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我的词条邪到发癫》 第1章 游戏通关,加载现实? 新纪元历233年3月14日。 下城。 第九区,47中学。 已经放学好一阵了,各个班级教室里都空荡荡的,只有天花板上的老旧风扇还在半死不活的旋转着。 高三(1)班的班主任董凯收拾完教案,准备下班前,照旧去检查一下教室门窗是否关好。 门没关,灯也是亮的。 教室最后一排,靠垃圾桶旁边的座位上,一个身影正趴在桌子上做卷子。 身材削瘦,短寸头发,黑边框眼镜,耳朵里戴着的耳机明显有些陈旧掉色。 “冯睦。” 董凯心里浮出个名字,一个在班级里比较透明的学生。 他对这个学生的印象不甚深刻,大抵就是文科成绩尚可,武道成绩平平,总体成绩毫不起眼。 性格也没什么亮点,沉默内向,孤僻寡言。 唯一的优点就是高中三年从未给自己惹过事,以及…..唔,平日里会主动帮同学承担一部分倒垃圾的值日卫生? 冯睦摘掉耳机,站起身,果然不太善言辞的样子,只唤了声:“董老师。” 董凯点点头,扫了一眼他做的卷子,提点道:“你的文科成绩还可以,如果能在最后几个月把武道成绩提一提,未必没有希望通过第九区几所高校的过档线。” 至于,升区考入第八区或者更高区的高校,董凯只字未提。 冯睦对于自己的高考前景,心知肚明,他也知晓与其死磕文科成绩,不如在有限的时间内拔高自己的武道短板,才是更有收益比的事情。 但, 问题是,文科试卷顶多费纸费笔,而武道寸进,烧的都是钱呐~ 至少对于他这种根骨拉胯,悟性平庸之人而言,武道不烧钱,难道靠自己努力吗? 冯睦心头苦涩,但脸上没什么表情,应声回答:“我知道了董老师。” “行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家去吧。”董凯说话间就把风扇关了。 冯睦当即收拾书包,低头就往外走。 “对了,班里面有几个同学的高考资格证还交上来,我记得好像有你的名字,抓紧时间让家里办好,别耽误高考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董凯仿佛突然记起这档事儿,随口冲冯睦提醒了句。 冯睦背对着班主任,嗓子眼儿轻轻嗯了一声,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爬上了一缕阴翳,踩在走廊上的脚步声变得沉重起来。 穿越到这个世界3年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种种光怪陆离,冯睦都已经逐渐接受,但,唯有两件事,一直像苍蝇屎一样,堵在了他的嗓子眼儿,一直让他耿耿于怀难以下咽。 一件是高考竟然需要资格证,资格证需要花钱买,就是说,这世界连高考都歧视穷逼了~ 第二件则是….. 出了教学楼,冯睦仰头望天,黑压压一片的庞然盖压在不知几千米的上空,恍若一口倒扣的棺材笼罩住了整个第9区。 而在那棺材底,则密密麻麻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肉瘤,永恒的替代了太阳与月亮,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照耀着下方的世界。 “笼罩天空的当然不是棺材,而是人类科技的结晶——上城,从下城仰望,那其实是上城无边无际的屁股(底座)罢了,那些五颜六色的更不可能是肉瘤,怎么可能是肉瘤嘛~” “那是人类照亮黑暗的文明灯塔啊~” 冯睦回忆着自己从课本上看到的知识,撇了撇嘴巴。 他没有窥视上城的野望,更没有探究真相的好奇心,他耿耿耿于怀的不过是——他已经三年没有晒过太阳了。 他都差点快忘记太阳的样子了,就好像上一次照太阳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不得不严重怀疑,此身根骨拉胯很严重一部分原因,必须归咎于缺少光合作用导致缺钙。 一路骑自行车回到家。 是个老旧小区,各种生锈的铁皮自建房和掉墙皮的矮楼交织混杂,从堆满垃圾的街道口望去,活似一条条臃肿畸形的蚯蚓纠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不可描述的臭味儿。 饶是已经穿越过来三年,冯睦依旧没能完全习惯这里的味道。 把自行车拴锁在楼门口,冯睦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70来平,陈设逼仄老旧,客厅里的桌上摆着佐料加工的合成肉,在这家里左右算是难得丰盛的一餐。 桌上碗筷已摆好,却无人上桌,显然,巡捕房工作的父亲还未回来。 母亲王秀丽还在厨房忙碌,时不时传来碗碟擦碰的声音。 妹妹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声比较吵闹。 冯睦坐在沙发上,兄妹俩没怎么闲聊,一个在专注看电视,一个在看着电视发呆。 一刻钟后。 父亲冯钜回来了,母亲迎上去帮着脱掉了军大衣。 父亲坐上餐桌后,兄妹二人才依次上桌,待及父亲动了第一筷子,其余人才拿起筷子。 吃饭间,一家人开始闲聊,主要是父亲问,妹妹回答,母亲负责微笑,他只顾闷头吃。 “根骨检测的结果出来了吧?” “嗯,上周学校给所有新入学满15岁的学生做了根骨检测,今早上结果就公布了,我的根骨分数是87分,在这一届学生中排名第三。” “好好好,87分是上等根骨啊,好啊。” “学校下周会把我调入实验班,爸你说过,我要是能升入重点班就给我买块最新款的全息腕表。” “爸说话算话,过两天就带你去买,但你切忌骄傲自满,既然是上等根骨就更需努力,咱们一家人未来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晓得吧。” “唔,我晓得的。” 得了承诺的妹妹冯雨槐满脸喜色,一向不苟言笑,威严大家长作风的冯矩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大你不要光顾着吃,你妹妹成绩如此优秀,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冯矩忽然将话题引向了冯睦。 冯睦放下碗筷,点点头对着妹妹恭喜了两句 冯矩瞥了眼平庸木讷的儿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记得你当年入学测试的时候,根骨资质是49分?” 冯睦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那一天,正是他穿越而来的时间。 他至今都记得自己苏醒时,躺在学校储物间里,半边身子都泡在冰冷的血水里,手腕上的刀口触目惊心,与之一道刺目的是半张被血染红的成绩单。 那算是原身留给他的遗书,也是他跟原身的秘密。 冯睦闷闷出声:“49分,劣等根骨。” 看着冯睦沉闷却平静的声音,冯矩眉头蹙了蹙:“上周应该一模考了吧,多少分了?” 冯睦回答:“文科成绩521,武道成绩236,总分757。” “够的上九区的过档线吗?”冯矩甚至都不再问儿子,而是转头询问女儿。 冯雨槐果断摇头:“文武分各750,总分1500,咱们第九区的历年最低过档线是,单文科650,单武科550,或者总分超过900才有希望,哥这分数无论是走单科还是总分都差得远哩。” 冯矩放下筷子,盯着冯睦,沉声道:“你妹说的可对?” 冯睦没有反驳:“对,但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我再努力冲刺一下,文科成绩还能拔高些,武科成绩若能有一枚炼骨丹,或许未尝不能……” 炼骨丹,顾名思义可以提升根骨资质,价格不菲,每个人只有第一次吃有效果,而且根骨越垃圾,服用此丹药效果越显著。 也即是说,如果冯睦有机会服用,他的根骨有可能出现暴击,涨个5-10点也未可知。 但换作冯雨槐,那撑死涨个一两点罢了 冯矩没再听儿子口中不切实际的妄语,冷声打断道:“一枚炼骨丹,你父亲我在巡捕房的功绩全部兑换了,大概能换出来一枚,但是…..” 冯睦只听那但是二字,心头便一寒,冯雨槐则竖起耳朵,眼睛都在熠熠发光。 “给你服用,就算涨个10点根骨,武道分数能相应拔高些许,但依旧脱离不掉劣等根骨的范畴,对你或者对咱们家而言,都是亏本儿买卖,不若以后留给你妹妹,助她更上一层楼,你说呢?” 冯睦尽管心中不抱希望,但依旧觉得心窝似被刀戳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嘶哑着声道:“父亲说的对,毕竟,妹妹才是咱们全家人的希望。” 冯雨槐喜笑颜开,对着冯睦甜甜道:“谢谢哥,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以后肯定念一辈子。” 冯睦闷不吭声的点点头。 冯矩看着兄友妹恭的和谐画面,这才满意,颇为语重心长的对冯睦说:“你懂这个理就好,等高中毕业后,我会用巡捕房的关系给你找份工作,你到时候好好干,也能贴补家用…..” 之后的对话没甚么营养,家里人都默契的绕过了“高考资格证”这件事情。 一张高考资格证,说贵不贵,说便宜不便宜,约莫相当于5个最新款的腕表。 但, 明知考不过,何必白白浪费钱呢,不若都给冯雨槐存起来,她天赋好,以后烧钱的地方多着呢。 冯矩心中自有计较,他也不觉得委屈了儿子,他天赋如此,这就是他的命,怨得了旁人? 一家人想要在下城活出点模样,就得有人承担顶梁柱,有人成为家庭未来的希望,也有人在背后默默奉献牺牲。 冯睦大抵猜的出父亲的想法,他无力反驳,只能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回了自己的屋子。 母亲看着他回房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 饭桌上的气氛稍显沉闷,但没一会儿,父母就被冯雨槐抹了蜜的小嘴哄的露出笑容。 关上门。 听着外面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冯睦坐在桌子前,黑色的电脑显示屏把他的脸映成一片阴霾。 半晌,冯睦自嘲的冷笑两声,声音夹杂着怨怼。 怨怼是原身残留在这具身体内最后,最深的情绪。 冯睦本身是没有怨恨的,因为他属于借尸还魂的穿越者,是顶替皮囊的外人,没有爱,哪会有恨。 他只是觉得压抑和不甘心,像一只被锁住笼子里的鸟,孱弱无力的翅膀根本无力挣脱沉重的枷锁。 现实中无能为力只能去游戏中发泄。 冯睦木然的点开电脑,启动一款单机游戏。 这款游戏是他穿越之初,满心恐惧彷徨时下载的,没成想一玩就断断续续玩了三年。 这是一款组建势力,模拟经营的游戏。 画风诡秘,剧情邪恶,自由探索度极高,玩法与众不同的游戏。 游戏剧情既是幻想,又隐约掺杂了许多现实世界的影子,包括地图,国家,政府,机构,环境,历史事件等等,都有一种对着现实依葫芦画瓢的真实感。 最关键的是,游戏内的时间线是从30年前——203年3月14日前开始的。 游戏时间流速和现实保持10比1,也即是说,今天就正好是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发生重叠的那一天。 作为一款重度仿照现实的游戏,冯睦还蛮期待当时间同步后,游戏剧情将如何走向呢~ 冯睦登录游戏,瞥了眼时间显示【233年3月14日22:47】。 而现实时间为【233年3月14日22:53】 要不了几分钟,游戏时间就要追赶上现实。 果然,没一会儿,伴随着一段深沉的bgm,两个时间闪烁着重叠在一起。 bgm的音乐缓缓消失,屏幕里的画面变成了默片。 [203年3月14日,你创建了组织——命运!] [203年4月7日,你率领组织屠戮了一个民间商会,夺取了大量财产和一份隐秘资料。] [203年6月13日,你创建的组织第一次暴露在官方势力眼中,并被全城通缉。] [203年11月11日,在你的率领下,组织冲击了第七区政府的秘密机构,你获取了一份名单,和一扇隐秘之门的钥匙,命运被第七区通缉,并被标注为极恶势力。] […….] [227年4月9日,命运遭受重创,一部分势力隐匿入地下。] [228年2月15日,组织重新调整了架构,命运变得更加隐秘、恐怖、庞大,上城议会对命运下达了sss级剿杀令。] [……] 自203年游戏开始,一个个角色登场,大事件回顾,里程碑成就,剧情动画从屏幕中滑过。 直到[233年3月14日……]一行字幕占据了屏幕中央。 bgm的音乐重新浮现,是一段恢弘激昂的交响曲。 “原来,我在这款游戏里搞了这么多大事情啊,可惜了,终究只是一款游戏,要是现实也能和游戏里一样就好了啊,哎…..” 冯睦心中这般异想天开的时候。 屏幕里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从屏幕远端缓缓走了出来。 说陌生,因为这张脸与冯睦截然不同。 说熟悉是因为这张脸是冯睦回忆着自己上辈子的面孔捏出来的人脸,代表着他对上辈子的留恋与情感寄托,代入感算是拉满了。 玩家名称——冯幕,亦是他上辈子的名字,与此世同音不同字。 屏幕中,冯幕穿着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体态优雅而肃杀,漆黑的手杖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仿佛冰冷的鼓点在回应命运。 视角拉高,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圆桌,一个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围绕圆桌而坐,俱都用敬畏的目光追随他的背影。 他走向巨大的落地窗,目光漠然的向下俯瞰,城市的轮廓渺小如尘埃,云端中黑紫色的闪电摇曳,将其衬托的宛如执掌命运的神明。 “开始吧~” 他俯瞰着一切,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 隆隆的雷声震荡,天穹恍若被撕裂开伤口,墨色的雨点哗啦啦瓢泼涌出,倾泄向大地。 画面戛然静止,一行红色的字覆盖屏幕。 [一切既是结束,也是开始,当虚幻与真实重叠,命运必将从沉睡中苏醒,唤醒命运吧,玩家!] “???” “我艹,啥意思,画面不动了,这不会是通关了吧?” 冯睦瞪大眼睛,心里一咯噔,手指按着鼠标好一通狂点。 画面没有一点反应。 冯睦落寞的坐回椅子上,仿佛身体被掏空,过了好一阵,他才滑动鼠标关闭了游戏界面。 叮—— 游戏窗口关闭,冯睦的眼前却突兀的浮出一行字幕,清晰醒目的恍若扎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不对, 不是像, 根本就是! [玩家身份确认!] [冯睦——冯幕完成匹配绑定!] [当前世界资源出现数据错误,修正加载中…..10%.....50%....99%....] [100%,加载完成!] [祝玩家游戏愉快!] …… 第2章 激活任务,血与铁 “???”冯睦惊了。 看着视网膜里不断攀升的进度条,冯睦嘴巴张大,心脏扑通扑通的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什么鬼? 游戏要变成现实了? 我,一个高考考不起穷逼学生冯睦,即将摇身变成命运的创始人,被全人类通缉的大反派boss冯幕了? 艹,下一秒不会就有查水表的破门而入了吧~ 在游戏只是游戏时,冯睦曾一度幻想游戏替代现实,但当游戏真梦想成真时,冯睦却本能的感受到了危! 红色的危!!! 家里可就坐着个巡捕房的捕头呢,难道自己转职boss的第一步就是——杀父证道? “呃,如果真能一步登天,背负些许的罪孽,好像,也不是不行,咳咳~” 冯睦脑海中一通胡思乱想,视网膜上光幕流转,汇聚成两个3d人物的模型。 一个模型赫然是冯睦的面孔,穿着都是他现在身穿的校服,站在光晕中; 另一个则是坐在命运王座上的冯幕,脸孔若隐若现,端坐在阴影中。 两个3d模型一左一右,脚下的影子却仿若受到诡异的牵引纠缠扭曲,一个下载传输的符号出现在二者中间。 [继承进度0%!] [继承进度尚未激活,需要完成激活任务——血与铁。 血与铁:你需要沐浴在血与铁中,完成一场死亡献祭,来昭示你的决心与新生。 完成奖励:1,激活 2,继承食铁者 3,?? 献祭仪式如下…….] 一个任务弹窗,猝不及防地撞入冯睦眼中。 [血与铁],[死亡献祭]? 开头两个关键词就刺的冯睦头皮发麻,之后的奖励与任务步骤,冯睦都没心思细瞅了。 “甭管献祭别人,还是献祭自己,臣妾都做不到啊~” 冯睦是很渴望继承游戏不假,但这血淋淋的字眼,宛若一盆冷水浇的他透心凉。 献祭自己——自杀; 献祭别人——死刑; 以上无论哪一种,冯睦都觉得危险系数太高了,别到时候任务没完成,自己就先把自己给玩嗝屁了。 冯睦愿意继承游戏,负担罪孽,那是先继承,再负担。 激活任务则是先负担,再继承。 前者是先拿好处再看情况承担风险,后者是先承担风险再看情况拿好处?!! 尼玛,这顺序一颠倒,性质可就截然不同啦。 冯睦深呼吸几口气,烦躁地把视网膜上的游戏界面最小化了。 他拉开窗帘,透过窄仄的贴窗户往外看,密密麻麻的排烟管道排出的灰雾,和污染的空气混成一种油腻的颜色。 “就像是一座腐烂的垃圾场,无数花花绿绿的蛆虫在里面生长繁殖,我是其中一只营养不良的!”他想。 顺带一提,下城的夜幕严格意义上讲不叫夜幕,因为,照亮天空的不是太阳,而是上城的屁股。 下城人更习惯称呼黑天为——熄灯了! ……. 一觉醒来,冯睦脸上多了两个黑眼圈。 他没怎么睡着,一闭眼,梦里都是游戏画面。 随便扒拉两口饭,急匆匆出门而去。 等他出门离开,冯矩才从卧室走出来。 王秀丽将儿子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在眼里,有点担忧的说:“儿子没睡好,你昨天不该那么说话,伤他自尊了。” 冯矩啃了口馒头,满不在乎道:“我昨天哪句话不是实话,他根骨差,没出息,不是事实?你别看这崽子嘴上不反驳,实际心里一直都憋着火呢。” 王秀丽诧异:“你知道还刺激他?” 冯矩冷哼一声:“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把他心里的那股火给灭了。” 冯矩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对儿子,更像是对那些被他惩治的囚犯,透着股冷酷:“有才能的人憋口气儿叫心气儿,没才能的人憋口气儿只会害了自己。” 王秀丽欲言又止。 冯矩把筷子往桌上一摔,不容置疑:“想在下城活着,就得认清自己,我得帮他灭了心里的那团火,这往后他才能绝了歪心思,老老实实贴补家用,帮衬雨槐。” 王秀丽就是个家庭主妇,不懂这些道理,只叹气:“就是苦了儿子啊。” “苦?”冯矩嗤笑,“只要雨槐能出息,他当哥的吃点苦算什么,何况似咱们这种下等人哪个不苦,能活着就不错了。” 冯雨槐睡眼惺忪的从卧室出来:“爸,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买腕表?” 冯矩板着张脸,佯怒:“一天就惦记块腕表,等会儿上学路上,我就顺道买给你,进了重点班可要努力上进,莫要辜负我跟你妈对你的期望。” 冯雨槐笑得跟花儿似的:“我指定努力,以后考到上城去当人上人,到时候,我肯定把咱全家都接上去。” ……. “学校下周一就要把高考报名信息录入进去,不参加高考的同学,本周就可以去教务处登记,提前毕业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班主任董凯进来宣布通知。 董凯说话时,眼神在教室内扫了一圈,在低头的冯睦身上停顿了一瞬,心里并未有太多的波澜。 “从下周起,教室里就要空1/3了。”董凯心道。 每年临近高考,就都会有一批学生提前毕业,他业已习以为常。 背后的原因,他懒得细究,无非是因为没有才能,看不到希望,或者没钱考不起等等…..总之,他们被高考提前淘汰了。 “哇哦,提前毕业耶,说得我都心动了,其实就是勒令退学嘛~”角落里传出嘀咕声。 然后引起一阵哄笑。 笑声未必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但那种凌驾的优越感却是掩藏不住的。 这一刻,整个教室被割裂成了两个圈子,一个圈子仰着头在嬉笑,一个圈子低着头沉默,泾渭分明的恍若两个世界。 叮铃铃—— “好了,下节课要去武道教室,别耽误时间了。”董凯提醒了一句,转身离开教室。 几个打闹的学生跟着出去,忽然,有人扭头笑道:“不参加高考的,就别来占用器械资源啦,大家都不够用呢,谢谢啦~” 武道课程是需要用到各种器械的,限于47中资源有限,通常是几个学生轮流共用一套的。 话音落下,几个默默起身的身影一僵,又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 教室很快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时间宛若凝固了,一个个枯坐的身影僵硬且无声,冯睦构成了压抑的一部分。 半晌,一个声音嘶哑道:“人跟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不一样的,以前我爸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懂了。” 麻木的声音:“俺妈也跟俺说过,富贵人有富贵人的命,穷人有穷人的命,是命就得认,认命的人才能活的长,这就是下城的规矩。” 凄苦的声音:“我就是不忿这规矩,为什么政府要给每个人分级,更可笑的是,只有高考通过才会在政府系统初步获得评级,而我们这些人,在政府系统里是个空白,你们明白空白的意思吗?” 悲愤的回答声:“意味着我们只配做最苦的活,领最低的工资,不享受任何福利,不准跨区,坐火车只准购买站票,生病买药都被限量,甚至连死了都不能购买墓地。” 理智的声音:“这是因为大灾变后,星球资源匮乏,全人类政府设计的[换血淘汰机制],资源倾斜供给上城,因为上城代表人类的未来,而下城则进入低耗能时代,又细化了评级系统。” 带着哭腔的声音补充道:“评级代表潜力以及对人类存续的贡献,评级越高获得的资源和福利越高,而高考对大部分人而言,就是最重要的初始评级,有评级至少表示对人类存续有价值,而空白者的意思就是——没有价值,是人类循环系统中的废血,连呼吸都是浪费资源,应该被排出体外。” 谦卑的声音:“据说,新纪元刚开始的时候,空白者是会被集体送入[安眠区]的,200年过去了,人类恢复了人道主义文明,像我们这种人才能有机会,用卑微的余生为人类的存续奉献一点点价值,我们应该懂得感恩。” 众人宣泄的情绪都被干沉默了。 “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感恩,我下个月就接我爸的班儿,去焚烧厂处理厄尸,现在我就去教务处,谁跟我一起去?” “嗯,我跟你一起,烧厄尸我不太敢,我还是去找个工地搬砖吧。” “嗯,走吧,去教务处。” “我不想这么活一辈子,没劲,我要出去闯,有朝一日,我想去上城看一眼,据说上城的水一尘不染,空气是香甜的,所以,我打算报名加入调查军团的下辖先遣队。” “罗辑,你疯了,先遣队都是炮灰,你会死的。” “我情愿去搏那一线机会,也好过这样活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呗,我只怕先遣队看不上我这条烂命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哎.……” 说话的功夫,一个又一个身影走出教室。 “冯睦你不来吗?” “嗯,来了。” 冯睦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屁股却依旧黏在椅子上,黑色的眼瞳像是暴风雨前的阴霾,压抑且沉闷。 “不怕死,却怕连死的机会都没有吗?” 冯睦置身在空荡荡的教室内,闷热的空气在风扇的搅动下愈发惹人厌,他无意识的晃了晃水杯。 水杯的滤网上积着厚厚一层沉淀物,那是中和辐射因子的添加剂。 上层尤不干净透亮,下层满是浑浊污染。 “说不定下一秒,我就喝水死掉了,这个世道,呵呵,我在犹豫个鬼啊。” 冯睦猛灌了口水,提着书包走出教室,他瞥了眼教务处和武道教室的方向,扭头,背道而驰。 那都不是他要遵循的路,他的路只有他一人能看到。 [血与铁:你需要沐浴在血与铁中,完成一场死亡献祭,来昭示你的决心与新生。 完成奖励:1,激活 2,继承食铁者 3,?? 献祭仪式如下:生食铁1斤,用新鲜的血液绘制命运的图案。] (ps:无畏而疯狂之人,沐浴自己血液重生;懦弱却狠毒之兽,吞噬同类血液还魂。不同的选择,铸就不同的命运!) …… 第3章 选择献祭,我不会这般丧心病狂吧 伴随着字幕的提示,一些相关血祭的知识,正在卑鄙的钻入进冯睦的脑海中。 诡异,血腥,疯狂! 冯睦不寒而栗,咂咂嘴巴:“无畏而疯狂之人,指用自己的血液勾画祭坛;懦弱却狠毒之兽,指放干别人的血来勾画祭坛。” “两种选择会生成不同的奖励3,可惜奖励的结果现在是问号,只能盲押。” 冯睦文科成绩平平,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这份阅读理解是否就是正确答案,但应该大差不差。 “所以,我应该选人还是兽?” “讲道理,用别人的血液献祭,体验感应该更舒适一点~” “但我没有特别想搞死的人啊,总不能随机选择目标吧,我,没道理这么丧心病狂吧?” 都决心搞[死亡献祭]了,冯睦的思想道德也不受控制的滑坡向罪恶的边缘。 冯睦一边走一边内心斗争,做人还是做兽,这是一个问题。 10分钟后。 冯睦走到车棚内,盯着那辆被自己骑了三年的爱骑,怔怔出神。 “人or兽先不考虑,还要先吞一斤铁,唔,自行车不就是现成的食材吗,所以,拆卸哪个部位的肉质口感会比较好下咽呢?” 冯睦从未有过的仔细打量着自行车,眼神逐渐变态。 轴承链条肉质太油腻,车架骨头太硬不好嚼,刹车把子有点锈变质了,车轱辘刺太锋利容易卡嗓子...... 自行车:“???” 30分钟后。 任劳任怨的自行车,吭哧吭哧驮着冯睦出现在五金店门口。 冯睦走入五金店,停靠在门口的自行车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发出瑟瑟发抖的颤微声。 冯睦却觉得自己步入的不是五金店,而是一家美食馆,架子上摆的也不是冷冰冰的金属物品,而是各种各样的美味珍馐。 冯睦激动的脱口而出:“老板,哪种口感最好?” 中年秃顶老板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啥?” 冯睦连忙纠正:“就那种最小号的,要圆润光滑,没有棱角的铁制品有吧?” 秃顶老板迟疑的从柜子里掏出一把铁珠子,语气不确信的问道:“这种?” 冯睦双眼登时放光,大喜:“好,就这种,不硌牙….咳咳,不硌手。” 秃顶老板欲言又止:“要几颗?” 冯睦:“麻烦给我称一斤。” 秃顶老板错愕,头回见店里有客人是按斤两买东西的。 冯睦等老板称重时,又鬼使神差的从架子上抽出一把羊角锤,锤子不长,正适合藏于袖中。 秃顶老板只觉得这客人透着古怪,但也懒得多想,收了钱,还用黑色塑料袋子把东西包好递给过去。 冯睦心满意足的提上袋子,装入书包里,蹬上捡回一条命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没了踪影。 去的时候用了半小时,回去却只耗时20分钟,风声呼呼,是爱骑在胯下怒放的嘶吼。 冯睦把自行车停回车棚,也没回教室,就一个人独自在学校里游荡。 “铁准备好了,还差血!”冯睦喃喃自语。 他依旧还未想好,究竟是用自己的血,还是用别人的,但这不妨碍他提前在袖子里藏好了凶器,且总会鬼使神差的往校园里某些隐蔽的犄角旮旯里钻。 当发现犄角旮旯里没有落单的学生时,冯睦内心是既失望又长松口气的。 如此几次,周而复始,直至放学,校园里彻底空空荡荡,冯睦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一个草丛里钻了出来。 其实,还是碰上了两次机会的。 一个是瘦的跟麻杆儿似的女生,躲在墙角哭泣,一副被命运压垮的模样,惨兮兮的,冯睦下不去手; 一个倒是满脸横肉,不似良善,一副杀之替天行道的坏样,浑身肌肉铁疙瘩似的显然武道成绩不俗,冯睦竟无处下手。 “玛德,不杀一次人,都不知道杀人这么难搞哦!” 冯睦捆着羊角锤的手臂都麻了,干涩的嘴皮子被咬破出血。 “罢了,求人不如求己,既然都要吞铁,也不差放血,反正仪式失败,我都抢救不回来了!” 冯睦舔了舔嘴里的血腥,眼神透着决绝与疯狂,他转身往教学楼后面的废仓库走去。 废仓库以前也是个武道馆,前些年着了场大火,据说烧死过几个学生。 等学校建了新武道馆后,那里就被改成堆砌杂物的仓库,再之后就被彻底废置,鲜少会有人去。 用来举行一场邪恶的献祭仪式,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仓库是锁着的,但这难不住冯睦,他轻车熟路的绕到后面,蹬树爬上二层,找到一扇灰蒙蒙的换气窗户,然后用巧劲儿对着边缘一撬,窗户扣就松动开了。 冯睦推开窗户,猫腰钻入进去,谨慎的把窗户重新扣上。 仓库里很暗,角落里摆放堆落着各种杂物,有股子反潮发霉的味道,墙体都被重新粉刷过白漆,但龟裂的墙根和瓷砖,依稀还是能看见大火残留的痕迹。 有些痕迹可以被隐藏,但注定无法被抹除。 就像大火,就像他手腕上的疤痕。 冯睦借助手机光照看去,拥堵的无规则的杂物,恍似堆砌成了一座迷宫,有些穿行的缝隙是交织互通的,有些却是死胡同。 冯睦遵循记忆里残留的画面,一路东拐西绕,走入最深处,贴着墙缝挤入一个木架子后面,又往里挤了5米。 骤然宽敞,却是一个被木架遮挡住的隔间。 依旧是储物仓,照旧堆了些杂物,但因为门框过于狭窄,大东西难以搬入进来,里面有一片空地。 约莫五六平米,足够举行一场简陋的祭祀,或者躺一具无人问津的死尸了。 “还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再来这儿,没想到,命运又让我转回来了。” 冯睦脸色感慨,他朝前迈两步,缓缓坐下,自然而然的便按照记忆里的姿势,贴着冰冷的墙根倚躺住。 右手在地上摸索片刻,果然便摸到一块刀片,刀片上凝固着风干的血液。 那是他的血! 更准确的说,是原主的血。 三年前,原主割腕死于此,他睁开了眼;三年后,他同样选择于此割腕。 冯睦不求死,他求生,求一场血与铁的新生。 [血与铁:你需要沐浴在血与铁中,完成一场死亡献祭,来昭示你的决心与新生。 完成奖励:1,激活 2,继承食铁者 3,?? 献祭仪式如下:生食铁1斤,用新鲜的血液绘制命运的图案。] (ps:无畏而疯狂之人,沐浴自己血液重生;懦弱却狠毒之兽,吞噬同类血液还魂。不同的选择,铸就不同的命运!) 冯睦深吸口气,攥住刀片的指头发白,然后对准手腕上的疤痕,重合着位置,一刀划开。 旧的疤痕被割开,血液汩汩淌出,把发黑的刀片重新染上新鲜的颜色。 扔掉刀片,冯睦快速抓起小铁珠子往嘴里塞,一边囫囵吞咽,一边断断续续的念出诡异的祭文。 那祭文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随着他的诵念,仿佛有不可名状的力量降临这逼仄的空间,牵引着血液,在地上勾画出邪恶的花纹。 冯睦感觉眼皮子逐渐泛沉,他强瞪着眼睛,心里面此刻却少了恐惧与焦躁,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他甚至还能幽默的打趣自己道:“再睁眼可还得是我,可别一睁眼,又换了个穿越者借尸还魂就搞笑了啊~” [检测到,激活任务已启动!] [血与铁完成中……] [1%,2%,3%.......17%,18%,19……32%,33%,34%.......] 第4章 献祭完成,系统激活 肚子沉甸甸的往下坠。 身体轻飘飘的在发冷。 急促的心跳在脑子里撞钟,眼皮愈发的沉重,逐渐陷入一片漆黑。 地上是鲜血勾染的祭坛,若有若无的黑气从虚无中浮出,贪婪而疯狂的钻入冯睦的身躯里。 冯睦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只有嘴唇还在不断蠕动,重复梦呓着古怪且不似人类的音节。 低沉,邪恶。 黑暗,逼仄的空间里,时间恍似都丢失了刻量度,只有看不见的进度条在龟速的前进着。 且越往后越慢,像极是上辈子的百度网盘。 也许是过去了一分钟,也许是过去了一个小时。 冯睦猛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盯住眼前的进度条——[血与铁完成中…..63%!!!] “???”冯睦惊骇:“卡住了,什么鬼?” 冯睦脑子上方浮出问号,就在他思索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一声短促且沉闷的碰撞声传入他的耳朵里。 冯睦脸色一变,屏住呼吸。 嘭! “声音是从…...” 冯睦瞪向阻断视线的木架,他竖着耳朵又听了一阵,心脏咯噔一下。 “仓库里还有别人。” 冯睦顿时明白仪式为何中断了。 “仪式过程需要保持静谧,一墙之隔的噪音干扰到了我的献祭。” 冯睦阴着脸,搜刮着脑海里的献祭知识。 很快,冯睦得到了答案。 好消息是,仪式尚未失败,只是暂停,可以点击继续,进度条还能续上; 坏消息是,得等到外面的人走了,否则仪式依旧会被噪音打断。 保险起见,冯睦可以等外面的人走了再继续,只不过,他愿意等,他的身体却未必等得起。 湿漉漉的手腕,坠沉的肚子,每一个呼吸都在提示他生命的沙漏快流尽了,且一秒不停。 “平时这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偏偏就今天,我真是艹啊。” 愤怒像攮入胸膛的烙铁,让每一个毛孔都在蒸发戾气。 冯睦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往木架后面挪。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沉重向前。 冯睦为了不发出喘息,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惨白的嘴唇被咬烂连血都流不出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入血丝狰狞的眼球里,蜇的疼。 贴着墙缝的身体缓缓挪动,先露出半张脸,猩红的眼球一眨不眨的窥向噪音的源头。 仓库没开灯,地上有块碎裂的手机屏亮着光,冰冷的蓝光依稀照出空气的轮廓。 一个跪坐在地上的男人,双手高高举起正往下砸,地上一具身体躺着,半张脸被砸的血肉模糊。 大抵已经死了,身体一动不动。 “杀人了!” “那他一时半会儿必然不可能离开,毕竟杀完人总得藏尸,说不定他还会找见木架后面。” “真倒霉,不对,这不就是送上门的祭品?” “疯狂之人,狠毒之兽,规则里似乎没说,我只能选一个?~” “也许不是倒霉,而是幸运?” 男人还在奋力的砸着,全然未察觉,身后的黑暗中多了一张脸,而血肉被砸烂变形的声音更是掩盖了靠近的脚步。 他砸的过于忘我,嘴里还发出残忍的嘶吼:“为什么不听我的,我钱都给你了,为什么又突然反抗,该死该死啊。” 他又一次高高的举起染满血的手,然后重重的砸落。 只是, 这一次,手臂映在地上的影子格外的长,诡异的像是又长出了一截。 哐—— 鲜血飞溅,尸体的眼窝裂开凹陷,黑洞洞的眼窝注视下,那张歇斯底里的脸上凝固了一根倒钩入眉心的羊角锤。 两具尸体相拥在地面上。 …….. 尸体被拖拽,跟地面摩擦出歪曲的血痕,蹭到墙壁和木架上。 于是, 献祭仪式继续启动。 [血与铁完成中……] [63%,64%,65%.......] [98%,99%,100%......] 身体被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的冯睦陷入沉睡,在他旁边同样睡死过去一具尸体,从眉心汩汩涌出的猩红和地上已然凝固的黑血隐约重叠在一起。 [101%,102%,103%.....] [156%,157%,158%.....] [198%,199%,200%.....] [褪去了凡人之血,吞食了无情之铁,重生于血与铁的你,既是无畏疯狂之人,亦是懦弱狠毒之兽,命运正在注视你!] [恭喜玩家,完成了激活任务,游戏继承系统正式运行!] [恭喜玩家,获得了激活礼包,奖励如下: 1.继承词条[食铁者] 2.继承词条[狂血](被动) 3.继承词条[盛宴](主动)] * * * * 冯睦重新苏醒,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屋子里漆黑的一点光都没有。 打开手机,照向地面。 血液的花纹凝固成黑褐色,像是有腐蚀性的漆料,深深地渗透入地面,烙印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裂痕。 地面宛若真的被凿刻成了一块嵌入式的祭坛。 祭坛的中间,是一具皱皱巴巴的干瘪尸体。 冯睦低着头,在思索着如何处理尸体。 “不光是地上这具干尸,还有外面那具女尸,糟糕,我书包装不下。” “最重要的是这一眼就不对头的[祭坛],我该如何掩盖?” 冯睦感觉有些头疼,他手头没有碎尸的工具,而且天也快亮了(上城开灯),他不敢继续逗留在犯罪现场了。 “都怪献祭仪式,怎么就不能自己把现场处理干净呢,不包售后服务?差评!!!” 冯睦心里吐槽,然后看了眼时间,接着一股脑把地上的刀片和羊角锤塞进书包,从窗户离开。 翻出窗户,绕到仓库正门,看着被粗暴撬开,掉落在地上的铁锁,冯睦算是知道这俩人如何进来的了。 冯睦捡起地上的锁,把门重新锁上。 “只要这周没有人过来,我或许之后能想办法把尸体处理掉。” 冯睦心中思忖,借着黑夜的掩护,翻墙离开学校,急匆匆的往家走。 这绝对是冯睦穿越至今第1次,发自心底的感谢这个世界。 嗯~ 感谢这个世界,感谢下城,感谢九区政府,没有安装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保护了每一位公民的隐私。 太谢谢了~ ……. 回到家时05:43。 屋子里静悄悄的,显然都睡下了。 作为家里的边缘人,深夜没有一盏灯为他而留,听起来蛮凄凉,冯睦却只觉得轻松。 他蹑手蹑脚地钻回屋子,脱掉身上的脏衣打包好,准备明天找个犄角旮旯焚烧掉。 “刀片和羊角锤也得找地方掩埋掉。” 冯睦躺在床上,盘算了一阵后,紧张激动的情绪才终于得到空暇,注意力看向激活的系统。 [食铁者]、[狂血]、[盛宴]! 三个点亮的图标出现在他的人物面板旁边,一银两金。 按照游戏里的标识,银色代表a级稀有度,金色代表s级稀有度。 “所以就是一a两s开局!!!” 冯睦双眼瞪圆,一副被天上掉馅饼砸晕的模样,黄金馅儿。 而三个技能词条的介绍,也的确无愧于游戏给予的评级。 [食铁者]:以铁为食,你可以汲取铁蕴含的力量。 [狂血]:你的全属性会随着血量流失而成倍加强,如果你的初始属性足够高,那丝血的你,或可反杀神明。 [盛宴]:同类的血液充满诱人的芬芳,吞噬他们吧,你将得以永生~ 冯睦深嘶一口凉气:“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三段话翻译过来就是——吃铁能变强,丝血我狂暴,以及…..所有人都是我的血袋子?!!” 成长性神技+后期神技+续航神技=统子爹搭配的激活套餐,你就说你跪不跪吧~ “还好杀了个人,不然错过[盛宴],套餐就不完整了啊!”冯睦心想。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狂血]和[盛宴]是一对纯爱兄妹,谁也不能拆散他们,就好像人与兽,本就是一体两面,缺了谁都不完整。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冯睦慢慢冷静下来。 “这份套餐足够牛逼,但要全部兑现需要时间沉淀,总之,我前期还是得苟发育,吃铁变强。” 冯睦真心恨不得直接快进到后期,可惜他也知道这是做梦。 不过,变强于他而言已然不是难事,只要吃铁就行,他相信这个过程不会太久的。 冯睦心头有了计较,闭上眼睛,一行游戏提示适时弹了出来。 [本游戏已完全激活,并载入现实!] [接下来,只要玩家持续做出符合游戏身份的事情,就能积累进度条,伴随进度条上涨,玩家能够逐步继承游戏里的角色和资产。] [当进度条抵至100%,玩家将完整继承游戏角色,宰治命运组织!] [小贴士1:违法乱纪,冲击秩序,以暴制暴,血流成河…..等极端行为,都能够大幅积累进度条呦~] [小贴士2:安全就是无趣,隐藏就是苟且,请光明正大的颠覆一切吧。] [小贴士3:杀杀杀杀杀杀杀…….] 刷屏的‘豆沙’了,骇的冯睦眼皮子都在抽搐,他咬牙关掉弹窗,内心腹诽:“大可不必,都一银两金了,还搏什么单车变摩托啊,老老实实的吃铁不香嘛?” 有稳妥的办法,傻纸才铤而走险呢,冯睦现在只想吃铁,毕竟,吃铁能有什么难度,对吧~ 第5章 一阶食铁者 早上吃饭,只有冯睦和母亲王秀丽两个人。 他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昨晚上巡捕房接了大案子,冯钜彻夜未归,冯雨槐则是因为根骨优异,已于昨日荣升为住校生了。 住校,可是优等生才能享有的特权,意味着被学校重点关注,可以24小时使用武道教室,并在放学后的夜晚,被老师继续上…课。 不涉黄,都别想歪了。 王秀丽是个作息规律的人,昨晚早早就睡下了,根本不晓得儿子回来的究竟有多晚。 “你妹妹根骨好,以后能出息,也会帮到你的。” 看着自家木讷,沉默扒拉饭的儿子,王秀丽小声的安慰了一句。 冯睦吞掉最后一口饭,唔了一声,提起书包准备出门。 王秀丽将一条中和剂递过去,有点愧疚道:“记得吃掉,还有,莫要怨你爸偏心,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中和剂,看起来像辣条,实则口感如同塑胶,是用来抑制或祛除体内的核辐射因子的,普通人一个月需要吃一根,预防畸变。 “嗯,我知道,我就是有点舍不得,想在学校再赖几天,没想着再参加高考,反正我也考不过,下周我就办理退学手续,以后找个班上,贴补家用。” 这绝对是冯睦穿越三年来,跟家人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他倒不算撒谎,因为学校里真的有他暂时割舍不掉的牵挂。 王秀丽讪讪一笑,愧疚的给儿子一些零花钱。 冯睦没拒绝,塞进口袋里,出门而去。 出了小区,轻车熟路的来到五金店,二话不说称量一斤铁珠子,也不装书包,就塞在裤子口袋里。 没事儿就偷偷往嘴里塞两颗,吃糖豆子似的,也不嚼就生吞入肚。 骑到学校的时候,口袋已经空了一半。 “肚子有点胀痛,吃不下了,是因为吃早饭的缘故吗,怎么感觉就撑着了?” 冯睦皱眉揉了揉肚子,眼前突兀弹出一个对话框。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0.5%。] [已汲取特性:??] …… 冯睦愣了一下。 “食铁就变强,所以,食用度指食铁变强的进度,直接数据化,倒是很直观清晰,也符合游戏特性。” “不光能变强,还能汲取金属特性,感觉有点牛逼。” “有一阶,就说明还有二阶,或者三阶四阶?” 冯睦心头顿时火烫,唯一的疑惑就是他不记得,游戏里的技能词条还能提升等阶啊。 毕竟,游戏主打势力经营养成,角色战斗和技能系统相对拉胯也情有可原。 [提示:本游戏已加载入现实,为了更好的适应新版本,游戏已做打了全方位的升级补丁,请玩家自行摸索,勿要大惊小怪。] 冯睦懂了。 怎么说呢? 都银色稀有度了,还能继续升阶,这个技能补丁多少带点卷逼成分了,不过,我稀饭。 “[食铁者]可以继续升阶,那其他两个金色技能呢?” 冯睦觉得应该是不能的,毕竟已经金色,到顶了,再升就超模了,但也不好说,还需找机会验证一下。 脑子里做着各种计较,回过神来的时候,冯睦已经站在教室门口了。 空了1/3的教室,里面的同学齐刷刷的看过来,似乎没人料到,冯睦今天还会来上课。 “昨天留在教室的那些人不都退学了吗?” “对啊,他怎么又来了?” “他不会打算参加高考吧?” “不可能,以他的成绩,就算参加也不可能过档,他和昨天那群退学的一样,家里都没啥钱,咋可能掏着钱给他打水漂呢。” “那他来干什么?” “谁知道,也许是不死心,想死皮赖脸求个机会,莫非是想找老师和同学借钱,买张资格证?” “他疯了吧,我可不会给他借钱啊,借钱打水漂,哪里还能要回来。” “我倒是不差这点钱,但同学一场,我明知他过不了,还借钱给他,给他注定无果的希望,似乎更残忍,我不忍心呐。” “啧啧,班长你可真善良….” 教室里都在窃窃私语,同学看过来的眼神一如昨日,透出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换成昨日,冯睦会感觉到窒息的压抑,但时隔一日,再听这种垃圾话,他的内心已然不受影响。 “不过是一群行走的血袋子,我没必要生气。” 冯睦充耳不闻,走进教室坐回自己的位置。 周围同学见他走来,好似真的怕被他缠上借钱,赶忙一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挪开目光。 冯睦撇嘴,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变化。 “因为有了希望,所以我变得有底气了,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低调发育,一定不能膨胀!!!” 冯睦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而他之所以先来班里上课,而不是直接偷摸去仓库,同样是出于这种考量。 “既然来了学校,就得继续扮演好学生的角色,至少,我的行为轨迹不能与以往有太大出入,以免惹人注目。” 冯睦倒不是提防同学,他纯粹是未雨绸缪,毕竟,仓库里可死了两个学生,巡捕房或早或晚是一定会来学校调查的。 假设两个死者,昨天最后一次跟他们的家人联系,是在早上上学出门的时候。 并且, 他们的家长比较有警惕性,那么,此时此刻,巡捕房说不定已然收到“失踪”报案了呢~ 冯睦心不在焉的听着课,思绪早就飘到仓库去了。 文化课结束,上午还有两节武道课。 冯睦穿过走廊,视线几次瞥向操场,并未看见巡捕房的蓝白车,他内心的急迫感稍松了点。 走至武道教室,空气的温度陡然拔高,汗水与荷尔蒙充斥的气味中,一道道换上武道服的学生,就好似变身为直立行走的猛兽,在疯狂的挥舞肌肉,轰击在各种仪器上,然后跳出实时检测数据。 拳力2.9级。 攻速2.6频。 技巧1.4段。 冯睦下意识瞅向场中央那台仪器,眼皮子狠狠跳了下。 仪器旁伫立的身影,浑身肌肉虬结,隔着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还能看见肉筋宛若粗壮蚯蚓般在蠕动。 “赵崇,最近一次高三武道模拟考第二名。” 看着被自己班同学众星捧月围在中心的赵崇,冯睦默默收回目光,走向边缘的角落。 每一种武道器械的作用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一款器械周围都环绕着好几个学生,冯睦并不去凑热闹。 过去,他是因为自卑或争抢不过; 今天,他纯粹是懒得动,肚子里强烈的积食感,让他生怕自己稍微剧烈运动,就会呕吐出来。 呕吐不可怕,但若是呕吐出一地铁珠子,那画面太美,冯睦不敢想象。 “不借助献祭仪式的力量,我消化起来这么费劲嘛,感觉现在只消化掉了1/10都不到,肚子依旧坠胀难忍。” 冯睦眉头微蹙,心里默算。 “按照这个速度,我大概还需要10个小时,才能消化完毕,进行下一次食铁。” “一次饱腹是0.5%的食用度,一天约莫来两次,也即是说一天统共能增长1%的食用度,那么完全积累至100%,就需要100天?” 食用度积累满,会发生什么,系统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冯睦揣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己届时能汲取生铁的一种特性,另一种则是[食铁者]的技能会提升至二阶。 但无论哪一种,都应当能让自己的实力发生一次蜕变。 “100天完成蜕变,理论上讲绝不算慢,但,有没有办法再加快一点呢?” 第6章 像肢解数学题一样肢解..... “能参加高考,并不代表就能通过高考。” “不能通过高考,那和昨天被你们嘲笑的退学生一样,都是空白者,是城市里会呼吸的垃圾。” “告诉我,你们中谁会成为城市垃圾?” “很好,都不说话,那最后三个月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准松懈,只要练不死,就给我往死里练。” “尤其是锻体操,每个人每天都必须打两遍,务求每个动作都做到最完美。”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瞧不上锻体操,觉得这是烂大街的东西,没错,的确是。” “所以,这是武考的送分题,想通过高考,就绝不能在这上面失分,如果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你不如直接滚蛋。” “现在,所有人跟我一起打一遍。” 身材魁梧,体型将近2米的武道教练站在教室中央。 他声音粗犷,语气剽悍,整个武道教室都回荡着他近似不讲道理的咆哮。 他一边演练,一边瞪着眼睛,盯住每一个学生,动作稍稍不对,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毒骂。 以往,这就是冯睦武道课上最恐惧的一幕,跟上辈子音乐课被叫起来单独唱歌一样恐怖。 之前,尚有一堆退考生作伴,今天就只剩他一个,所以,他那扭曲怪异的动作显得尤其醒目。 就像是一场体操表演中混入了一个扭秧歌儿的。 “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基础了,单脚直立拉个一字马都是最简单的体式,你麻痹啊,你们给我拉一个试试。” “行吧,他们都能做到,是我太拉胯了。” 冯睦能感受到教练吃人似的目光,面皮难免火辣辣的。 万幸的是,教练并未训斥冯睦,就把目光移开了。 冯睦愣了:“垃圾不值得浪费唾沫星子是么,挺好。” 冯睦并不羞恼,他干脆不跟教练,而是彻底放慢节拍,老大爷爬楼似的,动作僵硬滞涩。 如此,冯睦倒是能勉强把体位动作搞标准一点了。 当然,这在其他人眼里,应该就是废物彻底自暴自弃了吧。 冯睦却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目光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肚子上。 “坠胀感在减弱,锻体操加快了食铁的消化速度?!!” 冯睦本来只是想装模作样混完两节武道课的,没成想,竟然有意外收获。 30分钟后。 冯睦气喘吁吁的打完一套锻体操,嘴角不自觉勾出弧度。 他心道:“真的有效,肚子是不会骗人的,真的瘪了许多,消化速度约莫提升了1倍多,如此一来,积累满100%食铁度,就减少至50天了,前提是,我每天要打20个小时锻体操,唔,也不是不行。” “喂,你在笑什么,打成这样子,你怎么还有脸笑,你没有羞耻心吗?”旁边传来鄙夷的声音。 冯睦狐疑地瞥头看了眼,好像是刚才挨训最狠的一个学生,名字不知道。 “这是心里憋火,想找人撒气,然后,我是现场唯一比他还废物的欺辱对象?” 冯睦身体内居住着成年人的灵魂,断不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跟对方冲突,他没兴趣跟这种脑缺对线。 “我比不得你那么厉害,我能完整打下来就很高兴了,嗯,你打的很好,高考一定能得高分的,加油!”冯睦满脸真挚地擦拭头上的汗水。 不知道名字:“.…..” 他夸我厉害,他还祝我考好,他虽然很废,但是人好像很真诚,我是不是不该嘲笑他。 [不知道名字]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出来,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力气无处发泄,只能愈发烦闷的离开了。 冯睦打发走煞笔,往角落里又挪了几步,又开始演练锻体操。 这一回,因为体力有所消耗,所以,他打的更慢更费劲,淋漓的汗水蒸桑拿似的湿透衣服。 于是,消化速度又快了一点。 远处,一个竖着高马尾,双瞳异色的女生,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角落里的冯睦,嘀咕了句:“这个男生明明很废,但有点……” 下城没有红茶或绿茶类饮料,她没有办法用一个精辟的词语来描绘这种感受。 ……. 又两遍锻体操,一个多小时便过去了。 等到武道教室渐渐空了,学生都三三两两去食堂吃饭,冯睦才停下动作。 他用食指压了压肚子,饱腹感明显消失。 他判断,肚子重新腾出3/10的空间了。 2/10是消化掉的铁珠子,1/10是正常代谢掉的早饭。 “我以后能不能不吃饭,只吃铁?”冯睦有点后悔吃早饭了,他当即决定不吃午饭和晚饭了。 活动一下酸爽的筋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冯睦觉得骨头有点凉,尤其是胸椎剑突的位置,有股渗透皮肤的阴冷。 “食铁最先改造的是骨头么?” 因为,武道炼体是从皮开始,及至肉,筋,最后才至骨,所以冯睦稍愣了下,但他也未多想。 出了教室,下楼梯,走到一楼厕所,推门而入,确认里面没人后,冯睦从窗户翻出去。 一楼的男厕所窗户外是高矮不一的灌木杂草,杂乱而茂盛,正适合隐蔽行踪,是冯睦给自己规划的潜行路线。 3分钟后。 冯睦沿老路翻墙入仓库里。 悄声落地,足足等了5分钟,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冯睦才从墙根显出身形,慢慢走到女尸旁。 尸体还在原地没动。 一晚上的发酵,尸体有点腐烂味儿,不严重,被仓库内的潮湿发霉味儿盖住了。 冯睦又走到木架后面的男尸旁。 男尸也在原地没动,没有因为遭受邪恶献祭而尸变什么的,并且因为被抽干了血液水分,连腐烂味儿都没有。 冯睦苦中作乐的想:“献祭仪式没有包完整售后,清理掉尸体,但至少帮忙做了防腐处理!” 这为他接下来的工作,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而,究竟要如何处理这两具尸体,冯睦从昨晚到现在,已经隐隐捋清了思路,就像是肢解一道数学题一般。 问题: 屋子里有两具尸体,一具是你杀的,一具不是,你打算如何处理? 难点1,只处理一具or都处理掉。 难点2,巡捕房可能已经收到失踪报案,时间紧迫。 难点3,初次作案,没有经验,无法确保清理干净现场的痕迹。 难点4,身娇体弱,碎尸的工作量太大。 难点5,交通工具只有一辆自行车。 难点6,不能长时间消失在同学,老师或家长的视野中。 综上所述难点,破题便只剩下一条路了! …… 第7章 奖励已发放,请注意查收 冯睦深吸一口气,弯腰俯身,首先从书包里掏出一卷床单平铺在地上。 然后,冯睦扒掉尸体的衣裳叠好放在一边,鞋子脱下来换到自己脚上。 接着,冯睦把尸体小心翼翼的搬到床单上,像裹木乃伊似的裹的严严实实。 最后,冯睦从书包里取出锤子。 哐哐的声音砸落,隔着衣服,声音略显闷沉。 放干血液脱掉水分,又被邪恶力量侵蚀过的尸体,跟正常的尸体是有区别的,触感更像是…..上辈子吃过的风干鸡。 肉很烂,容易与骨头脱离,骨头也脆,一砸就裂,再砸就碎了。 “跟脑海中,[血与铁献祭相关知识]描述的基本一致。” 冯睦尝试一下,确认尸体给出的反馈与新学的知识点相符,心头紧绷的弦才松了。 这是最关键的步骤,若是出了岔子,那他就只能换一种解法了,那个解法相对更耗时,也更麻烦。 好在,系统灌输入脑海的知识点是经得起实践验证的。 “男尸部分的收尾就剩单调的体力重复,而,女尸那边我则只需要一点点变动就可以,唔,争取午休时间搞完。” 冯睦收紧心神,一丝不苟的执行自己的计划。 中午没搞完。 下午放学后,冯睦不得不又在仓库耗了一个小时。 主要是任务量比冯睦预想的要大一些。 毕竟,哪怕尸体变成风干鸡,也绝非个轻松的活计,光重复抡锤就得上百次。 另外,处理现场痕迹,需要特别细致,比机械的体力重复还要累人。 “第一次,缺乏经验,下一次,我应该就能熟练许多,啊,我为什么会想着下一次啊,呸呸呸。” 冯睦翻窗而出,绕回教学楼厕所,在隔档里换回自己的鞋子,背上塞的鼓鼓囊囊的书包,慢悠悠的晃出学校。 这个点,操场上还有些稀稀疏疏准备离校的学生和老师,冯睦混在其中也不显眼。 回到家,家里就他和母亲两个人。 冯睦借口肚子不舒服,没吃晚饭就钻回自己屋子,将门从里面反锁上。 他坐在书桌前,抽出纸笔,一边仔细回忆一边将今日的行为,全都仔细的记录到纸上。 就像是考试后的对答案估分一样,冯睦对着记录,在脑海中一遍遍复盘模拟,最终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没有把纸张撕碎扔垃圾桶,而是揉成一团,就着几颗铁珠子,硬生生吞进肚子里了。 真物理意义上的把秘密藏进肚子里! “可以了,之后就是把对方的遗物和碎骨找地方处理掉就行了。” 冯睦瞥了眼书包,拉开拉链,掏出里面的衣服、鞋子、钱包、手机,羊角锤等。 想了想,他从衣柜里翻出个旧袋子,把衣服、鞋子、钱包都装进去扎口系好。 明天上学路上,他会找个地方掩埋掉。 扔外面垃圾桶是不可能的,下城九区可是有许多流浪汉,拾荒者,老头老太太,时不时就来垃圾桶“舔包”的。 手机,冯睦打算单独藏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要用到。 至于书包里床单裹的“风干肉”,冯睦需要更慎重处理。 因为,单用羊角锤是无法彻底砸成骨灰,否则他可以一把扬了随风飘,现在不行,万一被人捡到碎骨,依稀还是能辨认出物种的。 埋掉也不保险。 冯睦不止一次在饭桌上,听到冯矩抱怨,哪哪小区饿疯了的野狗刨地挖出了人类的尸骨,给巡捕房增添了工作量。 说到底都怪那些捡垃圾的人类霸占了野狗的家园。 总之,家里住个捕头,冯睦有意无意间,培养出了反侦察意识。 “最重要是得感谢,上辈子3000集《名侦探柯南》的知识储备,奥利给~” 冯睦重新整理下书包,从抽屉里抽出沓试卷,压在床单上面,再用笔袋盖上。 把书包随手放在椅子上,冯睦伸了下懒腰,躺回新铺的床单上,闭目养神。 [你完成了一次毁尸灭迹,你全程处理的干净而优雅,契合角色身份。] [游戏继承度上涨,本次继承度上涨至1%。] [当前奖励已发放,请注意查收!] 冯睦:“……”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但转念一想,毁尸灭迹可不是极度恶劣的行为嘛~ 完美契合系统对自己的身份定义和期待! 冯睦等待了一会儿,没发觉颅内多了新知识,身体也没有发冷发热等奇异变化,就很奇怪。 “所以不是知识,技能类,直接传输给我本身的奖励?” 冯睦心头有了揣测, “那就是身外之物,譬如财产,物品,经营势力,下属之类的,所以,会是哪一种呢。” 冯睦舔舔嘴唇,心情既期待又遗憾。 期待是因为,身外之物才是这款经营游戏的精髓,且奖励已发放, 遗憾是因为,奖励没有完全发放,收货有延迟。 “奖励发放到哪里去了,我该如何查收,系统给个话啊。”冯睦在心底默问。 系统毫无反应,显然不提供客服功能。 得不到答案,冯睦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抓紧时间消化。 下城第十三套基础锻体操现在开始。 打开电脑,戴上耳机,点开一个播放量最高的视频,跟着里面“一——二——三——四——”拖长音的节拍缓慢的动了起来。 不是视频卡顿,是他点了1/3慢速播放。 时间三倍于进度条流淌,冯睦逐渐汗如雨下。 三个小时过去了,冯睦感觉肌肉酸胀,浑身都湿透了。 冯睦有点想停下休息了,温暖的被窝正在勾引他,他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铁珠子,囫囵吞咽下去。 冰凉顺着食道而下,强烈的饱腹感驱散了他的睡意。 [食用度增长↑] [食用度增长↑] [当前食用度1.1%] 别人修炼,需要保持饥饿感,否则容易食困症,冯睦恰恰相反,他需要时刻进补,用充盈的饱腹感来榨取食用度。 视网膜闪烁的“↑”,比世间任何激励都更鸡血。 又几个小时过去,窗外和屋内都黑了,夜晚笼罩的被窝似乎得到了增益buff,开始对冯睦持续施法。 冯睦已经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遍了,他只感觉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睛时不时会瞥向被窝。 只不过,与之抗衡的是视网膜上“↑”闪烁的频率也变快了。 越困,越累,打一遍的效果就越强,腾出的肚子就越多,食用度增长的频率越快,鸡血也越强,意志力越强,于是,越能抗睡,抗累。 属实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困累与意志形成螺旋上升似的平衡。 直到,凌晨4点钟。 冯睦的身体达到极限,眼睛一闭栽倒在床上,秒睡过去,视网膜上的闪烁停止,当日结算数据。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2.4%。] [已汲取特性:??] 第8章 痛苦debuff是催化剂 冯睦从床上醒来,按掉闹钟。 时间是早上八点钟,他只睡了4个小时。 全身肌肉呈现过量运动的酸痛,当然成果也是超出预期的。 “食用度2.4%,比我预计的2%还要高出一截。” 冯睦痛并快乐着, “每天多出0.4%,看似少,但若能持续积累,达成百分之百进度,就能比预期再少10天,也即是40天。” 冯睦尤自不甚满足,他希望能把这个时间缩短在一个月以内。 穿好衣服,冯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铁珠,这是他的早餐。 4个小时的睡眠,胃部刚腾出的一点空间,瞬间又被他塞满,进食度又涨了0.1,抵至2.5%。 代价就是口袋瘪了,只剩下薄薄一层底子。 冯睦拿手掂量了下,粗略估算有个0.5%的量,然后他又数了下口袋里的钞票,脸色一黑。 “擦,昨天有点得意忘形了,差点忘了制约我进步的,除了根骨天赋外,还有贫穷。” “食用度可以靠时间来消化,但前提是得有充足的钱来买铁食用啊。” 冯睦黑着脸,翻找了一通,最终从书本夹层和旧衣服口袋里,又抠出了几张漏网钞票。 他翻来覆去的数了两遍,拢共177.5,能买6斤铁珠子,也就将将能撑个一周时间不断粮。 至于手机银行钱包里,那更是干干净净,冯睦压根儿就没开通这项功能。 忽地,冯睦掏出另一个关机的手机,和冯睦自己的廉价机不同,这是最新款,售价8000多,据说在黑市上能换一颗好肾。 “有钱人呐,应该开通手机银行了,说不定里面钱还不少。” 冯睦脑中浮出贪念,但只片刻就被他压了下去。 “这手机轻易不能开机,里面的钱更是万万动不得,以防被定位追踪,虽然巡捕房的刑侦技术比较落后,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下城的科技整体是落后前世的,至少表面感官上如此,但,头上的阴霾遮天蔽日,不得不防啊。 “爸,昨晚也没回来?” 冯睦随手从饭桌上拿了块馒头,临出门朝母亲问了句。 王秀丽:“嗯,说是巡捕房有大案子,这段时间就不回家住了。” 哐。 冯睦随手关上门,低头下楼梯,眼神微微闪烁。 馒头他没有吃,随手塞进另一边口袋。 他先蹬着自行车去了五金店,沿途路上,拐入一个偏僻的死胡同,再出来时,挂在把手上的旧袋子就不见了。 进了五金店,补充了三斤铁珠子。 店老板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每天买这些个铁珠子造啥玩意儿?” “没啥,练武要用。”冯睦随口敷衍,心头却道,“这家店以后不能来了。” 学校无事。 刨除掉仓库的那一段情节,今天就像昨天的复制粘贴。 心不在焉的文化课,挥汗如雨的武道课,操场上也是风平浪静,巡捕房连个鬼影子都没来。 冯睦心想:“家属还未报案,还是失踪案未受到重视,亦或者巡捕房被大案子绊住了脚,抽不出人手?” 不管哪一种,破案的黄金48小时要被耗掉了,对冯睦而言算好事情。 放学,离校,回家。 今天回家的比较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母亲给冯矩送晚饭和换洗衣物去了,桌子上留了简单的饭菜。 冯睦哪里肯吃饭,他口袋里的馒头还未吃呢,但为了防止母亲起疑,他从厨房找了个食盒,随便拨拉点菜,又把早上的馒头放了进去。 回房,食盒找个提手袋装好,书包挂在椅子上,冯睦稍歇息了会儿,便开始修炼。 修炼毫无疑问是枯燥且痛苦的,尤其昨天肌肉残留的酸胀还未消解,今日的修炼就更觉费力,像是继承了什么debuff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冯睦想休息了。 等明天肌肉没这么酸痛了,再练也不是不行,但…… 胸椎剑突的阴凉也愈发刺激,如果说,昨天还是一个指甲盖儿大小,今天就是一个小指头大小,昨天是零下1度,此刻就是零下2度。 [食用度增长↑↑] [食用度增长↑↑] 而,伴随食道吞咽的清凉感,视网膜上闪烁的提示框,则给出了最直观的明牌。 看出差别了吗? “↑↑”比昨天的“↑”多了一个“↑”。 “疲劳加倍,消化也加倍,就仿佛是在告诉我,痛苦是成长必不可缺的催化剂!” 冯睦咧开湿漉漉的嘴角,贪婪的大口喘息,胸膛像是风箱一样“呼哧呼哧”换气,直至深夜。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6.3%。] [已汲取特性:??] 凌晨4点,窗外一片漆黑,上城的屁股还没有一盏顶灯亮光。 冯睦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床上,眼睛若熹微的萤火虫,透出光。 “今日增长3.9%,比预计多了1.5%,嘿嘿,把时间缩短至一个月,可以做到的,甚至,我明天或许能更快!!!” 当然,负担也是超额的,今日份的铁消耗量,比预计超出了50%。 “搞钱,迫在眉睫啊。” 冯睦喃喃自语,侧过身子,滑开手机屏幕,上面弹出一个群聊窗口。 你被罗辑拉入了群聊——[空白者·同学会]。 聊天消息99+。 冯睦稍愣了一下,点击进去。 陶飞:大群待着没趣,我想着退群前,建个小群,把大家都拉进来,咱们都没参加高考,以后可以在这里联系。 王建:好啊,我也退了,反正大群也没啥意思,他们也看不起咱们,不往上凑了。 董妮:我没退,我就要看看,他们最后能考过多少个,到时候考不过的,跟咱们一样都是空白民,那时候他们的嘴脸一定很搞笑。 陶飞:哈哈,笑脸.jpg。 王建:大家现在都在干什么呢,我已经进焚化厂了,今天烧了两具厄尸。 孙毅:厄尸恐怖吗,只在新闻上听过,据说真的焚烧厄尸是有危险的,是真的吗? 王建:还好吧,都是经过处理的,就是看起来有点恶心而已。 罗辑:我通过先遣队的测试了,下周可能就要第一次出任务了,这周末有空的话,大家出来一起吃个饭呗。 ……. 冯睦晃眼扫过一连串的消息。 最后一条消息时间是01:23分,里面夹杂着两条@他的。 陶飞@冯睦:我听说,你还没办退学,这两天还去学校上课了? 罗辑@冯睦:周末晚饭吃饭,来不? 冯睦并未有解释或者回复的意思,他随手就准备关机睡觉。 忽地,他动作一顿,指头往上划动消息,视线凝视其中一条,半晌,他又移开目光,瞥向书包,瞳孔微缩。 指尖在屏幕上输入回复: 冯睦@陶飞:不好意思,刚才没看手机,嗯,这两天就办退学。 冯睦@罗辑:周末一定到。 依次做出回复后,他又点开一个头像进入私聊,斟酌一下,发送了一条信息出去…… 第9章 案发 肌肉酸痛和生物钟准时叫醒冯睦。 每天睁眼,首先映入视网膜的必然是系统界面。 [游戏继承进度1%。] [奖励已发送!] [请玩家再接再厉,努力提升进度,解锁继承更多奖励…..] 冯睦关闭界面,撇撇嘴:“系统才是要再接再厉,早点把奖励送达啊,已发送和已签收是两码事儿,懂不懂啊。” 冯睦觉得自己每天一睁眼就查询界面,像极是前世网购后,等待物流上门,心情那叫一个刺挠,急死个人。 唯有食铁能消减这种急切。 在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冯睦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宠信马桶了。 “因为只吃铁不吃饭,所以不用排泄,很合理,我虽然依旧顶着人类的皮囊,但内在正在脱离血肉凡胎啊。” 冯睦看着镜子里的脸孔,比往日少了点血色,皮肤都变白了一点。 扯开衣领,把胸口照在镜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胸口的肌肉似乎内凹了一厘米,隐约勾勒一点骨头的棱角。 冯睦用手抵住皮肤,那股从骨头里透出的凉意更明显了,就像是皮肉里藏了冰冷的铁块。 “骨头在铁化?唔,不会最后会长出皮肉吧。” 冯睦咽了口唾沫,脑海不禁回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某个动漫人物,那家伙就是可以把骨头从身体里抽出来起舞,牛逼的一塌糊涂。 他最后的下场是啥来着,骨癌还是血液病? 吞咽掉几颗铁珠,冯睦将这个疑问抛之脑后,背上书包出门而去。 今天没有去五金店,而是径直去学校,在路过一处破桥洞时,冯睦停下自行车,把食盒扔了过去。 破桥洞下搭了个棚子,里面住着几个乞儿,脸上黑糊糊的看不出性别,目光空洞麻木。 直到一条野狗把食盒刨开,乞儿们才宛若被突然激活,嘴里同时发出低沉的嘶吼,手足并用的扑向野狗。 那瞬间,冯睦差点分不清那混为一团中,哪个是人哪个是狗。 他骑着自行车离开。 大清早的,学校门口就停了辆警车,两个巡捕房的捕头跟着门卫走进校园,路过的学生和老师都用好奇的目光瞅过去。 冯睦推着车子,刻意放缓步行,耳朵里依稀听到“失踪”、“调查”等字眼。 冯睦眯眼,不经意间用余光把两个捕头的样貌记下。 校园生活是重复且单调的,忽然进来两个捕头,就像是在清淡的汤水里扔进两颗猫屎,想不吸睛都难。 冯睦安静的坐在教室后排,哪都不用去,也不用打听,零零碎碎的消息就会汇总入他的耳朵里。 “我跟你讲,那俩捕头是来……” “哦,巡捕房接到了两起报案,分别是……” “我从高二四班打听了,是这样的…..” “.……” 每一个班级都化作情报基站,学生们集体变身为情报特务,最可怕的是,压根儿没有保密意识。 他们乐此不疲的分享情报,交换信息,最后,又无孔不入的把最新消息传遍学校的每个角落。 而这,正是冯睦处理完尸体后,依旧死赖在学校的原因,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所有人都是我的耳目,谢谢。” 冯睦眼眶微湿,他感受到了来自同学的情谊与帮助,脑海快速转动,整理出初步情报: 女死者,王薇,高二四班,长相姣好,性格内向,成绩普通,家境贫穷,父亲早亡,母亲是个空白民,最近好像家里出事了,很缺钱。 男死者,郑航,高二七班,长相一般,成绩中等,但出手阔绰,在校内有几个跟班儿,高中已经换了三四个女朋友了,听说家里有点背景。 郑航高一追过王薇,王薇没答应。 王薇母亲前天晚上报案,郑航父亲昨天报案。 ……. 午休时间,情报搜集的狂热气氛达到顶点,因为,废仓库内发现了一具死尸。 当盖住白布的尸体被搬出,整个校园都沸腾了。 老师越是强调不要围观,警戒线外聚拢的学生就越多;老师越是强调莫要谈论,校园里便处处都是八卦热聊的身影。 学生们拥堵着站在警戒线外,垫着脚伸脑袋,一个个眼珠子恨不得剜进墙里。 冯睦背着书包,站在他们中间。 因为,发现了尸体,案件从失踪升级成命案,所以,又增援来了两个捕头和一名法医。 冯睦眯了眯眼睛:“命案也只出动四名捕头,看来巡捕房确实是被大案子绊住了,抽不出什么人手了。” 他默默把这几个捕头的样貌记在心底。 蓝色警服,领口脏污,侧脸有道刀疤的副队长李晌,神色透出浓浓的疲惫,一看就是连轴转了好几天了。 “失踪了两个,现场却只发现一具尸体吗?”李晌蹙眉问道。 “嗯,就一具,从现场的血迹分析,应该是在这里被钝器砸死,然后被人拖到木架后面的暗室里。”捕头常二丙回答。 木架已经被挪开了,李晌走入暗室,瞳孔猛地一缩。 诡异的黑褐色纹路腐蚀地面,一圈又一圈,像是一条黑蛇盘绕嵌入在地面,说不出的邪恶血腥。 “邪祭!”李晌狞声道。 常二丙点头,眼神带着厌恶与畏惧:“死者王薇被诱骗到此,在外面杀害后,又被拖到这里当成祭品。” 常二丙用手指向祭坛中央用白线描出的尸体轮廓。 李晌愣了下,狐疑道:“你怀疑凶手是?” 常二丙回答:“两起失踪案都是47中的学生,分别是王薇和郑航,两人失踪时间基本一致,最后出现的地点也是学校,大概率不是巧合。” 常二丙说话间,掏出一个装手机的袋子,递给李晌:“现场只发现了王薇的手机,最后一通电话是两天前晚上,联系人正好是郑航。” 李晌检查下手机:“继续说。” 常二丙:“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是郑航诱骗王薇来此杀害,并完成了邪祭。” 李晌思索片刻,不置可否道:“两个失踪者彼此有联系,最后失踪时间一致,地点一致,一个既然被害,那另一人行凶后潜藏起来的可能性的确很高。” 停顿一下,李晌继续问:“现场有郑航遗落的东西吗?” “没有。” “有第三者的足迹吗?” “没有,只发现了两个人的鞋印。” 李晌把物证袋还给常二丙,忽然开口问道:“如果行凶者是郑航,他为什么不捡走王薇的手机?” 常二丙不慌不忙:“手机是在木架底下的缝隙里找到的,应该是在拖尸过程中不小心掉落的,而且凶手是高中生,现场处理不干净,留下纰漏,也符合学生犯罪的特征。” 李晌眯了眯眼,忽然岔开话题,问道:“俩学生的身份等级和家庭背景呢?” 常二丙笑道:“两个高二学生,都尚未登记高考,是空白民,王薇家里就个母亲,也是空白民,郑航他爹好像有点帮派背景。” 李晌嗤笑一声,淡淡道:“当爹的既然混帮派,那儿子搞出邪祭也就不稀奇了,既然如此,跟局里汇报一下,尽快发出通缉吧。” 常二丙反倒迟疑了,他是严重怀疑郑航不假,但直接定性为凶手,是不是也太一步到位了? 李晌打了个呵欠,常二丙的肩膀,意味深长:“尽早解决这个案子,咱们才好回队里帮忙啊。” 常二丙眼睛一亮,想到了巡捕房正在督办的大案子,呼吸顿时急促几分。 常二丙知道该怎么做了,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嚎声。 “应该是受害者家属到了。”常二丙叹口气,他明明警告过学校先不要联系学生亲属的。 “去处理吧。”李晌挥挥手,从烟盒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幽幽的吐出烟圈。 烟丝燃烧,从鼻腔吐出的灰雾把他整张脸罩的忽明忽暗,疲惫浑浊的眼睛盯着邪祭的图案,怔怔出神。 烟灰掉落,污染案发现场? 呵—— 大惊小怪! 第10章 案子破了,凶手就是....... 看着眼前头发黑白参差,跪在地上,抱住尸体白布在哭嚎的女人,常二丙整了整衣领,肃声道:“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抓捕到凶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 “凶手”二字刺激了她的神经,她猛然抓住长二丙的裤腿,颤声问道:“是谁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啊,她才16岁啊。” 常二丙看了一圈围观的师生,他们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自己揭晓答案。 “根据现场的线索,我们已经锁定凶手就是郑航,是她在两天前诱骗王薇到仓库内,残忍的杀害了。” 常二丙面色悲痛,刻意隐瞒掉邪祭的事情,沉声说, “各位同学老师,近日若是有人见过郑航或与其联系过,请立刻告知巡捕房。” 现场顿时哗然,但很快就听到聪明人的高谈阔论。 “我就知道,哪有可能两个人一起失踪这么巧,肯定是……” “刚才只抬出一具尸体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搞不好,啧啧,果然让我猜中了…..” “.…...” 冯睦嘴唇轻抿,他下意识的拉了拉书包带子,心头不禁生出几分古怪。 他想:“虽然我是伪装了现场,做成了栽赃嫁祸的模样,但,这几个捕头,案子破的也太快了,多少有点不负责了…..吧。” 转念又想:“哎,不对,王薇的确是郑航杀的呀,捕头们哪里不负责了,分明是慧眼如炬,断案如神呐。” “你放屁!” 忽地,一声暴喝平地惊雷,十几个身穿短袖的彪形壮汉挤开人群,郑肆脸色阴沉,大步走到常二丙跟前,阴冷的声音从齿缝中钻出来:“我儿子不可能杀人。” 他神色阴戾,一只嵌入玻璃球的假眼,毫无光泽若盯死人般看着常二丙。 常二丙呼吸一窒,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后脑勺发寒。 李晌从仓库走出来,拉开常二丙,毫不客气的朝郑肆脸上吐个烟圈,轻蔑道:“你说你儿子没杀人,我却觉得是你把你儿子藏起来了,你觉得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信巡捕房?” 郑肆额头青筋暴凸,刚准备反驳,被身后人拉了下。 他扭头瞪眼,入目所及却是一片怀疑,厌恶,愤怒,畏惧的目光。 就冲他这张恶人脸,再围着一群纹身恶汉,他说他儿子没杀人,谁信呐?群众的眼睛又不瞎。 “你还我女儿命来!” 王薇母亲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发了疯一样扑向郑肆。 郑肆眼角狰狞,后脊背上肌肉陡然隆凸,像个肉瘤似的淌向手臂,他刚要挥手,却又被身后那人死死拽住。 李晌站在原地不动,视线穿过郑肆看向他身后,微微蹙眉。 马斌身材单薄,面相阴柔,一点不像混帮派的,站在一群恶汉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死死拽住郑肆,避开后者暴虐的眼神,用余光给旁边小弟一个示意。 那小弟狠狠咬了下牙齿,连忙上前,蒲扇般的巴掌扇在王薇母亲脸上。 鲜血混着几颗碎牙甩在半空,王薇母亲一头栽地,没了叫嚷,不知是死是活。 李晌这才后知后觉迈出半步,单手攥爪,擒住施暴者的臂膀,一扣一扯,竟活生生将其臂膀给撕扯下来。 李晌随手把断膀扔在地上,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捂住臂膀惨嚎的男人。 李晌甩了下手,血液和指缝里的肉沫被甩飞,溅在郑肆脸上,这才冷声道:“敢当巡捕房面行凶,找死!” 郑肆眼皮一跳,他平日里自诩凶残,但眼前的捕头手段之酷烈,或许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让。 对方还多了一层官皮! 郑肆怒意清醒三分,瞥了眼马斌。 马斌这才松开手,越过郑肆,走到李晌面前。 他不等郑肆借题发挥,率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示弱道:“帮里小弟没什么脑子,冲动犯错,巡捕房带回去管教便是,这位死者母亲的医药费,我们青狼帮会承担赔偿的。” 说罢,马斌退后两步,捡起地上的断膀,拍掉灰尘,塞到小弟怀里,温声宽慰:“别怕,进去后好好改造,你的父母帮里会替你照顾好的。” 惨嚎戛然止住,小弟怀抱断臂,面若死灰。 青狼帮的人离开后,李晌才不疾不徐的把昏迷的女人送去医院,至于断臂男人,可没这份待遇,随便缠裹层纱布,就跟车押送回巡捕房了。 冯睦藏在人群里,目送青狼帮离开,视线隐晦的在郑肆和马斌身上停留了一瞬,心道:“暴虐的狼和阴险的狐狸。” “以及,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冯睦收回视线,最终看向正用手指掐灭烟头的李晌。 后者似有所感一般,猛然抬头看向人群,冯睦不动声色的低下脑袋。 虽然家里就住了个巡捕房捕头,理论上讲,冯睦对巡捕房不算陌生,但实际上,今天也是冯睦第一次亲眼目睹,巡捕房是怎么办案的。 冯睦对这个世界的感触更加深刻了。 “黑,真的是太黑了,一个个都心黑手狠,都非常危险,我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他们盯上。” 冯睦吁出一口气,思绪忽然发散联想, “冯矩平时办案子,也是这种风格吗?” …….. 下午,上课铃声响。 学生们依依不舍的回各自教室,冯睦毫不起眼的退出人群,走进教务处。 尸体被发现,命案被定性,他没有理由再赖在学校了。 3分钟不到,他走出教务处,把薄薄的毕业证(退学同意书)塞进书包的最上面。 推着自行车,出了校园,冯睦驻足望了眼47中的牌匾,五味杂陈。 “上辈子虽然不是重本,但好赖也念完了全日制研究生,没成想这辈子,连高中都没念完就被赶出校门了,呵——” 倒不是感怀47中,冯睦对这所母校没甚感情,他是在缅怀自己,缅怀上辈子象牙塔里的自己。 这辈子见不到了! 冯睦背对校门,助推两步登上车,蹬踩着轮子一路向下,驶过区政府的门口,驶过五金店,驶过巡捕房…… 嘎吱。 车轱辘刹住,踩在地上倾斜的影子,和焚化厂烟囱里终年散不掉,落回大地的黑烟融为了一体。 焚化厂门口,戴着厚厚口罩的王建把手机揣回兜里,朝冯睦挥了挥手。 装回裤兜还未熄屏,对话框显示一串已读信息: [04:04 冯睦:刚才没注意群里的消息,恭喜你进焚化厂了啊,虽然累点,好歹也能混到口饭吃。 冯睦:我就不行,我爸偏心眼,只顾我妹,根本不管我,我退学后,都不知道该去哪混饭吃。 冯睦:哎,焚化厂还招人吗,我明天去办理退学,完了能去你那儿瞅瞅吗? 09:27 王建:刚醒。 王建:厂里上个月走了两个烧厄尸的工人,我顶替了一个,正好还缺一个,你来吗? 13:27 冯睦:学校里死人了,可怕。 王建:??? 王建:咋回事儿,细说。 冯睦:废仓库抬出了具尸体,三言两语说不清,下午见了细说。 王建:好,我到时候在焚化厂门口接你。 17:11 冯睦:我到了。] 第11章 焚毁与新发现 高耸的烟囱,黑烟汩汩冒涌,整个焚化厂被雾霾笼罩,空气污染指数简直肉眼可见。 冯睦吸吸鼻子,一股浓郁的难以形容的味道钻入鼻腔,就像是沤臭的尸体,被洁厕灵冲刷过,又臭又香,让人反胃。 王建连忙掏出副口罩递过去,说:“很难闻吧?我刚来的时候也受不了,待两天就适应了,唔,戴上口罩也能隔绝大部分气味儿。” 冯睦道谢后,打量了下,比前世的医用口罩稍厚一些。 戴上口罩,气味儿削减许多,至少不会引起生理性呕吐了。 冯睦问道:“这是焚烧厄尸的味道?” 王建点点头又摇摇头:“焚化厂内分好多个区域,烧厄尸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焚烧污染物,辐射物,废物垃圾等等,但最刺鼻的的确是厄尸的气味儿。” 冯睦咽口唾沫:“空气有毒吗?” 王建挠挠脑袋:“焚烧前都经过消毒处理了,所以厂里给出的说法是没有,但是厂里工人私底下都觉得有,所以,冯睦,你还要来吗?” 冯睦不以为然道:“没事,你不也在这儿吗,我把口罩戴好就行。” 王建脸上露出亲近的笑容:“嗯,毒肯定是有一点的,但危害没外人想的那么大,我爸在焚烧厂干了快20年,我也没见他有啥事儿。” 冯睦点头,不动声色的把口罩边缘捏紧些。 王建以前在班里,其实没咋跟冯睦说过话,但都是一批退学loser,离校再见,就莫名觉得容易亲近了。 王建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其实吧,这工作平日清闲不说,有时候还能捡点意想不到的的好处。” 冯睦对王建口中的好处兴趣不大,但脸上还是恰当好处的露出好奇之色:“啥意思?” 王建故意不答,卖个关子:“走吧,你没见过厄尸吧,我带你去瞅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 王建嘿嘿笑两声,故作神秘。 冯睦眼睛一亮,扯了扯书包带子,兴致勃勃的跟在王建身后。 ……. 闷热的温度把空气蒸腾出涟漪。 王建拉开焚化炉的舱门,弯腰扛起地上黑色的裹尸袋,熟练地扔在台子上,然后扒开裹尸袋的拉链。 王建:“瞧,这就是厄尸。” 冯睦眼睛瞪圆,他在网络上也看见过厄尸的图片,但近距离实物带来的视觉冲击,还是给他的心灵带来不小的震撼。 长满肉疙瘩的脑袋,胸膛诡异的凹陷,狰狞的肋骨犬牙交错像食人的利口,两条胳膊也扭曲的不成样子,只有下身两条大腿能依稀看出曾经人形的模样。 冯睦手捂住嘴巴,骇然失色:“比图片上的还恐怖,难以想象人类能畸变成这种模样。” 王建第一次见厄尸,饭都吐出来了,这会儿依旧没能适应,却强撑着脸色,镇静道:“我怀疑网络上的图片,都是经过修图处理的,不然,一想到练武出了岔子,有可能变成这种鬼样子,还有几个学生敢练武啊。” 厄尸的成因尚未有明确定论。 但主流说法有两种: 一种是核辐射在体内积累过量,导致基因突变; 一种是练武到一定境界后,出了岔子,或者走上邪路,导致细胞畸变。 冯睦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阴凉,对王建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觉得咱们退学也不完全是坏事。” 王建拉上拉链,强忍恶心,把尸体推进焚化舱,启动火化。 焚化舱底部密密麻麻的孔洞内火焰喷涌,化作成百上千道火蛇缠裹住厄尸,贪婪的蚀骨吸髓。 王建扭头看着冯睦,挤出笑容道:“是啊,我祝愿班里那群高考生,都能考上大学,武道精进,然后有朝一日,统统来我这里。” 冯睦无语的点点头,然后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脱下书包,作势就要往焚化炉里扔。 王建吓了一跳:“你干嘛?” 冯睦停住,拉开拉链,取出最外面的“毕业证”,然后大方的翻开给王建瞅了眼里面堆满的卷子。 他说:“我想把文具卷子都烧了,就当是跟我失败且无能的学生生涯做个告别。” 王建咧嘴,挥挥手:“烧吧,烧吧,烧干净点。” 冯睦重新拉好拉链,使出力气,甩手一扔,书包抛出道弧线,恰巧落砸在厄尸的胸口,被“利口”吞食进去,在火焰里融为一体。 王建掏出根烟递向冯睦,冯睦摇摇头。 王建摘掉口罩,把烟叼嘴里:“那你帮我盯一下,我出去抽根烟,屋子里味儿太冲了。” 冯睦笑容温和,瞳孔倒映成火焰的形状,脚底的影子都恍似被炙烈的火光融化,晕成光明的模子。 1根烟抽完,还有1根,再抽完还有半包…… 等王建满身烟味儿走进来的时候,焚化炉业已自动断电,滚烫的金属板上只剩下一滩惨白的碎骨,以及……黑疙瘩! 漆黑的,不规则,苹果核大小的黑疙瘩。 在一滩惨白中,黑的触目惊心。 冯睦瞳孔微睁,一眨不眨的盯着,就好像那黑疙瘩有什么诡异的魔力在吸引他。 喉结蠕动,冯睦下意识咽了口吐沫,然后被身体的渴望吓了一跳。 “想吃。” 冯睦骇然,猛然移开目光,看向走进来的王建。 “呦,出货了,你运气不错呀,一般要烧10具厄尸才能出一颗黑核。” 王建说话间,用铁钳夹住黑疙瘩,在冷水中冲洗。 随着冲洗,黑疙瘩的模样愈发清晰,就像是一颗被砸凹的核桃,但还没碎,表面有许多深浅不一的裂痕。 冯睦扫量王建的神情:“奇怪,他好像没受影响,所以,只有我有想吃?” “给你。”王建忽然随手一甩。 冯睦强抑住内心的冲动,伸手稳稳接住。 几乎在他入手的刹那,脑海中弹出了一个提示框。 “所以我说这份工作还是不错的,偶尔能烧出黑核,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黑市上有人专门回收,虽然价格不高,也就百十块,但总归是白捡的外快。” 王建看来十分渴望冯睦接下这份工作,劝说道, “咋样,你来干不,咱俩以后还能搭个伴儿。” 王建真心不想一个人烧厄尸了,白班还好,但夜班就,也不是怕,就是有时候瘆得慌。 冯睦把黑疙瘩攥在掌心里,感受着阴冷的温度,语气却带着浓浓的炙热:“嗯,来。” 当然不是为了那点外快,而是因为…… [检测到特殊金属——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 [是否可食用:可。] [当前食用栏——生铁,没有空缺食用栏。] [提示:若食用新铁,请先移除已占用食用栏,并重置食用度。] [是否移除重置?] [……] 第12章 特殊金属,冯睦不太对劲 出了焚化厂,自行车轱辘都好像在飘,代表冯睦此刻的心情。 途中,冯睦刻意停了两次车,他把手塞入袋,握住那阴冷的不规则触感,眼中虚幻的对话框才好似恢复真实感。 冯睦揉搓眼眶,喃喃自语:“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确定是这世界能够拥有的吗,真的不是系统搞错了吗~” “我玩的游戏也是融入世界背景的,不应该出现这种离谱东西吧,听名字就玄幻的一批啊。” “是系统打的升级补丁么,那这补丁有点违反物质背景了吧,完全不讲基本法了啊。” “但,万一没有出错,那我吞掉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话,食铁者从中汲取到的特性是……” 冯睦完全想象不出来,但他万分笃定,从中汲取的特性必然比从[普通生铁]中汲取的要厉害亿点点。 虽然,他现在连[普通生铁]的都未获得就是了。 [检测为特异金属——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 [能否食用:可!] [当前食用位——生铁,无空缺食用栏。] [提示:若食用新铁,请先移除已占用食用栏,并重置食用度。] [是否移除重置?] 视线聚焦提示框,半晌,冯睦闭上眼,在心底回答:“否!” 很想吃。 很想替换。 但, 不行。 手里暂时只有一块阴煞九幽厄孽…..咳,入乡随俗,暂且就用“黑核”代称。 一块黑核,它不顶饱啊,至少得先凑个……一麻袋? 这般思索,心里的火热逐渐降温,毕竟按照王建所言,厄尸的爆率在10%左右,自己想凑齐一麻袋,怎么着也得开个上千具吧。 不知不觉的,恐怖腐烂的厄尸在冯睦心里都变成金灿灿的盲盒了。 “总之,焚化厂这工作我得接。”他思忖。 ……. “小航不可能杀人潜逃。” 昏黄的灯光下,玻璃眼球映出阴森,郑肆扯拽开领口,像一只怨毒的饿狼,声音阴沉且嘶哑。 清场的酒吧里,三三两两的彪形壮汉四散而站,全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小航一直很听话,他以前杀人了都会跟我说,他不会让我担心的。” 郑肆自言自语,忽然站起身,一脚踹翻茶几。 他猛然拽住旁边小弟的衣领,狞声问道:“你说,小航这次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藏去哪里了,他是不是也跟别的孩子一样,开始叛逆不听爸爸话了?” 小弟面色一白,迎上那颗阴毒惨白的眼球,牙齿打颤:“没有,少主他没有不听老大你的话,他可能是,可能是……” 郑肆脸贴上去:“是什么?” 小弟硬着头皮回答:“少主多半是遇害!” 从嗓子里吐出的字眼儿呛成血,滚烫的血液喷洒在郑肆脸上,将他的面孔染的愈发癫狂。 马斌从外面走进来,眼皮子耷拉扫了眼地上,喉咙被扯断在漏气抽搐的尸体。 他蹙眉,冲一旁噤若寒蝉的帮众冷声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打扫干净?” 郑肆看向马斌,接过后者递来的白手绢,怒意稍减:“查的怎么样。” 马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邮件,里面是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他一边用手拨拉照片,一边冷笑:“那几个捕头没说实话,案发现场不光有具女尸,地上还刻了祭坛。” 郑肆脸一阴:“邪祭?!!” 马斌沉声回答:“嗯,我派人守在校门口监视,发现巡捕房用麻袋装了一车石头运出去,应该是把祭坛砸碎运去焚化厂焚烧处理了。” 郑肆瞪着眼睛,半晌,眼眶湿红:“小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觉得?” 马斌沉默片刻,凝重道:“少主不可能犯蠢,所以,少主多半是没了,我们要替他报仇。” 空气的气氛压抑到极点,几个拿拖把洗地的小弟动作俱是一僵,冷汗沁满额头。 良久,郑肆咧开嘴巴,像是要啃食马斌的脖子似的,磨牙道:“怎么报。” 马斌低下头,用手指托扶下镜框,冷静答道:“找出凶手,杀他全家去陪少主。” 郑肆:“能找见?” 马斌回答:“案发地点既然在学校仓库,那凶手大概率就藏在47中的学生或老师之间,给我1个月,我把人揪出来。” 郑肆眼睛瞪出血,声音似冰刀子:“两周。” 马斌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但终究咬咬牙狠声道:“好,但帮里所有人都得听我安排,老大你不能插手。” 郑肆应下,魁梧的身躯佝偻些许,缓慢的往走廊深处的屋子走去,路过的小弟都一动不动的低头看地板。 “送那对母女团聚,一起下去伺候小航。” 走廊里幽冷的声音回荡,让每一个听到的帮众都感觉骨头瘆的发凉。 马斌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被血染红的白手绢,整整齐齐的叠好塞回上衣口袋,半鞠躬回答道:“明白。” 说罢,他直起身子,看了眼走廊深处被关上的门,转过身子随手招来几个帮众,温声吩咐道:“人在第4医院,去办吧。” “是。”帮众齐声回答。 马斌又补充道:“对了,顺道把牛通家里人都接来帮里照顾,他为帮里流了血,我们不能亏待他家里人。” 帮众倒嘶凉气,心肝儿发颤,整齐答道:“是,斌哥。” ps:牛通是上午断臂膀,被逮入巡捕房的龙套。 ……. 回家,父亲冯矩今天回来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冯矩坐在沙发上,皱眉看向儿子,语气习惯性的带点质问。 冯睦换上拖鞋,走过去坐在沙发角落,侧向冯矩说:“去了趟焚化厂,同学介绍了份工作。” “工作,我不是说会给你安排吗?”冯矩愣了下,然后似乎应过来什么,又道,“学校那里都处理好了?” 弃考,退学,有什么好处理的? 冯睦心头暗暗发笑,原身的父亲真是既严苛又虚伪。 冯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折皱巴的毕业证,扔到桌子上。 这东西除了留纪念,没任何社会价值,但冯睦还是带回来了,便是为了给冯矩证明,自己切实绝了高考的念头,不会浪费家里钱了。 冯矩捡起来看了眼,然后又随手放下,对儿子切割掉不切实际的念头,比较满意。 他脸色稍霁,说:“焚化厂就算了,你先在家里待着,我后面安排你到巡捕房下面的街道……” 第13章 不安的预感,天才妹妹? 没等冯矩说完,冯睦便一口打断:“不用,我已经答应同学,过两天就去焚化厂上班。” 冯矩眉头皱成疙瘩,冷笑一声就要驳斥。 滴滴。 手机上传来短讯,在催促他归队,他今天只是巡逻正好路过,回家拿些换洗衣服。 “我在外面吃过了,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以后每月的工资,我会拿出一半交给家里的,你放心。” 冯睦没心思跟冯矩吵架,至于上缴一半工资,是不愿激化矛盾,彻底惹毛冯矩。 那样不明智,对自己当前的生存处境没有益处,就当是偿还借住这具身体,寄宿三年的食宿费吧。 等他有能力偿清的时候,就是他搬离之日,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冯矩低头回复完队里,就准备再教训下冯睦,却看见后者已经自顾自回屋,卧室门都合上半边了。 冯矩脸皮抽搐,骂道:“逆子,没能力还不服管教。” 王秀丽连忙劝慰:“好了好了,你不是着急回队里,过段时间再说吧。” 冯矩压住怒意,叮嘱了两句:“你在家里看好他,最近晚上都少出门,最近哪哪都不太平,九区也潜入了一伙极恶组织的危险分子。” 冯矩仓促间叮嘱两句,临出门时,余光扫了眼茶几上的毕业证。 皱巴巴的。 等一下,皱巴的? 不太对,不是毕业证,而是冯睦好像跟以往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冯睦站在卧室门后,随手关掩门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又缓缓的关上。 “极恶组织,危险分子,该不会是…..” 冯睦低头,漆黑的眸子又倒映出那条每日提醒——[当前继承进度1%,奖励已发送,请注意查收!] 一个贼荒诞,贼惊悚的猜想浮现在冯睦脑海中:“不会是组织给我派来送货的快递员吧~” 冯睦狠狠打了个激灵,心头祈祷:“可千万别是送货上门啊,艹!!!”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他看着污水横流的窄巷子,来来往往的绰绰人影,忽然就觉得,哪哪个都行踪鬼祟,面色可疑。 全都像极是隐匿在人群里的极恶犯罪分子。 嗯。 我的身份也是潜伏中的一员。 冯睦知道自己属于有点疑神疑鬼了,但是吧,心里头那股不安的预感,就莫名的强烈。 “我还是太缺乏安全感,所以,唯有练功升级。”他想。 冯睦拉合窗帘,打开电脑,点开视频,跟随着口令,很快就沉浸入忘我的锻体操中。 疲惫,枯燥,痛苦却充实。 筋骨在拉扯中呻吟,肌肉在重复中淋漓,骨骼在吞铁中变形,时间跟随时针流淌,一圈又一圈。 动作伸展依旧不到位,姿势体型依旧难以标准,僵硬固化的筋膜依旧没能改善。 但,缓慢的动作间,空气偶尔会发出闷响,很弱很弱,被他粗喘的呼吸盖住了,冯睦并未察觉。 那是骨头隔着皮肉,正对世界发出的狰狞恶吼。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10.5%。] [已汲取特性:??] 快了。 更快了。 今日增长4.2%,增长比昨天更快,几乎等同于第一日的双倍。 “日复一日,不中断的修炼,每天的疲惫都会累加,所以,每天的消耗也会积累,导致食用度的增长一天比一天快嘛。” 冯睦瘫在床上,浑身散架一般酸痛难忍,嘴角却咧的畅快, “对别人而言,疲惫与痛苦是最好通过休息来清除掉的debuff,但对我而言,我却希冀debuff能无止境的叠加下去。” 胸口的阴凉已经从剑突一点侵蚀到四周,从一截指长扩散到几截肋骨,连呼出的空气都染上了一点凉意。 凌晨4点,冯睦睡下。 梦里他全身骨头从皮肉穿出,化作冰冷的铁盔覆盖全身,只露出一对黑漆漆的眼睛。 他在杀戮,遍地是血。 一个个穿着制服的捕头在围杀他,冯矩也在其中,惊恐而暴躁的咆哮,怒斥他变成了怪物。 忽然,他胸膛猛然凹陷,裂开畸变成参差尖锐的锯齿,脑袋也绽放成花瓣状。 他死了,变成一具狰狞的厄尸。 冯睦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发灰的天花板,而不是焚烧尸体的火炉。 “草,一种植物。” 冯睦拿起手机瞥了眼时间,08:33。 睡了4个多小时,困意被噩梦驱散了。 “今天不用去学校,今天也不着急去焚化厂,所以,今天,我可以从早练到晚,一分一秒都不用浪费。” 冯睦眼睛发亮,他也很期待,自己不被课业和琐事耽搁,全部时间用来修炼消化,食用度能暴涨多少。 首先,得出门买铁珠子。 存货一个不查,就只剩下2斤不到了。 “原本以为能用4天的,结果只够两天,真是令人既欣喜又烦躁啊。”冯睦麻利的穿衣服出门。 去了间新杂货铺,把剩下钱都花了,存铁补足到5斤多一点。 回家,修炼。 中途除了上厕所,和把饭端进屋子里,冯睦再没开过门。 王秀丽站在门口,侧耳偷听见屋子内从早到晚“一二三四”拖长音的节拍声,表情些许凝重。 “不是都放弃高考,毕业了吗。” “怎么还在打锻体操啊?” 王秀丽几次想敲门都作罢,终究是掏出手机给女儿发了条短讯。 [——你哥好像有点魔怔了,把自己关屋子里打一天锻体操了,你周末有时间回家安慰下你哥。] 八中高一武道重点班。 几个长相清丽,眉宇间透着自信的女生正凑在一块儿聊天,冯雨槐也在其中。 凭恃非常优秀的根骨,姣好的容貌和嘴甜,从普通班升上来没两天,冯雨槐就快速融入进这个圈子,并隐隐有成为圈子中心人物的架势。 “真厉害啊,雨槐,你不知道咱班武道教练平时可凶了,瞅谁都臭着张脸,没想到接连两节课都表扬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你以为,雨槐跟张息一样,都是教练钦点的武道种子呢,最上等的根骨,咱们凡人羡慕不来呦。” “吐艳,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啦,我还差的远哩。” 冯雨槐露齿轻笑,手指轻捋发梢,一对美眸里尽是骄傲明媚。 忽地,手机传来滴滴声。 冯雨槐从口袋掏出手机,滑拨信息,纤细的柳叶眉微蹙,明媚的眸子里爬上丝丝惆怅。 “出什么事了吗?”陆雅枝关切询问。 冯雨槐语气有点烦躁:“我哥不知道又在家里抽什么疯,我妈担心,想让我回去看看。” “啊,雨槐还有个哥哥?” “是谁,在咱们学校吗,雨槐这么天才,哥哥一定也很厉害吧?” 几个女学生满脸好奇的叽叽喳喳。 冯雨槐摇头,落落大方的把手机信息呈给众人,幽幽叹息:“我哥他没啥天赋,性格又敏感自卑,时常惹得父母不高兴。” “啊,这样啊,摊上这种哥哥,雨槐一定很辛苦吧。”陆雅枝善解人意的宽慰。 冯雨槐扬头,甩了甩高马尾,笑道:“所以,我必须要更努力,一定得出人头地,我背负的不止是我自己,还有父母的期望,和一个拖后腿的哥哥呀。” “哇,雨槐好成熟。” “不愧是雨槐,好希望雨槐是我妹妹啊。” …… 第14章 暴涨!我的极限?(二合一) 连续两天,没日没夜的疯狂修炼。 冯睦几乎把自己的精力都榨干,挺尸般瘫在床上。 明明电脑都关了,房间内却恍似依旧在回荡着“一二三四”的声音。 冯睦眼圈发黑,密密麻麻的血丝让眼瞳显得尤为可怖,正不聚焦的瞪着空气,更显得诡异。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25.5%。] [已汲取特性:??] 食用度暴涨15%,平均一天7.5%,成果显著。 当然,代价也是不菲的,除了存铁消耗殆尽,一粒铁珠都不剩外,就是身体也终于要崩不住了,心脏都传来阵阵刺痛。 这是身体在报警了,再继续叠debuff,食用度爆不爆不知道,心脏要先爆了。 冯睦明悟:“我虽然食铁,但还不是铁人,再练真要猝死了。” 他想:“也算测试出当前身体的负荷极限了,7.5%一天,比我最初设想翻了好几倍啊,按照这个效率,只需再爆种10天,进度条就能推至100%。” 冯睦心中充满期待,阴冷的胸膛内心跳澎湃:“只要能搞来足量的铁,只要10天,食铁者就能出成果了。” 冯睦恨不得现在就爬起来,出去搞钱搞铁,但理智还是让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晨06:14。 冯睦是被强烈的饥饿感唤醒的。 空荡荡的肠子在蠕动,胃在空转,强烈的空虚感攥住他身体每一个细胞。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好像皮肤想要吞食肌肉,肌肉想要吞食骨骼,骨骼想要吞食血液,饥饿到自己想要吃掉自己的地步。 我,想吃掉我自己? 冯睦顿觉头皮发麻,脑海中闪过一张惊悚的画面:“厄尸?!” 冯睦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因为没开灯,屋内也没有镜子,所以他不知道,他此刻的瞳仁都收窄成竖长状,像蛇一样冒出绿油油的光芒。 他拉开抽屉,提出个塑料袋。 塑料袋略沉,打开,里面是混在一起的剩饭。 他这两天把饭菜端回屋子,都倒进塑料袋打包了,本来打算过两天出门扔给拾荒者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得便宜自己啊。 没有筷子,勺子,冯睦就把头埋进去,用手疯狂扒拉。 冰凉的剩饭,又都混在一起,味道一言难尽,冯睦却吃的无比香甜。 嘴巴夸张开阖,牙齿剧烈咀嚼,口腔内糊满唾液,食道疯狂挤压输送,进入那个无底洞似的胃袋。 不,不是无底洞。 而是,溢满浓酸的搅拌机,无论掉下来多少食物,顷刻间便被胃酸溶解,被胃壁搅拌,然后被饥饿的身体瓜分一空。 冯睦扔掉塑料袋,去往厨房,拉开冰箱,也不管里面是啥,凡是能吃的,就都只往嘴里塞。 10分钟后。 那股惊悚的饥饿感才渐渐消退,冯睦眼瞳恢复正常,他看着狼藉的厨房,脸色一变。 把厨房收拾干净后,冯睦回到卧室,坐在床边,陷入沉思。 “我刚才是怎么了,那种不正常的饥饿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睦一想到刚才“自己想吃掉自己”,就止不住的心有余悸,毛骨悚然。 “是因为铁吃完了?” “还是因为……” 冯睦眉头拧成疙瘩,强压下心头的后怕,仔细回忆刚才身体的感受。 “不对,我刚才脑子里没有想食铁,而是想吃肉,想吃碳水,所以,根本原因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光吃铁没吃饭?” “食铁的饱腹感欺骗了我,我其实还是需要吃饭的?” “而且食铁,第一步改造的虽然是骨头,但实际上,我的胃肠也得到了显著强化,否则也消化不了铁。” 冯睦思索过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以后食铁要搭配食物,吃铁越多,吃饭也得越多,否则容易营养失衡,畸变成厄尸?!” 冯睦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身体的感受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食物+铁的营养餐搭配,之后就先按照1比1来配着吃,譬如吃一斤铁就吃一斤饭?” 冯睦暂时给出了一套解决方案,至于成效只能先吃了再看身体的反馈了。 冯睦也考虑过,也许换成营养液+铁的搭配更科学,但这个想法只瞬间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困意在思索中消散,尽管身体还很疲惫,但冯睦睡不着了。 他索性起身去卫生间冲个澡,温热的水淌过肌肤,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骨头穿透皮肤透出的阴冷更明显,思维也更清晰。 “阴冷感已经覆盖全部肋骨,开始蔓延脊柱向四肢侵蚀了。” “我能感觉到骨头在变硬,尤其胸廓,像是内嵌了一层铁盔,沉甸甸的。” “不知道,我现在如果拿刀划开胸口,肋骨是什么颜色的,普通刀子能砍断我的肋骨吗?” “现在是25.5%的食用度,肋骨和脊柱已经覆盖完毕,剩下的部位骨头,也许再涨个20-30%食用度,就能全覆盖掉?” “那这样的话,也许不用到100%,到50%的关隘,食铁者就能解锁阶段性成果了吧?” “譬如50%,解锁汲取的特性?” 冯睦关水,拿毛巾擦拭身体,起雾的镜子里映出朦胧的躯体,原本还有点赘肉的肚腩,宛若被抽脂般瘪平下去,胸背削瘦衬出骨头棱角。 “明天歇一天缓个劲儿,后天去焚化厂上班,想办法搞钱搞铁。” 冯睦冲镜子里的自己咧了咧嘴,回到自己房间睡回笼觉。 12点左右。 冯雨槐回来了。 电视音量明显大了一倍。 “你别开那么大声,你哥还在睡觉。”冯秀丽嗔怪的瞪了眼女儿。 冯雨槐才不管,她把着遥控器,笑嘻嘻道:“睡睡睡,都几点了还睡,要我说我哥平日里就是太懒散,成绩才那么差,导致高考无望。” 冯秀丽赶紧捂住女儿的嘴,佯怒:“你哥挺努力的,就是没你根骨好,他这两天关屋子里一直在打锻体操,你别再刺激你哥了。” “嘁,我哥哪有那么脆弱,再说了,在无能和不努力之间,还是选不努力更好受些。” 冯雨槐笑容明媚,雪白的下巴忽然转向卧室方向,打趣道, “对吧,冯睦?” 王秀丽吓了一跳,急忙扭头,果然看见儿子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脸上看不出喜悲。 冯睦冷眼看着冯雨槐表演,也不搭话,就那么直勾勾盯着,眼神似木讷似平静。 冯雨槐笑容逐渐不自然:“开个玩笑,你不会生气了吧?” 冯睦无视对方,转而看向王秀丽,说道:“我昨晚饿了,所以把冰箱里的食物吃了。” 王秀丽愣了下,她既吃惊于冯睦把冰箱差点吃空,又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走向厨房,边走边说:“饿了吧,我去做饭,你跟你妹看会儿电视,别吵架。” 冯睦坐在沙发,看向电视,反正今天无事可做,看电视自无不可。 见冯睦完全无视自己,冯雨槐气得牙痒痒,从小到大,无论是家里还是学校,她都是被众星捧月的瞩目对象。 她习惯并享受被看好和期待的感觉。 只有,冯睦明明是个废物,却偏偏从未在他眼里看见过那些情绪。 我可是你的天才妹妹,是整个家的希望,你难道不应该为我骄傲,围着我转,你这样我以后出息了,可很难帮衬你啊~ 冯雨槐瞥了眼冯睦,后者正放空目光,显得更呆滞木讷。 “又废又蠢。”冯雨槐心底又给冯睦贴上标签,没意思的嘀咕了句,“无能。” “不用激我,我不会跟你吵。”冯睦全程平静,内心毫无波澜,对这个妹妹的心思他不想猜,更懒的猜。 冯睦心底漠然:“无趣。” 中午饭比较简单,因为冰箱被冯睦吃个半空,王秀丽还来不及去买。 冯雨槐随便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冯睦不饿,却慢慢吃了好几碗,毕竟无铁可吃,胃空着也是空着。 而且,这会儿他刻意放慢吃饭速度,便愈发能感受到胃肠消化的强大。 虽然不似凌晨饥饿,食物一入胃就溶解了,那显然是不正常的速度,此刻归于正常,却也依旧很快。 大抵是从砂浆搅拌机退化成滚筒洗衣机的程度。 “胃肠消化功能的提升,这应该是食铁者带来的隐性福利,赚了,嘿嘿~” 冯睦以前吃两碗米饭就很饱了,现在连吃五碗才八分饱,若不是怕吓着王秀丽,他还想再添两碗。 “饭桶。”冯雨槐忍不住讥讽一句,但她眸子内却藏着一丝羡慕。 冯睦放下筷子,舔舔嘴唇的米粒,内心愉悦:“消化能力对武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有人说过,能吃是仅次于根骨和悟性的天赋。” 吃过饭,冯睦就准备回屋。 冯雨槐则在饭桌上跟王秀丽闲聊起来。 冯雨槐问:“妈,巡捕房最近很忙吗,我爸都不回来吃饭?” 王秀丽:“嗯,好像有个大案子,说是有极恶组织的成员潜入进九区来了,正在大肆搜捕。” 冯雨槐好奇道:“什么极恶组织?” 王秀丽记性不太好,她记得有次去巡捕房送饭时,好像听到过个名字,叫啥来着? 王秀丽捏捏眉心,拍了下手:“想起来了,叫[命运],对,是叫这名字。” 冯睦都已经抬起半边的屁股又落回座位,面无表情的捡起筷子,拣盘子里没几根的剩菜。 “[命运]!” 冯雨槐眼睛一亮,兴致勃勃说, “6年前,上城议会颁布的异端组织通缉榜上,[命运]是唯一一个sss级别的隐秘组织,据说该组织架构庞大,行事叵测,成员大多数都疯狂且危险。” “只不过[命运]在议会的打击下,遭受过重创,销声匿迹了几年,没想到现在又浮出水面了,看来是休养好,又准备搞大动作了。” 冯睦不动声色瞥了眼妹妹,认同后者的判断。 因为,[命运]浮出水面是真的,搞大动作也是真的,他本人即是[命运]最大最危险的动作! 王秀丽惊愕,她平日不太关注这些东西,冯矩平时只言片语说些,她还以为是个寻常组织,没想到来头这般可怖。 王秀丽疑惑问道:“你个学生,哪里知道的这些?” 冯雨槐扬起下巴:“八中是九区重点高中,我又是武道重点班的,班里同学大都家里有点背景,总能说出点外面听不到的消息,我听见了就都记住了。” 王秀丽面露忧色,他怕冯矩遇上危险。 冯雨槐继续道:“听说,好像就前几日,上城发生了大事件,说是天裂了。” “天裂了?”王秀丽听不懂女儿在说啥。 “新闻都被封锁了,下城根本没报导,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冯雨槐也只是听来的,不懂话里的意思。 毕竟,下城人从出生到死亡,从未见过天空,他们抬头唯一能仰望到的只有上城庞然的屁股。 王秀丽掏出手机,就想给冯矩打电话。 电话打了几遍都无人接听,王秀丽脸色顿时煞白。 冯雨槐原本不慌,这会儿也有点慌神,勉强笑着道:“应该是在执行任务,没空接电话吧。” 想了想,冯雨槐又补充了句:“据说,[命运]的主要活动区域都集中在上城,就算偶尔出现在下城的,一般也都是些边缘成员,不至于那么危险的。” 王秀丽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脸色稍好一些。 冯雨槐又满脸神往的说了句:“哪怕只击毙一个[命运]边缘成员,功绩点也足够提升公民等级了。” 瞧她那表情,似乎巴不得自己撞见一个[命运]成员。 冯睦看她那表情,实在不知该如何吐槽,又见她们后来转了话题,聊起别的事情,干脆就起身回自己屋去了。 傍晚的时候,冯雨槐离家回学校去了。 再晚一点,冯矩终于打回来电话,说是下午在城西那边执行任务,不方便接电话。 王秀丽的心落回嗓子眼儿,冯睦同样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他内心也微微掀起一丝涟漪:“城西?焚化厂的方向应该就在城西吧,巧合吗?” 今日结算画面零增长,一夜无梦。 第二天。 冯睦蹬自行车去焚化厂入职,成为一名正式的焚尸工。 ....... 第15章 焚化厂,礼物 入职程序很简单。 填写一张信息表,一份危险同意书,就成了。 我自愿接受焚尸工作,并同意完全承担工作过程中的一切风险。 签署人:冯睦 签署日期:233年3月22日 很简短的一行说明,签字摁了红手印。 “上辈子的危险同意书,至少会告知有哪些危险,这里全不做解释,也不对,一切二字便足矣,呵呵~” 冯睦扭头瞥了眼王建,后者却未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就是空白民的觉悟吧。 “除了污染,疾病,焚尸还会有别的风险吗?”冯睦没有询问王建,他觉得后者也不清楚。 “罢了,谁让厄尸能烧出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呢,些许未知风险不是不能承受。”冯睦只能暂且把这问题抛之脑后。 王建很高兴冯睦来跟自己作伴,他带着冯睦在厂内转了一圈。 “厂内一共划分九个区域,用数字标识,1号2号是焚尸区,3号是藏尸库,4号到6号焚烧污染物的区域,7号是隔离区,8号9号我也不知道。” 王建嘴巴吧嗒不停介绍, “总之,咱们每日的工作,就是去3号把厄尸搬运过来,在1号或2号找个空置焚化炉烧了。” “其他区域跟咱们没关系,也不让咱们进。” 冯睦安静的听着,心头狐疑渐生:“一处焚化厂而已,怎么规制的跟军工厂似的。” 当然,他只是疑惑,并不好奇,更没有探究的意愿。 他想:“什么秘密都跟我无关,我就只想每天安安静静的焚尸开开[盲盒]。” 焚尸是个纯体力活,没什么技术含量,戴好口罩就能干。 早上一共焚烧了3具厄尸。 体型各有差异,一个脑袋绽裂成喇叭花状,一个后背隆凸肉瘤,一个胸口凹陷出人脸。 共通点是都隐约能看出点人形轮廓,以及都没出货,只落了一滩白灰。 冯睦和王建脸上同时露出点失望。 “一般10具能出1个黑核,按品质能在黑市卖到几十到几百之间,别着急,下次出了我带你去黑市卖掉。”王建说。 冯睦点点头,过去把骨灰收敛掉。 厄尸的骨灰需要收敛装到特制的纸皮袋里,再放到门口的铁箱里,下午会有4-6号区的工人来回收处理。 可不敢一把扬了。 他问:“黑市的人为什么收黑核,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作用吗?” 王建摘了口罩,吸口烟:“不晓得,反正能卖钱,有人收卖掉就是了呗。” 冯睦耸耸肩膀笑道:“也对。” 中午在食堂吃的饭,突出一个难吃,食材也是最便宜的合成餐,但管够,冯睦捏住鼻子吃了五碗。 不捏鼻子不行,空气里弥漫的味道混入味蕾,想吐。 王建就吃了半碗,目瞪口呆的看着冯睦,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 吃饭间,碰到了王建他爹,鬓角泛白不怎么说话,是5号区的工人。 “你昨天同学会咋没去?”洗盘子的时候,王建忽然问道。 冯睦愣了下,然后似才想起来什么,苦笑一声道:“这几天在家睡糊涂了,忘记昨天是周末了。” 这周他给自己安排的日程太满,又是毁尸又是练功,昨天好不容易歇一天喘口气,是真给忘记同学约饭的事儿了。 王建没多想,打开了话匣子:“大家变化都挺大的,董妮胳膊上纹了纹身,陶飞找不到活儿干,准备去混帮派,罗辑加入先遣队了,下周要跟队进入隐门开荒,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饭钱是罗辑掏的,说是如果死里面,留着钱也没用。” “哦,对了,这个给你。” 王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匕首,递过来说:“罗辑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开玩笑说是如果没回来,让大家以后想起来了给他烧个纸钱。” 王建看冯睦没伸手,强塞入他口袋笑道:“拿着吧,大家都收了,也都约定好了,罗辑要是回不来,明年就一起去给他烧纸哈。” 冯睦插手入斗,轻轻捏住匕首,默然不语。 既是礼物,也算遗物,是玩笑,更是死志啊。 冯睦穿越过来三年,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送礼之人,也谈不上朋友。 以往也未说过几句话,昨天或许是最后的交集,他也错过了。 送的礼物还是把匕首,若放在上辈子就很怪异,但放在这个世界,就很应景儿。 还有什么比送空白民一把刀更应景儿的呢,送他的人还是一个正在奔赴死亡的空白民。 冯睦现在的心情很奇怪,不是悲戚,也不伤怀,而是有一点点…..似是愤怒! 冯睦低声骂了句:“这狗艹的世道!” 王建没听清:“什么?” 冯睦松开握匕首的手,摊开道:“给我根烟。” 王建帮冯睦点燃香烟,又给自己点了根,两个人坐在焚尸炉门口的台阶上,一起吐着烟圈,谁也没说话。 下午。 又来了两具厄尸。 出货了,一颗红枣大小的黑核,品相比冯睦之前那颗好。 冯睦让给了王建,两个人约定,以后出货了,每人一颗轮流来,好坏品质全看运气。 王建喜滋滋的答应下来,然后借给了冯睦300元钱。 “谢了,下个月发工资就还你。”冯睦朝王建道谢。 王建看看手里的黑核,又捏捏瘪掉的钱包,挤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冯睦无事可做,便在焚尸间里打起基础拳法。 他没练锻体操,因为肚里没铁,练了没意义,再加之手里多了把匕首,便突然来了兴致练拳。 为什么不练刀法? 刀法是兵器法,学校不免费教,冯睦没学。 基础拳法和锻体操一样,都是免费的。 基础拳法难度很低,便是冯睦的根骨,也能完整无误的演练下来,甚至不需要跟随视频,每个动作都烙在他肌肉记忆中了。 王建嘴里的烟都忘抽了,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冯睦,满脑子疑问。 不是,咱们都退学放弃高考了,你这是在搞毛啊? “第一式,直拳。” “第二式,冲拳。” “第三式,肘击。” “第四式,短刺。” 冯睦一板一眼的打着,和以往一样,呆板而无灵性,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有一些不太一样了。 “动作依旧僵硬,拳速依旧缓慢,步法依旧不协调,但是…..” 一拳打出,胸廓拉弓成箭,脊柱扭转嘎嘣作响,像是一根铁担在被蛮力拧动。 下一瞬。 空气传来清脆的炸响。 “嘶,拉伤了。”冯睦痛的龇牙,他感觉臂膀好像拉伤了,手腕皮肤也充血般火辣辣的疼。 王建呆滞,燃尽的烟头掉在鞋面上,失声呐呐道:“空气响了?!!” 第16章 力量暴涨!王芳之死 武道常言,千金难买一声响。 这个响就是空气炸响。 至少,在王建这个学渣的理解里是这个样子的。 “你刚才?”王建被烟呛嗓子,接连咳嗽几声。 冯睦也没料到能被空气打响,但他晓得自己这个响,和武道教练口中的那个响不是一码事儿。 冯睦揉搓下酸痛的手腕,解释道:“我没有全身力气贯于一点,我的力依旧是散的,我刚才就是单纯出拳的力气大而已。” 王建听懂了冯睦的意思,更觉惊异。 什么叫力气大而已? 你这解释更吓人了好吧~ 王建不解:“不是,你力气这么大,武道成绩不应该班里垫底呀,我要是有你这力气,我说啥也不可能直接放弃高考,万一考过了呢。” 冯睦蹙眉,苦笑道:“你当我不想,但不行的,我只是力大,但身板弱,刚才那拳我也就打一拳,再打手就废了。” 冯睦拉开衣袖,王建一眼便看见从臂膀连到手腕处的青黑淤血。 冯睦长叹口气,哭丧着脸道:“武考又不是只打一拳,只能打一拳,可不是只能垫底呗。” 王建欲言又止,最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也跟着叹口气:“哎,你这力气等于白瞎了啊。” 冯睦心底长嘘口气:“算是把王建糊弄过去了,以后不能在他面前练拳了,我一个垫底落考生,忽然在熟悉的同学面前展现过人天赋,实在惹人起疑。” 冯睦停下练拳,蹲坐在台阶,无聊的甩弄着手里的折叠匕打发时间。 他心里尚在回味刚才的一拳:“因为食铁,所以骨头铁化导致力气暴增,但铁化暂时只覆盖在胸廓和脊椎,还未覆盖全身,所以手臂吃不住力会受伤吗?” “那等到铁化覆盖全身骨骼,我是不是就可以使用这股力量而不受伤了?” “我记得两个月前武道模拟考,我的拳力是0.7级,那我现在的拳力是多少?” “上1级了肯定,说不定达到2级了,毕竟,我单纯用蛮力就能锤响空气,该不会上3级了吧?” “47中模拟考第二的赵崇拳力好像是2.9级,单纯比力气,我能超过他,不可能吧~” 冯睦脑子里思绪乱飘,寻思着等铁化覆盖全骨骼了,就找个机器测试下拳力。 7:00,准点下班。 冯睦跟王建在门口分别,便骑上自行车,蹬得呼呼作响,车速恨不得飙到飞起来。 “老板,称10斤小铁珠子。” 冯睦又换了一家五金店。 冯睦心头盘算:“按照之前的进度,10斤铁珠全部消耗,总共能提升30%左右的食用度,届时应该能覆盖全身骨骼了。” 从焚化厂骑行至家,耗时1小时多点。 冯睦连汗都未出,连续几日疯狂的修炼锻体操,无形中提升了他的耐力。 回到家吃了三碗饭,填了半个肚子,还留下一半进了卧室全用来吞铁。 基础锻体操,开整。 一二三四…… 连续练了段时间,熟练度有所提升,冯睦试着把播放速度回调了一点,身体也能勉强跟得上。 一夜练至凌晨四点。 因为半边肚子装了饭,食用度增长难免拖累了些,但不多,因为没一个小时,碳水食物就被溶解吸收了。 当日结算分数: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28.1%。] [已汲取特性:??] ——食用度增长2.6%。 冯睦阖眼,睡觉。 床上的呼吸声均匀却微弱,旁边的心率监测仪滴滴跳动着。 门被轻轻推开。 戴着口罩的人影钻进房子,缓缓走到床前,手里掏出一把折叠匕,甩了个刀花,猛的攮了下去。 鲜血滋溅,白色的床单被染成红色,心率检测仪发出急促的警报。 走廊里,护士打着呵欠,慢悠悠推门进来,看着床上的血色,脸色微变。 “李护士,要叫医生吗?”旁边又跑来个实习护士,略有些惊慌的问道。 李护士看了一眼屋子,没看见杀人凶手的影子,判断凶手应当是跳窗离开后,才走到病床前。 监测仪上的心率已经变成一条平稳的直线。 她漠然的收回目光,瞥了眼床号旁边登记的信息。 王芳 女 46岁 公民等级:空白民 李护士淡淡道:“这大半夜的人都死了,何必还把医生吵醒呢,一个空白民罢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实习护士脸上有点犹豫。 李护士瞥了眼后者的表情,蹙眉道:“医疗资源是非常珍贵的,与其浪费给毫无价值的空白民,不如腾出位置救治更有价值的人,你说呢?” 实习护士乖顺的点点头。 李护士这才满意,吩咐句:“通知病人的家属来认领尸体吧。” 实习护士掏出登记本,查了一下,摇头说:“病人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天刚死。” 李护士疑惑:“那病人哪里送来的?” 实习护士回答:“巡捕房送来的。” 李护士暗啐一声晦气,又说:“那就通知巡捕房,让他们来人收尸处理,跟他们讲病人就算死了,但现在依旧占用着床位,依旧是按小时收费的,让他们赶紧来。” 实习护士点点头,转身去打电话了。 温热的床单上,没了血色的脸瞪着眼睛,从脖子流淌出的血液还在随着时间,滴淌溅落在瓷砖地上。 滴答。 滴答。 人死了,床位还在计时,这或许就是王芳这辈子最有价值的时刻了。 李晌接到电话的时候,人正在床上。 大半夜被吵醒,他脸色非常阴郁,听完电话里的内容,他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把尸体运去焚化厂烧掉吧。”李晌对着电话说,这种处理是最便宜省钱的。 电话那头,常二丙表示明白,但还是多嘴问了句:“不用拉回局里验尸吗?” “局里都在盯着城西,哪有多余人手,尸体拉回局里就放臭了,烧了吧,反正苦主都死了,这案子哪还有人盯。” 李晌说着停顿一句,冷笑一声道, “现场有凶手留下的痕迹吗,没有就算青狼帮头上。” 常二丙心领神会,回答:“明白,明早我就带两个人去青狼帮搜寻犯人。” 李晌挂掉电话,睡意也淡了,他点根烟吞吐着。 旁边的女人也被吵醒,有点担忧的问道:“青狼帮好像有点势力,你空口白话就说人是凶手,人能认?” 李晌不耐烦的瞪了眼女人,女人顿时噤若寒蝉不说话了。 李晌又吐了两口烟圈,才解释道:“混帮派的,对普通人而言是有点威慑力,但恰恰在我这身官皮面前,最不好使。” 他语带轻蔑:“我是兵,他是贼,就像猫吃老鼠,他识趣儿,我咬他块肉,他不识趣儿,我咬死他。” 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上狠毒的狞意。 这些年来,李晌破案向来是有一套的。 因为,对于他而言,案子的真相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案子能带给他什么才是唯一重要的。 所以, 青狼帮能带给他什么呢…… 第17章 意外频发 早上,准点醒来。 冯睦习惯性的感受了一下胸口的阴冷,那股阴冷已经跟随肋骨和脊柱,笼罩了上半身的躯干,正在向臂膀延伸。 昨天用力拉伤的臂膀,此刻就能感受到丝丝凉意的透出,没那么疼了。 “覆盖面大概又长了一指节的长度。”冯睦心想。 穿衣洗漱,拢共没用两分钟。 并且,久违的临幸了马桶,有种重新做回人的舒爽感。 “看来一半饭一半铁的比例是合适的,昨晚没有想进化成厄尸的饥饿感了。” 冯睦看向镜子里的脸,比一周前有些变化。 脸上掉了点肉,下巴透出点棱角,肤色尤其变白了些,显得气质变冷了些。 吃饭,出门,骑车,嘴里含着铁珠子,时不时就吞咽下去一颗。 车胎在地上擦出划痕,紧急刹住。 抬头,冯睦看向面前几个拦路的半大小子。 个头不高,脸黑黝黝的,穿着破烂,隔着一米空气都被染成馊臭味儿。 冯睦皱眉:“你们要干嘛?” “饭!”最黑的高个子走出来,干哑着声音,“你前两天给了一盒饭。” 冯睦有点回忆起来,眼前这几个应该就是当时跟野狗抢食的拾荒者。 冯睦没吭声,从自行车上下来,单手塞进裤兜攥住个冰冷的触感,眼中满是警惕。 “饭,怎么没了,还要!” 另一个半大小子像是太久没跟人说过话,一句话磕巴了三次牙齿,眼神却格外凶狠的盯着冯睦。 冯睦听懂了,只觉荒诞。 他冷着脸:“没了。” 几个半大小子互视一眼,围了上来。 黑高个从怀里掏出一个空的食盒,还给冯睦同时说:“明早,填满带来。” 冯睦舌尖舔舔嘴里的铁珠子,心头卸掉荒诞,升起冷酷,眼神也阴沉起来。 “错了,浪费食物不是错,把食物施舍别人才是错误。” “在人吃人的世界,善良或许会引来感激,但更可能被当成食物分食掉。” 冯睦心思电转,对这个世界的底色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他接过食盒,用力一抛扔到腐臭的垃圾桶里,恶声道:“我这没有,想吃就去垃圾桶里刨。” “你!” 黑高个暴怒,伸手就抓向自行车,周围半大小子也都争先恐后的乌漆墨黑的手抓向冯睦的衣服。 冯睦抽出匕首,绕圈一划。 “拿开你们的狗爪子。”冯睦冷声喝道,匕首上甩出一道血渍,也不知划破了哪只狗爪子。 围拢过来的手全部散开,一群半大小子齐刷刷退后,都用恶毒的眼神盯过来。 冯睦感受到头皮发麻,但他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怯懦,反而攥紧匕首,在每个人脸前停顿一瞬。 他调整呼吸,让声音少些波澜,平静却阴冷的威胁。 “你们可以一起冲上来,但是,一定会有人被我捅伤。” “被捅伤的人,也许今天不会死,但过两天伤口会腐烂,再然后会躺进垃圾桶里,成为野狗的食物。” “你们不会觉得受伤了,不会被抛弃吧。” 冯睦说完话,停顿半晌,然后蹬上自行车,径直朝捂住手背的家伙撞去。 后者神情极为怨毒,但脚下的退缩暴露了他的色厉内荏,自行车撞出一道豁口,扬长而去。 一路疯狂蹬踩脚踏,足足驶出一刻钟,冯睦才缓缓停在路边,把嘴里几颗黏满唾液的铁珠子咕噜咽入嗓子里。 “玛德,简直是无妄之灾。” “不对,说到底是我对这个世界的规矩缺乏血的教训,这个世界把很多人都活成了鬼的模样。” “我得引以为戒,不能还保留上辈子看人的想法,我得学会把一些人当鬼来看,也许,不是人变成了厄尸,而是,厄尸才是人真实的模样?” 冯睦甩甩脑袋,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铁珠含在嘴里。 这个世界处处充满荒诞与威胁,唯有染血的匕首和冰冷的铁珠,能慰藉他不多的安全感了。 路过47中校门口的时候,冯睦发现有几个纹身的男人,手里各自拿了叠纸,在对着每个路过的学生比照,不时的还会拉住人询问。 冯睦没敢停留,哧溜便骑远了,只惊鸿一瞥瞄了眼那些人手上的纸。 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些名字和头像照,像是入学登记的学生花名册。 冯睦一边骑车,一边心头咯噔往下沉。 他推测,那些纹身男人应该是青狼帮的,所以就是青狼帮用某种手段,获得了47中的学生信息,正在挨个进行比对调查。 这事儿换上辈子简直天方夜谭。 但,此世界就再合理不过了。 而青狼帮的调查目的,显而易见就只能是…… “在找凶手。”冯睦心下沉吟,“也就是在找我!!!” 青狼帮明显不信任巡捕房给出的结论啊。 冯睦内心有点烦躁,没料想自己伪造的案犯现场,能极为顺利的骗过巡捕房的捕头,却骗不过一个帮派头目。 凭什么帮派头目比巡捕房捕头更懂断案啊,就凭他是死者他爹? 艹,多少有点不讲理了。 冯睦骑车抵达焚化厂的路上,满脑子都在思索几个问题。 首先,青狼帮现在是持什么怀疑态度,是觉得郑航被栽赃诬陷失踪了,还是干脆认为郑航也已经死了。 其次,青狼帮的怀疑是否有根据,仅仅是他爹一厢情愿的主观臆断,还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最后,青狼帮的调查范围是什么,是只调查47中的师生还是也调查了47中以外。 如果只调查47中,是调查所有人,还是已经收缩到了某个范围。 也即是说,青狼帮现在是在广撒网,有枣没枣捞一把,还是说,已经重点圈出了一些怀疑对象。 怀疑逻辑是什么,最关键的是,我是否也在其中? “线索太少,想不出答案,得想个办法摸清楚青狼帮的调查进展。” 冯睦原本以为巡捕房下发了通缉令,郑航的尸体也被他火化掉,这事情就算完美了结。 没成想,天不遂人愿呐~ 今天接连两件事,无论是无妄之灾,还是命案未了结的尾巴,都令冯睦心情变得恶劣起来。 “接二连三的坏事,就像平静生活要被打破的预兆。” 冯睦从激活系统那天起,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希冀,平静的崩坏能来得晚一点。 “至少,让我把食铁者一阶苟满啊。” “再不济,让我撑过这周,等铁化覆盖完全身骨骼也好。” 每往后一天,冯睦抗风险的能力就强一分,但世事真的能如他所愿吗? 冯睦也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抓紧一切时间的空隙,疯狂的锤炼锻体操…… 第18章 暗流涌动 闷热的焚化间内。 三具厄尸堆叠起来,像个小土堆似的在火焰中融化。 噼里啪啦的声音,是尸油在高温中溅射。 一——二——三——四……拖长的节拍声,来源与炉火旁,正在僵硬摆动姿势的…..冯睦。 对着融化的厄尸正脸,在以1/2的速度打锻体操,多少看起来有一点点怪异,显得太不尊重死者了吧~ 王建目瞪口呆的坐在门口抽烟,心里腹诽:“昨天打基础拳法,今天打锻体操,冯睦他是不是脑子有点大病啊。” “是因为退学不能参加高考,太受刺激了吗?” 王建几次想劝冯睦停下来,都不参加高考了,还练个锤子呦。 但是他不敢劝,生怕刺激到冯睦,害对方病情加重了。 “哎,打的是真烂呦。” 王建看了一会儿,就收回目光,对冯睦的根骨有了清晰认知。 筋骨僵硬,动作迟缓,除了一点蛮力,只剩下惨不忍睹喽。 “要不今天下班,带冯睦去黑市转转,散散心,换换脑子?” 王建还是蛮讲情谊的,实在不忍心看同学一遍又一遍在焚尸间打锻体操,怪瘆人的。 王建绝不会承认,他是怕冯睦再多打几遍,厄尸会忍不住从火炉里跑出来,跟他一起摇摆了。 毕竟,能转变成厄尸的,生前武道修为都不俗且很热爱,否则,也不没资格走上邪路不是? 可惜,早上的三具厄尸还是没出货。 两手空空去逛黑市总归不美。 冯睦挺想去黑市的,但他不着急,中午吃饭的时候婉拒了。 “手上就一块黑核,不会卖也没钱买,去了也就长个见识,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时间练级最重要。” 冯睦能分清轻重缓急。 下午又运来四具厄尸和一具正常的女性尸体。 四具厄尸爆了一粒黑核,按顺序轮到冯睦手里,如此,他口袋里就有两颗黑核了。 等于万里长征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可喜可贺。 女性尸体是正常人,却是非正常死亡,因为尸体的半边脖子都被捅碎了,一对眼珠子至死都睁着没合上。 见冯睦终于停下锻体操,王建内心稍舒口气,笑道:“咋了,没想到咱们这还烧正常尸体?” 冯睦悄然移开目光,虽然只一面之缘,但他认出死者了,是王薇的母亲。 王薇是被郑航砸死的。 王薇的母亲是被刀捅死的。 短短一周,都死于非命,要在地下团聚了。 冯睦脸上没露出情绪,顺着王建的话问了句:“嗯,咱们不是只烧厄尸,这哪送来的?” 王建撇撇嘴:“规定上咱这儿只接厄尸,实际上嘛,懂的都懂。” 王建是不喜欢处理人尸的,因为不爆黑核,也不给加班费,属于白干,所以他动作稍显粗鲁,把尸体扛起扔进焚化炉。 冯睦帮忙搭了把手,就听王建随口道:“巡捕房的车拉来的,听说人昨晚在医院被人捅死了。” 冯睦哦了声,引燃开关。 从铁板孔内窜出的火蛇,并不挑食,来者不拒把尸体吞掉了。 冯睦烧厄尸已然烧了几回,但烧人尸,这还是头一回。 烧郑航那次不算,那次只剩碎骨了,烧起来没啥画面。 冯睦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两者的不同。 厄尸骨头更硬,皮肉更厚,烧起来带响儿,和其狰狞的外表一样,很不老实,需要随时看护着翻面,要不烧不干净。 人尸就不一样,骨软肉松,放在火里,你看着那脸皮脱落变形,皮囊融成烂泥,整个过程说不出的安静。 冯睦内心感慨:“厄尸从诞生的一刻就注定引人瞩目,而多数人,从生到死都未对世界发出过声音,是哑巴。” 王建不觉得自己是哑巴,所以他对冯睦说:“下次烧人的时候,火开最低档就行,人好烧。” 冯睦狐疑的看过去,那眼神似在询问,你这是在替厂子省油钱? 王建看傻子一样说道:“火太大,热的慌。” “你说的好有道理。” 冯睦随口回了句,然后愣住,他可没觉得热。 很快,冯睦就反应过来:“因为骨头里的凉意,所以,我耐高温,这又是[食铁者]带来的一项隐性福利?” 厄尸的骨灰需要装箱回收再处理。 人尸就没那么麻烦,被王建找个盆子,随手扬在空气里,没一会儿,就被风吹散在空气里,没了痕迹。 王建点根烟,毫不在意的解释道:“能送到焚化厂烧的,都是没了亲人的空白民,随便洒哪里都没人管,不然送的应该是殡仪馆。” 冯睦同样明白这个道理,若不是激活了系统,他这辈子的结局也是被人扬在空气里。 他了然的点点头,收敛乱七八糟的思绪,继续心无旁骛的打锻体操。 王建颇为无语,本来想找个同学陪自己上班,平日,烧尸之余能聊个天解个闷儿,结果,天天在这表演锻体操。 不是, 图啥呀。 冯睦一下午打了7遍锻体操,平均一遍时长23分钟。 王建一下午抽了7根烟,平均一根间隔23分钟。 七点下班,两人各自带点疲惫的打招呼回家,一个身累,一个心累。 冯睦快速骑行,途经47中时,恰逢学校放学的时间,他刻意放缓了速度,眼睛窥着,耳朵竖着。 早上那些拿着单子的帮派混混还在。 “你叫张成是吧?” “我是,你干什么?” “3月15号放学后,你去哪里了?” “你啥意思?” “问你话你就回答,哪那么多屁话。” 满脸横肉的混混,对照着单子上的头像照片,堵上个学生,正在粗暴的询问。 没敢太停留,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冯睦只模糊听到几个问题,蹬着车子便骑远了。 冯睦心道:“3月15号是我系统激活,也即是王薇与郑航的死亡时间。” “青狼帮是从作案时间入手在调查走访!”冯睦眉头蹙成八字,“一个帮派,竟然在搞走访调查,看起来比巡捕房都专业,还有王法吗?” 冯睦还察觉到一个细节:“那些混混并没有找上每一个学生老师,这就说明他们不是在盲目撒网,而是在有针对性的甄别。” 显然,青狼帮缩小锁定了怀疑范围。 这种情况在冯睦的预设里,是最坏的那一种。 冯睦深吸一口气,脑子疯狂的转动:“不要慌,只是缩小了范围,还未锁定我,况且,我也未必就在怀疑范围里。” 冯睦自觉并未在现场留下什么马脚,但毕竟是初次作案,信心也不是特别足。 何况,他当时伪造现场的假想敌是巡捕房,事实上,巡捕房也的确被他骗过去了。 可问题是,现在的敌人是青狼帮,对巡捕房奏效的手段,对青狼帮也能奏效吗? 倒不是说一个街头帮派比巡捕房更懂查案,而是后者的手段路数更难揣测,情况也就更凶险。 至少,对普通人而言,帮派的手段一定比披官皮的更骇人听闻,且反侦察效果大打折扣。 “要怪就只能怪我上辈子光看了3000集柯南,没看3000集黑涩会,淦!” 冯睦把自行车锁在楼道,抬头爬楼梯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阴沉的杀机。 第19章 出卖,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对巡捕房你可以抗拒从严,伪装欺骗,逍遥法外。 毕竟披着官皮的再黑,也是披着皮,得装个人样子。 但对上黑帮,上述思路都是找死! 因为混黑帮的过程,就是脱掉皮的过程,混得越高级,身上的人皮脸皮撕得就越干净,只剩下血淋淋的野兽模样。 而野兽讲究的是直觉,遵从的是原始和本能,就像狗鼻子闻到味儿,你越跑它越追,直到咬上或者咬死你。 对付人,可以选择玩脑子捉迷藏; 对上兽,就只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冯睦虽然黑涩会的片子看的少,但这粗浅的道理他是懂的。 因为所有黑涩会片子刨除掉教育意义外,其实都在讲同一个故事——以暴制暴,以血还血。 冯睦回屋后,没有立刻修炼锻体操,而是坐在书桌前,拿出纸笔来捋顺思路。 死者郑航父亲——青狼帮头目,死咬住案子不放的罪魁祸首。 