底，感受到一阵遗憾？ 第161章 妖精爱莉 偌大的被深褐色包裹的房间，周边满是典雅的书架和书目，窗户的金黄撒入，仿佛能看见光的形状。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即使空旷而又安静，只有位于房间正中撒满杂乱的纸张和桌子上的机器格外醒目。 听身旁的少女所介绍，这里是乐土档案室，桌子上的机器，也正是记录英桀记忆信息的打字机，当然，是以客观的方式。 而让芽衣有些不可思议的是，随意拿起一张被记录的纸张，上面的文字都会转换成自己最为熟悉的文字。 可以想到，为了接下来自己所了解到的故事的真实性，可见她是怎样认真的态度。 但是…… 「啊——！我的人生真是烂透了——！！！」 这真的客观打出来的吗？如果这张纸是人为打出来的，那又会是哪个英桀？ “所以……这打字机怎么操作？” 将无关紧要的问题抛之脑后，芽衣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少女。 而当目光落在爱莉希雅身上的时候，却罕见地看到她正对着一张陈旧泛黄的纸张微微出神，眼眸缓缓下垂，尽显地柔和。 “爱莉希雅？” “嗯？噢呵呵，差点忘了~” 直到芽衣出声提醒，粉发的少女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同时，也自然地将纸张放到了旁边的书架上。 而也就在这时，芽衣瞥到了上面的字，而等字体转换后的内容，却让她感到了些许的意外。 ‘万事如意’……是巧合吗？ 但下一秒，爱莉希雅的声音却是让芽衣再次将注意回到眼前。 “关于怎么操作，就要拜托另一位朋友了，那么，该你登场咯~?” 说着，在爱莉希雅故作神秘的微笑下，她慢慢走到了桌子靠近墙面的地方，随后双手一提，一个粉嫩的人偶出现在芽衣面前。 类似学士帽戴法的紫色光环下吊着一颗红色爱心，身后如般的小翅膀，粉色秀发的可爱脸庞下，是身着基本由白、黑、紫三种颜色编制而成的短裙。 看着眼前被放在桌上的人偶，瞧见她的样貌，芽衣下意识地望向了另一个相似，此时却是满脸自信的少女。 ……怎么跟爱莉希雅那么像？ “锵锵~！乐土档案室的妖精管理员~?” “这……不会也是英桀吧？” 得益于在乐土时常见到的“天马行空”，芽衣莫名得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噗~怎么会呢？你难道很期待十四英桀有十五个人吗？那就有些不信任我了。” 爱莉希雅一时间还有些疑惑，但看芽衣那似乎要将桌上人偶看透的样子，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有些可爱，但又有些同情。 看来被梅比乌斯和维尔薇影响地有些深呢~ “她的样子……” “很可爱对不对~？这可是小宇以我为原型做的，有着与我别无二致的美貌与智慧呢~！ 而且一共有十三个，原本是打算送给所有英桀的，但最后只有伊甸、阿波尼亚和菲莉丝收下了。 如果芽衣想要的话，还有很多库存噢~?” “……” 似乎是捕捉到了有些意想不到的名字和问题，芽衣的目光再次在爱莉希雅与人偶之间来回转换，挑了挑眉。 “十三个？” “没错，不过这可不是某个笨蛋粗心大意噢~是因为芽衣眼前的这个，就是他制造的第一个，也是送给我的第一个~ ……嘻~算是我们的共有物吧~?” 说着，爱莉希雅指腹不禁轻抚了下人偶的光环与粉发，仿佛真的在给一个小女孩梳发一样。 啧，怎么偏偏往这个方向想啊？！ “咳咳，先不管这个，这位管理员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动的，不要紧吗？”芽衣故作咳声转移了思绪。 既然这是宇制造出的第一个人偶，还是和爱莉希雅……共有的，那么她一定了解关于他们的事。 可这么想着，反倒对这个人偶更加在意了，也对刚刚的某个单词更加在意了。 倒霉…… 见芽衣的视线几乎都在人偶身上，爱莉希雅再次轻笑了几声，缓缓说道：“因为芽衣还没说「唤醒词」，所以她还处于休眠模式嘛。” “唤醒词？” “嗯哼~?” 少女嫣然一笑，笑容似乎愈加明媚，只见她拿起一张纸，在空白处写下了什么，随后递给了芽衣。 只不过，等芽衣接过了那张纸，瞧见上面的内容，现场的氛围却是莫名陷入了比较古怪的沉默。 …… “…… 嘶…啧……” 蹙眉且欲言又止的表情，等芽衣有些荒谬地望向爱莉希雅时，粉发少女的嘴角逐渐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 “哎呀~芽衣害羞又为难的表情也好可爱噢，不过事先说明，只有这一种启动方法噢~? 噢还有！这个可爱的方式可是我设计的噢~?” 这一点还在为对方澄清，还真是有些“感动”呢…… 只见芽衣攥紧了档案，深吸一口气，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我能不启动她吗？” 谁知，爱莉希雅却是摊了摊手，故作惋惜道：“当然了，毕竟那是芽衣的自由啦~ 不过嘛……明明真相就在眼前，真的要让它就此离去吗~？” “……” 芽衣的目光没有转移，爱莉希雅却是歪了歪脑袋，天蓝的双眸一眨一眨的，似乎是单纯地在询问自己还有什么问题。 果然，这种人还是太难应付了…… 见没其他什么有用的方法，芽衣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再次深吸一口气，可接下来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亲…亲……” “嗯？你说什么？” 兴许是这磕磕绊绊的样子实属罕见，爱莉希雅慢慢接近芽衣，将自己的粉发撩于耳后，露出自己的精灵耳朵。 “亲爱的……爱莉希雅……” 似乎想快点结束这度秒如年的时刻，虽然有些结巴，但芽衣还是快速地说出了唤醒词。 然而…… “……怎么回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啊。” 没错，人偶管理员没有任何反应。 “哎呀~怎么回事呢？我想……是你的声音太小了，它多半没有听见吧~？” 而且，芽衣的疑问没有让爱莉希雅作出任何回答，反倒是天蓝双眸微眯，时不时还挑了挑，整个笑容看上去是莫名地狡黠。 “……” 这个时候，芽衣才知道，自己又被眼前的少女给捉弄了。 不过最终，芽衣还是决定豁出去，完成了这令人煎熬的“唤醒仪式”。 “亲——爱——的——爱——莉——希——雅——！” 咬牙切齿的行动。 “噗呵呵~哎呀~?果然跟小宇一样可爱呢~?” 宇，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见自己终于说出了唤醒词，刚刚那副样子，估计她能拿来再次跟宇“交流”。 与此同时，在“清晰”的唤醒词后，一道稚嫩又略显机械的声音，忽然从人偶身上传出。 “程序启动中…… 系统校准，完成。 人格加载，完成。”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芽衣和爱莉希雅这才将注意力回到人偶身上，芽衣也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翅膀开始缓慢地上下摆动，双眼也缓缓地睁开，还是跟爱莉希雅一样的天蓝双眸。 似乎是刚睡醒，只见人偶揉了揉了自己的双眸，这才观察起面前了两位少女。 “哇！又是一个可爱的人类！你好呀~我是来自远方未知国度的妖精爱莉，为邂逅重要的你而来噢~！” 眼前出现新的面孔，第一反应不是疑惑和疑问，反倒是非常活泼地挥着手做自我介绍。 该说，原型不愧是爱莉希雅吗？宇的观察力还真是够仔细的。 不知怎的，芽衣那种别扭又不自在的情绪再次缓缓浮现。 “呃咳咳……你好，妖精爱莉，我的名字是雷电芽衣。”当然，这些情绪还是尽快散去才好，不然又要被某个笨蛋妖精拿来当素材了。 “你是这间档案的管理员，没错吧？那么，你应该知道这台打字机的启动方式吧？” 原本这只是较为简单的疑问，但下一秒，妖精爱莉的话却让芽衣再次感受到前纪元科技的“伟大”。 只见妖精爱莉扇动着羽翼，略显意外又故作无辜，但却不失俏皮。 “哎呀~真是心急的人类，还没有好好打完招呼，就要使役柔弱的妖精了吗？” “柔弱？”芽衣缓缓蹙眉。 “嗯哼~?真拿你没办法，谁让我是个温柔又善良的妖精呢~？” 没有理会芽衣的古怪，妖精爱莉而是自顾自地说着，同时也迈动着她那较小的脚丫，逐渐走到打字机的旁边。 “那就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台，「乐土信息库数据化采集控制台交互式输出…… 额……” 然而，在一口气说出这打字机的名称时，妖精爱莉的话语忽然停顿了一下，表情也从刚刚的自信慢慢转变成了窘迫。 只是，这样的窘迫在下一秒烟消云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就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台神奇的打字机吧！” “……”芽衣的眼角莫名地抽动了一下。 这是连自己都记不清全部名字吗？宇连这点都考虑进去了吗？ 也就在妖精爱莉为芽衣介绍打字机具体的功能时，爱莉希雅则是站在一旁带着笑意望着她们两个。 似乎是脑海中浮现出某些画面，少女莫名将画面与眼前缓缓重合，双眸缓缓微眯。 之前还站在这幼年版自己面前的，还是本人，而那个笨蛋，却是在一旁介绍她的功能。 现在，对象却是有些不同了~? 第162章 少女的一天 滴滴滴——！ 啪！ 被粉蓝包裹充满梦幻的少女房间中，令人“哀嚎”且烦躁的闹钟被平息，松软的大床上顿时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在发生着什么…… “唔~” 随着天蓝的棉被被掀开，出现的便是房间的主人，只见她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展示她那迷人优美的身线。 “早啊~！新的一天，从一场美妙的邂逅开始，先起床称下体重吧～” 少女自言自语，用着俏皮活泼的语气让自己提起精神，棉被完全从自己身上滑落后，她便起身完成她的第一件事。 上称、记忆、删除记录一气呵成，毕竟，这是只有自己才能知道的秘密，不然某个笨蛋的“四舍五入”就真的应验了。 “嗯……打扮ok，刘海ok，笑容ok~！” 最后，出门前的准备，自然就是自己的衣装和妆容，是否精致和闪耀，检查完成后，就要真正开始新的一天了。 “噢对了~！” 但与此同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少女一锤手掌，走向鞋柜，从桌上拿起了被卷地整整齐齐的红绳。 随后，红绳被拉开，在十指间时而交错、穿梭、再拉开，不知不觉，原本拉开还是一个圈的红绳，此刻却是一个奇特的形状。 “看来还挺熟练的嘛，如果这么弄，小宇再从这两边接过来…嘻嘻~肯定会吓一跳的~！会不会有之前学术研讨会那次一样呢~？(≧▽≦)” 仿佛是勾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原本天真俏皮的笑容，此刻却是带上了点名为狡黠的意味。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今天的指标完成再说~ ……………… 唰——！ 砰！砰！ “吼——！” 训练室中，由碎片状不规则的粉红结晶组合而成的巨大穹顶中，时不时传出类似激光扫射的声响以及怪物的悲鸣。 咔啦！ 也就在下一秒，穹顶从上到下，不规则的结晶被带离裂缝，宛如飞花消散在空气中。 穹顶消散后，少女依然毫发无损，但可以看到，数只濒死的白色怪物却横七八竖地倒在她的周围，它们的身上，也有着数支粉红的结晶箭矢。 “呵~轻轻松松~” 滴——！ 随后，随着结束的声音响起，无论是箭矢还是怪物，全都化为了由数字组成的虚影，逐渐消散。 …… “这次的训练报告，就填「非常简单」吧～” “还敢写「非常简单」？” 就在少女要在屏幕上完成如今的训练报告时，一道略显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她，转眼望去，灰蓝色头发的男人正倚在门边，一脸苦恼地看着她。 “都被抓去教育了，还没吸取教训吗？” “呵~早啊，痕。” 痕的疑问，少女并没有立刻回答，反倒先是俏皮地打起了招呼。 下一秒，她才摊了摊手，无奈道：“不过这也没办法嘛，这就是我的心声呀，逐火之蛾的组织价值观不是「有话直说」吗？我明明有在好好遵守呀。” 闻言，痕刚要开口，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便再次化为一声苦笑。 原来，“有话直说”是用在这点上的吗？这不打击一片吗？！ “别人好歹是抄两周前写的，你倒好，每篇都是一样的四个字，小宇想替你说好话也没辙，还让他陪你一起被教育，回头梅比乌斯还因为这事找你发牢骚…… 哼~不过，反正你现在是部队的红人，上面也不会说你什么就是了。” 痕摇了摇头，发出了他标志的笑声，随即思绪缓缓发散，望向眼前的少女。 “真没想到，当年被士兵从「沃斯托克」带回来的小姑娘，如今却成了「标杆」级的人物。” “这是两回事吧？就算有你的推荐，我加入逐火之蛾，可是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努力噢~ 而且迄今为止，我们也还算不上是「标杆」吧，不然，我早就把队徽换成粉色的了~?” 说着，少女依然挂着甜美的微笑，但那一挑一挑的双眉，足以表达了她此刻作怪的坏心思。 “噗，粉色……你这是逼人叛逃啊？我可不像小宇那么有耐心。” 下意识的拒绝时，脑海中也莫名浮现出粉红的电动车，这不禁让痕加快了摇头的速度。 “呵~不服气的话，可以试着超过我啊~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小宇去哪了吗？一早上都没看见他了~” 说着，少女不禁微微鼓起了小嘴，表达着她的不满，明明人家可是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结果这么不领情。 “噢，说到小宇，我也可以一起讲了。”似乎是把几个要事串联到了一起，痕这时轻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今晚是「传统之夜」，他现在应该在带两个最近来的新人去挑礼服，听说是他当助教时认识的两个学生。 呵，其中一个小伙子还挺奇怪的，加入逐火之蛾的理由竟然是因为自己的小女友，不过他还挺有实力的，看，这不就破了你的记录了吗？” “……诶？有人超过我了吗？” 原本还在猜测那两个新人会不会有女孩子的时候，一闻见自己的记录被破，少女不禁有些意外。 只见男人笑而不语，手在空中滑动，调出训练舱的记录，爱莉希雅的名字前，第一次被写上了「2」这个数字。 “凯文？嘶……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而看到排在第一的名字时，爱莉希雅不禁又愣了一下，仿佛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噢？你知道这小子？” “不清楚，也许到了今晚见识了才知道~不过说到今晚……嘻~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你不会又要给小宇来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吧？” “哎呀~怎么会呢~美少女哪有那种坏心思呢~?” 爱莉希雅俏皮吐了吐小舌，随即朝痕挥了挥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但痕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少女的“保证”而缓和多少。 ……………… 视角再次回到了爱莉希雅的房间，不过此时，天色已渐渐从金黄向深蓝转变，而此刻的爱莉希雅，却在纠结几乎所有少女都会有的问题。 “嗯……哪件衣服好呢？” 没错，衣装…… 华丽点的拖尾长裙？但在舞会上会不会有些不方便？ 优雅点的露背晚礼服？虽然有点想看小宇流鼻血的样子，但在舞会是不是有些太大胆了呢？ 咚咚咚咚——！ 也就在这时，房间门被忽然的敲响，就这么打断了少女的思绪，不禁带着些许疑问走向了房门。 是谁呢？这么着急，难道到时间了？ 只不过下一秒，房门外那明显带着怨气的声音顿时将这个疑问打消。 “爱——莉——希——雅——！” 噢~听声音，已经知道是谁了~ 带着俏皮的笑容，爱莉希雅打开了房门，但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黑白相间的可爱衣裙。 衣裙落入自己怀里后，爱莉希雅这才看清眼前那留有碧绿微卷秀发的女子，只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白大褂与墨绿衬衫，当然，那被灰黑包裹的修长双腿依旧体现她的美感。 只不过，这样无论样貌与身线都与自己……有点差距的女子，却是和少女截然相反的表情，黑框的眼镜一抖一抖的。 “哎呀~亲爱的梅比乌斯博士，你的黑眼圈好像比前两天又加深啦，要注意休息才行噢~” “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这么说我，你还没那个资格。 还有，不许再把奇奇怪怪的东西放进我的衣柜了！” 砰——！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粗暴地与门框碰撞，清脆却又急促的高跟声响渐行渐远。 但，爱莉希雅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几声。 哎呀~梅比乌斯博士还是那么害羞呢，难得自己好心为她准备衣服，偶尔也得换些花样穿穿嘛，这样也好同台对比~ “诶？有了~！这也许是个好主意~！” 下一秒，忽然的一个想法让少女惊喜地望向了自己怀里的衣裙，随即脸上逐渐露出了名为期待的表情。 ……………… 奶白与金黄交织的光线下，宴会厅内的一切如同白昼。 除开给来宾提供酒水的雅致吧台，靠近墙边与窗台的位置还摆有一张张长条桌，上面摆有今晚的佳肴。 香槟、葡萄酒，浓郁多肉的奶油芝士焗龙虾、脆香满足的德式烤肘与烤鹅等等，都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哪怕隔的再远，也都似乎能闻到它们散发的香气，刺激人们的食欲。 “祝你们玩的愉快~” “额噢……谢谢……” “哇，真没想到，晚宴还有这么可爱的女仆给大家端饮料！” 当然，更加赏心悦目，则是端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梭，身着黑白女仆裙的爱莉希雅。 黑白修身的衣裙，以及雪白的长袜，完美展示了少女的身线与可爱俏皮的姿态，不得不让人多看几眼。 不过，此刻的少女，在穿梭中也在寻找某些人的身影，按理来说除了那个破了自己记录的人，那个笨蛋应该也在才对。 “……还是资料室看看吧。” “算了，还是听天由命吧，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呢。” “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情况也越来越糟，那么「第四次」……” 但与此同时，除了听闻关于晚宴赞叹的议论，还有部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喂，小心。” “呜诶？！” 下一秒，也许是被这话题莫名的吸引，少女并没发觉自己的双肩忽然被搂了起来，也没发觉此刻的她即将与身旁经过的人发生酒水泼出的悲剧。 “额…小宇？” 所幸，眼前还是留有黑褐短发，戴有黑框眼镜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天都找不到的唐宇。 爱莉希雅这时才发现，她已经被唐宇搂住，所以两人此刻的距离非常近，而且都能闻见彼此的呼吸。 只是，见身旁再无人经过后，唐宇这才将目光望向了爱莉希雅，扫视了她的衣装后，接过了她手中的盘子放在吧台上，镜片下的琥珀色双眸尽显的苦恼。 “就算玩这种「游戏」也要看路啊，笨蛋。” “……额嘿嘿，失误失误~” 不知怎么，即使这样的接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自己还是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 “诶~小宇，你刚刚搂我了！” 刚刚的小插曲悄然过去后，回想起之前的场景，爱莉希雅忽然有些惊喜地戳了戳身旁的青年，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反应。 然而，下一秒唐宇的眼神和回答却仿佛被泼了盆冷水。 “搂你，会被你调侃，不搂你，会被你泼水，无论怎么想，还是前者的代价少一些。 再说了，这样的接触我们还少吗？→_→” “……什么嘛~” 天真的笑脸一下转换成幽怨的鼓嘴，似是在抱怨他的不解风情，亏人家还打扮的这么可爱，不仅是笨蛋，还是个木头！ “而且，我挂彩还好，你今天难得这么打扮，挂彩就有点可惜了。” 只是，当少女幽怨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唐宇依然目视前方，反光的镜片并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 但那微微发红的耳朵，倒是出卖了他。 “……噗嘻~”爱莉希雅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天蓝的双眸充满了笑意。 好吧，这令人大起大落的说话方式，也算是他的特点吧~ “那既然我都这么打扮了，那你是不是该表示什么呀~？” 说着，爱莉希雅再次贴近，双手已然攀上他的肩。 但唐宇还是忍住了不去看她，反倒拿起了吧台上的一杯饮料。 但同时，爱莉希雅的语气也带上了一种神秘的玩味。 “香槟？牛排？还是……” “老唐！” “噗！咳咳咳！” 也就在耳朵快要感受到少女的呼吸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另一道声音，顿时让两人一下慌了神。 爱莉希雅做着深呼吸，而唐宇愣是差点成为了人工喷泉，爱莉希雅也赶忙拍了拍他的背。 待两人缓过来后，往声音的源头一看，迎面走来的便是一个留有雪白短发，蓝色双眸的青年，看样子他似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额咳咳，怎么才来啊？”唐宇率先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 只见那青年苦恼地叹息一声，带着些许幽怨的语气说道：“还不是因为人太多，都不知道你和梅在哪。 话说这晚宴也太奢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多好吃和好喝的！” 幽怨也仅是一时，在回到朋友身边后，青年便又换回他那开朗的一面，同时还带着些许惊喜，这倒让唐宇有些无奈又复杂地轻笑了几声。 呵~果然，吃好喝好，就能忽悠。 “真希望苏也来瞧瞧。” “小宇……” 但紧接着，原本朋友间的闲谈，倒是让唐宇差点忘了身旁还有位少女的存在。 只是这听上去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老感觉有点压制着什么。 “你身边这位……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目光再次回到了身边的少女，只见少女还是天真可爱的微笑，但眉角，倒是有着细微不明显的抽到。 “额啊啊…抱歉。” 唐宇这才苦笑着歉意道，青年也发现了他身旁那身着女仆装的少女，一时间也不得不惊叹对方的样貌。 “爱莉希雅，这是凯文，我之前助教时的一个朋友。 凯文，这是爱莉希雅，我的朋友，也是同事。” …… 虽然场面有点莫名地滑稽，但这……确实是令人感到怀念的时光之一。 毕竟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之后的经历，会让他们走上怎样的道路。 第163章 最好的朋友 「“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因为一个女孩子就跟小宇比了一整天篮球的那个凯文！” “唔！” “嘘——！”」 ……………… “……” “哎呀，居然被芽衣看到了如此青涩的回忆，我都要脸红了呢~” 纸张描述的记忆戛然而止，但所得到的信息和历史，却是让芽衣莫名地诧异。 能够详细记录爱莉希雅的一天，该说不愧是打字机吗？ 只是…… “脸红？我倒觉得你乐在其中。”芽衣双眸微眯，有些怀疑地望着眼前捂着脸故作害羞的少女。 一天到晚都在想着怎么捉弄宇，甚至梅比乌斯也未能幸免，真的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羞愧。 看来，自己这个程度……嗯，应该算轻的了。 “嘻~说不开心肯定是假的啦~毕竟那个时候的逐火之蛾，娱乐活动可是少的可怜，而小宇又整天泡实验室，他人本来就闷闷的，肯定要换着法子让他开心一下呀~?” 爱莉希雅理所当然地笑道，同时，她的双手也置于身后，慢慢凑近了芽衣，歪下脑袋，想看看她此时的反应。 “而且芽衣不也说了， 想知道我的全部，想和我发展更近一步的关系，那我当然很欢迎呀~” “……我应该没说过这种话吧？” 由于爱莉希雅的忽然靠近，这种活泼的小女生的姿态，芽衣不禁有些难以表达，随即向后退了半步。 这就是宇的视角吗？还真是有些难以应付呢。 只见芽衣故作咳声，转移话题道：“还是说回刚刚的档案吧，那是你们和凯文的初遇？” 当然，话题转移地有些口是心非，说是跟凯文的初遇，其实芽衣更在意的，则是宇和凯文那一整天的篮球赛。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他们比了一整天啊？？？ “是啊，真怀念呀，我们年轻气盛的样子，虽然我现在依旧很年轻啦~? 小宇和凯文倒是变了些许呢，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成为融合战士。 不过嘛~” 爱莉希雅怀念着说道，但就在下一秒，她忽然换了一种略显玩味的眼神，话风也随之一转。 “芽衣更在意的是小宇和凯文的那场篮球，是不是呀~？” “……” 啊啊，果然还是被她察觉到了…… 不过芽衣也已经懒得反驳了，反倒是认命般，苦恼地问道：“所以，那个女孩你知道是谁？” “嗯哼~是一个像芽衣一样可爱的女孩子噢，而且能让凯文不惜跟小宇打一整天篮球的，想必你也知道是谁吧？” 爱莉希雅轻笑一声，同时也给出了一个小小的提示，而这个提示却让芽衣一下就找到了答案。 但与此同时，这个答案倒是有些意外和不解，以及一些别扭。 为梅博士而打了一整天的篮球，不得不说，那个年龄段的男孩子，胜负欲是真的有点……出奇。 然而下一秒，爱莉希雅倒是给出了答案。 “呵~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啦，因为小宇曾经在她的学校任教过，又在学术研讨会上有过几次交流，所以作为一名老师为学生解答问题，也是挺常见的吧？” “……” 芽衣原本觉得这样理所当然，并不会令人联想到什么，但大脑内却莫名回想起以前，时常找理由去办公室找刘思宇的场景，却又觉得有些心虚。 没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有大胆的时候啊…… 不过最后，她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然而啊，那个时候凯文才刚转学没多久，就时常看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所以……后面你大概都猜到了~ 因为一场误会不打不相识，就算后面变成了一个冰块，也还在为小宇考虑，唉~看的我都有些嫉妒了呢。” 说着，爱莉希雅苦恼地扶额摇了摇她的粉红脑袋。 这一点，芽衣却是不得不苟同，毕竟唐宇和其他英桀的关系，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但她竟然也会有类似于“吃醋”的时候，这点芽衣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不知道她吃起醋来是什么样子的，下次可以找宇问问。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我挺在意的，就是你在训练室遇到的那个男人。” 弄清楚来龙去脉后，芽衣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气，随即继续提出下一个她的发现。 那便是之前档案时常出现的名字，痕，没记错的话，他后来也成为了一名融合战士。 “不是‘另一个男人’噢，是痕，你应该有印象的。” 自然知道对象是谁的爱莉希雅，则是纠正了芽衣的称呼，有点罕见的认真。 芽衣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宇、凯文和科斯魔的记忆中，都出现了他的名字，而刚刚，他似乎还提到过你的出身。” “……” 爱莉希雅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到芽衣会以这个方式来询问自己的出身。 只见她略显苦恼地说道：“呀，这就是一段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的过去了，毕竟那时，我还是一个只跟在小宇后面的小妹妹呢。 「沃斯托克-51」，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少女说着，天蓝的双眸再次缓缓眯了起来，但这次，少了点认真，倒多了些柔和。 但那故作思索的模样，芽衣也知道，她还没有全盘托出的打算。 ……………… 粉红梦幻的世界，欢声笑语的人中，总有那么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不仅仅是因为那头显眼的白发，还因为他看向他时的表情，说不上是沉默、纪念、惋惜还是哀悼。 “很少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转眼望去，便是熟悉的灰色长发和闭起的双眸。 “你也这么觉得吧？” “……苏。” 向两人点了点头后，苏似是感慨地说道：“这里的景色，让我想起了从前。 伊甸的海报，我记得，我和凯文还是蹭了你的车去看的。” “呵，是啊，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嗯，真的很久了。” 而和唐宇的感慨不同，一旁的凯文倒是略显地附和了他，心事重重的。 “是想起了什么旧事吗？” “……嗯。” 见此，苏和唐宇自然知道此刻凯文内心所想，而凯文也是坦然承认，只不过，苏却是冷不丁地瞄了唐宇一眼。 看他的样子，显然他很早就知道了这一方世界，甚至还来过，不过事关爱莉希雅，倒也没那么好惊讶的了。 这么想着，这才将目光移向这梦幻的世界。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竟是这么纯粹。” “但她向来如此~但某个爱较真的呆子，倒是触景伤情了。”唐宇呼出了一口气，耸了耸肩。 说着，他倒是无奈笑着看了眼眼神复杂的凯文，随即拍了拍他的肩。 见状，苏也是轻笑道：“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呢，凯文。” “嗯？怎么了？” “每当有什么难以言表的心事，你就会露出那种表情，看着同一的方向发呆。”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自己是感知型的能力，而是长久以来的友谊与理解，关于通过能力得知，苏当然能做到，但他更希望的，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来了解。 而不是融合战士…… “……果然瞒不了你们，抱歉，让你们担心。” 凯文不经意苦笑一声，随即以复杂的目光瞄了眼唐宇，随即说道：“那个时候的我们的确有着很多的梦想和心愿，但时间通常都不会给我们把它们变成现实的机会。” 说着，他再一次望向了那充满欢声笑语的世界，一种莫名的心情正逐渐涌出。 “……但在这乐土中，作为记忆体的我们不会再被束缚，甚至还能完成未了的心愿。”也就在这时，唐宇突然说道。 “而且，这不仅仅是过去的钥匙，也是对未来的启示，既然已经迎来了改变，那么「可能」就会变成现实。 不过前提是，你得准备好。” “准备？” 说着，在苏不太理解的表情下，唐宇别有意味地看了凯文一眼。 …… 在向唐宇和苏告别后，凯文低下头，湛蓝与琥珀的光芒自他手中漾开，他注视着那被水晶包裹的「花」，它从未褪色。 只见复杂和难以释怀的感情再次涌上心头，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老唐，这就是你看见、并改变的「未来」吗？” 如果自己早一步看清他们的目的，那这个「未来」，会不会更可观一点呢？ —————————— 滴、滴、滴…… 当意识逐渐恢复清晰的时候，首先传入五官的，则是干燥的喉咙、仪器的运作声、明显的消毒水、和略显刺眼的灯光。 疲惫的双眸挣扎着张开，朦胧中映入眼帘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 “醒了？” 紧接着，一道无精打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转眼望去，便是反着光的镜片，以及他手中正在削着的苹果。 “老唐？” “被炸成脑震荡的感觉，怎么样？” 不过，没有立刻的寒嘘问暖，而是没好气地瞪了自己一眼，反倒还是熟悉的味道。 “呵呵，太刺激了。”瞧见自己大难不死，那当然得好好享受当下了不是？ “……” 唐宇眼角莫名地有些抽动，不禁有些气笑了，有时真的很想敲敲他的脑袋，看他到底都藏了些什么。 但这么想的同时，他也呼叫负责病房的医生过来检查。 毕竟现在情况特殊，检查还得专业的来~看，刚呼叫没多久，那女医生就进来了。 “唐宇博士，他这是醒了？” 只见唐宇微眯着双眸点了点头，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桌上，没好气地笑道：“还大言不惭地期待下一次冲击呢，挂个彩还这么高兴，别提有多精神了。” “喂，这可是我身为士兵的第一个‘徽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呵呵，博士，你这朋友还挺有趣的，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 “……嗯，确实~” 关系不好这小子现在可就不是在这里了。 “呵，对，没错！”而和自己苦恼的不同，凯文则是大大方方地笑道。 “还是最好的朋友！” 第164章 不知道该同情谁啊喂! 宛如迷宫般的花园中，往常用于装饰的石墙上，莫名染上了一抹天蓝的油彩，看形状像是一个箭头。 随着箭头的指示，视角中就忽然出现了位英桀，但看样子，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芽衣姐姐？” 除开看见自己略显惊喜的格蕾修外，不远处互相对视的阿波尼亚和科斯魔，则是有着那么几丝压抑。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一如既往，除了某些人，并没有多少被欢迎的气氛。 “没有呀，芽衣姐姐什么时候来，我们都很欢迎。” 看来，格蕾修并不这么觉得，毕竟，无论是科斯魔或者是阿波尼亚，对她来说并不是坏人。 “算了，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也就在这时，科斯魔忽然叹息一声，略显沉重的气氛这才松缓了些，即使他的双眸中闪过些许的挣扎。 “如果你执意如此，我自然不会多言。”阿波尼亚轻笑道。 科斯魔的坚决，她依旧保持着温婉的微笑，继续耐心道：“但有时，让真相随风而逝，未必是更好的选择。” “这只会是坏事。” 话音未落，触及到某些信息时，科斯魔立刻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同时望向阿波尼亚的目光中，充满了警告。 “我的用词是‘更好’，倘若，格蕾修希望这样呢？” “那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的托词？又怎么证明你没对她施加「压力」？无论是何种「真相」，承担的代价都太大了。” 芽衣感到有些意外，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科斯魔这么明显的情绪起伏，似是在质疑，又似是在自责。 “……唔。” 可是，瞧见身旁的格蕾修双手缓缓紧握，抿着小嘴望着两人，芽衣却是缓缓蹙眉。 毕竟怎么说，格蕾修也是一个孩子，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肯定会给她带来负面的影响，再加上她的特性，任何程度上，自己都不应该置之不理。 “我说你们，既然都是为格蕾修着想，那是不是也该考虑下她的感受呢？” 没错，就是这样……等一下！ 刚做出决定的同时，忽然的一道声音，让芽衣略感震惊地往源头望去。 转眼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唐宇已然站在了格蕾修身旁，并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宇哥哥！”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反观，对于唐宇的突然出现，阿波尼亚和科斯魔似乎见怪不怪，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有的，只是歉意。 “抱歉，前辈、格蕾修。” “放心吧，宇，我和科斯魔……只是想细叙一些旧事。” 温婉的修女挂着她一如既往的微笑，表达着自己的善意和愧疚，但这却是唐宇为之苦恼的一点。 如果她说出来的话也有这样的「说服力」就好了…… 这么想着，唐宇瞥了一眼刚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芽衣，不过她的视线时不时在格蕾修的脑袋停留一会，啊不对，好像是自己的手。 “话说回来，小顽固，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见此刻的氛围缓和了下来，唐宇这才放开格蕾修的耳朵，缓缓起身。 短暂的愣神后，芽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噢，我是来……” “芽衣芽衣！打字机修好了，我带过来啦——” 下一秒，芽衣话音未落，活泼且俏皮的声音接踵而至，粉发的少女顿时出现在了面前。 “我们是不是……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见现场的氛围有那么一些的不对劲，爱莉希雅就停下了脚步，同时她还有些惊喜地发现了唐宇的踪影。 “额……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当看见少女身旁漂浮着与她相似样貌的人偶以及复古的打字机时，唐宇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 尤其是看见妖精爱莉和她旁边的打字机时，他的眼角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嘻嘻，那是~我们这样光辉闪耀人见人爱的妖精，当然只能是「来的正是时候」呀~” 显然没有发觉唐宇的异样，妖精爱莉还在那理所当然地轻笑着，反倒是一旁的爱莉希雅表情却是有些古怪。 “额，哎呀……” 虽然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但这种无可奈何的苦恼表情，芽衣还是第一次看到，仿佛发现什么新大陆。 “真是稀奇，你居然也会露出这副表情，原来……宇对你也不是那么‘无计可施’。” 说着，芽衣冷不丁地也瞥了一眼同是有些古怪表情的唐宇，眼神别提有多别扭了。 刚刚‘小顽固’反倒叫的还挺顺口的…… “哎呀，毕竟在喜欢的人面前，美少女也是要通过一些考验才能达到无所不能的嘛~” 爱莉希雅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苦笑着看了眼满是别扭的芽衣，后又望向了正看着自己的唐宇。 而唐宇也是轻笑一声，缓缓说道：“的确，在「某些事」上，你还得多多改进呢。” “……” 爱莉希雅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给出答案，而是望向了唐宇的那双琥珀色眼眸。 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以及遗憾。 看来，他还是有些在意呢…… …… 随着氛围再次逐渐冷清下来，望着欲言又止的众人，芽衣也没有做出疑问。 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唐宇和爱莉希雅之间的这种微妙的别扭，而且阿波尼亚和科斯魔的情况，也是预料之中。 “怎么会有两个爱莉希雅妹妹呢？”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什么，宛如雪中送暖，格蕾修忽然歪头的疑问，众人的注意力这才转移了过来。 “爱莉是来自仙乐国度的妖精，也是档案室的管理员！” “噢~噢~” 只见格蕾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紫色的双眸转向了她身旁的打字机。 “那这个打字机，是打印什么呢？” “……呵，小格蕾修也很感兴趣吧？你也来试试看？”见格蕾修产生了些好奇，爱莉希雅缓缓地轻笑道。 然而，在阿波尼亚和芽衣的眼中，那短暂的沉默尤为明显，仿佛是在回避着什么。 和芽衣的猜疑不同，阿波尼亚更多的，则是无奈和心痛，视线，也在她和唐宇之间切换。 看来，她仍旧耿耿于怀…… “噢，看来你出来的目的是这个啊。” 好巧不巧，看着这台打字机，再看了眼还在思索的芽衣，唐宇也冷不丁地轻笑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要不是某个管理员的两棒下去，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瞧见唐宇那有些打趣的眼神，芽衣微抿着嘴，短暂地闹了下脸红后，她便做出了反击。 “……还好吧？”唐宇故作思考，耸了耸肩。 我不是要你反问！ 时间还得回到之前档案室的时候，在想继续了解爱莉希雅的过去时，打字机却忽然陷入了某种故障。 而某位可爱的妖精管理员，却是信誓旦旦地举起了她的魔法棒，直接朝打字机“当当”两下，随后……就没有随后了。 出于是某种“材料问题”，芽衣无奈地再次外出，寻找需要的材料，这才发生刚刚开头的那一幕。 而且看样子，也不需要自己寻找什么「白纸」了。→_→ …… “唔，住手！” 也就在这时，格蕾修已然拉过了科斯魔的手，往打字机上放，虽然口头是拒绝，但动作却是非常配合。 哒哒哒—— 下一秒，一张档案出现在打字机上，里面的内容，也被众人所窥见，当然，他们都忽略了科斯魔此刻那“精彩”的表情。 唯有唐宇拍了拍他的肩，摇了摇头。 “习惯就好……” …… 「逐火之蛾的基地中，一切都还是在井然有序地工作着，老面孔的离去，当然也有新面孔的加入。 “看这里看这里！” 当然，这些都不能影响此刻，少女要展示个青年的动作，但看这个视角，怎么那么像偷拍啊？！ 只见粉发的少女一手握拳，另一只手高高举过头顶，随即微微弓身，忽然划过拳头，并帅气地说出她的「招式」。 “逐火战士，变身！” …… “……” 如果这时的他们身处的是一个卡通世界，此刻头顶应该飞过一只乌鸦才对。 看着爱莉希雅那特别帅气的动作，唐宇竟没有一丝触动的表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样怎么样？这可是伊甸精心调整过的，是不是很帅？” “所以……你想拿这套动作干什么？”捏了下自己的鼻梁，唐宇略显无奈地说道。 还敢请教伊甸，那么这套动作不用想都知道要被她拿来做什么了，但这时也只是荒谬地希望这只是拿来捉弄人的。 不会是像广播体操那样，让整个基地的人都来学吧…… 只见少女信誓旦旦地叉起了腰，笑道：“我打算把这个动作变成一种礼仪，在整个逐火之蛾内部全面推广！” “……噗！” 我为什么要了解这个丫头！还有想到凯文和苏做这套动作的画面真的很滑稽啊喂！ “诶？你笑什么？” 瞧见唐宇那忍俊不禁的偷笑，爱莉希雅顿时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只见唐宇嘴角微微抽动，以最冷静的语气说道：“想到了一些有趣的画面~” 说着，他便转过身，走上了台阶，而爱莉希雅却是有些没明白，但答案却又令自己并没有，小嘴微微鼓起。 “什么嘛！诶！等等我啊！小宇！ 到底怎么样嘛~！” “特别帅气！” …… 待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原本略显狭窄的视角缓缓开阔，同时，还伴随着名为“崇拜”语气的声音。 “……帅！”」 …… “……” “……” 看完档案后，现场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众人都默契般地没有开口，反倒目光却是时不时瞟向了微微皱眉的科斯魔。 而且与此同时，刚刚档案里的那套动作，芽衣又不禁想起之前摄影记录内，那为了知道自己能力而摆出各种奇特动作和说出各种中二台词的唐宇。 这一次，微微抽动的嘴角来到了自己的脸上。 第165章 他「转变」的开始 档案室中，原本杂乱散落的档案纸张不知何时都整齐地堆叠在了一起，并放在了桌上。 之前因魔法棒而陷入停滞的打字机，此刻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运作。 刚刚要不是关于阿波尼亚的档案，芽衣和爱莉希雅还不会那么快地回到这里。 “回想起来，你似乎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每个人的回忆中，这里所有人的人生，都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回想着刚刚关于科斯魔的档案记忆，再结合之前在追忆之皿了解的，望向眼前的少女，芽衣忽然发现了这些记忆的共同点。 而芽衣这忽然的“发现”，爱莉希雅反倒有些意外地睁大了双眸，不过在下一秒，惊喜的笑意展露无疑。 只见她略显害羞捂着脸摇了摇脑袋。 “哇~芽衣这是转换心跳攻势了？这么直白，好犯规啊！( ???)” “……唉，算了。” 爱莉希雅这时不时的搞怪和俏皮，芽衣自然是见怪不怪，但同时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样的俏皮持续不了多久，爱莉希雅再次换成之前那柔和的笑容，缓缓说道：“不过，你其实可以把「似乎」去掉噢。 毕竟，这里有哪位英桀的故事不是与其他人交织缠绕在一起的呢？不过这些在接下来的记忆中你也可以看到。 好了，接下来芽衣想看哪个时期的「我」呢？” 爱莉希雅歪了歪脑袋，将疑问抛给了眼前的少女，而芽衣刚要开口，却又发现问题又过于冗杂。 “……你说，你们是「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那「下一步」又落在了哪？”最后，她选择了较为大概的方向。 “这样吗？那我可得想一想了。”爱莉希雅一指轻点着自己的脸颊，故作思考。 “「第四次崩坏」还算顺利，凯文初尝了胜利的果实，而「第五次崩坏」，小宇和梅比乌斯又挂了彩，不过最后都平安无事就是了。 之后是「旧毒蛹危机」，但那更多是樱和维尔薇的主场，我们只能算是配角呢。 后面也一样，那段时间，逐火之蛾几乎每天都在为大大小小的问题奔波，但真要说下一次「决定性的事件」……” 说着，也许是那件「决定性事件」，爱莉希雅的双眸缓缓下垂，笑意略显收敛。 “呵，也许是「第六次崩坏」吧，芽衣也有所耳闻了。” 第六次崩坏…… 芽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联想起关于此事件的档案，也算是印象较深的一件。 “我记得，在那场崩坏中诞生的律者，在将死之时，表现出了像是「人」的意识，凯文因此产生了动摇，但之后造成的事故，宇似乎还因此差点跟他打了起来。” “呵，是啊，在那个时候，「变回人」的律者，一只手数过来都嫌多呢。 而且，认为律者罪不容诛，那个时候的小宇，也是这么认为的。” “嗯？” 芽衣略显诧异和不解地望向眼前的少女，只见爱莉希雅的微笑有种熟悉的苦涩。 之前说宇也相信会有为人类而战的律者，这次却又说出截然不同的观点。 虽然「时间」是个很好的答案，但芽衣更想知道，宇因此差点和凯文打起来的原因。 见芽衣想要一个答案，爱莉希雅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缓缓解释道：“那次，不仅是小宇，还有我……因为死之律者，我们失去了共同的朋友和亲人。 ……呵，现在想想，还挺印象深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宇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一个事件的背后，往往都会包含更为残酷的事实。 而这个简单几句话的事实，芽衣也很难想象那时的唐宇是什么样的，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下一秒，爱莉希雅的微笑便恢复了往常的活泼，苦涩便烟消云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嘛，这些在我一顿教育之后，类似的情况就没再有了噢~ 虽然现实总会让我们体会到「相信」的沉重，但庆幸的是，即使到了最后，我们都没有放弃。 可能，也从那时开始，小宇就迎来了他的「转变」，有些事，也就这么被决定了。” 言语间，爱莉希雅将手放在了打字机上，又一段崭新的记忆档案展现在芽衣面前。 ……………… 「“爱莉希雅姐姐。” 还是一样的逐火之蛾基地内，但这一次，却是在被深蓝包裹的长廊上，面前便是格蕾修那娇小的身影。 能够看到为数不多保持天真的女孩子，爱莉希雅当然会感到高兴，毕竟孩子的每一个笑容，也许会成为某种动力。 不过嘛…… “不对噢~要叫我爱莉希雅妹妹~?” 称呼倒是要纠正一下噢。 “啊？为什么？”对于爱莉希雅的纠正，格蕾修缓缓蹙眉，歪了歪脑袋。 宇哥哥的确是比爱莉希雅姐姐大没错，但自己可不是呀。 关于这个问题，就见眼前的少女缓缓蹲下，伸出一指，故作神秘地笑道：“因为啊，如果大家听见你这么叫我，一定会吓一跳的~！ 每个人都会想，为什么呢？是不是你看见了什么他们看不见的东西呢~？ 嘻嘻~那时大家的脸上的表情，一定会特别有趣吧~！” “……那，我知道了，爱莉希雅妹妹。” 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但经过爱莉希雅的描述，仿佛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格蕾修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但就在刚理解完一个问题后，下一个提议接踵而至，而这一个，却是让格蕾修更加地不解。 “噢！还有，见到梅比乌斯记得要叫「梅比乌斯奶奶」。” “奶奶？梅比乌斯阿姨不会生气吗？” 好吧，刚刚才舒缓开来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似乎更不理解这宛如超级加辈的称呼。 早有预料格蕾修那难以理解的可爱表情，爱莉希雅轻笑着说道：“哎呀，也许格蕾修还小，不明白，因为比起奶奶，阿姨这个称呼才更让女孩子伤心呀~” “是吗？”格蕾修再次歪了歪脑袋。 “是呀，但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到那时再改口也来得及噢～” “嗯……好吧。” 最终，格蕾修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但这样一来，总觉得梅比乌斯阿姨有些可怜，毕竟最近都忙到很晚，之前还经常偷偷去病房看宇哥哥。 甚至，连饭都吃不上，反倒还要宇哥哥来照顾她。 呼—— 这个时候，刚在心里默默同情梅比乌斯，忽然的冰寒空气从不远处缓缓袭来。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一瞬间的寒气，还是让爱莉希雅和格蕾修往源头望去，只见留有雪白短发的青年缓缓走来。 “呀，瞧瞧是谁回来了？” 见来者是自己熟悉的人，爱莉希雅便跟往常一样，跟他打了声招呼，但回应她，却是跟他周遭空气一样的冷默。 他的脸色，看上去好像很糟。 ……………… 雪白与深蓝相间的医疗室中，有个较为宽阔的落地窗，能望到外界深蓝的深空与较为明亮的圆月。 “第一次用崩坏兽的力量，没多少副作用吧？” 刚做完复健的唐宇便感受到身后那隐约的寒气，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白毛小子进来。 但第一个问题并不是为什么，而是关于他自身的感受。 只见凯文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但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不适。 “……嗯，那我多少还好受些，起码我这罪也没白受~” 唐宇耸了耸肩，随即回到了他的椅子上，从脚下的柜子里拿出两罐橙汁，其中一罐还递了过去，能感受到这易拉罐因寒气显露出来的水珠。 倒是省地耗冰箱的电了…… 见凯文犹豫着接过了橙汁，唐宇继续说道：“可是，就算是寒冷，也不代表你的性子也跟着冷啊。” “……抱歉。” “……还在因为第六律者的事生我的气吗？” “不是！” 而唐宇忽然提到的某件事，凯文垂下的目光一下望了过来，下意识地否认。 “而且，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也受到很大的打击，你吼我几句也是应该的，我不会生气…… 其实……是因为卑弥呼。” 终于道出真相后，凯文略显痛苦地叹息一声，随即缓缓垂下了脑袋，摩挲着手中的橙汁。 “……” 卑弥呼，是逐火之蛾一个小队的队长，也是第七崩坏所诞生的律者，也是被眼前之人手刃的律者。 他们曾经的朋友和战友…… “只要闭上眼睛，我就会看见卑弥呼，她就站在那里，笑着对我伸出手，我们好像回到了那一晚的舞会，你、爱莉希雅和梅也在…… 当我挥出剑的那一刻，她脸上的微笑……就和第六律者一样。” “……” 当与某件事相连起来的时候，刚要开口说出的话往往都会烟消云散，情绪也会莫名地沉重。 但随后，唐宇还是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说道：“你是说，她在最后一刻，没有多少反抗，而且还是笑着的，是吧？” “……是。”凯文较为艰难地呼出一口浊气。 两次，这才是他最接受不了的地方，而且这一次，他更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战友。 “那就说明你没有错。” “诶？” 似乎非常不理解唐宇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蓝色的双眸缓缓望向了他，却见他的视线忽然望向了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略显陈旧的合影。 “不明白吗？那么我们换位思考一下，以卑弥呼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虽然多少会很冒犯。 无可救药的怪物，却还挣扎着保留那最后一丝自己的意志，在这种时候，是作为一只怪物活着？还是作为一名人类死去？ 你想想，哪个会更糟？” “唔……” 随着问题角度的转变，将目光从自己身上转移后，关于这呼之欲出的答案，凯文罕见地感受到了这微弱的绝望与解脱。 但是，关于手刃自己战友的事，还是如此的痛苦。 “我明白这种时候很难熬，但最后一般都会撑过去的，毕竟在这个世界，往往都会有比现在更难熬的时候。 呵~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你甚至还拿着把剑指着我的脖子也说不定唔……抱歉。” “……” 在凯文那蓝色双眸一瞬间的“警告”后，唐宇故作咳声没再说下去。 “但我这么说，也只是想让你记住。 该离开的，总会离开的……” 毕竟，死亡也许并不痛苦，但最痛苦的，反倒是离别，甚至是……无声无息，一无所知。」 —————————— 嗡—— 虽然引擎的震荡和声响，但还是能感受到载具的工作运行。 很幸运，今天的天气并没有刮风或者是暴雨，出行也方便了许多。 但同时，也很不幸，此次的出行，可不是去散步的…… “……” 望着缓缓西下的夕阳，视线再次回到在局内，深吸一口气，制定了此次的目的地，载具也随之前行。 …… “请问是来确认……嗯？唐宇博士？” 见来者有着熟悉的黑褐色短发和黑框眼镜，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我之前也曾照顾过他们一段时间，让我过去吧。” 但唐宇并没有理会那意外的表情，镜片下的琥珀色双眸一直望着警戒线后的世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有些麻木。 那是一排又一排盖上白布的身影，有些崭新，有些被泥土浸染，上面还写上了各自的名字。 但由于没有下雨，事件又发生过后有一段时间，所以一时间都会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气味。 尸臭…… …… 唐宇不知是怎么走完这一排又一排的，他只知道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而那些白布下的，也都是熟悉的面孔，还有一直重复的“没错，没错”…… “因为第六律者的缘故，包含此次前来的几名遇难者，一共63人，都……” “好了，我知道。” 唐宇艰难地呼出一口浊气，目光随即望向了篷下那桌子上的关于遇难者的遗物。 其中一个，是关于这几十个孩子和老师的合影，背后则是那熟悉的笔迹。 「明天，总会是崭新的一天。」 ……是啊，明天，又会是崭新的一天。 但是「明天」，还有多久呢？ 第166章 以前并不只有沉重一说 「“该离开的，总会离开的……”」 ………… 记忆的画面戛然而止，视线再次恢复鲜明的世界，刚刚的记忆也都化为了一张档案，被眼前的少女握在手中。 连续两次手刃毫无反抗之人，也难怪凯文的转变那么大，要是没有宇，可能他连笑都不知道怎么笑的。 “这是……宇刚成为融合战士的时候？” “是啊，那种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的时候，当我知道时，他就已经做完了手术，身体真的差到了一个极点，头发还变红了呢。” 爱莉希雅苦笑着点了点头，望着手中的档案，天蓝的双眸不似之前的活泼，柔和着、思索着。 “嗯，也许那只外星章鱼也是红色的缘故吧……”她不禁嘀咕道。 外星章鱼？ 虽然声音微乎其微，但这并没有逃过芽衣的注意，反倒还得知了唐宇所融合的崩坏兽…不，是不是崩坏兽也不知道。 毕竟之前的种种记载，称呼最多的都是“怪物”，而不是最为熟悉的崩坏兽。 “唉，要是能早点发现小宇的心思，「第一个」也许就不是他，他也不用冒险了。” “嗯，不过关于你的那场手术，我记得梅比乌斯一直抱有存疑的态度。” 这也是芽衣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明明都有副作用，虽然爱莉希雅的「副作用」也让自己有些难以接受，但为什么还要存疑？ 也就在下一秒，爱莉希雅便轻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大概是因为她始终很期待超变因子会给我带来什么副作用吧，但结果却令她十分失望……或者说羡慕？呵，梅比乌斯也有少女的小心思呢~ 毕竟你也知道，我的只是代谢混乱，作息再乱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而凯文的是身体的低温，小宇的…… 就是每使用一次能力，身体就会加剧衰竭，甚至有了拟态魔方后，还要常期接受心理治疗。” “……” 对此，芽衣心中也早有猜测，毕竟融合战士计划初期，唐宇是第一个接受手术实验的人，甚至连融合因子都是未知的，那喜忧参半的结果，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这种以他为跳板后，开始严格普及的计划，多少都有些难以接受…… ……忽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老是闲着没事就去找宇的原因了。 望着眼前有点强颜欢笑的少女，芽衣的内心再次有些五味杂陈。 “不过嘛，除了融合战士，当然也有其他尝试的嘛，比如人工生命和超大型机械，噢，当然还有芽衣了解过的数据生命。 唉，如果结果都和融合战士的结果一样「完美」，故事的发展也会发生不同吧。” 说着，爱莉希雅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但下一秒，这种状态还是短暂的，转瞬即逝。 “但原本的故事发展，也不一定都是沉重的嘛，芽衣可不要这么想噢~” “嗯，的确，要是没有你，整个逐火之蛾就完全是死气沉沉的了……” 这一点，芽衣不得不承认，毕竟一个粉毛的乐天派社交恐怖分子被放在一个气氛沉重的地方，那个地方也就没那么糟糕了。 她真的有很多方法让人放松…… “嘻嘻~就是啊，有我这么一个可爱美丽的美少女在，怎么能够不开心呢~?” 而得到了芽衣的承认，爱莉希雅脸上的笑容愈加地灿烂，同时指尖也轻点过打字机。 哒哒哒—— “咦？这次的档案，是一张照片啊~” 而这一次，也让妖精爱莉诧异的是，出现的，却是一张照片。 “而这，就是我给芽衣看的~！” 说着，新出现的照片被爱莉希雅握在手中，并递给了芽衣。 那是一间硕大的房间，而房间内，到处都挂满了气球和缎带，桌上除了被切了一块的生日蛋糕外，更是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礼盒。 但这并不是照片的主角，而是此刻手中端着蛋糕，挂着淡淡微笑的凯文，而在他的身边，也都是些熟悉面孔。 难得露出欣喜笑容的梅和樱、与往常相比略显消瘦的唐宇和在身后扶着他的痕，期待着蛋糕的爱莉希雅，以及一旁祝福鼓掌的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 “看他露出这种微笑，还挺意外的。” “呵呵~是啊，即便是在那种时候，也会有如此快乐的回忆呢~?” “……可是，在知晓结果后，曾经的快乐，也会感到感伤吧？”芽衣下意识地说道。 话音刚落，虽然芽衣有些后悔说出这番话，但不可否认，如果作为当事者，在后来回想起来时，肯定都是徒增伤感吧？ 是啊，就是这么温馨且开心的记忆，在知道结果后，还会有那般的欣喜吗？ “嗯……虽然后面的「结果」总会有种淡淡的感伤，但至少，我们都记得，曾经都拥有过这样的开心呀~ 而且，能让芽衣见证并记住这样的时刻，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对此，爱莉希雅摇了摇头，带着柔和的笑容，否认芽衣那略显悲观的想法，并耐心地给出了解释。 虽然有时相逢恨晚，但得知还有希望的未来、世间还有着大大小小的美好、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这些……都是自己值得高兴的时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芽衣这才发现，兴许是这个世界的缘故，眼前的少女虽然依然展露她那好看的微笑。 但更多的情感，却是怀念、惋惜和……落寞？ 只是刚产生这种思绪的下一秒，爱莉希雅忽然说道：“不过嘛，虽然拥有过的「记忆」很重要，也像芽衣所想，「结果」也一样重要嘛~不然，可是会遭报应的。” “吼噢~？”思绪回到现在的芽衣不禁挑了挑眉。 没想到还有不能涉及的对象或者事情？ “比如，不能提起千劫的故乡，不能提小宇的万圣夜装扮，更不能提起关于樱……” “关于我？” 也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道声音，闯入了档案室内。 “……诶？” 转眼望去，两女都诧异地发现，就在档案室的门口，恰好出现了意外的身影，粉红的狐狸耳朵格外显眼。 “樱？” 没错，正是刚刚爱莉希雅欲要说出某件「真相」，却不能被告知的樱。 ……………… 轰——！ 与此同时，在一处较为空阔的庭院内，一场「莫名奇妙」的战斗，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毕竟一方认为只是简单地询问，另一方认为的则是鬼鬼祟祟地发动袭击。 待火红的火光与碧绿的雷光散去后，显现的却是千劫和梅比乌斯的身影。 “事到如今，你终于不用再装什么「合群」，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要那些肮脏的手段了吗？梅比乌斯。” 虽然看不到面具之下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千劫正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双手时不时地迸发着火光。 “呵呵呵呵~” 面对千劫那跃跃欲试的火光，梅比乌斯对此不屑一顾，脸上更是挂起那高高在上却又略显诡异的微笑。 “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啊，合群？谁需要装什么「合群」啊？「逐火十四英桀」吗？ 别忘了，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就是这么「四分五裂」的啊。” 第167章 人类并不感谢唐宇 「乐土大厅，不算晦暗的橙黄灯光恰好照耀着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进行回溯的传送门依旧在悬浮旋转着。 每一处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整洁且简单，只不过…… “嗯……有点朴素了呢，果然还是要可爱一点才好~” 就在休息室内，除了桌上刚出炉的十四份可爱茶点，这些在少女的眼中都有些简单和无趣了，包括刚刚送来茶点时脸上毫无兴致的有着‘厨师’思维的女孩子。 毕竟，尤其是现在这种时期，出现可爱的事物才不会让心情变得更糟，而自己，也一定会撑下去。 …… 随着半个小时后，休息室内除了少女，便陆陆续续出现了其他的身影。 刚刚送来茶点的维尔薇、端坐在沙发上较为老实的华、雅致的伊甸和阿波尼亚、以及一旁站着，不发一言依旧冷着脸的凯文。 “唔……来的人数，比预想中少了那么一点呢，樱是跟我请过假了，其他人呢？” 很可惜，并没有期待中的十四个人，但少女并不恼不急，而是在询问着缺席人员缺席的原因。 因为她自己也清楚，这所谓的「十四」，现在已经不再完整，也只是一个念想。 “……” 望着桌上那摆好的十四份茶点，不知怎的，现场莫名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唯一能闻见的，则是凯文那略显沉重的深呼吸。 “千劫他‘失踪’了，不过他一直都是如此，我觉得不用担心，毕竟之前才和梅比乌斯在军事法庭上闹了一下。” 兴许是不想继续让氛围愈加冷淡，阿波尼亚忽然开口，温婉的嗓音这才让休息室的氛围增添那么一丝温度。 “而梅比乌斯还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我去叫时没有任何反应。” “科斯魔早些时候来过，要「维尔薇」帮他调整状态……他说自己最近很不稳定，不想再给大家添麻烦，现在，估计在接受苏的治疗吧。” 以阿波尼亚为开始，此时还是「百味」思维的维尔薇还是以略显慵懒的平静声线，顺着阿波尼亚的话说了下去。 “……因为最近的流言，格蕾修并不想出门，以防万一，菲莉丝留下来照顾她了。” 随后，见凯文和伊甸并没有要开口补充的意思，在少女疑问的目光下，华便如实说出了剩下的两人。 没错，是剩下的两个人，总共数起来，也只是十三个人。 此刻，华、维尔薇、阿波尼亚都不约而同地看了几眼，再分别望向和往常一样的少女，都默契地没再提那“缺席”的第十四人。 因为他，只有她知道“在哪”…… 但是，她们那时而躲闪的目光，并没有逃过少女的天蓝双眸，同时也明白她们内心所想，脸上的微笑顿时有些勉强。 “……额，哎呀，看来大家…都很忙呢。 那，我们开始吧~！” 最后，她略显无奈地给缺席的人，也给自己，下了一个台阶。 …… 也就在接下来的讨论中，少女进入了这次的主题，关于给在场，以及之前缺席那几位的，一个「新身份」的话题。 也就是在这里，少女略显骄傲地给大家的团体取了一个新名字。 「逐火十四英桀」 而这，也算是少女让维尔薇准备十四份茶点的缘由。 十四个英桀，十四名号，十四个刻印，如今的期待，如今的希望，也是如今的「礼物」。 就在她兴奋且期待的提议中，其他人的反应虽说都有些动容和惊喜，但终究还是被现实压的一言不发，而一直支持她的伊甸，也仅是强颜欢笑。 “爱莉希雅。” “噢？凯文这是要发言了？这下大家可要仔细听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凯文缓缓抬起了头，蓝色的双眸依旧充满着憔悴和沮丧。 下一秒，就在爱莉希雅的期待中，凯文便沉重地道出了事实。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了。” “……嗯？”似乎是没预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少女一时间感到有些意外，不禁微微睁大了双眸，上扬的嘴角顿时缓缓下垂。 见爱莉希雅一时愣了神，凯文紧握着拳，最后却像是放弃般松开，缓缓说道：“你提交的那份文件没有得到批准，高层不会允许这种团体存在的。” 果然，还是要违背他的嘱托啊…… “……但，那也不代表什么嘛，之前他们也不是说了吗？他们也承认小宇的提议……” “口头上的认可只能是虚伪，爱莉希雅。” 原本少女还是撑起那天真的微笑，试图从其他角度进行着解释，但略显颤动的话音未落，最终还是被眼前的男子无情驳回。 顿时，一种迷茫与无助油然而生。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道：“你应该清楚，人类，并不感谢老唐。 也不承认，「逐火十四英桀」。”」 ……………… 来到这里，说话的人物戛然而止，朦胧怀旧的世界悄然褪去，乐土的大厅依旧是往常的神秘且复古。 “逐火之蛾……不承认「十四英桀」？” 而此刻亲眼看到过去所发生的事后，芽衣却是有些复杂地发现，她并不意外这样的答案，甚至说，是在意料之中。 她说，这里是「十四英桀」的开始，但在自己看来，这与「结束」无异。 从他们只言片语中也可以发现，时间应该是第十一次崩坏之后，而且……也是宇走后的时间。 真的不得不再次感叹到，逐火之蛾那令人寒心的态度。 “……呵~果然，如此直接将这段「事实」呈现出来，还是会让人有些难过呢。 而且，再听一遍那时的对话，就算是我也会有挫败感呢。” 注意到芽衣的表情，爱莉希雅不禁苦笑几声，双眸缓缓下垂，语气中透露着失落。 而芽衣也注意到，那勉强的苦涩笑容，却是多了几丝寂寞。 “对于英桀制度，我也产生过很多猜想，而这种情况可能性最低，这是为什么？ 我觉得它是个合理的猜想，至少对你们很有价值。” “价值……吗？也许就是这里出了问题。”爱莉希雅略显无奈地摊了摊手。 “在某种意义上，「英桀」就是一种「价值」或者「特权」，一旦上升到组织层面，就会牵批上许多问题。 兴许是联想到英桀中的一些人所创造的「价值」，逐火之蛾并不太希望将这种「价值」放大，或者说得到某种「特权」。 这么说的话，芽衣也能有些联想吧？” 说着，爱莉希雅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呼出。 而关于「英桀中的一些人」，芽衣一下子就有了很多答案，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热情似火”的男人。 千劫？以他的性格为例，会被否决也不奇怪，但在阿波尼亚的「戒律」或者其他人的“制约”下，可以得到控制。 阿波尼亚？她一直在践行着自己的「善」，只是无论她怎么做，最后的结果总是会阴差阳错地导向「恶」，但至少，她并没有多少失控的时候，而且总能给出一个方向。 梅比乌斯？毕竟她的道德观跟常人不同，会被人记恨也在所难免，但在逐火之蛾中，以她的地位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那么答案也只剩下一个，也是芽衣最不想听到的一个。 “……宇？” 芽衣缓缓蹙眉，而爱莉希雅没有作出回答，唯有苦涩表示默认的微笑。 但是，芽衣还是不能理解。 “数据生命计划、私自向宇宙发射意识信号，这些的确有不妥的地方，但这并不能否认他的所有。” 是啊，以自己为引，让融合战士实验的死亡率大大降低、自行研究出意识数据的可能性、驱逐因他而来的「天外来客」、以最小的代价平息第八次、第十次…和第十一次崩坏，等等…… “……是啊，小宇的付出，的确不能被他犯下的几个错误全部否定掉，更何况，他还是自己扛下来的。 但是，就是因为他的「价值」，再加上他总是以大家为重点考虑对象，所以在他走后他们才勉强赋予他应得的名号。” 毕竟在那个时候，什么都会好说一些，不是吗？ 只是，当时在大厅中小宇那副早有预料、没有多少起伏的表情，至今都有些难以释怀呢…… 呼出口浊气后，爱莉希雅缓缓说道：“所以你看，以客观角度来说，高层也有自己的考量，并不是无中生有的。 虽然梅那时已经算是事实上的领导人了，但她也不好在这种事上独断专权，唯有妥协。 只是，「不认可半数以上成员为英雄」这种笼统的说法，很难不让人寒心呢。” 墙倒众人推，好像是这样说的吧…… 爱莉希雅平静的叙述，芽衣感到格外的漫长，左臂也是莫名地感到有些麻痹。 人类不感谢唐宇？ 就一定要这么对他吗？ 望着眼前少女那有些落寞的笑容，芽衣看到了那较为熟悉的无力感。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所以最后，是你独自推动了这件事？” 难怪「往世乐土」与逐火之蛾无关，是完全由融合战士留下的「手笔」。 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另一层意思…… “我也不是想作对吧，只是比起「特权」，我更想为大家谋取的是「身份」，这点倒不需要太多官方的担保。 毕竟有这么明显的例子在，我不希望就这样被埋没掉，所以，就算没得到批准，但还是有人愿意认可我们，传唱英桀的故事。” 也是，不然世界蛇也不会成立，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些细节，也一样被遗忘掉。 随后，爱莉希雅算是松了口气，再次露出饶有兴趣的眼神，望向了芽衣。 “不过，我倒是很想听听芽衣的看法呢~ 从刚才的反应来看，至少你不否认，对不对？那么在芽衣眼里，「我们」又是什么样的呢？” “……” 芽衣当然不否认他们的「英桀」之名，毕竟在了解过为人以及事迹后，自己的遭遇反倒还有些幸运了。 只是刚一开口，各种复杂的答案交织在一起，芽衣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这不能一言以蔽之，我或许还组织一下语言。”最终，她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芽衣的歉意，爱莉希雅也看在眼里，她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拉起了芽衣的手。 “没关系，一直站在这里也是会无趣的，不如，我们再去逛逛，重温一下「当初」？” 芽衣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跟随着爱莉希雅的步伐，来到了回溯装置的面前。 这时，爱莉希雅回过头，还是那副真诚天真的笑容。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熟悉了每个地方后，再次回到一切的起点，芽衣一定也会触景生情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或许吧。” 毕竟之后，她自己就会得到想要的答案，然后离开这里，但以现在来说，心中的“不愿”，正缓缓散发着。 “那这一次，我们就不走捷径了，好好沿着芽衣一路以来的足迹，再走一遍吧~ 也算是……我给芽衣的饯行吧~” 果然，无论多久，更令人感到难受的，还是离别啊…… 说着，芽衣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和爱莉希雅一同踏入回溯装置之中，熟悉的世界再次展露在面前。 然而这一次，却是不一样的感受。 第168章 一样的路，不一样的感受 吧台隔壁的红色沙发区上，浅蓝的双眸和粉色秀发的少女正挨坐在那，脸上还挂着有些天真友善的微笑。 这是芽衣和少女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她第一次踏进这关于前纪元的故事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房屋错综盘旋的粉色怪异世界，当时觉得奇妙的景象，现在也已经很熟悉了。 而也就是在这里，自己认识了这十四个英桀中的三分之一。 “说起来，小宇、华、樱还有凯文，都算是你的老朋友呢。”这时，爱莉希雅忽然说道。 “严格来说，虽然有些相似，但我并不了解这个纪元的樱，我只是发现自己和她有些相似之处。” 某种意义上来说，八重樱、樱还有自己，都有些相似之处，或许可以算是……极东女孩子的共同点？ “诶~好狡猾哦，我也想和芽衣一样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呢~?”爱莉希雅故作可怜道。 “樱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其实也是内心火热的人噢，在一些事上，我甚至还比不过她呢。 噢！说到火热，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位热情好客的英桀了~” “……千劫？” 如果是在这里，又是「热情好客」的人，也只能想到那个见面就开打的英桀了。 但至今，芽衣还是认为爱莉希雅对「热情好客」四个字是不是有些误解。 “嗯……千劫总是动不动就会害羞，然后和人发生争执，挺让人头疼的，不过后来被我打…调教了一顿之后就好很多了~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芽衣的眼角缓缓抽动着。 毕竟事实很简单，就是刚开始千劫不服于唐宇的地位，随后两个人打了个两败俱伤。 但还没完，眼前的少女就因为这件事，把不配合治疗的千劫又打了一顿，最后在唐宇隔壁床位，她顺便还一起数落了他们。 然而也就是在那里，也只有唐宇知道千劫面具之下的面容，据说不输于凯文，只不过…… 那凄惨的样子，但也应了那句话，不打不相识，而且，千劫那满腔的怒火，此刻芽衣也理解。 “对命运的愤怒，对绝望现实的反抗，对行将就木的末世无止尽的呐喊，是这么理解的吗？” “呵~原来芽衣能理解呢，看来芽衣已经能和千劫建立深厚的友谊了噢。” 虽然见芽衣的表情还是有些难以适应，但却是表示理解的答案，爱莉希雅不禁感到了些许惊喜和欣喜。 但关于“深厚的友谊”，芽衣也仅是反应了几秒便赶忙摇了摇头。 “千劫的朋友……还是算了吧，我还没宇那么有耐心。” …… 淡粉的世界悄然消失，下一秒，金黄的菩提树便出现在眼前，黄昏的金黄世界不禁让人感到一丝的惬意。 “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芽衣如实说道。 除了被圆月与星颗点缀的深空，菩提与黄昏的组合，有时也能放大此刻的情绪，甚至产生些许的冲动。 “我也是，黄昏很美，树叶很美，连时间都变得更缓慢、安稳，和那位哲思非凡、洞悉世事的觉者很相称。不是吗~？” 话音刚落，脑海中便又浮现出那个坐于菩提树下伸手接叶，一直「闭目养神」的灰发男子。 “虽然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他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东西。”芽衣下意识地说道，但反应过来后也懒得再去理会。 “我也很好奇呢～小宇也曾吐槽过他是不是练就了什么绝世武功，明明眼睛挺好看的。 不过在遇到的所有英桀中，苏算是最倾力相助的一个了吧？「医者仁心」，到哪都不会变。” “呵，是啊。” 芽衣不禁微微一笑，毕竟这算是前期的探索，没有给她出谜题或者阴阳怪气的英桀之一了。 “虽然他的助言有些晦涩，但也让我少走了许多弯路，比起凯文和梅比乌斯之类的，可好太多了。” “呵，对呀，凡是关乎到比较重要的事，他都会马上说出来，不然那个时候，我还要被他瞒很久呢……”爱莉希雅双眸微眯，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但她并没有给芽衣反应的时间，只见她忽然说道：“看，树下还有架钢琴呢。” 说着，爱莉希雅指出一个方向，芽衣顺着望过去，就在树下岩石的旁边，果然坐落着一架深黑的钢琴。 联想到对应的英桀，脑海又不禁演奏起当时那不一样的，不属于自己时代的那段旋律。 “我的好姐妹，伊甸，整座往世乐土，原本就是她的资产。 不管是天赐的艺术造诣还是随之而来的名望与财富，也都是「伊甸」的一部分。” “但在宇走后，她选择了与旧时代一同逝去，用「生命」奏响了最后一曲。” 虽然比较迷幻，但通过那简短的记载和其他人的叙述，在早已化为荒漠的末世中，她拉起了雅致的小提琴，为这个「舞台」献上最后一舞。 “嗯，美丽又悲壮的结局呢，这也很「伊甸」。 说起来，如果当初不是小宇在火海中拉她一把，也许她也不会想到，自己也会做和他一样的事。” 说着，似是感叹般，爱莉希雅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 虽然前面的两个世界都感到些许的感慨甚至是怀念，但眼前这绿油油的圆台…… “该怎么说呢……” 无论怎么看，都有种诡异阴冷的感觉。 “虽然一看就是梅比乌斯的爱好，但实在是不符合我的审美呢，女孩子还是要粉粉的才可爱~?” 爱莉希雅摊开手，无奈地摇了摇脑袋，似是在为梅比乌斯惋惜。 “……以你们那微妙的关系，总感觉你是在暗示什么。→_→”芽衣双眸微眯。 在这里这么久，芽衣也已经发觉，除了爱莉希雅外，梅比乌斯、伊甸，甚至是樱，都对宇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其中就爱莉希雅和梅比乌斯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 而且很显然地看出，爱莉希雅总是比梅比乌斯更胜一筹。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就连让自己都感到别扭。 “哎呀怎么会呢？我也一直很喜欢亲爱的梅比乌斯啊，尤其是……捉弄她的时候？ 唉，可怜的梅比乌斯，被勇敢的芽衣挫败了阴谋，还被现实的自己赢了一把，真是听了就让人落泪呀~” “明明把这件事情大肆宣传的，不就是你吗？→_→”芽衣没好气道。 拿着个小喇叭在乐土里到处宣传，那画面如今还是记忆犹新。 下一秒，只见爱莉希雅俏皮地吐了下舌头，继续轻笑着说道： “因为我想让某个老顽固来安慰她呀，毕竟梅比乌斯的傲娇可是实至名归的，也只有在他那她才会现原形。 看她这么扭捏，我也唯有好心帮帮她啦，女孩子之间可是要互相帮助的嘛~? 说起来，也只有和他拌嘴的时候，梅比乌斯才是最可爱的~你说对不对~？” “……” 嗯，很好，更别扭了。 …… 依旧是被金黄笼罩的世界，但这一次，菩提树被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店铺替代。 帕朵菲莉丝的商店。 “呵~每次来到这里，芽衣一定都是松了口气吧~？” 爱莉希雅轻笑着望向了芽衣，毕竟这里是不管任何人，都能感到一身轻的地方。 但芽衣似乎有些不敢苟同。 只见她疑惑道：“不好说，毕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在商店里看到不想被发现，却是很熟悉的东西。 说起来，乐土的失窃率一定很高吧？而且帕朵「进货」那么多次，就没有哪个英桀发过火吗？” “嗯……准确地说，很多时候他们都意识不到自己丢了东西呢。 菲利丝喜欢的那些宝贝，很大一部分是被别人丢在角落的杂物，这些东西被她捡走，视若珍宝地摆在商店里，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呢。 珍惜身边的平凡日常，也因为有菲莉丝在，偶尔也才会有不一样的氛围呀。” 说着，爱莉希雅不知从哪掏出了照片，很明显是拍立得的相纸。 照片，不想也知道，正是唐宇的身影，只不过那是在融合战士之前，或者说，在加入逐火之蛾之前。 那是从上往下的视角，唐宇身着极具极东特色的弓道服，拿起和弓，弓弦以拉至脸庞，摘去眼镜的双眸却显露出几分锐利。 那是他参加弓道大会的时候拍的照片，而拍摄照片的主人，也是很俏皮的在照片角落里比了个剪刀手。 “要不是忽然想起来，我都以为不见了呢，不过还好一颗水晶花的价格。” 爱莉希雅轻笑着，同时将照片递给了芽衣。 然而，芽衣却盯着照片中的身影愣了神，直至照片递到眼前，在少女那揶揄的目光下，她故作咳声，接过了照片，虽然无法掩饰她脸颊那淡淡的粉红。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这的确挺令人几惊喜的。 不知道老师以前在大学或者参加机器人比赛的时候有没有类似照片？ 当然，并不是风景，而是人物。 “跟上次比，还不能给你摸……” “嗯？我还没说什么呀~？”爱莉希雅依旧是带有笑意的双眸，故作疑问地歪了歪脑袋。 “唔，你……” “呵呵~好啦，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说笑着，爱莉希雅拉起芽衣的手，眼前的世界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缤纷油彩组成的世界展露在眼前。 第169章 树下二人 被油彩渲染的画中世界，绘梦者的梦境依旧还是那令人赏心悦目的画作。 “我其实很少来这里，因为不忍心来扰乱这幅巨大的画作。”芽衣似是感慨道。 毕竟这幅画作，就是格蕾修心中的，不被浸染的天地，无论是谁也不想打扰这里。 爱莉希雅也是同感地点了点头，轻笑道：“也是在这幅画里，芽衣遇到了那个沉默寡言，心事却很多的少年。 科斯魔虽然不善言辞，但可能是我们之中最好说话的了，每次找他帮忙，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也真是没想到，当年黛丝多比娅教滑冰教的云里雾里的懵懂少年，后来会成为可靠的融合战士。 “你是看准了他就算想拒绝也不会说出口吧→_→” 一联想到某个粉色妖精的缘故，芽衣不禁又有些狐疑望向了身旁的少女。 而爱莉希雅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摆着手轻笑道：“哎呀，他原本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芽衣也许和他聊得来，毕竟……你们都有角。” “……” 虽然同是「受害者」，但这算哪门子聊的来啊…… “噢，当然，在这里，就不得不提起它的主人，天真无邪，单纯懵懂，如白纸一般的小画家。” “既然你都知道，就不要教她奇怪的东西了。” 果不其然，提起这位小画家，再看向眼前的少女，就格蕾修的某些「问题」，芽衣可谓是有更多的意见。 可谁知爱莉希雅却是在她面前摇了食指。 “我教她的，都是一些必要的知识噢~ 灰色的格蕾修，她的存在本身就为很多人点亮了「希望」，甚至连小宇的「低谷」也是她驱散的呢，这可是连我都做不到的事噢。” 爱莉希雅柔和地轻笑着，芽衣也因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毕竟在格蕾修眼里，唐宇是琥珀色的，暖暖的，又有像糖果一样的甜。 可明明，琥珀却是苦涩和伤感的颜色…… ……………… 就在绘梦者的梦境后，那么接下来，就是回溯的最后一站，蔚蓝与洁白组合的高台。 “说实话，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监牢。 实际来到这里后才发现，比起「监牢」，更像「圣堂」。” 不过，论印象，也与梅比乌斯那绿油油的环境相当，无论是初遇还是战斗。 “嗯嗯~而帮助芽衣进入这里的，是一位喧闹浮夸，最喜欢观众的魔术师……” “不对。” 也就在爱莉希雅话音未落，芽衣忽然否认了她的话，而看到芽衣那略显游刃有余的微笑，不禁让少女感到有些诧异。 只见芽衣回想着关于维尔薇的各种「思维」，一一说道：“工程师、魔术师、机械师、神秘学者、厨师、恶人……和其他两个什么吧。” “诶~？芽衣记得这么清楚，我都有些羡慕了呢~”爱莉希雅微微鼓起了小嘴。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为什么要称宇为同志？” 这也是芽衣较为奇怪的一点，因为无论性格还是形象，甚至是能力，这两个人实在是联想不到一块。 而这个问题，爱莉希雅也是捏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道： “嗯……我个人的理解，也许是她的一些「品味」跟小宇臭…趣味相投吧，毕竟小宇也挺喜欢魔术、烹饪和弄些小玩意的。 不过关于维尔薇「分割思维」的能力，如果我也把自己分成两份，是不是就变成了双倍的完美了呢~？” “……”芽衣没有回应爱莉希雅的期待，眼角却是莫名地抽动了一下。 双倍……那整个逐火之蛾估计真成「粉红色」的了，各种意义上的，而且宇反倒更头大了也说不定。 但就在芽衣的思绪发散之际，反倒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爱莉希雅带有笑意的双眸微眯，缓缓贴近到芽衣的眼前。 “嗯哼~芽衣是不是想象了一下啊~？? v ?” 刚反应过来就发现那俏皮地一眨一眨的天蓝双眸，顺着她的疑问，芽衣直接瞥向了别处，下意识否认道：“没有。” “嘻嘻~?” …… 也就在短暂的小插曲后，待芽衣再次缓过来后，爱莉希雅便再次望向这圣洁的「圣堂」，自然说起了下一个英桀，也是最后一个。 “这片区域，确实很有她的风格呢，明亮、圣洁、散发着治愈一切的光辉。 芽衣所见到的最后一位英桀，身份也最为特殊，预见命运，也被命运禁锢的阿波尼亚。” “……如果她采用的治愈手段能更和平点就更好了。” 而说起最后一个英桀，似是回想起那略显去“糟糕”的画面，芽衣较为苦恼地叹了口气。 “但是到如今，我也差不多有点理解她的行为逻辑，一次又一次尝试改变悲剧的命运，却总是收获更糟糕的结束。 怀抱着善念做出恶举，对阿波尼亚而言，这真是再合适不过的注解了。 但她的渴望、虔诚……和不容动摇的信念，是不容忽视的。 也许……宇最后的选择，也是想改变这样的循环吧。” 即使到现在，芽衣仍不知道唐宇在第十一次崩坏具体做了什么，但从结果来看，某种意义上却是和阿波尼亚的「注解」相背的。 “……” 这一次，爱莉希雅并没有立刻回答芽衣，而是短暂地思索，最终深吸一口气。 “所以最后才是她，也必须是她，藏起了这座往世乐土最大的秘密。 但芽衣说的也并不全面噢。” “嗯？” 芽衣疑问地望向了身旁的少女，少女也耐心地说道：“虽然也有打破「循环」的意思，但也仅占了一小部分而已，倒不如说…… 从成为融合战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这样的「尝试」了，一边见证，一边尝试，一边实践。 几乎每次的抉择，他的选择都是「未知」，而我们的帮助……呵，也许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以至于……他在最后瞒着我们几乎所有人，完成了连维尔薇都叹为观止的「魔术」。” 她缓缓抚向自己的左臂，名为「忐忑」的苦涩微笑再次显露，似是在为某件事无可奈何。 同时，这也让芽衣更加确信，这所谓的「第十一次崩坏」，甚至和眼前的少女有着某种关联，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迄今为止，都耿耿于怀。 …… 随着世界再一次的变化，熟悉的深褐色房间再次展露在眼前，只是这一次，芽衣略显疑惑的是。 中央的桌子和打字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反倒是沙发的隔壁多出了一架立式钢琴，眼前也多出了一扇门。 也是察觉到了芽衣的疑惑，爱莉希雅也是略显欣喜地说道：“没想到吧？这里不是原来的档案室噢~” “这里是……” 说着，芽衣稍微粗略地环顾四周，发现整体布局与档案室都有些不同。 如果档案室可以用杂乱形容的话，那么这里可以用简约和有序来形容。 “这里是……宇的书房？”在将可能的选项一一排出后，芽衣便得出了答案，同时还有些诧异。 来到这里这么久，也就宇的「区域」没有来过，等一下，这种莫名的挫败感是怎么回事？ 只见爱莉希雅特别满意地合起双手，惊喜地轻笑道：“没想到吧？小宇的书房，就在永世乐土里，而且，这可是我专门给小宇设计的噢~?” 望着眼前依旧微笑着的少女，在得到这个答案后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这也在情理之中。 不然，也无法说清宇在这里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更无法说清他在爱莉希雅心中占有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而且，相比，宇的「区域」反倒是这里最正常的一个，反倒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当然，小宇的「区域」可不止这里，穿过这扇门看看。” 思绪发散间，似乎迫不及待，爱莉希雅便拉着芽衣穿过了那扇多出来的门扉。 …… 黄昏的金黄，搭配着粉紫的海洋，还飞散着舒心清香的粉色与金色的花瓣，巨大的樱花树也伫立于此，宛如永不沉沦的乐土。 也就在这樱花树其中一个较为粗壮的枝干上，栓有着几根绳子，顺着目光，可以看到一个被繁花装饰的秋千。 同时坐落在樱花树下，火红色和粉色的水晶花尤为瞩目。 绚丽，但又带点温馨的景象，芽衣不禁看的有些愣神。 也就是在这一刻，芽衣才真正意识到，爱莉希雅对唐宇的心思，不禁，那种别扭的古怪的微弱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这是我按照当时一比一还原的噢，因为这里，承载着我和小宇的各种回忆。” 也就在这时，少女的忽然出声，让芽衣再次望向了那柔和且怀念的微笑。 似是怀念般，少女双眸缓缓下垂，轻声道：“无论畅谈、交心、散心，我们都会选择这个地方，就我们两个人……” 而且，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亲眼见证，他悄然地离开…… 那时他最后的对话，似乎也记忆犹新…… 「“……你觉得，开心吗？”」 第170章 「十四英桀」 「庭院中，原本的黄昏将此地染的金黄，但再搭配上此时庭院内那被紫色与粉色包裹的世界，呈现出一幅紫金色且梦幻的世界。 呵呵，再加上自己如今的身体情况，仿佛真的有种身处极乐，好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好在，最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一切的疑问也即将抛之脑后，只看这时间不长的缘分。 呼—— 下一秒，留下鸢尾与郁金香，迷迭与樱花的花瓣忽然纷飞，让空气中的芬芳愈加明显，不知不觉，不远处缓缓出现了一道粉色的倩影，洁白的裙摆飘动。 “你来了？” “……金色的黄昏照着花开的庭院，总感觉你好像在等着我，所以我就来啦~ 那么，你是不是也在期待我的出现呢？老顽固~?” 少女柔声地轻笑着，伸手接住了几片纷飞的花瓣，但一张开手，却再也抓不住。 真讨厌呢，这种感觉……」 —————————— 望着眼前的庭院，爱莉希雅缓缓深呼吸，随即目光便回到了一同被这景象吸引的芽衣。 “怎么样，是不是答案了？” 爱莉希雅的声音让芽衣有些发散的思绪回到了眼前，不过此刻，她只觉心中的某个疑惑得到了解答。 “……嗯。” 芽衣的肯定，爱莉希雅不禁欣喜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说起来，芽衣在众多来访者之中，也是很「特殊」的存在呢，毕竟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律者能和「所有英桀」都成为朋友。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呢？”说着，她的双眸再次柔和下来。 “的确如你所说，我在这里见到的一些人很难被界定为普世意义上的「好人」，隐藏各自的秘密且目的各异，互相矛盾，但又不可或缺。 但即便这样，我都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共同的意志，「为什么而战的意志」。” 虽然迄今为止，芽衣仍然对唐宇的目的抱有疑问，但他也是和他们一样，是为了什么才会这么做。 “嗯嗯，也许，这就是未世给予人们最珍贵的礼物。”对于芽衣的理解，爱莉希雅微笑着点了点头。 同时，内心也不禁感到一阵庆幸，毕竟能够了解这段历史的全貌的来访者，芽衣可是第一个，甚至还是一个律者。 看来，我们的付出……没有白费呢~ 只见芽衣继续说道：“虽然「完成时」的结果塑造了他们如今的样子，但是我仍然认为，走向「完成」的过程更为重要。 「英雄」与否，都不会改变什么，英桀绝不是能用结果或定义加以概括的人。 正因为难以概括，他们的故事才更加令人敬佩。” 组织语言，较为简略地将自己的理解写下，但此时此刻，不仅是自己，眼前的少女也明白。 即使不能见证这十四个人故事的全部，但这段简短的描述，足以描绘那一段属于他们的故事，属于往世的精彩乐章。 爱莉希雅双手置于背后，靠坐在栏杆上，金黄与粉红交织撒下的缕缕光线，让少女此时的笑容更加地唯美。 “是啊，往世乐土所记录下的，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 英桀们也不过是心绪复杂，带有「缺陷」的普通人，就和当时的每个普通人类一样。 有自己的私心，也多半谈不上有什么大爱，但也会因为一时感动，或是心血来潮，去做一些冲动……又了不起的事。 他们从来不是完美的英雄，只是因为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的是他们而已。 也正因如此，我相信换作其他人，也一定会做出小异大同的选择……甚至做得更好也说不定？ 这就是「美丽」的永恒，我所相信的「真我」。”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有的，只是特殊的挑战，和不得不面对它们的普通人而已。 这一段「旅程」的意义，就是「相信」什么，终点便会「得到」什么。 呵，只不过，眼前这个看似完美的女孩，却还是有些事情瞒着自己呢…… “那么，现在芽衣可以坦然接受「我的结局」了吧？” 望着少女那略显释然的微笑，芽衣忽然轻笑了几声，看似苦恼地摇了摇头。 “希望如此吧，但难免还是会有些失望呢。 向来不喜欢「撒谎」的你，还是在「律者身份」这件事上说了一点小小的谎言。” “诶？” 如果换作是之前的自己，那么一定会感到震惊以及不解，毕竟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喜欢捉弄人又异常俏皮的少女，也会有这名为忐忑的情绪。 “你其实……不必瞒我这么久的。” 这话题忽然的转移，爱莉希雅不禁有些意外地愣了愣，但在看到芽衣那略显柔和的微笑后，她却又仿佛松了口气。 只见她苦笑着说道：“也对呢，也许…我真的撒了一个很大的谎吧，我一生中唯一的「谎言」，毕竟……我也是会害怕的嘛~” “……” 果然啊…… “你知道吗？当小宇察觉到你的存在时，我就已经开始期待我们见面的时候了，就连开场白都想了快四十个呢。 但也一样的，我的心境，好像也回到了那个……知道了「真相」，不知怎么面对小宇的时候。 会怀疑我吗？会远离我吗？会恨我吗？会不会很让人失望？呵，这些问题，真的压的喘不过气呢……” 而且那个时候，小宇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呢。 说着，天蓝的双眸再次缓缓下垂，往常俏皮的语气不禁苦涩了不少，仿佛在诉说着少女当时内心的挣扎。 但在下一秒，甜美的笑容再次展露眼前。 “不过好在，结果都不是太糟，小宇早就知道了「真相」，芽衣也和我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对吧？” 即使是肯定的语气，但芽衣还是能看到，少女那不明显的忐忑和期待。 “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到生气或者憎恶的程度，只是觉得……不必如此。 就算你变成了律者那又如何？我不也是律者吗？既然宇能接受你的存在，那么我的话相对而言要容易的多。 这样的回答，足够吗？” “……嗯！当然足够啦~！”爱莉希雅欣喜地笑道。 虽然语气略显地沙哑，但这个笑容芽衣却感觉格外地放松和释然。 那个总是被认为「另有所图」的女孩，她在自己面前所有的言行、表露出的一切，也许自始至终，只是为了这一个「回答」。 就像那段相处不长的「时光」中，她也得到了那个自己最想要的那个「答案」。 啪！ 不禁，她身后的双手缓缓握紧，但与此同时，不知触碰到了什么开关。 “而且作为等价交换，了解了我的「全部」，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像宇一样，去了解你的「全部」呢？爱莉希雅。” “嗯哼~这当然可以……” 正当爱莉希雅满心欢喜地答应时，身体微微前倾，刚刚那不明显的触碰声再次响起。 下一秒，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忽然响起，芽衣的微笑顿时僵住。 「“就算你变成了律者那又如何？我不也是律者吗？”」 “……” “……” 夕阳下，爱莉希雅的笑容纯真、甜美，光洒落在她的脸颊，沿着白哲的肌肤向下流淌。 然而绕过那柔软的身体，朦胧中，有什么在她的背后若隐若现，那是一个喇叭的轮廓。 而且，上面的录音和播放的按钮，似乎还是亮着灯的呢~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像宇一样，去了解你的‘全部’呢？爱莉希雅。”」 不知不觉，芽衣居然听完了全程，眼前的少女也不禁才反应过来，将身后的喇叭拿了出来。 “噗！哎呀~?” “爱莉希雅！！”紧接着，反应回来后，芽衣的脸颊顿时感受到了温度的上升，淡淡的粉红染了上来。 果然，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好啦，不跟你闹了，毕竟芽衣得到答案后就要离开了，我也想留下一点关于你的「回忆」呀~” “你……” 「“你可能不明白，她是我的‘浮木’……”」 “……” “……” ……算了，反正也是陪她开心一下。 只见爱莉希雅有些好笑地抹了抹眼角，将喇叭的播放关掉后，呼出口气。 但视线却是投向远方，海面上，一座仙雾缭绕的岛屿落在她目光的终点。 然而这样的景象，少女却是挑了挑眉。 “有些奇怪呢，明明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那座小岛还是一片「迷雾」。” 随着爱莉希雅的声音和视线，芽衣也一同望向了那座从一开始就被「迷雾」笼罩的小岛，顿时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那就是「终点」吗？” “嗯，芽衣想要了解的，关于那场「宴会」的一切，都被存放在那里了。 既然还是这样，那只能明天再来了。 嗯……不知道当时的我表现地如何呢？不过看他们的表情，结果应该是好的吧？” “……” 对于爱莉希雅的思索和疑问，芽衣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 毕竟她只是「记忆体」，关于真实的她的最后一刻，也只能从他人以及她留下的「留言」了解些许，不知全貌。 “噢！这么说起来，我反倒还有些遗憾呢。”也就在这时，少女忽然想到了某件看似重要的事情。 “遗憾？” “嗯嗯！虽然我一直坚称十四英桀是一个团队，但十四个人一起并肩作战，却是一次都没有。” 说着，少女的目光回到了芽衣身上，下一秒，天蓝的双眸闪过了狡黠。 “……如果是要我扮演反派什么的话，我欠你还是省省吧。→_→” 起初芽衣还有些疑惑爱莉希雅为什么再次打量一下自己，直到她的目光再次停在了自己的角，以及结合她口中所述的“并肩作战”…… 一个律者，对十四个融合战士？真的假的？那自己还能活几章啊不对，几个回合？三分钟都嫌多吧？ “哼~小气鬼~￣へ￣” 见芽衣的态度坚决，爱莉希雅扫兴地鼓起了小嘴，作出一副“很凶”的样子。 虽然话题转回了往常的俏皮和不正经，但少女们也不忘彼此间的约定。 明天，关于那场「宴会」的全部。 ……………… 档案室内，密密麻麻的档案纸张不知何时再次被打乱了顺序，撒满遍地，打字机却是莫名地自行运作着。 隐约中，能够看到一丝不明显的带有墨绿与血红的诡异视线。 滋滋—— 只是仿佛被什么制约着，它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若隐若现，不停在桌上仅剩的档案快速扫过。 而从中可以准确的看到，凡是关于某个名字的档案，都会被莫名地划上诡异的红色。 「该死！」 「去死！」 「活该！」 「不配！」 哒哒哒—— 与此同时，打字机上出现了新的纸张，只见它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同一行字。 「唐宇该死！」 第171章 「游戏开始」 一段时间后，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粉金的黄昏转变成了被群星点缀的深蓝夜幕。 烟云遮月，永世乐土迎来了夜晚，不得不说，很有爱莉希雅的风格。 只不过，当月光穿过打开的大门，在幽暗的档案室中，投下了一位少女的轮廓，她有着双看似狐狸的耳朵。 只是，她就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手中紧紧捏着一页惨白的纸张。 但不仅如此，她的视线并不在这张纸上，而是站在她眼前的，那不可名状之物。 “嗨，樱，真巧呢，们告别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月夜呢。” 不知为何，明明是如此熟悉的声音，但在樱感觉，却是莫名地厌恶和割裂。 手中的太刀，也在蠢蠢欲动。 ……………… 翌日，随着第一缕光的洒落，人们的欢声笑语再次从远处响起。 这让在花园等待的芽衣再次想起了爱莉希雅，毕竟她从来都是这样笑着，就连与自己告别时也是如此，恍如梦幻，却又永恒、无瑕。 鸢尾紧紧挨着旁边的迷迭，似乎在「宣告」着他们的关系，更能联想到少女对他的感情。 昨晚和华聊了一整晚，只是旅店眯了一会天就亮了，不过此时的自己却没有一点疲态，兴许是这片天地的影响吧。 但这并没有让芽衣忽略掉今天的目的，因为今天，是少女与她约定知晓「真相」的日子。 除此之外，也有芽衣的一些私心…… 既然她已经承认了对宇的感情，那在知晓「真相」的同时，也能不能知道「为什么」呢？ 又或者说，在他走后的那段日子，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参与那场「宴会」。 这些，也都在与少女见面后知晓。 …… 只不过，过了一段时间，芽衣不禁有些疑惑地蹙眉，往一个方向望了过去。 花园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虽然自己的确是早到了，但眼看约定时间已过，除了远远飘来的粉色人偶，并没有发现少女的踪影。 等等，粉色人偶？ 想着，芽衣再次将视线转向了那越来越近的娇小身影，果不其然，是少女的缩小版，档案管理员，妖精爱莉。 “呀！可爱的人类！一大早就能与你相遇，这也是妖精注定的命运吗~？” “……”芽衣无奈叹息一声，但最后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 虽然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很想感叹一下，不愧是以爱莉希雅为原型做出来的，那个老顽固观察的还真仔细…… “咦？今天你没和成熟的我在一起吗？” 也就在芽衣内心有些小幽怨的时候，似乎也发现了此刻的「异常」，妖精爱莉有些诧异。 但在下一秒，她说出的话瞬间打消了芽衣想要询问的念头。 “难道是……单独来见我的吗？妖精爱莉很高兴噢~！(≧▽≦)” “不，我和爱莉希雅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但她似乎迟到了。” 见芽衣面无表情地否决了自己的猜想后，妖精有些扫兴地鼓起了小嘴，但随后，她的脸色也露出了些许的不满。 “那还真是失礼呢，就算是和小宇聊过头，也应该会遵守时间的呀，而且这还是可爱的人类的最后一段时间诶~” “聊过头？？？” 妖精爱莉那苦恼的责备中，芽衣立刻捕捉到了较为关键的名字和单词时，疑问又诧异的目光再次看了过来。 只见妖精爱莉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呀，昨天成熟的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在知晓了这里的一切后就会离开，她可是很舍不得你呢。 为了能让你一直记得我们，她昨晚就去找小宇了，毕竟他点子多嘛，说是要给你准备一个大惊喜，能让你舍不得离开这里。 谁知道她现在也没来和你赴约，不是聊过头那还是什么？” …… 虽然妖精爱莉的叙述听起来有点碎碎念的意味，但不妨碍芽衣捕捉其中的信息，就比如昨晚爱莉希雅去找宇商量给自己惊喜这些…… 但在后来其他的话题中，一个意料之外的信息让芽衣察觉到了异样。 妖精爱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却是档案室被锁上了门，无论是物理还是「魔法」，都无法打开。 作为一个管理员，就不能配把钥匙什么的吗？！ 话说，档案室忽然莫名地锁上了门…… 虽然芽衣有些无语，但她很快便将其与爱莉希雅的迟到想到了一起，忽然有种莫名的联系。 不管怎么说，眼下她也得行动起来，毕竟以少女的性格来说，这次的约定，似乎迟到的有些久了。 与此同时，离花园还有不少距离，那座神秘的小岛，围绕的迷雾，也比之前浓密了许多。 内心，不安的种子再次发芽。 ……………… “这不可能。” 偶尔还充满着欢声笑语的集市上，忽然的沉闷却是那么地格格不入，尤其是那环抱着双肩，一脸寒意的白发男子。 “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反复确认过了。” “或许……我们的视线存在盲区？” 苏和阿波尼亚的眉头微皱，很难想象，到底是多严重的事能让这两位的表情如此凝重。 “我说，在这里有必要想的那么深奥吗？ 难道你们觉得，那个笨蛋也会随着她的性子躲在哪里，一边看着我们的表情，一边笑得前俯后仰？ 呵，别傻了，他们可不会开这种「玩笑」……” 梅比乌斯轻笑着，但旁人很明显地感觉到，那轻笑中蕴含的恼怒与焦急。 “噢，看来梅比乌斯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呢。” 察觉到梅比乌斯的焦急，虽然同样抱有担忧，但阿波尼亚望向她的眼神中却是闪过了欣慰。 “哼。” 对于非议，梅比乌斯向来不会回以「沉默」，但此刻，她却是一反常态，低头不语。 “那个，打扰一下……” 下一秒，芽衣的忽然加入，让众人的视线汇聚在了此刻的少女身上。 “呵，哟~瞧瞧这是谁来了~？” 虽然梅比乌斯此刻是想立刻动身，谁挡谁趴下的气势，但在芽衣出现后，她又将这种冲动压下去了。 毕竟之间的对比，她还是分的清的，不然待会一冲动，那个愣头青又要给自己浇冷水了。 “怎么了吗？芽衣。”见梅比乌斯不想多言，阿波尼亚率先询问了芽衣的来意。 芽衣也不敢怠慢，问出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你们有谁见过宇和爱莉希雅吗？” …… 言者无意，但听者有心。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后，芽衣还是不禁感到了压抑。 而且这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垣，将她与众人分割，墙的另一边，沉默开始在暗中爬行。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 随后，那个从来一言不发的男人打破了沉默，那种不寒而栗的气场，芽衣还是第一次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不是「有什么事」。 爱莉希雅约好了和我见面，但妖精爱莉说昨晚她去找了宇，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所以我现在在找他们。” “……” 对方没有回答，只有略显沉重的深呼吸，芽衣甚至看到，梅比乌斯望向凯文时，那带有怒意和烦躁的双眸。 焦急、恼怒，仿佛下一秒对方就要和他打起来。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见状，芽衣赶紧说道。 “抱歉，来访者，老唐和爱莉希雅……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随后，苏缓缓叹息一声，以比较委婉的方式说出唐宇和爱莉希雅的情况 但微皱的眉头根本没有舒缓的意思。 “虽然还能感知到老唐的存在，但是若隐若现，有些不稳定。” 这种情况，就像那时候一样…… “而爱莉希雅却是……” 说着，苏有些欲言又止，芽衣内心的不安又被放大了几分，依然等待着他的回答。 片刻停顿后，三个字的回答，让芽衣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不见了」。” “……不见了？” 到了现在还是要当谜语人吗？不见了……是躲起来了？还是…… “够了！” 下一秒，似乎是忍受不了苏的含蓄，梅比乌斯厉声打破了此刻的氛围，扰乱了芽衣的思绪。 “如果你还想组织什么语言来跟她玩文字游戏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不管做什么，也总比在这坐以待毙的内耗强。 实话告诉你吧，小白鼠，「不见了」，就是他们的数据消失了！「记忆体」的「消失」在乐土里意味着什么，你肯定清楚。” 留下一段话，梅比乌斯望了眼芽衣，双眸微眯，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集市。 和煦的阳光照在地面上，人们的欢声笑语从远处传来，让人时刻感受到惬意的温暖。 但此刻，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诡异的寒意，随后席卷全身。 因为刚刚，芽衣突然得到了一个荒谬且莫名其妙的答案。 宇和爱莉希雅，死了…… 第172章 各自的秘密 “他们……死了？” 当得知答案的第一刻，芽衣便是蹙着眉，第一次带着怀疑的目光望向那一直闭着眼的觉者。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疑惑，因为在这个世界里，「记忆体」死亡，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荒谬。 尤其还是……他们两个。 “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我是说，细节。” 见芽衣对此抱有困惑，阿波尼亚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不要追问他们了，芽衣，因为接下来的对话，「与你无关」。” “但这不代表追问没有意义。”芽衣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 “同样的，也不需要心急。” 不过，芽衣那不禁透露出来的些许急切，也在阿波尼亚的意料之内。 “目前，苏正在验证事情的真伪。” “你自己无法做到吗？” “「感知」对我来说确实轻而易举，但如果是「追溯」，还是第二神之键的所有者更加适任。” “……” 也就在话音未落，一直闭着眼的苏忽然皱了下眉头，略显沉重的呼吸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打扰到你了吗？”芽衣莫名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闻见芽衣的话语，苏的眉头慢慢舒缓，摇了摇头，说道：“只是遇到了一些滞涩。 来访者，虽然有些唐突，但能否请你稍作协作？” “协作？” 这还是第一次被融合战士邀请协助，芽衣不得不感到诧异，同时又望了望一旁的凯文和阿波尼亚。 阿波尼亚似乎一愣，但转瞬即逝，但凯文那双眸中的不解却是比较明显。 只见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正尝试从庞大的信息流中追溯他们的所在，但五万年的时间里，其中毫无意义的数据已经太过冗繁，这无疑形成了一种滞涩。 这或许会让我错失察觉线索的良机。” “所以，你是想让我毁掉那些没有意义的数据？” 苏的话很容易理解，芽衣一下就得到了答案，毕竟在这之前，无意义的数据阻塞，她也同样经历过。 “没错，既然你此前与它们有过接触，还手握律者的权柄，那此时此刻，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当然，此前乐土的数据紊乱，作为感知型的他也同样知晓了芽衣的遭遇，所以此下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同穿梭在数据流中，击毁任何出现的废弃数据。 再加上，如今唐宇和爱莉希雅的「消失」，已经有些扰乱了其他人的情况，每个人也各有自己的心思和间隙，这种时候一旦乱了方寸，矛盾只会被无限放大。 尤其是千劫、梅比乌斯，以及在场的凯文，并且，作为「知情人」之一的自己，也是有口难辩。 “苏……” “眼下，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思考」，同时调查清楚这一切，那到时，无论是「第十一次崩坏」还是那场「宴会」，彼此都会知晓「真相」。” 凯文欲言又止，但苏明显没有给他发言的机会，这倒是让芽衣和阿波尼亚有些意外。 仿佛，他们之间，也有着一堵看不见的，名为「秘密」的高墙。 看来，「继续等待」这个建议，让他产生了名为失望的情绪。 ……………… 回溯中，随着眼前世界的变化，芽衣再次回到了那被燃尽的粉紫色大地，只不过这一次，那位绚丽的少女并没有出现。 “在这之后，我必须将全副心神用以检索乐土中的数据，其余烦扰，还请为我一一拒之。” “嗯……” 这时，苏忽然对芽衣说出接下来的行动，简单粗暴点，就是清除没必要的数据，其中芽衣倒也能多了解一些关于那个纪元的其他故事。 此刻，手中的太刀跃跃欲试。 「“就这样而已？这也可以被视为理由？”」 来了…… 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芽衣往源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站着几道若隐若现的虚影，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们出生入死，但难道我们就不一样吗？！ 他们特殊在哪里？就因为他们运气更好？变成了那种怪物却还能活下来？ 狗屁！要知道，一个死人也被她归入到这个团队里，要我说她就是疯了，明明之前他捅了多大的篓子，数据生命、大崩坏、外星人，这些还不够吗？！” “嘘！他最后不也都平息下来了吗？还几乎都是一个人扛下来的，况且，我们不也被他救过吗？” “那都是他应该的！谁叫他不知好歹瞎忙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就该接受这样的审判！”」 “……” 虽然一时不明白他们在讨论什么，但仔细听下来，却是让芽衣莫名地烦躁，至于他口中那罪该万死的人，也在一瞬间得到了答案。 这还是她第一次讨厌自己这迅速又该死的反应力。 随着讨论的声响逐渐模糊，虚影也随之消散，但在另外一个方向，新的虚影再次出现，但，只有一个人。 「“人类会美化过去，憧憬未来，但唯独不会过好当下，这确实很奇怪。”」 而他的声音，顿时让芽衣一愣，往新的虚影望去，却见那道虚影逐渐清晰了起来，那是一道身着白大褂的身影，虽然面孔模糊，但那火红的短发芽衣并不会陌生。 「“我失去的不会很多……”」 他看似在和什么交谈着，但……并没有对方的虚影，是谁？ 但在下一秒，芽衣还没有弄清，唐宇的虚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凯文和华的虚影。 「“这样做，已经没有意义了，走吧，不要错失时机，现在还不是就此消沉的时候！” “我并非消沉，一切也还没有结束。”」 唰——！ 又是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后，虚影再次消失，然而这一次在四面八方出现的，便是烦人的怪物，无意义的数据。 不等怪物反应，天殛之钥已经出鞘，紫红的雷光接踵而至。 轰——！！！ ……………… 与此同时，还是那粉红的天地，迷迭与鸢尾的花瓣时而纷飞，交错，无不是值得观赏的靓丽风景。 “……你也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彻查此事？” 不同于先前那略微的焦急，望着眼前委婉的女子，梅比乌斯依旧是那皱着的眉头。 “是的，虽然还不是板上钉钉，但也几乎可以得到确认，他们……的确「不见了」。” 阿波尼亚悲叹一声，双手合十，似是在祷告。 “哼，多此一举。” 但是对此，这在梅比乌斯眼中是多么的多余，随即，她转过了身。 “那时候，你们怎么也不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她似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 而阿波尼亚也是默认了梅比乌斯的斥责，但接下来，她也是无奈地轻笑着，似是讽刺。 “那么……你呢？作为和苏一样的「知情人」，对那时「缺席」的你有何感受？” “……”罕见的，梅比乌斯哑言了，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段令她耿耿于怀的画面。 ………… 「“既然那么喜欢送死，那你就干脆一走了之算了！” 听见她那大声的怒火，那道离开的身影忽然一顿，但也是仅仅数秒，脚步声便逐渐走远，消失。 完全没发现身后身体已然有些颤动的自己，随后，无措又无力的窒息涌上心头，瘫坐在那悬浮的手提箱上。 指甲几乎嵌进了手心里，但此刻的疼痛不仅如此。 “……嘁，笨蛋。”」 ………… “……直到死，他依然对那个女人选择了相信，那我也一样可以选择相信。 而且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他站在一起。” 当然，也不想再逃避了，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第173章 朦胧的光影 一段时间后，除了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少年，眼前又忽然出现好多的人，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 他们好像在谈论一些大人之间的问题，她自己无法参与，也没有任何兴趣。 他们从未看清自己生活的色彩，只因为他们身在其中。 …… “阿波尼亚究竟要你把什么交给格蕾修？如果不能如实相告，我也不会让你接触她的。” 在那之前，由于凯文的突然出现，清理无用数据的时间一下被缩短至最小，苏也一同得到了较为雪上加霜的结果。 