那天案发现场,疑似二当家的人物——看起来颇有脑子,是他制定了嫌疑人名单范围吗? 校门口的混混,手上的单子内容? 案发现场的捕头队长,任由青狼帮这么查,打脸了啊。 郑航案件盖棺定论否,巡捕房后续动作? 王薇母亲死在医院,对整件事的影响? …… 因为不晓得这些人物的名字,冯睦在纸上只能用一些间接称谓来标注。 一刻钟后,冯睦重重在几个名字后面依次打上八叉,心头隐约勾画出一个计划轮廓。 “我没能力制止青狼帮调查,毕竟父爱是阻拦不住的,这个问题无解,那就只能解决出问题的人了。” 冯睦在纸上圈注名字的顺序,就是他的解题步骤。 敲门声打断冯睦的思绪,母亲王秀丽喊他出来吃饭。 冯睦应了声,习惯性的把纸撕碎就着铁珠和水咽入肚子。 吃饭间。 冯睦漫不经心问了句:“爸还不回来,这回的案子拖的够久的。” 见冯睦罕见的关心询问他爹,王秀丽高兴的把知道的都吐露出来。 她说:“应该还得有段时间,不止你爹,说是巡捕房大部分人手都撒去城西了,已经摸到线索了,估摸着再过两周就能逮到人了。” 冯睦一边嚼饭一边又问:“要抓的人,是妹妹说的那个啥[命运]吗?” 王秀丽也没啥保密意识,或者说,巡捕房本就是个人多眼杂,四处漏风的地方。 王秀丽回答道:“嗯,好像锁定了四五个人的踪迹了,要是全逮住,巡捕房上下都能立个大功。” 冯睦舔舔嘴唇:“都锁定人了,还不收网抓人?” 王秀丽:“说是可能还有接头人没暴露,等着钓大鱼,我也没太听懂。” 冯睦心头登时悚然,又想到了系统每日提示的[奖励已发送,请注意查收]。 他喝口水润下嗓子:“这种组织穷凶极恶,巡捕房有把握抓人吗,不会出危险吧?” 王秀丽脸上也露出丝丝担忧,但还是笑道:“应该没问题,我听着你爹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次行动巡捕房把握蛮大的。” 冯睦心下又是一沉,面上则不动声色哦了一声,把碗里的饭扒拉干净才回房间。 反手锁门,冯睦一边往嘴里塞铁珠,一边思忖:“巡捕房如此有把握,[命运]那批人八成是凉凉了。” “希望里面不会有给我送货的快递员,应该不能有吧~” 从巡捕房的包围圈内把人救出来,冯睦自觉没这么大能耐,索性不去瞎想,开始打锻体操。 今夜无眠,熬夜肝到天亮。 冯睦摁掉叫床的闹钟,一不小心把表壳摁瘪下去。 他当即反应过来,打量右手,阴森的凉意顺着臂膀而下,流过肘,侵入腕,蚀入指,不知不觉间把整条右手都笼罩的凉飕飕的。 “右手铁化完成!” 冯睦眼睛发亮,他下意识挥动右臂,顿感整个臂膀都若灌铁似的变沉。 拉开衣袖,对比双臂,肉眼可见的右边比左边粗了一圈,五根指头摩挲用力,就发出嘎吱声响,手掌皮肉都被自己搓痛了。 冯睦捏住闹钟,反正已经摁瘪,便也不再顾忌猛然发力,霎时,铁皮制的闹钟被硬生生凹成铁疙瘩。 冯睦松开手,掌心皮肉泛红映出几道淤紫。 好消息是,右手铁化完成,力气更大了; 坏消息是,铁化只作用骨头,皮肉依旧不配套,会弄伤自己。 “当然,骨头铁化成一体,皮肉的反伤比那天打拳还是轻了一些,因为铁骨能承载分担更多的反震力。” 冯睦拉回衣袖遮住臂膀,右手伸进口袋捏住刀柄,心头盘算, “看来,我得找门铁砂掌之类的武功,在此之前,能用刀子解决的事情,不用拳头。” ……. 出门,骑车至焚化厂。 一进焚化间,王建就快步走上来,神神秘秘说道:“我跟你讲,我早上出门在路上,被青狼帮的人拦住了。” 冯睦瞳孔微微一缩:“哦?青狼帮拦你干什么?” 王建表情古怪:“莫名其妙的问我15号晚上在哪里做什么,我当时吓了一跳。” 冯睦故作疑惑:“15号咋了么?” 王建挠头:“我也疑惑,但他满脸凶狠,我就告诉他我15号在焚化厂值夜班,他又问我谁能作证,我说厂里几个值夜的人都看见了。” 王建不等冯睦吭声,又压低声音道:“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寻思这事儿,好像让我想出点名堂,你记不记得,你前几日跟我说,学校死人的事儿。” 冯睦点点头:“咋啦?” 王建左看右看,确认周遭无人又压低声音:“听说死的是青狼帮老大的儿子。” “啊?”冯睦假装吃惊,“不对吧,我在现场看见了,死的是个女同学。” 王建把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谣传,添上自个儿的主观臆断,认真解释给冯睦听。 “不止,现场还个男生失踪了,就是青狼帮老大的儿子,巡捕房认定他是凶手,都下通缉令了,但是青狼帮老大不认,觉得凶手另有其人,他儿子是遇害失踪了。” 王建冷笑一声,信誓旦旦给出结论。 “依我看,巡捕房这回没冤枉人,青狼帮这是演戏给人看咧,他儿子铁定就是被他给窝藏起来了。” 冯睦眯了眯眼,没想到王建还挺明白事理,笑了:“我觉得你说的对。” 王建秀了智商,表情得意。 冯睦转而又问:“就问了你俩问题,就放你走了?” 王建目光略有躲闪,说:“还问我周围同学,有没有谁最近比较反常,我说我都退学了,哪里知道这些嘛。” 王建撒谎了,他当时被盘问很慌,为了尽快脱身,只得吐露了个同学名字。 冯睦察觉到王建言辞闪烁,心头微沉。 王建心虚,赶忙转移话题,又抛出个重磅炸弹:“冯睦,你这两天也注意点,我瞅见青狼帮手里拿了个单子,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头像。” 王建停顿一下,补充句:“不止你,罗辑,陶飞,孙毅…..好像都在单子上。” 冯睦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知道了。” 第20章 第三道影子 早上烧了4只厄尸,没出货。 烧尸时的气氛较往常沉闷,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似都藏着心事。 王建几次嘴唇嗫嚅,仿佛想交代什么,但终究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嗓子眼儿,跑到门口吸烟,沉默的摆弄手机。 冯睦眼神阴沉的瞥眼王建后背,心里的嘀咕也没机会问出来。 王建出卖的是谁,会是我吗? 那天一拳打出气响,是我疏忽了,还有我这两天在焚化间打锻体操,在他眼里是不是也很反常? 罗辑,陶飞,孙毅,还有王建,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退学了,想不通,青狼帮怀疑的根据是什么啊。 但总之,我在怀疑范围呢。 冯睦看向火焰中的厄尸,忽然冷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活人如果也能像厄尸一样剖开胸膛,袒露心脏里的秘密就好了。” 在厄尸的注视下,冯睦的心绪归于平静,开始打锻体操。 下午,难得清闲,没有厄尸,也没有人尸,冯睦独自打锻体操,王建去污染区陪他爹去了。 下班。 途经47中。 跟前两日情形一样,冯睦稍驻足片刻,就见一个叼烟的黄毛,举着单子对他对照了几眼,就快步朝他走来。 “王建这点没骗我,我在名单上。” 冯睦没等黄毛靠近,连忙蹬起自行车,哧溜拐入旁边巷子里。 黄毛骂骂咧咧,朝地上啐口浓痰,倒也没追上来,更大的可能是觉得没必要急着今天来追。 冯睦从巷子另一头拐出来,没急着回家,而是骑行20分钟,来到978街道。 之所以叫978街道,是因为这里是编号978调查兵团的驻地,曾经是。 如今,978调查兵团业已搬去新驻地,这片区域荒废了一段时间,后来住进来一些捡破烂儿的,拾荒的。 人越聚越多,搭建成了棚户区,然后又聚集了些小商小贩,人流越聚越多,几年下来,这条街道也就发展起来。 矮小的铁皮楼,乱七八糟的棚户区,野蛮生长的商铺,以及遍布在巷子里,招手揽客的洗头房。 而就像古惑仔电影里演的那样,每个帮派都会在形式上占块地盘。 这个形式不受法律保护,不写在房产证上,而是刻在刀子和拳头里,逼迫商贩交租子,俗称保护费。 保护费何意? 意思就是收了钱就保护你免受我的伤害。 798街就是青狼帮圈占的地盘。 冯睦骑车而入,速度不快不慢,眼神不经意的沿街扫量着。 食店,小卖铺,洗头房,录像厅,酒吧,舞厅......没什么规划布局,主打一个随心所欲的坐落。 青狼帮的大本营是间酒吧,占据了最好的地段,墙面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箱,审美和名字都很俗套,但胜在醒目,叫血玫瑰。 冯睦没敢靠近,隔着老远眺望一眼,就骑车离开了。 他的方向感很好,没走原路,而是穿过棚户区,从另外的出口离开了。 因为没有规划,所以棚户区内像个迷宫;也因为没有规划,所以棚户区哪哪都能找个口子钻出去。 回家,吃饭,打锻体操。 凌晨2点钟。 结束的比以往早了两个小时,视网膜上的结算画面定格。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38.2%。] [已汲取特性:??] “增长了4.1%,不够完整覆盖左臂,哦,不是左臂,而是…..” 冯睦轻咦一声,左臂没感受到新鲜凉意,因为,那股凉意顺着尾巴骨,悄悄摸向了右腿根。 冯睦伸手摸向腿根,丝丝凉意透过皮肤,沁的小兄弟打了个激灵。 冯睦在卧室走了两步,能明显感受到右腿踩地更实,左腿轻飘飘的,整个人重心不自觉向右偏,跟跛脚了似的。 冯睦适应了会儿,才勉强找回重心。 换上黑衣服,黑裤子,戴上口罩鸭舌帽,裤兜里藏好折叠匕,冯睦缓缓推开卧室门,反手合上,蹑手蹑脚的出了家。 楼道里黑漆漆的,冯睦下楼梯,一脚深一脚浅,体态怪异。 夜深人静,老破小区里自然没几盏能亮的路灯,上城屁股也是黑压压一片,一身黑的冯睦跛着脚与黑暗融为一体。 没骑车,车轱辘带动的风声太响,不及黑暗中迈出的脚步隐蔽。 路上没什么人,偶尔远瞥见几道人影,冯睦提前就避开了。 03:14分,冯睦站在798街口垃圾桶的后面。 半个街道是黑的,但每隔段距离会亮点光,是在夜里呼吸的灯箱,红的蓝的绿的闪烁着,散发着欲望的诱惑。 冯睦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冷眼看着灯下搔首弄姿的女人。 女人正掺着个肥硕的男人,费力的往洗头房里拖,男人的头埋在女人胸脯,女人的眼睛盯着男人的皮夹子,眼里各自交织贪婪。 洗头房就恍似在夜里活了过来,变成浓妆艳抹的妖魔,将那对散发肉香的男人和女人一起吞入进肚子里。 窗户里帘子被拉上,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出门,蹲守在门口抽烟,时不时发出淫荡的笑声。 他们在看着帘子,冯睦在盯着他们。 04:41。 熄灭的灯箱,一地的烟头,地上两个勾肩搭背的影子中,第三道影子若隐若现。 ……. 我叫马威,24岁。 小时候的事情不太有记忆了,就记得7岁那年那个婊子扔下我和我爸,跟别人跑了。 我爸是个扫大街的,本事没有脾气很坏,一喝酒就揍我,醉醒了又抱着我哭。 我不怨他,因为他给我口饭吃,我只恨那个婊子,我想等我长大了,我要找到那个婊子,把她的脑袋割掉带回家。 10岁那年,爸死了。 巡捕房来说,是清晨扫大街时,跟两个摔酒瓶的混混发生口角,被捅死了。 我并不难过,只是觉得他死的窝囊,还有,以后没人给我饭吃了。 空白民不能买墓地,我也没钱,我没领回他的尸体,我想他的尸体应该是和垃圾一起被烧掉了。 11岁,我不用上学了,我去捡垃圾。 1个人很难捡到能换钱的垃圾,那些有组织的拾荒者会霸占垃圾堆,刨尸的野狗也会冲我凶狠龇牙。 我只有一个人,很难抢过别人。 12岁,我认识了桐哥,他比我大两岁,我俩一起结伴捡垃圾。 13岁,两个人强过一个人,我们联手拿砖头砸死了野狗,吃掉了它的肉,真香。 可是,我们依旧抢不过那些拾荒者,大部分时候都吃不饱,有次,有个穿着干净的小孩递给了我一块面包。 我和桐哥分掉了,吃完后,我和桐哥更饿了。 第二天,我们在路上堵住了那个孩子,抢走了他的书包,哈哈,那天我们吃的很饱。 后来我们又抢了几次,可惜,后来那个孩子不见了,我和桐哥很生气, 14岁,桐哥又拉进来两个孩子。 我们没拾荒者壮,但我们够凶狠,所以,我们抢到了一个垃圾桶,我们偶尔能吃饱饭了。 15岁,桐哥说他不想一辈子捡垃圾……. ps:马威是个重要npc 第21章 偷袭失败,反派作风 16岁,我俩拜了码头,青狼帮是也。 17岁,穿上短褂,横行无忌,再不用捡垃圾,报复了几个拾荒者,把他们踩在脚下。 18岁,桐哥凭借凶狠被二头目赏识,被传授了一套拳法,我羡慕极了。 我希冀桐哥能教给我,桐哥拒绝了,桐哥说帮里有规矩,想学拳必须先立功。 19岁,桐哥的拳练的很好,拳头愈发硬了,桐哥的手臂快比我大腿粗壮了。 20岁,桐哥又立功了,帮派抢下了798街,以后我们什么都不用干,这条街上每个商户就要给帮里缴纳保护费。 当然,钱是缴纳到帮里的,桐哥因为二头目赏识,能多拿点,我只能花桐哥的。 21岁,今年起,几个洗头房归就归桐哥管,桐哥更威风了,桐哥又多了两个跟班小弟。 22岁,我终于攒够钱,去街头武馆学了腿法,我每天都苦练,但进展不大,我的根骨太差了,我开始喜欢喝酒,并明白为什么喝酒了会打人,因为心里真的有团火压不住啊。 桐哥察觉到了我的着急,他劝我不要着急,少喝酒,他会罩我一辈子的。 23岁,我决定听从桐哥的,我决定少喝酒,也不练武了,一辈子跟在桐哥屁股后面也挺好。 24岁,我每天跟在桐哥身后,帮桐哥看洗头房,晚上跟桐哥一起喝酒,一天天的很开心。 25岁,桐哥说他不想一辈子只管两个洗头房,他想上位,他说二当家交给了他一件事情做。 他决定去做。 我很替桐哥担心,我问他是什么事情,他一点都不告诉我,我表示理解。 前天晚上,桐哥灌醉我后,偷偷出门了,其实我没睡着,我知道他出门了。 第二天,我从帮里听到医院死人的消息,我顿时晓得这事儿是桐哥做的。 桐哥杀人了,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是那个女人是巡捕房送入医院的,巡捕房必然会追究。 我既吃惊于桐哥胆大包天,也替他担忧。 今晚,我和桐哥在洗头房门口喝了很多,桐哥很高兴的拍拍我肩膀,说他这回真的要上位了。 我手舞足蹈,显得比桐哥还高兴,我大笑着祝贺了桐哥,两个人喝掉了十几罐酒水,肚子里晃晃荡荡的,我打着嗝儿,吐在路边,眼泪都被呛出来。 我是真的高兴吗? 我扪心自问,也摸不清我自己的心思了,我脸上有笑,眼角有泪光。 桐哥走远了,我连忙擦擦嘴追了上去。 桐哥哈哈大笑,嘲笑我吐脏了鞋子,我尴尬的挠挠头,和桐哥互相搀扶着拐入棚户区的矮楼房。 矮楼房以前住着对父子,男人是个赌鬼,婆娘跟人跑了,小子上小学的年纪。 后来被桐哥设套,欠了高利贷,把房子抵了,人被挖了肝肾,喂狗了,小子被扔出房子拾破烂去了。 房子在二楼。 桐哥醉醺醺靠住扶梯,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 楼道里的灯管坏了,一闪一闪的,我不得不把脸凑在钥匙孔,插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才终于怼进去。 转动锁芯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眼脚下。 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是我和桐哥的。 灯闪了一下,忽然,闪出第三道影子,就在我跟桐哥身后。 我愣了下,恍惚再看,忽现的影子凝实成真。 我猛然扭头,黑暗中一对冷酷的眼睛对视过来。 我眼前陷入黑暗,时间像是变慢,过往的一切有若走马灯一样从脑海中切过。 所以, 我是要死了吗? …… 张桐醉眼朦胧,就见马威往前一栽,脑袋把门顶开,脸重重砸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酒意瞬间被骇醒,下意识缩头弯腰,就感觉一股凉意擦着头皮拭过,大撮头发带块头皮,啪嗒砸在地上。 秃顶火辣辣的痛,温热的血躲闪间淌入眼眶,蜇的他想闭眼。 哪里敢闭眼,张桐怒瞪,鞋底踩在马威背上,一个驴打滚撞进客厅,木质茶几被撞烂,散落地上的酒瓶子碎成玻璃渣。 张桐连滚带爬站起来,手往后背一摸,鲜血淋漓的都是玻璃碴子。 张桐狠狠咬着牙,一把撕拽掉衬衫,染红的血衣从肉里拽出一片碎玻璃。 背上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些许,虽然还残留一些玻璃碴子,但已经不太影响肌肉发力,就是整个背一片狼藉在滋血,痛死个人。 “喝醉酒了,反应还这么快么,还是我出刀太慢?” 冯睦心底暗暗遗憾,遮在口罩下的呼吸略显急促,他太缺乏战斗经验,偷袭两人的动作衔接不够连贯,让后一人躲开了。 偷袭郑航那次不算厮杀,那次杀的太容易,充其量是让他见过血,壮了杀人胆,养出点恶气。 战斗经验聊胜于无。 肾上腺素在飙升,攥住刀柄的五指过于僵硬,刀柄被捏出了指印。 冯睦只能深吸口气,学着影视剧里恶人的作派,故作狞笑,同时抬脚踢开地上的马威,再背手把门关死反锁。 就这么三两动作,装出七分嚣狂,就卸了五分紧张。 正说明,在一些特定情况下,装恶人反派,的确有奇效,要么讲黑化强十倍呢。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鱼缸里的灯带晕出的白光,两只蓝蜥蜴趴在壁上,圆凸的眼珠子在滴溜溜转动。 张桐死死盯着冯睦抬脚,关门反锁,一颗心脏逐渐坠沉入谷底。 “兄弟是哪条道上的,何不摘了面罩示人,也好让我想起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大半夜来杀人。”张桐咬牙切齿,余光瞥向窗户外的防盗栏,暗恨忘记把这玩意儿拆了。 冯睦不摘口罩,也不回话,怕暴露紧张,他一言不发,沉默的令张桐毛骨悚然。 张桐前两天才去医院杀过人,他全程也没吭声,只机械的攮刀子,所以他有切身体悟,行凶过程不废话的,都是铁了心的狠角色。 “真没得商量?” 张桐抹了下脸上的血污,眼底露出凶光,话还未落地,鞋底被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一步三米,碗大的拳头罩住冯睦的脑袋。 …… 第22章 病态,黑化 冯睦瞳孔收缩,脑袋侧躲,右手上撩。 张桐展拳变爪,揽臂前抱,五根透出阴黑的指钩扣向冯睦脑袋。 “好快的动作,好凶残的招式。” 冯睦心头一跳,戳向张桐脖子的右手立即变向,手腕横挡住侧耳。 他不敢拼速度,生死一瞬,他没这个把握,只能退步防御。 殊不知,一步退,步步退,武者厮杀拼武功,更拼命,一步错手失了先机,可能就是生死天堑。 “嘿!” 张桐瞳子一亮,暴出精光,五指怒抓,凶戾的指甲便戳豆腐般烙入皮肉,径直攥住里面的骨头。 手腕筋肉被抠烂,整个手掌麻痹一瞬,匕首无力脱落。 “就这本事?” 张桐暴怒,一爪探出了来人的深浅,属实出乎他意料的弱呐。 也不是弱,毕竟一刀刮掉自己头皮,虽然占了偷袭,但力气不小,只是,变招僵硬,错误频出,厮杀经验令人发笑。 张桐右手五指死攥,臂膀肌肉鼓胀,作势要把冯睦骨头扯出肉来。 “谁给你的胆子锁门,生怕自己无处可逃?” 张桐狞笑,左手反握抓住半空的匕首,刀尖像毒蛇吐出的蛇信子,直捅冯睦的心窝。 “武道厮杀的本质看似是强打弱,快打慢,但实则,是恶打恶,两人捉对厮杀,活下来的未必是更强的,更快的,而往往是那个更恶的。” “他恶,你更恶,他疯,你更疯,你就能打死他,就能活!” 武道课上,教练恶狠狠的咆哮,在这一刻重新灌入冯睦的脑海,当时不甚理解的意思,此刻,就着自己的鲜血,呼吸着空气里的死气。 冯睦恍然懂了,然后就是强烈的心悸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攫住,心脏都停跳了半拍,冯睦意识到自己犯下的致命错误。 那一步,我不该躲,看似只一步,实则一步便踩在悬崖边上,被人扣腕擒住,只能踩在悬崖边上被动挨打。 “直至被活活打死,我要被打死了?” 生死间有大恐怖笼罩全身细胞,冯睦舌根发硬,喉结发僵,呼吸都痉挛憋住,黑色的瞳仁爬满惊怖的血丝。 耳边陷入死寂,世界在这一刹被消音,只剩下心脏磅礴的跳动,泵涌的血压让冯睦的眼眶狰狞,裂出瘆人的血丝。 视网膜上,一直装死黯淡的图标闪烁金光。 [狂血]在回应失血的刺激。 [狂血]:当我掉血时,我会全方位加强。 “我的手腕在喷血啊啊啊啊,我好怕,我不想死啊啊啊!!!” 冯睦眼睛蒙上血色,失血的刺激下,理智和怯懦都化作癫狂,他发出了进屋后的第一声恶吼。 愤怒,嗜血,择人而噬。 哧啦! 宛若布帛被硬生生扯断的刺耳声,扣在冯睦手腕上的五根指头,应声扯断。 三根指头还黏在上面,两根掉在地上,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张桐甚至都未感到疼痛,他惊骇的看向参差不齐的断指,边缘的烂肉和神经都拉丝了。 “不是我扣住他的手腕,而是他扯住了我的手?” 张桐震惊于冯睦的力气,但生死之际容不下犹豫,断指令他全身凶性都爆发出来,他不退反进,拧出全身力气攥刀一捅。 “死!” “死!” 两声暴戾的恶吼重叠,变成一声怪异的摩擦声。 刀刺穿紧绷的肌肉,穿进肋骨,猛然卡在中间,打着滑割出一串摩擦的火星子。 骨头和刀刃硬碰硬,本就捏变形的刀柄不堪重负,从中断掉。 张桐胸口的恶气和刀柄一样,被折断,他松开手任由刀柄掉在地上,一对眼珠子死死盯住插在后者胸口的小半截刀刃。 摇摇晃晃的,被冯睦轻轻拔出来,顺手就捅回张桐的喉咙。 张桐嘴巴里涌出黑血,他瞪眼看着冯睦胸口映出金属色泽的肋骨,似乎想问什么,但喉咙里只吐出“嗬嗬”的漏气声。 张桐手捂住脖子,仰面栽倒在地上,和旁边马威趴着的“尸体”并作一排。 解除掉死亡威胁后,冯睦眼瞳内的血色消退了些,但澎湃的心跳,依旧在鼓噪他心里不断涌出杀人的恶念。 冯睦踹了脚马威的“尸体”,嘶哑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醒了就别装,不然就一直睡过去吧。” [狂血]的余韵激发了冯睦的五感,他能听到马威恐惧的心跳。 张桐凭恃二级武者的体魄,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咽气,他捂住喉咙,脸色煞白的瞥向旁边。 “马威没死,只是昏迷了,这人偷袭马威那下没用刀子,所以,他只对我动刀,他只是来杀我的?”张桐内心翻江倒海。 马威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迎上张桐复杂的眼神,慌道:“桐哥,我才醒过来的。” 说完,马威就连忙避开张桐的目光,咽口唾沫,小心翼翼打量着冯睦。 马威撒谎了,他醒了一阵了,但看二人缠斗凶狠,哪里敢上去,左右他武道低微,上去也是帮倒忙,不若躲地上装死好了。 以为桐哥能赢,结果输了,不能怪他吧。 冯睦冷笑,也不揭穿,他不晓得二人关系如何亲密,但想来,在生死抉择面前,再亲密的感情都可以割舍掉就是了。 冯睦冷声问道:“他是你大哥?” 马威不明白冯睦什么意思,但后者只露出一对的眸子太瘆人,他不敢欺骗,便惜字如金:“是。” 反杀张桐让冯睦的心态发生巨大变化,他不再紧张慌乱,反派气息都不需要刻意伪装了。 冯睦沉声道:“想死想活?” 马威连忙回答:“活,想活。” “好。”冯睦单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命令道:“杀了他,你活。” “啊?”马威惊愕失色。 张桐疯狂摇头,死命漏气,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无,眼神充满绝望。 冯睦举着手机,镜头对准马威,平静的声音宛若死神在催命:“快点,他要是咽气了,你就陪他一起上路。” 马威明白了冯睦的意思,他神色挣扎。 冯睦蹙了蹙眉,戏谑道:“他每个月给你几个钱,你想陪他一块儿死,总不能,这年头混帮派还讲义气吧?” 上辈子,电影里黑涩会都讲钞票了。 这辈子,这个更残酷的世界,黑帮还讲义气? 冯睦不信,但他同样明白,越是都不信的地方,背叛的惩罚就一定越残忍,因为全靠残忍来约束帮规了。 “行吧,一块儿死。”冯睦冷笑一声,手机往下刚垂一厘米。 马威满脸扭曲,双膝扑通跪在张桐跟前,涕泪横流:“桐哥对不起,别怪我,我还没威过,我不想死啊。” 哭泣中,马威掰开张桐的手,拿住刀片,拔出,捅下,再拔出,再捅下。 张桐双目逐渐失掉颜色,意识消逝的最后一刻,想起的不是小时候两人拾破烂的日子,也不是旁的,而是前两天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 当时,自己就是这么攮死她的! “来,对准镜头笑一个。”冯睦内心没有丝毫怜悯,对野兽的仁慈就是对人的残忍。 镜头中,满脸血污的马威露出扭曲而疯癫的笑容…… 第23章 反思与收获(二合一) 一门之隔,屋内是残忍的凶杀进行时,癫狂而压抑的苦笑声回荡。 楼道里却静到可怕,邻居仿若全都聋了一样,睡的香甜,没有一个人被吵醒,更没人开门探头张望。 很奇怪吧~ 不,一点都不奇怪。 这就是下城人的生存智慧,棚户区里的居民更深谙此道,何况,霸占二楼那户的是青狼帮的恶棍,穷凶极恶的,多瞥一眼都可能惹上事儿。 3.25,05:11。 这是录完视频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把视频传给你留个纪念。”冯睦见尸体整个脖子都被攮碎,就剩层皮了,才乐呵呵的说道。 马威杀了张桐,整个人的心灵也好似完成了一场蜕变。 “大佬,别搞我了啦,你留着就好,发给我,我晚上会做噩梦的。”马威抹了把脸,带点神经质的表情。 他虽然依旧非常畏惧眼前戴着黑口罩的男人,但,突然就不那么颤颤巍巍,心底多了些病态的表达欲。 马威不擅长剖析自己的心理变化,但,冯睦稍稍思索一下,便大致明白咋回事儿了。 “因为从敌对关系,转变为胁从和帮凶,心态得到放松,又因为杀了亲密的大哥,开始有点病态黑化了嘛。” “如此一来,这颗插入青狼帮内的眼位算是成了,而且说不得,会比我想象的更有用些。” “当然,提防也得多一点,毕竟,黑化的棋子容易反噬。” 冯睦把手机揣入口袋,决定回家后把视频做个备份,这是对方的命门,他可得妥善保管。 10分钟后。 冯睦坐在沙发上,马威跪在旁边,手法熟练的为他做了伤口止血处理,胸前和手腕都上了药缠了纱布。 以往,马威就是这么给桐哥处理的。 冯睦面无表情,余光扫瞥地上尚有余温的尸体,后者森白的眼珠子怒瞪着。 就有种夫前目犯,哎,不对,是未亡人妻…..的诡异既视感。 药粉是青狼帮秘制的,止血效果优秀,缠上纱布遮上衣服,从外面看不出来异样。 冯睦也便熄了吸点马威的血疗伤的邪念。 他在马威这里,已经暴露了[食铁者]和[狂血]的一点威能,虽然,对方未必看的懂门道。但,以防万一,[盛宴]是他的底牌,他得藏一手。 马威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后者的目光时不时会瞄自己的脖子,令人后脖颈直冒凉气。 马威收起医疗箱,试探性问道:“大佬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上道,我喜欢聪明人。”冯睦拉了拉口罩,把脸遮的更严实,笑道,“我听说青狼帮最近疯了似的拿个名单在找人?” 马威猜不出冯睦是随口一问,还是根本就是冲这事来的。 他偷偷扬头,视线与之交汇一瞬,后者眼瞳里还残留着血色,看不出情绪波澜。 马威内心一凛,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帮里怀疑郑航死了,凶手是47中的学生,所以在查。” 马威没多嘴解释郑航是谁,那会显得自己很蠢。 因为,无论对方是何身份目的,但既然问到此事,就必然不可能真的啥都不清楚。 冯睦扫了眼地上还未干透的尸体,又瞥了眼鱼缸里的蜥蜴,最后才看向餐桌上用来垫盘子的一沓a4纸。 马威连忙端开盘子,把名单抽出来,又用纸巾擦了擦上面沾的油污,才递给冯睦。 他说:“我听桐哥说过,名单是二头目马斌,也就是斌哥圈出来的,帮里复印了许多份,下面小弟大都散出去挨着名单查。” 他又道:“桐哥因为斌哥交代了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没紧着此事。” 冯睦接过名单,厚厚一沓20来页纸的样子,每页罗列十个左右的名字,详细登记了姓名,照片,成绩,家庭住址,和父母职业及公民等级。 冯睦翻页,眼神并未在任何一页上多做停留,似乎就是随便翻翻。 实际上,他很快就锁定到了自己的位置,在第六页第五个名字。 冯睦:男 一寸照:冯睦.jpg 年龄:17 根骨:49(入学检测) 成绩:文科成521,武道成绩236,总分757。(高三一模) 家庭住址:第九区xxx街道xxx小区 现状:弃考,提前毕业。(时间233年3.18) 公民等阶:空白民 父亲:冯矩 职业:巡捕房捕头 公民等阶:d 母亲:王秀丽 职业:无 公民等阶:空白民 妹妹:冯雨槐 职业:高一学生 公民等阶:未入档,尚未参加高考。 “绝对是从校档案处拿到的一手信息,一切信息都准确无误,时效性也很新。”冯睦内心一片冰凉。 他一边翻阅,一边漫不经心道:“青狼帮凭什么认定凶手就在学校。” 马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斌哥推断,命案发生在学校仓库,里面还有邪祭的痕迹,被献祭的也是本校学生,无论真凶是临时起意,还是筹谋已久,多半就是本校学生干的。” 冯睦明知故问:“献祭?” 马威:“帮里小弟拍下了巡捕房运输邪祭碎坛石块的照片,所以,斌哥认定郑航不是潜逃,而是死了,被献祭了,尸体被真凶处理掉了。” 冯睦面罩下的脸色微微难看,他那些伪装伎俩骗过了巡捕房,却被青狼帮一眼洞穿了。 马斌,青狼帮二头目,这名字他记住了。 冯睦合上名单,冷笑:“这份名单怎么圈出来的?” 马威摇头:“不知道,斌哥一个人圈出的名单,帮里的小弟只是听话做事而已。” 冯睦内心稍稍失望,但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没指望,随便抓个青狼帮小弟就能问出所有细节。 所以才要先插眼嘛~ 见冯睦沉吟不语,马威后背溢出冷汗,他连忙补救道:“给我点时间,我能查出来。” 冯睦伸出一根指头:“一天时间,明天我就要知道答案。” 马威脸色变幻,虽然斌哥器重桐哥,一向表现出体恤温和,但他很清楚,斌哥多疑且阴险。 帮内很多人宁愿让郑老大暴揍,也不敢被斌哥惦记上。 冯睦蹙眉:“视频发给你还是发给你口中的斌哥,取决于你能展现的价值,从今天起,你的生命就上了发条,你要学会跟时间赛跑,懂吗?” 马威狠狠点头:“懂了。” 冯睦威胁后,又抛出点盼头:“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目标就是搞垮青狼帮,或者搞死郑肆。” “你要做的盯紧青狼帮任何的风吹草动,并完成我交代的事情。” “不要光点头,不要成只当我手里的提线木偶,你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尽早帮我达成这件事。” “我越早达成目标,视频对你就越没威胁,你才能重获自由,不是吗?” 马威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他觉得对方抛出的饼,真的是得拿命来吃啊,太tm发人深省了。 “尸体你自个儿想办法处理,手机24小时开机,我会联系你的。”冯睦说着,又让马威把屋子里的现金都上交。 马威目送跛脚离开的背影,然后俯身捡起地上的断匕,狠狠朝自己肚子捅了两刀。 马威等肚子上的血染透了裤子,等脑袋有点晕眩,才踉跄的夺门而出,朝黑夜里狂奔,扯着喉咙撕心裂肺的嚎叫..... 冯睦离去还未走远,就听见撕破黑夜的惨嚎。 他心脏猛的一个突突,心里骂了句“卧槽”,便立即撒开腿脚,一溜烟跑出棚户区。 一路急奔跑回家,路上撞见了几个醉汉,但他戴着口罩帽子,倒不担忧被人认出来。 进了楼道,平复下呼吸,瞅了眼时间。 06:24。 距离上城开灯,照亮世界还有1个小时。 冯睦耳朵贴在门框上,确认屋子内很安静,他才摘掉口罩,轻轻走回卧室,手掌又在门把手上稍停顿,摸出了一根完好无损的铅笔芯。 他长吁口浊气,指肚微微用力,笔芯被揉碎成粉末落地成灰。 脱掉黑衣,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冯睦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在纸上复盘反思今夜的行动。 插眼(√) 没有暴露身份(√) 确认名单(√) 确认青狼帮的怀疑态度(√)——认为郑航死于邪祭,凶手为内部学生 查出嫌疑范围的推断逻辑(?)——明日询问结果? 确认名单出自谁手(√)——青狼帮二头目马斌 青狼帮组织基本架构(√) 伪装在家睡觉,从没出门(√)——门把手上的笔芯完好无损。 安全返回(√) 从结果而言,行动算是大获成功,基本目的都已达成,稍显美中不足的是,嫌疑范围的推断逻辑尚未清晰,但明天可以收马威的作业。 纸上勾画的结果,如果按卷子来打分,基本能拿90+。 “但是,实际过程暴露的问题异常凶险啊。”冯睦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差点就人一套连招带走了。” 偷袭(半失败,50分) 战斗经验(一塌糊涂,0分) 招式技巧(惨不忍睹,0分) 胆气,凶性(先懦后疯,好在濒死反扑成功,20分) 综合平均分:17.5分 冯睦给自己评了个战斗分数,脸色阴沉到极致。 “我这波战斗能活下来,全靠金手指作弊,否则,死的就是我自己。”冯睦骗得了马威,他是硬碰硬撩倒了张桐。 但他不能欺骗自己,不然下次换个更强力的对手,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战斗不能永远靠侥幸,靠爆种丝血反杀,金手指也不是‘逢考必过’的免死金牌,还是得把自己底子打硬。” 冯睦意识到,光锤炼锻体操是远远不够的。 “我的短板太明显了,攻击手段匮乏,临场变招僵硬,这些短板都得补上来。” 冯睦内心做出计较,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食铁者]上,那样太偏科,容易被人逮到弱点活活打死。 “生死搏杀,长处更长的人往往能赢下战斗,但短板更少的人,才能活的长!” 冯睦虽然有[狂血]神技,但他真心不希望再上演丝血反杀了,真的太刺激了,心脏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人不是游戏人物,血量未必是一格一格掉的,更可能是突然暴毙,血条清零。 就像今天,手腕破洞,胸口扎刀,理论上他失血10%,但实际情形,他是妥妥的濒死残血状态了。 “所以,我最后跟张桐以伤换命,那股子疯狂,未必是我濒死暴发出了凶性,也可能是[狂血]给我上了勇气buff?” 冯睦又联想到,自己胁迫马威时,几乎要溢出屏幕的反派嘴脸,突然意识到不对。 “我甚至还让马威对着镜头笑脸摆拍?” “不像是我平时能做出来的事情,我虽然有点冷酷,有点自私,但我本性纯良,只想保护自己,绝不至于如此病态疯狂啊。” “没错,当时的我绝不是真正的我,而是被[狂血]污染了理智的我。” “没错,以后[狂血]状态下犯下的病态行为,都绝非我本意,不能算在我头上。” “我不用因此怀疑自己的本性,更不需感到愧疚,抑郁,焦躁,黑化,嗯嗯,对,就是这样。” 冯睦嘴脸默默念了几遍,用这种方式疏导和净化自己受惊的心灵,并提前给自己打下了心理预防针。 这个世界的人,普遍忽略心理健康,所以很多人都胸藏戾气,死后畸变成厄尸吧~ 冯睦作为穿越者,在心理疾病预防方面,无疑走在了这个时代的前列。 总结与反思完毕,最后就是整理收获的喜悦时刻。 冯睦掏出一个黑袋子,铺在桌子上。 一沓现金,清点后有12400元。 两根金条,估价不清楚。 都是张桐的遗物,黑帮分子家里藏点金条和现金很正常,冯睦杀了人,继承对方的遗财,马威都说不出任何指摘。 一本封面染血的纸质书——鹤爪功,从张桐身上扒下来的,俗称暴秘籍了。 一把弹簧刀,马威主动上贡的,不得不说这人在调整自己身份上,是蛮有天赋的,察言观色的本领也点满了。 这把弹簧刀正好能取代损坏的折叠匕首,做工和手感也明显强出许多,属于是武器升级,从地摊货升级为淘宝货。 最后, 就是…… [检测到玩家第一次完成入室杀人,摸尸爆金币,胁迫他人犯罪等高度契合自身身份的行为。] [游戏继承度上涨,本次继承度上涨至2%] [当前奖励已发放,奖励已送达!] [祝玩家游戏愉悦……] 第24章 奖励与盘问(二合一大章) [检测到玩家第一次完成入室杀人,摸尸爆金币,胁迫他人犯罪等高度契合自身身份的行为。] “???” 冯睦脸上全是黑线:“mmp,老子本性纯良,一切行为都是被迫自保,系统你不要胡乱定性啊,诬蔑,都是诬蔑。” [当前奖励已发放,奖励已送达!] “.…..” 冯睦脸上转阴为喜:“行吧,系统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给出赔偿,还实时到账了,那我就大度的谅解你吧。” 穿越者的道德底线就是这么灵活,这不怪冯睦,都是上辈子资本腐蚀的犯下的罪孽。 冯睦拆开奖励,自己的三维立绘上,一个银色的感叹号炸开,变成——[通用技能熟练度1万点。] “果然,能直接作用于自身的奖励,都是实时到账的。”冯睦心道。 这次的奖励间接证明,上次的奖励属于外物,配送的快递员恐怕真的是在路上翻车了。 有点像上辈子物流堵在路上好几天不动,就会疑神疑鬼,物流车是不是翻了,快递员是不是挂了,货物丢失了,我的货是不是送不来了,保不保赔? 思绪稍扯远了5秒钟,冯睦开始研究[通用技能熟练度]的用法。 “有点数,就是能加点的意思吧?” “1万点,算多算少,我也没个概念呀。” 冯睦视线聚焦过去,三维立绘下拉,拉出一串寒碜的技能列表。 通用技能列表: 基础拳法(初级)[66/100] 基础腿法(初级)[14/100] 锻体操(未掌握) 冯睦视线移动的瞬间,基础拳法和基础腿法后面就各自浮出一个“+”号,锻体操后面一片空白。 冯睦:“.…..” 合着我每天辣么用力操锻体操,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的呗,锻体操不要面子的嘛? 冯睦气抖冷:“因为姿势不标准,所以就相当于一直在门口摩擦没入洞,就不给领证是嘛~” 但,冯睦转念又一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我一直没掌握正确的体位,所以每次才操锻体操才累的大汗淋漓,消化速度才那么快的?!!” 因为根骨废,所以锻体操未掌握,所以一分耕耘十倍汗水,所以消耗大,饿得快,食用度嗖嗖涨! 逻辑貌似闭环了啊,所以结论是——因废成福!!! “锻体操万万不能加点,就得继续这么废着练。”冯睦什么神情莫名的骄傲,没想到吧,天生我废必有用。 锻体操不想加点,也加不了点。 那就只能把爱灌输给基础拳法和基础腿法了。 冯睦默念:“命运,加点。” 图标变模糊一瞬。 基础拳法(中级)[1/500] 基础腿法(中级)[1/500]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9880] 脑海中凭空多出一段出拳练腿的记忆,动作极为板正,连贯,每一次出拳踢脚,都好似使出了全身力气。 四肢诡异的涌出股热流,围绕着拳脚关节,按摩似的持续了半分钟。 冯睦下意识的摆出拳架,一拳挥出,顿时感觉到不一样了,原本有点僵硬缓慢的动作,变得特别顺滑连贯。 有种千锤百炼后浸入肌肉记忆里的感觉。 冯睦循着感觉干脆打了一遍基础拳法,基础拳法很简练,5分钟不到就打了一遍。 “出手动作更标准,招式与招式的衔接也连贯了,原来基础拳法里内也有很多细节可以抠啊。” 冯睦在脑海中对比了下他以前打的片子,简直就是依托答辩。 然后,他瞅眼技能面板,愣住了。 基础拳法(中级)[1/500],数值没涨? “明明自己认真打了一遍基础拳法,但熟练度却没涨,系统计数出问题了?” 冯睦沉吟片刻,他搜刮脑海中刚多出的练功记忆,进行比照,嘴巴逐渐张到合不拢。 多出的记忆里,自己可不是只打了34遍基础拳法和86遍基础腿法,而是足足打了…..471遍拳法以及1477遍腿法。 冯睦粗略心算了一下,拳法乘了13倍,腿法乘了17倍。 他得出两种解释的可能: “第一种,熟练度和真实练习数量有个系数加成,基础拳法的系数是13,也即是要真实练13遍拳,才能换算成1点熟练度,腿法系数更大,要17遍。” “第二种,不是打了13遍拳可以涨1点熟练度,而是,记忆中,自己恰巧平均每打13遍拳,才有一次完美符合标准,也就是说平均13次拳法中有12次失败,只成功了1次,腿法更惨,17次才成功1次。” 冯睦倾向于第1种可能,因为第二种解释太可怕了。 系统灌输的记忆里,失败率都那么恐怖,换成真实的自己来操作,失败率怕不是要感天动地。 “应该就是第一种,那这个系数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呢?” 冯睦喃喃自语:“基础拳法几乎没甚么难度,那就只能是根骨因素了,我49点的根骨,就是得打13遍拳才能涨1点熟练度喽。” “根骨越高,系数越低,1点熟练度需要的练习次数就越少。” “难怪那些根骨优异的学霸,练习起武功来,突飞猛进,升级如喝水,而根骨低劣的学渣,每天再怎么勤奋刻苦,练习起武功来,也成天原地踏步,进步如便秘。” “这中间可能隔着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系数差距,都不需要日积月累,只消一年半载,彼此的差距就隔成鸿沟,且越往后越大,直至成为生殖隔离的天堑。” 冯睦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后,再看向那[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9880],双眼登时就冒出绿油油的光,就好似大威天龙的法海抱住了不着寸缕的白蛇精,又好似峨眉山的野猴子偷进了天庭蟠桃园。 那叫一个垂涎欲滴,口水把嘴都糊满了。 “通用技能熟练度的系数是1,且应该是无视武功难度,恒定系数1。” “也就是说,不使用通用技能熟练度,我是根骨49的废柴,但若我想,我分分钟就能化身恐怖妖孽。” “毕竟,系数1理论上应当就是最低了吧,根骨100点的绝世天才,也未必能做到系数1吧~” “还剩9880次,亏了,不该用到基础拳法和基础腿法上的啊。” 冯睦已经意识到[通用技能熟练度]的价值,这种对所有商品一视同仁的点券,理应花费在最昂贵的商品上。 而, 此刻冯睦身上最昂贵的商品就是——[鹤爪功]! 把通用熟练度点券花费在[鹤爪功]上,其实还是非常浪费的,毕竟翻开染血的书封,扉页上就清晰标注了一行印刷字体。 武功评级:二品 修炼部位:爪功 修炼最低要求:拳力2.0级功速1.5频技巧1.0 根骨推荐:65 警告:未满足最低要求,强行修炼会提高受伤概率,并引起不限于肌肉损伤,手筋断裂,指骨碎裂等副作用。 最下面则戳盖了武道总局的红色公章。 武道总局职能很多,最重要的除了统筹负责每年的武考外,就是给武功定级,并给出修炼推荐和要求。 按照武道总局最新修订的规则,大部分武功可以涵盖入九品评级制度里,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影响评级的因素,主要有修炼难度,修炼覆盖的部位多寡,习练后的优势,副作用,以及修成后的杀伤力来综合考量。 基础拳法,基础腿法,以及锻体操,不在此范畴内,属于基础教材,也被戏称为无品武学。 冯睦高中三年,一套入品武学都没混出来,除了贫穷外,最主要的是哪怕最低一品武学,修炼的起步价也得要60点根骨。 金手指未到账的他,没钱练,也没胆子练。 现在嘛,那点看起来骇人的副作用,甭想轻易吓退冯睦了。 “肌肉损伤,手筋断裂,指骨碎裂,就这?”冯睦撇嘴冷笑,内心一点畏惧都没有。 冯睦翻阅了一遍《鹤爪功》,自我感觉入门要求并不困难,只是需要准备一盆铁珠子和润滑油。 冯睦愣了下,从口袋里抓起一把铁珠,塞入嘴里吞咽,神色颇有点耐人寻味。 “等会儿上班路上,可以绕道去趟书店,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秘籍选择,然后再做决定好了。” 冯睦听见客厅内传来细微动静,他起身拉开窗帘,上城开灯照亮世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书店。 二楼武道专区,都是些低品的武道秘籍,以一品和二品居多,三品都比较罕见。 没有瞅见更高品的武道秘籍,冯睦内心稍有失望,但也未觉奇怪,事实上,书店内能售卖一些低品武道秘籍,就已经很不错了。 阶级越森严,知识越垄断。 普通知识或许还允许被流通交换,高深的知识必然被高级阶级严格管制,是真正意义上的卖方市场。 需要用比金钱更昂贵的东西来购买才有可能。 书店内一共有三本三阶秘籍,分别是《牛魔劲》,《裂碑掌》,《长臂蛇拳》,售价分别是21万,14万,15万。 冯睦暗暗咂舌:“贵哦。” 他随意捡起一本,随意的翻了下,才发现这些书籍都只有封面和目录扉页,里面填充的内容都是无字天书。 像是手机店里的模型机,只展示功法的习练要求和品级介绍,剩下的全是充数的白纸。 “也对,这就避免有记忆好的,直接把秘籍背下来了。”冯睦颇为遗憾的想着。 《牛魔劲》,三品,修炼部位气血桩功,配套拳法十六式。 修炼最低要求:拳力3.6级功速1.5频技巧1.2 根骨推荐:70 另外需求:气血充沛 备注:未满足最低要求,或气血不足者,强行修炼,可能引起全身筋膜尽断,心脏衰竭而死。 冯睦买不起,只是好奇瞅瞅,然后眼皮子一跳,默默把书放回架子上。 剩下两本三品秘籍,比《牛魔劲》好一点,副作用不会波及全身暴毙,只是手上残疾而已。 “[食铁者]应该能抵御骨头上的损伤,[盛宴]能愈合伤势,但动辄暴毙的功法,就算是我也得慎重。”冯睦买不起,不妨碍他对未来的规划畅享。 三品买不起,二品的价格区间浮动倒是很大,从1万到9万都有。 《鹤爪功》赫然也在其中,售价4.7万。 其余的秘籍,瞬间没有比较的必要了,冯睦转身离开书店,他这个人的购物理念两辈子都很朴实无华,即更贵的一定是更好的。 他钱包里就12400,能买的起的都不可能比得上《鹤爪功》。 离开书店的时候,一身香水味儿的女售货员淡淡瞥了他一眼,拿干布子把秘籍硬壳封面上的指纹擦拭掉。 书籍是昂贵的,不应该被穷人玷污,哪怕这本书只是样品! 女售货员秉持崇高的理念,一边擦拭一边跟老板抱怨:“九区政府就应该出台法律,禁止穷人的鞋底迈进书店里。” 啤酒肚鼓起的老板,非常认同女售货员的想法,遂认真嘱咐道:“擦干净,还有注意别把你的指纹落上面了。” 女售货员真心觉得老板有点愚蠢,她洋洋自得道:“放心吧,老板,我戴着手套呢。” 出了书店,冯睦并不知道自己被书店鄙夷了,他骑上车,赶往焚化厂。 路上,帮派分子的身影明显变多,他们除了会拦住过往的学生盘问外,还会盘问路边的醉汉,街边的早餐铺子。 神情冷肃,语气凶恶,在找一个戴口罩的跛子。 冯睦也被拦下来,他脚踩在自行车镫子上,单腿拄地,幽幽道:“没见过什么跛子,我才刚出门,要去上班。” 帮派混混板着脸,盯着冯睦看了两秒,忽然拿出名册扫了眼,又问:“你叫冯睦,47中的学生对吧?” 冯睦苦笑一声:“曾经是,现在,我退学了,只是一名焚化工人。” “3.15日,下午放学后,你去了哪里?”帮派混混按照上面教的话术开始盘问,同时目光如炬,仔细观察冯睦的表情。 冯睦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感谢上辈子的刑侦剧里的审讯场景,让他没有脱口而出,背出答案。 他回忆了下,摇头道:“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回家了。” 帮派混混紧盯的眼神明显松弛些许,按照斌哥的教导,回答想不起来的才是正常的,反而,那种脱口而出就给出明确行动轨迹的,反而更像是撒谎。 正常人,昨天晚上吃什么饭,都未必能想起来,何况10天前下午做了什么。 “3.15号那天,你们班上有很多同学退学了,你没退,你是3.18号退学的,再仔细想想,你那天放学后干了什么,你为什么那天没跟着一起退学,而是拖延到了3.18号?”混混看着表上记录的信息,提醒道。 冯睦这才恍然:“哦,那天,因为退学的事情,我心情很郁闷,就早早离开学校,在外面乱晃,然后,天一晚就回家睡觉了。” 帮派混混:“有人证吗?” 冯睦摇头:“不知道,也许路上有人看见吧,我没太注意,晚上的话,我不在家睡觉还能去哪?” 冯睦回答的模棱两可,结尾又个反问把问题抛回去,一副有些迷糊却很坦荡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狡诈的真凶。 帮派混混基本已经信了,但还是追问了句:“你当时为什么不一起退学?” 冯睦叹气:“心存幻想吧,而且,我老爹是巡捕房的捕头,为人比较专制,退学这种大事得回家让他点头才行。” 听到巡捕房三个字,帮派混混脸上明显露出厌恶,烦躁的挥手示意冯睦可滚蛋了。 冯睦收回拄地的脚,一脚重一脚轻,把两个车轱辘蹬的飞快….. 第25章 狂血的正确打开方式(求追读) 抵至焚化厂。 打卡,签到。 早上一具厄尸都没有,人尸也无。 没能收到张桐的尸体,很正常,帮派通常拥有自己的一套处理尸体的流程。 没有工作,冯睦无限制摸鱼,操锻体操。 “错觉吗,比平时消化要快。” 冯睦打锻体操的间隙中,往嘴里塞铁珠的频率比昨天快了亿点点。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39.7%。] [已汲取特性:??] 早上才刚连几遍,食用度已经上涨1个点了。 视网膜上[食用度↑↑],两个向上的箭头在闪烁。 “平时1个小时,能消化并补充0.5%的食用度,今天同样时间,增长了1%,所以今天是双倍消化速率?” 冯睦很轻易得出数学结论。 “不可能平白获得双倍经验卡,所以,只可能是…….” 冯睦攥了攥拳,袖口纱布下遮蔽的伤口被牵拉,又渗出点殷红的颜色。 冯睦醒悟然后狂喜:“[狂血]的加成,不是只能作用在战斗过程中,在修炼日常里也能起效果?!!” 冯睦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处理,但丢失的血量,还未补回来。 他又没有找血袋子回血,自身的造血功能也没有那么快,于是,[狂血]依旧在持续作用中。 [狂血]:你的全属性会随着血量流失而成倍加强,如果你的初始属性足够高,那丝血的你,或可反杀神明。 冯睦点开[狂血]的技能介绍,在心底默默诵读三遍。 “全属性成倍加强,的确没有非得限定在战斗中啊,日常修炼的一环,也算全属性范围喽?” “算啊,当然得算,凭什么不算呢!” “mmp,都怪最后那句丝血反杀神明的评语,严重误导了我的判断啊~” 冯睦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终于明白[狂血]真正正确的打开方式,未必是战斗中反杀敌人,而是日常养成…..我自己。 没有人能天天战斗厮杀,武疯子也不行; 但日常必须伴随每个人,武疯子也逃不脱。 “[狂血]评语误我啊,否则,我现在可能已经练满一阶食用度了,甚至严重溢出也说不定。” 冯睦一想到这十天,满血状态的1倍速修炼,就觉得自己血妈亏,底裤都不想穿了。 是啊,谁能想到,[狂血]不光和[盛宴]是孪生兄妹,还跟[食铁者]有染,这俩搞双修。 “行吧,从今天起也不迟。”冯睦狠狠咬牙激励自己,“我要把落下的进度都补回来,今天不肝到50%的食用度,绝不睡觉。” 1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3个小时过去。 中午饭点时间到了。 冯睦恋恋不舍的停下修炼,[当前食用度42.7!]。 这次凉意侵袭了左腿根,左大腿的肌肉被变粗的骨骼撑胀一圈,虽然还差点,才能完全赶上右腿。 但走起路来,已然瞅不出跛脚,重心重回小弟弟的中轴线上。 左腿泛凉,右腿泛凉,闷热的焚化炉内,小弟弟却好像置身冰窖内,冷静的没有一丝欲望和杂念。 食铁者又一隐性福利——禁涩涩,心中无女人。 冯睦觉得他日后可以找本童子功来练,说不定会特别契合,修炼起来一日千里。 和王建一起去食堂共用午餐。 路上,冯睦忽然开口:“青狼帮的人今天盘问我了。” 王建低头看着手机,心不在焉的回答:“哦,问什么了?” 冯睦:“和那天问你的问题差不太多。” 对话结束,吃饭的时候,王建也没怎么说话,全程埋头吃饭,时不时扫眼手机的信息。 冯睦察觉到王建今天有点魂不守舍,他的魂儿好像被手机勾走了似的。 “不像是出卖了我,否则,对于我今天受到青狼帮盘问的话题,他会做贼心虚强烈关注并追问才对。”冯睦心思电转,表面不动声色窥了眼王建的手机屏幕。 是上周他们聚餐后新拉的群聊。 冯睦那天忘记去了,所以,这个群聊里没他。 “合着又建了个新群,就只少了我一个人是吧~”冯睦颇为无语,想起了上辈子,一个公司工作组,5个同事9个群的熟悉感。 一般敏感的人,这时候可能会疑神疑鬼,他们孤立自己,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呢。 冯睦没这么想,他只觉得事不关己,不再好奇,安心吃饭。 他想:“王建出卖的人在他们新拉的群聊里,会是谁呢,罗辑吗,一个退学生忽然加入了先遣队,还给同学送临别遗物,看起来的确反常,哎,算了,不想这事,与我无关。” 吃完饭,冯睦回了焚化间。 午休时分,又练了三遍锻体操。 [食用度↑↑] [当前食用度43.7%] 左腿被覆盖完毕,两腿彻底对称,接下来就只剩下左臂,屁股,脑袋和…..哦,没了,那里没有骨头都是海绵体组织。 “今天就能完成全体骨骼覆盖铁化。” 冯睦心潮澎湃,恨不得把纱布撕掉,把肉洞里的止血药连着血痂一起撕个干净。 但想想还是作罢了,那太自虐,最重要是,不能因为想失血,就让肌肉不生长,那对右手伤害太大了。 “后面可以找个既不创伤,又能控制掉血的办法,譬如,去医院买些注射器?”冯睦心里如此盘算。 下午,王建一直未出现,不知道是去他爹那儿了,还是出厂子翘班了。 冯睦不闻不问,就沉浸在[食用度↑↑]的爽感里,双倍箭头真的令人欲罢不能,一刻都停不下来。 中途运了三具厄尸,接连暴出两颗黑核,一大一小,大的像苹果核,小的像枣核。 “今天运气也爆棚啊。” 冯睦不禁感慨,把两粒黑核揣进口袋。 虽然王建不在,但该给王建的那颗,他不会私吞。 既然是他和人一起定下的规矩,那他就不愿轻易违反。 焚烧完厄尸,封装了骨灰,继续修炼,直至下班。 麻利的打卡下班,片刻都不逗留,冯睦把自行车蹬出了风声呼啸。 本来他今天打算,下班后去找个武馆报名,毕竟,武道经验光靠闭门造车是不够的,需要战斗积累。 武馆是能够提供伪·实战经验的地方,以前他没钱去不了,现在兜里有上万存款,在武道馆办理张普通卡绰绰有余了。 但他此刻归心似箭,一心一意都在食用度今夜破50%上,其他日程就只能延后了。 除了,途经商店的时候,买了张不记名电话卡,这个不能延后,他晚上得向马威收作业,也要问问“跛子”的事情。 自行车胎在楼下摩擦出刺啦的摩擦声。 冯睦噔噔噔上楼,回家,狼吞虎咽把晚饭解决,就钻进卧室反锁门。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3.25日20:43分。 [当前食用度45.4%]。 今夜注定会是历史性的时刻….. 第26章 历史性时刻,汲取生铁特性 21:43[当前食用度46.4%]。 阴森的凉意爬上了左边的肩膀。 22:43[当前食用度47.4%]。 胳膊被凉意占领,手贼冰。 23:43[当前食用度48.4%]。 左臂彻底沦陷,凉意悄然间偷袭了屁股,我感觉半边屁股贼冰。 00:43[当前食用度49.4%]。 屁股缴械投降,我感觉全身恍若浸泡在冷水中,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00:47[当前食用度50.0%] 脑袋同样被淹没,我彻底沉入冰水,呼吸都透出刺骨的凉意,我感觉到骨头在律动,像生铁一样在律动。 在冰冷的泉水里,巨大的铁锤挥舞砸下,我化身成一块生铁,被锤锻,被熨贴,被揉扁,被锻造。 冷与火交淬,在剧痛与碰撞中,我身体内的杂质被排出,我变得紧致坚硬,脱胎换骨。 我变成了十锻铁,百锻铁,千锻钢。 我被融铸锋锐的剑,饮血的矛,破空的矢,沉重的盾,坚硬的甲,呼啸的弹头。 我主宰杀戮,所到之处皆是战争,我传递死亡,离去之时血流成河。 我是无情的毁灭,是冰冷的死神,是滚烫的嗜血,是暴力的因子。 而, 最初,我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生铁! 01:00 冯睦猛然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内,一抹金属色泽一闪而逝。 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见自己成了一块生铁。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50.0%。] [你汲取到生铁的特性——塑胚(白色)。] “不是做梦,因为那块生铁现在就长在我体内,融入进了我的骨头里。”冯睦喃喃自语,“塑胚吗?” 冯睦习惯性的又往嘴里塞了几粒铁珠子。 [食用度↑↑] 食用度照旧跳动了下,但身体内的凉意没有再增长,显然铁化覆盖完骨头后,就饱和了,不会再继续侵蚀血肉皮肤。 冯睦心头有些遗憾,又长长松了口气。 毕竟,骨头隔了层血肉外衣的伪装,若真继续铁化了血肉皮肤,那他要如何隐藏栖身于人类社会呢? 那时候,他只能与厄尸为伍了,还不一定会被接纳。 冯睦活动下手腕,五指攥动间,充沛的力量在指尖躁动,有种特别想抓破,挠碎什么东西的冲动。 他愕然低头,就看见指肚内传来刺痛。 下一秒,指肚凸起裂开,鲜血溢流中,森白发青的指骨狰狞破出。 冯睦跟随身体传来的本能,指头轻轻摁在桌面,指骨瞬间若铁钩般钉穿木头,钩出一个洞。 冯睦咽了口唾沫,抬手操控,沾染碎屑的指钩随着他的意念在缓慢的变形。 一会儿是弯曲的指钩,一会儿是尖细的针头,一会儿是畸形的倒刺,虽然都不长,只能穿出半截指头长短,但都透着嗜血和阴险。 冯睦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童,操控着十根指头破肉而出。 霎时间,掌心染满鲜血,十根指骨恍似破体而出的妖魔在乱舞。 “这就是塑胚的能力,当真是,不似武道,更似厄尸啊,不过,感觉很厉害,我喜欢。”冯睦喜出望外,食铁者汲取特性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不可理喻啊。 冯睦玩耍够了,把十指收回去,视线不自觉又挪到缠绕纱布的手腕。 “塑胚的能力只能作用于手指还是?”他心想。 想到就去尝试,然后果断失败了。 “不行吗?”冯睦蹙眉,他明明感觉到腕骨也在回应他的意念,但终究没做出任何反应,更不用说破开皮肉了。 冯睦思忖:“也许不是不行,而是现在我的还不行,当前的塑胚效果,只能作用在更灵活易控的手指上。” “也许,等食用度增长到100%,就可以加强一些?” “亦或者塑胚也可以升级,既然括号里备注了(白色),那是否意味着还有青蓝红紫等颜色?” “食铁者汲取的特性要如何升级呢,是跟着食铁者本身的等阶同步提升,还是说,其他的方法?” 冯睦心头闪过诸多猜测,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先把食用度提升至100%,再来看有什么变化吧。 有[狂血]的日常加持,剩余一半的食用度,不需要太急也指日可待。 低头,拿纸巾擦掉掌心上的血液,再观察破开的指肚,已然不合理的悄然愈合了,只能依稀看见一道道细长的竖线,将每个指纹从中裂断。 “倒是方便,省得我包扎。”冯睦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他拉开抽屉,里面剩余的铁珠又快见底,铁珠包围中,不规则的黑核鹤立鸡群般,显得尤为突出。 “生铁的特性效果,都如此不可理喻,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的特性,就更无法想象了吧~” 冯睦每次看见黑核,强烈的渴望都会抑制不住的翻涌上心头。 关上抽屉,冯睦眼中的炙热才黯淡下来:“铁得一步步吃,路得一步步走,明天先去补足铁珠,后面要修炼《鹤爪功》,可以一次性多买些。” 平复好心情,冯睦掏出手机,抽出电话卡,换上新的不记名电话卡。 想了想,又戴上耳机,才输入一个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昨晚睡得好吗,希望你的答案能给生命续费。 是否发送? 冯睦手指点在发送键上,忽然又松开,删除掉信息,重新编辑一条发送出去。 ——你是否深夜无心睡眠,你是否有太多精力无处安放,请拨打157xxxxxxxxxx,同城小姐姐愿做你的梦中天使。 好不容易插的眼,可不能因为一条短信疏漏就害人暴露。 至于,如果真的出现最坏的状况,马威手机被人收走,对方又没上当,而是非要回拨过来确认,那就只能怨他时运不济,命里该绝吧。 眼位的宿命就是被排掉,能怎么办呢,重新再插一个就是了。 最恶劣的情况并未发生,马威显然也比冯睦预料的更聪明,短信发送过去没一会儿,电话就回拨了过来。 嘟嘟嘟….. 响铃10秒后,冯睦才接起电话,也不做声。 一时间,电话里死寂一片,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过了半晌,马威的声音才幽幽的传来:“喂,大佬是你吗,我等你电话等的整晚不敢睡觉,不要再吓我啦~” 冯睦嘴角抿出弧度,压低声音冷笑:“能听见你还活着,我很欣慰,但听到外面传我是个跛子,我很不高兴啊。” 第27章 事情变得邪性起来,我们是好人(二合一大章) 人这一生,总会有跌宕起伏,这很正常。 但是,把一生的跌宕起伏,都凝缩在一天,就多少有亿点点考验心脏了。 刚刚过去的24个小时,甚至还没过完,绝对是马威人生中最惊险刺激的一天,前半生的惊险刺激跌宕起伏,全加起来都比不上。 跟大哥一起醉酒,互诉衷肠; 眨眼间,大哥成了怀里的尸体; 再转眼,肝肠寸断的哭嚎,让帮内众人不忍; 继而,一铁锹,一铁锹,亲手掩埋大哥的尸体; 再之后,满脸惊愕上位,我成了大哥? 全程心率180,最后一刹突破200,脑袋嗡嗡响个不停。 “你是张桐最信赖的小弟,他既然拼着自己性命救下来你,那他的位置自然就留给你,好好做,不要让帮里失望。” 斌哥的话像复读机似的一遍遍回荡在嗡嗡的脑海里。 马威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矮楼,凌乱的客厅地上血迹还未擦干,他的心情如同洗头房里迷幻的灯光,朦胧而不真实。 把他从虚幻带回现实的是电话里的冷笑。 “能听见你还活着,我很欣慰,但听到外面传我是个跛子,我很不高兴啊。” 马威悚然心悸,整个人从恐惧激动中恢复清醒,他连忙解释:“大佬,这个特征我瞒不住啊,我要是连这都撒谎,骗不过斌哥的。” 冯睦自觉昨夜做的隐蔽,但,马威的忧虑也情有可原,毕竟,跛脚特征忒明显,在这个口供上掺假极容易露馅儿。 最关键是,冯睦压根儿不是跛子呀。 冯睦沉吟半晌,才淡淡道:“仅此一次。” 马威后脊背都湿透,他连忙道:“大佬你放心,关于你的事儿,我多一个字都不会再跟人说。” 不等冯睦吭声,马威又赶紧找补了句:“大佬,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查好了,而且我在帮里地位提升了,我日后能更好的为您做事。” 冯睦眼睛微亮,对马威展现出的价值很满意:“恭喜你上位。” 马威咽口唾沫:“都是大佬的功劳。” 冯睦嗯了声:“说说吧,都查到什么了?” 马威组织了一下措辞,也不废话自己是怎么查的,而是直接道出结果:“斌哥的思路是从邪祭入手,邪祭的仓库在47中,那就大概率不是外来者。” “老师不太可能在自己的工作区域犯事儿,所以只能是学生做的。” “再次邪祭很危险,成绩好的学生不会做,成绩差但家里有钱有权的也不会走极端,再不济,花点钱找个更隐蔽的场所岂不是比学校仓库安全。” “所以,大概率就是成绩差的穷学生,不知从哪接触到了邪祭,就当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铤而走险了。” “斌哥就是按这个思路划出的名单范围。” “并且,斌哥原本认为,凶手不是故意盯上郑航的,只不过是王薇和郑航恰好出现在仓库,才被一起干掉了。” “王薇的尸体留在现场,郑航不翼而飞,只能说明郑航更符合献祭要求。” 冯睦默默听着,他猜测过许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料到,马斌的怀疑逻辑竟然如此朴实无华。 字里行间溢出的都是对底层人的恶意。 贫穷和弱小是原罪,最讽刺的是他还是对的,像一簇射向靶纸的箭,其中一支命中靶心。 “这年头连追凶报仇,都讲究欺软怕硬了嘛~”冯睦内心感慨万千。 蓦地,他脸色一变,提高了嗓音问道:“你刚才说原本,所以他现在改变想法了?” 马威:“是的。” 冯睦费解:“为什么?” 电话另一头,马威沉默三秒:“因为,桐哥死了啊。” 冯睦满脑子问号,他完全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什么意思?” 马威表情古怪,一口气说出来:“因为桐哥前天夜里去医院杀死了王薇的母亲,然后昨天晚上…..” 冯睦错愕,然后秒懂。 试想一下,王薇死了,郑航被邪祭了,王薇之母死了,张桐被人上门宰掉了,如果马斌把四个人死人串联起来,他会怎么想。 他理所当然会认为,献祭郑航和杀死张桐的是同一个人,凶手是在替王薇复仇啊。 马威的声音继续从耳机里传来:“所以,斌哥现在认为凶手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郑航去的,邪祭是绝望下的铤而走险,也是为了获得复仇的力量,凶手恐怕跟王薇之间存在某种亲密联系。” 阴差阳错间,冯睦算是先后替王薇母女报了仇,冯睦心里感觉怪怪的,这要是有来生,王薇得结草衔环以身相许了吧。 冯睦冷声一声:“这么重要的事,你昨天怎么不说?” 马威面颊肌肉怪异到扭曲,委屈巴巴的声音含着泪腔:“我昨天也以为,你是冲着桐哥来的啊。” 马威心里苦,但他不敢说,只敢在心底咆哮:“合着大佬你是随机杀人,挑中了桐哥和我呗。” 冯睦意识到自己错怪马威了,他语气柔和些许:“张桐的死,你跟帮里怎么解释的?” 冯睦本来是不大关心马威如何蒙混过关的,他要的是结果,不在乎过程,可他现在不得不问了。 马威和盘托出:“我说凶手尾随桐哥,忽然在楼道里暴起偷袭,刀刀直取桐哥要害,我冲上去帮忙直接被捅翻,桐哥拼死缠住凶手,让我逃回帮里叫人,等我叫人回来就看见桐哥躺在血泊里,脖子都被攮碎了。” 冯睦认真的赞叹句:“你倒是很懂撒谎的精髓,不错,有几分急智,那关于名单呢,你提了吗?” 马威听不出冯睦是在赞叹还是嘲讽,只回答道:“名单本来被压在碗底下,等我回去时,发现散落掉在桐哥尸体上了。” “干得漂亮。”冯睦在心底给马威点了个赞。 他知道马威搞这些动作,是为了活命,骗过帮里,主观并未存着替自己洗清嫌疑的想法,但客观结果,却一定会误导马斌的推断。 马斌但凡长点脑子,就一定会重新梳理调查方向,圈定新一批嫌疑人。 而,我,冯睦,跟王薇的亲密关系在下辈子哩,这辈子,我连她长啥样都没看清。 “之前的计划可以搁置了,因为我就要脱罪了?!!” 冯睦嘴角翘起,如果脱罪了,他就可以解放自己的时间精力,更多的投入到修炼日常上了。 于是,冯睦问:“如你所言,原本名单岂不是要作废?”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就在冯睦狐疑的时候,耳机传来的声音里也夹杂着浓烈的不解。 马威说:“不,斌哥说,继续按那份名单调查。” 冯睦嘴角的笑意僵住:“马斌都已经察觉到不对,却不更改调查方向,你们青狼帮的二头目脑子是不是有点大病?” 马威迟疑着说:“斌哥怎么想的,我也琢磨不透,但帮内上下都知道,斌哥是兄弟里面最会用脑子的人。” 冯睦默然,既然不是傻子,那就是犯错的,可为什么啊? 冯睦心里泛嘀咕,声音也阴沉下来:“马斌还说什么了吗?” 马威如实回答:“斌哥嘱咐我对桐哥杀人的事儿保密,然后许诺我坐桐哥的位置,并且拍着我的肩膀断言——凶手就在那份名单里!” 冯睦听出点名堂,阴仄仄道:“听起来扶持你上位,是封口费啊。” 马威这会儿终于也觉出味儿来,声音颤抖:“大佬,你说斌哥到底是啥意思啊,他不会杀我灭口吧。” 冯睦不是上帝视角,他完全猜不透马斌的心思,但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整件事情的走向逐渐变得波云诡谲起来。 哪怕自己作为真凶,都看不起案子的真相了,你说邪性不邪性吧。 冯睦蹙眉思索半晌,才安抚马威道:“他既然许了你封口费,你便乖乖听话照他吩咐去做,记得每晚向我汇报即可。” 马威听着电话里冰冷的声音,内心稍安。 世事的展开往往充满荒诞离奇,昨天拿捏要挟自己性命的人,今天竟然成为他获取安全感的倚仗。 马威:“嗯,我会小心行事的。” 冯睦不在乎马威的死活,但他希冀后者活到案子尘埃落定再死不迟。 他声音带着蛊惑:“你和马斌有共同的秘密,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最好想办法变成他的心腹,然后给我盯紧他。” “不愧是捏死我命门的大佬,给出的指点一针见血。”马威心里倒嘶口凉气。 冯睦最后又淡淡叮嘱句:“在马斌身边当好我的眼睛,还有,别轻易死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 马威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那条伪装成小姐姐的短信,忽然间,就觉得心里涌过了一股暖流。 “我竟然因为胁迫我的人的一点关心而感动,我一定是疯了。”马威反应过来什么,咬牙切齿的把手机上的通讯记录删除掉。 大佬的电话号码怎么能存手机里呢,每个数字都得牢牢烙印在心底啊。 挂了电话,冯睦闭目养神在床上躺了会儿。 “事情变得诡异复杂起来啊,青狼帮是在查案追凶,但也不是在查案追凶,我好像卷入进某个阴谋漩涡里了啊~” “一个帮派,竟然整的比巡捕房都难缠,多少有点烦人了,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练功升级吗?” “局势变化了,嫌疑是否洗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马斌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冯睦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吞了口铁珠,开始打锻体操。 他想:“与其揣度不如练功,抓紧时间升级,提升自己的实力,管他魑魅魍魉阴谋算计,时候一到统统碾死算逑。” [食用度↑↑] [食用度↑↑] 向上的箭头真实纯粹,不为外界所干扰,哪怕天塌地陷,但只要冯睦不停歇修炼,结算面板就永远不会辜负他。 时间3.2604:00结算数据。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52.7%。]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 第二日,焚化厂。 冯睦一早来到焚化间,就看见王建蹲在台阶上,顶着对黑眼圈在吞云吐雾,脚底边散落了一地烧尽的烟头。 冯睦本不想管,但王建这副要猝死的模样,他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他叹口气,和王建并排蹲地上,问:“出什么事了吗?” 王建嘴唇嗫嚅,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纠结模样。 冯睦善解人意:“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行吧,等会儿厄尸运来了,你可以把憋在心里的话告诉厄尸,我帮你守在门口,保证没人偷听。” “别,跟厄尸说话是什么惊悚画面。”王建拉住作势欲走的冯睦,递过去一根烟。 冯睦没抽,就夹在耳朵上:“说吧,咋了。” 王建使劲嘬了几口烟嘴,声音嘶哑:“你最近有联络罗辑吗?” “果然是罗辑嘛~”冯睦心底叹气,面上则故作疑惑,“没啊,罗辑出什么事情了吗?” 王建咬牙,心底发狠把秘密说出来:“我可能做了件错事,说不定害了罗辑。” 说完,他死死盯住冯睦,见后者面色始终平静,紧张的情绪才缓和些继续道:“前几日,青狼帮堵着我盘问,我被吓着,当时光想着脱身,没过脑子就……” 王建实在说不出口,一张脸色憋胀通红。 “刚出学校,还是单纯,良心未泯呐~”冯睦揽住王建的肩膀,替他说道,“罗辑退学以后的行为,的确有点反常,你被青狼帮恐吓说漏嘴,情有可原。” “真的吗,开始我联系不上罗辑了,他会不会被青狼帮抓去了。”王建满脸愧色,懊恼悔恨在咬噬他的灵魂。 冯睦神色依旧平静,古今无波的眼神仿佛蕴含着抚平焦躁的力量。 他说:“罗辑可能只是跟随先遣队进入隐门里了,联系不上很正常。” 王建:“可是,万一……” 冯睦打断王建,他把烟叼在嘴里,不太灵敏的打火机窜出的火苗忽隐忽现,把他的脸映的忽明忽暗。 “王建,你是个好人,罗辑,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人,所以你知道好人的共同点是什么吗?”冯睦忽然好似完全无关的问题。 不待王建回答,冯睦就给出答案:“软弱!” 王建愣住,他本来想回答的是善良,老实,礼貌等等。 冯睦吐出个烟圈,眼神晦涩:“世界的本质是弱肉强食,是人吃人,坏人因为够凶狠所以吃人,好人因为软弱所以被吃。” “但是软弱是罪吗,不是的,软弱是善良,是不争抢,是守规矩,是人性的光辉。” “那么,假设,像你我或者罗辑这样的好人,迫于生存做了一些违心的伤害他人的事,是好人的错吗?” 王建沉浸入冯睦的话里,他觉得冯睦的声音蕴含魔力,在引导着自己思考,思考那些愚笨的自己从未思考过的事情。 王建不太确信的回答道:“不是,好人是被逼的,好人没错。” “对。” 冯睦轻轻一弹,烟头落在地上,砸中爬过的虫子,又被从天而降的鞋底一起踩成渣滓。 “错的从来不是好人,是坏人的逼迫,是没有约束的世界。” 王建眼睛一亮,内心的愧疚消减大半,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同学思想竟如此深刻,像指引迷途羔羊的导师。 “谢谢你,冯睦,我好受多了。”王建内心充满感激。 冯睦咧嘴露出整齐的白牙,笑道:“记住我刚才说的重点了吗?” 王建重重点头,信服道:“嗯,记住了,我们是好人,好人没有错。” 冯睦笑而不语,视线瞥过王建,看向远处推车运来的裹尸袋,心底冷笑:“错了,是吃人!” 第28章 武道正途是什么,我只想邪道速通(求追读) 为了感谢冯睦的心理疏导,王建没有要冯睦递来的黑核。 理由是,他昨天下午翘班,既然不是一起焚烧的厄尸,活儿都是冯睦一人干的,暴出的黑核就不用参与平分。 这就是好人,讲道理要脸皮不白要便宜。 冯睦不喜欢推来搡去,便收下黑核,给王建递去200元,就当自己买下来的。 “咱们一起定的规矩,就得遵守,难道我下次有事出去,你一个人烧出东西就会独吞吗?”冯睦强行把钱塞到王建口袋里。 见冯睦都说到如此份上,王建只得收下钱,同时心道:“果然,冯睦和我一样,都是非常好的好人。” 王建掏出钱包就要找零,手里这颗枣核大小的黑核不值200,黑市商人最多给120。 “不用。”冯睦摆手拒绝,又给出个提议,“以后烧尸出的黑核,你的那份能都让给我吗,我用1颗均价200收购,不论大小,也省的你去黑市了,怎样?” “你收黑核干嘛?”王建同意了,200一颗他也不吃亏还省事儿,他只是有点迷惑。 “我爹是巡捕房的,我…..咳咳。”冯睦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些难色道,“总之,这是我的小秘密,你能替我保密吗?” “巡捕房”三个字,便足够让王建脑补出几种联想了,他既不吃亏,也便不再刨根问底,答应下来。 “我会替你保密的,谁问都不说。”王建极为认真的承诺,为了增强说服力,又补充道,“就算青狼帮盘问我,我也不会把冯睦你的秘密吐出去一个字的。” 冯睦笑着相信了。 白天加下午一共烧了7具厄尸。 冯睦口袋多了一颗黑核,王建钱包多了200元,两人都很满意。 7具厄尸连搬运,带焚烧,带敛灰封装,再带清洗消毒,一共耗时3个小时。 再刨掉吃饭,剩余近5个小时,冯睦都用来操锻体操了。 下班的时候,食用度又涨了4个点。 涨速比昨天慢了点,应该是体内的血槽回复了点,但依旧可观。 冯睦心算了下,他哪怕后面不自残放血,仅保持这个涨速,且,只在白天上班时修炼锻体操,也只需再10天就能堆满食铁者一阶段了。 晚上的时间,他准备腾出来修习[鹤爪功],补足自己的即时战力,以应对正在暗处发酵的阴谋和意外。 冯睦每天结束操锻体操,都会记下当日的结算数据,上一周基本都是凌晨4点,现在大幅度提前,心里还颇有点不习惯。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56.7%。]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身体内的凉意没有再增加,取代的是淡淡的酥痒感,像是有小蚂蚁在骨头里爬,好在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冯睦两辈子耐受力都挺强的,这可能是底层人从娘胎里带来的种族天赋吧,俗称牛马之姿。 冯睦活动一下手腕,心里嘟囔:“和伤口结痂的感觉有点像,所以,是要长骨头了吗?” 骑车至杂货店,豪掷千元,买了30斤铁珠,和几瓶机械润滑油,店家送了个麻布袋子。 因为青狼帮诡异的查案态度,冯睦行事也少了三分遮掩,倒不是他少了顾忌,而是明白了顾忌无用。 马斌既然不是诚心缉凶,那他是不是真凶也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马斌想让谁成为凶手,如果是自己,那他无论怎么遮掩都无用,黑锅都一定会砸在自己头上。 如果不是自己,那他还遮掩个什么劲儿啊。 这种等待着法官落下审判锤的感觉非常不爽,虽然冯睦的确就是真凶,但,你们明着一副兴办冤假错案的态度,多少让真凶都要喊冤了。 提着麻木袋子回家,在卫生间取了个铁盆回卧室。 按照[鹤爪功]的说明,冯睦铁珠铺满盆子,然后又往里面倒入润滑油,双手插入进去搅拌均匀。 如此两分钟,满盆铁珠和十根指头便都湿滑无比。 “随意盯住盆面上一颗铁珠,弯曲单指如钩,如风拂面一掠而过,能精准的钩走锁定的铁珠,却不触碰周围,视为成功。” “一指连续成功十次,中途无误,视为一指成。” “依次换指,直至十指成,百无一失,则指劲入门,可练鹤爪。” 冯睦脑海中回忆[鹤爪功]入门的精要,呼吸微微屏住,右手食指单钩,从盆面疾掠而过。 哗啦~ 盆面遭创,凹下一个窝,四散的铁珠哗啦啦的响动。 冯睦低头,指钩内空空如也。 “刚才手势不对,落点弯钩的时候,慢了,再来。” 冯睦脑内回放刚才的动作,总结完毕经验教训,深吸一口气。 他目光如鹰,深吸口气,在脑海中把手指想象成鹤爪,凹凸的盆面化成静止的湖面,那一颗铁珠,就变成藏在湖面下的鱼。 下一瞬,钩指掠过,像点水而过的仙鹤,指钩钓住血淋淋的鱼? 冯睦自觉这番幻想代入,应该很符合[鹤爪功]的武道真义。 不要问冯睦为什么这么做,问就是上辈子武侠片的熏陶,电视里只要主角从武学联想到自然,就是一朝顿悟突飞猛进。 然后, 冯睦看着被铁珠撞破流血的指甲,陷入了沉思。 指钩内除了空气,就是自己的血和劈裂的指甲。 冯睦决定换个手指,他抚平盆面,开始一遍遍尝试钩指。 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成功! …… 1个小时后,五根指甲齐齐碎裂,指肚发胀发青,都是淤血,皮肉筋都在颤抖。 “一共尝试411次,失败370次,成功41次,成功率9.9%。” 冯睦用刀片挑破手指,把淤血挤出去,心里暗叹, “[狂血]的加持似乎对[鹤爪功]影响不大,是因为[鹤爪功]还未入门的缘故,还是说,这已经是辅助后的结果,不然,我的成功率会更惨淡?” 冯睦倒不气馁,相信凭自己的努力,终归是能让[鹤爪功]入门。 虽说[鹤爪功]的根骨推荐要求是65,他远不达标。 但冯睦也未打算练至精通或大成,他只是想点亮技能图标而已。 冯睦忐忑:“49点根骨应该也是没问题的,问题只在于时间长短,是一天,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呢?” 成,必然能成,但是吧….. 联想到至今尚未点亮图标的[锻体操],冯睦就觉得不能太相信自己,要做好拉锯战的准备…..个屁啊~ 他现在是跟时间赛跑的人,时间就是生命! “罢了,还是得作弊!” 冯睦认清现实,他不光根骨拉胯,悟性恐怕也不遑多让,武道正途他怕是走不通的,索性,他还有邪道速通的nb。 第29章 作弊,祖师爷棺材板压不住了 光明正道那是给天才铺的路,卷的要死; 废柴就得另辟蹊径,来点歪门邪道。 这不叫懦,这叫开辟新赛道,是独角兽战略智慧。 于是, 冯睦把[鹤爪功]秘籍扔到床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左手捏住一颗铁珠,右手食指指肚凸裂,一截骨指伸探而出。 指头勾不住铁珠,那我就换指骨来钩。 指头平滑不受力,没办法,人类的指头就是如此不便之物。 指骨就不一样了,可以随心意凹造型,反正,冯睦破肉而出的指骨是可以塑胚的。 指头钩不住铁珠? 简单,骨节内凹陷个凹槽! 凹槽卡不住,容易脱落滑出来? 简单,骨面凸起不规则线条,像防滑胎,再不济,凹槽周围长圈倒刺可以吧。 正常修炼[鹤爪功]入门,你需要根骨和悟性,需要一遍遍苦练,总结经验,形成肌肉记忆,直至把五指练成铁钩,最终模仿鹤爪的一抹神髓。 冯睦不需如此,有[塑胚]在,他不用模仿,他可以直接捏成鹤爪,甚至鹰爪,猫爪,奇形怪爪都可以。 他可以完美的绕过[鹤爪功]的种种武道要求。 他需要的只是一点物理知识,一点想象力,以及一点手工活的精细耐心。 “换成别的武功入门,我恐怕还要伤脑筋,但[鹤爪功],哼哼,老子能把你吃的死死的,你信不信?” 冯睦喃喃自语,猖狂的嘴角十足像个邪恶反派。 [鹤爪功]:“.……”祖师爷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捏着铁珠,贴住骨头,用意念陷出凹槽,雕出防滑痕,长出倒刺,然后,咔哒一声将铁珠嵌了进去。 “试一下。”冯睦重新走回铁盆,奋力一钩。 指钩就紧紧咬住一粒铁珠,大小卡得很死,根本掉不出去。 冯睦端详一会儿,又尝试几次,像个工匠似的,对指骨造型做出细微调整。 十根指头,每个的发力角度都有差异,所以,每一个都得一边试验一边调整。 虽然不需要锤子锉刀这些工具,冯睦催使意念即可,但调整也是需要耗费心神的。 最主要是,骨头似乎也没有那么听话,如果只是陷个凹槽,那很容易,但如果要要在凹壁上浮出精细的纹理,困难陡然上升十倍不止。 冯睦能够理解,毕竟[塑胚]现阶段只是白色,还有巨大的成长潜力。 而且,对付[鹤爪功]已然绰绰有余。 4个小时后,冯睦把十根指骨依次雕琢完毕。 他重新站在铁盆面前,自信心爆棚:“钩住不成问题,最难的一步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不要钩错,以及控制好力度不要波及周围的铁珠。” 摆臂,挥手,指钩掠过,若蜻蜓点水。 盆面纹丝不动,冯睦翻指,一颗铁珠正安静的嵌在钩内。 冯睦抠出铁珠,轻轻弹回盆面,计数道:“成功1次。” 本来钩准以及控制力度,也是极困难的事情,但因为钩住咬死不需要冯睦分心,剩余两件事的难度也陡然直线下降。 就好像持枪打靶,本来要承受反作力,现在有器械帮你承担了,你只需要专注瞄准和扣扳机。 你还能打不中靶子? 分分钟化身枪神好吧~ 1次,成功。 2次,成功。 3次,成功。 4次,成功。 5次,失败! 好吧,距离百发百中的枪神还是有点距离的。 第5次失败,按照[鹤爪功]的要求,得清零重新计数,就尼玛离谱。 可惜,计数是作弊绕不过去的坎儿。 冯睦低头看了手机时间:3.2701:17。 不知不觉凌晨1点了,手机上有三条未读短信。 ——大佬,我今天向斌哥提出想跟他,斌哥同意了。 ——斌哥让人继续调查名单上的人,通过口供又进一步缩小了范围,斌哥在里面又重点勾画了些人,我数了数,大概还剩下50来个要重点跟踪调查。 ——今天下午,帮里来了个捕头,说要搜查酒吧,斌哥让他搜了,后来郑老大来了,很生气,训斥了斌哥。 冯睦看完讯息,思忖:“马威动作倒是快,也不对,应该说马斌巴不得他靠上来,毕竟,把封口的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最保险的。” “缩小到50人了吗,既然都不是根据嫌疑来画圈的,那口供调查也是装模作样,我在这个圈里面吗?” 冯睦自然不会以为马斌会针对自己,马斌又不认得他。 但,马斌打着追凶的幌子,做戏又做的很全,难免会额外圈些无辜的人进去,用以遮掩他真正的目标。 有点像某个类型的连环杀人犯,你以为他杀的几人都是随机的,实际上,他是通过随机扩大杀人数量,来隐藏那唯一一个特定目标,隐藏真实的杀人动机。 冯睦担忧的是自己点背儿,成为了那圈随机目标。 他是真凶,这不假,但若以这种方式,被青狼帮报复,也是真冤。 冯睦盯着第三条短信,良久给马威回了两条短讯。 ——把名单发给我。 ——马斌和郑肆关系和睦吗,马斌在追查凶手,郑肆最近在做什么? 把手机撩下,冯睦重新走回铁盆前。 指钩一遍遍划破空气,擦过盆面,一次次成功,成功,又成功,然后被失败中断,重新来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很快,凌晨4点了。 冯睦能明显感觉到[鹤爪功]入门难度已经被自己打到地板了,成功近在咫尺。 “最多一次连续成功次数为81。” 冯睦长长吐出口气,感受到了“百发百中”的恶意,这种严格要求零失误的重复,真的很容易令人心态爆炸啊。 和根骨差那种看不见一点光的心态爆炸不一样,这是沐浴在光里却总有一束阴影阴魂不散的心态爆炸。 前者是一锅老鼠屎找不到汤,后者是一颗老鼠屎毁一锅汤。 不是一锅,冯睦已经从零开始119次了,平均一次1分半,再来一次,他想打120了。 第120次,失败,于第67回小指碰到盆面中断。 冯睦指头发力,把贴住攥的嘎吱变形,然后塞入嘴里,像生嚼仇人血肉一样,吞入肚子里。 “睡你麻痹,肝不死就往死里肝。” 明天是周日,冯睦决定不睡觉了,他要跟[鹤爪功]死磕到底,决战到天亮….. 第30章 窥视与跟踪 早上9点。 第205次失败。 整体下来,次数增长变缓了,说明每一次平均用时变长,每次都更接近成功了,更气了。 有两次甚至连续数超过95次,然后中断,气到吐血。 冯睦上一次这么气的时候,还是系统激活任务被迫中断,他干死了罪魁祸首郑航。 这次,他没法干掉自己撒气,气上加气。 “冷静,冷静,今天一定能成功,越急越容易出错,先缓一下,平复下心情。” 冯睦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控制指骨恢复原状,缩回指肚。 昨晚雕琢指骨的时候,冯睦就发现了,自己的骨头好像也带点记忆功能。 变形塑造成一个模样,次数多了,下次再塑造一样的,就不太用过脑子,就能塑造出来,有点类似于肌肉记忆了。 比如, 他昨晚雕琢十根指骨需要近4个小时,今天再来可能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复原到一模一样。 去卫生间用凉水洗把脸,坐在马桶上,把坏情绪跟便便一起排干净。 冯睦顶着微醺的黑眼圈吃完早饭,出门,去两条街外的黑诊所,买了几根注射针头。 之所以去黑诊所,是因为他是空白民,去正规医疗机构需要排长队。 哪怕不是看诊,只是买点注射器,也要至少排1个月的队,还未必能买到。 王秀丽上次做饭切到指头,去医院买纱布都要排1个月,当然不可能买,等买回来,疤都长好了,最后是冯矩从巡捕房拿了些回家。 黑诊所能买到的医疗物品相对有限,且售价至少贵3倍起,买的越多越贵。 更离谱的是,黑诊所一直经营的很好,底层人嘴上骂的狠实则不希望它被查封,上面的人在新闻上三令五申要排查,实际上,最后都雷声大雨点小,草草罚款了事。 黑诊所的老板兼医师叫葛清明,50来岁,秃顶,戴金边眼镜,喜欢斜一只眼看人。 平时在诊所,穿一件医院同款白大褂,领口很脏,袖口却很干净,再搭配他那身装扮,冯睦虽只来过两次,但对其不伦不类的气质印象颇深。 诊所门上用红绳挂着个布娃娃,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脱线了,嘴巴咧开,里面吐出根长舌头。 “门头上挂个奇怪的布娃娃,真是怪异的医师怪异的审美。” 冯睦内心吐槽,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没注意到,他的头发不小心擦过布娃娃的瞬间,那布娃娃吐出的舌头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的。 “葛医师,我想要5根注射器,有吗?” 诊所里有两个病人在吊水,葛清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皮子稍微抬了下,就听冯睦走近询问。 葛清明:“要新的还是回收的,新的150一支,二手的50一支。” 冯睦面皮抽了下,为注射器的价格咂舌,就前世那种针管注射器,竟卖这么贵,而且这玩意儿还明码标价有二手货,简直离谱。 冯睦掏钱包,并不还价:“新的,5支,加1瓶消毒酒精,多少钱?” 葛清明从柜子里掏出冯睦要的东西,堆在桌面上推过去:“1000。” 夸张的价格,难怪空白民嘴里最常挂的一句话就是,宁遇黑阎王,不见白死神。 黑阎王,是指守夜人的黑袍,见到那身黑袍意味着你畸变成厄尸或者被邪祟染上了。 白死神,是指白大褂。 黑阎王要命,白死神更要命。 冯睦不想跟葛清明多废话,他付钱拿货,把东西装进单肩包里走人。 之前的书包跟骨灰一块儿烧了,这个布包是巡捕房发给冯矩的,冯矩嫌容量小装不了啥东西,冯雨槐嫌丑,就落到他手里了。 两个小时后。 黑诊所陆陆续续进出了十几个病人。 到午休的时间,葛清明清空病人,走到门口抬手把卷帘门拉下半截。 忽地,他弯下一半的腰僵住,光秃秃的脑袋往后仰,直到仰折90度,后脑勺够到背上,两只斜眼才笔直对上吊着的布娃娃。 “咦?” 声音老沉又带点清脆,像是从倒弓弯曲的脖子里透出的老年声,又像是布娃娃晃动舌头吐出的娃娃音。 同时间,冯睦倒了三趟公交车,在武馆一条街下车。 像是前世健身房喜欢扎堆儿,武馆一条街上驻了大大小小十几所武馆。 不需要调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懂,敢把武馆开在这里,又能经营下去的,那武馆主或多或少都有真功夫傍身。 当然,传不传你,你又学不学得会,那就另说了。 冯睦倒不是冲着拜师学武而来,他单纯想找家学员多的武馆,好在空闲时跟他们上台搭个手,试试拳脚切磋。 输赢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有个固定场所,能让他频繁刷战斗经验包。 实话讲,他对这世界的武馆了解不多,因为囊中羞涩,他从未踏足进去过。 “???” 被苍龙武馆丑拒在门外的冯睦满头黑线。 你能想象,上健身房办卡,会因为身材瘦弱或体脂太高,而被拒之门外吗? 你想象不出,但苍龙武馆就以他根骨不达标,拒绝了他的办卡请求。 冯睦不信邪,一连又走了几家武馆,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拒之门外,只是态度有的轻蔑,有的礼貌罢了。 “区区武馆竟然都设立门槛,好吧,是在下高攀不起了。” 冯睦咬咬牙,转身朝街尾走去,停在一间装潢最陈旧,馆内身影最稀疏冷清的武馆前。 冯睦还是不死心,弥补战斗短板,积累伪·实战经验,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他抬头,看着有点掉漆的牌匾——斗穹。 “斗穹是吧,名字很中二啊,我给你次机会,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冯睦深吸口气,气势满满的走进去。 这间武馆要是再不收他,他就只能想办法伪造一张根骨检测单了。 1刻钟后。 冯睦手里捏着张普通的会员卡,神色有点恍惚的走了出来。 成了。 根本没问根骨,办卡的馆员只是登记了他的基本信息,在登记他是焚化工时脸上有一闪而逝的诧异。 其他的就是收了5000元普通年费,给了他一张会员告知单。 顺利的不可思议,让冯睦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上当受骗了。 所以说,人就是贱皮子,太难太容易都容易犯嘀咕。 冯睦回头又望了眼牌匾,然后收起会员卡离开,他今天只是出来办张卡,顺便散散心,换个脑子。 “过两天有空再来刷斗穹的经验包吧,现在先回去,今晚必拿下[鹤爪功]!”冯睦心道。 换乘公交车回程,耗时1个小时。 回到小区时,上城的屁股灯陆陆续续熄灭了一部分,夜幕跟随黯淡了一半。 走到楼梯口,裤兜里手机振动,冯睦顿了下脚,忽地转头往后瞅,发现有个鬼祟的身影正远远跟着自己。 “被人跟踪了吗?”冯睦假装没发现,把头转回来。 他一边往楼梯上走,一边滑拨短信。 ——大佬,今天有点忙,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回信息。 ——郑老大很倚仗斌哥的脑子,但好像又有些忌惮斌哥,但最近的这个调查,郑老大似乎完全信任让斌哥去放手查的样子。 ——对了,这是斌哥新圈定的名单。 不是照片,是文字编辑,所以只有一长串的名字信息,中间用逗号隔开。 董嘉,李敢,罗辑,向树人,龚一,冯睦,孙轩昂,蒋二牛…… 冯睦面无表情把手机息屏,装回裤兜里,拉开客厅门透出的光,在走廊映出斜长的影子。 第31章 升级圆满,武功变异版 唰唰唰。 特异造型的指骨成钩,快速而精准的咬住一颗颗铁珠,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声音,在狭窄的卧室里回荡。 约莫是因为出门换了脑子,调整好心态。 冯睦心态放平,减少了失败造成的情绪波动,他的动作愈发稳定,后一遍像是在复制粘贴前一遍。 如此,不厌其倦的重复着失败,直至某一刹,挥动的手指停在半空。 叮—— 刷刷刷的重复声音被颅内清脆的提示音覆盖。 [检测连续成功100次,满足该功法入门条件。] [鹤爪功]·初级(1/300) 视网膜上,一个新的技能图标悄然生成浮现。 冯睦欣喜,心底感慨:“终于成了,邪道作弊也不是那么简单呐~” [鹤爪功]:“.…..”你赢了你说啥都对。 十根指头微微发烫,冯睦解除指骨狰狞,回缩回肉里,就看见十根指肚颜色变深许多。 十指摩挲,能感受到彼此厚厚的茧,以及变坚硬许多的指甲。 冯睦挥手,指肚顿时绷紧,一掠而过盆面,精准的钩住一粒铁珠而盆面毫无波澜。 “用指肚也可以毫无阻碍的做到了。”冯睦弹飞铁珠。 想了想,单个食指裂凸长出骨钩,同样又钩了一遍。 咔! 与刚才一般无二的动作,区别就在于骨钩咬住的铁珠,表面裂开道道细纹。 冯睦心下有谱儿了:“我可以施展两种版本的[鹤爪功],一种是血肉常规版,一种是骨变异版,后者的杀伤力约莫是前者的三倍。” “血肉常规版作为常态使用,骨变异版隐蔽于其中突然变幻,又添之阴险歹毒,甚合我意啊。”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努力提升持续加强。 冯睦:“命运,加点!” 对自己的根骨资质有了更清醒认知的冯睦,懒得再靠自己费劲试验,与其相信自己的天赋,不如笃信自己作弊的能力。 以后能作弊就作弊,绝不含糊,实在作弊不了的技能,就替换一个能作弊的。 这就是冯睦给自己定下的技能成长纲领。 鹤爪功从初级升到中级需要300点,是基础拳法的三倍,冯睦内心微感肉痛,但更多的是加倍的期待。 更贵,代表更强,没毛病~ 这可是他第1部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苦练而成的二品武功啊。 [鹤爪功]·中级(1/1500) 十根指头涌荡热流,颅内塞入大段修炼画面,音画同步的知识破脑而入。 冯睦龇了龇牙:“不够还不够,命运给我继续加点。” 刚刚捂热没几秒的中级[鹤爪功],瞬间模糊扭曲。 [鹤爪功]·高级(1/3000) 再加点。 [鹤爪功]·圆满 没有可加点的符号了。 连续三段加点,一股脑蜂拥而入,冯睦感觉到有些不妙,有种一口气吃太快,噎着自己的感觉。 十指滚烫发红,似要融化了似的,若不是隔着骨头在降温,恐怕皮肉真的会融成肉泥。 颅内cpu在冒烟,一段近10年不眠不休,一直修炼[鹤爪功]的记忆,在疯狂的灌输而入。 [鹤爪功]十三式。 白天练,晚上练,睁眼练,闭眼还在练,日日夜夜,年年月月,有种练吐的感觉。 冯睦感觉脑子都想呕吐了,而记忆似乎也有点忍受不了“交通堵塞”的感觉。 三段升级传输的记忆数据,挤压在一条传输路径,谁也不让谁,可不是堵车了嘛。 然后,冯睦动感脑壳要裂,那感觉就像是,原本用数据线传输的数据,忽然怒了,直接掀开了他的脑壳,粗暴的把整个硬盘物理插进他脑子里了。 肉眼可见的,冯睦头顶飘出黑烟,若不是颅骨散发的阴凉在降温,脑子可能已经烧成豆腐羹了。 三分钟后。 冯睦虚脱的坐在床边,眼睛还有点恍惚呆滞。 手指还残留着滚烫的余温,颜色从深红沉淀为暗红,稍一用力,就泛出淡淡的黑紫。 指甲坚硬似铁皮,冯睦尝试用指甲刀剪,根本剪不动,猛一使劲,指甲刀就裂开报废了。 他单用一指头,在桌面上微微用力,就似扎豆腐似的,扎出一个指头洞。 冯睦心头做出比较:“血肉版的威力,已经追赶上之前的骨变异版了,那么骨变异版此刻的威力会是……” 冯睦下意识弹出骨指,施展[鹤爪功]起手第一式,对准盆面一钩。 盆面凹陷裂痕,宛若静止的湖面从中断裂,两侧汪流倒泻。 却不是汪流,而是化作齑粉的铁灰簌簌落下。 冯睦自己都震惊了:“威力这是强了5倍还是10倍?” 杀伤力震撼了他自己,以至于他都难以准确评估了,但骨变异版·鹤爪功单论威力,肯定超过二品武功的上限了。 说不定,在三品武功里也是上游,亦或者接近四品武功的威力了? 冯睦想入非非,恨不得现在就出门,找人试验下招式,生抠碎一两个脑袋来过把手瘾。 “难怪说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武是恶人胆啊!” 冯睦克制住内心的冲动,用布子擦干手上的润滑油。 他想:“下次,升级得一段一段的来,可不敢再如此变道加塞了。” 边想,冯睦一边抓住一把铁珠,五指一攥,铁珠俱碎成粉末,被他倒入嘴里,就口水吞下肚。 三段升级,肚子都空了。 又连吞几把铁粉,灌了几口水,冯睦才停下想:“以后可以都捏碎成粉末,这样更好消化吸收,食用度提升的速度应当能再上个台阶。” 如此,都思索一遍后,冯睦才一脸肉痛的看向面板。 [鹤爪功]·圆满 基础拳法(中级)[1/500] 基础腿法(中级)[1/500] 锻体操(未掌握)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5080] 冯睦关闭面板,喃喃自语道:“剩余的技能熟练度,大抵还能将一门二品武功推至圆满。” 时间才刚过12点,还早。 既然,[鹤爪功]被邪道攻克,那夜晚的时间又可以续到锻体操上了。 没的说车,操起来。 在操之前,先取出注射器抽出两管血。 感受着血液从体内流失出去,冯睦脸色苍白些许,笑容病态愉悦:“舒服了。” 第32章 癫狂与忠诚?(二合一大章)(求追读!) 针头和针管不要扔,酒精消毒擦拭干净,还能用。 不符合医用规则,但符合穷逼,最重要的是,能延长他去黑诊所的频率,不然,频繁买注射器太惹眼。 可惜,抽出的血没法储存。 家里的冰箱是不敢塞的,一旦被发现,解释不清。 否则可以配合[盛宴]制成自己的血瓶,战斗中“回血”用。 “还是得找机会搬出去独住啊。” 冯睦身上藏的秘密越来越多了,越发不适合住在家里了,总不能每天回来就把自己锁卧室吧。 王秀丽只是担忧他的精神状况。 但等冯矩忙完这段时间,回家住,他的种种行为难免不会令其起疑啊。 抽出了两管血,再加上铁珠碾粉助消化。 4个小时修炼,食用度疯涨了6个点,平均一个小时1.5,比比之前最快的时候,又提升了50%的速率。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62.7%。]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冯睦很满意,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上翘的。 ……. 798街,血玫瑰酒吧。 酒气熏天的里间办公室内,郑肆赤着膀子坐在沙发上,脚边两个光着身子,脖子套上狗项圈的女人趴在他脚边。 马斌站在郑肆对面,眼观鼻鼻观心的冷笑:“郑老大这周已经发泄玩死四个女人了,丧子之痛就当真会令人这般癫狂吗?” 马斌心里自有答案,他只是不理解这种愚蠢罢了,儿子死了再生不就是了,丧子而已,又不是丧失生育能力。 “找到凶手了吗?”郑肆瞪着一颗血丝密布的眼珠子,嘶哑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马斌拿出准备好的名单,沉声道:“已经缩小范围,就在这50人中了。” 郑肆没有接过名单,酒精发胀的太阳穴,让他根本不想思考,因为一思考就会陷入回忆的痛苦。 “已经一周了,还剩一周,把人带到我眼前来,我要一寸寸撕碎他。”郑肆眼前仿佛已经出现那个画面,喉咙里发出可怖的笑声。 马斌收起名单,沉声道:“明白。” 他转身就要离开,然后又扭头说了句:“巡捕房又来人了,这回来的是副队长李晌,这回带了搜查令,老大要去见一下吗?” 郑肆咬牙切齿,独眼闪烁暴虐,但还是存了一丝理智。 他狞声道:“有搜查令,就让他搜,你去安排。” 马斌点头离开,反手把门带上。 “守好门,老大心情不好,别让人打扰老大。”马斌温和的对门口守候的小弟说道。 两个小弟,马威正是其中一人,另一人不配有名字,两人齐齐点头。 马斌叹息口气,又贴心的嘱咐道:“屋里的酒水不要断,里面那两个女的要是死了,就拉出去埋了,换小丽和小幽进去。” 马威连连点头,心里则阵阵发寒:“小丽和小幽是两年前,斌哥从外面带回来的,算是小姐里跟斌哥最亲近的。” “多用耳朵少动嘴,明白吗?” “是。” 只是短短几句话,马威衣服后背就被冷汗浸湿。 他目送斌哥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然后就竖起耳朵,听见屋内传来女人的惨叫和男人压抑的咆哮。 “我儿子死了,尸体都找不见,巡捕房还要来找我要人,蠢货蠢货,巡捕房都是蠢货啊。” “欺人太甚,真以为披着那身衣服就能颠倒黑白了,胡乱栽赃了,逼急老子,老子就把那俩捕头扔洗衣桶里搅了。” “啊啊啊啊,不要老大不要拧了,好痛啊啊啊——” 马威竖着耳朵打了个激灵,他心里苦啊。 门里听到的恐怖故事,他之后得一字不落的转述给斌哥,然后睡前还得把一天发生的事情,再编辑成短信告诉另一个幕后大佬。 每天打交道的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就他是个步步惊心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死了算逑~ 马威埋头走进屋子内,把手臂扭成麻花的尸体拖了出来,他真心是怀着赴死的心态来清扫屋内的血迹的。 “我好像听到女人的惨叫声了。”李晌坐在吧台,用酒水漱口吐到地上,喷溅弄脏马斌的裤腿。 马斌拦住要进去搜查的常二丙,他微笑着看向李晌:“哪有什么声音,李队听错了。” 李晌脸色顿时阴沉,他晃着酒杯,说:“我耳朵可能听差了,但我眼睛很好,不介意,我亲自进去瞅瞅看吧?” 马斌挥手,示意周围的小弟退后,然后把脑袋俯下轻声道:“我们老大最近火气很大,我怕你们进去出不来,所以,还是不要了吧。” 李晌冷笑:“你威胁我,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你一个帮派混混敢威胁捕头?” 马斌对上李晌的视线,脸色稍露出点犹豫,但态度依旧冷硬:“我不敢威胁你,但是老大的吩咐,做小弟的得照做。” 李晌还未吭声,旁边常二丙抑制不住怒火,猛然把搜查令拍马斌脸上,狠声道:“拒绝搜捕可是重罪,让开,不然我把你带回巡捕房,你再想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马斌脸上被拍出红指印子,有些狼狈的退后一步。 他抹住脸上的搜查令,当着两人的面,揉成一团塞进嘴里,随手拿起吧台上一瓶酒水顺进喉咙里。 “你?”常二丙惊愕愣住,他还从未见过敢当捕头面吃掉搜查令的人。 他暴怒,伸手就要去抓马斌的脖子。 马斌站在原地不动,四周青狼帮的小弟齐刷刷砸碎酒瓶子,凶狠的围过来。 常二丙手掌距离马斌脖子一寸,动作僵住,额头溢出冷汗,他色厉内荏道:“你把搜查令吞了!” 马斌大拇指擦掉嘴角的酒:“谁看见了?” 李晌一屁股把椅子撞翻倒地,他拉开常二丙,怒极反笑道:“好的很,窝藏杀人犯,拘捕违抗执法,青狼帮的胆子超乎我的想象。” 马斌似被李晌气势慑住,他沉吟半晌,挥挥手,周围的小弟扔掉酒瓶子,又都散开。 他才压低声音,三分软七分硬的说道:“对不住了,李队,体谅一下一位父亲中年丧子的沉痛心情。” “我们青狼帮绝没有窝藏郑航,事实上,郑老大认定郑航也被人害死了。” “巡捕房这件案子,怕是办错了,你们现在又来搜查,就是在我们老大伤口上撒盐,老大现在不想见到巡捕房的人,所以……” “这样吧,青狼帮已经锁定这起案子的凶手范围了,只要再给我们一周时间,等青狼帮抓到真正的凶手后,我一定会劝说郑老大给李队摆酒赔罪,如何?” 李晌深深地盯住马斌,意味深长道:“你的意思是我李晌搞出冤案了,区区一个青狼帮要教我们巡捕房如何查案子?” 李晌眼瞳暴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懒得再废话,转身就往外走,常二丙冷哼一声连忙跟上。 马斌在原地等了三秒,脸上不慌不忙挤出些惊惶失措,追到了门口。 马斌追上李晌,急促解释:“李队,我不是这个意思,青狼帮哪里敢教巡捕房做事,只是……” 马斌拙舌,长叹口气:“哎郑老大他只是沉浸在悲痛里,只是想找出真凶,为儿子报仇,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希望李队能理解。” 说罢,马斌连忙从兜里掏出张支票递过去,并道:“这是郑老大吩咐,请李队和兄弟们喝茶的。” 李晌斜瞥了支票上的数字,脸色稍霁。 他自诩阅人无数,火眼金睛,哪里看不出这支票究竟是谁递给自己的。 李晌收起支票,幽幽道:“巡捕房要结案追凶,青狼帮要查凶复仇,这两件事不冲突,你明白吗?” 马斌愣住,脸上露出不解。 李晌看在支票的份上,才多提点一嘴:“巡捕房的案子不可能错,青狼帮承不承认我不管,但不要闹出动静传到我耳朵里,明白吗?” 马斌恍然大悟点点头:“巡捕房要面子,郑老大要里子。” 李晌蹙眉,觉得马斌有点脑子,但也不多,这话理解就行,怎么能当面说出来呢。 不过,也对,一个混帮派的,再有脑子,又缺见识,更不懂规矩。 马斌似乎也意识到这话不该说,脸上露出歉色,咬咬牙,让李晌稍等,又取了两根金条送上。 李晌和常二丙对视一眼,一人取了一根,脸上都露出孺子可教的笑意。 没规矩,可以教嘛,不是大问题。 李晌从口袋里取出名片夹,取出一张,马斌连忙接过去。 李晌压低声音幽幽道:“丧子之痛可以理解,但不要失了智,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给别人添麻烦。” 马斌点头:“李队放心,我会劝住郑老大的。” “劝?!!” 李晌嘴角轻蔑,嗤笑一声, “你是个聪明人,对你们郑老大也够忠心,但我教你个道理,帮派就是个淤泥潭,太忠心的人往往最先沉底儿。” 马斌面色讪讪,不知如何接话。 “我的话,你好好想想。”李晌抛下句话,大摇大摆和常二丙离开了。 马斌一直目送两人离开,脸上丰富的表情尽数收敛,换作一副冷漠之色,把名片装入口袋。 然后,又不紧不慢抽出张白手绢,蹲下一丝不苟的把裤脚上的酒渍擦干扥平。 离开血玫瑰酒吧,坐入蓝白车里,常二丙一边发动车,一边对坐在后排的李晌道:“李队,青狼帮老大虽然冥顽不灵,但二头目倒还算上道儿,这趟不亏。” 李晌轻轻嗯了一声,轻蔑道:“正常,这些帮派选老大一般都是武道修为最高,最能打的那个,少见有会动脑子的。” 常二丙点点头,又道:“看青狼帮的样子,好像真的在到处找真凶,莫非,郑航真不是杀人潜逃,而是死不见尸?” 李晌眼睛半眯:“你觉得呢?” “我觉得……”常二丙从后视镜扫到李晌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就变成,“青狼帮装的挺像,可惜,咱们调查了郑航最后的手机通讯。” “王薇是郑航打电话约去学校仓库的,王薇死前银行卡里还收到了一笔来自郑航的转账,证据确凿,王薇就是被郑航诓骗过去杀害的。”常二丙分析的头头是道。 李晌冷哼一声,斩钉截铁道:“案子已经定性,谁翻案就是找不自在,不要再提了。” 常二丙点点头,开车出了798街,问:“李队,我们现在去哪?” 李晌:“回局里重新申请一张搜查令。” 常二丙:“马斌给钱了,咱们还来,不好吧。” 李晌点了根烟,幽幽吐出:“你昨天吃了饭,今天还吃不吃?” 常二丙咽了口唾沫,但心里也亢奋起来,他想:“李队胃口真大啊,不过,今天能收一根金条,明天莫非还能再得一根不成,我艹,难怪队里大伙儿平日里都喜欢跟着李队做事啊。” 李晌也不遮掩自己的贪婪,直说:“今天那份儿,是马斌给的。” “但马斌可做不了青狼帮的主,所以,他给的就是点汤汤水水。” “咱们想吃肉,还是得撬开郑肆的嘴,只要撬开他的嘴,咱们就能到肉,而且不止一顿,以后随时都能来青狼帮打牙祭。” “这次的案子就是最好的机会。” “局里正督办的大案子,迟迟不叫咱们支援,八成是没咱们的份儿了,那咱们兄弟这段时间,就只能自个儿找食儿了。” 常二丙彻底听懂,佩服的五体投地:“高啊,李队,您这是要把这头狼训成家犬,钝刀子割肉吃啊。” 李晌摇下车窗,把烟头弹飞出去:“兄弟们跟着我李晌做事,我不说让大家头顶换个帽子戴,但左右得让兄弟们敞开肚皮吃饱不是?!” 常二丙重重点头,他信李队的话,并在心中暗下决定,以后就铁了心跟着李队办案子,李队让往东,他绝不往西。 蓝白车一路向东驶回巡捕房。 …… ——大佬,李晌带着个捕头,又来闹事,被斌哥摆平了。 ——听斌哥的吩咐,我在给郑老大守门,郑老大最近感觉有点癫,女人都玩死几个了。 ——又埋掉一个女人的尸体,自从埋了桐哥后,我天天都在埋尸体啊。 ——大佬,我好慌,我觉得自己处境很危,我好怕我下一个埋的尸体是我自己啊。 清晨。 冯睦睁眼醒来,瞅过手机上四条未读信息。 他觉得马威精神压力很大,说起来话里有点语无伦次了都。 人,是没可能埋自己的尸体的啊,所以,马威他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啊。 至于,马威汇报的几件事,都是只言片语,或者说,马威这个眼位也只能看到这点表象,毕竟不是颗显微眼,观测不到表象背后的核心。 冯睦据此也揣测不出这些事件背后的联系,更可能只是彼此独立的事件? 唯一确定有用的信息就是….. “郑肆癫了?!!”冯睦眼中露出思索,“守门表达的意思有点耐人寻味啊,这算是一种变相软禁吗?” ……. 第33章 伟大的分母功绩,豆沙了 睡前抽了管血。 一觉过去,造血干细胞有没有拼命干活,冯睦不得而知,但保险起见,冯睦又抽了1管血。 以此,保障早上食用度的增长速率不会因为回血而回落。 吃饭,出门。 没有发现跟踪的人,冯睦倒也未多想,只是内心稍感遗憾,本来还想用他来试试[鹤爪功]呢。 脑子里多了10年练功记忆,但毕竟只是音画,缺少真实的触感,让人心里刺挠,特别想抓个活人试一下。 这就像是重复做了10年的《三年模拟五年高考》,笔头都写烂了,就等着真上考场检验一下分数了。 途经47中,校门口盘问的混混人数锐减。 冯睦想:“名单已经缩至50人,的确不用撒网盘问了,以此全部升级为1对1跟踪套餐了。” 一早上,无事发生。 焚烧厄尸3具。 运气正常,没爆黑核。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建神采奕奕的告诉冯睦,他联系上罗辑了。 果然如他所料,罗辑前几天随先遣队下副本,哦不,是进入隐门开荒去了。 拓荒不顺利,那个隐门后的世界被迷雾笼罩,各种科技设备全部失灵,最可怖的是迷雾中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只一天,先遣队便死伤一半。 罗辑幸运的没死,随队退出隐门,虽未有发现和立功,但先遣队的规矩,只要活着从隐门出来,就能拿最低的功绩点。 先遣队把这个叫幸存者功绩点,也叫保底功绩点,有1个点数。 王建兴致勃勃道:“罗辑有功绩点了哎,真羡慕。” 作为空白民,是城市系统判定的人类循环体内产生的废料垃圾,冯睦和王建理所当然的只有1点功绩。 是1点,而非0,象征着城市系统的人性化。 天才的诞生需要海量的人口基数,这是每个人出生那一刻便被赠予的功绩,空白民赞美这是伟大的分母功绩。 是99%的空白民这一辈子唯一拥有的功绩点,此后,这个功绩账户就跟死掉了似的一动不动。 除非,像罗辑那样拿命去搏。 王建很替罗辑高兴,满口羡慕:“只要再下9次,哦,不对,是再有8次,罗辑就能凑够10点功绩点,建档升级成f级公民了。” 冯睦扒拉完4碗有机合成餐,淡淡道:“一次死一半人,幸存的概率是50%,连续9次不死,概率约等于千分之二。” 千分之二,只有高考通过率的十分之一。 罗辑要是有这运气,还下隐门搏什么命呐,直接抹脖子重新投胎去上城不香嘛。 王建脸色瞬间垮掉。 冯睦放下筷子,又严谨的补充了句:“当然,这个概率并不绝对,如果有人在隐门内获得奇遇,千分之二对他而言就不是千分之二了。” 王建再天真,也不会觉得罗辑能获得奇遇,他沮丧的叹了口气。 冯睦端盘子离开了,其实他还有句话未说,那就是果真获得奇遇,能连续幸存下来,未必就是好事。 毕竟,获得奇遇大概率就等同瞒而不报,先遣队里的人又不都是傻子。 下午,又焚烧两具厄尸。 人品爆炸,两具都爆出黑核,都归了冯睦,王建入账200元。 冯睦有时候就在想,怎么每天都有厄尸送来烧,九区一共才多少人啊。 一天几具看似不多,但架不住几乎天天有,日积月累下来,一年少说上千具厄尸了。 相较于,几百万人口而言似乎不算多,但要知道,厄尸可不是谁都能变的,这玩意儿的门槛据说不低,怎么滴,都得是三品以上的武者了吧。 如此细想的话,这个比例就有点骇人了。 “感觉厄尸背后的水有点深呐,但对我而言厄尸是越多越好。” 冯睦才不理厄尸对人类生存的危害呢,他只要自己吃饱就行。 “或许,黑市里专门收取黑核的商人能知道点隐情,不过,知道的少才活得久,我只想知道,黑市商人手里攒了多少黑核了,能打包卖给我吗?” 又是一天工作结束,冯睦忙里偷闲,又操了4个小时锻体操。 [食用度]涨至67.7%] 今晚再肝一肝,冯睦有把握把食用度直接推上75%,照这个速率,没两天一阶食铁者的进度槽就能堆满了。 他得未雨绸缪,提前为下一步打算了。 大概要升[二阶食铁者]了吧,有没有新的变化不说,至少能多出一个新的食用栏吧。 到时候,选什么铁类呢? 继续生铁,还是十锻铁,百锻铁,亦或者…..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 说到底,还是[生铁:塑胚]特性,给冯睦刺激到了。 他本来是愿意慢慢攒黑核,慢慢等的,现在就有点耐不住了,觉得一天天攒忒慢了,想换个便捷的方法。 就相当于,没汲取生铁前,冯睦是个雏儿,不识女人味儿,平时有点涩心,但能忍的住。 汲取生铁,就相当于去洗脚,完成第一滴血。 开过荤和吃素的能一样吗? 涩之力呈指数翻倍啊,已经不光想洗脚了,更渴望去天上人间点自己心仪已久的白月光了。 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就是冯睦的白月光。 下班,离开焚化厂,进了小区入口,又在楼下不远瞥见了两个鬼祟的身形。 一个黄毛,一个红毛,见到冯睦瞥过来,也不躲避,而是表情凶狠的回瞪过来,嘴角还叼根烟。 冯睦避开视线,两个混混发出乖张的笑声。 把自行车锁好,冯睦上楼回家。 他站在卧室窗口,拉开一截窗帘往外窥,两个混混就蹲在楼门洞正对不远,某个卖吃食的商贩推车旁。 一边不付钱吃东西,一边骂骂咧咧的朝地上吐痰。 “不遮掩,而是明着蹲点,这能查到啥,不,不是查凶,而是在用这种方式给我和其他名单上的人,施加心理压力?” 冯睦思忖片刻,想不出来其他的解释。 他合上窗帘,换了电话卡。 一般白天,冯睦会用自己的电话卡,晚上回家后才会换成跟马威联系的电话卡。 ——大佬,斌哥派出了些得力小弟,去跟踪名单上的人了。 手机上果然收到这么一条短信。 冯睦删除短信,没有回复。 他倒未感受到心理压力,只是觉得倒胃口,有点影响食欲。 而,肠胃是最受情绪影响的器官,导致的结果就是冯睦晚上消化速率变慢了点。 直到他既定的睡觉时间,[食用度]才涨至73%。 冯睦阴着脸又肝了2小时,06:00上床的时候,[食用度]终于涨至75%。 “真是该死啊!” 冯睦阖眼入眠,他不知道名单上其他人遇到这种状况会怎么做,但他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豆沙了~ 第34章 大戏拉开,我得引爆开场啊(求追读) 路边昏暗的小平房里。 小雨伞和纸巾落在床边,不通风的房间里弥漫着发酵了的味道。 小姐坐在床边一边穿衣服,一边推搡下睡着的黄毛,问道:“哥,到点了,是续钟还是结账啊。” 黄毛醒来狠狠瞪了眼女人,骂骂咧咧道:“草,给钱给什么钱?” 小姐有点害怕:“不是,哥你昨晚睡了我,要给钱的啊。” 黄毛拿纸巾擦了擦裆,无耻的笑道:“我睡你要给钱啊,那你是不是也睡我了,再说了,一晚上都是老子在劳动,现在腰子都疼,你以为白让你爽吗?” 小姐一脸懵逼:“???” 黄毛系好皮带,见小姐还在发呆,一把狠狠薅住对方的头发,狞声道:“赶紧的,给老子包500块营养费,老子急着出门办事儿。” 小姐不忿,但头皮都快被拽掉,又看见黄毛拴在皮带上的短刀,只能忍气吞声掏了500元。 黄毛抢过钱,哈哈大笑离开:“好好好,老子下次路过再来草你。” 小姐关上门,恨恨咒骂道:“青狼帮的混蛋,连嫖的钱都要连赖带抢,我诅咒你一出门就被人砍死啊。” 10分钟后。 黄毛跟红毛汇合,在街边摊嗦肠粉。 红毛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烦躁道:“也不知道斌哥啥意思,让我们每天把人都盯住。” 黄毛挠挠裤裆:“斌哥怎么吩咐的,我们就怎么做,你是在质疑斌哥的决定?” 红毛连忙摇头:“我就是奇怪斌哥到底咋想的,光让跟着不让动手,要我说直接把名单上的人,全都一股脑绑回帮里不就完了吗?” 黄毛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能被斌哥派出来做事,一是靠凶和无赖,二就是靠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只做事,从不多问。 “做事,人来了。”黄毛用茶水漱口,又吐回杯子里,然后起身大摇大摆的朝冯睦走去。 红毛见状连忙跟上。 街贩老板黑着脸把碗杯收了,饭钱是一个字不敢提。 冯睦蹬着自行车,被黄毛强行拦下,他脸色发白的看过去。 黄毛很满意冯睦没啥血色的脸,只当对方是被他们吓到,一夜都没睡好。 黄毛很喜欢被人畏惧的感觉,他冷声道:“去哪?” 冯睦诚实回答:“去焚化厂上班。” 黄毛把冯睦从自行车上拽下来,自己骑了上去:“走吧,前面带路。” 冯睦扫了一圈来往路人躲避瘟神般的眼神,低着头在前面走。 黄毛摇摇晃晃蹬着自行车,车轱辘一会磕碰路岩,一会儿淌进泥巴里,一副要把自行车弄散架的样子。 比平日足足晚了20分钟抵至焚化厂。 冯睦上班第一次迟到,不光本月全勤没了,还要倒扣100,一来一去月底工资得少500。 焚化厂门口。 黄毛撑腿把自行车踹翻在地上,招招手让冯睦近前,问道:“知道为啥跟着你吗?” 厂内的保安抿口保温杯在冷眼旁观。 冯睦眯了眯眼,心里想着,平时没觉着,今早一路上却都是人,愣是没找见合适的时机,真是扫兴。 但他面上则挤出惶恐的模样,颧骨肌肉都因为紧张而在颤抖:“不知道。” 实际上,这是冯睦在控制脸皮下的骨头,虽然做不到像指骨那般破皮而出,但牵扯肌肉做出些微表情是不难的。 也许,等[塑胚]等级上去了,可以直接透过骨头来变脸,亦或者,干脆在脸上长出一层骨头假面? 可惜本世界文娱产业被武道给耽误了,否则,冯睦扭头杀入娱乐圈,高低能混个小金人。 冯睦,一个被厄尸绊住步伐的影帝。 黄毛冷笑三声,阴着脸恐吓道:“好好想想最近自己都干啥了,我们青狼帮不会无缘无故盯上你的,想好了老实交代问题。” 冯睦愣了下,他觉得黄毛当混混屈才了,应该去巡捕房搞审讯的。 真的,他要不是提前在青狼帮插了个眼,这会儿搞不好真做贼心虚被诈出来了。 见冯睦牙唇紧闭不吭声,黄毛龇了龇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对准冯睦,意思是,我会一直盯住你的。 “几点下班?” “7点。” “下班见,别想着跑,我们知道你家在哪。” “嗯,不见不散。” 冯睦颤着声音答应了,黄毛和红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并未察觉到后者颤抖的声音里,压抑着一丝诡异的亢奋。 保安还在抿保温杯里的枸杞茶,看冯睦的背影流露出怜悯,在想厂里过几天可能又得新重招焚尸工了。 反正已经迟到了,冯睦也不着急。 他慢悠悠把自行车推进车棚,打了盆水擦洗干净。 一边擦,他一边乐呵呵的吐槽:“爱骑啊,爱骑,系统激活任务,你都躲过我的虎口,没想到今天,还是差点被人卸了,早知道,还不如被我吃了呢,是吧~哎,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自行车·爱骑:“.……”我谢谢你哦主人。 早上,王建似乎听说了什么,询问并关心冯睦。 冯睦沉默以对。 王建遂提议他报警:“找巡捕房吧,不对,冯睦你爹不就是捕头嘛,你直接找你爹啊?” 冯睦解决问题的字典里,从来都不存在“找爹”一说,就好像冯矩是被屏蔽的敏感词一般。 遇到问题,他下意识就会排除冯矩这个选项。 一方面,原身毕竟是自杀的,身体内残留的怨怼可能干扰了冯睦的思路; 另一方面,冯睦时刻准备脱离那个家,他不愿意节外生枝,加深彼此的联系,尤其加深与冯矩的因果,各种意义上的好的坏的都不想。 然而, 王建的提议,却像是突然刺亮迷雾的电弧,虽然只一瞬间,但像是突然让他窥见了一眼全貌,似乎隐隐想明白了什么。 “正面跟踪,持续施加压力,又都是底层弱势群体,正常思维下,不就是应该找巡捕房吗?” “像我这种想靠自己,靠杀人解决掉一个帮派的,才是异类思维吧。” “所以,这才是马斌的目的?” “以名单为导火索,挑起巡捕房对青狼帮下手,之所以把我挑入名单里,除了凑巧外,还因为我是巡捕房的家属,更容易激怒巡捕房。” “所以,马斌想让巡捕房来次专项打击的扫黑除恶,他图什么,他不是青狼帮的二头目吗?” “哦,明白了,就是因为他是青狼帮的二头目。” 虽然还有些细枝末节没摸清,但大体上,冯睦基本猜出来了。 “真是导了一出好大的戏啊!” 冯睦心头感慨,同时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再无一丝担忧。 看不清局势的迷雾处处杀机,因为你不知道暗箭会从哪里射来,但若窥破了,你就成了暗处挽弓的猎手。 而且会是藏匿最深,最不引人注意的那个。 搭好的戏台子,有主角,有配角,有丑角,有龙套…..又怎么能少得了真凶的戏份呢?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系统的影响和蛊惑,冯睦忽然就觉得骨血内不安分的因子在躁动。 “少了真凶,这出戏就不完整了,我得登台亮相引爆开场啊~”他想。 第35章 你觉得这里埋什么比较好? 下午七点。 下班后,王建忧心忡忡的跟冯睦告别,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生怕这一别就成永诀。 冯睦冲王建挥手告别,走回焚化间。 烧完厄尸,关闭火炉的房间里,空气尚残留着诡异的肉香,能够激起人的食欲。 冯睦从口袋里掏出把铁珠捏成齑粉灌入嘴里。 外面,上城屁股灯还亮,正是下班人潮汹涌的时候,焚化间内温度不冷不热,正适合赖着操会儿锻体操。 [食用度↑↑] 冯睦心无旁骛,忘我的操着锻体操。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焚化厂门口两撮毛在冷风中凌乱。 红毛:“那小子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提前跑了吧?” 黄毛阴着脸,冷哼一声:“再等等看,也可能是躲里面不敢出来了。” 1个小时后。 焚化厂的工人都陆续走空,就剩三两保安站在门口。 黄毛啐地上口浓痰,耐心耗尽,他狞着眉毛带着红毛往焚化厂里走。 保安拦住他,不让进。 黄毛作势欲硬闯,保安放下保温杯,抽出电棍,滋啦的电弧闪耀。 黄毛没想到区区一个保安竟敢拦自己二人,当场就要红温。 保安沉声道:“冯睦没出去过,你们要找他,只能在外面等。” 阻拦是保安的职责,关系饭碗,保安不可能让路;但说明冯睦还在里面,是做人的智慧,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黄毛又瞥了眼滋啦闪烁的电棍,冷笑着退后,咬牙切齿道:“继续守着,我不信他能一直不出来。” 红毛点头,心里打定主意,等会儿一定要把满腔愤怒倾泄到冯睦身上,让他明白什么叫红发不可辱。 2个小时后。 两毛烟盒里的烟都抽完了。 “我们堵在门口,他可能不敢出来,要不咱们藏一下?” “麻痹的,有道理啊。” 两毛离开焚化厂门口,藏入路边的草丛里。 别说,他俩还有点脑子咧~ 而,随着他俩藏入草丛,忍辱喂蚊,上城屁股灯暗下来,远处果然传来自行车轱辘嘎吱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把耳边嗡嗡的蚊子声都压下去了。 “两毛走了?” “真是的,我就晚了一会儿而已,说好的不见不散呢?” “我就不该高看混混的诚信啊。” 冯睦内心不爽,莫非今晚又让两毛逃过一劫? “站住!” 草丛里,忽然跳出俩壮汉,一红一黄在夜幕下煞是醒目,像饥饿时端来的一盘西红柿炒蛋,令人唇齿生津。 冯睦咽了口唾沫:“你们没走啊?” 红毛单手捋发,叮肿的眼睛凶光毕露:“现在晓得害怕咽口水,晚了。” 冯睦从自行车下来,低头眼睛不敢与之对视,只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颤声道:“等等,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吧。” 两毛同时愣住,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冯睦觉得这块草丛,距离焚化厂还是近了些,还是得再寻个僻静之所。 他抬起头,控制脸骨牵动肌肉,做出惊惶之色,瑟瑟发抖道:“你们下午不是说,只要我告诉你们我最近都做了什么,就放过我吗?” 黄毛和红毛对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同时一亮。 就听冯睦非常诚恳的乞求道:“我带你们去看我的秘密,我把它埋在不远的地方了。” 意外之喜来得太突然,两毛登时气血上涌,呼吸都变急促了。 卧槽~ 斌哥教我们的话术牛逼啊,这小子好像真被唬住,要诈出点什么来了啊! 冯睦把两人仿若中大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道上钩了,遂转身,慢吞吞的推着车子往前走。 两毛赶紧跟上,甚至还迫切的催促了句:“别墨迹,走快点带路。” 人要赶着死,冯睦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偏,东拐西绕到一片无人地。 “小子,还多远?”黄毛有点不耐烦了,倒不是起疑,只是觉得走的远,脚底板累了。 “快到了,就在前面。”冯睦说着脚下不停。 又走了1刻钟,红毛上前拽住车把手,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语气狠厉:“到底在哪?” 冯睦松开车把手,他扫了一眼四周,入目所及是高矮不一的灌丛,高能没过半腰,再远处是被黑暗吞没的烂尾楼。 四周除了风声虫鸣,不似有人,只有他们仨儿。 冯睦转过身:“就这儿了,我觉得挺好,你们觉得呢?” 红毛狐疑的扫了眼四周,问:“这里是哪,什么我们觉得好不好,你埋的东西是什么,具体埋哪个点了?” 冯睦仰头,望了眼上城屁股陆续熄灭的灯光,再随手指了下两人脚底,咧嘴露出满口白牙。 “埋的东西不就是你们俩吗?” 阴森森的声音传入二人耳朵里,两人后颈汗毛陡然炸立,再看眼前的小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惊惶,那病态的惨白上分明布满狠毒凶戾。 红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冯睦单手握爪,摆出个怪异的起手式。 红毛连忙松开车把,踉跄后退,哪里又能快过破空利爪。 鹤爪功第三式·裂空指。 遵循脑海和肌肉的记忆,十年间千锤万锻的指钩划裂空气,发出尖利的嘶鸣,就如同他修炼入门时,从盆面掠过,钩住铁珠一般。 就那样轻轻的一钩,顺势回拉。 红毛后撤的脚步便刹住,惨叫一声,整个人重心失稳朝前摔,却是肩膀破开血洞,被一根指头扎穿锁骨倒钩,鲜血喷涌滋满一脸。 红脸配红发,是死亡的味道! “有点弱,不够练手。” 冯睦不理会红毛的惨叫,指钩拧住骨头,顺着骨头缝儿一扯。 曾经,张桐就想这般炮制冯睦,可惜他功亏一篑,死了,如今,冯睦使用相同招式,用在了红毛身上。 鹤爪功第六式·剖骨。 红毛躲不开,挣不掉,真正诠释了力弱骨软,退一步便要落个身残近死的惨状。 骨头扯裂肌肉,肌肉扯裂血管,肩膀连着脖子被扯个豁口,血肉模糊好不骇人。 “不退,退了就会像他这般,我以后死都不退!” 冯睦心里暗暗发誓,自觉战斗经验猛涨一截,然后转身,使出鹤爪功第二式·蜻蜓掠,直扑向从腰间拔刀,勃然色变的黄毛。 黄毛瞥着红毛的惨状,心脏狂跳,怒吼:“我们下午只是吓唬诈你的,小子,你反应不用这么过激!” 冯睦充耳不闻似的,脚下连踩两步,食指和中指透出慑人心魄的黑紫。 鹤爪功第二式名叫蜻蜓掠,听起来人畜无害,点水无声,实则风声鹤唳,是专门剜人眸子的歹毒招式。 “我知道你们在诈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打死我,不然,我就打死你。”冯睦冷着声音,一心一意要索人命。 第36章 我是真凶,要两份片酬很合理吧 就像两毛给他制造心理压力一般,虽然没用,但冯睦这会儿就是要如数奉还。 不是小心眼儿,只是想再激一激黄毛。 试招嘛,总得要个像样的对手,效果才强,经验值才能给够啊。 一指废掉红毛,冯睦专心对上黄毛,自觉游刃有余,不免就有些失望。 黄毛带给他的压迫感远不及那晚张桐的二分之一,倒不是黄毛太弱,而是…… “鹤爪功威力够足,而且我今天没有犯错,一步不退之下,我的打够凶够恶,是我比那晚强横太多!” 冯睦在战斗中感悟,又因感悟打的更凶恶。 黄毛心中恶寒,仅剩的一颗眼死死瞪住,另一只眼窝豁出狰狞口子,半颗碎裂的眼球陷在骨头里。 是他打的不够凶吗? 不是,困兽犹斗激起凶性的他打的也足够凶,但最终不敌冯睦凶。 但, 绝不是因为他胆怯,而是因为….. 黄毛咬牙硬扛冯睦一爪,肚子上瞬间被挖掉大片血肉,腥臭的肠子都要淌出来了。 以此为代价,黄毛施展短刀招数,在方寸间一瞬刺出三刀,分别戳向后者的下阴,肚脐,心口。 然后,第一刀被提腿撞膝磕开,在后者膝盖上扎出个血口子,骨头都没破。 接着,第二刀被指钩弹开,刀刃削掉对方食指一层肉,然而,露出骨头的指钩咬起人来更凶了,真是活见鬼。 最后,第三刀,终于毫无阻拦桶中了,但却像捅进一层铁壳里,裂开的皮肉下竟擦出金属火花。 黄毛能肿么办,以伤换伤,换来的是自己真伤,对方假伤,是自己鲜血淋漓,对方生龙活虎还满脸不满。 这特酿还怎么打,黄毛也很绝望啊。 问题是凶不凶的问题吗,对方是仗着防高血厚硬赖啊,他能不退,他敢不退吗? 冯睦却不这么觉的,他完全觉的是自己领悟了战斗奥义,只要他一步不退,够凶险的平a上去,那退的就是别人。 “凶险的意思就是,只要我够凶,险就都是别人的!” 冯睦越打眼神越亮,越打越来劲,越打越坚定自己的信念,只觉得战斗经验噌噌噌坐火箭似的往上窜。 “别停,别退,来啊。” “退就是死,冲上来干死我你才能活,越是残血越要搏命反杀啊。” 身上到处在流血,黄毛都被染成红毛,耳边充斥着对方凶狠澎湃的话语,黄毛整个人都麻了。 他这是在给我加油,他人还怪好的咧……个屁啊~ 下一秒,黄毛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扔掉刀子,双臂张开,视死如归道:“不打了,你杀了我吧。” 战意正酣的冯睦手中动作一僵,表情如同吃了颗苍蝇屎。 不是,你求生欲望有点弱啊,你学学旁边的红毛,脚筋被钩断了,就剩一只手,还在奋力爬行,都爬出去十来米了。 冯睦有点扫兴,施展鹤爪功第十三式,终结式·碎心爪,处决掉“架势槽崩溃”的黄毛。 夜幕静谧,风中传来的,心脏被五指攥碎,从指缝间淌出汁水的声音,让红毛停住爬行,惊恐的回头。 远处一具身体直挺挺栽倒在地,发出扑通声。 近处,被血弄脏的帆布鞋映入眼帘,带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红毛僵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差点就爆了,他僵硬的转动脖子,看着满手鲜血的冯睦蹲下来。 “你比那个黄毛求生欲望强。”冯睦说。 红毛想求饶,嗓子眼儿却好似被堵住了似的,不知道说啥。 冯睦伸手从红毛身上摸出个手机,递到对方面前,淡淡道:“给你们斌哥打个电话,我有点事和他聊聊。” 红毛费力的翻个身子,找到一个号码拨通出去。 嘟嘟嘟拨号时,红毛壮着胆子问:“我们都是听斌哥的话做事,你能饶我一命吗?” 冯睦不喜欢撒谎,他诚实道:“看你表现喽。” 红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 电话接通。 红毛声音沙哑而颤抖:“斌哥,是我红毛,有人想跟你通话。” 血玫瑰酒吧,听着电话那边的颤音,马斌稍显错愕,随手抽出放在一边的名单,扫视一眼。 确认红毛这两天跟踪的人叫冯睦。 马斌语气没波澜:“谁找我?” 红毛咽口唾沫,愣愣的看着冯睦,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假话。 冯睦控制喉骨挤压声带,让声音带上嘶哑:“看我干嘛,快告诉你们斌哥,我是谁。” 红毛这才结结巴巴的对着话筒道:“斌哥,他是冯睦。” 话筒沉寂了1秒,问道:“黄毛呢?” “死了!” “哦~” 话筒内又是一段沉寂,马斌没吭声,红毛也不知道说啥,冯睦也不着急,都在等待着。 电话那头,马斌瞳孔微微缩了缩。 他了解帮派里每个小弟的性格,黄毛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所以不太怕死,如果现在通话的人是黄毛,那话里的可信度能有三分。 可换成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红毛,一个字都不能信,甚至得都反过来听。 他俩去跟踪冯睦,然后被冯睦杀了黄毛,又逼红毛给自己打电话,告知自己杀人者就是冯睦? 是冯睦脑子瘸了,还是当他马斌是痴线啊。 半晌,马斌重新对电话说道:“拙劣的谎话,你究竟是谁?”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红毛一脸惊愕,冯睦咧了下嘴,嘶哑道:“我是冯睦啊。” 说罢,似乎怕对面不信,冯睦用削掉皮的指骨抵住红毛的脖子。 红毛惊恐万分,声音都变形带着哭腔:“斌哥,他就是冯睦,我没骗你。” 殊不知,红毛愈哭喊,马斌就愈不信,他冷笑一声:“你再不说你是谁,我挂电话了。” 冯睦从红毛手里捏过电话,无奈道:“嘿,这年头说真话就是没人信。” 马斌沉默不吭声。 完美~ 冯睦的嫌疑被大家心有灵犀的摘除掉了! 冯睦这才长叹出口气,吐出真话:“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说你在到处派人找我?” 马斌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眉头微蹙:“你是?” 冯睦嘿嘿冷笑:“郑航是我杀的,张桐也是我宰的,你说我是谁?” 马斌心里已经隐约猜测出来,闻言并不吃惊,而是道:“好胆,我们青狼帮都在找你,你竟然还敢跟我打电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冯睦瞥了眼脑子已经宕机,满脸呆滞的红毛,继续说:“我想做的事和你一样啊,斌哥。” 马斌:“我想做什么,我只想抓住你。” 冯睦语气轻蔑不屑:“别演了,你真正想要的是郑肆死,巧了,我也想让郑肆死。” 红毛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恨不得把耳朵都埋进泥土里。 电话那头,马斌瞳孔缩成针尖,他断然否认:“你诬蔑我,我对郑老大忠心耿耿。” “呵呵——”冯睦不屑的撇下嘴角,戏谑道,“那我打给郑肆?” “郑老大凭什么信你?” “我用郑航的手机打,他就信我是真凶了,然后他就知道,你的名单里全是居心叵测。” 马斌使劲攥住手机,意识到对方知道的远比自己以为的更多,他语气变冷:“你是杀死郑航的凶手,我是青狼帮二头目,郑老大会信你不信我?” 冯睦语气平静:“无所谓,我不要他信我,我只要他不信你就够了,怎么样,要我现在就打过去吗?” 死一般的沉默。 足足半分钟后,电话传来声音:“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帮你杀了郑肆为王薇复仇。” 这话里藏着试探,冯睦却不否认和王薇的因果,他就像是真心想要替王薇复仇一般,语气森然: “郑肆当然要死,但除此之外,我还要……” 开玩笑,郑肆死不死,冯睦在乎吗? 嗯,他在乎,郑肆还是死了好。 但, 马斌戏台子都搭好了,郑肆铁定是会被马斌阴死的。 既然如此,这叫团队合作的成果,哪能计入报酬呢~ “虽然是你搭好的戏台子,但我也加入演出了,而且一人分饰两角,拿份天价片酬很合理吧~” 冯睦这般想,狮子大开口报出的片酬,让电话那头的马斌恨不得把电话攥碎了。 ….. 第37章 继承奖励:舌根死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马斌觉得手里的电话,好像变成了一只狰狞的血盆大口,囫囵一口他半个脑袋连带脖子都被含进去了。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不似人类的声音,而是魔鬼正在吞嚼他的血肉。 “…….就这些,青狼帮家大业大,应该不差我这点吧。” 电话仿佛听不见马斌变粗重的喘息,笑呵呵的询问着。 等了十来秒,马斌才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澎湃的杀意,说:“你要的东西太多,我得准备一下,大概需要一周。” 冯睦眯了眯眼,结合马威这两天给自己传递的线报,心里有谱了:“一周后,就是郑肆的死亡时间。” 准备东西哪里需要一周? 马斌分明是要紧锣密鼓的用这一周搞死郑肆,然后上位。 