除开爱莉希雅和唐宇，樱的数据也出现了纰漏，但与唐宇较为相似。 最后，为了不让问题加剧严重，凯文则是让知道消息的几人保守秘密，即使这不是长久之计。 并且为了进一步的确认，凯文和芽衣接下来的打算却是不约而同。 找到那台记录客观事实的打字机，进行最后的确认。 而在那之前，阿波尼亚则是让芽衣将什么东西交给格蕾修，这才出现开头的一幕。 望着眼前少年那略显凌厉和警惕的双眸，芽衣则是苦恼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解释过很多次了，连我自己也一无所知。 说些什么吧，凯文？” 毕竟自己作为一个律者，就这样靠近一个孩子，很难不被怀疑，虽然有些不情愿，芽衣还是让英桀们的首领来帮忙。 当然，是“暂时性”的首领。 “阿波尼亚只是抚摸了一下她的脖颈……力度很轻。” 凯文说出了之前所见，不做修饰，也不觉不妥，毕竟无论如何，阿波尼亚从未有过伤害格蕾修的举动。 然后，他看到了芽衣那略显无语的眼神。 “……不用补充后面那句，凯文。” “……” 但即便是凯文，科斯魔也不能百分百的信任，毕竟以前的事，自己与他之间早已产生了一道隔阂。 “科斯魔。” 也就在几人的氛围一度降至冰点时，格蕾修的忽然出声，顿时让三人的视线转了过来。 然而，在看到格蕾修那懵懂的面容，三人都不禁感到有些惭愧。 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她同时也是一个融合战士，也没有询问过她的感想。 之间格蕾修继续说道：“芽衣姐姐确实有礼物带给我，只是……有些奇怪？ 阿波尼亚妈妈……为什么要带给我「紫色」呢？” 紫色？ 虽然难以察觉，但芽衣的确发现，凯文的双眸有过稍微的睁大。 “把它给我吧，芽衣姐姐。” 见科斯魔已经没有阻拦的意思，格蓄修走向芽衣，踮起脚来向上探了探，却始终不能触及芽衣的颈项。 芽衣也配合着格蕾修，俯下身去，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任由格蕾修将手放在自己脖子的右侧。 很快，朦胧的光影就这样透过她垂下的散发。 “……嘿呀？” 然而，还没感到什么东西出现在眼前，格蕾修却是先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又是怪叫了一声。 “怎么了吗？”能让格蕾修感到奇怪的东西，芽衣也有些好奇，甚至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没什么问题。” 只见格蕾修摇了摇头，忽然抱起了双臂，换了种略显高傲的语气继续说道：“但这与你无关。” “……” 气氛再次陷入了寂静，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芽衣和科斯魔的视线都落在了凯文身上。 “……咳，先离开这里吧，我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就算是现在有着「冰山」之称的凯文，面对这种突然的“镜面反射”，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 芽衣也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此处，毕竟如果任其继续下去，格蕾修可能会把在场其他人都模仿了。 “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和科斯魔。” 看，这就是结果。 几乎是下意识的，芽衣要看向凯文，但被她止住了，或许出发之前，他们不应该来见这个能够吸收他人色彩的女孩。 “嗯……我们不是故意的。 凯文有些私事，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问问科斯魔就知道了，男孩子难免有自己的小秘密，你看，宇哥哥也是一样的。” 对不起了，老……宇。 “……嗯，的确。”一戳即破的谎言。 “就因为我是小孩子，就不能去吗？” 见芽衣和凯文都没有说出自己想要的回答，格蕾修微微蹙眉，有些不满地插起了腰。 “格蕾修？” 格蕾修的再次「转变」，也让科斯魔意识到了问题，但具体又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用眼神意会面前的两人快点离开。 “我不会接受任何人强塞给我的答案，我会自己去找到它的。” 然而下一秒，凯文和科斯魔毫不犹豫地看向了芽衣。 “……” 好了我知道这是我说的话，但是……这次受影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心中如此吐槽，但芽衣还是与格蕾修同一视线，耐心解释道。 “格蕾修，我们的确有些别的你不能知道的事情要处理，结束之后，我们就会回到这里来，带你也一起去，好吗？” “真的？” “真的，要不……我们拉勾？” 说着，芽衣顺势要伸出自己的尾指，但格蕾修的眉头依旧没有舒缓的意思，不过，一个深呼吸后，眉头舒缓下来，也伸出了自己的尾指。 “……算了，好吧。” 怎么有种勉为其难又失落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轮到芽衣和凯文一齐望向了落在科斯魔，而科斯魔的眼神也在不断变化情绪。 “算……好吧，就这样吧。”最后，也是一个深呼吸。 与此同时，这样的小插曲，也就此结束。 …… “……科斯魔，我想画画了。” “嗯？不打算跟过去吗？” 芽衣和凯文在自己视线中消失后，格蕾修便转过了身，脸上没有一点刚才的好奇，不禁让科斯魔有些诧异。 往常这种时候，她都应该会偷偷跟过去的。 只见格蕾修摇了摇头，欲要举起手并指要做些什么，但一看到科斯魔的头，又悄悄地放下，说了一段让科斯魔云里雾里的话。 “虽然我有过凯文叔叔的想法，但是没有芽衣姐姐的行动力。 他们只管去做自己的事，画作灵感由我来想。” 说着，在科斯魔疑惑的眼中，格蕾修来到洁白的画布面前，画笔和调色盘也出现在她手中。 片刻后，画布已染上了全新混杂的色彩，又一幅画作就此诞生。 血红的核心被琥珀与粉红的魔方囚禁着，并被虚握在手中，而手的主人，食指在前做着噤声的动作。 只是他的面庞，却被众多的迷雾包裹，仅仅显露的，只有那火红的短发，以及瞳仁有着奇特形状的琥珀色双眸。 嘘—— 放下画笔，格蕾修也学着画中的人物，神秘地做着一样的动作，但内心中，不免产生名为「复杂」的颜色。 “记不清的模样，还要「再来一次」吗？宇哥哥？” 但是，这同时也就意味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与此同时，虽然路上稍有险阻，但这并没有阻挡芽衣和凯文多少时间，他们很快来到了档案室。 只不过，这次档案室不像妖精爱莉说的那般被锁上，而是被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门后所展现出来的情景，却让芽衣和凯文都为之感到一阵惊讶。 “这么多的数量，发生了什么？” 密密麻麻的档案，四散各地，杂乱无章，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混乱，这更让芽衣察觉到其中的诡异。 随后，她随意捡起的纸张印证了她的感觉。 「爱莉希雅死了 爱莉希雅死了 爱莉希雅死了 爱莉希雅死了 爱莉希雅死了 爱莉希雅死了 ……」 密密麻麻的字母，记录的却是同一句单词…… “……” 与此同时，凯文随意捡起的那张则更为严重，因为上面的血红油彩以及他那逐渐攥紧的力度尤为明显，而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同一个名字。 「唐宇 唐宇 唐宇 唐宇（乱划） 唐宇 唐宇 唐宇 唐宇（红叉） ……」 第174章 不止不休 惨白的纸张缓缓染上一层冰霜，随后龟裂开来，化为齑粉。 凯文缓缓呼出口浊气，又捡起了另外一张，虽然不抱期望，但纸张上截然不同的内容让他内心为之一沉。 只见他淡淡地呼道：“雷电芽衣。” “嗯？” 一无所获的芽衣循声而去，望向了凯文手中的纸张，同样被上面的内容愣了片刻。 「侵蚀之律者…… 铃……」 “这是……樱那位妹妹的？我之前也看过这段记录，既然你是这种态度，那么……确有其事？” 芽衣略微蹙眉，凯文的呼吸更加沉重，相当于默认了这类事实。 唐宇走后，不单只是融合战士，整个逐火之蛾都陷入了某种「停滞」甚至「倒退」的混乱状况，直至第十二次崩坏后才得以「平息」。 当然，换来了城市全毁，且仅剩十二位融合战士的代价。 因为阿波尼亚的「戒律」，完全被「恐惧」支配的士兵不顾阻拦，直接将枪口指向还只是「怀疑对象」，却手无寸铁的少女。 虽然不是出于本意，但归根结底，是阿波尼亚造成了惨剧。 “其他档案你看过了吗？内容几乎是一致的。” “……”凯文依旧是沉默着，但这次他却是缓缓点了点头。 随后芽衣继续说道：“所以，那台打字机只会记录「客观事实」吗？ 对了，那台打字机……” 说着，芽衣忽然想到那台能记录的打字机，视线随即转向了桌上。 但当视线落在桌上时，那里并没有往常亮泽的深黑，而是惨淡的灰白，崩掉的按键也撒在各处。 接着，凯文的话语随之而至。 “已经太迟了。” 但芽衣诧异并没有持续多久，而是很快联想到了刚刚凯文手里的档案，以及之前与苏谈话的另一问题。 这台打字机只要是谁所想就能显露出对应的档案，而那位妖精管理员说过，昨晚档案室的门被锁上了，或许····· 答案很快就被锁定，但这也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和别扭，反倒引出了新的问题。 “你怎么看？有谁会做出这种事？”芽衣的疑问。 “……”凯文没有回答。 “那我换一种说法吧，那篇关于樱的档案，为什么会在此情此景下……” “……”凯文还是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代表此时的他并不乐观。 “那么，宇和爱莉希雅呢？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些档案，可以当作他们已经死去的铁证吧？”有些舒缓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我会再作确认。”最终，凯文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让芽衣满意。 只见她不止不休地继续问道：“你准备怎么做？无论如何，我不相信他们会就这么蹊跷地……「死去」。” 说到最后，芽衣的情绪已然有了些许的起伏，咬着牙艰难地说出这个单词。 “我说过了，我会再作确认。” “……” 我就知道。 损毁的打字机和散落的档案，以及眼前男子的「无动于衷」，真的与所谓的「首领」格格不入，不禁让芽衣对眼前的「记忆体」感到失望。 “那么……我们也没有同行的必要了。” 说着，芽衣转过了身，走到档案室的门口。 “好在现在我并不会妄自下定论，不然作为一个领袖，你的态度真的让我很失望。” 哒、哒、哒—— 脚步声渐行渐远，芽衣已然消失在凯文的视线中，沉重地深呼吸，无动于衷。 ……………… “「爱莉希雅死了……唐宇死不足惜」，还有，铃…… 看来，这就是你们的所见。” 新叶出现微弱的波纹，转瞬即逝。 随后，芽衣看到眼前的男子有些悲哀地叹息一声。 “过去……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吗？”芽衣略显忐忑地问道。 虽然因为之前的档案室发了些小牢骚，但眼下重要的是破解这一系列的谜团。 然而，芽衣的疑问，却见苏的摇头。 “从未有过。而你所见到的打字机，也从未记录过「事实」以外的讯息。” “……”也就是，他们的确…… 不可能的！ 芽衣挣扎着摇了摇脑袋，继续问道：“先不论证据链是否确凿，苏，你相信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吗？ 他们……” “所谓事实，不正是我们不愿接受，却也无力反驳之事么？”苏一下就知道了芽衣内心的怀疑和困惑。 “……” 芽衣哑言，虽然很想对他所问提出质疑，但她发现也确实如他所说，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 只见苏缓缓叹息道：“每个人的能力都自有其极限，无论老唐、爱莉希雅，亦或是我，谁都不能例外。 或许，你可以尝试其他的助力。” “……” 芽衣慢慢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听着苏的提议，她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毕竟，在这种事发生后，她的确想过其他的计划，克莱因，甚至现实中的老师和凯文，都可能会为她提供更大的帮助。 “我确实有其他的计划，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听听「英桀」的看法。” 但是，这一次，芽衣更想以自己的方式，以此来进行证明。 “吼噢？” 听闻芽衣有着其他的计划和思路，却又仅专注眼前，苏不禁感到些许的好奇。 “我确信，我想要的「答案」就在他们身上，而就在我即将触及它的时候……一切功亏一篑。 这让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不明力量的愚弄，而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无法忍受这种「愚弄」了。” 芽衣缓缓握紧自己的双手，那种无能为力又窒息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那么，不知你是否介意与我同行？当然，是以与凯文不同的另一种方式，我大多数的思维仍旧要用于观测。” “……是「精神链接」吗？” 苏的提议，并没有让芽衣感到意外，反倒这才是她最愿意知道的提议。 毕竟「问诊」也是医生的必修课之一，而且神感知型融合战士，他们正是在面对「人类」时，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苏也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这至少能在途中为你提供一些聊胜于无的助益，井且…… 请放心，我不会有任何窥视之举，仅仅是附于你精神的表面而已。” 更不如说，和老唐那次相比，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多少都会轻松些。 “嗯，我清楚你的为人。” 在此之前，在乐土的探索中，芽衣也不是没尝试了解过英桀们的能力，除了某几个被打上「迷」的标签的。 其中，苏的能力便是「精神链接」，这技术，原本进行定位标记，甚至用于操纵战友们那无法继续作战的躯体。 而据某个阴阳怪气的傲娇所说，当时把宇从「深渊」里拉回来的，他也作为了「参与者」。 只不过，对于那场「救援」，如同「爱莉希雅」，都不曾被谁提起过…… 第175章 诡异的颜色 粉红与金黄交织的「童话」中，一切的氛围都是如此地惬意，让人不禁想痛饮一杯，随后奏出一曲。 “嗯？芽衣小姐？” 呼出略有醉意的气雾，视线中便出现了手拿黑红太刀的少女，黄褐双眸中的迷离顿时散去了大半，但依旧带有笑意。 只是，这一次芽衣却是略显礼貌地点头后，直接开门见山道：“伊甸，你……有见过宇和爱莉希雅吗？”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除开唐宇和爱莉希雅，就属伊甸了解他们二人。 「来访者，这太直接了。」 只是问题刚一说出口，脑海中就响起苏那略显谨慎的声音。 「我知道该怎么做。」 但芽衣相信，这样的直言并不会让眼前之人多想，毕竟自己之前也几乎是这么干的。 “嗯？芽衣，你在说些什么呢？明知道该怎么做，却还要来找我吗？” 而面对芽衣直接的提问，伊甸虽然没有多想，但却是带着有些疑惑和疑问的目光望向了她。 “额……那是……在指别的事，我有些事要找他们，但他们似乎不知所踪，我已经找过很多地方了。” “……呵。”若有所思地点头，伊甸倒是轻声笑道了几声。 只见她继续说道：“这不是自然的吗？如果他们想独自待一会儿，就没人可以找得到的。” “过去有过这种情况吗？”芽衣挑了挑眉。 伊甸缓缓点头道：“不止一次呢，爱莉她很在意自己不在的时候，大家会有什么感受，呵，她有段时间经常缠着小宇问这个问题。 而且，我曾经见过，爱莉一个人在苦思冥想，当我问起她在做什么时，她说…… 「我想写一封，谁看见了都会怀念我的长信」。 只是没想到，小宇出事后，「看见」他给我们带来的「一切」，她不得不做出调整，但也只是加多一项，她要送小宇一份最特别的礼物，一场独属于他们的舞会。” 也只是没想到后来……会这么突然。 想送的礼物没有送出。 想表明的心意也没传达到…… 嘴上说着，思绪纷呈间，伊甸的微笑忽然带上了些许的苦涩，像是怀念，又像哀叹，芽衣也适时地没有开口。 一小段感伤后，伊甸便缓缓摇了摇脑袋，目光再次望向了眼前的少女。 “现在，也许爱莉就拉着小宇偷偷地在什么地方窥视着这里，想看一看我们有没有想念他们吧。” 最后，伊甸给出了一个虽是搞怪，但又符合风格的回答，也是目前为止最令人“虚惊一场”的回答。 虽然很愿意相信是这样，但芽衣还是做不到，因为有着档案室的「混乱」为前提。 随即她继续但又有些忐忑地问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宇和爱莉希雅真的彻底消失了呢？” “……” 瞧见芽衣的状态，伊甸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又或者，她的声音是被什么卷入其中，吸收殆尽了。 只见她缓缓闭上双眸，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能够用肉眼看到的「引力」。 这也让芽衣不得不想起，这位慵懒的歌者，在久远的过去，也曾是一位战士。 “啊，看来我是有些醉了呢，真是失态。” 随后，她睁开双眸，迷离与醉意已然全部消散，对于芽衣的问题，温婉的微笑顿时露出了些许的认真和严肃。 “芽衣小姐，在我看来，那种假设，它本就不可能发生。” 也不能发生…… 毕竟，「无声无息的离开」，无论任何人，都是难以接受的，所以这一次，她也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机会。 尤其是，那个将她从火海中拉出来的愣头青。 ……………… 随着芽衣在永世乐土的持续走访中，虽然途中会被莫名出现的诡异怪物阻拦，但在苏的“稍加协助”后，并没有阻拦多长时间。 只是，接下来的走访，所得到的答案都不乐观。 “没有补救的办法。”华虽然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是如实给出了否定。 “那个笨蛋，要是早点听我的，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梅比乌斯虽然不多理会，但嘴上还是数落着某个老顽固。 毫无进展，事发突然，前所未见，甚至相互隐瞒。 既然能沟通的选择皆已得到了几乎统一的答案，芽衣呼出口浊气。 现在，她唯有回到现实，寻求克莱茵的帮助，至少她能从另外一个角度提供技术性的帮助。 …… 在被苏送到出口后，少女再次没入甬道那驱之不尽的黑暗中，等待光芒再次亮起。 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影响仍有一些残留在她的意识里，使她的某些记忆无缘无故地浮出。 有父亲的，也有……老师的。 「我们所爱的那些人，总有一天要逃回来，回到新的世界，那端正而光荣的清晨，我们要好好照顾她们。」 但是，人不见得会回来，那所谓的清晨又如何？ 「不要想着究竟做不做得到，能不能成功，只要尽力而为即可，即使可能没什么起色，但起码你绽放了该有的光芒。」 但是，在这个只在乎「结果」的世界，真的有人在乎自己的「尽力」和「光芒」吗？ “……到了吗？” 兴许是这黑暗有些压抑了，一句疑问不自觉地说出口，视线中的黑暗忽然被光芒所笼罩，在短暂的刺眼后，芽衣缓缓睁开双眸。 金黄的黄昏撒满各处，不远处时不时飘来几片菩提。 等一下，自己还是在往事乐土里！ 唰——！ 刚察觉到不对劲的芽衣立刻让太刀出鞘，与此同时，眼前也忽然出现数只与这方世界格格不入的诡异怪物。 “吼——！！！” 且不同于先前的试炼或者阻拦，这些怪物却是如此的难缠，坚韧。 “铮——” 即使与之前相比显地有些艰难，但一阵紫红雷光大作，刀光剑影间，芽衣还是让这些怪物化为了齑粉。 是有人在意识空间中干扰了自己的感知？但之前离开苏是在场的，所以不成立。 眼下事发突然和诡异，芽衣还是决定先回到大厅。 唰——！ “什么？” 然而，下一秒，芽衣刚有所动作，眼前再次出现了之前的怪物，并且，比刚才更加地难缠，仿佛带有强烈的针对性。 轰——！！！ 虽然还是被尽数歼灭，但此刻芽衣已然有些疲态，甚至，精神开始有些恍惚，视线开始了模糊。 有人在干扰…… “唔…还不能……” 唐宇和爱莉希雅不知所踪，自己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如果这时候就「死亡」的话…… 芽衣努力摇晃着脑袋，让自己的意识处于清醒，但身体缓缓的倒下和逐渐模糊的世界告诉了她答案。 也就在意识即将沉眠之际，芽衣再一次看到了之前跑掉的，类似于悬浮信号发射器的褪色奇特怪物。 第176章 凯文死了? 远处的洁白与蔚蓝依旧是那么触手可及，聚集的流向乐团使得这圣堂般的平台更加地神圣不可侵犯。 “没有「她」的授意来到此处，不像你的作为呢。 凯文，你终于决定……要履行自己作为领袖的「责任」了吗？” 阿波尼亚将视线越过男子的肩头，那是对方来时的道路，洁净安然，而之前任何试图接近她的尝试，几乎都是「遍地狼藉」。 只见凯文缓缓说道：“那台打字机被损毁了，虽然留下了大量的档案，但内容完全一致，「唐宇和爱莉希雅死了」。” “……” 虽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但阿波尼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而是蓝灰的双眸微微眯起，先是压下心中的怀疑，而是观察起男子的表情。 嘴角下垂的弧度明显，眉头也有些轻微的褶皱，看样子对方也在压抑着什么呢。 随后阿波尼亚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认为，那台打字机还像从前那样「客观」吗，凯文？” “至少我们从未见过例外，所以你才会把它藏在那里。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份档案，上面记录了老唐和铃的信息。” 凯文顿了顿，在确信了接下来的话有其必要后，才再次开口。 “原来是这样……”阿波尼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叹息一声。 “你看，凯文，自己亲手种下的因果，我们终究无法回避，对吗？ 这样看来，我之前发现的「异样」，也并非毫无原因。” “你是指什么？”察觉到还有其他的异样，凯文不禁皱了皱眉。 下一秒，阿波尼亚给出了答案。 “千劫也从乐土中消失了，他的情况跟宇和樱的一样，都有「数据异常」的样貌。” 简短的一句话，却足以证明了打字机的「问题」，唐宇身死，但在阿波尼亚或者苏这里，却是“数据异常”。 至于樱，他们自然能联想到她已经「知道」了那张档案，但更多的，却是在「确认」。 而他们两人，可以说，他们都辜负了…… 想着，阿波尼亚再次哀叹一声，苦涩地轻笑，半是玩笑道：“也许，他们对我的复仇，快要到来了吧？ 不然，我又怎么会在这种波谲云诡、即将迎来风暴的情况下，让格蕾修带着「钥匙」离开我身边呢？” “……” 但是，这句玩笑，在凯文看来并不能活跃几分，反倒让氛围的温度再次降低。 虽然把「钥匙」交给格蕾修，多半会超过她能承受的重量，但类似的事，他自己也不是没干过。 也是早有预料，阿波尼亚半是肯定半是好奇地说道：“你好像并不认同。” 阿波尼亚话音刚落，凯文就已经缓缓地摇动着脑袋，那是否认的答案，蓝色的双眸，更是坚决。 “在得到更多佐证之前，我不会轻易看轻我的同伴。” “但我们也应该早做准备，不是吗？「为时已晚」的教训，我们已经承受过太多。” “即使这样，我也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说着，眼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凯文缓缓呼出了一口白雾，但蓝色双眸的坚决丝毫未减。 “至少这一次，就算被折断手脚，我都不能再让他孤军奋战了。” …… “在来到这里之前，「有个人」主动找到了我，展现了一些我们遗漏的异象。 是我没能料想到的人，那也是我没能料想到的线索。 抱歉，此间细节，即使是你，我也不能如实相告。 若设想确有其事，「说出」，等同「失败」，所以，我必须去协助对方完成一件事。 在此之前，我也有一件事物，要托付给你。” “……结论直接呈现给我就好。” 如同某个人提出的不可言说的「设想」，就在那被粉红包裹的庭院中，凯文做出了与阿波尼亚几乎一致的决定。 而这样的决定，眼前的男子闭上的双眼却是猛然睁开，带着几分意义不明的色彩。 信任绝无条件，也毫无保留。 他的确是这样说的，但在此时，苏的心中还是涌上了几分犹疑，但又转瞬即逝。 缘于某个特殊的「例子」以及某些经历，再见眼前男子那难得一见的苦恼的微笑，他已然知晓他此刻的决意。 在他们这里，「他们」不能被否定，什么都不行，所以，他才决定把自己的生命，压进枪膛。 再加上，就在这次的「预见」中，苏却是看见较为奇妙的一幕。 原本伸手不见的黑暗，忽然出现了满天的星光与河流，宛如一个巨大的棋盘，而随后光景扭曲…… 自己的视线，却是出现在那圆月之上。 ……………… 黑暗，无尽的黑暗和胆寒的浮空。 自打进入往世乐土以来，模糊、恍惚、坠落、阴冷好像经常伴随着自己，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不知道…… 熟悉的乐土大厅内，华看着仍未醒来的芽衣，像是正以另一种视角，凝望着久远过去中的自己。 她曾像芽衣一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陷入昏迷、苦战、实验，原因不一而足。 好吧，回忆起来，大多都是不甚愉快的记忆。 而那些温暖的，让人更愿意在冬日回想起的记忆，在她身上却已尽数流去，未剩一滴。 可是，于大局而言，那些痛苦印象深刻的回忆，反而是更加重要的。 “唔……” “你醒了？” 沙发上的少女忽然蹙眉，发出了醒来的信号，持续发散的思绪就此中断，双手已然将眼前的少女扶起。 “华？我这是昏迷多久了？”见自己还身处在乐土大厅内，芽衣的内心不禁一沉。 华也如实将自己所见一一说道：“从我见到你开始，只过去了一小时，但……你似乎早就倒在那里了。 我也是因为必须传达一些重要的事情，才会到那里去找你。” “……可我记得，那时我正和乐土中的怪物战斗，但在我昏迷后……却没有「登出」吗？ 是怪物没有追击，还是……” 华并没有隐瞒的理由，而接下来出现的问题倒是让芽衣有些疑惑，明明之前那些怪物那么想致自己于死地，自己昏迷后反倒给了可乘之机才对。 “我想……可能是因为它吧。” 华的视线落于芽衣大腿正面的位置，冰蓝色的数据流正如烟雾一般弥散开来至多一时半刻，就将彻底消去。 “克莱茵留下的通讯模组……也对，除了宇的刻印，能在我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起保护作用的，还有它的存在。” 可是，如果是最后一次起作用，那向乐土之外取得联系的机会，也已经彻底没有了。 算了，现在不是为此内耗的时候！ “华，你刚才说有重要的事想要传达，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然而，华却是一时地哑言。 她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即便在少女昏迷的那一小时内，她始终在思考措辞。 最终，只见她无奈说道：“芽衣，往世乐土，你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芽衣有些诧异地望向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少女，她根本就没想到她也会对自己这么说。 但后来见她难以启齿的样子，以及了解她的性格，肯定会有公正的理由。 “……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毕竟现在，我根本做不到这件事，通往现实的那条道路，已经被切断了。” “切断了？！”这一次，轮到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后，芽衣便解释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华也逐渐意识到乐土中出现的「异样」具有多大的严重性。 眼见通往现实的道路被切断，芽衣也唯有和华回到永世乐土。 ……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眼前的世界再次回到那粉红梦幻般的世界时，异象，又或者「讣闻」，从天际降落。 难以估量的纸张铺天盖地的缓缓坠落，这不禁让芽衣回想起档案室那诡异的一幕。 随后，她接住了其中的一张纸张。 密密麻麻的字眼铺在上面，带着令人悚然的相似性，而这种「相似性」，却让芽衣感到了一阵荒谬。 这不可能。 几乎是一瞬间，芽衣下意识出现了这样的字样。 先不论她从未听说「打字机」已被修好，至少那文字的内容就足够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只要简单地扣动一下扳机，就能拯救大多数人的话，英雄主义和千古罪人，你会作何选择呢？」 而在那绝不会出现谎言的纸页上，只有一句话以不断重复的新奇的「答案」躺在那里。 「凯文死了」。 第177章 「临危受命」 “凯文……死了？” 这一刻，没再注意早已不在身边的华，以及周遭一片狼藉的硝烟，因为纸张上的同一句单词足够荒诞。 芽衣一时间无法理解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直到伊甸第三次提高自己的音量，她才从惊觉中恢复。 “芽衣小姐。” “伊甸，这是……” 芽衣拿起手中的纸张，望了望周遭的焦痕，再望向眼前的雅致女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 “在你到来之前，我们便知晓了这件事，于是才有了如今这场骚乱。 凯文的数据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就和爱莉一样。” 据伊甸所说，这里曾爆发过一场骚乱，现场的这些焦痕和尚未退散的火光，想都不用想是千劫的“杰作”。 而骚乱的原因，导火索应该就是手里的这则消息，继唐宇、爱莉希雅和樱后，再到这次的凯文……看来他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 “消失？这说法有些过于委婉了。” 科斯魔将格蕾修护在身后，时刻警戒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语气中也是充满了悲观，。 “科斯魔，我理解你的隐忧，甚至……我能理解千劫心中的怒火。 但如今事实已在眼前，真相又仍藏于阴影之中，我们也必须「务实」一些。” 说着，伊甸的语气顿时失去了带有慵懒的淡雅，现在露出的却是与以往不同的庄严与肃穆。 只见她继续说道：“不必如此剑拔弩张，假设「背叛者」真的存在，他，或者他们，也不可能会在来访者和数位英桀的面前贸然行动。” 黄褐色的双眸逐渐淡漠和些许的失望，科斯魔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歉意地低了下脑袋。 如今岌岌可危的情况下，谨慎些是没错，但也不要忘了换个角度看问题，而且就算一盘散沙，也更不要看轻自己的战友。 剑拔弩张的氛围减缓了些许，伊甸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旋即将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一篷灌木。 “那么，菲利丝，没有异议的话，你也出来吧？” “咿？！” 只见那灌木丛忽然颤抖了一下，在一阵短暂而略显尴尬的沉默之后，留有猫耳的少女无可奈何地钻了出来。 “对不起，伊甸姐，我只是看见劫哥气成那样，太害怕了！只好慌忙躲起来！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也觉得伊甸姐说得对！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呀！” 虽然从她耷拉的猫耳和炸毛紧贴身体的尾巴足以证明刚刚她看见了骚乱的全过程，但这畏畏缩缩还不忘振奋大家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啊。 “我们不是「十四英桀」吗？大家明明……呃，可能也没那么团结，但好歹也算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啊！ 不要把气氛搞得这样紧张呀，也许……这只是一场「恶作剧」？或者，是蛇姐的实验，还是维尔薇姐的魔术？” 帕朵强撑起自己的微笑，说出自己的一个个可能发生的「虚惊一场」，但看在场除格蕾修的所有人，他们的脸上都写着「否定」。 她，讨厌这样…… “对不起……”多说无用，帕朵唯有放弃，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你不必道歉。”科斯魔淡淡说道。 “我只是不相信我们之中会有「背叛者」，凯文老大的事一定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可能有什么咱不知道的内情，或者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而且我也不想，再看到像宇哥哥那样的情况了，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 帕朵的猫耳再次耷拉下来，但她最后的一句话，却无疑给在场所有英桀扇了一巴掌。 似乎是联想到了不堪回首的画面，他们的目光多少都有些回避，伊甸更是深吸一口气，缓缓攥紧了拳头，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看来，即使唐宇在场的情况，这种微妙的「平衡」可能也只是表象，短暂时间的表象。 不过下一秒，也是一阵深呼吸，最先发言的，却是科斯魔。 “每个记忆体都怀抱着「秘密」，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关于自己，关于他人，或者…… 关于「律者」。” 说着，似乎在影射什么，他的视线落在了芽衣身上，只不过看他的眼神，「律者」指的并不是自己。 是爱莉希雅吗？还是…… “科斯魔。”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科斯魔的不容退让，伊甸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看来必须承认，如今由「失信」编织而成的雾纱正飘荡在我们之间，恐怕，这也是阴谋的「发起者」乐于看见的局面。 无论怎么争执，爱莉和凯文已经消失，小宇和樱也不知所踪，这是不争的事实。 与其加深分歧，徒增隔阂，我们不妨就此散开，保护各自最重要的「事物」，同时静待苏的消息。” “……” 分头行动？不会被逐一击破吗？ 虽然有这个疑问，但芽衣也明白，眼下每个人最关心的事物不尽相同，一盘散沙，既然无法达成统一，那承认「差异」 也不失为另一种选择。 最后，在此提议下，其余英桀并无异议，再次嘱咐警戒后，就此散去。 而原本也该离去的芽衣，却是被伊甸给叫住，并被交予一件特别的「事物」。 ……………… 在安抚好千劫后，苏负责联系梅比乌斯，阿波尼亚这边则由伊甸来告知。 那么剩下的那位较为荒诞的魔术师，则由自己来告知。 即使如今，每个人都有嫌疑…… 不过，单是叫住自己负责告知，芽衣是不会信的，而且，接下来，就在伊甸手中光芒闪烁后，她不禁有些诧异。 金色的水晶花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缓缓绽开，很漂亮，很好看。 不过它的气息，却跟之前交给阿波尼亚的「紫色」有些相似。 但是……这个类似樱花的花瓣，自己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是……” “很漂亮，对吧？就像「她」一样。 我总是带在身边，这会让我想起她的模样，她的笑容，她对这个世界的爱，以及那一份……独属于他的「自私」的「爱」。 而今，就在我几乎要被「再度与他们分别」的悲伤吞没的时候，也是这道光又一次为我指明了方向。 它这么对我说，站在聚光灯下，维系众人，奏响庄严的乐章吧，就像她曾经做的那样。 否则，他们留下的这一切……不就要消失不见了吗？” 仿佛想要将心中所有的压抑彻底释放，但在最后，还是化为了哀伤的叹息。 “伊甸……” 见伊甸如今罕见的消沉，芽衣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安慰的话也仅是徒劳。 那个时候，爱莉希雅也是这样的吗？ 毕竟，最好的朋友、特别的朋友，传达的心没传达到，计划好的事情没一一实现，却在间隔不长的时间里，先后离她而去。 而恰巧，她既是「知情者」，也拥有「钥匙」，但那种「两边为难」，名为窒息的感觉就让她难以呼吸。 但是她的「花」，他的「音乐」，并不是告诉她要放弃的，她可不想让他们失望。 只见她缓缓呼出口浊气，苦笑道：“抱歉，让你产生困惑了，就把这当作…我为自己反常行为的「辩解」吧。” 芽衣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钦佩，说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只是那朵水晶花，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是每位英桀都有的护身符吗？” “不，像小宇一样，这是由少数几位英桀共守的「秘密」，很抱歉，我不能未经那几人的允许，便将一切全盘托出。” “……是那场「宴会」吗？” 虽然很想问唐宇是不是也有，但考虑到那个时间段，芽衣还是没有说出口。 “呵，芽衣小姐，你真的很聪明，我越来越理解爱莉和小宇为什么这么欣赏你了。” 对于芽衣的反应力，伊甸不禁赞叹地轻笑几声，随即转头看向另一边。 芽衣立刻意识到，尽管被高塔遮挡，但她看向的是那座被迷雾笼罩的小岛。 所谓「真相」，偏偏拖到最后知晓，而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和感受，芽衣不禁产生了一个较为忐忑的疑问。 宇鲜少提及，爱莉希雅更是难以描述，如果现在的自己知晓了所有的「真相」……能接受的了吗？ “是爱莉希雅告诉我的，她和我说了很多事，我们约好了一起去那里，见证第十三律者的真相，还有她和宇的结局，而我，也将因此得到自己寻求的答案。 可她，却没能赴约……” 说着，芽衣沉重地呼出一口气，那种该死的无力感再次油然而生。 “看来，这就是爱莉的心愿，那我需要做的事，又多添了一件呢…… 凯文已经不在了，但他消失前把自己的「水晶花」托付给了苏，这代表他相信苏的一切判断，包括如何对待那个秘密。 虽然去见无法溯源的「那个人」的目的不得而知，但确信，凯文一定对此有所准备。” “……所以，阿波尼亚才会给格蕾修「紫色」？”再次回到刚开始的感受，芽衣瞬间回想起格蕾修那困惑的模样。 “看来，我要确认的事，又多了一件……格蕾修和科斯魔并不知情吧？”不过对此，伊甸也毫不意外。 “至少在我看来，他们并不知情。” 伊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还是让他们保持现状为好，我担心知晓此事后的反应，会让他们成为下一个目标。 我们总是会因为一些理由对他人有所隐瞒，不过，虽然这么做有时是更好的选择，有时则会招致祸端。 就像……你和凯文他们，向大家隐瞒了爱莉的「消失」吗？” 说着，伊甸不经意地歪了歪脑袋，无奈地轻笑几声，这反倒让芽衣有些惭愧。 “……抱歉。” 伊甸抚着下巴摇了摇头。 “不必道歉，但出于善意进行欺瞒，这依旧是一种「欺瞒」。 但如果是爱莉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信念，即便如此，大家也是我最重要的同伴。” 脑海中不禁浮现某只粉色妖精说这句话的样子，芽衣的嘴角缓缓扬起。 “的确像她的风格，看来，你倾向于英桀之中不存在「背叛者」？” “……虽然很想承认，但我不会这么说，也请芽衣小姐不要被周遭的氛围所影响，你需要持有自己的判断。 真相的答案渺若星空，但虚假的谎言却多如雨霞，千万注意，你要学会如何去甄辨。” 于公，自己不会这么妄自下定论，于私，自己更相信这样的结果。 因为以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狠狠地让他们接受了这样的「后果」与「残酷」。 对于伊甸的建议，芽衣认真地点了点头，由衷说道：“我知道了，伊甸，谢谢你的箴言。 虽然和凯文和爱莉希雅的风格完全不同，但我认为，你也是一位优秀的领导者。” “呵~谢谢你，我的朋友。无非是老生常谈，尽我所能罢了。” 只是……芽衣小姐，我又曾多么希望，由我作为领导者的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第178章 高塔的魔术师 「致我可爱的观众，大魔术师在游乐园恭候您的到来，就在穿过高塔的另一侧哦。」 ……………… 高塔之上，并不是塔下那被粉红花瓣包裹的梦幻世界。 摇摆的海盗船、刺激的过山车、转动的摩天轮等等标准搭配，这就是一座比较平常的游乐园。 还真是一座游乐园…… “欢迎，可爱的观众！现在即将为你展现的，是本世纪最为壮观的实景魔术！ 由百年难遇的天才，伟大的魔术师——” “出来，在我拔刀之前……” 就在入口处，自己刚一踏进，那道浮夸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但视线内却不见其踪影。 要是换成往常，芽衣可能还会配合一下，但如今的情况可不会让她那么宽容，甚至说……有些恼火。 作为英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之前樱有找过她，而她现在却仍然专注自己所谓的「魔术」，这样的人，真的能被宇称为同志吗？ 砰~！ 下一秒，就在手中闪过一丝刀光后，眼前便迸发了缤纷的彩带和花碎，随后便是戴有魔术礼帽的魔术师。 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扫兴和无奈。 “哎呀，不仅在演出中途跑进幕后，还反过来威胁魔术师，这位观众可真是……” “够了，维尔薇……现在不是轻松谈笑的时候。”芽衣压着火气，打断了维尔薇的抱怨。 “为什么，因为凯文死了？” 见芽衣并没有要跟她畅谈的意思，维尔薇也是苦笑一声，收起了刚才身为魔术师的浮夸，同时也上下打量了一眼。 真是「干净」呢，唐宇同志的「刻印」，还真是恐怖…… 啊还有，这位观众的视线也有些恐怖啊，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暂时性的~ 只见维尔薇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微笑道：“啊，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些从天而降的纸片飘得到处都是，想不知道也很难嘛。 没想到继「约束之惨剧」和永世乐土之后，我又一次被夺走了头版新闻的位置，还是被那个凯文，这下我都觉得自己失败了。 诶等一下，唐宇同志和爱莉希雅也是一样的吗？呵呵~这剧情有点似曾相识啊~” 维尔薇摊开双手，别有意味地看向面前的少女，好奇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少女依旧那副严肃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让她有些失望。 “你好像并不吃惊，甚至……毫不在乎。” 维尔薇再次耸了耸肩，有些敷衍道：“也许是看的开，也许是见怪不怪，也许是……你忘记了一个事实，可爱的观众。 记忆体原本就是已逝之人，对于我们，「死亡」并不是多么陌生的词，有人甚至还来过「三次」呢。” “唔…并不是……” “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对吗？”看芽衣还想借此反驳，但却被维尔薇轻笑着抢先了一步。 “那是对你而言。 英桀们在留下记忆体的时候，无一例外都秉持着必死的决心，怀抱了牺牲的准备。 以至于，某些人的「死亡」，反而成为了知情者不愿提起的秘密。” 不同以往的浮夸和狂妄，望向被粉红包裹的天际，维尔薇的双眸罕见地露出名为沉思的情绪。 “「我们」是十四英桀为自己写下的墓志铭，至于「外面的我们」……反而没那么重要啦。 比起往世乐土，我更愿意称这里为「逝火的陵墓」，记忆体消失……也是早晚会发生的事啦。” 既然「外面的他们」都这么不要命了，那么「这里的他们」也是情有可原，就算活下来……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失去记忆？那也只是暂时的，那就是个回旋镖，总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回到自己的脑袋。 既然产生联系了，就休想摆脱…… “可重点不在于此。” “是凯文为什么消失，对吧？ 呵~好啦，别这么严肃，我只是不想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事情的真相，我可能比你还要好奇呢。 虽说只是数据，但也能做到「外面的我们」也做不到的事，好比如……「外面的樱」的请求。” “……” 这世上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比较幸福。 如果不知情，就无需做出两难的抉择，可以继续信赖逐火之蛾，作为英桀留在同伴身边。 提及到其中一个关键人物，以现在的思考能力，芽衣很快就猜到了大概，多半是因为铃是怀疑对象的事，也更能明白樱这么做的原因。 而且，也找到了更好的切入口。 “樱……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她的事，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向我提起了你。” “最后一次？她也失踪了？” “没错。” 听闻樱也失踪的消息，维尔薇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意外。 据她所说，之前樱找到她，是来取回修复完毕的「涤罪七雷」，而这把太刀样的神之键，则是樱专门用来清理门户、斩杀叛徒的。 如今樱忽然取回，并主动拔出，这也就意味着…… “你该不会怀疑是是樱「杀」了凯文吧？”见芽衣抚着下巴思索时，维尔薇倒是有些好笑地说出了一个猜测。 这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这怎么可能呢？毕竟这方面，我虽不敢称顶尖，但也算一个专家，我做出的尝试，几乎可以和唐宇同志的映射次数相提并论。” 嗯，确实，从她的描述以及部分资料来看，所谓「对凯文武装」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四位数，其中不乏「对唐宇武装」。 然而让芽衣有些苦笑不得的是，超过四位数的武装，至今都没有一个能完成对得起名字的目标，无论现实还是乐土。 她还真是每天都在琢磨如何对付他们啊，而且这么一说…… “诶等一下，这么一说，我不就成了最可疑的人了？” 没错（－_－ii） “这很难说……”芽衣忍着眼角跳动的冲动。 下一秒，就见维尔薇苦恼地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有必要向你展示一下我的对凯文武装精选了。 虽然不习惯将失败品示人，但我也得自证清白啊。” 虽然装作很苦恼，但为什么还是一脸期待的样子啊？！ …… 也就在一段时间后，在见识了几个型号的武装后，芽衣的三观反倒有些被颠覆了。 会随机发射道具的大型魔术帽、旋转反弹的陀螺魔术帽……以及板蓝根汤底的方便面和空瘪的虚假账户。 怎么说呢？除了最后一个「删除键」，其他说是「武装」，看着更像是……魔术道具？恶作剧？ “你的这些发明……是挺创意十足的。”最终，虽然还是感到有些奇怪，但芽衣还是给出了比较官方的评价。 而维尔薇，却是轻笑道：“这样，你也能确信「杀死凯文」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了吧？就别继续无端怀疑我和我的同伴们了。” “同伴？看不出你是有同伴意识的人。” 仿佛“同伴”而二字对她来说如同浮云，芽衣不禁挑了挑眉。 只见维尔薇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对我们有些误解呢，也对，十四英桀什么时候没被人误会过？ 但毕竟英桀们都是普通人，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甚至每个人都有离开这里的理由。 我想想，除了樱以外，梅比乌斯、千劫、阿波尼亚，呵~不用我多说，应该已经都在你的「怀疑名单」上了吧？” “……”虽然很想反驳，但她说的不无道理。 “而其他人，比如爱莉希雅，其实你也一直在「怀疑她」和「相信她」的天平两端反复往来。 凯文呢，痕走后，老是板着个脸，什么都不肯说，心里就只有为人类而战了，没准哪天就跑出去亲自对抗崩坏了。 伊甸总是说她属于旧时代，但实际看起来对新生的世界也很感兴趣呢，毕竟艺术家嘛，谁不渴望新的灵感呢？ 苏，我是不知道他用千界一乘看到了什么，但在那之后他就关注起唐宇同志、凯文和梅比乌斯，谁也说不准「觉者」心里在想什么。 科斯魔一定很想出去看看方舟计划的结局吧，格蕾修也明显在对其他人隐瞒什么。 华倒是个老实人，但谁能肯定这里的华依旧还是「华」呢？同理，帕朵也是一样啊。 至于……唐宇同志嘛。” 说着，维尔薇的双眸依旧带有笑意，但此刻的情绪，却是意外地有些复杂。 “呵，这个还真说不准，毕竟，说的难听点……他就是个花了一辈子让一个乐天派的小姑娘掉眼泪的「小丑」而已。” “……” 经她这么一说，那段时间，爱莉希雅的确是难过了一段时间，也总是自己对于宇的话题有些难以启齿。 而宇，也是对此有些回避…… “所以你看，凶手显然不可能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当然，意外的是，维尔薇对他们的评价，却都排除了幕后黑手的嫌疑，不过…… “这个结论，似乎与你之前的主张截然相反。” “因为我依旧选择相信同伴，而为此，我必须先怀疑他们，再一点一点洗清每个人的嫌疑，直至找出真相。 这就是我的主张，芽衣女士。 在你来之前，我正打算独自开展调查呢，既然你也对事件的真相充满兴趣，要不要一起来？” “……” 芽衣明白，维尔薇发出邀请，是在自证清白，但自己现在还不能信任这位英桀，即使有些让她感到在意。 因为刚刚最后一段话，她的语气已经不是一个「魔术师」了，但现在，也没其他方法。 “……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是，我也会时刻警戒。” 见芽衣勉为其难地答应，维尔薇满意地点了点头，而紫灰色的双眸更是露出了较为神秘的笑意。 “那正是我想要的，这样才能得到公正客观的证言。 那在开始正式前，我还要做些准备噢，这座游乐场你之前没来过吧?不如先在附近参观参观？ 瞧，那边恰好有一位很合适的向导。” 说着，维尔薇将视线移向了一处台阶，而台阶之上，刚好飘过一道娇小的粉红身影。 粉红的秀发，小巧的天使翅膀，以及只能使用物理攻击的魔法棒。 第179章 唯有美好 娇小的妖精扑腾着她的天使翅膀，握着魔法棒东张西望，寻找什么似的。 “唔…啊！不，不对，嗯……” 似乎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她不禁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 “妖精管理员？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又不失疑问的熟悉声音传来，她抬头一看，便是那留有紫黑秀发的少女。 也许是少女的缘故，妖精的天蓝双眸瞬间露出了名为惊喜的情绪，刚刚的沮丧一扫而空，身后的翅膀也在欢快地扑腾着。 “呀！是可爱的人类！你是特意来见我的吗？我好高兴噢~！ 哼！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档案室搞成那样，我只好到游乐园来散散心啦~” 不过在芽衣接下来的问题，刚刚还在惊喜的妖精顿时鼓起了小嘴，换上了看似很生气的表情。 “……” 只是，妖精爱莉那不失俏皮的抱怨，反倒让芽衣有些微微失神，但随后，却又有些失落。 记忆中，她也是这样，抱怨平常的一些不顺心…… “嗯？” 失落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面前便出现了不停晃动的娇小的双手，再之后就是妖精那疑惑又担忧的表情。 “怎么啦？垂头丧气的，可不像你喔！打起精神来，不然我会担心的。 诶？奇怪，成熟的我和小宇没有和你在一起吗？这很不好噢~！下次见面得让他们坐十次过山车才行！” 看她气势汹汹给唐宇和爱莉希雅判刑时，虽然芽衣心情有些沉重，但内心还是有些吐槽的冲动。 十次过山车？就算不怕也该晕了吧？！ “你……不知道吗？” “嗯？知道什么？” “宇和爱莉希雅……消失了。”但是最终，芽衣还是艰难地宣布了这最坏的消息。 “消失？” 似乎是听到了最意想不到的答案，妖精爱莉的双眸微微睁大，小手更是捂了下小嘴。 但是下一秒，妖精爱莉的反应并没有预料中的沮丧，反倒是……兴奋？ “我知道了！是他们藏起来了的意思吧？是捉迷藏！我最喜欢了！” 出乎意料的反应呢，但是仔细一想，又有些情理之中。 “可恶，成熟的我也就算了，小宇也变得这么坏，居然不叫我，待会一定要他赔偿我三个冰激凌球！ 我和你一起找，好吗好吗？” “……好吧。” 看着她跃跃欲试，双眼迸发斗志的模样，芽衣反倒不忍将她的意思纠正过来，唯有点头。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只是一个捉迷藏就好了…… …… 兴许这游乐园的梦幻，或者是眼前妖精俏皮兴奋的笑容，围绕在内心的压抑和落寞顿时得到了些许的缓和。 但芽衣并没有乐不思蜀的意思，因为此前的“景观”实在是有些印象深刻，而且来到这里也是有目的的。 不过期间倒也得知了比较有趣的事，比如眼前的妖精爱莉，明明会飞，竟然会恐高。 “噢！本乐园人气最高最受欢迎的项目，摩天轮！从这里，可以把整座游乐园的美景尽收眼底噢~！ 还有个非常浪漫的传说呢，你想不想听呀？” 言语间，妖精爱莉的语气无不透露着憧憬和羡慕，憧憬着那样的情景，羡慕那个时候成熟的自己。 传说，当摩天轮转到最高处的时候，迎着地上的靓丽灯火，或者烟火，虔诚的许下一个愿望，愿望可能会得以实现。 又或者，在最高处，鼓起勇气，对自己喜欢的人献出一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虽然传说有几种，但以爱莉希雅的性格，估计就是如上所说，而自己……也差不多。 “……谢谢，等下次有机会吧。”芽衣苦笑道，嗓音忽然有些沙哑。 仰望摩天轮的最高处，脑海不禁回想起以前和刘思宇等人在吼姆乐园时的记忆。 那时的她，也无比相信那样的传说，并且做出了尝试，只是很可惜，那时的自己并没有那样的勇气。 是不是因为这样，后来才导致现在的情形呢？ 不对！现在老师已经醒了，琪亚娜也不再失控，圣芙蕾雅的大家都很好，不能这么想！ “嗯……好吧，诶？前面就是过山车了！它可是能环绕游乐园一周呢！可以360°俯瞰游乐园的景色，是我的心仪推荐第一位！ 等找到成熟的我和小宇，我们一起来坐吧！不过嘛，他们还要坐九次，嘿嘿~！这次一定要捕捉到小宇害怕的表情！” “……呵，好。” 芽衣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别陷入这样的内耗中，专注于眼前，跟着妖精爱莉前往下一个游乐设施。 只是过山车……很失望，既然老师只是感到刺激，那宇大概率也只是会有点晕。 而且，说害怕……宇大概也是类似的答案吧？ 脑海内再次浮现了某段记忆，只是如今回想起来，除开感慨，芽衣的脸上再次露出落寞的表情。 …… “你真的对这里很熟悉呢。” 不得不说，一轮下来，虽然游乐园充满欢乐是正常的，但这里却又与往常的游乐园不太一样。 “嘿嘿~毕竟是以成熟的我的记忆创造出来的，对我来说，也像家一样噢~！”妖精爱莉略显嘚瑟地环抱双臂。 “……爱莉希雅的记忆，总是像这样充满了欢声笑语，就和她说的一样，是一切美好的体现。” 说着，芽衣不禁也带上了一点憧憬和羡慕。 毕竟人通常都是两面性的，而爱莉希雅，除了某些事，迄今为止她都如同这里呈现的一样，充满梦幻与欢乐。 但是，越是这样的美好，芽衣的心情和步伐却越显得沉重和压抑。 “嘿嘿！不是我自夸噢，这里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呢！ 不过……真奇怪，哪里都没找到成熟的我和小宇，他们可真会藏呀。” “……” 再次提及到关键人物，芽衣却是回避般，目光移向了别处，默认妖精爱莉的意思。 如同爱莉希雅的美好与梦幻，她不想连同这仅存的也残忍磨灭掉。 “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他们向我们发出的挑战！ 哼，我这就帮你去找她！不要小看了妖精的力量哦！ 可爱的人类，下次再见了！” “嗯，再见。” 妖精爱莉挥了挥手，快速地飞走了，芽衣也只是叹息一声，一同挥了挥手。 娇小的妖精再次扑腾着她的天使翅膀，握着魔法棒东张西望，带着目标，跃跃欲试地消失在芽衣的视线中。 下一秒，只见芽衣深吸一口气，再次恢复到之前清冷的模样。 ……该去找维尔薇汇合了。 …… “你回来啦，如何，这座游乐园很棒吧？我都想搭个专属舞台了。 趁你参观的这段时间，我也打点好行囊了，接下来，就由可靠的芽衣女士带领我们拨开迷雾，揭露真相吧！” 还是一样的，带有些许雅致的浮夸，就像在荒诞时代的奇怪侦探一样。 但这样语气，在经历方才的事后，芽衣反倒感觉愈加的讽刺和刺耳。 也就是这么想着，芽衣缓缓握紧了刀鞘，跟着维尔薇的步伐再次深入这座只有欢乐的游乐园。 “首先，我们就从平日里不常见的「异状」入手，比如说……” 说着，维尔薇忽然停下了脚步，感受到格格不入的诡异气息，芽衣顺着维尔薇的目光望去。 果不其然，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只类似信号发射器的怪物，并且还是粉白色的。 —————————— 「黄昏下的圣芙蕾雅学园，训练室内时不时传出电子信息的提醒或者兵器与器械碰撞的声响。 街道上也偶尔会走过几个结伴的欢声笑语的学生，讨论今天的收获和趣事。 而同一的，教学楼或者实验室却是出奇的安静，毕竟……今天是周末~ 而相对的，就在某间女武神宿舍中，即使住的人比较多，但在周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 比如在厨房的某两个人。 “呼~刚刚真是吓了一跳。” “……噗呵~谁会把晴天娃娃看成幽灵啊？” “可是……影子真的很像嘛，那么大一个！” 望着眼前的少女闪过一阵脸红，罕见做着夸张的描述，与平时形成了某种反差，刘思宇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居然和德丽莎一样，反倒还有些可爱。 “好了，娃娃都取下来了，继续备菜吧，她们差不多该回来了。” “噢~” 将晴天娃娃丢到沙发上后，望着继续剥包菜的老师，视线并没有发生偏移，芽衣忍不住鼓了下小嘴。 就不能关心一下嘛？ 话说这剥包菜的样子，怎么感觉是带了点情绪在里面啊？？？ 但随后，芽衣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刘思宇身边，继续将剩下的菌菇刮干净。 但一联想自己刚刚的窘态，以及刘思宇那平平无奇的态度，思绪反倒缓缓发散。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好像还不知道老师怕什么东西呢……但他连崩坏兽都不怕，估计也没什么东西害怕的吧？ 这么想着，瞄了一眼已经将剥好的包菜装进菜筐的刘思宇，芽衣又露出了略显无奈的轻笑。 “怎么了？” “总感觉，全世界好像就没老师害怕的东西了，感觉很可靠呢。” 害怕的东西？ 刘思宇的动作缓缓停滞，不知在想什么，但也仅仅数秒，他便继续接下来的步骤。 但他也同时说道：“怎么会，我也是会有害怕的东西的，只是还没遇到而已。” “嗯？那是什么？” 听闻自家老师还有害怕的东西，芽衣的好奇心不禁被勾了起来，目光还有些期待地望向了身旁的青年。 只见刘思宇的目光缓缓望向双眼透露着好奇的少女，微微眯起，略显神秘地轻笑道：“怕你们呗~” …… 也就在这时，刘思宇的微笑以及他所说的话，芽衣忽然有些愣神，待对方的笑声再次响起时，自己才反应过来。 只不过，望着老师还是一副轻笑，随随便便的样子，芽衣的脸颊不禁有些升温。 “唔……老师，现在还在备菜，就别说奇怪的话了！” “呵呵~好好，芽衣大厨~” “真是的~！下个月的方便面减半！”芽衣再次鼓起了小嘴，做出了一个决定。 “唔……这就有点过了吧？！” “不~行，这个月的都还没吃完呢，再买就浪费钱了。” “我……” 好嘛，这下轮到刘思宇不乐意了。 此时，黄昏的金黄也透过透明的玻璃，在空气中形成整齐的形状，让两人的影子，缓缓靠近，越来越长。」 第180章 「承诺」 原本被粉红包裹，到处充满欢声笑语的童话，谁曾想，如今却成为了一个危险之地，随时都会迎来自己的终局。 不光是在高塔的游乐园，即便是在宽阔的庭院，褪色的诡异怪物也层出不穷，而它们的目标，自然眼前的一大一小两个英桀。 砰——！ 轰——！ “奇怪的颜色，越来越多了。” 面对这些忽然出现的怪物，格蕾修并未展现任何的胆怯，反倒观察起它们的颜色。 奇怪……怎么有些颜色，跟宇哥哥类似呢？ “格蕾修，到我的身后。” 得益于格蕾修画笔的作用，即使面对众多的诡异怪物，科斯魔还并未露出疲态，但他也没有露出战意，时不时注意身后的女孩。 