届时,自己要是傻乎乎的去领片酬,你猜接下来的戏会怎么拍? 冯睦却不戳穿,而是代入“复仇者”的真凶身份,恨声道:“好,动手的时候回这个手机通知我,我要亲手宰了郑肆。” “好!”马斌在电话里应下,心里则是冷笑连连。 冯睦忽然又警觉了几分的样子,警告道:“千万不要想着挂电话后调查我的身份,我这个人胆子小,应激反应比较重。” 马斌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但闻言便消了念头,说:“我们是有共同目标的人,为彼此保守秘密是合作的基础。” 冯睦听懂暗示,哈哈大笑:“你放心,只要你不动歪脑筋,我不会给郑肆打电话的。” 通话至此,便可以挂断了。 冯睦却未着急,而是瞥眼看向满脸惊惶,恐惧中带着一丝期待的红毛。 也不知道他是在祈祷冯睦言而有信放过他,还是在希冀斌哥能在电话里救他一命。 冯睦笑着对电话里说出最后一句:“你的红毛小弟爬不动了,你要不要派人来接他?” 冯睦一边问,一边点开扬声器。 扬声器掺点电流的杂音,让声音愈发透着冷酷:“杀了吧,两个人的秘密被第三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嘟嘟嘟….. 扬声器里最后一个音节尚未落到地上,电话就被挂断,真是一秒都不拖泥带水。 红毛脸色煞白,嘴巴张开成窝型,打颤的舌根吐不出字,只有绝望的眼泪和鼻涕流入口中,在替他无声的呐喊。 “你瞧,不是我不想放过你,你们斌哥铁了心要灭你口啊~” “别哭,表情太丑陋跟红发不符。” 冯睦指尖轻柔的抚过红发的脖子,像个仁慈的好人在他耳边悲悯。 “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怪我,去了下边,阎王爷簿上记得登记要你命的是马斌。” 红毛喉咙被割断,想说话,吐出嘴的全是血,他认真的看着冯睦,眼睛里对他的恨意明显变少了。 众所周知,恨意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偷偷转移。 红毛一直到气绝人亡,眼睛都死死瞪着合不上。 冯睦很体贴的等红毛咽气了,才用双手刨豆腐似的,在地上刨出个坑,把他和黄毛合葬在一个穴里。 做人主打一个言而有信,说要在这埋了你,就绝不让你暴尸荒野。 他真的,我哭死~ [你残忍的杀死了两个人。] [一个被你虐的求生欲崩溃。] [一个满心求生却为你所杀,却在临死前转移了对你的仇恨。] [你不光杀人,你还玩弄他们的感情,你做的忒棒了~] [你好像摸到了一点点反派的精髓,继承进度获得轻微上涨!] 一边刨土埋尸,一边视网膜上就弹出提示框,让冯睦的良好心情指数下降了一格。 冯睦:“.…..” 他就是想单纯减轻一下杀人的罪孽感,这不是很符合人性吗,怎么到了系统嘴里,就被定性成玩弄死者的感情了? 这系统有毒吧,诬蔑成性? [不仅仅是杀人,你还懂深谙谎言的艺术。] [你把真话伪装成假话,用满口真话为自己脱掉嫌疑。] [你把假话伪装成真话,用满嘴假话掩饰了自己的身份。] [你用一个假秘密换取了别人一个真秘密,在你的嘴里,真与假的界限被颠倒了。] [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真相成了一块橡皮泥,被你随意揉捏成你想呈现给世界的样子!] [在撒谎这件事上,你领先了世界99%的反派,我真为你感到骄傲,继承进度获得略微上涨。] 冯睦:“???” 冯睦脸色诡异,系统貌似在情真意切的夸赞自己,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却高兴不起来呢。 系统诬蔑成性,我撒谎成精,我俩果然绝配? 冯睦叹了口气,在心底对系统幽幽说道:“作为一个反派系统,请你以后说话不要这么诚实,ok?” 系统并未给出回应。 只是又弹出几行结算——[[游戏继承度上涨,本次继承度上涨至3%] [当前奖励已发放,奖励已送达!] [祝玩家游戏愉悦……] 行吧~ 只要你持续给奖励,你的诬蔑,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些许委屈,我咬咬牙都咽回肚子里啦。 冯睦埋好最后一坯土,看着结算提示,喜上眉梢:“显示奖励已送达,那就又是可以直接作用于自己的喽。” 脑海中的人物三维立绘头顶,亮出一个黑色的感叹号。 点开,感叹号化作无数符号,密密麻麻的像蚂蚁一样涌入立绘的脑袋里。 耳朵里传来不似人类的低语。 [你继承了一项邪神秘术——舌根死咒!] [舌根死咒:极为歹毒的血咒印,被你种下此咒之人,不可泄露你的信息,否则会全身溃血而死。] 冯睦消化掉脑海中多出的邪恶知识,心想:“有点像上辈子某个动漫里的玩意儿啊,发动效果更阴毒恐怖亿点点而已。” 虽然这次的奖励,不能直接提升战力,但实用性还是很强的,冯睦很满意。 舔舔舌头,冯睦又忍不住吐槽了句:“继承度2%和3%的奖励已到账,1%的奖励还在路上,也是见了鬼了。” 必须要提一嘴的是,如今,冯睦的心态已然巨大转变,他已经不太想签收[继承度1%]时的奖励了。 无论它是迷失了,还是迷失了,它最好是迷失了。 冯睦现在不怕它迷失,反倒就怕它某一天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猝不及防的给他来个巨大的惊喜?!! 第38章 都想喝我血是吧 冯睦挖坑埋尸仇恨转移的时候,马斌挂掉电话也未闲着。 他先是把对方勒索的东西,全都用笔记录在记事簿上。 他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哪怕他根本不打算守信,想着黑吃黑杀人灭口,也会照样把东西全准备好。 盯着记事簿上看了一会儿,马斌眼瞳中露出些许狐疑:“不连号的现金和融掉的黄金,我都可以理解,可是索要黑核是为什么呢?” 黑核,马斌了解不多,但也有所耳闻,是厄尸焚烧后留下的脏东西。 马斌蹙了蹙眉:“没听说这玩意儿有什么特殊价值啊?” 马斌心头存疑,但那人信誓旦旦说,黑市有专门收购囤积的,那他就派小弟去黑市寻摸回来就是了。 “100斤要的还挺多,是跟邪祭有关还是说……” 马斌心思敏锐,当即就联想到学校仓库里被砸烂的邪恶祭坛,总之,这事儿他记在心里了,等解决了眼下的事情之后,他会探寻下黑核的秘密。 马斌又想:“所以他撞上黄毛二人,既是巧合,也不是巧合。” 马斌拿起名单,又瞅了眼冯睦的信息,上面清楚记录了,冯睦退学后就进了焚化厂烧厄尸。 “黄毛二人是去跟踪监视冯睦,所以出现在焚化厂附近。” “真凶则是可能是想收购黑核,是故也出现在了焚化厂附近。” “甚至有可能,真凶就从焚尸工的手里收过黑核。” “因缘巧合,黄毛二人的行动落入了真凶眼里,被他猜出了些什么,然后打给了我,伪装成冯睦应该是他临时起意,所以撒的谎才如此拙劣。” 马斌在心头把线索都串联起来,他现在都严重怀疑,若让人立刻把冯睦绑回帮里盘问,说不定,就能直接问出些凶手特征。 当然,马斌并不怀疑冯睦与此事相干,他只是觉得,真凶有极大可能向冯睦收购黑核,冯睦或许见过凶手的真面目。 这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的瞬间,马斌就又立即掐灭掉。 “不能动冯睦,甚至黄毛二人死后,也不要再派人去了,以防凶手怀疑我在调查他,狗急跳墙。” 马斌疑心病很重,所以以己度人,他觉得凶手很可能会在暗处通过监视冯睦,来间接观察自己的动作。 验证自己是否遵守信用没有去调查他的身份。 “所以,冯睦这个名字,也是凶手故意抛出的诱饵,是试探的陷阱。”马斌心思电转,冷笑一声,“真是个阴险的家伙啊。” 如此,马斌拿起名单,用笔把冯睦的名字从嫌疑人范围里划掉。 马斌舔舔干涩的嘴唇,阴险的想道:“左右名单上还剩50个,分量绝对足够刺激巡捕房的神经,就现在划掉一个巡捕房家属,也只是少添一把油,但火照样能烧旺起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原定计划是要7天后,他来刺激郑老大亲手点燃这把火。 方法他都已经铺垫好了,只要郑老大限定给自己的期限一到,他就拿着名单去请罪,说查不出凶手,只锁定一份50人的名单范围。 然后再诉苦委屈,把锅甩到巡捕房副队长李晌头上,说处处受其阻挠警告。 然后,再添油加醋,郑老大在酒精的刺激下,情绪必然彻底失控,发疯似的让帮内小弟把名单上的人都绑回来挨个盘问,以最原始的方法揪出杀他儿子的凶手。 届时,郑老大取死有道,他马斌就可以撺掇脸皮被摔在地上,同样怒不可遏的李晌,跟郑老大来一场狗咬狗似的恶斗。 结局就是,郑老大惨死,他马斌不得不站出来收拾烂摊子,翻身上位,并借郑老大的死,跟李晌建立更进一步的友谊。 这个过程里,虽说他可能在请罪那日,会遭受些皮肉之苦,但,对比收获而言,那点伤痛太值得了。 马斌自觉设计的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局中的几个重要角色,也都在完全按照他设计的剧本在走。 可他属实没料到,局外的真凶,竟然不请自来,彻底打乱了自己的布局。 在马斌的这出局里,最不重要的就是真凶,这只是他搭台的幌子,怎么现在就跑出来把自己当个角儿似的,要登台唱戏了呢? 马斌越想越气,有种被迫给人加戏改剧本,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戏的节奏都得提速起来。 从一步一个脚印踩的夯实,到屁股着火的跑起来,无疑是加大了马斌的操作难度。 至于说,能不能把整个计划原封不动的提前7天。 马斌不会犯这种蠢,炖一锅汤火候不到,就提前端桌,不会出好味道的。 这跟屎到肛门去蹲坑,和提前去蹲坑是一个道理,以马斌对郑老大的了解,后者现在看着暴怒,每天玩死个女人,实则理智尚存,远不是屎到肛门的失控感。 什么时候,守门进去清理的小弟被弄死一个,才差不离呢~ 大抵,还得再磨蹭一周,可惜,真凶的乱入,让马斌不敢继续等候发酵了,他必须提前把汤端上桌了。 不然,他怕有人帮他把锅盖子掀了啊。 不会真有人相信一个杀人凶手的诚信吧~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借由另一个人的口,替郑老大向我和帮里发布绑架50人的命令了。” 马斌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冷静的想出解决办法。 马斌虽然未通过高考,他武道资质一塌糊涂,但他文化成绩不错,且一直很喜欢读书。 所以,他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在新纪元以前,更古老的古代纪元,被称作“假传圣旨”。 “而且,假传圣旨的人,我一早就安排到郑老大身边了,不是吗?”马斌自言自语的反问,嘿嘿冷笑,眼底一片戾色。 当然,不是今天,今天才仓促,怎么的也得留出两天做最后的准备。 duangduangduang…..敲门声。 “斌哥,巡捕房那个副队长李晌又来了。”心腹小弟钱浩黑着一张脸走进来。 马斌脸也是一黑,刚平复的情绪又噌噌窜起邪火。 他冷笑一声:“这是都想吃青狼帮的肉喝青狼的血啊,只不过一个是一锤子买卖,往狠里砍,另一个是每天割一点,把咱们当长期饭票了。” 钱浩同仇敌忾,又愣住:“啥意思,咋还有一个?” “合着我马斌图谋上位,就是为了喂饱两只豺狼,我就图一虚名乐呵是吧?”马斌心底在滴血,但为了长远,他忍痛挤出笑脸。 贪婪点好啊! 只有都贪婪,他才有机利诱他们彼此嘶咬,然后他才能上位做那个拿刀分肉的人。 马斌笑着去见李晌,出门前对钱浩吩咐道:“你去趟黑市,替我找找做黑核生意的商人,找到的话……” 马斌给钱浩塞了张银行卡,然后又拍拍后者藏在腰间的短刀,附耳叮嘱了几句。 第39章 利用,补上漏洞 冯睦回到家已经临近12点。 王秀丽今夜还未睡,坐在客厅忧心忡忡的在等他。 她晚上下楼去超市买中和剂回来的时候,听一个关系好的大姐偷偷告诉他,自家儿子好像在外面惹了啥麻烦,被青狼帮的两个混混纠缠上了。 那大姐是摆摊卖合成罐头的,她老公是推车卖肠粉儿早点的,说的时候还啐了两句,骂那俩混混一共吃了5碗肠粉儿,没给钱。 王秀丽到家后,给冯睦打电话,无人接听。 又给冯矩打电话,无人接听。 最后只得给冯雨槐打电话,无人接听。 冯睦在去杀人的路上,电话贴心的调整为静音模式了。 冯矩在跟队监视几个,在他眼里已经被贴上死人标签的极恶分子,电话统一上缴关机了。 冯雨槐在作死,她最近跟年级武道成绩前几的几人厮混熟了,一起建立了个小社团,这几日心血来潮,夜晚在校外乱晃,以期待能撞大运似的,撞上5个暴露的极恶组织的外围成员。 之所以希冀是5个,是因为跟她们人数匹配,功劳也好分配。 冯雨槐没静音,没关机,她只是不愿意在其他社员面前,使用自己老款过时的丑手机罢了。 冯睦进门,就看见王秀丽坐在沙发上,抱个手机在怔怔出神。 “你回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晚?青狼帮的混混把你怎么样了吗?”王秀丽醒神过来,连珠语似的问道。 边说她边拽着冯睦上下打量。 外衣破了些口子,那是冯睦把沾到血布料撕掉了。 鞋面很脏落的灰,挖坑埋尸难免的。 右手食指裹了条烂布子,隐隐渗出点血,这是拿指钩卷刃被削了皮,是真伤了。 王秀丽不由分说解开布子,看着裸露出半截的森白指骨,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们打你了,还把你指头肉割了?” 王秀丽声音哽咽:“他们为什么打你啊,不行,你这几天别出门了,就待在家等你爹回来。” 冯睦注视着眼前给自己缠纱布的母亲,闷声道:“不用了,是个误会,已经解决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见冯睦不愿说,王秀丽抹抹眼泪,不依不饶的追问。 冯睦无奈,只得道出些东西,好让王秀丽知道儿子为何会卷入事端里。 一句话总结就是,青狼帮头目死了儿子,就觉得47中的学生都像凶手,跟个疯狗似的到处咬人,突出一个莫名其妙。 “我跟他们解释清楚了,后来那两个混混又去纠缠一个跛脚男人,应该不会再找我了吧~” 冯睦用一个模棱两可的疑问句结束了对话,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王秀丽哪里能安心,听完冯睦的解释,又惊又怒,一颗心好悬没卡在嗓子眼儿。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冯矩。 她儿子怎么绝不可能杀人,她儿子虽然资质废了点,但平日最老实木讷,绝不可能犯罪,更遑论杀人。 哦,对了,冯睦刚才提到了15号晚上。 那天晚上他回来稍晚一些,冯矩和冯雨槐恰好不在家,自己又早早睡了,所以….. 时间隔得稍久,王秀丽想了想才回忆出点印象,她好像确实不清楚冯睦那天几点回来的。 “不对,那天我亲眼看着冯睦进门的,只比往常稍晚了一点点而已,以后要是有人问,我都得这么回答,包括冯矩。” 王秀丽使劲揉搓太阳穴,眼神坚定,她不是替冯睦遮掩撒谎,她只是觉得如此回答,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也省的冯矩到时候因这事儿,又无端斥责冯睦,让这父子俩的关系愈发疏离。 冯睦关上门,倚在门边站了会儿。 对于稍稍利用了下王秀丽,冯睦内心稍感歉意,毕竟,这个原身的母亲,是家里唯一真心在乎他的人。 虽然,王秀丽也更关切冯雨槐和冯矩,他只能垫底。 但,这无可厚非,这个情,冯睦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他会偿还给王秀丽的。 这个家里,他唯一需要真正偿还些许恩情的只有王秀丽一人而已。 “巡捕房早就定案凶手,青狼帮那边也快解决了,再把之前落下的不在场证明补上,又抛出了跛脚真凶。” 冯睦思忖一阵,觉得至此,这件案子就算是把所有可能得漏洞都补全了。 以后,无论再换谁来查,也很难再查到自己头上了。 虽然,冯睦并不觉得,等解决掉青狼帮后,日后还会有别人再来翻这个案子,但,他生性谨慎,依旧提前把补丁都给打上了。 坐在桌前,照例复盘今日的行为,总结并反思。 笔尖在纸上沙沙沙的落下,一个个“自我评估项目”后面都打上√,代表冯睦对今日的表现很满意。 无论是计划目标,还是最终结果,还是过程中的突发处理,他今天都做的堪称完美。 除了...... 冯睦捏攥笔头,目光些许迷茫:“我既然猜出了马斌的目的,我本可以采取更保险的办法,置身事外来看戏的,我怎么那一刻就浑身躁动,满脑子都想着参与进去搞事情咧?” 再复盘来一遍,冯睦绝不会选择跟马斌通那通电话。 虽然收获很大,但直线拉高了风险系数,而且贼拉仇恨。 冯睦脸色一沉,他拉开抽屉,里面几根针管整齐排列。 “因为每天都抽血,导致我体内的血量就没满过,[狂血]在24小时持续工作,我的理智,或者说我的心性潜移默化中,在亿点点改变着。” 冯睦寻觅到罪魁祸根——[狂血]! “无事的时候,我纯善的本性和理智能压抑住这种影响。” “可一旦发生战斗,我就会控制不住的像变了个人,我那个时候刺激黄毛,不是在说假话,我好像真的有一点希望对方丝血反杀了自己啊~” 冯睦细细回忆战斗时内心的病态,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我希望对方的攻击更猛烈点,让我遭受更大的创伤,我渴望自己的皮肤和肌肉被创裂,渴望血管撕开,渴望鲜血源源不断汩涌而出,直至身体内就剩一滴血。” “因为,那是自己最接近神明的时候,身体在本能的渴望着,哪怕代价是一秒后就死去。” 这一次的战斗,让冯睦对[狂血]的理解更深刻,他脸色一阵阴晴变幻。 “所以,当发现有搞事的机会时,我才抑制不住的亢奋了,因为,[狂血]拒绝平静,天生就追求危险和死亡。” “唯一能令我安心的是,就算受[狂血]影响,我在战斗中不会放水,不会故意去受伤流血。” “等一下,我选择不退,硬碰硬死磕到底的凶险打法,真的是一丁点都未受[狂血]的影响吗?” 冯睦思维僵了一瞬,他视线缓缓凝聚在[狂血]上。 心里直泛嘀咕:“玛德,[狂血]这个词条有亿点点邪性啊~” 第40章 词条邪性,不会是活的吧 其实何止[狂血],[食铁者]和[盛宴]同样有亿点点邪性的。 [食铁者]不止一次,让冯睦从噩梦中惊醒,以为自己变成厄尸了。 而且,他最近焚烧厄尸时,总觉得那些丑陋恐怖的厄尸,没最初那般难看了,他甚至能分辨出哪个厄尸长的更眉清目秀一点。 细思恐极啊,有木有~ 就像是人类很难分辨出哪只蜘蛛长得更秀气,你要是能分辨出来,提醒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成分组织。 还有,最后一直尚未撕开“包装膜”的[盛宴]。 冯睦几次受伤,都强行抑制住吸血回复的冲动,是他不想吗? 不, 他只是本能的在恐惧。 [盛宴]:同类的血液充满诱人的芬芳,吞噬他们吧,你将得以永生~ 想想吧~ 吞噬同类的鲜血,会不会得以永生,冯睦不确定,或者说,他不确信,需要吞噬多少同类的鲜血才能永生? 一个,肯定不够。 十个百个,也寒碜了点吧。 成千上万,也许够了,也许还是杯水车薪呦。 毕竟,永生啊,换算成数字就是无穷大,那是比一个世界所有人类寿命叠加起来,都要大的数字啊。 永生等式的另一端,需要多少血袋子,冯睦不得而知。 但他能够预见的是,只要他吸了第1口血,他就再也不可能停下来了,只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向深渊滑落。 如果说,[食铁者]是身体结构上,从人向非人的进化。 那么,[盛宴]就是心灵主观上,从人向非人的堕落。 道理很简单,你都视乎同类为行走的血袋子了,你还会认可自己是人类吗? 或许那一天终将到来,但冯睦还是希望能来得晚一点,多保留一点自己身上人性的光辉。 [食铁者],[狂血],[盛宴]:“.…..” 合着就你高尚纯善,我们仨儿就是祸害污染你的邪恶之源呗,那你就别用啊~ 冯睦撕碎纸张,混着铁砂吞咽入肚,然后又从用针头抽了管血,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我用命激活系统换来的词条,怎么可能真的不用呢~” 就像吸烟有害健康,但有几个人能真去戒烟,还不都是临死前也不忘点一根。 食铁不能停,抽血不能断,操锻体操一日不能落下。 约莫是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又或者是心态上潜移默化的转变,冯睦今晚的状态尤为生猛。 [食用度↑↑↑]罕见的同时浮现出三个向上的箭头。 三倍效率? 今晚只能不睡觉,舍命肝到天亮了。 3.3007:55。 冯睦停下修炼,视网膜上的结算画面定格: [食铁者:一阶] [可食用铁类:1] [可汲取金属特性:1] [当前检测食用铁类——普通生铁,食用度94%。]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呼——” 冯睦长长呼出口气,眼瞳闪烁喜色: “如此,只差6%,一阶食用度就堆满了,如无意外,今晚就能完成。” “甚至,都不用晚上,可能下班之前就能……” 冯睦这般憧憬着,遂勉起袖子,拿针筒又抽出管血。 胳膊上这几天已经扎出好些个针眼,若不小心被外人瞧见了,指不定要怎么误会他呢。 收好针筒,背上挎包,坐在桌前认真吃饭。 王秀丽明显一晚上没睡好的憔悴模样,她几次欲言又止想劝冯睦别去上班,干脆辞了在家,等冯矩回来重新给他安排。 但仿佛也知道说了没用,最终也只是叮嘱他出门注意安全。 自行车终究是遭了次虐,蹬踩起来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像是个垂死挣扎的病人在向他嘶哑的告别。 “是时候换辆自行车了。”冯睦心想。 毕竟是陪伴自己许久的爱骑,冯睦终究不是个绝情的人,不忍心再把它拆解分食了。 等买上新自行车,他就给老自行车一个土葬吧。 骑车驶入焚化厂时,端着保温杯的保安神情略显吃惊。 冯睦并不理会,换了衣服戴好口罩,进了焚化间。 王建早早就来了,见他平安来上班,脸上显露出高兴,他似是想问些什么,但见冯睦未有说的意思,最终没问出口。 经过罗辑那次事情,王建也变得沉稳一些,懂得管住自己的嘴巴了。 一整天都没有厄尸,仿佛神明都在催促冯睦快点升级。 下午16:20。 打完最后一遍锻体操,吞咽满满一口铁砂后,伴随着[食用度↑↑]的提示,一阶食铁者的进度槽溢满而出。 ding—— 清脆的提示音像是雏鸟从里面撞碎蛋壳的声音。 [食铁者:二阶] [可食用铁类空余位栏:2]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肌肉好撑,皮肤好胀,骨头在里面躁动不安,像一个蜷缩的巨人,极力想要挣脱束缚自己的逼天地。 盘古开天?啊,不是,我要变厄尸了! 冯睦心头悚然,感觉全身骨头要长出来,穿在皮肤外面,翻身做主人了。 虽然,这样一来,自己的实力必然有质的飞跃,力量更大,防御更强,最主要更拉风,更符合反派特质。 但是…… 冯睦瞪着眼,看着空荡荡的焚尸舱,他还不想辣么早躺进去啊。 “不要长出来!”冯睦在心里撕心裂肺的咆哮。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暴躁的骨头在他的强烈拒绝下,不得不安分下来,停止破体而出的悸动。 脑海中有一阵诡异的波动。 冯睦像是从[食铁者]词条里,感受到了委屈巴巴的情绪波动。 一个词条会产生情绪,更邪性了。 冯睦心里浮出一个贼荒诞的念头:“从[血与铁]诞生出的三个词条,不会是活的吧?” “不,现在它们还不算活的,但随着我不断努力升级,有朝一日……” 冯睦打了个激灵,把这邪门儿的妄想压下去:“我修炼升级的过程,其实也是在同步孵化它们?” “不可能,应该是我多想了…..吧~” 花了十几分钟,冯睦平复下心情,感受着体内骨头的变化。 第一反应就是骨头变重了。 第二反应就是…… 冯睦抑制住试验的冲动,他回头瞥了眼蹲在门口抽烟的王建,决定还是等下班回家后,再做感受吧。 不然吓坏王建,还得灭口不是。 第41章 三种升级路线 下班。 回家。 锁屋子里。 冯睦站在卧室正中,注意力集中在手上。 下一秒,手掌蠕动,森白的腕骨宛若刀锋般从掌心突出来,鲜血顺着裂口滴淌落在地上。 冯睦控制着腕骨,测试着极限生长的距离,大概是15厘米,一把短匕的长度。 “如果下午我没有遏制,而是彻底转变成骨头人,那这个距离应该还能翻两倍。” 冯睦心头明悟,但他丝毫不后悔,用发育不良换取隐蔽潜伏在人类中,很合算。 毕竟,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是异端,再强横也是过街老鼠,死路一条。 反而,藏着掩着看似人畜无害,潜伏着伺机而动,才能贻害无穷。 “我本纯善,都是[词条]带坏了我啊。”冯睦内心长叹口气。 冯睦继续试验。 然后惊喜越来越多,他发现不光手掌能刺出腕骨刀,肩膀也能刺出一排骨荆棘,后背能浮出密密麻麻的骨疙瘩,胸口肋骨能裂出锯齿状骨钩。 冯睦挨个尝试,尝试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处部位被骨激发后的形态变化。 这一刻,他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莫大兴趣,像是在摸索开发身体的g点一样,笑容逐渐病态。 手肘和膝盖可以刺出骨刺,而且带放血槽。 脚尖可以踢出五根骨钩,像猫科动物的利爪。 脸骨可以覆在脸上,长成一张没有五官的白色假面,只露出一对黑漆漆的瞳孔。 以上, 就是[食铁者]二阶全部的变化。 “每一处变化,都不能随意控制形态变化,只能稍稍控制一下长短,而且,每次只能局部变化最多两处。” “也就是说,如果全程保持假面状态,那使用手刀时就不能用脚爪,肩棘等形态攻击或防御,反之亦然。” “除了十根骨指可以恒定灵活操控,其它部位攻击或防御,我需要随切随换,等同于中间多出了切换的空隙。” 冯睦心里对食铁者二阶的骨化形态,有了一个轮廓的认知,更进一步的细节领悟,就只能通过实战去体会了。 总之, 他把这种状态命名为骨化形态。 “若我下午任由骨头破体而出,那我现在的形态应该就变成,以上骨化形态的全部整合吧~” 冯睦摩挲下脸颊覆盖的森冷假面,心底幽幽的想着, “所以更准确的说,我现在的骨化形态是阉割版的,唔,阉割版的好啊!” 至于整体实力的上升,冯睦很难准确给出评估,若非要给个参照比较,那就是……昨天的自己,我要打十个。 感受完实力的变化,就是下个阶段的升级计划的拟定。 [食铁者]二阶的面板显示的很清楚。 二阶比一阶,多出了两个食用栏,也就是说,二阶段他可以继续食用两种铁类金属。 两种铁类金属,意味着最终可以汲取两种特性,升级到三阶就需要堆满两条食用度,整体经验槽翻倍。 “当然我也可以,两种铁类选相同的,这样虽然最终只能汲取到一种特性,但特性大概率会得到加强。” “譬如,新特性出来后不是(白色),而是其它颜色?” 冯睦思索了会儿,在纸上写出三种计划。 第一种,选两种不同的,且都不是生铁的,这样二阶段圆满时,他身上就会兼具三种特性,虽然大概率都是最初始的(白色),但可以搭配使用,加强武器库的数量。 第二种,两种都选生铁,这样二阶段圆满时,他身上虽然只有一种特性,但[塑胚]会得到极致加强,[鹤爪功]也会因[塑胚]的提升而得到更恐怖的变异加强。 这种是加强单一武器的威力,走极端路线。 第三种,选两种不同的,一种是生铁,另一种待定,如此二阶段圆满时,他会兼具两种特性,且[塑胚]得到加强,且保底让[鹤爪功]同样得到提升。 这种最均衡。 冯睦个人最倾向于第3种,没办法,他这个人骨子里就透着沉稳,不喜欢偏科,更青睐六边形战士。 他不着急决断,打算过两天去寻摸寻摸,看都能摸到些哪些铁类金属再视情况而定。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还要等待马斌那边的进展,以确认是否需要给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预留一个食用位置。 于是, 今晚不用操锻体操,没有食铁,无需抽血,时间竟然空闲了出来。 一直像上了旋钮的陀螺一样连轴转的冯睦,忽然无事可做,竟觉得不适应起来。 久违的放空大脑,发了会儿呆,一看时间才刚过12点。 看了眼手机,阅读了下马威发来的短讯,内容和昨天大同小异,没有太大的营养价值,他也未理会。 “算了,只能睡觉了。” 上床前,冯睦脱掉破烂穿孔的血衣,随便裹成一团,打算明天跟哪具厄尸一起烧掉。 “激发骨化形态,有点费衣服呀。”冯睦心想,“以后出门得多带一套衣服备用才行。” 躺在床上,思绪乱飘,一会儿想到自己反派身份暴露,被到处通缉四处躲藏,一会儿想到自己畸变成厄尸,带领尸群反攻人类世界。 再一会儿又想到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集齐,自己直接一步登神。 最后又想到,上城坍塌坠毁,天穹撕裂,无数[命运]的极恶成员从天而降,黑压压跪在单元门口,恭迎自己回归。 思绪越飘越离谱,迷迷糊糊中,冯睦缓缓睡了过去。 ……. 黑市。 白天不营业,只在上城熄灯后开门的地方。 说是门,其实没有,就是一块聚集型摊位,没有店面没有围墙,一般空气能挤进去的缝儿,就是人也能穿梭的道道。 进入不受限,离开不遭堵。 真要哪天围了栏杆,立了门,黑市里八成也就没人来了。 黑市从形成的那一天起,就天然自带“无法”属性,这里不讲法律,没有秩序。 来这里交易买卖的,大都戴着口罩藏住面容,来来往往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倒不是说他们失了人性,而是指黑市的交易规矩,更遵循动物那一套,交易的货物是货物,交易的双方也可能变成货物。 抢劫,偷窃,黑吃黑,背后抽冷刀,都是时刻在角落里上演的情节。 张镐在黑市里待了许多年,一直都很平安没出事,除了他有几个傍身护持的兄弟,还是因为他多年来交易的货品,一直很单一,且没有高价值,很少引起别人的窥伺觊觎。 是的, 他在黑市里只收购一样东西——黑核。 在大部分人眼里,黑核就是厄尸焚烧剩下的骨灰结晶,类似于一些辐射指数超标的人死后,骨灰里会掺杂些散发恶臭的结块。 在医学上,都跟结石归到一个性质里。 一直以来,黑核生意都做的低调安全,但这两天忽然就有点不对的苗头,惹的张镐心情不太好….. 第42章 黑核的秘密 黑市不起眼的边缘角落,随便支立的摊子,后面挨着个土坡。 张镐和两个肤色黝黑的兄弟,就坐在土坡边上。 张镐看起来40来岁,两黝黑兄弟面相也很显老,三个人围坐一块儿,看起来就像是上个纪元里,地里刨食的农民。 气质淳朴,面相老成,眉宇间凹陷的皱纹透着股愁苦。 如今,能有块地种菜的都是权贵,属于一种回归自然的高级娱乐。 底层人吃的都是工厂机器,按照程序指令3d打印出的合成肉与合成菜。 每块肉和菜的纹理都是一个模子的,去买菜少了挑拣的麻烦,真空袋的包装上保质期还贼长,并且每个都标注了,无任何添加剂与副作用,可放心食用。 张镐食指和拇指夹着烟头,深深嘬了一口,问:“焚化厂的那个小子,有阵子没来过了吧?” 黝黑脸1号:“嗯,没来过。” 张镐蹙眉:“焚化厂最近没进厄尸?” 黝黑脸1号:“进了,他前两天去焚化厂门口蹲点,数过,平均每天都有运送厄尸的车进去。” 黝黑脸1号手指指向黝黑脸2号,后者寡言沉默的点了下头。 张镐又嘬了口烟:“运气不好,没烧出黑核来?” 黝黑脸1号又摇头:“他在路上,跟了那小子一段路,用检测仪测过,显示有残留的数值。” 黝黑脸2号继续点头。 张镐眉心蹙成疙瘩,沉声说:“有残留数值,说明出黑核了,但不在他身上,那小子转给别人了,九区有其他人也在收黑核吗?” 黝黑1号又要说话,张镐烦躁了,瞪着眼珠子低吼:“你别老替他说,他没长嘴啊,你让他自个儿说。” 黝黑1号哦了声。 黝黑2号一直低头在用棍子戳蚂蚁,这会儿必须要说话,似乎脑子有点用不过来,才苦恼的扔掉棍子,脚边已然是一地蚂蚁。 “焚化厂新来了小子,检测数值,很高。”黝黑2号仰起头,有点结巴的回答道。 张镐听明白了,心头稍松口气的同时,又很疑惑:“既然没有其他人收黑核,那焚化厂新来的小子,为什么要自己拿着黑核,而不是到咱这儿来卖了换钱呢?” 黝黑1号脑子不太够用,没想过那么深,闻言愣了下,不确定的问道:“那小子发现黑核的秘密了?” 黝黑2号寡淡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他捡起棍子,指头抠过黏在上面的蚂蚁尸体。 他嗦了下手指,淡淡吐出四个字:“杀掉,我去。” 张镐在考虑,还不等他想明白,就看见铺在地上的摊子,被几只泥泞的鞋底弄脏了。 “我打听过了,黑市里只有你们一家在收购黑核,对吧?” 钱浩踩在摊子上,他看着三人,毫不客气的问道。 身后几个跟随的小弟,全都腰间挎短刀或铁棍,站姿随意,表情清一色透出帮派混混特有的人多势众的凶狠。 张镐起身走过去,满脸皱纹挤成菊花状,笑道:“是我,你们是要卖黑核?” 黝黑脸1号察觉到气氛不对,紧跟上去,黝黑脸2号面无表情的低头,摆弄木棍一下下戳蚂蚁。 钱浩嗤笑:“卖,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们是来买黑核的,你手上有多少黑核,我们全都要了。” 周围邻近的一些人,全部都诧异而好奇的望过来。 张镐心里一沉,试探性问道:“你们要黑核是要?” 钱浩还未出声,身后早有不耐烦的小弟呵斥道:“我们老大要的东西,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有多少都拿出来。” 钱浩等小弟骂完,他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微蹙了下眉,一手摸向腰跨短匕,一手轻轻拍拍后者肩膀。 “放心,不会少你的钱,你多少钱收的,我们按八折都收掉。” 在钱浩的词典里,能按八折付钱,就绝对是大发慈悲的高价了。 张镐意识到,这波混混跟以往那些好奇打听的人不同,这些人是真的冲着抢走黑核来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知道黑核的秘密,或者说,他们背后的老大知晓黑核的秘密? 见张镐一直不吭声,钱浩脸色顿时阴沉,捏住后者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隔着衣服掐出几道淤青。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打算卖给我们吧?”钱浩阴仄仄的问道。 张镐面上吃痛,身子下意识矮了半截,背着的手对制住黝黑1号想上前的动作。 他低头下气的赔笑道:“不敢,我们都卖给你。” 钱浩松松手指:“东西在哪,拿出来吧?” 张镐:“东西在我们兄弟住的房子里,这样,明天这个时候,我们把黑核都带来,你们带钱来拿。” 钱浩挑眉,冷笑:“你不是骗我准备跑路吧?” 张镐使劲摇头:“俺们都是空白民,根本出不去九区,而且就一个晚上,俺们不傻知道逃不走的。” 钱浩好似信了,说:“好,就一晚,明天这时候我们来取。” 说罢,钱浩带人离开。 没多一会儿,张镐三人连摊位都顾不得,鬼鬼祟祟的从黑市离开。 不远处,黑暗的角落里,钱浩冷眼盯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带着兄弟们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钱浩不晓得是的,他这一集,才死掉不久的黄毛和红毛表示似曾相识。 20分钟后。 一处偏僻的邻河的桥洞底下。 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一个脸上都凝聚着恐惧与扭曲,尤其眼窝都被捣碎,白色的豆腐脑汩汩涌出,把眼洞都淤成了阴森的白色。 钱浩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右眼窝扎根树杈棍子,棍子上还黏着蚂蚁的尸体。 战斗发生的太快,几乎只一个呼吸,钱浩带的人就全部死了,只剩他一个,眼睛也被戳烂。 太可怕了。 这绝不是帮派级别,或者黑市商人这个级别该有的战斗力啊。 钱浩甚至难以判断对方的实力,因为他以往从未见过这般,杀起人来凶残却写意的。 青狼帮的打手里也养了些武者,但大都是一二品阶的武者,郑老大已经是帮里最能打的三品武者。 再往上,钱浩没见过,有那种实力谁来混帮派啊。 可是,刚拿根树杈,把人眼珠子串成一串的黑脸,那瞬间暴露出的实力,郑老大或许都比不上。 钱浩想不明白,如此凶残的家伙,为啥子要缩在没甚前途的黑市里,最关键收的还是些不值钱的黑核啊。 你们不要这么低调,我们会有眼无珠的撞上铁板,把自己撞死吗? 张镐半蹲在钱浩跟前,老农似的笑脸,此刻落回钱浩仅剩一颗的眼里,只令人发自灵魂的颤栗。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不要问,节省时间,你的生命不多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钱浩死死咬住牙齿,他虽然恐惧,但既然都要死,他才不会多说一个字。 张镐似乎猜出钱浩的想法,平淡说出的下一句话,让钱浩毛骨悚然。 他说:“你如果不说,我会一直吊住你的命,你放心我的手艺很好,能保证蚂蚁啃掉你半个心肝肺,你还能脑子清醒的跟我说话。” 当胸口被树杈剖开,第一只蚂蚁在他心脏上爬过时,钱浩崩溃了。 “告诉我,谁让你们来收黑核的?” “斌哥,是斌哥让我们来的。” “斌哥为什么要黑核?” “我不知道,斌哥没说,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啊,别让它啃了,我好痛啊啊啊——” 第43章 危险逼近 冯睦早上醒来的时候,收到了几条短讯。 短讯是马威发的,发送时间是接近凌晨:06:17 短讯内容非常劲爆。 ——大佬,青狼帮昨晚死了好些弟兄,好像是斌哥让去黑市做点事情,结果,全死了,尸体是在一个桥洞底下发现的。 ——钱浩,也就是斌哥的心腹,死的尤其惨,抬回来的时候,半个心脏都被啃掉了。 ——大佬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啃的,是蚂蚁啊,胸口里全是蚂蚁还有蚂蚁卵。 ——据说啊,我听帮里的医师说,钱浩心脏被啃掉一半的时候,人可能还活着,哈哈哈,笑屎我了,我觉得医师应该去看看脑子,大佬你觉得呢? 冯睦睡意登时全无。 他又反复看了两遍短讯,提取里面关键的信息,并和自己已知的进行拼凑整合,顺理成章得出以下推断。 第一,钱浩是被马斌派去黑市收黑核的。 第二,收黑核的黑市商极度凶残,绝非普通武者。 普通武者没有用蚂蚁啃人内脏的手段,还能在啃掉半个心脏时让人不死,这显然是在进行刑讯逼供,且手段非常专业。 第三,钱浩就个帮派混混,肯定扛不住刑讯,必然把马斌卖了。 第四,黑市商人手段愈残忍,愈肯定了黑核背后藏着秘密,这伙人接下来必然会盯上马斌。 当然,这个秘密肯定不是叫阴煞九幽厄孽怨铁,这应该是只有拥有系统的他独享的秘密。 黑核另有秘密,但结果是一样的,这伙人的目的和冯睦是相冲的。 冯睦想到此,七分沮丧三分庆幸。 沮丧于,这伙黑市商人不简单,马斌对上未必能占优,借马斌的手搞黑核的计划基本告吹一半了。 庆幸于,自己没跟王建去过黑市,更没有傻乎乎的去找这伙人反向收购黑核。 要不然,吉凶难测啊。 至于,被啃掉半个心脏能不能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然是可以的啊。 “除非是一下子轰碎我半颗心脏,那[狂血]可能来不及反应,我就挂了,但如果是放着蚂蚁一点点啃,那[狂血]绝逼能吊住我的命,且越吊越狠。”冯睦心想。 他又往下想:“可我只能吊住自己的命,吊不住别人的,以此作为参考进行比较,这伙黑市商人展露出的段位比当前的我要高。” 冯睦很理智的得出结论:“安全起见,我暂时不要打他们手里黑核的主意了。” 那剩下的疑虑就是,马斌万一顶不住,他会出卖自己吗? 坏消息是,马斌一定会出卖自己; 好消息是,马斌心中对我的画像是个为爱复仇的跛子。 与冯睦无关,那没事儿了。 冯睦这般想着的时候,马斌似有所感将电话打了过来。 是红毛的那部手机,他俩约定过用这部手机联络。 冯睦侧耳听了下客厅的动静,王秀丽应该在厨房准备早餐,他遂把耳机插上接通电话,声音变得嘶哑:“喂,什么事?” 马斌让小弟们都出去,他不嫌恶心的,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钱浩的尸体后,脸色逐渐凝重,才拨通了红毛的手机。 “你阴我?”马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不客气的质问。 冯睦语气平淡:“你在说什么?” 马斌冷笑:“我派去黑市的手下都死光了,死状极惨,那伙收黑核的黑市商人不应该是黑市商人的级别。” 马斌不是瞧不起黑市,但事实就是,在上下城构建的“资源管控循环”体系里,黑市就是阴沟下水道。 那里或许会流通些管制品,但绝对高级不到哪儿去。 黑市里生存的商人,或许够狡诈,够残忍,但绝对够不上真的凶,因为真凶的商人都披着合法外衣呢。 谁在黑市厮混,人都正大光明开店接客的。 马斌的话有些绕口,但冯睦能理解,他内心赞叹马斌够敏锐,这就立马嗅到危险的气息了。 冯睦假意震惊,沉默几秒,才解释道:“我没有阴你,我不知道那伙黑市商人不简单。” 马斌冷笑:“所以,你拿我去趟雷,试探他们?” 冯睦有点尴尬,他的确存着这个坏心思。 不待冯睦狡辩,马斌又道:“一伙儿棘手而危险的家伙,处心积虑伪装成黑市商人,还默默无闻待了好多年,显然图谋甚大,而现在,他们难以再装下去了。” 冯睦:“嗯,托你的福。 马斌气结:“他们一定会盯上我,所以,告诉我,黑核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冯睦默不作声,他尼玛哪里知道黑核藏着啥秘密。 马斌咬牙威胁:“你不告诉我,那等他们找上来,我只能把你供出去了。” 马斌是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长相,但他自认为掌握了一些关键线索,譬如跛子,譬如47中学生,譬如与王薇关系亲密。 他笃定只要他狠下心查,一定能查出对方的真身,换而言之,他把这些情报给那伙黑市商人,也是同样的结果。 所以,马斌认为他的威胁是言之有物的,极具分量的。 冯睦暂时不愿撕破脸,他长叹口气,似被逼无奈,又不愿完全透漏,只吐出一个关键词:“邪祭!” 马斌眼睛一亮,明显联想到什么。 冯睦为自己的急智点赞,系统给自己的评价没错,他的确特别擅长撒谎,以假乱真。 他说:“多的我也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黑核与某个特定的邪祭有关联。” 冯睦点到为止,接下来电话两头都沉默了。 冯睦沉默是因为他只能沉默,马斌究竟为何沉默,冯睦就不知道了。 半晌。 马斌的声音重新从话筒传出来:“明白了。” 冯睦:“.……” 不是,哥们儿,你明白什么啦,能不能展开说说,我超好奇的呀,谜语人不得好死啊。 冯睦心里刺挠,他真的非常想知道马斌都脑补了些啥,这样他以后撒谎的时候,能借鉴一下。 马斌没满足冯睦的好奇心,他转移话题道:“如此的话,你向我索要的那些东西里,黑核要剔除出去。” 冯睦善解人意:“可以。” 马斌又提出要求道:“我是替你趟雷惹的麻烦,他们若是寻上我,你得来帮忙。” 冯睦咧嘴,笑声真切:“当然,咱俩既然合作了,那一定是守望相助,你放心,我这个人行事最讲江湖道义了。” 马斌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鬼才信江湖道义,他更信是自己的威胁奏效了,对方应该比自己更了解也就更忌惮那伙黑市商人才对。 冯睦自然不讲江湖道义,他就是个获得福报的焚尸工,他又不混江湖。 但,他上面那句话有一半真心:“嗯,如果机会合适的话。” 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所以, 正面对决黑市商人,以身犯险。(x) 以队友为饵,偷袭,放冷箭,一波换家?(√) 第44章 没想到吧,我栽赃嫁祸我自己 自行车轱辘嘎吱嘎吱的行驶在路上。 一根根辐条转动的越来越快,最后连成模糊不清的虚影,就像是前路的命运,错综复杂,无数交叉的线头在汇聚向中心,线头和线头之间又彼此纠缠不清。 像一张网,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最后会站在中心收网。 殊不知,其实都只是线头。 没有人能全盘看清网的脉络,因为随便一条线头的拨弄,带起的连锁反应可能将网织成别的样子。 无人可窥见未来,包括冯睦。 当线头拨弄的振动卷向你时,你能做的只有随机应变,牢牢拽住自己的线头不要掉下去。 因为在互相织网捕猎的游戏里,掉线就只能是死亡。 “又有人在跟踪我?” 冯睦心里一咯噔,和上次被跟踪时的感觉不同,这次非常隐蔽。 他不动声色的活动脖子,余光扫了一圈,路上上班的人很多,看不出来谁是可疑之人。 但,后背骨头发凉,似乎受了刺激般,要应激的浮出护背的骨疙瘩,让冯睦清晰的感受到了暗处窥来的恶意。 没找到人,但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冯睦发现了骨化的又一隐性福利——危险感知。 “青狼帮的人?” “不是,马斌才跟我通完电话,他不会如此失智。” “而且,给我的危险感觉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冯睦停下搜寻,装作不知的继续蹬踩车轮,脑海里则疯狂的转动。 答案呼之欲出:“不是青狼帮,那就只能说那伙黑市商人了。” 冯睦心顿时沉底,他和马斌都判断失误了,那伙黑市商人竟先越过马斌找上自己了。 他们怎么找见自己的? 我现在应该通知马斌来救驾吗? 冯睦颅内cpu都快烧糊了,脸上则依旧不动声色,脸骨的控制对他的表情管理帮助真的太大了。 最终,冯睦没有选择向马斌求救。 且不说马斌是否会来,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因为他看见焚化厂门口,一个满脸菊花褶皱的中年男人,正缓缓的向他走来。 冯睦呼吸平缓,用[食铁者]控制面部表情,用[狂血]控制流血速度放缓心跳,他视而不见的踩着车子从那人旁边经过。 张镐听着冯睦平静的心率,直到对方半个车头都过去了,才忽地转身,客气的问道:“等一下,小哥儿,你是厂子里新来的焚尸工吧?” 冯睦停下自行车,等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后,瞬间就从这句话里捕捉到了对方的来意。 不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绕过马斌直接摸到“我”的真身了。 而是冲着冯睦来的! 上述的“我”指代跛脚真凶,也就是在幕后直接驱使马斌,间接驱使钱浩去黑市,与他们发生冲突,可能知晓并觊觎黑核秘密的人。 “我就说嘛,顺藤摸瓜找我,你也得先顺藤,哪能上来就摸瓜,跳步骤了啊。”冯睦内心的警报落了一半。 之所以只回落一半,是因为冯睦身上也藏着蹊跷。 “问题应该是,我收了王建的黑核,导致他们少了王建这处货源,所以,就找上我了。” “麻痹,大意了啊,但我起初也很难料到,王建一周充其量几块黑核,也值得黑市商人找上门来?” “你们也太饥渴了吧?” “不对,他们在意的不是每周少几块黑核,他们在意的是,王建的黑核可能被其他人收了。” 冯睦捋清思绪,他狐疑而警惕的看着张镐,问道:“干嘛,你谁啊?” 他的语气不是很客气,这才是符合正常人的表现,张镐眼底对他的审视弱了三分,声音更醇厚了。 他说:“小哥你别紧张,俺们就是想问问你那有黑核吗,俺们想收购。” 冯睦没吭声,而是扭头张望,就看见两张黝黑的脸出现在自己身后,一个同样挤出憨厚的笑容,一个有点痴傻在玩手里树杈上的蚂蚁。 树杈? 蚂蚁? 冯睦心头一悚,把视线移了回来。 他皱下眉对张镐说:“我手里现在没有,都放家里了。” 冯睦本来想撒谎说已经卖给别人了,但话到嘴边,福至心灵的说了真话,因为他隐晦的瞥见,身后那个痴傻的黝黑脸,在其回答的时候,忽然停下玩蚂蚁,把手插进了裤兜里。 一个看起来痴傻的家伙,突然放下玩具,一定不是毫无缘故的。 他裤兜里藏的什么? 能检测我是否在说谎的东西? 应该不是,那就是类似于安防或者勘探用的探测器,能检测我身上是否携带黑核,亦或者是否在近期接触过黑核? 黝黑脸2号低头,左眼诡异的亮了下,视线直接穿过布料看见了探测仪上的数值。 数值74。 这个数值说明冯睦身上没有携带黑核,但8个小时以内,必然近距离接触过黑核,且不止一两颗。 黝黑脸2号抬头,继续玩树杈上的蚂蚁。 张镐读懂同伴的意思,他确认冯睦并未撒谎,心里对他的怀疑直线下降,遂问:“为什么要放家里,不卖呢,厂子里的焚尸工应该会告诉你,俺们专门收这玩意儿吧。” 冯睦心头松口气,淡淡道:“我知道,但我答应卖给别人了。” 张镐笑容更盛,嘴巴咧开露出一排黄牙:“啊?这玩意儿还有其他人收,奇了怪了,小哥儿,你能跟俺讲讲,是个啥子人在收吗?” 见冯睦不说话。 张镐想了想又道:“小哥你别误会,俺们也是替人办事,这样收不上来黑核,回去总得给老板个说法不是,没别的意思。” 说话时,他比出个四根指头,承诺道:“这样,我们也不问那人了,就想问小哥手里的黑核能卖给我们不,我们出以往双倍的价格,400块收一个。” 冯睦面颊肌肉抽动,明显被高价打动了。 他烦躁的挠挠头发,狠狠咬咬牙拒绝了:“好吧,我告诉你,收获的人是个跛子,前几天我被几个混混纠缠,他帮了我,所以,我答应替他在厂子里收黑核,我不能出尔反尔。” 没想到吧~ 我可以栽赃嫁祸我自己! 最重要的是,此事这伙黑市商人可以查证,厂子门口端保温杯的保安就是活生生的目击证人。 张镐捕捉到关键信息,也就不再逼迫冯睦。 他对冯睦举个大拇指,恭维道:“小哥是个讲信用的,那这样,小哥能把那人联系方式给我们吗,等小哥把东西卖给了那人后,我们再联系从他那高价收回,这样小哥就不为难,我们也好跟老板交差,可以么?” 冯睦思索片刻,见张镐硬给他手里塞了几百块钱,只得无奈的叹口气,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 将备注为[跛脚怪人]的电话号码给了张镐。 电话号码自然是红毛的手机,备注名是他埋掉后者尸体后,顺手改的。 不要问为什么改,问就是未雨绸缪,撒起谎来主打一个前呼后应,滴水不漏…… 第45章 三打一,反杀一个? 冯睦推着自行车进了焚化厂,张镐三人站在门口并未立即离去。 黝黑1号:“这小子的话能信吗?” 张镐暂时没有打给[跛脚怪人]的意思,容易打草惊蛇。 “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一个焚尸的应该也没能力发现黑核的秘密,至于他口中的跛子,还得用这小子把人钓出来。”他说。 黝黑1号点头:“还有青狼帮那个斌哥,怎么搞?” 张镐有些烦躁,之前几年都很平静,怎么一夜之间,就好似各种牛鬼蛇神都盯上黑核了。 黑核的秘密不会已经大面积泄露出去了吧? 张镐眉头紧锁,他对两人吩咐:“这样子,咱们分头行动,你俩一个想法子查查青狼帮斌哥啥子底细,另一个盯住刚才那小子,我想办法把发生的事情传回上头去。” 黝黑二人不约而同点头。 张镐又嘱咐句:“暗中行动,不要被发现,更不要打草惊蛇,黑核事关重大,容不得马虎,得慢慢查个明白。” 分完工,三人各自行动起来。 离去之前,张镐还去焚化厂门口,跟保安散了圈烟,有的没的聊了几句。 …… 一天的焚尸工作很快过去,今日没有收获黑核。 下班出厂,骑车路过某个草丛时,冯睦后脊背一紧,那股恶意的窥伺感觉又来了。 “就算信了我撒的谎,但还是留人监视我吗,这就有点不讲礼貌了啊~” 冯睦继续假装不知的骑着自行车,心头的杀意在酝酿。 他身上见不得光的秘密忒多,哪里能允许身后一直跟着条阴魂不散的尾巴,自己接下来还怎么搞事情? 冯睦一边骑车,一边在心里盘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个人。 毕竟这伙人的段位比较高,冯睦必须做到一击必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路上暂时未想出绝妙的诡计,自行车已然停在了五金店门口。 冯睦进店,在老板怪异的眼神里,把手在每个货架子上的铁质金属都抚摸了一遍。 他摸得很仔细很温柔,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几次店老板看过来,手臂上都激起层鸡皮疙瘩。 [检测到金属——生铁,可食用,是否占用新食用栏*1?] [检测到金属——铝,不可食用。] [检测到金属——黄铜,不可食用。] [检测到金属——生铁,可食用,是否占用新食用栏*1?] […….] [检测到金属——十锻铁,可食用,是否占用新食用栏*1?] [检测到金属——锈铁,可食用,是否占用新食用栏*1?] […….] 花了40分钟,冯睦一丝不苟的把各个架子上的金属都挨个抚摸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角落里的老板一开始眼神还藏着古怪,20分钟后,店老板脑门都冒冷汗,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也说不上来冯睦在干嘛。 但就是因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所以然,所以他心里隐隐发毛。 要不是冯睦哪哪看都还是个人型,他就要报警店里有客人出现畸变的征兆了。 店外面,正对门百米以外,黝黑2号木然的窥视着,左眼珠子不时闪烁诡异的亮光。 他倒是不觉得监视目标抚摸金属哪里奇怪了,毕竟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癖好,他喜欢抚摸蚂蚁的尸体。 跟目标此刻做的事情大同小异,都是值得尊重的个人爱好,而且,与黑核无关。 冯睦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略显奇怪,但相比于其他的秘密而言,这点怪癖并不需要太过遮掩。 空白民精神压力大,有点奇怪的发泄情绪的癖好,可以理解吧。 他又没去超市捏方便面,老板没理由报警的。 冯睦心中得出结论:“五金店里一共有四种铁类,分别是生铁,锈铁,杂铁,十锻铁。” 比他最初预想的种类要少。 竟然没有百锻铁,钢铁,合金之类的。 但转念一想,冯睦就想通了,百锻铁,钢铁,合金这些恐怕是纳入进城市系统的资源管控里了。 五金店必然是买不到的,得去更高档的地方,甚至还需要一定的公民等阶。 当然,他暂时不需要想那么远,四种铁类完全够填满二阶[食铁者]的食用栏位了。 冯睦弯腰捡起架子最下面的,丢垃圾一样堆砌满一个盒子的锈迹斑斑的铁钉子。 他心头疑惑:“生铁,十锻铁,甚至杂铁,我都可以理解,锈铁是什么鬼,坏掉变质的生铁?” “这东西确定能食用,不会毒死我自己吧?” 冯睦摩挲手里的锈铁钉,突发异想:“生铁的特性是[塑胚],杂铁和十锻铁的特性我猜不出来,但锈铁的特性不会是[破伤风]吧?” 冯睦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却又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啊。 如果按常规思路,给铁类排个等级,从低往上应该是锈铁→杂铁→生铁→十锻铁→百锻铁→钢→…….→阴煞九幽厄孽怨铁。 冯睦本来是准备遵循这个思路,来寻找二阶段[食铁者]的食谱的。 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陷入误区了,那个等级是按照铁的密度,硬度等常规因素排名的,可汲取特性这种事,它就不是个常规事儿啊。 所以这个排名得靠想象力来排序啊。 所以……阴煞九幽厄孽怨铁一定还是最牛逼的。 然后,锈铁极大概率不是最弱的,反而会出乎意料的排在上位区? 最最最主要的是,锈铁可比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残片好搞多了啊,没有危险,便宜,量大管饱。 “如此,二阶的食谱初步可以拟定为生铁+锈铁,除非,这伙黑市商人能给我爆材料,唔,难度系数有点大,总之,先把锈铁都买回去。” 冯睦眼睛内闪过一抹精芒,他在货架间来回走动,把犄角旮旯里囤积锈铁钉的几个盒子全部找了出来。 “老板,算一下多少钱?” 冯睦哐哐把十几盒锈铁钉放到桌子上。 老板打了个激灵,见冯睦面色认真,赶忙拿计算器算了个超便宜的价格。 当然,老板也不亏,锈铁钉本来就没人要,他只是一直懒的处理才堆在角落里,有人买走,他就血赚。 一共40来斤锈铁钉,拿起来不方便,最后用麻袋装起来,被冯睦捆在自行车屁股后座上。 一路骑回家。 趁王秀丽在厨房做饭时,冯睦把麻袋拿进卧室,藏进衣柜里。 看着霸占了半个衣柜的麻袋和一盆铁珠,衣服裤子都被挤压到角落瑟瑟发抖。 冯睦想要找机会搬离出去独居的想法愈发强烈了。 “嗯,等马斌那边钱一到手,我就出去找房子租,当然,我得警惕他使诈赖账。”冯睦心里盘算。 于是, 他思索片刻,用红毛的手机编辑两条短信发给了马斌。 ——见鬼,那伙黑市商人摸到我了,是不是你出卖我? ——我收回上条短信,应该不是你,时间上你来不及。 冯睦看着手机,故意等了1刻钟后,他想马斌在那头应该等急了吧,他会是希望自己被干掉呢,还是黑市商人被解决掉呢? 还真不好猜~ 他嘴角勾起诡秘的弧度,又好心的编辑几条短信发过去提醒马斌。 ——该死,三打一,他们不讲武德。 ——我受伤了,但我也废了一个最厉害的,虽然没能杀死,但短期内他们就剩两个人能活动了。 ——我逃出来了,准备找个地方养伤。 ——他们不可能再找到我,剩下两个人应该会冲你去了,你小心点,别死了。 ——抓紧时间准备我要的东西,东西必须提前给我了。 第46章 我能感应我的血,叠加火药桶 嗡嗡嗡—— 短信振动提示。 马斌眯着眼睛看着短信,情绪被短信里的内容牵动,起伏不定。 漫长的一刻钟后。 马斌放下了手机,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嘘叹口气,喃喃道:“真是最差的结果,两边都没死人,真是应了那句话,坏人都很难死啊。” 马斌脑子转动:“3打1还能差点反杀一个嘛,这跛子不光阴险狡诈,实力也不可小觑。” 马斌也考虑过跛子的话不能全信,对方可能故意夸大了战果,未必真废掉了对方一个,但从三人包夹中逃出生天,这点当是没有作假。 他哪里能猜到,冯睦的话不是不能全信,而是一个字都不能信,就尼玛离谱。 更离谱的是,冯睦其实也不算撒谎,他话里的内容基本上还都还原了事实。 你就说他是不是被黑市商人三包一了,是不是逃出生天了,是不是死死牵制了对方一人,等同于替马斌废了对方一个人嘛~ 马斌又看了遍手机信息,理解了跛子的暗示和警告。 这几条短信明面上看,可算是善意的提醒,但深思一下,就会明白,跛子是在警告他,不要想赖账,更别动危险的念头。 毕竟,黑市商人包围都留不住他,青狼帮就甭想着做陷阱设伏他了,小心鸡飞蛋打崩掉满嘴牙。 最重要的就是点醒他,现在外部有共同的敌人在暗处虎视眈眈,咱们之间就别斤斤计较啦。 马斌脸一黑,心里面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骂起。 但手上编辑的短信回复就变成: ——那伙黑市商人的特征是? 短信秒回: ——一个中年男人,假笑起来满脸菊花,还有两个有黝黑脸。 那头,冯睦咧嘴,知道这条短信就包含了默认同意的意思。 马斌违约的风险概率不能说全无,但至少下降了一半儿,冯睦可以考虑抽时机去提款了。 出卧室,随便扒拉三碗饭。 吃饭时,王秀丽告诉他,冯矩那边回电话了,听意思是,大鱼一直未上钩,巡捕房快憋不住,要收网了。 冯睦瞳孔微缩,内心远不似脸上那般平静。 回到卧室,在书桌前呆坐了几分钟,冯睦深吸几口气,双手狠狠揉搓下脸颊,再起身时,嘴里已塞了把铁珠粉末。 [检测到金属——生铁,可食用!] [是否占用新食用栏?] [占用!]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0.1/100%)] [食用度↑] 没时间再纠结彷徨了,先开启一个新食用栏,抓紧升级,提升战力吧。 至于另一个食用栏,是选择[锈铁]还是有机会开启[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等生铁食满了再决定不迟。 “昨晚不该白白睡觉的,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啊。”冯睦内心懊恼。 这个月内,他的勤奋程度,已经超过全世界99%的卷逼了,可他尤不满足。 如果有个词条能不用睡觉,永远不知疲倦就好了啊…..这是冯睦每晚睡觉前最大的企盼和愿望。 一边重新开始吞铁,一边冯睦拉开抽屉,取出针管,毫不留情的扎入胳膊,汩汩抽出血液。 “昨晚落下的,今天得加倍补回来。”他心想。 冯睦心里发狠,足足抽了三管血,而且,这次抽出的血他不打算像前几日那般冲马桶,而是用不透明的保温贮存起来。 [盛宴]:同类的血液充满诱人的芬芳,吞噬他们吧,你将得以永生~ 把别人当血袋子,自己的心灵势必堕落成非人。 那么,把自己当成血袋子,依旧会堕落成非人吗? 也许不会,也许会更加非人,冯睦也不好说,但他打算试试,他没得选了。 局势骤然变幻,马斌显然会提速上位,巡捕房那边也即将收网,还有被刺激到的黑市商人……明里暗里种种危险,都给冯睦一种要升温的感觉。 如果以上危险,能按照先后顺序一个个到来,那冯睦有一定把握能hold住。 但,冥冥中有种诡异的感觉,冯睦就是隐隐觉得,这几处看似并不堆在一起的火药桶,搞不好会在同一时间被引爆,一起炸个大烟花。 一个火药桶,冯睦表示[食铁者]能扛扛; 两个火药桶,冯睦觉得上个[狂血]也能扛; 但, 三个火药桶一起叠加,那不上[盛宴]真未必扛得住了。 冯睦想看烟火,甚至还有点躁动想点烟花,但他绝不愿意被扎个粉身碎骨,变成别人眼里的烟花。 三管针筒里的血,刚好能灌满保温杯。 冯睦把杯盖拧紧,装入挎包里,从明天起,他每天都会携身带着。 “可惜,血液离开自己身体后,保质期只有24小时。”冯睦心想,好在他可以每天更换。 24小时的保质期,不是冯睦一拍脑门儿给出的数字,而是他前几天测验过,虽然不是用喝的。 而是用感应的。 冯睦第一次抽血时就发现了,自身的血液离体后,若是被金属容器贮藏,他能感应到血液的位置和活性。 曾经和张桐血战,失掉的血没能被感应,是因为血溅落到地上,直接被污染瞬间失活了。 那天抽完血,他用铁盆子悄悄端去卫生间倒马桶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特点。 血在铁盆里的时候,他能感应到,血倒入马桶后,感应就消失了。 于是,冯睦推断,自己的血液需要金属,更进一步是需要铁质金属来贮存,才能在体外保持活性。 很合理,毕竟[狂血]和[食铁者]是一同诞生的词条,彼此难免有点特殊羁绊嘛~ 而用铁制金属贮存血液,活性保持并非永久,只能持续24小时,24小时过后,冯睦就感应不到自己的血液了。 顺带一提,这种感应是无视距离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人偷走了冯睦一铁罐血,那在24小时之内,这个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冯睦都能感应到那罐血的坐标位置。 一个看似毫无用处的小能力,毕竟,冯睦也想不出谁有毛病会来偷他的血。 但是吧,若是反过来用呢~ 冯睦把针筒塞回抽屉,视线在黑核上停留了一会儿,脑海中就酝酿出一个诡计的雏形。 “如果真能行,那黑核,说不定真能一波肥啊~”冯睦喃喃自语,眼睛里闪烁着黑漆漆的幽光。 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逐渐黑下来的夜幕,他看不见那个跟踪监视他的人,但他知道那一个人一定没离开。 会是哪一个呢? 中年菊花笑脸男,平平无奇黝黑脸,还是玩蚂蚁的那个黝黑脸? 拉上窗帘。 冯睦收敛思绪,沉浸心神,开始操锻体操…… 第47章 开端,我的眼位暴露了? 深夜。 血玫瑰酒吧。 酒瓶子狠狠撞在马斌的脑袋上,辛辣的酒水混着血液打湿了他的头发,淌过他的额头,鼻梁上的眼镜都裂了一片,有眼珠子淤出血丝,看起来非常狼狈。 赤裸半身的郑肆喘着粗气,手掌似磨盘一般把剩下半截瓶口生生攥成碎渣子。 他举着手全洒在马斌的头顶,马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郑肆一把攥住马斌的脑袋,手一使劲,那些碎渣就和他的头皮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头皮和发根瞬间都被染成猩红色。 “你不懂武功,弱不禁风,连刀都攥不稳,我却始终力排众议,一直让你坐稳了帮内二头目的位置,你觉得我看上你什么?”郑肆狞声怒吼。 愤怒的咆哮,传出包间,穿过走廊,回荡在整个血玫瑰,帮里的一众小弟,全都齐齐打个哆嗦,噤若寒蝉的望向走廊最里面,却无一人敢过去。 马威守在包间门口,心脏也在突突突狂跳:“斌哥今天不会被郑老大打死吧?” 他脖子僵硬的往门内转了一点点,刚好够一点余光瞥进去,再多,他真的不敢看。 屋内,马斌脑袋把大手攥住,五根指头把他的眼镜都捏碎,似乎要直接捏入他的脸皮肉里。 马斌脸色涨红,感觉双脚都似半悬空了。 他吃力的回答道:“郑老大看中了我的脑子。” 郑肆狞笑:“没错,我就是看中了你这颗好使的脑瓜子,也够阴狠,这么些年来,你也从未让我失望过。” 顿了顿,他手掌稍松了一下,继续道:“但是,这次,你告诉我,杀死小航的凶手查不出来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颗脑瓜子终于不好用了?” 马斌头皮都感觉要撕裂了,声音颤抖道:“不是我查不出来了,是李晌多次警告我,巡捕房已经定的案子,不允许别人再查下去,不然……” 郑肆的独眼暴出凶戾的光芒,他死死瞪住马斌:“区区一个巡捕房的副队长,怎么,你怕他?” 马斌喘着粗气,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郑肆胸腔里全是怒火,一甩手,马斌重重砸在墙上,和无数破碎的酒瓶一起滑落在地上,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郑肆疯狂的怒吼,眼里的杀意几乎化作实质。 他踩着地上的酒瓶碎渣半蹲下,一颗假眼毫无感情的俯瞰着马斌,压低声音道:“我给了你两周时间,现在还差三天,所以我把你的脑瓜子继续留在你的脖子上。” “最后三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凶手带到我跟前来,我要撕碎了他,不然……” 郑肆弯下脑袋,灼热的粗气喷在他被血染湿的耳朵上:“我就撕碎你!” 马斌艰难的半爬起身,满脸污血的脑袋重重的点了下。 郑肆正准备站起来,却听马斌不知死活的又问道:“那李晌怎么弄?” 酒精和愤怒的刺激下,郑肆太阳穴突突的跳痛,他怒极反笑,嘶哑着嗓子:“他敢阻挠我替儿子复仇,你就动脑子替我解决他,你解决不掉李晌,就解决他周围的人,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马斌装作惊恐,跪在地上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郑肆不明白,一个巡捕房副队长怎么把马斌都搞蠢了,他狠声道:“我儿子死了,但李晌有儿子吧,有老婆或者情妇吧,绑了他全家逼他闭嘴听话,还用我教你吗?” 马斌爬起身,血污的脸上露出狰狞和残忍:“知道了,老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郑肆冷哼一声,只冲马斌比划下三根指头。 马斌离开包间时,隐晦地冲马威使了个眼色,马威把门关上,等了一会儿,见包间内开始传出女人的呻/yin,才轻步离开。 敲敲门。 “进来。” 马威推门而入,低着头,避免自己去看斌哥的惨相。 马斌坐在沙发上,用湿布子擦了擦头,淡淡道:“郑老大大的,没什么不敢看的,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不会因为这种事迁怒别人。” 马威闻言这才缓缓抬起头,然后心里一惊。 他看见马斌正照着手机,把额头上的玻璃茬子拔出来,明明破相流血惨不忍睹的脸上,此刻却露着灿烂异常的笑容。 马威心里咯噔,不明白斌哥为何在笑,却比他平日阴沉板着个脸更令他心里瘆得慌。 马斌笑道:“想上位吗?” 马威明白这个时候但凡敢说个不字,恐怕很难走出这扇门了,他咽口唾沫,连忙点头:“想。” 马斌笑容愈发灿烂:“办好这件事,我保你以后坐我的位置。” 马威倒嘶口凉气,脸上咧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马斌随手把a4纸订好的名单甩过去,说:“上城屁股亮灯后,你就带着帮里的人,去把名单上的嫌疑人全都给郑老大请回来。” 马威怀疑斌哥在说笑:“请?” 马斌拔掉额头上一块玻璃茬子,不置可否道:“你怎么理解都可以,总之明晚这个时候,49个嫌疑人都得请回来,活的死的都可以,总之人不能少一个。” 马威听的心肝儿发颤,一日之间绑49个人,哪怕都是空白民,这动静也绝不可能遮的住啊。 马斌很清楚马威在担心什么,他拿创口贴粘住脸上的伤口,幽幽道:“不用你遮掩,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马威脚底板发寒,只觉一股凉意直窜脑门儿。 然后,他就听见斌哥的下一句:“只一点,无论是对帮里兄弟还是对外面,记住,这事儿都是郑老大亲口吩咐你做的。” 马威脑壳都在发麻。 马斌也不催促,任由马威杵在原地思考。 良久,就在马威准备开口时,马斌才笑眯眯道:“你要是觉得办不好,可以找你身后那个跛子帮帮你嘛~” 马威如坠冰窟,眼睛都差点一黑,舌根打结:“斌,斌哥,你在说什么啊?” 马斌:“你每天晚上给外面通风报讯发短信,不会以为我真不知道吧?” 马威牙根打颤,额头溢满冷汗。 马斌笑道:“张桐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你肚子上的伤,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过我,那个阴险的跛子是用什么东西拿捏住了你吧,让我猜猜,是你杀死张桐的视频?” 马威脑子都宕机了:“.…..” 马斌从马威的表情变幻已经知道答案,他不再追问,而是宽慰道:“别紧张,我不会戳穿你的,毕竟我们现在算是一根弦上的蚂蚁。” 马威听不太懂,他口干舌燥想解释。 马斌起身,手指做出“嘘”动作,善解人意道:“不用解释,人为了活命,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吧?” 马威僵硬的点头。 马斌遂拍拍后者的肩膀:“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懂得哪条路是自己唯一的活路。” 马威沉吟了足足半分钟,知道自己没退路了,他咬牙道:“斌哥,我知道怎么做了,可是,帮里的兄弟能听我的吗,我还只是个……” 马斌哈哈大笑:“你以为我让你给郑老大守门是为了什么,放心去做吧,你的所作所为都会算在郑老大头上的,何况,小丽和我都会替你作证的。” 小丽就是上周马斌送进郑老大房间里的两个小姐之一,另一个叫小幽,昨天被玩死了。 马威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脑子依旧有些懵,他扭头先去了厕所最里间隔档,他决定先给大佬发个短信压压惊。 马斌看着马威离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钢笔,在指尖把玩了一阵,嘴角勾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视频吗,还真是下三滥的手段,呵呵,不过谁让下三滥总是能产生奇效,也就怪不得总有人使了。” 马斌一边笑,一边拔掉钢笔帽,倒插进电脑的usb端口,并鼠标点击开一个音频录制剪辑合成的软件。 第48章 导火索被点燃了 冯睦从不停传来的短信中,感受到了马威的久久无法平静的惊恐。 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二五仔的身份暴露,马威显然吓坏了,迫切的想找个最亲近信任的人倾诉发泄。 冯睦难以想象,藏身在厕所隔断间的马威,现在是何种心情,才会把自己当成他最信赖亲近的人? 不是你二五仔的身份暴露了啊~ 那我拿捏你命门的视频不就没啥威力了,你为何还乐此不疲的向我汇报消息啊? 坏消息,二五仔脱离掌控了; 好消息,我成二五仔的心灵倚靠了。 坏消息,眼位暴露了; 好消息,敌人没排眼,还暴露了眼位暴露的信息。 看着一连十几条短信,每一条点开都密密麻麻的文字,冯睦颇有点无语,这字数够赶上两篇小作文了。 他感受到马威依赖自己的真挚情感了,毕竟,人在惊恐中会下意识寻找最亲近的人,这点是骗不了人的。 就像前世电视剧里,总有女配被罪犯堵门,她们的第一反应都不是报警,而是打给男朋友。 可你只是我随手插的一个眼位啊,你不会真天真的以为,我会去救你吧? 冯睦么得怜悯,但输入的短信给了点慰藉的温度。 ——别慌,只要我在外面不暴露,马斌心存忌惮,便不敢对你怎么着。 ——你是我的人,马斌动你就是与我撕破脸,他只要还想与我合作,你不光没事,还真的会保你上位。 ——按他的吩咐去做吧,郑肆死定了。 三条短信回复过去。 马威那边果然如释重负,终于不再用小作文狂轰滥炸了,回去的短信里满是对大佬的感激与溢美之词,情真意切让冯睦眼角都湿润了。 冯睦放下手机,思索马斌的用意。 “他既然知晓马威是我的人,明明可以当作一张牌来阴我,却主动暴露出来,是在向我示好?” “他也嗅到风雨欲来的感觉,所以,更迫切的希望把我变成,更加可靠信赖的合作伙伴?” “他用不算计不阴我,来换取,我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也不要算计他不要阴他?”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马斌晓得我随时都可能抛弃马威这颗眼位,所以,与其徒劳算计,不如用这条无足轻重的性命,跟我打感情牌?” 冯睦得承认,这张感情牌恐怕起了一点效果,他内心里,对马斌的信赖值上涨了一点。 约莫从负100飙升到了负50。 但同时,冯睦对马斌的忌惮也加深了许多,大概从正100飙升到正1000,这个人心思太深,花花肠子太多。 最重要的是,冯睦觉得马斌和自己是一类人,都是撒谎精,嘴里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这种人,短期看,破坏力不抵黑市商人那伙人凶残可怖,然而长远比较,必然荼毒危害更大。 前者最多杀了你,后者不光会杀了你,还会用你的死大做文章。 “麻痹的,还一开始就识穿马威是我插的眼了,哼,吓唬我啊,你猜我信不信?” 冯睦心里冷笑,并做出一个决定。 跟马斌暂且保持更近一步的信任合作未尝不可,但事情一旦落幕,一定要抢先下手宰了对方。 九区就这么大点儿,有我一个银币就够了,再多一个,我怕九区市政官员晚上都睡不着觉啊~ 凌晨4点钟。 冯睦打完最后一遍锻体操,躺床上和衣而睡。 当日结算画面: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5.7/100%)] [当前食用栏2:空闲] 静谧的夜幕内,对面一栋桶子楼里,正对冯睦卧室窗户的房间里。 黝黑脸2号搬了把椅子,蹲坐在上边,一边玩蚂蚁,一边不时的抬头朝对面望一眼。 因为相隔距离有点远,又有窗帘遮蔽,所以他眼中透视的图像,更像是一副动态的素描。 一遍遍重复打锻体操,打的稀烂却不停打,一边打一边不时吃东西? 黝黑脸2号,看不太懂,也未起疑,只是脑海中隐隐浮出一个念头:“在个人怪癖和爱好的数量上,我比不上目标啊。” 这是黝黑脸2号,头一回遇到怪癖比自己多的人,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在他脚下的椅子边,一对年轻夫妻躺在血泊里,侧着脸空空的眼窟窿对着床头,枕头上趴着个婴儿,眼睛还在,但业已永远的睡着了。 …… 4.1,周五。 这个世界没有愚人节,所以一切血淋淋的发生都不是谎言。 冯睦起床,抽血吞铁,洗漱,排便,吃饭,像极是个生活作息规律的正常人,并且拥有一份996的寻常工作。 骑自行车路过47中,远远的他就瞅见,校门口对面的街巷里停了好几辆面包车,车门紧闭,透过车窗却能看见里面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 “青狼帮盯梢儿的,这是要在校门口劫人,啧啧,青狼帮大头目郑肆是看起来疯癫,二头目马斌却是骨子里疯癫啊。” 冯睦没停留,骑车快速离开是非之地。 面包车内,一群青狼帮内最凶的的打手,羡慕而嫉妒的看着坐在副驾吞云吐雾的马威。 这逼最近在帮里红到发紫啊,桐哥一死,他先被斌哥赏识,现在竟然又被郑老大看中,把如此重大的行动交给他来全权指挥。 马威这是彻底要上位,以后都得叫威哥了啊。 马威看着一众小弟“彼可取而代之”的眼神,内心哭笑不得,他狠狠嘬掉烟头,又看了眼,今天客串成女司机的小丽。 后者正用一种木然的眼神看过来,眼底深处藏着浓烈的恨意,那恨意不是对他,是对郑老大的。 马威拉开车窗,把烟头弹出去,恰好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身影路过。 侧脸一瞥,他觉得后者身形隐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低头看了眼名单,扫过一个最后从名单上被划掉的名字,确认自己应该是在照片上见过这少年。 叫冯睦嘛~,真是好命啊,好像是最后一个被斌哥划掉的名字吧。 原本50人的嫌疑人名单,现在凑不齐整,只剩49个。 马威内心感慨对方的好命,而他的命他接下来就得拿命来挣了。 马威拉开车门,第一个走下去。 记忆中,桐哥就是这样走在最前面,他一直都跟在桐哥身后,如今,桐哥死了,换他马威替代桐哥走在第一个了。 马威深吸口气,脸上表情逐渐残忍病态,他瞪着身后众人嘶着嗓音低吼道: “49个人,一个都不能落,能活,就活着请回去,不能活,把尸体带回去,哪个漏掉人,我就替郑老大撕碎哪个!” 第49章 他真的太专业了 49个人,还在学校的学生有14个。 在学校门口,又可算成集体“邀请”,是今天的重头戏,马威必须亲自打头压阵。 剩下35人,都是弃考的退学生,大部分都找到活儿干,一小部分还赖在家里,最特殊的一个是进了先遣队,进了一次隐门,竟还生还出来了。 这些人则分散在九区各个角落,早就被斌哥安排的人盯死了,基本没得跑,马威只需要在电话里遥控指挥即可。 满脸狰狞的对众人吼完,一个个小弟从面包车里走下来,神色凶狠的把藏在怀里的短刀都抽了出来。 昨夜,斌哥都因为办事不力被郑老大狠狠教训了,换成他们任何一人今天掉链子,郑老大绝对能生撕了他们。 对于郑老大的残暴,帮里没一个人会怀疑,何况,儿子死后,郑老大最近愈发癫狂。 看见众人眼中的凛然,马威不再多说,他深嘶口气,低头看了眼手表:“对表,现在时间08:30。” 一众混混齐刷刷勉起袖子,看着帮里连夜配发的手表。 听说,这些手表是马威昨求斌哥连夜准备的,今天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佩戴了手表,要求的就是统一时间,统一行动。 不光他们现场这些人,其他被遥控的也都佩戴了手表,甚至他们每组人,还都戴了超距对讲机。 不愧是能短时间内,同时被斌哥和郑老大都看重的人,难怪这次大行动会交给他来指挥。 马威,啊不,威哥专业啊~ 对完表后,马威沉声解释道:“巡捕房9点上班,47中距离巡捕房,车程最快得半个小时,也就是,我们必须在50分钟内把事做完离开。” “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就很可能与巡捕房发生正面冲突。” 马威只想干净利落的抓人,最好不要跟巡捕房碰上,但他又咬咬牙狞声道: “但如果,出了万一,咱们真跟巡捕房撞上了,郑老大让我告诉各位兄弟,今天就一句话,必须把人一个不落带回去,谁拦就干谁。” “就算上城屁股塌了,郑老大也在背后给咱们兜着。” 一众混混顿时血气上涌,最近某个巡捕房副队长,总是来血玫瑰酒吧威胁勒索,兄弟们都看在眼里,肚子里都憋着邪火。 这会听了马威的话,顿时摩拳擦掌,真恨不得等会儿就捅死两个捕头。 马威转身,带着众人杀气腾腾的拦在校门口,开始挨个比对面孔抓人。 不光校门口,周围几条进出的街道巷口,都被他提早安排小弟藏好了。 这14人除非今天不来上学,但凡露个脸,便插翅难飞。 47中内的保安队长面无表情的看着,对外面被请走的学生的视而不见,他的眼神只死死盯住那些混混的鞋子。 他早上已经收到校领导的暗示了。 原话是——小张呐,你知道门为什么要分里外吗,意思就是要用门把里外分成两个世界。 这话有点深奥,保安队长肤浅的领悟了一层,就是只要外面的混混不踩进门内,他就不用拦。 同理,只要门外的学生没踏进校门,他也不用管。 他就这么看着,多数不明所以的学生惊惶的踏入进校门,他还像往常一样挤出笑容冲他们点点头。 但也有几个学生哭喊着被拖上面包车,他木然的无动于衷,甚至门外嘈杂的哭闹声都好似变弱了,似乎连声音都被巨大的校门隔绝在了外面。 “门,是个伟大的发明呐~”他想。 ........ 叮铃铃~ 叮铃铃铃—— 本周西郊抓捕行动即将收网,所以大部分捕头都被抽调出去,只剩下副队李晌等六七个捕头留下看家。 他们昨天下午从血玫瑰出来,就聚在一块儿喝的酩酊大醉,这会儿一个来上班的都没有。 此刻,巡捕房内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接线员值守夜班。 他身上披个大衣,趴在桌子上沉睡,桌上放了瓶勾兑酒,还剩点底子。 刺耳的电话铃将他吵醒,老巡捕睁眼抬头,浑浊的老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08:51。 他又扫了眼周围,外门还锁着咧,还没人来。 老捕头打着呵欠把电话线拔了,世界顿时清静了,他满意的起身,去厕所放水。 上了年纪,前列腺跟他不一条心,水花声断断续续有点费劲。 拿凉水抹了把脸,漱掉口里的酒气,老捕头不慌不忙的走回办公桌,又看了时间,刚好到09:00。 他把电话线重新接上。 一接上,电话又续上叮铃铃的声音。 “大早上赶着投胎呢,没完没了响个不停?” 老捕头骂骂咧咧的把剩底儿的酒瓶装大衣口袋里,依旧没接电话,而是走过去把外门锁打开。 他心里估摸恐怕是出命案了,一般也就命案电话会跟催婚儿似的。 但,已经过9点了,他到点儿下班了,这电话他不合适接,得留个早上换班儿的捕头。 “哎,又迟到,九区的治安交给这些年轻捕头,吃枣药丸啊。”老捕头叹气,感慨这批年轻捕头们绝对是垮掉的一代啊。 09:17。 常二丙今早第一个来上班,跟门口的守卫吸了会儿烟,走入巡捕房大楼里。 门敞开着,老捕头显然已经走了。 “这老家伙,每次都不等换班的人,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常二丙暗骂一句,也不理会电话铃,先去打卡机上签到。 迟到扣100,嘁,跟着李队谁在乎这点儿钱啊,随便扣。 签完到,常二丙接了杯水,这才慢悠悠的接起电话:“喂,这里是巡捕房。”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对面的哭喊声打断,他耐着性子听完后,淡淡道:“好的,我们会马上派人过来。” 啪嗒,他把电话挂掉。 叮铃铃铃—— “怎么还打?”常二丙蹙眉又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不是一个,但报案的内容大同小异。 第一个电话是家里儿子刚出楼门洞,就被人劫持上了辆面包车。 第二个电话是,一伙匪人持刀闯入家里,不由分说就把女儿绑走。 然后, 叮铃铃铃铃—— 常二丙心里涌出不妙的感觉,他慢慢接起电话,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浮了出来。 挂掉电话,没一秒钟,恐怖的电话铃声又响起,常二丙僵在原地,只觉那电话铃声正在和他急促的心跳声重叠。 “出大事了~ “青狼帮这是疯了?!!” 常二丙喉结蠕动,他忽地拿出手机,慌乱的拨通副队李晌的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接电话啊,李队,快接电话,外面乱套了,青狼帮彻底失控了。”常二丙在心底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盲音如同被开水烫的死猪皮,永远的波澜不惊,这一刻,常二丙福至心灵般体悟到了,那些报案人打不通报警电话时的心急如焚。 嘟嘟嘟—— 洗浴会所后边的一条窄巷,排污的水道井里,最新款的手机半截落在污泥里,还剩半截在嗡嗡振动。 屏幕上,来自常二丙的通话请求在一遍遍的闪烁着…… 第50章 全都疯了?!!(求追读) 李晌撕扯块布子缠住被刀刃割开的后腰,背脊发力,两条筋肉像蟒蛇般缠拧,硬生生把三角状的豁口收勒成一条缝。 三品武功磐蛇劲,血暂时止住了。 李晌神色阴沉,他视线掠过窄巷,看向对面的陌生男人。 长裤,短袖,寸头,面相普通约莫二十来岁,属于扔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那种,但一双眸子黑的发亮。 刚才就是这人悄无声息的从身后靠近,戳了自己一刀。 作为巡捕房副队长,李晌得罪的仇家不在少数,可他遍搜脑海里的记忆,愣是没找出一张脸能和眼前的青年对上的。 “谁派你来杀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李晌眼神阴翳像毒蛇一样,视线聚焦在男人手上的三棱刺,上面有暗沉的放血槽。 若不是他蟒蛇劲已经练入全身,可以操控劲力游走全身,现在自己恐怕已经是个血人了。 青年沉默不言,三棱刺在手中甩掷而出。 咻—— 空气发出尖利的刺鸣。 李晌瞳孔骤缩,还隔着数米,眉心就传来刺痛感,他脚下立施步法,右手插入裤兜,拿出铁质手铐攥在拳头上。 他下班洗浴,身上并未带枪携刀,只有把手铐寸步不离身,勉强拿来当指虎用。 铿! 手铐和三棱刺碰撞的刹那,李晌扭腰侧步,另一只手甩动如鞭。 整体看去就似一只巨蟒甩着尾巴在地上滑行,蛇头吐信,从侧面咬向猎物。 三棱刺后面,青年踩地奔踏,瞬间的爆发力直追上前,而后一把重新攥住三棱刺,手腕旋转。 旋转的三棱刺若毒龙钻,擦着手铐火花四溅,拐出诡异的弧度,若附骨之疽般追噬而至。 李晌后脑勺顿时发麻,脖颈激起层叠的鸡皮疙瘩。 他抬头看向青年,那双黑的发亮的眸子里,竟是一片漠然,对以命换命全然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涟漪都没有。 “谁能请来这般不要命的疯子杀我?” 李晌心脏坠沉,脚底板凉气直窜天灵盖。 比李晌心脏坠沉的更快的是他的膝盖,他双膝陡然跪地,身子瞬间缩水似的矮了半截。 李晌头皮一凉,恶风嘬走他一块头皮,绷紧的天灵盖滚烫,血从中间绽开四溢染红了脸。 青年指尖旋转,三棱刺回攥,他终究是被李晌骗了,视野中有一刹那丢失了目标。 但他内心却不觉惊惶,胸腔内的心跳磅礴坚毅,满满的都是慨然赴死的念头。 “比计划里少了几个来回,但生死搏杀本就兔起鹘落,我就死在这里,应该不影响计划,可以了。”他想。 噗嗤! 胸口炸开,恐怖的力量凹碎肋骨。 青年低头,迎上的是李晌阴毒如蛇的双眸,以及胸腔内血淋淋跳动的心脏。 李晌双膝弹起,像是蜷伏的蟒蛇陡然直,凶悍的力道将青年整个炸飞出去,胸前的肋骨肉茬喷溅一地。 李晌摸了下头皮,中间被刮了层皮肉,能直接摸到颅骨,火辣辣的痛。 “差一点,阴沟里翻船了啊。”李晌舔舔嘴唇上粘的血。 他现在大致能判断出,陌生青年整体实力其实也就二品,远弱于自己,不过仗着偷袭,出手速度略快,以及不要命的狠劲儿,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玛德,自从当上副队长后,好久没这般凶险,身手退步了。”李晌心有余悸的想着。 他黑着脸走到前年面前,一脚踩碎后者持刃的手腕,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把对方另一只手腕踩碎。 青年却像是没有痛觉神经般,毫无感觉,眸子漠然的望着他。 迎着那对黑的发亮的眼睛,李晌莫名焦躁,他鞋底踩在后者脸上,狞声道:“告诉我,谁派你来杀我的,我给你个痛快,否则…..” 青年咧嘴,洁白的牙齿糊满血:“杀了我,你全家都会给我陪葬。” 李晌怒瞪眼睛,蹲下身子,一把拽起后者衣领:“你说什么?” 青年没有直接回答李晌的问题,却又好似回答了,他哑着嗓音道:“见了郑老大告诉他,小五欠他的,用命还了。” 李晌愣了下,心里隐隐发毛,他托住青年的脑袋,现在他反而害怕青年死掉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郑老大是郑肆?他要对我老婆儿子做什么了?”李晌脸色狰狞,满脸的血污让他的表情异常恐怖。 青年嘴里喷出黑血,胸腔内的心跳在快速减弱,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努力睁着眼睛,好像是想努力记住杀死自己之人的脸,又好像根本没有在看李晌,而是看向他头顶上空,那庞然的五光十色的上城屁股。 “真是丑陋啊~” 青年喃喃自语,说完最后一句话,猛地咬断舌头疯狂用牙齿咀嚼咬碎,吞入喉咙里。 李晌怒不可遏的去掰青年的嘴巴,里面全是血水混着碎肉的残渣。 他看着青年瞪着眼睛咽气而亡,心里的愤怒被森冷的寒意取代。 这寒意渗入骨髓,让他毛骨悚然。 呆立原地三秒,李晌猛然回神,跑到排污井处,一把拔起井盖子,把掉落的手机捡起来。 来电通话的屏幕还在闪烁,已经不晓得打多少个了。 李晌连忙接通电话。 “二丙,你赶紧去我家看一下,郑肆疯了,他要…..” “李队,你终于接电话了,青狼帮疯了,正在到处抓人,一早上报警……” 电话接通的瞬间,两人同时开口,急吼吼的朝电话喷口水。 然后,两人同时沉默,死一般的寂静里是急促到失声的喘息。 李晌颅内血压飙升,眼前一阵发黑,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脑子里全是一个想法。 郑肆派来杀我的人是个不要命的疯子,郑肆是个为儿子报仇不顾一切的疯子,青狼帮的小弟们也是群没脑子的疯子。 青狼帮从上到下全都是失控的疯子,简直就不可理喻。 李晌心头涌出一丝悔意,但此刻后悔已然无用,要想办法补救这一切,还要救回老婆孩子。 李晌冲常二丙吼道:“你赶紧通知兄弟们,全部赶来找我。” 李晌说完,挂断电话,心存最后一丝幻想给老婆拨去电话。 持续的盲音无人应答,就在他要绝望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但只一瞬间,就被挂掉了。 再打,电话提示关机。 李晌不用绝望了,他的心直接死掉。 他脑子一片空白,愤怒与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就要攥碎手机,然后不顾一切杀去青狼帮。 但他毕竟当了十几年捕头,跟各种凶恶的罪犯打过太多交道,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将他劝住。 就这么冲去青狼帮,不光救不回老婆孩子,自己也会搭进去。 青狼帮从上到下全都是疯的,不能硬闯,自己这身皮唬不住一群疯子,得找个内应,找个没那么疯的。 忽然地,李晌脑海中浮出一张人脸。 而就在他想到这人时,冥冥中似乎有人安排预设了剧本似的,他的手机恰巧拨进来一个号码,来电显示的名字赫然就是他刚想到的人…… 第51章 忠诚与背叛,录音 马斌!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闪烁着。 李晌眼神变幻,他狠狠深吸口气,或许破局的关键就在马斌身上,最近接触下来,这位二头目,是帮派里罕见的有脑子的聪明人。 有脑子就不容易发癫,会审时度势,有可能拉拢和控制。 唯一的问题就是,对郑老大有亿点点愚忠。 总之, 眼下的情况危急,自己必须想办法,无论威逼还是利诱,都必须让马斌反水青狼帮,为自己所用。 如此,混乱的局势才有可能快速平息,并且救回老婆儿子。 “不能慌,现在自己绝对不能慌,必须冷静下来,想一想,到底要怎么说。” 李晌脑子疯狂转动,回忆着自己审讯犯人时的各种经验技巧。 五秒钟后,李晌接通电话,不待对面开口,别劈头盖脸狠声道:“青狼帮真是胆大包天,马斌,你回去告诉郑老大,他打错主意了。” “我李晌能坐稳巡捕房副队长,凭的就是六亲不认,从不吃任何人的威胁。” “老婆死了正好可以让情人进门,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一个,想用我的老婆儿子威胁我,青狼帮是打错算盘了。” “你们威胁不了我,但我保证,青狼帮所有人都会跟郑老大一同…..” 马斌适时打断李晌的威胁,他嘶哑的声音透着疲惫:“李队长,你误会了,我不是替郑老大来威胁你的。” 李晌心脏一跳,鼻音微粗:“嗯?” 他刚才撒谎了,老婆没了,的确可以再娶,但儿子没了,就真没了,他以前受过枪伤,没有再生育能力了。 马斌沉声道:“郑老大,已经彻底疯了,虽然对不起郑老大,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帮里的兄弟,都傻乎乎的给郑老大陪葬,我是青狼帮的二头目,我必须救他们,也救我自己。” 李晌攥住手机的五指隐隐发白,他咳嗽一声,掩饰声音里的微颤:“就凭你,不过是个二头目,你救不了青狼帮。” 马斌沉声:“那如果我成了大头目,又有李队长的帮助呢?” 不等李晌说话,马斌又补充道:“而且,我刚才半路上带人救下了李队的老婆儿子。” 李晌愣住,绷不住了:“你说什么?” 马斌:“老婆儿子可以换新的,但若是能不换,应该更好吧,李队?” 说话间,电话里传来女人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老公,刚才家里冲进来一伙人,要劫持我和儿子,是这人赶来,把我们救下的,他是个好人,你能帮就帮帮人家吧~” 李晌沉默三秒,咬着牙齿道:“知道了,你把电话还给他。” 马斌:“李队?” 李晌:“劫持我老婆儿子的人呢?” 马斌:“都死了。” 李晌:“你具体打算如何做?” 马斌:“电话也说不方便,我需要跟李队见一面。” 李晌眉头锁成疙瘩,低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是设局引诱我过去的陷阱?” 马斌早有准备,有种孤注一掷的诚意:“我可以先让人把李队的老婆儿子送去巡捕房,等李队确认安全了,再决定见我。” 李晌内心的疑虑被打消一半,谨慎道:“地点时间我来定。” 马斌爽快答应:“可以,就是留给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李晌内心有种前路已尽,却峰回路转的感觉,青狼帮的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马斌可以相信的话。 李晌:“尽早把人送来,我会给你回信儿的,到时候你一个人来。” ……. 1个小时后。 巡捕房街道对面,一处不太起眼的小饭店里间。 马斌左右扫量几眼后,压低帽檐,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饭店内,几个便衣捕头看着他走进来,并确认身后无人跟着,对着耳麦小声汇报。 里间内,换了全套作战服的李晌坐在餐桌边上,餐桌上什么都没有就摆了杯白水,桌子底下扣了把手枪,枪口正对对面的位置。 马斌走进来,坐在了对面。 没有任何寒暄,也没什么能寒暄的了。 李晌对青狼帮的怒气值已经堆满了,但鉴于马斌刚救回他老婆儿子,他没有恶语相向,而是冷声问道:“青狼帮里,有个叫小五的吗?” 马斌愣了下,回答:“有,算是郑老大的贴身心腹,他做什么了吗?” 李晌冷笑:“他死前让我转告郑老大,他欠郑老大的用命还清了,你说他做什么了?” 马斌默然,低头掏出手机,翻找相册,眼里闪过一抹黯淡,心道:“这就是小五传达给我的遗言嘛,和我意料之中一模一样,真是到死都没一点新意啊~” “是这个人吗?”马斌点开一张照片,递过去。 李晌接过手机瞅了眼照片,照片斜对个包间,门半敞着,里面隐约能看见裸着半身的郑肆,地上躺了具女人尸体。 包间门口守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小五,另一个他不认得,叫马威。 马斌手指照片,解释道:“我不知道郑老大给小五派了活儿,郑老大嫌我办事不利,今天的行动,全部绕过了我。” 李晌目光灼灼的盯着马斌,在心里判断马斌说的话可信几分? 他其实已经信了九成,因为马斌的供述跟他今天看到的事实都吻合上了,只是出于职业本能,他心里还藏着最后一丝疑虑。 这人不是对郑老大很愚忠吗? 现在反水了,只是因为自救,还是有其他更深层的刺激或理由。 马斌仿佛知道李晌的疑虑,他摘掉帽子,露出剃光的头发,头皮上到处都是血痂,看起来惨不忍睹,一直延伸到额头。 马斌冲着李晌露出惨然的笑容:“李队那日对我说的教诲,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帮派是个淤泥潭,忠诚的人会最先沉底儿。” 李晌蹙眉。 马斌手指了下照片上的女尸:“小幽,是我当初带进帮里的,郑老大明知她跟我亲,还把她活活玩死。” 他又指了指满头的血疤:“郑老大已经彻底疯了,这是我劝他的结果,但我劝不住所以…..” 马斌满脸心累,从口袋里抽出一支录音笔,幽幽道:“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李队自己听吧。” 李晌接过录音笔,点开播放。 [郑肆:最后三天,把人都绑到我跟前来,小航死了,我要替儿子复仇。] [马斌:名单上的人有将近50个,都绑了的话,巡捕房会跳脚的,李晌那也…..] [郑肆:你觉得,我怕巡捕房,怕一个区区巡捕房副队长?] [马斌:大哥,李晌警告过我几次了,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事情闹大了,收不住。] [郑肆:这么些年来,我力排众议,让你坐稳帮内二头目的位置,是你脑瓜子好使,但是,你却始终不够阴狠。] [马斌沉默,粗声喘气的声音。] [郑肆:你让我狠失望。](ps:狠不是错别字,是剪辑里的字。) [马斌脑壳被大手攥住,玻璃碴子和头皮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声。] [马斌喘息,惊恐声:大哥的意思是?] [郑肆:你不够狠,我教你,李晌敢阻挠,就解决李晌,解决不掉李晌,就解决他周围的人。] [马斌失声:他可是巡捕房副队长啊,可不是空白民。] [郑肆狞笑:你不懂,人要狠,刀攥稳,我怕什么,怕的是他。] [郑肆压低声音,声音疯狂暴虐:李晌有儿子吧,有老婆或者情妇吧,绑了他全家逼他闭嘴听话,他不听话,我就撕碎他们给他看。] [郑肆甩手,马斌重重摔在地上,玻璃碎一地的脆响。] [郑肆踩碎玻璃,疯癫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二头目,这次不用你动脑瓜子了,你就看看我怎么做,怎么解决人的,只要三天,我就要替小航…..] [后面的声音不太清晰了,录音到此结束。] (ps:剪辑合成录音的原内容在第47章,感兴趣的书友可去对照。) …… 第52章 野草与鬼火,寸草不生(求追读) 录音里的声音的确是郑肆和马斌二人无疑,内容也几乎百分百验证着正在发生的事实,李晌心头最后一抹疑虑被打消,眼里尽是盈满要溢出的杀意。 李晌攥着录音笔,狠狞声道:“巡捕房现在人手紧缺,但也不能放任郑肆再发疯下去,所以,你的计划是?” 马斌眼瞳充满血丝:“不用太多人,因为我能找机会把人都调出去,届时,李晌队长只要能确保解决掉郑老大,一切就能尘埃落定。” 李晌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马斌:“你确定?” 马斌长长呼出口气,像是把一切筹码都压上桌子的赌徒,狠声道:“等我掌控住青狼帮,我保证每月上缴三成利润给李队。” 李晌摇头,伸出五根指头:“五成,我能让巡捕房把这件事压下去,以郑肆的死画上句号。” 马斌答应了,提出了一个要求:“郑老大死后的尸体要交给我,他终究是我老大,我得亲手抬他入棺。” ……. 同一时间。 九区西郊,距离焚化厂两个街区外,一处老破小区。 小区不大,楼层不高,都是些低矮的筒子楼,约莫十几栋的数量,但因为背靠小食街,人流密度非常大。 此刻,时间临近中午,小食街上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 14号楼顶楼房间,拉闭的窗帘内,一个个捕头正密切监视着对楼的位置。 巡捕房局长王意林皱着眉头对电话里道:“李晌,局里现在就剩你一个副队,家你必须给老子看好喽。”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事件平息,把影响降到最低,不然,年底队长的评选你就不要指望了,而且小心你这副队的皮我也给你扒了。” 王意林说完便毫不客气的挂掉电话。 “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沙发上,鹰钩鼻子面容冷峻的青年问道。 王意林转身,半躬身子,视线隐晦的在对方胸口上绣着的暗色徽章停留了一瞬。 徽章的图案很抽象,他见识浅薄描述不出来,但他知道能在胸口绣制徽章的,一定是在上城也颇有地位的家族。 何况后者还领着特派员的职衔,哪怕年纪看上去跟他儿子一般大,王局长也必须拿出最恭敬的态度。 他朝青年如实回答道:“城里的一个街区帮派不太听话,闹出了点小乱子,波及死了几个空白民,留守家里的副队长不太懂事,请求我抽调些人手回去。” 王意林停顿了下,肃声道:“特派员放心,我严厉回绝了。” 特派员听到帮派,空白民这种字眼儿,顿时就没了兴趣,他挠了挠耳朵,声音冰冷: “没错,空白民就像是麦地里的野草,一茬一茬的,这里死掉了,那里又会长出来,根本不用太管。” “但[命运]不同,哪怕是最外围的成员,也像是附骨之疽的鬼火,稍不留神,就会将大片麦田烧成白地。” 王意林面色严肃,实则心里不以为然。 他心里藏着些许疑惑,问道:“我听说,[命运]不是一向只在上城活动吗,怎么这回转了性子,出现在下城了,我们九区很贫瘠,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到这种极恶组织呢?” 特派员脸色微沉,说:“[命运]之前遭受议会打击,损失惨重,销声匿迹了很多年。” “前段时间,突然冒出来搞出了[天裂]大事件,上城很多大家族都遭受重创,现在还人心惶惶。” “当然,议会也抓捕到了一些[命运]的核心成员,可惜他们的骨头都很硬,而且舌头都烙印了秘术,几乎什么都拷不出来。” “最后还是活着解剖了他们的脑子,才得到了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王意林听的很入迷,好奇道:“什么信息?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是好奇。” 特派员倒没觉得需要保密,毕竟,以他的级别都能听到的消息,也谈不上多么隐秘了,更何况只是一个计划代号,背后的含义压根儿不清楚。 “无间地狱!”他从口中吐出四个字。 王意林愣了一下,不明觉厉,遂虚心求教:“啥意思?” 特派员脸色不易察觉的红了一下,掷地有声回答道:“不知道。” 王意林咬紧嘴唇:“.……” 特派员冷声道:“虽然不清楚含义,但可以确定的是,[命运]正在逐渐将活动范围扩大到下城。” “总之,不论[命运]在暗中筹谋什么,上城议会对[命运]始终秉持一个方针——杀光他们。” 王意林感受到了特派员不容置疑的态度,但他其实远远还未理解,“杀光”二字的分量究竟有多沉重。 直到…… 一刻钟后。 作战会议中,王意林在地图上将11栋楼划出红圈。 他说:“这段时间的严密监控,我们已经非常确定,这伙极恶成员就隐藏在11栋404号房内。” “我们不等大鱼了,今晚就行动收网,把他们一网打尽,死活不论。” 一众全副武装待命的巡捕房成员领命。 “不够。”特派员蹙眉,他抢过王意林手中的红笔,将整个小区都圈成红色。 王意林错愕的看向特派员,就听特派员冷声道:“[命运]的极恶成员都异常狡猾,他们行动一般会遵循明暗两条线,即至少有两组人互相然后掩护。” “11栋楼404既然暴露,那可能还有一组隐藏更深的,就隐藏在附近,和我们一样也在时刻监视注意404的动态。” “我们监视是为了抓捕,他们监视是为了预警。” 王意林承认特派员说的很有道理,可那又如何呢,他们并未发现另一组人的藏身之所啊。 王意林试探性问道:“所以,我们要用这伙人逼另一伙人现身?” 特派员觉察出王意林真有点蠢,遂直白道:“他们不会现身的,如果现身,明线上这组人不就白白暴露了吗?” 王意林好像懂了,但不太敢确定,他看着地图上那个硕大的红圈,脑门溢出冷汗。 特派员手指点点红圈,声音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酷:“全部杀光。” 不光王意林,听到的捕头也全都呆立当场,心里打了个哆嗦。 他们平日里虽也从未太在乎空白民的生死,制造或乱抓的冤假错案也不少,但,像这样随笔画个圈,就冤杀成百上千条人命……还是想都不敢想的。 见王意林半天不吭声,特派员费解的皱眉:“有问题?” 王意林咽口唾沫:“这个小区可能住了上千口人?” 特派员认真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呢?” 王意林硬着头皮回答:“人太多了啊。” 特派员嗤笑出声:“老破小里住着的都是空白民,没错吧?” 王意林:“基本都是,但可能也有少部分是低等阶的公民。” 特派员:“对于低等阶公民的死亡我很遗憾,但这是必要的牺牲。” 王意林牙齿都在打颤,他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想过会从自己嘴里说出如此有人性的话:“可还有上前空白民,他们大都是无辜的,他们也是人啊。” 特派员神色逐渐不耐烦,他拍拍王意林的肩膀,幽幽道:“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没理解啊?” 王意林:“???” 特派员叹气:“空白民像是野草,死掉一茬还一茬,所以我们要在意的是[命运],他们像鬼火把一切焚毁成白地,必须全部杀光!” 王意林脑壳发麻,他对上特派员黑白分明的眸子,终于领悟对方话里蕴含的重量。 [命运]是不是鬼火,他不知道,但你是真的会把一片地锄到寸草不生啊~ 四周的捕头全都嗓子发干,冯矩站在队列里,后脊背也是阵阵发凉。 不愧这就是上城下来的人啊,是真的让他们集体开眼界了。 特派员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他浑不在意,食指和拇指习惯性的摩挲着胸口的家徽,笑道:“王局长莫不是在质疑议会的方针,还是同情…..[命运]?想放跑他们?” 王意林连忙摇头:“没有,只是巡捕房的人手不够,怕是……” 特派员耸耸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图案和他胸口的一模一样。 他把其交给王意林,嘱咐道:“你让人持这枚徽章,交给调查兵团的周一夫,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王意林结接过徽章,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冯矩,你去。”他把徽章又交给冯矩,沉声道:“速去速回。” 冯矩双手接过徽章,脸色阴晴变幻,最后也没说一个字,只冷硬的敬了个礼。 第53章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二合一大章) 没有名字的老破小区,11栋404室。 门窗紧闭,厚厚的窗帘遮蔽住光。 屋内,七个极恶成员或坐或倚着沙发,电视开着,正播放着九区的时事新闻。 [近日来,我区各部门通力合作,与第8区进行了友善协商,加大了贸易往来…..] [我区遵循上城议会新颁的纲领,对各部门进行了更细致的职能划分……] [我区近年来,生产总值稳步提升,对隐门的探索持续深入,在人类一体供给循环系统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坚决贯彻人类一体循环的纲领,200年不动摇,坚决执行上城议会的各项方针措施,绝不含糊,坚决跟随上城的步伐,绝不掉队。] [秩序稳定,生活向荣,每一个人都应该为人类一体循环系统,贡献出自己的价值。] [我们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人类的足迹会踏遍隐门内的每个角落,失去的世界必将重回人类的怀抱。] 啪嗒—— 电视机屏幕被一只大手拍碎,龟裂的屏幕灭了一半,播报员的精致的面容和字幕,一起破碎成扭曲的样子。 “每天都是一样的陈词滥调,我耳朵都快听吐了。”洪虎抖掉手上的碎片,语气烦闷。 旁边一个半边脸遗留针线疤痕的女人,蹙眉道:“你在紧张和恐惧?” 其余5个成员在女人说话时,都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洪虎摇头否认:“我没有害怕。” 女人语气淡漠:“没关系,在死亡面前恐惧和焦虑,是生理的本能反应,不用掩饰和逃避,但我们的死后的尸体,终将铺砌成通往天空的阶梯。” 洪虎和几个极恶成员对视一眼,眼底都浮现出狂热,同时站起身,右拳抵住心脏:“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女人扭头,望向窗帘,眼里闪过一抹戾色,冷声道:“为了接头人之后能更顺利的收货,我们在死前必须多拉一些垫背的。” 一众极恶成员沉默点头,不约而同的拿出各自的武器开始进行最后的准备。 忽然,洪虎有点按捺不住好奇的问道:“大姐头,反正我们都要死了,能不能告诉我接头人到底是谁,货又是什么?” 大姐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洪虎,看着对方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青涩模样。 她咧了下嘴,面上坏死的肌肉被嘴角抽扯,疤痕似蜈蚣状活了过来,显得骇人且狰狞。 洪虎有点畏惧的挠挠头:“大姐头,我错了,我不问就是了。” 大姐头却并未指责他,而是温柔道:“就是因为我们都要死了,所以才不需要知道答案啊。” 屋子内归于安静,死亡的沙漏悬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来了!” 坐在窗边的成员拉开窗帘一角,斜窥向小区出入口。 大批调查兵团制式的墨蓝色军衣映入眼帘,很快就四散开,封锁了各个出口,沿街的小食街也被清场戒严。 四个古怪的仪器,对称位置的摆放在小区,成四方形。 下一瞬,漆黑的激光发射而出,笔直的射向上城屁股。 上城庞然的底座,五光十色的灯彩接收到来自地面的激光,其中四颗灯闪烁两下,悄无声息的变成了墨色。 然后,墨色的灯束垂直落下,在半空中延展成一个四方形,像一个无限高的黑盒子,从上城坠落而下,就要精准的将老破小区罩在里面。 大姐头低头用手机,朝一个没有备注的数字号码发出早已编辑好的信息。 ——命运117小队,申请下线! 没有回复,因为无限高的黑盒已经光速罩住整个小区,将里面罩成了黑夜,罩成了隔绝一切窥探与信号传输的…..死地。 大姐头看着手机上端变成x的信号格子,面色不变的把手机卡抽出来,两指用力搓成了碎末。 老破小区的隔音不太好。 很快就听到上下楼的惊呼,然后就是有住户开窗户朝楼外叫喊。 “怎么回事?” “上城今天这么早就熄灯了?” “怎么没信号了?” “大家快看,咱们小区被个黑盒子给罩住了,什么情况,有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感觉有点吓人。” “看不见罩子外面啊,等一下,有人进来了,好像是调查兵团的,他们都端着枪。” 两分钟后。 有性子比较急的人冲出了楼门洞,在院子里聚了一批,成群结队的壮着胆子,用手机电筒当光源,朝小区出入口走去。 大部分楼里的窗户都被推开,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所有的视线都汇聚过去。 咔哒。 枪栓抽拉上膛的声音,整齐划一。 甚至连一次沟通回话都没有,回应他们的是子弹倾泄的暴雨,眨眼间,将地面染成坑坑洼洼的血丝。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将一地尸体映成千疮百孔,色彩暗红。 没了操作的手机,很快又都熄屏,黑暗将尸体吞没。 暴雨骤响骤歇,整个小区却好似被按下了静音键,无数的嗓子卡壳,丢失了声音。 然后,静音解除,音量反弹爆发,此起彼伏的惊叫,尖锐的似乎要将楼房都震塌。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哪怕喊破喉咙,也休想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去,扰了外面的和平与宁静。 感谢上城议会的睿智,感谢科技发展的伟力,永远能最便捷省力的守护住多数人的秩序与平静。 九区调查兵团二大队队长,周剑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望着一地的尸体就宛若在望一地烂草叶子。 “这个小区内任何一人都可能是潜藏的极恶分子,危害重大。” “所以奉上级命令,本次清剿,不留活口,必不使一人逃脱。” “二三小队警戒封锁,一小队目标11栋楼404室。” 周剑接过副手递来的喇叭,冷酷的声音回荡在黑盒内。 伴随命令的下达,一队士兵放下头盔,盖上夜视仪,快步冲着11栋楼而去。 洪虎听得面皮抽搐,不忿道:“说我们是极恶,到底谁才是极恶啊?” 117小队其他成员没人回答他,他们眼神冷漠似冰,显然对这种场景已然习以为常。 “割草的镰刀是我们引来的,所以,某种程度而言,他们都因我们而死,把我们定义为极恶,倒也没错。” 大姐头从沙发后面抽出一把两米长的大剑,一脚蹬踩在地上,破窗而出,从4米高楼径直坠向地面砸出个大坑。 “那就让他们瞧瞧,极恶的恐怖吧~” 人未坠地,狰狞的咆哮若雌虎恶吼,把喇叭里传出的回应都压盖下去。 几个躲闪不及的士兵,被砸成肉饼,鲜血和碎肉乱溅中,一柄大剑挥动,发出择人而噬的利啸。 “射击!” 哒哒哒哒哒…….密集的弹雨笼罩成金属风暴,挥舞到密不透风的大剑一往无前,逆风而行。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狂热的大笑声中,又是几颗人形炮弹从楼上坠砸而下。 14号楼内。 特派员拉开窗帘,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下方,淡淡道:“巡捕房再不行动,功劳可就都要被调查兵团抢走了啊。” 王意林挥手而下。 身后早就整装待发的捕头,轰轰荡荡的抽出兵刃和枪械,朝楼下的冲去。 哗啦啦脚步冲下楼的声音,惊的楼内住户把头藏在猫眼儿后。 “不是调查兵团。” “是巡捕房的。” “救救我们,调查兵团疯了,说要把我们杀光。” 一个青年男人拉开门,不顾身后女人的拉扯,似乎把藏在楼内忽然现身的捕头,当成了救命稻草。 下楼的脚步集体止住,一众捕头面面相觑,呼吸变得压抑而浓重。 冯矩送完徽章,已经归队,这会儿就站在第2排。 他看着逐渐跑近的男人,深吸口气,一把扯开挡在前面的捕头,抬脚踏步的同时,巡捕房制式的长刀划出一道匹练。 男人脖颈裂出一圈血线,脑袋掉在地上,骨碌碌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冯矩低头看着无头尸体,紧咬的牙关松开,吐出口热气:“不要怪我,你们今夜总归都是要死的,与其便宜调查兵团的人,不如给我们巡捕房当战功吧。” 冯矩说完,扭头看向一众捕头,沉声道:“兄弟们,极恶成员的脑袋就那么几颗,可另外这些人的脑袋可足足有上千颗,咱们不能只捡小头,而把大头都让给调查兵团啊。” 说完,冯矩也不管众人如何想法,快步持刀朝瘫坐在地上的女人走去。 见识过上城特派员的冷酷,又目睹了调查兵团的狠辣,冯矩价值观得到了升华,变得更坚定也更透彻了。 下城人,想要出人头地,就要懂得取舍,懂得资源利用最大化。 以前放弃儿子,把家里一切资源专供女儿一人,就是这个思路。 现在,舍弃对同类无谓的怜悯,用他们毫无价值的脑袋,换得自己的功劳和上官的赏识。 都是在贯彻利益最大化的思路。 哧! 刀刃划开女人的脖子,喷溅的鲜血滋了冯矩一脸。 他双目赤红,宛若魔怔了一般的喃喃自语:“我没有错,在下城想活出个模样,就只能抛弃一切不必要的,抓住一切资源与希望,去赌那一丝的回报与未来。” “这就是下城的生存法则,我没有错,我只是在遵守和执行这个规矩而已。” 一众捕头看着满脸污血的冯矩,有些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眼中露出厌恶,但也有些人如梦初醒般,紧了紧手中的刀跟到了冯矩屁股后面。 巡捕房的队伍分裂成两拨人马,一拨加速冲向楼底,亡命冲进血腥的战场。 另一拨,挨家挨户,破门而入,准备对每1栋楼展开地毯式清剿。 特派员听着楼道内此起彼伏的惨叫,却好似听到了美妙的音乐一般,脸上露出异样的潮红。 “看来,王局麾下还是有聪明人能领悟我的意思的嘛,这就很好。”特派员愉悦地笑道。 王意林点头,笑容勉强。 特派员不以为意,他笑眯眯的拍拍后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用觉得愧疚,今晚死掉的人,所有的罪孽都会算在[命运]的头上。” “是[命运]住进了这个小区,才把死亡和杀戮引来,这些空白民稍微懂点逻辑,就应该明白,是[命运]给他们带来了厄运。” “他们死后就算下了地狱,这笔账也只能去找[命运]讨要,与我们无关呐~” 王意林嘴角抽搐了下,他心知特派员说的是歪理,但以特派员高贵的身份能屈尊安抚一下他,他再矫情可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这般一想,他心里的愧疚就烟消云散了,同样笑着迎合道: “特派员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这些空白民的死都得算在[命运]头上。” “而我们还帮他们复仇了,他们但凡感恩,死后都该替我们在阎王爷那里烧香祈福呐~” ……. 黑盒封闭的老破小区外,许多人仰头眺望那从上城屁股里射向地面的光束,眼睛里闪烁着好奇。 好像是城西的位置啊。 许多人判断着方位,也有些特别无聊,或者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家伙,想去那“黑柱”的位置瞅瞅,最好能进去看看里面发生什么。 但他们能抵至的最近距离,就是小食街的最外端,荷枪实弹的调查兵团拦住了那些冒失的家伙。 同时间,每个人的手机都接收到了来自九区政府发出的紧急短信通知。 ——城西有[命运]的组织潜伏进入,正在被调查兵团和巡捕房封锁抓捕,请大家如无必要,切勿前往城西xxxx街道及其附近,以免遭遇不必要的危险。 ——该组织成员为极恶分子,极度危险且丧心病狂,调查兵团和巡捕房会全力抓捕,勿使一人逃脱,请大家放心以待。 小食街外,围观的人群中。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低头冷笑着把两条垃圾短信删除掉。 然后,另一条之前收到的短信显示出来。 ——命运117小队,申请下线! 他手指在页面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点击了删除键,一同被删掉的,还有一条[发送失败]的回复短信:批准,祝一路不孤。 不孤,暗含两层意思,一层是祝愿117小队整整齐齐,谁也别落下谁。 一层是祝福他们死前多带走几个敌人,省得去了下面太冷清无趣。 可惜这美好的祝愿,没有一次发送成功的。 男人苦笑一声,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和相貌,唯一对他们的想象就只有[117]这三个数字。 男人把手机揣回裤兜,最后看了一眼“黑柱”的方向,心里默默回了一句:“为了命运,献出死亡!” 转身,大踏步离去。 一切准备完成,该去找接头人提货了…… 第54章 冯睦准备跑路? 时间:新纪元历233年4月1日,16:44。 地点:九区城西焚化厂。 焦黑的厄尸在焚化炉里滋溅油脂,冯睦拿着铁锹,像炒菜一样,来回将尸体翻面,让肉和骨头受热更均匀,燃烧更充分。 “冯睦,你看那边!” 王建用手指向远处,从天而落的四方形“黑柱”。 然后他念出了手机上的通知短信,感慨道:“极恶组织,听起来真吓人啊,还好调查兵团和巡捕房将他们封锁起来了,不然我难以想象他们会在城市里造成多大的破坏。” “对了,冯睦你老爹不会就在那里面吧,那岂不是很危险?”王建心还怪好的嘞,替冯睦担心起来。 冯睦脸色凝重,他确实对“黑柱”里的情况,充满担忧。 快递员和货损失了不打紧,可千万别被活捉,出卖收件人的信息啊。 冯睦至今依旧认为,自己就是眼下这伙“极恶·快递员”的接头人,且这个概率随时间与日俱增。 今时今日,这个概率已然上涨至5成了。 因为一切他掌握的信息,都近乎完美的吻合了他的猜测,有种瓜田李下的感觉,他很难不做贼心虚。 [危,暴露的风险↑↑↑] 如果系统能给出提示,那应该疯狂弹出上面的提示框了吧。 饶是冯睦早就做好了心理建树,但真当这天来临,他内心还是埋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我下午请个假出去一趟。”冯睦放下铁锹,对王建说道。 王建欲言又止的劝了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短信上说了,靠近那边可能会有危险。” 冯睦深吸一口气,他此生第1次发自内心的感谢冯矩,给他编织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我爹在里面,我必须过去。” 王建劝不住,只能道:“好吧,你小心一点,哦对了,要是一切平安,记得晚上来这个地点吃饭,罗辑说要庆祝下第1次从隐门生还。” 冯睦点点头,内心想的则是:“这顿饭,我大抵吃不上了,我得跑路了,而罗辑恐怕也来不了。” 出了焚化厂,那股阴魂不散的窥视感又来了。 “跑路也得先解决身后的尾巴。” 冯睦皱眉,扭头瞥了眼“黑柱”,调转自行车头,背道而驰,一路疾速朝家驶去。 暗处,黝黑脸2号盯住冯睦的背影,同样也回头望了眼“黑柱”,毫无感情色彩的呆滞双眸,罕见的闪过了一抹迟疑。 “黑核永远是第一位的。”他低声喃喃说了句,继续暗中跟上冯睦。 目标今天提前翘班了,行迹非常可疑,莫非,他要去跟跛子交易了? 40分钟后。 冯睦骑车回到家里,王秀丽不在家,他猜测后者才是真的一收到短信通知,便出门去“黑柱”附近了。 冯睦走进卧室,把抽屉里的黑核都拿出来。 然后,用针筒取了一管血,挨个往每个黑核的裂缝里,注射进了自己的血液。 多数血液都流淌在表面,冯睦用纸擦拭掉,还残留一些血珠子挂在了缝隙内壁。 “果然,黑核也可以当作盛血的容器,除了容量低一点,没毛病。” 冯睦仔细又擦拭了一遍表面,然后全装进一个手提袋,又背上挎包,拿出手机给马斌发了条信息。 信息内容就一个,催促马斌把自己要的东西,立刻送到某个地点,过时不到,协议作废,他就要给郑老大通风报信了。 而且特别指定让马威一个人来送东西。 马斌那边正是“犯上作乱”最关键的时间点,容不得丝毫变故。 马斌收到短信时,正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地下车库里,马威和他站在一起,面前是49个被绑来的人或尸体。 尸体堆叠在了一处,非常安静。 活人都被堵住嘴,捆住了手脚,蜷缩着拢在墙边,瑟瑟发抖的等着未知的命运。 罗辑赫然就在其中,额头和嘴角都是肿起来,他是被绑这批人少数没束手就擒的,所以,免不了遭了顿毒打,看起来尤为凄惨些。 马斌把手机内容呈给马威看了眼,听不出喜怒道:“看来这跛子对我,还是没有完全信任,非要干活前先收款免得我赖账啊。” 马威默不作声,一个是他暴露的大佬,一个是即将上位的新·大头目,以他的情商不知道如何接话。 好在马斌没为难他,或者说这通短信的时间点卡的他没一点脾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马威说道:“既然他指定你一个人去,那就再辛苦你跑一趟吧,东西就在后备箱里。” 显然,马斌也提早预料到了这一幕,早做好了准备。 马威接过车钥匙,开车离开,出了烂尾楼驶出一段距离后,停车,打开后备箱,谨慎的又检查了一遍两个手提箱里的东西。 待确认手提箱不是空的,里面的东西也未作假,他才长舒口气,重新坐回车里。 “斌哥选的这处烂尾楼好偏啊,刚才在地下车库里,手机竟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马威摇下车窗,拨通了大佬的手机号码。 最近一直都只跟大佬发短信,许久未通话了,马威心情有异样的激动,他肚子里憋了太多的话想倾诉。 半分钟后。 简短的通话被挂断。 马威心情略微沮丧,大佬没空跟自己废话,只交代了两个事情。 一件是把东西送到地点藏好;另一件是1个小时后给他的手机发一条信息。 马威猜不出大佬又在谋划什么,但他会乖乖照做,一丝不苟的执行的。 ……. 冯睦挂掉电话,想了想,把马威的号码备注修改成了[跛子怪人]。 出门,下楼。 冯睦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步行很长一段距离后,拐入了一个偏僻的死胡同里。 这个胡同很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他却比较熟悉,因为郑航的遗物和鞋子就被他埋在了墙根底下。 黝黑2号,藏在死胡同外的一个拐角,身体近乎和角落里的阴影融为一体。 口袋里的检测仪数值破千了,说明目标身上此刻携带了大量黑核,由此不难推断,目标应该是按照[跛子怪人]的指示,来此地交易黑核的。 真正的目标就要现身了?! 黝黑2号一只手插进裤兜,捏住根黏满蚂蚁尸体的木棍,呆板的表情浮出一抹亢奋…... 第55章 跟踪与反跟踪,我会拿走他们的黑核 时间在1分1秒的流逝。 跛子怪人迟迟未出现。 黝黑2号观察着冯睦在死胡同内来回踱步,频繁低头看手机时间的动作,心头也不禁生出烦躁和疑惑。 等待的时间快到1个小时了。 是目标来的太早,还是跛子怪人迟到了? 黝黑2号的脑子不太灵光,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只能潜伏在暗处耐心等待。 然后,他清晰地窥见目标忽然又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难看,颇有些烦闷的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躲藏在暗处的人。 “别藏了,出来吧,他看见你了,他不会来了。”冯睦对着空气喊道。 黝黑2号愣了愣,僵硬的眼球转动下,表情显得更痴呆了。 足足半分钟,黝黑2号才想明白,目标应该是在对自己喊话,而对方嘴里的那个“他”是指跛子怪人。 “我暴露了?” “任务失败了,可我明明很安静的藏着啊,连蚂蚁都没玩,怎么发现我的?” 黝黑2号不善于动脑子,但他非常擅长潜伏和杀人,以往甚少暴露。 最关键的是,跛脚怪人发现他了,他却没发现跛脚怪人,这就像是有一窝蚂蚁藏在他脚底的洞里,他却没注意到,白白错过了那窝蚂蚁一样,心里蚂蚁爬一样的难受。 冯睦心里狐疑暗处的跟踪者怎么还不出来,他蹙着眉头继续低喊:“我手里的黑核,他不要了,你要不要,400一块卖给你。” “你要是愿意,以后的我也都卖给你,怎么样,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冯睦一边说话,一边敞开手提袋子,把自己辛苦积攒的黑核大大方方露出来。 黝黑2号黑着脸从阴影的角落里走出来,手里攥捏着蚂蚁棍,指头在上面来回摩挲,这是他缓解思考引起疲惫的习惯动作。 冯睦真骇了一跳,完全没看见那个逼仄的角落里藏了个人。 “我刚才明明有瞅过那个位置,竟然没看见他,是因为肤色太黑,还是隐匿了存在感,简直就跟藏在黑暗里的蚂蚁似的。”他心头忌惮更重几分。 冯睦黑着脸问道:“就你一个人,你那两个同伴呢,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算了不重要了,你带钱了吗,我这里一共有17颗黑核。” 黝黑2号看着略显气急败坏,又似是掉钱眼儿里的冯睦,头有点痛。 我暴露了,任务算失败了吗? 我现在应该跟他交易,还是干脆把他杀了? 冯睦感受到了丝丝恶意,胸口皮肤下的肋骨在发紧,握住手提袋的右手五指皮肉发痒欲裂。 他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要不要,给个话啊。” 黝黑2号的思索被打断,他死死的盯住冯睦,手指甲在木棍上刮出一层蚂蚁皮,声音喑哑道:“给我看一眼你的手机。” 冯睦不情不愿的亮出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有一条来自[跛脚怪人]的短讯。 ——你被人盯上了,你手里的黑核我不要了,卖给他们吧,我会从他们手里拿回来的。 黝黑2号盯着发件人备注的[跛脚怪人],足足盯了5秒,才重新将视线瞥移回冯睦脸上。 冯睦差点以为对方起疑,要点开备注号码查看了。 这个号码可跟之前告诉他们的不一样,没办法,冯睦没办法当着黝黑2号的面,自己给自己发送短信。 短信也没有定时发送功能,所以只能给马威的号码改个新的马甲名了。 黝黑2号盯手机的时间有点久,冯睦心脏不断下沉,视线已经悄然瞄向对方的喉咙了。 这个距离正适合用[鹰爪功第三式·裂空指]暴起偷袭,来一记狠的。 黝黑2号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皮夹子,也没细数,就把里面的一沓纸币都掏出来,递给了冯睦。 冯睦愣了下,赶忙接过钱,同时把手提袋交给对方。 他装作财迷的数钱,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黝黑2号已经扭头快步离开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冲冯睦下手,除了对方说后面的黑核都卖给他们打动了他们,还一方面就是因为可能还需要靠其来找[跛脚怪人]。 得出这个答案,已经快烧死他一半的脑细胞了。 黝黑2号提着袋子,走出巷子,嘴里还在低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旁边有路人看他自言自语,眼神怪异宛若在看一个低能的痴呆。 黝黑2号是在重复背诵那条短信上的内容,他脑子不好使,所以最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回去说给同伴。 然后,某一刻,他突然停住脚步,声音卡在嗓子眼儿。 “短信上说,[跛脚怪人]要从俺们手里拿走黑核?莫非,他是发现俺们藏黑核的住所了?” 黝黑2号脸色大变,越想越觉得脑子终于好使了一回,连忙撒开腿,往前狂奔。 而他奔跑的箭头方向,若一路延伸,恰巧就指向那根醒目的“黑柱”。 发足狂奔的黝黑2号,并不知道,在他奔跑过的足迹上,冯睦正循着味道,不疾不徐的跟了上来。 跟踪与被跟踪者,猎物与被猎者,悄然间颠倒了位置。 1小时后。 城西小食街最外围,冯睦驻足停步,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咦,血液的坐标位置正在绕着‘黑柱’转圈徘徊,一副想偷摸进去的样子啊。” “所以,目的地也在‘黑柱’封锁的老破小区里,巧合吗,还是说…..这伙黑市商人也跟[命运]有关联?” “总不会,他们就是我在等待的快递员吧?” 冯睦的表情满是讶异,半晌,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诞的念头。 感觉不太像。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跟[命运]相关,又住在这个小区,理论上两周前就暴露在巡捕房眼里了,那这会儿他们应该集体都被困在“黑柱”里了才对。 “所以,只是单纯巧合而已。”冯睦心里这般想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极个别的身影还守在小食街外,等待“黑柱”的消散。 很显然,他们在担忧住在“黑柱”里的亲朋友人,王秀丽单薄的身影就在其中。 冯睦收回视线,随着散去的人流穿入进对面的街区,走入一间食馆,随便点了碗饭,慢悠悠的吞嚼着。 血液感应的时间有24个小时,他有耐心慢慢等待。 等待黑柱消散; 等待黝黑2号潜回住所; 等待被标记的黑核回归它的“大家庭”。 “不排除可能还要冒点风险,但若能成功,就是一波肥,一次性攒够汲取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数量也说不定。” 冯睦细嚼慢咽的吞咽饭,感受着肠胃里的蠕动,忽然就觉得更加饥饿了。 …… 第56章 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熄灯了,夜色黯下来。 笔直的黑柱与夜幕融为一体,没了一点点醒目。 街边的店铺大都关上,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变的稀疏。 小食街外面那些担忧的人,很多也撑不住回家等消息了,只剩下一些个别身影,还在固执的守着,但也站不太住,找了个稍远点有石墩的地方坐着等了。 王秀丽坐在一块路沿的石墩上,眼皮耷拉的犯困。 忽地,她听到好些车辆驶来的声音,空气里有股馊臭的味道弥漫过来。 她揉揉眼睛,看向街道,一辆又一辆环卫的垃圾车,以及盖着黑篷子的车,排成一列长龙,从夜色中驶来。 就像一条臃肿的弥漫恶臭的节肢昆虫,缓缓的驶入进小食街里。 戒严的士兵搬开了拦路障,护着车辆驶入,却厉声拦住了几个上前询问的人。 枪声上膛的声音异常恐怖,吓退了每一个质询的念头。 冯睦藏在更远些,也更黑暗静谧的对角巷里,同样狐疑的看着垃圾车组成的长龙,心底满是费解。 直到他看见那几辆盖着黑篷子,略显笨重的车,他顿时全都懂了。 那是焚化厂里的运尸车,这是全都开过来了啊。 然后,因为铁骨不再畏惧寒冷的他,陡然在原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往外透凉意。 他惊疑不定的想道:“这得死了多少人,才连运尸车的都不够用,要用垃圾车来运啊。” 一辆运尸车装6具尸体没问题,一辆垃圾车则可以装满……几十具? 冯睦心底恶寒,他甚至都忽略掉了用垃圾车装尸体是否尊重的问题,因为相对于可能死掉的人数而言,这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这么多车,可以把整个小区的人都装进去了…..吧~ “等一下,不会全都死了吧,合着一个小区里全住的都是[命运]的极恶成员,都是给我送货迷路的快递员?” 冯睦只能用这种吐槽来压制心底涌荡的情绪,是恐惧,亦或者愤怒,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只是仰头望着与夜幕融为一体的黑柱,恍惚间就觉着,不光那黑柱,整个夜幕都化成了一张血淋淋的餐桌。 而那头顶的庞然阴影,则是坐在桌前,剔着牙缝里肉沫和血丝的,前所未有的恐怖怪物。 黑柱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隔绝了空气的屏障消失,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恍若浪潮般,席卷向街道,那是十几辆垃圾车发酵的陈年馊臭都盖不住的味道。 王秀丽那些人,呼吸似都被一只手扼住,脸色变得无比惨白。 隔着夜色和距离,他们看不太清,但隐约能看见那些士兵,好像正两两抬着重物往垃圾车上抛。 一些环卫工人则是拿着些大扫帚和铲子下了车,没一会儿,就听见小区地面传来“唰唰唰”的刮扫声,还有“哗哗哗”的流水声。 清扫的声音很是寻常,王秀丽在家里打扫时,也会弄出这种声音。 但这一回,她脑海就不由自主的脑补出了令人作呕的画面,一晚上没吃饭的肚子翻江倒海,喉咙涌动似要吐出来。 那些和她一样等待的人,似乎也都心有灵犀的联想出了同样的画面,一个个慌张的离开,哪里还敢在这里等。 王秀丽胆子很小,犹豫了一会儿,躲到更远处去了。 小区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调查兵团的士兵,巡捕房的捕头,[命运]的极恶成员,无根浮萍的空白民,在成为碎尸的一刻,终于没了敌视,没了阶级,水乳交融的融合成了一滩又一滩烂肉,其乐融融的被扫帚一扫铲入进垃圾车里。 一个个老婆的矮楼,似乎一夜之间,被免费粉刷美化市容,都刷成了一模一样的红色。 “人呐,就是这点不好,无论活着的时候穿着什么皮囊,死后流出的血都是一个颜色。”特派员站在楼门洞前莫名的感慨。 他看着一地堆叠的尸体,最上面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女人,至死都攥着剑柄,一对狰狞的眼珠子怒瞪着上空。 “这些人到死恨不得爬上天空,明明就是地上爬的蝼蚁,为什么非想长出翅膀呢?”特派员摩挲着胸口的徽章,语气轻蔑。 王意林站在一旁,闭着嘴巴不接话,他也是下城爬的蚂蚁,但他就从未幻想过天空,上城的屁股不比天空更五光十色嘛。 特派员见无人接话,也不恼,笑笑道:“把极恶成员的尸体都收敛拼凑出来,定妆拍照,我好替你们往上报功。” 王意林这句听懂了,连忙答应下来。 他冲冯矩招手,吩咐道:“把那七具极恶成员的尸体都拼出来。” 冯矩站在原地,没第一时间动作,而是隐晦的瞥了眼特派员蹙眉的表情,壮着胆子问道:“王局,这里不止七具吧?” 王意林愣了下,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特派员似笑非笑的问道:“那照你数,应该有几具呢?” 冯矩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敬礼大声回答道:“报告特派员,这里一共有14具极恶成员的尸体。” 特派员抿嘴:“说说看。” 冯矩:“7具被密切监视的明线,以及7具深潜在小区里的暗线,最终,均被搜捕出,被我巡捕房和调查兵团联合行动,浴血奋战后,全部就地正法。” 旁边调查兵团大队长周剑,斜睨了眼冯矩,脸上才露出三分笑意,心道:“是个聪明人,比王意林那蠢局长更懂事。” 特派员深深地看了一眼冯矩:“你叫什么名字?” 冯矩立正:“报告特派员,我叫冯矩。” 特派员深深看了一眼冯矩,淡淡道:“去做事吧。” 