不仅是要时刻注意格蕾修的安全，更是眼前的褪色怪物让他本能地感到比崩坏兽更甚的厌恶。 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突围！ 轰——！ 下一秒，上方忽有雷鸣，紧接着，紫红的雷光从天而降，数道雷蛇顺势而发，尽情在怪物之间肆虐。 “吼——！” 也就在这一声声悲鸣中，怪物化为了齑粉，随后，雷光的主人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但首先确认的并不是这个。 “没事吧，格蕾修？” “嗯，我没事。” 格蕾修如往常摇了摇头，科斯魔才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刚刚的雷光。 是雷电芽衣？ “看来，是赶上了。” “……” 看见科斯魔警惕又疑问的目光，芽衣收起太刀，缓缓说道：“我们有些事要找格蕾修。” “‘我们’？”科斯魔疑惑地皱了下眉。 “那就是我啦~！” 砰！ 唰——！ 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从科斯魔身后的一团烟雾中现身的维尔薇，她的脖颈此刻正被锋利的利爪紧贴着。 自知再晚一点脑袋就要搬家，维尔薇举起双手，无奈地笑道：“这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要把致人死地的武器往我脖子上靠一靠吗？” 你还好意思说？→_→ 与芽衣内心的吐槽不同，缓缓放下利爪的科斯魔则是开始思考起来了。 「她是和雷电芽衣一起来的，换言之，她现在也是知情者。」 “下次别这样了，现在不是‘表演’的场合。” 见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氛围，芽衣这才开门见山地说道：“还是说正事吧，科斯魔，刚才那些怪物……是格蕾修画出来的吗？” 虽然并不确定，但一看方才怪物的颜色，芽衣还是试探性地问出来。 “不是，今天格蕾修一笔未动，我一直在她身边，可以作证。” 果不其然，在芽衣话音刚落，科斯魔就做出了否认，即使是猜疑，但也不应该猜疑到一个孩子上。 “那……会是她之前画出来的吗？我是指，在我把「颜色」交给她后。” “……” 科斯魔一时哑言，毕竟每次格蕾修作画，除非是她要求，自己一般都不会去看，所以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格蕾修到底画了什么。 不过还好，氛围并没有立刻冷清下来，科斯魔哑言，格蕾修倒是立刻说道：“不是的，芽衣姐姐。 虽然它们身上有颜料的味道和跟宇哥哥相似的颜色，但那种颜色很奇怪，和我画的完全不一样。” 格蕾修摇头否认，但那微微蹙眉的样子都是看在眼里，虽然有些惭愧，但芽衣也因此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新的疑问。 既然是这样，那么很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利用了格蕾修，但又是谁有那个能力？还这么不要脸？ “芽衣姐姐是要找「奇怪的颜色」吗？这样的话，那里还有噢。”说着，格蕾修指了指远处一个方向。 顺着她指的方向仔细地感受，的确有种隐约的不和谐的感觉，不过这样一来，反倒让芽衣有些惊讶。 “格蕾修，你能追踪到那些怪物的气息吗？” “嗯，不过，只有一点点了。”格蕾修肯定地点了点头。 “去看看吧。” “呵，又有两位助手加入了呢，不过这让我想起以前演出的时光。 人体切割，木桶插剑，火箱逃生……很多精彩的表演噢~！” 兴许是碰见特定的人，浮现出哪些画面，维尔薇双眸中的兴奋再次露出，开始津津有味地回想那些难忘的画面。 然而，随着维尔薇将项目一个个报出来后，芽衣却是挑了挑眉，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同时，她也没有看到，此时科斯魔那不经意的扶额。 “以你的标准来看，这些节目倒是有些普通了，和我们的时代没有太大差别，只要利用装置上的机关……” “啊，没有机关呢。” 果不其然，维尔薇却是说出了好像很不得了的信息，没有任何措施。 “……”看来，是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只见维尔薇继续笑道：“为了创造空前绝后的魔术，我特意使用了没有任何机关的道具。 同行的同志仅用几根火柴就「浴火重生」，而一向沉默的助手在钻进箱子后发出的惊呼声，我至今记忆犹新呢！” 说着，维尔薇还不忘打趣了科斯魔一眼，对方的目光果然下意识地回避。 “这……已经不是魔术了吧？” 虽然此刻芽衣已经注意到科斯魔的不自然，但她也没想这么多，顶多就是那个时候的他们社死而已，至于用火柴……她现在也没心思听这些。 “还是走吧。” 科斯魔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反倒是将话题有些生硬地转回正事上，同时，也迈动了步伐。 …… 在到达格蕾修所指的地方后，不出他们所料，仿佛守株待兔般，褪色的诡异怪物便成群出现，但，也仅是徒劳。 开玩笑，对面三个融合战士外加一个律者，已经不是数量能解决的问题了，不出几分钟，褪色的怪物再次化为齑粉，并且还为他们提供了新的线索。 除开那种愈加明显的不协和感，以及格蕾修和唐宇的颜色，还有一种……「熟悉」的颜色？ 但眼下的时间，并不能给芽衣多思考的时间，所以，她唯有选择和维尔薇一同离去。 「就此分开，守护各自重要的东西。」，他们可没忘。 ……………… “科斯魔，我们有帮上芽衣姐姐的忙吗？” 待芽衣和维尔薇在自己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后，格蕾修忽然望向了科斯魔，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一眨一眨的双眼是这么问的。 “也许吧。”对此，科斯魔也不好回答，而是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只见格蕾修继续问道：“阿波尼亚妈妈那里……会有危险吗？” “……有伊甸在的话，应该没问题。”少年还是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但语气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格蕾修歪了歪脑袋，看到了科斯魔此刻正微微皱眉，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但格蕾修话音刚落，科斯魔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格蕾修的提议。 “不，就像伊甸说的，我们应该远离危险。” “……”格蕾修没再说话，而是一直看着科斯魔的表情变化。 毕竟现在，一切都要以格蕾修的安全为重，不能贸然行动，即使被这种天真的眼神盯地有些不自在。 “科斯魔骗人。”最终，格蕾修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 “……”科斯魔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否认格蕾修的话，目光反倒有些闪躲。 只见格蕾修继续说道：“你明明不想「远离」危险，你不喜欢待在这里，对吗？ 科斯魔从刚才开始就在想其他的事，芽衣姐姐和维尔薇姐姐走的时候，你盯着她们看了好久。 我知道，科斯魔想和她们一起去。” 科斯魔回过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而止，毕竟刚刚格蕾修所说的，也的确是他心中所想。 献出一份力，让事件更早的结束。 只是这样，反倒让眼前的女孩回想起了有些不愉快的记忆。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科斯魔想和大家一起战斗，却被要求登上那艘船。” “……格蕾修。” “科斯魔喜欢飞船和星星，我知道，那是科斯魔的「梦」，可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开心呢？” “……” 涉及到自己的问题，更是被眼前的女孩所问，科斯魔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同时，他也记起了一件已被他忽略已久的事实。 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孩子，有些事情，她甚至比自己还要清楚，但碍于她的「弱小」，她只能埋藏在心里。 而且下一秒，格蕾修更是说出了让科斯魔为之震惊的信息。 “所以，我去找了维尔薇姐姐，跟他说我要代替科斯魔，登上那艘船。” “唔……好吧。”科斯魔沉重地叹息一声。 当时，原本是由宇前辈来执行的，但那时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允许这么做了，所以就由自己来执行。 可谁曾想，因为某魔术师的“一时兴起”，却换成了一个小女孩，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甚至很想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痕走了，黛丝多比娅走了，宇前辈走了，再轮到这个女孩，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时至今日，他才恍然大悟，这个“一时兴起”，也不过是女孩不想让自己难过，并让维尔薇保守的一个秘密。 有些可笑呢…… “所以，在那之后，科斯魔的心愿实现了吗？” “我……不知道。”科斯魔摇了摇头，与其说是不知道，更多的是不想知道，也没勇气知道。 自从宇前辈走后，仿佛被揭开了某种遮羞布，世界的「恶」便开始展露无疑，最后……不仅酿造了悲剧，连同最后的三座城市，也毁于一旦。 而自己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也许只是徒劳地丢掉了性命吧，没能做到任何事，也没能成为英雄。” “那……科斯魔为什么想当英雄呢？” “嗯？” 很突然地，她将少年在心底问过自己无数次的「疑问」摆到了他的面前。 “是因为英雄很厉害吗？” “……只是一方面吧，英雄是能帮助大家，带领人们走向胜利的那个人。” “那个人一定会战斗吗？”格蕾修再次歪了歪脑袋。 “……可以会，也可以不会，走向胜利，不止战斗这一种方式。”科斯魔摇了摇头，毕竟胜利的方式，他身边就有鲜活的例子。 “噢噢……那我也可以当「英雄」啊。”似乎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格蕾修的双眸顿时露出些许的惊喜。 “……” 科斯魔无奈地叹息一声，正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但你们都不准我这么做，是因为……英雄一定会死吗？” “……” 科斯魔很想说不是，也有例外，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外」，却是微乎其微，少之又少。 而这样的沉默，相当于承认，格蕾修刚升起不久的惊喜再次被一盆冷水浇的冰凉。 “那我不想科斯魔成为英雄呢。” 她的语气如此坚定，显然不是他的「颜色」，这似乎是第一次，听到女孩「自我」的色彩如此鲜明的话语。 “爸爸妈妈不见了，我听大人们说他们是英雄。 宇哥哥和黛丝多比娅姐姐不见了，你们也说他们是英雄。 最后，科斯魔也要离开我，为了成为大家的「英雄」。” 女孩的表情虽然没太大的变化，但她的双眸却透露着悲伤，而随着她的诉说，科斯魔竟一时有些难以呼吸。 所有人都变成了「英雄」，那么……她呢？ 世人教她如何「获得」，却没人教她如何「失去」。 在一次深呼吸后，科斯魔便再次恢复了冷静。 英雄，并不是想要成为就可以成为的，也许是为了一个人，也许是为了一件事或者别的什么。 某个特定的时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要去做到，而且身边，已经有一个非常鲜明的例子了。 「“你要明白，总有些事情，要高于其他。”」 而自己……就是要追赶上那道影子！ 看着那双天真的眼眸，科斯魔默念心中的答案，并且还以另一种方式，做出了一个承诺。 以微笑的方式。 “这一次，我可能还是会成为英雄，格蕾修，但那绝对不是为了赴死，是为了点亮「生」的希望。 前辈曾跟我说过，只要有一份热，发一份光，就令萤火一般，也能在黑暗中焕发出一点光明，不必等待炬火。 我们迈入黑夜，正是为了那道「旭光」。” “……” 很可惜，少年难得的温柔微笑，并没有让女孩宽慰多少，反倒脸上的表情愈加悲伤。 因为，每次有人想要瞒着她，一个人想要去做些什么时，几乎都是那种表情，而且最后的结局，都是不好的。 她并不想这样，不想一直做被保护的那个，更不想被丢下，她也想和他们一样，更想像唐宇一样…… 拥有温暖且能保护大家的「颜色」。 “那么……可以告诉我吗？我也不想被「丢下」。” 最终，即使这么做还是阻止不了眼前的少年，但她还是做出了自己选择。 第181章 临时侦探 「毒蘑菇」，维尔薇对那悬浮怪物的名字，听起来倒是也挺符合它的形象。 随着接下来遇到的崩坏兽以及其他的怪物，芽衣和维尔薇都发现了一个特点，随着「毒蘑菇」的出现，这些怪物都出现了「褪色」的变化，仿佛被有意操纵一样。 虽然抓住它能够部分问题水落石出，但现实却是如此地艰难。 每一次看到它的踪迹，最后都会被它以意料之外的方式逃走，反倒让芽衣更加确定它是被有意操纵的。 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甚至，这种宛如戏耍、以及找不到嫌疑对象的感觉，真的很恼火。 全面的目光来看，在这里的世界，每个人都值得被怀疑，包括外来的自己，但后面的一系列探索，每个人又有出色的「不在场证明」。 另一个外来者？那更不可能，毕竟眼前的魔术师……的另一个思维，可是构筑了能够拦截所有入侵者的屏障系统。 调查，也陷入了死胡同…… 保险起见，芽衣唯有回游乐园再找妖精爱莉问问关于损毁的打字机。 但在此之前…… “嗯？怎么了吗？” 见芽衣忽然警惕地驻足环顾四周，维尔薇疑问地歪了歪脑袋，同时也跟着芽衣环顾四周。 半晌，察觉到空气中的确有那么些隐约的「杂音」后，芽衣苦恼地叹了口气。 “跟踪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帕朵。” 说着，芽衣忽然往一灌木望了过去，手上的紫红雷光若隐若现。 果不其然，在瞧见这若隐若现的雷光后，灌木忽然猛地颤动了一下，同时响起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 “冷静冷静！芽衣姐，我这就出来！” 随后，灌木中便跳出了一位少女，正是刚才芽衣提到的帕朵·菲莉丝。 见自己已经被发现，在维尔薇略显惊喜的目光下，帕朵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额嘿嘿，果然逃不过芽衣姐的眼睛啊。 对了，我是来投靠你们的！我已经按照伊甸姐的吩咐检查了各个暗道小路，结果除了一颗红色的水晶，其他什么都没发现，沮丧的不得了。 但之后我听说芽衣姐和维尔薇姐在合力调查事情的真相，就想着来加入你们，但是我几斤几两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怕你们拒绝，然后就偷偷跟着了。” ……哪有一起调查是偷偷跟踪的啊，以及这理由真的有种理直气壮又小心翼翼的荒谬感ー_ーii 见芽衣的眼神略显无奈，迟迟给不出答复，帕朵的语气顿时有些急切。 “芽衣姐，就让我加入你们吧，即使不能在战斗中帮忙，但在其他地方我一定能派上用场的。 虽然很讨厌大家相互怀疑，但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咱的性格，比起后悔自己什么都没做，不然做过再后悔嘛！错的对的总要经历一次的不是吗？ 所以我决定，就算……咳，要把这一切弄个明白。 所以……现在我们要去干嘛？要去那个游乐园吗？” 随着帕朵那略显急切的话语，芽衣的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但此刻却是挑了挑眉。 “可是……你刚才偷偷跟着我们，只是因为害怕被拒绝？” 这莫名其妙的疑惑目光，不知怎的，帕朵一瞬间想下意识地撇过头，但好在她并没有那么做。 “当…当然了，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啧，就算有进货的想法，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其他我什么都没干！” 只见帕朵忽然叉起了腰，似乎非常地有可信度，但见芽衣依旧这样的盯着自己，帕朵再次感到了不对劲。 “等…等一下，芽衣姐，你该不会，在怀疑我吧？！ 芽芽…芽衣姐，这玩笑有点过了吧，就算有十个胆子，尾巴的毛多厚，我也不敢对宇哥哥和凯文老大做什么呀？！”猫耳再次耷拉下来，急切的语气反倒让帕朵差点哭出来了。 不过，芽衣这才收回了刚才的目光，也是，如果帕朵真有这种本事…… 黄金庭院变成百货公司，千劫是送货员，宇是厨师，凯文……看大门？ 强行将思绪拉回现在的芽衣晃了晃脑袋，无奈道：“好吧，把乐土搅得一团乱，连生意都没得做，对你来说的确没什么好处。” 毕竟，这么理直气壮自信地把自己的「缺点」爆出来，也算是她的风格。 “呼~芽衣姐果然了解我！” 瞧见芽衣那有些抖动的嘴角，帕朵这才庆幸地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可不可以让我也加入调查组？芽衣姐~维尔薇姐~就让我跟着你们吧～？” “……我是无所谓，但你要明白，仅凭口头上的叙述，还无法洗清你的嫌疑。” 即使在帕朵渴望的目光下，芽衣还是保持应该有的冷静，以较全面的角度看整件事。 维尔薇此刻望向芽衣的眼神更是多了些欣赏和赞叹。 “呵~芽衣女士可真是冷静又谨慎，这点我喜欢，这作为侦探再合适不过了。” “嘿嘿~那就这么说定咯，现在开始我也是侦探的一员了！”见芽衣和维尔薇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帕朵这才轻松地笑出声。 “很好很好～既然演出已经开场，又有谁会拒绝新的观众呢？” “但是话说回来，帕朵，你之前说的红色水晶……能拿出来看看吗？” 也就在这时，不知出于什么心情，芽衣想起，刚刚帕朵提到，她似乎捡到了一颗红色的水晶，说不定能提供什么线索。 “噢！好的好的！” 帕朵也不敢怠慢，随即将之前捡到的水晶交到芽衣的手中。 只是刚一看到其全貌，芽衣一时间却有些愣神。 水晶整体并不算很大，反倒很小，就像水晶花上的碎片一样，也像……樱花的花瓣。 除了颜色，整体跟老师的那件樱花挂饰几乎一模一样，脑海中也莫名地思绪纷呈。 「“我失去的不会很多……”」 是巧合吗？ ……………… 随着帕朵的加入，芽衣等人再次回到了高塔之上的那个游乐园，其目的也是明显，寻找妖精爱莉。 但可惜的是，即使分头行动寻找，一圈下来，三人都找不到关于那只小妖精的任何踪迹。 “唉，说实话，这一点也不符合我的行为美学。”维尔薇摊开双手，似是抱怨了一句。 “不如，我们换个方向调查吧~” “你还有其他线索？” 见维尔薇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芽衣又不禁有些好奇，好奇她又会展示什么稀奇古怪的道具或者方法。 帕朵的目光也一同望了过来，就见维尔薇故作神秘地笑道：“那就不得不亮出我的秘密武器了~请看！” 随着彩带迸发，一顶华丽帽子出现在维尔薇的手中，似是表演中的魔术师，维尔薇便观察在场观众的反应。 帕朵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倒是符合预期，芽衣那平平无奇的冷静……也符合预期。 “……之前你让我参观这里的时候，你就准备了这个？”芽衣挑了挑眉，语气中不免有些质疑。 毕竟，这只能看出她有收集帽子的癖好。 只见维尔薇轻笑道：“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嘛，我可爱的观众。 这可不是普通的帽子， 而是我特别研发的魔术道具，「意识采集器」！” 简单来说，就是能通过这顶帽子，进入别人的大脑，查看他们的记忆。 芽衣也明白过来，只要通过这顶帽子，就能找出他们的不在场证明，证明清白，也是一种办法。 “哇，那不就是，宇哥哥那个的「升级版」了吗？”这时，帕朵冷不丁地惊叹一句。 “宇的「升级版」？” “咳咳~就是「意识投射装置」，我就是从那里得到的灵感。”维尔薇抢先解释道。 “在此，我特别邀请你查看我的记忆，怎么样，芽衣女士，这可是信任的证明噢。” “我拒绝。”维尔薇话音刚落，芽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很好，我就知道没人能……等等，拒绝？” 很好，这下芽衣可算是看到眼前的魔术师露出名为意外的表情了。 只见芽衣缓缓说道：“你至今为止所表现出来的信誉，还不足以支持我陪你验证这种来历不明的可疑道具。” “别这么说嘛~我特地没有在一开始拿出来，而是先陪着你兜兜转转，就是为了帮助我们建立起信任关系啊。”维尔薇有些无辜道。 同时，让芽衣有些诧异的是，一旁的帕朵也跟着附和道：“芽衣姐，这种时候，我相信维尔薇姐不会搞什么恶作剧的。 不如……先放在我身上试试？” “帕朵？” 帕朵的自告奋勇，维尔薇的双眸倒是露出了些许的欣赏，随即轻笑道：“哎呀，看来小帕朵对于你怀疑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呢。” “耿耿于怀…倒算不上，毕竟现在的情况，芽衣姐心有警伤也很正常，如果能证明我的清白，芽衣姐就有一个帮手了！我们可以一起调查事情的真相！ 唔……虽然严格来说，芽衣姐也有嫌疑，但我相信她不会是凶手，我可以打包票！” “……” 说着，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帕朵还握紧了拳头，在空气中晃了晃，芽衣也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更是莫名有些复杂。 此刻，维尔薇也是赞叹地点了点头，轻笑道：“真不愧是小帕朵，那么芽衣女士，你的回答呢？是信任，还是辜负？” “……好，我知道了。”毕竟，帕朵应该是现在，唯一能完全信任自己的英桀了。 “嘿嘿！太好了＼(^▽^)／！” “请吧，芽衣女士~” “……” 随后，芽衣接过帽子，按照维尔薇的指示，帽子罩在了少女的脑袋上，但同时，芽衣却是瞥见了魔术师短暂的坏笑。 她顿时警觉道：“维尔薇……” “感到紧张了吗？不过，已经晚了噢~” 但在维尔薇神秘的微笑下，她打了一个响指，一股奇异的烟雾从礼帽之中进发而出，视野，也随之被黑暗笼罩。 但这一次，意识并没有因此沉眠，黑暗中，陆离而幽暗的光点，伸手触及，光点便围拢过来，仿佛要将意识淹没其中…… 等芽衣睁开双眼，眼前的图景如同扩散的水波一般缓缓润开，逐渐汇聚成为一幅熟悉的画面。 金黄的景色，菩提叶下略显简陋的小店铺，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人一猫。 不过，在这里，芽衣却看见了少女的心声。 为自己光临的「慷慨」而开心，也为对宇的不公而打抱不平，为缓和伙伴间的氛围绞尽脑汁。 而且，她又不得不庆幸，因为自己的「一时侥幸」，成为了如今的样子，期待朋友的回应。 也就在这时，芽衣才察觉到，她也不过是想努力追上大家的少女而已。 “嗯……第一个对象就选宇哥哥吧，他肯定也很好奇，但这事得瞒着爱莉姐，还有芽衣姐！不然她肯定会拔光我尾巴上的毛。” 当然，如果没有最后租赁自己双角的话…… 第182章 这次对峙，没有赢家 「轰——！！！ 原本被菩提与金黄造就的世界，忽然被猛然迸发的火光笼罩，天空一下染上了火红。 但随着一道火光的迸发，周边某一处不知何时被破开了一个洞口，洞口内，则是与此景格格不入的电缆与深蓝。 嗡！嗡！嗡！ “喂！不要命了？！你们个！” 砰——！ 又是一记碰撞与硝烟的结合，可谁又能想到，硝烟散去后的火坑中，竟是造就这狼藉最大成者。 自己浑身被火灼烧着，但一点都不觉得烫，感到疼痛的，则是自己的骨头，所有的细胞都在哀嚎。 尤其是自己的后背，该死，感觉快**地散架了。 “呼……呼……不在「外面闯」，非要「窝里斗」，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嗯？废物。” 即使听觉的世界朦胧，但仍能听到，面前那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所谓的研究人员的声音。 虽然透过火红与深蓝的微光可以看到，他那早已被血红浸染的面容，脖子上还有蓝紫的诡异纹路，但是那琥珀色双眸中的锋芒仍然不减，微笑狰狞。 “……呵…呵呵哈哈，咿呃——！” 砰！ 嗤——！ 似乎是多亏这一击，眼前的世界这才恢复些许的清晰，自己的理智才被找回那么一点，但嘴角却是忍不住的扬起，并不顾身上的狼狈，血迹与火光交错中，用还能动的一只手打出一记火拳。 但对方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反倒硬生生接下了自己被火光包裹的拳头，火蛇一下绕上他的手臂，又是血红与火红的交错。 呵呵，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一个「半吊子」，因为自己刚刚无心的几句话，却能把刚刚暴走的自己几乎打回「原型」。 噢对了，听说前段时间他好像还失去了一个朋友？这也太犯规了，不过，如今他的「样子」，才是自己想看到的。 “欢迎来到地狱……” “……给我——清醒点！” 砰——！ 后来，一个头击，自己的世界又再次陷入了朦胧，一切仿佛陷入了慢动作，其中，飞出去的……是面具的一角？ “呼……跟你们这群人讲话，怎么就那么费……劲……” 视界陷入黑暗之前，这是自己听到的最后一道声音。」 ——————————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经由这一不可诘抗的真理，他进行过种种繁难的推演，并且近乎言无不中。 当一件事的所有组成部分俱已落定，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种结局，而正如那「预见」中，他确信了自己的「必死无疑」。 「火海中，浑身被火焰包裹的男子面露狰狞，拳头的火光瞬间大作，倾泻在这片土地上。」 当苏和华找到千劫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平静”，不像是镇静，反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即使这附近一带时常冒出那诡异的怪物，但一路下来，空气中并没有弥漫着灼烧的气味，没有一丝燥热。 看来这一战，避无可避。 而至于与华同行，除开是一样的「知情者」外，若是必要之时，她将会是自己付出最小代价的那一个人。 然那是顾全大局的思虑，但仍是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幸好，你平安无事。” “哼，再让我等下去可就未必了。” 要是之前至少还会嘴欠几句，但现在，千劫可没心思理会苏的那些「客气话」，望着眼前男子的凝重和复杂，心中更是莫名地恼火。 只见他冷哼道：“怎么，没胆量来见我，是吗？” “因为那并无必要。无论如何，我们都乐于看见你安然无恙，并且，没有进一步扩大冲突。” “你想说「顾全大局」，对吧？ 呸！别把那种词用在我身上，让人恶心，我可不信你们不知道，你们因此害死了多少人，他还因此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就因为这个「顾全大局」！” 千劫攥紧了拳头，仿佛那画面在自己眼前重现，近在眼前，却无法介入，任由悲剧的发生。 那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以忍受…… “实话告诉你，与其再找一次梅比乌斯，我也没兴趣和你们合作，那种经历，一次就够了！ 对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立场」根本不重要，我也不在乎。” 预料到千劫的怒火和作为，苏只有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千劫，凯文和爱莉希雅都已遭遇不测，当下，在正面作战的领域，你已然是不容有失的「第一人」。” “吼噢？你既然知道，却还是只带了她一个人来，你们真觉得自己能说服我？ 一个羸弱不堪，一个穷途末路。”千劫莫名嗤笑一声，将目光望向了华。 苏依旧是略显凝重的表情。 “但你知道，我仍有「底牌」未出，既然你已经冷静了下来，我们也不必非要走到那一步。 英桀之中，除了老唐，还有你和樱的数据出现了异常，而如今，老唐和樱仍无从探知，而你并非如此，所以，我才会向你发问，也必须求助于你。 而与华同行，也是经由她的提醒，我才发现遗漏的可能。” 见苏面向自己这边，华也不敢怠慢地点了点头，道出自己的理解。 “简单来说，我们都知道，樱掌握着能冻结空间的剑技，既然樱的数据不是消失而是异常，那或许这个异常，则在于那个剑技后的「空间」。 而樱为何要挥出那一剑，有可能是这一切的关键。” 虽然简短，但言简意赅，千劫不禁有些诧异地笑道：“看来你们还没有那么蠢，只是和以前一样，高高在上，认为自己能隐瞒得了任何事。” 但语气还是那么地不饶人。 “你不是第一个有所察觉的人，樱失踪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收到了毒蛹专用的暗号。 可当我前往暗号指定的地方后……” 说着，千劫别过身，他们才看见，地上躺着一副略显陈旧类似蛹的奇特面具，上面，还留有着干涸的血迹。 “除了这副面具，其他什么都没有。 只有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勿忘我」才会戴上它，也只有任务完成的时候，她才会主动将其摘下。 明白吗？「主动」。” 「什么都没有」，这句话不禁让苏和华感到些许的沉重，脑海中又莫名闪过一些不堪的画面。 即使暗号的内容并不知晓，但从千劫的描述以及这副面具，再结合对樱的了解来看，他们也都大概猜到了……「求救」。 对此，似是看出了苏和华的心理活动，千劫再次冷笑一声。 看着他们，他倒甘愿做一只野兽。 “一如既往，对吧？ 无论是对待她的妹妹，还是她自己，你们总是先去猜疑一个，要别人去救她的人。 呵，来吧，你不是在乐土中非常特殊么，告诉我，这上面的「血迹」究竟属于谁的？” “……” 即使心中仍然产生了许多疑问和猜测，但苏知道，现在的自己似乎还没资格向千劫问这样的「质疑」，沉吟一时，他俯下身子，将一只手覆在了面具上。 “答案呢？”短暂的沉默后，千劫率先发问。 “……” 然而，苏却是长叹一声，似乎有些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因为这条最容易追查，也最为重要的线索，在此中断，那么在此处所做的一切，也回到了原地。 “……是爱莉希雅。” “……” 沉寂随之而来，千劫缓缓低下脑袋，但此刻华却忽然发觉，周遭的空气开始燥热了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自嘲的笑声略显狰狞。 “到头来，犯蠢的那个人……竟然是我？” 苏叹息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千劫，但……” 但话音未落，千劫却是忽然挥手，火光迸发，打断道：“够了！我竟然会蠢到想用「你们的方式」，来证明他们的无辜。 既然如此，你那时没有谈论完的事，现在已经结束了，而我那时没能做完的事，也应该继续下去了吧？” “苏！” 几乎是瞬间，战士的直觉让华悚然一惊，挡在了苏的面前，也是在这一刻劫火袭来。 “我们不必非要如此，千劫。” “我不会再蠢一次，盲人！ 既然在你们眼里，觉得清白无辜的只有死人，那么…… 就从你们开始吧！” 也就在这一刻，燥热的空气开始滚动，配合着男子的爆发，火花四溅后，火光大作，被菩提与金黄的世界，一下陷入了火海。 …… 轰——！！！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原本被菩提与金黄造就的世界，忽然被猛然迸发的火光笼罩，天空也染上了火红。 火柱落下，横扫一切，即使有着苏的干扰，但也仅能帮华支撑短暂的时间，仍无法阻止这解放的野兽。 最终，直至华与自己出现疲态时 自己刚才「预见」的那一幕，也正逐渐上演。 “……哼，废物。”早已被火光笼罩的千劫冷笑着。 “不在「外面闯」，非要「窝里斗」，这就是你们的「顾全大局」？ 就和以前一样，你们阻止不了我，也挽救不了任何人，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也保不住自己的命！ 你们已经浪费我太多时间了，来！” 说着，千劫举起了双拳，火光凝聚，能够明显感觉到力量的攀升。 “那个所谓的「终焉」，我曾为祂准备过「一击」，在这里的你们没能见到。 但是现在，有机会了，用尽你们的全力，接下它，才有对我说教的资格！” 那一击，绝非此刻的他们所能抵御，除了…… “华，接下来的事，就交由我手吧。” “苏？” 此时此刻，在当下乐土堪称「最强」的男人，他为自己眼中「最强」的敌人所准备的一击，迫近于前。 正如男子的名字，如同浩劫，而面对着濒临死境的万劫…… 觉者， 睁开了双眼。 砰——！！！ …… 然而，火光并没有袭来，这一击，也没有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唔，这是……” 火焰仍在纷纷坠落，而大地已被撕开一道骇人的伤疤，以深渊的面貌，将千劫与他们隔绝两端。 在那深渊之中，无尽的冰蓝色数据流奔淌而过。 他，撕开了往世乐土的「空间」本身。 “千劫，你……” “哼，这是最后一次，你们，不会再有机会阻止我了。” 留下了无法弥合的巨大裂隙，千劫就这么离开了，而此时，苏已然明白千劫的理由。 “千劫！” “不必去追，华。 佯装愠怒，这是阿波尼亚常用的手段。” 他不是要杀死每一个人，而是破坏往世乐土除英桀外的「一切」…… ……………… 在这之后…… 在漫无边际的昏暗长廊中，望着面前与自己别无二致的「数据」，千劫不禁冷笑一声。 “原来，这就是那个笨蛋的感受吗？果真令人作呕。” 一切从「陨落」开始…… 也从「陨落」结束。 第183章 「触摸」的阴影 「小提琴，音色优美，接近人声，音域宽广，表现力强，这使得它在乐器中占有重要地位，被誉为“乐器皇后”。 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这般模样吗？真是跟爱莉一样的评价，光是望着，就又回想起那天独自给他拉响的乐曲。 “……确定吗？” “如果没人知晓，十死无生。” 然而，在面前一直闭眼的男子道出‘真相’后，脑海中的那段音乐忽然出现了沙哑，耳边的世界逐渐陷入了朦胧的嗡响中。 “……爱莉知道吗？” “……不知道，我也是才发现没多久。” 男子的皱眉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即使是平时处事不惊的自己，也是略显沉重地叹息一声。 “真是个呆子。”」 —————————— “……真是个呆子。” 哒、哒、哒—— 昏暗的无尽长廊中，伊甸缓慢地前行着。 她又一次来到了这里，这个至深之处，她上一次造访此地时，小宇还未消失，爱莉也仍在欢笑。 也大概是这黑暗作祟，她又联想到一些不愉快的记忆，这才发出了一声叹息。 上次一声不吭的消失，还是他借着「禁闭」欺骗他们所有人的时候。 嗡—— “嗯？” 也就在这时，就在伊甸像往常一样伸手驱散黑暗时，黑暗并没有减淡，反倒加深了些许。 「至深之处」在拒绝我？阿波尼亚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联想到这里不会毫无来由地发生变化，伊甸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表情逐渐凝重，脚步逐渐加快，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柄枪。 不知多久，黑暗中这才出现了那么一丝亮光，并逐渐扩大，但伊甸仍旧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走进这光芒中。 当世界再一次光明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身着修女服的女子，而是刺眼的金黄雷光。 唰——！ 而早有预料的伊甸则是只偏了下脑袋，便躲过了袭向自己的雷光，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阿波尼亚。 “无需隐瞒，此为无用之举。” 可此时的她依旧抬起双手，雷光再现，言语淡漠，双眸仿佛被蒙上一层迷雾，丝毫没有一点察觉到眼前的伊甸。 “……”这种欲将一切驱逐的感觉，根本不像她。 伊甸再次叹息一声，但手上动作不慢，琥珀色刻有奇特花纹的子弹被压了枪膛。 呵，果然，还是到了要用到的时候。 砰——！ 一个转身躲掉从天而降的雷蛇后，枪口已经指向了阿波尼亚的脑袋，没有犹豫，伊甸直接扣动了扳机。 “抱歉。” 砰！ 阿波尼亚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没有发觉子弹的袭来，依旧漂浮在半空，欲要展开禁锢的结界。 卡啦——！ 直至，那枚子弹贯穿了阿波尼亚的头部，但想象中的血腥并没有出现，而是传出了宛如玻璃破碎的声音，血红与墨绿的碎片纷飞、消散。 “唔！” 这一刻，阿波尼亚也停下了接下来的攻击，抚着额头晃了晃，身影渐渐落地，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样。 这时，她的双眸才恢复了清明，望向伊甸的眼神充满了诧异。 “伊甸？” “……” “难道说，我在「触碰」的过程中波及到你了吗？” 见伊甸不应也不恼地望着自己，回想刚刚自己的作为，以及那枚特殊的子弹，阿波尼亚的双眸再次露出愧疚和自责的情绪。 不过伊甸也没有要责备的意思，仅从阿波尼亚简洁的话语中，她也大概猜到刚刚她为什么会有攻击性。 “看来刚才的战斗，只是一些连带的副作用。” 阿波尼亚苦恼地叹息道：“请不要误会，伊甸，我不是在对你或任何人，而是在对整座乐土进行「触碰」。 我本应觉察你的出现，但乐土庞杂的记忆耗散了我的精力，还使你用掉了为数不多的「子弹」，请原谅我的过失。” 伊甸摇了摇头，以示她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问道：“还是同我讲讲你的发现吧。” 阿波尼亚见此便是点了点头，不敢怠慢，跟伊甸说起了自己的发现，但无论结果如何，都和之前的相差无几。 爱莉希雅和凯文的行踪已经完全从乐土消失，不过就在阿波尼亚的「触摸」中，似乎在有什么东西，在将她引向阴影的更深处。 而那道阴影，则是她完全没接触过的，全新的不详的事物，它的出现无疑跟乐土的异变有所关系。 而且更糟的是，自从爱莉希雅消失之后，乐土与外界的链接就彻底断开了。 联想到芽衣此时也被困在了这里，伊甸的眉头不禁缓缓皱了一下，但又缓缓舒展。 “不知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阿波尼亚，你还能再尝试「触碰」它一次吗？” 让阿波尼亚再次尝试，除开尽可能找到那道阴影的具体信息，更多的，则是内心深处，找到失踪的人，洗清所有人的嫌疑。 “我尽力而为。 伊甸，你认为……这一切的「根源」不在英桀之中吗？”阿波尼亚也似是看出了伊甸的想法，问道。 毕竟之前有如此类似的猜疑，已经致使他们失去了重要的朋友。 但伊甸还是较为理智地说道：“现在下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阿波尼亚。 更何况昨夜凯文的消失端倪频现，这其中一定还有未能察觉的东西。 而且……” 说着，她摊开了一只手，一朵金色水晶花缓缓散发着它的光芒，望向阿波尼亚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一个确认。 阿波尼亚也是心领神会，知道她此行也是为了确认它的去向，直接说道：“我将它交给了格蕾修，但那孩子应该不知晓此物的用意。 很抱歉，伊甸，希望你能理解我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别无他法的时候，至少「钥匙」和「真相」能得到保全吗？”伊甸缓缓眯起双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阿波尼亚则是苦笑着承认了伊甸的疑问。 “他们都有知晓的权利，这样……你也不必「左右为难」。 当然，这也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伊甸缓缓呼出口浊气，她本能地察觉到，阿波尼亚的话语中有一丝异样。 ‘最后’这个词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几乎成为了戏剧中那种受到诅咒的唱词，现实中也一一得到了‘兑现’。 “阿波尼亚……”望向她的眼神中，复杂的情绪中，更多的是哀伤。 阿波尼亚则是带着温婉的微笑，缓缓解释道：“如我所见，过往罪业终将行至我前，我不会闪躲，必拥入怀，就像你那时一样。 只是可惜，那份为所有人欢歌一曲的约定，似乎无法达成了。” “或许……还有其他解决方式。”但阿波尼亚话音刚落，伊甸便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请求。 望向伊甸那带有哀伤和请求的黄褐色双眸时，阿波尼亚不禁感到诧异，即使相识相知如此之久，但她自认为，以自己的性格，自己心思鲜少有人能很快知晓。 也是看出了阿波尼亚的惊讶，伊甸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双眸中的哀伤不减，说道：“你脸上出现的神情，我在熟悉不过了，几乎和当时的他一样。” 说起来，也是记忆犹新，当她从苏口中得知那个粗糙笨拙的「谎言」后，不知怎的，那是她第一次出现了名为焦急的情绪，也是第一次失态。 也就是在那时，透过帮助，她这才在火海中，结界前，看到他那最后的一瞥。 「决意赴死」的神情。 “……呵，那一定是，与你我不相称的形容吧？” 说着，阿波尼亚再次闭上双眼，光照耀开来，似有无数双「手」伸向远方的天际。 “唔！” 但就在下一秒，她的「触摸」戛然而止。 因为在她的「拥入」下，就有一位「第三者」来到了这座圣堂。 天空因他的到来而暗沉，似要坠入不复的深渊，或者说……那就是「深渊」本身。 如此狰狞，却又如此残忍，并且摇摇欲坠。 “……千劫？” 第184章 「死亡」接踵而至 被墨绿包裹的阴森实验室中，不知为何，现今的寂静竟显得愈加诡异，终日流动于光幕上的实验数据，也化作了难以辨别的乱码。 并且随着视角来到了实验室的深处，他们也找到了这里的主人。 “芽衣姐等等我……诶？” “这是……” 或者说是……「一部分」。 毕竟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滩的墨绿色泥沼，而在那泥沼之上，熟悉的巨大蛇影与十字架龟裂出碎片，渐渐没入这泥沼之中。 这里似乎进行了一场苦战…… 而就在阴暗不定的数据乱流中，梅比乌斯的身影只剩下最后一点残像。 “梅比乌斯，发生了什么？” “华！先别靠近！” 看到破门而入的华与苏，梅比乌斯的嘴角勾起了讥诮的弧度，嘴唇轻轻翕动。 转眼间，那道残像逐渐变得虚化又朦胧，烟气般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芽衣姐，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芽衣与帕朵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不可置信。 “梅比乌斯……死了？！” ……………… 时间回到芽衣刚从帕朵的记忆空间里出来，帕朵洗清嫌疑后，还未有所行动，华的身影匆匆而至。 当她看到芽衣的那一刻，她好像松了口气，不过这鲜少会露出这样严阵以待的表情，芽衣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但就在华要说出口时，却被此刻表演欲极强的维尔薇抢先了一步，美其名曰：洗清嫌疑。 联想到现实的阴霾令他们之间产生了难以弥合的裂痕，平衡被打破，猜忌和诘问成为了盘亘于每个人之间的阴影。 为让眼前少女秉持信任，以为后来行动方便，华在此必须做出决定，这才同意芽衣和帕朵翻阅自己的记忆。 结果也显而易见，无论过去与现在，华依旧是芽衣印象中的班长。 随后，才展现开头那一幕，梅比乌斯的「死亡」。 …… 片刻之后，虽然她们早已离开了华的回忆空间，但却依然沉浸在惊异的余波之中，思绪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这怎么可能呢？蛇姐不是有特殊能力，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吗？”帕朵率先反应过来，但那异色的双眸仍充满了不可置信。 “如果不是和苏亲眼见证，我们也无法相信事态会发展至此，但她确实在我们的眼前消失了。 在那之后，苏检查了乐土全境，但都没有找到任何与她有关的数据。” 又是一样的情况…… 虽然此刻依旧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华的心思也多半和帕朵一样，对梅比乌斯的「死」难以想象。 毕竟，她对「无限」的探索，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苦恼地叹息一声后，华继续说道：“苏正在整理手中的线索，因此先让我将这个消息告知大家，好加以警惕。 现在消息送到，我也该离开了，我必须将梅比乌斯的消息告知其他人。” “华。”华话音刚落，芽衣就望了过来。 “还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 “……没什么，注意安全，保重。” 芽衣欲要开口，但短暂的沉默后，还是无奈换上了提醒，华也只是点了点头，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在听过芽衣的转述，维尔薇双手抱臂，低头不语，思索着什么。 “怎么会……我本来以为，她至少能安分一段时间的，这不是什么好信号。 虽然梅比乌斯总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但她的能力毋庸置疑，现在她的消失，无疑削弱了我们的力量。 没时间犹豫了，必须赶在更大的牺牲发生之前阻止这一切。” 维尔薇难得认真了一回，但不知怎的，在芽衣看来，却莫名地有种异样感，而这不单单只是此刻眼前这位魔术师展现出来的急切。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不过维尔薇可没有给芽衣思考的时间，反倒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经过前两次实验，这项帽子的功能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验证，就用它继续排查嫌疑人吧。芽衣女士，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看来现在只能如此，但必要时，我会采取强硬手段的。” 此刻，芽衣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目前也唯有魔术师，所说，排查所有人的嫌疑。 帕朵也跟着附和道：“打架我虽然不行，但我会在旁边给芽衣姐加油助威的！” “……” 虽然很宽慰帕朵依旧信任自己，但那略显颤动的语气反倒让芽衣有些担心，但她也希望自己只是关心则乱。 “既然如此，我希望先用它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这没问题吧？我们早该这么做了。” 说着，魔术师那恢复淡雅的语气中露出了一丝的苦恼与无奈。 “说实话，今天被怀疑的次数已经让我有些受挫了，既然是非常时期，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少花一点时间在解释和辩护上。 而且你就不好奇，我这颗聪明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吗？” “……” 芽衣还是没有说话，紧盯着维尔薇的双眼，想要探寻她的话语中有几分认真。 不过，维尔薇也毫不畏惧，一副信誓旦旦的神情，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就像作为魔术师自信的一面。 这不怪芽衣谨慎，而是迄今为止，维尔薇的行为都让自己感到奇怪和诡异，甚至现在更有一种违和感。 而且现在她的语气，让芽衣想起了语气也是如此轻蔑又讨厌的“故人”。 “……好，但这毕竟是你的发明，我依然会怀疑，存在「后门」的可能。” “这就要看你的探寻如何，毕竟记忆不会说谎的，对吧？” 最终，看不出有一丝的异样，芽衣还是同意了维尔薇的提议，但谨慎不减。 “那我也和芽衣姐一起！” “……好。” 芽衣收回了目光，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 穿梭于记忆空间的不适感缓缓退却。 然而这一次，她们并没有落入某一段记忆中，而是身处于一片空旷而晦暗的空间之中。 自己的视界恢复清晰时，正当芽衣想观察一下维尔薇的思维世界时，眼前的一幕不禁让她惊异地睁大了双眸。 悬浮上下的阶梯，昏暗的光线，为有前方宽阔的圆台提供了明亮。 “这里是……支配剧场？” “喔…从没见过的建筑呀，芽衣姐，你认识这里？” 见帕朵也是惊异与疑问的表情，芽衣也更加确定这里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面对帕朵的疑问，芽衣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是现文明的千人律者，也就是支配之律者的剧场，我曾经在这里发生过战斗。” 说着，芽衣也是缓缓蹙眉，根据乐土的记载，上个纪元的支配之律者没有这种权能，而是千人的形式，后期对某个人赶尽杀绝。 但也就在这时，芽衣想起了之前穿越思维之海的时候…… 「“用完全的我，换完全的你。”」 在那个时候，她就通过自己的记忆为蓝本，改造了这里？这一切都是谋划好的？ 但是这样如今看来，却是莫名地更加可疑，更加捉摸不透她的立场了。 “支配之律者……” 而一听闻是第十位律者的地方，仿佛又是浮现出不愉快的画面，帕朵的脸色不禁一沉。 这个玩笑或者表演可一点都不好笑和精彩啊。 “怎么了吗？”芽衣也是瞧见了帕朵的反应。 只见帕朵摇了摇脑袋，手指挠着脸颊苦笑道：“只是在想，如果被蛇姐和劫哥知道了维尔薇姐的思维世界是这样的存在，估计会把这里毁了吧，呵呵…… 虽然维尔薇姐偶尔会做一些吓你一跳的事，但这次反倒有些过了啊。” “……也是。” 遥想到那场崩坏中的受害者，那种不得不亲手了解友人的画面，芽衣多半也能理解。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呀，我们不是要去查清真相的吗？”帕朵停止自己那发散的思绪，双手握了握拳。 “嗯，走吧。” 芽衣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便和帕朵一同踏入这剧场之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芽衣的内心莫名地有种隐约的不安。 第185章 出乎意料 「热可可，除了有助睡眠或偶尔提神外，更能温暖身心，是青少年和上班族的好伙伴。 （“就算是在这里，也别忘了让脑子好好休息?”） 望着微卷的便签纸被还冒着雾气的热饮压着，唐宇眉头微挑，纸条收起，拿起热可可轻抿一口。 不知不觉，都已经成习惯了…… 只是，没有往常的甜度占多。 “哼，还不如咖啡来的好。” 不过，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的梅比乌斯，虽然双眸闪过了什么，但还是撇了撇嘴，貌似是不屑一顾。 唐宇呼出口雾气后，堆起一打又一打的档案与资料，看了眼时不时瞄过来的梅比乌斯，有些好笑道： “就是因为受不了你的冰美式，所以她才会换成可可，不过这次好像有些退步啊。” “啧，别得寸进尺啊，还不是因为你老念叨冲的咖啡太苦，这才给你换的，你还……”梅比乌斯下意识没好气道。 但话音未落，她就瞧见唐宇那带有些许笑意的双眸，仿佛看穿了什么。 “唔……好了，别愣着了！快帮克莱茵更新一下数据！” 梅比乌斯瞪了一眼唐宇，脸颊不禁有些升温，便转头投入实验当中。 好不容易从她手里抢过来，不曾想这愣头青还得寸进尺，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么好捉弄！ “呵，好好……” 也就在这一小段插曲后，实验室这才开始运行往常的数据。 但也就在这时…… “嗯，超导材料……怎么是个位数？还在减？？？” 与此同时，唐宇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一下，似乎……进病毒了？！” “……我去看一下！”说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娇小的身影在唐宇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下一秒，深蓝的画面忽然出现了一串字母，并逐渐形成一句话。 （“由于近期经费紧张，特此来寻求梅比乌斯博士的帮助，感激不尽~ 另外……祝你成功~”） “……” 后面，还画了一个带有四个螺旋齿轮的魔术礼帽，以及一个大拇指。 而就在短暂的寂静后，一声怒吼传遍了整个实验室。 “维—尔—薇——！！！”」 —————————— 只想制作一个在乐土可以生效的录音机，最后却被改造成「全自动音频数据转录映射器兼烟花发射机」的浮夸造型。 配合唐宇的图纸改在更绝美的发明，结果又迎来了螺旋工坊照常的烟火大会。 为了获得超导材料，就算申请被驳回也依旧能得到，最终由宇和克莱茵收拾烂摊子的沉浸式魔术。 综合上面所看到的记忆，好像就「专家」的思维，是最正常的，但奈何其他的思维影响……还真是有些可怜啊。 “这里……真让人不舒服。芽衣姐，我们快点离开吧。” 与此同时，芽衣和帕朵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大厅，大厅的周围，悬浮着表面晦暗的镜子。 兴许是这光线的作用，这阴森诡异的氛围，让帕朵的尾巴有些炸毛。 “走吧。” 芽衣也似是对着莫名诡异的氛围感到些许的不自在，便往大厅另一边的阶梯走去。 “芽衣姐，等一下！” 然而，帕朵却在这时拉了一下芽衣，芽衣疑惑之时，发现帕朵不像刚才的怯懦，反倒紧紧往一个方向看。 顺着帕朵的目光望过去，不远处悬浮的一面镜子，上面被数十道锁链牢牢锁住，似是在隐藏什么东西。 “那面镜子上，是不是有一把锁？” “的确，但这里不是由记忆构成的空间吗？为什么还会有锁的存在？莫非维尔薇还隐藏了什么秘密，不愿意示与他人？” 芽衣不禁微微蹙眉，结合自己对维尔薇的了解，在记忆空间里被特意锁起来的事物，八成不是什么宝藏。 想着，芽衣本能地感到不对劲。 但在下一秒，帕朵却是莫名地跃跃欲试了起来，说道：“到底是为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这种事我可再擅长不过了~” “额，等一下，帕朵……” 芽衣话音未落，帕朵就已经来到了那面镜子前，拿出了自己的开锁工具，在观察链条上的挂锁。 但随着一段时间后，挂锁仍然纹丝未动，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为难的神色，眉头缓缓皱起。 “帕朵，这把锁先搁置下来吧。我们去调查一下其他的记忆。” “再…再稍等一下，芽衣姐，我保证，很快就能打开了。”帕朵的语气带上了点请求。 见没有丝毫进展，见帕朵的执着，本意是帮自己发掘秘密，芽衣也无奈地叹息一声。 “如果实在好奇被锁住的内容，回去之后直接去问维尔薇吧。” “那可不行！”帕朵立刻不乐意道，异色的双眸充满了坚持。 “以维尔薇姐的性格，可不一定会实话实说，我只有这么点特长，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还怎么算帮上了你的忙？放心吧，我一定能打开的！” 毕竟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作为十四英桀的一员，要是连自己擅长的领域都能失败，那也太丢脸了。 所以，她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芽衣姐，不如先去看其他的记忆吧，等我打锁后，马上就去找你。” “……好吧，我知道了。” 芽衣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也能理解此刻帕朵所透露出来的那股固执，要是自己再度劝解，反倒会打击对方。 这么想着，芽衣迈动脚步，来到尚未观测的镜子前。 也就在伸手接触后，芽衣的视界便又再次陷入黑暗，但很快，熟悉但又严肃的声音接着来到耳边。 …… “也就是说，跨过这条线，就是「约束之律者」的领域了。” 周遭是一栋又一栋早已荒废已久、或者残破不堪的大楼，毫无人烟，有的，只有不知何处火光的噼啪声以及时不时的轰鸣声。 死亡，这一目不可见，听不可闻的概念，曾被想象为浓黑如墨的烟雾，或是某位袖体的通烂，但此时此刻，它却只是一条「线」，仅此而已，然而，恐惧却丝毫未减。 这是……「约束的惨剧」？不对，应该还是那之前的时候。 毕竟根据他们那少的可怜的描述，当时发生的时候，只有宇一个人，并且下一秒，「专家」的话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这种「结界」对融合战士究竟能造成何种程度的影响，现在看来，得亲身尝试一些才能知道。 ……呵，如果他的身体还似之前，这个「第一名」他可不会放过，到时又能看他和梅比乌斯新一轮的唇枪舌剑了。” 没有采用任何防护，她就这样抬起一只手，越过了那条隔开生与死的禁忌之线。 随后，是躯体的一颤，身体宛如被挂上了万般重量的铅块，呼吸一下子紊乱起来，身体仿佛被什么剥夺着。 “唔……呵，也不过如此。”但不禁冒出些许冷汗的她也仅是嘴角扬起，并不把这样的影响放眼里。 她……真的是融合战士吗？ “当然，我是维尔薇，是天才，也是疯子，只要我愿意，定能倾覆常理，远超人类所想！” 似是回应自己的疑问，又或者给予那莫须有的勇气，这样说着，她完全跨越了那条线，将整个身体，彻底浸没在死荫的国度。 “唔！” 而后立刻倒下…… “唔…啊——！” “……唔。” 同时，与这份切肤入骨，无法忽视的痛苦，也开始令自己这个「旁观者」感同身受。 “……呵，呵呵呵呵！” 而令芽衣更加意外的，则是少女在这种时候，却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她没有像普通的战士那样，出现生命逐渐衰微的迹象，反而捂着自己的脸，笑得越来越大声，愈加狰狞。 但那笑声，听上去不仅仅是「一个人」发出的，更像不同的人格同时显现一起向某件滑稽之事进行讥讽。 时间越长，显现的人格就越多。 “原来……这就是你的世界啊，唐宇同志。” …… “唔喝！呼…呼……” 虽然非常及时退出这片记忆，但芽衣还是缓了许久，才从那难以忍受的痛苦中缓过神来。 难以想象，查看这段记忆时，自己竟然会「感同身受」。 那种痛苦，在他人的记忆中，自己也会因为身为律者，同样受到「约束领域」的影响？还是说，是作为一个记忆主人的样子？ 芽衣晃了晃脑袋，回过头，却见帕朵仍在和那把锁缠斗。 见还有时间，芽衣呼出口气，往另一边阶梯的平台走去。 维尔薇的思维分割太过混乱，她需要去查看一下她还未接受超变手术的记忆。 …… 只是接下来所看到的记忆，却让芽衣为之感到扑朔迷离，甚至说……有些疯狂。 为了「囚禁」所产生的「恶人」，维尔薇分割出来的思维，容量远远超过已有的任何一个区域，甚至足足有「一半的维尔薇」那么多。 从那以后，只要在这个名为维尔薇的个体中，凡有新的恶念诞生时，都会并入她的一部分。 但在那之前，在那名为「p-21」的小岛上，她所进行的「实验」更让当时的梅比乌斯感到陌生并想将她就地处决。 明明荒无人烟，一点设备都没有，却依旧能画出超前的设计图，改造真实的武器，并交予这里来向她索要的「原住民」，以此改进更先进的发明。 最终，以为那名为核弹的兵器要将这里夷为平地时，那群猴子在自相残杀的战争中彻底绝迹，维尔薇却将它交给了人类。 …… “这些计划……都能一一实现吗？我可不觉得，梅博士和梅比乌斯，甚至是她，能同意这样的实验和申请。” 望着一张张资料上的单词和符号，维尔薇的双眸不断迸发着难以想象的异彩，但她此刻却是狠狠克制，以一种相对复杂的眼神望向了此刻一副病怏怏模样的计划负责人。 如今他的身体，再经这样的折腾，反倒有些不把之前关心他的人放在眼里，甚至可以说……毫不在乎。 即使，他能让他们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与良好的关系。 只见他没有回头，将手中不知何等成分的试剂饮入口中，只见他手臂上那逐显诡异纹路的血管缓缓恢复后，他呼出口浊气。 “……魔术师在表演之前，总是要做好万分的准备，稳住心态，以此来确定后面的表演不会出差错，观众的掌声能有多响亮，同理，我的选择，也是如此。 「失去」才珍惜不会痛，「珍惜」后才失去才是最痛苦的，但也正因这样，我才会拥有这样的「权力」和勇气。 而且再说了，想必你也知道，没有人会活着离开的，所以……我的「冒险」，也不妨再添几笔。 这样的「表演」，你难道不觉得……很精彩？” 说着，留有火红短发的他缓缓转过头，嘴角微微扬起，但那毫无笑意的琥珀色双眸中，瞳仁逐渐显白。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呵……呵呵呵呵！还真是一场宏伟的魔术，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果然是同志！” 而在将这一切串联起来后，故事的蓝图在脑海中已然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其中可能的起伏，就连自己都不得不惊叹一声。 