冯矩呼吸浓重了几分,转身招呼几个捕头去拼凑尸体。 特派员这才低声在王意林耳边道:“王局底下也是有能干的捕头的,我看这个叫冯矩的就不错,王局以后可以多倚重点嘛。” 王意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他这会儿,后知后觉的全看明白了,之所以非要把小区圈红屠个干净,除了“杀光”方针外,更是为了多拼凑出7具尸体。 整个小区都死光了,潜藏在其中的[命运]暗线,自然也一并被宰了。 谁会说他们根本不在这里,是你,是我,还是地上的尸体? 呵呵—— 所以说,只死了一千来个浪费呼吸的空白民,就能拼凑出7具极恶的尸体,天底下去哪里还能找到比这更有性价比的买卖啊? 不愧是上城来的特派员,赚取功劳的方法真是……令俺们下城人叹为观止。 王意林感觉思想高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看世界的眼光和格局都不一样了,一个崭新的大门被他推开了…… 第57章 陷阱?不,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足足两个小时。 最后一辆垃圾车才缓缓的驶离。 大块儿的尸体都被打扫干净,地上或楼里难免会剩下碎块儿和血迹,却是在所难免。 好在现场的领导都很讲人性化,并没有对打扫太苛求,追求什么用指头抹过一尘不染的面子工程。 周剑收队离开,临走时冲特派员点了点头,又给王意林留了句:“以后还有清剿[命运]的活儿,调查兵团乐意帮忙。” 王意林了然的点点头,这次真听懂对方的潜台词了。 “特派员,咱们也撤吧。”王意林冲特派员询问。 特派员闻言,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幽幽道:“是啊,都没人了,咱们也走吧。” 过了一会儿。 对角巷子深处,冯睦先是看见调查兵团解除戒严封锁,整队离开了。 紧跟着,巡捕房的捕头们也走了出来,在夜色中离开了。 因为,夜色太深,冯睦看不清人脸,不好确认里面是否有冯矩。 他倒不是担忧冯矩的死活,他只是借此来判断,巡捕房是否果真都撤走了,还是假装撤走一部分,其实还在里面留了暗梢。 上辈子谍战剧里都这么演,属于老掉牙的戏码了。 冯睦自有确认的办法,他稍稍从巷子里走出来点,斜窥向王秀丽。 就见后者果然在打电话,打给谁不言而喻。 王秀丽轻捂住嘴巴:“你没事就好,里面是…..哦,好,我不问了,你还要回趟巡捕房吗?好,我知道了,我不进那个小区,我直接回家去等你。” 冯睦看着王秀丽挂掉电话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蹙了蹙。 他自然听不见王秀丽在电话里都说了啥,但王秀丽是独自离开的,冯矩甚至都没出来跟她见一面。 巡捕房是纪律这么严明的队伍组织吗? 冯睦撇撇嘴巴,心头冷笑:“是陷阱的概率超过50%以上。” 黝黑2号可不这么觉的,他在暗中看着调查兵团和巡捕房都撤离走后,才缓缓地从角落里的阴影中走出。 心急如焚的朝小区里冲去。 地面踩上去湿漉漉的,空气里飘着清洁剂和血腥的混合味儿,有种怪异的清香。 黝黑2号对一切都视而不见,直奔4栋楼702房。 “一切如特派员所料,果然来人了。” 将一切尽收眼里的王意林对特派员心悦诚服道。 他这次没有再犯傻问,会不会只是家人住小区里才表现的心急如焚的。 一个刚刚屠杀死绝的小区,换你亲人在里面,你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空气里弥漫的怪味儿,你会没有迟疑的往里冲吗? 当然,不排除真有这种可能,但宁错杀不放过嘛,王意林已经领会其中真谛了。 他毫无迟疑的问道:“还是进来的都杀了?” 特派员看着陆续又有几个人进了小区,但他们的动作明显迟疑缓慢许多,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是故意装的。 “执法不要这么粗暴,不反抗就抓回去审一审,拒捕再杀掉。” 没了黑柱的遮掩,特派员娴熟的换了另一张面孔,义正言辞道, “我们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王意林受教,他眼神示意下冯矩,后者连忙带着潜伏的捕头冲了下去。 虽然依旧还是个普通捕头,但冯矩能感受到自己在捕头里的地位在上升,局长明显器重自己了,其他捕头也会下意识围绕在自己身边了。 “我要升职了,年底队长评选,我或许也有希望。” 冯矩心头火热,分出一部分人去抓捕那几个后进来的人,自己则一马当先冲入4栋楼内。 702房。 黝黑2号,快速进屋,眼珠扫了眼地上残留的血迹,没有张镐的尸体,也没有剧烈打斗的痕迹。 有血迹。 没尸体。 无打斗反抗痕迹。 通过以上线索,你能推断出…… 黝黑2号没这个脑子,他快步走向卧室,打开衣柜敲开后面的暗阁。 暗阁里藏了个手提箱,打开手提箱,里面摆了一排黑核。 数量不多,但每一个都是正常黑核的数倍大小,且表面似乎经过打磨修补一般,裂纹稀少,且闪烁着幽亮的金属光泽。 箱子底部装着个银色的仪器。 看见黑核还在,黝黑2号长舒口气,然后耳朵抽动,听到楼里传来的急促脚步。 他连忙把手提袋扔进暗阁,关上衣柜,从裤兜里掏出蚂蚁棍,眼里冷光闪烁。 门外一个捕头刚踹开门撞进来,眼窝便一黑。 冯矩骇然的看见破门的捕头,后脑勺穿出根木棍,白色的脑浆溢了出来。 扑通。 尸体倒地。 黝黑2号用指尖拔掉插棍子上的眼珠子,混着浇了白浆的蚂蚁尸体,塞入嘴里嚼了两下吞入喉中。 “让开,不然,死!” 黝黑2号语气真诚,配合着他囫囵吞咽的咀嚼,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凶恶气焰爆发出来。 冯矩瞳孔微缩,不假思索判定黝黑2号为[命运]的极恶分子,无他,就冲这份凶恶劲儿,就一点不冤枉你。 “击毙他!”冯矩下令,同时侧身让开身位。 十几个捕头堵着门,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内,下一秒,枪声大作。 逼仄的卧室,十几把手枪连续射击,几乎不存在任何躲避的死角。 却见黝黑2号脚下一踩,大腿肌肉隆起一圈,整个人伏地前扑,脚下蹬踩的瞬间,整个人便似一把飞射的犁耙。 他身后的地板都被犁飞,碎片乱溅射入墙壁上,而他则眨眼出现在门口,双臂化作镰刀残影,霎时,六七只断脚分离,三四个捕头惨叫一声,身体骤然矮了半截。 堵门的捕头惊骇着散开,黝黑2号趁乱冲出卧室。 冯矩大急,开枪连续射击,瞬间清空弹夹,在后者逃窜的背上溅出一串血珠子。 “追,他中枪了,逃不掉。”冯矩大吼。 黝黑2号脊背中枪,动作却丝毫不慢,恍似没受影响一般,只是扭头回望一眼,手中短棍激射而出。 咻—— 冯矩眼疾手快,随手拉过旁边的捕头,后者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喉咙被木棍钉碎。 冯矩松开“救命恩人”,脖子上汗毛倒竖,那截贯穿而出的木棍距离他喉结只有不足1厘米。 “追,绝不能让逃了,特派员在看着呢~” 冯矩心里的狠劲儿被激起,他揣回手枪,抽出制式短刀,一边低吼一边疯狗似的朝楼下追去。 断脚的捕头摔在地上惨叫,喉咙插棍的捕头进气少出气多,其余捕头互视一眼,全都又跟上冯矩,只是都下意识的落后了他一点距离。 黝黑2号冲出楼门,少了逼仄地形的束缚,顿时若鱼游入海,蚂蚁进草丛,身形和速度皆灵活了数倍。 外面仓促围堵的捕头根本捕捉不清他的动作,子弹只能追逐他的影子。 “果然,不借助地形封锁,或者不提前设伏冲冲围困,热武器对武道高手的威胁还是太小了啊。” 特派员稍稍后悔让调查兵团都撤离了,主要他也没想到,还能再钓上这么一条大鱼。 “本来只是想有枣没枣再捞一网子,没想到,此鱼的凶猛似乎只比那个疤脸女人弱一点点啊。” 特派员活动下脖子,在王意林愕然的眼神中,一步跨出连踩几步,瞬息便掠过一众捕头。 空气里则回荡着特派员的戏谑的声音:“我去活动下筋骨,你派人仔细搜查那人刚回的屋子,他的手提袋没拿出来。” 一路逃窜的黝黑2号,被围堵中枪时心头都没慌,此刻心脏却猛的突突狂跳,他终于醒悟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他不应该把手提袋放进暗阁里的。 错了,他真正的错误是今天不应该去跟踪冯睦~ 黝黑2号心头大急,逃离的脚步节奏都有一瞬的不稳,他恨不得扭头杀回去,但他只是脑子不灵光,不代表他完全没脑子。 回去就是送死,巡捕房的枪和人太多了,他一个人杀不干净。 而且身后这个跟上来的人,给他的感觉极度危险。 黝黑2号不知道的是,此刻,暗沉里有另外一人竟也和他一般焦急。 “巡捕房果然设了陷阱,糟糕那个黑脸傻子,蠢的超出我想象了,黑核若是落入巡捕房手里,我再想拿到手可就困难了啊~” 冯睦眉头紧锁,他没有犹豫太久,面皮肌肉忽然诡异的抽搐。 埋伏圈里最可怖的猎人已经被黑脸勾引走了。 剩余的猎人也损伤许多,且他们应该不会想到,还有一波攻击会到来,眼下就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 现在就是我获得黑核最好的机会! 冯睦深嘶口气,缓缓从箱子里走出,当他走出黑暗显出身形时,脸上已是一片阴森的白骨假面…… 第58章 真的太想进步了,你们逼我的 冯矩卯足力气追到了小区门口,不得不停下脚步。 黑脸极恶分子和特派员都跑没影儿了。 “我跟不上特派员的脚步啊,可恶,如果我的根骨能再好一点,武道修为能再高一些,我或许就能跟上去,甚至在屋子里就当场击毙那个极恶分子了。” 冯矩自觉错失了泼天大功,懊恼无力的情绪狠狠攫住了他的心口,冯矩呼吸都变得沮丧,他真的太想进步了。 然后, 一张没有五官的森白假面在他的视野中极速放大。 “又来一个?”冯矩惊愕,脚底板先是一股寒意窜上脊背,喉结不自觉的蠕动了下。 然后,他眸子射出炙热的光芒,整个脑袋都热了起来:“又来一个!” 对敌人的失而复得,那种惊喜充斥了冯矩的胸膛,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一瞬间,忘却和忽略了极恶分子的危险。 冯矩嘴上示警呼吼,同时手臂侧弯,短刀直刺向白骨假面。 “这人有点眼熟呐,原来是冯睦的便宜爹。” “可我不是冯睦耶,我现在是[命运]的极恶成员·假面啊~” 冯睦漠然的侧撇下头,眼底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对于冯矩他无爱亦无恨,出手不会刻意加重,也不会留力。 就像是假面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一样,面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冷漠。 抬手钩爪,两指捏住刀刃,一搓便搓成麻花。 冯矩眼前一花,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假面便从视野中消失,自己则重重坠砸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 冯睦一步踩在冯矩的胸口,猝然发力奔袭,后者眼前又是发黑,嘴里大口喷血。 冯睦浑不在意冯矩是生是死,撞开对方的阻拦,便势若奔雷的往最近的几个捕头冲去。 和他预料的一般,刚刚目送走极恶·黑脸,他们果然没料到又冒出个极恶·假面。 一个个神经才刚松懈,未有防备之下,掏枪瞄准的速度明显跟不上杀入人群的凶残敌人。 一个捕头手刚搭在枪上,冯睦便抢先一步,指钩扯着利啸,将枪身泡沫般切断,一同掉落还有几根切面平滑的手指头。 另一个捕头刚把枪掏出来,还未来得及瞄准,便被冯睦近身,一记蜻蜓掠剜出了双眼。 还有一个捕头来不及拔枪,怒吼着拦腰抱住冯睦,想擒拿住他,却被其一爪从后扯出脊柱,整个人顿时软绵绵的瘫软在地上。 冯睦的速度没有黝黑脸快,所以他不能被这些捕头拉开身距,被放风筝射击,他可没有灵活的步法躲避子弹。 所以他必须以最快速度解决杀伤捕头的数量,不求必杀,只求一击废掉对方拔枪的能力。 死了就是对方命里该绝,不死他更不会补刀,那太多余浪费时间。 冯睦是在抢先手,抢时间,因为那些捕头也反应过来了,正在慌乱的和他拉开距离。 他们也看出来了,和那个几乎看不清动作的黑脸不同,眼前的假面身法没那么快,只是力量很恐怖,爪功歹毒,只要近距离被擦上一下,骨肉筋膜就会跟豆腐一样被戳出窟窿。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七个!” 冯睦在心里默默记数,当他废掉第七个捕头时,枪声终究是响了。 冯睦后腰一痛,一颗子弹贯入了后腰,肠子似乎被子弹搅断了一根,血水从弹眼儿汩汩涌出。 冯睦眼瞳瞬间变红,脚下一踩,整个人如饿虎扑食。 开枪的捕头惊骇欲绝,又连开两枪,下一秒,枪膛炸开,却是冯睦硬生生用指尖堵死了枪眼。 枪膛炸开,激射的子弹碎片从后膛射出,糊了他一脸。 他凄厉的惨嚎,让另一些准备开枪的捕头心脏发颤。 他们一个个都是巡捕房的老捕头了,也不是没见过一些厉害的武者,譬如刚才那个黑脸还有之前那个疤脸女,也都很恐怖,杀起人来都若割草。 但,依旧还是血肉之躯,还是要躲闪子弹,而不是贴上去硬怼。 用手指头堵枪眼儿,这还是人吗,最恐怖的是,炸了的是枪膛,而不是他的手指头? 冯睦抽出手指,指肚的皮肉被炸掉,露出狰狞如钩的骨指。 指钩朝前一划,在夜幕下划出一道白芒,面前惨叫声戛然而止,颈动脉喷洒的血液,在白色的假面上洒出红色的斑点,看上去愈发诡异妖邪。 这是今晚冯睦第一次补刀。 冯睦低头用指头三颗弹头从肚子里抠出来,三个血洞汩汩在往外淌。 视网膜上[狂血]的图标前所未有的发亮。 嗜血和杀戮的念头充斥脑海,暴虐的情绪在挑动他的神经。 冯睦脚下一踩,地面凹陷一个脚印,速度陡然快了一大截。 望着染血的假面迎面冲至,那捕头心脏狂跳,食指焊死在扳机上,子弹连续射击。 冯睦殷红的视野中,竟隐约能看见弹道的虚影,他猛然错步,用最粗浅的步法,硬凭着恐怖的力量和暴涨的速度,躲闪开九颗子弹。 只余1颗射中他的胸口,恰巧钻过肋骨的缝隙,射穿了右边肺叶。 呼吸顿时变得痛苦,肺部像是在着火,然后就是更强横的力量与速度。 轻轻一指划过,一颗惊恐的脑袋旋转着飞上半空,断口的脖子似乎都未反应过来,停了一刹才笔直往上喷血。 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不过兔起鹘落,前后不足半分钟,已经有十来个捕头或死或伤被废掉。 而睦也已身中四枪,[狂血]热到发烫,[盛宴]饥渴难抑了。 王意林有点胆寒,他总共就留下了30名捕头设伏,前后遭受黑脸和假面重创,现在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可这假面看上去怎么好似越中枪还越强了呢? 力量和速度好像都成倍上涨了,一定是我太疲惫出现幻觉了吧~ 王意林狠狠揉了下眼睛,怒道:“射击全体射击,他中枪了,这是在垂死挣扎,一起干掉他,到时候我在特派员那给大家集体请功。”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 冯睦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他嗅到了空气中1000多人残留的血腥味儿。 [盛宴]的图标在随着心跳剧烈跳动,似要彻底活过来似的。 像是一只老鼠进了米仓,原本还能压抑住内心的冲动,但这会儿受伤失血了,饥渴的感觉成倍放大,这可还如何忍得住呐~ 冯睦脚下一点,空气似都炸出气爆声,径直扑向王意林。 身后密集的子弹打在他的背上,撕碎了衣服暴露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白骨疙瘩,像骨制的怪异甲胄,不似人躯。 挎包里的保温杯被子弹射烂,血湿了包和衣裳。 “这是你们逼我的~”假面下传出的磨牙声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王意林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前是一张彻底被血染红的鬼面…… 第59章 [盛宴]第一滴血 射击声停下。 因为冯睦和王意林的身形重叠到了一起,捕头们害怕误杀了局长。 然后, 他们就集体石化似的,表情无比的僵硬和惊恐。 他们惊悚的看见王意林肉在变瘦,原本油腻的皮肤和鼓起来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瘪下去,脸上饱满的皮肤转瞬变的干皱松垮,好似粘不住一样挂在了脸上,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而那个假面人腿上和腰肚上的子弹眼儿,则在诡异的愈合,他们甚至能看见伤口蠕动着,生出密密麻麻的肉芽,看上去就像是一圈又一圈有生命的牙齿在互相咬合。 那画面多少有点克苏鲁,让一众捕头心脏发颤,san值狂掉。 随着六七颗子弹被肉芽吐了出来,随着干瘪的尸体轻飘飘似的砸在地上,随着那张被血染红的假面转身过来,猩红不似人类的眼睛贪婪的注视向他们。 一众捕头抠扳机的指头死活摁不下去了。 哪怕面对再恶的极恶成员,受过训练的他们,也绝对能抑制住恐惧,扣下扳机。 但面对眼前这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是人类的怪物,没有人希望他下一步会被自己吸引。 他们屏住呼吸,身体似乎被本能控制,呆立在原地不动,这是身体最原始的保护机制。 人类远古的祖先,尚在茹毛饮血时,遇到那些恐怖的食肉动物时,就会静止不动,通过装死来避免被猎食。 在基因最深的记忆中,装死是面对食物链上位者,最有效的一种手段。 捕头们现在的做法似乎很愚蠢,但这恰恰反映了他们此时最真实的想法,他们真的认为眼前血染的假面,不是同类。 那没有五官的骨头假面不是伪装,就是怪物真实而恐怖的面孔啊。 时间在这一秒,似乎都被拉长了。 他们看着那血染的假面转过头,每个人都觉得那对血眸在盯向自己,那张假面明明没有五官,却每一寸纹理都透出了嗜血的饥渴。 血在变得黯淡,诡异的渗入进骨头里,假面重新变得滴血不染,恍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 除了地上那具干尸在无声控诉着怪物的暴行。 众捕头望着那张森白洁净的假面,浑身的血液变得更加冰凉,脑壳里都在窜凉气。 “[盛宴]不是用嘴巴吸血啊,而是浑身上下,每一寸骨头都可以,只要用骨头贴住对方裂开的动脉血管就可以了。” 冯睦感受着从骨头里吸入体内的血液,心里这般想着。 “这算是[盛宴]与[食铁者]的羁绊嘛,不用嘴巴倒是省了我许多麻烦,可感觉也越来越邪性了啊。” 冯睦第一次吸血,零经验,他本来打算把头抵在王意林脖子上,然后撤掉假面,用牙齿啃食呢。 没料想假面越俎代庖,抢了牙齿的活儿,那瞬间,冯睦真的感觉到骨头非常善解人意,善解人意到随时都能活过来。 他看着脚边死不瞑目的干尸,不知道为何,似乎能闻到对方尸体上浓烈的怨气。 也可能不是闻到的,而是对方的血里透出来的味儿。 可不嘛~ 王意林好不容易涨了为官之道,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结果门那边先降临的是张吸血的鬼脸,把他整个世界都吸成人干儿了。 吸死个活人,冯睦心里也狠狠打个激灵。 吸血的过程中,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全然是一副要把人活活吸干的冲动。 哪怕他一开始,并未打算吸干对方。 他可以允许自己把人拗断脖子,但他暂时接受不了把人吸成干尸,画风堕落的太邪恶,不光掉别人的san值,自己的san值也受到波动影响了。 “原来吸干一个人的血是这种感受啊。”冯睦喃喃自语。 隔着假面,他的声音似乎隔绝人类的情绪,嗓音掺杂着金属质感的冷酷无情。 哪怕冯睦并非这种情绪,但周围竖着耳朵的捕头,就不约而同都感受到了一个意思——怪物没吃饱! 静止装死不管用的。 理智重新接管了基因的本能,一众捕头脑海中同时炸出一个声音:“逃,只要我跑得比别人快,下一个被吸干的就不是我。” 没有发令枪,但每个人都在抢跑,以至于落在冯睦眼中,这群捕头转身起跑的动作有种整齐划一的美感。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集体啊~ 现场只剩下那些被废掉,重伤跑不动的的捕头,绝望无比的望着队友逃走的背影。 以及那些个被巡捕房抓捕要带回去审问的人,全都把头埋在地上,用瑟瑟发抖的屁股对着假面。 吸干一人血,[狂血]的图标恢复黯淡,[盛宴]的图标前所未有的璀璨。 [你发动了盛宴。] [你浅尝了一份血袋。] [血袋品质:难以下咽。] 视网膜上弹出的提示框,让冯睦不禁沉默,把一个活人吸成干尸,这叫作浅尝一下,那要是深尝的话,得连皮包骨都吞了吗? [难以下咽的血袋没甚么特别的营养价值,仅仅能为你转化出10天的寿命。] 冯睦惊喜,[盛宴]果然能够提升寿命,印证了他的猜测。 然后,他脸又有点绿,一个活人只转化出10天寿命,这个转化率有点耸人听闻呐,这中间很难不让他误会存在黑心的中间商啊。 [盛宴]的图标这会儿又没了情绪波动,像极是一个正常的死物图标。 冯睦眨眨眼,就准备关掉提示框,突兀的,他脸色一愕。 [你可以将这份寿命添加给自己,也可以转换给其他/它。] [注:视转换对象的生命层级,会产生对应的损耗。] 冯睦:“.……” 冯睦嘴巴张开成窝型,[盛宴]这个词条能力,似乎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但似乎又差的很远。 “[盛宴]不光可以作用于自己,还可以作用于他或者它?” “这个他和它,是自己理解意义中的那个他和它吗?” 冯睦眼神颇为诡异的扫了眼地上的干尸,脑子突发奇想,就假设啊,我现在如果把从他体内转化出的生命再还给它…… 它难不成,能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吗? 单章必读(必读) 返回去看了下前面的评论。 发现有部分读者认为家人或者说冯矩做法没啥错的,主角太废柴,就应该听从家人安排,供天才妹妹。 呃。 可能是我描述的太隐晦了,那父亲是在pua原主,妹妹是个绿茶啊~ 不会真有人信了妹妹说的,我以后会起飞了,会带着哥哥你一起飞吧。 做做样子的啊,兄弟们。 这就跟借钱的人,拿到钱了,肯定拍胸脯保证会还钱一个道理啊,谁会提前告诉你我不会还钱呐,你钱打水漂了呢。 人都是会戴着面具表演的动物呐。 不能角色在里面说啥你们就信啥啊,你们得稍微想下角色当时场合说这话的目的,是不是说的真心话啊。 稍微稍微想一下好吧。 毕竟,我真的不想写,那种直接把我是坏人,老子骗你的,就贴脑门上的,那种傻乎乎的坏人啊。 坏人要更会演戏啊,对吧。 但冯矩的确是非常重要的角色,为了防止大家误会,我掉头修改了一下,把他对原主的pua修改的更直白了一点。 总之,冯矩对原主的态度,就是你是个赔钱废物,吃老子一口饭就要感恩戴德,以后当牛做马,贴补家里,帮持妹妹。 投资嘛~ 这种观念其实没啥问题,但是,家人之间不应该是这种冷酷至上的氛围,有些事,你可以这么做,但不能这么讲出来,对吧。 之前就是秉持这种思路隐晦的写,现在冯矩挑明改过来了。 其他角色就不改了,大家读的时候,稍稍揣摩一下角色的好坏和立场吧。 唔......趁这个时间点修改前面,情非得已,聪明的读者应该猜到老树接下来打算写啥了,嗯,不可言,意会啊,意会。 另外重要的是,本书这周上第四轮推荐,希望大家今天,明天,后天,一定要追读,追读,再追读。 追读就是每天点到最后章节,停留个1分钟,再翻到最末页就算一个追读。 能不能上三江就看大家了,老树给大家磕一个。 第60章 迟来的1%奖励,快递员是他? 冯睦没有做这丧心病狂的试验,那对干尸而言太惨绝人寰了。 最主要是,画风太邪恶,他没有那个心思和时间把现场的人都灭口掉。 他又不是毫无人性的大反派,他不过是想去取回被别人强买强卖走的黑核罢了,他今天犯下的杀孽都不能完全赖他,至少一大半的锅得算在黝黑脸2号那伙黑市商人头上。 [狂血]被[盛宴]填补,冯睦心头的暴虐被祛除,吸了一人份血后,渴血的空虚也得以缓解。 冯睦又找回了伪善,啊呸,是纯善爱好和平的本性。 “不能辜负了这些死去的人,我必须拿回自己的黑核。” 冯睦叹口气,循着脑海中的坐标,往楼里冲去。 自己的血就是最好的定位器。 没有任何耽搁,冯睦便走进卧室,途中还撞见几个断腿在爬楼梯的捕头,他友善的从他们身上跳了过去。 几个捕头当场快吓得以头创地,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打开衣柜,腕骨如刀割开暗阁墙体,冯睦取回了自己的黑核和手提袋子。 他发誓,他只是想取走属于自己的黑核,他也不知道那个手提箱,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黏在了他的手上。 可能是,手提箱里那些看起来“健壮成年”的大黑核,不放心这些“面碎肌瘦”的小黑核,死缠滥打上了他吧~ “奇怪,没有我意料之中塞满柜子的数量,但个头却异常的大。” “哪里出了问题?正常的黑核能有这么大?” “莫非,黑核跟我的[盛宴]一样,也可以互相吞噬?” “但,总之,箱子里的大黑核闻起来的味道,成百倍于小黑核,实在是好想当场就吃掉它们啊。” 怀揣着疑惑与渴望的冯睦,一手攥住手提箱,一手提着手提袋,双足狂奔下楼。 楼下,刚才还把脑袋藏屁股下面的人都不见了,重伤被废的捕头们自顾不暇,默契的低下头,不去看即将离去的假面怪物。 除了…… 冯矩从昏迷中醒来,胸口的肋骨似都断了。 在昏厥中错过了高潮的他,此刻绝对是场内最无畏的捕头,只见他强忍剧痛从地上爬起来。 甫一爬起来,眼帘中首先映入的便又是那张阴森的假面。 冯矩:“???” 这一幕怎的如此熟悉,莫非,时间发生了回溯,还是我压根儿就没昏迷过。 “我来拦住他,大伙儿开枪射死他。” 冯矩扯着嗓子怒吼,正正拦在假面的正前方,手里没有枪和刀,他就半蹲下身子,双臂环抱扑向假面。 从昏迷到苏醒,时间在冯矩这断片儿了,甫一睁眼眼里又只看见假面,他根本没察觉到,现场除了他和假面,再无第二个人站着。 他勇猛的渴望进步的嘶吼,没有唤来枪声,回应他的只有鸦雀无声的死寂。 “为啥非要又爬起来,乖乖躺着装死不好吗,非要逼我杀父证道?”冯睦内心一片冰冷。 冯睦双手提着东西,假面下的瞳仁微微收缩,抬脚错步躲避开的瞬间,左肩猛然弹出几根骨荆棘。 尖锐狰狞,透出凛冽与邪恶的气息。 “骨头从肉里长出来了,什么鬼玩意儿?” 冯矩脚下僵住,脑子一瞬空白,然后就感觉肩膀被戳中,紧跟着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又一次腾空而起。 喷洒的血液一起腾空洒在脸上,然后重重砸回地面,一根裂口参差,宛若被猛兽咬噬过的膀子旋转着,砸在了的胸口。 “我肩膀被扯掉了,我成残废了?” 凹裂的肋骨又发出嘎嘣脆响,冯矩一口急血喷出,眼前又一黑,彻底又没了意识。 “哎,为什么非要拦我呢?” “就像你自己说的呀,没能力的人还憋口心气儿想进步,只会害了自己呀。” “幸好我没被你拦住,不然,冯矩你会害死全家人的,不,还有咱家小区里的人都得死绝呐~” 冯睦最后关头终究是留手了,倒不是对冯矩有感情,而是,想起了王秀丽一晚上在外面焦虑等待的样子。 他可以不在乎冯矩,但王秀丽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冯睦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心里对王秀丽动了恻隐之心。 罢了~ 饶冯矩一命,就让他变成他一向最看不起的残废,养在家里吧。 当然,这是从冯睦的角度出发,于冯矩而言,这或许比直接杀了他会更让他难受吧。 “哎,我这个人就是受不得别人丁点恩惠,心地太仁慈,我这种人当反派很吃亏啊,以后必须得改一改。”冯睦心想。 40分钟后。 冯睦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废弃的桥洞内,这处桥洞因为年久失修半坍塌了,拾荒者和流浪汉都不敢住里面。 冯睦四处扫量一眼,没有看见人影,他小心翼翼走入桥洞,没一会儿又走出来,又提出两个手提箱。 这两个手提箱是马威按他吩咐藏在里面的。 手提箱没有密码,冯睦一按扳扣就打开,其中一个放满了不连号的纸钞,另一个装了50条小黄鱼金条,以及两本秘籍。 一箱纸钞有150万,50根小黄鱼金条大概估值100万,两本秘籍,一本三品一本二品,加起来值个30万。 所以,两个手提箱等于拢共从马斌那勒索了280万。 等同于自己在焚化厂,不吃不喝70年才能攒出的工资。 果然啊,无论哪个世界,人一旦开始不走正道了,钱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哗啦啦往钱包里钻。 冯睦低头看着三个手提箱,心里盘算:“钱有了,秘籍有了,升级素材也有了,就差跑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苟发育了。” 老破小区里的人都死绝了,[命运]派遣的快递员,肯定没逃出来,最好的情况是全死绝,那他不需要跑路。 最坏的情况就是被活捉,甚至已经连夜招供,把收件人的信息也给暴露了。 两种概率,五成对五成。 但事关生死,在冯睦这儿只有零和一的区别,稳妥起见,他决定东西到手就立刻跑路,不说逃出九区,至少得先远离城区范围。 路线他上一周就规划好了:先出城西,然后一路往北,过郊林,有一处小镇可以作为中转,先去落脚,打探风声。 如果没有问题,就折返回来,如果有问题,就一头攮入更北边的拾荒区,还不行就穿入更深的遗迹区。 嗡嗡—— 手机振动,是马斌发来的消息,还是彩信。 文字:不好意思,事出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你,郑老大我解决了,但特意留了一口气儿,按约定,最后一刀得留给你,2小时后在此地xxxxxxxx见面。 图片:郑肆满脸污血被绑在椅子上脑袋耷拉快没气儿的样子.jpg 冯睦扫了眼彩信,暗叹一声:“马斌这人真是虚伪呐,分明就是怕我到场横生波折,才故意不通知我的。” “呵呵——,提前答应我的勒索给钱,不就是咱俩心照不宣的默契嘛,结果让你讲起来还真是漂亮。” “还特意留口气儿给我?” 冯睦心头冷笑,如果他真是为了替王薇复仇,这会儿搞不好真会脑子一热就去赴约了。 可惜冯睦不是虚伪,他是满嘴编谎,他压根儿都不认得王薇是谁啊~ ——我都没出手,就不抢你人头了,你就代劳 短信编辑中…… 信息还未编辑完毕,又收到一条短信,而且是直接发送到他自己的手机号码上的。 ——加密短信。 冯睦愣了下,发件人位置没有号码,只显示一段备注提示:本条短信不可监控,无法追踪,阅后1分钟自动销毁。 短信内容:命运的深潜者,您的下线已激活,请你在1小时内前往秘密联络点xxxxxxx进行接收,接收密语——我的脸不是我的脸! 冯睦瞳孔几乎缩成针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无他,马斌约定的地点与加密短信中的秘密联络点的地址,完全一字不差,只是约定的时间前后差了1个小时。 同时间,一行提示框悄无声息的弹出在冯睦的视网膜上。 [继承度1%的奖励已抵至,请玩家迅速去找寻你的快递员领取,祝玩家游戏愉快!] 冯睦:“???” 冯睦:“.…….” 第61章 提货的人,祭祀中央的雕像是.......?(求追读) 文本信息的内容不长,但蕴含的信息量有点庞大,冯睦颅内cpu瞬间有点过载,他想静静。 奖励抵至了,快递员到了。 我的货没丢,我的快递员没有迷途,老破小区里死的[命运]成员不是我的快递员啊~ 我从头到尾都猜错了? 冯睦心头五味杂陈,他思索了一阵,虽然依旧看不真切全局,有种雾里看花的模糊感,但花朵的轮廓多少变清晰了一点,他推出两个答案。 答案1:自己虚惊一场,暂时好像不用跑路了。 答案2:货到了,快递员好像是马斌那个阴险狠毒的家伙啊~ 这回推断出的答案应该不会再猜错了…..吧~ 冯睦口干舌燥的想着,然后猛地倒嘶口凉气,想到了一个极为恐怖又荒诞的猜测。 如果,马斌真的是快递员,那两个重合地点的时间为何前后差一个小时。 前一个小时,是约作为[命运]·上线的我去接头; 后一个小时,是约作为[跛脚怪人]的我去会面。 马斌分明是包藏祸心,他是想借用前一个我的力量来埋伏杀了后一个我啊~ 坏消息:马斌果然阴险狠毒不讲诚信,他想杀了我。 好消息:他成了我的下线!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冯睦心情复杂的把正在编辑的短信撤销,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复给马斌: ——好的,郑肆的人头是我的,谁都不能抢,2个小时后见。 …….. 时间稍稍往前回溯一点,大概就是在假面在老破小区里大开杀戒的时候,某处烂尾楼内,另一场故事与杀戮也在同步上演着。 黑暗中的楼梯一路向上蜿蜒,因为还未封墙的缘故,要走的很小心,否则一个不小心绊倒自己,就可能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为什么不把人都带回血玫瑰?”郑肆嘶哑着声音,一只独眼满是暴虐。 马斌低头带路,解释道:“绑的人太多,动静闹太大,路上好多巡捕房的车,只能重新挑个无人的僻静场所。” 郑肆冷哼一声,对马斌的解释不是特别满意:“不是让你解决李晌吗?” 马斌压低声音,叹气一声:“派人去了,可惜失手了。” 他心底则想的是:“嗯,我不光派人去了,我还派了两批人,一波劫,一波救。” 郑肆狞着眉头:“废物。” 马斌无可辩驳,只能强把脸埋的更深,防止郑肆窥出端倪。 他说:“一共49个人,都绑了回来,总之,杀死小航的凶手一定就在他们其中,人既然已在我们手里,审出真凶只是时间问题。” 郑肆为子复仇,人已经几近癫狂:“审的出来便审,审不出来便都送下去陪小航,他在下面一个人太冷清。” 马斌应了下来。 顶楼未封顶,装了扇铁门,门是马斌让安的,特别加厚过,门此刻虚掩着,门缝里钻出哭喊的嘈杂声。 马斌半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肆胸膛内的杀意激荡,他狞笑一声,一把拽开铁门,迈了进去。 pong! 铁门被狠狠关上,咔哒咔哒咔哒弹出的锁芯把门死死的钉在承重墙里。 “老大,对不起,你已经彻底疯了,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把青狼帮内带入深渊,所以……” 隔着厚重的铁门,马斌扯着脖子的嘶吼声传入进来,声音中似乎蕴含着浓烈的挣扎。 猝不及防的背叛,让郑肆大脑都清醒了一瞬,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捕头。 哪里有被绑的49个嫌疑人,只有一台录音机在地上循环播放着噪音。 李晌抬起鞋底,一脚踩碎录音机,常二丙等人举起枪口瞄准向郑肆。 “马斌,你敢背叛我?”郑肆眼中的怒意火焰般燃烧,怒吼中的杀意仿佛要钻出门缝把马斌撕成碎片。 他轰然一拳重重砸在门上,贴在门后的马斌身子都跟着颤了一下。 马斌咧嘴笑容诡秘,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恭敬:“老大,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李晌队长答应会给你留个全尸,我会给你定制最好的棺材风光下葬…….” 郑肆额头青筋暴凸,粗壮的手臂把衣服都撑爆,一下下疯狂的锤砸在门上。 轰轰轰! 铁门轰轰震颤,表面凹陷深浅不一的拳印,每一次都好似能把门轰开,却终究每次都差了那么一截力量。 李晌看不下去了,幽幽冷笑:“郑老大别白费劲儿了,这扇铁门是马斌特别为你量身定造的,你的拳头轰不开的。” 郑肆闻言停下,转过身咬牙切齿的瞪着李晌,眼中的怒火似欲择人而噬。 “为什么要帮马斌?”郑肆警惕地盯着瞄准自己的枪口,嘶哑着声音问道。 李晌摸摸腰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气笑了:“你要绑我老婆孩子,你说呢?” 郑肆没有狡辩,他以为李晌话里的意思就他以为的意思,他现在明白马斌背叛了自己。 所以,只认为马斌压根儿没做这事儿,而是直接向李晌交代了,但实际上……马斌不光做了,还比他交代的做的更进一步。 郑肆怒极反笑,笑声癫狂:“是你冤枉了我儿子,还阻挠我追查凶手?!!” 李晌眼神冰冷没了温度:“巡捕房从不冤枉任何一个人,是你太疯癫!” “死!” 郑肆怒吼,他猛然扯碎衣物,露出铁块般的强健肌肉,脚下一踩,整个人似疯虎般扑杀过去。 “是你死啊~” 李晌冷笑,一声令下,几个提前站位瞄准的捕头扣动扳机,四面八方倾泄的子弹像呼啸的暴雨笼罩过去。 ........ 门外,枪声骤响的一刹,马斌便迈着轻快的步伐下楼向地下车库,一个戴着黑帽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接头人,我来提货。” 马斌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后者轻压下帽檐,露出一对森白的死鱼眼,说出了接头密语:“我的货不是我的货!” 马斌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松开,手背上一点黑芒无声的消散,他回答道:“深潜的鱼没有光。” 接头密语对上。 “货在里面。”马斌一边说一边推开地下车库的门,顿时,一股浓郁而新鲜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黑帽男走进去,就看见地上躺着四十四具青狼帮混混的尸体,每个人身上都无明显伤痕,死前嘴角都还轻抿出笑意,死状颇为诡异。 黑帽男愣了下,心里好奇接头人不会武功,是如何杀死这些人的,但犹豫了一下,没有问出口。 尊重每个成员的隐私与秘密,是[命运]的规矩,他只管提货就好。 地上,四十四具尸体的血液被放干,在地上绘制出一张诡异的祭图,祭图中间瘫软着四十四个蒙住了眼睛的人,一动不动,像是一条首尾衔接的巨蛇蜷缩在地上。 黑帽男数了下数量,皱眉说:“货少了5个。” 马斌叹气:“运输过程中死了5个,算作正常损耗吧。” 黑帽男点点头,然后一步步走入祭图中央,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雕像,恭敬且狂热的放在了“巨蛇”的中心。 若冯睦在此,必然能认出那雕像的面孔赫然就是他上辈子的面孔——冯幕。 黑帽男退出祭图,冲马斌点了下头,单手扣在胸膛,沉声道:“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一向冷酷阴毒的马斌脸色也变得肃然,同样单手扣在心脏处,狂热道:“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 第62章 受赐者四十四,假面上线?(求追读) 漆黑色的雾凭空而现,一瞬间笼罩整个祭图。 中央的雕塑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地上的尸体在扭曲变形化作干尸,淌出的血液在地上凝聚出一个个妖邪的符号,钻入四十四个“货物”的眉心中。 若有若无的呢喃声从虚空中传来,腔调诡异,邪恶,冷漠,机械的重复着,听不太真切,但却感觉像是一段提前设定好的…..录音? 一遍又一遍的在“货物”的脑海中回荡不休,仿佛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将某种无形却可怖的力量,烙印进他们的脑浆,识海,灵魂的深处。 被蒙着眼的罗辑就是组成货物的一单。 此刻,他就感觉身体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地上湿冷的血液像是滑腻的蛇群,缠绕住他的脚踝,胳膊,脖子,一点点的收勒似要勒入皮肤,渗入进肌肉和骨头里。 眉心更是像被毒牙咬了一口,阴森刺骨的寒意剜入颅骨,钻入脑浆,让他感受到发自灵魂的痛楚与颤栗。 “好像是一场邪恶的祭祀,我们是被抓来当祭品了?” “我要死了吗?” 罗辑满心的惊恐,在漆黑的绝望中,他听到了脑海中的声音。 [被挑选中的受赐者啊,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化身为我的耳目,做我手里的刀剑吗?] 诡异而冷漠的声音震荡的脑壳都要裂开了,罗辑想要惨叫,嗓子却根本发不出丁点声音。 眉心渗入的阴森在侵蚀眼瞳,被黑暗蒙蔽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片黑雾,罗辑感觉意识似乎瓢离了肉体,进入到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没有方向,没有距离,就像是一张平铺的黑纸,向四面八方无限延展,他自己变成了一只渺小的蚂蚁,无论如何爬,在纸上似乎都没有移动过。 时间在这里没有了意义。 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一万年。 空虚与孤寂的黑暗,就要将他的意识湮灭时,又一次,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与第一次听到时的恐惧和颤栗不同,这一次那同样的声音,似乎变成了天籁之音,是黑暗中的一缕光,带来神圣与希望。 [被挑选中的受赐者啊,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化身为我的耳目,做我手里的刀剑吗?] 只要能离开这个死寂的黑暗,无论这个声音说什么,他都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个愿意。 何况,还不是成为祭品,而是成为信徒? 已经比罗辑,曾经听到的那些邪恶祭祀故事里的结局好一万倍了,所以,面前这个被祭祀的“神祇”大概算是个善良守序的? 罗辑悟道了,在脑海中,在灵魂中,呐喊:“我愿意!” 在他应下的那一瞬,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浮现在灵魂中,自今以后,自己的灵魂被缝上了[命运]的丝线。 福至心灵般,罗辑脱口而出:“一切都是命运的赐予。” 虚无的黑暗中央,一尊冰冷的铁王座缓缓浮现,不可目视的伟大身影落坐其上,缓缓的凝聚出模糊的虚影。 罗辑恭敬的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仰望,只敢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扫量周围,就见黑暗中,一道道蝼蚁般的同类,全都如自己一般,向着中心的铁王座跪伏了下来。 一个,二个,三个……四十四个似乎已在黑暗中煎熬等待了1万年的信徒们,充满敬畏异口同声道:“一切都是命运的赐予。” …….. 祭图外面。 一干怪异微笑的混混尸体被吸成了干粉,变成一层白灰落在地上,和干涸凝固的血液混浊成黑浆。 四十四个被挑选中的受赐者,意识连入雕像窥见了伟大的虚影,身体遵循本能,宛若一个个被丝线操控的傀儡,围绕成一圈,拜服在雕像的脚脚边。 黑帽男森白的眼底倒映着绝美的画面,幽幽道:“真是一群幸运的家伙啊。” 马斌站在旁边,眼中的狂热少了些许,恢复平日的冷静:“被赐予是一种幸运,不用再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活着,但有时候,我也在想,也许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黑帽男:“货可是你挑出来的,你在怜悯什么啊?” 马斌:“有感而发罢了,再说了,这批货的标准是你定的。” 马斌停顿一下,补充道:“九区原住民,底层空白民,年龄限制在高考前,根骨资质低劣等等,我只是按照你的标准,借郑航的死为借口,恰好圈定了一批有嫌疑的学生罢了。” 黑帽男听出马斌有询问的意思,以对方的智慧八成也猜出些什么了,但他不会回答。 自从228年,组织遭受重创并重新架构调整后,一切小队和成员行动都遵循严格保密的安全机制。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最顶端的裁判长以及十三席位外,其他任何小队或成员,在各个阶段的行动中,都只能知晓当前阶段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 这就是[命运]所谓的——无人可窥见命运的全貌. 黑帽男不会回答马斌的问题,他只是笑道:“所有人都只误以为你在查找真凶,以为你的目标是名单里的某个真凶,殊不知一切都是障眼法,名单上的人都是圈定的目标。” 马斌瞥眼黑帽男,不置可否:“你看见的只是第1层障眼法,还有第2层障眼法,是我在借题发挥,铲除郑老大,图谋上位,唔…..某个阴险的跛脚凶手窥见的就是这一层。” 黑帽男不为所动:“提醒你一句,除了你口中的跛脚凶手,还有一个厄尸教的黑脸这两天在暗处盯着你,不过行动前,我让人把他引走了。” 马斌蹙眉:“都怪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跛脚凶手惹的麻烦,话说回来,你既然都来了,不若帮我把这些麻烦一并解决掉。” 黑帽男拒绝的很果断:“这批货只是我行动中的一个小环节,既然确认无误,我就该离开了,你的问题只能自行解决。” 马斌脸色微阴。 黑帽男面无表情:“你潜伏的很好,眼下的麻烦于你而言也只是小麻烦,但若由我替你解决问题,现在或许轻巧,但保不准以后就会被人窥出端倪,引来致命的危险。” 马斌心里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栽赃嫁祸郑老大,兜好大一圈,借用巡捕房的力量来解决郑老大,完成上位掌控青狼帮。 这其中既是为了施加障眼法,完成组织任务,也是为了确保自己展露出的实力,绝不超过一个黑帮的范畴。 马斌只是这会儿尘埃即将落定,回想起了小五的死,内心有些许伤感。 马斌摸了下头上密密麻麻的血痂,叹息道:“小五死了。” 黑帽男默不作声,同样想起了刚刚下线的117小队,他冷硬回答道:“用死亡换取隐蔽,是没法办法的事情,也许明天你和我也会死,但我们的尸骸终将铺成通往天空的阶梯。” 马斌仰头,视线似乎穿透墙壁,望向那遮蔽天空的庞然丑陋,眼底闪过淡淡的希冀与恨意:“唔。” 黑帽男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幽幽道:“时间差不多了,受赐仪式要结束,你等会儿带这批受赐者离开,我处理掉痕迹,就会离开。” 马斌点头:“接下来我的任务是?” 黑帽男耸耸肩膀,所知也不是很多,只回答道:“去跟你的上线接头吧,你和这批受赐者,就是组织种入九区的第一批种子,以后都归你的上线指挥。” 马斌面色微凝,也不知道新来的上线是个怎么样的人。 黑帽男把接头地点和时间转告马斌,如此他验货的环节便算结束,他长舒口气,至少此行的其中一项任务顺利完成了,接下来就该去调查兵团那边了。 心情愉悦下,黑帽男想了想,稍稍提前告知了马斌一句:“关于你的上线,我也不甚清楚,我也是刚刚知晓的信息,他的代号是[假面]。” 马斌舔舔嘴唇喃喃重复了一遍:“假面?” ……. 第63章 心都黑,心都脏(求追读) 郑老大死的很惨。 马斌上去打开铁门时,映入眼帘的就是郑老大残破不堪的尸体。 马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郑老大就是个三品武者,以力量见长,打法是硬桥硬马的莽夫型,尤其不擅辗转腾挪。 虽凭恃一股凶恶癫狂之气,有过锤爆四品武者的辉煌战绩,这也是后者能坐稳青狼帮第1把交椅的根由所在。 但, 在顶楼这个未完工的狭窄区域,猝不及防,被几把枪呈扇面同时瞄准,郑老大除非刀枪不入,或者长出翅膀,否则,必死无疑。 何况,马斌为求保险,还在郑老大这几日的酒水里下了微量毒素,以确保郑老大的实力十成只能使出个七八成。 李晌抬脚踹了下郑肆一动不动的尸体,后者胸口十几个弹孔,几乎被打成了筛子。 常二丙受了点伤,肩膀被挖出三道血痕,几可见骨,是郑肆临死反扑的垂死挣扎造成的,其他几个捕头或多或少也受了点伤,但都不算致命。 常二丙有点愤恨的啐了口浓痰,吐到郑肆脸上,讥讽个死人:“呸,一个帮派渣滓,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咱们李队对着干,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马斌蹲下身子,也不嫌脏,用袖口替尸体擦掉浓痰。 他晓得常二丙这话看似在骂郑老大,实则是在替李晌警告和敲打自己,意思就是,以后自己要是不识趣儿,这就是前车之鉴。 李晌低头看着马斌擦拭尸体的动作,眼底略有一丝轻蔑:“就如郑老大所言,马斌这个人聪明劲儿是有的,但的确少了股狠劲儿,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以后才好控制。” 李晌脸上挤出虚伪的笑容:“尸体我就留给你,郑老大绑走的那些人呢?” 马斌起身,脸上的哀痛之色难以掩饰:“多谢李队长制止了郑老大一错再错,被郑老大绑的人我已经放了,现在就都在烂尾楼外面,等着排队感谢李队的救命之恩呢。” 至于运输过程中,损耗死掉的几个,马斌自然不提,李晌同样不多嘴问。 大部分人都救下了,又何必再盯着几个死人呢,对巡捕房浴血奋战解救人质的英雄,谁能也不应该这么苛责吧~ 李晌满意极了,带头往楼下走去,一副忧心人质的模样。 他自是不在意这些人质的死活,但这份难得的功劳,他必须狠狠刷个脸,把这份功劳实名认证到这张脸上,如此一来,年底队长的评选他就更有把握了。 烂尾楼外,破破烂烂的场地上,四十四个被解救的人质站在一起,一个个都心事重重,默不作声的互相打量着。 没有人主动开口,空气里弥漫着寂静而诡异的气氛。 李晌察觉到气氛的怪异,但却没有深想,只当这些人质是劫后余生,全都被吓坏了胆。 他挨个与他们握手,嘘寒问暖。 而当他询问到他们被绑架时,每个人的回答都惊人的相似,全部都是不知为何被绑到了这里,过程中都被蒙了眼打晕了过去,昏迷醒来就发现自己得救了。 作为一个老捕头,李晌职业本能的嗅到了一丝诡异。 这些被解救的人质,回答的过于统一了,简直就像是集体串过供似的。 可是,不应该啊,他们都是这起事件里的受害者,他们有什么好串供的,所以,应该是我多想了,事实真相就是如此而已。 “你们放心,绑架你们的恶人,已经被李晌队长击毙了,巡捕房等会儿就派人把你们安全送回家。”常二丙大声的冲这些人质喊话。 他也觉得这些被绑人质都被吓坏了,一个个表情都很僵硬,听他说话时望来的眼神都木木的。 常二丙等几个捕头一人开一辆面包车把人都送回家去了,面包车是青狼帮停那儿的,原先的司机和打手都不在了。 李晌倒未起疑,只当马斌把帮里小弟都遣散了,他哪里能知道,他们都还在,一直未离开过,且在遥远的未来,也很难离开这片烂尾楼了。 直到所有人都离去,过了会儿,马威开着汽车回来。 车门拉开,马斌扶着郑老大一起坐在了后排,嘴里幽幽报出了个地址。 马威是去给跛脚大佬送货返回来的,所以并不清楚烂尾楼里后来的故事,他不敢想也不敢问。 透过后视镜,马威看着斌哥把郑老大的尸体扶正,并从口袋里掏出化妆盒,拿出粉饼等东西在郑老大的脸上涂抹装扮着。 马威不晓得斌哥在做什么,他启动车子,跟着导航驶向斌哥报出的地址。 马威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瞥眼后视镜,镜子里斌哥的表情始终如一的冷漠,郑老大惨白的面孔则多了几分血色,似昏迷沉睡更胜过一具尸体了。 车缓缓的停在一间民房门口,是间很破旧的砖墙堆砌的平房。 屋子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锁,马威轻轻一拽,门锁就被拽开,他又过去强忍着惧意搀住郑老大。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搀着尸体的胳膊,像架着个醉汉似的,把郑老大架进了屋子里。 屋内陈设简陋,灯泡上罩了蜘蛛网,泛黄的灯光很是昏沉。 马斌把郑老大靠坐在椅子上,又给套上了一件衣服,摆了摆姿势脑袋,然后才满意的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马威在旁边看的莫名其妙,心里一阵瘆得慌。 然后便听斌哥冷不丁问了句:“你觉得化妆成这样拍照发过去,能把你身后那位跛脚凶手诓骗来此吗?” 马威惊愕:“.…..” 他咽口唾沫,好像忽然反应过来斌哥在做什么,他整个人如坠冰窟,舌根发僵,牙齿都在哆嗦:“斌哥,你什么意思?” 自己不是才听斌哥的话把东西都送过去吗,怎么此刻听斌哥话里的意思,这是要翻脸的节奏啊? 马斌眼睛眯成缝隙:“我的事儿既然都办完了,那剩余的一些隐患也就该清除了,有些秘密呐,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安全。” 马威脸色煞白。 马斌笑道:“咱们混黑的想上位,最重要的就是,心一定要黑,该背叛时绝不犹豫,你说呢?” 马威嗓子发干,汗如雨下。 同一时间。 废弃桥洞口,脚边放着三个手提箱,低头观看手机短信的冯睦,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第64章 我杀我自己? 我的下线想借我的手杀死我自己,这事儿听起来异常玄幻,但很大概率正在被策划执行。 策划者是我的下线,执行者和受害人都是我自己……怎么说呢,我这个下线他非常不一般呐~ 冯睦看着两条先后脚来的短信,心里大致已经猜出了马斌包藏祸心。 所以,同意让马威来送钱,以及再之前故意暴露我暴露的眼位,这些示好和拉拢,tm的都是假的,都是在安抚和麻痹我。 只待马斌那边事了,便用我的“仇人郑老大”勾引自己过去,然后再翻脸无情把自己杀了? 冯睦逐渐捋清思绪,对马斌的卑鄙阴狠言而无信,有了更深刻一层的认知。 作为[跛脚真凶·合作伙伴],冯睦对马斌背信弃义的行为深恶痛绝,怎么能有这么坏的人呐,必须把他的心脏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而作为[上线·假面],冯睦对这“素昧谋面”的下线的行事作风,简直欣赏到骨子里了,有种照镜子般的错觉。 智慧,果断,除恶务尽…….此下线类我呐,或可倚为心腹。 冯睦感慨一阵,寻个地方挖个坑,先把三个手提箱埋了起来。 尽管很想现在就吞个大黑核尝个鲜,但理智还是克制住冲动。 大黑核明显像是吞噬了小黑核加工而成的,不搞清楚那伙黑市商人在这个加工过程中使了什么手段,或者加了啥佐料,冯睦绝不敢轻易下口,他怕一口吃死自己啊。 “得想办法抓个舌头问问了,唔,黑市商人应该也派人监视马斌了吧,唔…….”冯睦思索片刻。 [跛脚真凶]跟马斌永远无法精诚合作,但[下线]完全服从[上线]指挥,完美配合打黑市商人一波措手不及,应该问题不大吧。 打开导航,搜索了下位置,正巧距离不太远,堪堪7公里不到,以他现在的速度和耐力,一路跑过去即可,用不了太久。 深更半夜,路上虽说人少车少,冯睦也不可能顶着假面在路上奔跑,迎面被人撞上,别把人给吓死喽,故而,他在假面之上又戴了层黑色口罩。 …….. 马威汗如雨下的在思索。 面前是郑老大被打扮的跟活人似的相貌,是斌哥眯成一条缝隙的注视,马威心脏好悬卡在了嗓子眼儿。 他手指几次想摸进裤兜给大佬报信,倒不是他爱上了大佬,而是大佬说的那句话时刻萦绕在他心头。 只要大佬还活着,斌哥就心存忌惮,未必会杀了自己。 相反,大佬今天若是被斌哥诓骗来,死在这里,那自己的小命可大概率就凉凉了。 在大佬和斌哥面前,马威用小人物的生存智慧,选择跛脚大佬,不是因为跛脚大佬更恐怖,纯粹是因为信斌哥的人都死得很惨呐。 马斌看的出马威对自己缺乏信任,但他完全不在乎,信任是一个非常昂贵的词汇,需要用性命来称量,多数时候还需要用不止一条性命来称量。 马斌的信任名单里就只有[命运]。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这绝非一句口号,而是一群极恶之徒在践行生存的意义。 他们绝非好人,所行也绝非向善,说他们行事百无禁忌绝非诬蔑,这背后的故事每个字都得用血来记录,暂且不述。 总之,[命运]认定的正式成员,都是一群偏执到极点的疯子,而疯子永远只信任疯子。 马斌就是[命运]的正式成员,所以,在他眼里除了同为[命运]可以信任和托付,其余者都是用来布局的棋子。 用恐惧驱使,用利益引诱,用阴谋算计…….能成则成,不能成榨干价值替换一颗棋子就是了。 马威配合,他能更轻易诓骗吊来跛脚真凶。 马威不配合,他还留有备用手段,费点周章而已。 总之,送货任务即将送达,也与上线即将接上头,马斌再无顾忌,正好抽出时间来解决任务过程中出现的小涟漪,虽然这些小涟漪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差点坏了什么事。 马斌铁了心要搞死[跛脚真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此念。 不为别的,就因为几次隔空接触下来,马斌觉得此人卑鄙无耻阴险狡诈,颇为类己,最重要的是暗中搞起事儿来一波接一波,不尽早除之,以后恐成祸患,坏了组织的大事。 因为别人尚未破坏的事而除掉别人,看起来颇无道理,但在偏执疯子的眼里,这是最正常的行事逻辑。 甚至,在马斌心里,[跛脚真凶]的危险性要高于那伙黑市商人,从黑帽男口中他已得知这伙人的真实身份是厄尸教教徒。 厄尸教,一个邪恶的小教派罢了,在上城议会的通缉榜上只是a级,从未被[命运]正眼看过。 知晓了黑市商人的身份后,如果不是恰巧有有可以全心信赖的[上线]即将抵至,马斌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想办法去寻找黑市商人化干戈为玉帛,共商对跛子之策了。 反正,一句话,跛脚真凶类我,必除之而后快。 “我……”马威嗓音发颤,打着结巴正要说话。 马斌却突然起身,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脸上的笑意收敛,眼神晦暗的盯向门口。 一个身材削瘦,戴着口罩,额头肤色惨白到诡异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的脸不是我的脸!”淡漠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的寒铁,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 “深潜的鱼没有光。”马斌眼中露出些许笑意,右手扣在了心脏处。 冯睦假面下的瞳孔缩了下,对方此刻的动作,他很眼熟,他在游戏里创建[命运]时,特意编辑设定了一段文字纲领和礼仪动作。 当时设定时,没赋予太多意义,单纯是借鉴了上辈子某个动漫,但此刻看着,这一幕成真落在现实里。 他的内心就忽然有所触动,就仿佛那原本无意义的口号和动作,悄然间真被赋予了血肉的重量。 冯睦深吸口气,笔直站立,右手握拳扣在左胸。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马斌的眼神闪过狂热。 “为了命运,献上死亡!”冯睦的眼里有些恍惚。 一旁汗如雨水的马威,听着耳边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号,看着斌哥和口罩男宛若邪教徒一般的接头仪式,心脏宛若遭受了暴击,眼珠子上翻成白色。 命运? 命运! 全世界唯一sss极恶组织的暴徒? 要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拒绝斌哥,我最多一死,拒绝命运,我根本不敢想也想象不出来! 大佬不是我马斌相信斌哥,也不是我马斌想背叛你,是威仔我这回真的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啊。 [命运]的恶名恐怖如斯~ 马威双膝一软,干脆利落的跪在地上,眼泪巴巴的投诚了: “斌哥,你说吧,要怎么对付那个跛子,需要我马威做什么,你只管吩咐,是那个跛子逼我杀了桐哥,我真的日日夜夜都想为桐哥报仇啊。” 马斌嘴角勾起弧度,瞧,除了[命运],外人之间的信任都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他说:“跛子多疑,他等会儿肯定会打电话确认这里的状况,你便这般回答他…..” 马威点头如蒜,在心里已经给大佬判了死刑,就斌哥教的这套话术,简直天衣无缝,大佬信或者不信,恐怕最终都会上钩过来的。 马斌说完又看向戴口罩的[上线],解释道:“有个阴魂不散的跛子,留着恐是个隐患,还请你等会儿出手把人解决掉。” 冯睦瞅瞅背叛求生的马威,又看看笑得阴险的马斌,心里只觉的这戏忒精彩,面上却闷声应道:“好!” 第65章 接头,每个人都在变幻身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屋子里窗帘都拉上,冯睦坐在墙角根,如此,跛子真来了,除非进屋,否则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对着正门口的身子被粗壮铁链子捆死在椅子上,嘴巴被黑胶带粘住,头颅低垂宛若昏厥过去的郑老大尸体。 马斌背对门而坐,一副不怕被偷袭的坦荡模样。 马威站在门外一点,嘴里叼根烟,烟头燃烧的火星忽明忽暗,在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掏出手机查看,一副在焦急等人或等电话的模样。 咔哒咔哒。 屋内老式挂钟,秒针有点锈,转动起来的声音略微刺耳。 马斌面无表情的看着挂钟,眉头微蹙,按照他的判断,跛子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八成正围着平房踩点和监视呢。 外面没有任何蹊跷之处,青狼帮就来了他和马威,屋内更是藏不了几个人,以跛子怪人1打3厄尸教徒反废1个的武力值,他不用怕呀。 就算实在多疑,你给马威打电话确认呗,我都让马威站门口了,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受我挟持啊。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可跛子迟迟不现身,马斌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跛子发现问题了?还是不打算替王薇报仇了?不应该啊。 马斌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脸色略微阴沉下来。 冯睦坐在墙根儿,属实看的有趣。 今天一晚上都在打打杀杀,疲于奔命,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坐着,看别人卖力表演,一直紧绷的心神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下来,整个人很舒爽很愉悦。 距离约定时间还剩1分钟。 马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嘟嘟嘟——,无人接听。 马斌压掉电话,想了想,又编辑一条短信发送出去:我把人留给你了。 发送完短信,马斌很隐晦的冲[上线]眨了下眼睛,[上线]会意,点了下头。 马斌也不关灯,门就敞着,大步朝外走去,坐进车里,马威连忙跟上,启动车子驶离出去。 车内,马威很紧张的冲斌哥解释:“斌哥,他没给我打电话啊?” 马斌眉头微锁,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吩咐道:“把车开出去,转半个小时我们再回去。” 车开出去没一会儿。 马斌手机收到跛子的短信回复:好的,人交给我就好。 马斌瞄了眼短信,扭头透过后车窗往夜幕中望去,心想,等绕一圈回去,看见的应该就是跛子的尸体了吧。 马威心中有很多疑虑,但他一个字不敢问,斌哥本来就很吓人,现在又叠加了[命运]的身份,就更让人毛孔发凉了。 毕竟,传闻中的[命运]里都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疯子,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啊。 30分钟后。 车重新停回门口。 马斌推开车门,快步往房内走去,还未进屋,就看见门口滚落一颗脑袋,是郑老大的头。 绑在椅子上剩个无头尸,脖颈露个碗大的口,血糊红了衣服。 马斌眼中一喜,他迈过郑老大的头,走进屋内,阴冷的视线逡巡一周,却只看见[上线]依旧稳坐在墙根,手里正把玩着一部手机。 马斌:“???” 跛子的尸体在哪里? 跛子没来,那郑老大的头谁砍的,所以是来了,却从[上线]手里逃走了? 马斌心头微沉,脸色发黑问道:“让那跛子逃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早知道,应该把那伙厄尸教徒也拉进这次行动的。” 冯睦瞳孔微缩了下,诧异问道:“厄尸教徒?” 马斌回答:“嗯,伪装成了一伙黑市商人,在收厄尸火化后的黑核,目的不明,这是说来话长,不过也是那跛子招惹出的麻烦。” 马斌一边回答,一边眉头狞成疙瘩,这屋内桌椅都没倒,实在不像经历过剧烈打斗的样子。 马斌察觉到不对,他猛然扭头看向墙角,[上线]正在玩手机,现在是玩手机的时候吗? 马斌舔嘴,声音嘶哑的问道:“你故意放走了跛子?” 冯睦指尖灵活,像转笔一样在转动着手机:“我没有放走他呦,他割掉尸体的脑袋后,就被我留下来了。” 马斌眼睛瞪圆:“留下来了,人在哪?” 冯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马斌,又看了眼缩在后面的马威,幽幽到:“就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在你眼前,只是你没看见呢?” 马斌错愕,看着不似在说笑话的[上线],心脏咯噔一沉,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浮出在脑海中。 马威没听懂,他瞪着眼珠子望着空空的地面,百思不得其解。 啥意思啊,尸体就在眼前却看不见,尸体是隐形了,还是变成空气了,不愧是[命运]啊,毁尸灭迹的手段令人毛骨悚然。 冯睦不再转动手机,指尖轻轻滑拨屏幕,回拨出去一个号码。 嗡嗡嗡—— 一向自诩靠脑子阴人的马斌,这一刻感觉头皮都在发麻,他手指僵硬的摸出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备注为[跛子]的名字在闪烁着。 马斌按下接听,电话里传来跛子颇有辨识度的嘶哑声:“喂,初次见面,重新认识一下…..” 马斌看着[上线]轻轻摘掉黑口罩,露出森白没有五官的骨头假面,后者正在变着嗓音,在两种声音间来回切换。 他对着电话,也是对着自己说:“你可以称呼我为[假面],也可以叫我[跛子],随你高兴。” 高兴你麻痹啊,马斌满脸黑线的把手机挂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消息,跛子赴约了,他被[上线·假面]彻底解决了,他无需再担忧这个祸害; 坏消息,解决的方式超乎他想象,[假面]与[跛子]合二为一了,还成为了直接管理自己的[上线]。 如果说马斌是满脸黑线,头皮发麻,那马威就是脸色惨白似纸,整个人都要原地裂开了。 什么鬼? 斌哥摇身一变成[命运]的极恶成员,也就罢了。 怎么,跛子大佬也玩变身啊,[命运]的人都喜欢玩变身是吧。 行吧,你俩都是[命运]的,你俩兴趣爱好相同,我惹不起,可你俩为啥非当着我的面玩啊,考虑过我夹在中间,来回转变立场,我最后要如何收尾吗? 马威的一天太跌宕起伏,他心脏真承受不住,眼白一翻,整个人直挺挺的朝后栽倒,昏死过去。 二人怜悯的瞥了眼马威,又互视一眼。 半晌, 马斌打破寂静:“既然你就是跛子,你一进门为何不直接说?” 冯睦:“你辛苦排的戏,总得让你演完,才不辜负嘛。” 马斌咬牙:“假面你的性格好像有点恶劣啊。” 冯睦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马斌狠狠捏了捏眉心,他原本还有点担心派来的[上线]不好相处,现在他完全不用担心了。 但[命运]的规矩就是[上线]大于天,他只能服从和迁就[上线]的性格,至少,[上线]是这个人的话,能力上完全不用怀疑了。 冯睦没再为难马斌,想必有这么一遭下马威便足够折服这个阴险的[下线]了。 于是, 他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沉声问道:“我的货在哪?” 马斌情绪调整的很快,脸色恢复平静,从怀里掏出雕像,双手恭敬的托在掌心递过去,嘴里幽幽道:“一切都是命运的恩赐!” 第66章 嫁死双生,代行者恩赐(二合一大章) 迷途的货终于到了。 1%的继承奖励今日签收。 冯睦的心肝儿都颤了下,为了这份奖励,他真的提心吊胆了好几个日夜,差一点就要跑路浪迹拾荒区了。 终于如愿以偿了,他哭死~ 手指触碰雕像握住,雕像不大主体就是一张人脸,斧凿雕刻的栩栩如生。 [1%继承奖励已送达,祝玩家游戏愉快!] 冯睦瞳孔骤缩,不是被视网膜上的提示框吓了一跳,而是那雕像上的人脸,分明就是…..我自己。 嗯,上辈子的我自己,即是游戏里[命运]的首领冯幕。 骤然看见自己的脸在雕像上,冯睦颇觉瘆得慌,手上差点没攥稳。 [检测到被污染的金属:??] [成分:铁类。] [可食用。] [ps:该金属禁锢了灵魂,请谨慎食用。] 假面下,冯睦嘴角微抽,还是把雕像端到了面前,仔细端详。 冯睦的双眸对上雕像的一瞬间,整个人的意识便被吸扯进去。 无边的黑暗中,他降临在冰冷的铁王座,和虚影的轮廓逐渐重叠,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明悟浮现在心头。 他意念一动,下一瞬,黑暗中凝聚出四十四个受赐者的灵魂投射。 受赐者显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他们轻车就熟的的匍匐在铁王座之下,额头伏地,无人敢用头仰望他藏在虚影后的……真容。 真容是两张不断变幻的脸,一会儿是冯睦,一会儿是冯幕,脸孔变幻的很快,以至于某一瞬间看上去似融合成了一张脸。 [这里有44颗种子,他们的命运由你操控!] [你可以让他们生,亦可以让他们死。] [你可以赐予他们力量,也可以剥夺他们的意识。] [他们必将是你最忠实的信徒,你可以用他们作为,他们会为你献上死亡。] 系统的提示信息,直接浮现在意识深处。 冯睦获得了两种使用方法。 第1种,叫作嫁死双生:当你的本体死亡时,你可以选择把把死亡分摊给一半的信徒,代替你死亡,你将获取新生。 嫁死双生,简单讲就是赋予冯睦第二条性命,类似于游戏里的死亡读档,不过只能读一回档。 且代价巨大,使用一次,受赐者便会暴毙一半。 用过一次后,重置冷却cd也非常漫长。 “但是,现实并非游戏,能获得第2条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何况这代价由信徒支付。” 坐在铁王座上,冯睦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他可太喜欢这个能力了。 仅凭这一项能力,1%的继承奖励延迟这么久才送达的怨气就可烟消云散了。 何况还有第2种能力,代行者恩赐。 代行者恩赐:你可以将自己的某项能力赐予信徒,一个信徒初始只能被赐予一种能力,能力值以你当前状态为锚点,信徒可继承50%-99%。 后续信徒可自行对能力进行再开发或创造,当其死亡时,对该能力的使用经验会回馈给你。 “代行者恩赐,一种培养耳目或鹰犬的能力,唯一的限制就是受赐者的实力,不能超过自己本人,不过也不赖。”冯睦心想。 对第二种能力,冯睦倒未特别看重,毕竟,他身后有[命运],只要他努力做反派,迟早能完整继承命运。 毕竟,继承整个[命运]无法一蹴而就,中间另起一套班底随用随弃也不错。 倒是,死后回馈经验包甚合我意,某种程度上可视为44个给技能刷熟练度的小号,就是得等死了才能收割。 那我是希望你们死呢,还是希望你们死呢? 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后,冯睦的心态也在一步步变化,他现在也想明白了,[命运]已经绑定他了。 不是他苟不苟,怕不怕暴露的问题,而是,他终有一日必将暴露。 就像今次跑路看似虚惊一场,实际上,还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标签撕不掉了吗。 就算他想安稳的升级,[命运]也一定会时不时搞事牵连到自己,那与其如此,到时候被动承受,还不如主动出击,逮着机会就把[继承度]刷上去。 早一天把[继承度]刷满,继承完整的[命运],他还怕暴露? 当然,该苟得苟,只是寻着搞事机会,刷反派经验值时,也绝不能心慈手软畏首畏尾。 心态的蜕变,不能带来实力的跃迁,但某种程度而言,比实力的成长更重要,这预示一个反派正褪去青涩,主动拥抱向深渊了。 主观能动性的破坏力,懂的都懂! 收回思绪,冯睦眯着眼,俯瞰匍匐在自己脚下的44名代行者。 其中有几张面孔还很熟悉,冯睦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马斌名单上的人吗,合着是我想岔了,那不是嫌疑人名单,也不是马斌借题发挥图谋上位,不对,他的确上位了,但上位只是附带的结果,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名单上的人。” “不是某一个,而是全部,这名单根本就是份货物清单啊。” “马斌这是用障眼法欺骗了所有人,包括真凶的我也被他蒙骗了啊。” 冯睦意识到自己也被骗了,但心头却不恼怒,马斌现在成为了自己的下线,对方越会玩弄诡计越是好事。 看着被无辜卷入进来,强行拴上了[命运]的索链的这些面孔,冯睦内心有一丝怜悯,但转瞬就被掐灭了。 退货是不可能退货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降临,弱小就是原罪,弱小就会成为被命运捉弄的玩具。 “你们把命运交由我手,我则赐予你们力量,让你们体验前所未有的人生,也算是一场等价交换,你们不亏的。” 冯睦在心中喃喃自语,为日后自己嫁死双生,提前对自己那日的愧疚做了预防性心理疏导。 如此想着,他俯瞰着脚下,幽幽的出声道:“在[命运]的注视下,我恩赐你们成为我的代行者,获得……” 脑海中的提示框里弹出了几项可赐予的能力,分别是[鹤爪功],[基础拳法],[基础腿法],[舌根死咒],[塑胚]。 [食铁者]、[狂血]、[盛宴]不在可赐予的选项里。 ……. 从面包车上下来,罗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进了卫生间,用毛巾麻木的擦着脸上的淤青,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莫名其妙被绑架,以为要死了,结果没死,活是活下来了,可是…..” “巡捕房的捕头说击毙了绑架我们的匪首,简直可笑,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绑架我们的其实是……” 罗辑吐出舌头上卷,当他要说出那个不可说的名字时,舌根底下便骤然发烫,一个诡异的黑色符号若隐若现。 不光那个名字不可说,一切与其相关皆不可言,哪怕只关联一点点皆不可对任何人言,包括其余受赐者的信息也不可对人泄露。 虽是印在舌根,实则烙印在了灵魂,是四十四名受赐者必须共同遵守的密约。 罗辑连忙住嘴,长叹口气,躺回床上,盯着有点发暗的天花板怔怔的出神。 突然,意识中传来强烈被召唤的感觉,根本不容许他抗拒,他只眨了下眼皮,意识便被强行拽入虚无。 熟悉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时间和空间化作虚无,死寂的压抑令灵魂本能的寻找依托——铁王座上的伟岸。 那是此间唯一的方向,唯一的存在,唯一的真理。 罗辑轻车熟路的跪伏在铁王座前,一同与他跪下的是那另外四十三道身影。 “聆听吾主的召唤。” 四十四道声音,却宛若一道。 然后,罗辑听到了来自铁王座上那个伟大虚影的声音。 “在[命运]的注视下,我恩赐你们成为我的代行者,获得[塑胚]的能力。] 声音浩瀚,宏大,冷酷,震颤的灵魂在嗡嗡作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相较于第一次那个声音,那种冰冷机械的没有丝毫涟漪和温度,这次的声音似乎稍有不同,多了一点点鲜活? 当罗辑再睁开眼时,他又回到了床上,他下意识瞥了眼床头的闹钟,秒针似乎只转动了一下。 “意识空间里很漫长,现实却只有一刹那嘛。” 罗辑感到神奇的同时愈发敬畏,如果那片黑暗里没有铁王座,那里绝对是一座永生的牢笼。 罗辑打了个寒颤,下一瞬感觉到一股阴森的寒意从骨头中渗出皮肉,凉飕飕的,整个身体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 一种诡异的明悟浮现在脑海中,他的眉心有道竖纹浮现,像第三只连通虚无的竖眼,闪烁了一下又消失不见。 “[塑胚]?!”罗辑心头震撼。 罗辑低头,眼睛注视皮肤,却感觉皮肉下隐约有蚂蚁在爬动,骨头都在发痒,似乎想从身体里长出来。 罗辑猛然起身,拉开灯,然后遵循脑海中的明悟,宛若呼吸一般去催动骨头。 哧啦—— 食指陡然裂开血口,一截森森指骨狰狞钻出,按照他的意念变成了尖利的钩子。 罗辑深吸口气,用指钩对准墙壁向下一划,有点发灰的墙壁如豆腐般被划出一道歪曲的裂口。 罗辑愣了愣,五根指头同时弹出指钩,对着墙壁狠狠一挖。 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中,墙砖石块崩裂,又被他狠狠一攥,化作细碎的渣滓从指缝间流淌下去。 “这就是吾主的恩赐,真实作用于自身的力量!!!” 罗辑眼眶湿润发红,他使劲攥住拳头,指骨把掌心都抠出了血,却不觉疼痛,死命压抑住情绪的爆发,喉咙里是低沉的哭泣。 “下一次,进入隐门拓荒,我能活!” “我卑微如尘埃的人生或许会就此改变,感谢命运,感谢吾主!” 几乎前后脚的时间,四十四个受赐者,从被[命运]裹挟的无助者,悄然间蜕变而成甘心匍匐在[铁王座]下的信徒。 冯睦大方的恩赐了力量,甚至并未向他们下达任何指示。 因为,不需要神谕,不需要教诲,不需要指引,获得的力量本身就会给予他们命运的启示。 笼子里禁锢的鸟若获得力量,一定会冲破铁笼,给尘埃里的蚂蚁安上翅膀,也自会寻着天空飞翔。 力量会滋生欲望,欲望会发酵野心,生命总是渴望向上攀登的,就像飞蛾扑火,是印在基因里的本能。 不需要强制,只需要播下力量的种子就可以了。 高坐于铁王座上的冯睦自觉不需要再做多余的指示,他只需等待,时间自会回馈他一片果林,至不济,他还能收获他们的死亡。 ……. 铁王座上的意识消散,返回了现实里的躯壳。 冯睦眨了下眼睛,马斌呈递的双手甚至还未来得及缩回去,他又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心里了然。 他指尖摩挲自己的雕像,心里有一些疑惑:“你知道这个雕像如何使用吗?” 马斌回答:“可以控制那些受赐者,掌控他们的生死,算是发展下线最便捷的手段,就是可惜,命运石雕只有裁决长能够制作,且听说制作材料极为罕见,所以数量极其稀少,而且使用起来,似乎有些限制,否则……” 马斌微微叹气,遗憾道:“整个世界早就被[命运]囊括了。” 马斌心里则想的是:“我按照[黑帽]的要求备货,[黑帽]带来命运石雕,举行了仪式,替[假面]把货都封装进了命运石雕内,再由我转交,如此[假面]拿到手便可以直接使用…..啧啧,我这[上线]的真实身份在组织内恐怕高到难以想象啊。” [命运石雕],[裁决长]?!! 冯睦捕捉到两个关键词,假面下的脸上若有所思。 “[命运石雕]是个新鲜的词汇,应该又是系统打的补丁,而[裁决长]……”冯睦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孔。 那是他在游戏里组建势力时,最先养成的一个角色,可以说,在游戏中,裁决长就是他在游戏里互动最多的角色。 除此之外,就是后来被其封号为十三席位的十三人。 冯睦神思恍惚了一刹:“还真是期待啊,期待有朝一日和降临现实的他们见面呐~” 也不知道从游戏变为现实,他们的性格有没有变的更加恶劣,要知道当初为了收服这些角色,冯幕在游戏里可是没少杀个血流成河。 冯睦摇了摇头,以他当前[继承度]还远不是出现在他们身前的时机,暂时还是得戴着[假面]。 收敛放飞的思绪,冯睦就又听马斌说道:“对了,受赐者可以献祭寿命,来换取命运石雕的所有者,跨越空间,降临在他们身上,这也是他们被称作受赐者的缘故。” 马斌虽然不清楚,[假面]明明已经掌控这块命运石雕,却还要问他这些问题,但他还是全部如实回答了。 冯睦心里全懂了,马斌口中所述的才是命运石雕的常规用法。 [嫁死双生]和[代行者恩赐]显然是特殊的,大概率是只属于他独有的用法,原因倒也简单,谁然命运石雕上刻着的是他的脸呢。 其他人使用命运石雕只是借用,到他手里却可叫作物归原主啊。 至此, 冯睦明白了,命运石雕是[继承度1%]的奖励,四十四个受赐者也是奖励的一部分,另外,马斌作为快递员也同样可视作货物的一部分,作为隶属于他的奖励。 嗯,青狼帮现在也间接归他掌握,以及[假面]这个被[命运]认可的代号,也是奖励的一部分。 冯睦心中好奇:“也不知道,系统为我的身份,在[命运]那编织了多少补丁,这个恐怕得等我莅临[命运]的那一日,才能知晓了。” 冯睦期待却不急迫,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假面],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个黑市商人的舌头,搞明白大黑核究竟加了啥佐料,能不能吃...... 第67章 我才是上线 马威醒了,不敢吱声,只趴在地上装死,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初遇大佬时,就趴在地上装死,如今大佬从[跛子]升级成[假面],从恶人升级为极恶,他还是原地踏步,趴在地上装死。 这可能就叫初心不改吧…..个屁啊,他刚刚当面上演了一波“夫前目犯”,虽然其实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心塞的马威趴在地上,竖着耳朵听两个[命运]的极恶·影帝在对话。 [假面]:“对那伙黑市商人,你现在掌握了多少线索?” 马斌:“就知道他们是厄尸教的,有一个黑脸最近一直在跟踪我,今天行动的时候,[黑帽]让人把他引开了。” [假面]:“只是引开?” 马斌:“[黑帽]和他带的队员,都在通缉单上挂了号,不愿意动手留下痕迹,对他对我们都不好,把人引走已经是[黑帽]他们不暴露自身下能做到的极限了,所以,我本来是打算……” 冯睦冷笑:“打算是用我先杀了跛子,然后再解决黑市商人,你倒是会使唤[上线]啊。” 马斌:“没办法,我在组织里的定位就是智囊型成员,武力值上的短板,就只能靠[上线]来弥补了,或者再给我段时间,我可以给青狼帮寻摸一两个好手。” 冯睦:“[黑帽]不便杀人暴露,换我杀人就没有暴露的隐患了吗?” 马斌:“当然,咱们这批被激活的人都属于深潜者,只要不暴露与组织的关联,无论如何违法乱纪,都只是个人行为,不会太被重视的。” 冯睦沉吟:“算盘打得倒是响,可惜,我和你一样,我也是智囊型的成员。” 马斌愣住:“你不是一打三反废一个吗?” 冯睦沉默半晌,幽幽道:“我稍微夸张修饰了下。” 马斌咬牙,心里频频告诫自己[假面]是自己的上线,要克制:“.……” 冯睦补充道:“不过这回可能真废了一个,是中了巡捕房埋伏了,就算不死估计也掉半条命,唔,你刚才说盯上你的只有一个黑脸?” 马斌点头:“[黑帽]给的情报,应该不会出错。” 冯睦思忖了下,笑道:“那巡捕房恐怕不止废了一个,恐怕还一个一开始就被巡捕房和调查兵团堵在里面了,说不定已经被杀掉当垃圾运去焚烧了。” 马斌没有细问,他虽然不喜[假面]的恶劣性格,但也正因此,更无条件信任对方的判断。 遂道:“那这回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了,一个你总可以对付了吧?” 来之前,马斌还想过勾结黑市商人对付跛子,这会儿跛子变成[上线],他的立场也就只能随之而变。 他也不问[假面]为何执着于对付这伙黑市商人,也不问对方寻黑核做啥。 既然,[假面]要对付这伙厄尸教徒,那他们就该死,既然假面看上了他们手里的黑核,那他们就该乖乖送上来。 被[命运]看上的东西,迟早都得是[命运]的,这是[命运]所有正式成员都贯彻执行的信条。 冯睦点头:“一个的话,可以试试。” 今日勇闯老破小,正面硬悍巡捕房,“杀父证道”的他,对自己的武力值催出了更强的信心。 马斌:“我来把人找出来。” 冯睦非常满意马斌表现出的态度,心里想的是:“不枉我在游戏里,创建[命运]时初始选中的两个标签啊,现在看来完美延续入现实,烙印入[命运]的灵魂里了。” 这款势力养成游戏,在初始建立时,可以在一众标签中选两个作为初始标签。 其中一个初始标签是[团结]。 [团结]:该势力正式成员,忠诚度全员80+,组织间成员信赖度85+,互相之间可托付生死,被抓捕拷打背叛的可能性降低300%。 另一个初始标签是[疯狂]。 [疯狂]:该势力正式成员,俱是偏执到极点的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舍生忘死,死不罢休。 同理心削弱50%,视死如归加强300%。 ps:当[团结]与[疯狂]冲突时,[疯狂]永远是第一序列。 马斌雷厉风行,说做便做,当着[假面]的面,掏出手机,换下一张新的电话卡,输入[黑帽]的号码拨出。 这个号码最多也就今明两天还能拨通,[黑帽]任务完成离开后,肯定会舍弃换新号码的。 换了一般人,任务也基本完成,多余会要这个号码,但马斌不是一般人,他行事力求万全。 换句话说,他就是喜欢做一些多余的准备,用不上也没关系,但万一用上了呢。 电话响了三声,咔哒被接通。 两边先都是沉默,马斌用指头敲了敲手机屏幕,对面回以有频率的敲击,如此两遍后。 马斌才开口说话: “喂,是我,那个厄尸教的黑脸,被你的人引走到哪儿去了?” “哦,就他一个对吧,那麻烦让你的人把他再引到……我等会儿确定位置了发个地址给你。” 马斌挂掉电话,对假面道:“我知道个地方正适合设伏,怎么样?” 见[假面]点头,马斌把位置发送过去,又道:“我们现在出发,时间正好合适,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冯睦瞥头看了眼装死的马威,饶有兴致道:“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理?” 马斌耸耸肩膀:“我原本是打算解决掉跛子,用他来挖坑,然后合葬一起的,现在,看来只能给他独葬了。” 冯睦叹口气:“可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就按你说的来吧。” “???” 马威哧溜从地上弹了起来,筛糠一样颤抖,泪涕横流道:“斌哥,你说过会保我上位的。” 马斌小拇指掏掏耳朵:“不好意思,我极恶的,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马威绝望的看向没有五官的[假面],舌根打颤:“大佬,我要知道你是[命运]的,给我1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背叛你啊,真的,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加入[命运],再给我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从一而终。” 冯睦本就没有打算杀掉马威的打算,刚才那种情况也怪不得他意志不坚定,最重要的是,马威很机灵,使用起来蛮顺手的,继续留在马斌跟前当个眼位也不错。 倒不是,他对马斌不信任。 信任归信任,但,在下属耳边安插点眼位,也是基本操作,这是上位者在行使权力的本能。 冯睦俯身,怜悯道:“加入[命运]你还不够格,不过你这个觉悟我很欣赏,恰好,我这个人比较心软念旧,又正好特别擅长让人保守秘密。” 马威惊恐的看着[假面]食指裂开,探出一截诡异的指骨,抵在了自己的眉心处。 冯睦吐声道:“舌根死咒!” [舌根死咒:极为歹毒的血咒印,被你种下此咒之人,不可泄露与你相关的任何信息,否则会全身溃血而死。] 马威眉心被刺破,渗入一滴黑血,莫名的,他感觉灵魂里似乎被种下了什么,脑海中浮出各种保密的禁忌,以及违背的惨状。 同时,舌根隐隐发烫,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舌苔下似乎长出了一个无形的胎记。 马威泪眼婆娑,他发自内心的感激[假面]的仁慈,这下他真的是死都不会背叛大佬了。 冯睦收回手指,然后瞥向马斌,不说话,但眼神里的暗示很明显了。 马斌脸色一黑:“你不会对我也想,不必要吧,组织里大家都很忠诚,何况,正式成员脑子里都是种过[密约]的。” [团结]和[密约]都是冯睦在游戏里设定的,他自然清楚,但他天生疑心病重。 冯睦抬手抵向马斌的眉心,虚伪道:“没有不信任你,但既然能多一重保障,总归是好的,你说呢?” 马斌一脸便秘,他平日里对别人也是这么做,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可真是因果报应啊。 马斌还是有点抗拒,但冯睦没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句话堵死了马斌到嗓子眼儿的所有话。 他说:“马斌,服从命令,我才是[上线]。” 马斌:“.……” 第68章 接连突破继承奖励,青铜宝箱 车里的气氛略显沉闷。 车里一共四个人。 马威在开车,作为一个刚捡回一条命的小卡拉米,他正襟危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持方向盘,目不斜视。 马斌坐在副驾,刚被种下舌根死咒的他,不太想说话,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眼珠子,看起来多少有点瘆人。 眼珠子是从郑肆脸上抠出来的。 郑肆躺在后背车厢里,怀里抱着少颗眼的脑袋,他是车里此刻心境最平和的那个。 冯睦坐在宽敞的后座,森白的假面重新戴上了黑口罩,正在闭目养神,浏览视网膜上迟到的结算提示。 [你使用阴谋诡计,欺骗了一个傻子,定位到了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位置,你真是太卑鄙了。] [你硬悍了巡捕房捕头,正面击溃了执法者,在为非作歹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恭喜你,你上了巡捕房的缉捕名单,这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继承度↑] [你启动盛宴,浅尝了第一滴血,你突破了底线,打破了禁锢自己的枷锁,你的心态正在悄然变化,你正在成长为一名不择手段的反派。] [继承度↑↑] [你重伤了血脉上的父亲,一次不够,又来一次,你愈发冷血,你开始有点六七不认了,在杀父正道这条路上,你已经超过90%的反派,希望你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继承度↑↑↑] [你用力量蛊惑了44个灵魂,他们成为了你餐桌上的佳肴,不用否认,你在期待他们的自我烹饪,你在期待他们瓜熟蒂落的死亡。] [继承度↑] [你不相信任何人,无论忠诚与否,你都一视同仁与他们种下了邪恶的秘术,相比于忠诚或感情,你内心深处更倾向于用死亡来规束下属,你的骨子里是一个独裁的暴君。] [继承度↑] [今天真是多姿多彩的一天。] [你在蜕变,你在主动拥抱黑暗的深渊。] [你有了一名反派的觉悟!] [继承度结算中……] [继承度突破4%,你的奖励已送达,请注意查收。] [继承度突破5%,你的奖励已送达,请注意查收。] [检测到你的继承度突破了关键节点,你解锁了一个宝箱,请注意查收……] 接收奖励永远是一天中最愉悦的时间,拼死拼活打生打死,说到底不就是为了成长的奖励嘛。 “一次性突破了2个百分点啊,意外之喜啊,但也更说明这个系统的尿性就是勾引我搞事情啊。” “尤其以大杀特杀提升最快,我要是现在下车,想个办法把九区变成无人区,继承度会不会立时拉满?” 冯睦心里想着,当然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他是要当反派不假,却不是当毫无人性的畜生。 至不济,也得有个像计生办主任·灭霸的那种崇尚理由,才能随机开地图炮吧。 面具下,冯睦哂笑一下,接连查收了4%和5%的继承度奖励。 [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20000] [你获得了普通属性点*3] 一次性两个奖励,就是比一个奖励爽啊。 冯睦深呼口气,感觉一天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积累的疲惫都被呼出去了。 “通用技能熟练度,来的正好,毕竟我刚入手两本新武功秘籍,正是需要技能熟练度的时候。” “另外,唔……以后我可能也不会太缺低品的武道秘籍了,至少能挂在书店售卖的,马斌应该都能买的起。” “马斌买的起,就等于我买的起,他是我的[下线],以后我再也不用敲诈勒索他了,因为,他的钱理应都归我支配,没毛病。” [假面]下的脸都笑成花了,不容易啊,他现在突然希冀像[1%继承度]这种需要送货的奖励,多来点了。 最好是连货带快递员一起打包送上门来。 副驾上马斌正玩弄眼珠子呢,忽地就感觉后脊背发凉,他瞥过后视镜,对上[假面]的眼神狠狠打了个寒颤。 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没有恶意,相反饱含炙热,但马斌就有一种被贪婪的鳄鱼盯上的感觉。 “[上线]又在打什么主意?”马斌心底有点不安。 冯睦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聚焦回提示框——[普通属性点*3]。 随着他的意识落入,一个崭新的模板解锁。 冯睦 力量:5.7(1.1+4.6) 敏捷:1.2(0.8+0.4) 体质:2.1(0.9+1.2) 精神:1.1(1+0.1) 注:属性数值=基础数值+附加值 附加值来源于[词条]、[技能]、[特性]、[装备]、[秘术]等数值提升。 这个面板和游戏里原本的不同,显然又是游戏降临现实后打的补丁,但理解起来也并不困难。 冯睦稍微思忖下也就懂了:“以我的最高属性力量举例,1.1是我本身的数值,附加的4.6主要来源于[食铁者]改造了骨头,可能还有一点点来源于[鹤爪功]。” “以此类推,0.4附加值大概率来源于[鹤爪功],因为[食铁者]不加敏捷。” “体质的1.2附加值应该来源于[食铁者],可能还有[狂血]的影响,精神附加的0.1估摸着是来源于[舌根死咒]?” 数值的计算并不完全透明,冯睦也懒得深究,他玩游戏也不是那种对着数值做攻略的技术帝。 差不多就行了,总之就是,[词条],[技能],[特性],[装备],[秘术]…..这些有的没的,越多越好。 只要数量上没有限制,就往死里堆呗。 “唔,话说回来,我的[装备]栏咧,是还没解锁吗?”冯睦心里吐槽。 他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得等继承度突破某个数值,获得第一件装备,才会解锁[装备模版]。 都是系统的套路,一切围绕[继承度],而他就是那个开始逐渐尝到甜头,死死咬上钩的……食人鱼。 看着自己极度偏科的属性值,冯睦也不得不感慨,原身遗留的躯体是真的底子差,他能把属性装裱的稍稍能看一些,真的是全靠自己拿命拼搏啊。 冯睦并未着急加点,等会儿有场伏击战,可以看看敌人的强度,来针对性加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有前置条件,需要技能先入门,加属性点总不用吧,应该当即就能加吧。 “唔…….” 冯睦疑心病又犯了,试着先加了次点。 [敏捷1.2(0.8+0.4)→2.2(1.8+0.4)] 因为基础属性值低,所以哪怕只加1点,冯睦的感受还是很明显的。 “身体好像变轻了,不是重量变轻,而是地心引力对自己的束缚好像小了一半?”冯睦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主观的感受非常自我,一点都不讲科学,冯睦明白这是敏捷骤然翻倍,身体器官传导给大脑的错觉。 冯睦没太当真,具体1点敏捷的提升效果,还是得在实战中检测来看。 “然后,就是解锁的宝箱……” 冯睦点开面板,就看见一个青铜宝箱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光芒。 [你解锁了青铜宝箱!] [你获得了如下奖励: 1,你获得了特殊技能点*1. 2,你获得了一项邪神秘术:血条诡眼. 3,你激活了一支潜伏的[命运]战术小分队,他们正在……] “到了。” 马斌出声打断了冯睦的思索,他关闭面板,朝车窗外看去…… 第69章 倒霉的黑市商人,惊鸿一瞥见鬼脸 跑。 不停的奔跑。 黝黑2号感觉肺都要炸了,一方面是累,一方面是气。 前面三四十米,一个身材略微有些佝偻的小矮子,戴着黑口罩,只露出一对三角眼,满是戏谑的盯着自己。 黝黑2号发誓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更不可能得罪过对方。 他今天只是在暗中盯梢青狼帮,还什么都没开始做,这个小矮子就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没头没脑的朝自己身上撞了一下。 然后,就飞也似的跑开。 黝黑2号当场就察觉到不对,连忙去追。 这一追一跑,两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中途他有几次想停下,放弃了,那个小矮子竟然也同步停下,当着他的面,拿出个手机在上面点点点。 那是他的手机啊,你点你麻痹呢。 手机里不能说藏着各种秘密,但是,你乱七八糟一通点,黝黑2号一阵发慌,脸都绿了。 他只得又去追,小矮子又跑。 他跑他追,他插翅难追;他弃他停,他点个不停。 黝黑2号满脑子问号,他就想问问这小矮子,究竟想干嘛,是不是脑子有点大病? 他其实也察觉出来了,这个小矮子是故意在勾引吊着自己的,可问题是,他没招啊。 他想过呼叫支援,来个正义的三包一,但,手机在对方身上。 而且,黝黑2号不知道的是,他的两个同伴此刻状况还未必有他好,也在心有灵犀的给他疯狂打call。 黝黑1号被特派员狂追了三条街,一番激斗后,以断了1只手,裂了4根肋骨,全身血液失掉一半才侥幸逃掉。 连最钟爱的蚂蚁棍都被抢走了,属于身体和心灵都遭受了重创。 这会儿,他正藏在一户人家,疯狂的拿手机拨打号码,脚下是那家主人被拗断脖子的尸体。 没有蚂蚁棍,他杀人都不爽利了。 张镐从假死状态中醒来的时候在垃圾车上,脑袋上胸口上叠满了尸体或残肢,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混着垃圾臭,涌入他的鼻息。 他今天运气太差,竟然跟[命运]住了一个小区,被调查兵团堵里面了。 被调查兵团破门而入时,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而是迎面被子弹击中倒地气绝,使用了厄术·吊死之术。 那些调查士兵忒不当人,他都咽气儿了,还冲他胸口,又补了几枪。 后面进来的清洁工,搬运尸体也非常粗暴,又对伤口造成了二次创伤。 他现在一共身中七枪,内里脏腑器官碎了一半,又被一堆垃圾压在身上,憋闷的喘不过气。 就算有厄术·吊死之术,但也真的只剩半条命了,不赶紧找个地方手术,消毒,杀菌,缝合…..他剩下的半条命也快交代了。 张镐在裤兜里摸手机,发现裤兜里空空如也。 应该是在他假死的时候,掉落了,亦或者被收尸的士兵或者清洁工摸走了。 张镐使劲拨拉尸体,就要从死人堆里爬出去。 哐啷哐啷行驶的垃圾车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批尸体怎么那么多碎的?” “没办法调查兵团每次送来的都这样。” “完整的只有六七成,剩下的都碎了,拼凑不起来了,但每次收钱都是全按完整收的,是真黑啊。” “哎,习惯就好,好在他们送来的,每次都很新鲜。” “嗯,这批怎么分?” “早被人预定了,一半赶紧打包封装好,连夜拉去鸿光实验室,那边催得紧,剩下一半老规矩,冷冻起来,等天使疗养院来取货。” “咦,卧槽……” 接着是一片混乱声,因为他们忽然瞥见,靠后的一辆垃圾车上,一具尸体突兀地直立了起来。 诈尸? 畸变? 张镐脑子也很混乱,不是他不想继续隐藏,而是堆成山的尸体真心压得他喘不过气了,他得赶紧找个地方抢救自己了。 他瞥了一眼几个目瞪口呆的人,又看了一眼远处大门上的铁牌子——第九区橙光垃圾厂。 是垃圾厂没错,可这垃圾厂里开口闭口谈论的怎么都是死人生意? 作为一名邪教徒,张镐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他连忙跳下车,咬着牙往黑暗中跑去,身后是急促的吼声,伴随着尖锐的哨鸣,垃圾厂铁门里竟然跑出来几个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 就尼玛离了个大谱! 另一边。 黝黑2号又一次气喘吁吁的停下,他彻底厌倦了这场追逐游戏,转身准备离开。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里尤其刺耳,黝黑2号不得不转回头,死死瞪住小矮子。 小矮子接听,贴心的打开了扬声器。 “家暴露了,没找见镐哥,我受伤了,你来……” 电话那头传出黝黑1号虚弱的声音。 啪嗒。 小矮子挂掉了电话,食指拇指捏着手机晃动,挑衅的意义再明显不过。 黝黑2号彻底红温,双眼冒出有若实质的怒火,布鞋底子和地面擦出火花,脚趾头扒地抠烂鞋底。 “你彻底激怒我了。” 黝黑2号怒吼着朝小矮子扑去,红温了的他速度暴涨一截,小矮子猝不及防竟被他拉近了身距,从30米拉近到了20米。 “拉近了,这次一定能追上!” 黝黑2号大步蹬踩地面,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路死死咬住可恶的小矮子,距离真的在逐渐拉近。 小矮子穿过三条街道,黝黑2号跟了上去。 小矮子穿入一片草丛,黝黑2号跟了上去。 小矮子进入一栋写着拆的危楼里,黝黑2号同样跟了进去。 危楼里没有灯光,非常漆黑,一拐进去就是个楼梯,黝黑2号往上跟去,跑至4楼走廊,忽然间就没了小矮子的身影。 走廊很长很狭窄,两侧都是门,门或关或敞开,都没住人了,里面依稀能看见些破烂家具。 小矮子不见了,可能是藏进周围的房间里了。 黝黑2号蹙眉看向七八米外,地上躺着的手机,手机还亮着光,是此刻走廊里唯一的光源。 黝黑2号提高了警惕,一对眸子一眨不眨的瞪着,视线一边盯着手机,一边扫向门后的房间。 他缓缓的挪动步子,伸手推开那些关着的门,时刻警惕着小矮子的偷袭。 每个门后似都没有人,直至黝黑2号走到手机前,他停顿下来低头,下意识把目光看向手机。 手机息屏。 光灭的一瞬间,黝黑2号汗毛倒竖,余光中瞥见了一张阴森的鬼脸…… 第70章 美丽的误会,是反派的优雅 人的眼睛,从有光到黑暗是需要几秒时间来适应的。 黝黑2号心脏一紧,眼睛陷入黑暗不到半秒,一股恶风侧袭,鼻尖一痛似被刀子剜过,湿哒哒的血就糊满了嘴唇。 黝黑2号脚下暴退,单臂攥拳朝前轰出,似轰到了个人,又似打在了一片铁壁上,拳头传来的触感冷硬极了。 早在黑暗中等待多时的冯睦硬吃了黝黑2号仓促中轰出的一拳,胸膛肋骨震痛,猛冲而至的步伐被阻了一瞬。 他狞笑一声,毫不迟疑,继续蹬地猛冲,同时指尖一弹,一块烂肉啪嗒砸在黝黑2号的脸上。 “把你的鼻子还给你。”假面下传出的声音说不出的阴森冷酷。 黝黑2号心头一跳,这才腾出手抹了把脸,果然侧脸砸了块烂肉,而鼻子处一片凹洼,只剩两个窟窿眼儿。 “你是谁,那个小矮子呢?” 黝黑2号也是个狠人,一边退步,争取眼睛视物的恢复时间,一边张嘴把自己掉了的鼻子塞嘴里嚼咽下去。 冯睦看的心头微凛,杀意更盛,他冷笑一声:“你猜,你后面站着个谁?” 黝黑2号惊惶,大脚趾死抠住地,布鞋彻底不堪蹂躏碎成布条,他把重心全倚到单脚,同时腰肢扭动,另一只脚撕裂空气,五根戳破鞋子的脚趾黑到发紫。 空气里什么都没有,侧踹一圈的脚趾撞在楼道墙壁上,破旧的墙体被刮出几道沟子,水泥渣簌簌掉落。 “没人?”黝黑2号视线恢复了,他大惊失色,眼前哪里有人,只有一条幽幽的走廊。 “不对,现在身后才是真的有人了。” 黝黑2号连忙缩头收脖,一只脚立地,一只脚踹墙,姿势怪异的朝前一倒,像只瘸腿青蛙似的朝前扑了出去。 “嘿,你上当了!”讥讽的笑声透出毫不掩饰的恶毒。 冯睦脚下急走两步,没什么步法身形,在这逼仄狭窄的直道里,这些都不好使,只用比最纯粹的速度。 脚下一蹬,鞋底印子把地面都凹了一厘,冯睦似一根弹射而出的毒蛇,闪烁着黝黑光泽的双指化作毒牙,噬咬向黝黑2号的后背脊柱。 黝黑2号后背发麻,实在难以躲避,竟朝前一个空翻,后脚跟如蝎子尾,狠狠戳了过来。 惊鸿一瞥间,他这回终于看清那张鬼脸,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骨面覆于人脸,骨面与脸颊严丝合缝。 作为厄尸教的虔诚信徒,黝黑2号可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误将白骨面视为一张面具,他下意识的第一判断就是…… 骨头从肉里长出来,厄尸?!! “难道是教里的人,可为何要杀我?”黝黑2号惊骇欲绝,不假思索便惊呼出声。 冯睦瞳孔微缩,欺身而进,不躲不避,胸膛肋骨正正怼上去。 咔嚓。 黝黑2号不可思议的看见,后者胸口衣服绽裂,一圈骨头于上盛放,环绕成锯齿状的白骨。 收回不及的脚后跟撞了进去,凶狠的捣裂一根骨头,然后力有未逮的止住,脚踝被剐出一道道血口,简直像被一朵食人花咬了口。 “厄尸化的研究成功了?” 黝黑2号死死瞪着眼睛,巨大的惊愕与疑惑,让他瞬间失神。 冯睦从黝黑2号的惊愕话里似也琢磨出点什么,但他可不在意,更不会给对方解惑。 把美丽的误会留给死人,不正是反派的优雅吗? 趁对方失神,冯睦一擒,五根指头若铁钳般攥住后者的脚踝,触感却似攥住了坚韧的牛皮。 黝黑2号脚底板发凉,赶忙回神,小腿肌肉膨胀,抽拽的力量猛然大了几倍。 冯睦凭恃[二阶·食铁者]强塑的骨头和蛮力,都差点没攥住,被拽着往前走了两步,可见这力道爆发之凶猛。 冯睦脚下深蹲,如大树盘根定在原地,五根指肚陡然裂开,冷冽的指骨钩悍然抓透皮肉。 那皮肉紧实,不似豆腐触感,而似一根橡胶虬结在一块儿,换作普通的[鹤爪功]真未必能抓透进去。 但对[变异版·鹤爪功],成倍威力的加持下,黝黑2号的脚踝终究是被扎出5个血洞,跟腱和筋膜都被指骨挠碎了。 至于那更里的骨头,冯睦剐了下,指钩却似摩在铁皮上,硬度竟与他的骨头也不相上下了。 冯睦没废那个劲儿,他手腕一抖,便使出[鹤爪功第六式·剖骨]。 黝黑2号一个不慎脚踝被擒住,抽拽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右腿肌肉都被剖成一绺一绺,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头。 黝黑2号吃痛,却并未发出半声惨嚎,只是眼中凶光闪烁,终于不再纠结眼前的假面究竟是何人了。 他见拽不回腿,索性任由冯睦攥持,他此刻头下脚上,双手便在地上一扒,腰肢蜷缩,仰卧起坐般弹立而起,胸口是差一点就跟冯睦那盛开一圈的肋骨撞个满怀。 黝黑2号竟是以被擒拿的单脚为支点,直接坐在冯睦怀里,双臂同时环绕,双拳如锥,捣向后者的两侧太阳穴。 真真是不要命的打法,稍有差池,黝黑2号就是在自杀,连冯睦都看的心惊肉跳,心内赞叹:“比我以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更凶狠,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简直是电光火石,既凶狠又凌厉。 等冯睦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脑都来不及下达动作指令了。 隔着假面,冯睦都能听见空气被挤压的闷声,哪怕隔着假面,冯睦似都能感觉太阳穴传来钝痛感。 黝黑2号这是要一击打出他的脑浆子,同时碎了假面,非要看看下面那张脸是人还是厄尸。 “最主要的是临阵变招非常快,非常凶狠。” 冯睦心头暗叹,已经是仗着地利+偷袭+欺骗,抢占了先机,但竟还是有一种被人逼到死角的感觉。 “[鹤爪功]还是太单调了,技巧上我的短板还是很明显,好在刚得了2万点技能熟练度,回去得想法子尽快补足。” 冯睦眼神同样凶狠,似也不准备变招,脑袋一动不动,只从齿缝里冷冷的吐出两个黝黑2号不理解的字。 “加点!” 黝黑2号:“???” 他完全不明白眼前诡异的“厄尸”死到临头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暗号,还是又想欺骗他? 但,他黝黑2号可不是傻子,语言的欺骗他不会上两次当的,他眼前似乎已经看见后者颅骨炸开,红白乱溅的美丽画面了……. 第71章 深蓝?加点!(求追读) ps:上两章的黝黑2号和1号搞颠倒了,黝黑1号是现在这个,2号是玩蚂蚁的傻子,已纠正,谢谢书友提醒。 正文: 铿! 噌噌噌。 眨眼毕至,捣锥的拳头撞碎一片骨头茬子,却不是假面,而是咫尺之间,在对方肩膀上生长出的一片白骨荆棘。 像一片茂密的护城林,将远处射来的弩箭,层层叠叠的挡在了树干上。 黝黑1号的双拳最终抵至冯睦脸畔1厘米的位置,就恰好也是他胸膛急停在那圈肋骨前的距离。 一个不寸进,一个不得寸进。 寸进之间,便是生死之距。 黝黑1号脚踝被擒住,双拳被卡住,仅剩一条腿单着,再难起威胁。 他黝黑的脸色憋的发红,两颗眼珠子瞪大,死死盯着眼前露出的真容,不可置信道:“是你?” 电光火石间,冯睦完成了加点,敏捷瞬间从2.2暴涨至4.2,将近又翻了一倍。 骨头似乎都变轻盈了,只瞬息间,脸上的假面便脱落,肩膀上的骨荆棘便同步疯涨。 [塑胚(白)]操控的骨化形态,只能同时局部出现在两个部位,原本不同部位的切换,是有点空隙的,或者称为施法前摇。 但暴涨的敏捷拉短了这个瞬间。 当然依旧存在空隙,但这个转瞬的空隙,已然不是黝黑1号能捕捉到的了。 在黝黑1号眼里,后者脱落的假面和疯涨的白骨荆棘,完全就是零秒无延迟的同步切换。 他近距离死死瞪着那才见过不久的面孔,瞳孔急剧的收缩,他怎么也没想到,阴森的骨面下面竟然藏着的是这张脸。 这不是那个焚化厂新来的焚尸工吗? 我们还想通过他来钓他身后觊觎黑核的跛脚怪人来着,怎么可能是他? 冯睦眼中褪去凶狠,脸色恢复平静,似又回到那次初见时,略有点紧张和木讷的面孔,语气却异常的平静:“没错,是我。” 黝黑1号听到这斩钉截铁的答案,脸色好一阵阴晴变幻。 他似乎是想明白自己几人是被骗了个团团转,但这想明白的背后,浮出的是更多想不明白的疑惑和恐惧。 你只是区区一个焚尸工啊? 跛脚怪人是你虚构出来的吗? 你发现黑核的秘密了? 你可以自由操控厄尸化,你也是教里的人,可是,这项研究不是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吗,怎么可能? 你到底是谁? 冯睦可不理会黝黑1号复杂的心理活动,他不由分说第一时间便用指钩,割断了对方剩余的两根手筋和最后一根脚筋。 只断掉四肢,还给敌人留了一肢,谁也不能说冯睦不够仁慈。 看着后者四肢其断,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冯睦终于收敛了外凸的骨头,回归了人类的样子。 他现在可以放心的跟对方展开一场“老友重逢”的对话了。 拆字危楼外,隔了段距离,一辆熄灯等待的汽车里。 马威正襟危坐,双手依旧搭在方向盘上,手心里都攥着汗,时不时地扭头往车窗外看去。 马斌就很镇定,他笃定最后能从楼里走出来的必然是[假面]。 尽管[假面]前期1打3的战绩掺了水分,尽管[假面]一再强调自己也是智囊型的成员,尽管马斌从未亲眼目睹过[假面]的真正实力。 而且,[假面]的性格还极为恶劣,但也正因为这些,马斌反倒对[假面]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这是一个集阴险狡诈卑鄙于一身的恶徒,现在成为了自己的[上线],就令他有种他也不想承认的安全感。 “出来了。”马威第一时间下车,去拉开后备箱。 马斌坐在副驾没动,漠然的瞥了眼后视镜,重新系好了安全带。 冯睦像提小鸡崽一样,单手把黝黑1号扔了进去。 原本还算宽敞的后备箱,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怀里抱着脑袋的郑老大平躺着,四肢被废掉的黝黑1号,被凹成怪异的造型,蜷缩在对面,漆黑的脸蛋恰好落在郑老大胯下。 三目相视,谁都不说话。 马威扫了一眼,赶忙合上后备箱,又提前一步去拉开后车门,鞍前马后像极是死忠的马仔。 车子启动,去往下一个地点。 ……. 抵达下一个地点。 马威在地上刨坑,马斌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手里始终把玩那颗眼珠子,黝黑1号被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就瘫在地上,侧着脑袋。 泥土被刨开,挖出了一二三,三个手提箱。 当前两个被挖出来时,马斌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当第三个手提箱被挖出来时,黝黑1号瞪大了眼珠子,已经等死的脸上露出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冯睦拍掉手提箱上的泥土,打开最后一个手提箱,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大黑核。 黝黑1号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也被掐死,他死死盯住冯睦,牙豁子都在打颤:“箱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冯睦半蹲下身子,取出一颗大黑核,又取出一个小黑核,把两者都摆在黝黑1号的脑袋前。 马威还在继续刨坑,等会儿还得用这个坑埋尸,这活儿他很熟练。 一边刨坑,他一边悄悄用余光偷瞄旁边。 漆黑的夜,瘫在地上的激动的脑袋,迎面摆放的散发着幽幽光泽的黑核,以及那张永远没有情绪波澜的阴森假面。 像一幅画面,邪恶而优雅,阴森却强大,印入进马威的眼中,成为他往后余生午夜梦回的梦魇。 又像一颗种子,颤栗而亢奋,恐惧却神往,种入了马威的灵魂,成为他内心深处悄悄萌芽的渴望。 [假面]轻轻摩挲着黑核,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冷酷而优雅,声音中没有一丝的逼迫,和地上那颗青筋暴凸低吼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就好像一个冷静的医生在安抚宽慰他暴躁的精神病朋友。 他说:“不要着急,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恰好我也有些问题,我们可以一个问题交换一个问题。” “放心,我这个人最讲公平和道理,我不逼迫你,今夜还很漫长,你可以慢慢考虑。” “考虑好了,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大黑核是怎么加工出来的?” “马威,不要分心,好好挖坑,挖深一点,不要让我们的朋友住进去以后觉得拥挤。” 黝黑1号舌根发僵,堵在喉咙的不甘、愤怒、焦虑、急躁,却都在[假面]不疾不徐的腔调里,无力而颓丧的都咽入回肚子里。 他回答:“不要把我和别人埋在一起,我习惯一个人睡觉。” 风中回荡着[假面]温和的笑声…… 第72章 潜伏的战术小分队,怎么在那里?(求追读) 冯睦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大黑核果然是通过小黑核合成出来的,仪器就是手提箱里的那个工具,操作方法也不难,黝黑1号也没藏着掖着,痛快的都吐露出来了。 或者说,黝黑1号认为手提箱都在冯睦手里了,他就算一字不说,也没甚意义,对方迟早能自己摸索明白。 其他的一些问题,黝黑1号挑挑拣拣的也回答了些。 唯有,关于厄尸教制作大黑核的目的,一字不语,显然这属于厄尸教的核心隐秘了。 冯睦揣测大约与前面黝黑1号说漏嘴的“厄尸化”有关联,他心头有些好奇,但不算太多。 见黝黑1号宁死不说,冯睦索性不再逼迫,遂展示了他言而有信的一面,让马威给黝黑1号单独挖了个坑,就埋在郑老大隔壁。 至于,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冯睦也确实都回答了,只不过,他的回答究竟里面有几个标点符号是真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反正,死人是不可能去查证真相的。 再说了,死人需要真相吗,死人难道需要的不是活人善意的谎言吗? 马威还在辛勤的挖坑,埋尸,填土,冯睦和马斌已经先坐回车里了。 冯睦取出两颗大黑核装入口袋,剩余的连着手提箱都递给了马斌:“这个箱子你先替我保管一段时间。” 马斌见[假面]只递给自己一个手提箱,对于被勒索走的另外两个手提箱绝口不提,面皮又抽搐了下:“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为什么不自己保管?” 冯睦没有撒谎,很真挚的回答道:“还两只尾巴没解决,放自己身上容易引来危险。” 马斌涵养再好,听到[假面]如此坦诚的回答,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冯睦继续坦诚:“替[上线]承担有可能的危险,不就是你作为[下线]的一部分职责吗?” 马斌恍然大悟,一字一顿道:“你是[上线],你说的都对。” 他五指猛攥,把手里把玩的眼珠子攥裂,从里面掉落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卡。 冯睦瞥过去一眼,倒未多问,只是心想: “郑肆的那颗假眼珠子,难怪马斌要特意挖出来一直攥手里玩,原来是里面藏着秘密啊,差点就误会他是那种喜欢收藏死人玩意儿的变态了。” 冯睦也未多问,他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出储存卡是啥东西。 一个黑帮老大藏眼珠里子的秘密,无非就是些黑账目,或者庇护伞名单或者把柄之类的东西,上辈子影视剧里都这么演。 反倒是马斌抠碎眼珠子后,并不避讳他,当着他的面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喂,侯秘,郑老大不会继续惹事儿了,嗯,东西我找到了,已经销毁了,嗯,我明白,没有备份,以后青狼帮会继续替大家做事的,请放心,一切规矩照旧。” 电话很简短,没聊两句就挂掉了。 马斌转过身,指甲一弹,储存卡抛出道弧线活在冯睦掌心间。 “既然组织要我们在[九区]潜伏壮大,就必须想办法打进执政府内部,虽然青狼帮的体量,能接触到的都是些中下层的执政官。” “但,只要以他们为突破口,慢慢腐蚀和转化,总有一天我们能在关键位置都换成自己人,到那时,组织就可以……” 马斌停了一下,止住语气里的狂热和亢奋,话音转回此刻, “这储存卡是青狼帮的庇护符,也是催命符,放我这儿不安全,还是麻烦[上线]帮我藏好吧。” 不待冯睦拒绝,马斌就幽幽补充了一句:“庇护[下线]的安全,应该也是[上线]的职责吧。” [假面]下的表情微僵,冯睦总觉得马斌说话的口吻有种令人生厌的熟悉感。 隔着冰冷的假面,两人大有深意的对视一秒。 冯睦收下储存卡,嘱咐道:“平时不要闲着,暗处帮我收集黑核,箱子里仪器的用法你也都听见了,都加工成大黑核,我会定时来取用的。” 下达完指示,[假面]推开车门,离去前似有想起什么,随口说了句:“对了,去焚化厂收黑核的时候,对焚尸工都客气点,里面有个小鬼蛮有意思的,我打算观察段时间,把他发展成[下线]。” 哐! 门被关上,车内只剩下马斌一人。 他缓缓摁下车窗,目送[假面]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焚尸工,小鬼?” 马斌脑海中自然浮出一个名字,对这个他亲手从名单里最后划出去的名字,他还是有印象的。 “是叫冯睦没错吧,急不可耐的发展新[下线],是对我的能力不够满意,还是其人有特别的过人之处被你看上,亦或者,他就是…….” 马斌眯了眯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的上挑抿出个弧度。 他把手探出车窗,指尖摩挲着,眼珠抠碎的渣滓随风融入进空气里。 挖坑的马威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痒,狠狠打了个喷嚏,鼻涕掉落在郑老大空洞的眼窝里,然后被一坯土盖住。 ……. 冯睦趁着夜色一路急奔回家。 家里没人,他并不意外,他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来电人都是王秀丽。 一通来电比较早,后面几通来电时间就很晚了。 冯睦看着电话时间,心里计算了下,得出答案。 第一通应该是王秀丽担忧冯矩急匆匆出门前给自己打的电话,那时候,冯睦手机静音了,正在跟踪玩蚂蚁的傻缺。 后面几通应该是王秀丽回家路上接到冯矩重伤的消息了吧,那个时间点,冯睦正去秘密接头。 果然,后面又跟了条短信,还是王秀丽发来的,时间又间隔了一段,短信内容很急促,就通知他赶紧去医院。 冯睦表情古怪,心中嘀咕:“冯矩不会是要死了吧,王秀丽催我去医院见人最后一面?” 冯睦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才不着急去医院。 冯矩要是真死了,他现在去也晚了;冯矩要是没死,也不差这一会儿。 他现在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青铜宝箱]才开了一半儿,刚才被马斌给打断了,现在必须立刻续上,谁死都不管用。 他现在只想开箱子,开完箱子好尝尝大黑核的滋味儿。 [你解锁了青铜宝箱!] [你获得了如下奖励: 1,你获得了特殊技能点*1. 2,你获得了一项邪神秘术:血条诡眼. 3,你激活了一支潜伏的[命运]战术小分队,他们正在第九区3号监狱服刑,你或许可以策划一次劫狱行动,解救回收这支战术小分队,他们不会令你失望的。] 冯睦整个人都恍惚了:“什么鬼?说好的潜伏小分队呢?怎么都潜伏进监狱里去了?” 第73章 A级战术小队? 说好的潜伏呢? 你们家的潜伏是住进监狱服刑啊? 冯睦满脑门都是黑线,不用解救这支战术小分队,他就已经狠狠大吃一惊了好吧。 嗡嗡嗡—— 手机振动,一封加密邮件发送至手机,和上次一样,发送人是一串空白,只备注了阅读后会自动销毁。 冯睦叹了口气,点开邮件,是一份保密级别a级的[命运]档案。 保密级别a级就代表在[命运]的内部评估里,这支战术小分队的价值评估为a级,意味着,这支小分队曾经至少完成过一次a级难度的任务。 这套评估体系,是他在游戏里设定的,冯睦自然很熟悉。 价值评估从低至高分别是d,c,b,a,s,ss,sss,虽然不能直接跟战斗力挂钩,但基本也差不离了。 a级难度通常对标的可是六品武者啊,也就是说这支小队,曾经直接或间接的在任务里击败了一名六品武者? 六品武者什么概念,游戏里反正已经基本无惧一般热武器的攻击了,换作现实,大抵能够正面击溃一支普通的调查兵团? 不过,游戏毕竟只是借鉴现实,实际还是有出入的,何况,登录现实后,鬼知道系统又都打了些什么补丁。 冯睦也难以判断准确。 毕竟,游戏里大家头上都顶着血条和等级,强弱分明,一目了然。 势力养成游戏,战斗系统又比较简陋,pk起来没那么多操作,纯粹就是个数值碾压,基本不会出现越级反杀。 但现实里,影响胜负的因素,计算起来可就忒复杂了。 但,恰恰因为这样,一支a级战术小分队,若是操作得当,能发挥的价值可能会远高于a级。 当然,操作不当恐怕连b级都不如。 “这就是现实比游戏更复杂,更不可确定,也更危险和有趣的地方了。” 冯睦心头有了决断,这支a级小分队他必须全员解救出来,哪怕要为此策划一场劫狱行动。 “话说,我刚才搞死的那个黑脸,应该属于四品左右的实力范畴吧,所以,我现在已经有能力杀死一名四品武者了吗?” 冯睦眼中闪烁精光,虽然他在战斗中使了些阴谋诡计,但战斗中哪有不使用阴谋诡计的,这不也属于实力的一种嘛。 “短短一个月,自己就从武道废柴,升级到四品武者了?” 冯睦脸上浮出喜色,半晌还是理智的摇了摇头, “不能这么简单的等同,武者的实力定品是个很复杂的事情,我现在只能算攻击力有四品,其他各方面都还差得远哩。” “而且,无论是武道升级,还是游戏升级,都是前期快,越往后越慢,经验值成倍增加,我切不可因这点小成绩而冲昏头脑,更需戒骄戒躁才是,毕竟我未来的敌人可是……” 冯睦限于武道眼界浅薄,经验稀缺,他对自身实力的定位和判断,其实非常模糊,好在,他心态摆的很正。 收回发散的思绪,冯睦阅读邮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照片,然后是简略的个人介绍。 编号087小队,a级。 完成任务次数:a2,b5,c11,d14 队长:陈芽 年龄:27 品阶:异形五态 主修武经:猿魔功 擅使兵刃:灰针 代号:裁缝 队员:董煦 年龄:21 品阶:异形四转 主修武经:傀蛇一气经 擅使兵刃:九节鞭 代号:傀蛇 队员:刘熠 年龄:40 品阶:武道四品 主修武功:金刚劲 擅使武器:拳/狙击枪 代号:木头 …… 一共五个人的基础信息,冯睦扫了两遍就大致记在了心底,同时心头也生出些许疑惑。 “武道四品我倒是理解,异形四转和异形五态又是个啥意思啊,不记得游戏里有这体系啊,应该是登录现实后打的补丁,可我在学校武道课上也从未听过这些名词?” “异形四转应该不是武道四品,否则都写武道四品就可以了,所以,这是另一套升级体系?” “是[命运]独有的体系,还是,武道体系中本来就蕴含不止一套体系,但只有武道九品制,是唯一广为人知的?” 冯睦就是个底层空白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本来就非常局限,现在又因为游戏的乱入,就更觉得这方世界处处笼罩着迷雾。 “也不足为奇,毕竟我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个世界的天空,说不定那上面悬着两颗太阳也说不准。” “我也只听过隐门却从未进去看过,这世界还有畸变有厄尸,还有邪祭……唔,生出些奇奇怪怪的体系,或者哪天变出血妖魔鬼怪也并非不可能。” 冯睦叹了口气,不再去思索这世界背后隐藏的秘密,那些隐秘等他啥时候彻底继承[命运]再去考虑也不迟。 现在,他就做好一个底层人的本分,偶尔换成[假面]的马甲,出去搞点小事件就好。 什么动辄发现世界巨大阴谋,要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啦,都爱谁谁,有多远滚多远,莫挨老子。 邮件的最后还有几行小字,竟贴心的给冯睦解释了087小队入狱的前因后果,汇总起来就是一句话。 087小队都是故意犯事儿入狱的,因为,队长裁缝·陈芽灵光一闪,觉的没有比监狱更能隐蔽身份的地方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的刑期稍微有点长了,已经与外界失联快1年了。 诚然,087小队是完全有能力直接杀出3号监狱的,但那样一来,他们暴露的实力就过于强横了,势必引来更上一层的介入调查。 几分钟后,邮件销毁。 冯睦心里也得出一个结论:“所以就是要越狱,还要严格把控实力来越狱,就像是考试测验,明明有实力拼一把100分,但必须精准控分考个60分。” 冯睦长嘘出口气,也不好说到底是考满分难,还是精准考个60分难,但显而易见,087小队队长绝对是个举世罕见的…..天才?!! 也不知道陈芽和马斌以后撞见了,谁脑子更胜一筹。 冯睦发现了,[命运]不愧是疯子聚集地,随便给他配备的下属,都尼玛一个赛一个不是省油的灯啊。 摇摇头,冯睦先不去想劫狱的事情,这个到时候可以跟马斌商量,或许能有更好的妙计。 他把注意力集中回宝箱。 特殊技能点很好理解,就是可以给除[词条]外,一切技能或特性升级的技能点,甚至可以打破普通技能的极限。 换言之,冯睦现在可以将其加给[塑胚],立刻让[塑胚]蜕掉白色的皮肤,也可以加到[舌根死咒]上,甚至可以加到[代行者恩赐]和[嫁死双生]上。 而若是加到[鹤爪功]上,能直接打破这项普通的技能的上限。 “总之,除了[食铁者],[狂血],[盛宴]不可升级,其它都可用特殊技能点升级?” 冯睦抿嘴陷入沉思。 所以,应该升级哪一个呢? 第74章 我头上的血条不太对 现在系统里模版增多了,所以,为了更直观的选择,冯睦有必要整合一下面板信息了。 冯睦 词条:[食铁者],[狂血],[盛宴] 力量:5.7(1.1+4.6) 敏捷:4.2(3.8+0.4) 体质:2.1(0.9+1.2) 精神:1.1(1+0.1) 属性点剩余:0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7.1/100%) 当前食用栏2:空闲 通用技能栏: 鹤爪功·圆满 基础拳法(中级)[1/500] 基础腿法(中级)[1/500] 锻体操(未掌握)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25080 秘术:舌根死咒lv1,嫁死双生lv1,代行者恩赐lv1,血条诡眼lv1 剩余特殊技能点:1 不知不觉间,面板也从最开始简单几行,到今日可以下拉一串,就好似一个干瘪的骨架子,被一点点填充了血肉,塞了内脏,鼓了气,变得日益丰满。 这些数值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一串数据,但在冯睦眼里,这都是他一次次日夜爆肝,绞尽脑汁,险死还生,得来的成果,全部都是他智慧,努力,和勇气的结晶啊。 “我冯睦能有今日,全靠自己!”冯睦为自己喝彩,眼眶都微微湿润了。 当然,冯睦也不会忘记系统在关键时刻,为自己临门一脚的突破做出的一点点助推,就像此时此刻。 “加点,嫁死双生lv1。”冯睦在心底默默念道。 没什么纠结的,能获得第二条命的技能,永远排在加点的第一序列。 三秒钟过去了。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就在冯睦蹙眉疑惑时,两行提示框慢慢悠悠的弹了出来: [一切功劳与荣耀归于己身,你厚颜无耻的样子令诸多反派为之汗颜,你的继承度获得轻微上涨。] [嫁死双生升级失败,提示:当前技能点不足。] 冯睦自动屏蔽掉第一行提示框,只看见第二行。 他把视线聚焦向[嫁死双生lv1],只见后面隐隐浮出一个虚框『1/5』,下一瞬,虚框破碎消失掉。 冯睦懂了,一个特殊技能点喂不饱,得集齐5个一次投喂,才能升级。 他又试验了下其它秘术,发现最少的是[舌根死咒lv1]都需要2个特殊技能点,[代行者恩赐lv1]和[血条诡眼lv1]都需要3个特殊技能点。 冯睦略微失望,但也觉得合理:“我就说怎么一个特殊技能点能满足所有技能嘛,技能与技能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跟猪之间的差距都大,肯定没法一视同仁啊。” 食铁者汲取的特性[塑胚(白)]倒是只需要1个就够,但冯睦并不想用在这上面。 以他如今的进度,老老实实爆肝,不出半个月也足够升级[塑胚]了。 那选择其实就只剩下[鹤爪功·圆满]了,理论上圆满就是一部武功的极限了。 “加点,[鹤爪功·圆满]。” 冯睦其实也可以选择攒下这个特殊技能点,留待以后,但他觉得没必要,他现在的心态与之前不同。 他现在主动拥抱反派,乐于搞事,所以没必要抠抠索索,[继承度]以后还会涨的,还会有各种奖励或宝箱嘛。 而且,他也很好奇理论突破极限后,一门武功能如何“脱胎换骨”? [鹤爪功·圆满→鹤爪功·破限!] 冯睦脑海中陡然灌入一段百年记忆。 [你苦练鹤爪功,十数年抵至圆满。] [你尤不满足,你觉得圆满并非鹤爪功的极限,你继续苦练。] [又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你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一直练一直练一直练。] [你练功的那片树林都被你挠碎了,一棵树都没剩下。] [终于,第三十三年,你一爪挥出,空气中竟划出了两道爪影。] [你突破了鹤爪功的极限!] [鹤爪功·破限,你在使用该武功时,会触发被动虚爪。] [虚爪:若附骨之疽隐在你爪下的复制虚影,30%的概率触发,仅限鹤爪功时触发。] 冯睦晃晃发胀的脑子,他五指下意识对空气一爪。 鹤爪功第十三式·终结式·碎心爪。 嗡—— 空气似都颤了一下,冯睦运气很好,第一次便触发了虚爪。 他看见随着他五指发攥,有一条诡异的黑色爪影在他爪下,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前后延迟大约0.3秒,空气接连发出两声爆响。 冯睦瞳孔闪烁精光,心道: “若是100%触发,敌人恐怕还好看穿防备,但偏偏是30%的随机触发,反而等于掺上了假动作,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了” “而且,如果只单单是虚爪倒还好,只能算双倍攻击,但偏偏还间隔有0.3秒的延迟,妙就妙在这0.3秒的延迟啊。” 冯睦可不觉得随机触发和延迟是减分项,相反,他恰恰觉得这两项恰恰让虚爪更难以捉摸,更阴险了。 冯睦嘴角咧开,似乎已经看见一个个敌人,被其虚爪剖碎心脏时,不可置信的惊恐模样了。 “若是早一点点出虚爪,刚才那个黑脸或许第一下偷袭,就能直接被我阴死了。” 冯睦舔舔嘴唇,嘴角邪恶的反派气息掩饰不住了:“这一爪三十三年的功力,桀桀~” 青铜宝箱就还剩一项奖励未解读了,冯睦收起阴险的爪子,看向秘术介绍。 [血条诡眼]:发动此秘术,你可看见对方的血条,代价是你和对方在秘术期间,身体均会被数据化,免疫一切致死攻击,血条清零才会死亡。 ps:该状态下你攻击对方,若不破防,会强制扣除对方1滴血量。 冯睦瞳孔微微缩,又仔仔细细把技能介绍,一个字一个字看了遍,心里浮出各种念头:“让自己和对方同时血条数据化,似乎有点鸡肋,但或许某些情况下,又会是个神技?” 冯睦关掉面板,眼睛一眨,视网膜上浮出一抹诡异的血光,面前的桌子上顿时弹出了血条框[64/100]。 他转动眸子,视线聚焦向哪里,哪里就会瞬间弹出血条框,但只要移开超过3秒,血条框就会消失。 电脑[84/125] 手机[76/111] 大黑核[2331/2584] …… 入目所及,家里就没有一件东西是满血的,大黑核的血条出人意料尤其的厚。 “死物也有血条?”冯睦稍稍惊愕,很快又释然,“也对,技能介绍里用的是对方,并没有强求必须是活物。” 这般想着,冯睦走向卫生间,打算照照镜子,看一下自己的血条有多厚。 然后,冯睦呆若木鸡的站在镜子前,一对血色的眸子收缩成针尖状在剧烈的颤动。 镜子里,他头上浮出的血条不是多厚的问题,而是…..一,二,三,四,长短不一叠在头上熠熠生红。 “我头上为什么有四根血条?”冯睦并不会觉得自己有四条命,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第75章 身怀三胎的我要当爹了?(求月票) 一个人不应该顶着四条血条。 如果是四条命,那四条血条应该一样长,三短一长是什么鬼? [10/10] [10/10] [30/30] [218/274] 好消息,家里唯有的三根满血条都叠在自己头上了。 坏消息,我头上叠了四根血条? “那条最长的血量不满的应该是我自己,剩余三根是……” 冯睦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从齿缝里幽幽吐出来一句话, “[食铁者],[狂血],[盛宴],是你们吗?” 当然,不可能有回应,卫生间内只有冯睦自言自语的声音,视网膜上的面板也是波澜不惊,一片平静。 以前,冯睦只是偶尔怀疑[词条]邪性,像是活的,此刻,不需要怀疑了,实打实的铁证就印在他头顶上。 问:一个人什么会多出血条? 答:怀孕的时候! “我现在是身怀三胎啊。”冯睦喃喃自语,一阵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后,尽数化作阴森森的杀机。 “罢了,且将养在体内,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时候会生出来,又会如何生出来,生出个什么模样。” 冯睦眼瞳晦暗血红,他看着镜子,似在对自己说,又似在对它们说, “既然在爸爸体内,就要乖乖安分听话,做爸爸的好儿子,不然,你们出生的那一刻,可别怪爸爸掐死你们!” 依旧没有回应,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冯睦感觉头上那三根短短的血条似乎同时微微颤了一下。 又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冯睦才关闭了[血条诡眼],回了自己卧室。 “想我才刚满18岁,就要体验为人父亲的烦恼了吗,为了当好一个反派boss,成长路上我真的付出了太多啊。” 冯睦内心感慨,两辈子第一回喜当爹的感觉,真的是冲击灵魂深处。 “去医院看眼冯矩吧。” 冯睦叹了口气,脸色更凝重了,倒不是担忧冯矩死了,而是从冯矩此刻生死不知的下场,联想到了育儿理念。 对儿子的关爱教育,一定要从出生前就开始调教,不然长大了容易被嘎父证道,自己要以冯矩引以为戒,切忌步他后尘啊。 手机又传来振动,是冯雨槐打来的。 冯睦眯了眯眼,把手机调回静音,换身衣服塞到口袋,又把卧室收拾好,才不疾不徐的往外走去。 一边往外走,他一边抠碎大黑核,往嘴里塞。 按照黝黑1号的供述,大黑核就是小黑核聚合成的,中间没有添加佐料,就是掺了些科技狠活儿。 过程原理很复杂,黝黑1号也不明白,手提箱里的仪器算是厄尸教近年来最尖端的发明,融合了厄尸教内无数人才的智慧结晶。 冯睦愿意相信一个死人的将死之言,本性纯善的他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若他等会儿被毒死,便只能被迫使用[嫁死双生]来复活。 