只需要一场“小小”的变故，他便可成为一个冷静的「疯子」！ 但他此刻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似笑非笑地说道：“目前来看，我们的确算是同志。” “噢~” “哪天，你产生的「角色」多了，你就再也无法绕开了，而到了那时，无论你我，还是他们，都必将「决裂」。” …… “……什么？” “嗯？你…你？！ 唔哼！” 嗤——！ 就在芽衣还在疑惑唐宇和维尔薇之间的对话时，阶梯之上，帕朵的惊呼一下将芽衣从记忆里脱离了出来。 但在下一秒，却是受击的惨叫。 “帕朵？！” 事出突然，随着眼前再次出现了之前褪色的诡异怪物时，之前内心的不安一下被放大数倍。 唰——！ 顾不得其他，紫红雷光闪过，怪物化为齑粉后，芽衣再次来到了大厅，但这一次，她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被牢牢锁住的镜子已然解开，刚刚还在开锁的少女，不知为何，忽然倒地，身形，也开始若隐若现的虚幻、溃散。 “帕朵！” 第186章 「初次见面」 猝不及防，意料之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 直至将倒地的少女抱起时，芽衣一瞬间就锁定了此次的「凶手」。 同时，她将视线快速扫过帕朵的身躯，那里已经有将近一半区域都被覆盖上一种虚幻的迷雾，扭曲且紊乱。 “芽…呃……！” 帕朵的呼吸有些混乱，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刚刚的袭击，此刻的她浑身都被痛苦所肆虐。 “……没事的，没事的。” 连续几次深呼吸后，芽衣抓着她的手，但言语间还是忍不住地颤动，似乎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 然而正是这不必心急的话语，却反倒一把攥住了对方的心脏，就见帕朵整个人将身体向上急促地挺了挺，却又因剧痛再次蜷缩起来。 “唔嘶……不…不行！芽衣姐，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才行！”说着，异色的双眸带着惊恐，吃力地往一个方向望去。 芽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见那曾经封锁的镜面，已然被一种巧妙的手法打开，但里面并没有映出两人的倒影，仅有一团，无法名状之影。 “那里面…是…是凯文老大消失时的记忆！还有宇哥哥的……杀死他们的人是……咳！它还把宇哥哥的给……咳咳！” 欲要说出「凶手」时的急切，反倒能让疼痛更加深刻，以及感到自己的愤懑与无力。 明显感受帕朵的焦急与气愤，芽衣也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尽量让自己那有些惶恐的语气平静些，柔和些。 只见她尽可能地柔声道：“我已经明白了，帕朵，不必继续说下去了……你已经很好了。” “……呵。” 兴许是芽衣的话，又或者是她勉强支撑的微笑，帕朵此刻不禁还有些小庆幸，紊乱的呼吸顿时平缓了些许。 “毕竟…我最擅长这个嘛，那……我们……我们快点离开吧……？芽衣姐。” 就算呼吸的平缓让疼痛随之减缓，但紧随其后的麻木却让她异常的寒冷。 “嗯……放心吧，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交给我来解决，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好啊…好啊……” 紧接着，帕朵的视界缓缓染上了一层朦胧，隐约的困意悄然而生，刚刚淡化的恐惧又再次显现。 “嘶啊……芽衣姐，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吧，人家都说……都说这是一…一语成…成什么来着？就好像我真要死掉了一样…… 别吓我了，怎么可能呢，呵呵……我一向运气很好的，宇哥哥还说，我有…很多条命的啊……” 即使这么安慰自己，但世界的朦胧，身体的剥离与龟裂，无力维持的话语，想要再握紧芽衣的手，也再没能做到。 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最后，恐惧等混杂的泪珠溢出双眸，说出了心中的恳求。 “芽衣姐……我不想死……” 咔啪！ 下一秒，宛如脆弱的玻璃，怀中的那份重量消失了，消失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就连手指尖的那抹微凉也仿佛是她的错觉。 一时之间，芽衣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大脑完全暂时被空白填满，眼睁睁地看着四散的碎片，埋入空气中。 过了好一会儿，猛的一下深呼吸，她才开始慢慢挪动手臂，试图在空气中抓到些什么。 但就算一掌冷雾，都未能触及…… 与此同时，脚下那带有猫爪的硬币，也在向芽衣强调这冷酷的事实，呼吸再次混乱了起来。 如果此刻，有同伴在场，或许会轻拍她的后背，但不会说任何话，因为能消解这种经历的，言语无益，仅有时间。 可偏偏此时此刻，她最缺少的，便是时间。 “呼……” 再次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睁开的紫红双眸，没有了方才的惶恐和无措，有的，是无尽的怒火与悔恨。 “所以……是你。” 她不需要再特意点出对方的名字，因为就在帕朵消失前的瞬间，她满溢着恐惧的双眼，已经将视线越过了自己的身后，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嗯……是我。” 而对方也没有否认的意思，反倒在思考般，慢慢的冷静地解答芽衣的问题，仿佛刚刚的情景并不存在。 但是接下来对方的语气，让芽衣愈加的恼火。 只见她略显苦恼地轻笑道：“你都看见那些记忆了，我还有什么办法狡辩呢，对吧？” “……为什么是帕朵？” 对方那轻蔑的态度，芽衣缓缓转过身，再次将眼前之人映入眼帘，手中的太刀时不时迸发着些许的雷光，仿佛下一秒就要让对方化作齑粉 。 “噢~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可以把它当作……一场「意外」？毕竟我现在的目标，只是「你」嘛。” 意外？轻描淡写的一场意外？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听到的最荒谬，也是最恼火的答案！ “那些记忆，无论内容是什么，当事人要么在以身涉险，感受到切实的痛苦，要么……就是正面临着「囚禁」。 从我开始探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在借助这些记忆削弱我的力量了，对吧？ 因为过程非常缓慢，如果不是帕朵……” 再次提及方才的经历，芽衣对对方的愤怒更上一层，似乎在为帕朵，甚至说所有人，都感到不值。 寒心至极…… “呵呵，是啊，所以说，在演出中发出尖叫的人实在太没有礼貌了，对吧？ 对你的「信任」稍加利用，再看着你一步步死于自己的好奇心，可是相当有趣的。 就像他一样，一旦受到污染，最后逐渐步入深渊，时刻与疯狂和失控作伴，永世不得安生。” 毫不掩饰的嫌恶、蔑视、虚伪、狂妄，可以说，芽衣从她身上看到了极致的恶意，没有一丝别样的思绪。 脑海中关于她的一切画面，芽衣一下就串联了起来，更能体会到之前梅比乌斯的毛骨悚然。 所以，前往至深之处的时候，只是一个「开始」？ “呵呵呵呵！先别心急，毕竟他说过，完美的表演前，魔术师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所以此前的一切可以说是……「铺垫」。 而真正的演出，现在才要揭开序幕！呵呵呵呵哈哈！” 齿轮魔术礼帽之下，嘴角不断上扬，双眸微睁，露出的微笑如此地狰狞且病态。 “该怎么向你做自我介绍呢？好久不见？还是……初次见面？” ……………… 房间内寂静昏冥，唯有中心屏幕上的实验数据无声流转，而就在片刻之前，房间的主人在苏的面前溘然殒殁。 他仔细搜寻着房间的每一处，希望找到丝毫得以扭转局势的痕迹。 然而屏幕上的数据，昭示着她的所有施为都被他人先一步掐灭。 “侵蚀之律者、「培养仓」、意识投射……数据生命，她还是那么执着。” 自己和阿波尼亚并不知晓此事，那么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维尔薇……她为什么没有将这件事告知我们？这并不像她的选择。 除非……” 自言间，苏的思绪缓缓发散，那是自己忽然听闻维尔薇跟凯文探讨新一型号「对凯文武装」的时候。 虽然自己并没意愿参与他们的角力，但通过老唐和梅比乌斯的意识数据，再以整个往世乐土为代价，抹除某些事物的一切。 「“毕竟唐宇同志之前不是挺执着这份计划的嘛，梅比乌斯后来也是跟着了魔一样，我也不过是想替他们……实现一下？”」 「“……我说，好像就是没有我的‘参与’，事情的走向也还是那个样子，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这未免……有些大动干戈了。 但昔日的玩笑，是否会化作刺入心脏的利刃?当多年的心血终于付诸实现，他们的脸上又会是怎样的神情？ 不过…… “记录、思维、记忆……情感，到头来，你的「大局观」终究还是看错了一步，老唐。” 不知为何，再次回想之前看到的「未来」，苏莫名叹息了一声。 第187章 「极恶」 其实在芽衣见到维尔薇之后，有一点她是不会错的，她总是给人一种老是撒谎的感觉。 但芽衣的那些猜疑在名为“极恶”的她看来…不，她似乎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毕竟自她诞生以来，因为一个荒谬的理由，她就被囚禁在了名为「极恶」的囚笼中。 “但这不仅如此，直到他的「眼睛」真真切切发觉了我的存在后，那才是「黑暗」的开始，整整五万年！” 没记错的话，他成为融合战士，通过「她们」的叙述，他发觉了自己的存在。 但他并不像「她们」一样，将自己就地正法，反倒像是上课的老师一样，「调整」自己的思维。 “但就是这样的「调整」，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正的「恶意」，呵呵，多讽刺啊……” 是啊，瞳仁逐渐显白的琥珀色双眸，自己的身上仿佛出现了本不应该出现的「丝线」，它们此刻在根根崩解，但同时也伴随着失控与疯狂的混杂呓语，无法自拔，逐渐瓦解…… 呵呵，到这里，自己反倒还得好好谢谢「她们」专门为自己打造的这间囚笼，就在自己的存在逐渐消亡时，反倒是这座囚笼给了自己生机，这才苟延残喘至今。 “不过嘛，我那时倒也明白了，他也同我一样，被世界的「他们」所排斥、厌恶，甚至想赶尽杀绝，所以……我们才是「同志」啊~ 可惜，他最后却成为了一个自不量力的‘小丑’，我的酷刑也不会了解。 但这奈何不了我，因为时机总会到来，毕竟一位律者的再次到访，她带来了「另一样东西」。 暂且用「它」来称呼吧，对于往世乐土，「它」将化作一场可怕的灾难，而我……向来乐意推波助澜~ 当然了，他和维尔薇立刻就发现了「它」的存在，但他们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对方轻而易举地侵吞了他们，即将夺去了所有…… 也就在这时，维尔薇犯下了第二个错误，就像用以摆脱戒律时那样，可怜的我被当成了又一个牺牲品，用以承担「它」对她的所有侵害。 呵呵哈哈哈哈……！ 五万年来，我第一次被「释放」，却立刻要接受一场「处决」，但我并不甘心，因为就在她推我去死的时候，她……反倒成为了「恶」，多精彩啊！呵呵哈哈哈哈！ 所以，除了「背叛」外，你还能给出更好的选择吗？” 言毕，名为“极恶”的维尔薇深吸一口气，仿佛把浑身积攒的憎恶与压抑释放了出来，微笑如此地狂妄。 “……” 而芽衣也仅是微眯起双眸，对于她那狂妄以及一贯的浮夸式描述，芽衣依旧是抱有猜疑。 而“极恶”也似是看出来了，饶有兴趣地说道：“瞧瞧，这副不相信我的样子，是觉得「它」根本没有能放过我并且可以合作的理由吗？不妨猜一下？反正……这里的时间还长~” 说实话，这里此前不愉快的记忆，以及如今她这个思维说话的语气，以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芽衣一直紧紧握着太殛之钥的刀柄。 但此刻她必须保持清醒和理智，因为她必须得到一个答案，再待这个思维将自己那看似“精彩”的表演叙述完，便是雷光大作之时。 只见芽衣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说道：“因为你们的「渴求」一致。” 因为根据“极恶”所说，芽衣不禁回想起之前关于第十二次崩坏的信息，从中却是有那么一点的相似，但也仅此而已。 “呵呵~” “极恶”望向芽衣的眼神露出了些许的赞赏，但转瞬即逝，摇了摇头，继续悠悠说道：“大体正确，但具体错误。 虽然你我会觉得很荒谬，但没办法，世界本就如此，明明没什么出色的半吊子，但却能让其天翻地覆，还披着「善良」、「大义」的外衣，真是虚伪。 所以，我们都一样，皆因他差点丢掉性命，所以除了能更了解他，更多的是想折磨他，而我这个朋友，刚好能起到作用，可以说，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并且，我还可以帮它处理乐土如今唯一的「变数」。” “所以，这就是想方设法让我进入你思维的理由？”当再次得到熟悉的答案后，芽衣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至于其他思维，芽衣也不难猜出，多半已经被这个“极恶”囚禁，甚至抹除。 “这也许……是受了他或者阿波尼亚的启发吧？毕竟按他的话来说，我可是很擅长「扮演」的~ 我会分割出一个新的区域，用她们囚禁我的方式将你置入其中，而这一次，时间将是「永恒」。 不过和她们不一样，我并没有所谓的恶念需要由你来承担，但还算不算「活着」，可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爱莉希雅、宇、凯文，还有梅比乌斯……” 也就在这一刻，也许是这方世界，又或许是眼前的人比记忆中那道轻浮的身影相似，紫红双眸中的悔恨与怒火逐渐明显。 “噢不不不，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套话」的伎俩我可不会接。 说过了，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演出，所以「台词」也经过了字斟句酌，我必须确保自己万无一失。 我可不想当那种因为多嘴多舌而失败的滑稽反派。” “那……帕朵呢？” “嗯？”“极恶”似乎并没有想到芽衣会说出其他的名字。 但这看似疑惑的态度反倒让芽衣的恼怒更上一层。 “帕朵菲莉丝！一个妨碍不了你阴谋的人，她只是想活下去！” “噢~确实，我说了，那只是一场意外。”“极恶”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毕竟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既然我从世界上消失，是善者能安然生存的代价。 那反过来的话……你怎么就不能接受了？” “……我明白了。”芽衣深吸一口气，呼出时隐约伴随着不明显的摩擦。 “吼噢~？你又明白什么了？” 迎着芽衣那逐渐阴沉的脸色，“极恶”却是好笑地反问道，银粉的双眸带上了些许的玩味。 “所谓的「朋友」只因为开个锁就莫名‘牺牲’了，想要因此对我发起复仇？呵呵呵呵，别搞笑了！” 仿佛这是一件离奇荒诞的理由，“极恶”啧了下嘴，再次望向芽衣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讽刺。 “你该不会忘了吧？「这里」的我们，终究只是由数字组成的数据，现实的我们估计骨灰都没了吧？噢~除了那个把自己做成武装的小丑~ 归根到底，还是「他们」塑造的「你们」太过脆弱了，优柔寡断、多愁善感，真是失败且讽刺啊。 反正实体都已经没了，数据消散又能有什么起伏呢？我们并不是一类人，又何必对一个「记忆」自作多情……” 就在“极恶”话音未落，她的目光再次望过来时，迎面而来的便是紫红刀光划过的雷蛇。 以及，鬼角之下，那布满寒光与杀意的紫红双眸。 就在“极恶”言语间，自己行动之前，脑海中便已经拼凑出那些已经在记忆中渐渐零落的音节。 「“很简单，我想跟芽衣姐交个朋友！能被宇哥哥看中的人，肯定值得信任！”」 自己……还没有给她回答，便以一种荒谬的理由牺牲，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唰——！！！ 也如她所说，这确实是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利刃，“极恶”虽然产生短暂的错愕，但在下一秒，她的嘴角却是莫名地上扬。 唰——！ 果不其然，紫红的雷光闪过，但劈砍实物的钝感仅在宛如击碎玻璃后便转瞬即逝。 在芽衣错愕的眼神中，“极恶”周身忽然出现的屏障破碎后，墨绿的迷雾开始显现，下一秒，芽衣和太殛之钥就这么穿了过去。 没有实感！ “什么？！” “呵~” 转过头望去，虽然浑身被迷雾所覆盖，但“极恶”却是安然无恙，并且，依旧是那憎恨的狰狞微笑。 “所以说，「他们」造就的「你们」真是脆弱，还没动手，倒先迫不及待了。” “嘁！” 很明显，这并不会打消芽衣此刻要让眼前之人付出代价的想法，紫红的雷光再次迸发。 但在接下来的不断冲击中，怒吼、劈砍，芽衣都未能伤到“极恶”分毫。 更让芽衣恼火的是，眼前之人甚至都没有任何动作，轻蔑的微笑，任由自己如何突破。 但与此同时，此刻的体力，却比任何时候消耗的更快，最终，芽衣只能停下。 这时，“极恶”这才饶有兴趣地说道“吼噢~？终于死心了？ 不过，就算被削减了那么多次以后，居然还拥有动用权能的余力，还真是有些低估你了，但也仅此而已了……”说着，“极恶”忽然打了下响指。 啪！ “唔！” 随后，墨绿的迷雾，忽然围绕在芽衣的周身，但这次，却让芽衣愈加地疲惫与沉重。 “你……” “先别急着反驳我，毕竟，那可是「你带进来的」，这点你反倒还有些迟钝了…… 不过，回来得要比我想象中更快一点呢，甚至还配合了一下我的即兴，看来解决千劫，并没有那么困难。” “千劫？”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但这忽如其来的消息，让芽衣此刻的呼吸愈加沉重。 “好了，我可不想再演木桩了。 永别了，可爱的观众，要尽量哭得大声一点噢，毕竟被自己的「愚蠢」推向死地，也算是件值得懊悔的事吧？” 正如人们常常在看见伤口之后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疼痛，芽衣也在此时，察觉到了那种「异样感」。 对她而言，稍纵即逝，但又无比熟悉的「异样感」，随着暗墨绿迷雾的侵袭也开始变得越发清晰。 这种感觉是…… 在那一片纯白的世界中，无边无际，而也就是在那里，她真正见到了祂，「崩坏意志」。 “是……那个时候……” 在初底失去意识前，她终于明白了这场阴谋背后的「元凶」，另一个全新的律者。 而就在这一瞬间，在这无能为力的朦胧中，芽衣甚至感受到了绝望。 第188章 这一次，我有做到些什么吗? “千劫？” 视角，回到之前阿波尼亚打算再一次进行「触摸」的时候，她们看到了较为悚然的一幕。 就在那昏暗的长廊中，她们看到了出乎意料的身影，残缺、不屈，但摇摇欲坠。 虽然他身上仍有耀眼的火光闪烁，但……那也是他目前的「全部」了，全身有四分之一的部分都已被剥离。 对于死战，他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因此，他非常清楚，当一个人即将失去意识，乃至生命的时候，种种知觉会以什么样的顺序逐步沦丧。 先是视觉，如他此刻这般，陷于郁晦，目无一物； 再是触觉，如他此刻这般，如坠冰窟，遍体麻木； 最后则是听觉，他此刻唯一能勉力维持的知觉。 而正是依靠自己最后的听觉，他才能明辨黑暗中的声音，也才明白，自己的确来到了此行的终点。 在她的拥入下，他来到了这座圣堂，但同时，他也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请等一下，伊甸，不要接近……更不要触碰！” 正当伊甸想要上前搀扶的时候，阿波尼亚先一步伸手拦住了她，望着眼前的残躯，微微蹙眉。 记忆体已经千疮百孔，甚至距离彻底消散，也仅是一线之差。 “还有生还的希望吗？”貌似抱着一丝侥幸，再看着眼前之人，伊甸的脸色还是缓缓一沉。 见千劫依旧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她们也都明白，腹部消失一半，面具下的火光面容也彻底模糊，这种伤势，已经难以修复了。 可怜的孩子。 只见阿波尼亚哀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他的意识，恐怕早已先一步弥散了，他是凭借着这副躯体的本能，才能得以来到这里。” 说着，原本蓝灰的双眸转换成了稍有怒火的血红，对自己的责备，也对「凶手」的愤怒。 “也就是说，我们又多了一位，未能留下任何线索的牺牲者。”得到确切的答案，伊甸的脸色也是难掩悲哀。 “也不尽然……” 不过，既然他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并且站在自己面前，那也代表着他知道了些许的线索，哪怕一点点。 只见阿波尼亚望向了伊甸，蓝灰色的双眸透露着严肃与认真。 “如果由我加以深入，或许仍能寻获他意识的余烬，并且与之交流，只是……” 千劫的存在已是风中残烛，要想再不加毁伤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阿波尼亚也必须全心投入，而就在脱身之前，她的自身都将与空壳无异。 “我明白的，阿波尼亚。”了解阿波尼亚的能力，更是作为她的朋友，伊甸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在你脱离「心境」前，我不会让任何异常的存在接近你。” “谢谢。” …… 唰——！ 千劫的「心境」中，随着愈加的深入，阿波尼亚的表情也愈加凝重，原因无他，便是眼前驱尽又出现，源源不尽的褪色诡异怪物。 它们……在进一步侵蚀他的思维。 也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感谢你向我敞开内心的大门，也感谢你，自愿成为下一位「牺牲者」，永别了，逐火英桀「第六位」。 不过在这之前，我不介意多花些时间来调整一下你的粗鄙，你的「智慧」，可不是这么用的。” 这是千劫的声音？但那轻蔑又带有一丝细语的语气，不可能是他。 紧接着，阿波尼亚的眼前又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得太慢了，阿波尼亚…… 它已经逃走了。” “你果然不会就那样轻易消逝，千劫。” 从那开始虚幻的身形来看，以及他那虚弱的语气，那环抱双臂硬撑的姿态，确定是千劫无疑。 见他还未消逝，阿波尼亚那紧绷的神经有了些许的缓和。 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见过我的身体了？” 虽然此刻千劫仍觉得眼前的女子多管闲事，但眼下并不是嘴硬的时候。 “……” 而阿波尼亚的沉默也已经给了他答案，每次一有不愉快的消息，她总是这样，还是一样让人恼火。 “嗯，行将崩溃，为什么会这样？” “是很奇怪的东西，我在破坏乐土结构的时候，它找上了我，呵，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犯恶心！ 我跟它打了一架，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正面作战吗？” “正面？哼，它也配？！自以为是的渣滓！” 正当阿波尼亚惊讶之时，千劫倒先冷哼一声，对那所谓的「正面」非常地不屑一顾。 只见他不想多费口舌，而是摊开手，说道：“自己看吧，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么做吗？” “……抱歉。” 见对方还不忘嘲讽一下自己，阿波尼亚也不敢怠慢，伸出手探向千劫头部的一侧，对方此前的经历逆流而上，悉数涌现在她的脑海。 片刻后，就见阿波尼亚忽然睁开了双眸，满是惊骇之色。 “怎么会……” 这不是一道「思维」，也不是像他们这样的「记忆」，而是…… 对此，千劫却是略显讽刺地冷笑一声，毕竟对方现在才明白过来，反倒有些晚了。 “哼，偷了别人的「眼睛」，它不会好过的。 而且，你不是总让人感到恐惧吗？而这一次，你们最好让它好好品尝一下。 这种粗鄙、自以为是、不是……人的家伙……别太客…气……” 与此同时，兴许是外面的身体逐渐消逝的缘故，这里的存在也开始逐渐崩塌。 “呵~这就是我的终尽？真是可笑……” 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千劫并没有没有，反倒有些讽刺。 跟宇和樱的痛苦比起来，屁都不是！ “看完了就滚吧，如果是你看着我死，太让人恶心了。”随后，他发出了“逐客令”。 “不……” 但阿波尼亚显然不会轻易接受，而是尝试最后一点的可能。 “至少让我保留下你最后的思维吧，在一切结束之后，我还可以试着……” 说着，阿波尼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止息，视线缓缓移向自己的双手。 而此刻那双曾触碰过千劫的手，已被同样的「阴影」所笼罩。 意识到为时已晚，阿波尼亚也没有丝毫的慌张，依旧是委婉地叹息一声。 “阿波尼亚？”千劫也是察觉到了阿波尼亚此刻身上的异样。 “也对，「在一切结束之后」……现在的我，好像也没有资格再做出这样的允诺了。” “就算可以，你也别想…… 不过也没错，你我……都应该下地狱，这就是代价。” 反正阿波尼亚这种悲观的态度，千劫也是见怪不怪了，自然不会领情，毕竟死这个字眼，也没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某个笨蛋可还整了三回。 “无论如何，总之，谢谢你，千劫，至少你让我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何种存在。 而你将要去往的地方，我随后就到。” “呵，我反倒有些好奇，你到时会「请」我做什么了，但也别来的太早，我可不想和你搭一班车。”千劫没好气地冷笑道。 看着对方还有心思跟自己斗嘴，阿波尼亚也是莫名轻笑了几声。 “那么，再会了，千劫。” “等一下……” 正当阿波尼亚转身之际，千劫却是忽然叫住她，不禁有些意外。 却见他的身影开始模糊，但他仍咬着牙，艰难地说道：“这一次，我给樱，也给宇，证明了清白，对吧？我的身体就是证据。 她、他们，都不是背叛者，你去告诉他们所有人！ 这是我用双手换来了的，不是他们的「施舍」，也没有「坐以待毙」！” 语气虽然还是往常地不饶人，但此刻却是有了些许的渴望，仿佛在证明着什么。 知道千劫所指之事，阿波尼亚也是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温婉的微笑再次出现，肯定道：“是的，无论何时，他们都不是背叛者，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 接下来，就是我的「赎罪」了，曾经的亏欠，我会一一弥补。” “哼，你知道就好，那么滚吧。” 说着，千劫缓缓转过身，而阿波尼亚的身影也开始消散，那正是她脱离「心境」的特征。 “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 与此同时，待阿波尼亚睁开双眸时，先是观察了一下千劫的异样，再立刻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只见阿波尼亚哀伤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请不要打扰他了，他的一生都是那么吵闹，但至少，我想让他能平静地离开。” 过去，她也是这样，守候着一个又一个人，离开尘世。 怀着悲悯的神情，阿波尼亚把双手移向了对方的头部，她决定再次使用自己的能力，为对方编织出一个足够完美的「幻景」。 “滚开！” 但在这时，一声厉喝阻止了她，那早已失去所有知觉的男子在此时猛然醒转。 只见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给我幻觉……” “千劫，我都明白了，不要再说了。” “闭嘴…… 我真正想要的，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拥有，但这一次…这一次…… 我并没有「窝里斗」，我「做到」了，但也有没有……「的确」做到了些什么？” “……”阿波尼亚微抿着嘴，转眼望向了伊甸。 “回答我……！”瞧对方并没有反应，千劫的语气又再次带上了点恼火。 “是的，千劫，你做到了，当时……他的确也是这般险境。” 而回答他的，则是阿波尼亚一旁的伊甸，很显然，也就只有「知情者」才能回答他的问题。 “……呵呵，又是这样。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笨蛋，死的也太…冤…了……” 断断续续的话语终了，随着墨绿与深蓝的「迷雾」涌起，他依旧不屈地站立着，缓缓散去。 他与他有些不同，因为他是与任何人都要争斗，但也是不想早已逝去的一切遭人忘却。 肆无忌惮地燃烧，最后静静地熄灭。 但与此同时，阿波尼亚的身体也开始被墨绿的诡异迷雾所笼罩。 骇人的事物，也已然遗留了下来。 “阿波尼亚，你的身体……” “抱歉，千劫他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揭示了敌人的所在，也让我…完成了「触碰」。” 察觉到阿波尼亚的「异象」，伊甸的脸色再次一沉，这次……黄褐色的双眸中，带上了些许的愤怒。 “「请」千万不要，和对方有所接触。 这条戒律，是我能为你留下的最后一件礼物。” “敌人……” “嗯，请立刻赶往最后一样信物的所在地吧，并且保护好它的主人，「维尔薇」。 我们当中并不存在背叛者，但对于「记忆体」而言，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在此处，是如同「终焉」一般的存在。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它就在这座往世乐土中……” 也就在接下来阿波尼亚的陈述中，伊甸便是得到了喜忧参半的消息。 喜，是他们当中并没有背叛什么，他们依旧是一体的，而忧，却是她怎么也不想听到的…… 侵蚀之律者，已然降临。 —————————— 朦胧的意识再次清醒，疲惫的双眸缓缓睁开。 看着那灰白的天花板，以及听着旁边的点滴的声响，唐宇再次苦恼地叹了口气。 “倒霉……” 还真不是幻觉。 回想起前几天对战室的惨状，以及某个绿毛眼镜蛇的「狂轰乱炸」，真的跟渡劫一样。 “哼，就你这样的，还算倒霉？” 噢~还有坐在床边那暴脾气的煤气罐，一点就炸！ 说起来，一切的源头，他也有份，出院后他还懂得来看自己，算他还有良心。 “切，打针、写报告、还不能乱动，当然倒霉了，要不是你我…我x！” 正当唐宇没好气地回怼过去时，就见对方浑身上下都绑满了绷带，坐在了隔壁的床位上。 也就只有裸露在外的灰发以及他的声音，唐宇才认出来。 第一眼，没有脸，第二眼，木乃伊，一下还让有些朦胧的意识瞬间精神了。 等一下，前几天他不是已经出院了吗？ “你这是把梅比乌斯的实验室给砸了？还是吓到了樱的妹妹？还是把凯文的方便面烧了？”唐宇下意识地问道。 毕竟在这么多人当中，除了那只天然乐的笨蛋，能把他打成这样的，也就那三位了。 再说了，笨蛋美少女也不会就这么出手，这太不像她了。 “……” 一瞧见唐宇因为看见他而炸毛的红发，男子反倒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缓缓转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我可没那么无聊，因为你，的确人来找我算账了，呵，但很可惜……并不是这三个。” “……”唐宇有些无语望着他。 自己都被揍了，干嘛说的这么骄傲啊？还有，把头转过来啊混蛋！ “……懒得跟你吵。” 唐宇再次叹了口气，随即缓缓伸出还能动的手，调整床位，让自己坐起来，好拿起床边的橘子。 但每挪动一下身体，都能感到骨头触电般的疼痛，这倒让过程显得有些吃力。 “……啧，慢死了，拿来！” 唐宇还没来得及回应，刚要到手的橘子就被对方拿走。 “啧，你现在这样你看得见……吗？” 唐宇刚要反驳，只见对方一转头，八瓣完整的橘子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不是，这么快？！ “额……谢谢？” “……哼，连感谢都要用疑问句，不仅慢，还挺笨。” “嘶，你……” 滴滴—— 也就在这时，房门被忽然打开，走进来几位医护人员，而他们的方向，也正好是对方的方向。 “千劫，今天就给你拆绷带了。” “我自己能拆！” “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不介意让唐宇博士再跟爱莉希雅打小报告，就说……知错不改？” 只不过，明明这是值得庆幸的事，但不只是带头的医生，甚至是千劫本人，都未曾感到半点庆幸。 但是，这话怎么又扯到那个笨蛋身上了？ …… 片刻后，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散落的绷带越来越多，千劫的五官也逐渐显露出来。 只不过，当一看到千劫的全貌时，唐宇反倒有些惊叹。 “……干嘛？！”似乎是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千劫瞪了一眼唐宇，随即便转头伸向了床柜。 只见唐宇挑了挑眉，似乎是这样的千劫有些逗，有些好笑道：“你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又不是「毒蛹」，干嘛还一直戴着个面具。” 嗯，疤痕也不明显，跟凯文有的一拼…… “……啧，要你管？” “……中二病？” “闭嘴！” 唰——！ 下一秒，就在千劫转头的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打开，而闪进来的粉色倩影，却让千劫莫名地一颤。 “什么什么？千劫摘面具了~？！” “……” “……” 然而，回应少女的，却是莫名的寂静，以及两道无语的目光。 第189章 深处的「自我」 「起初，自己并不知道是何等存在，甚至，连「自己」都无从得知，对世界最初的认知，也只有「空无」。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宛若一望无际的空洞，但随着眼前浮现的身影，以及接下来所经历的，开始加深自己的认知，那道紫红的身影…… 而随着跟她来到的名为「往世乐土」的世界中，与方才的「空无」不同，这里……充满了「养分」。 各种信息转化，持续「拥抱」，持续……侵蚀。 而随着转化与备份，「喜悦」、「期待」、「好奇」，拥有的数据也愈加丰富，自己的认知也愈加深刻，与此同时，自己也理解了…… 轰——！ 嗤——！ 「恐惧」与「悔恨」。 瞧，眼前那欲火焚身的男人将要让自己粉身碎骨，甚至，他都还没发觉自己的存在，但恐惧的……并不止于此。 “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随着那苦恼的声音无形响起，男人的烈拳已然来到少女的面前。 不过，想象中的灼烧与干裂的撞击并没有袭来，反倒被类似琥珀的水晶包裹着。 但还没来得及庆幸，眼前便被染上了血红，并且一道裂缝，缓缓延展。 咔——！ 随后，就是那一双带有奇特瞳仁的琥珀色双眸，以及那段……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火红的长枪宛如划破天际的彗星，直击裂缝，永不熄灭的火光席卷而来，种种疼痛瞬间释放。 啊——！！！！！！ 那是……「恐惧」和「痛苦」。」 ……………… “呵，我还以为，你最后才会找我。” 工坊中，深蓝的魔方在他手中缓缓旋转着，时而汇聚成枪支，时而凝聚成空洞，最终，它汇聚成了一柄太刀并握在手中。 “……呵，如果最后才找你，这里估计就不存在了吧？” 只是，见他一直是背对着自己，「极恶」不禁有些恼火，更何况眼前之人，也是让自己陷入痛苦与疯狂的元凶。 就因为……自己的随手帮忙，将它从他的手上捞走？ “所以，你已经向它投降了吗？还是说……另有计划？” 很显然，经过一次「洗涤」，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手臂上的暗绿色痕迹，侵蚀的印记。 看着他顺着自己的话往下展开，「极恶」也不必多费口舌，轻笑着回应。 “如你所说，很快，我就会成为它的一部分，侵蚀之律者具备「删除」的能力。 虽然现在的我已经投降了，但数据毕竟是它成长的基盘，删除也就意味着自损，只要可以选择，它更愿意像对付我一样，侵蚀，然后化为己用，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木马病毒」，是吗？” “可以这么说，但风险肯定是具备的，但魔术师不会做无准备的演出，对吧？” “嗯，的确如此。” 没错，现在，就是让他确信，这场早已开始的「演出」，的确有着这么一个计划，并且有个所谓的「后门」。 接着，等着他往里面走…… 病毒？好吧，他的确有着类似的能力，但也仅是「类似」而已，毕竟归根到底，现在的他们都只是一堆由数字组成的数据，删掉就删掉了。 “……呵呵。” “嗯？” 也就在这时，唐宇忽然的轻笑，让「极恶」莫名地感到瘆人，甚至奇怪。 只见他已然没有转身，而是一手缓缓划过手中的太刀。 “你的计划的确可以考虑，搭建的「舞台」也的确吸引人，看来我也得做些准备了。 只是在那之前……”说着，他缓缓转过身。 “最好不要入戏太深，这样，可是会失控的，我也不得不…… 采取一些手段。” “什么？” “你说呢？‘天才’？”唐宇摊开空无一物的双手。 而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极恶」再次看到了那双感到奇怪却又无比讨厌的琥珀色双眸。 而那双眸中，一边是自己的模样，而另外一边……则是一道紫红的身影。 咔——！ 但在下一秒，宛如脆弱的玻璃，双眸轰然破碎，但并没有血脉喷张的场景，反倒是诡异地维持着一种空洞。 “嗯？” 但此刻「极恶」还没弄清状况，自己的身前却忽然产生了某种滞涩和压抑。 等等…… 往下一看，眼前的一幕让她错愕地睁大双眸，原本刚刚被他握在手里的太刀，现在正直接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没有任何征兆。 “唔！呃——” 但紧接着，就在那伤口处，自己正要抬手时，却发现浑身上下都已被丝线缠绕、扭曲。 下一秒，荒谬地涌出深蓝与血红的数字洪流，宛如发狂的巨蟒。 转眼间，自己的视界被洪流淹没，世界，也在此刻崩塌。 ……………… “呃喝——！ 呼…呼……” 随着视线再一次清晰，芽衣率先惊恐地看了下自己的全身，确定没什么异样后，那混乱的呼吸才慢慢舒缓。 刚刚……是「恶人」的记忆吗？ 与此同时，她才观察起自己如今身处的，不分方向宛如宇宙的地方。 黑暗中被时而密集时而稀疏的白点点缀，要不是自己脚下浮现类似棋盘的丝线方格，芽衣还真找不到落地的地方。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片空间却也漂浮着令自己熟悉、但又令自己陌生的事物。 拟态魔方、水晶花、十字架、帽子、天火圣裁、御灵刀、面具等一众英桀的特征以及俱利伽罗。 不过……那看上去像是看台的建筑，乐土中有这样的吗？ 看着有点眼熟，而那上面的图案…… “看什么呢？小顽固。” “嗯？” 一段时间未闻的声音响起，芽衣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但下一秒却是略显惊喜地转过头。 然而…… 视线刚一转向声音的来源，紫红的双眸再次悚然地睁开。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已然破碎，并被蒙上深黑迷雾的双眸，最后，才是那熟悉的身影。 “宇，你的眼睛……” “这是必然的结果，毕竟报复心嘛，让它逃掉了，必将十倍奉还，所以「拷贝」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唐宇略显苦恼地摇了摇头。 “但好在……对方的轻敌，以及帕朵送货及时，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送货……？” 芽衣一时有些困惑，但转念一想，之前帕朵的确有把什么东西交到她的手上。 那颗红色水晶！但是……到头来，芽衣又懊恼地明白了这一切。 宇不可能当一个「懦夫」，所以这里只是他的「残留」，那么…… 他们两个的确被「抹除」了…… 又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到，甚至……！ 见眼前之人那残缺的面容，芽衣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更是对那两个始作俑者恨之入骨。 它们必须付出代价！ 但同时，也是对自己的无知而沮丧，因为造成如今这一切的，自己也有责任。 芽衣懊恼地握紧双拳，唐宇并没有做出任何有关安慰的动作，也只是毫无情绪，缓缓说道：“它不会好过的。” 虽然第十二次崩坏他并不在场，但经过他们所说，以及如今所处，他倒也理解……千劫他们，甚至她，情绪都那么大。 “不过嘛，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瞧。”说着，他伸手指出一个方向。 “嗯？” 顺着唐宇指向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不远处，一道白光若隐若现，随即形成了一个门框。 “事先声明，进到那扇门后，先别急着拔刀，因为眼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完成，那就是让那自以为是的「患者」付出代价。 之后，是继续留下来面对更大的威胁，还是就此离开，就取决于你的选择……虽然我更倾向于后者。”说着，唐宇耸了耸肩。 就此……离开？ “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既然是我把它带到了这个世界上，那么我就要去负担，尽我最大的力量。”芽衣摇了摇头，紫红的双眸充满了坚决。 别开玩笑了，既然它是自己带进来的，它又害得她的朋友如今这样，就这么离开，她做不到，也不甘心！ “「这个世界」吗……？呵~” 瞧见芽衣那坚决的眼神，以及她所说的话，不知怎的，唐宇竟有些恍惚，但随后，却是莫名地轻笑一声。 但芽衣却是不解地蹙眉道：“你笑什么？” 只见唐宇轻笑道：“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即使「我们」只是数据，但能被芽衣你所承认并当作朋友的，反倒有些庆幸呢。 ……还真是记忆中的样子呢。” 这下倒理解她为什么比自己还要兴奋了，但也很可惜，正所谓愉快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 “就算是「数据」，但你们也都有鲜明的性格，更是活生生的人！” 并不否认，起初来到这个世界，芽衣并不认为能在这里待多久，毕竟这只是一个「过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不曾发掘的历史浮现在眼前，芽衣发现，她已经不能忽视这里的每一个人了。 尤其是眼前这个……藏了许多秘密又自以为是的老顽固！ “而且我们的相处，那些经历、感情，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并不能……” 但在芽衣话音未落，微光闪过，两根手指忽然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所以说你才是个小顽固嘛。 虽然现在这两件事对你来说的确挺重要，但你不妨把目光放远一些，毕竟和「我们」不同，你还有「外面」的世界。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在你确保完成后，你要回到他们的身边，并且完成一道大餐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但芽衣此刻竟也有些恍惚，即使面容残缺，但她仿佛还能透过对方的轻笑看到他此刻的眼神。 与脑海中的记忆再次重合…… “……宇。” 就在芽衣试探性地要说些什么，下意识望向那类似看台建筑的时候，唐宇率先转向了那道纯白的门口，说道：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人家还等着你「兴师问罪」呢。 有什么想说的，等到「演出」结束后再来吧。” “……嗯。” 莫名其妙的打断，莫名其妙的回应，但芽衣并不感到恼火，反倒一个深呼吸，有些难得的放松。 点了点头，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驻足的唐宇，这才毅然决然地踏入那未知的大门。 “等我回来。” “……嗯。”唐宇不禁愣了一下。 但随着紫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门口再逐渐消散后，他无奈地轻笑几声，仿佛要为接下来所发生的「未知」苦恼着。 要是让她现在知道消除「侵蚀」最好的办法是……她反倒还要内耗一段时间并不断找补，又或者像梅比乌斯一样，给自己一巴掌。 所以倒不如……让她现在就这样，一往无前，没有顾虑。 “原谅我，芽衣。” ……………… 随着世界的又一次变化，视野再次恢复清明后，眼前明朗的世界让芽衣一时间感到有些困惑。 不似之前的昏暗、神秘，这里反倒正常许多，书桌、沙发，以及窗台上洒下来的金黄光线，让人感到一些不真实。 “嗨，你终于来了。” 但很快，随着一道慵懒的声音，芽衣的注意力便放到了沙发上拿着一本书的少女身上，更是有些错愕。 “该怎么向你自我介绍呢？ 好久不见？还是……初次见面？” 除开了那一万很长不同风格的褐白长裙外，那亚麻色的秀发与银粉的双眸，芽衣不会认错。 雅致、端庄，脸上还挂着温婉的微笑，与此前的所有风格都截然不同，所以……这就是真正的她？ 真实的「本我」维尔薇，一个……「欺诈师」？ 第190章 不一样的「本我」 “「本我」，最初的「维尔薇」，一个欺诈师。” 望着眼前沙发上的雅致少女，芽衣闪过一阵诧异，但也只是暂时的。 “你好像并不吃惊，是不是普通地有些失望呢？” 见芽衣反应平平，名为「本我」的维尔薇那雅致的微笑带上了些许的苦涩，但接下来芽衣的摇头，倒是让她有些小小的庆幸。 根据之前维尔薇的记忆，以及宇那有些打谜语的描述，早在成为融合战士前，她就已经能变成「另一个人」了，按宇的说法就是……「扮演」。 所以如今要还能见识其他未见的「思维」，她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恶人」说，所有的思维区域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这里是她的另一个谎言，还是你的「谎言」？”说着，芽衣微眯双眸，似是审视。 毕竟就在刚刚，那个变态的思维可谓信誓旦旦，将除她以外的所有「思维模块」给抹除了。 再加上维尔薇本身也是带有欺诈性质，所以真的一下很难相信。 只见维尔薇略显苦恼地说道：“怎么说呢……她的确把连同「本我」在内的所有区域都销毁了。 但没有人规定思维就一定要待在固定的区域里活动吧？而且那里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噢。 蜘蛛的确是有八条「腿」啦，但总还是要从一副「躯干」上生长出来的吧？不过这个「办法」在现实中实现很痛苦就是了。 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对不起啊。” 说着，她给芽衣一个歉意的眼神，似是在问她，能不能接受。 “……我可以相信你吗？”芽衣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反问道。 “……虽然好像没有这个资格，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银粉的双眸露出了认真。 既然那个时候他选择了「希望」，那么自己……当然也有选择「希望」的权利，拥有这样微小的可能。 “……不过信任不信任的，我现在好像也没有这个资格。” 让维尔薇有些意外的是，芽衣虽然依旧没有给出答复，但叹息后，则是对她自己的讽刺。 “不必自责，就算没有你的介入，它依然会来到这里，无非是「方式」有点惨烈罢了。 而且换个角度看，如果不是因为你在那次「见面」后立即投身进了乐土 现实恐怕早就已经乱作一团了吧，呵，这样损失也算减到最小值了。” “……” 苦涩却又庆幸的微笑，但芽衣此刻却是怎么也庆幸不起来，双手更是不自觉攥紧，陷入自责中。 又是这样，而且这一次，却是自己「主动」做出了选择，让这里为数不多的「记忆」成为它的坟墓。 这根本就不值得，它也不配！更对他们不公平！ 并且，就此收手悄然离去？那她更不可原谅这样的自己，更没有那种勇气回到老师的身边。 “唉，你和我一样，是很在意「犯错」的类型呢。”见芽衣的脸色一再沮丧，维尔薇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比起你，它最终会成长到这种地步，或许我才应该负上主要责任吧。 最早是宇发现了它，然后配合阿波尼亚和千劫将它逼入绝境，结果某人的「私心」，它因此反倒学到了很多，更是对宇产生极至扭曲的……「嫉妒」。 所以，它挖了他的「眼睛」，再慢慢折磨，以及后来的「专家」，他们也因此成为了第一批受害者，我也不得不在那个时候醒来。” “……这就是所谓的「后门」？” 「不得已醒来」的机制，芽衣不禁回想起了之前「极恶」所提到的「后门」。 维尔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以这么说吧，当思维区域有超过半数发生「消失」的时候，即使我再不情愿，也要睁开眼睛了，虽然并不能因此改变什么，但至少……也能道个别吧。 因此，做出大大小小的决定都是「指挥家」，毕竟她是与我极为相似，也是极少出现纰漏的思维，但如今看来，即使是我也会出现「纰漏」呢。 也许，「指挥家」就是在那种情况下，看出了那片区域会选择「背叛」，依仗自己的特殊能力，成为侵蚀之律者的盟友，销毁掉所有其他的区域。 但这样一来，「我」反倒幸存下来，留在无人知晓的暗处，不过因为时不时的「监视」，所以交谈的地方只能选在这里了。 而且好在，宇依旧值得让人信任，再加上她们现在正被「首战告捷」的喜悦有些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呵，为了彻底消灭你，她们还真是「煞费苦心」了呢。” “那……凯文、帕朵和梅比乌斯呢？他们的牺牲似乎毫无价值。” “嗯，毫无价值，也不该发生。” 维尔薇点头又摇头的短暂，不禁让芽衣疑惑地缓缓蹙眉。 “往世乐土的「最强者」和「主人」，当然是优先解决目标，而她可以不动声色地帮它完成这件事，这一点还是很容易想到的。 对凯文的话，她应该会这么说吧，希望他成为至关重要的奇兵，通过她的「凯文毁灭按钮」。 她的本意是欺骗，但却是实话，那是专家的手笔，后门也确实存在，所以既然她想关上那道门，那就不让她关上就是了。 菲莉丝也是一样的，她消失的时候，它尚未归来。 他们现在应该待在同一个地方，只要在解放的时候，也会将他们一起解放。 而梅比乌斯，甚至已经识破了她的谎言。”说到这里，维尔薇偷偷地瞄了一下芽衣此刻的表情。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我也想把揭示的权力交给她，毕竟某种程度来说，她也是「左右为难」的人之一，所以她老是和他们吵架。 不过，你很快就都能知道答案了，不仅是对你，也是对「我们」。”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芽衣也不可否认，这的确符合梅比乌斯的风格。 “那……爱莉希雅呢？” “……” 当一提到较为关键的名字时，维尔薇很明显地停顿了一段时间，但随后整个氛围的沉闷，则又让芽衣知道了一个不愉快的答案。 “虽然我也不想相信，但律者……似乎确实将她的数据全部删除了。 那个维尔薇不希望有人发现凯文仍有复生的可能，才伪造出凯文已死的档案。 宇到现在也仍有价值，因为它们要让他保持「清醒」要让他「明白」。 但爱莉希雅……她消失那晚，打字机还没有被破坏，所以原因··…抱歉，那是我醒来之前的事了。 也许，让我们四分五裂，挑起英桀之间的冲突，的确是律者的目的之一吧。”说着，她又有些歉意缓缓垂下了脑袋。 而了解到事件的全貌，芽衣也是缓缓呼出口浊气，但接下来，可就不是感叹或者感伤，因为此刻已然有未尽的事。 维尔薇也是心领神会，说道：“那么必须去做的事情，也只剩两件了。 第一件，战胜那个维尔薇，将你从我的脑海中解放出来，这会是一场苦战，搞不好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她干掉。 至于第二件事就更有难度了，战胜侵蚀律者，尽可能达成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算「圆满」的结局。 虽然这里的宇并不会「生病」，但他的能力依旧是把「双刃剑」，所以我不得不悲观些。 就好比，我们都是能正常运行，几乎永动的电脑数据，但他不一样，一旦按下特定按钮，他的「存档」随时都会灰飞烟灭。 所以，你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吗？” “……” 闻见这两件事与自己的相差无几，芽衣倒也省下了不少的言辞，而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直接说道：“走吧。” 至此，维尔薇也是惊喜地轻笑道：“谢谢，不过，要换成她们往常的打扮，难免还是有些害羞呢。” 说着，她又似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只不过这一幕，还是让芽衣的心里感到莫名的违和，毕竟她和其他的「思维」给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难以形容。 ……………… “需要找些什么来调整状态吗？” 毕竟这里是维尔薇的思维，芽衣自然是没有催促或者过问的资格，而且经过刚刚的交谈，她发现「本我」的一个特点，那就是自卑。 没有凯文强大，没有梅比乌斯的野心……更没有唐宇的「疯狂」。 只见维尔薇再次调整此刻的衣着，深吸一口气，最后摇了摇头，戴上了标志性的魔术礼帽。 “不用了，只是再次穿成这样，一时有些不适应而已，我也不想借着这种理由来拖延时间。 况且，「那种东西」，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最好的证明，肯定还是以一场精彩的演出来谢幕，这是魔术师，也是我的方式。” 而且，一个老顽固都能出尽风头，这次，也该轮到自己了。 “好。” 芽衣点了点头，随即手中出现的火红水晶，微光再次闪烁，静雅的书房就此消失不见。 下一秒，两人再次回到了那诡异的剧场当中，见水晶还完好无损地躺在自己手中，芽衣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一次性的道具，不然……就算是思维世界，自己也是会愧疚的。 维尔薇见此便是轻笑道：“宇真的很信任你呢，不过……这才像他嘛。 即使碎的体无完肤，但依旧对「律者」抱有期待。” “……他的期待已经得到了很好回应，我…「我们」，就是最好的证明，一定会被看到。”芽衣也是一个深呼吸，紫红的双眸再次露出了坚决和肯定。 转眼望去，原本陷入沉眠的俱利伽罗也已然恢复清醒。 “好了，我们走吧。” “等一下，你不会是想骑这条龙吧？” 正当芽衣要跳上去的时候，却发现维尔薇有些寸步难行，嘴角略有抽搐，脸色更是有些为难和惊慌。 似乎勾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 “……准备好了吗？” 但芽衣非但没有给维尔薇回答，而是挑了挑眉，拉过了她的手，直接往飞龙的方向走去。 “诶？等…等等？！不要拉我，我还没……”维尔薇试过反抗，但显而易见，刚醒来的她可不比一个律者力气大。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芽衣的嘴角倒是有些微微上扬。 “啊——！！！” 下一秒，随着一道破空，一道出乎意料的惨叫响彻了此刻的地方。 不知怎的，从维尔薇紧紧抱着自己来看，芽衣倒是确认了一件事，心情顿时难得地有些愉悦。 —————————— 咔！ “这……算系好了？” “嗯，只要这个没再弹上去，扣子没松就是系好了。” “可是……这真的不会掉吗？我看那边的圈有好几转。” “……不会的，里面不还有一个安全带吗？” 滴！滴——！ 轰！ “啊！” “……” 随着设施的启动与振动，身旁的少女忽然抓紧了自己的扶手，唐宇的嘴角忽然有些抽动。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怯懦的表情，不禁觉得还有那么点可爱？！ 毕竟之前，她给自己的形象可是疯疯癫癫又浮夸又爱扮演的「魔术师」啊！ “你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新的灵感，要从一次大胆的「体验」开始，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答应了，当时那笨……爱莉希雅可是录了音的。” 这算哪门子体验啊？！ “那也不算！那是「指挥家」不是我！”短短几秒，瞧见自己的双脚已然悬空，维尔薇便闭着眼睛反驳了回去，双手紧紧抓着扶手不放。 “……” 怎么原本的性格会这么反差啊？！ 咚！ “咦？怎么故障了？” 随着过山车的又一次振动且停滞，伴随着轻微的失重感，以及唐宇那诧异的语气，维尔薇这才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眸。 然而…… 由于第一排的缘故，首先映入眼帘的，除了自己缓缓晃荡的双脚，便是长长的轨道，以及缩小的建筑。 与此同时，剧烈的推背感席卷而来。 “诶？”维尔薇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染上了苍白。 哗——！ “啊——！！！” 下一秒，出乎意料的惨叫，传遍整个过山车。 “唐宇我讨厌你——！” 第191章 一人秀 宽阔的平台，宛如能献上宏伟演出的舞台上，随着远方传来的一声怒吼，台上的“魔术师”眼色闪过了一阵疑惑。 直至视线中缓缓出现一道飞龙的身影，疑惑转变成错愕。 “那是，雷之律者的……” “我想，出于尊重，你至少应该记住我的名字。” 下一秒，两道身影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而打断她，正是本应被困起来，在痛苦中消亡的芽衣。 “不可能，那片区域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只见「极恶」微皱眉头。 但在话音刚落，她就发现了芽衣身旁还站着位模样与自己无异的少女，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只是看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她不免有些失望，而芽衣则是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至少找到了一个弱点，不过现在也不太可能用得上。 虽然局势转变如此突然，但当「极恶」看到了与自身完全一致的存在后，甚至不需要多做思考就能得到答案。 “果然，我们都只是可有可无的「节肢」，而你才是那个唯一的「躯干」，对吗？ 只要我还没消失，你就能永远存在，窥探这里的一切，跟那个只会偷窥的小丑一样。” “唔…唉……咳咳！” 刚刚还一副担惊受怕的维尔薇，闻见某件事后，脸色瞬间露出了短暂的不悦，状态也在这时缓缓调整过来。 只见她故作咳声，带着较为友善的语气试探道：“肯定不是「可有可无」啦，虽然「躯干」是对的，但‘小丑’……恕我不能苟同。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你好？” “……呵。” 只是，自己的这份友善，对方那讽刺的微笑，似乎并不领情。 “时时刻刻被那个小丑念‘睡前故事’，那可好极了！ 你终于有勇气出现了，对吗？” “说是勇气，也不至于……” 维尔薇挠了下脸颊，继续说道：“我曾经对指挥家撒过一个小谎，我总觉得，应该在一切结束前告诉你真相。” “一切结束？真相？”「极恶」挑了挑眉，但下一秒望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所谓计划的「关键」一环，那个叫「维尔薇」的人，她凭什么能做到？ 但既然她们都是维尔薇，那还是别拐弯抹角。 “我们从未见面，所以我也无法告诉你，「你究竟是谁」，你一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吗？” “……”那个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恶人」，第一次睁大了双眼，但转瞬即逝。 “欺诈师的又一个「谎言」，是吗？这……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你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局势并不对等吧？” 嗯，毕竟现在的她，是自己被侵蚀过后所剩下的全部「数据」嘛。 维尔薇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苦恼道：“如果你真的不复存在，那么我也会消失，所以想来想去，我现在依靠的，也只有「奇迹」了。” “……呵，奇迹？！” 一时间，「极恶」都有点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真的「本我」了，这个单词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地有种荒诞。 