黝黑1号的确没说谎,44名代行者中的一半,今夜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好在,他们根本不知道死神与自己擦肩而过,否则,高低得去黝黑1号坟头磕一个。 [检测到阴煞九幽厄孽怨铁,可食用!] [是否食用?] [是否开启空闲食用栏?] 冯睦都咽肚子里了,系统还在傻乎乎的询问,多少显得有点不通人意了。 但这种不通人意甚得冯睦喜爱,至少他不用担心系统哪天也长出根血条来,那可就太恐怖了。 [食用!] [开启!] 冯睦心里念道,同时由衷感谢厄尸教的高科技,让他直接跳过了阴煞九幽厄孽怨铁残片,直接食用到了完整的阴煞九幽厄孽怨铁。 厄尸教好人呐。 [命运]虽然瞧不上你们,那是[命运]看走眼了,不要委屈,日后我冯睦一定会以最高规格的礼遇,好好招待你们的。 [食用度↑] [食用度↑] [食用度↑] [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5/100%)] 巴掌大小的的大黑核,下楼梯的功夫,就被冯睦捏碎,大半块囫囵吞枣的咽入肚子里了。 然后就是强烈至极的饱腹感,后知后觉顶到胃了,一点都再塞不进去了。 冯睦习惯了饱腹感,虽然觉得难受倒是能忍:“糟糕,一次性吃多了,不过我也没料到,就半块巴掌大,肚子就像被填满了?” “要不要抠吐出来些,明早不会畸变成厄尸吧?” 冯睦终究没抠吐出来,他最近很注意饮食配比,只一顿暴食,应该问题不大。 接着,他把剩余半块大黑核塞回口袋,用一块铁盒子装上。 铁盒子不大,是原身以前用来放些零碎物件儿的,冯睦用其装大黑核,可以屏蔽黑核检测仪的检测。 情报同样来自于跟黝黑1号的死前交流。 “半块大黑核就能提供5%的食用度,手提箱里一共有十来块,岂不是…..” 骑在自行车上,冯睦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事情的进展似乎远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尤其是,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食用度上涨,比当初生铁快了何止十倍,说到底,还是得感谢厄尸教把小黑核聚合成大黑核,省得他一颗颗小黑核慢慢吞食消化了。 “10天或者20天,我就可以汲取阴煞九幽厄孽怨铁的特性了?” 冯睦后槽牙都在笑,他都有点忍不住直接快进到20天后看结果了,根本一秒钟都等不及好吧。 嘎吱嘎吱嘎吱—— 自行车轱辘没能一个蒙太奇变幻时间的画面,还是依旧一圈圈转动着行驶在地上,把冯睦飘散的思绪拉拽回医院大门口。 守夜班的保安拦住了冯睦,这种破烂自行车是不允许驶入医院的。 冯睦把自行车停在锁在门外,走入医院,跟着指示牌往急救楼走去,沿途看见好些辆巡捕房的蓝白车。 几辆敞开的车门座椅上都落着血,几个靠在门上抽烟的捕头,眉头都紧紧锁着。 冯睦斜瞅一眼,脸上换上同款表情,急匆匆往楼里冲去。 四楼,一排手术室外的灯都亮着红,走廊里站着好些捕头,一个鹰钩鼻的青年双臂环胸,脸色阴翳。 李晌和常二丙围在那青年旁边,嘀嘀咕咕在小声说着什么。 冯睦没多看,往手术室门口走去,王秀丽就瘫坐在手术室门口,满脸泪痕,冯雨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也没了往日的骄傲,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冯睦看着门上的红灯,心里面五味杂陈,他想着明天得去书店瞅瞅有没有胎教之类的书,他以后决不能做冯矩这种被嘎的爹。 他跟他体内的三个儿子,以后必须得父慈子孝啊! 冯睦叹口气,蹲在地上,缓缓搀起王秀丽坐到椅子上,才茫然而担忧的问道:“爹怎么了吗,他不会有事吧?” …….. 第76章 特派员的惊人发现 王秀丽双目无神,坐在椅子上一直望着手术门,耳朵里嗡嗡嗡响,似听不见儿子的问话。 旁边的冯雨槐却受了刺激般,炸了毛的猫似的,站起身怒瞪着冯睦:“一晚上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又去哪里鬼…..?” 冯睦蹲在王秀丽旁边,斜睨了一眼冯雨槐。 他今夜刚刚杀过人,还不止一个,心态发生了巨大蜕变,眼睛里不自觉就流露出猎食同类的冰冷。 瞬间的对视,冯雨槐猛然僵住,有种被披着人皮的嗜血怪物盯住的感觉,到嘴边的指责全卡在嗓子眼儿。 明明她是站着的,冯睦是蹲着的,可冯雨槐偏偏有一种,脑袋似被怪物居高临下含在嘴里,整张头皮都在往上冒凉气。 “该死,[塑胚]可以捏塑面部表情,但藏不住我想刀人的眼神。” 冯睦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用指头使劲揉眼,再抬头时眼睛一片发红,像是偷偷哭过似的。 在医院,在手术室门口,这种眼神再正常不过了。 冯雨槐愣住,再看冯睦已然没了刚才诡异的感觉,依旧是那个懦弱废柴的面孔。 “我刚才竟然被冯睦给吓住了?” 冯雨槐心头的恐惧被羞耻替代,但她心情继续斥责冯睦,只恶狠狠瞪了一眼后者,扭过头看着手术门灯。 爹可千万不能死啊。 爹要是死了,家里可就没收入了,就冯睦当焚化工挣的那点钱,根本不够我的开销。 我才高一,总不能也出去打工吧,还有接下来三年的学费,以及上大学的一大笔钱,我要怎么办? 本来,下周还想报王教习的《指禅劲》,这门课可是收费项目,这下泡汤了。 我明明是个天才,难道要和那些废物一样,只学习和修炼免费课程? 还有,爹要是死了,爹在巡捕房的功绩点还有效吗,我能用爹的名义去把那颗炼骨丹兑换出来吗? 冯雨槐越想越恐惧,姣好的脸蛋一点血色都没了,两只眼直勾勾的看着手术门灯,内心无比虔诚的祈祷手术顺利,爹能大难不死。 上天似乎回应了她的祈祷,手术门灯变成绿色。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鱼贯走出,却是根本没理会门口的家属,而是径直走向鹰钩鼻的青年。 李晌正在汇报着什么,见医生过来闭上了嘴巴。 特派员扭头,看向医生,蹙眉问道:“情况怎么样?” 最前排的仝医生摘掉口罩,回答道:“有4个人送来的时候,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 “剩下的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是大都会落下残疾,断掉的胳膊手臂什么的基本接不回去了,除非……” 特派员皱下眉,仝医生心领神会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使用机械义肢,那可是一笔巨额花费,说句不好听的,就手术室里这些捕头,无论活的或者死的全加一块卖了,也换不来一根机械义肢。 仝医生前两年被医院推荐,去上城进修过两个月,所以他知晓机械义肢,更知晓这玩意儿在上城已经普及了。 也就是俗称的价格被打下来了。 但这里是下城,是被资源严格管控的下城,何况中间还夹杂着一套复杂的上下城过关税,毋论机械义肢了,便是从上城泄露下来的空气,封装进袋子里都必须重新贴上昂贵的标签。 特派员并不关心这些问题,他只问了一句:“王意林,王局的尸体呢?” 仝医生:“尸体第一时间做了解剖化验,尸体内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出血口在颈动脉。” “我在显微镜下观测了血管壁的状况,多数血管壁都有严重破裂,就像是被水泵加压的管子,血液在那一瞬间的流速快的可怕。” “具体的数值结果还得等化验报告,但我推测,王局全身的血液是在一秒内被抽干的,极为干净,连骨髓里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尸体全身……” 仝医生停顿了一下,仿佛对自己接下来给出的答案也极为震惊, “莫说一滴血液,干净的就连一粒红细胞都找不见。” 特派员脸色依旧冷漠,但瞳孔却狠狠收缩了一下,他是懂点医学知识的,所以听得懂这结果透出的反科学。 哪怕是用上城最前沿的科技,恐怕也很难把一个人身体内的红细胞全抽干吧,遑论是在一秒之内? 特派员舔了舔嘴唇,表情染上了一抹亢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幽幽道:“邪祭,而且是可以寄生在人身上,活着行走于人间的邪祭。” 仝医生没听清:“什么?” 李晌在旁边竖着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一两个关键字眼儿。 特派员对仝医生笑了笑,严肃吩咐道:“没抢救过来的就算了,但剩下已经抢救过来的,医院要尽全力救治,明白吗?” 仝医生愣了一下,没想到上城来的贵人还是个心善的。 他重重点头,甚至连医药费用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 仝医生却是误会特派员了,特派员哪里会在乎耗材的性命,他在乎是那个“脸上长满骨面”的活着的邪祭。 他想:“这些捕头可都是跟那个邪祭战斗过的幸存者,哪怕残废了,也还是有活着的价值的。” “呵——” “本来是因为犯错才被发配下来,没想到竟还能碰见如此稀罕的邪祭,这要是把祂活捉住,就不是我回不回去的问题了,而是我能连升几阶的问题喽。” 特派员习惯性的摩挲胸口的家徽,眼睛里闪烁精光,他原本还想打电话报告给家里,这会儿脑子一转又熄了这个念头。 给家里上报,虽然能得到支援,但功劳肯定要被分润出去,而且,事关一只活着的邪祭寄生,家里肯定无比重视,到时候我搞不好会直接沦落为听命的马前卒。 特派员在家里的地位不高不低,他也有想往上爬的野心,不甘心把这天大的功劳让给别人当嫁衣。 “但不上报,我行吗?”特派员脑子飞速转动,“按照遭受袭击的捕头的供述,暂且命名为假面的寄生邪祭,似乎还没有非常强横。” 虽然捕头们都很说的很惊恐,形容的很诡异危险,但落在见多识广的特派员耳中,他就觉得还行吧。 危险肯定是有的,毕竟是活着的寄生邪祭,但大概还只是幼生阶段,哪怕不靠家里的力量,特派员自觉还是有五成把握的。 “当然,如果不上报,就绝不能失败,否则事后被发现一定会被问责。” “所以,我需要尽快追查到假面的下落,以及做好万全的抓捕准备。” 特派员心里有了决断,他抬眼了眼仝医生,又重重嘱咐道:“这批伤员都是治安英雄,一定要尽全力救治,另外,关于尸体的化验结果,医院要严格保密,谁问都不能说,明白吗?” 仝医生看着特派员肃杀的表情,面色凝重的点头。 特派员这才又看向李晌,说道:“王局不在了,正队长的名额还没定下来,那巡捕房就暂由你来代管。” 李晌立正敬礼:“是。” 特派员继续下令:“关于那个袭击的凶手,巡捕房上下都要封口,要严格保密,秘密调查,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找出来,找到他我就撤掉你职务前的代管,找不到,我就把你撤了。” 李晌鼻息都重了:“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77章 父慈女孝,一家人就是要和和睦睦?(二合一大章节) 冯矩没死。 从麻醉中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他睁开,目光怔怔的望着四周惨白的墙皮,他此刻的内心就和那些墙皮是一个颜色。 “我还活着,但是断了一臂成残废了?!!” 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也是他苏醒过来,脑子里不断回荡的念头。 悔恨和恐惧像是无形的手攫住他的心脏,在一下下狠狠揉攥,让他胸腔憋闷,嗓子发堵,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且永不会再醒来。 可惜,名为现实的噩梦是不允许任何人逃避的。 胸口缠着固定绷带,肩膀缠着纱布,上面还渗着血,麻药劲过去后的痛感刺激着神经,却不及他灵魂痛楚的万分之一。 王秀丽在床边守了一夜,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正弯腰打扫地上洒了一地的饭。 她也想劝慰冯矩,但冯矩一个字听不进去,说多了便只惹他暴躁,但不能连饭也不吃啊,王秀丽心头快急死了。 王秀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冯雨槐身上。 儿子冯睦,刚才已经一句话不对,便被冯矩红着眼睛吼走了。 走廊里现在好似还回荡着那句怒吼:“我是你老子,一辈子都是你老子,是不是觉得老子没了一条手就管教不了你了,我告诉你冯睦,你这辈子都得听我的,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家里,还得把这些年花在你这个废物身上的养育费都还给我。” 冯睦从来不跟冯矩顶嘴,刚才也一样,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冲王秀丽打了个招呼,扭头就走了。 冯睦走后,病房里气压低的可怕。 “逆子,不孝子,废物,该死的东西。”冯矩越骂越愤怒,越愤怒越骂,似乎如此咒骂逆子,便能发泄掉他满腔的恐惧与悔恨。 我昨天,为什么要拦那个假面啊,我是被猪油蒙了心,贪功冒进才变成残废了! 冯雨槐低眉顺目坐在一旁,心里面满是忧虑。 好消息是,在她的祈祷下爹没死;坏消息是,爹变成残废了,以后不光帮不了我,可能会变成比哥哥更可怕的拖累? 他连冯睦都要管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不不,我不能这样想,爹虽然残废了,但他捕头的身份还在,巡捕房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立刻裁人的。 哪怕巡捕房的上官不是东西,真存着这种心思,也肯定得装段时间样子。 而且不止爹一个人残废,这回一次性可残了十几个,巡捕房上下都看着呢,再不济,爹也能拿笔抚恤金吧。 家里这些年肯定有点积蓄,再加上爹的抚恤金,还有冯睦每月交给家里的工资,我高中和大学的学费还是能凑出来的。 嗯,就是得缓和下爹和冯睦的关系了,以前爹肯定能压制住冯睦,但现在爹断了手,冯睦可未必还能像以前一样老实听话。 不能让爹再这般粗暴对待冯睦了,冯睦当焚化工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我以后上学用钱的地方还多,能多一点是一点。 这个家,绝对不能散了! 冯雨槐不愧是天才,很快就捋清了惨淡的现状和未来,并极尽可能的在思索出路。 某种程度上而言,冯雨槐不光根骨优异,而且遇到事情,情绪调整的很快,思考也很冷静,方方面面客观说一句,都非常优秀。 冯矩把她视为全家的希望,把一家人的赌注都压在她身上,很难说,冯矩眼光有问题,他只是过于想当然的,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冯雨槐眼中含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双手握住冯矩仅剩一只的手,细声细语的安抚道:“爸,别生气了,你受伤了,再生气身子可就难养好了。” 冯矩还是非常宠溺这个女儿的,她看着乖女儿满脸的泪痕,理智微微恢复,他必须得坚强起来。 冯雨槐孝顺的宽慰:“爸,一条手臂丢了没事的,人还活着就好,我不是还在吗,只要有我在,全家人的希望就还在。” 听着女儿孝顺懂事的宽慰,冯矩心头的悔恨似乎都少了点,像是干涸的戈壁上流入了一股清泉。 他嗓子发干,嘶哑的回应道:“对,雨槐说的对,只要有你在,爸丢一条手臂也没事,以后还是好起来。” 冯雨槐点头:“所以,爸你以后不要那么凶冯睦了,说话对他稍微客气一点。” 冯矩火蹭的上来:“他就是个废物,是咱家的累赘,我辛苦养着他还不够,他还总逆着我的心思来,心里盘算各种小九九,他以为他跟你一样有才能啊,要不是我管住他,他可能早闯祸死外面了。” 冯雨槐借着擦眼泪遮掩眼里的烦躁,她好声劝道:“爸,冯睦也是家里人,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才能共渡难关啊。” 冯矩张了张嘴巴,王秀丽在旁边听的直抹眼泪。 冯雨槐从小就会说话,总能把她的心思藏在好听的话里,让人听着舒服,这也是冯距更宠溺偏爱她的原因。 冯雨槐:“爸,我才高一,等我上完大学出来还得几年咧,这中间我就算想,恐怕也很难帮到家里,还不是得靠你和我哥。” “以前是爸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家,现在你这样了,就让冯睦替代你那只手,帮你一起撑着这家,撑几年,等我学出来就可以从你手里接过担子了。” “爸,我知道你看不上冯睦,但家里往后可能会困难些,更是要同舟共济,心往一处使啊。” 冯矩脸上表情一阵阴晴变幻,似乎也醒悟了些什么。 他缓缓抽出手掌,粗糙的掌心盖在女儿头顶,冯雨槐贴心的把脑袋凑过去,就听冯矩长长叹出一口气:“是爹一时没转过弯儿来,雨槐你说的对,过后这几年,爹是应该对你哥态度好一点了。” 冯雨槐露出楚楚可怜的笑容:“爸你放心,熬过这几年,咱家一定能好,等我考上大学毕业了,一定能带咱家人都升去上城,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把爸你的胳膊给重新接上。” 听着女儿又孝顺,又有志气,冯矩心头宽慰,心头的对自己的悔恨还在,但更多的情绪已经转换成,自己绝不能倒下的坚毅。 就算是为了这个女儿,他也不能自暴自弃的倒在这里。 “把饭拿来,我饿了。”冯矩对王秀丽道。 王秀丽哎了声,赶忙抹掉眼泪,把打翻还剩一半的饭端到冯矩嘴边。 等冯矩在王秀丽的伺候下把饭吃完,冯雨槐才欲言又止道:“爸,我得赶回学校上课了,重点班的同学都很厉害,马上又临近月考,我得加倍努力,绝不能掉下普通班。” “等下午放学我再来医院…..” 冯矩打断了冯雨槐的话,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你是咱家的希望,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放学后就不用来了,我有你妈伺候就行了。” 冯雨槐嘴巴嗫嚅,欲言又止。 冯矩似乎又想到些什么,补充了句:“听话,这样,你下个周末再来医院。” 冯雨槐不得不答应,然后离开病房,去卫生间洗掉脸上的泪痕,然后才不疾不徐出了医院往学校赶去。 病房内,冯矩欣慰的对王秀丽道:“还好咱家有雨槐,要是只有一个冯睦,我估计死了都阖不上眼。” 王秀丽张了张嘴,但看着丈夫断臂处染血的纱布,最终没替儿子说什么。 冯矩:“这样,过两天你回家见着冯睦,跟他讲,让他以后每月工资自己留一点就够了,大头都交给你来贴补家用。” “他还是跟你亲近点,你去跟他要,好好说咱家以后的困难。” 王秀丽沉默三秒,点点头:“冯睦那焚化厂的工作,你不是要给他安排个别的吗?” 冯矩冷笑:“他爱在那干就在那干吧,我都这样了,哪还管得了他,这人情说不得以后用一个少一个,不能浪费在他身上了。” 不待王秀丽说话,冯矩又沉着张脸道:“听雨槐的意思,重点班压力不小,我这周得让人去巡捕房把我留存的功绩点都兑换了,尽早兑换出炼骨丹来,下周末给雨槐吃了。” “省得过段时间,巡捕房不待见我这个残废,不认账了。” “还有这事儿,你就不要跟那个不孝子絮叨了,知道吧。” 路上打上出租车,坐在后座照着小镜子补妆的冯雨槐,眉宇间还残留一抹对未来的忧愁,但被她高超的化妆技巧遮住了。 “爸叫我周末去医院,应该是让我去拿炼骨丹吧。”冯雨槐内心不免有些许得意。 相比较冯睦那个笨口拙舌的废物哥哥,她冯雨槐真心觉得自己是人美聪慧嘴甜的天才妹妹。 “难以想象,我跟冯睦竟然会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品种啊。” “罢了,如果冯睦接下来几年,能把工资都上交给家里,以后专心跟爹一起跟我吃喝上学,那我以后成了大人物,也不是不能稍微照顾一下他们。” “省得将来有人说我不孝不念及亲情,哎,所以说,我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出生在上城的富贵人家呢,那样我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 “哪里像现在,还要费尽心思的为了点学费生活费,撮合家里人搞好关系。” “哎,天才美少女成长路上的烦恼,谁懂啊~” 出租车停在了校门口,一个身材壮硕脸上爆几颗青春痘的男生站在门口,举着手机张望。 见冯雨槐下车招手,连忙几步冲过来,替冯雨槐付了车费。 “杨拓谢谢你哦,我忘带钱包了,回头我会把钱还给你的。”冯雨槐一脸歉意与感谢的说道。 “不用不用,小事情。”杨拓挠挠脑袋,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话说你没有开通手机钱包吗,那样的话你就不用怕忘带钱包了。” 手机钱包在下城是个新潮玩意儿,可不是谁想开通就能开通的,需要手机钱包绑定的银行卡上,储蓄存款过了某条标准线才可以。 冯雨槐面色微僵,她虽然平时穿着打扮看起来很精致,实际上穿的都是普通牌子,只是她底子好,衣品穿搭好,跟杨拓这种一身昂贵名牌可不一样。 冯雨槐跟杨拓唯一一样的就是手腕上戴着的全息腕表,那是她升上重点班后,央求冯矩给她买的礼物。 冯雨槐心里有点羞怒,但面上则依旧言笑晏晏的模样,幽幽道:“我家里条件一般,怕是银行不会给我开通手机钱包呦。” 杨拓面色一僵,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犯蠢了。 他虽然很想一拍胸脯带冯雨槐明天就去开通手机钱包,但他的手机钱包绑定的是他妈的卡,他自己银行卡里虽然也有些零花钱,可也远远达不到开通的及格线。 再说真有那些钱,他也不可能让冯雨槐绑自己的卡啊,他只是有点馋冯雨槐身子,还没到完全失智的地步。 杨拓尬笑道:“是我失言了,这样我明天请雨槐你吃饭,市里最近开了家自然料理,用的都是纯天然栽种的食材,可不是工厂3d打印出来的,听说味道异常鲜美,我带你去尝尝。” 冯雨槐知晓杨拓的心思,搁到以前,她会直接拒绝,甚至她都不会让杨拓来付车费。 但今日家里的变故,改变了冯雨槐的心思,她觉得是可以稍稍给杨拓一点点接触的机会,毕竟,她以后的零花钱肯定会大幅缩减,急需一个或几个慷慨的男性同学替她分担一些。 只要给点甜头,却不承诺什么,就好。 冯雨槐是这般想的,她也打算这般付诸行动,但还是假意矜持道:“算了,快月考了,我得抓紧每分每秒修炼,吃饭这种事情,我在学校随便对付两口就行了。” 杨拓有点着急,他觉得冯雨槐今天没带钱包,想起让他来付车费,就是一个好的苗头,否则,冯雨槐为何不找别人,就找了他? 肯定是对他也有一点好感,否则,总不能是觉得他人傻钱多吧。 杨拓要趁热打铁,趁着这个小火苗闯入冯雨槐的心扉。 他遂道:“那不吃饭了,我带你去武道街,苍龙武馆最近招新学员,我们一起去,我跟你说,苍龙武馆很出名的。” “咱们班,还有别的学校,很多重点班的学生平日里都会去苍龙武馆。” “那里环境设施都很好,而且有些教习水平不比重点班的讲师或者教练差,最重要的是,可以在那里跟众多学员互相切磋,快速积累实战经验。” 冯雨槐似有意动,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定:“苍龙武馆我听过,可是办会员很贵吧,我最近花钱超支了,可能……” 杨拓心里稍肉痛,但看着冯雨槐那娇美的脸蛋,清纯可人的眼睛,咬咬牙豪爽道:“没事,小钱,我来掏,只要雨槐你愿意来就好。” 冯雨槐展颜一笑:“好,杨拓,谢谢你哦,你真是个好人。” 杨拓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傻乐并排跟冯雨槐一起走入校园里。 ……. 第78章 知道和不知道的大小事 时间一晃而过。 眨眼间,到了下周五。 冯睦依旧朝九晚七,安心扮演着焚尸工的角色,作息规律的在焚化厂上班打卡。 这周是久违的风平浪静,没有监视,没有跟踪,没有杀戮,没有搞事情 从勾心斗角的紧迫刺激,忽然转换成普通人的简单日常,长长的喘息,休整了一周,让冯睦都有一些不适应了。 这是他以往最希冀的安全低调苟发育的生活,但现在,他竟然有点觉得无聊,内心深处的躁动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催促自己搞点事情。 这就是心态的转变。 他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以前了,相较于平静普通的生活,他现在更渴望的刀尖舔血的日子了。 虽然,危险刺激,但奖励也是真的丰厚,哪像这一周[继承度]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当然也不是没有事情发生,这周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的。 首先就是“老破小区”被困兽犹斗,垂死挣扎的[命运]极恶分子,图杀殆尽了。 血把楼都染红了。 巡捕房和调查兵团投鼠忌器,没能救下里面的人,但也浴血奋战,付出巨大伤亡,把封锁在里面的恶徒都击毙了,没有使一人逃脱,也算是为民众报仇雪恨了。 这几乎霸占了九区本周新闻的头条,官方严厉抨击了[命运]的恶行,传达了上城议会对[命运]进一步清缴的强硬态度。 要求市民一旦发现疑似[命运]者,立即上报,一旦确认真实有效,赏金丰厚足有100万。 相反,与[命运]同流合污,乃至包庇者,一经发现,全部死刑立即执行。 总之,九区如今从上至下,都对[命运]深恶痛绝,甚至还有一批不怕死的,每天在城里寻找“行走的100万”。 当然没有找到[命运],但也有几个在逃犯落网了。 另外一个大事件,则是调查兵团暴出新闻,在老破小区被封锁围剿的同一天,调查兵团也受到了[命运]恶徒的袭击。 人手被分调,猝不及防遇到袭击,调查兵团死伤惨重。 虽说,这伙袭击的恶徒,也留下了多具尸体,但最终还是逃掉了几人。 而且,据说调查兵团新发现的隐门被战斗波及,给炸了个七零八碎,想要重新拼凑修补起来,恐怕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先遣队都放长假了。 结果就是罗辑又吆喝着聚餐吃饭,这回冯睦也赴约了。 聚餐没有什么可太多说的,一段时间退学不见,大家都有些变化,多数都变得更沉默寡言了。 唯有罗辑和陶飞二人虽然也极力掩饰,但眼中似多了些昂扬的斗志。 罗辑一向如此,大家见怪不怪,陶飞的转变,就让大家有些吃惊,但也没谁多想。 别人不清楚原因,饭桌上话语不多,存在感不强的冯睦却是心知肚明,倒是颇觉得有趣。 另外,这周还发生了两件与冯睦相关的事情。 一件事是马威来寻找他了。 更准确的说是,马威来焚化厂寻找一名叫冯睦的焚尸工,诚邀他加入青狼帮。 冯睦当然拒绝了,但架不住马威三顾焚化厂,天天堵门,态度异常友善诚恳,给出的薪资待遇也很优厚。 月薪保底5000,但有各种隐性收入和福利,工作时长弹性。 而且,最关键的是,冯睦甚至不用去青狼帮坐班,可以依旧每天去焚化厂上班,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把焚化厂每天焚烧厄尸产出的黑核,通通内部回购了。 一周送去青狼帮一次即可,费用报销还给提成,换而言之,就是打一份工,领两份工资。 马威也不明白斌哥为何看重区区一个焚尸工,但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这项斌哥特别交代的任务。 冯睦心知,这是马斌对[假面]要发展他为[下线]给出的答卷。 怎么说呢? 冯睦很满意,他如今的确需要一层帮派身份来掩护自己的亿点点额外非法收入,亦或者将来出了其他岔子,他可以顺理成章把锅甩给青狼帮或者马斌。 钱都是大哥给的,事儿都是大哥让做的,他就是一个焚尸工兼职帮派小弟,他能懂什么? 唯一的不好,就是马斌给做的太好了,会让人怀疑他是马斌在外头养的小白脸。 这年头混帮派的有点畸形xp是很常见的。 冯睦也怀疑马斌或许多多少少猜到了点[假面]的真容,但这不打紧,马斌的忠诚是不需要怀疑的,何况还有舌根死咒的双重保险。 不主动承认和暴露是他作为[上线]的谨慎,只要他嘴硬咬死不认,马斌的猜疑就永远只能是[下线]做不得数的好奇心而已。 另外一件事则是王秀丽给他打电话,哭哭啼啼说了钱的事,冯睦答应了。 就当偿还三年的食宿费,但冯睦也不会多给,只会将每个月焚尸工的那份工资上交了。 就三年食宿费,学费交的最低档,上的都是免费课程,一个月还3000,还完三年,或者后面找机会一次性清偿掉了事。 多余的一分不给,冯矩要是敢动歪脑筋,伸手多要,那就怪不得冯睦到时候把他另一只手也给斩断了。 冯睦接电话的当天,就去医院把当月工资全额上交了。 实际上焚化厂的工资还没发,冯睦用“非法财产”预支了。 在医院里,冯矩的态度有所缓和,大抵是听进去了冯雨槐的劝解,可惜冯睦全然不吃这套。 他才不想玩什么虚假亲情,上演一出父子交心互相理解,一家人重归于好的大团圆结局。 冯睦宁愿当个六亲不认的大反派,也不愿意演这种恶心戏码,就维持这种冷淡的债务关系就可以了。 给了钱撂下一句“他要搬出去住”,冯睦扭头就走,全然没给冯矩一丁半点发作的机会。 冯矩气得三尸神暴跳,断臂胳膊发痒,似乎都要长肉,也没能挽回冯睦的脚步。 他当天夜里就在焚化厂附近的老旧小区里租了间屋子,第二天回家就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带走了。 他的行李非常少,就一麻袋锈钉,两个手提箱,一个破电脑,以及一辆掉漆的自行车。 其它东西,冯睦都没拿,反正都廉价的紧,到时候需要了再买就是了。 以上, 就是从冯睦的视角,所悉知的本周大小事件。 至于其他的,譬如冯矩兑换了炼骨丹,冯雨槐成为了苍龙武馆的会员,并喜提一个长期饭票。 亦或者,张镐在某间黑诊所缝合了身体,玩蚂蚁的傻子这周东躲西藏,正在被李晌暂管的巡捕房,当作找到[假面]的头号线索被全力追捕通缉。 再或者,厄尸教新来的接货员找不见送货人,某所监狱里发生了的一些有趣事情等等。 那就都不在冯睦的视角里了,属于另外的在暗处发生的隐秘故事了,冯睦暂时不得而知。 他今日,此时此刻,刚回到自己的新居,在客厅里打了两遍锻体操后,视角聚焦在视网膜上,[食铁者]冷冰冰的进度面板,陷入了沉思….. 第79章 升级,厄铁问题(求月票)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6%/100%) “厄铁的食用度涨的很慢,不能说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只能说跟龟速没区别。” 冯睦心塞的想着: “果然,我就说厄铁的食用度怎么可能跑得比生铁还快,一口下去就涨5%,那都是我当时的错觉啊。” 冯睦现在回过神来,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生铁就像是一碗稀粥,虽然一碗下去食用度涨的慢,但消化的快,几遍锻体功打下来,肚子就腾空了,又可以继续喝粥。 每一碗量都不大,但没事就儿能喝一碗。 厄铁则是军用压缩棒,一根下去食用度猛窜一截,但消化贼慢,一晚上锻炼体功打下来,肚子里还是饱饱的。 你以为你只吃了一顿饭,实际上这顿饭能顶一个月。 足足一周,厄铁的食用度才从5%涨到6%,也就是说,这一周肚子消化的量只堪堪够再补上1%的厄铁。 那冯睦如果不进食厄铁,放任肚子把5%的储量全部消化掉,得足足消耗5周,可不就是一顿饭管饱1个月嘛。 这还是冯睦每天起床定时给自己抽血加了增益buff的结果,否则,冯睦都怀疑,厄铁的食用度真的会纹丝不动。 为此,连生铁的食用度增长都变慢了,因为肚子里一直半满着,冯睦每天进食生铁的量被压缩了。 他还不得不多吃点饭菜,来中和下体内的厄铁+生铁,以防止一觉醒来自己畸变成厄尸了。 原本还想着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汲取厄铁的特性了,现在一计算,怕不是要用100个月,十年不止? 期望与现实的落差太大,冯睦根本无法忍受。 他必须思索出个办法来,不说让厄铁追上生铁的进度,最起码也不能落后的连前面的影子都瞅不见吧。 否则,早早集齐厄铁也没有实用价值啊,冯睦就只能忍痛把厄铁替换出食用栏了。 他不可能因为厄铁的滞涨,来无限拖慢[食铁者]的整体进阶的速率。 又打了几遍锻体操后,冯睦长嘘口气,把手上的半块厄铁装回铁盒子里,藏入进电视柜下面松动的瓷砖里。 冯睦内心难免有些失落:“就像是游戏里,在前期捡到了神装,但限于人物等级不够,只能看不能用,让人着急的挠心挠肺,都想开风灵月影修改器了。” 可惜,现实里没有一键升级的修改器,冯睦只能咬牙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最终期限。 他想:“两周,至多两周,找出给厄铁提速的办法,否则就只能忍痛雪藏它了。” 解决办法,冯睦打算从以下几个思路入手。 1.锻体操恐怕跟不上厄铁的强度,得更换一门武功了。 2.继续从厄尸教身上找法子,虽然厄尸教研究的方向大概率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不可否认,他们很可能就是此世界对厄铁研究最深的组织,触类旁通,也许自己就能从他们那获得一些办法? 3.不是锻体操的强度问题,而是适配问题。 毕竟自己目前对[食用度]的全部理解都来自于生铁,自己以为[锻体操]能提升消化速率,是因为疲惫和痛苦在消耗食物和能量,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的理解太肤浅了,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呢。 譬如,就是[生铁]和[锻体操]看对眼了,它俩之间非常适配? 就像武功修炼除了根骨数值,还有一个隐性的契合度。 即,有些人就是适合特别适合修炼某项武功,就感觉那本武功是为其量身打造的一般,耍出来的招式都比秘籍上介绍的还厉害许多。 就如同[塑胚]就特契合[鹤爪功]。 若按照这个思路,就是要找一门和厄铁契合的武功,可是,该怎么找呢? 4.以上3种思路都错了,那就只能瞎猫碰死耗子,看运气了。 但总之,冯睦只留给自己两周的试错时间,且不给自己留存幻想的空间,从此刻便开始倒计时。 冯睦自己可能都未意识到,他的性格也好似跟骨头一般,被重新打磨塑造了似的,少了骨头里的优柔寡断,多了铁一样的冷硬果决。 某种程度上而言,不去比较特性的强弱,仅从概念上讲,生铁的特性或许就是最适合冯睦的初始特性。 塑胚塑胚,塑的是骨头,也是“骨头”。 冯睦停止操锻体操,既然厄铁的进度被暂时搁置,他也就不着急提升生铁的食用度了,而是准备把时间用在两门新武功上。 嗯,正是马斌上贡的那两本秘籍。 一本二品掌法《摧心掌》。 一本三品桩功《牛魔劲》。 二品掌法的入门并不难,冯睦这周也没有荒废时间,也每晚在家里苦练了一阵,收效良多。 他现在已经初窥门径,感觉就差那么一张窗户纸的厚度,就能捅穿入门了。 他想:“就是今晚了。” 三个小时后。 冯睦冷笑一声,感受着脑海中灌输的拳脚知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顿时被他一拳轰出,捣穿了。 [基础拳法(中级)→基础拳法(高级)→基础拳法(圆满)] [基础腿法(中级)→基础腿法(高级)→基础腿法(圆满)]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22080] 脑海中顿时多了20年苦练基础拳脚的记忆,一招一式正因其简单,反倒拳脚间都透出股干净利落,基础夯得无比扎实。 冯睦意念一动,拳脚便至,动作干脆直接,谈不上威力,但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似把这基础拳脚练至成了本能。 与此同时,多了这20年的拳脚功夫,冯睦就算根骨悟性再差,对拳脚的领悟也深厚许多。 至少,区区二品掌法[摧心掌]的入门,绝拦不住他了。 [摧心掌·初级(1/300)] “这就是厚积薄发啊。”冯睦心怀甚慰,似在这日复一日的打熬拳脚中,明白了武学的真谛。 每一次关隘的突破背后,都是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枯燥积累啊。 虽然,那些记忆是瞬间灌输入体的,但记忆里的感触是真实的,那种漫长的枯燥感也是真实的,最重要的是消耗掉的熟练度数值更是真实无比的。 所以,冯睦悟了,这中间没有投机取巧,更没有作弊,一切都是最真实的努力与回馈啊! “谁能像我一样,一次又一次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武功,我真的太努力了,我重新定义了努力的极限啊。” 冯睦眼眶湿润,被自己的努力所感动了。 [你有令人难以想象的扎实根基,仅仅用了一天,你便入门了摧心掌。] [你日夜不休的潜心习悟摧心掌,三年后,你的摧心掌小有成就。] [不眠不休十年过去,你对摧心掌的领悟又达至另一个层次,可称大成境界。] [你疯狂痴迷摧心掌,第三十年,你将摧心掌练至炉火纯青,达到了这门武功理论上的圆满境界。] 冯睦看了眼挂钟上走动的秒针,感到了一种割离感。 现实中虽然只过去了短短几秒,但实际上,他已经在一个无人的世界,苦练了30年,这份耐住寂寞的灵魂,当世绝无人能敌。 技能栏上,一个崭新的图标浮现出来[摧心掌·圆满] [当前剩余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7280] 冯睦关掉面板,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见那一行小小的,一掠而过的提示框。 [你强大的心理素质令系统震惊,继承度获得了轻微上涨…..] 第80章 再回首,我已百岁老人矣 历时三十载寒暑,[鹤爪功]破限。 又历时二十载,基础拳脚臻至大成圆满。 再历时三十载,摧心掌大成圆满。 八十载岁月悠悠,可谓苦心孤诣,一心向武。 冯睦虽然面相只有十八九岁,但“实际年龄”已经是一个百岁老人了。 就算这八十载岁月,都是枯燥单调的重复,那心性也终归是有所成长,至少,在忍耐寂寞与孤独,在孤独的爆肝上,冯睦获得了极致的心理抗性。 俗称:坚毅。 这大概就是技能升级,带来的隐性福利吧。 一块生铁再粗劣不堪,连续锤锻80年,哪怕依旧还是块生铁,也与最初的那块生铁有着天壤之别了。 反正,以往熬夜爆肝修炼,冯睦会觉得枯燥难熬,全凭“经验槽”的上涨在诱惑自己。 现在,冯睦就不需要了,熬夜爆肝对他来说啥也不是,除了身体依旧能感受到疲惫,心灵却好似也被锤成了一块生铁,些许的涟漪根本溅不出火花了。 [摧心掌]圆满后,冯睦马不停蹄,不做任何喘歇,开始修炼[牛魔劲]。 [牛魔劲]并非单独修炼某个部位的武功,而是整合全身气力的桩功,换而言之,[牛魔劲]修炼的是一套整劲。 既要配合呼吸法,还要感受全身劲力的游走,修炼的难度骤然间何止拔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大概相当于,从平面几何,跨越到立体几何。 题目难度从二维升到三维,武功招式不再是一板一眼,而是有点玄妙的感受劲力。 从直观到抽象,不会那可就真的不会了。 三个小时过去。 冯睦摆着怪异的pose,注意力时刻注意呼吸节奏,深浅深深浅深,九转一回,气憋的饭都快呕出来了,大腿根蹲的都酸麻了。 他也没有感受到胸口发烫,更没有感受到脊背上有若小蛇般的劲力游走。 汗流浃背,腰背僵硬倒是真切感受到了。 “感受劲力这件事,要如何作弊入门呢?” 冯睦这回是真的遇到难题了,他身上具备的所有技能或特性或词条,都起不到作用,不会就是不会。 想之无用,思之无果。 冯睦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 烧7具厄尸,上四下三。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本周焚化厂接收厄尸的频率和数量明显增多了,冯睦和王建的工作量都变大了。 王建工作时都在抱怨:“最近怎么那么多厄尸,那些武者一个二个都接连畸变了不成?” 冯睦皱眉,他感到了些蹊跷。 主要厄尸来自于人类畸变,而厄尸畸变后会遵循本能,毫无理智的攻击周围的活物。 但他细细回想,最近一天七八具厄尸的焚烧,但城里可没传出哪里遭了厄尸的灾,造成了人员伤亡啊。 其实也不是最近,从他当焚尸工的第一天起,似乎就甚少听到这类新闻或民间小道消息。 当时,冯睦只当是九区把引起恐慌,把消息都封锁了。 但经历了“黑柱”事件后,冯睦对九区简单粗暴的执法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不是他瞧不起九区的执政官员,而是,他觉得九区执政府,真没可能把消息封锁的密不透风。 能力上和态度上,都做不到这么细腻严谨。 除非……城里真的没发生几起厄尸畸变的灾祸事件。 “那这些厄尸是从哪儿来的?” 限于已知信息的匮乏,冯睦也猜不出真相,但他心里隐隐发凉。 好在这背后的故事应该纠扯不到他身上…..吧。 冯睦索性把这事儿抛之脑后,每天就打卡上下班,焚尸收黑核,心无旁骛,忙得不亦乐乎。 顺带一提,冯睦收黑核的业务版块已经不局限于王建一人,剩余另一处焚化间的两位焚尸工,也被他纳入了收购版块。 业务扩张足足一倍。 这周收购黑核的数量比以往翻出三倍。 冯睦现在完全不藏着掖着了,他又借着王建的口在厂里散布小道消息。 一则小道消息是,冯睦家里有巡捕房的人,他是替巡捕房收的,就在中间过手赚点辛苦费。 另一则小道消息是,冯睦走了狗屎运,被青狼帮新头目看上了,这就是青狼帮甩给他的活儿计,好让他赚点零花钱。 吧啦吧啦…. 消息几经周转,很难说过了几次再加个,反正已经流传出不止一种版本了。 冯睦的名誉受到了些许抹黑,厂里工人们看他的眼神有时候都不太对味儿,冯睦置若罔闻,面色如常的照旧收取黑核。 如此一来,短短一周,这些谣言似也就彻底坐实了。 至于,剩下两个不知生死,亦不知下落的两个黑市商人,会不会信这谣言,或者会不会再找冯睦麻烦。 那是必然的。 可冯睦现在心态转变了,他现在不仅不躲,甚至明目张胆,以自己作饵,就是想把他们重新钓出来。 冯睦现在是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过去了。 冯睦挎包里揣着几颗黑核,大摇大摆的走出厂区,没感受到任何被窥视的恶意。 “玩蚂蚁的傻子,和那个笑起来菊花一样的老农,不会真的都死了吧,三兄弟在那晚全都上路了?” 冯睦叹了口气,很替他们担忧。 一个小时后。 冯睦出现在[斗穹武馆]门口。 “我现在是冯睦,不是[假面],我不会[鹤爪功],不会[摧心掌],我只会基础拳脚,来此是为了积累实战经验。” 冯睦在心底对自己说,以防自己在实战对练中,一个不慎露了底。 这很好理解,一个人的成长是有轨迹可循的,[假面]和[冯睦]相当于两个游戏号,切换账号时,技能当然不可通用。 否则,落在有心人眼里,岂不是等于把账号合并为一了。 冯睦今天来[斗穹武馆]有诸多目的和盘算,而里面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为光明下行走的大号[冯睦],也搭配出一套可展示的技能来。 “我总不能一直躲在[假面]后面当废物啊,[冯睦]这个身份也得不时拿出来晒一晒,不然迟早会穿帮。” “[假面]可以在暗中搅风搅雨,[冯睦]也得在光明下呼吸,如此,两个身份才有可能互相打配合,互相掩护,一起攫取更多的奖励。” “唔,[冯睦]这个身份可以慢慢展露些武道天赋,唔,这个天赋不能太醒目,要藏得深一点,得被人慧眼识珠才能挖掘出来。” “如此,转变才不突兀,且符合原身低等根骨的废物表现。” “如果这样,到时候还有人拿放大镜看我,找我麻烦,硬要栽赃陷害我,那就不是我的错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 冯睦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人设转变]的思路,才深吸口气,脸上挤出些许木讷之色,抬脚往武馆里走去。 哐当—— 冯睦前脚刚迈入武馆,后脚牌匾就中邪似的,一个晃荡脱落砸到地上,发出炸耳的响声,一条刺目的裂痕浮现在[斗]与[穹]之间。 冯睦面色一僵,刚迈进去的脚又悄悄退了出去:“.…..” 第81章 踢馆?诡形魔功 斗穹武馆看上去有许多年头了。 院子里的砖墙都发灰了,地上铺砌的大理石有斑驳的裂纹,仔细看,还隐隐能看见一些碎裂的脚印。 似是曾经被人踩凹下去,又被后来者踩裂。 院子里比较空旷,栽了一棵老树,看不出树龄长短,就见枝干嶙峋枯败,一副行将就木要垂垂老死的样子。 老树用一圈篱笆围了起来,篱笆上挂了条麻绳,麻绳上搭着几件阴干的短褂。 过了门院,才是武馆道场,看得出来是翻修过的,墙皮刷了新漆,地上的榻榻米也很新,里面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插电设备和仪器。 院子里,道场内,似乎两个不搭干的天地,被强行拼接在了一起。 一边显得古朴沧桑,一边则溢满了冰冷的科技感,整张画面显得既割裂又矛盾。 道场内,服务台上,一个侧着头打瞌睡的女子,忽然从梦中惊醒,迷糊的眼神先是瞅了一眼站在院子里冯睦,然后视线掠过他,扫向院外。 下一瞬,尖利的要将房顶都掀掉的啸声响彻整个武馆。 “师傅,大师兄,牌匾被人打裂了,有人来踢馆啊啊啊啊——” 冯睦看着那个一瞬间从坐变立,跳到台子上的娇小身影,难以想象竟从她体内爆发出如此恐怖的音量。 冯睦脸色微变,后退的脚步悄然收回,这时候他再往外退,可就显得做贼心虚了。 咻—— 冯睦鬓角被风割过,耳鬓的碎发拽的脸皮生疼,他差一点就应激的浮出[假面]防御了。 “好快,掠过的风都被裹挟成刀子似的。” 冯睦心头骇然,瞳孔缩成针尖,过了半秒钟,耳边才传来沉闷的音爆声。 他僵硬的转动身躯,看向身后砸落的牌匾处,一个尖嘴猴腮的瘦矮老者,正蹲在地上,双手正抚摸情人似的抚摸裂开的牌匾,一对吊三角的眼睛似吃人般望着自己。 “斗穹武馆数十年的牌匾就是被你给砸了,呵,小子你胆子挺大啊。” 李拔山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冯睦,两米多高的魁梧身材像一座大山遮蔽住光线,把后者整个笼罩在阴影里。 冯睦心脏登时都收紧,有种被食人巨兽锁定住的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受到威胁在轰鸣流动。 “很强,非常强,比那个黑脸带给我的压迫感强出十几倍,感觉自己只要稍有妄动,下一秒就会被这巨汉扯成碎片,一块完好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冯睦倒是无惧,有[嫁死双生]的底牌在,他不怕死。 可问题是,他啥也没做呀,天上凭空掉个锅就要砸死他,这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要借别人的手把他给收了? 又是几个高矮不一,气息慑人的身影走了出来,每一个都毫不掩饰的用杀意锁定了冯睦。 冯睦杀过人,所以能感知到这些杀意里透出的血腥味儿,都不是在虚张声势,这些家伙一个个手上都沾过人血,还都沾的比自己多?!! 不是,不就是个武馆吗,难道自己走错路了,是走进杀人犯的贼窝里了? 冯睦眼角抽搐,他看见最初那个尖啸的娇小女人,正蹦蹦跳跳的驱赶道场里看热闹的学徒回去练功,同时在合窗帘拉门。 关门,杀人,埋尸……这流程我熟呀~ 冯睦斜眼瞥向老树,他连自己等会儿被埋哪里都想好了。 冯睦心中也有杀意在沸腾,他暗暗将这一张张面孔记在心底,脸上则始终维持木讷的表情,带着些许惶恐的说道:“你们莫冤枉我,我可没碰那牌匾,那玩意儿自己掉下来的,你们可别想讹我钱。” 李拔山瓮声瓮气:“斗穹武馆的牌匾挂了几十年都好好的,你一来就掉地上,你骗傻子呢?” 说话间,他便抬手,蒲扇般的大手覆盖下来。 “拔山,他没撒谎。”身后尖嘴猴腮的老者忽然出声,他叹气道,“牌匾是自己掉的,天意啊,天意。” 人群里,听到师傅说话的几个身影对视一眼,俱都愣住,似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其中一个人眼神微微闪烁了下。 娇小的女人“啊”了一声,连忙拽住李拔山,仔细瞅着冯睦,忽然面色憋红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前段时间来办卡的新学员,办完卡后你好像一直没来过?” 生死危机解除,冯睦心头冷笑,面上则依旧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一副完全不晓得自己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模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会员卡,神经大条的问道:“嗯,前两周有点忙咧,我现在可以进去不?” 娇小女人愣了愣,全然没料到都这样了,眼前这新学员还要入,还敢入武馆。 周围的关门弟子们也都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点,似乎在说,这哪里来的学员莫不是傻子? 唯有,李拔山没觉得有问题,他第一个侧开魁梧的身躯,瓮声瓮气的道歉:“你没骗我,是我错怪你了。” “不怪大师兄,都是我太毛躁了。”娇小女人低声呐呐。 她领着冯睦就要往武馆里走,然后就被师傅的声音打断:“牌匾虽不是他打裂的,但正巧是在他来时掉下来的,此为恶兆,是祖师爷们不欢迎他啊,红丫,给他把钱退了,让他走。” 红丫“哦”了一声,连忙跑去前台取出一沓钱,想了想,又多拿了几张,又连忙跑回来塞给冯睦。 冯睦蹙眉,似终于明白这武馆不欢迎自己,他冷着脸收下钱,转身便走。 待其离开,尖嘴猴腮的老者背着双手往院子里走去,诸位关门弟子连忙躬身散了,李拔山则一言不发的抓着牌匾,跟在师傅身后往内院走去。 进了屋,把牌匾平搁到桌子上。 李拔山摩挲掌心,拍掉了一些木屑,他天生力大力气不好控制,竟一不小心,把牌匾的裂口又弄开了些。 既然都裂开了,再多裂一点也没差,反正都得找人来补。 尖嘴猴腮的老者名为李龟蛇,是斗穹武馆的馆主,李拔山是他的关门大弟子,也是他从小捡来养大的弃婴。 他看了眼李拔山摩挲掌心的碎屑,眼角抽搐,刚想恶斥两句,余光忽的瞥见牌匾的裂口里似有东西露出来一角。 “咦?” 李鬼蛇一把拨开大弟子,后者魁梧的身躯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后退在地上深深踩出两个脚印。 “师傅,你为何搡我?”李拔山瓮声瓮气,凶恶的国字脸上带着委屈。 李龟蛇注意力都在牌匾上,他指尖顺着裂缝往里一抠,竟拽出来书籍的页角,页角泛黄暗沉。 牌匾里藏了本书? 秘籍?!! 李龟蛇暴出绿油油的冷光,他指尖发力将牌匾匾面都扯掉,里面果然露出一本秘籍,封面龙飞凤舞般写着四个字——[诡形魔功]! 上架感言(必读) 兄弟们呀,终于要上架了。 今晚0点上架哈,希望觉得还行的童鞋能订阅哈。 兜兜转转,没想到最后还是转悠回起点来写书了,感慨良多啊。 首先就是老树经过现实毒打,彻彻底底熄灭了一书成神的美梦,大抵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命。 越切书越烂,越烂越切书,这个循环特码的有毒啊。 痛定思痛,老树又回起点,没开新号,直接换回老树这个马甲了。 就是下了决心,这本书不管成绩咋样,都认认真真写完,积累下长篇原创的完本经验,为下本书铺垫下。 嗯。 开书时一点信心是都没有滴,还选的是玄幻这个大神养老区,新人火葬场的赛道。 咋说呢,当时想的就是给我个一轮推上架,我就写个百万字先。 毕竟起点现在太卷了,大神太多,新人太猛,是真心觉得pk不过,就想着这本书哪怕赚个全勤,也积累个完本经验。 算是幡然醒悟,也可能是认清自己能力了,晓得咱就是个普通人,拼不过天赋,就得脚踏实地,不能急躁。 还是得一本本慢慢写,一本本完本,慢慢提升自己,不说成神,就是想把饭碗端稳了。 没想到成绩还行,小喇叭都破天荒的上了,简直泪目。 这里要感谢看书的童鞋,感谢运营官,感谢群里的书友,感谢蓬莱编辑,没你们,我圆不了上小喇叭的梦。 然后, 就是书的问题,这书节奏其实不算快,虽然我已经尽力拉快节奏了,但整体其实还是偏慢的。 一方面,我喜欢多线并进的剧情,跟现在大部分书单线推进,不太一样。 这种写法有利有弊吧,利处就是大概能写的长一点,弊端就是追读起来不够爽利,没法做到三章1个小高潮,五章1个大高潮,让人应接不暇。 现在起点很多前期成绩好的书,都是后一种写法,新书期狂推剧情,狂拉节奏。 这种写法是市场现在最喜欢的,我也心知肚明,不是我不想学,我就是菜,写不来。 毕竟《火影》那本我就是这样写的,然后上架首订精品了,然后就一路血崩了,证明我学这种写法,就只能写个几十万字,然后就会崩不住,写无可写。 所以这本,我想了想还是回归了自己最熟悉的写法。 虽然,前期可能不容易起成绩,但剧情的确不容易崩,更容易写长。 这是我这两年总结了经验和教训后,回归初心,想要的,是的,我想要写完一本长篇原创。 无论成绩好坏,写完一本原创长篇。 我想把这本书当成一场长跑,而不是一次短冲刺。 哪怕,长跑可能赚的没短冲刺多,但我想长远来看,对我而言是更有益的。 当然,新书pk期,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焦躁等情绪,特别受成绩波动影响,好在,要上架了。 上架后,心态能缓和许多,能更专注于长跑本身,而不是天天盯着成绩的短期波动了。 戒浮躁,戒浮躁,戒浮躁…..龟兔赛跑,当那只龟,这就是我人生三十年,断断续续写网文10年了,重新领悟的人生道理。 以此劝勉自己,也希望看这本书的童鞋一起共勉。 如果你是天赋异禀的兔子,祝愿你一路冲刺,顺遂如愿,如果你和我一样是普通的龟,希望你不要气馁,不要浮躁,一直在路上。 最后…… 说一下更新。 据说现在起点都是触手怪,但人跟人是不一样的,这书想剧情想的我脑阔疼,真心码不快。 我现在存稿稀少到可怜。 所以,今晚0点上架,当天5更,日万挥霍一下。 之后的更新,鉴于这个月后面又是中秋又是国庆,我必须得攒点稿子以免断更,所以这中间,我只能尽可能多码字。 当天码字爆种了,我就多更点,码字平常,磕磕绊绊,我就保底2更。 嗯。 我的目标就是保底两更,争取三更,偶尔爆种。 再多我真做不到,质量也会下降的。 加更规则……萌主肯定给加更{大概率没有,提一句省的万一有,盟主老爷不高兴。} 其他的……不敢口出狂言,只能说大家多多投点月票,多多追订,我码字激情高一些,更容易出现爆种? 嗯。 就这样吧。 今晚0点,坟头老树又一次长跑开始,希望有你们的陪伴…… ps:0点更新,可能发令枪会有几分钟延迟哈~ 第82章 峰回路转?厄铁消化 “哈!” “哈哈哈哈!” 李龟蛇一把攥住秘籍,翻开看了几页,尖嘴猴腮似猴之面,竟露出比狮虎更可怖的凶戾之色。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佑我斗穹!”笑声癫狂骇人,却偏偏只局限于屋内,一丝一毫都不泄于门窗之外。 李拔山面露难忍,死死捂住耳朵。 “拔山,这本秘籍谁都不能说,门 这天暴龙本以为屠暴龙孤身一人带领队伍便可以一举全歼这支疑兵,结果那些几经拼杀血战,侥幸逃回来的龙兽妖将取经人已经赶到官军大营,并一举歼灭掉了屠暴龙主力军团的消息告诉给了天暴龙大将军。 两人交谈之间,突然之间,天空之上,一股意念传达过来,而后两人便是感觉天旋地转,再度定身之时,已是再度出现在了宣万情渡劫的那重空间之内。 等中尉走后,徐飞带着大家朝大队长办公室走去。三分钟后大家来到基地最里面的一栋楼前,楼高三层,队长办公室在二楼,几人上楼后直奔队长办公室,早完事儿早睡觉嘛。 可蓝诺莱斯的疑惑,却被诺犾拉误解成了对他的嘲笑,他以为蓝诺莱斯在戏弄他。 开发商把楼盖好,其中的门市归供销社所有,其余的楼房面积已经后面的一半儿的院子全部归开发商所有。 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是游戏中最强的大神,还因为两人那独一无二‘完美侠侣’的称谓,更是因为两人那刺人眼球,让人艳羡的红色神级套装,以及无法比拟逾越的操作。 “真是好孩子,任务这么重,都想着看看我这个老头儿。。”老汤拍了拍左轮。 兰兴汉团队除了研发车用电动机外,也研发汽车起动机,现在南湾集团卡车轿车用启动机全部是他们团队研发的产品。 这货在车上难道孩子掉了难产了?这边梁国邕都下车和万峰扯了好几句蛋了,他才从车上下来。 沃洛吉斯四世思忖片刻,他知道此战之后的安息帝国若没个十年的休养生息,恐怕是不能进攻凉国、报仇雪恨。 似乎察觉到了她细微的变化,霍北萧支起身来靠在床头,目光却是看向远方的风景。 就在几人谈家务事儿的时候,趴在炎忆肩头的伦柔哼哼唧唧醒了过来,当听到几人说的话时,她摇了摇脑袋,不合时宜的道。 “我现在心情好,自己滚。”风落羽依旧是满面笑容,说着和表情明显不符的话。 霍北潇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这才是余安楠真正的价值所在,他用来监视霍氏的工具。 车队一停,众仆便驱着马车,把它们摆成圆形挡在外围,骑马的众人和陈容的马车则放在中间,开始睡觉——为了节省时间,大伙要么睡在马车中,要么倚着马身坐着休息,没有扎营。 每当看到这幅地图,两位蒙元大臣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唯有叹息沉默。 只见古辰双手结出一个古怪之极的法印,一声大喝,只见以他为中心的地域全部被无数的雷电笼罩。 突然白影一晃,林木间弹出一杆白色大旗,斗大的“马”字,远远都能看清楚。 蜻蜓点水变成了深入探究,安如雪拼命挣扎,双手被他掐住按在了耳朵两边,她仰头躲开,他就奔着她的脖颈去,毫无避讳的啃咬她的锁骨。 山猛直接被抽倒在地上,鼻子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虐抓住他握着开山斧的手,往上一掰,便响起了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山猛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第83章 跳过了中间步骤?奇哉怪哉 回到斗穹武馆。 李拔山径直走入道场,一对虎目盯着红丫。 红丫身高1米5不到,习惯性的蹲坐在椅子上,小脸埋在饭盆里,只露出绑成丸子的发髻。 忽地,红丫感受到了浓烈的压迫感。 她有些警惕的抬起头,一边伸舌头舔掉嘴角的米粒,一边小鸡护食般把碗揽入怀里,无奈道:“大师兄,你的饭鹅特意 说着,苍劲幽就从刚刚看到的秘籍功法,开始琢磨起如何能踏风而行的身法,他总觉得飞行不是什么难事,应该跟一生出来就会吃喝拉撒一样的简单。 “黄河中下游地区。”刘汝卿早已看过所有奏折,加以分析后汇报道。 一位兵卒双手掐腰,板着脸上前说道:“我们注意你们很久了,你二人行迹可疑,我怀疑你们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不错,当年我得到地图之后,就迫不及待得来此,却不想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那一次仅仅是外部的护山大阵便让我险些身陨。 王彦赶忙转过身,目光避开月娥的娇躯,拾起黑袍,往月娥身上一盖,三两下将月娥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一脸严肃、真诚道。 乌纳巴图尔依然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正准备端起酒碗再去敬酒,忽见帐帘一挑,红头胀脸的阿拉坦端着酒碗笑眯眯地迈步进来。 王彦扫了一眼,二十七个!这营帐是用来集会的,倒也放得下这么多人。 关羽上前一步,轻轻地搂住了芸娘纤细的腰肢,聂芸娘微微一愣,却没有半分挣脱的意思。 琳像死神一样奔来,举起长长的光束枪,阿提拉赶忙抽出光束剑将长枪抵挡下来,巨大的惯性使阿提拉跪倒在地。 “你喜欢哪个?”苏月和沐遥在各式各样花朵的簇拥之下边走边聊。 阿威从宋指挥长那里出来,本来准备去后面训练,却被躲在墙角的华功拉到了这里。 二人走了约摸二十分钟,来到了民族街离他们学校最近的一家手机修理店,二人将自行车锁好,走了进去。 钟灿阳蹲下身子双手抱头,一时间泣不成声。陈浩天见状也随他蹲下身来,用手轻抚着他的背,试图抚慰他此时支离破碎的心。 “不劳你费心。”她依旧嘴硬,却没想到手机识别出了她的面容,自动解锁。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强迫自己不能哭出声,只是在无力地喑哑。 说完直接服用培元丹,然后五千多人纷纷突破筑基期,这种炼体修士突破筑基期水蓝星天道不会管的,所以没有什么天雷降下。 “江景玉?”这个名字徐广麟不会陌生,云市第一阶梯权贵,在云市有些人脉和势力。 稍微的思考了一下之后,楚冠心念微动,直接在对话框中回复了起来。 江一淮看着她这副样子,才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司枍高考前的那段日子是有多难熬。 立于城墙之上,视线朝着下方投射而去,只见的下方犹如洪水一般,漆黑的岩石怪兽汹涌而至,人数之多犹如过境的蝗虫,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看的这些数量,连头皮都是在发麻。 双手迅速的开始转变,黑芒在星洛的双手上闪烁,空间荡开,液态的空间,缓缓向星洛涌去。 朱刚烈轻轻地嗅了一口,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个微微的弧度,缓步走了进去。 见到魏远的攻势越來越凶猛。易天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猛然间。易天的眼中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芒。右手一扣轮椅上的一个按钮。一支短箭就从轮椅的扶手处射了出來。直逼魏远的咽喉。 第84章 斗穹武馆的迥异!试试成色 冯睦倒不排斥加入斗穹武馆。 毕竟他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现在又不收费,而且,这武馆虽然看起来远比不上苍龙武馆,但,见识过下午那一幕,冯睦严重怀疑这武馆不太一般。 一个窝藏了一堆杀人犯的武馆,能一般吗? 冯睦选好储物柜,换上高级会员的黑色练功服,看着镜子里挺拔却削瘦的身材,木讷的眼神中 一边坐下,聂云一边刻意的向着旁边那个王海仁的桌子上看了一眼。目光和王海仁碰触,聂云双眼微微一眯,散出一股冰寒之意。 甚至,驾驶者可以让电脑控制本人屁股下面的座椅地位以及温度,就a1这个单机系统来说,它可以对汽车的任何电子部件停止操控。 不过这位叫做涟漪的少年,真的只是从天梯九层下来思念故乡,来看看故乡的水土的吗? 要知道,自己这个东吴市长可是前几天还在对路庄敬老院的改制工作表示了不满,要遵循杜省长的讲话‘精’神要叫停这项工作的。 辰天单手抓着石磊的拳头,轻松自然,没有半点费劲的样子,而对面的石磊,已经冷汗直冒,使劲把也没能把拳头拔出来。 对于他来说,原本跟在陈平后面进酒店的他,在知道了陈平要低调以后,想着自己这个大老板怎么都可以有表现的机会了,也许对陈平这个不知道开了什么外挂的家伙没辙,但至少还是可以在其他的同学面前逞威风的。 这场战斗,非常的惨烈,死伤无数,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正如这个阵法的名字——炼狱。 而且这还没完,在那折扇之上,更是冒出来一头凶狠的狐狸,背后有三条尾巴,呲牙咧嘴,格外的凶狠。 只是,看着方逸尘不肯答应,便自己在心里做好了决断。以方逸尘跟自己的关系,都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想必‘奶’‘奶’也不会真的太过为难哥哥的。事情不会这么结束,但是至少,应该不会伤害到他的‘性’命。 不知道多少人输在这把剑下,它虽然样式普通。没有依照什么出名的宝剑、神剑来打造,但威力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楚羽看了一眼老岳所在的位置,在心里默默的记住,也告诉老岳记住这个位置便要打道回府。 “寡人闻之,齐国乃荆人之盟国,何以今日入我大秦谒见寡人?”赵政漫不经心,田假入秦不是一日两日,谒者故意今日才召田假上朝。 营地离佛像的位置并不远,最多二十多丈,她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好几次都摔在了地上。 她本想双手撑在嘴边,对着湖心大骂马凯一通的,可是,看着这美丽的湖景,她却改变主意了。 一想到这个中二少年有可能是要来抢武蕴儿的,楚云的护食本能就体现出来了,本来打算无视掉这个中二的六皇子,但现在楚云已经把这个有点熊的皇子当成重要的敌人了。 至于墨狮,不得不说的是,尽管墨狮看着吊儿郎当的,也不怎么喜欢修炼。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在四大圣域魔兽之中,墨狮的悟性最高,不到一年就领悟了火之法则中的“火之元素”法则玄奥以及“火行术”法则玄奥。 自从初试云雨之后,两人每晚不大战上几十回合,便无法安然入睡。所以,阿多佳考虑到今晚还得在堡内四处巡视,不知道何时才回,便就决定先回去填饱柴清的仙人洞。 第85章 欺师灭祖剧本都想好了的小师弟 “测试我的成色?” “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 冯睦敏锐的捕捉到李拔山话里透出的关键信息,心中若有所思。 “这剧本看着像是要收我入门墙啊,可我还没展露天赋,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斗穹武馆,总不能就是因为那牌匾恰好在我进门时摔裂了吧。” “不迁怒于我也就罢了,看架势反而揣着把我收进门的 突然,白起用余光瞥见对方的手竟然伸向了自己这里,白起心跳不由得加速,“通通通”的,就连那破损的肉体上的缝隙也因为心脏的加剧,而有规律的“挤出来”一波有一波的血滴。 年轻男子名为马子杰,是一个古武世家较为出类拔萃的子弟,本身古武修为是黄阶后期,在琳琅市的古武圈子中也算是年少有为。 龙蛇扑空而下,一道充满侵蚀之力的黑气不断侵蚀,寒月剑挥落,一道寒霜剑气斩落,所过之处,黑气冻结。 这声喊叫让二当家与三当家皆是一愣,随即两人汗毛乍起,却骇然发现身旁的五百多人,一个个突然“噼噼啪啪”的倒了一片。 整个大殿内,气压极低,所有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甚至深怕自己喘气的声音大了点,就要被揪出来,被枪打出头鸟。 她甚至没有感觉到,已经有泪水滑落脸颊,带出一道冰冷又炙热的痕迹。 看着二人这般状态,白起心中竟然有种羡慕之意,这种自己也是体验过的,尤其是在自己和邪荼几次的别离,几次的重逢,都有些言语无法表达明白,表达透彻的东西,就像现在他们两人状态,更加的能够清晰的体现出来。 那位带紫阳真人前来的守卫在把人带到后便离开,回去守门了,不然的话。 三人神色微变,男子直接一步踏入阵法之中,眸子冷漠地看着两人,若是冥子未曾出世,他和叶天还有合作的机会,但是如今冥子出世,却不成了。 程诺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医院的草坪,这么大的医院,两人还在医院两个斜对角,她就不信他们真的能碰到。 应丽莎抓紧司徒弦的衣服,心狂跳不已,她第一次跟董事长距离这么近。 傅依依的视线,却是定定的落在唐逸的身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逐客令下得有些迫不及待,我冲谢轻吟微微一笑,带人转身离开。 我了解大奶奶,从在家看香头踩着时间去给任大民祛邪的事儿就能看出来,大奶奶无论为人还是处世,都特别讲究分寸,话她不会乱说。 古笑眼里闪过精光:“你有没有想过,将它们当成自己独有的品牌,拿去卖了?”自己做生意,也是工作不是吗? 他和几个朋友进来的那一刻,酒吧里就安静了很多,连打架的人都自动停下来了。 千溪城城破,就是陈昭带人攻破的,而且美人计的法子也是他想的,据说连美人都是他亲自选的,这仇可结大了。 “大哥,让我来砍了他,免得脏了您宝贵的手!”另一个头发染的乱七八糟的混混说道。 怪不得他敢于如此挑衅肉翼魔龙族呢,原来真的是个天资卓越之辈。 他拿着电脑去老院长的家了,老院长今年七十岁,已经退休,但是并没有全退,还挂着这个院长的号,平时有啥事也会来,老院长还硬朗。 “没有。”靖王转眸,望向她,回答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呀,看到她那慢慢的扯动的唇角,突然的一个翻身,将她揽入怀中。 第86章 眼底浮出的怨魂!(求月票) 噌—— 抬脚踏步,冲刺崩拳,空气似炸出一声微弱的气爆声。 “咦,拳出成寸,都打出气响了。”宫奇瞳孔微缩,皮笑肉不笑道:“师傅这缘分捡的好像有点水准啊。” 刘蝎扭头看向红丫:“冯睦入馆的登记资料给我看一下。” 红丫扭捏的没给:“啊,没啥登记的,我就登记了下姓名和联系方式。” 三手之后,当庐绯烟察觉到星罗城池里的兵马竟然拥有着超出常规的灵活性和机动力时。她竟然已经在星罗的孤城下足足折损了近万兵马。 川军败回城,向刘璋诉说严颜被擒之事。刘璋大惊失色,回顾众臣,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人猜测仙境中或许有了异变,然而,也仅是猜测而已,回去的路已经消失,两人重御起跃之星往远方飞去。 “跟你说话呢听明白了吗?”秦如怡的语气仍旧是平淡中带着严肃若不是星月提示增加了2点恋爱指数唐劲绝不可能察觉出她心中的变化。 只是,知易行难,自己想要达到这样的境界,似还在遥不可及的未来。 “什么叫随便?大哥,拜托我是在帮你耶!不去拉倒!”见到我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林杰忍不住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宇豪捧起杯子,一口咬住吸管猛吸了一大口,太美了,香甜的味道让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海哥一直注视着唐劲。他原本以为4o万一定可以拍下了。没想到那人居然直接喊了5o万他是个精明人不愿意浪费出乎自己预算的钱来显摆摇头说“算了。”语气也有些不甘。 有他们的相伴,东帝在九泉之下的另一种人生,或许不会太寂寞。 “绯雅要出黄魔令了。”绯雅右手银丝已然收起,手心中不知何时握住一块玉牌。 她们很惶恐,连夏姬都不敢去颐陵殿,华阳夫人去了那里,估计很难活着出来。颐陵殿是秦宫最大的秘密,以前她们或许去过,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颐陵殿已经出世,除了嬴政,严禁任何人走入。 “呃……灵儿,祝麒怎么跟你们说有关僵尸的事情来着?”匡天右佯装对僵尸一无所知,故意问道。 最后,两人出面,把霍去病又塞给了斯图尔特,斯图尔特和霍去病相处几日后,在朝会上对亚当提出来建议。 “道魔不两立,老夫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们这些魔崽子低头!”眼中露出一抹厌恶之色,林老先生不屑的呵斥道。 身影闪掠而来,锋利的矛尖在雄浑真气的冲击下,仅仅眨眼时间,便已抵至伍圣雄胸膛。 回到自己的厢房后,叶天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两块传讯玉佩,将自己策划的所有想法,全部输入了进去,分别传给火舞和单雄信。 在这样的波动之下,无论是太昊,墨殇,后羿,鲲鹏还是路西法都是感觉到自身汗毛竖立,有着极度的危险气息。 尤其是空无,面对王浩这丝毫不掩饰的杀机,其眼底迸射出一股浓郁的愤怒。 想想这些天和大家一起谈笑的日子,想想科林的马里奥的忠诚,想想索菲亚的厨艺,想想亚当的无赖,想想众人自内心的尊敬,不带一丝一毫其它情绪的欣赏眼神。 最终,在那条道路的尽头,一股强大的气息弥漫,直接拉扯着血海之上的六道轮回进入其中。 第87章 一错到底走到黑 怨恨而恐怖的厉啸似真似幻。 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刹那间似被染成了纯黑色,冯睦似被勾了魂儿似的,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字: ——死! 猝然间,冯睦身上爆出阴森至极的杀气,那杀气并不浓郁,相反很稀薄,也不凝实,相反很混杂。 这杀气不似凝实的水压缠住人,让人喘不过气,而是弥漫成空气,淡淡的 让每一个吃过的人、神仙,都深深的沉浸在其中,那臭味、那香味神奇的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味道,让人不能自拔。 司马曜和卫阶顿时面面相觑,原本二人是想将这件得罪人的事推到谢安头上,不曾想让他三言两语就给怼了回来,还怼得他们反驳不得。 “任务二十一”中的营业额是个有地区差异化的概念,一般都是指一年的营业收入,但一年的时间有多长,却是每个星球都不太一样。 “狗王,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少爷,宋铭!”宋铭的心跳加速,连忙开口道。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天邱医生带着夫人前去医院检查身体,谁知道却是在返回的时候遭遇车祸,夫妻两人都是身受重伤,最后都没有救过来。 等她醒转过来,一看到病床上的妈妈,立马泪如雨下,身体一下子扑到床前,直接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悲恸的哭声随之传来。 “不要停,冲过去!”情急之下,卫阶定神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就是能够沉浸下心来学习,很有耐心的梁永白,最后也失去了耐心。 可是,这个诗轩苑他就看不懂了,自己好像从未得罪过他们的人吧? 这份申请还没有被批复,几乎所有连接着东区总指挥部的系统平台都陆续收到了一张图片信息,并且图片每隔几秒就会增加一张。 “高顺在,陷阵营准备完毕!”高顺提着涯角枪,屹立在陷阵营最前沿。 “这样吧,你去告诉他这里没有援兵,让他到别处去!如果他不走,你乱箭射死他!”齐天思考了一下之后,想出一个则中的借口。 “老哥,你看咱们是不是先离开这,在这影响怪不好的!”李永乐见周围,围着不少人在围观,说道。 嘶吼声那叫一个响天动地,莫凡刚准备出手,就在这个时候怀抱之中的黑色猫咪却猛地跳了出来。 秦凡风轻云淡的放出一句霸道无比的宣言,冷冷的看了朱雪一眼。 其实潼湖山庄作为江湖门派中的大派,它是完全对外开放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马建成不敢开放。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我们讲话的?”劲宝索性爬到梁飞胸前,认真看着他的双眼,一脸憧憬的看向梁飞,认真的说着。 “这尊佛像起拍价是五十万,有哪位喜欢的,现在可以出价了。”沈老板环视了一下周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虽然莱茵菲尔确信在场众人就算是在高级部大赛,也一样能惊艳天下,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必要再去那里证明自己。 丁鹰虽然很不情愿让洪禹再次立功,可是这分明是一个很好的阵桩构件,他不可能不用,于是请来了宁远城之中的极为星空器师,向洪禹讨教之后,迅速的开始复制这种阵法构件。 “我计算过,咱们这边最多还能容纳六百个四口之家左右。新的改造计划也会按照这个标准来建设,哪怕人稍稍多一些,也能保持足够的服务质量。”劳伦斯点了点头说道。 第87章 一错到底走到黑 怨恨而恐怖的厉啸似真似幻。 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刹那间似被染成了纯黑色,冯睦似被勾了魂儿似的,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字: ——死! 猝然间,冯睦身上爆出阴森至极的杀气,那杀气并不浓郁,相反很稀薄,也不凝实,相反很混杂。 这杀气不似凝实的水压缠住人,让人喘不过气,而是弥漫成空气,淡淡的笼罩在屋子里。 好似不如前者恐怖,但却属实诡异的紧,让屋内每个人心里都泛起一层寒意。 说不清道不明,明明散发出杀气的就是台上那一人,但不知为何,他们就是觉着,这看不见的空气里似隐藏着,无数怨毒的眼睛在盯着他们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猛盯。 门外,道场主区。 杀气被门隔住,并未泄露出去太多,仅有那么丝丝缕缕,但那些穿着白色练功服的普通学员,就一个个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把衣领系紧了点。 内院,蹲在椅子上,像个野猴子似的,那胶水一点点粘牌匾的的李龟蛇忽然愣了下,狐疑的挠了挠脖颈上浮出的鸡皮疙瘩。 “老夫躲了几十年,终究还是被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们找上门来了吗?” 李龟蛇眼神一凛,扔掉手里的胶水,胶水啪嗒砸在牌匾上,洒出白色的涟漪,屋子里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冯睦收拳,屈膝拧腰,脚背弓满,脚趾的力量渗透鞋底,在擂台上扒出刀子刮地似的刺耳声。 哧—— 袁西第被堵在了擂台边,背靠在绳上,半身浴血,首当其冲感受到那淡薄杀气里的诡异。 他双眸怒瞪,眼前似出现了一刹的恍惚,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冯睦,而是一道又一道,曾经被他打死的人。 此刻尽数化成了怨魂厉鬼,彼此重叠附身于冯睦身上,借势他这一脚,直取自己的性命。 一刹那的失神,在打斗中尤为致命。 袁西第脑子一懵,回神而过,眼前竟是一,耳边袭来恶风。 却是一条粗腿,绷的练功服都胀了一圈,快如闪电般,甩出一道鞭影,悍然砸开了自己的双臂。 双臂被荡开,癫狂的面容便再无可遮。 余势未消的鞋尖,便好似一条阴狠的毒蛇,蛇头一摆,发出毒蛇吐信的“咝儿”声,咬向后者的太阳穴。 半边脸发麻,耳廓裂开了血道子。 袁西第瞳孔暴缩,猝然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却是因为冯睦悄然间关闭了[血条诡眼]。 袁西第不惧反喜,一双眼睛陡然变得通红,蕴藏在体内的杀气全部爆发,气势攀升两截,出手的速度与力量更是直线拔高。 “哈哈哈,这才得劲儿,我就说切磋哪有不死人的嘛,束手束脚留着力,一点都不过瘾,试出的成色他也不准啊。” “这样才对,哈哈哈,就应该这样,死死死死——” 袁西第心头狂喜,脸上露出疯子一样的病态笑容,竟不后撤躲闪,而是用脑袋迎着替至的鞋尖撞去。 同时,他抖肩弹臂,鲜血淋漓的手掌短寸之间,弹出一声爆鸣,五指并刀,真恍似一柄血刀子,捅向冯睦的心窝。 袁西第不明白刚才眼中出现的幻觉是什么鬼,更想不通自己杀死的那些人,为何似化作了怨魂附在了冯睦身上。 想不通便不去想,他也懒得再想,只想享受再杀他们一次的快感。 把已经杀死的人,再杀一次,这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这更令人欢喜的事吗? 袁西第欣喜若狂,只觉这片刻的享受,令全身毛孔都颤栗了,简直,死掉都值了啊。 冯睦一脚踢出,神志骤然清醒,但却已经收势不及,再躲再撤,只能平白瞎了自己的性命。 冯睦下意识就要重启[血条诡眼],但这秘术关闭再启动,没法无缝衔接,需要至少3秒空隙。根本来不及! 电光火石间,冯睦恢复神志,但内心杀意不减反增:“只能一错到底走到黑,若能先一步戳烂袁西第的天灵盖,我或许能搏出一线生机。” 至于,开启骨化态,来一出胸口食人,则大可不必,且不说这“食人”阻不阻的了对方的血手刀。 何况,擂台下面还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他便是今日错死在这儿,有些秘密也不能暴露。 台下诸人也迅速意识到不对,李拔山和刘蝎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两人同时踏步而出。 整个地面猛的一颤,震得擂台晃动,冯睦和袁西第脚下同时不稳,重心晃动。 脚鞭与手刀皆发生寸移,失了“准心”。 袁西第脑壳被鞋底擦过,寸头被削掉一块,接着整个人向左斜腾飞,是刘蝎极速出现在他身侧,动作灵巧若蝎子般,快的几乎看不清。 袁西第双腿被扫,身子顿时侧斜,接着腰窝似被蝎子尾巴戳了一下,整个人斜飞而出,几乎贴着冯睦的鞋底砸在了擂台上。 冯睦则是胸口一痛,崭新的练功服笔直裂开,胸口皮肉也似布帛般同时裂开,刀口整齐平滑如镜。 白森森的透出点金属色泽的肋骨,也只卡了一息不到,便浮出笔直的裂纹,肋骨后边的肉都被无形的劲力刺透,溢出血来。 幸好,血手刀最后打偏了,否则,冯睦此刻心脏恐怕就要剖成两瓣儿了。 冯睦心有余悸的瞬间,便觉整个人失重一般,倒弓如虾,朝后倒射而出,撞断擂台绳子,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冯睦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嘴里吐出口血。 他抬眼看去,就见旁边的擂台绳索被撞断,李拔山似个巨人般横在擂台中间,地面都被他踩陷出两个大脚印子。 他视线掠过李拔山的大脚丫子,看向袁西第的位置。 后者同样脸摔在地上,脑皮带着头发被剐掉大半,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这会儿嘴里也吐出口血,眼神有些埋怨的看了眼刘蝎,似在埋怨二师姐为何打断自己极致的享受。 刘蝎回瞥他一眼,袁西第缩回视线,眼神飘向冯睦。 二人目光对视的瞬间,袁西第眼中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友善的咧了嘴,露出一口染血的牙齿。 仿佛在说,你这个小师弟我认下了。 师兄师姐们太碍事儿了,下次咱俩找个没人的角落,放开手脚耍一耍。 冯睦本还有点因厄铁失了神智,痛下杀手而感到一丝歉疚,这会儿也全没了,他给对方头上标注了一个“真疯批”的标签,然后回以一个沉默的笑容。 “肚子里的厄铁消化了2%左右,厄铁的消化需要的是……”冯睦收回视线,最关注的还是厄铁的问题。 哐。 门从外面撞开。 李龟蛇满眼凶煞,一副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的模样,嘴里同时阴仄仄吼道:“一群老不死的竟能找上门来,休要伤我弟子,徒儿们莫慌,师傅这便送他们归…..” 李龟蛇喉结一僵,他错愕的盯着屋内:“西?!!” ps:血条诡眼数据化,表示血量不清零不会死,但不致死,不代表不能重伤或致残哦! 上架了,以后更新时间调整下,以后当天更新都放到下午五点钟一次性放出。 (本章完) 第88章 融诡?死了都不散!(大章节求月票) 奇怪,全是自己弟子呀,没看见那群老不死的玩意儿? 那刚才那股子瘆人的杀气咋回事儿? 李龟蛇使劲揉揉眼,又瞪着眼看了一圈儿,心头的阴霾一松,脸上的凶相褪去。 “师傅,咱们还有仇家,没听您提过呀?”红丫歪着头狐疑的问道。 赵志新脸色阴沉,说:“师傅,既有仇家,为何不带弟子们一起找上门杀上去?” 王煜点点头,难得说了句完整的话,可见他心头十分疑惑:“师傅,你平日一向教导我们,要斩草除根,先下手为强,怎能放任仇人活着呢?” 红丫拍拍小胸口,脸上露出几分害怕。 她咽口吐沫,嘀咕道:“是啊,师傅,若不把仇人统统杀光,我晚上睡觉都不能闭眼,大师兄吃饭都不香了,二师姐洗澡都得攥把刀,三师兄说话嘴里都得含着毒针,四师兄打铁人桩都会分心……” “停停停!”李龟蛇赶紧叫停红丫的碎碎念,他听的脑壳子疼。 刘蝎走到近前,神色颇有点凝重道:“是仇家太强大吗,弟子们帮不上师傅忙吗?” 李龟蛇看着行事最稳重的刘蝎,赶忙摇头:“实在是师傅当年仇家太多,咱们人手还不够。” 刘蝎蹙眉:“仇人再多,只要一天天卯足劲杀,总有杀干净的一天。” 刘蝎不待李龟蛇说话,又指了下趴地上偷听的冯睦道:“师傅若嫌咱们人少,再多收两个弟子便是,我看这冯睦稍加栽培,很快就能跟着咱们一起杀人了。” 冯睦面皮抽搐,心里听着直打哆嗦。 饶是他已经想过[斗穹武馆]不简单,但直接当着未过门弟子的面开口闭口都是杀人,这行事作派也还是击穿了冯睦想象力的底线。 按那些故事话本里的话讲,就是[斗穹武馆]浑身上下,一丁半点名门正派的影子都没有,妥妥的魔门邪教。 师傅是个老魔头,教出的七个徒弟,也是一个长得比一个歪,全是一脉相承的魔崽子。 就……感觉与自己的相性非常合适啊! 李龟蛇看着被自己教导出来的好徒弟们,半是欣慰半是头痛。 他正了正脸色,咳嗽道:“没办法,那些老东西鬼精鬼精的,慑于师傅的威名,几十年东躲西藏,为师一直没找见他们的踪影。” 刘蝎表示明白,遂道:“那师傅过后把仇人的信息告诉弟子们,弟子们一起来找,总归能找出他们。” 红丫等一干弟子同时深以为然的点头,便是地上的袁西第也在用下巴磕地板。 冯睦默然不语,以他的智慧,自然听的出李龟蛇话里的主语,怕不是得颠倒对调一下,才是实情吧。 他也不好拆穿,安静的把头往地上一埋。 李龟蛇哈哈大笑,大声说着好,然后把话题转移:“你刚才说,这小子打伤了老四?” 刘蝎回答:“大师兄让老四上去试试他的成色,老四的脾性,师傅你也知道,有点疯批,而这小子看似木讷,实际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蝎三言两语,几句话,把刚才擂台上发生的一幕幕,转述给了李龟蛇听。 红丫在一旁,时不时添油加醋的补充几句。 李龟蛇沉吟片刻,出声问道:“所以,刚才那股子瘆人的杀气是这小子,一个人透出来的?” “是!”几个弟子同时回答。 李龟蛇先是蹙眉,嘀咕了句“邪性啊”,然后眼睛发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嘿嘿笑出声来。 “心狠手辣,胆壮力大,是个好胚子。” 李龟蛇似猿猴趟步,落地无声蹲在冯睦旁边,干瘦似枯枝一样的手掌,抓住冯睦后颈。 就那么轻轻一抓一提,冯睦便不得动弹,骨头似失了控制,被其横着提溜在了半空,像个筛糠一样,从皮到肉到骨都在诡异的颤动。 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又似一根鱼线,顺着脖后脊柱,穿过他全身表里,在提现操控他的每一块骨头和肌肉。 “皮松肉散,劣等。” “筋短筋僵,劣等。” “血亏神盈,中等。” “骨形不整,劣等。” “骨韧,劣!” “骨密,大优!” “骨力,大优!” 冯睦骇然的盯着瘦猴子似的老头,满口黄牙似报菜名似的,对他的根指指点点,后者神情也似变脸猴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咧嘴,阴晴不定变幻不停。 “奇也怪也,老夫以辨骨术摸伱骨,却难以品出你这根骨优劣?” “若按辨骨术来察,你应该是劣等根骨,但偏偏……噫,桀桀桀。” “既是骨劣不堪,血亏肉弛,为何骨壮力沉,若骨壮力沉,又怎会骨劣血亏,岂不矛盾?” “就好像一块泥胚,初始是被顽童胡乱捏制,可谓一塌糊涂,但最后定型,却被大师掺了少许精金,硬生生拔高了品质?” “又好像一块铁锈,粗劣不堪,无人问津,却偏偏被铁匠捡了回去,千锤万锻打磨,虽品相依旧粗劣,但内里已变成块可堪一用的生铁了?” 李龟蛇也不避讳冯睦,就这般自言自语,似是在说给自己,又似是在问冯睦。 李龟蛇除一身高深武功外,也钻研命理,知晓这世间道理最不公平,往往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富者愈富,穷者更穷。 一如人之命,天之数,便是大优者全优,无一使短,大劣者全劣,无一可长,或皆是中庸碌碌。 似冯睦这般大优与大劣糅杂一身的,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万中无一,若不是先天有异,便是后天逆改了。 李龟蛇眼中露出幽幽的绿光,一眨不眨盯着冯睦,直把后者盯的毛骨悚然,有种全身被扒光衣服看个遍的感觉。 众弟子面面相觑,一个个也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冯睦后脊背发凉,脑壳发麻,总觉得眼前这老头,不想收徒了,而是想解剖了自己。 冯睦猜度没错,李龟蛇切实动了危险的念头。 李龟蛇盯住冯睦的眸子,浑浊的老眼泛着绿光,他眼力毒辣,可不会被冯睦一脸的木讷所欺骗,他看的穿冯睦眼底藏着的晦暗。 这小子不似面上老实,心机实则深沉的很呐。 但,转念李龟蛇又想,他这一脉教出的本也不是正人君子,要真收个老实木讷的,他反而才会头疼。门下憨的有李拔山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他睡着了都想骂人。 何况,这人送来了[诡形魔功],冥冥中或许是祖师爷在天显灵,我要是给剖了,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吧。 恶念一熄,冯睦当即就感觉脊背透心凉的阴森感变淡了。 然后,就听李龟蛇幽幽道:“罢了,你这小子有秘密,老夫也不多问,咱这一门既不算名门正派,也不讲究刨根问底。” “既是歪门邪派,所行所事也不必顾忌,老夫观你小子也不似良善之辈,就只问你一句……” 李龟蛇说到此处,语气稍顿,他手一松,理了理表情,做出慈眉善目之色,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当世高人的腔调缓声道: “老夫观你与我有缘,你可愿入我门墙,拜老夫为师?” 李龟蛇心里同时想着:“小子你若愿意,那你便是祖师爷送来的徒儿,若你不愿,那我把你解剖了,祖师爷也不能怪罪我喽。” 冯睦摔在地上,僵硬的身躯恢复控制,他看着李龟蛇极力维持的善目,心头阵阵凛然。 他忙爬起身,大声道:“能得师傅慧眼,弟子三生有幸。” 李龟蛇内心是既失落又高兴,他咧嘴露牙,脸上的慈祥登时被破坏殆尽,牙齿上下磕碰冷森森道:“磕头吧!” 冯睦从不觉得膝下有黄金,跪的贼利索,脑门就磕在地上。 他心里想的是,莫说磕几个头,便是磕八十一个头,莫说叫师傅,便是改口叫爹又能如何? 日后若生怨,反目成仇,谁下手会比谁软不成! 咚咚咚—— 三跪九叩! “够了。”李龟蛇喊停,长叹一声:“你既磕头行礼,那今日起,你便是为师收下的最后一名关门弟子,为师但活一日,便会护你一日周全。” 毋论李龟蛇是否真心诚意,冯睦只当屁话,脸上则感激道:“弟子但活一日,便侍奉师傅如亲生父亲。” 李龟蛇摆手,他也不是个用言语打动人的风格,便继续道:“你且记住,我这一门虽挂着[斗穹]的牌匾,但实则名为[融诡派],祖师爷名号李绛仙。” “至于为何叫这个名字,你日后自会有所体悟。” “行了,你刚跟老四切磋受了伤,今日为师便不多说,待你伤势好点,为师自会依你资质,传你武功。” 言罢,李龟蛇也不费唇舌,瞥了一眼众弟子,背着手慢悠悠离开了。 等李龟蛇离开,七位同门才都围过来,便是袁西第也已爬起来,按着顺序挨个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冯睦勉强站起身与他们一一还礼。 看起来都不是会嘘寒问暖的性子,性子大多很冷,报了名字也就各自散去。 只留下二师姐刘蝎和七师姐红丫。 师傅李龟蛇不拘小节,大师兄李拔山是个憨的,所以,平素都是二师姐刘蝎管事儿。 这会儿,刘蝎便是留下来跟刚入门的小师弟提点几句。 刘蝎:“[融诡派]就咱们九人,没太多规矩,师傅也不看重这些,大家的脾性你相处一段时间,便自会了解。” “你应该看出来了,[融诡派]走的不是正道,行事百无禁忌,不择手段,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是故,也没啥子门规,只两条你要记在心底。” “一条是不可欺师灭祖,二条是不可同门相杀!” “你刚才尚未入门,跟老四切磋动了杀心,我不说什么,今后你自个儿注意分寸。” “另外的你自己慢慢体会,总之,就一个意思,你既入了[融诡派],以后便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大家的命便都绑在一根铲勺上,谁也别嫌弃谁。” 刘蝎话也不多,说完便让红丫搀着冯睦去内院休息。 红丫搀着冯睦走向内院,约莫是因为自己终于不是门派里最小的了,心情雀跃,嘴巴嘀咕个不停。 “二师姐就是说话冷了点,但其实最稳重,我们一般出去杀人,都是二师姐来部署计划的,这些年下来,一次活口都没放走过,嘿嘿。” “你别怕,师兄师姐们都很厉害,有厉害的敌人都会被他们抢着料理掉,你和我最小,每次大概率就是复责搬搬尸体,挖坑埋坑罢了,哎~” “你别看,师兄师姐们平素冷冰冰的,其实相处久了,就知道他们都是热心肠,有个词儿咋形容来着?” 冯睦看着红丫一脸纯真的说着恐怖的话题,嘴角抽搐:“外冷内热?” 红丫眉开眼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冯睦内心腹诽:“平日相处冷冰冰,杀人的时候都热心肠是吧。” 红丫带冯睦进了内院,挑了间无人的平房,让他躺在床上,帮他在胸口上洒了药缠了纱布。 她说:“二师姐刚说那些,其实照我理解,归结起来就一个意思。” 冯睦看向她,等这个有点话痨的小师姐解惑。 红丫得意洋洋道:“你杀人的时候,莫忘了带上师兄师姐们;师兄师姐们杀人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忘了你。” “杀人的好处大家一起分,杀人的祸事大家一起担!” “这样,有朝一日,若是谁惹了大祸事,被人灭门,大家受牵连一起死了,谁也不会怨谁。” “如此整整齐齐去了下面,咱们才好继续凑一块儿耍,按三师兄的说法,咱们[融诡派]这就叫死了都不会散伙儿,嘻嘻。” 冯睦是真真听的头皮发麻,关键是他竟然觉得红丫说的蛮有道理的。 红丫一脸憧憬神往,似乎非常期待那天的到来。 “小师弟,你睡吧,明早我会叫你吃饭的。”红丫察觉到自己有点唠叨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要离开。 冯睦躺在荞麦枕头上,侧头目送红丫离开。 后者脚步忽地顿了下,扭头用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对了,小师弟你在外面有仇家吗?” “你要有仇家肯定睡不着觉吧,这样,你告诉我,师兄师姐们会去替你连夜料理掉的,保管你睡个好觉,这样,你明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仇人的脑袋摆在枕头边上,怎么样?” 冯睦幻想了下明早起床时的场景,心有所动,有点腼腆道:“说起来,我好像还真有个仇人在外面……” (本章完) 第89章 到处都有我的人啦 红丫小师姐踏出门槛半只的红绣鞋,又悄悄缩了回来。 她从屋子角落里拖出个小马扎,搬到床头位置,屁股坐好,双手托腮,听故事似的说道:“小师弟,细说,师姐爱听。” 冯睦眨眨眼,欲言又止。 红丫恍然醒悟:“哦,对,你才入门,还信不过师姐,按三师兄的话说,这叫人心隔肚皮,信任得通过一次又一次,一起杀人才能慢慢建立起来。” 三师兄? 冯睦脑海中浮出赵志新那张略显正气的国字脸,再看看眼前一脸纯真至善的小师姐。 他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三师兄真智慧也,唔,我不是不信任师姐,就是此事说来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红丫睁着眼睛,一脸期待。 冯睦面不改色,呵呵道:“这人啊,面色如碳,喜欢随身拿一根黏满蚂蚁的树杈,眉眼……” 红丫撇撇嘴,竟不知从哪里掏出纸笔,按着冯睦描述,快速的在纸上绘出了张人脸。 冯睦看了眼,指出一点差异,红丫动笔改动,如此几分钟后,红丫手绘的人脸,竟与冯睦记忆里黝黑2号的脸有八九成相似了。 “厉害,小师姐多才多艺,师弟佩服。”冯睦竖起大拇指。 对这位比自己矮,面相看起来年龄恐也比自己小的红丫,一口一个小师姐,满口夸夸,一点都不觉得忸怩。 关键他还全程一脸木讷真诚,就让红丫脸上笑出了来。 她似乎特别享受冯睦尊称她“小师姐”,至于她到底是不是比冯睦小,还是只是童颜,不要问,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红丫喜笑眉开:“哪里,我画的一般,六师兄画人像才叫一个真,跟照片儿似的,缉司那边经常拿六师兄的描绘的人像去捉人,一捉一个准儿,我这画画就是跟六师兄学的。” 冯睦脑海中浮出那张沉默寡言,喜欢坐在角落点头的六师兄王煜。 他狐疑的问了句:“六师兄在外面还有工作?” 红丫理所当然的点头:“六师兄在缉司工作,专门给犯人画像。” 缉司同样属于执法机构,和巡捕房平级。 区别在于,巡捕房除了追凶,还负责查案,而缉司只负责追凶,有点类似于前世刑警与特警的关系。 巡捕房实在搞不定的凶犯,就会请缉司出动。 而鉴于巡捕房不太值得信赖的业务能力,以及,下城并未普及安装监控。 很多凶犯在请求缉司出动时,甚至连一张凶犯的正面照都没有,所以,缉司内部不得不设立了“画像师”的职位。 王煜干的就是这个,当然,抓捕或击毙行动他也参与,属于一职多能了属于是。 冯睦愣了愣,他还以为,门里的师兄师姐们都不需要工作,是完全脱产,被武馆专门供养,只需一心练武即可。 红丫见他疑惑,解释道:“不光六师兄,二师姐也在缉司,三师兄和四师兄在调查兵团任顾问,大师兄和五师兄在监狱任职。” 红丫忽略了自己,冯睦心领神会也不问她为何不去工作。 小师姐似乎也怕冯睦问自己为何特殊,她不给冯睦发问的机会,补充道:“门里不差师兄师姐那点儿工资,有武馆里那些普通学员的钱袋子,咱们不愁吃穿练武所需。”“出去任职,是为了练功之余换换心情,还是为了遮掩身份,毕竟,在某些感知敏锐的武者眼里,师兄师姐们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儿是藏不住的。” “但有了这些工作,那点儿血腥味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按三师兄的话,这就叫给狼披上了狗皮,狗就闻不出它的味儿了。” 冯睦严重怀疑,师兄师姐们只看重第二个理由,也不对,合法杀人的机会对他们而言,还真是特别棒的散心机会。 说不定,在这些变态眼里第一个理由更重要也说不定。 难怪,二师姐行事稳重,杀人计划都由她来制定,她尼玛就是负责缉凶工作的呀,专业高度重合对口了啊。 以权谋私,贼喊捉贼? 冯睦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总之,就是好啊,太好了,泼天的惊喜突然砸自己头上了。 冯睦也未料到,拜个师门还能有这隐性福利。 “这下子,缉司,调查兵团就等于都有我的人了,另外,大师兄和五师兄就在监狱里,巧了不是,我刚巧有批下属也在监狱里。”他想。 红丫兴致勃勃的跟冯睦又聊了会儿,确认画像上的人脸无误后,她抱在怀里像抱个宝藏似的离开了。 临走时,她稍稍遗憾的说道:“小师弟不知道仇人住哪啊,怎么跟师傅一样,不知道仇人藏哪了呀。” “这样不好,就算一时半会儿杀不死敌人,也得时刻晓得对方的藏身之处,小师弟,你以后一定要记得这个道理。” 红丫絮叨了两句,摆足了师姐的谆谆教诲,才笑嘻嘻:“不过没事儿,只要你这仇人还在九区,咱们二师姐就一定能把人揪出来。” 红丫拍拍胸脯,信心满满:“在九区,只要是二师姐想杀的人,绝没有藏的了的。” 冯睦被红丫的信心感染了,咧嘴笑笑,院子里都是红丫蹦蹦跳跳的欢快脚步声。 红丫先去了大师兄房间。 大师兄以前是跟五师兄住一间的,今儿也不知道抽啥子疯,非说自己以后要一个人睡,搬到别的空屋子里去了。 红丫推门而入,昏暗的屋子里能看见木床几乎被一个平躺的身影给填满了,李拔山竟然已经睡下了。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得给大师兄换张大床。” 红丫一边想着,一边蹙眉拔掉大师兄嘴巴里塞满的袜子。 李拔山揉揉眼屎,打着呵欠。 红丫狐疑问道:“大师兄,伱睡觉为何在嘴里塞袜子?” 李拔山憨憨的挠挠脑袋:“红丫,出啥子事了吗?” 红丫一把把画像拍在李拔山胸口,兴奋道:“大师兄,小师弟在外面有仇人,你怎么还能睡得着觉啊?” 李拔山登时瞪圆眼睛,睡意全消,从喉咙里吐出似恶虎睡醒便要食人的凶狠:“嗯?” [斗穹]七诡,是重要角色,希望大家看书的时候,不要跳行或跳章节啊。 很多人物在细节里都有铺垫和交代的,你跳过了,后面情节里,某些角色做了啥事儿,你可能看不懂哦~ (本章完) 第90章 相亲相爱,世界的错误(求月票) 3分钟后。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人披着睡衣聚在院子里的圆桌前,桌子上是黝黑2号的画像,被一根筷子戳中眉心钉在桌子上。 大师兄李拔山瓮声瓮气,一开口嘴里就弥漫出股奇异的口气。 他说:“红丫把小师弟的事情跟大家说了吧,小师弟入门前在外面结了仇人,我很不放心。” 袁西第呲牙咧嘴,高兴的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有仇人好啊,我来,我去帮小师弟杀了他。” 宫奇:“我最近也有个人想处理掉,不过谦恭礼让是咱们[融诡派]的传统,我的事儿不着急,就先处理小师弟的事儿吧。”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将各自心里最近标注的死亡名单,往后排了排。 刘蝎环视一圈,对大家的表现很满意,总结道:“很好,就这样,各自手里的事儿都先放一放,各自最近要杀的人都先停一停,先一起解决小师弟的仇人。” 宫奇点头:“小师弟刚入门,难免与咱们疏离,咱们得把这事儿办漂亮,让他感受到[融诡派]的温暖。” 赵志新一脸智慧:“我们先帮小师弟杀人,以后,小师弟帮我们杀人,师兄姐弟间的情谊信任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王煜重重的点头。 红丫在一旁负责拍手鼓掌。 院子里气氛其乐融融,各兄弟姐妹集思广益,富有激情的探讨着,不知道的看见他们那副喜笑颜开的嘴脸,恐怕会以为他们在探讨明天一起去哪郊游咧。 实则哪里能料到,他们嘴里蹦出的都是“非常刑”的词汇。 但不得不提,他们每个人似乎都非常有经验,嘴里都言之有物,从利用各自职权来找人,以及杀人毁尸等一系列探讨,都非常严谨科学。 如此这般,几乎没多久,一份[找人+杀人+毁尸]的行动计划便初步有了轮廓,并由刘蝎拍板,为此次行动取了行动代号——[捕黑]! [融诡派]是邪门外道,没有太多门规约束,弟子之间却能相处的亲如一家,靠的就是以上这种,外人无法想象的凝聚劲儿。 所谓人生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却哪里比的上一起杀个人,来的更能走进彼此的心房呢。 现在,[融诡派]就是打算用这种传统,继续把新入门的小师弟,也快速的纳入进相亲相爱的大家庭里。 屋内,躺在床上的冯睦,听着院子里热切的讨论,感受到了自穿越以来,前所未有过的被人如此照顾关爱的感觉。 他感到内心似有一股涓涓暖流淌过,眼眶都微微湿润了。 冯睦此人疑心病重,又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别人,尽管他依旧对[融诡派]抱有怀疑和警惕。 但就这一秒而言,他内心的触动也是真实的,对这些才相处了一天不到的师兄师姐们,有了一丝丝名为温暖的感情。 嗡嗡嗡—— 床边的手机传来振动,打断了冯睦内心的温情时刻。 来电显示是冯雨槐。 冯睦面无表情的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冯雨槐的声音,声音罕见的温柔:“哥,你在哪儿呢?” 印象中,冯雨槐通常都是叫他名字的,突然听到“哥”这个字眼儿,冯睦感到一阵恶寒,脖子上都浮出层鸡皮疙瘩。 冯睦声音冷酷:“什么事?” 冯雨槐:“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是我哥,我还不能关心伱了?” 冯睦不为所动:“没事,我挂电话了。” 电话里传来明显的吸气声,冯雨槐委屈巴巴道:“哥,我听妈说你搬出去住了,你怎么能搬出去呢,一家人得住一块才叫一家人啊。” 冯睦冷笑,不说话。 冯雨槐劝道:“我知道爸以前对你态度不好,我以前也不太懂事,但爸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原谅爸,真能狠心离开家不成?” “一家人打打骂骂,哪有隔夜仇啊,再说了,家里人就算说话重一点,也肯定比外人关心你啊。” “回来吧,哥,别让爸妈伤心,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等妹妹我大学读完,保管就是咱家好日子的时候。” 冯睦对冯雨槐的话是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原主的妹妹段位很高。 又是打感情牌,又是讲道理,又是画大饼,语气也是情真意切,一般人恐怕还真招架不住。 可惜,冯雨槐算盘打错了,冯睦对那个家没有恨,何来原谅?需要原谅他们的是原主,但原主已经死在三年前了,冯睦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替一个死人去原谅活着的人。 你们真想恳求他的原谅,那你们得先死了,才有机会见到他啊。 见冯睦依旧不吭声,电话那头的冯雨槐眉头蹙紧,这跟她想象的剧本不太一样,冯睦何时变的如此铁石心肠了? 她深吸口气,又关心道:“哥,你到底住哪了,是在武馆一条街那吗,我下午好像瞅见你了。” 她没有直接问冯睦是不是报入武馆了,那样太蠢,哪怕她万分狐疑冯睦哪里来的钱。 莫非,冯睦没有把工资都给母亲,冯睦在撒谎,可焚尸工的工资这么高的吗,刨出给母亲一份,再刨掉房租,还能有钱报入武馆? 冯睦哦了一声,他没有给冯雨槐解释的义务,他准备挂电话了。 冯雨槐感受到冯睦油盐不进,终究只是个高中生的年龄,有点绷不住急道:“哥,你不要去武馆啊,我跟你讲,很多武馆打着收徒的名义,都是骗钱的骗子。” 冯睦咧嘴笑了:“冯雨槐,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冯雨槐戛然而止,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声音猝然变尖:“啊?” 冯睦又道:“还有,你错了,武馆收徒是不要钱的。” 咚咚咚—— 李拔山敲了三下门,推门而入,因为刚探讨完杀人,脸上还残留着恶相,瓮声瓮气说起话来似要食人般狰狞:“小师弟,安心睡觉,你的仇人师兄师姐们会为你杀掉的。” 李拔山好似是怕冯睦担心有仇人活在外面,不敢睡觉,特地来安慰他的,因为,最小的小师妹红丫以前就这样。 所以,李拔山惯性的认为新入门的小师弟恐怕也会如此,粗枝大叶如他,竟能想到这事,谁以后还敢说大师兄不细腻? 冯睦看着站在床边,巨人般凶恶,嘴里也是杀气腾腾的说着杀人话语的大师兄,再想到话里温柔关怀的冯雨槐。 心里面不禁感慨:“脸生恶相张口杀人的,让我温暖;面容姣好嘘寒问暖的,让我恶寒。究竟是我心理变态,还是这个世界太畸形啊?” 电话另一头。 冯雨槐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盲音,姣好的面容逐渐僵硬。 “冯睦这个废物竟然直接都敢挂我电话了,他是铁了心要与家里决裂啊?” “还有什么武馆收徒不要钱,简直可笑!” 冯雨槐完全不信冯睦的鬼话,就后者那种废物根骨,怎么可能有正经武馆收他啊,而且好像还不是普通学员? “小师弟,安心睡觉,你的仇人师兄师姐们会为你……” 冯雨槐脑海中回荡着电话里最后传出的浑厚声音,她没有听到最后几个字,但隔着电话似乎都能感受到话里令人心悸的恶意。 该死的。 我这种天才美少女加入苍龙武馆,还要钱,虽然的是杨拓的钱。 冯睦这种废物进武馆,竟然一分不,听起来似还有师兄师姐异常照顾他? 他们打算对冯睦的仇人做什么,等一下,冯睦还有仇人,他的仇人该不会是在说…..??? 冯雨槐脸色一白,心头倒生寒意。 但下一秒,冯雨槐便压下了心头的不安:“不可能,冯睦这个蠢货一定是被人骗了,不然就是那武馆被冯睦欺骗了,总之,能跟冯睦纠缠到一块儿的,八成也都是废物。” “且不说,冯睦不可能对我怎样的,退一万步说,就凭冯睦或冯睦的废物师兄师姐,呵呵——” 冯雨槐捋清思路,但还是觉得好气:“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这种天才美少女处处坎坷,要自食其力,反而冯睦那种废物,反而被人照顾上了。” “可恶,可恨,是我冯雨槐哪里做错了,还不够优秀,还是说这世界本身就有错误,瞎了狗眼?” 一兄一妹,隔着电话,心里同时对这世界发出了亲切的问候。 某种程度而言,这可能是这对心怀鬼胎的兄妹,此生罕见的一次心有灵犀了。 “我一定没有问题,错的是这个世界!”冯睦和冯雨槐同时在心里得出了答案。 李拔山说完话,便离开了,只在空气里残留些许他的体温和…..臭袜子味儿。 冯睦目送大师兄魁梧的背影离去,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 电话又传来冯雨槐不死心的呼叫,冯睦这次却未接听,而是直接把冯雨槐拉黑了。 把手机扔到一旁,冯睦平躺在床上,闭上眼,内心恢复平静,呼出面板,检查起厄铁食用度的变化…… (本章完) 第91章 恐怖恶念,监狱计划 不知道是因为厄铁过于特殊,还是因为之前的食用度解析不够完善,亦或者是系统偷偷背着自己,完成了一次升级。 总之食用度的变化窗口,以更清晰和详细的文字记录了下来。 [你被怨孽缠身者盯上,他对你释放了恶意,你与他进行了激烈的搏斗。] [在搏斗中,伱身上的特异之处,吸引了些许怨孽附身到你的身上。] [你体内储存的厄铁得到了消化。] [你对怨孽缠身者动了强烈杀意,你付诸了行动,在吸引了更多的怨孽,你体内的储存的厄铁得到大幅度消化。] [今日结算:你当前厄铁总食用度为3%,体内剩余储量3%] [ps:食用度记录方式发生变化,以被身体彻底消化吸收为最终结算,未被吸收只被吞食计入储量中。] 故而,食铁者的面板也发生了细微变化,统计变的更加详细准确。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3%/100%,储量3%。) 冯睦只瞥了一眼,就明白两种统计的差别,其实就相当于从饭前结账,到饭后结账的区别。 后一种比前一种,在统计时间上更严苛一点。 冯睦并不在意统计方式的转变,他在意的是,新提示的[今日结算],那里面明确记录了厄铁被消化的原因——[怨孽]?!! 好消息,冯睦不用再去猜厄铁如何消化。 坏消息,[怨孽]又是一个崭新他不认得的名词。 冯睦思索片刻,只能暂时将[怨孽],当作死人的冤魂或怨气来理解了。 “那么,怨孽缠身之人,便是杀过人,身上残留附着了死者的怨气或冤魂之人,简而言之,就是杀人犯呗。”冯睦心想。 “也就是说,杀人犯身上有我需要的[怨孽],他们对我产生了恶意,或者我对他们产生杀意,都会促使他们身上的[怨孽]被我所吸引。” “然后与我体内的[厄铁]发生某种未知的化合反应,最终一起被我消化吸收掉。” “甚至,不需要搏斗厮杀,只需要杀人犯对我产生恶意即可,但搏斗和厮杀,是吸收最猛烈的方式,尤其是当我们都抱着杀死对方的念头时,并付诸行动时,吸收的效率能达到峰值。” 冯睦如此推断,然后又摇摇头:“不对,杀人未遂不是峰值,杀人成功才应该是峰值。” 冯睦眼睛闪烁精光:“所以,只要我杀死一个杀人犯,在对方身死时,对方身上的[怨孽]便会全部转移至我身体,被[厄铁]吸收?!!” 冯睦虽然只是猜测,还未实际验证过,但他觉得极大概率会是这种情况。 除非,杀人犯死亡时,他身上的[怨孽]会消散一部分,那样,或许留着不杀,反复薅羊毛才是最优的解法。 “这事儿,终归是得找个杀人犯亲手验证一下啊。”冯睦心里做出计较。 “可惜,杀人犯不会把杀人犯写脸上,除非像师兄师姐这样杀了太多人,血腥味能被我感知到,否则,那种只杀过一两个人的,就算从我跟前擦身而过,我也觉察不到。”冯睦皱眉。 冯睦可以差使马斌去捉些杀人犯回来,供他试验或者说是“食用”。 但,厄铁的消化是个日积月累的事情,需求量势必非常庞大,绝不是几个或十几个杀人犯就能满足他的。 冯睦思索:“马斌或许能操控青狼帮,给我找来十个甚至一百个杀人犯,这大概率就顶天了。” “毕竟,下城人命再不值钱,也不可能满大街都是行走的杀人犯,而且甄别也是一个难题。” 至于,调查兵团那种符合条件的群体,冯睦暂时还没胆子把心思打到他们身上。 如此思索了一会儿,冯睦发觉找到[厄铁]需要[怨孽]只是第1步,满足[怨孽]的数量才是真正的难题。 “要是有个地方,里面住满杀人犯,并且我杀了他们,也不会引发太大的动静就好了。” 冯睦福至心灵,忽然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监狱?!!”冯睦睁眼,眼瞳中有黑线沉沦,他喃喃自语道,“当然监狱里关押的杀人犯数量也只是少数,但……” 冯睦心里浮出了一个非常可怖的念头:“若我能掌控一座监狱,就算里面杀人犯的数量不够,我也可以源源不断的,像生产商品一样的,批量制造出来….吧。” 冯睦喉结蠕动,咽了口唾沫。他被自己脑海中浮出的念头给吓到了,这已经不是反不反派的问题了,这多多少少有点丧心病狂了。 冯睦使劲摇头,把这想法抛之脑后。 可诡异的是,他越是想放弃这个想法,这念头反而不断冒出来,像一颗扎入内心的种子,哪怕你不去浇灌,它也会顽强的破土而出,且随时间一点点生根发芽,直至用根系将你整颗心都缠绕住。 一夜噩梦。 第2天早上醒来时,冯睦脸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红丫打了饭给他端进屋子,安慰了他两句,转头出去,院内的诸位师兄师姐便都知晓了小师弟心忧仇人,一夜没睡好。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扒拉碗底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等冯睦换好药,重新缠了纱布,出来时,内院的石桌上只剩下一个硕大的木桶,和五个大小不一的碗。 红丫蹲在石墩上,抱个小碗细嚼慢咽的吃着。 冯睦端着碗坐在石桌旁,一口嚼下去,满嘴米粒和肉香,再抬头时,眼泪已不受控制的流淌出来。 三年了,他又一次吃到了天然食品。 虽然3d打印的合成食品,外表看起来更精致,咀嚼的口感也大差不差,但不知为何,冯睦只一口下去,就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细微差别。 不是味蕾上的差别,而是……冯睦也形容不出来,更像是一种没有道理的本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就像是一株暴晒了十几年的枯树,终于又尝到了水的滋味儿。 更诡异的是,在今天之前,冯睦竟始终未曾觉察到,自己的身体是一棵枯树,更从未觉得这棵枯树竟如此饥渴。 “合成食品不光填饱了肚子,还一直欺骗了身体的本能?!!” 冯睦擦拭眼角的泪水,不是他想哭泣,而是身体终于意识到长久的欺骗后,在无声的向自己求救啊。 “或许,这种无声的哭泣已经持续了18年,只是直到今日,我才看见了自己的泪水?” 冯睦简直难以想象身体得有多绝望啊。 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人,一直冲你呼喊求救了十八年,而你却一直像个聋子和瞎子似的,对他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今时今日,你才突然惊醒,发现眼前竟站着一个枯瘦如柴的人。 更恐怖的是,这人竟就是你自己,这才是你最真实的面貌,你照在镜子里的那张你以为熟悉的,血肉饱满的面孔,全都是欺骗你的假象。 你的眼睛在欺骗你; 你的耳朵在欺骗你; 你的身体在欺骗你; 你的灵魂在欺骗你; 不只你在欺骗你自己,他人也在欺骗你,整个世界都在欺骗你; 可你也在欺骗其他人,他人也在欺骗他们自己,你们全部联合起来,甚至也在欺骗世界; 你们互相照作镜子,似乎在说:瞧,我们都一样,没什么问题, 可真相是……. (本章完) 第92章 我是一具尸体,神死了?(求月票) “咦,小师弟你哭了?” 红丫见冯睦无声的哭泣,似乎回忆起了曾经的自己,她笑嘻嘻道, “我当年被师傅捡回来,第一次吃卫姨做的饭时,也莫名其妙哭的稀里哗啦咧,可能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吧。” 红丫一边回忆自己的糗状,一边又道:“听大师兄说啊,二师姐和六师兄也哭咧,尤其六师兄哭得连饭都给吐出来了,剩下几个师兄好像没哭,反而被师傅骂作一条烂命连哭都忘了。” 冯睦抹掉眼角的泪水,怔怔的盯着红丫,若有所思。 红丫被他看的脸色微红,咬咬唇从碗里挑出根鸡腿夹到了冯睦碗里。 冯睦夹起鸡腿肉,在小师姐的目视下,一口撕掉鸡腿肉,油汁溢满唇齿,后者狠狠咽了口唾沫,才艰难的把眼神移开。 冯睦一边嚼着鸡腿,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师傅还说啥了吗?” 红丫埋头吃饭,口齿含糊不清的回答:“哦,师傅好像还说了啥,我没听太懂,就记得一句。” “死水池子里泡久的活尸,肉救活了,神却已经沤烂了,行尸走肉矣,可怜可恨!” 听着小师姐说着自己不太懂的话,冯睦却听懂了,猛然打了个寒颤。 “行尸走肉,行尸走肉,行尸走肉。” 冯睦呐呐重复了几句,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惊悚的画面。 巨大的城市里,高楼林立,密集的房屋如同蚂蚁巢穴般排列。 而在这些房子里里面住着的都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尸体从楼里向下俯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同样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 这些尸体或走,或立,或坐,或哭,或笑,彼此大声打着招呼,有的还互相偎依拥抱,让自己身上腐烂的尸液落到对方的身上。 路上行驶或停下的车辆里,也露出的是一张张凹瘪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脸,似鬼,似尸,总之不似活人。 “所以,真相就是,我们全都是活着的尸体?!!”冯睦不寒而栗,最近几天都不敢照镜子了。 “哦?老八,吃个饭把自个儿吃哭了不说,还吓着自己了,你这是想到啥子有趣的画面了?说给为师听听。” 叼着根烟枪的李龟蛇忽然出现在冯睦面前,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他。 红丫跑走,去给师傅盛饭去了。 冯睦看着老眼浑浊的李龟蛇,实话说,他对这位师傅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 但,他真的太想知道,自己刚才脑海中浮出的画面究竟是不是真相了。 所以,冯睦老实的回答道:“师傅,徒弟就是心神恍惚似看见幻觉,仿佛见到无数活着的尸体在围绕着世界翩翩起舞?” 李龟蛇眼睛亮出绿油油的光芒,奇怪道:“血亏神盈,你这身体里的神可不像是喂了十八年毒的样子啊。” 冯睦心脏一抽,差点以为自己最大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之所以能发现身体的求救,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人了。 若换成原主那个被腐蚀欺骗了十几年的灵魂,恐怕,也会早已忘记了哭泣吧。 好在李龟蛇并未深究冯睦的秘密,而是冷笑道:“伱这画面,你二师姐和六师兄也看见过。” “看完后,一个心就毒了,觉得杀人不是杀人,是替他们收尸是免费做善事。” “一个眼睛就坏了,觉得活人难画脸,只有死了脸才会清晰。” 李龟蛇顿了下,把烟斗里的灰扣在石桌上,问冯睦:“你呢,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 冯睦愣了愣,思索片刻,被欺骗后的愤怒与惊恐消退了些,他回答道:“我什么也没想,就想着以后都吃这饭,每次都多添几碗。” 李龟蛇不置可否,笑道:“你倒是踏实。” 冯睦又问:“师傅,所以我看见的是幻觉吗?” 李龟蛇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烟圈让他那张老脸变得模糊起来:“当然是幻觉,整个世界怎么可能都是活尸呢,还跳舞?” 冯睦稍松口气,便听到下一句传来:“一半还差不多!” 一半,还差不多?!! 冯睦瞬间头皮发麻欲裂,幻觉没有变成真实,而是化作了一半真实,这是该哭还是该笑? 冯睦握住饭碗的手指都硬了,他神色僵住:“为什么?” 他是在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也是在问,出现这种状况是为了什么? 李龟蛇这次没有回答,不回答或许是他不想说,也或许是他也不明白背后的原因,他只是淡淡道:“吃饭。” 巨大的震惊显然不是须臾之间便能消化的,但又能做什么呢,唯有吃饭。 冯睦点点头,使劲扒拉饭碗,一粒米都不剩的吃干净。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冷漠也罢,总之冯睦没有一丁半点拯救世界的想法。 世界太大了,他的心装不下,他的心只能装得下他自己。 见冯睦如此听话,李龟蛇微感诧异,要知道当初老二和老六,可是一个把自己关房里好几天,一个哭的稀里哗啦,连饭都不吃了。 李龟蛇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心道:“不愧是祖师爷送来的苗子,心性冷漠,正适合本门的路子。” 冯睦把碗放在石桌上,看向师傅。 红丫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把堆得冒尖儿的碗和筷子递给李龟蛇。 李龟蛇慢条斯理的吃了口饭,说道:“想问什么就赶紧说。” 冯睦遂张口问道:“师父刚才口中所说的神是什么?” 李龟蛇:“若人生是苦海,身体是木筏,神便是划船的浆,是茫茫黑暗中唯一的一缕光,这是前人说的,听起来很玄乎。” 李龟蛇冷笑:“但在我这里,神跟心肝脾肺肾一样,也是自己的一个器官。” 冯睦:“神是器官?” 李龟蛇点头:“是的,只不过它是隐形的器官,心肝脾肺肾需要的是食物滋养,而神不需要食物,需要的是眼耳舌鼻身,是五识的滋养。” “所以当五识欺骗你,神就会失去营养,会枯竭,长时间的枯竭,神就死了,身体就算活着,也看不清自己了,是一滩烂肉而不自知了。” 冯睦似懂非懂,又问:“身体死了,还能救吗?” 冯睦理解李龟蛇口中的死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否则,死了就真死了,应该只是一种近似的比喻。 李龟蛇吃了口饭:“吃饭可以养命,没了血肉吃回来就是了。” 冯睦又问:“那神死了,还能救吗?” 李龟蛇眼底藏着的赞赏更浓了,赞赏于冯睦的敏锐,赞赏于冯睦脑子活络,能抓住重点。 当初老二和老六,甚至老三老四老五,可是用了好几个月才醒悟过来,来问自己故意抛出的问题的。 至于老大,老大是个弃婴,从小养在自己身边,不存在这个困惑。 老七更简单,她压根儿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已经被师兄师姐们带着走在正确的路上了。 李龟蛇淡淡回答道:“神死了,靠自己救不活了,得靠他人。” 冯睦感觉就要摸到答案了,他重复了一句:“靠他人,怎么靠?” 李龟蛇放下碗,打了个饱嗝儿,像一个传道授业的师傅在循循善诱自己的弟子:“你没有的东西,别人有怎么办?” 冯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自然是抢过来!” 话刚出口,冯睦便明白了。 李龟蛇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呵呵问道:“你觉得武功是什么?” 冯睦沉吟片刻:“武功是杀人技。” 李龟蛇这回赞赏之色溢于言表,他哈哈大笑,一脸凶怖令人胆寒:“没错,杀人就是掠神,杀人技便是养神功,所以,为什么那些,杀人越多的武者五识越敏锐,武功愈厉害,便是这个道理了。” 尽管已经猜出了答案,但真的听到时,冯睦还是感觉一阵遍体生寒。 李龟蛇笑容愈发猖獗,满脸凶怖令人胆寒:“所谓武道可通神,可不就是在说杀人最多的人,掠夺他人最多,最终在体内养出了真神吗?!!” 冯睦心知肚明,这是师傅在跟自己灌输[融诡派]的武道总纲。 这是他一家之言,武道未必就真做此种解释了,大概率是一种歪门邪说,但可怖的是,冯睦就真觉得李龟蛇所言,虽凉薄骇人,却鞭辟入里,硬是有七分道理。 还缺三分,是因为太过赤裸裸,少了些许装点修饰,必然难以成为主流解释。 另外,还一点,冯睦觉得,师傅口中的[神]或许换另一个词——[怨孽],或许能更准确一些! “人身体内有[怨孽],杀人就是在掠夺[怨孽],但下城,多是活着的尸体,体内的[怨孽]都枯竭死亡了,唯有杀死其他的活尸,才能重新养活自己的[怨孽]?”冯睦心想。 李龟蛇等了几分钟,让冯睦消化了他口中的道理后,才换上慈眉善目的面孔,沉声道:“我这一派的武功理念,为师已说与你听,你可抵触?” 冯睦心里自是不抵触,相反还有些许欣喜,毕竟杀人与杀活尸,心里的负罪感是截然不同的啊。 冯睦摇头:“弟子并不抵触,弟子觉得师傅所言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李龟蛇大为满意,遂道:“既如此,为师今日便传你本派真功。” …… (本章完) 第93章 根骨邪说,这个世界的武道有点邪门儿 “武道九品,一品一重天。” “这是武道总局定下的评级制度,是通过各种仪器,来把武者的实力转化为直观的数据,进行比较,从而定品。” “这种方法很直观,与其说是对武者定品,不如说是对数值划分了区间,这是新武遵循的标准。” “但旧武还有另一套标准,便是以换皮,锻肉,易骨,换血,炼髓,来划分境界的。” “而我[融诡派]遵循的便是旧武的标准,只不过,为师这里有两条路可供你选,一条是正途,一条是邪道,你选哪一条?” 内院里,一坐一站,李龟蛇的声音清晰传入冯睦的耳中。 冯睦疑惑的问道:“敢问师傅何为正途,何为邪道?” 李龟蛇也不卖关子,直言不讳:“正途便是堂皇大道,进度慢,但根基夯实,求的是己身,不求于外。” “但这正道极重根骨,看重的是先天禀赋,我门下唯有你大师兄走的是正途。” 李龟蛇停顿一下,又道:“邪道顾名思义,就是借助一切外力,拔苗助长,此法最是速成,也最是凶险。” “对邪道而言,最重要的就不是根骨喽,关键在于是否有,舍掉烂命搏那一线生机的凶狠,可谓九九八十一难,稍有不慎,便会把自己练死喽。” 冯睦面无惧色,他对自己的根骨很有自知之明,几乎不需要犹豫,便回答道:“还请师傅传我邪道之法。” 李龟蛇似并不意外冯睦的答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倒出一粒药丸。 药丸通体漆黑,小指指甲盖大小,甫一倒出来便散发出一股怪异的腥臭味儿,似沾染有剧毒似的。 李龟蛇轻轻一抛,冯睦连忙用掌心接住。 他大致明白这药丸是给自己吃的,他看了眼李龟蛇似笑非笑的眼神,也不纠结,便吞了下去。 生铁他吃了,厄铁他也吃了,[怨孽]他也吃了,区区一颗药丸,他一点都不带怕的。 吞吃药丸后,冯睦才问:“师傅,这药丸是?” 李龟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问了句:“伱可知,武道为何非常苛求根骨资质?” 冯睦回答:“因为根骨,会影响一个人修炼武功的进度,根骨好的人入门快,修炼神速,一日之功便可胜于根骨差的人十日百日苦练。” 李龟蛇点点头:“所以,这是为何呢?” 冯睦愣了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深想过,课堂上也没教过,至少他在学校里学的免费课堂上未曾听过,也许那些收费的课堂上有教导过。 冯睦摇头:“弟子不知,弟子只知道自己的根骨极劣,还请师傅解惑。” 李龟蛇:“武功最初来源于人类对动物的模仿,后来武道虽然几次变革攀升,但其实只是模仿的对象变得更高级,或者说更抽象了,但其本质依旧是人类,对天地万物的模仿。” “一门武功的终极目的,实际上,就是不断把自己修炼成模仿的对象,模仿的越像,便越能发挥该武功的威力。” “而这种模仿,归根结底,就是骨头形态的模仿,或者说就是把皮肉里的骨架子,从人形炼成非人。” “所以武功高深者,虽然还披着那张人皮,但内里骨头已然迥异于人类了。” “而之所以还能维持人类的形态,是因为基因的桎梏,是因为血肉和皮的重重束缚,否则,解除这种限制的瞬间,他就会畸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至于畸变成什么样的怪物,那就取决于他练过哪些武功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旧武为什么非要从皮肉开始练起的原因了,为的就是提前给骨头拴上重重的索链。” 李龟蛇一口气说完,吸了两口烟,又神色颇为诡异的继续说道: “根骨的优劣,通常而言指的就是骨形,就是通过一些仪器,或者摸骨术,来评估骨头易形的难易程度。”“分数越高,就说明骨头越容易易形,像橡皮泥一样,很容易就能捏塑成适合该武功的形体,如此,修炼武功自然突飞猛进。” “反之,便是劣骨,难以易形像铁石一般,毫无塑造性。” “这种骨头,除非能找到先天就契合自己的武功,否则,练什么都是事倍功半,甚至难有寸进。” 冯睦听的瞠目结舌,他联想到了那些被自己焚烧掉的厄尸,或许他们就是因为,失掉了皮肉的束缚,骨头彻底易形成了真实的模样? 冯睦深吸口气,狐疑道:“那按照师傅所说,岂不是根骨越优秀,便越容易易形,也就越容易畸变吗?” 李龟蛇淡淡道:“听起来很矛盾是吧?但武功一途,本就是人类不甘于自身,是改易性命之道,既是改易,自然要承担与之匹配的风险,不然还练什么武功?” “练武会练死人,且越练至高深,越是如履薄冰,可不是前人在说笑而已。” 李龟蛇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这背后还牵扯一些骨头失稳性啊,一些武功愈发完善的“安全措施”啊,亦或者某些针对性的配套秘药等等。 但那些,都是走正道的知识点,走邪道的人用不上了。 邪之一道讲究的就是彻底放飞自我,无拘无束,讲究的就是一个勇猛精进,要么成要么死,没有回头路可走。 冯睦穿越之初,便有感觉,这世界的武道似乎和自己前世影视剧里幻想的武道,不太一样。 今日听完李龟蛇一番话后,他才有种拨云见日之感,恍然醒悟:“原来如此,此间武道竟是如此凶险之途啊。” 冯睦内心不得不感慨:“每当我对这个世界每了解多一分,我便会越觉得这世界透着邪性啊。” “就仿佛这座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一切看似科技的表象,都是它露在外面的外衣,但我若把那外衣戳破个孔,窥向其中,便会发现里面藏着另一个诡谲恐怖的世界。” 忽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冯睦体内涌来,这疼痛感与那次[食铁者]升阶,全身骨头想从皮肉里钻出来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试图钻出来的不是骨头,而是皮肤下的血肉。 它们仿佛突然间全部活了过来,在狂躁地活动和生长,无数新生的肉芽从血肉中生出触须,漫无目的地扩散。 这些触须试图从皮肤、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涌出,仿佛要盛开成一朵诡异的血肉之。 同时,它们也渗透进身体内部,意图钻入心脏、脾脏、肺部、胃肠,甚至骨髓,无孔不入的,似乎要收缩成一颗恐怖的血腥瘤子。 “开始了!” 李龟蛇瞳孔微缩,原地跃起,枯瘦的十指连点,一根根细针扎入进冯睦的身体,每一根针上还都连着银线,这些银线尽数汇聚在其手中,被其用某种特殊的节奏拨动着。 眨眼间,冯睦浑身便扎入了上百根针,这些针全部扎透皮肉极深,近乎入骨,在一起震颤。 冯睦感觉自己像是被扎成了一具血肉傀儡,每一块血肉和骨骼,都在以一种诡异的频率颤动着。 “仔细感受此刻血肉想要吞噬一切的咆哮!” “那是你的血肉不甘被骨架支配的愤怒。” “并不是只有骨头才能作为身体的主宰者,血肉同样可以支配骨头,谁主谁次,便是一正一邪!” “骨头不行,便用血肉来凑,束缚何用,不如彻底解放!” “乖徒弟,好好感受血肉的咆哮,感受血肉的愤怒,感受血肉的呼吸。” “不要用五识,而是用神去感受,去驯服,去操控,血肉的力量为己所用,在体内孕育一个新的血肉器官。” “这便是[融诡派]祖师爷所创的邪道圣典——血肉始解真功,今日为师便传授于你,桀桀桀——” (本章完) 第94章 血肉始解(求月票) 血肉的咆哮与愤怒宛如山呼海啸,一波接一波冲击着冯睦的身体。皮肤胀痛得仿佛要裂开,骨头酸痛得似要折断,内脏也在重压下不堪重负,仿佛下一秒便会爆裂成血浆。 然而,诡异的震颤如同一张无形的束网,在皮与骨之间缠绕,将暴躁的血肉牢牢束缚,维持其应有的形状。剧痛刺激着神经,使眼睛失去颜色,耳朵失去声音,口鼻失去味道,最终疼痛也渐渐麻木,失去了知觉。 五感皆失,身体仿佛化作一座死寂的黑牢,神识无处遁形,成为唯一的存在。冯睦模糊地感受到了“神”,那种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若把身体比作宇宙,神似乎无限小,仅是一粒尘埃,寻之不见;又似乎无限大,弥漫于每个角落,触之可得。 一丝明悟浮现在冯睦的灵魂中:“武道通神,神即是自己,我即是自己的神!” 明悟浮现的刹那,死寂的黑暗中出现了光。 白色的骨架如同苍穹撑起黑暗的宇宙,一座座造型诡谲的宫殿屹立其中,似活物般在吞吐呼吸,猩红的肉海在其中流淌膨胀,挤压一切。 “这就是神映射出的身体!”冯睦心中惊叹,“猩红的肉海就是失控的血肉,它在愤怒地咆哮,想要吞噬一切。它被解放了,神要驯服肉海,将这股解放的力量归于己用,编织成新的宫殿。” “而神如何驯服肉海呢?”冯睦思索着。 答案就在整个宇宙的呼吸与颤动中。 冯睦用神感知着自己的身体宇宙,意识到那诡异的颤动频率正是驯服血肉的鞭子,正是师傅李龟蛇传授给他的[血肉始解真功]。 “用神记住这种呼吸与颤动,然后一点点烙印入血肉中,使这种频率成为本能。” 冯睦知道自己领悟对了,因为在这座宇宙的中心,忽然诡异地掠过一行提示:[你领悟了血肉始解真功!] [血肉始解真功·一解(1/2000)] 有点诡秘的血肉宇宙登时变得没那么恐怖了。 最难的一关已经迈过,那剩下的便顺理成章了。 “加点。”神谕响彻整个宇宙。 [你领悟了血肉始解真功,这是一门邪道功法,危险至极,修炼中稍有不慎,你就可能原地盛放变成一朵。] [所有得到这门邪功的人,修炼时精神都必须保持高度集中,一天很难长时间运转解放态。] [但伱不同,你从拿到此邪功开始,便如痴如醉的修炼。] [你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精神永远百分之百的集中。] [你无惧无怖,一天24小时运转血肉始解真功,如此只用了1个月,你便将血肉始解真功修炼至第二层。]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1/5000)]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5280] 只加到二解,冯睦就暂时停下来,不敢再继续加,倒不是心疼技能点数,纯粹是怕吓着外面的李龟蛇。 上一秒,身体宇宙中还狂暴的血肉海,下一秒就像是被拴上了狗链子,安静下来,开始以一种诡异而特殊的频率振动着。 在心脏宫殿的旁边,血肉的触须凝聚成一棵树形宫殿,吞吐呼吸。 如果冯睦现在去医院拍个ct,医生就会告诉他,他体内在心脏旁边,长了一颗拳头大的肉瘤,且已经是肿瘤晚期,癌细胞已然扩散到全身血肉里了。 冯睦自行操控血肉始解真功的一解态,外面李龟蛇控频的针颤便失去了效用。 李龟蛇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就在他以为出了啥岔子的时候,就见冯睦自行睁开了眼睛。 “师傅,我成了,可以拔针了。”冯睦语气平静。 李龟蛇脸上闪过惊愕之色,闻言手一抖拔掉针,连针线都不要了,随手一甩,哧哧哧连成一排,把旁边的石墩给扎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他抬手攥住冯睦的后颈,劲力顺着后者身体游走一圈,这下再也镇定不住,失声道:“不光是领悟成了,还直接二解了?!!” 想当年,自己被自己的师傅领入[融诡派],被一众师叔夸赞为百年一遇的天才,可自己也足足用了一个半月才把[血肉始解真功]修炼至二解啊。 冯睦这才用了多久,一顿饭的功夫,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二解了? 自己只是想领他入个门而已啊! 冯睦意识到,自己恐怕真的有点吓到了李龟蛇,但他并未表现出慌乱,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木讷的表情。 “这只是二解而已,虽然可能稍显惊人,但不至于把师傅直接吓死吧,”他心中暗自思量。 “师傅传我邪道真功,我投桃报李,适当展露一些邪道天赋。这样一来,我作为最后入门的小师弟,才能获得更多的关注,从而获取门派里更多的资源倾斜和重点栽培。” 冯睦心中盘算着,既然走的不是正道,他也不需要过于遮掩。正道废柴与邪道天才,二者并不冲突,这样的安排也合乎情理,没有什么问题。 此时,李龟蛇目光灼灼地盯着冯睦,仿佛在看一块稀世珍宝。