「螺旋」的英桀，真正的维尔薇，现在却要靠不知从何而来的奇迹拯救自己？ “还真是意外之喜呢，不过呢，你还是最好期待一下吧，最好比那片黑暗还要深，只有那样，你的「幻灭」……才更有被欣赏的价值！” 言毕，随着露出狰狞的微笑，「极恶」一个响指，宛如戏法的变化，以维尔薇和芽衣为中心，三架炮台就以三角包围的形式出现。 轰——！ 但不出几秒，紫红的雷光扫遍全场，炮台的火光还没迸发，就被雷光席卷成为了废铁。 不过…… “又是这种力量……”再次看见「极恶」身上的墨绿迷雾时，芽衣不禁蹙眉，啧了一声。 “呵呵~瞧，你渴求的奇迹，已经站在我这一边了。”而「极恶」望向两人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轻蔑和讽刺。 “诶？是吗？” 不过维尔薇却是歪了歪脑袋，仿佛是学着「极恶」刚刚的动作，也跟着打了一下响指。 啪！ 紧接着，方才还围绕在「极恶」身上的迷雾，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任何征兆。 “什么？！” “毕竟切割……我也很擅长呢。” 维尔薇轻笑着，似乎在陈述着微不足道的事实。 “……呵，算了，我原本不想把这里弄得太糟糕的。” 「极恶」苦恼地摇了摇头，这倒是有些小看她了，但转念一想，毕竟都是自己，那也见怪不怪了。 随后，只见她拍了拍手，忽然一巨物从天而降，将她淹没，那是一顶巨大的螺旋魔术礼帽。 紧接着，螺旋转动，礼帽开始伸展，搭载各种炮台的战车就此形成。 “既然你们都不在乎，那就这一幕，还是更喧闹一些好了！” 话音刚落，其中两架炮台火光迸射，两道毁灭性的光束倾斜而出，直奔芽衣与维尔薇。 “嘁！” 芽衣不甘地嘁了一声，和维尔薇侧身闪过了那两道光束。 本来那还在的屏障就已经很烦人，现在这个移动堡垒，更是让人难以接近。 但此刻，「极恶」可没心思理会两人的思绪，而是毫无分别地狂轰滥炸，脸上的微笑更是愈加地狂妄和狰狞。 她要将你们两个囚禁在这里，这片黑暗中，和她一起，永无止境！ “别急着离场噢，我可爱的观众，真正的高潮，现在才要到来！” 不过，维尔薇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毫无波动的表情，倒是给了芽衣一点猜测。 难不成……还有后手？ 下一秒，维尔薇的发话，证实了芽衣的猜想。 “犯下的错，就得自己来解决，还是用更实际的「演出」来进行说明吧。” 说着，她的身影忽然消失在视野中。 “什么？” 「极恶」看起来很吃惊的样子，那么看来，她也仅仅只是一个「欺诈师」。 “嘿！我也能上台吗？” 砰——！ 一道出乎意料的声音以及一声巨响，平台上的局势瞬间扭转，而这道声音，在场所有人的不陌生。 “魔术师？！不可能，我明明已经……” “别太早下结论噢，我可爱的观众，因为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 随着迸发的几道光束以及炮弹被忽然出现几顶礼帽轻易化解，「极恶」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甚至带上了些许的惊慌。 因为，那正是曾经被她抹除的，天慧的「魔术师」。 因为她那饱含热情又浮夸的语气，代表着演出还没有结束！并且接下来，深蓝的火光接踵而至！ 轰——！ 那正是救世的「专家」。 “说了多少次了，我没兴趣参与这种事，别每次叫学者出来的时候，都喊错人。” “噢~对不起，女士！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轰——！ 伴随着几顶礼帽的出现，飓风与轰炸的袭来，「极恶」的行动已被牢牢牵制，构筑的屏障已残破不堪。 那正是旭光的「百味」与戒律的「学者」发起的反击。 “哎呀，这次不小心变出了两位朋友呢！” “竟然把两人混为一谈，就像在说糖和盐没有区别一样……”「百味」的慵懒比喻依旧令人苦恼。 “嗯，我和她的差距远如日月，虽然光芒出自同源。”「学者」的委婉言辞也还是夸张。 “实际上，是四位朋友啦！” “……” 随后，「指挥家」与维尔薇·型号五的出现，局势逐渐演变成完全不同性质的压倒性。 深蓝的炮火、直线的轰炸、不断的飞轮、化解的攻击、飓风的牵制，已然将「极恶」的战车逼入了绝境。 “这……不，是你，在重新分割思维，破坏我的「能力」？这就是所谓的奇迹？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你？别开玩笑了！” “毕竟是自己的思维，就算被你销毁，只要重新「扮演」，很快就能找回来吧？不过有一点你又错了，那就是「相信」。” 说着，重新显现身形的维尔薇摇了摇头，但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又一个与她无异却又不同的她。 “吾名为「群」，只有现在这样，才算是我，「维尔薇」。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当所有的「我」汇聚成「螺旋」之时—— 螺旋之铭，就此显现！” 只要自己愿意，那么自己就可以，毕竟……在五万年前的某一天，某个已被万人唾弃的朋友，就证实了这一点。 而他……却是某人口中的笨蛋、混蛋、愣头青、老顽固、同志。 那么现在的自己……也对起他称呼的「同志」了吧？ 轰——！！！ 随后，所有思维汇聚在一起，耀眼的光辉与「极恶」迸发的光束碰撞在一起，剧烈的轰鸣，仿佛让时间陷入停滞。 ……………… 最后……准确的来说，是她自己的「最后」，一切又回到了那被阳光撒进来的书房。 但自己分毫未变，唯一产生异样的，则是眼前已陷入虚幻的「自己」。 虽然「极恶」并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但内心产生的答案，又让她不得不接受。 引导双方拥有的「全部」，进行了最简单直接的碰撞，而现在结果，也很明显。 “所以，这就是结果？事实上……我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 维尔薇的回答，倒是让「极恶」有些哑言，却又在情理之中。 索性，她又换了个话题。 “那个时候，我们死在月球上了，对吗？” 但对此维尔薇还是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吧，「我们」。” “「我们」？哼！别把你和我们相提并论，我们只是蜘蛛的「节肢」而已，不像你，你这个…… 嗯？” 正当「极恶」想要反驳之时，却才发现，此时眼前的少女与之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像是缺少了什么。 随着对方的身影也开始有种莫名的虚幻，「极恶」这才诧异地睁大眼睛。 “你……” 而回应她的，则是一个苦涩的微笑。 “看来是分割了太多次自己，现在，「我」也是和大家一样的「节肢」了。” “但是……为什么？” “真是想在最后要和剩下的大家好好道个别啦，还有剩下的「自己」，毕竟很快…… 我也会和你一样，彻底消失。” 第192章 谢幕?开演! “不过有一点我真的要好好纠正你一下，宇他并不是小丑。 虽然，他的确不懂得怎么‘怜香惜玉’，但他却实现了很多我们都未曾敢做出的决定。 「超前」的灵感、激烈的想法、「我能改变一切」的野心，虽然它们既不适合「那个时代」，但也因此，他才会是「我们」的同志。” “……” 维尔薇罕见的严肃，「极恶」即使还是恶狠狠盯着她，但此刻的气势却是弱了许多。 毕竟不可否认，她说的也都是事实，即使唐宇那「谦卑」的语气让人，讨厌，但他的确走在了「她们」的前面，更是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但也因此，才造成惨剧的发生…… “呵~说到底，你这么一直强调，不过也是为了曾经丢下他等死而找的一个安慰人的借口。” 是啊，当时他还傻乎乎的拿着拟态魔方找他们一个个录入意识数据等一系列「记忆」样本，而他们却「不作为」，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何等的讽刺…… “又或者，你是在向他，或者「他们」进行一个「我也可以」的证明。？”说着，维尔薇轻笑着歪了歪脑袋。 “哼，她又不是他，一个种子的结果而已，她凭什么能做到？我原本也可以消灭侵蚀之律者的，只靠我一个人……”「极恶」没好气道。 “嗯，确实。” 维尔薇并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那显然，不是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局，你知道承诺的重量。” “哼，既然知道的话，那你怎么不为之做些什么？再次袖手旁观？再次看他上演「约束之惨剧」？甚至「从未来过」？这对你们，甚至对她来说，就是‘最好’？ 这样的「相信」，连我都觉得虚伪和恶心。”「极恶」的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刚刚褪去的失望再次显现。 “……呵。” 不过好在，维尔薇轻笑着摇了摇头，「极恶」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虽然我选择「相信」，但这一次的「谢幕」，可不会像上次那么潦草。” “……哼，也就这样了，那么……再会了。” 虽然此时「极恶」的模样已然模糊不清，但她的语气，维尔薇知道，她的脸色也没之前那么难看了。 “嗯，再会。”她点了点头。 “哼，你最好……”说着，她那模糊的身形开始龟裂、消散，似是不饶人，但又似是一种「祝福」。 “祈祷不要有这种事。” …… 视线，再次回到那晦暗，但又明亮的平台上。 那曾经错误地象征着「极恶」的形体彻底消散了，在她脚下，只留下一朵渊黑色的水晶花。 “果然，我还是不擅长看对方的眼睛啊。” 维尔薇俯下身去，将漆黑的花朵郑重地放在掌心，思绪不禁有些发散。 也是，把「它」留在你那里，才是最稳妥的，毕竟，只有自己才了解「自己」，也才能阻止「自己」。 “好了，拿去吧，这是最后的礼物，带着她去找伊甸，千万别弄丢了噢。” 随后，她似是释怀地轻笑一声，望向了身旁的少女，将手中的花朵递出，但与此同时，她的身形，也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异变」。 “维尔薇，你……”芽衣不禁错愕。 在将水晶花放到芽衣手里后，维尔薇这才发现自身的变化。 “啊，多半是没救了吧，在出发前我们就想到了，不是吗？但还是要抓紧时间，毕竟我得在自己完全消失前，把你从维尔薇的思维中送出去嘛。” “……谢谢。”望着那释然的微笑，芽衣抿着嘴，艰难地开口，目光望向了手中的水晶花。 “这朵水晶花，原来你也是「秘密」的守护者之一吗？” “呵，说是守护者，也不如伊甸和苏他们守的严啊……”维尔薇似是讽刺地摇了摇头。 “芽衣，你现在可能还不明白，为了不让某个笨蛋「重蹈覆辙」，你对整个计划有多关键，但没关系，苏会让你明白的，而这，就是最后的拼图啦。” 维尔薇那仿佛松了口气的模样，芽衣的内心更是莫名地感到发堵。 “你看，爱莉希雅总是这样，既是一切的开始，又是一切的结束。 多么奇妙啊，你一直要去做的「那件事」，最后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 赋予「现状」截然不同的意义。 不过说到这里，我也希望有一件事，芽衣你要明白并且能够做到。” “嗯。” 维尔薇那温婉的双眸带上了些许的认真，罕见地没有望向别处，芽衣也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把宇弄丢一次了，那么我希望，作为「现在」的你们，作为他的学生、朋友，可不要再让他做傻事了。 爱莉希雅那么钟意你，但你也别像她一样，凡是他有撒谎的嫌疑，也不要顺着他的意。” 说着，不仅是维尔薇，甚至连芽衣的脑海中也缓缓浮现出那道与唐宇极其相似的身影。 “我会看好他的。”芽衣呼出一口气，认真地给出了答案。 这不仅是为了他们，更是为了自己。 维尔薇，也是早有预料，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认真」这一点，你倒是比她好多了。 那么现在，也许……你能够见证「螺旋」的尽头了。 「我们」会合二为一，成为「完整」的维尔薇。” “……我能做些什么？” “还记得交换「全部」的时候吗？”维尔薇忽然意有所指地一笑。 下一秒，几道相似但又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要「敞开心灵」就好啦~” 随后，就在芽衣的眼前，原本都应该是「同一个体」的思维，现在正站在她的面前。 “啊，让我也学一下大反派吧~永别了，我最可爱的观众~！” “你做得……也还算不错。” “唉，没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真遗憾。” “噢！到我了到我了，芽衣女士。” 望着向自己举手，明显比其余思维更热情的，芽衣大概也猜到她是哪种身份了。 她不禁微笑道：“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指挥家」。” “嘻嘻~毕竟按唐宇同志所说，「主角」总是最后一个登场的嘛。 虽然也想让「五号」那孩子来见见你，但她实在太害羞了，以她说话的速度，你可能在对话结束前就会和我们一起当场去世了。” “……呵，那还真是遗憾。”对于离别之际再次见识不一样的性格，芽衣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那么，出于时间关系，我还是把机会留给那「可能」的未来吧~” “而至于我……就不必多言了，接受真正的「螺旋」之铭吧。” …… 随着光芒再次闪过，刚刚的那几道身影再次回到眼前的少女身上，而她，也还是往常那般，挂着温婉的微笑。 “最后，还是回到我这里啦。 螺旋的「尽头」，也就是它的「原初」，很合理，对吧？ 用真实创造虚妄，以矛盾反转意义，最后，再以存护赋予记忆。” 说着，就在芽衣的眼前的，金黄的光芒再次闪耀，名为「螺旋」的刻印逐渐凝聚。 “拿去吧，芽衣，真正的「螺旋」之铭。 这是我能完成的…全部的「布置」了，我能做到的事，你也一样可以，然后…… 就去揭开所有的谜底吧，完成我们「未尽」之事。” ………… 「“呵呵，要我说，其他思维都不算是你的‘秘密’，这才是你最大的‘秘密’。” 过山车下，望着好笑地看着自己大喘气的青年，再望向他手中的柠檬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后，这才拿走了他手中的饮料。 “明明是‘魔术师’闯的祸，干嘛我来背。” “那你们不还是‘同一个人’嘛，爱莉希雅没跟你说过，别私自去窥探别人的‘私事’吗？ 虽然她可能会很期待别人去发现，但也得看她也没有准备好啊。” 唐宇自顾自地说着，便搅拌着手中的橙汁，而自己的视线，则是顺着他提到的对象，望向了礼品店内，在仔细挑选照片的粉发少女。 “你这么在意她？” “……肯定啊！”唐宇愣了一下，但最后瞄了一眼礼品店，这才肯定道。 不过这个回答倒是让自己有些意外，毕竟回答的有些干脆。 “毕竟整天挂着个笑脸，已经够笨了，要是哪天出了意外，作为‘监护人’，我不得心疼死？” “……”我收回刚刚的惊喜。 “嘿！我拿到照片啦，你们在聊什么呢~？” 也就在这时，礼品店内的少女已然拿着照片，兴冲冲地来到他们面前，见他们聊的“起劲”，她不禁也有些好奇。 “在抱怨你抛下战友呢。” “诶~？！真的吗？维尔薇~？” “唔！才没有！” 虽然那个时候，他给自己的初印象真的很没心没肺，但后来也才知道……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那么放纵的欢乐。」 ………… 随着名为「螺旋」的刻印真正落入芽衣手中时，维尔薇也是安心地笑了笑，随即缓缓闭上双眸。 也就在这时，世界再一次发生改变，也是破碎的改变。 ……………… 再一次睁开眼时，剧场已经不复存在，游乐园依旧在正常运作中，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场空梦。 “我……回来了吗？” 但随着视线的周围观察，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失落了些许，毕竟之前的那两个人，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唔……！” 但在她彻底清醒过来的同一时刻，头部传来的剧痛 几乎又要让她再次昏厥过去。 “还真是……不那么轻松啊。” 虽然剧痛仍在持续，但少女不再为此发出任何一声闷哼了，因为她知道，这份痛苦，正在她的脑海中，开凿出「反攻」的关键。 然而，可惜的是，随着眼前忽然出现成群的褪色怪物时，芽衣不禁蹙眉，但身形已然化为了紫红的雷光，扫向了面前的怪物。 “非得是这个时候吗？” 她的敌人，似乎也同样知道这一点，而并不是遭遇，而是设伏。 但芽衣的反抗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脑海中的开凿依旧剧烈，「螺旋」的刻印还没有得到完全适应。 随着视线时不时地模糊，速度，也愈加地迟钝。 “……嘁！倒霉。” 就在芽衣暗骂一声的同时，怪物的长枪已来到了面前。 叮——！ 但很可惜，随着琥珀色屏障的反噬，长枪连同怪物都被击飞了出去。 然而下一秒，忽然传来的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让芽衣不禁震惊地睁大了双眸。 “吼噢~？就算是「遗物」，也会这么大的作用啊~？” “这个声音是？！不，不可能！” 因为这是不可能，毕竟之前的种种表明，「她」的数据已被尽数删除，那么此刻，她所听到的声音，只可能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伪装者」。 这么想着，她艰难地将视线转向了声音的源头，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此刻却莫名惊悚的琥珀色双眸。 随后，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涌上心头。 “哎呀呀～还活着呀？那接下来，我是不是该这么说~？呵呵呵呵~? 嗨~感觉如何~？” 侵蚀之律者……以最「恶毒」的样子，出现在了少女的面前。 第193章 虚伪 至深之处，早已被暗红渲染的晦暗圣堂之上，伊甸便从阿波尼亚的口中得知了侵蚀之律者的存在。 但在接下来阿波尼亚身上出现的「异变」，伊甸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样的代价。 又一位重要的朋友即将离去，伊甸轻抿着嘴，情绪不禁有些沉重和哀伤。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伊甸。” 阿波尼亚依旧是摇了摇头，带着温婉地说道：“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将原本就要踏上的道路稍稍提前。 我很庆幸，自己提前将那朵花托付了出去，格蕾修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会保护好它。 所以，去找她吧，伊甸。” 听闻阿波尼亚已将「钥匙」交给格蕾修后，伊甸便又回想起他们也是做了一样的选择。 “……苏说，凯文在消失之前，曾将一样东西托付于他，想必他也怀有与你相同的想法吧。 如此一来，能确定其中三把「钥匙」仍安然无恙。 而维尔薇，此前芽衣小姐就已经出发与她会合了，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决断。” 阿波尼亚也仅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在与千劫的「触碰」中，虽然只是仓促一瞥，但她依稀看见了她的身影。 即使她已无法探知维尔薇的情况，但她相信芽衣的执行力和维尔薇的决断。 “我会赶在律者之前找到苏和格蕾修，聚集所有的「水晶花」，令它们发挥原本的作用。”伊甸认真地说道。 “嗯，也让那两个晚上的「秘密」，重见天日，让本应连结的丝线得到真正的实现。” 「他们」，本不应被「谎言」误会至此。 轻柔的叹息声自寂静中飘散，如同对于受难者最后的祝祷，片刻的静默后，沉重的视线再度落回到伊甸身上。 毕竟最为难过的，便是像伊甸这样，知晓双方内心，却又无法道出，从而产生了无法言明的误会，这种感受最为痛苦。 两次「谎言」，某种程度上，足以要了那些重要的人半条命…… 不过对此，伊甸依旧没呈现任何明显的悲痛与颓势，反而是深吸一口气，脑海不禁再浮现出部分的记忆。 “就此告别了，阿波尼亚。 谢谢你最后的「戒律」，请庇护我吧，在我完成所有的未尽之事前。” “请保重，虽然我已经无力再做什么了，但是，我将在那片数据构成的混沌之中，为你献上祝福。 祝愿「你们」，能够步向那个更好的未来。” “……呵，应该，会有这么一天的。” 这一次，伊甸并没有祷告般地附和，而是再次挂上淡雅的微笑，坚定地选择相信，相信脑海中他所「希望」的，那个「可能」的未来。 “就像他说过的，我「保证」过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呵，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着，伊甸已然转过身，投入了黑暗，在她的身后，唯余一片静寂，而她知道，那里很快就要陷入比寂静更加暗沉的渊海。 当惯于记述时代的唱诵者成为了记述的一部分，她又会将故事引向怎样的结局？ 也就在这时，她的脑海内又浮现方才的画面，那是她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真正的畅谈。 “悲剧并非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 这一次，再一次把那个笨蛋拉回来后，也别再让另一个笨蛋，甚至是自己……都留下遗憾了。 ……………… 空旷的游乐园灯光依旧，设施如常运转着，只有两名少女相对而立，看上去似乎无比亲密。 可其中一人充满敌意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分割出无形的壁垒。 “你……” 望着眼前与粉红截然不同的紫蓝，以及那「格格不入」的琥珀色双眸，样貌却与爱莉希雅无异的“少女”，芽衣紧紧握住刀柄，蓄势待发。 “啊呀~只是一会儿没见，就把我忘了吗~？芽衣竟然这么绝情，我好伤心呀~” “少装模装样了！”芽衣稍微难以抑制住怒火，厉声喝止道。 “我们都很清楚，你不是她。” 过之而不及，异常刺耳的翻译腔，些许妖娆的眼神，这样的形象在芽衣心中的形象完全不同，甚至更加地恶劣。 故作姿态，丑恶至极！ “嗯……好吧，这么不解风情的话，我也没有必要继续表演下去了。” 见芽衣这么不配合自己的「重逢」，“少女”的表情露出短暂的扫兴，但随后那妖娆的笑容再次露出，语气依旧有着那么一丝妩媚。 “哎呀，真是想不到，居然会被「朋友」反将一军呢，毕竟同为受害者，我明明这么信任维尔薇的。” “「信任」？恐怕并非如此吧。” 芽衣的眉头从未舒缓过，能从它口中听到“信任”和“受害者”一词，她倒是讽刺地冷哼一声，更是加深了想对它千刀万剐的想法。 然而，也就在下一秒，太殛之钥更是很好地代表她的心情。 “别这么说呀，我的好芽衣，我在他们的记忆看到过，她是这样称呼你的，没错吧？” “少女”歪了歪脑袋，顺势想要靠近，好好看看芽衣此刻的表情。 唰——！ 不过，几道雷光落地，宛如不可分割的壁垒，让眼前的“少女”靠近不了半步。 “诶？” 而芽衣此刻望向它的眼神中，只有冷冷的杀意。 可以肯定，它比之前遇到类似语气的人，都更加地让人恶心和憎恶，光是摆着这样一副模样，她就一直保有着拔刀的想法。 但“少女”不以为意，反倒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脑袋。 “怎么生气了？真奇怪，我明明用着你熟悉的样貌，温柔的目光，还有你喜欢的称呼，为什么你却一点也不开心呢？ 总觉得……你好像很讨厌我？真不知道维尔薇和你说了些什么，不过没关系，稍后有空的时候，我会好好阅读她的数据的。 但在此之前，我还是要特别声明一下，我对你可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噢~?” 是啊，同为律者，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和谐」，可上一次这样类似的，已经被琪亚娜烧成灰烬了。 “为表诚意，还是重新做下自我介绍吧。 我呢，是诞生于生死间隙中的律者，以信息和数据为主，依附于某种实体的媒介而存在。 用你们更熟悉的话来说，侵蚀之律者，这就是我的名字~?虽然我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太过粗放呢~” “那你为什么要变成爱莉希雅的样子？和宇的眼睛？！”似是实在受不了她那刺耳的语气，芽衣压着怒火，再次质问道。 对方单用爱莉希雅的模样，自己就已经感到虚伪和厌恶，但忍无可忍并下达死刑的是，那双眼睛是被活生生剥离的。 “噢？芽衣在意的是这个吗？” 侵蚀之律者似乎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随后又带着些许期待的回应着。 “原因很简单呀，除了想让芽衣倍感亲切外，当然也是因为…… 你不觉得，我配上这副外表以及这双眼睛之后，特别可爱和温柔吗？” 说着，它还特意摆了个看似可爱的捧脸姿势，同时展示般眨了眨本就不属于它的眼眸。 滋滋—— 芽衣还未开口，手中太刀再次迸发的雷光已经替她回答了侵蚀之律者的虚伪。 紧接着，依旧是芽衣那未曾改变的带有寒意的目光。 一无所知的一味模仿，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别这么看着我嘛，芽衣，我是真心的，难道只因为我是「侵蚀」，就连选择外表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你会这么说，倒确实挺让人意外的。”望着眼前的冒牌货还故作可怜地疑问着，芽衣反倒荒诞地感到可笑。 “谁让我接管了「她」的数据呢。”侵蚀之律者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我，也就是现在的我，更加珍惜这独一无二的美丽外表以及这双全知全能的眼睛。” “……” 虽然对方的炫耀让自己很是恼火，但芽衣依旧选择让对方继续展示自己的「成果」。 毕竟律者嘛，只要一有点实力，总会有「得意忘形」的时候，当然，也包括芽衣自己…… 而对方接下来的话语中，也让芽衣发现了不对劲。 之前维尔薇告明确诉过自己，爱莉希雅的数据已经被「删除」了，但到了它这里，却变成了接管？ 它何必……撒这种毫无意义的谎？还是说…… 另有隐情？ 第194章 「受害者」 轰隆——！ 游乐园中，巨大却又残缺的蛇影被紫红雷光的划破，化为了一触即溃的迷雾。 但迷雾并没有因此消散，而是化为了欲要毁灭一切的烈炎，以及「男子」的烈拳。 诸如此类的，还有「魔术师」的战车侵袭，反反复复，永不停止。 「“他们一直在这里噢，侵蚀完成后，他们就成了我的一部分，与此对等的，‘我’也成为了他们的一部分。 正因为我曾经是一片空白，所以才能全然接纳他们的一切。 我得到了他们的数据，领略了他们的经历，也继承了他们的确情感和意志，你完全可以看作是英桀们生命的延续噢。 开心一点嘛~好不好~？”」 砰——！！！ “呼…呼……” 就因为不远处坐着的那个不可名状之物，用着她的样貌，用着她的声音，模仿她的语气，自己真的忍无可忍，随即拔刀。 而它也对此非常配合，还故作俏皮地打了个响指，美其名曰：让她展示真正的「自我」。 而且，对于把它送至乐土的大恩人，它还是很宽容的，肯定得耐心一下的，不是吗？ 随即，便出现开头那一幕，随着它那隐隐发光的琥珀色双眸，往常那熟悉现今却如此陌生的身影对芽衣兵戎相见。 没有感情的傀儡，虚伪、可憎…… “啧……” 虽然方才的“傀儡”让自己节节败退，但好在某个老顽固的刻印，自己还能有多余的时间喘口气。 而它这细微的不悦，倒让芽衣有些解气。 不过下一秒，侵蚀之律者还是那副俏皮的样子，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这下芽衣也该明白了吧，这种战斗是没有结果的。 不过明明知道自己毫无机会，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发起攻势，呵~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呀~” 是啊，所有遭到侵蚀的信息都会被它化为己用，乐土庞杂的数据也会成为它最有力的支柱，那么自己就不能轻易使用自己的权能。 而它对自己的「消遣」，就是看中这一点。 “唔……” 忽然，异样的刺痛如同利刃袭向脑海，芽衣一个踉跄，将已到嘴边的惊呼咽了回去。 侵蚀之律者的声音仍然盘旋于她的耳畔，却因为不断袭来的疼痛变得逐渐模糊。 “你看，我早就说过了，我完全没有伤害你的企图。 这下你该相信了吧，我们真不是敌人噢，恰恰相反，我……” 眼前，侵蚀之律者的双唇还在不断开合，但它的声音却像隔着层无形的屏障，听不真切。 但芽衣明白，这并不是「侵蚀」，要不然，它也不会在这里跟自己大费口舌。 毫无疑问，那正是维尔薇的「螺旋」刻印在完成自己的布置，意识到这一点后，痛感也如潮水般褪去。 而侵蚀之律者的声音，也再次恢复了清晰。 “芽衣，真的不打算再和我好好谈谈吗？你想要的一切答案，都可以由我来告诉你噢？” 看来，在与苏会合之前，她的确有拖住侵蚀之律者的必要，或者说，蓄势待发。 “哼，这似乎并不是在征求意见。你没有给我其他的选择，不是吗？” 见芽衣已然收起了太刀，虽然语气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但侵蚀之律者欣喜地合起了手掌。 “呵呵~我就知道！像芽衣这样面冷心热的女孩子，才不会忍心拒绝我呢~ 那……该从何说起呢？噢对了！就从芽衣最想知道的部分开始吧！” 说着，只见它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游乐园的场景忽然开始扭曲、变换。 当炫目的灯光再度亮起时，眼前的陈设已不复当初。 “摩天轮？”芽衣不禁蹙眉妄想身旁的律者。 “我记得……爱莉希雅是这么对你说的吧？”侵蚀之律者并没有回答芽衣的问题，而是故作期待地轻笑着。 随后，它故咳几声，模仿着说道：“「一起去那座迷雾笼罩的小岛，去那场最后的宴会发生的地点，也一起见证第十三律者的诞生和结束。」 呵呵~来吧，芽衣，那时的约定，我们现在就去完成！ 接下来，就是互相倾诉的时间了，就像是……约会~?” “……” 此刻，摩天轮下，两人的表情形成了特别的对比，一个充满了期待，而另一个，则是无尽的寒意。 …… “哇~原来从摩天轮向下俯瞰，是这样的景色啊。 我似乎能理解，为什么她们会特意开辟一片空间，来存放这些看似毫无意义的内容了。 但也仅仅只是摆来看，从没实现过自己想要的心愿，有些遗憾呢。” “……”果然，再美好的事物，都会有被讨厌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来自摩天轮的记忆，芽衣还停留在跟刘思宇独处的时候，而如今再次刷新，不免有些厌恶。 甚至还被它肆意践踏！ “好了，芽衣，别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嘛，和我进行一场浪漫的摩天轮约会，难道不是件非常愉快的事吗~？” 说着，侵蚀之律者摊开了双手，欲要向眼前的少女展示一切，双眸更是俏皮眨了几下。 “芽衣是特殊的，所以我愿意把第一次约会留给你噢～? 这是美少女的一点小心思，为我们的旅程增加些小小的调剂~?” “调剂？应该是威慑才对吧。”芽衣冷笑道。 毕竟从刚才起，它就一直在强调自己对乐土的「掌控力」，那么相当的，芽衣也愈加觉得它这种行为有些多余和可疑。 “唉，芽衣，总是被置于恶人的立场上，即使是我也会伤心的~” 面对芽衣那冷淡的目光，侵蚀之律者抹了抹眼角，故作悲伤地抽泣几声。 “我还以为，你可以理解我的立场和想法，至少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毕竟，我们可是「同类」啊。” “「同类」？你恐怕忘记了，你正在努力扮演的这个女孩，也是你的「同类」。 而在所有人中，唯有爱莉希雅的数据被你全然删除，甚至还夺走了宇的眼睛，这很难不让人联想，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能令你忌惮至此。” 虽然侵蚀之律者一直反复强调自己的「优点」，但越是这样，芽衣反倒更加怀疑它是在掩饰着什么。 好比如……在它说出「同类」一词的时候，那并不明显的恐惧。 “……” 果不其然，眼前的律者因为自己的质疑，出现了明显的停顿，但随后，它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好吧，既然你能想到这里，那我也不必再卖关子了。 至于为什么删除爱莉希雅的数据，以及拿走……噢！小宇的眼睛~我只能说是……「意外」和「正当防卫」。” 侵蚀之律者饶有兴趣地说着，尤其在说到“小宇”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正当防卫’？‘意外’？”芽衣蹙眉，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重复方才听到的单词。 而侵蚀之律者并没有理会芽衣那冷冰冰的目光以及她那跃跃欲试的太刀，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是呀，而且我来到往世乐土的过程，芽衣你也清楚吧？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求知欲爆棚的「小生命」呢，那是一个稚嫩的孩子慢慢学习长大的旅途，而「活下去」，是我唯一的情感和本能。 也就是那样的时候，我和他相遇了噢~不对，应该更准确地说，是他找到了我。 他是我在乐土中直面的第一个人，第一个「我」之外的存在，可那时的我甚至无法分办「同伴」和「敌人」这两种概念，直到……他对我举起了长枪。 而这……我才会想对芽衣说，我们是「同类」啊~ 同为「新世纪」的律者，你难道就没发现，每次面对小宇时，那种被灼烧、被扭曲的痛苦以及恐惧，都会忽然出现吗？ 空气的杀意，死亡的威胁，你也有感觉到的吧？啊嘶……这么一说，伤口还有些痛呢~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维尔薇…不，应该说是「恶人」，向我伸出了援手，她心中有和我一样的感情，求生的意志！所以我们成为了朋友，她帮我创造机会，我帮她解决困难。 也就在那后来，当我第一次遇见爱莉希雅的时候，出于本能，那时的我是多么手足无措，而现在的我，又是多么追悔莫及~ 唉，后来，我也是没想到，爱莉希雅的消失会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也就在那时，我又成为了众矢之的，另外几股强大的力量出现，凯文和千劫。 噢，尤其是千劫，他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不得不跑出来，亲自见他一面，好在，他是个相当坦诚的人~” 侵蚀之律者捂着自己的心口，惟妙惟肖地描绘着自己面对唐宇时的那种绝望与痛苦，又或是面对凯文和千劫的那种悲壮，似是身临其境。 而芽衣虽然对它的描绘大多都是胡扯的荒谬表演，但不可否认它说的其中一点，那就是对唐宇的「恐惧」。 但芽衣也因此很清楚，那并不是唐宇的「神秘」或者什么「疯狂」，而是来自那个纪元，他对祂留下的「疤痕」，祂所产生的「恐惧」。 与此同时，芽衣也发现了突破点，那便是千劫让侵蚀之律者不得不现身的原因。 以及……刚刚在思维世界所经历的一切，维尔薇消失的数据，看它的样子，似乎还未察觉「本我」的存在。 “这样一来，芽衣也能理解我当时身处怎样的境况了吧？ 一边是直面异物的恐惧，一边是自我保护的生欲，对于柔弱而幼小的我，生存本能的诱惑实在太过甜美。 所以，当时我的行为并未受到任何抵抗，反倒是她，对我竟然毫无敌意，可惜，那是我在汲取了更多数据，获得成长之后才终于理解的事了。 唉，这么一说，小宇还真是好坏的心眼呢~不过幸运的是，我也终于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侵蚀之律者抛出了一个新的话题，随即又打趣地望向了眼前的少女。 但芽衣也仅是挑了挑眉，仿佛是在观看一个模仿者拙劣的表演。 “如果是什么因为错过而导致「他痛恨着全世界」的「真面目」还是免了吧，宇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而且，这种为求生而加害的辩解，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任何行为，都有「代价」！” 芽衣那坚决的双眸，侵蚀之律者意外地感到惊喜，拍了拍手似是赞叹芽衣的坚定。 但随后，它便又无奈地说道：“不过，也别急着下定论嘛，从人类的角度，生命的终结就是死亡，可记忆体不同，他们是数据的具现，有另于生命的另一种存在形式。” 说着，它缓缓起身，似是雅致举起了一只手。 “呵呵~正因如此，我，也只有我，能让他们……「死而复生」。” 啪！ 随着一声响指，浓烈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芽衣包裹其中 然而她并未感到任何异常，可眼前的一切却在悄无声息中改变。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又不得不让她意外地睁大了双眸，那是一间熟悉的工坊。 它改写了轿厢的环境？ “就像这样~” 紧接着，站在芽衣面前，已然是换了一副面孔的侵蚀之律者，那间工坊的主人，维尔薇。 “又或者……是这样~？” 场景再一次发生，那是一个黄昏下的沙滩，眼前的身影再次延伸到几道，然而，却都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而其中一道，更是继续大言不惭地用着她声音。 “看！我会让英桀们的数据和我的分体一起，不断向外扩散、蔓延，只要留有备份，就可以一直演化下去，这样一来，大家的愿望都能实现！ 你看，普普通通的生活，精彩的魔术表演，简简单单的「家」，即便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即便同度过了万年的时光，人们心中依然有未能被窥见的角落。 只有我能真正理解他们，只有我能给予他们向往的未来，也只有我……” 唰——！！！ 忽然，还未等侵蚀之律者说完，紫红的雷光忽然迸发，猛烈的轰击之下，数据构建的幻境轰然破碎。 “你……”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律者那惊愕的面容，有一瞬间，它的表情出现了扭曲和错位。 “呃呵呵~芽衣，总是被打断，我也会有小情绪的~”但在下一秒，在强烈的克制下，它再次恢复了那张虚伪的笑容。 “别再惺惺作态了，老是模仿她的样子，只会让你那拙劣的演技暴露无疑。”见它开始出现了波动，芽衣不禁露出了讽刺的冷笑。 而侵蚀之律者，微笑忽然露出了一丝清冷和轻蔑。 “爱、莉、希、雅，是吗？ 我知道你很生气，她应该能有个更好的结局，但我能做到的，也只有借助其他记忆体的补正，以自身为蓝本，尽可能还原出她的数据。 结果如你所见，因为小宇，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没关系！我会努力「成为」她，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她的声音就是我的声音。 如果芽衣希望，那些过去的回忆，我们也可以再来一遍噢~” “够了！” 随着又一次的震荡，芽衣厉声打断了律者那故作祈求的「受害者言录」。 “你越是作出这副模样，就越是在提醒旁人，你和爱莉希雅根本是天壤之别！ 你拼命扮演她的样子，不断侮辱宇的样子，一次又一次侮辱她留予世间的痕迹，这只是为了你自己，又或者是为了…… 那件失效的「对凯文武装」。” 最终，随着方才侵蚀之律者的「提醒」，芽衣也不禁回想起自己之前观察过的那一些记忆，而里面，正好有一件应该让眼前这四不像忌惮的东西。 能一键删除往世乐土的「对凯文武装·六六六」。 第195章 反击的号角 一瞬间，摩天轮轿厢的气氛冰结了。 毕竟除开宇那还未用尽的手段，最直接且最简单的武器，便是能一键删除整个乐土的「对凯文武装·六六六」，也是侵蚀之律者忌惮的武器。 “至于启动条件，从你那蹩脚的模仿来看也很容易看得出来并不是「集体投票」…… 而是「爱莉希雅的意志」。” 说着，紫红的双眸不禁露出了讽刺，这或许也是对方至今仍选择「步步深入」的原因之一。 但它注定不会成功的…… “……” 直接被芽衣挑明目的的侵蚀之律者，一时间也是陷入了沉默，目光随之低垂了下来。 但在下一秒，却见它的肩缓缓颤动，嘶哑且狰狞的笑声从它传出，扶着额缓缓抬起了头。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诧异、苦恼、恼火，唯独没有喜悦，这才是它本来的面目。 只见它再次挂起那些许妩媚的笑容，饶有兴趣望着眼前的少女，说道：“芽衣，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 「接管」的条件不一定都是掠夺，也可以是创造。 爱莉希雅的确是启动的唯一条件，但现在，原本的她已经形神俱灭，如果还有谁有机会控制它，那个人一定是我。 我有充足的耐心，可以一点一点接管它的控制权，在此期间，我也有充足的时间，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虫一兽，尽数侵蚀，然后再由我一一创造，在这双「眼睛」的见证下。 呵呵呵呵~?”笑着，它再次眨了眨那琥珀色的双眸，眉头隐隐有些褶皱。 咔嗒—— 摩天轮发出一声轻响，忽然停住，天空此刻也一片阴沉，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但也就在这一刻，从律者的话语中芽衣也彻底明白，眼前的律者的所谓「叙旧」，不过是谎言罢了。 要真如它所言游刃有余的话，它也不必与自己纠缠，也不必做多余的事。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它的异常言行都指向一个事实，它在害怕，害怕某种尚未发生，却足以致命的「可能」，比如说……宇的那双眼睛。 这么说可能很难理解，但侵蚀之律者的确忽视，或者没有发觉的一件事。 既然宇的子弹能让律者失控，那么同理，宇的眼睛，它还没有完全适应，甚至随时有反噬的可能，这是个机会。 “怎么样，芽衣？一声不吭的，是在构思怎么反驳我？还是说，终于认同了我的观点？” 见芽衣缓缓垂下脑袋，看不到她的眼神，侵蚀之律者歪了歪脑袋，好笑地眯起了双眸。 “我只是在想，你真的不应该删除爱莉希雅的记忆体，哪怕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单纯为了你自己。” “噢呜~？” 芽衣并没有选择反驳或者认同，这倒让侵蚀之律者有些好奇少女此刻的想法。 “只要你认真翻阅她的一生，就能意识到…… 即便你能复现她的外表，模仿她的举止，重复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你也成为不了她。” 话音未落，紫红的雷光再次迸发，划出一线火红，瞬间向眼前的律者发起了奔袭。 “你永远，成为不了她！” 更何况，表里如一的乐天派，可不会视喜欢的人为玩物，所以，它更没有资格去说他的不是！ 唰——！！！ 紫红与紫蓝的交错后，黑暗翻卷着，似背阴的藤蔓一般潜滋暗长。 芽衣缓缓起身，就像从长梦中醒来，这种体验早已镌刻入她生命的每一个阶段。 很快，她便睁开了双眼，之前的摩天轮已然不见踪影，脚下是一栋建筑的屋顶。 放眼望去，虽然还是与往常无异的，奇特房屋，但也多出了许多悬浮残缺的石柱。 这是从未来到过的地方，而以侵蚀之律者此刻那自大的性子来看，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被动来到了那座被迷雾笼罩的小岛。 还真是流畅的控制力…… “唉……芽衣，瞧瞧你都做了什么？难道你连「不要在高空进行危险动作」的常识都没有吗？” 妩媚又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芽衣转过身去，便看到了不远处似是苦恼扶额的侵蚀之律者，除此之外，她们之间更是存在着一条裂缝。 裹挟着雷霆的一击，自上而下将大地两断，留下一道巨大的裂隙，冰蓝的数据在其中不断流动着。 巨大的沟壑将两人分隔开来，但侵蚀之律者也仅是苦恼地摇了摇头。 只见它漫不经心地伸出三指，在眼前轻轻划过，巨大的裂痕就这么消失了，望向芽衣的眼神中充满了扫兴和失望。 “算了~就当作是比较心急吧，现在，我们抵达目的地了，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呵~想必是……「空白」？或者是「隐瞒」吧？” “哼，答案如何，我自会揭晓，但不会是现在，更不是和你一起，因为你本来就没资格探究他们的过去。 小丑。”芽衣冷哼一声。 “……” 闻言，侵蚀之律者似是失落且苦恼地揉了揉眼角，但显而易见，芽衣能够看到侵蚀之律者的眼角出现了微弱的抽动。 “芽衣，你知道你这句话，真的让我有些伤心了吗？你就这么信任她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学聪明了。 永远不要挑战「无法战胜」的存在，这才是生存的智慧，不是吗？” “是吗？我们应该还没有得出这个结论吧？ 你刚刚，似乎很在意我能在数据空间中破开一道裂痕的事，这下我倒是理解你为什么不得不和千劫面对面了。” 那个男人只会采取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破坏。 既然乐土已经成为这个小丑存在的媒介，那么它受到的破坏自然也会转化为它受到的损伤。 “呵，怪不得他们都说芽衣你更适合当理之律者呢，仅凭这些就能想到这么多，也难怪小宇老是希望你反应力别那么好。 只要不断对乐士空间造成伤害，就能削弱我的力量？呵呵~真是有趣的想法呢~” 不知是不是被芽衣说中了弱点，侵蚀之律者的脸色有些意外，但只是眨了眨眼，不禁再次对芽衣有些赞叹。 “但那又如何呢？刚才那一击，需要十成十的力量吧？ 芽衣，你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吗？谁会先因为筋疲力尽而倒下，可不好说噢~？” “作为乐土中无法被侵蚀的存在，我能对你造成怎样的威胁，你一清二楚。” 芽衣环抱双臂，继续说道：“而且你也承认了，维持爱莉希雅的样子，对你来说就是把双刃剑，即便会受到诸多限制，但为了「控制权」不被抢走，你只能这么做。 虚与委蛇、假情待人、虚情假意，然而现在加起来的种种未知，哼，你还真不一定能拖住我。”说着，芽衣冷笑一声。 也就在这一刻，侵蚀之律者甚至都有些后悔刚刚在摩天轮那样的模仿了，想想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但是不行，它必须维持如今这可憎的样子。 “……呵呵~看来，我的确不能和你聊太多呢，不然芽衣就知道我所有的底牌了。 但，即便你发现了我再多的弱点，也无法阻止我对乐土的侵蚀，力量上的差距依然是无法弥补的，不是吗？” 面对侵蚀之律者的挑衅，芽衣却并没有之前的愤怒，而是不屑地耸了耸肩。 “也许吧，但我的目的也依旧达成了。 你并非「全知全能」，也并非「无法战胜」，而且在这片空间，你的存在也并没有达到「终焉」的水平。 而且方才那一击的「余波」 已经传遍乐土的角落，消息应该已经传达，而现在……” 说着，芽衣举起了一只手，仿佛握起了反击的号角，随即打了声响指。 “回应来了。” 唰——！！！ 话音刚落，远方忽然亮起了光，耀眼的白光将一切包裹其中，紧接着，便是带有寒风的冰蓝。 久违的声音，再次传来。 “所以，我们重新来过吧…… 侵蚀之律者！” 第196章 志坚不移 视线一瞬间被破碎的白光所笼罩，紧随其后的便是冰蓝与紫红的刀光。 唰——！！！ 而方才待空间再次破开一道裂缝时，侵蚀之律者已然做出了动作，但从它那被寒霜与雷蛇摧残的右臂来看，刀光更胜一筹。 随后，眼前便多出了一道带有奇特面具的身影，正是此前最先「消失」的樱。 “之前的那一次，如果称作「交手」，恐怕太过牵强了，所以…… 我们重新来过吧，侵蚀之律者！” 瞧见身旁之人安然无恙，芽衣不禁庆幸地松了口气，同时也发觉了此刻的樱正握着柄紫红相间的太刀。 裁决之键·涤罪七雷。 “……唉，事情总会变成这样吗？樱，我明明是关心你，才想让你置身事外的呀。 毕竟某种意义上，我也算是你的「故人」啊。” 瞧了瞧被摧残的右臂，侵蚀之律者也仅是苦恼地摇了摇头，随意挥了挥手，摧残的痕迹便一下消失。 “于我而言，你的确是一位特殊的「故人」，但你是一个全新的个体，仅此而已。” 当闻见「故人」一词，芽衣便知这冒牌货的目的，手中的太刀再次跃跃欲试，但身旁的少女并无任何情绪的波动，她也没说什么。 “哟~变得坦率了嘛，相比那一晚，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噢，樱。” 时间，回到爱莉希雅消失那晚，那便是樱特意寻找她那晚，为的，也只不过是承认她的「知情」与有所预料，关于铃的「真相」。 即使得知众人几乎都选择隐瞒，但樱并不因此对他们产生任何的怨恨，反倒更为这「不称职」的自己感到惭愧。 毕竟，他们隐瞒着自己，自己不也隐瞒着他们吗？ 只不过，在当因坦白而轻松的氛围还未持续多久，那个表里如一的可爱少女，就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档案室内那可憎的身影。 随后，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她做出了应对，但也因此陷入了黑暗，要不是苏的数据流转，自己还无从得知律者的具体信息。 以及唐宇的「举措」…… …… “芽衣小姐，我原本想尽量出其不意，但在完全理解苏流转的「数据」后，唯有正面进攻了。” 没有理会侵蚀之律者，樱忽然望向了身旁的芽衣。 “虽然我的一个剑技本质上并不具备破坏性，但借由这种力量，我可以创造出一个，使任何攻击都不会落空的机会。”说着，手中的涤罪七雷缓缓指向了面前的律者。 芽衣原本还疑惑樱为什么还要执意留下，但一瞧见她向自己投来的视线，以及她手中的涤罪七雷，芽衣不禁有些诧异。 “……我明白了。 雷之律者使用裁决之键，挥出必灭的一击，的确有做到直接抹除的可能。” 不过最终，她还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之间的悄悄话，可全都被我听到了噢？ 三个女孩子呆在一起的时候，冷落其中一个可不太好噢~ 而且，明明是我的约会被打扰，却要反过来给你们留出独处的空间，就算是我，也会感到委屈的~ 不过看你们的样子，该不会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侵蚀之律者微眯起双眸，无不透露着危险与阴狠。 此时，樱再次望向了眼前的律者，平静道：“本就是一眼便知的事，听见也无妨，还有…… 请，不要用她的口吻说出这种话。” 虽是平静的语气，但在最后芽衣和侵蚀之律者都明白，那语气之下的警告和寒意。 樱的坦荡与警告，侵蚀之律者却是感到有些意外，兴许是联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倒是好笑了起来。 “唉，芽衣也好，你也好，总觉得乐土里的女孩子，都有些过于诡计多端了。 但冻结空间的剑技，作为一种前提，你能保证它不会落空吗？” “有无把握，试试便知，总比无所作为好。”在樱的手中，涤罪七雷的剑尖缓缓扬起。 没有因为刚刚的对话而交换武器？ 这么想着，律者又看向樱的身后，芽衣仍站在原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双眸闪过微光。 “呵~那我就狠狠地期待一下吧，不过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噢~?” 虽然樱身负「刹那」之铭，自己好歹也该“害怕”一下，但随着视线瞧见那无形的丝线和各具颜色的气雾后，这样的表演反倒有些多余了。 毕竟，「逢场作戏」真的很难嘛~ 唰——！ 就在侵蚀之律者话音未落，刀光接踵而至，直袭它的脖颈，但它并没有作出任何躲闪的动作。 “虽然之前见识过一次了，不过与「刹那」比拼速度，我还是很期待呢~” “期待？是期待我们再一次对你无可奈何的样子吧？” 紧接着，涤罪七雷顺势砍了过去，但只闻见空气被划开的声响，侵蚀之律者以不变的姿势，不知何时出现在樱的身后。 “呵呵，怎么会呢？不过，我还是可以找到夸夸你的理由噢，「真~聪~明~」” 但伴随着紫红的刀光，不给律者反应的时间，樱的身影也随之出现闪现，再次出现律者的面前。 “噢对了，话说回来，你的剑技难道就没有什么名字吗？老是以功能来称呼，也太拗口了~” 啪！ 但在，下一瞬，画面仿佛被定格在樱挥刀劈向律者的脖颈，双方都还保持着自己的动作，没有动弹。 而这一次，侵蚀之律者却是悠哉地迈起了步伐，缓缓走到樱的身后，欲要伸手「触碰」，自负的它此刻充满的狂傲。 “对暗杀者而言，称呼毫无意义。” “……嗯？” 虽然，仍能听见樱的声音，但令律者错愕的是，声音却是来自自己身后。 与此同时，从面具处开始，裂纹在「樱」的身躯上逐渐扩散，远方的芽衣也在此刻消散，片片碎裂。 而后，从刚才起便一直隐藏在这层「伪装」之下，手持涤罪七雷蓄势待发的真正的她，也终于破壳而出。 唰！嗤——！！！ 下一瞬，雷霆与寒冰的双重直击，侵蚀之律者连同周围的空间一同冰结，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刹那一刀，「万象无明」，这便是它的名字。” 而这一刀，仿佛斩断了过去，告别那「无力」的自己，奇特的面具已然破碎，粉紫的双眸充满着坚决。 “怎么可能？！你……！ 噗！噗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原本应该感到震惊与惶恐，却马上又露出了狂妄与病态。 “还是算啦，装出震惊的样子，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哈哈哈哈~！” 在芽衣错愕的目光中，冰封的一切不知何时已消失殆尽，侵蚀之律者缓缓转过身，琥珀色的双眸散发着微光，脸上的微笑略显狰狞，缓缓举起一只手。 啪！ “唔…什么？！” 下一瞬，画面仿佛再次被定格，但这一次，芽衣和樱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绕，动弹不得。 “樱，芽衣，你们实在太棒了，通过苏的「幻象」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仅凭眼神就能完成配合，完美得我都有些吃醋了呢~ 可惜啊，我的注意力始终在「你」身上，也多亏了这双眼睛，你们的计划也就不足为惧了。 这下，唯一的机会也没有了噢~?” 话音刚落，不必律者提醒，芽衣此刻也猛然发觉，身旁少女的异样，墨绿色的纹路与迷雾正缓缓蔓延。 刚刚的斩击，也能算一次「接触」吗？！ “樱！”得知刚才的计划全是徒劳，不甘与愤怒再次涌上芽衣心头。 “……呵~可惜了。 单凭这个，果真结束不了这场「战斗」。”谁曾想，樱竟然没有一丝的震惊或者后悔，而是无奈地轻笑一声。 “呵，没错……嗯？” 也就在这时，即使刚刚的「触碰」已经完成且没有丝毫影响，但侵蚀之律者依旧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 樱也没有隐瞒，而是意有所指般，微笑道：“在得知「计划」的时候，我也一时想过，这些环节到底有没有必要，毕竟仔细一想，他的方法才是最稳妥的。” “他？”侵蚀之律者皱眉道。 虽然有可能指的是苏，但樱肯定不会就这么说出来，不免有些浪费口舌。 只见樱继续说道：“也许是你对自己在数据空间的控制力太过自信了吧，那的确能让你轻松识破我们刚刚的计谋，却也让你暴露了另一件事。 虽然你的确夺走了教授的眼睛和部分能力，但你并没有夺走他的「记忆」，即使再强行适应，也仅是浪费时间。 如果你看到了教授的记忆，就绝不会这么肆意妄为……不，是绝对不会使用他的能力。” “绝对不会？ ……唔？！” 战斗进行到这里，侵蚀之律者终于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睁大了双眼。 下一秒，眼前缠绕在少女们身上的丝线轰然断开，世界的颜色一下被血红笼罩。 “唔！呃喝……！” 一瞬间，混乱的呓语充斥在耳边，痛苦与疯狂再次充斥在律者的脑袋中，强烈的破坏欲涌上心头，仿佛下一秒脑袋便会如炸弹般炸开。 肉眼可见，就在律者双眸的周围，缓缓出现了随时溃烂的裂缝，里面隐隐约约延伸出诡异的丝状物。 侵蚀之律者赶紧捂住双眼，但脑袋此刻的扭曲与分裂，无不揭示着它在原形与化形之间的挣扎。 “唔喝……竟然是你？！” 与此同时，于痛苦中挣扎的视线中，忽然瞄到芽衣身上的一处那微微闪现的火红，这才明白失控的原因。 自己自杀也就算了，死了还这么不安分！ 再一次被某人气到的律者，气急败坏地猛然挥起不知何时化为利爪的手，墨绿的诡异划痕直接袭向了芽衣，袭向了四周。 与此同时，一道温润的白光从芽衣身上涌现，将她彻底淹没，一道沉稳却不失坚定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耳边。 “这场战斗，从来不是「三人合击」，而是「以四敌一」，侵蚀之律者。” 随后，白光消散后，只有闻见划痕的破空，芽衣的身影已然不见。 轰——！ 与此同时，由于侵蚀之律者那杂乱无章的破坏，此刻的世界残破不堪，宛如混沌。 “呼…呼…… 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被我侵蚀？哼，还真是似曾相识的死法呢。 你还是没变，没能拯救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来拯救你。” 勉强压制住反噬的侵蚀之律者，即使此刻的眼边出现了无法复原的裂缝，但它仍拿着本不属于它的武器，居高临下地望着造成如今惨状的元凶之一。 眼神前所未有的愤怒呢…… “有无拯救，我早已知晓，有无变化，我也心知肚明。 在对足够强大的记忆体进行侵蚀时，就连你也必须倾注相当程度的精力，甚至会暂时无法维持那种近乎「全能」的状态。 而且我们都清楚，教授本来的能力是什么，你不可能同时维持两种状态。 所以，我才会「直面死亡」，现在看来，我们赌赢了。” 即使浑身已被迷雾覆盖，但樱仍然握紧了刀柄。 “唉～有时我还真是无法理解你们呢，樱。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之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现在的你，可是比「那个时候」的你更为凄惨呢，还打算继续反抗吗？还是说…… 你还没有释怀？”侵蚀之律者不解地好笑道。 樱早已出尽底牌，她们所立足的这片区域，毫无疑问，将会成为她的「死地」。 “的确，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悔恨与仇恨也在折磨着我，但我不得不承认，那是铃自己的选择。 所以一直以来，无法离开对方的人，其实是我，但在某段「记忆」中，某种「意义」上，我好歹也守住了姐姐的骄傲。” 说着，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樱忽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坚定且不惧。 “所以这一次，我也不会让妹妹失望，不让「他们」失望！ 那么，侵蚀之律者，尽你所能，证明我们的观点是错误的。 让我感到绝望，感到悔恨，感到孤立无援……这样，我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么「不称职」。 才能知道，我最后又是如何，守住了身为姐姐的骄傲！” “……就算如此，你也要站在这里，拦在我的面前，而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内心，继续活下去吗？” 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是缓缓抬起剑刃，所指方向，正是居高临下的怪物。 “志坚不移！” 第197章 机会 在短短一瞬间跨越空间带来的撕裂感，正在向全身蔓延，芽衣强撑着睁开眼，又因漫溢而刺目的白光再次闭合。 方才忽然出现的第三道声音，毫无疑问是苏，那此方境界，想必也是樱施展剑技后开辟的空间。 等完全适应光线后，芽衣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先是代表性的菩提叶，随后便是熟悉却异色的蓝色水晶花。 串联起来，芽衣便猜到了方才樱和苏的真正意图，又或者…… “所以，樱的支援，是为了让你把我从律者的面前带离……这是维尔薇的布置，对吗？” “没错，在此之前，她为我留下了一道具有三重答案的迷题，如今樱已完成第一重，第二重也将由我来执行，而这第三重…… 「往世乐土中绝对安全的地方」，面对侵蚀之律者，这是根本不存在的概念。” “所以……谜底就是「不存在的地方」，也是战胜它的关键。” 回想起脑海中闪过的刺痛，答案就这么浮现在芽衣心中。 既在乐土，又不属于乐土，完全与侵蚀之律者隔开的存在，答案只有自己。 “没错，来访者，你的「思维」，这是侵蚀之律者无法抵达的地方，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展开反击。” 「征服的权柄」，如果能延展为某种「空间」，便能拥有一个「安全屋」，并以此展开反击！ 可是…… “……我该怎么做？” 说来惭愧，自己并不知道关于空间的能力，更别说尝试和运用了。 而闻见芽衣的疑问，苏明显哑言了几秒，随后缓缓叹息一声。 “这本应我和阿波尼亚各尽所能，共同完成，但眼下……也只能由我一人尽力而为了。 维尔薇在你的思维中留下了螺旋的刻印，我将以之为信标，在此重现名为「so—1129」的手术。” 听见手术的编号，芽衣不禁有些诧异，顿时回想起自己所记得的档案，那正是创造记忆体的。 “我会让你的思维同英桀那般，以记忆体…不，以「记忆空间」的形式在乐土中展开。 