他那稀疏的眉毛一抖一抖的,显露出内心的激动与惊叹。 “好啊,不愧是祖师爷送上门来的弟子,还好我没把他解剖了。这小子可是我[融诡派]五百年一遇的邪道妖孽啊。”李龟蛇心中暗喜。 “一个天赋异禀的李拔山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个邪道妖孽的冯睦。”他心中感慨万分。“我[融诡派]这是要大兴啊,只待他俩成长起来,再加上老夫练成了[诡形魔功]……桀桀桀!”李龟蛇忍不住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虽然内心已经乐开了,但李龟蛇还是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威严,挤眉弄眼地看向冯睦,满意地暗自思忖:“这小子是邪道天才,或许很快就能把[血肉始解真功]练上去。那到时候,我未尝不能把[诡形魔功]也传授给他。” “不行,老夫也得抓紧时间,尽早必须把[诡形魔功]研究透彻。”李龟蛇心念一动,决心加倍努力,以便在未来的大兴之路上更进一步。 李龟蛇心头一动,便一刻也坐不住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上面详细记录了[血肉始解真功]修炼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各项问题。 他直接将册子甩给冯睦,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先自行研究,有不清楚的再来问为师。” 思索片刻,李龟蛇又返回屋内,出来时手中多了几本武功秘籍,一股脑塞到冯睦怀里:“你既已达到[血肉始解真功]二解,修炼这些功夫便不成问题,去吧。” 瞧,展露天赋的好处立竿见影。 怀抱着秘籍,冯睦心中暗喜,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自行钻研起来。 他首先翻开[血肉始解真功]的小册子,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对这门邪功有了全面的认知。 简单来说,这门武功的原理就是解放血肉,替代根骨,用血肉来做根骨做不到的事情。 根骨低劣锁死,没关系,血肉可以随意捏塑,武学需要什么样的根骨形状,我就把血肉捏成什么样的形状。 主打的就是一个,捏不了骨头,还捏不了血肉吗? 走的是狸猫换太子的理念,归根结底就是欺诈,[血肉始解真功]是一门专门用来欺骗其它武学的武功。 常人练武,所谓正途,便是通过逐步锻炼,在过程中逐渐改变根骨的形状,与所练武功呼应。 [血肉始解真功]则在根骨表面,用血肉伪装出一层“骨架外衣”,以此欺骗武学,甚至欺骗了自己,以假乱真,达成传说中的“武道神体”。 那修炼起武功来自然是突飞猛进,一天一个样子。 当然,有利就必然有弊,且弊处极大,否则,邪道早就取正道而代之了。 首先,血肉解放解放的是癌细胞,即是用癌细胞替换了血肉里的正常细胞,危险性不言而喻。 其次,神御血肉,说穿了就是要用自己的意志镇压和操控癌细胞,想想就离谱,非疯子不敢尝试。 最后,鉴于癌细胞的扩散会越来越快,也就意味着,[血肉始解真功]对每一解的修炼时间,都是在不断缩减的。 第一解给你预留九年的修炼时间,第二解就缩短成八年,第三解就到七年…..直至最后第九解,只留给你一年时间完成修炼进阶。 每一解的难度在成倍递增,而修炼时间的要求在成倍缩减,稍微懂点数学的人,都会明白这道题难的恐怖,最后能完整解下来的人绝对万中无一。 其他的弊端就暂且不提了。 总而言之,[血肉始解真功]的修炼过程,就是修炼者抗癌的一生,说一句疼痛与死亡,常伴吾身,绝不为过。 冯睦心如止水,他一个“百岁老人”,从不怕武学的危险,他只怕入不了门。 只要能入门,管他前路是天堑还是深渊,他保证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给踩成光明坦途。 就像伟大的先贤愚精卫说过,世界上本没有陆,但等他铲平了山峦,填平了汪洋,也便有了陆。 “这也是我的路!”冯睦眼瞳闪烁坚毅之色,深吸口气:“加点!” (本章完) 第95章 失败?接货员来了 [怀揣着移山填海的理念,血肉始解真功的危险吓不到你。] [你开始疯狂的修炼。]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眨眼间,十年过去了。] [血肉始解真功被你修炼的愈发纯熟,皮下癌变的血肉一次次膨胀,又一次次被伱凝实,你能感受到血肉中蕴含的力量愈发磅礴。] [十九年过去了,你始终运转着血肉始解真功,今夜就是十九载的最后一日。] [你感觉到,距离突破三解态,就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膜,但你始终无法突破。] [你偏不信邪,决定尝试冲刺。] [十九年的沉淀积累一朝爆发,你突破了肉体极限,绽放成了一朵恐怖的血肉之,方圆五米都长满你蠕动的肉瘤……] 冯睦猛然睁眼,浑身浸满冷汗,仿若真的经历了一次死亡。 他下意识摸摸身体,摸摸脑袋,看向完好的衣物和屁股下的床,脑海中则还闪回着那张血肉之.jpg的图片。 冯睦心有余悸的想到:“失败了?!”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5000/5000)] 眼前的提示框闪烁着(5000/5000),忽然像是流水一样消融,变回了(1/5000)。 [突破失败!] [扣除一半支付点,并返还一半支付点!]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1/5000)]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2780] 冯睦瞳孔瞬间瞪大,脑子里1万个问号闪过:“失败也就罢了,失败了还要扣除一半点数?” 冯睦心痛到吐血,心头怒火焚烧,有种想把系统从身体里拔出来痛揍一顿的冲动。 [反馈失败原因…..] [血肉始解真功突破三解,需满足以下前置条件(二选一): 1,三门三品武功圆满(未达成) 2,换皮大成(未达成)] 冯睦愣了愣,低头又翻了遍手中的小册子,确认里面的确没提到这些啊。 “所以,扣除我一半的点数,也不算白,至少检测告诉了我失败的原因,避免我下一次继续绕弯路?” 冯睦内心这般想着,然后跑出去,去咨询师傅了。 2分钟后,冯睦回来,答案稍出乎他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师傅李龟蛇似也完全不晓得[血肉始解真功]的突破需要什么前置条件。 或者说,[融诡派]这些年,修炼[血肉始解真功]的人,没人察觉到这个事儿,他们要么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突破进阶了,要么就暴毙种了。 突破成功的人没觉得自己有啥问题;失败的人也没机会告诉别人自己失败的原因。 冯睦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这就是邪道不能昌盛的原因啊,练邪功的人数少,就意味着着样本稀缺,很难像正派武功那样无数前人总结的经验教训。” “就像[血肉始解真功]这样,练这门邪功的,从古至今,可能连1000人都凑不齐,这还是[融诡派]祖上把功法泄露出去了。” “若是[融诡派]保密工作做得好,那练过这邪功的人就更稀罕了。” “你指望这点人把[血肉始解真功]里的每一处进阶步骤都给完善了,显然不太可能。” 冯睦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暗自思忖: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自己突破得太快了。” “按理说,[血肉始解真功]从二解突破到三解,大多数修炼者需要费数年时间。” “这期间,修炼者利用该邪功修炼其他武功,很容易就稀里糊涂地满足了突破的前置条件。” 冯睦想明白前因后果,明白不是师傅故意坑自己,一颗心才沉落回肚子里。 这般想着,冯睦就忽然觉得没那么肉痛了,甚至觉得这点数的值当了。 “突破失败→扣除点数→反馈原因……这不就相当于费点数,全方位完善功法了?” 冯睦眼睛发亮,这其中蕴含的价值,若操作得当,可比些许点数要大的多了。 “这世上的邪功千千万万,大都有着各种弊端,最大的弊端就是进阶过程极易暴毙。”冯睦心中隐隐浮出构想,“如果我能帮助他们顺利进阶,这些邪道中人想必很乐意开出个天价,甚至把命卖给我也说不定。” 冯睦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份能力的隐藏价值。 他暗暗下定决心:“不,我决不能暴露这种能力,至少在我足够强大之前,这个能力都必须隐藏慎用,否则必然引来杀身乃至灭门之祸。” 冯睦理智的熄灭掉心中的妄念,他现在远没有操作这种能力的空间。视线瞥移回床上,冯睦拿起几本秘籍。 分别是[龟甲换皮功],[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 [龟甲换皮功],是一门桩功,练至圆满,可直抵旧武第一境——换皮境,可算入四品武功的范畴。 其余三门武功则都是三品武功。 巧了,正好满足[血肉始解真功]进阶的两个前置条件。 没啥好说的,冯睦片刻不停,开始练起来,也正好试试[血肉始解真功]的效果…… 同一时间。 城内某棚户区的地下室内。 厄尸教来了几年的收货员,终于循着路上标记的一些隐蔽暗号,一路寻到了此处。 咚咚咚! 短促却时轻时重的敲门声,断断续续传入屋内。 十来秒后,地下室的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一张黝黑的脸露出在门缝中,充满血丝的眼球看向外面。 “是我,就我一个人。”接货员报出身份。 接货员走进屋内,地下室里是一股发霉的味道,霉味儿掩盖住了空气里的腥臭味儿。 进货员看了一眼黝黑2号,后者左臂齐根而断,裹缠了层破布子,明显没有经过专业处理,包扎的伤口都腐烂了。 “发生什么事了,张镐呢?”接货员蹙了蹙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注射针剂扔了过去。 黝黑2号接过注射针剂,毫不犹豫便扎入臂膀。 随着黑色的液体被推入伤口,肉眼可见的伤口处浮出一圈黑色的冰碴子,腐烂的肉边缘上,迅速长出一圈黑色的肉芽。 肉芽内是畸形的骨头,骨头表面缠满藤蔓一样黑色的血管,同时在疯狂的生长彼此缠绕。 没一会儿,一根畸形的手臂便重新生长出来,那手臂分不清肉与骨,看上去像是一根骨肉拧成的麻。 黝黑2号半边脸青筋暴凸,显然在承受剧烈的疼痛,他稍稍攥了下手掌,掌心便渗出滑腻的脓液。 “教内关于肉体再生的技术还不完善,刚才给你的注射剂已经是最新的成果了,可以维持一个月,就是会一直有手臂被拧碎的疼痛感,你忍一忍吧。” 接货员稍微解释了两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素描画像,拍在桌子上,问道, “怎么回事,一路上我见着好几张通缉你的画像了。” 黝黑2号强忍剧痛,从墙边抓起一根蚂蚁棍,指甲刮掉一层黑腻腻的尸体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一边咀嚼,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像蚂蚁似的写了一行行字…… (本章完) 第96章 你被骗了,被圈住的名字 接货员低头看着纸上的字:[4.1号,我听从张镐的吩咐,继续跟踪目标冯睦…..] 上面有诸多涂改的痕迹,显然,在书写这张纸时,黝黑2号的心情起伏波动非常大,字里行间里都充溢着愤怒与疑惑。 […….] [命运的那群疯子竟然跟我们住在一个小区?] [住所被黑柱笼罩,但我没有回去,我必须服从命令,继续跟踪目标。] [……目标发现我了,我不得不现身,我确认了他的手机……跛脚怪人给目标发送了短信…..] [跛脚怪人发现我了?我没找见他。] [我必须立刻赶回住所,确认黑核是否安全。] [调查兵团封锁了小区和街道,我不能硬闯,我一直等到深夜,等到调查兵团解除封锁后,我才进入……便中了埋伏…….] [有个穿着像上城的特派员,一路死追我不放,我断掉一臂重伤逃走。] [我打电话给他们,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电话又被挂断了……] [我不明白,我为何会被发现,哪里出了纰漏,巡捕房为什么满城搜捕我,张镐他俩去哪了,是死是活……] 接货员眉头紧锁的把纸上的文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太阳穴就突突的跳。 他再也忍受不住的攥住纸,在手里揉的嘎吱作响,就仿佛能借此把黝黑2号那颗愚蠢的脑浆子,给揉洗清醒了。 接货员磨牙:“愚蠢,你是被人骗了。” 黝黑2号瞪大眼睛,他这几天躲在地下室,反复书写了几十张纸,每次写都隐隐有种哪里不对的感觉? 可任凭他苦思冥想,最终也没想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像是要长脑子了,但最后死活差一点没长出来。 此刻,听到接货员的怒骂,黝黑2号猛然醒悟::“哦,原来问题出在我被人骗了啊。” 黝黑2号眼中透出浓烈的杀意,问道:“谁骗我?” 接货员勉强压住飙升的血压,对黝黑2号的脑子不再抱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打算解释推理过程了。 解释了,后者也不可能听懂。 他直接给出了结论:“那条短信在诈你,欺骗你的人是[跛脚怪人],是伱把他一路带回了住所。” 黝黑2号黑着脸,恼恨的把树棍塞进嘴里,连带棍子和蚂蚁尸体一起嚼碎,口齿不清的狠声道:“卑鄙,恨啊,杀他,碎尸万段。” 接货员没理会黝黑2号的无能狂怒,他怀着最后一丝幻想问道:“黑核还在吗?” 黝黑2号点头沮丧的摇头:“没了,巡捕房……” 话音未落,特派员懒得听一个傻子的结论。 他冷笑一声,铁口直断道:“巡捕房和你都被人当枪使了,巡捕房未必晓得东西的存在,东西大概率是被[跛脚怪人]取走了。” 黝黑2号听的似懂非懂,嘴唇紧咬不说话。 “张镐二人失联了,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抓了,死掉的概率大一些。”接货员心底给出判断。 他烦躁的摘掉口罩,露出一张被烧伤后的毁容脸,面目狰狞道:“把你们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所有相关的人,一个不落的都告诉我。” 黝黑2号掏出口袋,翻出一沓纸片,每一张上都歪七扭八的写满了字。 他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躲在地下室的这些天,他也没全闲着,真的很努力,有在复盘和思索。 战果就是这一沓纸,还有墙角里摞起来的厚厚一层蚂蚁尸体。 接货员接过那沓纸片,一张一张仔细阅读起来。 两个小时过去后。 接货员从怀里掏出支笔,在纸上依次写下三个名字:冯睦、跛脚怪人、马斌。 然后他又在冯睦的名字上重重圈了一个圈。 倒不是说他最怀疑冯睦,而是因为跛脚怪人的线索太少,要查跛脚怪人,就必须先从冯睦查起。 因为按照黝黑2号之上的记录,冯睦是他们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肯定跟跛脚怪人,有过直接接触的目标。 并且冯睦不过是个没啥背景的焚尸工,查起来最不费事儿。 黝黑2号看向纸上圈上的名字,略带结巴道:“还,跟踪他?” 接货员摇摇头:“跟踪不是已经暴露被发现了吗,既然如此,你去直接把人绑回来问一问。”接货员语气果决而冷酷,浑然不在意一条人命的道:“有用就先留着他的命,没用就埋了。” 黝黑2号杀气腾腾的回应道:“好。” 接货员又特意嘱咐了句:“你晚上再出门,做好伪装,不要被巡捕房逮住了。” 说罢,接货员重新戴好口罩帽子,推门而出,步行一段距离后,乘坐公交车去往城区第四医院。 城区第四医院,是那日出事小区距离最近的医院,如果巡捕房那夜出现重伤人员,必然会就近送往这所医院。 接货员打算去第四医院打听一下,当天夜里,在黝黑2号被埋伏的时间点之后,一共送来了几个捕头伤员。 只要对照一下普通伤员的数量和黝黑2号记录的数量是否有出入,就可以以此推断出,当夜,跛脚怪人是否也尾随至那个小区,并最终取走了他们的黑核箱子。 两个小时后。 接货员从第四医院出来,和他预料一致,当夜第四医院先后接收了两批重伤员。 第1批里既有捕头又有调查兵团的士兵,以调查兵团的士兵占多数,这一批来的早一点; 第2批里只有捕头,死伤了十几个,数量明显比黝黑2号打伤的多出数倍,这一批比前一批晚了快1个小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呵——,敢抢我们厄尸教的东西,跛脚怪人无论你是谁,你都死定了!” 接货员眼中流出阴毒的杀意,他压低帽子,捂着口罩假装咳嗽几声,又去药房排队抓了两盒药后,快步离开了医院。 天色渐暗。 时间仿若回溯了一般,黝黑2号又回到了那栋桶子楼里。 还是那间他光顾过的房间。 地板上那对年轻夫妇的尸体还躺在原地,空洞的眼里已经长满了蛆虫,用特制的透明袋子裹了起来,确保了尸臭味儿不会传出来。 这是黝黑2号做的处理,不是怕命案暴露,纯粹是因为他当时为了监视目标,不得不在这屋子里,居住几天。 对,就是旁边那张床,就躺在那个软软的小枕头上。 原本躺在那位置的幼小身体,现在可能已经被马桶冲走了吧。 黝黑2号不太确定,他没有兴趣去厕所欣赏自己的作品是否还在。 门被推开。 接货员走了进来,阴着声音问道:“不是让你把人绑回去吗,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人,不在。”黝黑2号站在窗口,伸手朝外一指,眼瞳里闪烁着森森冷光,“屋子里,没有人。” 黝黑2号的监视被迫中断后,并没有及时更新信息,他不知晓冯睦搬家了。 那里现在应该叫冯矩家。 黝黑2号发现目标不在屋子里后,并未轻举妄动,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他直接发短信告知了接货员,让后者过来决定下一步动作。 接货员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21:37。 他没有过多犹豫,毁容脸的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去那边屋子里看看,人不在,我们就在屋子里等他回来。” …….. 胃不舒服,两三天了,老想吐.总不能是冯睦吃的东西跑我肚子里来了吧。 有点慌,得去医院查一下. (本章完) 第97章 嘘,别出声 孱弱的门锁根本拦不住厄尸教的邪教徒。 黝黑2号用畸变的黑手,轻轻一戳,锁芯便被捅碎。 湿漉漉的液体黏在门把手上,很快又被阴冷的空气风干,变成一层怪异的像是脱水的…..人皮? 如果冯睦在这里,他或许能认得那种湿漉漉的液体,那是厄尸被焚烧时脱落的尸油。 “你确认目标是住这个房间?” 接货员推开卧室门,在屋子里观察了一会儿,眉头微蹙。 书桌上的落灰显示,这里原先应该有台电脑,衣柜里的衣服随便被挤压到一旁,说明柜子里原本还堆了别的东西,但也不在了。 接货员狐疑的蹲下身子,从衣柜角落里摸出一根生锈的铁钉。 他捏着锈钉和这衣柜比对了下,大小尺寸都对不上。 黝黑2号看见接货员手里的锈铁钉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虽然他觉得这只是目标的怪癖,一点都不重要,所以他回忆时也没写在纸上。 但现在看接货员一脸狐疑的表情,黝黑2号觉得没准儿,应该把目标的怪癖也说一说? 1分钟后。 接货员搞明白了锈铁钉的出处,心头不仅疑惑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喜欢抚摸铁,这是何等奇怪的癖好啊?” 诚然,这可能只是一种奇怪的癖好,现在人心理压力大,有种种奇奇怪怪的癖好都可以理解。 何况,接货员身为邪教徒,眼光是超越普通世俗的,不要说喜欢摸铁了,喜欢摸尸体的他都见过不少。 在接货员的理解里,怪癖就是一种控制不住的病。 就譬如,黝黑2号会控制不住的玩蚂蚁,教内的左教士晚上睡觉必须抱着尸体,这都是控制不住的,若强行控制或制止,或许能停歇一阵,但事后必然引起更剧烈的反弹。 譬如从玩蚂蚁,反弹为吃蚂蚁,从抱着尸体睡觉,反弹为抱着腐烂的尸体睡觉。 当然,这些都不算啥问题,只是…… “虽然黑核看起来,更像是块裂开的石头,或者果核之类的东西,教里很多人也是如此认为的,但实际上……..” “我有次去实验室送货,不小心窥见过黑核的检测成分表,黑核里蕴含最多的成分是铁元素,所以,黑核其实应该归属于铁类金属!!!” 接货员瞳孔收缩,嘴里喃喃出声道, “既然喜欢摸铁,那也就应该喜欢摸黑核喽?” 接货员霍然起身,脑海中似有一道闪电掠过,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几秒,脸色几度变幻。 忽然,他扭头死死盯住黝黑2号,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冯睦在把黑核卖给你的时候,展露出来的是什么情绪?” 见黝黑2号听不懂,接货员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给钱从他手里拿走黑核后,他有没有露出类似不舍,或者愤怒,或者焦躁的情绪?” 一边说着,接货员一边突然抢走了黝黑2号手里的蚂蚁棍,后者眼瞳登时收缩成针尖,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眼底流露出剧烈的情绪波动。 “就像伱现在这样的情绪”接货员解释道。 黝黑2号艰难的把视线从接货员手上移开,涩声道:“没有。” 接货员咄咄逼问:“一丝都没有露出来吗?” 黝黑2号脑子不好使,但记忆力很好,他回答道:“没,他拿钱,笑,高兴。”接货员沉吟片刻,把蚂蚁棍还给黝黑2号,后者连忙攥紧。 接货员把玩着手里的锈铁钉子,用钉子在书桌子表面来回划动,画出了一个瘸腿的火柴人。 他丑陋的面皮挤出瘆人的笑容:“错了,都错了,呵呵呵——,兜了一圈子,原来答案就在最开始的地方!” “区区一个焚尸工,呵呵呵——,就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不不不,我不应该小觑焚尸工。” “毕竟很多人的身份都是伪装的,就像张镐表面上也只是个黑市商人,我表面上也不过是个大车司机,呵呵呵——” 至于,一个焚尸工,一个底层空白民,哪里来的杀人劫货的武力,这却反而不重要了。 这座城市,或者说下城这个世界,看似灯光闪耀的表象下,实则处处滋生着阴暗和诡秘。 畸变,邪祭,感染,寄生,邪道,堕落……这些玩意儿,宛若藏在每个人影子里的魔鬼,随时都会抓住你的脚踝把你拖拽下去。 等你再爬出来时,谁又能看得清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毕竟,开灯只能照亮黑暗,却无法驱散黑暗,没有太阳的世界,就是被放逐的永夜黑渊啊。 黝黑2号听不懂接货员在自言自语说什么,但他看的懂对方那种异常兴奋,想杀死一个人的表情。 于是他有点口吃的问道:“怎,怎么了?” 接货员笑的声音有点嘶哑:“冯睦就是跛脚怪人,他俩是一个人!” 黝黑2号如遭雷亟,呆滞一般的定在原地,他使劲摇头:“不,不可能,两个人,张镐…..” 接货员打断黝黑2号的话,他不耐烦的打断后者愚蠢的质疑:“你被骗了,张镐也被骗了,你们都被冯睦耍了。” “跛脚怪人是你们从冯睦口中听到的,短信是冯睦手机上看到的,甚至,你们从焚烧厂保安那确认的信息,也只是看见冯睦被混混挟持带走。” “但自始至终,你们都未见过跛脚怪人,不是吗?” 黝黑2号呆若木鸡,脑子转的快冒烟儿了。 接货员懒得再费唇舌解释,异常笃定道:“全都是欺骗,是障眼法,自始至终就是冯睦,只有他一个人,他就是跛脚怪人,我们的黑核就在他手里。” 黝黑2号放弃了思索,他决定信任接货员的判断,咬牙切齿道:“骗子,该死,剁碎挖眼,杀,我来!” 接货员很满意,他拍拍黝黑2号的肩膀:“他搬走藏起来了,我们得先找到他。” “去哪了?”黝黑2号说话间,他现在才意识到冯睦不住这屋子了,他抬脚就准备离开。 接货员制止黝黑2号的冲动,他熄了灯,示意黝黑2号和他一起坐在床上。 黑暗的房间里,阴森森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不着急,再等等,他搬走了,他家人还住这里。” “找不到他,就用他家人的命,来垫付下偷走黑核的利息,呵——” “我们安静的等他家人回来,嘘,别出声!” (本章完) 第98章 不安,连体婴儿(求月票) 第四医院,某病房内。 冯矩将一个盒子塞到冯雨槐手里,仔细叮嘱道: “炼骨丹的消化吸收并不困难,但运功吸收时,还是最好无人打扰,学校宿舍还是不够安静,你今晚就别回学校了。” “正好我还没出院,你妈得在医院陪护,冯睦那个逆子又搬出去了,家里没人最是清静,你现在就直接回家里,用一夜时间炼化掉丹药,明早再回学校报道。” 冯雨槐眼神波光流转,心头雀跃欢腾,但面上则并不着急,只是随手把药盒放在一旁,双手握住父亲的手。 孝顺贴心道:“爸,不急,因为根骨优异,学校奖励了我一本《化蛇劲》,我契合度非常高,体内已然生劲,以劲化药要不了一个晚上的,我再多陪陪伱和妈。” 冯矩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好好好,我就知道雨槐不会让我失望,跟你哥那个废物不同。” 冯雨槐劝慰道:“我哥虽然天赋差,但还是勤奋的,我前几天还在武馆一条街看见他了,他好像拜入某个武馆了。” 冯矩愣了下,脸色顿时变的难看,狠狠瞪了王秀丽一眼:“冯睦的工资都交给你了吗?” 王秀丽正在给丈夫和女儿削苹果,闻言点点头:“一个月3000多,都给我了。” 冯矩脸色稍霁,但还是冷哼一声道:“他肯定没全上交,肯定藏了一些,不然哪有钱搬出去住,还有钱去武馆?” 王秀丽呐呐不语,也不知该如何替儿子辩解。 冯雨槐晃了晃冯矩的手,娇声道:“爸,哥搬出去住,留点钱是应该的,我就是担心哥被武馆的人骗,骗点钱还好,就怕把哥的命骗了去。” “雨槐你说清楚,啥意思?”王秀丽吓住了失声问道,“武馆咋还能骗人命呢?” 冯雨槐解释:“我给哥打了个电话,哥说他拜入武馆,武馆没收他钱,我就有点担心…..” 陪着冯雨槐来医院,一直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杨拓,见冯雨槐吞吐难言,遂出声插话替她解释道:“就是打人桩呗!” 王秀丽脸色苍白几分:“打人桩?” 她不懂这是啥意思,但只听字面,就感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杨拓撇撇嘴,他觉得冯雨槐哪哪都好,又聪明又孝顺,天赋又好还勤奋,就是太关心她那个废柴哥哥了,还有家境真的一般,有点被拖累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阿姨,就是外面有一些不太正规的武馆,专门以不要钱的名义哄骗人加入,名为拜师收弟子,实则就是让弟子去给有钱的学员当人桩,还美其名曰,学练功先挨打。” 杨拓忍不住嗤笑一声:“人桩就是站着只挨打不准还手的靶子,就是骗傻子的嘛。” 王秀丽脸色更白了,慌慌张张就要掏手机给冯睦打电话。 冯矩冷着脸呵斥道:“打什么打,让人看笑话,冯睦愿意去当人桩,就让他去,什么时候被人打个半死,就能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就会哭着喊着回家了。” 王秀丽僵在原地,握住手机的手指都发白了。 冯雨槐摇摇冯矩的手,撒娇着劝道:“爸,你就让妈问问吧,哥万一真被人骗出个好歹来……” 冯雨槐昨晚一夜没睡好,半夜被噩梦惊醒,醒来后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冯睦那通电话里最后传来的声音。 不怪她疑神疑鬼,她毕竟没经历过历练,心绪不定,容易胡思乱想是很正常的。 冯矩眉头皱锁,这回没听冯雨槐的,作为父亲他有自己的威严和想法,他沉声对冯雨槐道:“让这逆子吃点苦头没什么不好,要真被人打死了,那就是他自己的命,行了,你甭管了,把药装好。” 冯矩不耐烦的催促两声,又看向杨拓温和道:“外面快熄灯了,雨槐手里拿着药,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麻烦你……” 杨拓连忙接过话:“叔叔放心,我会把雨槐安全送回家的。” 冯矩洞悉杨拓那点心思,然而他心中却是泰然自若。 他深知自己的女儿在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尤其眼光更是挑剔至极,绝不可能对杨拓这样只是有点钱的富家子动心。 女儿是他心中的明珠,是家族的未来与希望,终将有一天会展翅高飞,化身凤凰。 能够赢得她青睐的,必定是在考入大学之后,从那些顶级学府或中挑选出的精英才俊,甚至是从上城下来的贵胄子弟。 出了医院,冯雨槐舒展下眉头,对杨拓客气道:“今天辛苦你了,天太晚了,杨拓你也不住校,就赶紧回家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就可以了。” 杨拓摇头,义正言辞拒绝:“我答应了叔叔,一定要把雨槐你安全送回家,就不能食言。” 冯雨槐没有再拒绝,两人打了辆出租车。 车内,冯雨槐紧握着药盒,她的心湖并未如预期般泛起涟漪,没有那份应有的激动或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这种不安如同一缕轻烟,无迹可寻,却又挥之不去,仿佛预感到即将有某种不测发生。冯雨槐感觉胸口有点堵:“可是我身上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总不能是我愚蠢的哥哥,真想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吧。” 种种疑虑在她心头盘旋,她意识到有必要向冯睦求证清楚,那通电话尾声中含糊的仇人究竟指的是谁。 还有那电话里自称师兄师姐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她转过头,目光穿透车窗,凝视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骄傲如她,绝不愿意承认自己正被无端的恐惧所困扰,更不愿意承认这种恐惧可能与废物哥哥相关联。 这也是冯雨槐在医院里,没有将冯睦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父母的缘故,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她脸色一阵阴晴变幻,然后咬牙掏出手机,给冯睦拨去电话。 她不是在害怕,她只是需要求证。 电话打不通,像是被拉黑了。 冯雨槐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换上一副娇美的容颜,然后向杨拓借来电话,仔细对照通讯录上的号码,再次按下拨号键。 电话那头,斗穹武馆的小院里。 冯睦沉浸于修炼之中,心无旁骛地磨炼了一整日的功力。 [血肉始解真功]不愧是邪道真功,他完全沉浸在其中,仅仅半天时间,师傅李龟蛇给的4本秘籍,已有其中三本已经入门了。 这样的突破,对于他过去的自己来说,简直难以置信。 一日之内,便有三门武学的大门为他敞开,这样的修炼速度,堪称恐怖。 “[血肉始解真功]真乃神功也!”冯睦内心由衷的赞叹,“或许对于别人而言,任何一样武功入门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毕竟,迈过门槛,也不过是刚刚站在巍峨山脉的起始之处。仰望那直插云霄的峰巅,仍显得那么遥远而渺茫,前方的山路依旧艰险而漫长。” “但,于我而言,绝大多数武学,入门就等于半只脚踩在终点线了。” 之所以用半只脚来形容,是因为,用[血肉始解真功]入门的武功,会奇异的在系统面板上,生出两个技能图标。 就像此刻这般: 冯睦 力量:5.7(1.1+4.6) 敏捷:4.2(3.8+0.4) 体质:2.1(0.9+1.2) 精神:1.1(1+0.1) 属性点剩余:0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3%/100%,储量3%。) 通用技能栏: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1/5000) 鹤爪功·破限(虚爪) 摧心掌·圆满 基础拳法·圆满 基础腿法·圆满 七杀拳·初级(1/500) 七杀拳·血肉二解·初级(1/500) 追魂步·初级(1/500) 追魂步·血肉二解·初级(1/500) 森罗指·初级(1/500) 森罗指·血肉二解·初级(1/500) 锻体操(未掌握)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2780 秘术:舌根死咒lv1,嫁死双生lv1,代行者恩赐lv1,血条诡眼lv1 剩余特殊技能点:0 一个正常版,一个血肉二解版,看起来就宛若一对连体婴儿…… (本章完) 第99章 卡bug,天作之合 一门武功,两个图标,双黄蛋?!! 冯睦看着眼前更新的面板,陷入沉思。 “显而易见,血肉二解版不过是对[血肉始解真功]的篡改产物,它以肉体架构偷换了传统筋骨,成就了一种伪·武功。” “而正宗图标所彰显的,是以根骨为支柱的真·武功真谛。” “理应,当我修炼[血肉始解真功]时,仅能孕育出相应的伪·武功,绝无可能出现原版真功。”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两份武功并存,这岂不意味着[血肉始解真功]不仅蒙蔽了本身,甚至连系统也给骗过去了?” 冯睦心中的疑虑如同春日萌芽,愈发蔓延。 这情形宛若在手机中植入一款几可乱真的盗版游戏,其仿真程度之高,以至于后台误将数据反馈至正版开发商,令开发商误信他已付费,进而错误地将正版游戏发放给他安装。 卡bug了?!! 冯睦的眼眸中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采,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可不会向系统举报错误,相反,冯睦认为,既是自己凭本事卡的bug,那就不能算bug,而是系统的正常判定机制。 冯睦在心底默默出声道:“这是我凭借实力和智慧所发掘的奥秘,那么我就有资格去充分利用它。 系统也不能说不对,更不准反悔不认账啊,行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冯睦也不清楚系统到底有没有“逻辑思维”,会不会修复bug。 但他作为运筹帷幄的反派,就当是欺负系统是个哑巴,他也得先发制人,提前占领好道德制高点,为自己的行为披上“合法”外衣。 “一份武功,两份孪生技能,也就意味着,我打一套招式,输出了两套技能,这在游戏里不就是双倍威力,双倍施法?” 冯睦在脑海中很快想好了如何利用这套机制,唯一的问题就是需求的升级点数,也翻倍了? “能不能升级一套技能,另一套孪生技能,也会跟着同步更新数据?”冯睦脑子飞速转动。 这就相当于盗版游戏里的角色升级了,开发商信以为真,竟然错误的把角色等级和数值同步到正版游戏中。 依旧是上述那套合理的判定机制。 冯睦觉得这不算是异想天开,毕竟凡事有一就有二嘛。 想到就做,冯睦这就准备加点试验一下,然后就听见手机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是个陌生的号码。 上辈子影视剧里,有太多好人就是死于不及时接电话,所以冯睦有个警醒,那就是若无意外,能接的电话还是要接的。 尤其是陌生号码,一定得及时接听,因为陌生号码更难判定电话那头是人是鬼啊。 “喂~”冯睦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冯雨槐的声音,冯睦只听了一个字,就麻利的挂掉电话拉黑,从嘴里吐出“晦气”两个字。 继续加点,希望不要被冯雨槐的晦气影响到今天的好运气。 2分钟后,试验失败。 冯睦以七杀拳作为样本进行了试验,结果很令人颓丧。 无论是给七杀拳·血肉二解版加点,亦或者是给七杀拳加点,另一边都没有同步反馈。冯睦不信邪,以为是自己加点少了,遂依次把七杀拳·血肉二解版升到了中级,又把七杀拳一口气点至高级。 […..你天资纵横,只短短一个月不到,便把七杀拳(血肉二解版)修炼至小成境界。] […..伱受限于根骨桎梏,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堪堪触碰到七杀拳小成。] [你并不气馁,继续勤修苦练,却依旧进展缓慢,最终足足用时十八年,才将七杀拳练至大成境界。] [七杀拳·血肉二解版·中级(1/2500)] [七杀拳·高级(1/5000)] 连技能进阶这般重要的结果,两边都未同步,可见这个漏洞没法钻。 “也行吧,至少威力上没太打折扣,结果而言,我还是血赚了。”冯睦诚恳的安慰自己,“也要给系统留一点面子的,不能真把它当智障往死里薅。” 冯睦放弃试验,站在屋子里打了一遍七杀拳,无论他是运转血肉二解版,还是运转原版,另一套都会随之而动,同步施展,发挥出两两叠加的威力。 至于两两叠加是否发挥出双倍威力,则要看孪生技能的等级差异了,若等级相同,则几乎是双倍,若等级有差异则是1~2倍的中间值。 之所以用几乎,是因为冯睦察觉到,同等级下血肉二解版的威力要稍逊原版一筹。 对此冯睦可以理解,盗版比原版差一点,理所当然。 然而,就在这时,冯睦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令人震惊的猜测: “盗版被称为二解版,而不是始解版,难道这意味着还有三解版、四解版,甚至八解版、九解版的存在?”” 他的思路如同脱缰的野马,继续驰骋: “如果盗版的威力会随着[血肉始解真功]的提升而增强,那么最终,盗版的威力是否会超越正版?” 他自言自语,似乎在试图说服自己: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当[血肉始解真功]修炼到高级阶段,那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修炼,而是真正的玩命。正版无法比拟,也并不丢人。” 冯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么,当我[血肉始解真功]达到三解时,会不会又出现一个三解版的七杀拳图标?” 他的想象越来越夸张:“届时,将不再是两个七杀拳,而是三个,甚至更多,八个,九个?” 冯睦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若这一切成真,那这个bu…..系统判定机制可就有点太令人欣喜若狂了啊 “[血肉始解真功]真乃神功也,与系统实乃天作之合,合该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啊!” 冯睦无限神往,暂时将这个发现压在心底,只待[血肉始解真功]三解态的那一日再来验证。 另外,冯睦还发现了,修炼记忆中,七杀拳·血肉二解版和七杀拳的修炼难度,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修炼七杀拳·血肉二解版,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修炼七杀拳,那叫一个老骥伏枥,就剩志在千里了。 “同样都是修炼至小成,一个耗时1个月,一个耗时三年,这就是[血肉始解真功]的威力吗。” 冯睦对自己的真实资质和虚假资质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喃喃自语道, “差距竟达数十倍之巨,无怪乎总有人不顾一切,选择走上邪道。这样的诱惑力,确实足以让人难以把持,舍生忘死了。” 冯睦微微眯起双眼,心中迅速计算后,得出一个清晰的结论:“将点数投入到原版之中,性价比无疑是最高的。至于血肉版的伪武功,若前期进展顺利,我完全有能力自行修炼。” 随着技能库的的扩充,冯睦无奈地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点数开始不够用了,必须更合理的分配才行,确保每一滴点数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说到底,还是贫穷。” 冯睦嘘叹口气,心里腹诽: “光消费不进账,坐吃山空不是个事儿啊,厄尸教的经验包怎么还不出现啊,这是要急死我啊,希望师兄师姐们能给点力,不然小师弟真的要饿死了。” (本章完) 第100章 怪诞故事,欢迎回家? 在飞驰的出租车里,冯雨槐重重地吸了几口气,将手机递还给杨拓,然后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高耸的胸膛不再剧烈地起伏。 杨拓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眼睛不时地瞟过来。 可惜,冯雨槐没有系统,否则,她就能看到杨拓头顶上连续浮现的提示——“色色值+1,+1,+1,+1…” 不过,此刻的冯雨槐正被愤怒所困扰,无心关注这些细节,而杨拓也因为内心某些龌龊的念头而无心说话。 车厢内异常安静,只剩下出租车电台里,某个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在缓缓讲述着一段诡异而离奇的故事: [那个男人宛如一只饥渴的野兽,猛地向身边的女人扑去,充满了原始的冲动。] [女人带着羞涩推开了男人,缓缓地下了车,脚步轻盈地向家中走去。男人则像影子一样,紧迫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屋内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突然灯光亮起,映照出床边散落的一地衣物。两具身体在纠缠在一起,就在这刻……] [一场异变毫无预兆地发生,一只诡异的黑手突然从床下伸出,女人在惊恐中猛地将男人推向那只黑手。] [男人被黑手紧紧攫住,他拼命地挣扎和呼救,却发现女人没有回头,她已经迅速跳下床,逃出了房间。] [男人绝望地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他的身体逐渐被拖入床底的阴影,直至消失不见。] [第二天,巡捕房的捕头在床下发现了一具扭曲变形的男尸。] [女人跪在尸体旁,她的哭泣充满了恐惧和悲痛,泪水与哀伤交织成一幅凄凉的画卷。] [所有人都知道,是男人在恐怖降临之际,勇敢地站出来,保护了女人。] [三个月后,小区的居民们渐渐遗忘了那起惊心动魄的事件。女人在床上沉睡,突然被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惊醒。] [她起床走向卫生间,打开灯,只见一个男人站在洒下,手里紧握着刷子,用力地刷洗着自己的身体,但那些污渍似乎永远也洗不干净。] [腐烂的皮肤和污黑的尸液随着水流滴落,形成了一幅令人作呕的画面。] [男人转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女人身上,他用一种柔和到几乎让人心碎的声音说道:“亲爱的,别担心,我会洗干净的,你去床上等我,这一次,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诡异的故事似乎还未讲完,出租车已经开到目的地。 冯雨槐扭头看向杨拓,看见了后者眼里的饥渴,她藏住内心的烦躁和厌恶柔声道: “好了,我到家了,这里不好打车,杨拓你就别……” 冯雨槐的话悬在舌尖,却忽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她的心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攫住,那股强烈的心悸感让她呼吸急促,如同被勒紧了喉咙。 昨夜的噩梦如同顽石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今日自清晨起便弥漫在胸中的不安,以及归途上听到的那些鬼故事……它们看似互不相干,却又仿佛暗中串联,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络,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她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车窗外,眼前依然是那片熟悉的街景,充满了杂乱无章的烟火气。 狭窄的巷道两旁,垃圾箱溢出的废物堆积如山,捡垃圾的拾荒者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拉长,几只瘦弱的野狗躲的老远在凶狠的龇牙。 巷子深处,铁皮房与筒子楼紧密相连,间距狭小,阳台上晾晒的衣物随意悬挂,随风轻轻摇曳,宛如一幅色彩斑斓却又凌乱不堪的画卷。 地面上坑坑洼洼,积水的脏污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阴森。 尽管这些景象她已经看了十几年,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掌纹,但今晚,它们却似乎带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让她的心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不安。 “杨拓,你能陪我上去吗?”冯雨槐收回了到嗓子边上的话。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样的请求,但她的心似乎在无声地驱使着她。 杨拓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绅士地先行下车,细心地为冯雨槐打开车门,走在她的前方,一边走一边为她清理地上的障碍,将垃圾踢到一边。 他走在前面,耳边是冯雨槐那娇柔细语的指引,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让他的心中荡漾起一股暖意。 他预感到,在这个夜晚,或许将会有他梦寐以求的美好事情发生。 “今夜,雨槐家中无人,她还邀请我上楼,难道,她终于被我的真心所打动,准备向我敞开心扉了吗?” 杨拓的思绪飘到了车上听到的那个故事,它的美妙开端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如同鼓点般敲击着他的胸膛。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心中被期待和激动的情绪填满,仿佛即将迎来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 至于故事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反转与结局,杨拓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鬼故事而已,世界上哪里有鬼,不会真有人信吧~ 杨拓很显然并不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人间处处是鬼域,鬼不过是死掉的人,而人却是活着的鬼啊! 鬼使神差的,杨拓突然对冯雨槐轻声说道:“雨槐,刚才车上的鬼故事,如果我是那个男主角,我会心甘情愿地守护那个女孩,即便牺牲生命,也不会再回来纠缠她。”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承诺,仿佛在向冯雨槐展示他内心的坚定与温柔。 冯雨槐觉得杨拓的话没头没脑,简直莫名其妙。 然而,当她抬起眼眸,注意到那座筒子楼已经在视野中愈发清晰,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感。 每往前靠近一步,那股不安如同潮水般便愈发强烈,仿佛漆黑的楼洞化身成了一只怪物,就像鬼故事里藏在床底的那只黑手,随时准备伸出触爪。 她心中有个声音在催促她转身离去,但她的骄傲如同坚不可摧的盾牌,让她无法接受自己被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危险,吓到连家都不敢回。 “何况,不是还有杨拓吗,故事里的男人不就保护了女人吗?” 冯雨槐轻轻扭动头部,目光柔和地落在杨拓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虽然略显苍白,却依旧动人的微笑:“嗯,我相信伱。” 停顿了一下,冯雨槐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是故事里的女主角,我一定不会丢下男主角独自逃跑的。” 说罢,冯雨槐冲杨拓无比信赖的报出了自家的楼层和房号。 杨拓重重点头,这个时候他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母亲的来电,应该是催他回家的。 他没有接,直接揣回口袋里,扬着脑袋,一刻也等不及的往楼洞内走去。 冯雨槐亦步亦趋的跟着,连她自己都未注意到,她的脚步在逐渐放缓,与杨拓之间的身距在亿点点拉开。 杨拓扭头瞥了眼冯雨槐,也未多想,只当是少女的羞涩与矜持。 他善解人意的快步上了楼,楼道内很黑,他没看见门上的锁芯碎了,只感觉门是虚掩的。 门没上锁?家里有人,是冯雨槐的废物哥哥回来了? 自己的好事可能被破坏了,杨拓眼中露出一抹怒意,他手抓向门把手往外一拉。 “咦,黏糊糊的什么东西?” 杨拓的手上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的触感,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掌互相揉搓,那黏稠的质感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是……仿佛是故事中描述的男人在洗澡时搓下的腐烂人皮一般。 他的心中涌起一丝荒诞的笑意,几乎要为自己的想象力发笑。 但就在这时,他抬起头,却惊恐地发现,一只漆黑而湿腻的大手正向他的头顶笼罩下来。 大手的背后显露出一张恐怖丑陋的脸孔,在悄悄的对他说道:“欢迎回家~” ……. ps:记住这个鬼故事电台哈~ 一到节假日,比平时都忙碌.哎。 除了走亲戚,各种吃饭竟然还要去医院做胃镜,日了狗哦~ 说多了都是泪,老树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哈~ (本章完) 第101章 我该如何变成...... “欢迎回家!” 传入耳膜的声音低沉而诡谲,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如同冰冷的蛇滑过脊背,让杨拓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杨拓:“???” 腐烂的触感,漆黑的手掌,诡谲的声音…….鬼故事成真了?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心跳如鼓,胆战心惊。 他急忙扭头朝楼梯下面望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那里哪里有冯雨槐的一丝影子啊。 “她把我丢下自己逃走了吗?!!!” 一股愤怒、恐惧和怨恨的浪潮在心中翻涌,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势不可挡。 杨拓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想要呼救,但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发出的声音只是一阵微弱的喘息。 那恐怖而恶心的触感让他浑身颤抖,整个身体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控制,不由自主地被拖拽进了屋内。 在被拽进去的一个刹那,杨拓想到了车上的鬼故事,男主角最后被黑手拽进了影子里,三个月后又回到女人家里。 “如果这个鬼故事能完全成真……就好了!!!”杨拓在内心深处绝望的怒吼着。 杨拓被拽进了屋子里。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惊恐的看清,屋子里有两只鬼。 一只面部丑陋恐怖,在对自己说话,而那只拽进自己的鬼手不是他的,是另一只几乎隐匿在黑暗中,看不见脸的鬼。 若不是后者张口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他差点就误会了。 “不是,冯睦!” 鬼在说人语? 惊悚的杨拓猛然回神,意识到是人非鬼,内心顿时生出无限的勇气。 他猛然运转体内的劲力,抬脚绷直猛然蹬踹向前。 下一瞬,勇气若褪去的潮水一泄而尽,杨拓骇然的看见自己的腿被扭成了麻。 无限的勇气彻底变成了无限的愤怒,愤怒于冯雨槐的逃跑,愤怒于杀死自己的是人非鬼。 “冯睦在哪?” 丑陋的面孔怼在他脸上,阴森的眼珠子似要钻入他的眼里。 “哦,他不知道,那死吧。” 嘎嘣的脆响,整个脖子被巨力拧碎,腐烂的汁液混着血水溅洒在门上。 杨拓重重摔在地上,死之前,脑海中全是怨恨与戾气:“杀我的不是鬼,那我要如何变成鬼,我真的好想好想回来找冯雨槐啊啊啊啊——” 杨拓气绝,一对暴凸的死人眼球盯住门内卧室里,冯雨槐那张空无一人的床底。 在他的尸体旁,一个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母亲杜莉的来电显示。手机发出嗡嗡的震颤声,仿佛在声嘶力竭的唤回她儿子的怨魂。…….. 冯雨槐无暇顾及杨拓死后还想来寻自己,她心中没有愧疚,因为她从未真正认为自己违背了承诺。 她曾说过不会抛下男主角独自逃生,但在她的人生剧本中,她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女主角,而杨拓,他也配当男主角? 漆黑的巷子里,她像一只逃离陷阱的野兽,拼命地向前奔跑。 她的鞋底在垃圾和泥坑上重重踏过,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泥水飞溅,那污浊的泥水,溅湿了她那双白色的鞋面,将它们染成了淤泥的颜色。 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如同敲击在心鼓上的鼓点,急促而沉重,杨拓用生命换来的那点距离正在飞快地被缩短。 冯雨槐的心脏在胸腔中狂乱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敲打着她的恐惧。 她猛地回头一瞥,只见那黑暗中的追击者仿佛与夜色合二为一,其面容在浓重的阴影中难以辨认。 唯有那一口在呼吸间开阖的白牙,在暗夜的幽光中显得格外骇人,让人心生寒意。 冯雨槐唯一能够清晰捕捉到的,是追击者甩动手臂时,那些腐烂的尸液溅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那黏稠的液体撞击地面,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就像是一只怪物在扑食时血盆大口淌出的涎水,让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背一路蔓延至全身。 “鬼故事里的男主角至少拿命拦住了怪物,杨拓你这个废物,怎么还让怪物追上我了?” 冯雨槐的内心深处涌动着无法抑制的狂怒,体内《化蛇劲》的功力被催发至极限,仿佛一股内在的狂潮即将决堤。 她那原本精致的面庞上,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如同蜿蜒的小蛇般凸显出来,缓缓地扭曲着。 这位武道天才的美少女,平日里在学校中名列前茅,成绩斐然,然而此刻,在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念头想要回头与追击者搏斗。 冯雨槐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字——逃! 往昔的骄傲就像是脚上的白鞋,都被自己踩在了烂泥里。 冯雨槐心头竟隐隐升腾一丝明悟:“我以往看重的骄傲和尊严,不过如同墙面上薄弱的粉刷,在生死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值一提,只有活着,活着才是一切。” 若时光能回溯,冯雨槐绝对会听从内心的感应,绝不会硬着头皮踏入楼洞内。 “我就是武道教习说的那种感知特别敏锐的天才,在危险来临之前会有所预警,我绝对不能死在这漆黑的破烂巷子里,只要能逃出生天,我冯雨槐未来一定有无限光明的前途。” 身后的黝黑2号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发出一声低沉的恶吼,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恶吼。 手中的蚂蚁棍如同毒蛇般脱手飞出,划破夜空,直取冯雨槐的后脑勺,其势之猛,宛如脱弦之箭。 破空之声尖锐而凌厉,如同死神悄无声息的索命之音,低沉的恶吼震颤空气,那低沉的咆哮在空气中回荡,仿佛电话中那个瓮声瓮气的男人声音再次回响在耳边。 “冯睦,是冯睦电话里的师兄,他竟然真的敢派人来取我的性命!!!” 冯雨槐的心中涌起一股惊惶与混乱,她的美眸瞪得大大的,眼中仿佛有火焰跳跃,怒火在胸中燃烧,无法抑制。 “若我今日能逃脱生天,来日我必杀冯睦!!!”冯雨槐在心中恶狠狠的发誓。 …… (本章完) 第102章 变故频生,黑暗中的人脸 千钧一发之际,冯雨槐敏捷地偏过头,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她的马尾辫被瞬间割断,发丝如狂风中飘扬的乱叶飞舞,侧脸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伤口上传来阵阵麻痒,仿佛有什么细小的活物正在伤口间蠕动。 她脚步踉跄,余光扫到墙壁,一截木棍深深钉入,尾端微颤,几片细碎的黑屑随之震落。 “蚂蚁?” 冯雨槐瞳孔骤缩,尖锐如针。 她猛地抹过脸颊,触目所及,血水中漂浮着无数黑色的蚂蚁,死的活的都混杂在一起,与她的血液融为一体,令人作呕。 那股恶心的蠕动感,瞬间引爆了她的怒火,彻底压倒了心中的惊恐。 她脚步猛然停住,体内的劲力瞬间催发到极致,腰肢灵巧如蛇般扭动,双腿紧绷,腰力一带,脚尖狠狠甩出。 嘶—— 空气中划过一声犹如毒蛇吐信的声响。 黝黑2号终于追上,他抬起手臂,狰狞的手臂横挡在身前,仿佛被毒蛇狠狠咬中,几块腐烂的皮肉随着冯雨槐的鞋尖被撕扯下来,挂在空中,晃动不止。 他如同感知不到疼痛,手臂上弥漫出缕缕诡异的黑气,反手一挥,五指如利刃般切向冯雨槐的脚筋,动作又狠又准。 冯雨槐心神为之所慑,动作出现迟滞,她此刻才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面对的对手,与那些在学校中切磋较技的同学相比,其凶残程度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对方全然不会因受伤而动容,动作稳定连贯的可怕,反倒是自己陷入了攻守转换的险境里。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直冲脑门,冯雨槐的双目几乎要瞪裂,她的右脚仿佛被无形的庖丁之手残忍地剖析,肉筋被撕裂,骨头也被扭曲成了诡异的角度。 “脚……断了?” 这个念头在冯雨槐脑海中炸开,她的面容因惊恐而扭曲,狂乱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父亲冯矩躺在病床上,断了一臂的凄凉景象。 “不!我绝对不能变成像父亲那样的废人!” 冯雨槐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怒火,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身体的潜能被瞬间激发。她猛地抽出右脚,鞋子如同被撕裂的布帛一般脱落,露出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脚掌。 冯雨槐的脚跟颤抖着触地,身体摇摇欲坠。 从脚底蔓延的剧痛,无情地侵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而绝望的阴霾亦如同毒蔓,一圈又一圈地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恐惧,绝望,愤怒,无数情绪纠缠爆发,冯雨槐体内的《化蛇劲》竟临场破阶,硬生生拔高了一个档次。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在灵感突至的瞬间,她的脚步巧妙地一拐,身体轻盈地贴上了那泥泞不堪的地面。 腰肢灵活扭动,仿佛她已化身为一条灵动的蛇,沿着地面轻盈滑动,速度之快,竟然比双腿奔跑时还要快上许多。 化蛇劲·蛇步,以往一直不能领悟的步法,在生死之间被冯雨槐参透了。 在巷子的幽暗角落里,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他的瞳内闪烁诡异的光芒,不动声色地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突然间拍手而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和戏谑: “妙哉,妙哉!在这死亡边缘,竟然能够临危破境,这份根骨和资质确实非同小可。难怪能吸引傀母的青睐,成为候选的宿体之一。”“去,把那黑脸拦住,莫要让人伤了这女娃娃。”中年男人冲身后一动不动的身影说道。 那身影宛如一尊蜡像馆里的蜡像,脸色惨白若蜡液,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几不可闻,双眼紧闭,似乎与世隔绝。 听到男人的命令,他才像是从沉睡中苏醒,猛地睁开双眼。 他轻轻舒展了一下筋骨,关节便发出了一阵奇异的噼里啪啦声,随后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露出了那张宛如老农般朴实憨厚的面容。 然而,那双眸子却截然不同,通体苍白中仅有一点黑色的瞳仁,显得格外诡异和瘆人。 嘭。 黝黑2号刚拔出蚂蚁棍,就要再度去追冯雨槐,然后就感觉一股带着带着浓烈腥味的恶气从侧面袭来。 巨大的力量打在他侧肩,腐烂的皮肉和脓液洒了一地。 黝黑2号吃痛闷哼,动作毫不停顿,棍随身转,如刀切豆腐,刺入对方肉体,斜上一撩。 令人牙酸的割肉声中,袭击者的腹腔被拉开狰狞的口子,好长一截肠子被割断,拖沓着滑落,晃荡在大腿根处,凉飕飕的触目惊心。 在战斗中这几乎是必死的致命伤。 袭击者脸上却未见波澜,任由肠子挂在腰上,一步踏出,提膝戳脚,迅猛的戳向黝黑2号的下体。 动作凶狠残暴的一塌糊涂,而其森白的一点黑仁里依旧没有丝毫涟漪。 黝黑2号暴退,那张如墨碳般似从不惊恐的冷脸上,陡然浮现出极致的骇容,连口吃都因惊吓变作连贯,失声道:“张镐?!!” 张镐对昔日同伴的惊呼置若罔闻,他的手一抬,五指间泛起一抹幽暗的光泽,如同夜色中的磷火,径直朝黝黑2号的心口抓去。 黝黑2号额头上冷汗淋漓,连连躲闪,他的思绪几乎要短路,无法理解张镐为何变得如此陌生,仿佛失去了理智,竟不认得自己了。 他斜眼瞥见冯雨槐已经逃得越来越远,即将消失在视线之外,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正要迈步追赶,却见张镐横移一步,以一种诡异而倾斜的姿势,恰到好处地截住了他的去路。 黝黑2号大脑一片混乱,他紧咬着牙关,无可奈何的猛退几步,转身疾走,返回去找接货员去了。 接货员并不擅长武力,因此并未跟随而来,此刻他还留在家中与杨拓的尸体作伴呢。 “没,没追上来?” “有人帮我拦住了对方?” 冯雨槐听见了身后短促且凶狠的搏斗声,一点回望救命恩人模样的想法都没有,腰肢扭动的更快了,只想趁着他们纠缠时,逃之夭夭。 忽地, 一个苍老中带着稚嫩童音的诡异声音,就近乎贴着她的脸颊传入她耳朵里:“女娃子,跑那么快,是连救命恩人都不打算见一面,未免太薄情冷血了啊!” 冯雨槐宛如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脖颈机械地缓缓扭转。 黑暗中,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映入眼帘,他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眼中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肩上,一只怪诞的布娃娃眼睛缺失,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裂口,露出了粉红色的舌头,正在冲着她…..笑?!! ps:妹妹后面不会是主角麻烦。。。。不用担心,我只能说,剧情大概率你们猜不到,别慌! (本章完) 第103章 密谋,命运在此 若冯睦此刻在场,他定能辨识出眼前这位秃顶男子,正是那黑诊所的葛清明医生。 今日,葛清明未着白大褂,而是身着一条西裤和白色衬衫,模样颇似不伦不类的保险推销员,领口污渍斑斑,袖口洗得泛白。 说不定,冯睦也能回忆起葛清明肩膀上的布娃娃,正是吊挂在诊所门上的怪异玩偶。 若冯睦能目睹此状,再看见葛清明旁边站定住往空腹内塞肠子的熟悉人脸,他未尝不能在脑海中串联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可惜,冯睦并不在此。 他现在正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全神贯注聆听着院子里师兄师姐们的低声密谋。 刘蝎拿出一张巡捕房的张贴告示,幽幽道:“我今天在缉司查了下,才发现小师弟的仇人,正是巡捕房最近在全力追捕的凶犯。” 宫奇挑了挑眉:“这人惹了什么事?” 刘蝎面无表情:“巡捕房对外宣称此人为[命运]的恶徒,但以我对巡捕房的了解,这只是个借口,巡捕房抓捕此人另有因由。” 王煜也点头道:“我让人私下打听无果,巡捕房保密做的很好。” 赵志新阴阳怪气道:“平日里疏漏百出,如同筛子一般的地方,竟然也开始做起保密的勾当,看来此人牵扯不小啊。” 屋内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事情一旦与[命运]扯上关系,哪怕那可能只是一个表面的幌子,但涉及其中依旧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每个人都在心中权衡着可能的后果,明白一旦踏足这片浑水,便可能面临无法预料的漩涡。 宫奇担忧道:“不如找小师弟出来问问?” 袁西第撇嘴:“问什么,既是仇人,问与不问,还能不杀不成?” 宫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牵涉太大,问清楚不是……” 赵志新开口道:“一起杀人一起死,小师弟既然入了门,那他身上的祸事就是咱们的,咱们身上的祸事也是他的。” “咱们今日问他为何结仇,他日他是不是也得问咱们为何招祸,问来问去婆婆妈妈,反坏了彼此信任。” 红丫连连点头,豪气干云地说:“三师兄说得对,俺红丫才不想恁多咧,哪怕真的有什么危险,咱们[融诡派]一起整整齐齐的上路,去了下边,睡觉也不害怕呀。” 李拔山则一直面无表情,粗壮的手指戳烂了黑脸人的画像,瓮声瓮气,简短而有力说:“杀他!” 袁西第扯了扯头上的纱布,咧嘴露牙,狂态毕露:“管那么多因果,杀就是了。” 刘蝎环顾四周,察觉到众人已经形成了共识,她的脸色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冷漠,不带一丝波动地说:“就像大师兄说的,祸事没有大小,再大的祸事只要趟过去都是癣疥之疾,再小的祸事栽了跟头也是滔天大祸。” 李拔山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琢磨,他刚才的话语是否真的承载了这样的深意。 然而,当他捕捉到红丫那充满崇拜的目光时,他清了清喉咙,默认了这番话,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二妹懂我。 王煜霍然站起,语气坚决如铁,铿锵有力地说:“赶在巡捕房之前杀了他!” 赵志新嘴角勾起阴狠的笑意,狞声道:“甭管小师弟跟这人牵扯多深,人死了,线就断了,巡捕房也不能让死人开口攀咬到小师弟身上。”刘蝎总结拍板:“此事很急,监狱和调查兵团那边就先别去了。” “大师兄留守家中坐镇,老三和老五给我盯死巡捕房,老六发动你的关系,把人找出来,红丫照顾好小师弟,以防万一,最近不要让他出武馆了。” 刘蝎停顿一下,见众人理解,遂道:“咱们先找到人,就立刻动手把人杀了,巡捕房先找到人,咱们就跟上截胡把人杀了。” 老四袁西第委屈巴巴道:“二师姐,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刘蝎目光如冰,冷冷地扫过袁西第,心中暗自叹息。 她知道老四在杀人方面从不令人失望,但涉及到前期的侦查和跟踪,老四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她语气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 “老四,你肩负的任务极其关键,伱必须从调查兵团手中搞来九张出区通行证。此外,你还要在家中细致地整理好行囊,确保万一事情有变,大家能迅速撤离。” 袁西第重重点头,拍着胸膛道:“嗯,二师姐放心,事情交给我老四保证万无一失。” 屋子内。 听着众人散会离开的脚步声。 冯睦内心情绪异常的复杂,师兄师姐们好像误会了,那个黑脸就是个a级的厄尸教的邪教徒,跟[命运]这种sss级别的组织碰不了一点瓷儿。 虽然不晓得巡捕房搞什么幺蛾子,但断不至于杀个黑脸,就搞出灭门灭派的危机来。 黑脸没那个分量! 但, 冯睦也不可能跳出去强行解释,毕竟他做贼心虚: “师兄师姐们也不算全误会了,毕竟,跟[命运]有瓜葛儿的正主,已经悄摸儿的成为你们小师弟了,哎,以后你们若因此遭了祸,切莫怪我,要怪还是得怪师傅他老人家强卖强卖吧,哎,孽缘呦。” 可别说,这种坐在家里啥也不用干,外面就有一拨人为你不顾生死的操劳,擦屁股的感觉,还真是蛮令反派感动的。 …………. 卷帘门嘎吱嘎吱的拉动。 随着卷帘门发出吱呀吱呀的悠长声响,缓缓地向上拉起,葛清明步入了光线昏暗的黑诊所。 他在门槛内微微一顿,随即扭过头来,目光穿透幽暗的走廊,落在站在门口的冯雨槐身上。 冯雨槐一瘸一拐,衣服裤子染满污泥,脸上斑驳血迹斑驳,烂开的伤口里残留着蚂蚁的尸体,看上去惨不忍睹。 冯雨槐站在门口,脸色一片阴霾,对于这位在生死边缘将她拉回的秃顶男子,她的心中没有涌起半点感激之情,反而满是深沉的忌惮与恐惧。 是一位形容枯槁的男子,他的肠子盘绕在腰间,仿佛生命已经离他而去,只剩下了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让冯雨槐头皮发麻。 学校里的武道可能可没教过自己如何应对这种诡异的玩意儿啊! “才出虎穴,又入狼窟。” 这就是冯雨槐此刻内心的感觉,她现在无比相信内心的直觉了。 直觉告诉她,落在刚才那个黑脸手中,自己最多一死,但若自己受邀进入这间黑诊所,恐怕往后余生自己都会被噩梦所笼罩,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境地。 (本章完) 第104章 冯睦可真是好哥哥啊,噩梦之始 “怎么不进来?你的那张脸再不处理,以后可就要留疤了。” 瞧瞧你的脚踝,扭曲成这样,真是可怜见的,这么标致的女孩子,难道就要变成一个面目可憎、步履蹒跚的残疾人了吗?” 上一句是略显苍老的戏谑声,下一句音调陡然拔高,转换成刺耳的女童声。 “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可傀母可不喜欢宿体是个跛子,还不进来,要我过去请伱吗?” 冯雨槐听的遍体生寒,她不懂傀母是什么,但宿体两个字,就给她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 可她,似乎没得选! 迎着葛清明那双既充满慈祥又暗藏阴毒的目光,冯雨槐硬着头皮走进了诊所。 嘎吱嘎吱的卷帘门重新落下,仿佛把门内外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张镐站在门口,双手搭在肠子上,眼皮半闭半合,一动不动,像是蜡像馆里的恐怖人偶,堵死了冯雨槐的退路。 诊所内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冯雨槐一路跟随,脚步声回响在静谧的空间里,直到最深处,葛清明才停下脚步。 一股强烈的福尔马林水味道随之涌出,那刺激性的气味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腥臭,让人忍不住皱眉掩鼻。 冯雨槐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紧紧捂住鼻子,眉头紧蹙,那双瞪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 尽管她尚未亲眼目睹,但那股混合的气味已经让她大致猜到了下面的情景。 “别担心,你是傀母特邀的贵宾,他们不会伤害你。“ 葛清明语气平静地下了阶梯,他的步伐很快,转身时,他的身体以一种古怪的角度弯曲了九十度,目光温和地对跟在后面的冯雨槐安抚着。 冯雨槐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她的头皮仿佛紧绷到了极限,几乎要裂开一般。 她深知,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早已超越了武学的范畴,触及到了在课堂上,老师们都讳莫如深,不愿意深讲的神秘领域。 “是邪祭仪式获得的诡异力量?还是畸变的产物?亦或是隐门中跑出来的怪物?” “这个外表是人,内里却不知为何物的怪物,究竟有何图谋?他又是从何时盯上我的?” 冯雨槐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的目光凝固在地下室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上: 一具具赤裸的身体,就像被粗劣手艺缝制的玩偶,身上布满了交错纵横的针线疤痕,他们全都半睁着眼睛,似乎还都未死透,但又不像是活着。 他们被钩子残忍地钩住,像晾晒的衣物般悬挂空中,摇摇欲坠。 冯雨槐那种刚刚确认笃信的对危险的直觉,在疯狂的报警,似沸腾的水在顶起锅盖,几乎要炸开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葛清明对她幽幽道:“乖,把上衣脱了,躺床上去。” 冯雨槐没有误会,她看向葛清明指向的铁板床,明白对方不是杨拓那种色令智昏的东西,也不对,对方也垂涎自己的肉体,但是是另一种更恐怖的垂涎。 因为,那张铁板床上还残留着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液,以及零星散落的肉糜。 冯雨槐脚下若生根般,一动不动,嗓子发干的问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葛清明不是个医生,他通常不会对自己的病人撒谎,他坦诚道:“我会先给你处理脸上的伤口,然后修复你扭断的脚踝,一切完成后。”“我会剖开你的胸口,把傀母恩赐的种子,种入进你的心脏里。” 冯雨槐的目光扫过那些悬挂着的身体,她的牙关不由自主地打颤,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就像他们一样?” 葛清明连忙摇头,语气急促地解释: “不,不,不,他们只是我制造的尸傀儡,没有自己的意志,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彻底塑形,失去了成长和改变的可能,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玩具罢了。” 葛清明神情严肃,语气异常认真: “你不同,你是被傀母眷顾的恩赐者,傀母会把你改造成人傀儡。你将拥有继续成长的空间,充满了无限的可塑性,直到你完全成熟,届时,你甚至有可能成为傀母选中的寄生候选宿主。”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火焰: “人傀儡,那是最伟大的艺术品!啊,我多么渴望被傀母选中的人是我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和羡慕: “可惜,我这丑陋的身体无法吸引傀母的目光。女娃,你真是幸运的宠儿,能被傀母选中,这是何等的荣幸。” “快,快躺上去,不要让伟大的傀母等太久。” 葛清明语气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他勉起袖子,戴上消毒手套,拿起旁边盒子里的手术刀。 冯雨槐心头怒骂一句“疯子”,满眼绝望但还是问道:“我从没有见过你,你是怎么盯上我的?” 她现在反应过来了,刚才被救不是巧合,这个人应该早就在暗处盯上自己了,她就算是死,死前也得搞清楚自己究竟何时被这疯子缠上的。 葛清明并不隐瞒,这缘分的由来,他笑道:“女娃,你得感谢你的哥哥,那天是他光顾我的诊所,无意中触碰到了傀母的分身,才被傀母感知到你残留在他身上的气息。” 我的气息为何会残留在冯睦身上? 冯雨槐费解,那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谁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恐怖拥有什么诡异的特殊能力。 但无论如何,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又是冯睦给自己招惹来的厄运。 先是派人来杀我,现在又给我招来更恐怖的厄运,冯睦啊冯睦,我冯雨槐何德何能,竟让你这般记恨,屡屡要置我于死地? 冯雨槐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让她几乎说不出话,她异常苦涩的问道:“那么,刚才那个攻击我的人,他那条腐烂诡异的手臂,也是类似于傀母赐予的能力吗?” 葛清明轻蔑地冷笑了几声,带着一丝讥讽的口吻说道:“别把厄尸教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废物与傀母相提并论,那些不过是你的哥哥招惹来的敌人罢了。” 我哥哥招惹到的敌人?!!! “所以,不是冯睦派人来杀我,而是,我替冯睦挡灾了?” 冯雨槐恍然醒悟,欲哭无泪,内心憋屈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冯睦给我招灾,我还替他挡灾?冯睦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感谢cielooo2000点打赏! 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欢乐! (本章完) 第105章 傀母的公平,给予冯睦的奖励 冯雨槐彻底崩溃,她转身欲逃。 但就在她刚刚转过脖子的瞬间,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正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那张铁床逼近。 双手也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在机械地扯下上衣的扣子。 衣物一件接一件地滑落在地,冯雨槐惊悚的看着自己,以一种扭曲而怪异的姿势爬上了铁床。 她感觉到凝固的污血和糜烂的碎肉黏附在她光滑的背脊上,那种触感让她浑身战栗,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 直身体完全躺平,静止不动,冯雨槐才模糊地看到几条透明的丝线。 这些丝线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缠绕住了她的四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她,让她变成了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女娃,傀母仁慈的救了你的命,你为什么要跑呢?”葛清明冷着张脸,他缓缓弯下腰身,用刀尖细致入微的将冯雨槐脸上的腐肉和烂蚂蚁一点一点地剔除。 “傀母是最讲究公平的,不像人类总是从同类手里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傀母总先行给予,然后再拿回属于自己的回报。” “就如同今日,傀母救下了你的命,伱难道不应该心怀感激,自愿把性命奉献给傀母吗?怎么可以忘恩负义的逃走呢?” “人类啊,为何总是学不会感恩?” 葛清明挑完蚂蚁,温柔的给伤口缝线,眼神透出浓烈的质问与失望,仿佛是对人类躯壳下隐藏的丑陋灵魂,而感到羞愧与绝望。 冯雨槐痛的要死,眼前的医生说着疯言疯语也就罢了,他给自己做手术竟然都不打麻药? 脸上的伤口被缝合,血都流入进眼眶里,拗断的脚踝被硬生生掰回原位,碎掉的骨头掉在皮肉里。 冯雨槐痛到想死,只能不停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她声音发颤的问道:“所以这些人,都是被你先救了,然后又被你炼制成尸傀了?” 葛清明没有丝毫避讳,直接回答道:“是的,这屋里的所有人,原本都是诊所的病人。在傀母的注视下,我救了他们,而他们则以感激之情回报了我的恩情。” “哦,对了,还有你今天见过的那位,他并不是诊所的病人。他是上周自己闯进来的,当时他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他本想自己动手缝合,但傀母的教诲是应当乐于助人,所以……” 葛清明似乎在回忆某个令他愉悦的瞬间,他的笑声带着一种不自然的诡异:“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确实如此奇妙,让人难以预料。” 冯雨槐眼中淌出泪水:“所以你已经盯了我好久了,直到今天我遇到危险,才出手救下我的命,如此便遵循了傀母的公平?” 葛清明很欣慰冯雨槐终于领会了公平的真谛。 他攥住刀,一把划开后者的胸膛,喷溅的鲜血滋了他一脸,他却毫不眨眼,欣赏暴露在空气里血肉模糊的脏器,宛若在注视一件尚未成型的绝美艺术品。 “多么完美的宿体雏形啊,就只差傀母恩赐的种子了。” 葛清明的声音中充满了狂热的激情,他用染满鲜血的手,他小心翼翼地从肩头取下那个布娃娃,手法熟练地拽开了那只已经脱线的眼睛。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真的从中取出了一颗长满触手的奇异眼球,它就像是一颗等待播种的种子。 葛清明轻轻托着那颗眼球——或者更应该称之为种子,在冯雨槐惊恐万分的目光中,一点点塞入进了她的胸膛里。 “赞美伟大的傀母,被选中的宿主候选啊,拼命的的成长吧。” “以你的肉身为摇篮,用死亡和哀嚎来取悦傀母,用同类的尸体和鲜血来灌溉孕育在体内的种子。” “击败同为候选者的他们,成为最后的唯一,期待那最后一日的到来,傀母将从你的体内破种而出,带着无上的力量,降临这片永夜的世界!” 葛清明双手高举,跪倒在地上,嘴里高昂的念诵着伟大的祭语。 而那只拽开线的布娃娃,则发出了诡异的女童声,蹦跳着爬上血淋淋的铁床,踩出一个个小巧的血脚丫子印,最终坐在了冯雨槐的额头上。 冯雨槐双眸无神,满眼惶恐呆滞,随着那颗种子的寄生,她脑海中骤然多出了许多血腥而恐怖的教诲,宛若梦魇般挥之不去。 她以往希冀的美好光明,一瞬间,就被那无尽的恐怖所淹没了。 “杀人,我必须不停地杀人才能灌溉体内的种子,否则,我会被种子吸成人干。” “可一旦开始杀人,我就是真正堕落入邪恶深渊,一旦暴露,我将被通缉被逮捕,我将永远藏在臭水沟似的黑暗里。” “而就算,我能不暴露,一直灌溉种子直到功成,傀母便会吞噬我的一切,破体而出!” 冯雨槐彻底绝望,她发现,眼前的三条路,无论她选哪一条,最终都是死路一条。 最恐怖是,哪怕她现在自杀都晚了,她额头上的布娃娃会接管操控她的遗体,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冯雨槐终于明白,等待死亡的恐惧远胜于死亡本身,而比等待死亡更加令人绝望的是,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只会让自己更快地滑向死亡的深渊。 “前方是深渊,每一条岔路都是死路,没有一丝生机与光明!” 前一天还是武道天才,是父母口中的希望,老师和同学眼里的骄傲,转瞬之间,却要沦为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人憎鬼厌的邪教徒。 如此极端的落差,像是从光明天堂坠毁至阴暗地狱,冯雨槐根本接受不了,她眼神一白,彻底昏死过去。 ……. [作为一名反派boss,你的一举一动天生牵连到周围的人,哪怕是你不经意的举动。] [有人因你而鸡犬升天,就一定有人因你而鸡犬不宁,如果再有人最初因为你,而堕落至邪恶的道路上。] [那你便是他冥冥中的指引人,他所犯下的一切恶果,从根源上讲,都要分润一部分到你的头上。] [所有这些受你影响,而犯下邪恶的罪行,都将提升你的邪恶指数。] [不仅如此,你周围的至亲亲朋,若因为你的缘故,而陷入危难,惨遭横祸,也会提升你的邪恶指数,从而提升你的游戏继承度。] [记住,一个不能让自己的灾祸波及周围亲人的反派,是不足以被称为合格的反派!] [恭喜你,今夜,你的妹妹冯雨槐因为你而惨遭接二连三的横祸,你的邪恶指数获得显著上涨,游戏继承度提升↑↑]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6%,你获得了奖励……] 睡梦中,冯睦的眼皮子上一行行提示框无声的掠过……. ps:葛清明见第30章黑诊所医生,忘了的童鞋返回去看一下就知道啦 (本章完) 第106章 你的噩梦,我的美梦 连续的提示框将冯睦从深深的睡梦中拽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心中不禁低声抱怨,这系统似乎又在他身上浇了一桶脏水。 “何为‘一个不能让自己的灾祸波及周围亲朋的反派,算不上合格’?这哪里是反派的标准,这简直就是在形容一个行走人间的灾星嘛!”他在心里不满地嘟囔着。 然而,下一刻,冯睦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被一道灵光击中:“等等,他们遭遇不幸,我居然能因此获得奖励?” 冯睦愣住了,他撤回了之前对系统的指责,他意识到系统的话里蕴含人间的真理。 冯睦咽下口水,喃喃道:“没错,反派就应该是灾星!” 冯睦以往一直对血缘家庭没什么感情,但若是系统打算这么玩,那么这份家族的纽带,他倒是可以考虑重新评估。 他才懒得纠结妹妹冯雨槐为何会因自己而遭遇不幸,又遭遇了哪些不幸,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妹妹的不幸能为他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奖励,这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作为她的哥哥,我的妹妹遭受了不幸,而我却因此得到了回报,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 冯睦在心中自言自语,对系统的这一“亲情反馈设计”感到无比的欣赏。 “我引来的不幸,妹妹却为之承担,妹妹在灾祸中受苦,而我却因此收获了回报。在这世间,难道还有比这更深刻、更令人动容的亲情吗?” 冯睦脸上露出动容之色,他当即掏出手机,把冯雨槐从通讯录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对这位血亲血亲的妹妹,多展现一点来自兄长的“关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最后再大义灭亲,挥泪斩妹……应该都属于严爱的范畴,没毛病吧!” 冯睦心思电转之际,看向最后的奖励——[你获得了奖励特殊技能点*1,通用技能点*2。] 奖励比之宝箱差亿点点,并不算特别的丰厚。 但这是阔别一周久违的奖励,还是很令冯睦心情愉悦的。 最主要的是冯睦啥也没干,突出一个人在家中睡,奖励天上来,这种明明没买彩票却中了奖的感觉,就很新鲜。 “这次的技能点不必急于分配,可以先储存起来。” 冯睦自言自语了一番,随后才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 同时间里,被他寄予厚爱的妹妹冯雨槐正躺在冰冷的铁床上,经历着一个无比恐怖的噩梦。 在梦里她浑身都扭断成怪异的姿势,胸口凸裂,一个血淋淋的怪物正缓缓地从她体内探出头来。 绝望之际,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 那是一个身形笼罩在黑暗中的男子,他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无法辨认,但那股恐怖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伸出一只铁一般的手,蛮横地将那怪物重新推回她的体内。 就在她以为得救时,那只手却忽然攥住她的脑袋,恐怖的力量把她的脑袋都攥成了碎末。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意识消散的边缘,她听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低声呢喃: “累了吧,撑不住了吧,那就到这里吧,安眠吧,我亲爱的妹妹,就此沉入梦乡,化作哥哥身上的一部分……”冯雨槐从噩梦中惊醒,眼前并没有出现那个男人的脸,而是一个染满血的布娃娃,正用脱掉线的眼窟窿盯着自己。 …….. 噩梦会因为苏醒而结束,现实不会,现实是清醒的噩梦。 早上8点钟。 耀眼的灯光从上空落下,那光芒如同神明的旨意,仅需一刹那,便将夜幕吞噬,白昼照亮大地,这是太阳都做不到的伟力。 冯雨槐失魂落魄的出了诊所,浑浑噩噩的往家里走去。 在她的口袋里,一个红色的布娃娃安静的躺着,吊出来的粉舌头微微颤动着,似乎在低语,那声音细微而执着,只有冯雨槐一人能够听见。 她说:“傀母饿了,该准备早餐了。” 像一个撒娇的女童正在向母亲哭唤牛奶,充满温馨,可冯雨槐只感觉骨头都在发凉,因为,傀母的食谱异常单一。 她只吃…… 而恰巧,冯雨槐正好知晓家里昨晚就备好了早餐,她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来缓冲。 而冯雨槐不知晓的是,几乎如出一辙的场景,在她哥哥冯睦的生活中也才在不久前上演过。 冯雨槐的脚步缓缓加快加快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她,不知不觉间,冯雨槐就走到了楼下。 那股从楼门洞中透出的森森寒意已然消散,黝黑2号和接货员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屋子的门依旧虚掩着,地上掉落一滩凝固的液体。 “没办法,我也不愿意的,但如果不给傀母准备早餐,傀母饿极了,就会吃掉我。” 冯雨槐深吸一口气,脸色挣扎变幻,最后颓丧的叹了口气,眼底里已是一片疯狂之色。 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愣住了——地上只有一部电量不足的手机,还有一些溅洒凝固的血液,却哪里有杨拓的尸体? …….. 另一边。 冯睦刚睁开眼睛醒来,就听见红丫拍门叫他起床吃饭的声音。 推门而出,映入眼里的是一众虽然冷着表情,却不问缘由便愿意为他杀人的师兄师姐,是不要钱收自己入门墙,包吃包住的大方师傅。 冯睦仰头望了眼天上耀眼的灯光,似乎连上城那庞然的屁股都变的顺眼起来了。 啊—— 这就是生活啊,即便在最阴暗无光的角落,也总有一些人身上散发着人性的光辉啊。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冯睦心中涌动着感慨,一边大口扒拉饭,一边目光坚定地对身边的师兄师姐们说道:“师兄师姐若是寻到了我那仇人,杀人时可否带上我,我想亲自动手!” 刘蝎目光深邃,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简洁有力地回应:“好。” 祝大家中秋快乐,天天美梦成真哈 (本章完) 第107章 不合时宜的报案,要活的 巡捕房。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 一众熬了好几宿的捕头坐在桌子前,满脸疲惫,眼睛里都是血丝,嘴里叼着的烟是一根接着一根。 会议桌前的小白板上,贴着一张手绘人像:漆黑的脸,一口白牙,旁边备注绰号[黑脸]。 手绘人像旁边连着个箭头,贴了另一张更诡异的人像:脸色苍白如雪,五官全无,只露出一对黑色瞳仁,旁边备注绰号[假面]。 其实第二张捕头们是想称作[吸血骨脸]的,但这绰号太惊悚,李晌力排众议改成了[假面]。 此刻,李晌满脸胡茬子,好几天没刮了,手里就攥着[假面]的人像图,眼睛都陷进图纸里去了。 “这么长时间了,人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李晌焦躁的咆哮,手掌狠狠拍着小白板。 他瞪着下面一干捕头,怒喝道:“[假面]也许隐藏了面目,藏起来了,但[黑脸]的真实面貌我们是知道的,他身上肯定有找到[假面]的线索,竟然也找不到?” “[黑脸]受了重伤,能藏到哪儿去,啊?” 下面一个捕头沉声道:“巡捕房里好多人手都折掉了,就光咱们,想排查全市真的太难了。” 另一个捕头也接话道:“医院,药店,黑诊所,我们都走访查了,没人见过[黑脸],不排除[黑脸]有同伙给他买药送药,可时间太紧,人手太缺,实在是……” 李晌知晓捕头们说的是实情,可特派员留给他的代理时间不多了,再查找不到线索,他就要被撤职了。 李晌心头大急,也不管不顾了:“平时一个个查案子,都是随便抓人顶罪,草草了事,把案子结了。” “这回真要咱们缉凶了,这下倒好,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巡捕房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不成,这让特派员如何看咱们?” 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底下的捕头们脸色各异,有的显得尴尬,有的则是满脸的不服。 甚至有几个捕头交换了隐晦的眼神,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他们的不满和抗议:我们这样的做法,不也是跟着队长您的风格学的吗? 咚咚咚—— 值班的捕头推门而入,他向李晌报告:“李队,外面来了位女士报案,她称她的儿子昨晚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到学校,电话也无法接通,她担心……”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李晌的不耐烦手势所打断。 李晌挥手打断,呵斥道:“先做登记,然后安抚一下打发她走。巡捕房现在人手紧缺,哪里还有余力处理其他案件。” 值班捕头点点头,他明白当前的状况和优先级,他只是按照程序来汇报情况。 听到李晌的指示后,他微微颔首,转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在接待室内,杜莉的手紧紧握着手机,她的指尖因紧张而微微泛白,手机在她的手中不断颤动,伴随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拨打儿子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的提示音却从最初的“电话无人接听”残酷地转变成了“电话已关机”。 杜莉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是一种母亲对儿子可能遭遇不幸的直觉。 她的目光紧紧地看向年轻的捕头,对方手里拿着一张登记表,正缓缓地向她走来。 “捕头,我儿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巡捕房……”杜莉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恳求,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担忧和恐惧 年轻捕头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他的声音平静而机械:“案件调查需要遵循一定的流程,首先请您登记相关信息。” 他缓缓落座,调整了一下姿势,拿起笔在指尖轻轻转动了一圈,然后才平静地询问:“您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他的公民等级是几级?” 杜莉显得有些慌乱,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儿子名叫杨拓,他是八中武道高一重点班的学生,还没有参加高考,所以没有分配公民等级。不过,他的成绩非常优秀,将来肯定能入档。” 年轻捕头依旧保持着他的冷静,没有对杜莉的话做出任何评价,只是继续问道:“好的,我需要再登记下报案人的信息,也就是你的信息。” 杜莉迅速回答:“我叫杜莉,我的公民等级是d级。” 稍作停顿后,杜莉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 “我的丈夫杨椮是鸿光实验室的研究员,他平时都在实验室里,很难联系上。如果不是这样,他今天也会和我一起来报案。他的公民等级是b级,而且有望在年底晋升到a级。” 年轻捕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b级,鸿光实验室?” b级在下城确实是一个相当高的公民等级,代表着社会地位和话语权的巨大飞跃。再往上一步,就有资格移民上城,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局长王意林生前也不过就是这个等级。 年轻捕头虽然不清楚鸿光实验室的具体工作内容,但他对[光明]集团的大名如雷贯耳。 这是九区首屈一指的财团,而[光明]集团旗下的公司或部门,都喜欢在名称中加入一个[光]字,以此作为标志和区分。 杜莉急忙点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和迫切:“实验室非常看重他,认为他在工作中具有重大贡献,已经向执政府提交了他的公民等级晋升报告。如果一切顺利,年底就应该能够获得批准。” 话音刚落,杜莉迅速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叠纸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它们塞进了捕头的手中: “请巡捕房尽快采取行动,帮我寻找我的儿子。过后,我一定会让我的丈夫亲自来巡捕房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年轻捕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钱收进口袋,他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他向杜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又向会议室走去。 “[假面]凭空消失,[黑脸]一无所获,被抢走的手提箱里装的什么,也一无所知,你们就打算让我这么去跟特派员汇报吗,啊?” “说话啊,都成哑巴了?” 一位捕头无奈地抱怨起来:“与[黑脸]有过最直接接触的,无疑是那个小区的居民。但现在,那些人都已经随着特派员的命令被杀……咳咳,被送进垃圾厂了,我们还能上哪儿去寻找线索?” 李晌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哐哐的响声,,用吃人似的目光瞪着说话的捕头:“你这是打算让我去质疑特派员的决策吗?伱是觉得是你活够了,还是我活腻歪了?” 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 即便是隔着走廊,也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的咆哮声。年轻捕头站在会议室门口,犹豫了许久,始终不敢插话。 终于,他深吸了几口气:“李队。” 李晌转过身来,怒视着他:“又有什么事?” 年轻捕头赶紧降低声音,谨慎地回答:“报案人的丈夫是鸿光实验室的研究员,享有b级公民身份,而且据说是年底就会晋升为a级。” 李晌本已到嘴边的斥责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 这时,常二丙站起身来,打破了沉默:“李队,不如让我带一个人去看看情况吧。” 李晌没有立即回应,常二丙便随意地招了下手,示意另一个捕头随他一同离开会议室。 李晌的目光在屋内游移,只见属下又少了两位,他的眉头紧蹙,心情显得异常烦躁。 他说:“为什么总是有人不挑时机就来报案,非要给我们加大工作量,说到底,还是九区的人口太多了。” 众捕头中,有一半的人默默点头,表情复杂地表示了认同。 李晌伸手点了根香烟,烟雾在空气中缓缓缭绕,他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沉,带着几分无奈和愤怒: “原本我是想靠咱们巡捕房拿下这个案子,在特派员那长长脸,既然你们不争气,那没辙,只能把功劳分润给缉司一部分了,小曾,立刻将通缉令发送给缉司,并申请调遣缉司大队的援助。” 小曾捕头立刻站起身来,动作快速地将[黑脸]的通缉令通过传真机发送出去。 随后,他略带迟疑地开口询问:“那么,关于[假面]的……是否也一并……” 李晌闻言,怒火中烧,几乎要气炸了肺。 他瞪大了眼睛,怒极反笑,语气中似乎藏着刀子:“你能不能动动脑筋?保密调查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再警告大家一次,[假面]的消息若谁胆敢泄露出去一个字,那你就自己去跟特派员解释吧。 记住,在解释之前,先给我写好遗书,我替你保管。” 捕头们闻言,脸色都变得苍白了几分,他们知道李队的话绝非危言耸听,那晚血腥的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哩。 小曾捕头更是惊恐万分,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急忙将[假面]的人像从传真机旁移开,仿佛那是一张烫手的山芋。 李晌见状,这才冷哼一声:“告诉缉司,这次的行动非同小可,[黑脸]不要死的,必须要活捉,若发现[黑脸],一定要通知我们巡捕房一起行动……” (本章完) 第108章 你打算和我抢? 经过一段不短的等待,年轻捕头再次回到接待室,常二丙和另一个捕头跟了进来,杜莉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对于失踪案,常二丙处理起来非常有经验了。 在九区,每天都有人失踪,有些会来报案,有些不会,报的案子一半会破案,一半不会。 破案率关键不在于案情的复杂程度,而是一半在于经手的捕头是谁。 譬如,李队经手的案子大都能破,所以李队才能坐稳副队的位置,并有巡捕房“神探”的美誉,一直是队长评选的最有力竞争者。 另一半则在于报案人的公民等级,公民等级越高,案子破获的概率直线飙升,公民等级越低,其登记材料往往最终只能用来垫桌子腿。 然而有一点是无视差异,一视同仁的:那就是无论案件最终是否能够找出凶手,失踪者往往都是生死未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办法,这就是无数失踪案总结下来的残酷特点。 常二丙询问了几句后,以他丰富的经验,已经在内心默默给杨拓贴上了“死人”的标签了。 但他顾忌杜莉的情绪,没有直言相告,而是沉吟片刻道:“我们先去杨拓的学校看看。” 巡捕房外,一辆蓝白车缓缓启动,驶向第八高级中学。 ……. 滴滴滴—— 传真机的纸带缓缓地滑出,从“嘴巴”里吐出一张“黑脸”。 缉司局的文员小心翼翼地拿起这张通缉画像,步入了司长办公室。 不久之后,缉司三大队的各位大队长纷纷踏入司长的办公室,二师姐刘蝎赫然在列。 坐在司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斜眼瞥了一眼随意摆放在桌子上的通缉令,她的脸色冷若冰霜,眼瞳中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缩。 司长龚虬礼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巡捕房那边传过来的任务单,你们当中谁愿意接手?” 一大队的队长,一个脸上带有疤痕的魁梧男子,毫不犹豫地开口:“我们队最近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够多了,巡捕房的任务就算了。” 二大队的队长身材微胖,笑起来宛如一尊弥勒佛,他的小眼睛微微一眯。 说道:“最近巡捕房在城里到处找人,我让下面的队员去打听了下,听说这是特派员亲自下达的任务。” 他顿了顿,然后伸手指了指上方,笑眯眯地继续说:“如果能够成功处理这个任务,没准能在特派员面前露露脸呢。元奎,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元奎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上城的特派员,我没兴趣去讨好。苟信,如果你愿意,那就伱去接这个任务吧。” 苟信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伸手便要去拿桌上的任务单。 突然—— 一只手迅速覆盖在任务单上,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通缉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在了刘蝎的手中。 苟信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的目光定格在三大队队长刘蝎的身上。 元奎和龚虬礼也同样显露出惊讶的神色。 “刘蝎,你这是什么意思?”苟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 刘蝎不慌不忙地将通缉单折叠整齐,然后轻巧地放入上衣口袋。 她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她淡淡地扫了苟信一眼,语气平静至极:“这个任务,我三大队接下了。” 苟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缓缓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惊讶和讥讽:“刘蝎,你以往不是最看不上巡捕房的单子吗?怎么这次,一听到特派员的名头,你就突然改变主意了?哈,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来你也有和我一样的心思。” 苟信眼神闪烁,声音带着丝丝挑衅,但也似是想试探下刘蝎的真实意图。 刘蝎的面容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冷漠,对于苟信的讥讽,她不为所动,甚至没有一丝解释的打算。 她只是轻轻地挑起眉头,用一种淡然至极的语气反问:“你打算和我抢?” 苟信闻言,怒火中烧,他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从上方俯视着刘蝎。 那原本笑意盈盈的弥勒佛般的脸庞,此刻肥肉紧绷,表情扭曲,显得异常狰狞和骇人:“你……” 刘蝎依旧安静的坐着,连姿势都未有一丝变化,甚至收回了看向苟信的目光,似乎视后者的愤怒为空气。 只是在那副波澜不惊的外表之下,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气如同潜行的幽影,悄无声息地从她周身散发出来。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随之凝固,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个层级,一种阴森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房间。 首当其冲的苟信感知最敏锐,他面皮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有种被恐怖的毒蝎子盯上的感觉,心脏都骤停了一瞬,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一只看不见的,带着剧毒的蝎子尾钩,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心脏。 “这可是在司长办公室里,我就不信这个女人敢发疯!!!” 苟信心里怒吼,然而,当他目光交汇于刘蝎那对冷漠无情的眸子,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次次追捕行动中,这个女人那嗜血如狂、几近疯魔的景象。 余光中,苟信看见人高马大的元奎竟悄悄的挪了下屁股,拉开了和自己的身距,他又扭头看向司长龚虬礼,后者竟默不作声的转了圈椅子,背对向自己。 “???”苟信气抖冷。 元奎平日里莽的一匹,竟然像个小妇人一样往旁躲,司长他也不要威严了吗,怎么能装聋作哑呢。 魂淡啊,当初是谁把刘蝎招进来的,缉司里就没人能镇住这个疯女人了吗? 哦,想起来了,当初是我把刘蝎招进来的,然后她没用两年就爬上来,成了三大队队长,跟我平起平坐,甚至隐隐压我一头了。 “淦,老子真想自戳双目!!!。” 苟信僵硬的扭回脖子,然后就看见刘蝎缓缓站起身来。 苟信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余光中元奎已经挪动屁股到沙发的另一头角落去了。 “呼——”苟信长舒口气,心道:“为了跟特派员那儿露个脸,就把命丢掉,不值当,不值当!” 他的脸上肌肉迅速放松,恢复了松弛的状态,肥肉颤动着,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既然三队长愿意亲自操劳,那么巡捕房的任务就只好麻烦三队长你了。” “不麻烦。” 刘蝎语气平淡地回应了一句,随后转身,手插口袋,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经过绘像室时,她向里面坐着画人像的王煜递了一个眼神。 王煜立刻放下手中的画笔,向旁边的队员道了声歉,快步走出绘像室,紧跟在刘蝎的身后。 王煜低声问道:“师姐,怎么了?” 刘蝎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黑脸]的画像,轻轻展开,将其展示在王煜的眼前,语气依旧淡然:“巡捕房请求我们缉司的协助,这个任务已经落到我们三队头上了。” 王煜眼神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笑意:“太好了,这样一来,事情操作起来就更加神不知鬼不觉了。” ……. (本章完) 第109章 画像,诡异的循环 和刘蝎三大队队长,望之令人凛然生畏不同,王煜在缉司内部显得格外低调谦逊,言语不多,性格温和。 他不仅工作能力出众,文武双全,而且少言寡语,不争名利,情绪稳定,背后更有人罩着。 可以说,王煜几乎集所有好人缘的特质于一身。 在缉司之中,王煜几乎与所有人都保持着和谐无间的关系。 即便是像苟信那样对刘蝎心怀不满的人,在平日里偶遇王煜,也能和颜悦色地交谈两句。 王煜也总是以他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回应每一个人,虽谈不上热情,但就很难令人生厌,而且有种莫名令人信赖的气质。 “王煜,能帮我画一幅肖像吗?”刘旸步入绘像室,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王煜平日工作时,会根据口供描述等,精心绘制犯罪嫌疑人的人像,而在闲暇时光,他也会为缉司的队员们绘制素描像。 又因为他画的非常好,且非常传神,所以基本上,缉司内的多数队员都曾向他求助,希望拥有一幅自己的画像。 换成旁人,可能会嫌麻烦,毕竟画一副人像,不仅很费时间也很费精力。 但王煜却从不推辞,他对每一个请求都来者不拒,且每次拿起画笔,他都全情投入,用心描绘,绝不敷衍。 这也让每个找他画像的队员都非常感激且满意,于是,有更多的队员来找王煜画像,甚至有些队员来找他画了不止一次画像。 如一大队队员刘旸就是第三次来找王煜画像的了。 “好。”王煜冲刘旸点头。 尽管王煜的脸上未曾绽放笑意,话语也简短至极,仅以一个字作为回应。 虽然他的面庞未曾泛起笑意,话语也吝啬至仅有一个字的简洁,但当他的手指轻握画笔,那专注的动作便流露出一种超越笑容的真挚热情。 而随着他落笔,画上每一根线条,传达的情感,都比任何言语都更加温暖人心,是一种无需言表却深刻无比的亲近。 至少,刘旸是这般认为的,在他心底,王煜不单单是缉司内的绘像师,而是“挚友+同事”的存在。 这样的看法并不孤单,缉司内许多不止一次请王煜绘制画像的人,也都悄悄地将他放在了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简直太逼真了,我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总觉得你画的比任何照片都要贴近真实的我。有时候我对着镜子,反而觉得镜中的自己不像,而你的画中人物才是我真正的样子,这技艺真是出神入化!” 刘旸接过画像,轻轻地卷起,口中不停地发出赞叹。 他兴奋地继续说道:“这幅画,我一定要好好裱起来,挂在床头,每天都能看到。” 虽然看似只是一副肖像画,但不知为何,每次收到王煜画的肖像画,刘旸都有一种想哭的感动。 仿佛这幅画作价值连城,蕴含着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深刻意义,对王煜而言,它承载着非同寻常的情感与价值。 刘旸并不清楚,缉司中许多人都有着与他相似的感受,他们都对王煜抱有由衷的感激之情。 王煜放下画笔,对于刘旸的夸赞他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他的眼神略显空洞,静静地凝视着刘旸那因兴奋而笑容满面的脸颊,而他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张干瘪枯萎、已经失去生命光泽的“死人脸”。 王煜轻轻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画技并非达到了鬼斧神工的境界。 他们之所以觉得画像生动传神,不过是因为他在画作中融入了一丝真实的痕迹。 这就像有些女孩子会在照片上修饰自己,她们通过修图让五官看起来更加精致,肤色更加细腻光滑。 而王煜的“修饰”则是另辟蹊径,他让画像中的人物面庞略显粗糙,五官略带干瘪,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死寂。 这种改变只是微乎其微,不至于让人感到震惊或不适,但足以让他们在画中瞥见自己真实的一面,一抹不经意间泄露的真实自我。 正是这微妙的一笔,使得他们觉得王煜的画作有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仿佛透过画布,他们看到了更为传神的自己。 “为表感谢,我今天必须请你去吃饭。”刘旸热情的邀请道,“附近新开了家不错的饭馆,走吧,一起去尝尝。”王煜摇头拒绝了,他从来不跟同事出去吃饭,他能看得惯这些真实却死寂的面孔,却吃不下外面那些精致却腐烂的饭菜。 刘旸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他真心实意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但似乎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王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平静地开口询问:“伱能帮我找个人吗?” 在缉司,每位队员都会在外培养一些眼线,这既是工作的需要,也是他们立功晋升的资本。 眼线的身份虽不若秘密卧底那般严格保密,但也并非轻易对外透露,除非……与对方的关系非同一般。 刘旸甚至没有询问王煜要找的是谁,便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毕竟,这是王煜首次以挚友的身份向他寻求帮助,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告诉我,你需要我帮你找谁?”刘旸直接问道。 王煜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黑脸]的通缉单,递给刘旸。 这是他复印的一大沓通缉单中的一张,他已经散发出去了大半,而刘旸只是众多接收者之一。 直言不讳地说,刘蝎虽然能统领第三大队,但无法指挥其他两队。 然而,王煜凭借自己积累的人脉和人情,有能力在一天之内调动大半个缉司的人力资源。 刘旸扫了一眼通缉单,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是第三大队接手的任务,他心里顿时明了,王煜这是在帮助刘蝎队长寻找目标。 第三大队的刘蝎队长与王煜是同一间武馆的师姐弟,这在缉司并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第三大队是最晚成立的,但若论战斗力,它无疑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缉司内部无人敢于质疑。 但若说到眼线的分布和寻踪能力,那就不得不提及成立较早、底蕴更为深厚的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了。 “行,一有消息我就告知你。”刘旸满口答应下来,心底打定主意等会儿就发动自己的眼线在城内搜寻[黑脸]的踪迹。 王煜脸上罕见的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保密!” 刘旸咧嘴回以更诚挚的笑容:“放心,找到人我私下偷偷告诉你,保证不泄露半点风声。” 刘旸并没有过多的猜疑,他以为王煜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在为刘蝎队长着想,担心消息一旦泄露,功劳可能会被他人抢先。 作为缉司的老队员,这些年各种腌臜龌龊的勾心斗角他见得多了,该如何帮人如何做事,他都很懂,保证不会出纰漏。 刘旸笑着离开,没一会儿,又一个二大队的队员走进了绘像室。 “王煜,能帮我画一幅肖像吗?” “好!” “这幅画简直栩栩如生,太有神韵了,我打算将它精心装裱,挂在床头每晚相伴。” “没问题,你需要我帮你寻找什么人?” “要保密。” “你大可放心,我会确保消息不外泄。” 如出一辙场景如同精心剪辑的录像带,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 一个接一个的“刘旸”踏入绘像室,每个人带着满怀的期待而来,又在欣赏完王煜巧夺天工的画作后,带着满满的满足与珍视之情,小心翼翼地带着画像离去。 绘像室内,王煜的画笔忙碌地舞动,记录下每一位来访者的模样,抽屉里[黑脸]的画像随着时间的流淌逐渐见底…… (本章完) 第110章 鬼影,锁定嫌疑人 武馆之外暗潮涌动,武馆之内却一片平静祥和。 吃饭,练武,食铁,心无旁骛。 早上分别练了[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都是血肉二解版的,各练了1个小时,全程真正的靠自己。 当真有一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满足感,跟加点那种一瞬数十年苦熬的感觉不同,这种按小时计算,挥洒汗水的感觉也别有滋味儿。 进步也算神速。 一上午过去后,[七杀拳]的进度槽涨了11点,[追魂步]进度槽涨了8点,[森罗指]进度槽涨了17点。 由此可见,虽然都是血肉二解版,但不同武功之间的修炼进度还是有差异的。 “我在武功上的天赋,指法胜过拳法,拳法又胜过步法。” 他自言自语,心中有了新的领悟。 “这个天赋在原版武功上的体现可能更为显著,但排序应该是一致的。” “那么,在原版的技能加点上,我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按照步法、拳法、指法的顺序来分配技能点,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技能点数的效用。” 冯睦的目光在剩余的技能点数上轻轻一瞥,9730这个数字映入眼帘。 他心中默算了一番,已经有了决断:“这些点数,应该恰好足够将[追魂步]提升至圆满境界。” “直接加点,还是先攒着呢?” 他并未犹豫太久,对于步法的短板,他有着清醒的认识。 “早日将步法提升上去,日后无论是追敌还是逃跑,都能处理的更游刃有余,宜早不宜迟。” 冯睦扫了一圈院子,师傅在屋子里,红丫在道场前台。 “加点!”冯睦缓缓闭上眼睛。 [第一年,你踏上修炼追魂步的征程。] [五年流逝,你的脚步磨穿了数十双鞋底,终于勉强掌握了追魂步的精髓。] [你在步法上的天赋有限,但伱并未因此气馁。你坚信,勤能补拙,天道酬勤。] [三十年转瞬即逝,你不再依赖鞋履,赤脚在大地上奔跑,胶皮鞋底在你的脚下化为碎片,直至你的脚底长出了坚硬的茧子。] [第三十五年,追魂步终于修炼至小成。] [但你仍不满足,继续不懈地修炼,尝试着在不借助双手的情况下,以追魂步翻越高墙,攀爬树木。又是五十载的刻苦钻研,你终将追魂步修炼至大成,圆满无缺。] [追魂步·圆满] [通用技能熟练度扣除8000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剩余:1730] 冯睦睁开眼睛,突然间,他感到脚下的鞋子变得异常束缚,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你渴望脱去鞋子,让双脚毫无阻碍的踩在地面上。 “圆满之上,方为破限。”冯睦轻声呢喃,目光如炬,凝聚在面前的面板之上。 面板上的数字清晰可见:[通用技能点数剩余2],[特殊技能点剩余1]。 通用技能点专属用于普通技能的进阶,而特殊技能点则赋予了冯睦对除[食铁者]、[盛宴]、[狂血]之外所有技能的提升权限。 冯睦心中豁然开朗:“回想上次,我使用特殊技能点对[鹤爪功]进行破限升级,其实是亏本了,不过我当时也未曾料到,后续竟然还会有普通技能点的奖励。” 冯睦倒未太纠结先前的损失,而是默默道:“破限!” [圆满就是一门武功的极限了吗?] [你不信!] [岁月如梭,六十载一晃而过。] [山间树林中,几道鬼影一晃而过,空气中传出诡异的声音,像是鬼混的哀嚎,下一瞬,几道鬼影重叠,显出一个赤脚身形。] [那是你!] [追魂步破限:当你将追魂步施展到极致,你的步伐仿佛拥有了生命,能够自发地召唤出神秘的鬼影。] [鬼影:它们如同你如同忠诚的影子,紧随你的身后,无声无息。] [在使用追魂步的过程中,你有着10%-40%的随机几率,召唤出一道令人真假难辨的鬼影,对敌人造成混淆和迷惑。] [使用追魂步时,步频越快,触发鬼影几率越高,所有鬼影惯性维持0.5秒后便会消散。] [追魂步·圆满→追魂步·破限(鬼影)] [普通技能点数扣除1点。] [普通技能点数剩余:1] 冯睦缓缓睁开双眼,脚下如行云流水般连点十数步,身形在内院中左右穿梭,宛如一道飘逸的风。 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连续浮现出三四道诡异的虚影。 这些虚影仿佛是鬼魅一般,却又生动如真,尽管它们的存在只有短短的0.5秒,但让冯睦感到惊喜的是,这短暂的存续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志,继续演绎着动作。 就像是突然刹车的车辆,在惯性的作用下仍会向前滑行一段距离。 这些鬼影在短短的0.5秒内,也会依照冯睦身体的当前动作,自发地完成之后0.5秒的动作后续。 “这就是惯性的科学解释……个屁啊!” 冯睦骤然停步,目光凝重地追随着身后那几道鬼影。 它们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继续向前奔跑了半秒钟,随后在一片寂静中悄然消逝。 冯睦眯了眯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按照常理,鬼影应当只出现在我的身后,这样的规律确实有些呆板,敌人很容易就能识破,分辨出最前方的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然而,如果我能在战斗中灵活多变,时而向前,时而退后,左右穿梭,不断变换方向,只要我的步频足够快,那么我的四周都将被鬼影所环绕。如此一来,我的真身就能在这些鬼影之中完美地隐匿起来,令敌人难以在瞬息之间分辨出哪个才是我真正的所在。”[追魂步]原版,一举提升至破限,冯睦的剩余技能熟练度点数几乎被挥霍一空,但对自己的战斗力和保命能力的提升都是巨大的。 另外, 敏捷也因为[追魂步]破限提升了1.2,从而达到5.8,与最高属性力量也相差不远了。 如此,他的面板更新为: 冯睦 力量:6.5(1.1+5.4) 敏捷:5.8(3.8+.2.0) 体质:2.6(0.9+1.7) 精神:1.1(1+0.1) 属性点剩余:0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3%/100%,储量3%。) 通用技能栏: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1/5000) 鹤爪功·破限(虚爪) 折叠……. 七杀拳·高级(1/5000)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1/2500) 追魂步·破限(鬼影) 折叠….. 通用技能点:1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1730 秘术:舌根死咒lv1,嫁死双生lv1,代行者恩赐lv1,血条诡眼lv1 剩余特殊技能点:1 冯睦轻轻关闭了修炼面板,结束了他的修炼,随后信步朝道场走去。 到了,他与四师兄袁西第切磋对练的时间了。 冯睦对此非常期待,袁西第也很期待,只是两者的期待不一样,袁西第是期待不用打铁人桩了,冯睦则是馋四师兄身上的[怨孽]了。 在找到机会进入监狱之前,袁西第便是冯睦在心里钦点的“厄铁版健胃消食片”。 只是,这份“美食”需要谨慎享用,以免过度暴食后,那股应激产生的杀意会侵蚀他的理智。 所以,他冯睦只守不攻,且一旦控制不住,冯睦便会立刻叫停。 “嘭嘭嘭——” 拳拳到肉的声音在道场中回响,袁西第打得畅快淋漓,他觉得打人远比打铁要来得爽快。 然而,看着那个尽管不断护拳却依旧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小师弟,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歉意。 “要不还是换我来守吧。”袁西第恋恋不舍的止住拳头提议道。 “不用,继续,我入门最晚,武功最差,就得先学会挨打,以后才能不拖后腿。”冯睦龇牙咧嘴的说。 实际上,他内心却是乐开了。 还有什么比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站着挨一会儿打,就能让食铁度上升更让人高兴的呢? 这比苦练功法轻松多了。 看着汗流浃背的四师兄,冯睦愈发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免费劳动力不说,对方还对他感激涕零,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欺骗傻瓜的羞愧感。 …….. 与此同时,一辆蓝白相间的车辆缓缓地驶至八中的校门口,缓缓停下。 常二丙踏出车门,步入校园,在经过一番初步了解和询问之后,他内心已经有了初步可以锁定的嫌疑人对象——冯雨槐! …… (本章完) 第112章 生前与死后 ps:章节顺序错了,尴尬,这章是后1章节,大家看的时候颠倒一下 常二丙福至心灵:““原本只是来处理一桩平平无奇的失踪案件,没想到竟然意外发现了[假面]的踪迹,我这是撞大运了啊。” 常二丙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李晌的号码。 电话一通,他便急切地报告说:“李队,我在八中发现了一具诡异干尸。” 他故意顿了顿,然后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它与王局的那具干尸极为相似!” 电话那头李晌的声音一开始还漫不经心,甚至还有点不耐烦,但下一秒声音就陡然拔高几度,隔着电话,常二丙都能感受到李队的兴奋。 常二丙立刻站直了身体,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对着话筒回应:“是,李队,明白,我保证不让任何人接触现场。” 门外,冯雨槐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不自觉塞进口袋死死捏住个布娃娃。 冯雨槐心乱如麻: “没办法,傀母太饿,催的太急,我时间太赶,又是第一次杀人太慌张,太没经验,根本来不及藏尸,只能把雅枝的尸体丢弃在厕所里。” “可恶,巡捕房来的太快了,唯一庆幸的就是,傀母的进食比较粗暴,尸体被毁的面目全非,等同于帮我清理了一遍痕迹。” 冯雨槐一边思索,一边全程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偷听常二丙在电话中的每一句话,一个字眼儿都不敢放过。 “咦?那个捕头好像还提到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和雅枝的尸体很像?” 冯雨槐愣住,她微微低垂脑袋,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眼眶内滴溜溜转动,心中悄无声息间孵出了个大胆却狡猾的脱罪计划。 “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一点…….” 常二丙缓缓站起,轻轻地拉上隔间的门,然后转身走向厕所的出口。 他的目光冷冽,如同寒冰一般扫过围观的师生,毫不客气的警告道:“各位,请自觉后退,切勿擅自进入厕所。这位教习,还请你务必约束好学生,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郭锋的面色难看的很,他严厉地喝令围观的学生返回教室。 杜莉心急如焚,她惊恐地推开人群,不顾一切地冲向厕所门口,却被常二丙稳稳地拦住。 “里面是不是杨拓?是我的儿子吗?”杜莉的声音颤抖,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整个人仿佛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 常二丙心中也是疑云密布,他怀疑厕所内的尸体正是杨拓。否则,杨拓的失踪与这具尸体的出现之间,怎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凭借多年作为捕头的职业直觉,常二丙几乎已经断定,那具尸体就是杨拓,而凶手,很大可能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假面]。 常二丙死死拦在门口,语气冷静的安抚道:“里面的尸体面目全非,仅凭肉眼很难确认身份,你不要着急,里面的尸体未必就是杨拓。” “杨拓的母亲?”冯雨槐原本已经随着同学们准备离开,听到这话,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目光在不经意间多次扫过杜莉。 深吸一口气,冯雨槐紧张但礼貌地走到杜莉身边,轻声问道:“阿姨,杨拓昨晚没有回家吗?” 杜莉的身体轻轻摇晃,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助,仿佛思维已经停滞,只是本能地回答了冯雨槐的问题:“是的,杨拓昨晚没有回家。他下午告诉我,他和一个叫冯雨槐的女孩子一起去武馆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冯雨槐深吸一口气:“阿姨,我就是冯雨槐。” 杜莉眼睛忽然瞪大,一眨不眨的看向冯雨槐。 常二丙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在冯雨槐那异常苍白的脸上,脑海中无数思绪搅成一团漩涡。 随后,他沉声问道:“冯雨槐,杨拓昨天和你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冯雨槐没有急于回答,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常二丙的目光仿佛要洞穿冯雨槐的面颊,他既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确认后者是否是杀害杨拓的凶手,又不想透视穿那张看似姣好的面容,是否隐藏着一张择人而噬的[假面]。 而在问话的同时,常二丙的手已经悄悄地滑向了后腰,轻轻触碰到了枪柄。 只能说,常二丙未曾亲身经历“黑柱”小区那夜的惊心动魄,未曾直面过那晚残酷的血腥和恐怖,才给了他摸枪的勇气。 否则,常二丙此刻的第一反应恐怕是掉头就跑喽。 冯雨槐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昨日的细节:“昨天下午,杨拓与我一同前往了苍龙武馆。练武之后,我们便离开了那里,他又陪我去了趟第四医院。之后,他亲自送我回到了家中,然后就离开了。” 叙述完毕,冯雨槐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她又看向杜莉,轻声追问:“杨拓昨晚没有回家吗?难道出了什么事?” 杜莉没来得及说话,常二丙便冷哼一声,问道:“伱怎知杨拓昨晚未曾归家?” 冯雨槐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因为杨拓今天早晨并未如往常一样来上课,而且这位阿姨刚才询问厕所里的尸体是否是杨拓,这让我不禁联想到……”冯雨槐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里面的尸体确实是杨拓,那么他很可能昨晚并未返回家中,而是直接回到了学校,然后在厕所里……” 和冯睦一样,在撒谎这件事上,冯雨槐也能无师自通。 她不是没想过把昨晚遇袭,以及杨拓“不见了”的事情如实相告,向巡捕房报警。 毕竟,理论上讲,冯雨槐在昨晚也是名受害者,但,不行! 因为,她被傀母寄生种子了,她的身份已经洗不白了,而且今早为了给傀母喂饭,她手上已经沾了血。 