唯有如此，我们才能阻止老唐，并且真正「迎回」爱莉希雅。” “阻止……宇？！” 当出乎意料的回答传入芽衣耳朵后，顿时惊异且不解地抬头望向眼前的菩提叶，似乎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这并不是所谓唐宇的「倒戈」，以她的了解，如果不是沉重的代价，苏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阻止自己朋友的选择。 也就是这样，莫名的不安再次涌现。 只见苏缓缓说道：“值得庆幸的是，侵蚀之律者并没有得到老唐的「全部」，并且也没机会。 他借助侵蚀之键，连同拟态魔方融进了乐土，以此来进行一个「折磨」，但同时，也以「记忆」，重置整个往世乐土。 若到那时，关于他的记忆，都将不复存在，无论我们，甚至……是作为来访者的你。 但……这的确是对我们来说代价最小的策略。” 抹除所有关于他的一切？而这却是对「所有人」来说最好的结果？ 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芽衣立刻拿出了之前的火红色水晶，然而当她拿出来的那一刻。 火红的光芒正缓缓暗淡，整体的形状正若隐若现。 从往至今，他几乎都先人一步，以残忍的方式实现所谓的目标，不为自己考虑，更不为他人考虑。 “这个老顽固……” 总是将自己并入问题的选择，算什么？ 为什么…… 不公平…… 不接受…… 这是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脑海中又缓缓浮现出那道熟悉的身影，再一次感到了令人厌恶的无力感。 “所以，胜利的关键依旧是「型号六六六」，对吗？ 不管怎么做，结局都只有一种？” 芽衣握住了那颗还未消散的水晶，语气略显地凄然，呼吸略显颤抖。 “无须在意，来访者，正如初见时我所告诉你的，我等只是过去的影子，不过昨日风景的残存。 「往事俱已消散，逝者亦不复存，既无存在，何谈打扰？」也许，这就是老唐对自己所想吧。 但若你向爱莉希雅或是伊甸问起，她们也会给出同样的回答。 呵，她们在最初的地方等你，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们了，所以……笑一笑吧，这也是她们所希望的。”说着，似是慰藉，苏轻轻一笑。 “……我明白了。” 再次重新做一次深呼吸，芽衣点了点头，即使情绪再怎么痛苦与压抑，但一联想到之前爱莉希雅描述的那场手术，她还是不禁苦笑地摇了摇头。 “看来，「一边坐过山车，一边用眼睛吃花生」的体验，算是能验证真伪了。 但我将要见到的「她」，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她」吗？又或者说……无论是我还是宇，「她」都还记得吗？” “只要你坚信，她便从未离去，也从未忘记任何人。 恰如每一个记忆体的诞生，在你的「记忆空间」展开之时，属于你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会全部成为编织世界的纺纱，巨细无遗。 所以，去回忆吧，关于我们、老唐、爱莉希雅的每一个瞬间每一处改变。 用你自己的记忆，去铺就通往「她」的道路。 纵使「数据」已被泯除，但「记忆」仍会留下不灭的痕迹。” 言毕，经他之手，蓝色的水晶花被递到芽衣面前。 “剩下的两株，会由伊甸转交给你，四把钥匙，一个「谎言」，封存着一段共同的往事。 就让它在你的记忆中，再度「绽放」吧。” 随后，芽衣呼出一口气，接过了水晶花，哀伤的紫红双眸再次露出了坚定。 “当然，你知道我的回答。” 当踏进永世乐土的那一刻起，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刻吗，即使过程相当残酷，但自己也依旧要…… 志坚不移！ ……………… 与此同时，被墨绿包裹的奇特空间内，格格不入的虚影断断续续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不过此刻在场的三道身影，并没有在意它们的异常。 “打破 「壁垒」，将乐土与现实连接在一起，呵，没想到，我在你手里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 望着眼前一头黑褐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阿波尼亚和梅比乌斯都没有一丝的庆幸。 相反，因为他的样貌，因为他的话，梅比乌斯为此好有些恼怒。 似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说出令人生疏的话语，又或者在斥责自己如今依旧的无能。 就因为这副还未成为融合战士的样子，才会为自己后来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和无力啊…… “你这个愣头青，就真的一点都不给我们机会吗？” 望着他若隐若现的身影，再望着手中已然消散的光辉，梅比乌斯罕见地没有阴阳怪气，绿色的双眸有着明显的痛楚与难过。 似是不想，又或是不忍看到这样的表情，唐宇缓缓偏过头，反光的镜片看不出他此刻的眼神。 “既然它要让我亲眼看着你们一个个消失，那反倒不如我先做个「逃兵」，再将它的伎俩拿来用用。 而且……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们都出尽风头了，再不展示点什么……呵~反倒显得我很没用啊。” 一旦你意识到拥有了某样东西，那你就要对此负责，永远地负责。 忘掉自己是谁，成为被需要的人，这样……起码也能焕发出哪怕一点的光亮。 第198章 英雄 屋顶上，「刹那」的冰蓝已然消散，墨绿的尖刺使代表性的面具破碎，如同射向心脏的子弹，扭曲的四肢。 “唉，放心吧，樱，只要我还没有「死去」，我们就可以「永存」。” 这并非谎言，即使眼下的情景，无论怎么看都与其相悖。 伴随着一阵长长的吐息，樱的全部数据，终于被它收归所有，于樱而言，最后的一瞬「刹那」，就此流逝，再不复返。 在心中默默地盘算了一下自己所需要的「时间」后，侵蚀之律者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始为樱编织那种「美好的幻觉」。 “呵，安然无恙的妹妹、没有崩坏的世界、樱花盛开的下午、没有「小偷」的打扰，这样活着，难道不是会更「仁慈」，更「轻松」一些吗？ 看来，我也要抓紧时间了，我会让你、你们，尤其是「你」，好好看一看，什么叫「两全其美」。” 说着，它揉了揉本不属于它的眼角，微笑露出短暂的阴狠。 不得不改变自己这优哉的策略，那也是因为他们的推断并没有错，为了保持「完美」，这的确是消灭它的一种手段。 与此同时，当传送门在自己眼前生成时，由于乐土的防御机制，成群的抵御机体团团将侵蚀之律者围住。 缓缓褶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侵蚀之律者再次挂上看似天真的微笑，随即手轻轻一挥。 唰——！ 数据已删除。 但是没关系，反正到最后……都会好起来的~? ……………… “……唔。” 当穿过传送门时，眼前的视线再一次被染上淡淡的血红，精神一阵恍惚，心口更是莫名涌出一种悲怆的感觉。 但这并不是自己的感情，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吗？就为了这些数据？ 但很快，巨大的鸟笼拔地而起，将它与另一人囿于其中，眼前出现的背对着它的墨绿身影，它立刻确认了原因。 “啧。” 本就被刚刚的异样整的有些心烦意乱的侵蚀之律者啧了一嘴，眉头再次褶皱了起来。 “科斯魔，你也做出了和千劫一样的选择吗？不顾一切，只为站在我的对立面？” 说着，脑海中也顺其自然地翻阅起关于眼前这位少年的「记录」。 用「思维分割」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存放在独立的分区中，以此来减缓「过重超变」对心智产生的影响。 而「过重超变」，某种意义上是原本的「人为崩落」，更加疯狂，更具毁灭性，几乎不可逆转，一路腐化。 通过维尔薇的实验结果以及某个小偷的实践成果，「型号五」以及他的死，就是例子。 要是第一次并没有完全解放，他的记忆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关于这个方法，虽然说能够实现，但代价，便是「战士」的「一切」，最终，科斯魔也没有接受维尔薇的「思维切割」。 想到这里，见他并没有退让的意思，它不禁有些恼怒。 “没接受方案的你应该知道，连小宇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一旦解放「过重超变」，你可是连一点「缓存」都没了。 虽然这里是乐土，但你可没有「存档」啊~” 说着，它重新挂上「爱莉希雅」的笑容，再次向前走去。 至少理解中，并非「孤身一人」，爱莉希雅是绝不会出现这么沉痛的情绪，更别说沉沦了。 呵，爱着每一个人？这何曾又不是一种虚伪呢？光是扮成她的样子就有够累了，不过还好，它自己可不会就这么吊着一个人。 只见它故作为难地说道：“唉，此刻我是多么希望，你能给我另外一种答案。” “多说无益，律者，这里不会成为你的猎场。” 话音刚落，少年缓缓转过身，望向律者的，是一对带有决意与杀戮的眼眸。 但越是这样不屈的神情，侵蚀之律者的玩心也愈加张狂。 “真是无情的称呼啊，我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的吧？包括我的……「不可战胜」？ 那么……你也是尝试为芽衣制造机会的？在你彻底倒下之前？” “并非尝试，你知道「规则」。” 虽然习惯于少年的沉默寡言，但此刻他那坚决的态度还是让侵蚀之律者苦恼地叹息一声。 “又是这样，其他人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白白送死呢？「自我牺牲」，这应该是你最无法接受的情形吧？ 穆大陆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小格蕾修的父亲，小宇为数不多重要的朋友与「亲人」，痕。” 说着，望着科斯魔的表情，侵蚀之律者的表情再次玩味了起来，语气却又是故作的悲壮与惋惜。 “唉，「两害相权取其一」，最后「两害得兼」，即使不惜成为怪物，却也还是没能拯救自己亦师亦友的同伴，辜负了他们的期待。 噢对了~我好像不应该提起这件事，但我也是不得不让你再次明白，科斯魔。 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就和小宇当初做出的选择一样，那就是个搞砸了的自我感动的笑话。 何必这么内耗呢？你清楚内心的选择。” “……呵，你错了。” 下一秒，让侵蚀之律者有些意外的是，原本应该因记忆而再次痛苦的少年，此刻却面向自己，回以一个讽刺的微笑。 “痕做出的选择不是两害相权，而是两全其美，若不是他，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而且换作其他人，他们也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去做应该要做的事，毕竟……总有些事高于其他，他们所留下的足迹也不会被抹灭。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们，不了解我，不了解爱莉希雅，不了解痕，更不了解前辈，这也是为什么你不是她的原因。 冒牌货。” “……”侵蚀之律者再次皱起了眉头，不过在恼怒之下，它还是克制地思考着。 明明没有进行思维切割，可无论性格还是思想，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反正这也是上路前的一段激情演讲而已。 只见侵蚀之律者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望向少年的双眸更是多了些许轻蔑。 “好吧，我早该明白，来到这里，我应该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作为一个「反派」，「强迫」你们活下去已经很「仁慈」了，但你们却是一个比一个固执。” “那也是当然，律者……” 说着，橙黄的双眸忽然闪过天蓝的光辉，浑身也迸发出汹涌的天蓝火光。 “「无论如何……我看起来才更像是反派。」” 轰！ 随后，火光将他包裹，下一秒交叉的深蓝月牙立刻袭向了侵蚀之律者，但它也仅是一个转身，便轻松躲过。 火光消散，那个偶尔吹琴的寡言少年早已不见踪影。 有的，是一头完全释放野性的青蓝猛兽，双臂的利刃与天蓝的火光展示着他的獠牙，也只有那灰色的披风能够代表他身份。 “唉，何必呢，科斯魔，变成这个样子，你可是连话都说不了了。” “吼——！！！” 唰——！！！ 回应它的，只有少年锋利的利爪与嘶吼，每一次挥击、每一道月牙，都是对眼前之物最好的回答。 “你难道不想离开乐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真正的小宇、格蕾修、凯文，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呢。” 而似是表演般，侵蚀之律者并没有急着进行反击，而是双手置于身后，一蹦一跳地躲开他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与袭击。 不过，每当它进行一次腾空，科斯魔也绝不放过任何机会，瞬间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向它发起袭击。 利爪、尾巴武器不用，自己这好不容易弄好的衣裳，反倒还被他弄出了好几个洞来。 这在它看来，完全就像是驯兽师的考核跟表演，反倒还激起了些许的兴趣。 所以，每当科斯魔的利爪挥向它时，它都会以刁钻的角度完成惊险的躲避，但与此同时，手指也在不经意间完成触碰。 但这不会立刻完成，而是慢慢的，平均的，一点一滴的，侵蚀殆尽，好让他看看，自己是多么地愚蠢且无力。 唉，这么想想自己还挺残忍的呢，都没办法，谁叫自己是反派呢？ 这么想着，在当少年张开了他的双臂，深蓝的甲胄忽然四散成各自蠕动的触手，深蓝的光芒大放，恐怖的威压袭来。 好吧，看来，表演结束了~ 只见它双眸微光闪过，嘴角挂起妩媚的微笑，随意地生成与爱莉希雅风格相似的弓，望向少年的眼神多了些许怜悯，随即，紫蓝的箭矢已然射出。 果不其然，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科斯魔没有躲避，而是继续他的前扑。 嗤——！！！ 也就在触手与光芒几乎触及它的那一刻箭矢，贯穿了自己的胸膛，身体微微后仰，再无动作，深蓝转眼被墨绿逐渐侵蚀。 唉，又是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嗯？ 原本还对眼前的少年感到可惜的侵蚀之律者，正要获取科斯魔的数据时，忽然感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没有获得感」？ 带着这样的疑问，它又望向了没有动作的少年，墨绿的光芒依旧在侵蚀着，但是……却比任何时候要慢上许多。 紧接着，在侵蚀之律者略显诧异的目光中，墨绿的光芒转而再次被深蓝所覆盖，深蓝的威压与震荡再次袭来。 “吼——！！！” 原本毫无动作的少年再次动了起来，展露他的獠牙，但这也让自己摸清了他的方式。 依靠毗湿奴的「吞噬」，来对「侵蚀」产生影响，也就是说一开始，他一直都在「吞噬自身」。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科斯魔。” 虽然这阻止不了自己，但也确实起到那么一点作用，比如……时间。 如今唐宇的「数据」已经对它造成了影响，虽然不大，但随着时间推移，它还不敢笃定还能不能掌握地住。 所以，在自己还能「行动自如」的时候，必须完全成为「爱莉希雅」，也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掌控唐宇，掌控这个世界。 然而，原本在它看来绰绰有余的时间，如今却是有些日不暇给了，这不是它想看到的情况。 爱莉希雅，如果是你，又会怎么做呢？ 两人之间确实存在一些「区别」，是无法通过数据弥补的。 比如，当自己做出了一个决定，真正的爱莉希雅绝不会做出的某个决定时，甚至都没有多加迟疑。 这么想着，侵蚀之律者忽然露出了一些悲痛。 “科斯魔，原谅我吧，我所爱的大家，已经在我的体内得到了永恒又美好的生命了。 如果放任你继续下去，等同于再一次将他们推入死境。 这就是两害相权的感受吗？至少现在，我理解你的心情了，如果这就是你选择的道路……”说着，它闭上了双眼，露出了几丝悲痛。 它终于还是决定，用那能够轻而易举解决一切，却极少用过的能力，在往世乐土的备份机制已遭侵蚀，被破坏殆尽的如今，这么做的结果也只有「一种」。 随后，它“声嘶力竭”地悲痛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原本不想这样的！ 但为了大家，我也只能……” 但在下一秒，也许实在是演不下去了，捂着脸的它睁开了带有寒意的琥珀色双眸，挂起了狰狞的微笑。 “将你彻底「删除」了~！” 嗤——！！！ 话音刚落，就在科斯魔的脚下，墨绿的尖刺瞬间贯穿了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随后墨绿的漩涡，无形丝线将他缠绕、扭曲，墨绿的触手将他拖入其中。 “吼——哼哼哼哼……” 也就在彻底淹没科斯魔时，兴许是感到久违的痛苦，他不得不闷哼了几声，但不知为何，在侵蚀之律者的耳边却是格外地刺耳。 果不其然，下一秒，原本失去理性的少年，在这一刻用自己扭曲的嗓子挤出了一个单词。 “「小…丑……」” “……” 侵蚀之律者并没有给出回答，但侵蚀的速度却是莫名地加快，更多的触手与尖刺将科斯魔彻底扭曲，彻底淹没。 数据已删除。 它这才深吸一口气，清冷地自言道：“看在你还是一个孩子的份上，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会把你重新构筑出来……” 砰——！！！ 但话音未落，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巨响，紧接着，随着深蓝的闪耀，熟悉的压迫与威慑再次袭来。 唰——！！！ 正当侵蚀之律者转过头，同时侧着躲过的同时，少年的利爪先一步触及到了它的脑袋。 “唔……” “吼——！！！” 紫蓝的秀发出现了些许杂乱，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却多出了一道划痕，但这并不影响侵蚀之律者的思考，并且很快找到了原因。 数据的确消失了，但并非「删除」，再结合此地，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道身影。 呵~还真是……「栩栩如生」呢~ 还真是好险，刚刚差一点，这好看的眼睛可就没了呢，这是有多稀罕呀~ “不过~这么伟大的作品，我都有些不忍心了呢，毕竟，我真的不想再伤到什么人了呀~” 说着，舞蹈般接连躲过科斯魔那不要命的袭击后，侵蚀之律者来到了圆台中央，随即向着上方，拉动弓弦。 唰——！ 紫蓝的箭矢射向上空忽然绽放，并逐渐形成一个穹顶，将它与科斯魔包裹其中。 与此同时，当科斯魔再一次暴起挥出他的利爪时，侵蚀之律者忽然将弓箭再次拉动，不过方向并不指向他。 唰！嗤——！！！ 但很遗憾，箭矢形成的光束很轻易落在了他身上，贯穿了他的身体，但这还没有结束，因为那道光束径直抵到穹顶时，忽然折返了回来，再次给予少年一击。 而且，如此反复…… 嗤嗤嗤嗤——！！！ 无数道光束再次将还悬空的少年彻底撕碎，这一次，如同灿烂的烟火，撕碎的深蓝在半空中绽放，他再也无法言语。 数据已删除。 毋庸置疑，哪怕对手并非正处于「过重超变」的科斯魔，这也是理应「落空」的一箭。 它所指向的地方太过随性，似是有种「自暴自弃」的意味，而就是「毫无意义」的一次攻击，却让它发出了「尽在所料」的轻笑。 “嗯哼~好啦，出来吧，我可没答应要成为你的「模特」噢~” 就在那一箭的落点，像是将一点火星落在纸面上那般，它眼中的「世界」，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被「撕开」了一角。 “难怪科斯魔会性情大变，难怪他的数据一开始就已经烟消云散，却还是能和我进行战斗…… 原来科斯魔，早就成为你的一幅「画」了啊。” 也就在那一角，侵蚀之律者看到了这场表演的主导者之一，挨坐在画架旁的女孩，带有笑意的目光再次玩味了起来。 “小格蕾修？” 第199章 繁星与旭光 「事实上，进行思维分割的时间确实也越晚越好，虽然毗湿奴赋予了科斯魔无限成长的特性，但副作用却必须通过放弃“成长”来抵消。 但自始至终，少年一直都有个疑问。 他……真的有在“成长”吗？毕竟他不像凯文和唐宇那么地明显。 但也就在那一瞬间，少年也得到了答案，他不需要成为像凯文那样的英雄，也不需要成为像唐宇那样的“愚者”。 所以，他找到了面前与他年龄相仿，且是‘知情者’的少女。 …… “成功了吗？” 随着华的疑问，科斯魔将一只手臂抬了起来。 不久之前，他们尝试利用毗湿奴吞噬的特性，将侵蚀之律者役使的怪物作为食物，本应出现侵蚀症状的地方也被复原。 “……至少目前，我没有感到其他的异常，但这种办法并非没有代价。 虽然微乎其微，但我的一部分确实被自己吞噬了，如果是由侵蚀之律者亲自进行，恐怕我也只能拖延些许时间。” 虽然这并不是最优解，但总比没有强，毕竟以如今的情况来看，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只见华缓缓点头，说道：“看来，我们也只能用‘原计划’了。” 虽然侵蚀之律者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接近爱莉希雅，甚至随时都会被唐宇反噬，但就结果而言，并不是她，不是他们想要的。 所以，她自己也必须…… “原计划？” “嗯？” 这时，一道懵懂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诧异地望去，身穿白裙带有油彩的女孩已然出现在身旁。 “格蕾修？” 在华将侵蚀之律者的消息带给两人之后，这还是格蕾修第一次参与到他们的对谈之中。 在此之前，她只是在和伊甸说着什么，甚至无法理解律者究竟是什么存在。 过去她参与到类似的事情中时，也只是作为一件不具自己意志的‘武器’，没有知晓现状的必要。 但如今，就在收到阿波尼亚的‘颜色’后，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是一些大人的话题，继续去画画吧。” “大人？”格蕾修歪着脑袋，狐疑地看向两人，对此并不认可。 但好在如往常那样，格蕾修依然很听少年的话，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情绪有着明显失落。 “你说的‘原计划’，也包括格蕾修在内吗？” “没错，但并不全是为芽衣争取时间，而是……阻止老师的‘谎言’。” “前辈的……谎言？！” 那个沉默寡言，心理活动异常活跃的少年，这一次却是惊异地睁大了双眸。 “毕竟他也是了解爱莉希雅的人之一，侵蚀之律者不会轻易放弃的……” “记忆”的种子已经种进了往世乐土，同时会对侵蚀之律者造成反噬，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到时，老师便会重置整个往世乐土。 现在，不光是苏，就连华也隐约感觉到，流转的数据忽然出现了一条新的方向，流向永世乐土，甚至往世乐土之外。 “所以老师采取了跟之前相差无几的方法，至于代价……” 至此，即使华没有明说，但科斯魔已然心知肚明，双手又不禁缓缓握紧。 又是这样，以他一人，换取整个世界这样无理的决定吗？ ‘总有些事要高于其他……’ 那么，现在的自己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少年也该做出自己的选择。 深呼吸，科斯魔重新望向了华，橙黄色的双眸充满了坚定。 “华，我想到了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这个计划同样需要第八神之键，我需要你……帮我‘欺骗’一个人。” “你是说侵蚀之律者？” “……呵。”科斯魔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把目光移向了坐在高椅上的女孩。 “……我知道了。”华露出些许的诧异，但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 “科斯魔，大人的话题聊完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想让格蕾修帮我一个忙。 你可以……不使用我的‘颜色’，但依旧按照我所说的内容来画吗？” 少年依旧用着温和的语气说着接下来他的打算，但此刻的他并没有发觉，眼前的女孩眼神在他和华之间来回穿梭。 即使此刻少女真的动用羽渡尘的力量，女孩也已经知晓少年的“谎言”。 最终，紫色的双眸缓缓流露出些许的失落与理解，也伴随着又一个谎言的诞生。」 ………… 望着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的女孩，侵蚀之律者微眯双眸。 “所以，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刚才的「科斯魔」，就是他真正的样子。 呵～还说不是口是心非的人呢。” 虽然并未料想到格蕾修的「任性」，但科斯魔的计划仍然没有落空，而促成这种阴差阳错的原因，或许正是在于科斯魔并不了解真正的自己。 不过嘛…… 下一秒，侵蚀之律者带有笑意的双眸略有讽刺，继续说道：“可是，既然你知道了，干嘛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呢？这不辜负了他的用意吗？” “因为我不可以离开！” 话音未落，格蕾修直接开口打断了侵蚀之律者的疑问，紫色的双眸露出了坚决。 但在侵蚀之律者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还分不清事实，依旧沉浸在幻想里的孩子而已。 真是不经逗呢～ “好吧好吧，不过如果科斯魔能够看到现在的情景，恐怕也会感到很欣慰吧，毕竟他从痕那里接过的旭光，已经得到了传承呢。 那么接下来，我也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不过事先声明噢，你可别像他一样，做出让我伤心的事～” 唰————！！！ 随着话音刚落，格蕾修的周围已然升起了屏障，随即便是遍地的油彩，紧随其后便是蹦出的各种油彩怪物。 而刚刚被“删除”的科斯魔，也再次出现在它面前。 “唉，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我才不会「一无所得」地离开呢。” 见这孩子跟之前的科斯魔一样的掘，侵蚀之律者无趣地叹息一声，随即有些不耐烦的拉弓，水晶的穹顶再次形成。 轰————！！！ 战斗仅仅持续几分钟，格蕾修创造的一切，包括她的屏障，便被眼前的律者侵蚀殆尽。 搞定这一切，侵蚀之律者这才放松地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完成「触碰」，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却再次出乎它的意料。 本因侵蚀而消散的格蕾修，并没有立刻消失，反倒还完好无损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也跟之前的科斯魔一样。 没有获得感？！ 此时此刻，它终于明白过来，格蕾修刚才说自己「不可以离开」，或许含义要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简单。 侵蚀之律者顿时就感到出奇的荒谬和不解，情绪的起伏再次被拉大，欲要炸裂的痛苦再次袭来。 “格蕾修，你…… 你把自己也画进了那幅画里？！” “最后，「是另一个人代替他作出了选择」，这是科斯魔自己说的，对不对？ 那这幅画上，当然也应该有「另一个人」。 既然大家都说我是一张白纸，那我把自己作为「画布」，科斯魔不会介意的吧？” “唔，嘶……”侵蚀之律者艰难地压制着即将失控的力量，望向女孩的眼神早已不见了之前的玩味与讽刺。 有的却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原本异常充裕的时间，其中的绝大部分，竟然用作侵蚀「一幅画」？！ 没有得到一点「英桀记忆体」的数据，甚至就连其中蕴含的力量，也被自己亲手磨灭殆尽，这怎能不感到恼火？！ “格蕾修，这就是你的决定？仅仅让我无法继续追击，就不惜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 “追击？那是什么意思？” 格蕾修还是歪了歪脑袋，即使面前样貌挺像爱莉希雅妹妹的律者让她感到不喜，但爸爸妈妈和宇哥哥说过，要好好听对方说话在下定论。 “科斯魔虽然从来不说，但他最害怕孤独了，我只是……不想让他在画里也孤身一人，应该像宇哥哥的画一样，大家都在。” ‘小丑……’ ‘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耳边回响着某人讽刺的大笑。 这一刻，侵蚀之律者的愤怒似乎压抑不住，几乎要冲破了名为「爱莉希雅」的躯壳。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只原本已经开始黯淡的琥珀色眼眸，已然出现了裂痕，里面浑黑不可名状欲要涌出。 随后，发自内心的愤怒与破坏欲喷涌而出，挣脱了「爱莉希雅」的束缚。 轰————！！！ 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态度，它将格蕾修本就即将消失的形体连同逐渐褪色的画作彻底摧毁。 也在这一刻，那些原本将它行至崩溃的声音，也因为它的挣脱而莫名的消散，如此地可笑…… 在此之前，其他人选择自我牺牲的原因，为了阻止一个小丑，在它看来就已经足够荒谬了。 而如今，却还有以这种更为荒谬的理由，就这么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让自己出现狼狈的理由只有这些，侵蚀之律者忽然感到莫名的疲惫与无可奈何。 “所以……是你把已经成为画的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华。” 看着只身出现在眼前的少女，侵蚀之律者似乎想去理解在它看来这无意义的一切。 “那幅画……是什么样子，可以让我看看吗？” “已经太迟了，你刚刚亲手将那幅画作侵蚀殆尽了。” 望着眼前揉着眼角的律者，华也只是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 “我知道，能为我形容一下吗？我只是……感到有些好奇。” “……” 华挑了挑眉，但她还是回想起格蕾修的「最后一作」。 在那幅由黑灰二色绘成的画作上，只有无数道线条竞相绽放，仿佛只是孩童的信手涂鸦。 她并不知晓格蕾修使用的技法，也无从言说其中的寓意，但不知为什么，那副景象，却让华想起自己曾在现实中偶然得见的一幕。 旭光的含义。 “用语言来形容，已经超乎了我的能力，而且，恐怕你也不是格蕾修所期待的观赏者。”华摇了摇头。 侵蚀之律者再次深吸一口气，皱眉地再次望向眼前的少女。 “那么，华，我在删除科斯魔时所体会的心情，你现在一定感同身受吧？ 那种亲手将同伴送往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对吧？” “这不是悲伤，而是必须给予的尊重，而且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是你我之间的区别。 况且接下来，也轮到我来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使命」？” 见又是一个来白白送死的，侵蚀之律者并没有往常的玩味与调侃，更多的则是无趣与烦躁。 毕竟这种摆脱「折磨」的时光，它还想再享受一会。 “华，所谓的「原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会向你揭示……” 说着，身为战士的少女缓缓举起了她的双手，一前一后，战意逐渐显现。 “他们牺牲的背后，真正的「意义」！” 第200章 破碎的声响 轰————！！！ 随着最后一只怪物的消散，华晃了下手，望向了仍然没有动作的侵蚀之律者。 此时，望着华那平静却又坚持的眼神，侵蚀之律者轻叹一声。 “非要这样不可吗？华，我还以为，你能够理解我的用意呢。” “你是指让那些怪物拖延时间吗？”华依旧是挑了挑眉。 虽然它仍在尽可能模仿爱莉希雅的样子，但话语中透露的疲惫与无趣，已经证明了它的“苟延残喘”。 “他们可不能被称作「怪物」。”果不其然，华话音刚落，侵蚀之律者便立刻厉声反驳道。 “咳咳，真是的，只能原谅一次噢。 华，如果我也这么称呼你的同伴，你一定也不会开心吧？ 大家不都有类似的经历吗，应该对此更能感同身受才对呀。” “同伴？” 华不禁蹙眉，从眼前的律者说出的单词，却是感到如此地陌生和可笑。 “我们并没有留下同伴等死的习惯。” “是吗？他们不正是这么对你的嘛？而你们……不也是那么对小宇的吗？” 华的反驳，侵蚀之律者也同样地感到可笑，望向眼前的少女不禁带上了些许的怜悯。 “为了更重要的目的，让你独自面对一个不可能战胜的敌人，眼睁睁看着小宇死去的过程，从行为上看，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的确是让我有些生气啦，但我至少也会大度一些，不会迁怒于你，我之所以选择离开，也是为了你好噢～” “……”虽然对此末置一词，但少女蹙眉的神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唉，是不愿意相信吗？还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只见侵蚀之律者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头部的一侧，俏皮地眨了下眼，示意存在于那里的数据。 “华，即使是千劫那样的人，心中也有想要的东西，或者没有自己期盼的未来。 可是你……却并没有那种愿望呢。” “你不妨有话直说。” “唉，直说的话，有些伤人呢。” 望着眼前的少女，侵蚀之律者的神情愈加怜悯一些，接下来的语气也显得无辜些许。 “华，你有没有想过，似乎从来没有一件事，是你自己想要去做的呢？” “我有自己的使命。” “保护人类或者对抗崩坏，这些都是强加给你的「使命」吧？ 虽然卑弥呼和小宇作为你的队长以及老师，但最后呢？不都还是背叛了人类，被崩坏所杀死？你并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对吧？ 就像小石子从山上滚下，你之所以站在这里，只是因为…… 「我正在做些什么，我仍然能做到些什么？」呵～你想要的仅此而已，否则就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这个观点在你口中毫无说服力，侵蚀之律者。” 存在的意义，这对它来说确实有这个必要，但在这个世界，在自己看来，反倒毫无意义。 “不知意义地行于世间、侵蚀一切，还大言不惭地借他人模样来缝补自己，并自诩「了解」与「寻找意义」，这么看来，也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甚至还有点荒谬可笑。 简直就像一个自导自演的小丑。” 唯一的意义，也许就是它在从他们那获得的嫉妒与憎恨，并筑起虚伪的高墙，来掩饰自己那不堪的内在。 “……噢？是吗？” 侵蚀之律者的双眸再次玩味了起来，但这一次，从它那微微咬牙的语气，琥珀色的双眸露出了些许的寒意。 “你好像忘了，自诞生起，我并没有被赋予「终点」，所以死亡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并不存在，那也就说明，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寻找以及了解所谓的「意义」。 而且说回来，你不也是任由小宇和爱莉希雅去死的人之一吗？谈何了解，又有什么资格了解？” “何为「存护」，何为「真我」，你连这些都不明白，又谈何了解和全知全能呢？”华不急不慢地反问道。 现在，她只需要它留在这里，除此以外，无论它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在意，也不必理会。 况且，你也永远无法说服嘴硬又固执的人噢不，律者。 “……呵，都死了几乎五万年的人还在为他们反驳，所以说你才会被他们蒙蔽，却是特殊的一个啊。” 侵蚀之律者深吸一口气，脸颊仿佛出现了一丝裂痕。 口口声声说他们多好多伟大，结果还不是令人讽刺？他不还是抛下她先去送死，她还不是放弃了感情选择了大义？ “不过，华，我不会让你就此成为我的「一部分」，既然你并不介意自己注定会失败，只是想要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那我很乐意为你保留这种探寻的权利。” 说着，随着一声响指，褪色的怪物再次成群出现，包围了华。 “我会放任你进行反抗，不进行任何的干扰，这样，你就可以…… 一直如此，直到永远，享受自己愚蠢的「人生」～” 令人讽刺却可笑的微笑再次浮现。 “呵呵～来吧，从现在开始，千万别放弃噢！” 侵蚀之律者拍了拍手，褪色的怪物蓄势而发，利爪与长枪顿时袭向了无援的少女。 也就在华一个闪身的功夫，侵蚀之律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时间紧迫，不能就这么被耽搁！ 略作思考后，虽然希望渺茫，但一片赤色的羽毛还是从她手中浮现，又随着她的念头消去无存。 变化，悄然发生。 五万年前，在初次面对侵蚀之律者时，她正是通过同样的力量，才得以让逐火之蛾免于毁灭的结局。 尽管那场战役的结果未能因此发生任何改变。 意识之键，第二额定功率。 嗡————！！！ 也就在这一刻，耳边的世界仿佛陷入了停滞，眼前的世界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视线再次恢复清明时，周遭的怪物也停下了接下来的攻击，宛如雕塑般站在自己身旁。 而此刻的自己，却是这群怪物中的「一员」。 因为往世乐土的特异性，原本只能介入思维的第二额定功率，在这里也能用作一种「移动手段」。 然而，当华准备突围之时，她却发现惊讶却困惑的一幕。 “这是……分身？不对！” 自己的实体仍停留在原地，在某种危机感的迫使下，她迅速让自身的思维回归其中了，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知觉」也在她的体内扩展开来。 就像是……意识的备份？还是……侵蚀的特性？！ 想到这一点，华不得不回想起那模糊的记忆，第十二次崩坏后，有个人尝试复制侵蚀之律者的特性，而她就是…… 轰————！！！ “吼————！！！” “唔呃啊————！”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阶梯之上传来了巨响，伴随着怪物的悲鸣与扭曲的尖叫。 来不及多思考，华随即赶了上去，眼前的一幕又让她诧异地睁大了双眸，但又很快，便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那些曾经由侵蚀之律者役使的怪物，此刻正毫无声息地倒在对方的脚下。 它们身上随处可见的箭矢与撕裂，似乎此前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当然，包括此时侵蚀之律者捂着的半边脸，仿佛有什么破体而出。 的确是某个人的杰作…… 侵蚀之律者的目光扫过华，似乎全然不在意来者的身份，脸上似是悲伤的寂寥。 过去，这种表情偶尔也会出现在爱莉希雅的脸上，但出于种种原因，人们都只认为那是一种伪装，直到后来…… 然而，华同样也无法理解，对于侵蚀之律者而言，那种寂寥又是从何而来。 “你来了啊，华……” 侵蚀之律者依旧是轻笑着回答，但此刻的语气以及它捂着的那半边脸，却是异常的不解和疲惫。 “它们……这是怎么了？它们……不应该这样做的，对吧？ 我是那样地爱着你们，也是那样地爱着它们。” 这样咬着牙说时，它始终盯着自己的脚下，胸前不断地起伏，似乎时刻捂住那快抑制不住的失控与疯狂。 “告诉我，华，如果你深爱的一些人，却非要伤害你爱着的另一些人，你会怎么做呢？ 而爱莉希雅，甚至是小宇，又会怎么做呢？” “……”华再次缓缓蹙眉，似乎并不理解此刻律者那喃喃自语的异样。 “无论带着怎样的目的，她最终都辜负了小宇的期待，选择成为你们的「敌人」，没错吧？” 话音刚落，侵蚀之律者缓缓转过头，华依靠直觉摆出了用以战斗的姿态。 “唔……？！” 然而紧接着，闪过红光的琥珀色眼眸，那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感」，撕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这种力量，甚至只需要一击！ 只是一瞬间，华的意识便出现了暗淡，强烈的痛苦不得不让她跪倒在地。 “华……华？还听得到吧？” 侵蚀之律者慢慢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去，确保即将昏厥过去的少女能够听清楚自己的话。 “不用担心，我能控制好自己的，我只是剥夺了你自由行动的能力，但却绝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的。” 说着它缓缓放开了手，原本与爱莉希雅相似的面貌，此刻却是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而裂痕之中的阴影，正不断涌动。 清冷的语气回荡在耳边。 “这下，你知道我没有说谎了吧？如果我真的想让你不再缠着我，不是轻而易举吗？ 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重新醒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但你还是可以反抗我，想反抗多久，就反抗多久。 但有一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言毕，它重新站起，将自己无所不在的知觉再次延伸，试图找到这场异变的「元凶」。 只见它冷笑道：“让我的「同伴」变成这样的人，如果是你们，那就不奇怪了，难怪那么恶心。” …… 也就在无形之中，侵蚀之律者仿佛听到格外刺耳的声音，脸上的裂痕仿佛再次添加一道新的轨迹。 “一个能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失败品当成「同伴」的小丑，这的确很恶心，难怪宇那么想抹除你。 不过，我喜欢你给的一个词，「我们」～呵呵呵呵～” 第201章 魔法打败魔法 早在之前，梅比乌斯就已经不止一次进行过关于侵蚀之律者的实验，封存本体，让自己变成类同侵蚀之律者的存在。 但很可惜，契合度的问题让当时的她望而却步，但她还有另一个备用人选，当然，最佳的那个，之前已经在某个粉色肥婆的怀里安然睡去了。 所以在那之后，自己才会「变本加厉」，甚至在侵蚀之律者身上看见了所谓的「希望」。 但根本可没忘，即使有着自己的私心，但她仍抱有着理智。 理解神，创造神，最终…… 践踏神！ 将让他堕入万丈深渊的所谓的「神」，得到惩罚！ ………… “所以说，这并不是你的「复生」，而是「复仇」，对吗？” “……相不相信，取自于你。 你大可选择离开，去告诉别人这里发生了什么，或是亲手拆毁乐土的系统，结束这一切。 只是这么做的话，那一刻，你在意的那位「小白鼠」也就必死无疑了。 你只需要承认，眼下我们能选择的路并不多，而这，是其中一条。” 而现在，不光是实验，实践也得到了成功的证明。 名为「人造第十二律者」的「病毒」被成功植入侵蚀之律者的数据中，没引起任何的怀疑。 但很可惜，在那之前，某个愣头青已经先行一步，不仅将她「统御」的病毒据为己有，并且还要去进行一个对她，甚至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荒谬计划！ 所以，她不得不间接从他那得来的便利，以略显狼狈的样子来到了克莱茵的面前。 “……”克莱茵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以略显复杂的情绪望向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投影。 的确，目前能对付侵蚀之律者的，除了病毒或者另一个侵蚀之律者，并没有其他更简单的方法。 最终，克莱茵叹息一声，双手还是按照梅比乌斯的要求，在操作台上移动了起来。 “呵～这才……嗯？” 然而，克莱茵手指刚开始操作起来，脖子上却忽然出现了诡异的粉紫纹路，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个答案。 “克莱茵，离开那台机器！我至少还有办法救你！ 克莱茵！” “请不要打扰我，「博士」。” 不过，这同时也代表着，这的确是行之有效的方案，克莱茵更不会停下手中的动作了。 况且，博士交给自己的职责，便是维护这个「世界」而眼前的投影，却并不是真正的「博士」。 当然，梅比乌斯的斥责也不会停止。 “我不需要你再复制病毒了，给我直接毁掉乐土所有的硬件设施，然后滚得远远的！ 你以为自己拥有和英桀一样的意志力吗？！你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勉强增殖出的数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因为我相信你。” 随着充满恼怒的质问，克莱茵竟然主动停了下来，抬起头，极为郑重地看了梅比乌斯一眼。 克莱茵没有搭载「感性」模块，所以这是出于「理性」的判断。 “……” 梅比乌斯欲要开口，但没再说什么，又或者说，她还能说些什么？时间也随之过去。 随后，梅比乌斯眼睁睁地看着克莱茵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停下，双手握成拳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应该就完成了吧？不对，数量要越多越好。”她缓缓坐下，侵蚀的痕迹在脸上尤为明显。 原本还想继续刚刚的工作，但由于自身「机能」的限制，意志的波动，并不足以让她如愿。 “其实…呃…啊……” 随后，她还想对眼前的博士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视野的模块一并失去。 看来……也到此为止了，那么，也是时候了。 阻止侵蚀最好的办法，便是毁掉「载体」，只要毁掉关键部分…… 这么想着，克莱茵欲要伸手关闭，但却发现，自己的行动能力忽然被剥夺，而令她感到诧异的是，剥夺她行动能力的…… “别太自以为是了，克莱茵！是我赋予了你「生命」，你可没有随意处置它的权力！” 正是眼前化为病毒的梅比乌斯。 作为「统御」实验的第一个成功案例，她正以自己的数据将克莱茵所受到的侵蚀承接于自身，并将其重新导向往世乐土。 明明视野被剥夺，但克莱茵仍能想象到，此刻梅比乌斯那狼狈的样子，犹如那时她留下影象的时候。 “……嘶，呵～都怪你意气用事，这下，我可是真的要「死了」。” 是啊，自己这么做，自己将被侵蚀之律者彻底收归，再也没有机会去往外界，也再也没有机会…… 陪在「他」的身边。 但积极一点，至少现在，她还有的选，无非就是更坏一点，若无法阻止他，那就和他死在一起。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克莱茵，我只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无限」罢了。” “……” “克莱茵？” 没有回答，在「病毒」脱离身体的那一刻，她便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连道别的力气都没有了吗？真是狼狈啊。 不过，这也算件好事，毕竟蛇…… 可不愿意让任何人见证自己的「终末」呢。” 说着，梅比乌斯带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来到了克莱茵身边，缓缓蹲下。 “你就好好睡一觉吧，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你就「自由」了。” 她的呼吸有些颤动，似乎有些痛苦。 再次醒来的时候，克莱茵已经履行了五万年的职责将会已然不再，她必须重新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以自己的意志，面对飘忽不定的未来。 宇？呵呵，一个不知轮回死亡多少次的人了，应该已经「走远」了吧？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呵，真是的，回想起来这一切，那个愣头青似乎始终将自己甩在后面，而自己却始终没有勇气追赶上他，想说的话也更不用提了。 也就这种时候胡思乱想了。 “嗯？” 在早已从桌上洒落下来的纸张中，梅比乌斯无意间瞥到了从文件夹中掉出来的，一张略显陈旧的照片，以及几张便签。 而照片上的内容，不是别的，而是唐宇当时答辩结束时拍的，他那如释重负举着水杯的样子，别提多搞笑了。 而自己，则是站在门口无意间看了他一眼，当时连自己都没发觉，嘴角还挂着几丝的笑意。 这也许唯一一张让自己满意的“合照”了。 「“要懂得劳逸结合，这句话还给你，今天材料有点多，顺便给博士你整了碗粥，别给忘了。”」 噢对，那个时候，自己连手机不怎么重要的信息几乎都是一扫而过，所以他总是写便签贴在自己的文件夹上。 「“这是之后几天弄好的文件和图纸，在穆大陆有什么想要的告诉克莱茵或者丹朱。”」 「“万圣夜有什么要带的，发信息但——是！把照片删掉！”」 「“这是最新的档案和图纸，另外，谢谢你的饺子，辛苦了。”」 ……呵，这么看来，自己好像也没输呢。 这么想着，再次望向眼前失去意识的人偶，梅比乌斯挂上淡淡的微笑，环抱住她，作出最后的告别。 “未来，就是我要为你创造的最后一种无限。 再见了，我的「理解者」。” 随着碧绿的光芒闪烁，梅比乌斯便消失了踪影。 ……………… 时间回到现在，战场上，「统御」实验的另一个成功案例，也重新睁开了双眼。 曾经被侵蚀之律者役使的怪物们，此时正对它形成重重的包围，似是将要发起进攻。 “……” 形势忽然的倒戈，侵蚀之律者除了惊讶外，更多的则是愤怒。 只见它咬着牙说道：“这还真是难啊，是吧？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哪怕遭人伤害，蒙受背叛，仍要平等地爱着一切。 当初，面对类似的情景，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没人知道，更没人做到，所以她才会是爱莉希雅。”此时缓缓恢复过来的华看着这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那么，你也认为，我做不到这种事，也成为不了她？” 似乎是抱有一丝侥幸，又或者是给华最后一次机会，侵蚀之律者的语气尽显得淡漠。 “你自己清楚。” 缝补自己的不堪，否定他们的一切，这样的作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小丑。 “呵呵呵呵……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再次捂住了开始龟裂的脸颊，但还是阻止不了一颗细小碎片的掉落，但它那狰狞的大笑却愈发地疯狂。 此时此刻，它仍然拥有压倒性的力量，但却在某种程度上再次回归了原点，孤身一人。 “好吧，我的确承认这一点，但是，也没关系～ 解决的方法很简单，那些我无法说服自己去爱的事物…… 只要统统消失，不就可以了吗？” 说着，琥珀色的双眸露出寒光，手缓缓虚握，就在眼前那些向自己露出獠牙的怪物的脚下，墨绿的尖刺拔地而起。 嗤——！！！ “我只需要创造我愿意去爱的事物，然后毁掉其余的所有，不是更简单一些吗？ 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不知为何，身上忽然产生了剧烈的闷响，侵蚀之律者的话语戛然而止。 “唔！” 在华略显诧异的目光中，一道炽烈的火光穿透侵蚀之律者的前胸，自内而外，绽裂开来。 那份光辉，仿若恒星入灭。 也就在这时，似乎这双眸带来的侵蚀太过犯规，侵蚀之律者的眼前莫名出现了一道本不该在此的身影。 他就站在华的背后，淡漠的微笑上，伸出一指抵在嘴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是一双与它截然不同的，带有笑意的琥珀色双眸，闪过些许的火红。 —————————— 「毕业季，欢快与悲伤共存的一个时间段，但更多的却是不舍，“长假”的期待，失恋的痛苦等众多情绪混合在一起。 “唉，吵吵闹闹，多巴胺分泌过多。” 不过这在留有碧绿秀发的慵懒女士看来，却是有些无聊和吵闹，明明只想出来透透气的。 毕竟，这样的情绪高涨，也仅仅持续最多八个小时，然后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谁也不管谁？ 只不过这一想法刚一飘过，揣在口袋里的手忽然摸到了清脆的声音，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墨绿包装的巧克力。 噢，想起来了，这是今天那个和丹朱跟苍玄认识的愣头青送的，美其名曰：感谢栽培，简称：后会无期。 这么一想，自己手机里还存着他那有些“天马行空”的各种假设和实验的文案。 意识能否与数据对等、天外文明的证明、月球上的诡异建筑与图案、基因重组定向培育、四维空间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文案和图纸。 如果不是还加上了照片，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少年的幻想，还算有点意思。 “来，小宇、伊甸！看这边！ 茄～子～！” 闻见略显活泼的声音，以及有些印象的名字，视线顺着阶梯往下望去，能够看到那乱的一团糟的黑褐短发和代表性的黑框眼镜。 等一下，他旁边那个深褐色长发的女人，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是哪个明星？ “艳福不浅啊。” 呵，不过作为为数不多在自己的摧残下走过来的人，肯定他一下好了～ 这么想着，撕开包装，方块状的巧克力随即入口。 “诶？！分完了？！明明我和伊甸还很期待的～！” “额，我也没想到会分这么多，大不了待会……草莓芭菲？” “哼～！” “爱莉，今天人多，等回去了也可以让小宇再做一次的。” “伊甸～” 咔！ 听闻不远处的声响，巧克力在口中咀嚼的声响不知为何却是有些悦耳，淡淡的奶香与抹茶味缓缓化开。 嗯～甜而不腻，确实不错～ 这么想着，她忽然拿出了手机，向某个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告诉那帮搞天文的老家伙，这小子我要定了。’ 再望向声音的方向，那个向粉发少女求饶的戴着眼镜的青年，再扫过与他同行的那两个女人，双眸微微眯起。」 第202章 我开始记不清了 「“等我回来，重返昨日。”」 自始至终，苏都相信自己的挚友不会食言，但他从未想过，昨日会是以这种方式重现。 …… 灰色宛如海洋之下的世界毫无生机，磅礴的大雨清洗着一切，似要清洗这破碎城市的伤痕。 “长空市……” 望着这残破不堪的世界，苏反倒有些意外，这竟是侵蚀之律者的「内部」。 只见他尽力放大着自己精神的感召，他试图如往常那样感受周遭的一切，但仅仅数秒，眉头便出现了褶皱。 无法感知到任何存在…… 那这么看来，作为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除去保留自我，再无其他殊异。 但这用来寻找某个冰块的话，也已经足够了，并且谜题的答案，也该揭晓了。 “嗯？” 只不过，刚一行走一段距离，苏就感知到了略显意外的一幕，周遭的水洼上，躺着各种怪异的墨绿残肢，没有任何完整模样，有的甚至缓缓抽搐着，似是在寻求一线生机。 单从形状上来看，是侵蚀之律者役使的怪物，但既然是在它的「内部」，这些怪物理应完好无损，甚至对他发动攻击才对。 直到，那本不应出现在地表的海草以及它们身上那截然相反的灼烧焦痕，便知道了答案。 再放眼望去，发现周遭的世界，却是歪歪扭扭，不分左右…… “如此庞杂的数据都能咬下一块肉的，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了……嗯？” 也就在这时，远处的一阵叫卖声，吸引了苏的注意，这不禁让他加快了脚步。 “瞧一瞧，看一看啦！货架上的宝贝随便挑，假一赔十，概不退换！” “……果然。” 凑近一看，虽然戴着兜帽，但苏还是认出眼前吆喝的少女，不过却是有些不同。 “哟，这位老板看的面生啊，第一次来吧？ 正好，我这刚好新进了一批货，您应该知道，附近不太平，总要有点东西傍身，要不要看一下？” “帕朵，我是苏。” 手术后出现的兽尾已然不见，再加上这座被摧残的城市，想必这就是侵蚀之律者为记忆体编织的梦境。 闻见苏的提醒，帕朵很是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但在下一秒，她又换回了那副讨好的样子。 “额…哈哈～还真看不出来，那……叔，你需要点什么吗？” 这个向来表现得最为「贪婪」的少女，其实最为「知足」，对此，苏并不意外。 只见他继续说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即使是在梦境，但既然眼前的少女是自己熟悉的人，那么她就能施展那异于常人的「才能」。 “噢！尽管开口吧，我做生意从不挑三拣四，人还是物，尽管吩咐便是！”听见对方的委托，异色的双眸顿时冒出了精光。 “他的名字叫凯文，年纪如我一般，发色苍白，看上去有些冷峻。” “嗯嗯，凯文、跟叔差不多，白头发……诶？” 重述苏的描述，帕朵的脑海仿佛浮现了一幅画像，顿时恍然大悟地垂了下手掌。 “原来是王子大人啊！那就小事一桩了，不过嘛……” 说着，帕朵搓了搓小手，笑容略显地苦涩。 “额嘿嘿～老板，你也知道，这附近的崩坏可是相当危险，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所以这个费用……” 但听到帕朵的称呼，苏的内心不禁叹息，但他没有再作迟疑，解下自己一侧的耳饰，递给了眼前的少女。 “此为故人所赠，价值连城，请带路吧。” 接过耳饰，帕朵眼睛又滴溜溜转了起来，在仔细地确认了那份「价值」并非虚言后，才重新发出熟悉的笑声。 “那我们出发吧，老板，这可没算上安保费用，要跟紧噢！” 言毕，帕朵将耳饰收好，随即往后面走去，顺着她的方向望去，苏便看到了令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画面。 神之键千界一乘被她拿来这种用途，也还真是……意料之中。 ……………… 时间并不长，虽然雨势未曾减弱，但两人的脚步也未曾放慢，很快，在一处大桥上，苏看到了站在桥边的熟悉身影。 只见他缓缓转过身，缓缓说道：“你来了，苏。” “……凯文。” 苏不禁松了口气，他依然是他，他并未像帕朵那样陷入沉睡，但很快，苏也为自己的想法心生愧疚。 若如帕朵那般，于他而言也许会更好吧？ 就这样，两人长久地站在那里，除了注视着对方以外，再也没有其余的动作。 “额，啊哈哈…… 叔，既然已经带到了，那我……先走一步？” 见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一下降至了冰点，似乎发现了什么，帕朵缓缓向后挪动了几步。 “等等……” “由她去吧，现在她需要的是思考。” 早已察觉帕朵异样的苏正想要叫住她，但凯文的抬手却让他有些不解。 而帕朵则像是生怕被留住一样，充耳不闻，转眼间消失在某个角落。 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凯文叹息道：“而且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本就与她无关。” “并非如此吧？她能与你出现在此处，想必也是维尔薇计划的一环。” “那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在我从内部为外界创造机会之前。” “……于你而言，所言正是，但不够详尽。 由于你在此处被侵蚀太久，所以我便来到这里，为你的全力一击加以协助。” 凯文的忽然疑问，苏有些短暂的愣神，但他还是如实告诉了凯文，而凯文也仅是点了点头。 尽管凯文还能维持自我，但他也清楚，即使压上全部的「数据」，也不足以挥出那沛然莫御的一击。 更别提以前，那个为了阻止他而化作丑陋姿态的自己…… 所以，苏来到此处，必须以他的全部作为「替代」……不，作为「增补」。 现如今梅比乌斯创造的机会近在咫尺，他们现在要做，那便是等待，等待侵蚀之律者再一次“失控”的时机，那时，便是它衰弱之时。 但结果也可想而知，在那之后，他们也会一同弥散，无迹可寻，但至少……他也不会孤单。 “……关于老唐，你还记得多少？” 感受面前的挚友眉头愈加褶皱，苏便能感知到他……或者说是其他英桀共同的问题。 “……” 凯文没有回答，只是忽然荒诞地苦笑一声，无意间告诉了苏答案。 由于某个笨蛋的计划开始“渐入佳境”，他已经开始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其余画面，也出现了模糊…… “……若不是那场体无完肤的败绩，我们恐怕就彻底失去一位挚友了。” 虽然有些荒谬，但凯文仍旧庆幸那场刻骨铭心的战斗时刻提醒着他，他必须记得。 “那么……我们的「假如」，你又记得多少？” “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时，凯文转过来身来，如果他仍然习惯作出表情，那么此时他看起来肯定非常奇怪。 这是曾经他们一起谈论的话题，就唐宇的病床旁。 倘若没有崩坏，那时的苏还是会成为医生，凯文还是追随梅的脚步，但也许没那么困难，而老唐则还是坚持他原本的道路，探寻「天外」。 