冯雨槐做贼心虚啊,她必须掩饰昨晚的真相,无论是黑诊所,傀母,还是替冯睦挡灾,都得一并遮掩。 冯雨槐不是没想过,只遮掩黑诊所的那部分,而把其余部分和盘托出,修饰成出租车电台里那个,男主角为保护女主角而死的故事。 但最终,冯雨槐没有这么做,因为那样子,可能会促使巡捕房把矛头指向冯睦。 冯雨槐倒不是担忧冯睦,她纯粹是为了自己,因为巡捕房若是从冯睦那里得知了“黑手怪人”,万一再将其抓捕,那顺藤摸瓜之下,她昨晚被傀母的爪牙救走的事情,可能也会一并暴露。 这种可能性但凡有一丝一毫,冯雨槐也不敢赌,所以尽管憋屈,她也不得不替自己,也替冯睦惹来的事儿遮掩。 冯雨槐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使劲捂住了嘴唇,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会呕吐出来。 常二丙眉头皱起,心中暗自思忖:冯雨槐的反应看起来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的猜测也算合理。 他不禁怀疑,这起案件是或许的与这位女生无关,杨拓的确有可能如她说,是与她分别后,独自返回学校,然后在校内惨遭[假面]毒手了。 毕竟,他看得出来,冯雨槐那副生理强烈不适的模样不像是演的,而一个看见尸体有如此剧烈反应的人,哪里能制造如此恐怖的现场。 但他还未完全打消怀疑,遂又接着问道:“你去第四医院做什么?” 冯雨槐迟疑了下,还是诚实的回答道:“我爸前段时间执行任务受了重伤,住进第四医院。” 常二丙似意识到什么,问道:“执行任务?你爸是?” 冯雨槐回答:“我爸是冯矩,也是巡捕房的捕头,昨天我爸让我去医院拿炼骨丹,杨拓陪我一起去的,由于离开医院时天色已晚,杨拓担心夜间的安全,便坚持送我回家。没想到…..” 冯雨槐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悲痛,眼角滑落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在悲伤中,她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目光转向常二丙,声音颤抖地问:“厕所里的那个人,真的是杨拓吗?” 听到冯矩的名字后,常二丙心头的怀疑基本消散了。 一方面,冯矩是他的同事,而冯雨槐作为巡捕房的家属,自然是自己人,不应该受到无端的怀疑; 另一方面,冯矩如今因[假面]的袭击而断臂重伤,冯雨槐作为他的女儿,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是[假面]。 常二丙缓缓地将手从后腰收回,他的解释简单而平静:“死者身份尚未确定,不要多问。” 冯雨槐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杨拓的母亲,杜莉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眼神空洞。 冯雨槐轻叹一口气,慢慢地走下楼梯,朝着宿舍的方向行去。 回到宿舍,屋内空无一人。 冯雨槐坐在自己的床边,过了好一会儿,心跳才逐渐平复。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颜色愈发鲜艳的布娃娃,轻轻地放在枕头旁边。 随后,她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水流不断地冲刷着她的双手,她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陆雅枝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对不起,雅枝,我真的别无选择。傀母她饿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你曾经说过,我是你最好的姐妹,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帮我。所以,你不会怪我,对吧?” 冯雨槐自言自语了许久,当她走出卫生间时,眼神依旧有些迷离。 过了一会儿,冯雨槐拿起手机,给陆雅枝打了个电话,正如她所预料的,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 她挂断电话,仿佛陆雅枝还在世一般,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雅枝,你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来上课?学校里出了大事,厕所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我听巡捕房的人说,尸体可能是杨拓……” 生前,陆雅枝是冯雨槐最亲密的朋友,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即便陆雅枝已经离世,冯雨槐仍然习惯性地将校园里的“小道消息”分享给她,仿佛陆雅枝还在她身边。 …….. (本章完) 第111章 惊人发现 ps:ps:章节顺序错了,尴尬,这章是前1章节,大家看的时候颠倒一下 武道重点班单独的修炼室内,冯雨槐换上一身白色的练功服,正对着测试器械疯狂的挥拳。 随着她的出拳,显示屏上不断跳出一个个数值。 拳力2.4级 攻速3.2频 技巧2.8段 “我的天啊,雨槐,你的数值简直是火箭般上升,已经快要追上年级第一了!”旁边,一位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忍不住惊叹出声。 “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上周你才进行过测试,这么短的时间内,各项数值都提升了30%以上。伱这样的进步速度,我们还怎么活啊?” 另一位脸上有着几颗雀斑的女生也围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夸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要换成以往,冯雨槐会很喜欢这些夸赞和溢美之词,但今天,她只觉得内心沉甸甸的,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 “昨天炼化了一颗炼骨丹,正巧[化蛇劲]也突破,摸到劲力了。”冯雨槐这般说着。 实则,那颗炼骨丹她还未来得及消化,就藏在自家卧室的枕头里,她能有这般突飞猛进全然是因为…… “哦,难怪你今天早上迟到了。”双马尾女孩笑着说道,“昨晚回家炼化丹药了吧?啧啧,雨槐你本身就天赋异禀,再加上炼化了一颗炼骨丹,我们这些人更是望尘莫及了。” 武道教习郭锋走过来,看了眼屏幕上的数值,粗黑的眉头扬起弧度,表扬道:“很好,继续努力,保持进步,你未来是有机会考出九区,摸到那几所顶级高校的门槛儿的,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啊。” 冯雨槐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黯然,脸色略显苍白的点点头:“谢谢郭教习,我会努力的。” 郭锋稍蹙了下眉,关怀道:“你脸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 冯雨槐弱弱的点点头:“嗯,昨晚炼化丹药,一晚没睡,可能有点累吧,胃里有些不舒服。” 郭锋:“我批你个假条,今天的课程你就别上了,回宿舍休息吧,武道虽说讲究勇猛精进,但也要劳逸结合,松弛有度,不要太绷着了。” 雀斑女生脸上笑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对啊,雨槐你别太拼了,休息一天不会落下课程的,唔,让陆雅枝陪你回宿舍休息吧。” 说罢,雀斑女生扭头张望,狐疑道:“奇怪,陆雅枝咧,没来上课吗?” 双马尾也张望一圈,附和道:“我一早上好像都没见到陆雅枝,哦,还有杨拓今天好像也没来上课。” 冯雨槐的面色愈发苍白,她轻轻按住腹部,努力压制住那股几乎要冲出口的恶心感,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强:“不用劳烦他人,我自己回宿舍休息片刻便好。” 她缓缓站起,脚步缓慢地准备离开教室,却在这一刻,一抹巡捕房的深蓝制服出现在了门口,那身制服上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这身制服对冯雨槐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充满了亲切感。 她从小到大无数次目睹冯矩身着这样的制服,但此刻,当这身熟悉的制服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冯雨槐的心脏猛地紧缩,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紧紧包围,无边无际的恐惧随着空气弥漫,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笼罩。深沉的恐惧如同利刃绞割着冯雨槐的肠胃,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连一丝血色都消失殆尽。 “谁是冯雨槐?” 常二丙走进教室,他那锐利如刀的眼神在教室中一扫而过,声音冷硬地向迎面走来的郭锋教习发问。 郭锋教习微微一愣,对于常二丙的突然出现和提问感到有些困惑,正欲开口解释。 突然,“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了教室的宁静,那声音从走廊里传来,声音里充满惊恐。 郭锋教习急步冲出教室,沿着走廊疾走,直奔尖叫声的源头——女厕所而去。 在厕所门口,一名身着练功服的女生蜷缩在地,脸上写满了恐惧,她的嘴唇颤抖着,目光凝固,死死地盯着里面的某个隔间。 “薛晓梅,发生了什么事?”郭锋教习迅速蹲下身,一只手紧紧握住薛晓梅的肩膀。 薛晓梅仿佛从惊恐中惊醒,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隔间,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尸,尸体!” 郭锋教习的面色骤变,还未来得及细想,紧跟而来的常二丙已经跨过他们,抢先一步冲向薛晓梅所指的隔间。 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郭锋教习和一群匆匆赶到的学生鱼贯而入,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隔间内。 只见一具令人心悸的尸体静静地坐在里面,尸体一丝不挂,皮肤紧贴骨骼,干瘪而凹陷,宛若一具被风化已久的骷髅,生前的容颜和性别都已模糊不清。 那具尸体以一种扭曲至极的姿势端坐在马桶上,手臂和双腿以一种超乎常人的角度扭曲着,头部与脖颈更是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直视的视觉冲击。 乍一看去,那尸体宛如一只由腐肉拼接而成的巨型蜘蛛,正令人作呕地趴伏在马桶之上,其倒垂的苍白眼球似乎在死不瞑目地向外凝视,让每个对视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 “呕——” 冯雨槐的面色惨白如纸,在与那恐怖尸体的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喉咙中涌上一股酸涩,仿佛要将她的心肝都要吐出来。 她似乎被眼前的惨状吓坏了,连厕所的门也不敢跨入,就在门口,吐出了一地酸水。 围观的同学们见状,纷纷向后退去,有几个人的肠胃似乎也仿佛受到传染,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滚起来。 常二丙死死盯着马桶上的尸体,作为一名捕头,他对血腥和恐怖的阈值是很高的,但看着眼前的尸体,他依旧感到有些心里不适。 “脱水,干尸,和王局的那具尸体情形颇为相似啊。” 常二丙的瞳孔骤然紧缩,心中瞬间涌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测:“莫非,这具尸体是[假面]的手笔?[假面]就潜藏在这所学校里?” (本章完) 第113章 滋生的邪恶 [你的直系血亲冯雨槐被厄运笼罩,正在堕落向黑暗深渊。] [你的罪恶指数↑] [她诱骗了闺蜜,只为自己的生存,便残忍地杀害了对方,将其投喂给了傀母,并毫无悔意。] [你的罪恶指数↑] [她满嘴谎话,欺骗捕头,诱导办案方向,她从捕头口中获知了另一起案件,她的内心滋生出某个邪恶计划的雏形。] [伱的罪恶指数↑] [你的游戏继承度↑↑] 冯睦轻轻地用纱布包裹着受伤的手臂,同时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视网膜上飞速掠过的[提示框],嘴角微微一收,勾勒出一个深邃而复杂的弧度。 冯雨槐的堕落速度之快,远超冯睦的预期。 先前,他对于冯雨槐的具体行径并不关心,只要她能不断提供罪恶指数,助力他提升游戏继承度,这就足够了。 然而,随着提示框中一行行揭示冯雨槐罪行的文字映入眼帘,冯睦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微妙的波澜。 冯雨槐提升罪恶值的能力实在令人惊叹,以至于冯睦不由自主地萌生了一丝好奇,想要向她讨教一二,取取经了。 冯睦心中甚至幻想,如果自己能多几个像冯雨槐这样的[工具人],他恐怕真的可以每天睡大觉了。 想象着每天醒来,继承度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噌噌噌”地飞速攀升,这样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冯睦从提示框中提炼出几个关键信息:傀母、投喂、另一起案件、邪恶计划。 虽然信息有限,但它们如同一把钥匙,解锁了冯睦脑海中故事的门扉,足够让冯睦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幅故事的雏形: 傀母,听名头就带着邪恶恐怖的气息,大抵是纠缠上了冯雨槐。 傀母也许饥饿难耐,急需以人为食,这让冯雨槐心生恐惧,以至于她在初次作案时,只能选择对最亲近、最无防备的闺蜜下手。 当尸体不幸被巡捕房的捕头发现,冯雨槐凭借着她的机智和口才,巧妙地避开了嫌疑。 而在与捕头的交谈中,冯雨槐又意外地得知了另一宗未解的案子,她心中顿时就滋生出了一个邪恶计划。 “这个计划就是……” 冯睦凭借着观看3000集柯南案件积累的经验,脑海中迅速闪现出答案,喃喃自语的吐出一个词, “连环杀人模仿犯?!!” 毕竟,投喂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既然有现成的前案在,那么还有什么比模仿已有的案件更容易让自己隐匿于无形呢? 冯睦的眼瞳中掠过一抹幽暗而深邃的光芒,他的内心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兴奋所驱使,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那些罪恶值源源不断涌入的诱人场景。 ““究竟会是哪位不幸的凶手,被冯雨槐选中,从而被迫跻身连环杀人犯的行列呢?”他心中暗自嘀咕,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他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抽出时间,关注一下自家妹妹所挑选的案件,说不定有适合他往里面添柴的地方。 “没想到啊,一不留神,冯雨槐就走上了我的老路,稍有不同的是,我背后站着的是系统,而她背后站着的是……我?!!” “呵呵呵——,真期待冯矩看见冯雨槐真面目的那一天啊,那一定会很涨罪恶值吧~” 冯睦咧嘴露出满口白牙,他心底不自觉的也滋生出了一个邪恶计划的雏形。 摇摇头,冯睦关掉提示框,思绪重新回到食铁者面板上。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8.1/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3.3%/100%,储量2.7%。) “挨揍1小时,厄铁消化0.3%,四师兄的拳头不够硬啊。” 冯睦重新缠好纱布,站上擂台,血条诡眼启动,他对着袁西第道:“师兄,来啊别停。” 冯睦决定了,在进入监狱前,就先逮着四师兄狠狠薅,争取把他身上的[怨孽]都给薅空。 袁西第龇了龇牙,小师弟进武馆前,他被大家公认为最武痴好斗的那个,可现在袁西第看着小师弟眼里的贪婪与嗜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名头可能很快就要拱手让人了。 ……. 尸体被仔细地装入运尸袋,随后被迅速送往第四医院进行详细的检验。负责这项工作的,是一位熟悉的面孔——仝主任。 不久,初步的检验结果便送达到了李晌的手中,甚至报告里还附上了与王意林尸检的对比分析。 李晌发现,这次的案件与之前的王意林之死果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两具尸体都的血液被彻底抽干,体内一粒红细胞都没有。 然而,这次的案件又有些许的差异。 与王意林仅仅是被抽取了血液不同,厕所中的这具尸体不仅血液被抽尽,其全身的水分也遭到了剥夺。 更诡异的是,尸体的每一根骨头都遭受了不可思议的扭曲变形,而这些骨折并非外界暴力所致,反而是从骨头内部向外暴力性地断裂开来。 这种异常的现象,仿佛是某种内在的力量直接从骨骼深处爆发,使骨头和肌肉被拗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李晌仔细看了几遍报告,出声说道:“从骨头里爆发出力量,不正吻合[假面]附在脸上的骨头,吸干血液又吸干水分,显然这是犯罪手法升级了。” 李晌深吸口气,冲常二丙点头断定道:“你判断的没错,这具女尸就是[假面]的杰作。” “又找到[假面]的线索了,这说明[假面]很可能就藏在八中?”常二丙脑子也转的飞快,忽地,他停顿住,狐疑道:“等一下,李队你刚才说是具女尸?” 李晌迅速翻开报告的第一页,将其展示给常二丙,性别一栏清晰地标注着“女”字。 “如果是女尸,那死者就不是杨拓了,那死者是谁?”常二丙略显惊愕。 “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是[假面]做的,既然好不容易找见[假面]的线索了,就应该集中全队的力量对八中进行彻底调查,至于,另外那起失踪案先搁置处理吧,以后再说。” 李晌不容置喙,他卷起手里的验尸报告,大步离开医院,准备去找特派员汇报最新的工作进展。 在两人专注讨论案件细节的同时,他们并未察觉到,就在他们头顶上方,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正悄无声息地悬挂在天板上。 过了一会儿,那根丝线开始轻轻震颤,随后缓缓收缩,沿着墙面悄无声息地移动,最终一路收缩回公共卫生间的女厕所内。 在那里,冯雨槐正坐在马桶盖上,手里紧握着一个布娃娃。 那条丝线不断地回缩,一点一点地填补着布娃娃脸上缺失的窟窿,最终形成了一颗略显脱线的眼睛。 线的一端在布娃娃那颗线缝的眼上,另一端突兀的刺入冯雨槐的瞳仁内,于是,刚才“线眼”所窥见的尸检报告,就原封不动的传输入了冯雨槐的脑海中。 本案死者,性别:女 死亡时间:4.11日 死因:失血,全身骨骼断碎…… 对比上次案件死者:男 姓名:王意林 死亡时间:4.1 死因:失血…… “4.1日不正是父亲入院的那晚?”冯雨槐心头一跳,若有所思。 半分钟后,冯雨槐抽掉线头,线头上沾了丝血滴,她眼瞳也染上层细密的红血丝。 冯雨槐强忍着眼瞳里的疼痛,在水池前洗了把脸,推开厕所门,往冯矩的病房走去…… (本章完) 第114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病房内的气氛沉重而压抑,冯雨槐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向冯矩叙述着学校里发生的种种异状。 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最后,她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对冯矩说:“爸,你能不能帮着打听一下,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杨拓。” 冯矩的眉头紧锁,没有立即回答。 冯雨槐心有余悸地继续说道:“那尸体太恐怖了,全身都干瘪得不成样子,就像是被什么怪物吸干了血液一样,简直不成人形。” 冯矩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略显慌张的问道:“你说的那尸体,具体是什么情况?” 冯雨槐的呆呆地回答:“干巴巴的,肉都凹陷了,脸颊都枯萎了,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仿佛那恐怖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冯矩的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令人心悸的念头——那个面部布满骨头的怪物,难道已经悄悄潜入了女儿的校园? 他猛地挺直了脊背,脸色阴沉,声音冷冽地对冯雨槐说:“你跟学校请个假,最近暂时不要去上课。” 冯雨槐的瞳孔微微一缩,她尽力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轻声说:“爸爸,不至于这样吧?只是死了个人,巡捕房一定很快就能捉拿到凶手的。” 冯矩摇头,仿佛想要将那些恐怖的回忆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但它们却如同顽石一般,盘踞在他的记忆里。 他的臂膀在这一刻也开始隐隐作痛,仿佛那只骨爪又在撕裂自己的骨头和肌肉。 冯矩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凝重:“死一个人?那远远不够。至少要再死十几甚至几十人,得拿命填,巡捕房才有可能捕捉到那样一个怪物。” 冯矩冷着脸:“伱听爸的话,最近不要去学校。” 冯雨槐摇头,语气异常坚决:“不行,马上就要月考了,我要是请假,到时候会掉出重点班的。” 冯矩见女儿异常坚定的语气,心里也有些为难,一方面是生命可能遭遇的危险,一方面是考试和前途。 冯矩沉吟半晌,对王秀丽道:“你去把门关上。” 然后,冯矩才阴着脸,把声音压得极低道:“下面我跟你说的话,是特派员要求严格保密的内容,我泄露给你,你绝不能出去与任何人说,明白吗?” 冯雨槐心中大喜,脸上则听话的点头应下。 冯矩这才将自己受伤的原委全部告诉了冯雨槐,并在最后再三叮嘱道:“放学下课就立刻回宿舍,要是遇到一个脸上戴着骨头[假面]的怪物,记得绝不要动手,更不要阻拦,立刻扭头就跑,明白吗?” 冯雨槐在脑海中勾勒出[假面]的形象,迎着冯矩的关切的眼神,她非常乖巧顺从的点点头。 “假面?!!”冯雨槐在心底默默记住这个,自己接下来要伪装和模仿的身份。 ……. 4.12,周二。 巡捕房的捕头们在八中校园内忙碌着,对每一位师生进行着细致的问讯和调查。 这项工作量大而繁杂,进展并不如预期那般迅速。 4.13,周三。 巡捕房终于确认了遇害女子的身份——陆雅枝。 并且,在学校的下水道中,巡捕房找到了陆雅枝的手机。 经过技术人员的修复,手机中记录了陆雅枝死后两天内,她的家人和朋友打来的电话和发送的短信。 冯雨槐得知闺蜜死讯后,在宿舍内哭的撕心裂肺,当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4.14,周四。 巡捕房经过初步筛选,列出了一份包含50人的嫌疑人名单。 李晌迅速部署,安排手下人员进行严密监控,并向缉司部门借调了额外的支援。 本次行动,巡捕房借调的缉司人手隶属于第二大队,带队的人是二大队队长苟信。 行动中,以三人一组的方式,开始了对名单上嫌疑人的24小时暗中跟踪和监视,以确保第一时间抓住[假面]暴露的马脚。 似命运鞣制的轮回,李晌觉得这一幕才在哪里见到过,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冯雨槐因为冯矩的缘故,一开始便被洗掉了[假面]的嫌疑。 以上这三天里,冯睦都待在[斗穹武馆]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无旁骛的练功,吃饭,切磋。 三日下来,饭量见长,与红丫更熟络,与袁西第更亲密。厄铁食用度突破4%,一切都有条不紊,日子静谧且祥和。 中途,假面·冯睦与下线·马斌通过一次电话。 马斌向其汇报了,他已确认陈芽等五位a级战术小队的成员,被关押在了九区四号监狱。 而,大师兄李拔山与五师兄宫奇是在九区二号监狱任职。 这与冯睦预想中最理想的情况略有出入,令其在接下来筹划去哪所监狱,有些举棋不定。 4.15日,周五。 傀母的饥饿感如同无形的手,猛地抓紧了正在上课的冯雨槐的心脏,她的舌尖涌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仿佛是预警的信号。 几乎是同一时间,缉司绘像室内,王煜收到了刘旸的电话。 王煜并未急着接电话,而是不疾不徐的落下画笔,把画像递给一大队的一名缉司员,他耐心地等待对方表达谢意并离开之后,这才缓缓地回拨回去。 电话接通,王煜的声音也未有太多波澜,只是平常语气道:“好,等我过来。” 王煜走出绘像室,先去三大队找了刘蝎,低声交谈两句后,他才出了缉司,并未开缉司里的车,而是骑上辆电瓶车,往电话里告知的地点驶去。 驶出一段路程后,王煜把电瓶车停在路边,给手机更换了张电话卡,给大师兄李拔山的备用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 然后才不慌不忙的重新启动电瓶车,继续驶向目的地。 1个小时后。 王煜驶至目的地,一处偏僻的化工厂小区。 小区的围墙已经斑驳褪色,墙面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涂鸦,墙头倒挂着参差不齐的玻璃碎片,很多碎片都有豁口,应该是被小孩子用砖头砸的。 入口处,两个铁皮垃圾桶静静地立在那里,里面的垃圾并没有堆积如山,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居民数量并不多”王煜心里当即给出判断。 王煜把电瓶车停在门口,漫不经心的扫视了周围一圈。 小区的规模并不大,只有六七栋低矮的建筑,排列得紧凑而不宽敞。 楼与楼之间的空隙被一些不起眼的树木和灌木丛点缀,这些植被因缺乏照料,叶子都稀疏枯萎了。 王煜抬头瞅了眼掉漆的楼牌号码,走向稍靠里的三号楼二单元,单元门都掉皮了,门槛上卡着块砖头。 王煜拉门,门就发出嘎吱的摩擦声。 他走进去,爬上4楼,刚走到楼上,401的门就拉开,刘旸在门里冲他招手。 王煜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 屋子里的家具很简陋,除了刘旸,还有一个20来岁,皮肤粗糙眼窝凹陷发黑的青年,后者嘴里正止不住的打着呵欠。 “瘾君子。”王煜只瞥了一眼,就给这人贴上了标签,他甚至能从对方眼瞳里黄斑的色泽和形状,看出对方吸食的主要是t-37型致幻剂,且吸食了大概有2年了。 t-37型致幻剂,是圣光制药公司5年前生产的旧型致幻剂,对外不叫致幻剂,叫作醒神液,是有医药序号的合法药品。 刘旸咳嗽一声说道:“这小区离化工厂近,污染严重,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没啥人住了。” “这人叫王绪,就在化工厂上班,租的这小区房子,他昨晚看见对面楼1单元,有个人进出,感觉很像是通缉单上的[黑脸]。” 刘旸简单给王煜介绍了情况。 “确定是[黑脸]吗?”王煜问道。 刘旸:“我早上过来,盯一上午了,单元门口一直没见[黑脸]出来,不过,我瞅见了一个戴口罩的男人进出,行迹有些鬼祟,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才通知你过来的。” 说罢,刘旸狐疑的问了句:“就你一个人,没通知刘蝎队长吗?” 王煜抿了下嘴唇,淡淡道:“通知了,不急,他们很快就到了。” (本章完) 第116章 从未活过,便未死过 王煜的最后一笔落下,他满意地站起身来,轻轻抖动着手中的画纸,让刚刚完成的画像在空气中舒展垂立。 他就那么提着画像,一步步走向刘旸。 画像在空气中轻轻摆动,画像上的线条就恍似活过来似的,每一处细节都鲜活的令人惊怖作呕。 凹陷的脸颊像被时间腐蚀,褶皱的沟壑里填满绝望;干瘪的胸膛失去了生 等到众人满怀着对陆非凡的怨念,终于来到陆非凡给众人接风的饭店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某大导演和刘德桦几人有说有笑的场景。 周围人的又发出一阵恶心的笑声,散落在四周的男人也都围过来,个个见江俏耳清纯干净也都想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世族大家吗,内里再如何的龌龊,还都是希望维持个表面的平衡,看起来一团和气才好,是以对严珊珊几人的行为,不说归不说,不满归不满。 裴逸这才明白,可怜两个字说的是韩东,那边自然说的就是暮城了。 再加上两人又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这个团队的最高领导人可以说是强强联合,若是想要将这个团队分崩离析,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让这两个领头人真正的成为仇人了。 金易紧咬着牙,张嘴刚要说什么,突然发现他没有立场,而且他看的也只是一种感觉,万一老大跟简墨没什么,他一说出来,反而让老大开窍了怎么办,金易纠结的皱着脸。 这时的导演一下叫住了沐灵曦,在这剧组的严肃场合内,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借口可以去推脱,若是自己完不成,演不好的话,机会总归会给予那些有准备的人。 见他这般高兴,柳五自然感动,只是事实与于靖奕想的相差太远,他们之间是成不了师兄弟的。 那一个笑容一下子刺痛了楚言的眼,只觉得心仿佛咯噔一下被什么扎了一下。 随着啸声,周围寒竹亦是光华闪闪,齐齐晃动,好像要随着那道光华飞射而起,与天相融,声势浩大,能使天摇地动。 “天澜,看看谁来了?”紫云烨先笑着落下来,后面是一身黑袍的墨星辰和一身白裙的梵天萝。 蛋白控制着刺青,饶有兴致的沿着道路在不同的摊位之前转悠,东瞧瞧西看看,十足的逛街意味。 不过一切还得看是分身还是本体,要是被陈默干掉鸿钧本体,陈默估计要笑翻,因为在武界门的提示中,击杀拥有达到法则之力的圣者,他可以凭借北冥吞天术吞噬那种力量化为自己所有。 涛敏的战舰并没有直接去长崎,而是保持了缓慢的航速慢慢的接近了离对马岛最近的一岐岛。 洛子男的战斗力虽然不强,但是在进入洞天之前,天元城主赐给了所有修士一批符篆,此时用火球符篆炸塌悬崖,摔伤了雌虫,然后抢攻将其杀死,放出指示符篆后,与雄虫对峙起来。 距离上一次,大夏和突厥为争夺河西走廊展开的大战,已经有四年之久。 这时,他才从之前的愤怒中恢复到警探状态,又一次记录下了这个疑点。 李千惨叫一声,下意识拉紧了缰绳,战马吃痛,仰天嘶鸣,已经失了平衡的李千登时栽了下去。脖子一歪,连挣扎都不曾,便没了声息。 “他们有郭伯伯、郭伯母东邪、北丐传人教导不说,现在南帝的一阳指估计也得传给他们了,我若非姑姑收留,此时估计已经是枯骨一堆。”杨过略显伤感地说道。 第115章 山羊头,最后瞅一眼 斗穹武馆内院石桌。 宫奇快步走进来,说道:“巡捕房近日的关注重心像是转移了,人手都围绕着八中,缉司二队都被调过去帮忙了。” 赵志新眼神微微闪烁:“我调查了下,是学校女厕所发现了具尸体,死状很诡异,吸引了巡捕房的注意力。” 赵志新停顿下又道:“这样一来,巡捕房的人手都被抽调走了,对[黑脸]那边的搜捕自然就放松了。对于我们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一旁的红丫托着腮帮子,手指轻轻拄着下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问道:“好几天了,还没找到人吗?” 话音未落,李拔山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迅速点开一条短信,扫了一眼地址和门牌号码。 他瓮声瓮气的将信息转述给众人听后,突然间手掌握紧,手机和电话卡在被他握碎成齑粉,从粗壮的指缝间淌落在地上,被风一吹没了踪影。 红丫拔腿跑回卧室,从衣柜里搬出个箱子,从里面掏出一沓面具,红丫紧紧抱住这些面具,小心翼翼地回到了石桌前。 她轻轻地放下面具,将它们一张张摊开在桌上。 每一张面具做工都很精致,精细的线条勾勒出各种动物的纹路,只是表情或怪异或狰狞,色彩或斑斓或暗淡,组合在一起,平添七分妖魔气。 袁西第带着冯睦走到桌前,他龇了龇牙,伸手从桌上捡起一只鬣狗面具戴在脸上,那鬣狗张着大嘴,满口利齿染成血色。 “小师弟,选一个。”李拔山瓮声瓮气的说道。 冯睦抬头看去,后者脸上戴着虎面,纹半黑半白,就像是一张藏在暗处狩猎的恶虎,相当骇人。 他在扭头看去,红丫脸上戴着个龇牙狐狸,眼眶位置勾出一圈圈红线,像是在泣血,相当诡异。 冯睦看向石桌,目光掠过狰狞的猴脸,阴森的蛇面,丑陋的猪头,而是拿起了一张山羊脸。 山羊生角,弯曲而上,似两对月钩,面上纹满螺旋状的斑纹,色泽晦暗,表情平静却透出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 “出发!”李拔山的声音如同低沉的鼓点,瓮声瓮气的说道。 众人应声,声音隔着面具,似乎都沾染了些金属的腔调,声音愈发冷冽刺骨。 后门停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车牌提早就换好了,众人坐入面包车,车窗里都贴了反光膜。 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窥不见里面。 袁西第跃跃欲试,急切地想要开车,却被李拔山轻轻地按住了狗头。 开车的任务交给了赵志新,他戴着一张丑陋的猪脸,黑色的嘴唇从中间裂开,像是生了两张嘴似的。 车子缓慢的启动,红丫用惯有的蹲坐在副驾上,手臂高举过头顶,拳头紧握,兴奋地宣告:“[融诡派]带小师弟第一次团建喽。” 冯睦坐在后座,闻言面具下也悄悄咧了咧嘴,他指尖轻轻摩挲山羊面具,仿佛在与它对话。 [检测到可食用铁类——百锻铁。] [注:该百锻铁沾染了死气,请谨慎食用。] [是否食用并更换占用食用栏?] “死气?”冯睦嘴里呢喃了句,又发现了一个新词汇,他移开指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心里默念:“否!” ……. 化工厂小区3号楼2单元401。 刘旸眉头微蹙,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投向王煜。 王煜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急,他们收到通知已经出发了。” 稍作停顿后,王煜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你没向其他人透露吧?” 刘旸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没有,消息一到手,我立刻就通知了你。连我的队长我都没告诉。” 话音刚落,刘旸又转过头,眉头紧锁地瞪了王绪一眼:“你不会是为了巡捕房的悬赏金,把[黑脸]的消息也给卖了吧?” 王绪一副“醒神”后的迷糊模样,打个呵欠道:“我傻啊,巡捕房啥时候兑现过悬赏金,艹。” 说话间,他朝刘旸摊开手,三分嘲弄七分无赖道:“刘头儿,眼线费伱不会赖我吧。” 刘旸本是想赖的,但瞥了眼王煜,就掏出一沓纸币甩过去,笑骂道:“悠着点儿吧你,那天醒神把自己醒死了。”王煜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平静。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钟,然后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张白纸,轻轻地铺展在桌面上。 接着,王煜又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支画笔,对刘旸说道:“时间还早,我再为你画一幅肖像如何?” 刘旸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异样感觉,但当他抬起头,迎上王煜那双充满真挚情感的眼睛时,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同意了王煜的提议。 在刘旸的内心最隐秘的角落,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抗拒那种感觉。 每当王煜为自己勾勒出那些生动的画像,刘旸就会沉醉其中,仿佛那画笔下的每一笔都是对他灵魂的抚摸。 他对这种“抚摸”有瘾,虽然这种瘾头比起王绪对t-37致幻剂的沉迷来说或许稍显逊色,但那种强烈的渴望和依赖感,却也是旗鼓相当的。 每次看见画作成品,刘旸就感觉自己也在醒神。 王绪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既然收到了眼线费,他也很配合。 他顺从地将桌子腾了出来,走到旁边的沙发上,一屁股躺下,没过多久便昏昏入睡过去。 刘旸则轻轻地拉过一把椅子,退到窗户边,安静地坐下。 王煜手持画笔,在白纸上轻轻勾勒,笔触流畅而细腻。 与平日里专注绘画时的静谧不同,今天的绘画过程中,空气中交织着闲适的交谈声。 “我记得很清楚,你第一次来找我画像,正好是去年这个时候吧。” “是啊,队里的人都夸你画得栩栩如生,我也忍不住想要一幅自己的肖像。” “这么算来,一年里你让我画了三幅画像?” “嗯,本来以为一幅就足够了,但每次看到画,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现在这幅算上,已经是第四幅了。我打算回去后,把所有的画像都挂在床头。” “挂在床头,难道不怕看起来像遗像吗?” “起初,我确实觉得那些画像挂在床头,有些像是遗像。但渐渐地,我要是早上一睁眼看不见画像,我反而才觉得自己像是已经死掉了,你说怪不怪?” “呵——,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本来就是一具死掉的腐肉呢?” “啥?” “画好了,你最后瞅一眼你的……遗像吧!” 精品作者新书,本本首订精品,牛逼的很,幼苗,奥特曼同人,感兴趣的童鞋去瞅瞅哈! 蟹妖,人在雷欧,打工抽奖! 穿越到了以黑深残著称的雷欧奥特曼世界,陈风惊愕的发现,这里的剧情时间线根本对不上。 赛文来晚了十三年! 雷欧直接浪到失联! 现如今的地球更是群魔乱舞怪兽扎堆,各路宇宙势力层出不穷,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邪恶组织也跑出来凑热闹,叫什么.戈尔戈姆? 面对如此美妙的局势,饶是诸星团也不禁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先吃饭吧。” 一旁的南光太郎连忙点头,并表示自己胃口有点大,想要三菜一汤。 陈风:“?????” 等等! 你这个光太郎是不是哪里不对! (本章完) 第116章 从未活过,便未死过 王煜的最后一笔落下,他满意地站起身来,轻轻抖动着手中的画纸,让刚刚完成的画像在空气中舒展垂立。 他就那么提着画像,一步步走向刘旸。 画像在空气中轻轻摆动,画像上的线条就恍似活过来似的,每一处细节都鲜活的令人惊怖作呕。 凹陷的脸颊像被时间腐蚀,褶皱的沟壑里填满绝望;干瘪的胸膛失去了生命的膨胀,内脏似都被掏空了没有温度;枯瘦的四肢像脱水的老树根,只剩下嶙峋的轮廓;而那对空洞的眼睛,也没有颜色,像两颗死掉的窟窿。 刘旸死死的瞪大眼睛,整个身体僵坐在椅子上,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画像。 随着画像抖动,落在他的眼中,却好似画里的烂尸被重新唤醒,正以扭曲而恐怖的姿态,缓缓地从画框中走出,踉跄着,摇摇欲坠着向自己的怀里撞了进来。 那惊悚的场面让他遍体生寒,肠胃涌起难以抑制的恶心,喉咙里一阵逆涌。 然而诡异的是,刘旸的身体除了本能的恐惧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可这烂尸明明连五官都看不出来了,自己哪里会认识他呢? 哗啦啦—— 抖动的纸张和恐怖的烂尸一起撞入刘旸怀里,他身子触电似的,想要将烂尸搡开,可双手却不受控制的将画抱入怀里。 紧紧的抱着,双臂抱住画,用力的往怀里抱,仿佛如此,便能将这画的烂尸塞入自己干瘪的胸膛里。 仿佛如此,就能让画里的烂尸在自己身上活过来似的。 “我……” 刘旸的目光呆滞而迷茫,他缓缓低下头,眼前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怀里,只剩下一张自己扯碎的画纸,那从画中走出的烂尸消失不见了。 他尚未来得及松口气,紧接着,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 就像是被堵塞已久的鼻腔突然间通了气,那气味如此刺鼻,如此贴近,仿佛就像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刘旸的瞳孔急剧收缩,变成针尖般细小。他看见自己坐在椅子上,那干瘪的胸膛、枯瘦的四肢,以及散发出恶臭的……自己。 “我……我自己?” 刘旸的脑袋仿佛要裂开一般,一个惊悚至极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他的嘴巴扭曲着,发出一声干哑而怪异的人声,就像是一个长久未曾开口说话的人突然发出的嚎叫:“烂尸,是我?!!” 耳朵里一个撕裂迷雾笼罩的声音,如此回答了他:“这就是你的遗像,死前睁眼瞅一眼吧,你真正的模样。” 这个回答是如此的荒诞惊悚,刘旸完全不相信,但他脸上那对空洞的黑窟窿里淌出了血,他在无声的哭泣,没有泪水。 刘旸艰难地抬起头,他那泣血的眼窟窿紧紧地盯着缓缓走近的王煜,嘴唇颤抖,结结巴巴地用尽力气问道:“王煜,我……我……我到底……怎么了?” 王煜的面容平静而淡漠,他手中的笔轻轻转动了几下,笔尖轻触在刘旸的喉咙上,然后一点点,轻柔却又稳定地戳了进去。 刘旸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王煜身上,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置若罔闻。 在看见画的那一刹,刘旸就从生的梦里醒过来了,而死人,哪里会再反抗死亡呢! “不要怕,你只是睡醒了,回忆起了自己最真实的样子而已。” 王煜缓缓抽出笔,血滋啦啦的喷溅出来,将刘旸干枯的躯壳和碎裂的画纸浸润成红色。 “多数人从生至死都未真的活过,伱不一样,我帮你在死前重新活了过来,以此来帮你真正的死去。”王煜认真的说道。 刘旸仰起脑袋,让脖子里的血滋到脸上,溅到眼睛里,让两颗死掉的黑窟窿重新被生命的血色点亮。 “谢……谢……!” 刘旸的声音干涩而微弱,他的两颗黑洞般的眼睛在血色褪去后,变得一片惨白。王煜轻柔的阖上刘旸的眼睛,扭头走向惊醒过来,吓得说不出话的王绪。 “你……你…..别过来。”王绪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王煜,舌根发僵,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煜缓缓蹲下身,轻轻地扯过王绪的衣角,用它擦拭掉笔尖上的血迹。 他轻声的又问了一句:“我相信刘旸,他没有把消息泄露给其他人,所以,我奖励他从梦中醒来。” “你呢,你有没有欺骗刘旸,有没有把消息还出卖给别人了?” 王绪疯狂的摇头,脸色煞白,牙齿打着哆嗦:“我没有,除了刘头儿,我谁都没说,真的,你放过我…….” 王煜确认后者没有撒谎,他笑了笑,在沙发角落里摸出个瓶子。 瓶子呈透明状,小指头大小,里面还剩一半湛蓝色的液体,轻轻摇晃,折射出如梦如幻的光泽。 “t-37致幻剂,也叫醒神液,或者幸福水?” “你喜欢这种东西,因为喝下它,你就能暂时忘却烦恼和忧愁,仿佛置身于天堂,不是吗?” 王煜温声细语的问着,根本不像是刚杀过人的模样,反倒像是一个耐心的医生在询问他的病人。 然而,病人王绪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温暖,他只觉得仿佛掉进了冰窟,身体僵硬地点了点头。 王煜突然伸手,紧紧扼住王绪的喉咙,语气真诚:“你错了,t-37致幻剂救不了你。想要永远逃离烦恼和忧愁,唯一的途径只有死亡。!”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王绪的尸体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他的嘴巴张开着,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想对那位帮助他逃离苦难世界的恩人,说出一声感谢。 王煜依旧保持着平静,语气中不带一丝波动:“不用谢。” 咚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王煜不疾不徐的用桌子上的纸巾抹了把脸上的血,然后才打开门。 门外,一个高矮胖瘦不一的恶虎,羊头,血狐,猪头,蛇脸,鬣狗拥堵在逼仄的走廊内,在昏沉的灯光下,真似一群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妖魔鬼怪。 “六师兄,你忘带面具了。”血狐从怀里掏出一张面具递来。 王煜接过面具,缓缓盖在自己脸上,是一张牛头,牛头憨厚没有表情,只在额头处描摹了六颗眼珠。 “我带路。”牛头又重新恢平日里的寡言。 鬣狗第一个跟上,蛇脸与恶虎紧随其后,羊头跟在最后,血狐和猪头则脚下稍停,转身进了死人的屋子里。 “真是的,六师兄一画画就容易忘事儿,又忘记二师姐的交代,用笔尖戳死人了,真是的……” 戴着血狐的红丫一个轻跳,便跃过几米,轻巧无声的落在刘旸的尸体旁,地上却连个鞋印子都没有落下。 只见五指一挥,后者的脖颈便皮肉翻开,整个头颅像皮球一样被扯下,猛地撞击在墙上,然后弹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丑陋猪头赵志新扫了屋子一圈,浑身骨骼肌肉噼里啪啦一阵弹响,整个身体骤然缩小变成个侏儒。 他走入屋内,仔仔细细把地上的画像碎片和染血的纸巾都捡起来,装进早就备好的垃圾袋里…… (本章完) 第117章 加密邮件,危危危(二合一章节) 在紧闭的窗帘遮挡下,屋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幽暗,天板上的那颗斑驳的旧灯泡,灯丝如同心跳般不稳定地闪烁,光线在明暗间摇摆不定,映照出一张被火焰吞噬后毁容的面孔,显得愈发骇人。 他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电脑屏幕前的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他正在向某个邮箱发送一封加密邮件。 在门口对面的木床上,黝黑的2号盘腿而坐,他的整张黑脸低垂,全神贯注地玩弄着蚂蚁棍。 他的周围,枕头边一圈,薄薄地铺着一层被捣碎成浆糊状的蚂蚁尸体,他时不时会用指头蘸一蘸,然后放嘴里嗦出声响。 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嗦手指的声音此起彼伏。 邮件窗口上,这般输入着文字: 首先,是接货员在最近几日里悄无声息地潜入47中,巧妙地盗取了那些尚未被正式“销户”的学生信息。 [冯睦:男 一寸照:冯睦.jpg 年龄:17 根骨:49(入学检测) 成绩:文科成绩521,武科成绩236,总分757。(高三一模) 家庭住址:第九区xxx街道xxx小区 现状:弃考,提前毕业。(时间233年3.18) 公民等阶:空白民 父亲:冯矩 职业:巡捕房捕头 公民等阶:d 母亲:王秀丽 职业:无 公民等阶:空白民 妹妹:冯雨槐 职业:高一学生 公民等阶:未入档,尚未参加高考。] 在基本档案的信息录入完毕之后,接货员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酷的嘲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在说:“你骗的了别人,却休想骗我。” 他接着在键盘上轻轻敲击,输入了以下内容: [冯睦自退学以来,便在焚化厂工作,目前他的伪装身份是焚尸工人(附注:已连续五日未现身工作岗位,疑似潜逃?)。] 随后,接货员开始梳理和汇总九区近期的大小事件,将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信息梳理得井井有条。 紧接着,他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在邮件中敲入了他的结论: [学生和焚尸工人不过都是冯睦所扮演的角色,我们高度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假面]。] [黑核经我查证,大概率全部落入[假面]手中。] 末尾,接货员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伴随着屏幕上文字的显现,某个事件的真相正在被他还原出来: [经过我深入的调查,冯睦的过往履历看似平淡无奇,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异常。] [但就在他退学的前几日,47中发生了一起命案,且这起事件背后似乎隐藏着与邪祭有关的线索。] [巡捕房急于破案,认定凶手为郑航(备注,前青狼帮老大郑肆之子)。] 接货员轻蔑地一笑,敲下结论: [我推断,邪祭真凶疑为冯睦,邪祭对象——傀母。] 为了支撑这一论断,接货员列举了诸多推理依据,其中最为关键的证据便是4月11日那晚未遂的袭击事件。 [……袭击失败,冯睦的妹妹冯雨槐,被暗中守护的傀母奴役的爪牙救走,失踪的张镐当夜确认,被制作成了人傀儡。] 接货员回忆着那晚的一幕,脸色异常难看,敲击键盘都更用力了。 [我完全可以确认,冯睦是受到傀母青睐,并寄生入种子的潜在宿体,他通过喂食供养傀母获得了力量,并以此操控傀母的爪牙,在暗中保护着他的妹妹。] [47中的命案,便是冯睦第一次供奉喂养傀母,是他堕落为假面的开端。] 注意,这里,接货员用的是“堕落”一词,若是有心之人窥见这封邮件的字里行间,或许能从中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线索,细细品味出这二字背后的复杂韵味。 厄尸教是邪教。 傀母是邪神。 都是邪恶的,谁又比谁正义,却指责另一方堕落,岂非可笑。 但,世界就是这般有趣! 厄尸教把黑核视为一切,认为傀母及其爪牙制造人傀的做法,是在亵渎生者,正确的做法是让生者去死。 同理,傀母及其爪牙却对厄尸教的教义嗤之以鼻,觉得厄尸教的做法是在亵渎尸体,正确的做法是让死者永生。 接货员回想起傀母那些杂碎,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他继续敲击键盘: [以往,我们厄尸教与傀母也互有争斗,但那些争斗都浮于表面,我们的核心并未遭受觊觎。] [但这次不同,假面抢走了黑核,这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傀母,这位曾经只是亵渎与玩弄尸体的邪神,似乎已不再满足于过往的所作所为。祂正在暗中操纵其爪牙,巧妙地将触手绕过尸体,染指黑核。] [傀母展现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对黑核的崭新觊觎,这对我们厄尸教而言,是非常危险和不利的。] [黑核绝不容许被觊觎!!!] [相比于丢失一箱黑核,我觉得更严峻的是,我们必须搞清楚,假面盗取黑核,究竟是其个人行为,还是,得到了傀母的授意。] [这决定了我们厄尸教接下来是否要着手准备与傀母和其爪牙,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接货员个人是持第二种观点的,他不认为傀母的爪牙,有胆子自作主张觊觎和抢夺厄尸教的东西。 接货员敲击键盘的手指都变得沉甸甸的,毁容脸愈发阴霾。 最终,他敲下了最终结论: [危!危!危!] [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敢轻率定论。九区局势紧张,危机四伏,每一步都需谨慎。我请求教内尽快派遣更多兄弟姐妹前来增援,共同合力,斩断傀母越界的触手。] 至此,接货员算是写完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与汇报。 他将鼠标移至[发送]键上,稍作迟疑,然后又移开了。 他深知,作为厄尸教中的精英教徒,仅仅提交工作总结是远远不够的。 “若想在教内获得晋升,除了汇报工作成果外,我还需要提出下一阶段的行动策略或建议,这样我才能‘升职加薪’啊。”接货员心里想着。 他沉吟一下,再次敲击键盘,开始输入新的内容。 [我调查了假面·冯睦的家人关系。] [冯矩断臂住院,疑似假面所为,我得出以下结论,冯睦与其父关系不睦,他才能痛下杀手。] [冯矩并不知晓冯睦的真面目。] [但不排除这是假面的精心策划,是其自导自演苦肉计,旨在官方那边洗掉自己的嫌疑。] [而,4.11冯雨槐遇袭,傀母爪牙不惜暴露身份,救人。] [两相对比,冯雨槐在冯睦心中地位必然远高于其父。] [考虑到,冯睦近日失踪,疑似潜逃,苦搜无果。] [我认为下一步行动计划应当聚焦于冯雨槐。通过围绕冯雨槐的行动,我们可以逼迫冯睦现身,设法将其活捉,逼问事情原委,弄清整件事究竟是其个人所为还是……] 接货员的打字声突然停止,他的耳朵轻轻颤动,捕捉到了楼道中传来的细微而密集的声响。 哐!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判断,眼角余光便捕捉到,防盗门蓦地朝内凸起,扭曲变形,中轴线挤压断裂,门框一侧的墙皮也应声炸裂,碎砖块炸溅开来。 一对恐怖的双手竟硬生生将门板从中撕扯成两半,紧随其后,一颗面目狰狞、如同猛虎之首的怪物头部,从门里探了出来。 昏黄灯光照下的庞然阴影,仿佛瞬间遮蔽了全屋,空气都被凝固了。 接货员丑陋的面容僵住,他猛地站起身,心中的警钟如同狂风中的警报,尖锐地鸣响:“傀母的爪牙来了?!!” 他紧张地伸手向鼠标抓去,朝[发送]按钮移去。 嘶—— 一只蛇面人身怪物悄无声息地从恶虎的身后钻了出来,转瞬间便出现在接货员的身旁。他的两条手臂挥动起来,宛如两条灵活的蛇尾,在空气中抽打,发出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鸣声。 接货员感到脖颈处的汗毛瞬间倒立,面对着那嘶嘶怪叫的蛇手,他果断地松开了鼠标,身体向后一跃。 桌子在被“蛇尾”抽击,瞬间断裂开来,那龟裂的纹路如同螺旋般诡异,让人联想到被巨蟒紧紧绞杀的痕迹。桌子碎裂,“蛇尾”却戛然止势,手腕一转提起笔记本电脑,往身后送去,他甚至很有操守的完全没偷看邮件里的内容。 与此同时,从那阴沉的蛇脸面具之下,传出了五师兄宫奇低沉的声音:“小师弟,不妨看看电脑上的内容。” “谢谢五师兄!” 戴着山羊面具的冯睦接过笔记本,仔细浏览邮件上的内容,在面具的遮掩下,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冯睦脑海中疯狂转动,他大概明白了接货员的推理思路,其逻辑严密,论据充分,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哈。 “我是傀母寄生的宿体,指挥傀母的爪牙救下了冯雨槐,我是在黑暗中爱护和守卫妹妹的好哥哥?” “接下来厄尸教来援,便可以围绕冯雨槐做文章,逼迫我这个好哥哥现身?” “妙啊,我都没想到原来接下来的剧本可以这么编啊,只要稍加一点点改动,我就可以抄作业了。” 冯睦半合上笔记本的盖子,目光从屏幕上抽离,目光复杂的看向接货员,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没想到,我深藏不露的秘密,竟然全都被你挖出来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伱是个不可多得人才,我都有点不忍心杀死你了,你若愿意弃暗投明,杀了旁边那个黑脸傻子,我可以饶你一命,如何?” 接货员还未回话,黝黑2号便已忍无可忍,他的脚下猛地一蹬墙壁,,悍然扑杀上来。 “冯睦,骗子!”黝黑2号怒嚎一声,,那声音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愤怒与深深的委屈 蛇面宫奇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斜瞥了一眼身旁的山羊脸,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小师弟,你究竟做了什么,让这黑脸的家伙如此失了理智。” 李拔山站在原地不动,虎面下的眸子波澜不惊,身上连一丝杀意都未露出,只瓮声瓮气道:“小师弟,这人要死要活?” 冯睦本想自己动手的,但看屋内就两人,顿时明白人头不够分。 师兄们好心带自己来团建,自己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吧。 罢了,无需自己动手,在旁边划划水,敌人就被团灭也别有一番爽感嘛~ 冯睦长叹口气,仁慈道:“算是老朋友了,烦请师兄给他个痛快吧。” “好!” 李拔山吐出一个字,收敛的气势顿时爆发,那黏稠而恐怖的杀意若有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仿佛瞬间将整个屋内都粉刷了一层血腥的漆料。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而浓郁的腥气,令人头晕目眩,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的味道。 黝黑2号的爆冲步伐突然一顿,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化作了血腥的泥沼,那黏稠的质感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紧紧地缠绕着他的步伐和拳头,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而迟缓。 两侧太阳穴如同被铁锤击打,突突地发胀,额头上青筋暴凸,血管仿佛随时都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爆裂开来。 黝黑2号啊啊啊的怪嚎一声,脚下重重踏地,伴随着一声震响,他那肌肉与骨骼交错盘结的怪手凶狠地扬起,腐烂的尸液四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李拔山站在原地不动,漠然的看着冲至身前出拳的黝黑2号,面具下无喜无悲,只轻轻抬手。 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的血腥气息仿佛有生命般,如同乳燕归巢般迅速汇集,化作一圈圈流转的液体,紧紧缠绕在李拔山那如钢铁浇筑般的粗壮手臂上。 李拔山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仅仅是手臂最自然的下压,无声无息,却挟持着不可匹敌的威势。 令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不知晓首当其冲的黝黑2号,此刻内心是什么感受。 反正,山羊面下,第一次真正窥见大师兄李拔山出手,冯睦瞳孔都暴缩成针尖了。 即便明知大师兄是友军,他依旧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头皮不由自主地阵阵发麻。 冯睦一眨不眨的盯着黝黑2号那只令人作呕的漆黑怪手,眼睁睁看见,在与大师兄的手掌触碰的一瞬,那怪手便如同冰雪遭遇烈日,寸寸崩溃瓦解。 无论是肌肉还是骨头,都宛若燃烧的蜡液,被从天而降的锅铲,毫不费力的拍平,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融化成了一滩泥浆。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 不是很好,但也不算特坏,长舒了口气。 听从医生的建议,很从心的办理住院了。 大概住7-10天,医生也没说具体住多久哎。 老树这书成绩还不错,我只能说,我会躺在医院,哪怕用手机码字也会码出每天章节,尽力坚持不断更的。 除非后面某天微创术后实在太难忍,但只要能忍,我都不断更。 手机码字,如果大家看到有错字,麻烦提醒我一下哈。 (本章完) 第118章 怎能信了冯睦的鬼话 滴答,滴答…… 黏稠而恶臭的黑色汁液,一滴滴落在黝黑2号的脚边,汇成了一滩泥浆。 他肩膀连带半边胸廓,都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剐过,豁出个巨大的口子。 皮肉不翼而飞,侧边肋骨也断裂剐掉几根,露出了内部那颗仍在狂乱搏动的、血迹斑斑的心脏,其上还黏附着一些令人作呕的腐烂汁液。 冯睦心头倒嘶凉气,心里面回想起第一次与大师兄初见,或许他当时距离原地成泥,也只是一步之遥? 作为友方,冯睦都觉得头皮发麻,但后怕之后就是爆棚的安全感。 他的眼力尚且判断不出来大师兄究竟是哪个层级的武者,但显而易见,大师兄凶猛的一塌糊涂。 曾经一度令冯睦异常忌惮的[黑脸],在大师兄手里一回合都走不过去,就变成泥了。 “[融诡派]拜的值啊,我等于多了一个带自己下副本刷级的高等级账号,唔…..可能还不止一个咧。”冯睦心里乐开怀了。 最关键的是,[融诡派]特别热衷于搞[团建]活动,还一个个都不挑三拣四,哪怕跟自己下“低等级副本”,也全员都乐此不疲随叫随到。 至此,冯睦之前还在纠结,接下来去哪所监狱,现在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大师兄这么粗壮的大腿当然得利用起来了,至于,087战术小队…..唔,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转个监狱来找自己汇合。 “如此一来,不就两全其美了嘛!”冯睦全程划水,心里美滋滋的,甚至还能中途开个小差,筹谋接下来的计划。 接货员就只剩下头皮发麻,心胆俱裂了。 接货员嗓子发干,眼珠子都快从毁容脸上瞪凸出来,心里面狂叫:“杀意外显,惑神扰躯,这在旧武时代,意味着劲力势成,融血参神,是要炼髓了。” “换在新武标准里,高低也得是个七品大高手了吧。” “下城九区这种犄角旮旯,为啥会有这种人物啊?” 接货员心头困惑,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玩游戏,一出门就在低等新手区,撞见了后期地图里的boss,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 现实世界自然不会有游戏中的等级区域划分,然而,在错综复杂的现实因素作用下,各大势力往往也会彼此牵制,遵循类似的潜规则。 就像是在棋盘上落子,越靠近中心棋子愈发珍贵,而边角地带往往无人问津。 毕竟,七品大高手无论在哪个势力里,都绝对迈的进顶尖的那一小撮行列里了,属于极度稀缺的战力资源。 拿厄尸教做比,七品大高手已经是教内护法了,通常只会坐镇在教内,深居简出,即使偶尔有所行动,也只会出现在资源很多,却高危的“高级地图”里。 譬如上城中心城附近,亦或者某些高危隐门里。 第九区作为下城排位最垫底的末区,这种穷乡僻壤,几乎无利可图,谁家脑子抽了,会把这种战力送这儿来浪费? 接货员心中暗自揣摩,不禁感到一阵心悸,他骇然想到: “争夺黑核肯定不是[假面]的个人行为那么简单,傀母连麾下的顶级爪牙都派出来了,傀母这是不走寻常路,准备给厄尸教整波大活儿啊。” 接货员心头绝望,他承认他刚才在邮件里的内容,虽句句属实,但难免加工了下,不能说危言耸听,也是夸大其词了。 谁让,职场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厄尸教也不能免俗啊。毕竟,下属在向“老板”汇报工作时,如果不适当夸大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即将面临的挑战,又怎能凸显出自己的辛勤付出和卓越贡献,从而向老板提出合理的诉求呢? 然而,此刻的情形却让接货员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判断。 “我在邮件中,对于事态的严峻性还是低估了。现实的情况,可能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看来,教派的援军尚未抵达,但我今天是要死在这儿了。” “不对,教内的援手本来就不会来,邮件我压根儿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啊。” 接货员一张毁容脸阴晴不定的变幻,他眼中忽地闪过一抹戾色。 下一瞬,他迈步,拧脚,侧身一滑,哧溜一下出现在黝黑2号的身后。 抬手,五指并拢如刀,顺着李拔山剖开的胸肋,悍然刺向黝黑2号的心脏,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的黝黑2号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同伴在做甚? 接货员一边痛下杀手,一边急喝道:“我弃暗投明了,你刚才说的话……” 话音尚未落地,接货员的指尖才刚刚触及跳动的心脏,便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溅满了他的脸颊。 他的呼吸陡然一窒,张开的嘴巴里突然落入了异物,那东西卡在喉咙口,硬生生地将他剩下半截话堵回了嗓子里。 “想抢人头?” 李拔山在千钧一发之际,抢先一把攥碎了黝黑二号的脑袋。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黝黑二号的脑壳仿佛被恐怖的力量挤压,如同脆弱的豆腐般炸裂开来。 鲜血和脑浆四溅,染红了恶虎面具,使其看起来更加凶狠可怖。 李拔山恶狠狠地怒视着接货员,那目光仿佛要食人一般。 接货员连忙后退两步,紧张地从口中咳出一颗血淋淋黏着肉渣的眼珠子。 山羊面具下,冯睦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心中默默感慨:“大师兄各方面都堪称完美,唯独在食物这个问题上,是真的忒护食了点啊。” 他长叹口气,对着从喉咙里掏眼珠子的接货员,歉声道:“不是我不想饶你一命,我机会都给你了,是伱不中用啊。” 接货员默然的用袖子擦拭掉眼珠子上的血污,低头与那白森森的眼珠子对上,也不知那眼珠子是在嘲弄自己有眼无珠,还是在嘲讽他有眼无珠。 “嘿——” 接货员怒极反笑,指头一弹,重新把眼珠子弹回嘴巴里,嘎吱嘎吱咀嚼吞咽入肚子里。 “我一直嘲笑他蠢,没成想到头来,我竟比他还蠢,能信了你冯睦的鬼话。” 冯睦挠了挠山羊的面颊,语气平静且善解人意道:“不怪你,人性总是贪生的,邪教徒也不例外,可以理解嘛。” 接货员咬牙切齿,摇了摇头,吐出一口血痰,狞声道:“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还有你们全部都不是傀母的爪牙!!!” ……. (本章完) 第119章 靶子与替换的名字 冯睦咦了一声,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很虚心的请教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能告诉我吗?” 接货员低头看向黝黑二号倒在泥浆里的无头尸体,约莫是觉得自己都要死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或许,他想在临死前揭穿冯睦的真面目,以此证明自己并非完全被蒙在鼓里,至少和地上的无脑蠢货不同,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总之, 他坦诚的解答了冯睦的疑惑。 “傀母和其奴役的爪牙,都是堕落的异端杂碎,然而,他们虽然亵渎生者,却从不糟践尸体。” 接货员停顿了一下,指了指黝黑二号的尸体,沉声道, “他们不会把人脑袋捏爆,他们爱惜生者的躯壳,尤其爱惜生者的脑袋,因为没了脑袋,就制不成人傀儡了。” 冯睦挠了挠山羊面具的眉心,非常认真的表示受教:“谢谢你的解惑,我等会儿会请求师兄留下你的脑袋的。” 接货员冷笑一声,对冯睦表露出的伪善感到不屑一顾。 他拒绝道:“不,我请伱等会儿毁掉我的尸体,省得我的尸体被傀母的杂碎偷走,亦或者被鬼电台那群捞尸人,把尸体给唤走了。” “鬼电台,捞尸人?”冯睦心头一动,又听到了某些诡异的词汇啊。 他现在已然愈发笃定,这看似科学的钢筋混凝土的城市背后,隐藏着庞然而诡秘的阴影。 他细致地观察着接货员的表情,注意到当接货员提到傀母时,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厌恶;而提及捞尸人时,他的眼神中则充满了忌惮和深深的恐惧。 “看的出来,你宁愿被傀母制成人傀儡,也不愿意被捞尸人唤走。” 冯睦轻笑一声,但见接货员只是冷笑,似并无往下深说的意思,他也并未太深究去刨根问底。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只要不与自己搭干儿,爱干嘛干嘛,他都可以当不存在。 倒是一旁的蛇面扭了扭脖子,似对接货人口里的故事很感兴趣。 “可惜,这次[团建]是小师弟发起的,我不能越俎代庖,不然,我一定让这人把肚子里的秘密全倒个干净。” 宫奇心里这般想着,他素来是师兄弟里面好奇心最重,最爱刨根问底的那个。 “行吧,既然你如此要求了,我会妥善处理你的尸体的。”冯睦爽快的答应了接货员的请求。 某种程度而言,他这人还是蛮好说话的,尤其对将死之人,他的胸怀尤其宽广,总是能给予理解和同情。 蛇面下宫奇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觉得小师弟还是太仁慈了,这点不好,以后得掰过来。 接货员默然两秒,又道:“所以,冯雨槐不是你暗中派人救下的,冯雨槐才是那个被傀母青睐相中的人?” 冯睦耸耸肩膀,沉默不语。 接货员又道:“所以,我根本没挖出来你的秘密,我挖出来的都是你妹妹的秘密?” 冯睦沉吟三秒,叹气道:“你有点钻牛角尖了,我是冯雨槐的哥哥,你挖她的秘密不就等于挖我的秘密,有什么差别吗?” 接货员愣了愣,似乎是想明白了冯睦话里的深意,他怔怔的盯着山羊面具,那张被毁容的脸庞扭曲成了极端的狂笑。 “错了,错了,我大错特错。” “你不是自导自演,才打伤冯矩,这里面不是苦肉计,你是真的痛下杀手。” “你也没有救冯雨槐,你也不会救冯雨槐,我那封邮件若是发送出去,教里的人若真来找上冯雨槐,你不仅不救,你只会在暗中看戏,你想以你妹妹作饵!”“而倘若这真引的傀母和厄尸教大打出手,你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你父亲的好儿子,你妹妹的好哥哥,哈哈哈——” 接货员癫狂大笑,笑的眼角都溢出了泪水。 “我错了,全错了,我就是个被你骗了的蠢货,不不不,不止我,你父亲一定也被你骗了,你妹妹也被你骗了。” “我被你骗了,所以我死的不冤,那你父亲和你妹妹呢,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他们下来陪我?” “到时候,我可得跟他们好好聊聊。” 冯睦并不为接货员的冷嘲热讽所激怒,他平静的打开电脑,转过显示屏冲向接货员,认真道: “你自己刚才白纸黑字写下的话,怎么能翻脸不认?” 接货员死死盯住冯睦,他仿佛已经猜到冯睦要做什么了。 他冷笑道:“你要把这邮件发送出去,你果然是要用冯雨槐来给自己挡灾。” 冯睦摇摇头,伸手敲击键盘,对邮件内容略做了些改动,同时幽幽道: “你又猜错了,我是要利用冯雨槐吸引厄尸教的火力不假,但那不叫挡灾,一家人怎么能叫挡灾呢,那叫帮助她成长。” 蛇面宫奇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心痒难耐。 他走过来帮冯睦平端住电脑,视线不由自主的想往电脑上瞥,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山羊面具下,冯睦却是轻笑一声:“师兄想看便看吧,我既拜入门墙,我们便是比血缘更亲近的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有必须要藏着掖着的秘密。” 实际上,冯睦是觉得与其让大家听得云里雾绕,让他们事后去猜,不如让他们看个明明白白。 [团建]都参加了,再把秘密藏着掖着,忒不爽利了。 何况这邮件里的秘密也不算他冯睦真正的秘密,抛出去一点不重要的秘密,换取师门的信赖是很合算的。 何况,之后以冯雨槐作饵对付厄尸教,还得让师兄师姐们心甘情愿的出力咧。 蛇面迅速扭转头部,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盯着屏幕,而在面具的遮挡下,宫奇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实际上,不只是宫奇,屋内其他几人虽然好奇心并不强烈,但听到这话,他们面具下的嘴角也都不同程度的勾起弧度。 宫奇就看见小师弟,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将自己的资料一键删除,随后不假思索地输入了另一个人的姓名信息。 紧接着,又对邮件中的细微之处进行了一些调整修改。 宫奇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已经窥见了其中的端倪,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了资料上方的姓名上。 他心中暗自赞叹:“小师弟果然心思深沉,狡猾异常,嘿嘿,不错不错,怪不得能被师傅一眼看中。” 接货员看着冯睦在敲击篡改邮件内容,眉头拧成疙瘩。 冯睦却没有让这位“将死之人”等待太久,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符,轻轻点击了发送按钮,然后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毫无改动地将邮件发送出去?” “你是希望我这么做的对吧,可惜,我不会这般愚蠢。” 接货员咬紧牙关:“你把关于自己的内容都删掉了?” 冯睦笑道:“答对了,我不仅删除了自己的信息,还替换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你不妨猜猜这个名字是谁?” (本章完) 第120章 这个反派过于谨慎 还能这样操作? 前面顶个妹妹当靶子还不够,还要再隔一层伪装,那再算上[假面],这等于是给自己的真身叠了三层甲啊。 你是多没有安全感啊,还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如今已经淡薄到这般境地了么? 接货员已经尽可能把冯睦想的阴险狡诈了,但他属实没料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 冯睦不仅阴险狡诈,还冷血无情,鬼话连篇,以及……离谱到极点的谨慎! 只能说[假面]这个绰号,实至名归了属于是。 接货员僵在原地,临近死亡,他的脑细胞异常活跃,可就算如此,他也一时之间完全猜不透冯睦用谁的名字替换了自己? 但他反应过来了,邮件是以自己的名义编辑发送的,所以,自己死后还得背这口锅。 更可恨的是,冯睦一开始未必想到了这个计划,对方最开始可能只是想用冯雨槐来当靶子而已。 是自己把升级版的剧本,亲手送到了对方手里。 瞬间气到想死,死到不瞑目了。 接货员眼睛中透出想刀人的目光,可惜山羊面具前还挡着着个蛇面,蛇面前还有个牛头,牛头前还有个鬣狗,鬣狗前面还有个恶虎。 你就说吧。 这人都稳操胜券听自己遗言了,说话的时候前面还挡了三个人,是真心一点不给自己“反派死于话多”的机会啊。 接货员咬牙切齿道:“是谁,你改成谁的名字了?” 蛇面下的宫奇心痒难耐,他看着邮件里资料上方的名字,好想替小师弟回答了解答了对方的疑惑。 一般好奇心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也喜欢给别人讲解解谜的过程,这会让他的内心有莫大的满足感。 “小师弟第一次组织[团建],就比以往师兄师姐们组织的[团建]更有趣啊,师傅把小师弟收入门墙,真真真是这几年做的最睿智的决定了。”宫奇内心雀跃。 如果,冯睦的系统能检测到队友好感值的话。 他就会发现蛇面头顶上正频繁的冒出[好感度+1+1+1…..]的符号,这一幕当初袁西第被打的皮开肉绽时也发生过。 冯睦并不晓得,自己的“鬼话连篇”莫名就戳中了五师兄的怪异性癖。 他可不是无意义的在跟接货员闲聊,一方面他想搞明白自己哪里暴露了,下次预防,另一方面,他是在用言语给对方下套。 冯睦咧嘴,图穷匕见道:“想知道答案,那伱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接货员脸上露出便秘之色,他明白自己被冯睦绕进套里了,他不想再回答冯睦的问题了,可他实在憋不住。 总不能带着疑惑死去吧?!! “你休想套我的话。”接货员冷笑。 “哦。”冯睦笑了笑,“你确定要带着疑问去死吗,那你跟地上的无脑蠢货有什么区别?” 接货员讥讽:“激将法,哼!” 冯睦呵呵一笑:“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反正下一批厄尸教的朋友们,很快就会为你赶来了,我问他们也一样。” 冯睦坦诚相告,他一丁点对接货员严刑逼供的想法都没有。 他这个人很善良,杀人都很痛快,做不得死前折磨对方的事情,关键是,这套对邪教徒大概率不好使。 之前埋掉的黝黑1号已经给他打过样儿了。 对邪教徒刑讯逼供,性价比非常低,不如循循善诱,诱惑对方自己说出来。 谎言,或者说语言的艺术,有时候比刀子更有威力,对聪明人尤其如此,而接货员是聪明人吗? 显然,邮件里的内容已经说明问题了,至少,冯睦认为接货员一定自以为自己是绝顶聪明的。至于,接货员刚才“弃暗投明”之举,忘了这茬子情节吧,谁信谁没脑子,地上的无头泥浆就是前车之鉴。 接货员沉默了,他对厄尸教还是很虔诚的,但是吧,下面来的那批支援就未必了,那与其等他们来说,不如…… 作为一个自视甚高的聪明人,接货员可以接受死亡,但他不能接受不明不白背着黑锅就死了。 这比杀了他还羞辱他,虾仁猪心了属于是。 接货员牙齿都快咬碎了,才狞声道:“你想问什么,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冯睦摇摇头:“不,你算错了,不是一个问题回答一个问题,这不公平,应该是,你觉得下批支援会来几个人,长几张回答问题的嘴。” 宫奇在旁边听的一愣,对小师弟严谨的脑回路而惊叹。 牛头面具下,王煜诧异的瞥了眼冯睦,他对秘密不好奇,他只是觉得小师弟说话很讲艺术,很像自己。 牛头面具上[好感度+1+1+1…..] 冯睦伸出三根指头,循循善诱道:“我也不占你便宜,三个问题换一个,怎么样?” 接货员凝视着那沉静的山羊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那面具仿佛化作恶魔的化身,扭曲的羊角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乎蕴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 “好,你问吧。”接货员败下阵来。 冯睦伸出第一根指头,冷声道:“你是从哪里开始怀疑我的?” 冯睦仔细浏览过邮件,里面言之凿凿的确认[假面]就是冯睦,但却没有说明,对方最初如何怀疑到他的。 对谎言而言,怀疑比真相更重要。 冯睦问的简单,但接货员当即就知晓冯睦在问什么。 他沉吟了下,幽幽道:“你把黑核交给黑脸的时候,没有表露出不舍,这不正常。” 冯睦愣了下。 接货员扭曲的面容上不禁露出抹得意:“黑脸说你喜欢摸铁,黑核也是铁!” 冯睦恍然大悟,他真心没想过原来是在这个细节暴露了。 他心悦诚服道:“是我演技不到家,受教了。” 接货员面色复杂的看着山羊头,这一刻,内心竟也有点被“折服”了。 不怕敌人聪明狡诈,就怕敌人谦逊好学,时刻在进步啊…..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甚至未来还会变得更加可怕。 接货员意识到自己输给[假面]不冤,自己或许智商上不输于对方,自己甚至一度抓住过对方的痛脚,可到头来,为何将死的会是自己? “我太笃信自己的判断了,太自负了,不够谨慎,我应该也像[假面]一样多……” 接货员摇摇挠头,不去想这些了,现在再反省学习,已经晚了。 接货员叹了口气,一只手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则,学着冯睦的动作,伸出了两根指头:“该第二个问题了。” (本章完) 第121章 你演的很好,可惜,我见过(求月票) 冯睦正准备开口。 蛇面宫奇忽地出声喝道:“把那只手拿出来,把裤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接货员脸色微变,但还是顺从的把手伸出,手里则攥着个手机,手机屏幕上正在盲拨一个号码。 号码已经输入进一半了。 宫奇能眼尖发现接货员死到临头还不老实,一方面归功于他眼尖好奇心重,另一方面归功于狱警的职业病。 “还好五师兄眼尖,否则我险些酿下大错。”冯睦诚恳且感激的说道。 宫奇走过去,抢过手机递给冯睦,笑道:“小师弟还是涉世未深,太实诚了,不怪你,怪只怪外面的坏人都太卑鄙阴险。” 接货员面皮抽搐,无以言对。 冯睦冷冷的看向接货员,说道:“你不老实,刚才的问题作废,重新计数没问题吧。” 接货员双手摊开,似彻底熄了其他念头,认命的点点头。 来之前,冯睦就已经想好了腹稿,三个问题接连问出,接货员也配合的都给出了解答。 冯睦眉头微皱,思索着才得到的三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人死到临头还想算计自己,他说的话未必能全信,先且记下答案,等下一批厄尸教的朋友们来了,还需他们帮我验证一下为好。” 冯睦合上电脑,收好手机,转身作势就欲离开。 接货员大急,刚往前迈了一步,便见牛头,鬣狗,蛇面三人,齐齐拦在自己身前,俱都用恶意森森的眸子盯着自己。 他眼神不似在看一个将死之人,反倒像是在看一盘烹煮好,端上桌的美味佳肴。 接货员怒吼:“冯睦,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伱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冯睦脚下一停,转头用平静的山羊面对着接货员,歉意道:“哦,我差点忘了。” 冯睦停顿一下,又道:“可你刚才想算计我,我心里很是恼火。” 接货员怒道:“我已经多回答你一个问题了。” 冯睦摇头:“那点惩罚远远不够,这样吧,五分钟,你能撑住五分钟不死,我就把答案告诉你。” 说完,冯睦也不等接货员同意,便看向牛头,鬣狗,蛇面说道:“六师兄今天已经耍过了,五师兄也听了故事,不如,这人就留给四师兄吧。” 冯睦这般分配,明显是一碗水端平,大家一起出来[团建],当然得人人有“肉”吃嘛。 “哈哈哈,好师弟!” 鬣狗袁西第哪里还能等其余二人同意,他大笑一声,眼瞳透出瘆人的杀气,单臂抡圆,宛若重炮一般砸向接货员的面颊。 原本,他还怕这人被大师兄吓到,没了斗志束手待死,没成想,小师弟神来一笔“五分钟倒计时”,逼的接货员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来搏命了。 “啊啊啊啊,冯睦你无耻!” 接货员一张脸扭曲憋涨,他就是个智囊型人物,最烦无意义的打杀,何况也打不过,不如死掉痛快。 可他现在不得不拼命,因为,沉没成本比死亡都高了。 接货员看着眼前扑杀而来,凶态毕露的鬣狗,对方眼里的嗜血和疯狂,让他头皮一炸,慌忙躲开。“冯睦阴险狡诈,他找来的师兄也都是群嗜血的疯子!” 接货员左躲右闪,感觉自己就跟个沙袋似的,在被铁拳重重的轰击,嘴里不停地吐出黑血。 “哈哈哈,爽快。” 袁西第癫狂大笑,一对铁拳宛若疾风骤雨,笼罩住接货员全身,感受着血液迸溅洒在面具上,他心头沉醉,愈发畅快。 三分钟后。 饶是袁西第小心翼翼的留力,接货员还是全身筋骨尽碎,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只剩下一颗脖子还能转动。 接货员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山羊脸,嘶声道:“冯睦,告诉我,你要伪装的名字是谁?” 冯睦走到接货员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对方:“罢了,你虽然没撑够时间,但谁让我心软呢,我就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 冯睦半蹲下身子,在接货员耳边低语道:“你错了,我不是冯睦,我是郑航!” 接货员双瞳瞪大,如愿以偿的得到答案,他表情中流露出一抹释然。 孰料,下一句便听见戏谑的嘲讽:“你演的很好,可我差一点就被你骗了。” 接货员脖子僵直,双目充血,死死瞪住冯睦。 冯睦幽幽道:“你太刻意了,手机拨电话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录音已经被你藏好了,对吧。” 接货员沉默不语,似不明白冯睦在说什么。 冯睦叹口气,伸出指钩,轻轻的在后者肚子上划开,从里面摸索了钩出了一颗眼珠子。 他轻轻一抛,染血的眼球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科技的光泽,里面竟嵌着一颗微缩的芯片。 接货员顿时面若死灰,嘶哑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突如其来,接货员的脑海中闪现出几幅记忆的画面——在冯睦的屋子里发现那锈迹斑斑的铁钉,从黑脸的言谈中窥见冯睦的真实面目,以及刚才解答冯睦问题的情景。 这些画面犹如走马灯般在他脑中不断回旋,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简直像是命运在跟自己开了个恶意满满的玩笑。 冯睦同样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所以他真心诚意的夸赞道:“你演的没有纰漏,每一处细节都很完美,只可惜,运气不在你这边。” 他稍作停顿,指头钩碎了眼球,把内里的芯片磨碎成渣滓,一点点洒在接货员的额头上。 他说:“这出把戏,我之前才在别人那里看见过!!!” 冯睦说完站起身,鞋底踩在接货员脸上,把对方脸上的惊愕与绝望,一同踩扁凹陷入地板。 “一个二个都学得什么臭毛病,都喜欢往眼睛里藏东西。” [你杀死了对方,并吸收了对方身上大部分的怨孽,小部分怨孽随其死亡而消散。] [你体内储存的厄铁得到大幅消化,厄铁食用度↑] [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5.7%/100%,储量0.3%。)] 眼前掠过一行提示框,面具下的冯睦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过了两秒钟。 冯睦收回脚,对着目光发亮的蛇面宫奇道:“五师兄你说的太对了,外面的人实在是一个比一个阴险,我以后做事情必须得多长几个心眼儿了。” ……. (本章完) 第122章 假故事如何成真? 两分钟后。 猪头赵志新和狐面红丫走了进来。 他们各自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裹尸袋,裹尸袋的材质很特殊,密封性很好,没有一滴血渗透出来。 接着,赵志新拉开其中一具裹尸袋的拉链,刘旸安静的躺在里面,尸首分离。 赵志新小心翼翼将刘旸的无头尸从中移出,仿佛在摆放一件易碎的货物,他在墙边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将尸体倚靠在那里。 然后,他继续从裹尸袋里取出刘旸的脑袋,先轻轻安置在后者脖子上。 接着,他猛地一掌扇向那颗人头,力道之猛,使得人头瞬间弹射而出,狠狠地撞击到墙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随后,人头在空中翻滚,最终跌落在地,骨碌碌地滚到了袁西第的脚边。 “就剩一具,不太和谐。”王煜蹙了下眉,作为画师,他是很讲究构图的。 冯睦也觉得现场画面不和谐,闻言恍然大悟吐出三个字. “那边收拾妥当了吗?”宫奇问道。 红丫脆生生的应了声,然后又对王煜提醒道:“六师兄下次注意点,莫要再拿笔头戳人,痕迹太明显了啊。” 王煜讪讪一笑,很听话的点点头。 赵志新与红丫再次进入屋内,细致地整理了一番现场,随后,他们满意地退出屋子,赵志新向李拔山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李拔山会意,瓮声瓮气道:“老六留下,其他人撤。” 众人快速离开。 红丫静静地站在门槛处,将沉甸甸的裹尸袋稳妥地递给了大师兄李拔山。 随后,她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特制的喷剂,手法熟练的地对着每一位即将踏出门槛的同伴的鞋底均匀喷洒。 那液体接触到鞋底的一刹那,便迅速固化,宛如给鞋底贴上了一层隐形的保护胶,确保了他们在离开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李拔山用大手揉了揉红丫的脑袋,出门往楼下走去,地上果然连个鞋印子都未留下。 余者鱼贯而出,依次离开。 转眼间,屋内仅剩下王煜一人,而红丫则守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牛头与狐面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红丫随即拿起喷剂,细致地喷洒在自己的鞋底上。 等红丫收起喷剂,王煜也已经脱掉面具,塞到红丫手里。 红丫收好面具,重新抬头看着王煜,轻声提醒道:“师兄衣服上沾了血,车上有备用衣服,要换吗?” 王煜轻轻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必了。” 红丫闻言,微微点头,随即欢快地轻跳着步伐,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迅速追上了正在下楼的师兄们。 王煜目送着红丫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转身进入屋内。 他在屋子里缓缓踱步,每一步都踩的很实,很快屋内地板上便全都是他血淋淋的脚印。 他走到那颗爆裂的脑袋前,缓缓蹲下,用极其细致的动作,一片片地捡起散落的地上的头骨碎片,试图将它们重新拼凑起来。 过程中,他的衣衫不可避免地被飞溅的污血浸染,他平静的表情逐渐带上一丝丝悲戚。 红丫脚步轻盈的,跳上车内,拍拍手拉上车门,像个管家婆似的,有条不紊的把众人的面具回收回来。在回收的过程中,她又从包里取出块蘸有特殊洗涤剂的抹布,然后,轻轻擦拭着每一个面具。 她的动作很细致,似是生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处污渍,直到确保面具都恢复到最初的洁净状态,她才喜笑颜开的塞入回包里。 冯睦瞥了眼红丫的背包,有点好奇那看似不大的背包里究竟装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宫奇凑了过来笑道:“那些喷剂都是红丫自己调制出来的,嗯,小师妹有点洁癖,你习惯就好了。” 冯睦点点头。 宫奇心痒难耐,却欲言又止道:“小师弟啊,师兄不是好奇,师兄就是想问问,你刚才骗那死人提到的郑航,又是……” 红丫竖起耳朵,佯怒的瞪了眼宫奇:“五师兄,你又打探小师弟的秘密,小心我回去跟二师姐告状。” 冯睦轻笑一声,似笑非笑道:“郑航啊,唔,那是个暗恋我妹妹的家伙,有一次我不小心窥见了他跟我妹妹在小树林里幽会,可惜啊…..” 冯睦拖了个长音,叹气道:“他误入歧途,杀人潜逃正在被巡捕房通缉,也不知道他现在藏在何处了。” 宫奇愣了愣,直觉告诉他小师弟在信口雌黄。 红丫则双眸放光,她年纪尚小,最喜欢听些曲折离奇,骗人眼泪的爱情故事了。 她身子前倾,满是期待的看着冯睦,说道:“小师弟,细说,师姐爱听!” 冯睦咧了咧嘴,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一段,关于妹妹冯雨槐,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地下恋情。 “.……我那个父亲,虽然只是巡捕房一个小捕头,但是为人古板专制,颇为势利眼,最看不上混帮派的,一心想把我妹妹培养出来,最好能嫁入上城去咧。” “他是不可能允许我妹妹跟郑航这种人厮混在一块儿的,所以我猜,这段地下恋情,除了我不小心撞见一次,家里人应该都不晓得。” “然后,也不知道出了啥事,郑航就牵涉进杀人案,人就找不见了。” “他爹前段时间发了疯似的找人,后来被巡捕房给击毙了,再后来,我妹妹就卷入进傀母的事件里了,哎……” 面包车缓缓的行驶在路上,静谧的车里,众人陶醉的听着冯睦讲出的悲惨故事。 红丫听的聚精会神,终于按捺不住的问道:“小师弟,郑航真的找不见了吗?” 冯睦抿了抿嘴,轻笑道:“想找当然是能找见的,小师姐想看,师弟哪天把他变出来就是了。” 红丫开心极了,笑道:“好好好,师姐我心善,最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 宫奇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儿,他已经完全确定,小师弟是在胡编乱造,郑航大概率是死无全尸了。 冯睦瞥了眼宫奇,笑道:“师兄不信?” 宫奇撇撇嘴。 冯睦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那师兄觉得,我若想把这虚假的故事填实了,需要做哪些事呢?” 宫奇眼睛顿时变亮了:“这故事听起来着实有趣,小师弟若有需要帮忙的,请务必知会师兄一声。” 冯睦呵呵笑出声来:“那我就替郑航先且谢过师兄的美意了。” ……. (本章完) 第123章 怪他命不好 化工厂小区门口,一辆辆缉司的车辆鱼贯而入。 单元门口被拉起了警戒线,气氛显得格外肃杀。 刘蝎面容冷峻,大步走入屋内。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及蹲在尸体中间的血泊里的王煜。 后者周身沾满泥泞的血污,血污上还黏着一些肉糜和脑浆,看上去触目惊心。 但王煜却恍若未觉般,正专注地在血泊之中,一点一点地用手指头挑拣碎裂的骨头,在凝固的血泊中拼凑出半颗碎裂的颅骨。 周围,几个缉司员在旁边焦急的劝慰着。 “凶手实在是残忍至极,王煜,你能安然无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确实,王煜,你不必过分自责。看这颅骨已经碎成这样,即使拼凑起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唉……” 尽管周围的人们不断地劝说着,王煜却仿佛充耳不闻,他的头低垂,专注地在血肉模糊的地面上挑选着碎骨。 他的面容失去了血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空洞的悲痛,这样的表情让人无法不感同身受,每个人的心中都随之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与痛楚。 刘蝎微微低头,目光扫过满屋凌乱的血脚印,面不改色地走到王煜的身边。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将他从血泊中拉起,眉头紧蹙,随手掸去他衣衫上黏附的碎肉,语气冷冽:“这里不需要你。” 王煜张张嘴:“我…..” 话刚出口,便被刘蝎无情打断:“伱什么你,你的手是拿笔绘像的,不是用来拼骨头渣滓的。” 王煜嘶哑着嗓音:“我能把他画出来,我就能把他拼出来。” 刘蝎冷笑:“骨头碎了你能拼,然后那些烂肉和碎皮呢?” 王煜满眼血丝,低沉的回答道:“骨头能拼起来,碎掉的脸皮我也能给刘旸都黏回骨头上。” 周围的缉司员都听的内心悲恸,为王煜对同僚的深厚感情而感动。 唯独刘蝎情绪没有丝毫波澜,她冷声斥责道:“所以呢,你是想抢殓尸官的工作?” 王煜深吸口气:“没有,我….是我拜托刘旸帮我找找[黑脸],他才……” 刘蝎打断王煜:“谁杀的他?” 王煜神色麻木,略显呆滞的回答道:“不知道,刘旸给我发信息说可能找到[黑脸]了,但不确定,让我过来确认一下目标。” 王煜脸上露出悲恸,他嘶哑着声音继续:“我赶到这里时,就这样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蝎冷眼瞥了一圈周围,确认王煜的解释被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她才冷笑道:“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留这里干什么?” 刘蝎不给王煜任何反驳的机会,一把扯住王煜的胳膊,将其推搡出屋子,同时道:“都是干缉司的,刘旸死了只怪他命不好,至于你,没死算你命大。” 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温度,继续命令道:“你现在就回家去,好好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话音刚落,刘蝎轻轻一挥手,两名缉司三队的成员迅速上前。 “送他回去。”她简短地吩咐道。 “是!”两名成员齐声应道,随后架起王煜,准备将他送回他的住处。 刘蝎在王煜离开后,脸色依旧冷若冰霜,她转身回到屋内,招来一名痕检人员,冷声问道:“有什么发现?” 痕检人员摇头,语气中透露着无奈:“现场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凶手处理得非常干净。地上的血脚印都是王煜的,我们基本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三具尸体死状凄惨,刘旸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闯进来时被人摘了脑袋。” “至于另外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根据肤色推断,极有可能是我们一直在追踪的[黑脸]。然而,由于头部已经严重损毁,面目全非,我们目前无法对其进行彻底的身份确认。” “还一具不知道是谁,根据现场情况推测,可能是[黑脸]的同伙儿,死前遭受了严刑逼供,肚子还被人剖开了,看起来像是凶手从其肚子里取走了什么。” 痕检报告完毕。 刘蝎冷着脸,又问道:“凶手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痕检思索下,回道:“现场大概很难提取到有用的东西,而这小区也没啥人住,没有找到目击者,唯一的疑惑就是,刘旸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旁边的缉司插口道:“刘旸底下的眼线?” 痕检点头:“有可能,但这小区没发现第四具尸体。” 刘蝎漠然:“凶手一个人?” 痕检也无法确定:“不清楚。” 刘蝎一颗心安放回肚子里,清楚师兄们做的案子毫无纰漏,反正凭缉司的手段,是很难查出个所以然的。 或者,换巡捕房来? 呵—— 那就更难查出来了,不过,他们倒是有可能鼓捣出个凶手把案子结了。 如此想着,刘蝎冷硬道:“把尸体都抬回去,让殓尸官尽可能把颅骨拼凑出来,脸的话…..” 刘蝎叹口气,看了眼地上的碎肉渣滓:“算了,甭白费劲儿了,给巡捕房那边通知下,就说他们要的[黑脸]找见了,马上就给他们送过去。” “是!”缉司队员领命。 刘蝎转身欲走,忽又停了下:“刘旸是一队的队员吧?” “是的。” “把刘旸的尸体拼凑好了,给一队送过去,跟一队讲,咱们三队欠他们个人情,以后会还的。” “是!” …… 八中。 附近一栋临时租用的巡捕房指挥室内。 常二丙挂掉手机,快步走到李晌跟前,压低声音汇报道:“缉司那边抓到黑脸了,通知说等会儿就把人送我们巡捕房来。” 李晌闻言眼睛一亮:“好,抓到[黑脸]的话,就能进一步锁定[假面]的身份了。” 常二丙点点头。 李晌沉吟下又问:“怎么样,监视情况如何?” 常二丙摇了摇头:“名单上的人都在监视中,暂时还没有发现。” 忽地, 李晌的手机振动,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勃然一变:“什么?学校内发现新的尸体了?在哪?” 进手术室了,祝我好运 (本章完) 第124章 [假面]在制造[假面] 尸体被发现在学校食堂后方的垃圾桶内,浸泡在污秽之中,表面附着着食物残渣和各类垃圾,当它被缓缓抬出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李晌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他轻轻捂住鼻子,目光凝重地落在那具横陈于地面的尸体上。 如同之前两具[假面]的恐怖作品,这具尸体同样被折磨成了干瘪的枯尸状态。 四肢和脖颈被残忍地拗断,以一种扭曲而骇人的姿态紧缩成一团,脖颈痛苦地扭曲成90度角,面部朝上,直视着上方空无一物的空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死前的惊悚与绝望。 “这尸体的脸上,那是些什么?”李晌心头疑惑,他迅速蹲下身躯,凑近了仔细观察。在那血肉模糊的面容上,几块刺眼的白色物体显得格外突兀。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些白色物体,顿时,一股冰凉的寒意如同电流一般,从脚底直冲脑门, “骨头,是几块颧骨从面皮血肉下外翻了出来?!!” 李晌心头震惊:“和[假面]那种全脸覆骨不同,这具尸体脸上只翻出了几块颧骨,大概只占据整张脸的1/10。” “但,性质是一样的。” “确凿无疑了,再没有可以疑虑的了,这些案子必然都是[假面]做的。” “而且,杀人手法继续升级了,[假面]已经不满足于吸血,拗断肢体了,[假面]开始雕琢死者的面孔了?” “脸上翻出骨头,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残破的,不完整的[假面]尸体啊。” 李晌心头恶寒,无端的生出一个恐怖且荒诞的念头:“[假面]不单单是在杀人,[假面]是在制作新的[假面]?!!” 办案这么多年,查破了那么多案件,可李晌觉得,从未有一刻能像现在这般,想象力能如此的活跃。 办案是需要点想象力的,而此时此刻,就是李晌想象力的极致时刻。 李晌心头得出个答案:“地上的尸体,是[假面]制作[假面]失败,从而被销毁的残次品?” “假面是个非人的怪物,但这怪物最初是从人变来的,但[假面]不满足于只有自己一个,他在想办法把其他人也变成[假面],他是在渴望制造自己的同类!!!” 李晌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扫向常二丙:“今天有谁进出过食堂?” 常二丙的面色同样凝重,他沉声回应:“在目前列出的50个嫌疑人中,有47人在今天出入过食堂。” 李晌紧追不舍:“监视的队员怎么说?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常二丙回答:“我刚挨个问过,并未观察到任何可疑行为。” 稍作停顿后,常二丙补充道:“为了不引起[假面]的警觉,我们尽量减少了学校内部的监视力量,只安排了几名伪装成教职工的便衣人员进行观察。但食堂的人流量实在太大,有可能出现了疏漏。” 李晌感到一阵烦躁,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思维的误区。 他原本以为学校发生过一起命案,[假面]会有所收敛,下一次行动很可能会选择在校外寻找一个不易被察觉的角落。 因此,他将监视的网主要撒向了那50名嫌疑人的放学后动向,严密跟踪他们的每一步。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假面]竟然反其道而行,选择继续在学校内杀人。 “这究竟是盲目无畏的狂妄,还是他确信只要潜藏在校园深处,巡捕房的追捕就会无从下手?难道他早已预料到巡捕房的策略,反而因此更加有恃无恐?” 李晌心中焦躁不安地揣测着。 “可是,他怎么可能知道巡捕房的搜捕策略呢,[假面]总不可能在巡捕房里有眼线吧。” 李晌烦躁的点了根烟,冲常二丙问道:“缉司那边的监视有异常汇报吗?” 常二丙摇了摇头:“缉司派来的是二队,他们的队长苟信刚联系我了,说一切正常,未发现异常情况。” 李晌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食堂外逐渐聚集的学生群体,脸色凝重地说道:“将尸体送去医院检验,咱们先回巡捕房。” [假面]的狡猾与猖狂超出了李晌的预料,学校的调查工作陷入了僵局,这让李晌感到无比沉重。 好在,[黑脸]被逮住了,或许那边能找到崭新的突破口? 人群中,脸色微微泛白的冯雨槐,沉默的注视着,右手插在口袋里攥着布娃娃,布娃娃吐着红舌头,颜色愈发红润。于是,40分钟后。 巡捕房停尸间。 李晌的面容如同乌云密布,一片阴沉。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停尸床上的无头尸体上,尸体上放置着一个铁盆,盆中盛满了鲜红与苍白的血肉、脑浆和碎裂的骨骼。 他怒瞪着床上的铁盆,阴仄仄问道:“你跟我讲,这就是缉司送来的[黑脸]?” 常二丙脸色也黑的跟碳似的,回答道:“缉司那边就跟我说人马上给咱们送来,也没提是这样送过来啊。” “脸都没了,我咋确认这是谁,啊,随便找个黑皮送来,就跟我说是黑脸?缉司就是这么办案子的?” 李晌以己度人,严重怀疑缉司是随便找了个替罪羊来应付交差的。 “活儿办的太糙了。”李晌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一字一顿的问道:“凶手在哪?” 常二丙沉吟了两秒,吞吞吐吐道:“缉司那边说去晚一步,没瞅见凶手。” 李晌怒极反笑:“简直可笑,缉司那边是谁在办这件事?” 常二丙:“我打听了,说是缉司三队,队长是刘蝎那个疯女人。” 李晌的面色微微一沉,对缉司里刘蝎那肆无忌惮的恶名早有所闻,他本无意去招惹这样一个棘手的人物。 然而,现实逼人,他不得不向特派员有所交待。 [黑脸]这条线索的突然断裂,这口锅,他必须甩出去。 不光是为了去掉头上的代理二字,更是为了保住代理前面的头。 李晌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狞笑,沉声说道:“走,咱们去找特派员。” 常二丙点头正准备跟上。 李晌又止步,对他说:“算了,我自己去找特派员汇报,你去青狼帮找马斌。” 稍作停顿后,李晌语气加重,继续吩咐道:“缉司三队的人靠不住,二队同样未必能让人放心。你去找马斌,让他安排手下的人,协助我们密切关注那些学生。” 常二丙闻言,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回应道:“我明白了,立刻就去办理。” ……. 推进手术室前,我问医生痛吗? 医生说,不痛。 医生没骗我,手术全程不痛,可术后麻药劲儿退了,快尼玛痛碎我了。 是我提问不严谨了,焯啊,我以为自己术后能码字的,但我貌似高估我自己的意志力了。 今天没了,就这一章,还是我忍着剧痛,捏着手机码了5个小时才打出来的,真的没了,力竭了,脑子也是麻的。 只能强迫自己去睡觉了,希望睡着了就不疼了。 明天应该能好些,恢复正常更新,争取下个月出院,下个月多码点字吧,希望大家见谅一下。 祝愿大家都有个好身体,真的生病了,开刀了,就知道跟其他相比,身体好比啥都强。 (本章完) 第125章 轮回? 第125章轮回? 九区翡翠园c2栋别墅。 水晶吊灯从高高的天板垂下,宛若星辰般熠熠生辉,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特派员身着舒适的睡衣,悠然地坐在宽敞的沙发上。 他的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高脚杯,杯中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让人难以分辨那是葡萄酒的醇厚还是血液的深邃。 特派员目光如冰,冷冷地凝视着李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嗤笑,语气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冷漠。 “我并不关心缉司做了什么,“他淡淡地说,“这个案子我既然交给的是你,所以,你只用告诉我,你还能找到[假面]吗?” 甩锅失败,李晌迎上特派员冰冷的目光,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李晌被迫连连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急切和确信,回答道:“经过周密的调查与分析,我们基本上已经能够断定,[假面]就隐藏在八中。” 特派员微微扬起下巴,鼻腔中发出一声低沉而意味深长的“嗯”。 李晌小心翼翼的继续补充道道:“但是可疑的目标太多,[假面]又实在狡猾,所以,我还需要时间。” 特派员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即优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那猩红的液体在他的唇角留下了一抹妖异的痕迹。 他冷冷的盯着李晌,直至看着后者后脊背发寒,才忽地轻笑一声:“多少人?” 李晌愣住:“什么?” 特派员:“我问伱可疑的目标有多少个?” 李晌连忙回答道:“已经锁定的嫌疑目标有50人,其中46名学生,4名教职工。” 特派员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讶异,他原本以为数字会大得多,却没想到只有这么区区50人。 既然名单都缩小到50人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啊? 这终结案件的能力有点废啊! 特派员微微眯起眼睛,问道:“排查50个人很困难吗?” 李晌硬着头皮回答道:“[假面]非常狡猾,伪装的很好,我部署的跟踪小组至今尚未发现任何异常,所以……” 特派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李晌的解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说道:跟踪监视?这就是下城巡捕房的办案方式吗?” 李晌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他忐忑的问道道:“还请特派员指导。” 特派员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李晌,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忽然转变话题,意味深长的问道:“那夜针对[命运]的剿灭行动,你没参与?” 李晌连忙回答:“是的,我那天留守局里,带兄弟们破获了一个大案子。” 特派员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显露出几分不耐烦,他决定对眼前这位似乎还不太明白状况的下属给出一点微妙的提示:“我建议你回去仔细询问一下,那天参与行动的同事们。” 李晌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一股凉意如同电流般从脚底直冲脑门,他好像意识到了特派员话语中的深意。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对于[命运]的围剿,我们确实封锁了整个小区,但这次总不能把学校也封锁了吧。” 特派员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声,对李晌的愚蠢到无奈,他已经没有耐心继续解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的声音变得冷硬,缓缓地伸出了五根手指,语气坚定:“五天,我给你五天的时间。我不在乎你采取什么手段,我只需要[假面],你明白了吗?”李晌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辩解或是请求什么,但特派员已经端起了手中的红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李晌果断闭上嘴巴,转头快步离开。 特派员缓缓睁开眼睛,目送李晌那略显狼狈的背影,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他微微低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瞻前顾后,这把刀不够利啊,我需要一把用起来更趁手的刀。”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直接从家族里抽调精锐人手来帮忙,但那样动静太大,不符合特派员的利益。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了一串号码,说道:“我订购的货物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回应。 特派员蹙眉回道:“别跟我提违禁的废话,我清楚你们有能力合法通关。我可以加钱,没错,我就一个要求,要快。” 挂断电话后,特派员轻轻举起那只空荡荡的高脚杯,透明的玻璃在灯光下折射出他眼中阴冷的光芒。 他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一张面孔,心道:“若是这个人,他应该能够迅速领会我的意图,并且毫不犹豫地对这些学生下手,为我最快速度的找出[假面]吧。” 青狼帮,血玫瑰酒吧。 常二丙正跟马斌秘密交谈着。 马斌的神情显得异常古怪,手中握着的那沓标注着50人名字的名单,让他产生了一种时光循环的诡异错觉。 他假装借点烟的动作来掩饰眼中的震惊,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这难道又是一次秘密的送货任务?难道我们实际上都属于那个隐秘的‘大家庭’?”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常二丙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沉默不语的马斌,询问道:“怎么,名单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马斌吸口烟,长长吐出个烟圈,思忖半晌又问道:“没有,名单没啥问题,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我们只需要跟踪监视是吧?” 常二丙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李队长对缉司不太信任,所以……你派去的人要机灵一些,别把事情搞砸了。” 马斌不死心的又问了句:“只是跟踪监视,不需要我们把人给绑回来吗?” 常二丙狠狠地瞪了马斌一眼,语气严肃地说:“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巡捕房的。这名单上有50个学生,其中不乏武道重点班的种子,这要是给全绑了,我和李队第二天脑袋就得集体搬家。” 马斌“哦”了一声,很遗憾的确认了常二丙和自己绝非“一家人”。 就在这时,马威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李晌紧随其后,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常二丙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困惑,问道:“李队,你怎么突然来了?” 李晌没有回答,只是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地大口喝酒。 一声清脆的响声,酒瓶被重重放下。 李晌扯开衣领,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仅仅跟踪监视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 李晌的手做出了一个横割喉咙的动作,他的声音变得狰狞而冷酷:“特派员的意思是,死掉的就排除嫌疑,活着的自然就是我们要找的[假面]!!!” ……. (本章完) 第126章 替死鬼,窃听 常二丙猛地站起身,震惊之下,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李队,你不会答应特派员了吧?” 马斌坐在一旁,瞳孔微微收缩,他的脑海中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几乎同时涌现出两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是:哦,原来发布这个命令的是特派员啊,那么,特派员才可能是真正的“一家人”? 第二个念头则是:巡捕房跟踪这群学生,是在找[假面]?!! 常二丙跟马斌密谈请求协助时,只说了要求,并未说明目的,可李晌心事重重又借着酒劲儿给说漏嘴了。 李晌酒意猛然惊醒,他黑着脸瞪向马斌:“关于[假面]的事情,你给我记住了,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 马斌的脸上浮出明显的困惑,他微微皱眉,不解地反问:“[假面]是谁,是啥绰号吗?” 李晌的心中微微一松,意识到自己多虑了,区区一个黑帮老大八竿子跟[假面]扯不上干系。 他的心掉回肚子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生硬地告诫道:“这是巡捕房的内部机密,不是你该打听的。伱就记住,把[假面]这两个字从你的记忆中抹去,当作从未听说过。” 马斌无所谓的点点头,长吐出个烟圈,靠回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名册。 “我的上线——‘假面’,竟然潜藏在这群普通学生之中?” “不是冯睦,是我猜错了,还是巡捕房判断错误?” “但看李晌和常二丙的神情,巡捕房似乎已经握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假面’的确就在这份名单之上。所以……” 马斌面色平静吞吐着烟雾,心里面则掀起惊涛骇浪,心里有了决断:“这个事情,我得立刻通知上线。” 他轻轻掐灭了烟头,余烟在空气中缭绕。 马斌的眼神在不经意间扫过过激烈交谈的二人,眼底深处掠过一抹阴毒的杀机。 如果上线真的面临着暴露的危险,那么稍后,他必然不惜一切手段,撬开这两个捕头的牙关,搞清楚巡捕房调查到哪一步了。 马斌把烟头弹入烟灰缸,笑着对两人点下头,示意自己出去一趟。 李晌和常二丙并未太理会和提防马斌,所以并未瞅见马斌眼底那仿若盯死人一般的目光。 包厢内。 常二丙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激动地说道: “围剿‘命运’,即便是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那也是得到了上城议会的背书,再加上黑柱的严密封锁,一切都是名正言顺。“ 他稍作停顿,随后话语如同连珠炮般迅速而急切: “至于‘假面’,能和[命运]相提并论吗?如果两者性质相同,特派员还会在这里等待我们犹豫不决?” “他早就直接下令调查兵团将整个学校都严密包围了。” “特派员并未采取如此行动,反而私下暗示李队你亲自出马,这若是没有闹出事也就罢了,但万一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李队和咱们巡捕房不就成了推到前台的替罪羊了吗?” 李晌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别墅里才不敢完全应承下来。 他用力地揉着那因紧张而变得僵硬的脸颊,声音中带着几分狠厉和不甘: “二丙,你的话我明白。所以在别墅里,他只是给了我一个暗示,让我自己去领会其中的深意。” “这样一来,一旦将来事情闹大了,特派员也能轻易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最多不过是被批评一句监察不力,轻轻带过。” “但咱们这些动手的兄弟,却一个不落,都得挨个吃爆米。”见李队心里明镜似的门清,常二丙脸色稍稍缓和,他真怕李队为了那“代理队长”的名头,而冲昏头脑,不顾一切,带兄弟们去趟死路。 常二丙深喘几口气,调整下呼吸,沉声道:“李队,我刚才说话急了点,你别生气。” 李晌脸色一阵阴晴变幻,忽地提起酒瓶,把剩下半瓶咕咚咚喝完,才面目狰狞的笑道:“二丙,不怪你,是特派员想逼死我们啊。” 常二丙沉默不语。 李晌重重地拍了拍常二丙的肩膀,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阴仄仄道: “特派员不把外面的人命当命,我可以理解,但特派员不能不把咱们的命也不当命啊,这样子,谁还敢给他卖命干活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常二丙点头,迎上李晌眸子里的凶光,心里打了个突突,但还是认同的点点头道:“李队,说的没错,特派员这是寒了咱们的心,李队你说吧,咱们怎么搞?” 李晌哑着嗓子道:“特派员毕竟是上城下来的,咱们明面上不能跟他对着干,但也不能听他的往死路里趟。” 李晌眼里寒光闪烁:“你这样,你先跟兄弟们把这事情的利害都讲清楚。” 常二丙明白李晌的意思,他沉声道:“李队你放心,我一定让兄弟们都明白,特派员是想把咱们都逼死。” 李晌点头,眉头拧攥成个疙瘩:“我想想,容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正面违抗特派员是自找死路; 顺从特派员是往死路里趟; 无论怎么走似乎都是死路,李晌心乱如麻,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可留给他的时间却不多了。 常二丙忽然压低声音道:“李队,要不咱们也找个替死鬼推出去?” 李晌愣了下,脱口而出道:“马斌?” 常二丙点头:“咱们让马斌来做这事儿,做完后,咱们再把马斌连带青狼帮给一起剿了。” 李晌心动了一瞬,然后拒绝了:“马斌不行,他当初为了自保能出卖大哥,这次也能为了自保,把咱们给卖了,这个人太聪明,必死无疑的事不能让他来干。” 常二丙迟疑了些许,又道:“那把马斌拉进来,让他帮咱们出出主意?” 李晌蹙了蹙眉,心中虽然觉得这种大事上,一个帮派能顶什么用? 但在这种危急关头,他也愿意尝试任何可能的解决方案,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李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常二丙的提议。 都准备“反水”了,他似乎也不再担心保密的问题了。 殊不知,就在他们俩在屋内悄声密谋之际,隔壁房间里的马斌正通过监听器,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在马斌的桌子上,一部电话的屏幕亮着,显示着正处于通话状态….. 谢谢大家关心。 今天好些了,大概从痛到忍不了,到咬牙能忍的程度了! (本章完) 第127章 最邪恶反派的剧本 随着[团建]活动的圆满落幕,冯睦并没有跟随师兄们一同返回武馆,而是在中途悄悄下了面包车,独自一人回到了他在城外的出租屋。 一周未归,屋内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闻着有些呛鼻子。 若换成红丫,可能会从她的百宝袋里掏出瓶瓶罐罐,把屋子里里外外擦拭一遍,直至干净到像发生过命案的凶杀现场那般整洁。 但冯睦对此并不讲究,他随意地推开电视柜,将珍藏的那半块厄铁取出,一边轻轻地捏碎它送入嘴中,一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 过了好一会儿,马斌那边的声音才缓缓地、带着一丝阴冷的传来:“事情就是这样,你是否有暴露的风险,是否需要我启动应急计划?” 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中透出的阴毒杀意毫不掩饰。 冯睦对于下线的忠诚与那份冷酷的狠辣感到由衷的满意,他缓缓地咽下口中的厄铁,语调轻松地回应道: “阿斌啊,不要那么大的火气,你好不容易交上的两个朋友,怎么能轻易搞死呢。” 稍作停顿,冯睦的语气转为一种反派特有的阴沉与冷酷:“我们要慢慢榨取他们的价值,一点一滴抽骨吸髓,直到他们身上再无利用之处。” 马斌沉默了两秒,从[上线]回答的语气里,他读出了话中隐含的意思。 他轻吐一口气,语气冷静而沉着:“巡捕房的情报有误,你的名字不可能他们的名单上。实际上,伱根本就不在八中,对吧?” 电话那头,冯睦笑而不语,内心感慨,下属太过聪明,就是这样子,自己只用说三分话,后者就能领会十成意思。 见冯睦不吭声,马斌便心领神会,而后冷笑一声道:“他俩不是我的朋友,我不需要朋友。” 紧接着,他的声音变得更为冷酷和直接:“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冯睦沉思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缓缓说道:“在朋友遭遇困境之时,我们理应伸出援手,毕竟,这样一来,当我们面临难关之时,他们就会不遗余力、甚至不顾生死地来帮助我们。” 马斌瞬间领会了冯睦的意思,但仍旧故作疑问地说道:“人性是丑陋的,知恩图报是一种稀少的美德,忘恩负义才是常态。” 马斌不是想从[假面]口中得到答案,他就是单纯捧哏,这是下线的必备技能。 冯睦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那一定是你帮助朋友的方法不对,这就没办法了,这种假朋友就只能请他们去死了,或者,让他们在忏悔中幡然醒悟。” 马斌:“[上线]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明白怎么做了,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他俩发展成,我们在巡捕房里最牢不可破的真心朋友的。”冯睦点点头:“你办事,我是放心的,这样,你等会儿就请巡捕房的朋友,先帮咱们想个办法,把四号监狱的陈芽,董煦,刘熠….几人,运作转监到二号监狱。” 马斌郑重地答应了下来,沉思片刻后,他又提出了心中的疑惑:“那如果你不在八中,那巡捕房咬住的[假面]又是谁,巡捕房就算再愚蠢,也不至于一点证据都无,凭空捏造无中生有吧?” 冯睦隔着话筒,嘴角似乎勾勒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弧线,他的语调幽深而莫测:“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某个心怀叵测的模仿者罢了。” 马斌心中充满了怀疑,他几乎可以肯定[假面]对那个模仿犯的真实身份了如指掌。 他为那个不知真相的人感到一丝悲哀,模仿谁不好,偏偏要模仿自家[上线],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冷酷无情道:“真是可悲的家伙,成了你竖在外面的靶子,所以,需要我曝光他,成为你的替死鬼,还是暗中遮掩,让他帮你吸引更多的注意力?” 冯睦发出一声冷笑,说道:“你就不要急着着抢巡捕房的工作了,模仿犯的剧本我已经为她设计好了。等到需要你出演一场栽赃的好戏时,我会通知你登台献艺的,哈——” 马斌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指示,没有再提出任何疑问,只是平静地询问:“还有其他指示吗?如果没有,我就去帮助巡捕房的朋友了。” 冯睦轻笑着回应:“去吧,记得稍后把那份名单上的名字都发给我一份。” 马斌挂断电话后,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便拿起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他的记忆力惊人,名单上的名字,他刚才漫不经心浏览过一过便已烂熟于心。 他迅速而准确地将每一个名字输入进去,确保信息无误后,点击了发送。 手机屏幕亮起,伴随着轻微的振动,一条短信提示音响起。 冯睦拿起手机,目光在屏幕上快速扫过,浏览着短信中的名单。 他眼睛微眯成一条缝隙,心里不禁感慨道:“名单上没有冯雨槐,该说不愧是我的妹妹吗,在撒谎伪装这件事上,永远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又一次没有令我失望,现在竟然发展到,能在巡捕房眼皮子底下杀人,而不露出马脚了吗?” 冯睦关闭手机,随手把短信就删除掉,然后平躺在床上,双眸无神的望向头顶的天板。 一行行今日结算提示,快速从他眼前掠过。 [你暗中集结了一批同谋,悄无声息地策划并执行了一桩合伙谋杀,巧妙地伪造了现场,完成了一项精心策划的共犯行动。] [你的邪恶值悄然攀升,游戏的真实继承度随之提升↑] [你无情地玩弄着将死之人的的信任,以巧舌如簧的言辞操纵将死之人的心灵,敏锐的目光洞察了将死之人的伪装,你的所作所为,正是虾仁猪心的最好诠释。] [你的邪恶指数悄然攀升,游戏的继承度得到了显著的增强↑] [你甚至对血缘至亲也毫无怜悯,正策划着一个令人发指的剧本。在弑父以求证道之后,你是否又一次准备跨越道德与伦理的边界,挑战人性的极限?] [你的邪恶指数急剧攀升,游戏的继承度得到了显著的飞跃↑↑] [你精心策划了一场高水平的团队建设活动!] [在这次活动中,你的邪恶指数略有上升,游戏的继承度也因此得到了提升↑。] [值得祝贺的是,你的妹妹冯雨槐今日再次犯下杀戮,她的杀人技巧在快速提升。] [冯雨槐的初次杀人所带来的生疏感已然消失,第二次行凶时,她已经开始探索新的作案手法。她试图将自己塑造成…..假面,甚至在对受害者身上进行着令人发指的残酷实验。] [然而,她并未意识到,她竭力模仿和伪装的那个假面,正是那个将她推向如今境地的罪魁祸首。] [一切似乎都是命运的巧妙安排,这份禁忌的纠葛充满了令神明也难以抗拒的戏剧张力,无疑是最邪恶反派才能设计出的剧本,请你继续努力,持续为这份剧本中添加更刺激,更充满禁忌与邪恶的佐料吧。] [你的邪恶指数急剧攀升,游戏的继承度得到了显著的飞跃↑↑]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7%,你获得了奖励……]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8%,你获得了奖励……] [……] (本章完) 第128章 1/3人?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7%!] [你获得了奖励特殊技能点*1,普通技能点*1,你获得了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 [伱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8%!] [你获得了奖励属性点*2,普通技能点*2,洗髓丹*1。] 一次性涨了2个点的继承度,一部分是靠自己努力,但还一部分不得不归功于妹妹冯雨槐,后者同样在不为人知的默默奉献着。 “距离10%的抽宝箱环节,只差一点点了啊。” 冯睦内心雀跃,眼眶微湿,既为自己的努力骄傲,也为妹妹的奉献感动。 在这一刻,冯睦的心灵深处涌起了一股暖流,他愈发深切地体会到,家人便是那些在你砥砺前行之际,悄无声息地在背后为你提供支持与奉献的人。 这份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的奉献,正是家人存在最温馨而宝贵的意义所在啊。 “我衷心的祝福冯矩早日康复,继续发光发热,祝愿妹妹学业有成,在成长的道路上节节攀升,祝愿冯矩与冯雨槐永远父慈女孝。” 冯睦并非自私之辈,他的内心充满了对家人的深情祝福,默默地为他们的幸福与未来祈祷。 对亲情的感悟,洗涤了冯睦身上的血腥味儿,他瞳孔澄澈的看着手里浮出的圆润丹药,感觉自己的人格都在不可思议的升华,口鼻都透出了净化人性的芬芳。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吞食了洗髓丹的缘故。 “我记得游戏里对洗髓丹的解释好像是,它是一种极为珍贵的丹药,能够帮助使用者洗练身体,净化血脉,排出身毒。”冯睦心想。 他记不大清了,这种丹药他在游戏前期当豆子嗑的,但后期就不大看的上了。 冯睦想了想,打开笨重的电脑,登录游戏。 自从游戏加载入现实后,他就再没登录过游戏了,今天他忽然想起来,重新登录游戏试试看。 鼠标点击启动游戏,然而屏幕上却弹出了一条提示信息。 [当前应用无法启动,检测到缺少关键组件。请确保所有文件完整,并重新安装应用程序。] 冯睦屡次尝试,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沮丧地盯着电脑屏幕的一角,那里有一个显得格外僵硬而呆板的图标,心中不禁豁然开朗:“也是,那些关键组件都已经降临到现实世界,游戏若是还能启动反而见鬼了。” 冯睦内心稍稍遗憾,刚才还想着若是能登陆上去,或许能通过鼠标操纵世界呢,至不济钻点游戏漏洞啥的呢。 显然,这条路被电脑焊死了。 “所以说,做人还是不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游戏幻想,还是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全靠自己的汗水与奋斗。” “我冯睦有今日的成就,真是全靠我自己啊。” 冯睦内心这般感慨,然后快步冲向卫生间。 片刻之后,卫生间内传来如同夏日雷鸣般的响动,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随后,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弥漫开来,充斥整个房间。 冯睦强忍着恶心脱掉衣物,就看见衣服裤子上,到处都黏满黑漆漆的黏稠物,而一想到那些黏液是从自己毛孔里钻渗出来的,冯睦就感到头皮阵阵发麻。他扭开淋浴的开关,让热水如细雨般洒落,用力冲刷着身上的黏液。 随着水流,那些黏稠的物质缓缓流淌,消失在下水道的漩涡中。 在这一刻,冯睦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厄尸在烈火中焚化后流淌的尸液。 