好像也没有任何改变…… 「一个人的命运，就是他的性格」，因此，一个人的命运，或许也只有一种。 想着，苏忽然说道：“凯文，有件事，我始终心存疑惑，不知你今天能否给出解答。 梅所提出的，有关「世界本质」的那个猜想，它其实，已然被证实了吗？” “……是”凯文点了点头。 “……难怪。”得到了心知肚明的答案，苏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情绪略显复杂。 “所以世间种种，只是一出被安排好的剧本？ 如同一些信徒所认为的那样，我们所经受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确认……我们是否有资格，前往某种「更高」的所在，结束「人类的童年」？” 所以，身为「变数」的他理应出局？ “我并不这样认为，而且，我们身边也有很好的例子。”凯文立刻否决了苏的答案。 “我们经历的这一切，就是我们自己的「坚持」，而非达成某事的代价，无论失败、痛苦，甚至绝望，我也绝不会否认这一切。 如他所言与所为，即使他的存在让他出了局，但也因此，我们才会坚定「相信」…… 那个美好的未来，「他们」为这个世界带来的一切。 如今，我们也再次拥有了这样的机会。” 说着，凯文再次望向了自己的挚友，湛蓝的双眸透露着坚决与锋芒。 “那么，这一次……结果会不同吗？”苏深吸一口气，疑问道，又或者，这也是在问他自己。 但结果显而易见，凯文的摇头代表着答案的未知，但他从未怯懦过。 “至少，我不想再留下遗憾了。” 而且，也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 现如今计划已到最后一环，他必须全力以赴！ ……………… “「最后一环」？这位老板，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诶。” 与此同时，还是那诡异扭曲的城市，但却是不同的两个人。 望着眼前熟悉的虚影，那慵懒却严肃的眼神，即使再怎么怯场，但帕朵依旧我行我素地捶了下手掌。 “噢！是压箱底的好货吗？等着，我这就去拿！” “好了，帕朵，不要再装聋作哑了，我作为「后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你也能够维持自我。” 望着眼前一再装傻打哈哈的少女，虽然有所理解，但「专家」严肃的眼神未曾减弱半分。 “……额诶呀～瞧您说的，这里哪有什么后门呀，咱做生意可是童叟无欺。” 见帕朵依旧那副挠着头不知所措的模样，「专家」双眼微眯，说道：“既然在这里的你没有逐火之蛾的记忆，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 作为「初次见面」的苏能顺其自然地叫你的名字，你不觉得奇怪吗？” “唔……” 闻见「专家」那明知故问的问题，刚还挠着头的帕朵动作一顿，刚想开口解释，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辩解。 一时间，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但她仍旧抱有一丝可笑的侥幸。 深吸一口气，她强装镇定道：“额哈哈哈～做生意嘛，这种事情怎么能直接说呢。 这位老板，还有什么需要吗？没有的话……我还得去其他地方进货呢。”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身体往后退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但「专家」并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止。 再说，如今的自己，还能阻止什么？ 相反，她耸了耸肩，说道：“当然，虽然那位「顾客」会比较特殊，但……我需要你成为它的向导。” “特殊？”虽然或多或少知道了答案，但帕朵还是选择了回复。 只见「专家」点了点头，带着一丝轻笑，继续说道：“它不是某个人，而是一次……「攻击」。” —————————— 「噼——！啪——！ “站住。” 被诡异血红染遍的天空，虽然周遭的声音一片死寂，但无情的火蛇仍旧肆虐着一切。 然而，原本这应该感到滚烫和灼烧的感觉，如今却未感受分毫，又或者，只剩下了窒息与痛苦。 望着眼前的身影缓缓停下，凯文缓缓呼出口浊气，带着些许侥幸继续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承担的，我们会有更好的办法的，只要你和……” “用其他人的命堆起胜利的阶梯吗？除了这个，你们还能想到别的办法吗？” 那道身影并未回头，而是立即打断了凯文所谓的“幻想”。 毕竟连凯文自己都清楚，这次的律者，与以往面对的都有所不同，而最好的方法，便是堆满它的「上限」。 然而眼前的这个笨蛋，却还以为能通过他手中的魔方以及他那宛如残烛的身体，创造又一次奇迹。 虽然他也有所相信，但是这一次，他绝不答应！ “既然你依旧如此……” 凯文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劫灭大剑，直指眼前他那如何相处的挚友，湛蓝的双眸闪过痛苦。 “那我就以最笨的方式，结束你那荒唐的想法！” （“跟我打一场，我会让你知道，千羽的王子，可不是白叫。”） “……呵，所以跟「你们」讲话真的很费劲啊。” （“……不要脸。”） 嗡——！ 只见那道身影缓缓起伏，随即摇头苦笑着，但紧接着，深蓝与火红的忽然交汇让凯文感到了一丝压迫。 随后让他感到诡异的是，他一边的衣摆忽然分裂成数条，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变成一个个诡异的触手。 与此同时，他也缓缓转过身，但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由不规则形状组成的兵器。 唰——！！！ 下一秒，他随即一挥，兵器瞬间变成了与气势竟与劫灭相当的黑金大剑。 “既然你那么想成为「英雄」……” 并且凯文对上的，便是他那散发着奇特光辉，却毫无情感波动的琥珀色双眸。 “那就全力以赴地阻止我，来证明你的愚蠢，你知道怎么做。” “……嘁！”少咄咄逼人了。 很可笑呢，现如今面对他，自己的心里竟然还会有这种不服气的热血，仿佛回到体育馆的时候。 但，今昔非比…… 想着，凯文一咬牙，湛蓝的双眸猛然一缩，自己的身躯也随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双手不知何时化为了紫黑的利爪，诡异兽角忽然生成，紫黑的兽尾也缓缓显露，冰冷寒气与滚烫的赤焰交织在一起。 “即使被折断四肢，我也要…… 阻止你！” 即使不被理解、不被认同，或者往日不再，但这一次，他不想再看到他一意孤行了……」 第203章 帕朵·菲莉丝 ‘现在，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了，打开外界的通道，让这一击，得以在至关重要的地方发挥作用。 不过，没人逼你，我也并不具有强迫你的能力，因为现在，你比任何时候都要自由，不需要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去做你「想要」去做的事吧。’ ………… 啪嗒—— 不断踢着脚下的石子，不断地深呼吸，可无论怎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专家」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 要是一开始不理她就好了，况且刚才，自己不是已经帮苏哥找到凯文老大了吗？ 帕朵心烦意乱晃了晃脑袋，之前那“素不相识”的模样荡然无存。 缘于「专家」的「后门」，帕朵也像凯文一样，都能维持自我，当然，一同存在的，便是少女的胆怯。 她并不是拥有「觉悟」的那一类人，可以说从黄昏街到逐火之蛾所经历的一切，都可以说是机缘巧合。 拯救世界什么的……根本就轮不到自己这样的。 “真是的……为什么非要拼命不可啊，在这种幻象里活着不也很好吗？毕竟现在的我们……真成宇哥哥所说的数据了啊。” 这么想着，她的语气不禁带上了些许的不解与委屈。 “可是……” 即使自己所说所想都是实打实的，但仍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正梗在她的心间。 过去，她带着慰问品，出现在某位某种意义上，与她相当的同伴的墓碑前。 樱花树下那摆满眼前的慰问品，以及那一连串的墓志铭，这种感觉也总是会毫无理由地出现，并且，无论采取任何方式，都无法消解。 真是的，这里的一切，明明就尽善尽美，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可为什么…… “好不甘心……” 是啊，即使自认没有他们那种强大的力量和决心，但这往往给帕朵形成了一种割裂，属于她的不甘。 明明……自己也是有能力的。 最终，她没好气地嘁了一声，说道：“好吧…好吧，既然只有我才能做到了，那就这么一次！最后一次！ 凯文老大，你可千万不要动作太快啊。” 这么说着，身体也自觉地跑动了起来，跑到一栋建筑的天台，天台对面，能够看到大桥边那微小的传送门。 在那个位置用千界一乘引导完凯文老大的攻击，我就马上脱身！ 随后，帕朵双手抬起，深吸一口气，异色双眸一凝。 下一秒，在帕朵逐显吃力时，门扉被逐渐放大，足以吞下一只庞然大物的程度。 这样就可以了吧？ 然而，想法很美好，但下一秒发生的一幕，让帕朵刚要庆幸的表情一滞。 没有了自己的维持，传送门便缓缓缩小，再次回到了原本的大小。 “规模太大而无法自行维持吗？怎么会？！” 为什么？ 一下知道原因的帕朵顿时感到了一瞬的绝望，无力感瞬间攀上了心头。 “……我不管…我不管！ 我想要的生活那么简单，只不过是有太阳可以晒，有午觉可以睡，只是为了这样的生活，难道我还得一次又一次地去拼命不成？！” 可就算这样说着的时候，她仍没停下自己的脚步。 毫无疑问，倘若没有人为的意志加以维持，那条「通路」根本无法长久地存在下去。 而对于维持者而言，置身于那一击的「必经之路」，自己的结果也显而易见。 简直就像是射出去的子弹，根本没有回头路。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我…我最怕死了啊！ 英雄的事，就交给英雄的事去做不就好了，我…我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啊！” 联想到那一击将自己淹没的情景，帕朵似乎都闻到了自己成为灰烬时，所散发的气味。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身子，心中无比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她只能做到来回踱步，没有退后半分。 但心中却是没来由地想到那个现实中的自己。 现实中的自己，一定逃了吧？ 前往月球迎战终焉这种事，无论怎么想也轮不到自己来做吧？！毕竟她那么弱。 而且自己，可是最擅长逃跑了啊，又怎么可能会死在那里呢？ “没错，没错……！ 现实中的我，一定还活着，现在，正不知道在哪里晒太阳呢，既然如此…… 我……又为什么非得在这里送死啊？！” 的确，她拥有无人能及的好运气，只要愿意，就一定能够化险为夷，还能看到太阳的再次升起。 而且，她的理想绝对无法称之为崇高，那样平凡的愿望，本就没有壮烈成仁的必要。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要为她找到一个理由，让她在生机仍未断绝的时候，偏偏去选择一条死路…… “那根本就不可能嘛！”帕朵双眸一暖，不禁有些自暴自弃。 想破头也想不到，既然能好好地活下去，那自己为什么要去送死？ 可是…… 那本应远离漩涡、却来回踱步的脚步，偏偏又将她带回到了「通路」面前。 「“不要想着究竟做不做得到，能不能成功这些，只要尽力而为即可，即使可能没什么起色，但起码你绽放了该有的光彩。 就像你当时给我们指明撤退通道那样，你就做的很好。 我们所能做的很有限，但有一份热，发一份光，就令萤火一般，也能在黑暗中焕发出一点光明，不必等待炬火。” “为什么？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寿命很短，要是还犹犹豫豫的那也太一无是处了。”」 …… 这一刻，望着那毫无变化的「通路」，脑海中莫名的语句，帕朵忽然莫名地笑了笑。 “可是，既然是「凡人」，偶尔犯一次蠢，也情有可原吧，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样，再磨磨唧唧那也太一无所成了……” 说着，帕朵抬手抹了抹双眼，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雪白的兜帽滑落，露出了本不存在的猫耳，猫尾也在此刻出现。 虽然眼角略显红肿，但异色的双眸露出了认真。 “爱莉姐，我从来不做赔本生意的，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说着，她将自己的一只手向前伸出，视线中，它仍然在颤抖着，但那本已将要消失的通路，终于停下了逐渐黯淡的趋势。 “我知道如果不是运气好，我根本不会被你选中，更不会和大家站在这里。 所以爱莉姐，我不能让你后悔当初的决定。 你回来之后，记得一定要……再夸夸我啊，但是…… 如果你再敢跟宇哥哥撒谎置气的话，就算是我……我也会生气的！” 她终于还是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即使没有任何理由能用来说服自己。 与此同时，那早已在等待时机挥出的一击，也将要就绪，周围的温度正在变得灼热起来，甚至难以忍受。 一联想到待会翻涌的烈焰，帕朵不禁颤抖地更厉害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珠再次溢出。 “嘶，那一定……很痛苦吧。” 即使心生恐惧，但她终究没有退后，在她的坚持下，通路再次被打开，她也再次呼出一口气。 “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了，也许根本不会有事呢，咱的运气，可是一向很好的！ 毕竟，我可是帕朵菲莉丝！ 我更是……” ……………… “「十四英桀」的一员。” “我们都不应对此有所怀疑。” 望着上空那不断扩大的传送门，凯文和苏也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那么，我们启程吧，是时候为我们的过去，落下最后一子了。 挥出这一击后，无论我们最终能否得胜，你自身也将不复存在，还有什么要说吗？” 话音刚落，他面向了身旁的挚友，望着那道被创造的机会，凯文呼出口浊气。 “至少这一次，我们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呵，是啊，早该这么做了。” ………… 「“如果有一天，只要像这样对自己扣动扳机，就能拯救「多数人」的话，你会怎么选择呢？ ……呵，反正对我来说……我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啊嘶…不对，呵～现在也有点难过呢，明明之前还很能忍的……”」 ………… 没来由的，凯文不禁回想起那几句话，以及当时……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了憔悴的样子。 随后，凯文深吸一口气，湛蓝的双眸恢复了往常的严肃与淡漠。 “无关乎人类的未来，无关乎万众的理想，这一次，我将自己的生命压进枪膛。 只为，拯救「一人」。” 言毕，名为劫灭的大剑出现在他手中，身后的挚友也随之化为点点碧绿的光粒，附着在大剑之上。 奇特的火光瞬间迸发而出，让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变得焦躁、滚烫。 “仅此一次的机会，凯文，就让我，成为你的剑吧。” 心意已决，凯文举起了能够摧毁一切的大剑，刺眼的光芒顿时大放。 “天火，出鞘！” 轰——！！！ 一瞬间，伴随着巨响，整个世界，都被火光所笼罩。 —————————— 「又是一天下午的黄昏，即使外面的雪花仍未化去，但仍能感受到橙黄的温暖。 就像刚入口的橘子。 “唉～” 当然，要是坐在床边剥橘子的少女没有莫名地唉声叹气的话，这样的时光还能更惬意的。 “忽然让你照顾我这个病号，不乐意了？” 闻见自己的疑问，原本还些许晃动的猫耳忽然一定，异色的双眸望了过来，但在数秒后，她又叹息一声。 不是，自己也还没死呢，怎么就忽然生无可恋的样子啊喂？！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明明宇哥体格比我还弱，怎么会敢去做那些惊天动地的事。 额，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说着，帕朵再次用不解的目光望向挨坐在枕头上的青年，即使现在的模样略显憔悴，但他的目光根本看不到一丝负面的情绪。 明明不像正规的融合战士，但还是直接一个人对好几个千人律者，又被高层打压，最后又落得如今这样。 要换作自己，自己几条命都不够给的吧？更何况她也没那个胆。 “……嘶，当时也没想太多，身体就这么动起来了。 而且我的命就这么长，尽自己的能力做点属于自己的事，不然一直待着，也太枯燥了不是吗？” 似乎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唐宇竟还托起了下巴回想起来，但最终，也仅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 每当回想起凯文老大和爱丽姐那愣住的表情，心中总莫名地不好受，望向唐宇的眼神更是多出了些许的责备。 “你难道就不后悔吗？” 是啊，不为自己想想，好歹也想想在乎自己的人啊，他们也会受伤的啊，要换做自己，自己应该不会这样，而是乖乖待着，好好过完这一生…… 而再次闻见帕朵的疑问，似乎是某个特定的单词，唐宇再次恍惚了一下，原本还带有些许笑意的笑意缓缓淡去，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最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再次缓缓上扬。 “……我可没考虑这么多。 寿命短对人而言有好有坏，至少他不会经历太多，且会让他更忠于自己的理想。 一辈子基本上只顾得上那么几个人，不会再为更多人所伤心，虽然，这注定了他机会更少。 一辈子只能精于一路，被禁锢在小小的圈子里，经历的终究比不过寿命长的人。 更少体会沉沉世事，但也庆幸更少体会这个世界。” 后悔吗？这何尝又不是他的自问呢？ 毕竟这里并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世界’，而是一个有相同设定的‘前传’，所知不能所用，所以他只能自己去碰壁。 不过说是知道，也仅是知道，毕竟他对那个‘世界’的记忆，还停留在少女浴火重生的画面。 而就如今也显而易见，自己并没能像那些‘前辈’一样大放光彩，反倒碰了一鼻子灰，甚至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疑问。 值得吗？有意义吗？自己还能做什么？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有后悔过，接受那张‘邀请函’，加入这个该死的组织。 但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后悔过后，就是那抑制不住的不甘与愤懑。 毕竟…… ………… ‘夜晚那么长，可千万别让自己孤单了，笑一笑，好吗～？’ ‘喂，桌上有咖啡，趁热喝了再工作……这可不是关心你啊，只是多冲了一包而已！’ ‘既然夜莺与黄莺都收敛了歌喉，那就由我来暂时成为你的音乐吧。’ ‘这是我第一次做樱花饼，也是成功的一次，自然先让教导的人尝到才有意义。’ ‘我那么能打，你设计的装备又顺手，苏又是个医生，咱们加一起简直无敌了好吧！’ ‘呵，要是你担任我的主任，我的病人床位怕是又要加多一个了。’ ………… 毕竟，谁叫自己这狗屎运，在这里认识的是‘他们’呢？ 连自己，可能也被‘他们’所感染了吧？所以，自己也想像他们，‘出出风头’。」 第204章 毫无胜算 轰——！！！ 炽烈的火光穿透侵蚀之律者的前胸，自内而外，绽裂开来。 那份光辉，仿若恒星入灭。 在这里相持一时的两人，至此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是再无一人可挡，言明何为「破坏」的一击。 那是曾经指向友人，也是引领众人，将要跨越「终焉」的一击。 嗤——！！！ 就在眼前那本不该存在的身影忽然消失后，飞出去的，是一颗熟悉的“黑色珠子”，以及一只手臂。 以及周围，早已被火光吞噬了一切，散出的数据正缓缓升起、消失。 “唔！噗吼——！” 紧随其后，墨绿的阴影与触手失控般喷涌而出，「爱莉希雅」的模样开始出现了破裂，再无原样。 “唐宇…凯文……！” 只见侵蚀之律者不顾已然破开而开始缓缓抽搐的脸颊，紧紧捂住那已破体而出的「本体」与疯狂，连咬牙的嘶吼也显得模糊。 毕竟动物受伤时，它必须止血，否则会死。 而那已然飞出的“珠子”，顿时化为了火红的水晶，被华稳稳接住，并拿出了之前自己「捡到」的那颗。 肉眼可见，两颗水晶缓缓融为一体，一瞬间，华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神秘与强大…… 至此，她怎能不明白，是苏他们的策略成功了，再加上老师的反噬，侵蚀之律者的力量出现了难以忽视的回落。 “呼…呼…… 你们……一个又一个……都要这样做吗？珍惜生命，对你们来说，就真的那么困难吗？” 即使原样不再，但侵蚀之律者还是艰难维持着爱莉希雅的模样，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望向华的眼神，更是比以往更甚的愤恨与不解。 至今，它仍未放弃那所谓的「主导权」吗？ “那也要看是否有其必要。” 但同时，华也略显懂得唐宇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所以也懒得与它多费口舌。 和律者讲话，真的很费劲…… “那么……华，你考虑好了吗？你也准备……像他们一样？ 就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虽然本体的破壳而出让它莫名地有些轻松，但它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毕竟眼前少女手中的那颗水晶，可是有它垂涎的「数据」。 虽然现在进度会无比地慢，但在这方世界，自己的「模样」仍能修复，它也不是耗不起！ 它就不信，整个乐土都压制不住这个人的疯狂！它就不信，自己克服不了这与生俱来的恐惧！ “「唯有知晓生命的意义，才能承担生命的重量。」 我不是那样的人，但世界上大部分人也是一样，既然他们能够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将其承担，我似乎也没有成为「特例」的必要。” “……呵～呵呵哈哈哈哈——！” 闻见华所谓的“理由”与之前无异，侵蚀之律者莫名地觉得眼前的少女是如此地可怜与可笑。 还真是死脑筋，但～也就那样了…… “很好，华，我也决定了。” 稳住身形后，侵蚀之律者也不急着修复那已然不再的模样，露出了迄今为止略微真实且丑陋的模样，狰狞的微笑略显诡异。 “接下来，我会展示我的全力，但…绝不会让你死去，我会让你活下来。 你一定要活下来，然后永生不死，在你度过漫长的一生之后，我要让你亲口向我承认，自己曾经的那些同伴，是多么……” 话音未落，华瞳孔忽然猛然一缩，随即下意识往旁边一跃，而这举动并没有影响她的判断。 唰——！ 诡异的尖刺就在刚刚的位置拔地而起，刚好擦过自己的几根发丝。 “愚不可及！” 唰——！ 又是一次瞬息，华那强劲有力的拳头已然抵达了侵蚀之律者的面前。 但侵蚀之律者丝毫不乱，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用还算完整的手打了声响指。 就在拳头离自己只有几根手指的距离时，朦胧的屏障忽然挡在了自己面前，画面顿时定格。 “呵，这可是同伴牺牲自己而创造的机会，你怎么不抓住啊，华～” 侵蚀之律者妩媚却诡异的微笑后，咔的一声，屏障忽然以华的拳头为中心迅速龟裂开来，燃起血红的火光，屏障猛然破裂。 砰——！！！ 而侵蚀之律者也早有所觉，便侧身躲了过去，只不过，自己那因「伤口」而露出的几只触手，被火光与碎片所剥夺。 并且也肉眼可见的，侵蚀之律者的表情闪过了一丝痛苦，而这就是华想看到的。 既然时机已至，那么自己必当全力以赴，更何况，即使表面再镇定，但隐藏在内心的怒火也该完全释放。 即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爱莉希雅的模样、老师的能力，它还不配，甚至令人作呕！ 第八神之键，羽渡尘！ 心神一念，当诡异的屏障再次阻挡自己与侵蚀之律者之间，诡异尖刺与丝线再次袭来之时，华的周围忽然橙红的火光。 砰——！！！ 一瞬间，尖刺与丝线连同屏障，都被迸发的火光吞噬殆尽，紧随其后的，数柄橙红的利剑在火光中迸射而出。 “嘁……” 侵蚀之律者略微不爽地切了一声，同时闪身躲过后，便是华那迅猛的拳头与腿法，赤焰化为的利剑也再次出现，丝毫不给自己反击的机会。 但它的目光扫过那几柄利剑，在扫过华的动作后，异样的双眸再次露出了戏谑。 也就在一段时间后，不出侵蚀之律者所料，华的动作缓缓出现了细微的缓慢，那也正是它想要的机会。 果然，神之键都是双刃剑呢～ 当华的拳头与利剑再次划过侵蚀之律者，那出现的短暂迟缓，侵蚀之律者忽然抬手，脸颊一边已经破开了的阴影开始疯狂蠕动。 唰——！ 不过数秒，无形的丝线同时将来不及反应的华缠绕了起来，而当完成缠绕的那一刻，几柄诡异的墨绿利剑与尖刺瞬间对她完成了贯穿。 而且，只有一个声音…… 嗤——！！！ “噗吼——”一瞬间宛如爆炸般的痛苦直接席卷了全身，华不禁干呕一声。 而讽刺的是，这密密麻麻的贯穿，全都是指向关节附近的位置，完全避开致命的要害。 不过，这一击也让侵蚀之律者十分耗力，狰狞的微笑略显地疲惫。 只见它缓缓走到少女的面前，撩开她那有些凌乱的发丝，望着她那还宁死不屈的神情，侵蚀之律者的戏谑越发地张狂。 “还是做不到呢，华，看你的样子，是要继续对我说教吗？我非常有兴趣呢～?” 说着，它将刺在少女腿上的利剑扭转着拿出，在她的脖颈边缓缓划过，欣赏着少女那因为疼痛而闪过的几丝痛苦。 “虽然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华，你也看到了，想要改变一切，「牺牲」似乎没什么用处呢～ 所以啊～还是活下去好一些，那样才有机会～” 似是轻蔑般，侵蚀之律者还不忘用剑面轻轻拍打着少女的脸颊，妩媚的轻笑缓缓回荡。 “或许几千几万年之后，我会故意让你击败我，完成你的「复仇」～！” “……如果你只是想让我承认你的「正确」，还是不要多费口舌了。” 即使感受着真切的痛苦，但华却在此刻莫名轻笑了一声，讽刺地望向了眼前的律者。 下一秒，在侵蚀之律者错愕的目光中，华忽然将再次出现的火红水晶捏碎，橙红的光芒闪过后，她已不见踪影。 同为「弱者」，但选择完全不同，完全说服不了对方。 它的选择是窃取使自己强大，意为「生存」，而人类则是与其他「弱者」携手，牺牲，也只是其中一种而已，意为「文明」。 人类的文明，永燃的薪火，而这就是侵蚀之律者完全理解不了的情感。 既然这是他们的选择，那自己……也会是一样的选择！ 更何况，早在这以前，她已经和另外三人做出比这还要疯狂的选择了，那是即使重置了多少次，都不能忘却的选择！ 羽渡尘，老师，最后再帮我一次吧，然后我就会明白，自己能够去做些什么。 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让我再一次…… 「挣脱约束」吧！ 唰——！！！ 下一秒，滚烫的高温瞬间从背后袭来，侵蚀之律者迅速转过身，但当望向上空时，脚下忽然传来了停滞。 往下一看，火红的坚冰已经封锁了它的行动。 一瞬间，它这才明白了何为为时已晚…… 早已被火光染红的上空，涅盘的火凤展开了双翼，发出了锐利的鸣啼，宛如庞大欲要焚毁一切的利剑，冲向了此刻渺小的律者。 轰——！！！ 剧烈的鸣响，刺眼的光芒，世界，再一次被雪白笼罩。 …… 荡平一切，纵使是自身，作为最后的一根「稻草」，这实在过于宏大了一些。 “你……早就想这样做了？” 仿佛身上的一切近乎摧毁殆尽，但好在自己在这方世界的权力，自己也仅是濒死而已，但望向眼前忽然出现的少女，愤恨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只是受了科斯魔和格蕾修的启发，与其不知所措地胡思乱想，更不如纵情地燃烧，让「记忆」得到释放。” “呵～但你应该也知道吧，我是无法被彻底消灭的，就算倾尽全力，只要还没按下「删除」键，我依然能活蹦乱跳，而最终抹除的「障碍」，也只有你而已。” “的确，不过，这只是我能够做到的事，真正想去做的事…… 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你接近老师和爱莉希雅而已。” “……嗯？” 察觉到华那不明显的笑意后，侵蚀之律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视角，是呈仰视的。 随后，感受到的只有点地的双脚，以及时不时感受到的扭曲与痛苦。 它已然失去了唐宇仅剩完好的「全部」，且再也无法维持爱莉希雅的样子。 “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自己的真面目完全暴露后，侵蚀之律者也已然失去了模仿时的姿态，望向眼前的少女，更是毫不掩饰的歇斯底里的嘶吼。 “如你所说，排除掉「我们」而已，除了满足你的恶趣味，你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取得「六六六」的控制权吗？ 即使是被侵蚀的英桀，但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让你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还有一件事，当你剥夺老师的眼睛时，他的「记忆」融入乐土的那一刻起，反击就已经开始了，按照原来的剧本，忘却的也不过是你和老师，「我们」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而已。 所以，你的失败，早已注定。” 所以……到科斯魔和格蕾修就已经愈发明显的异样，不单只是唐宇的反噬或者力量的流失，而是这种荒唐的表演？！ “我不理解……但那又如何？！ 只要我还站在这里，捕捉到哪怕一小串关于唐宇的数据，我依旧能侵蚀并吞噬他，更能直接接近「爱莉希雅」！我还是胜利的一方！ 再说了，如果连我都无法让「爱莉希雅」重现于世，那雷之律者凭什么可以？！” 似是最后垂死挣扎的反扑，它开始将自身扩散、蔓延，如此不断反复，努力编织出「爱莉希雅」的形态。 但华并不为所动，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似是不解侵蚀之律者这扭曲的固执。 “我只是计划的执行者，所以我不会给予全部的肯定，但我可以给予相信。 毕竟芽衣拥有的不仅是「数据」，更是「过去」与「现在」的「记忆」。 所以「通往外界的道路」、「阻止芽衣的机会」、「夺取程序的手段」，你从未拥有，又谈何执行？” “……哼，那又如何？既然我能做到第一次，那么我也能做到第二次！” 蔓延的墨绿迷雾，顿时再次袭向面前的少女，似是想在对方燃尽之前，抓住最后一丝机会。 “我不允许你死，我要让你活下来，见证我的胜利，然后…承认你，你们的观点是错误的！ 什么「十四英桀」，什么携手什么团结，不过是血的教训后的自我感动，失败者「鳄鱼的眼泪」罢了！ 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们让「他们」两个送死的！别以为你们所做的这一切能获得「他们」的原谅！” 在侵蚀之律者再次发出扭曲的轻笑时，华还是不为所动，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我们也许没有这个资格，但「他们」，也绝非你口中所述的那般「不堪」，这也是你从一开始便毫无胜算的原因。 于过去而言，我们的确是失败者，但对于未来…… 便是我们得以「开拓」的，对你，侵蚀之律者，发起的对决！” 随着墨绿的迷雾出现在她的身上，但却并没有出现任何遭受侵蚀的征兆。 下一秒，在权能奏效之间，伴随着少女那坚定的微笑，她的全部数据，彻底消失…… 番外 没有硝烟的战争 「无论何种食品，都需要一个精细的过程，这样，才能够保证出品的质量与品尝者的满足。 砰——！ 当然，也有某些例外，这就不得不提到此刻从烤箱出炉，青年与少女眼前那……浑黑并时不时从里焕发着火光的不可名状之物。 不约而同地，青年与少女的眼角都莫名地抽动了几下，青年甚至还有些佩服这个烤炉的质量。 吞咽了口唾沫后，刘思宇机械般转过头，以一种特别惊恐的眼神望向同样望过来的琪亚娜。 “芽衣……应该没怎么你吧？你起码，也不应该……” “什么嘛？！” 见刘思宇后退半步，缓缓拿出手机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琪亚娜率先炸毛，语气顿时还有些委屈。 见少女鼓起小嘴的委屈模样，顶着刚刚被浓烟弄花的脸宛如一只花猫，自知玩笑不太好的刘思宇摸了摸脖子，歉意地笑了笑。 “那你是施了哪类神通额不是……怎么把一个蛋糕做成……炭的？”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不就烤炉多转了半圈嘛～” 不是，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除点心以外，把任何东西都能做成“后备隐藏能源”的？！多转就成这样了？！ 多转了半圈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我是少看了几章吗？啊？！」 ………… “无论何种食品，都需要一个精细的过程，这样，才能够保证出品的质量与品尝者的满足。” “琪亚娜，你在说什么？” “诶？啊啊额……没什么！” 朦胧的画面随之一转，手中还是熟悉的铁盆和打蛋器，只不过身旁的对象，却是略显疑惑的希儿。 “在这些冰块撒上盐就可以了吗？” 晃了晃脑袋，见希儿已经将装满冰块的铁盆放在桌上时，琪亚娜再次询问起接下来的步骤。 闻见琪亚娜的询问，再看一眼她盆中已然打好的鸡蛋与奶油，希儿轻笑着点了点头。 “嗯，在冰块上撒上盐，可以降到零下15度，这样凝固地比较快一点。” “噢噢……” 琪亚娜缓缓点头，将盐一勺一勺地撒向冰块，随即摇匀，明显感受到温度的变化后，再将自己打好鸡蛋与奶油的盆放上去，进行搅拌。 期间，绑着高马尾的她，天蓝的双眸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希儿不禁都有些诧异。 “……怎么了吗？希儿。”似乎是被这种目光盯地有些不好意思，琪亚娜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 希儿这才反应过来，闹了一下小脸红，这才苦笑道：“我只是有些没想到，琪亚娜做冰激凌也是这样认真，好像完全没被刚才的抽签影响到呢。” 说着，海蓝的双眸露出了些许无奈与苦恼，缓缓移向厨房另一侧。 砰！唰——！ 冰块与柠檬在雪克杯中只是一记猛烈的砸击，无论是小巧的双手还是机械的双臂，都成为了稀碎的渣滓，然后再给下一杯进行摧残。 摆盘整齐的玉米片被高温的火候与迅猛的风刃一下扫过，就连盘子边边都了出现红黑的焦痕。 而分别制作它们的“厨师”们，仿佛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紫黑色，名为幽怨的怨气。 “（哎呀呀～果然一涉及那个女人和哥哥大人，就能看到布洛妮娅姐姐这么精彩的样子～）” 闭嘴，「希儿」！ 时间再拨回之前，缘于奥拓的事件结束，刘思宇的彻底康复，天命与逆熵的合作，世界再一次回到了往日的平静。 借此，某位学园长以及许久未痛饮的老师提议，举办一场庆祝会，由此来为这来之不易的轻松好好祝贺一番。 所以，除开还需执行相关任务的符华和樱等人，德丽莎和姬子自然而然接过饮品的任务。 至于外出采购食材，自然是落在了刘思宇身上，以及…… 「“阿拉，能跟思宇大人一同外出，丽塔有些受宠若惊呢～”」 嗯？幽兰黛尔？她则是被安排负责逆熵最近实验的护卫任务，美其名曰：护送麦可。 砰！ “可恶的不灭之刃！”x2 必须要做出完美比例的烤玉米片（柠檬茶）让那英国女人蒙羞！ 望着再一次发出不甘悲鸣而“奋发图强”的两个少女，就连琪亚娜也莫名地抽了抽眼角。 不过仿佛想通了什么，她则是无奈地轻笑道：“毕竟和老师一起出去买菜，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我也只是碍手碍脚的那一个，所以也没什么，呵呵……” “噢～”希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海蓝的双眸倒是闪过些许的羡慕。 不过，琪亚娜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内心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的不甘心，但是，也奈何不了啊～ 毕竟以前和思宇的记忆…… 「“啊哈哈哈哈！琪亚娜大小姐大胜利！” “哼～才不分给你吃呢！笨蛋思宇～！” “思宇！快把今天的炸鸡交出来！” “哼哼～本小姐在此，一棒下去，十个思宇都不在话下。” “大叔？” “思宇。” “笨蛋思宇！” “臭思宇！” ……」 …… 就算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啊好吧？！当自己想明白了之后才发现现在已经完全吊车尾了！t＿t 这么想着，以至于搅拌的力度过大，一小块冰凉的奶油弹到脸上都毫无察觉。 “我们回来了。” 也就在这时，随着大门的打开，顺着声音望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火红短发和黑框眼镜。 “让我都把东西放到厨房吧，思宇大人。” “不用，咖啡放饭桌上，一会再回来拿就是了，反正我们也得在厨房帮忙不是吗？” “呵，好～” 当然，他身后跟着的，则是留有灰金色秀发，任何事都能做到面面俱到的女仆。 然而更可恶的是，即使白色的长袖衬衫、黑色贴身的短裙以及包裹的黑色，都完全掩盖不了她那动人的身线，甚至更能体现她的美感，尤其是她那不可忽视的正义！ 这让此刻身在厨房的几个少女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思宇哥哥，我来帮你拿吧！” 下一秒，布洛妮娅和温蒂还未开口，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希儿率先跑到刘思宇的面前，接过了几袋食材，让他得以空出了一只手来。 “噢，谢了，希儿，帮大忙了，那么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好的思宇大人。” 放好食材将其取出后，丽塔便缓缓挽起了衣袖，咬着发圈，双手将她灰金的秀发绑成一个辫子。 “……你的头发，长长了？” 率先察觉到的温蒂不禁有些诧异，因为丽塔的短发应该是留到耳朵附近的，如今看她的动作这才发现，她的头发好像留到脖子那里了。 “是的，兴许是前段时间的繁杂有些疏忽了，不过稍作整理后，偶尔换种风格也不错～” 而刚绑好头发的丽塔也是轻笑着回过头望向了温蒂，甚至能够看到被发现而产生的欣喜。 毕竟思宇大人也不反对，甚至还有点期待，不是吗～？ 随着是带有笑意的眯眼，但温蒂还是能够发现，她刚刚的确扫了正连忙走向琪亚娜的刘思宇。 皱了皱眉后，看丽塔再次转过身拿出那贴满书签的笔记本后，温蒂便有些纠结地摩挲着自己的短发。 要不要……也留个长发看看？ …… “希儿，琪亚娜应该没往冰激凌里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嗤——！ “思宇～！我哪会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随着刘思宇的走来和询问，即使琪亚娜只是习惯性的反驳，但希儿却是莫名地听到了扎心的声音。 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以前自己的确加些自己喜欢但搭配却会变得奇怪的东西。(t▽t) 果不其然，就算琪亚娜一副鼓着小嘴的委屈模样，刘思宇还是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会放松警惕，你和齐格飞做的东西我可是领教过。” 不过下一秒，他的目光倒是发现了还沾在琪亚娜嘴角边的那一抹冰激凌奶油，皱了皱眉，随即便缓缓伸手。 “诶？老……老师？” “别动。” 而当刘思宇没来由地将手伸向自己时，琪亚娜竟出现了些许的慌张，但她却没有因此后退半步，而是眼睁睁地看着手离脸颊越来越近，以及眼前之人那忽然认真的双眸。 内心，还莫名地还有些小期待。 然而，闭上双眼后，在感受到嘴角边莫名地一抹后，便没有了其他感觉。 疑惑地睁开双眸后，却发觉刘思宇已经伸回去的手，手指上还莫名多出了一抹奶油。 只是这样？ 不知为何，琪亚娜的心中仿佛被浇了盆凉水。 “呵，这么冰的温度，弹到脸上还没发现的也只有你了。” 说着，他便将奶油送进了嘴里，这倒让刚刚还有些小失落的少女再次抬头望向了刘思宇，内心不禁再次有些紧张。 只不过这一幕在另外几名少女倒是别有另外的意味。 丽塔：(^?^) 温蒂：Σ( ° △ °)︴ 布洛妮娅：(▼?▼) 数秒后，刘思宇略感惊喜地看了眼还有些茫然的少女，随即转过身系上围裙，放好刚买的虾，开始热油。 “可以啊，不算太甜，做的不错嘛，看来希儿的确很会教人。” “唔…额嘿，也不是啦，主要是琪亚娜很认真。” 忽然被夸了一嘴的希儿，脸颊上露出淡淡的粉红，虽然欣喜的轻笑根本掩饰不了，但她也不忘自己也只是起到一个提醒的作用。 “刚刚琪亚娜也是一步步，很认真地在做，一点都没有出错噢。” “诶？”琪亚娜诧异地望了过去，希儿也只是回以一个可爱的微笑。 热好友，正在给虾剥壳的刘思宇放慢手中的动作，再次瞄了一眼再次变得紧张的少女，忽然有些好笑。 “那我就好好期待一下吧～ 但是，草莓和巧克力可以，炸鸡可不许再放了，希儿，你也要看一下。” “唔！才不会啦～！” 没有理会再次炸毛的少女，刘思宇便剥好剩下的虾，逐一裹上做好的粉末。 “……噗嘻～” 不过，在炸毛过后，望着继续裹粉的刘思宇，不知想到了什么，琪亚娜只是缓缓地傻笑。 “思宇哥哥，我一边好像被一些柠檬渣沾到了，能帮我擦一下吗？” “啊？” 虽然做柠檬茶偶尔会沾到，但这可是有重装小兔帮忙的布洛妮娅，刘思宇还是略显疑惑地转过头。 然而，已经贴成一小撮胡子的模样直接摆在了他面前。 而布洛妮娅一手拿着雪克杯，一手拿着捣碎棒，一本正经地望着刘思宇那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眼角有些抽搐的无语模样。 但这还没完，一旁的温蒂已经拿起了烤玉米片的蘸酱跃跃欲试了啊喂！ “这个应该没什么好争的吧？！” 在哭笑不得的情况下，刘思宇制止了任其发展下去，并用湿巾擦掉了布洛妮娅脸上的“胡子”。 “思宇哥哥是木头！(▼?▼)” “那也要看你用的是什么东西啊？！” “好的，下次用米饭！(▼?▼)” “不是这个意思啊！” 看着活跃起来的氛围，琪亚娜不禁有些好笑，随即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希儿。 然而，希儿望着一手沾上刚做好的冰激凌若有所思的样子，琪亚娜又有几根发丝悄悄炸了起来。 …… 高温滚烫的油锅，在一阵滋啦声中，刘思宇将一只又一只炸得金黄的虾夹到盘子上，准备做最后的点缀。 待刚出锅的滚烫高温散去后，一只蘸上塔塔酱，咬掉其部分，酥脆的咀嚼声缓缓响起。 外脆里嫩，搭配迸发的香气和塔塔酱的刺激，顿时让味蕾产生了继续下一只的感觉。 “唉——” 只是不知为何，吞下去后，怎么会有些疲惫呢？？？ “呵～刚刚大家那么活跃的样子，不也挺可爱的吗？思宇大人？” 同时，丽塔已缓缓走来，手中还捧着一盘巧克力蛋糕，欲要完成最后的点缀。 不过在扫过他手中以及身后的几盘炸虾，放下蛋糕后，便把那几盘炸虾接了过来。 手头的工作获得了放松，再望向时不时瞄向他和丽塔的少女们，刘思宇也是无奈地轻笑道： “毕竟难得的安宁，难免掩藏不住天性，也是委屈她们了，当然，也辛苦你了。” 随后，打开冰箱，拿出一盒樱桃递给了丽塔。 望着忽然递过来的樱桃，再望向眼前之人，丽塔不禁愣了一下，虽然耳朵染上了淡淡的粉红，但还是露出雅致的微笑。 “呵，也是呢～毕竟……” 说着，丽塔忽然上前，靠近刘思宇那沾上蘸酱的脸颊，张开小嘴。 啾～ “诶？！(゜ロ゜)” “唔！?(? ???-??? ?)?” “啊？！?(°?°)?” “(▼?▼╬)” 嘴边的塔塔酱已然不见，留下的便是略显湿润的触感。 “嗯？” 而正当刘思宇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寂静。 “思宇大人，可是罪孽深重的人呢～” 望着刘思宇那已经染上微红，不可思议的表情，丽塔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小嘴，勾起迷人的微笑。 日后，还要多指教呢～ 盯——（╬→_→） 明显感受到四道灼灼的目光，刘思宇不禁吞了口唾沫，面对丽塔那雅致的微笑，眼角还是抽动了几下。 “我说你……” “既然思宇大人介意的话，那不妨来尝尝我刚做的熔岩蛋糕吧，就当是丽塔的赔罪了。” 没有给刘思宇说话的机会，丽塔又自顾自地端起了自己做的巧克力熔岩蛋糕，拿起银勺切开一边，里面的巧克力宛如岩浆般缓缓流出。 在四个少女忍无可忍的目光中，丽塔已然将装有蛋糕和熔岩的银勺送至刘思宇的嘴边。 “来，张嘴，啊～——” “你给我等等——！”x4 ……………… 唰——！ 与此同时，不知为何，手莫名地一抖，手中的刮刮乐一下被刮了个干净。 又来了，这种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毛躁的感觉。 “嗯？五百？运气不错啊。” 随着身旁长者的惊呼，比安卡晃了晃脑袋，随即望向手中的刮刮乐，号码一一比对，随后惊喜的表情来到了她的脸上。 真的是五百！ …… “呵呵～刮刮乐除了二十和五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上百的呢。” 将刮得来的现金分好后，都是联想到了与其相关的记忆，麦可不禁轻笑了几声，脸上褶皱有些明显。 “哥哥……以前也试过刮刮乐吗？” 而这一感叹，也勾起了比安卡的好奇，甚至还有些意外这次陪麦可出来散心的收获。 见比安卡好奇地看过来，麦可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了自己手机。 “我找找……” 刚一打开屏幕，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张分别陈旧和崭新的合照。 陈旧的似乎是麦可年轻的时候和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女子拍的，她绑着高马尾，有着慵懒又不失淡雅的微笑。 而较为明显的崭新的那张，则是他和刘思宇的毕业合照，刘思宇穿着标志性的学士服，手里拿着毕业证书，轻笑着面对着镜头。 望着那学士服的装扮，比安卡也不禁看的有些入迷，直至麦克切到相册才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麦可换到了一张放满刮刮乐照片，上面全都是20或者50的。 “哈！看看，这些几乎都是思宇刮的，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当时的表情可比现在有意思多了。” 而闻见麦可那有些好笑的描述，以及再望向那满屏的20和50，比安卡仿佛都想象到当时刘思宇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 “……噗！呵呵～ 那还有……其他关于哥哥的事吗？” 虽然这些时间相处下来，麦可并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人，但好歹也是哥哥的家人，有些问题，自己还是不够勇气。 “呵呵，当然有，不过也不用问的这么拘谨，毕竟是你和琪亚娜把他给带回来的，他往后还得多拜托你们照顾呢。” 一想起初次见面时，这孩子还有紧张和结巴的样子，麦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几声。 不过，当经过一家咖啡店后，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麦可的双眸不禁有些诧异，但转瞬即逝。 “……呵～嗯！” 看来，答应麦可先生出来散心是对的！ “嘿，赛琳娜，来买咖啡豆啊？” “……呵～是啊。” 然而，当听见身后的声音，比安卡忽地睁大了双眸，猛然回头，结果发现，除了在门口收拾的店员，再无其他人。 “怎么了？比安卡？” “……不，没什么。” 应该……是错觉吧？ 第205章 记忆 世界，从一片白色开始。 一望无际的「白」将芽衣包里，将她带向那片不可谓之有，也不可谓之无的境域。 散乱的思绪在虚无中飘散，汇聚成一条既无起始、也无终结的道路，随后逐渐清醒。 这里，就是自己的「记忆」？ 芽衣深吸一口气，整理着自己的思绪，随即明白之后自己要去做的事。 她要在此寻觅与「她」相处的每一刻点滴，用回忆描摹，用思念补缀，直到在这片「白布」上填满少女的色彩。 最终，重现一个已经消失的「记忆体」。 想着，眼前缓缓升起了轮廊，一扇雅致的大门展现在自己面前，少女的虚影仿佛就在眼前。 坐云霄飞车用眼睛吃花生……还真是贴切的比喻。 回想少女这奇妙的比喻，芽衣不禁摇头笑了笑，随即迈步踏进了那扇名为「记忆」的大门。 虽然时间不长，但也发生了很多事，既然是她自己的记忆，那么……就从「最初」开始吧。 …… “那么，还记得我是谁吗？”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在接受人家的心意后，便带着带有笑意的双眸，歪着脑袋玩着自己。 那是她们的第一次交谈。 “粉色妖精小姐。” 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个称呼，眼前的少女还是往常的有些愣神。 “……呵，这是下意识想到的昵称吗？看你表情挺沉闷，没想到还有些调皮呢，不过，也没关系噢～?” 这下倒是明白，起先是谁给你取这么个称呼了，不过当时看你的表情，你明明很怀念的。 呵，好吧，开玩笑的，这是一个谁都会提起的名字，一个什么事都绕不开的人，换作是你，也不可能忘记的。 爱莉希雅，就像自己看见的那样，确实是一位人如其名的美丽少女，而她的内心，也像这个名字一样纯粹。 …… “嗨～我看起来，怎么样～？” 随着雪白的道路不断延伸，眼前的世界也在变化着，变化所有有关少女的世界。 那是少女第一次拿起武器时的模样，不过回想起来，那场战斗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也许对你而言，这真的属于女孩子之间的「舞会」吧。 “弓确实很适合你，不过，我还挺好奇你用黑…其他武器时的样子。” 说起弓，又不得不回想起之前某张照片，该不会也是受其影响吧？ “哎呀，突然被你这样称赞，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呢～ 不过和他比起来，我也许大概……还是弱那么一点点吧？”少女似乎有些意外自己的评价，不过还是故作俏皮地解释着。 呵，论撒谎和打哈哈的能力，他的确比你强那么一点。 …… “就把它当作是一个小礼物吧，作为你从「爱莉希雅」这里暂时毕业的纪念。” 望着手中那无比熟悉的水晶花，紫红的双眸再次柔和下来，那是少女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与伊甸和维尔薇的别无二致。 甚至还和老师的有些相似，不过自己也早该想到，这也许就是当时少女送予他的礼物，只不过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了。 不过…… “既然现在，我已经结识了每一位英桀，也接受了他们的传承。 那么，你也会在这段旅途的终点，为我送上「正式毕业」的纪念吗？” “「哎～好想摸摸她的角啊，简直就像小宇万圣节那时的打扮一样，好在意啊～！’」” ……当然，这个还是免了吧。 虽然她也有这样的一面，又任性，又自我，凡事都凭心而为，却又让人无法讨厌，但不行就是不行。 不过如果是用喇叭录几句话，也不是不行～ …… 随着世界一次又一次的变化，眼前的大门也在不断地清晰变化着，最终形成宛如宫殿的轮廊。 已经很接近了…… 这一想法的出现以及感觉，芽衣不禁加快了脚步，踏入门扉。 “嗨～芽衣，每次见到你我都好高兴。 我一直都很开心噢，和你相处，谁会不开心呢～？” 记忆的光点越发清晰，连缀成一片和煦的阳光，那些熹微之光涌入她灵魂的深处，汇聚成一片星光的海洋。 当然，一扇扇名为「记忆」的大门在她的眼前打开，少女的轮廓逐渐在她的心底成形。 “怎么样，喜欢上这里了吗？还是……喜欢上了别的什么？嗯？ 留下悬念，也是在为我们下一次的见面创造机会，毕竟，深入挖掘并发现真相的成就感，可是无可比拟的，你不会因此而感到开心吗？” 耳边回荡着俏皮又怀念的声音，仿佛看过了一次浪漫的电影，芽衣的嘴角微微上扬。 “……呵，明明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但她就是这样，总会在每一个场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人们心中留下长短不一的影子。” 总会在某些时候给人留下特别但又深刻的记忆，他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撑下去，也是因为这个才…… “感觉怎么样？我是不是比你想象中……还要腼腆一些呀～？” “从未有谁比你更加真诚，也从未有过谁比你更加纯粹，我算也是明白，为什么你会是他的「浮木」了……” “呵～现在发出感叹也太早了，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呢～” “既然如此，我所看见的「一隅」，也可以等同于这片花海的「全部」吧？ 把他们的样子好好记下，铭记着乐土的一切，表里如一，始终如一。” 爱莉的笑容中有着释然。 “那么，现在芽衣可以坦然接受「我的结局」了吧？” “……你会信守诺言的，对吗？” 回望记忆中那坐在栏杆上，带有唯美笑容的少女，芽衣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甚至……还有些忐忑。 这是她消失前自己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你答应过，会向我袒露「爱莉希雅」的一切，还有「第十三律者」的全部。 现在，我已经来到你面前了，所以，回应我吧，爱莉希雅…… 就像，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恒久不变的记忆空间突然起了风，就如同她消失前的那一晚。 一切都与记忆里如此相似，仿佛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在酝酿着少女的回归。 芽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与少女相去咫尺的大门。 “……嗯？” 然而，就在那扇门后，却是空无一物。 “怎么会？！” 光消失了，眼中所见只剩一片虚无，少女的笑容仿佛在眼前飘散，却始终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景。 是自己的记忆模糊了？还是……尚未了解她的全部？ “唔！不对！” 与此同时，一种异样的刺痛开始扩散。 是侵蚀之律者，即便无法侵蚀，也要与之同在吗？ 但此刻的突变也并未结束，就在下一秒，随着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出现，那种折磨的刺痛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莫名的失去感。 也就在这时，正当芽衣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火红的微光从她身上飞出，并飞向远处，从未停留。 那是……宇的……唔！ 随着芽衣回想着那道红光包含的水晶，一件令她震惊的事已悄然发生。 就在那名为记忆的海洋中，某道身影出现了重合，并且模样已然出现了模糊。 如果想要补回某件事情的时候，却往往会伴随着失去另外一件，也许，这就是二者不可得兼？ 「“原谅我，芽衣。”」 “不可能！” 嗡——！ 那颗水晶仿佛察觉到芽衣的意图，随即再次焕发火红的光芒，扫过这片雪白的世界。 “唔呃！” 也就是因为这不明的光芒，本就与之对抗的精神再次遭到了冲击，触电爆炸般的痛苦让芽衣不禁停下了脚步。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脑海中的记忆却是遭到了诡异的篡改。 原本的「十四」正悄然化为「十三」，与他有关的画面正逐刻淡化。 但真正让芽衣恐惧的，而是那原本属于她自己的，从前的记忆…… 厨房中本该是他的背影，却是换成了熟悉的灰色长发的少女，天命中面对律者时的他，忽然换成了身着火红装甲的女子。 最后，长空市本该推开她的人，悄然往留有雪白秀发的少女转变，面馆的收留、最初的相遇，都在向自己离去。 所有的记忆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同时那被换回的少女的画像，以及那原本消失的数据，也正逐渐恢复、清晰。 眼前的大门，也愈加地雅致与华丽，似乎只要踏进去，便能重新让她回归。 整体下来，好像……这才本应如此的事一样。 但是…… 「“他走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小宇，他本身就是「无限」，属于我们的，「无限」的刻印。” “入了心的人，见与不见，都会想念，动了情的心，分与不分，都是惦念……” “我也不想，再看到像宇哥哥那样的情况了，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前辈失望。” “那种能力，我更希望没有出现过……” “他本不该如此……” …… “美少女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很坏的人呢～？” “喜欢噢～?”」 “如果这就是换回她的代价，那至今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强撑起身子，芽衣再次迸发出些许的紫红雷光，拼尽全力，奔向那颗水晶。 既然我们的世界已经有你的存在，那就别想着轻易离开！ 明明你已经参与到了这个故事当中，是你走入了他们的视线，是你让她如此地欣喜，他们也已经接受了你的存在。 也是你……改变了我们本来沉重的结局，而现在，这些记忆却要被轻描淡写地抹除？把我们当什么了？又把自己当什么了？！ 太自私了，太狡猾了……！ 嗡——！ 砰！ 但是，芽衣的反抗与请求，下一秒再次被火红的光芒摔的粉碎，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不，或许……它也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 不要…… 把宇…还给她…… 把老师…还给我…… 望着前方只剩微光的微红，芽衣唯有无力地伸手，不甘地想要抓住那已经存在的「记忆」。 这是一座没有出口的迷宫，然而他们却以自身为代价，为芽衣开辟了前路。 只因那条路的尽头，是她一直以来的所求，那名纯真的少女踏着末日的残照迤通而来，以始终如一的「真我」照亮了漆黑的残夜，并有人为此令萤火得到绽放。 它的未来应该存在于更加遥远的地方，「他们」的故事不该像这样仓促落幕，甚至被时间遗忘。 这条路并非一人铺就，当然…… “也不该就此终结……” 又是这样…… 但是，痛苦的迟钝让视线愈加地模糊，疲惫感涌上心头，仿佛时过境迁，她还是一如既往，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少女。 啪！ 噔噔噔～噔噔～噔～ 下一秒，不知什么事物被抓住的声音以及清脆的乐声隐约响起，紧随其后的，便是稚嫩的女声。 但这在此刻自己的视界中，如同迷幻…… “呼～还好还好，总算赶上了～ 咦？可爱的人类，原来你在这啊～！” 等等…… 奇迹般地，因疼痛而模糊的视野开始变得清晰，刚刚的刺痛与疲惫如同幻觉，眼前已然出现了无比熟悉的可爱人偶。 “妖精爱莉？”芽衣不禁还有些诧异。 妖精爱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好，我感受到了呼唤，否则还不知道你要藏到什么时候去呢～!” 但在话音刚落，她又立马鼓起了腮帮子。 “真是的，明明说好了要一起玩捉迷藏的，结果你们都跑了，害得我们找了好久！” 说着，她又在空气中跺了跺脚，一副生气的模样，但却毫无威慑力。 妖精爱莉抱着魔法杖，有些气愤地说着，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可爱，无忧无虑。 “……我们？是伊甸吗？” 虽然很庆幸，能够再次见到熟悉的人，但此刻芽衣也没忘刚刚妖精爱莉所说的线索。 “咦……没错，没想到可爱的人类这么聪明呢！你看，伊甸就在这里！” 妖精爱莉惊喜地点了点头，但那带有笑意的天蓝双眸却是闪过了不明显的狡黠。 “久等了，芽衣小姐。” 随着一声轻唤，如一滴雨露，坠入白色的世界之中，卷起光辉的海洋。 眼前出现的，还是那身着深棕雅致衣裙，手捧标志性酒杯的女子，还是那带有慵懒又不失雅致的黄褐色双眸。 只不过这一次，那一如既往都不失优雅的女子，此刻却是带上了些许的疲惫与哀伤。 以及她身旁漂浮着的，那本应远去的火红水晶……和对芽衣来说，无比熟悉的水晶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