然而,他很快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心想:“不,不能侮辱尸液,尸液至少是透明的,而这黏液却是如此浓稠、污黑。” 冯睦摇摇头,把扔在地上的衣物直接扔进垃圾桶,然后光着身子走回卧室。 [你服用了一颗洗髓丹,你洗除了全身污秽…..的1/3,你体内积累的尸毒、核污染、畸变细胞,厄毒太深,已非一颗洗髓丹能清除。] [你大洗了一遍肉身,你腐朽的身躯重新焕发了一丝生机,但不多。] 冯睦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些提示框中的文字,每当诸如“[尸毒]”,“[核污染]”之类的词汇跃入眼帘,他的眼角便不由自主的抽搐。 “玛德,都搁我体内养蛊呢?” 冯睦微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中一想到自己体内仍有三分之二的恶心黏液未除,他的皮肤表面立刻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宛如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肌肤下悄然爬动。 “明日去武馆后,问问师兄师姐,现实里是否有卖洗髓丹的?” 冯睦等不急系统日后再爆出洗髓丹了,系统的奖励毫无规律可循,谁知道下一颗洗髓丹要等到猴年马月。 万一,统共就出这一枚洗髓丹呢? [历经一次洗髓,你的力量得到了微妙的增强。] [力量指数:6.5→6.9,显著提升!] [在洗髓的洗礼下,你的敏捷度也获得了细微的进步。] [敏捷指数:5.8→6.2,轻盈跃升!] [洗髓之力赋予了你更为坚实的体质。] [体质指数:2.6→3.6,大幅飞跃!] [伴随着洗髓的完成,你的精神力也获得了温和的提升。] [精神指数:1.1→1.3,悄然增长!] 冯睦微微一怔,不经意间,他发现眼前的属性面板已然悄然更新,四维属性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加强。 力量:6.9(1.5+5.4) 敏捷:6.2(4.2+.2.0) 体质:3.6(1.9+1.7) 精神:1.3(1.2+0.1) 属性点剩余:2 “0.4+0.4+1+0.2=2。”冯睦快速心算了一下,“一颗洗髓丹除了排污1/3外,等同于还额外提供了2点随机分配的属性值!” “再加上奖励给与的2点属性值,等于一晚上就进账4点属性!” 随着属性的提升,那份源自体内污垢的恶心感被冲淡了,冯睦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肌肤,发现皮肤似乎也变得更加细腻,原本明显的疤痕也变黯淡了。 “洗髓丹还附带美容美肤的效果!”冯睦喃喃自语,他对这个倒不看重,但能变帅谁又会拒绝呢。 冯睦再次审视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属性面板,心中暗自盘算: “那么现在,我就还剩余2点属性点,4点通用技能点,2点特殊技能点,以及11730点技能熟练度,亟待分配加点喽。” ……. (本章完) 第129章 魂之送葬,我杀到血流成河?(二合一) “有[嫁死双生]保底两条命,我不需要太苟且,可以优先先把攻击属性提升上去。” 冯睦并未做太多犹豫,把两点属性值投入给力量。 大师兄李拔山杀人如锅铲拍蒜的一幕,今天属实给冯睦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他也想做翻掌之间,相比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冯睦还是更倾向于走一力降十会的路数。 相比于“东方不败”,冯睦更喜欢“西楚霸王”。 当然,有系统傍身,啊呸,是只要他一步一个脚印夯实地基,有朝一日,他必然可以合二者于一身。 如此,力量暴涨至8.9(3.5+5.4)。 沛然的热流涌入全身,浑身肌肉似浸泡在沸水里,皮肉骤然间膨胀了一圈,然后又似呼吸般,塌陷回去。 一种酣畅淋漓的满足感席卷全身。 冯睦面色潮红的攥拳,便能看见皮下的肌肉群震颤,似一根根绷紧的弹簧,积蓄着恐怖的力量。 冯睦随意对着空气打了下,当即发出一声闷响。 他咧咧嘴角,然后就是强烈的空虚感袭上心头,空虚感过后便是异样的贪婪感,似乎在耳边诉说着:主人,再来一次嘛~ 冯睦低头看着,好似一只狰狞的龙头咆哮,透出“择人而噬”的凶气。 冯睦脸色微微一红,拿被子盖住了小睦,心里叹气道:“没有属性点了啊。” 冥冥中,冯睦似有所感:“单一属性点若突破10点关口,或许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而最接近的力量,仅仅只差1.1了。” 冯睦眼瞳中流露出渴望,他不小心又瞥见顶高30厘米的帐篷,长叹口气:“我每天除了修炼就是杀人,生活是不是太枯燥太禁欲了,是不是该……” 冯睦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张张涂着眼影,润着口红,嘴里喷吐黑液的腐烂女尸,顿时熄了欲望。 他控制[食铁者]的寒意流动向胯部,给小睦冲凉降温。 冯睦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我一心武道,早已封心锁爱,什么妖魔鬼怪美女画皮,都给我滚!” [你对武道有着疯狂的痴迷,心中无情无爱,投入疯狂的修炼。] [第一年,你日夜不休地修炼七拳,却始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整整五年,你苦练七杀拳,却始终无法取得进展。伱意识到,问题一定出在某个关键节点上。] [第八年,你手中七杀拳的招式已炉火纯青,却始终宛如精美的瓶,徒有其表。] [第十年的某日,你静心沉思,似乎意识到修行的症结所在。] [你停下修炼,走出门,你在街角偶遇一名默默拾荒的孤影,命运将你推向了决断的边缘。你动手了,那一抹鲜血染红了你的拳头,就在这瞬间,那道长久以来坚不可摧的七杀拳门槛,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经过三年的磨砺,你以地下黑拳为战场,亲手终结了573个对手的生命,七杀拳的威力终于突破至小成的境界。] [然而,第十五年,你发现七杀拳的修炼之路再次陷入了停滞。黑拳的杀戮似乎已无法再为你的武道进阶提供足够的推动力。][ [你离开地下黑拳,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旋涡,四处肆虐,开始了无差别杀戮。你的名字,随之在黑暗中流传,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开膛手”。因为你的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被你击中的目标,胸口都会留下一个致命的洞口,心脏在血雨中爆裂。] [第二十年,你被逮捕入狱。] [三个月后,你会被判处死刑枪决。] [你无惧死亡,但七杀拳还未练至圆满,你的灵魂深处仍有一股火焰未曾熄灭,你告诉自己,你还不能死。] [你用一双铁拳,屠杀了半个监狱,越狱而出,重闻自由空气的那一刹,你的七杀拳大成圆满。] [你逃遁入拾荒区,一呆5年。] [第二十五年,你从拾荒区出来,重新踏入城市,你来到一栋老破的矮楼前,一步步拾阶而上。] [身着巡捕房制服的冯矩,面容略显苍老,他缓缓打开门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瞳孔急剧放大。] [你一拳轰碎了他的脑袋。] [踏入屋内,你的目光扫过王秀丽的遗照,眼中波澜不惊,无喜无悲。] [你静静地等待冯雨槐的归来,直到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你狞笑着扑杀过去…] [浓郁的血腥味儿弥漫楼道,数百全副武装的缉司冲入楼内。] [你站在一地血尸中,肉躯被子弹射成筛子,你却疯狂大笑,如疯似魔:七杀拳今日成矣,虽死无憾!] [七杀拳: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杀拳·破限,你领悟了七杀拳破限技·终结式——魂之送葬!] [魂之送葬:当目标积累全中七杀拳全七式后,会触发一次终结式,该攻击无视物理防御,直接作用于精神/灵魂/神。] [你的精神/灵魂/神与目标差距越大,爆发的威力越大。] [ps:触发概率,第一次必触发,之后触发概率随机递减!] [七杀拳·破限!] 一个崭新的破限图标生成出来。 [普通技能点数扣除1点。] [普通技能点数剩余:3] [通用技能熟练度扣除5000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剩余:6730] 提示框从眼前掠过。 冯睦猛地起身坐起,双眼怔怔看向双拳,意识恍惚间,他仿佛感觉到拳头表面附着了一层难以抹去的血痂,那是岁月与战斗的烙印,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经历的无数血雨腥风。 冯睦使劲摇了摇头,视野恢复清明,眼前的双拳血污褪去。 “七杀拳的升级,比之前要诡异啊,不再局限于闭门造车,还开始四处杀人了?!!” 冯睦揉搓发胀的太阳穴,汹涌灌输入的“杀人记忆”太过真实,让他好似真的有种杀了成百上千人的错觉。 明明他现实里,也才杀了几个人,可现在,冯睦稍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张张被自己虐杀掉的面孔。 尤其,最后杀死全家人的一幕,实在是…… 冯睦稍吐出口气,双眸一瞪,原本周身稀薄的杀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冯睦面色诡异起来:“该不会某一天,修炼的记忆画面也会和现实交错重叠吧,那可就真是见了鬼了啊。” 冯睦打开面板,扫了一眼厄铁的进度条,体内刚吃的储量并未消化,说明自己只是空涨了杀气,没有真的吸收来成百上千的怨孽。 冯睦内心既松了口气,又不免有些微遗憾。 “剩余6730点通用技能熟练度,不足以把森罗指点满,还差1000来点,索性不急。” “2点特殊技能点都一并存着,也不用急于一时。” “至于剩余3点通用技能点…..” 冯睦尝试着为基础拳法和基础腿法加点,却发现无法突破。 似乎“圆满”就是这两项技能的极限,并不存在突破的可能。这让冯睦感到些许失望。“那就一并先存下来,留待以后好了。” 冯睦一边消化颅内血流成河的记忆,一边在心里盘算。 “我如今三门破限技在手,也算是可攻可逃,魂之送葬可作为潜藏的杀招,可惜我的精神属性值不高。” “不过下城大都是活死人,他们体内的神搞不好早就跟豆腐渣似的,一戳就碎?!!” “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即便是在最贫瘠污染的腐烂泥潭中,也依然会有一些人能够踩着同类的头颅,啃食他们的血肉,茁壮成长,最终仰起头来呼吸那纯净甘甜的空气的。” 冯睦心内毫无怜悯,换作过去,他或许会愤慨的呐喊,却叫不出声,换到今日,他可以叫出声了,他却心知止水,沉默不语了。 没办法,谁让他不知不觉间也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了呢。 何其悲哀? 何其幸运! 无论身处哪个世界,同类始终是最好的滋补品。因此,我必须抓紧每分每秒,磨砺自己的牙齿,时刻不停地淬炼我的利爪。” 穿越之初,冯睦或许并不懂此间真理,但今时今日,他已然觉悟。 冯睦从床上爬起,随手吞下一口生铁粉末,开始全力以赴地修炼。 生命不歇,爆肝不止,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不,这不是卷,这只是一个由三分之一新肉和三分之二活尸构成的人,为了不被同类吞噬而拼命挣扎罢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冯睦太过专注,以至于忘了穿衣服,随着他忘我修炼,小睦会跟随着身体的转动而无拘无束的来回摆动。 先打2小时锻体操,消化下刚吞入的生铁。 再修炼1个小时追魂步·血肉二解版,1个小时七杀拳·血肉二解版,1小时森罗指·血肉二解版。 5个小时很快就过去,时间来到第二天凌晨4点。 [你完成了一场忘我的修炼,获得了一些熟练度增长。]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7/2500)] [追魂步·血肉二解·初级(5/500)] [森罗指·血肉二解·初级(11/500)] 虽然比不上直接加点、一梦数十年的捷径,但考虑到这只,修炼各门武功一小时的成果,冯睦对自己的进度也算满意。 “如果我能废寝忘食,不眠不休地修炼……” 他沉思片刻,以最擅长的森罗指血肉二解版为例, “大约只需700多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月,就能从将其从初级升至圆满。” 瞥了眼时间,冯睦本来还想再修炼下[龟皮换甲功]的,想了想还是作罢,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1天为何只有24小时,人类为何要睡觉,哎。” 躺床上和衣而睡,闭上眼,视网膜上弹出[食铁者]的今日结算画面: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29.3/100%,储量2%。)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5.7%/100%,储量2.3%。)] 一个小时锻体操,生铁的食用度增长了1.2%。 另外肚子里还有2%的生铁储量未消化,已经2.3的厄铁储量未消化。 冯睦也不打算多吃,他决定以后尽可能健康的空半个肚子,随吃随消化,或者留下来吃饭。 总之,生铁,厄铁,饭都要雨露均沾,营养均衡,膳食合理,如此,躯壳才能有更鲜活的未来。 迷迷糊糊的冯睦睡了过去,大抵是个美梦,他在睡梦中嘴角都挂着弧度。 下城,第六区,厄尸教派的一个秘密据点内。 这是一栋伪装成办公场所的写字楼,顶楼的实验室区域被层层隔离。 在最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里,灯光熄灭,只有桌上的电脑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映照在桌前那张冷峻的脸孔上。 眼镜片下,一双阴郁而深沉的眸子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桌面上是一封点开的邮件,鼠标拖到了最下方,是这般汇报的内容: [我已深入梳理了假面·郑航的家庭脉络。] [自从郑航成为警方追捕的对象,他的父亲郑肆不幸因牵连而被巡捕房击杀。] [就在郑肆遇害的那个夜晚,巡捕房遭遇了假面的突袭,众多捕快或丧命或受伤,至今仍躺在第四医院的病床上。] [我推测,此次突袭行动背后,假面不仅意在夺取珍贵的黑核,更蕴含着对巡捕房的深层次报复,是对其积压已久的怒火与怨气的集中宣泄[…….] [此外,4月11日,冯雨槐遭受我的袭击。令我惊讶的是,假面·郑航竟然不惜动用傀母的势力,从暗中现身,强行将她救走。] [这让我推测,假面·郑航与冯雨槐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或许是一段隐秘的恋情?] [具体证据正在搜集中……] [我最近正在跟踪监视冯雨槐,相信不久就能找到相关证据。] [然而,她的行踪异常谨慎,似乎已经有所警觉。我担心自己的行踪可能会被她察觉,因此,我请求内部能够尽快派遣增援。] […….] [鉴于郑航的失踪和亲人已经离世,冯雨槐很可能是他唯一在世的牵挂。] [因此,我认为下一步行动计划应当集中在冯雨槐身上。] [通过围绕她的行动,我们可以逼迫郑航现身,设法将其活捉,逼问事情的真相,弄清整件事究竟是其个人所为还是背后另有隐情……] ……. 祝大家假期愉快! (本章完) 今日出院,请个假 马儿一般在剧烈运动后,是不能卧睡的。就跟人类一样,剧烈运动后是不能坐卧的,不然!气血就会滞留,容易引发身体上的不适,也很容易感冒的。 这些日子,雪落也尝试过给邢十二打去电话;发现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佩特堡屏蔽掉了正常的信号,只能用卫星电话。 虽然潘晨宇等人对霍涵柳动手动脚的视频流传到了网上,但却除了当事人知道,除了那些流传出去的,他们手中还有一份。 赵萱儿似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倏的朝着屋外跑去,迎面便碰上了匆忙赶来的赵璟烨。 封行朗决定把雪落先送去培训中心后,再跟亲儿子去找一辆能够配得上他王子身份的南瓜马车。 看到这拍卖场里的情景,江逸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脚步朝着最深处跨去。 云婉清似没听到刘凌霜的话般,仍旧自顾自的荡着秋千,她并不想去华音殿参加什么中秋佳宴。 房屋已经越来越少,他们已经行到郊区了,银光扛着碧玺已经等在前方。 不过在只言片语之,林遇了解到,常彪也是一名炼丹师,但只是名三星炼丹师,和自己相差甚远。 就在封行朗腾出一只手去抓扣蓝悠悠砸过来的吸尘器推杆时,雪落已经趁机逃离。 颜落夕对自己一心一意,温柔体贴,可是自己却因为一点儿狭隘龌龊的心思,将她无情的背叛,伤害。 “是,谢王上不杀之恩。”白天知道,这个处罚相对于保护王后不力这件事而言,已经算是很轻了。王后失踪,他抱着侥幸的心里,以为他可以找到,故而耽误了王上得知消息的时间,他确实该罚。 “怎么样?还打不打,我建议你认输得了。”彪子开心的大笑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可以战胜许风,喝免费的酒了。 大掌不自觉紧握,十指微微发出关节作响的声音,看着安安静静躺在软榻上、闭目默不作声流泪的柳如月,心情复杂得很。 他老婆得到他的指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遂脸上堆着一丝笑容,“对不起,他已经休息了,你们明天再来吧!”说完就欲关门。 李岩一看,其实中午之前,能不能回来都无所谓的,在举行婚礼之前,有的是时间去拍婚纱。 不过下路的猥琐看来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几乎把兵线给卡在了塔外面,毕竟肯定也不想输吧!想猥琐的发育起来,但是我们可不想给她们拖。 “袁经理,我可以和我的两个朋友走了吗?”董建声音冰冷的说道。 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间蹿出,挡在了林锦鸿的跟前,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声,震晕了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竟然开枪射击,这是裸的挑衅。 这里的植物大多为高耸的参天大树,枝叶茂密。地面上,是一些带有荆棘的黑色藤蔓,这些藤蔓依附着这些大树而生,旁根错节,好像形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一般。 在单位上做事情也是一样,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真心换真心不是做傻大帽。 其他人的表情,与肖楚云一模一样,全部都很不解,怎么看这片遗迹平淡无奇,不像会有宝物的样子。 对于李木的话彭于彦他们三个新人有些不了解,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如果没有外来援助,哪怕只是外来援助还不够明朗,印度当局都不可能在谈判的事情上拖下去。 “你是哪路的上仙,可是来度化我的么?!”猴王立时大喜,两只爪子交叠在一起,作揖言道。 楚浩看向中井等人,这些矮国实习生,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问他们估计也不知道什么。 要知道,王栋在纳西里耶拼死血战的时候,拉扎克多次拒绝派遣援军,还派人跟踪监视罗清。 仅仅是瞬间,方坤心中的那一丝惊喜,便消失一空,心态再次恢复到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灵力如体,跟他们自身的灵力打了起来,全身的骨头像要碎了一般。 不管如何,这位凡俗界的皇后,应该是惊慌失措,高呼护卫来保护才对。但她却是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反倒是稳如泰山的坐在了凤銮之上,用着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 哪怕是上帝,明明警告过夏娃和亚当不能吃禁果,但最终仍然没能阻止他们吃下禁果。 而冯君的手里,也攥着一块拳大的阴魂石,而大佬真正存身的阴魂石,在灵兽袋里。 人们恐惧死亡,岂非也正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死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合:我为你盗丹赶奔长寿山哪,南极仙翁赠给为妻,一粒九转还阳丹哪,哎。。。 “等等,算我一个,”旁边的空间一阵波动,清鍠长老撕开空间赶了过来,他找冯君原本就是要了解一下此事进展,再问一问虚空材料的事情,所以他的神识一直在关注着冯君。 “好了,咱们都熟了,就不用那么多礼了。”希孟笑着对两人说道。 紧迫感在催动自己修炼时,是有好处的,会让人奋向上,但时常处于这样的心境中,却是大大的不利,紧迫感甚至会演化成急和躁。心境松不下来、敞不开,最终会形成笼子,将实力给压抑住。 我仔仔细细在每一株桃木下面进行翻捡,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搜寻了大概一半多点的地方,捡了五六颗,这时候太阳渐渐西斜,便骑车往回走,打算明天再来。 “狂妄,就凭你和黑平的大长老?对了,还有那个都千劫?”轩辕武德在来的时候,已经听苏醒的轩辕武功说了事情的经过。 五位入住者都已经到了,而李淑芳也已经沟通过了,下午出发,现在正在飞往谭城航班的飞机上面。 王伦于是控制发出的法力,让这部分法力从攻击状态,变为封困状态,封住了王山本人,这么做就像是要阻止王山自爆元神一样。 第130章 实验孕体,撕开的照片(求月票) 咚咚咚。 门缓缓开启,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男子步入了房间。 他戴着黑色边框的朴素眼镜,镜片背后是一双透露着严谨与智慧的眼睛。 男子的面容平静而沉着,他的目光在房间内快速扫过,然后看向桌后的人,声音温和的问道:“主管,你打扰我们睡觉了,有什么事吗?” 主管瞥了眼白大褂男人手里怀抱的女人。 女人身材娇小,一丝不挂,双臂亲密的环绕在男人脖颈,双腿更是缠绕在其腰肢,两个脚踝绞缠扭曲,像绳子似的打了个结,脑袋则耷拉在男人肩膀,脸色惨白睁着对毫无生机的死鱼眼。 而在女人死白的脖子下还吊着根工作牌,上面印着前不久入职拍摄的证件照,笑容清纯甜美。 主管挑了挑眉:“你又换睡伴了,你现在口味儿换的太勤快了。” 白大褂男人低头宠溺的看了眼女人,温和道:“上一个女人身上有味儿了,伱知道的,我有洁癖。” 主管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随即收敛了玩笑的表情,语气转为严肃:“九区出了状况,最近一批的大黑核没有按时收回来。” 白大褂男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冷峻:“我的实验正处在至关重要的阶段,大黑核的供应绝不能中断。” 不等主管开口,白大褂男人便急切地提出了要求:“九区的黑核没收回来,那八区和七区的情况如何?” 六区是主管下辖的三个分区的汇总点,七区、八区和九区的大黑核都会在这里汇集并上缴。 主管眉头紧锁,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八区和七区的黑核必须统一上缴,上城总教那边的实验,也已经进入到了关键的阶段,下达了死命令,我们没法截留下来哪怕一颗。” 白大褂男人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语气坚定地提出要求:“按照以往的惯例,第六区在上半年收集和制造的大黑核,都应该划拨给我。” 主管轻轻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解释道:“由于九区的大黑核出现了丢失的情况,我们六区的库存必须先用来填补九区的空缺,所以…..” 白大褂男人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温和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 他的眉头紧蹙,情绪变得烦躁不安,随即动手解开“情人”双脚,动作粗鲁地将她甩落在地,溅砸出一滩福尔马林液,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儿。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没有了大黑核的及时补充,我们之前的实验成果将面临化为乌有的风险。“ ”厄-37号实验孕体的各项生理指标异常出色,它拥有苏醒的潜力。我绝不允许这样一颗希望的种子就这样流产,我必须确保它顺利出生!” 主管的面容平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漠,他静静地注视着情绪激动的白大褂男人。 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他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息:“我明白你的实验正处在至关重要的一环,但是……上城总教的指令是不容置疑的。我们只能遵从。” 在内心深处,主管同样怀着对厄-37号实验孕体顺利诞生的热切期望,然而,他的心中有一杆更加敏感的秤——那就是取悦上城总教。 对他来说,厄-37号实验孕体不过是他负责的众多“投资项目”中的一个,尽管重要,但在忠诚与服从的天平上,它仍然要让位于对上级的绝对服从与逢迎。 他屁股下的位置决定了他不可能违逆上城总教。 而对那位白大褂男人来说,厄-37号实验孕体远不止是一个简单的项目,里面倾注了全部心血的结晶,如同他的“子嗣”一般,承载着他的梦想与希望。 这种搞技术的与搞管理的天然鸿沟,似乎是永恒的矛盾,即使在邪教里也一样。 白大褂男人无奈地妥协了,他的声音冷冽如冰,透着一股不甘:“既然如此,那就去把九区失落的大黑核找回。” 主管轻轻摊开双手,表情中带着一丝苦笑:“九区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大黑核不幸落入了傀母那帮异端的手中,傀母很可能对黑核产生了兴趣。” 他顿了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局势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得多。我已经将情况紧急上报给总教,我认为最好是由总教直接派遣高手前往九区处理。” 白大褂男人脸色阴沉下来:“等你汇报上去,等总教层层审批开会再决定,厄-37号实验体就已经失去养分死去了。”白大褂男人冷笑,他可太清楚总教的效率了。 他心里也不止一次腹诽过,明明是离经叛道的邪教,却偏偏也染了一身大企业的通病。 白大褂男人等不及,讥讽道:“哪有那么多危险,不过是下面人办事不利,推诿的借口或夸大其词罢了。” 白大褂男人心知肚明,因为,他平时实验失败申请新的经费时,也没少这么干。 他身子前倾,压迫感十足的瞪着主管,森然道:“让我去九区,我亲自去把大黑核取回来。” 主管蹙了蹙眉,似在犹豫:“好吧,我派队人过去,你还是待在实验室等消息吧。” 白大褂男人断然摇头:“你手下的那批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对他们不放心,我得亲自去,实验没有时间耽搁了。” 主管无奈地叹出一口长气,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会立刻派遣一支精英小队出发,他们会潜入九区,并完全听从你的指挥。” 稍作停顿后,主管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不过,你打算如何过去呢?你可是我们公司的明星科学家,外界时刻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 白大褂男人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随后给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不是与九区的鸿光制药有合作关系吗?可以请他们举办一场学术交流会,以这个名义,我就可以作为受邀嘉宾前往。” 主管认可了白大褂男人的计划,他点头答应:“这个不难,等早上了,我就会联系鸿光制药。” 白大褂男人脸色稍微温和些,又想起了什么道:“既然要参加学术交流,那就再以运输实验设备的名义,报备过关,把我培养的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一起送过去吧。” 主管的脑海中浮现出白大褂男人所说的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不禁在后颈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暗自嘀咕:“疯狂科学家的畸形审美,真是无法理解啊。” “这个麻烦点,需要点时间。”主管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我会尽快办妥的。” 白大褂男人重新站直,脸上恢复一贯的平静温和,问道:“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具体是谁抢走了厄-37号的食料?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手下的人连这点事情都还没查清楚。” 主管轻轻旋转电脑屏幕,使其面向白大褂男人,同时道:“傀母的爪牙,为首之人叫郑航,人藏起来了,不过,好在我们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做突破口。” 主管从嘴里幽幽的吐出个名字:“冯雨槐!” 白大褂男人轻轻托了下镜框,看的出来这次派遣九区的人,也不全是酒囊饭袋,至少这份目标信息搜集的很是用心了。 邮箱文字内容里,还插了张清晰的图片,应该是张父女的合影照,照片不完整,似是从中撕裂下来的。 但不打紧,主要目标在照片上就够了。 照片中的男人,身穿巡捕房的制服,面容严肃而不苟言笑。 而他身边依偎着的女孩,身着青春洋溢的校服,面带甜美的微笑。 白大褂男人把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开,聚焦在女孩甜美的脸上,他下意识舔舔嘴唇,喃喃道:“冯雨槐,拿了我的东西就得陪我睡啊。” 随后,白大褂男人收回了他的目光,轻轻抬脚跨过地上的女尸,走出了办公室。 主管的目光伴随着白大褂男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他的脸色随即变得异常阴沉。 他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福尔马林气味,然后按下了座机上的号码,语气冷硬地说:“通知保洁人员上来,清理下垃圾。” 在地上,那具肌肤白皙、身形娇柔的女尸,面容僵硬却依旧保持着甜美的表情,沉默地凝视着天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月初求个保底月票哈! (本章完) 第131章 温暖人心的一幕?(求月票) 在4月16日的清晨8点钟,冯睦的生物钟如往常一样准时地将他从梦境中唤醒。 尽管他的身体已经有三分之二被尸化,但奇妙的是,他的生物钟依旧精确无误地运转着。 冯睦时常会对这种荒诞的现象感到困惑:是尸体在欺骗生物钟,还是生物钟在欺骗尸体? 在寂静的早晨,冯睦的思绪开始飘渺。 他有时会陷入奇异的思考,假如人类死后灵魂真的消散无踪,但尸体却像影视剧中的“丧尸”那样继续活动,那么这些尸体是否还会保留生前的习惯和习性呢? 他想象着,一个生前擅长游泳的健将,死后是否也会本能每天泡在水里; 或者,一个辛勤工作的社畜,即使在死后,是否也会在每天的清晨八点醒来,习惯性地前往公司打卡签到; 而一个沉迷于工作的技师,是否连在死后,也会每天赖在床上,疯狂的打桩抽搐,成为最热卖的保健产品——充气娃娃。 这些问题在冯睦的脑海中回旋,既诡异又充满哲理。 沉思片刻无果,冯睦便从床上起身,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在正常人的床头柜里,可能会堆满了小雨伞、按摩棒、小跳蚤等各式各样的物品。 然而,冯睦的床头柜却与众不同,里面总是整洁地摆放着玻璃制的注射器和针头,他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勉起袖子,往手臂血管里一扎,肌肉本能的紧张收缩。 冯睦艰难的抽出20的血液,顿觉神清气爽,虽然在武馆里,他每天也能给袁西第当“铁人桩”,掉些血条。 但,缺少了用针头抽血的环节,冯睦就总觉得浑身不得劲,似少了点虔诚的仪式感。 就如同在教室的私密角落,通过手机观看“学习资料”,戴耳机与公放之间的差异一样显著。 前者总是带着几分偷偷摸摸的隐秘,激情似乎在悄无声息中打了折扣; 而后者,每一次声响的涟漪扩散开来,都会在空气中激荡起共鸣,让你的每个毛孔都高潮,成倍地颤动,以至于灵魂都爽到颤栗了。 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其所蕴含的深意,你细品是有共通之处的。 冯睦轻轻拔出针头,目光在那些因肌肉紧绷而略微弯曲的针管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丢进了垃圾桶中。 “针筒还能清洗反复使用,针头就只能更换补充了。” 冯睦叹了口气,他现在支配了马斌的钱包,不会为小钱而烦忧,只是单纯觉得麻烦。 好在,这些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 冯睦静静地蹲在厕所里,细致地洗漱完毕,内心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与宁和。 曾经的“仇人”已经不在,那些暗中窥视的目光消失了,未来的报复也已经被巧妙地转嫁给了别人…..一切都很完美。 冯睦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刚杀过人的连环杀人犯,进入了一段短暂的,名为贤者时间的冷却期。 出门。 他依旧跨上那辆陪伴他风里来雨里去的破旧自行车,沿着熟悉的道路,缓缓骑行至远方的焚化厂。 连续一周的旷工,冯睦本月的工资已经被倒扣光了。 请假? 不存在的,这个世界可没有《劳动者权益保护法》,焚化厂没有直接辞退开除他,都已经大大出乎冯睦的预料了。 不过,好在,冯睦来焚化厂也不是为了那点儿工资。 “没想到,焚化厂还蛮有人性,啊不,是蛮有尸性的啊~”冯睦在心里豁达的吐槽了句。 王建依旧像往常一样,蹲在台阶上,手中夹着烟,吞吐着烟雾。 冯睦朝其望去,莫名的,竟觉得后者憨厚且土得掉渣的老农气质,很像是某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张镐。当然,对于张镐而言,老农色彩不过是一层表面伪装,而对王建而言,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应该…..吧。 当他看到冯睦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难以掩饰的高兴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蹲坐在王建旁边,是另一个身材削瘦面相陌生的青年,耳朵上吊着口罩,嘴里同样叼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在嘬着。 当王建起身向他走来时,后者只是原地起身,目光木然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狠狠地吸了两口烟,将烟蒂随意地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灭,继而转身走回了焚化间里。 冯睦也未在意,看向王建脸上也挤出个淡淡的笑容。 不待他说话,王建就将憋了一周的话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一地,溅落的响声落入冯睦的耳朵里。 “冯睦,你这周咋没来上班?” “给伱发消息,你回复的也很慢,是家里出啥事了吗?” “哦,刚才那个是厂里新招来的焚化工,叫钟磊,不怎么爱说话。” “不过,你别担心,我偷偷去问过了,厂里没有辞退你的意思,最近焚尸量翻了一倍,活儿多的忙不过来。” “.……” 迎上王建真诚且关切的眼神,冯睦拍拍后者的肩膀,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话,半真半假轻松的敷衍过去。 “嗯,家里出了点事情,有人住院了,所以耽误了几天,不过不用担心,都处理好了。” “工作量又变大了吗,幸好又招了个人,不然万一把你累垮了,岂不就是我的罪过了,抱歉啊。” “哦,叫钟磊是么,不爱说话,没关系这都不是大问题,慢慢相处,时间长了就好了。” 冯睦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是好似经历过暴风雨却依然温暖如初的笑容,他的声音和煦平静,让王建有种莫名信服且心安的感觉。 冯睦并没有告诉王建,他之后可能要离职的打算,不着急,等“转职”手续尘埃落定再说不迟。 他其实可以不用来了,毕竟,空白民离职,又不用办啥子手续,不要工资就行,爱来不来。 但冯睦还是打算站好最后几天岗,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也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 看着旁边小铁推车上的尸袋,跟王建一起首尾各抬一端,搬到焚化炉内,闻着近在咫尺的异味儿,看着那些丑陋狰狞却真实无害的厄尸面孔。 冯睦的内心深处,竟然悄悄涌现出一股久违的亲切感,仿佛在这腥臭的空气中找到了,那抹能够抚慰人心深沉的慰藉。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用一种轻松而幽默的语气对王建说:“焚尸量既然翻倍了,就不知道这些厄尸有没有多奖励你些黑核,来慰劳你不辞辛劳的,对他们的送终服务咧?” 王建挠挠脑袋,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随手递给了冯睦: “都在这儿了,咱们几个焚化间这周的收获,全部在这儿。运气还真不错,一共21颗黑核,你数一数……” 冯睦接过袋子,嘴角扬起一抹信任的笑意。 他哪里会去细数,他这个人,一向怀揣最大的善意来信赖朋友。 冯睦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出一沓递给王建:“黑核的钱,还有之前欠你的钱,呐,你点点对不对。” 王建更不可能点钱了,他现在非常信任冯睦,像信任心灵导师一般信任冯睦。 在焚尸炉的深处,那些曾经扭曲狰狞的厄尸在高温的舔炙下缓缓融化,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肉香。 然而,在这火焰的炙烤之下,炉子前却正毫不违和的上演着,人世间最真挚和信赖的友谊,让本就炙热的空气愈发温暖人心了…… 月初求波月票啦~ 出院啦哈哈哈, (本章完) 第132章自创?脑洞技!! 一天的工作在忙碌中悄然落幕。 正如王建先前所言,工作量确实翻了一番。 焚尸的任务变得极为繁重,一具具厄尸的尸体排着队伍被送入焚化炉中,虽然不能说是源源不断,但也足以让人忙得不可开交,应接不暇。 以至于,冯睦这个老“厨师”,都忙得手不离铲,“锅板”上的肉都翻炒得不够均匀,汁油四溅,甚至有些部位烤得焦黑,糊味扑鼻。 冯睦并没有深究厄尸数量增长背后的原因,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在清洗铁铲的过程中,他的动作熟练而从容,然而,就在他擦干最后一滴水珠,准备收工之际,一个意外跃然眼前。 系统面板的普通技能栏中,竟然凝聚出了一个全新的技能图标——[厨艺·初级(1/100)]。 “系统,你确定没搞错吗?这所谓的厨艺,真是我以为的那种厨艺?” 冯睦的瞳孔猛然一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震惊。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刷,涌入了一系列关于烹饪的细致知识:如何掌握火候,如何翻炒,特别是关于炒肉的各种技巧,这些知识虽然基础,却异常详尽。 只不过,记忆中每次翻炒肉时,那些画面里的肉都令人不忍直视。 在消化了这股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后,冯睦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 “虽然这些知识看起来颇为专业,但我是绝不会利用这门厨艺来下厨的。至少,我绝不会吃自己用这厨艺做出的饭菜,一口也不会吃。” 对于冯睦来说,厨艺技能的出现,既让他感到惊吓,又让他觉得惊喜不已。 厨艺技能不重要,但管窥窥豹,冯睦便已经感受到了这技能背后的深层含义: 系统的技能生成机制并非仅仅基于秘籍的学习与模仿,它竟然还能凭空创造,而且是瞎瘠薄创造!!! 焚尸与厨艺,这两者在常人眼中似乎毫无瓜葛。 若硬要说它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那简直就像是脑子被厄尸咬了一般荒谬。 但若断然否认它们之间的联系,又似乎缺少了那么一点点……脑洞? 冯睦愣了一瞬,接着眼瞳露出恍然大悟的精光: “没错,是脑洞,是想象力?!!” “不需要现实中的逻辑关联,也不需要科学依据,只需要一丝想象上的相似之处,系统就有可能通过某种判定,瞎瘠薄自创生成出对应的荒诞技能来?” “嗯,厨艺作为一种技艺,本身并无荒诞之处。但若将其与焚尸联系起来,那就无疑是极端离奇的荒诞技能了。” “既然这次技能的生成是从焚尸跳跃到了厨艺,那么下次,谁知道它会从哪里衍生出什么样的技能呢?或许真的会创造出一些离谱之极的技能……” “比如,如果我拿起筷子去夹苍蝇,系统会不会据此生成一门独特的剑法?而如果我不去夹苍蝇,而是选择缠根线去扔筷子,那么,系统会不会直接抽疯自创出……御剑术?” 骑着自行车离开焚厂,冯睦一路上,脑子里都在生出奇奇怪怪不科学的想法。 忽然之间,他多了一种幸福的烦恼。 “所以,我接下来是应该继续按部就班的学习修炼各种秘籍呢,还是干脆放飞脑洞,让系统瞎瘠薄自创呢?” 前者就如同精心耕作的农田,播下什么种子,便收获什么果实,它能够提供持续而稳定的产出,既没有意外的波折,也不会带来太大的惊喜。而后者则更像是狗策划的抽卡游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会抽到什么,可能是满手的废卡,甚至可能是一堆“谢谢惠顾”的空奖。 但谁又能保证,在无数次的尝试中,不会突然人品大爆发,抽到梦寐以求的ssr级别大奖呢? “烦恼啊,哎。”冯睦长叹口气。 屁股下的坐骑似也感受到主人的烦恼,吭哧吭哧发出艰涩转动的声音。 许久,冯睦出现在斗穹武馆门口,他仰头望着那块被修复重新挂起来的牌匾,走进前院,目光随即落在院落中央的那棵沧桑枯树上 在枯树的根部,一抹新翻的泥土微微隆起,仿佛被人细心地翻动过,施上了一层滋养生命的肥料,散发出淡淡的土腥气息。 冯睦踏入道馆的门槛,目光首先落在前台,那里红丫正蹲坐着,打着呵欠,一边懒散地嚼着饭,一边安静地享受着片刻的闲暇。 随后,他的视线轻轻一转,落在道场中央,那些虽然天资有限、根骨平凡,却依然全力以赴、汗珠滚滚的学员们身上,他们正对着各种器械奋力施展着各自的武技。 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我都要,不想成为枯树下埋葬的尸体,我就必须时刻进步,一直有产出;但如果不想庸庸碌碌,最后被更恐怖的妖孽怪胎踩在脚下,就也得抽卡,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这般做的,就像我食铁的抉择一样,生铁得续上一直吃,厄铁也得绞尽脑汁吞咽消化掉。” “唯一的问题就是,精力会被分散,时间不够用,那就只能想办法攫取更多技能点,来疯狂灌溉果实,以及…..” “每天再压缩睡眠的时间,把时间和精力像海绵一样挤压,挤压,再挤压,不把最后一滴富余的水分榨干,绝不休息。” “从明天,不,从今晚起,我就只睡3个,不,2个半小时好了。” 冯睦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不是对别人的狠辣,而是对自己近乎残忍苛刻的凶狠。 “小师弟,你回来啦,呐,伱的饭在这儿,我给你锁好了,省得被大师兄偷了去。” 红丫抬头看见走进来的冯睦,她迅速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亲切地把他拉向前台。她从衣襟下取出那根总是贴身珍藏的钥匙,轻巧地打开了柜子上锁着的扣环。 柜中静静地放置着一个鼓鼓的保温桶,桶内盛满了诱人的饭菜。 随着保温桶盖的缓缓开启,一股热气蒸腾、香气扑鼻的饭香立刻弥漫开来。 冯睦毫不客气地抱起保温桶,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挂满了油光。 显然,任何烦恼都不抵吃饭重要。 吃饭时,红丫说道:“小师弟,你以后最好还是住在武馆里,这样一天三餐才能都保证营养跟的上,师傅说过的,练武最重要的就是吃好,不然会把自己练死。” 冯睦轻轻点头,他对这个建议早已有所考虑,便回应道:“确实如此,只是武馆离焚化厂有些距离,上班确实不太方便。” 红丫闻言,便说:“哦,对了,师傅今天早上还问起你呢。他特别叮嘱,让你辞去焚化厂的工作,要么留在武馆帮我一起管理,要么让大师兄或二师姐帮你找个合适的工作。 冯睦愣了愣,又点了点头,怎么说呢,师傅这老登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竟是提前看透了我的心思,还怪贴心咧。 …….. (本章完) 第133章 人才济济,厚积薄发 明天周末。 冯睦今夜未归,在武馆住下了。 深夜。 师傅李龟蛇早已进入了梦乡,他的房间内一片静谧。 不久后,大师兄李拔山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他将红丫细心清洗并消毒过的袜子塞在嘴里,伴随着雷鸣般的鼾声,沉入了深深的睡眠。 二师姐刘蝎手提一瓶酒,坐在院子里,自斟自饮。 三师兄赵志新坐在二师姐旁边,滴酒不喝,就蹭生米吃。 四师兄袁西第还在道场里,熄着灯,一个人对着铁人桩疯狂使劲,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时不时嘴里会发出狼嚎似的怪啸。 五师兄宫奇舒适地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鬼怪类的,读得津津有味。 六师兄则坐在一张椅子前,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为刘旸精心绘制了几幅遗像。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他对故人的深情厚谊。 完成之后,他用铁盆将这些画作焚烧,让它们随着烟雾飘向天际,寄托着他对逝者的哀思,显然,他是一个情感深沉、重情重义的人。 小师姐红丫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观看一段古早的言情剧。 她的注意力如此集中,眼眶因情感的波动而显得红润。每当剧情达到高潮,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用纸巾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沉浸在剧中的虐恋中。 “不是只喜欢杀人啊,平时也有各自的兴趣爱好啊,就是,大师兄喜欢叼袜子睡觉的爱好,属实特别了点。” 冯睦看了一圈,觉得大家的形象又鲜活了几分。 “那这样,我以后住进来,要是被发现喜欢给自己抽血,喜欢偷吃铁料来磨牙,应该也算合理吧。” 冯睦这般想着,在院子里院子里开始练武。 相比于在逼仄的屋子里,宽敞的院子显然更容易施展,而且更亲近自然,虽然这方自然没有太阳和月亮。 一个小时过去。 二师姐喝完酒,回屋睡了。 三师兄蹭完生米,回屋睡了。 两个小时过去。 四师兄洗掉一身臭汗,回屋睡了。 五师兄放下书,熄灯睡了。 六师兄放下画笔,收起铁盆,回屋睡了。 三个小时过去。 红丫一拳打穿电脑屏幕,屏幕上没了脑袋的男主画面定格熄灭,红丫红着眼眶哭唧唧的睡去了。 四个小时,五小时,六小时……夜色愈发深沉,院子里除了持续的雷鸣声陪伴,只剩下一道孤独的身影。 冯睦依旧在坚持不懈地打拳练功,他的意识仿佛已经放空,全然沉浸在这份心无旁骛的修炼之中,那份专注几乎令人感到畏惧。 冯睦全然未觉,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练功的世界中,其身影与系统所灌输的记忆中练功姿态逐渐重叠。 他仿佛变成了一具没有知觉的练功机器,每一个招式都精准至极,几乎如出一辙,显得既机械又枯燥,却透露出一种近乎强迫性的完美。 [你进行了一段长时间的心无旁骛的修炼。] [七杀拳·血肉二解的熟练度获+14] [追魂步·血肉二解的熟练度获+10] [森罗指·血肉二解的熟练度获+22] [生铁食用度增长↑,+3%。] [厄铁食用度↑,+0.1%] [今日结算画面如下: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32.3/100%,储量1%。)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5.8%/100%,储量2.2%。)] 凌晨4点钟,不知不觉来临。 冯睦从忘我的修炼中苏醒,他随手拿起保温杯猛灌了一口,体内储存的生铁量随之略微提升。是的,他的保温杯里虽然有水,但泡的是真“拿铁”,浓度很稠。 “生铁的食用度增长速率并不低,但每天可分配的时间变少了,厄铁的食用度增长暂且可以先不去管,等大师兄安排我进了监狱,再狠狠刷上来不迟。” 冯睦内心思忖,对未来有着清晰规划。 想要什么都要,就势必会拖慢整体向上爬升的速度,但稍稍牺牲一时的速度,换取拓宽整体的维度,这会为自己将来登顶的高度垫实更坚固的基础。 冯睦对此有心理准备,并认为这是非常值得的。 “人要耐得住寂寞,厚积才能薄发。”冯睦又猛猛灌了口“拿铁”,眼神也似铁一般坚毅。 更为关键的是,冯睦即将迎来一段平稳而安全的成长期,这是他的妹妹冯雨槐和妹夫郑航,联手为自己争取来的时间。 这份深情厚意,冯睦怎可轻易辜负呢。 冯睦再次狠狠地饮了一大口醇厚的拿铁,随后从口袋中取出几根精心削尖的筷子。 这些筷子的尾端巧妙地打上了小巧的孔洞,孔中穿过几缕几乎难以察觉的透明鱼线。 这是冯睦下午拜托红丫做的,红丫在武馆内拥有一个独属于她的工作间,那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特发明和创意制品,姑且称作红丫实验屋吧? 冯睦被红丫拉拽着去参观过一次,屋内面积不大,却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 榔头、锯子、电钻等金属工具整齐排列,油漆、砂纸等物料随意堆放,烧杯、酒精灯等化学实验用品错落有致,甚至还有显微镜和一台造价不菲的离心机。 总之五八,看起来颇为不伦不类,显而易见,红丫百宝袋里各种奇奇怪怪,却好用的三无产品,就是在这里被鼓捣制造出来的。 “策划谋略的,搜集情报的,执行杀戮的,提供支援的,处理善后的,甚至还有擅长发明创造的,融诡派真是人才辈出,师傅李龟蛇是个教育家啊。” 冯睦愈是了解斗穹武馆了,就愈是觉得惊叹。 师兄师姐们困居在一间小小的武馆,真的是屈才了,他们值得拥有更广阔的舞台啊,幸运的是,小师弟我来了呀。 冯睦抿嘴一笑,双手十指缠绕住丝线,手臂波浪般摆动,十根指头操甩着“飞剑”,在院子里杂乱无章的到处狂舞。 然而,不过片刻,那些丝线便纠结在一起,那些“飞剑”也纷纷碰撞,最终一同坠落。 冯睦并未因此感到沮丧,反而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瓶红丫特制的润滑液。 他轻轻地将润滑液涂抹在那纠缠的鱼线上,随后轻轻一扯,那些鱼线便如同得到了新生,顺畅地滑解开来。 再来! 一遍又一遍! 1个半小时过去…. 凌晨五点半,冯睦停下修炼,面色平静的把东西都收好,他瞥了眼系统面板,技能栏上并未凝聚出崭新的图标。 今天的抽卡一无所获! “或许是我的脑洞不够准确,又或者是时间的积累尚不足够,无论如何,明天继续努力。” 冯睦自言自语,他的决心坚定如磐石,不会被一时的失败所动摇。 他的心态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已经如同铁石般坚韧,不会轻易动摇。 凌晨五点半。 李龟蛇从睡梦中醒来,听到院子里传来的细微动静,带着一丝疑惑推门而出。 他狐疑地望向院子里正在整理的冯睦,不解地问道:“冯睦,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昨晚没有睡好吗?” 冯睦轻轻摇头,面色平静地微笑着回答:“师傅,您误会了。我并不是起早,而是现在正准备去睡觉。” 李龟蛇一时语塞,满脸的问号:“???” (本章完) 第134章 检测 4.17周日。 早上八点钟。 上城都还未开灯。 内院里静悄悄的,夜色依旧浓厚,一夜的雷鸣和鼾声渐渐变得微弱,此刻正是师兄师姐们一天里睡得最为香甜的时刻。 李龟蛇在中途醒过,趁着雷声停歇的短暂空档,又赶紧钻回被窝重温他的回笼觉。 而冯睦则在这个时候猛然睁开双眼,他走到卫生间,用凉水冲洗了一下脸颊,然后回到了院子里。 或许是因为成功排出了体内三分之一的尸液,也可能是因为体质得到了提升,冯睦感觉尽管只睡了两个半小时,却并不感到特别的困乏 “也对,尸体的特性就是嗜睡,而活人的本质就是拼命挣扎着多醒一会儿啊。” 冯睦鼓起胸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开始修炼。 依旧是那个位置,那个心无旁骛的节奏,以至于,早上吃饭时,师兄和师姐都会关切的问候他昨晚是没睡觉吗? 冯睦一边用餐,一边诚恳地回应他们的关切:“师弟昨晚睡得很好,只是习惯早起罢了。” 李龟蛇吃完早餐后,便开始摆弄他的烟枪,整个过程沉默不语,只是偶尔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瞥向冯睦,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琢磨什么。 李龟蛇倒掉烟枪里的烟灰,轻轻吐出一圈烟雾,然后将目光转向那个吃饭最多、睡觉最早的李拔山。 他叹了口气,说道:“老八这性子,估计也是闲不住的。既然他想去监狱上班,老大你就这两天抓紧时间,帮师弟把这件事尽快落实。” 袁西第微微有些失望,他还是不死心的劝了句: “小师弟,干嘛非要去监狱,我跟讲监狱里又封闭又单调,不若跟我去调查兵团当顾问,我跟你讲,有些隐门背后的交界地可有意思了,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里面能多刺激。” 冯睦向袁西第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心中暗自思忖:“虽然我也很好奇隐门背后的景色,但…..监狱的乐趣伱不懂啊,就是要封闭又单调才令我神往啊。” 李拔山观察到冯睦脸上的坚定之色,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几口就将木桶里的饭粒舔得干干净净。 随后,他站起身来,对冯睦说道:“小师弟,你随我来。” 袁西第轻叹了一口气,而宫奇则是挑了挑眉,表情中流露出几分好奇与期待。 在角落里,红丫微微撅起嘴角,显得有些委屈:“没想到连小师弟都找到了一份正经的差事,我却还得镇守斗穹,哎,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舍不得离开武馆和我的实验室小屋。” 这么一想,红丫的心情立刻明朗起来,她露出了一个傻气的笑容,端着饭碗轻快地跳着,追上了离去的大师兄和小师弟。 道场,主区。 一台略显科幻的测试仪前,冯睦站在画线区域内,深吸口气,浑身肌肉崩紧,一拳轰出重重砸在面前吊挂的沙袋上。 嘭! 沙袋发出沉重的闷响,向后狠狠荡起,然后被上面的,宛若八爪鱼似的钢索紧紧箍住,扭曲旋转,以更大的力量旋转着反弹回来。 冯睦站在原地不动,腰肢拧转,对着荡起落回的沙袋,一下又一下疯狂的击打,如此往复循环。 随着冯睦每一次挥拳的动作,测试仪四周的五六台摄像头迅速转动,它们以无死角的视角捕捉着他肢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这些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如同飞舞的苍蝇,长满复眼,精准地将冯睦的每一个击打瞬间录入系统,不放过任何细节。 周围几个来的较早,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学员,纷纷侧目朝这边张望,但看见如巨人般站在一旁的李拔山,纷纷畏惧的止住围观的步子。 他们无法看到显示屏上那一串串跳跃的数据,只能凭借着沙袋摆动的幅度和击打时产生的音量大小,来进行互相之间的低声议论和猜测。 “是前不久被武馆收为高级会员的那个人。” “我艹,沙袋荡飞起来了,我之前也测过,可我铆足吃奶的力气,沙袋也只平移了1厘米。” “一、二、三、四、五、六、七……沙袋的回弹速度越来越快,摆动的轨迹也在不断变化。唉,我要是挨上那一击,恐怕早就被震飞出去了。” “何止震飞,光是那沉闷的响声就让人心惊胆战。要是我被那样一击命中,搞不好真的会直接被送进焚化厂。” “我那天听到他的名字了,他叫冯睦。” “他看起来精瘦精瘦的,也不算高大魁梧,更不似那些练成筋肉人的变态,怎么力气这么大?” “从沙袋摆荡的幅度来看,至少,拳力应该是三品武者往上了。” “哇哦,你们没觉得小哥哥有点帅吗,和旁边那位压迫感十足的帅不一样,是一种更冷峻禁欲的帅哎。” 最后发表评论的是两位女学员,她们的身材在练功服的映衬下更显曲线优美,精致的五官和打扮透露出她们的用心。她们娇笑着低声私语了几句,声音虽低,却足以引起旁人的注意。 周围的男学员们,刚才还议论纷纷,此刻却像是被魔法定住了一般,纷纷闭上了嘴巴,失去了继续讨论的兴趣。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甘和嫉妒的火光,真恨不得取代测试区中那个人影而代之。 然而,这些念头终究只是短暂的幻想。 男学员们很快意识到,这样的渴望不过是痴人说梦,他们没这份根骨,更没这份能力。 于是他们纷纷失去了兴趣,四散而去,各自在空地上找到一处角落,对着那些静止不动的器械挥洒自己的不满和愤懑,试图在汗水中寻求一丝慰藉。 场中顿时冷下来,只剩下几位女学员还留在原地,她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却都没有选择离开。 相反,她们的眼神变得更加炙热,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人影,直到…..红丫哼哼一声,踮着脚尖用娇小的身躯挡住了她们“择人欲噬”的视线。 冯睦并未关注四周,关注了他也不会在意。 “可以了,小师弟。” 李拔山迈入测试区,轻轻碰了下呼啸而至的沙袋,沙袋顿时宛若一头愤怒的公牛被割掉了蛋蛋,当即生无可恋般安静下来,一动不动了。 屏幕上跳跃的数据最终凝固成: 拳力:11.2级 攻速7.3频 技巧5.1段 “四级拳力,三级攻速,三级技巧,如果只按这个评级,小师弟算是3.5级的武者,半步四级,竟然已经追上我了?” 红丫嘴巴微微张开成窝型,然后快步上前,打印出一张测试单,然后便把仪器内的存储的数据仔细的都删除干净。 当然,武者评级还有些别的,譬如习练功法的品阶和数量,实战考核的打分,等等,但刨除掉那些,就用最粗陋的三项数据来评定,小师弟一只脚的确已经迈入四品武者的门槛了。 红丫心头吃惊,而她不晓得是,这还是冯睦留了底牌的,要是开启骨化形态,再触发一些buff增益,他的数值能再上个台阶。 红丫面色颇为凝重,倒不是嫉妒,只是觉得作为师姐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她痛下决心:“今晚必须加练,不能再沉迷刷剧了。” 冯睦看向显示屏上闪烁了几下,然后被清除掉的数据,同样怔怔出神。 “我记得上一次测试,还是在学校最后一次模拟考,我平均好像才堪堪1个点。” 在他的脑海中,课堂上的讲解历历在目,关于武者品阶的划分在他的记忆中清晰如昨。 如果他记忆无误的话,武者的品阶有着明确的界限: 数值2以下是不入品。 数值2-3,是一品区间; 数值3-5,是二品区间; 数值5-10,是三品区间; 数值10-50,是四品区间; 数值50-100,是五品区间; 数值100-1000,是六品区间; 六品往上就迈入真正的高品行列,便好像不能用简单的数值来评测了。 (ps:这里的数值指的是拳力,攻速,技巧三维里的最低数值) “而现在,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不懈的努力,我竟然半步四品了。” “这应该就是苦心人天不负,天道酬勤啊。” 冯睦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光,眼眶微湿,饶是他心如铁石,此刻也不得不被自己的努力和坚毅所感动,并为之骄傲了。 “可以,有这份数值评测,小师弟进监狱一点问题都没有。”李拔山瓮声瓮气的说道。 ……. 当他来到此世时,睡美人尚未出生,小美人鱼还未与王子邂逅;兔子洞后的茶话会,不曾迎来名为爱丽丝的少女。然后,他来了——奇迹与愿望的魔法师。【综童话世界观,所有故事都在一个大陆上】 (本章完) 第135章 咨询,监狱 力量8.9对应拳力11.2级。 敏捷6.2对应攻速7.3频。 一沓下拉低品武学或圆满或破限,对应技巧评级5.1段? 前两项对应的,具体计算公式,冯睦推理不出来,至于最后技巧的评分,冯睦就更摸不准评判标准了。 但无所谓,冯睦并非数据考究党,懒得钻研这背后的数据换算原理,他属于体验派的。 在冯睦看来,真正的实力强弱,并非简单的加减法可以衡量。 能否在同阶中无敌,或者实现越级反杀,这些都需要在真正的生死较量中才能见分晓。 唯有实战,才能真正检验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检测单上的数值,说白了是为了应付和填写求职简历,归根结底,是一种直观且偷懒的人才评估方式。 李拔山收起检测单,拍拍冯睦的肩膀,瓮声瓮气道:“小师弟,莫要太相信数据,数字是死的,人是活的。” 冯睦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会意的光芒:“大师兄,你放心,我明白的。” 李拔山满意地微微颔首,随后迈着大步离开武馆。 冯睦转身回到院子里,继续他的晨练,午练,晚练…… 冯睦几乎没有停歇,只是中途逮着午饭的空隙,跟二师姐刘蝎咨询了一点专业性问题。 例如,他询问如何巧妙地编织一个死去之人似乎依然在世的行踪线索,使得这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他还特别忧心自己的妹妹可能会误入歧途,因此,他迫切地想要了解如何远程且实时地追踪对方的位置; 此外,他还向刘蝎打探缉司是否拥有一些出色的偷拍工具,以便于他能够更加有效地进行调查。 刘蝎安静的聆听了的小师弟的咨询,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孔,目视冯睦的眼神都隐隐有些异样起来。 然而,刘蝎依旧耐心地逐一解答了冯睦的种种疑惑,她的专业指导让冯睦深感受益良多。 在此过程中,五师兄宫奇听得兴致勃勃,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他特别热情地展示了自身精湛的电脑技术,毛遂自荐愿意为小师弟提供强而有力的技术支持。 宫奇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跳动,如同演奏家在琴键上挥洒音符,屏幕上依次打开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软件界面。 他迅速而精准地输入了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代码,随后转头向冯睦点了点头,示意他在电脑上键入“冯雨槐”的手机号码。 随着冯睦的号码被输入,宫奇轻轻地敲击了回车键,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轻松地说道:“小师弟的问题很好解决,一条短信链接就够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宫奇巧妙地利用虚拟生成的号码,连续发送了十几条短信狂轰乱炸过去。 红丫在一旁观看了一会儿,她察觉到小师弟对他的妹妹冯雨槐的似乎过分关注,心中不禁微微泛起了嘀咕。 她轻轻撇了撇嘴,又觉得有些无聊,同时她心中暗暗一凛,悄然间生起了强烈的紧迫感。 她快速跑回前台,蹲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打开从五师兄那拿来的笔记本电脑,熟练的登陆视频网站,开始刷剧。 红丫心想,今晚不能刷剧了,必须加强修炼,所以白天得提前刷剧,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这样的安排,虽然有些辛苦,但为了维护住小师姐的威严与地位,红丫愿意为之而努力。…….. 九区二号监狱。 高耸的合金围墙如同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其上覆盖着错综复杂的高压电网,电光闪烁,映照出一层加厚的钢化玻璃,宛如一道透明的屏障,将内外世界彻底隔绝。 玻璃下方,红色的摄像头密布,它们如同恶魔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酷的红光,无时无刻不在俯瞰着下方的一切,监视着囚犯们的每一个动作。 围墙之内,是不规则的孔洞群,它们像是被精心设计的陷阱,孔洞内冰冷色的枪孔森然排列,仿佛是隐藏在暗处的致命蛇头,随时准备在警告无效时倾泄出恐怖的金属风暴,将广场上的囚犯们无情地撕成碎片。 冰冷的金属门发出哐啷啷的声响,缓缓拉开一道狭窄的缝隙,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李拔山面无表情,脚步沉重地踩在冰凉的不锈钢地板上,回响在空旷的监狱长廊中。 他一路前行,面无表情地穿过一扇又一扇沉重的门扉,每一次都需刷动工作卡,伴随着电子识别的滴答声,门上吊挂的枪头收藏回天板,门禁才会咔哒打开。 这座监狱被纵横交错的长廊和精密的门禁系统巧妙地切割成多个互不相通的区域,宛如一座由钢铁编织成的迷宫。 每个监区都被赋予了数字编号,仿佛是通过编号,人为的把这封闭的世界肢解成了不同的领地: 1号轻监区,这里是相对宽松的囚禁之地,监禁着那些罪行较轻的犯人; 2号重监区,封闭而坚固,关押着罪行严重、需要严加看管的囚犯; 3号死监区,阴森而寂静,是那些被判处极刑的犯人走向最终归宿的冷酷驿站; 4号vip区,则仿佛是这座监狱中的一片孤岛,独立于其他区域的森严与冷酷之外。为那些拥有特殊身份的囚犯提供了相对舒适的囚居环境,是一处隐藏在严厉制裁背后的温柔角落; 5号禁区…… 每一处监区都各自为政,独立运作,它们在这座封闭的版图上,便宛如一个个领地。 在各自的领地中,各个监区长便是无可争议的领主,掌握着领地内生杀予夺的大权。 而在这些领地之上,则坐镇着一位名义上至高无上的国王——监狱长钱欢。 监狱长的办公区域,位于这座庞大监狱的心脏地带,它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连接各个监区的交通要塞,如同一个神秘的枢纽,掌控着整个监狱的命脉。 这片区域戒备森严,保卫力量之强,在整个监狱中无出其右。 墙孔中隐约可见的并非普通枪口,而是一支支寒光闪烁的激光器。 它们静静地蛰伏着,虽然目前都处于关闭状态,但李拔山深知,这些冰冷的机械只需一秒的激活,便能喷射出足以融化一切活物的恐怖高温。 在这片区域,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潜在的威胁,无声地提醒着任何试图逾越者,监狱的规则是不容挑战的。 李拔山面无惧色的走过激光通道,敲响监狱长钱欢的办公室。 “进来!”淡淡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李拔山推门而入,径直走向办公桌前,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粗犷的大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将一份入职申请和检测单整齐地摊开。 钱欢的目光落在李拔山那宛如小巨人般的身躯上,他那张总是刻意板着的面孔上难得露出一丝无奈。 他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李拔山,你总是这样搞,让我这个当监狱长的也感到为难啊!” ……. 求个月初保底月票哈 (本章完) 第136章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 冯睦 性别:男 年龄:19 拳力:11.2级 攻速7.3频 技巧5.1段 ……. 监狱长钱欢一边轻轻地叹息,一边从桌面上拾起那份求职简历,随意地浏览了几眼。 “李拔山,你作为1号监区b分区的分区长,有何事宜或请求,理应向你们监区的监区长周唬汇报,而不是绕过层级直接来找我。”钱欢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 李拔山面色不改,笔直的站在原地,瓮声瓮气道:“监狱里监狱长你最大,报告周唬最后也是得伱批准,何必那么麻烦?” 钱欢微微皱起眉头,对于李拔山直截了当的态度,有些许不适应。 从他的话语中,钱欢几乎听不出对自己地位的丝毫尊重。 他甚至不愿意用声“您”来尊称自己?!! 这种“不礼貌”的称呼方式,无疑在钱欢心中留下了不愉快的印象。 然而,除却这种不满之外,钱欢对李拔山又异常满意。 至少,李拔山清楚地知道在这座监狱中,谁才是真正的决策者,谁才是最大的那个。 李拔山的言语虽然缺乏客套,但不正好反映出,他与那些凭借资历老而自居的监区长们,如周唬之流,有着本质的不同吗? 他不会为了迎合上级而阿谀奉承,也不会表面上顺从,暗地里却对自己阳奉阴违嘛。 钱欢沉思了半晌,然后以温和的语调开口问道:“拔山,这个人选,可是你的什么人?” 李拔山回答得干脆利落:“正是斗穹武馆新近收录的小师弟。” 钱欢轻轻应了一声“哦”,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原则上的确可以,咱们监狱,今年上面刚多拨给了三个编制,正巧还差一个人,就你的小师弟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我毕竟刚来这里不久,不宜轻易打破监狱的既有规矩。咱们还是得按照正常流程来。” 说着话,他把简历单推回给李拔山,认真道:“你拿回去让周唬再递上来,咱们把该走的流程补上。” 李拔山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将简历仔细地收入怀中,瓮声瓮气道:“好。” 话音刚落,他并没有等待钱欢的进一步回应,便迈开坚定的步伐,迅速离开了办公室,直奔一号轻监区而去。 一号轻监区分为了a、b、c三个区域,它们呈扇形排列。 在穿过b区的时候,里面把守的的狱卒们都会停下脚步,向李拔山举手行礼,态度敬畏而严肃。 而在a区和c区,虽然狱卒们也会行礼,但他们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漫不经心,透出一种敷衍的态度。 李拔山不以为意,一路穿行而过,走入最里面的监区长办公室。 5分钟后。 五分钟之后,他放下简历,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管理的b区。 他从腰间中抽出高压电棍,手指轻轻一抖,电棍便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他随意地甩动着它,仿佛在无声地宣泄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周围或踩缝纫机,或做木工的囚犯,刚才或许还有点嬉笑偷懒,这会儿全都紧闭上嘴巴,一个个脊背都下意识挺的笔直,生怕惹到分区长不满意,被一棍抽成肉酱,还带电弧的那种。 “我好像把小师弟入职的事情办砸了?” 李拔山皱眉思索,他未必能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不是一个喜欢勾心斗角,或者有什么职场野心的人。 否则,凭恃他的武力值,绝不至于至今只做个监区分区长。 他来监狱只是听从“二妹”的话,给自己披层合法外衣,以及兴趣爱好罢了。然而,李拔山绝非愚笨之人。 虽然他可能无法立刻理清其中的种种关节,但他那如同野兽般的直觉,却让他隐约感觉到,事情似乎已经出现了问题。 “李哥,出什么事了吗?”b区内的一名狱卒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他的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脸上却是不加掩饰的敬畏。 李拔山停下思考,他那浓密的眉毛舒展开来,咧嘴露齿一笑:“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狱卒看着李拔山赤诚的笑容,心脏莫名的咯噔一下,自家分区长每次打死不听管教的犯人时,时常露出的就是这副表情。 他心里已经开始为那人默哀了:“这是又有不怕死的惹分区长不高兴了啊。” 狱卒猜对了,李拔山聪明的想到:“罢了,懒得想,小师弟的事儿在谁那儿出问题,我就打死谁,问题不就解决了。” 1号监区分区长办公室。 周唬手中捏着份简历,冷酷的视线聚焦在简历上一寸照——冯睦.jpg。 “什么时候,空白民也能往监狱里塞了,真是一丁点规矩都不懂啊。”周唬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火和不屑。 这位年近四十的分区长,脾气依旧火爆如雷。 他的手掌猛地一握,那份简历就在瞬间被揉得粉碎,冯睦.jpg上的面容也随之扭曲变形。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还吐了口浓痰啐在照片上。 a区分区长常威同样站在一旁冷笑:“就是,李拔山平素就没大没小,一点规矩全无,这次竟然直接越过监区长,直接去找了监狱长,被驳回了,才又想起来回来找您,简直搞笑。” c区分区长马轩沉吟下,幽幽道:“未必是驳回了,也许监狱长答应了,是让李拔山来补流程的。” 马轩停顿一下,看着周唬阴沉的脸色继续道:“我怀疑,新来的监狱长,是用这事儿在试探您,听不听话。” 周唬尚未开口,常威便接口,语带讽刺地说:“这位不知从哪个冒出来的,突然空降到我们这里,抢走了大哥你的位置,还想让我们对他俯首帖耳,真是痴人说梦。” 常威的情绪激动,怒气冲冲地继续道:“刨除掉始终见不着的5号监区长,剩下四个监区,有谁真正心服这位钱欢?哼,真是笑话!” “够了!” 周唬冷冽地哼了一声,打断常威的话, “别忘了场合,没大没小的毫无规矩。他既然已经坐在监狱长的位置上,我们就应该按规矩,尊称他一声监狱长。” 常威语气中带着不满,为周唬抱不平:“我真是为大哥感到不甘,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属于……” 周唬却抬手制止了常威的抱怨,声音低沉: “所以,规矩大家都得遵守才行。即使坐在监狱长的位置上,也不能随意更改。各个监区自治是我们二号监狱约定俗成的铁律,即便新换了监狱长也休想更改。” 周唬紧咬着嘴唇,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烦躁,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所以,我们也得让监狱长明白,他想坐稳屁股下的位置,就得听大家的规矩。” “如此,坐在那张椅子上的监狱长才是监狱长,否则,那也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摆设供奉而已。 说罢,周唬转头看向常威,说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外甥也想进监狱系统,那就麻利的写份简历上来,我下午就递到监狱长那儿去。” 周唬眼瞳满脸戏谑:“监狱长想让咱们补个流程,咱就给他把流程补死,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样。” 常威大喜:“好,我这就叫我家外甥搞份简历投来,只是,李拔山那儿…..” 周唬一脸不屑:“监狱长咱都不鸟,李拔山算个屁,给他个面子,让他当b区分区长,不给他脸,我撤掉他当个普通狱卒。” (本章完) 第137章 不能改,有趣 周唬新提交的简历很快送到了监狱长钱欢的手里,钱欢没吭声只是收下了简历。 一刻钟后。 李拔山又出现在监狱长办公室,钱欢面上带着三分亲切七分歉意道: “拔山啊,是我食言了,我初来乍到,没想到下面人不服我到如此地步啊。” “我只想着随便走个流程,可谁曾料想,你的顶头监区长,再呈递上的简历,竟直接变了个人咧。” “哎,是我把这事儿想简单了,没想到周唬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也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罢了。” “伱小师弟的入职这次恐办不成了,等下次机会吧,这次机会恐怕得让给……” 钱欢拿起简历,将上面的名字念出来:“常青森,我听说是你们监区a区分区长常威的外甥。” 钱欢长叹口气,看着木然没有表情的李拔山幽幽道:“哎,下次吧,下次再有名额编制,我会优先考虑你家小师弟的。” 李拔山面无表情,依旧瓮声瓮气道:“不,名额是小师弟的。” 钱欢微微一愣,他之前已经设想了李拔山可能的种种反应——或许会是愤怒的抗争,或许会是无奈的忍受,甚至可能是沉默的接受。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拔山竟然会是如此平静却又斩钉截铁,就好像……他不是在请求或者商量,而是在向自己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已。 “???”钱欢不禁有些错愕,甚至一瞬间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面对的才是真正的监狱长。 李拔山未给钱欢太多诧异的时间,他瓮声瓮气的问道:“你同意让我家小师弟入职,对吧?” 钱欢迎上李拔山低头俯瞰的赤诚眼神,心脏莫名一抽,连忙点头:“对。” 李拔山继续瓮声瓮气:“周唬,不同意?” 钱欢再次点头:“对。” 李拔山难得挑了下粗眉,瓮声瓮气的语气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常威抢我小师弟的名额?” 钱欢机械的点头,纠正道:“常威的外甥,嗯,你理解成常威也没错。” 李拔山从监狱长口中捋清了来龙去脉,他粗眉一展,冲钱欢咧开嘴巴笑的跟个孩子似的:“嗯,你没有问题,问题在周唬和常威身上。” 看着李拔山赤子般纯粹的笑容,钱欢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心头涌荡的各种阴谋算计都像是,被烈日炙烤的冰雪瞬间融化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化雪时,凉意沁入骨髓的阵阵恶寒。 钱欢狠狠咽了口唾沫,使尽全力重重的点头,并竖起个大拇指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拔山啊,你很聪明,你理解的非常对。” 李拔山略带腼腆地搔了搔头皮,他的一生中,被人称赞聪明的时候寥寥无几。 记忆中,上一次得到这样的夸赞,还是上一次。 李拔山看钱欢的虎目温和了些,他瓮声瓮气道:“抢我家小师弟名额的简历,你能给我吗?” 钱欢爽快的答应下来,理智尚存的复印了一份,只把复印件给了李拔山。 李拔山目光平和地凝视着,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机敏的感觉,他觉得监狱长似乎不太聪明啊。 为什么要不嫌麻烦地多复印一份死人的简历呢? 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说,监狱也有和六师弟一样的怪癖,喜欢等人死后,给对方烧“画像”玩? 李拔山手握着那份复印件,沉稳地转身离去,留下钱欢一个人在办公室中。钱欢直到此刻才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仿佛卸下无形的重压。 他缓缓坐回监狱长那宽大而庄重的座位上,这时他才察觉到,背后的衣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湿透了汗水 “见鬼,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有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感觉?” 钱欢的面色略显苍白,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心绪,随后环视着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心头依旧残留着几分惊魂未定:“安全措施还是不够严密,仅仅依靠走廊里的激光通道又怎能确保万无一失?” 他心中这样想着,一边伸手按下了电话的按钮,召唤保卫科的成员前来。 钱欢觉得,非常有必要对办公室内部进行一次彻底的重新装修,以增强安全防护。 “小叔说的没错,监狱长恐怕是份高危职业啊,我以后行事得更注意安全才行啊。”钱欢喃喃自语。 ……. 李拔山回到武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未经休息,便直接走向厨房,只见锅中焖着一桶满满的米饭,那蒸腾的热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他脸上原本有些忐忑的表情,在看到这一幕后,逐渐舒缓开来,仿佛心中的重石终于落地。 他提起木桶,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一边向内院走去。随着步伐的移动,饭桶里的“水位线”悄然下降,待他步入内院时,桶中的米饭已经减少了一半。 院子里的情形似曾相识。 二妹在独饮,老三在蹭生米,老五在看书,老六在画画,小师妹和小师弟一前一后站着,在院子里打功。 这一切仿佛是昨日重现,却又似乎在细微之处透露着不同。 李拔山锐利的虎目在院子里来回扫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开始仔细观察和分析。 他那颗机智的头脑很快捕捉到了异常之处:奇怪,感觉老二、老三、老五、老六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们的目光不时地偷偷瞥向小师弟和小师妹,这是为何啊? 李拔山边思索边吃着,桶中的米饭渐渐见底。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上的米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简历,随手拍到桌子上,声音瓮声瓮气地说:“出问题了,有人打主意,想要抢小师弟的工作名额。”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落在那张皱巴巴的简历上。 上面陌生的照片和名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的眼瞳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惊喜的厉色。 那目光仿佛不是在审视简历,而是在端详一张充满诱惑的菜单,上面写着写着菜名:常青森。 众人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期待,莫非新一轮的[团建]活动即将拉开序幕? 李拔山接着补充道:“不止他一个,常威和周唬也得解决掉。”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兴致勃勃。 常青森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常威和周唬才是正餐,看来这次[团建]的“餐标”颇为丰盛,又是托了小师弟的福啊。 众人看向冯睦的目光愈发柔和满意。 刘蝎拾起简历,微微扥平后递给冯睦,淡淡道:“这次[团建]总归又是托了你的福,你看看吧,有没有什么想法?” 冯睦面色平静的接过简历,淡漠的扫过上面的名字,他不在意这人背后的故事,他既然敢抢自己的职位,想必就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吧。 然而,当他的目光在简历上的某一行字迹上稍作停留时,他的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了片刻的惊讶: “八中高三待毕业生,这么巧,这下有意思了呀!” (本章完) 第138章 奇妙缘分,一己之力创造了...... 姓名:常青森 一寸照:常青森.jpg 学校:八中高三普通班 年龄:19 根骨:64(入学检测) 成绩:文科成绩411,武科成绩560,总分971。(高三二模) 家庭住址:第九区xxx街道xxx小区 现状:待毕业,高考生 公民等阶:未入档,已报名高考。 ……. 冯睦目光在学校一栏凝视许久,疑惑的问道:“这人不是要参加高考,他这个成绩应该能过线吧?” 刘蝎淡淡的解答道:“嗯,勉强能过线,所以应该只是想通过高考获取个公民等阶,但不打算进修高等院校了,因为进去了大概率也是垫底的,不如直接找份工作,通过工作贡献来慢慢提升公民等阶,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赵志新忽地插话道:“对了,小师弟是弃考了对么,所以至今依旧是空白民?” 冯睦点点头,又问:“我需要想办法先混个公民等阶,洗掉空白民的身份吗?” 赵志新眯了眯眼:“公民等阶固然能带来许多福利和便利,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枷锁,要承当相应的义务,空白民虽然有诸多不便,但在某些问题上,反而异常自由,要看小师弟你怎么选了。” 停顿下,赵志新又补充道:“对于无能的弱者而言,公民等阶是他们唯一的廉价的保命符,也是他们唯一的晋升通道,但对于似咱们这样的人而言,与规则绑定的公民证件更像是拴住自己的狗链子,呵呵——” 冯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遂问道:“那师兄师姐们都入档了吗?” 红丫找到空隙,笑嘻嘻的解答道:“大师兄他们都入过档的,二师姐刘蝎的等阶最高有c级,然后四师兄和我都没入档是空白民,哦,对了,师傅也是空白民呦。” 冯睦瞳孔微微缩了缩,心有明悟:“果然,人的眼界格局是伴随实力而提升的,一个月前我觉得空白民身份是压死自己的大山,一个月后,我却觉得空白民的身份无足轻重,跟张纸片一样轻飘飘了。” “最关键的是,师傅他老人家也是空白民?!!” 冯睦的心中瞬间明了,但他的脑海中仍有一个疑问挥之不去:“进入监狱工作,不是也需要具备一定的公民等阶吗?” 宫奇闻言,嘿嘿一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狡黠:“在其他监狱,确实需要公民等阶才能入职,但九区二号监狱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它对公民等阶的要求并不严格,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仿佛在说:“你快点问我,如果你不问,我怎么告诉伱呢?” 冯睦默契地追问:“这是为什么呢?” 宫奇神秘兮兮地回答:“因为二号监狱是政府特别推行的一个试点监狱,它与其他监狱有着本质的不同,二号监狱是最特殊的一个。” 宫奇想了想又道:“当然,也是因为大师兄在里面,不然肯定还是要的,哪像现在,咱们只需要…….” 宫奇兴奋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满脸期待的看着冯睦。 冯睦本还有些疑惑想问,但迎上师兄师姐按捺不住的期待眼神,忽而就将那些疑惑都吞咽入肚子里。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激:“我非常感谢师兄师姐的拳拳相助之心,但恐怕要令你们失望了,这个叫常青森的家伙,我心里或许有一个更适合的刽子手了。” 宫奇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问道:“是你那位妹妹冯雨槐吗?” 冯睦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平静而温柔:“正是如此,常青森恰好是她的同校之人。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想借我之手,赠予她一段奇妙的缘分吧。” 多么令人感动的兄妹情深啊~ 一众师兄师姐内心难掩失望,但也深表理解,唯有红丫轻轻地哼了一声,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时,刘蝎语气平淡地插话问道:“那么常威和周唬呢?”冯睦赶忙摇头,温和道:“恐怕后面还得麻烦师兄师姐,不过,可以先解决了常青森再说,毕竟,人要一个个杀,饭要一口口吃嘛。” 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团建]计划暂时搁置。 内院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景象,冯睦又打了会儿功,中途间歇跑去找宫奇询问。 冯睦也不拐弯抹角,上来就问:“定位成功了吗?” 宫奇的面色略显沉重,他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其推到冯睦面前,声音带着一丝愤慨:“自昨日至今,我不断尝试与冯雨槐联系,发送了数十条短信,但她似乎并未查看过其中任何一条链接。” 冯睦的目光在电脑屏幕上快速扫过,屏幕上显示着一系列由不同虚拟号码发出的短信内容。 每一则短信都凝聚着宫奇的智慧与心血,但换来的全是石沉大海般的杳无回音。 ——【紧急通知】您的银行账户存在异常,请立即点击以下链接进行安全验证,以防账户被冻结。[链接] ——【速来领奖】恭喜您获得本季度幸运用户奖,奖品为最新款vr虚拟眼镜一部,请点击以下链接填写信息领奖。【链接】 ——【校方提示】您的学籍信息出现异常,需要重新认证信息,请点击以下链接进行操作,否则将影响成绩录入。【链接】 ——【紧急提醒】您的手机话费即将用尽,为避免停机,请立即点击以下链接充值,享受限时优惠。【链接】 ——【巡捕房提醒】您的身份证信息被泄露,可能存在安全隐患,请点击以下链接进行身份验证。【链接】 …….. 一连数十条短信,内容各异,形式多样,堪称五八门,包罗万象。 冯睦的目光在宫奇身上游移,眼神中掺杂了好奇与难以置信。 在这个世界里,电信诈骗并不流行,至少在冯睦穿越至此的三年间,他未曾收到过任何一条类似的骚扰短信。 这意味着,眼前这些独具匠心的短信,竟然全是五师兄独立创作出来的。 “这颗头脑究竟蕴含着多么惊人的智慧啊!”冯睦心中暗自惊叹。 他心中波涛汹涌,想着:“我好像无意中挖掘出了五师兄的一项非凡才能,这个新发现的领域,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我是否应该告诉五师兄,他开辟的这条新赛道,其价值远超想象呢?” 就在这时,五师兄宫奇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和颓丧响起:“小师弟,我发给你妹妹的每一条链接她都没有点开啊。“ 宫奇有些自我怀疑的问道:“是我编辑的短信太平平无奇,没有吸引力,还是你的妹妹太警惕了呢?” 冯雨槐你该死啊,你差点以以一己之力掐灭了一条几千亿的赛道啊。 真你罪该万死啊!!! 冯睦长叹口气,轻拍五师兄的肩膀,安慰道:“五师兄不怪你,我妹妹从小就是个撒谎精,你骗不过她,不是你太差,而是她段位有点高。” 冯睦冷笑一声:“你这样,这样发条短信给他……” (本章完) 第139章 冯雨槐,我想和你玩场游戏 宫奇按照冯睦的吩咐,简单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狐疑的问道:“这样就能行吗?” 冯睦云淡风轻道:“我这个妹妹,鬼精鬼精的,一般的骗术对她不好使,她轻易不会上钩的,所以,对撒谎精,与其骗她不如实话实说。” 宫奇大为受教:“师弟说的有理。” 冯睦谦虚道:“真相永远比谎言更容易击穿一个人的心防!” 宫奇回味着这句话,眼瞳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然后重重的敲击发送键。 ……. 八中,女寝。 结束了一天学习练功的几个女生各自躺在床上,小声的讨论着近期学校里发生的种种怪事。 “雅枝死的太惨了啊,真是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厕所里的那具尸体会是雅枝。” “是啊,雅枝平时人那么好,对谁都很友好,我好几次放学着急回家,都是雅枝帮我做的值日。” “哎,谁说不是咧,我有次发烧没来上课,雅枝还帮我做了份试卷交上去,不然,我可能就要不及格挂科了。” “.…..是啊,雅枝这么好的人,究竟是谁啊如此丧心病狂,能对雅枝下得去手。” “巡捕房那些捕头也都是废物,这么久了还没逮到凶手。” “前几天,每天来学校里盘查询问,我还以为他们马上就能破案咧,结果,呵呵,凶手连影子都没逮到,食堂里倒是又刨出来具尸体,简直可笑。” “我跟你们讲,我听说凶手好像就隐藏在咱们学校,你们说,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 张璃釉忽地从床上坐起来,拉开灯,眼眶通红的看向同寝的女生道: “我管他为什么,让我撞见凶手,我一定要活活打死他,把他的脑袋拗断下来,给雅枝报仇。” 一个女生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带着几分胆怯和担忧: “已经有两个人遇害了,我们还是不要太冲动。如果真的遇到凶手,我们应该立刻逃跑,并且尽快通知巡捕房来抓人,这样才比较安全。” 另一个女生的声音中不带丝毫胆怯,只是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苦笑: “巡捕房已经把学校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抓不到凶手。就算我们真的碰上他了,谁又能认出那个凶手呢?说不定我们还会笑着和他打招呼呢。” 张璃釉紧紧地攥着被子,她的眉头紧锁,扭过头,目光如炬地瞪着对铺的冯雨槐,情绪激动地质问:“雨槐,你说说,如果是伱,你会怎么做?” 冯雨槐半边脸庞被被子遮掩着,听到张璃釉的话后,她缓缓地拉开被子,露出了带着疲惫的面容。 随着被子的移动,一个红色的布娃娃从被中滑落,她温柔地将其捡起,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声音中带着三分忧伤和七分冷静,缓缓说道: “璃釉,你不要太冲动了。我当然也想要为雅枝报仇,但是就像翠翠和晓鹃所说的,我们未必能敌得过凶手,而且最关键的是,即使我们真的遇到了凶手,我们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冯雨槐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然后继续说道: “巡捕房既然推测凶手就藏匿在校园之中,没准儿我们中午在食堂用餐时,还曾与他肩并肩地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一起吃过饭咧。” 晓娟,那个声音中带着胆怯的女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声音略显颤抖地回应:“雨槐,这么晚了,别讲这种恐怖故事,我都不敢睡觉了。”翠翠轻声笑了起来,语带戏谑地说: “晓娟,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咱们每天在食堂挤在一起吃饭的,不就是我们四个人嘛。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吧?哈哈,雨槐只是做个比喻而已,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晓娟的脸色逐渐缓和,她傻傻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冯雨槐无奈的失笑一声,轻声附和道:“是啊,我就是打个比喻啊。好了,都别多想了,快睡吧,明天还有早课呢。” 冯雨槐说完,目光温柔地转向张璃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更加柔和的语调说道: “好了,璃釉,别再纠结了。我们每个人都很怀念雅枝,也都希望能为她报仇雪恨。但是,我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而且巡捕房在破案方面肯定比我们更专业,更有能力。我们要相信他们。” 张璃釉的眼眶泛着微红,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倔强。 冯雨槐沉思片刻后,轻轻地从自己的被窝中爬了出来,然后轻手轻脚地爬到了张璃釉的床上。 她像哄孩子一样,温柔地抱住张璃釉,轻声安慰道: “最近学校里的确不太安全,你上下课、吃饭,甚至是上厕所,最好都叫上我陪你一起去。一定不要一个人冒险,咱们寝室已经失去了一个雅枝,不能再少任何一个人了。” 张璃釉的神色在听到这些话后,神色逐渐柔和下来,她关了灯,重新钻进被窝,将头紧紧地埋在冯雨槐的胸口,嘤嘤地抽泣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啜泣声逐渐变得微弱,最终在冯雨槐温暖的怀抱中,慢慢陷入了沉睡。 见张璃釉被哄睡着,冯雨槐轻轻地低下头,用鼻尖轻柔地嗅了嗅张璃釉头发上那股淡淡的洗发水香气,那是一种清新而宜人的味道,她很喜欢。 在被窝中,那个被两人挤压在中心的红布娃娃,竟诡异地舔了舔舌头,仿佛它也很享受这个被窝里的温暖味道。 嗡嗡嗡—— 手机的轻微振动轻轻打破了这片令她沉醉的静谧。 冯雨槐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从被窝中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而怪异的号码发来的短信,她的眉头不禁蹙得更紧,心中涌起一丝烦躁,便毫不犹豫地准备一键删除,并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自昨晚以来,直到今天,她的手机仿佛中了邪一样,不断收到几十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每一条短信打开后,都附带着一些不知所云的链接,这让冯雨槐感到既困惑又不安。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正准备将短信删除并拉黑那个号码,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她的手指突然凝固在空中。 紧接着,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失去了血色,那双原本沉静的双眸颤栗着收缩,仿佛透过屏幕看到了某个直指人心的恐怖故事一样。 ——你好,冯雨槐,我想和你玩场游戏! ——或者我该称呼你[假面]?嘻嘻嘻,不过,你不用怕,距离你被曝光还剩48小时,你还有机会。 ——你有机会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你能否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有【链接】能给出答案!!! ……. (本章完) 第140章 我愚蠢的伊莫托啊 ——你好,冯雨槐,我想和你玩场游戏! ——或者我该称呼你[假面]?嘻嘻嘻,不过,伱不用怕,距离你被曝光还剩48小时,你还有机会。 ——你有机会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你能否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有【链接】能给出答案!!! 当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这三行字时,你们能想象冯雨槐此刻的内心感受吗? 她感觉那三行字像是活过来了,像一只只腐烂尸体上爬出的蛆虫,蠕动着爬入了自己的眼睛里,让她毛骨悚然。 尽管被窝已经被体温捂得暖和,怀中抱着的是一具温热而娇柔的身躯,但冯雨槐却感到一股寒流从心底升起,她的皮肤毛孔中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张原本娇媚的脸庞上,竟然激起了层层鸡皮疙瘩,仿佛无数细小的触手在皮肤下蔓延,陡然间爬满狰狞与阴森。 “我暴露了?” “有人知道我是[假面],不,我不是[假面],我只是模仿犯,但真被人当作真的[假面]揪出来了?” 显然, 她模仿[假面]的策略很成功,连曝光的人都认定自己是[假面]了,但也失败了,因为自己即将以[假面]的身份被曝光了。 我本来想把锅甩给[假面],这下可好,我真的要把[假面]的锅给接下来了,这算不算是搬石砸脚啊? 冯雨槐的脑子异常混乱。 她缓缓深吸几口气,手里死死攥住布娃娃,布娃娃被捏的变形舌头像吊死鬼似的吐出来。 冯雨槐她快速地扫了一眼宿舍的其他人,确保她们都还在沉睡,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握在手中,决定不惊动任何人。 在这种关键时刻,她知道恐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悄无声息地滑出被窝,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卫生间,小心翼翼地反锁了门,然后脱掉裤子坐在马桶上。 卫生间内柔和的光线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惊怖的面孔恢复了些许颜色。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片刻,犹豫着是否要点击那个【链接】。 但最终,她选择了更为谨慎的做法。 她的指尖轻触虚拟键盘,每一个字母都像是她内心深处的一丝挣扎,她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了回信。 ——你是谁?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 叮叮的提示音在空气中轻轻回响,电脑屏幕上弹出的回框瞬间吸引了五师兄的注意。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随即扭头看向冯睦,竖起大拇指,那赞许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说::“不愧是亲兄妹,还得是你了解你妹妹啊。” 冯睦则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轻轻抿了抿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道:“没办法,从基因上讲,这就是血脉压制,我天生克她。” 冯睦随即拉过一张椅子,轻松地坐在电脑前,他的双手在键盘上随意地敲击回复,像是一个在解答妹妹疑惑的好哥哥。 “我愚蠢的伊莫托啊!”冯睦心想。 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回荡在屋子里。 ……..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从你回复信息的那一刻,你就承认了这一切,我可爱且天真的[假面]小姐。 手机屏幕上,每一个字仿佛都温和且平静来,然而,连贯起来,它们就如同锋利的铁刃,一根根地刺入冯雨槐的心脏。 那一瞬间,她那颗被傀母种子寄生的心脏仿佛被穿刺成千疮百孔,所有的秘密都从肮脏的疮孔里露了出来。 冯雨槐牙根都因为恐惧在颤抖,她舌根发僵,惊恐的扫了一圈卫生间,就感觉好似有一双恐怖的眼睛,正穿过空间将自己的衣服扒了个干干净净。 ——你到底是谁? ——你想干什么? 停顿了几秒,短信回复过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耗费了17分钟22秒。 ——时间的沙漏在悄无声息地流逝,对于一名渴望抓住一线生机的人来说,每一秒钟的浪费,都是在慢性自杀。 ——你怎么看呢,[假面]小姐?或者,你已经准备好揭开那层面具,让自己毫无遮拦地站在聚光灯下了吗? ——顺便提醒你一下,在我们这段对话的空档,你的时间余额已经减少到47小时41分钟17秒,哦,不,是16秒了!15秒,14秒……” 冯雨槐额头青筋暴凸,手机被攥得嘎吱作响,胸脯剧烈起伏,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一股子“我为了你好”的虚情假意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比自己的“茶里茶气”更高段位的阴阳怪气。 冯雨槐上次感到如此无力,还是在那个诊所阴暗的地下室里,当她的上衣被粗暴地剥去,胸膛被无情地暴露在空气中时。 而这一次……情形虽不同,却同样让人感到绝望。 与上次面对面的赤裸裸不同,这一次她并未直接面对对手,没有那种直接濒临死亡的压迫感。 对方甚至体贴地预留了缓冲时间,仿佛在展示一种仁慈….个屁啊! 她只感觉到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压迫,就像缓慢流淌的水流,不会一下子将人冲垮,却会不断地缠绕、紧裹,直至将人慢慢拖入深水之中,无法自拔。 这是远比直接的暴力来得更阴险和可怕的手段。 冯雨槐除了愤怒与绝望外,更多的是委屈,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总是有奇奇怪怪的恐怖敌人盯上自己啊。 我就是个女高中生,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让你们乐此不疲的来针对我?!! 冯雨槐想不出答案,她眼眶发红,看了眼手机上跳动的时间,终于认命般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要我做什么? 回复如同闪电般迅速,简洁而有力,甚至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个——【链接】。 冯雨槐看着发送来的【链接】,眼瞳缩了缩,残存的警惕或理智告诉她,不能点开这个【链接】,但恐惧驱使着她缓缓的移动手指。 咔哒! 像开锁的声音,她打开了链接。 咔哒! 又像脚镣被拷上的声音,她戴上了电子脚环。 (本章完) 第141章 你对公平有误解,崩溃 【链接】里掉出一张简历,简历上是个陌生的名字和照片.jpg。 常青森? 谁啊! 冯雨槐一脑门子问号,她原本还以为【链接】里会藏着什么恐怖的玩意儿,结果就这? 冯雨槐反反复复把【链接】里的内容观看了几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才退出链接,咬牙切齿的发送短信过去。 ——??? 而在另一端,电脑屏幕的软件界面上,一个鲜红的定位点在虚拟地图上闪烁,它精确无误地标记在八中女寝室楼的位置。 冯睦面色平静,心道:“脚铐已经悄悄锁上了,那距离拴上狗链项圈还会远吗?” 他不疾不徐的冲五师兄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继续对着键盘回复。 ……. ——游戏规则很简单,[假面]小姐,你只要在倒计时内,杀死这个人,你就获得了游戏胜利。 ——作为奖励,我允许你继续隐藏在[假面]背后。 冯雨槐使劲戳着手机屏幕:那伱呢,我赢了,你要付出什么? 冯雨槐显然觉得这场游戏缺乏公平。 ——我的付出就是,我什么都不做。 冯雨槐肺都要气炸了,傀母至少讲究个虚假的公平,而这人则是赤裸裸的索取,毫不付出啊。 听听,什么叫“我的付出就是什么都不做”,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冯雨槐疯狂戳着屏幕:你的游戏缺乏最起码的公平,我是不会参与的。 ——[假面]小姐,你对于公平的定义似乎过于狭隘了。 ——你需要明白,在某些情况下,让一个人保持不作为,其实比让他采取行动需要付出更昂贵的代价。我‘什么都不做’,正是对你所能提供的最大公平。 冯雨槐死死咬住嘴唇,她深吸两口气,企图继续讨价还价:你不是不做事,你根本就没有能指认我的证据。 短信回复都沉默了一瞬。 就在冯雨槐自以为扳回一城,心情稍许放松的时候,最后的通牒来了,果然没有任何自证的内容,且文字腔调依旧是那么的平静与从容。 ——[假面]小姐,你很聪明,因此,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坚守自己的信念,无需采取任何行动。 ——只是,我想善意的提醒你,游戏已经开始,并且不会暂停。 ——希望你今晚能做个好梦,晚安~ ——笑脸.jpg! 没有一丝歇斯底里的狂躁,没有丝毫恼羞成怒的痕迹,更没有狡辩或威胁的谎言。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云淡风轻仿佛是老友间在夜幕低垂时的温柔问候,充满了关切与平静。 这样的态度让冯雨槐无从下手,无法捕捉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破绽,她气的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理智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告诫自己不要恐惧,不要轻信,但内心深处的阴霾却如同夜潮般悄然涌动,越来越浓重,直至双眼似乎也被那层浓稠的黑雾所遮蔽。 冯雨槐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最终朝手机上输入了几行短信,可惜都若石沉大海般,杳无回音。 就像短信里的“晚安”一样,老友已经睡下了,可她冯雨槐看了一眼手机上一秒秒流逝的时间,只觉的这个长夜竟如此的漫长煎熬。 睡觉了? 不是,你怎么能睡得着啊! 冯雨槐愣了几秒钟,然后从马桶上缓缓站起,她的双腿因长时间的静止而感到麻酥酥的。她用冷水猛地冲刷着自己的脸颊,试图清醒过来。 随后,她离开了卫生间,躲进了自己那冰冷的被窝中。 宿舍里的室友们都在沉睡,每个人都沉浸在梦乡中,只有她一个人在品味夜晚的恐惧。 孤独!在这一刻,冯雨槐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孤独就像潮水一样,无情地将她的灵魂淹没。 她将头深深地缩回到被窝中,泪水在无声中滑落,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她的手指仍然不由自主地滑向手机,翻看着那个【链接】,就像在端详着爱人的照片一样,把常青森的五官,深深地烙印入脑海中。 突然,手机发出了一阵嗡嗡的振动声,冯雨槐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随之一震。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那些社恐的人为何会害怕接电话,她此刻也感同身受,对于陌生人的短信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冯雨槐的目光在发件人姓名上停留了片刻,这是一个全新的陌生号码,与刚才的那个截然不同。 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着,眼含泪水,缓缓点击打开了短信。 ——你好几天没联系我了,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不要害怕,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为你挺身而出,为你解决。 短信的内容让冯雨槐瞬间愣住,她眼眶中的泪水仿佛被冻结。 冯雨槐满头黑线,内心彻底崩不住了:“谁啊,这个陌生号码又是哪个啊?” 冯雨槐手指颤抖的发送回信:“你是谁?” 手机屏幕上再次嗡嗡地震动起来,新的消息跃然眼前: ——宝贝,我是你航哥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放心,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我很快就会来见你的。 冯雨槐的面容变得如同石雕般僵硬,她在脑海中反复搜索,却始终无法将“航哥”这个名字与任何记忆中的身影相匹配。 而且还称呼自己为宝贝? 冯雨槐内心的孤独感都被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恶心,恶心到眼瞳里冒出杀人泄愤的欲望。 好在,她不回复,也没有新的短信发送过来。 “发错人了吧?”冯雨槐内心揣测。 她愈发感觉自己最近走了衰运,心情愈发烦躁,便毫不犹豫地将“航哥”发来的那条短信删除掉。 ……. 另一边。 五师兄宫奇狐疑地瞥了眼冯睦摆弄的手机,他印象中,小师弟用的不是这款手机吧。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小师弟,你这是还有另一部手机啊?” 冯睦发完短信,就麻利的关机拔掉电话卡,然后对宫奇坦诚道:“没有,就是一个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不小心把手机落在我这儿了,我只是暂时代为保管,正寻思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还给他咧。” 宫奇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他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他几乎可以确信,小师弟对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挚的,就像他刚才与自己的妹妹交谈时那样,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小师弟真是个有趣的人物啊!”宫奇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激动,他对这位小师弟的好奇和兴趣愈发浓厚。 他微笑着对冯睦说:“小师弟,今后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一定要来找五师兄我。无论大小事务,只要师兄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冯睦欣然答应,他好似在对方头顶上看见了一串[好感度+1+1+1…..]的提示。 他咧嘴一笑:“那就烦请师兄给常青森也拴上一条脚链子吧。” (本章完) 第142章 别害怕,我会让你重新干净漂亮 和油盐不进,防范警惕意识过于谨慎的冯雨槐不同。 常青森显然属于那种“电诈的理想目标”,仅仅是一条简单的短信,就轻而易举地攻破了他的防线,给他拷上了无形的电子脚环。 “多么好的孩子,以一己之力又拯救了出师不利,岌岌可危的独角兽啊!” 冯睦看着五师兄脸上重新洋溢起的自信笑容,内心愈发感慨五师兄创造出的新赛道,前景一片光明。 “以后可以找个机会,稍加点拨一下五师兄,以报答他对自己的技术支持。”冯睦心道,他向来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在五师兄帮忙将定位软件安装到自己手机之后,冯睦便返回院子里继续修炼他的功夫。 红丫诧异的看着忙了一阵,又去而复返的小师弟,脸色微微一僵,她还以为小师弟今晚已经练完了。 她都准备停下,睡前再美美的补个剧了。 不料,小师弟原来只是短暂的中场休息。 红丫心中不由一紧,刚刚松散下来的长发再次被她熟练地盘成丸子头,随即她便紧随小师弟的步伐,继续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赵志新目光凝重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忽然就觉得生米不香了,口感也变得索然无味。 他微微张了张嘴,嘴唇嗫嚅着,似乎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选择了眼不见为净,轻轻扭头,打算破例地倒上一杯二师姐的酒尝尝味儿,一回头,却看见刘蝎已然一口闷掉葫芦酒,飒飒的回屋去了。 院子里,很快就空了。 只剩下冯睦浑然忘我的修炼武功,身后一颗丸子头打着呵欠,梦游似的也在练功。 时间缓缓流逝。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熟练度+14] [追魂步·血肉二解·初级熟练度+10] [森罗指·血肉二解·初级熟练度+20] [生铁食用度增长↑,+3.3%。] [厄铁食用度-] [今日结算画面如下: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35.6/100%,储量2%。)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5.8%/100%,储量2.2%。)] 今日“抽卡”依旧未出货,依旧是运气平平的一天。 凌晨05:30,冯睦稍显疲态的回屋睡觉,红丫则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了,只记得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自己都在勤奋的修炼武功,像中了邪似的。 …… 4.18周一,清晨,新的一天从上城准点开灯开始。 常青森睡眼惺忪的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昨晚睡前收到的短信。 ——【校方提示】您的学籍信息出现异常,需重新认证,请点击以下链接完成操作,以免影响高考资格的申报。【链接】 常青森瞪了瞪眼,粗长的眉毛微挑:“奇怪,我分明按照链接里的要求,重新相信填写了个人资料,怎么发送过去后,就没回信了?” 他非常不满的自言自语道:“重新提交的资料是否还有疏漏,总该给个明确的答复吧,校务处的这些人干活真是粗糙且不负责任。” 发泄了几句不满,常青森翻身下床,动作麻利地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豆腐块一样棱角分明。 洗漱完毕,他迈步进入餐厅,只见母亲和舅舅已经坐在桌前享用早餐。 常青森脊背挺直,端端正正地在椅子上坐下,礼貌地向舅舅问了个好,然后好奇地询问:“舅舅,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常威一边啃着包子,汤汁四溅,一边含糊着声音道:“都是自家人,放轻松点,不要搞得这般拘束。” 常青森放下筷子,身体坐得更直,恭敬地回应:“明白了,舅舅。” 常威轻轻摇头,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无奈:“好了,先吃饭要紧。”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我听你妈说,你高考只求达到公民等阶,就不打算继续往上学了,反而是想来我所在的监狱系统?”常青森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确实,我的根骨资质并不出众,成绩也仅仅够通过高考线。继续投入大量的精力和金钱去那些最低一档的高等院校勉强维持,对我来说,不过是虚耗光阴。我认为,不如早日步入社会,寻找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 常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同时也流露出一丝遗憾。 常青森接着说道:“我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舅舅所在的监狱系统是我最佳的起点。我对这个领域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我相信,监狱不仅仅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地方,它更是一所能让我受益终身的,特殊且另类的大学。” 常威看着外甥那副坚定不移的神情,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 何况,他听出常青森对监狱系统的评价之高,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职业的自豪感。 他哈哈大笑,咀嚼着包子,不自觉地加大了幅度,汤汁溅到衣服上,他也不以为意。 常青森的眉头微微一蹙,却并未有意识地避开那溅到袖子上的汤汁。 旁边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对常威说:“衣服都脏了,你脱下来吧,我给伱洗一洗。” 常威却只是摇了摇头,三两下将包子吃完,随意地抹了抹嘴巴,然后笑道:“没关系,等会儿我上班时,那里有的是囚犯可以帮我洗衣服。要是洗不干净,我把他们手拧下来教他们怎么洗。” 常青森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的汤汁,然后细心地用纸巾擦拭着嘴巴。 这时,常威转向常青森,嘱咐得到:“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恰好,二监最近有编制名额,你舅舅我在二监区还算是有点分量,你的简历我已经通过关系递上去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要专心准备高考。等高考结束之后,我再带你到二监区正式入职。” 常青森一脸郑重的点头应下。 吃完饭,他背上书包离开,走出段距离后,拐入旁边一个阴暗的巷子里。 巷子的深处,一个破旧的纸箱子里,几只出生仅两个月的小猫正相互依偎在一起。 猫妈妈不在,可能已经外出到垃圾堆寻找食物去了。 常青森缓缓地走近,那些小猫察觉到人类的气息,立刻警觉地爬出箱子,向后退缩。 他蹲下身来,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纸巾包裹的肉包子,轻轻撕开面皮,让那诱人的肉香弥漫在空气中。 小猫们先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确认这个“可怖的两脚兽”没有威胁后,便放松了警惕,开始争相咬食那香喷喷的肉包子。 常青森低头注视着这些争夺食物的小猫,目光很快被其中一只毛发光亮、最为干净的小猫吸引。 他猛然间将那只小猫紧紧抓起,用其洁白的绒毛擦拭着自己袖子上那顽固的油渍。 然而,污渍迅速在袖子上蔓延开来,猫毛也黏附其上,而那只挣扎的小猫的毛发也随之变得凌乱不堪,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与柔顺。 常青森的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他低声自语:“脏了,不好看了。” 稍作停顿,他长叹一口气,低头对那只发出凄厉叫声的幼猫温柔地说:“但是,没关系,别害怕,我会让你重新变得干净漂亮。” 过了一刻钟。 猫妈妈嘴里叼着食物回来,它很快发现纸箱子里的异状,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叫。 箱子里,一只通体血红,毫无杂色的幼猫安静的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甚至连两颗睁开的猫瞳都被涂成了红色。 而在箱子外,几只颤抖的小猫紧紧蜷缩在一起,它们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嘴角还挂着未完全咀嚼的肉包子残渣。 而, 黑暗中,一颗诡异的眼睛正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幕…… (本章完) 第143章 骤然拔高的游戏难度,有趣了 “呦~” “是个变态啊!” 冯睦的声音透过那副闪烁着幽幽冷光的电子镜片传出,镜片仿佛是深邃的夜空,映照着他那张愈发冷酷的面孔。 是的,冯睦天还未亮就出现在常青森家门口了。 这就是早起的好处了,你醒的比猎物早,你就能有可能洞察到猎物的小秘密。 他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镜片上的焦距迅速调整,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随后,他低头专注于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刚才在小巷中发生的那一幕——一只幼猫被残忍染红的录像。 电子镜片全称多功能眼镜,是缉司内的高科技设备,是二师姐刘蝎在内部库存里,“报废销毁”了一副后,拿给他的。 多功能眼镜的功能远不止于远距离录像和拍照,它还装备了先进的录音系统,以及热成像和x透视等高科技功能,堪称一件完美的情报搜集工具。 冯睦熟练地操控着手机,切换回跟踪界面,屏幕上那个标记为常青森的红点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他从容不迫地跟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一路之上,他细心偷窥,可惜,常青森再没展现另外的过人惊喜。 等到常青森走进学校后,冯睦又停留了一会儿,不经意间发现了校园门口巡捕房伪装的监视人员,才转身悄然离去。 在路上,冯睦不时地低下头,反复回放了几次手中的录像。 录像中,常青森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其扎实的功底和娴熟的技巧。 他接着打开了常青森的基本资料,细细浏览着。随着阅读的深入,冯睦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这家伙的资料不会是精心伪装的吧?” 冯睦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冯睦的直觉告诉他,常青森并非资料上所展现的那样平淡无奇。 相反,常青森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在他上辈子看过的日韩悬疑剧中那些角色——表面看起来平凡无趣,但实际隐藏的智力与武力,都足以轻易碾压常人的变态杀人犯。 尤其是,常青森宁愿不上大学,也要提早进入监狱系统工作。 虽然理论上确实有些成绩不太理想的高考生会选择提前步入职场,但常青森的动机真的和他们一样吗? 或者说…… 冯睦再次细致地对照了常青森在历次模拟考试中的分数,他发现无论是文科还是武科,无论是单科成绩还是总分,常青森的成绩都恰好位于及格线的边缘。 “控分?” 冯睦脑海中陡然迸出个恐怖的词汇,他瞳孔微缩,他不能百分百确定,也或许只是他多心了。 下一秒,冯睦抿了抿嘴唇,不怀好意的心想:“但若是真的,那么冯雨槐所面临的这场游戏难度将会陡然升级,唔……我愚蠢的伊莫托不会阴沟里翻船吧?” 冯睦的目光落在手机地图上,两个红点几乎就要重叠在一起,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愉悦,轻声自语:“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情感上,冯睦无疑更偏向于自己的妹妹,那份由系统所判定的血缘关系让他难以割舍。 但是,他并不会给冯雨槐任何提示,甚至在她真的陷入困境时,他也绝不会出手干预。 “最重要的是,如果冯雨槐会在这里阴沟儿里翻船,那就证明这个伊莫托没有太大潜力和价值,不值得帮扶。” “不如把对其的情感投资,换到杀死他的人身上?” 冯睦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他对伊莫托终究还是投入了一点点感情的啊。 但是,没办法,他作为游戏的发起者,作为裁判,他必须遵守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绝不能下场拉偏架。 冯雨槐夜晚短信里问他不公平? 冯睦现在就打算用现实教育下冯雨槐,什么叫真正的公平,真正的公平就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我叫冯睦,我为公平代言!” 这一刻,冯睦龙场悟道了。 …….. 八中。 高一武道重点班。 第四排靠窗,冯雨槐单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听着文化课,满脑子都是常青森的样子。 巧合的是,隔着一块天板的位置,常青森就坐在冯雨槐的位置,他正襟危坐,腰杆笔直,双目同样在放空。 课堂上的内容于他而言太简单了,听不听都无所谓,何况他的心早已放飞,飞到监狱里去了。 常青森今早跟常威虽未实话实说,但有一句话他绝无撒谎,那就是监狱才是那所能让他受益终身的,特殊且另类的大学。 如果能从监狱的大学中学成而出,那岂不比普通高校学出来,厉害多了。 常青森扫视了一圈认真听讲的同学,眼里浮出一抹轻蔑:“等你们在学校里,照着课本死学死练的时候,我已经上手实操了。” 常青森从来都不认为,武道是在课堂上学出来的,他笃信杀人才是磨砺和提升武道最快捷的途径。 常青森轻轻扭动头部,目光穿透窗户,遥望着远方,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天在食堂里被搬出的尸体。 “扭曲的形态,干瘪如柴的身躯,那种怪诞之中竟然蕴含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常青森的情绪激动起来,他的小森甚至因兴奋而充血,微微抬头。 他下意识地轻咬着自己的指甲,心中暗自思索: “凶手应该就隐藏在这所学校之中,会不会是我身边的某位同学?在追求武道真谛的道路上,竟然有同学已经走在了我的前面。” “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人,与他当面交流学习一下,那该有多好啊。” 常青森对于单纯虐杀小动物的行径已经感到厌倦,那种快感已无法满足他内心的渴望。 他觉得自己在实验上的探索已经足够,这些年累月的技艺修炼,他迫切地想要在同类身上进行…..学以致用。 叮铃铃。 下课铃响,午休时间到来。 常青森双手插兜,独自一个人往食堂走去,他为人比较规矩严肃,所以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平时吃饭都是一个人。 食堂里坐的满满当当,常青森随便打了点饭,便笔直地站在一张已经坐满人的餐桌前,既不言语,也不催促,就像一尊无声的雕塑般静静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那桌的学生迅速地结束了用餐,麻利地收拾起碗筷,匆匆离开。 远处,还能隐约听到他们不满的嘟囔,“有病吧。”之类的言语飘入耳中。 常青森对此毫不在意,他静静地坐下,从口袋中取出纸巾,细致入微地将整张桌子擦拭得干干净净。 随后,他端坐在椅子上,每一口饭菜都细细咀嚼,慢慢吞咽。 “同学,请问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一个温柔而礼貌的声音打破了他孤独的用餐。 常青森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只见一张清丽脱俗、宛如未经尘世沾染的笑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 (本章完) 第144章 病态的邂逅 满脸的胶原蛋白,吹弹可破。 姣好的笑颜,白皙的皮肤,干净剔透的眼睛……搭配在一张脸上,就让常青森内心嗡的悸动了。 “若是在这清丽的脸庞上轻染一抹胭脂红,定然会比清晨那只憨态可掬的幼猫更加迷人。” 常青森心中暗想,他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爱河,用餐时不断地用余光偷偷瞥见冯雨槐的容颜。 “雨槐,你想要点什么,我帮你去点餐。”晓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 冯雨槐一边与舍友交谈,一边也在悄悄地留意着常青森。 她捕捉到了常青森略显羞涩却热切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 “学长谢谢你哦,不然我和室友都找不到空桌子,真是的,每次跟食堂吃饭都跟打仗一样。”冯雨槐轻声细语,语气中饱含真挚。 常青森心中的悸动更浓烈了,他放下筷子,眼神炙热嘴上却谦虚道:“小事情,不用客气。” 在室友排队打饭的间隙,两人便随意地聊起了天。 或许是彼此间,一见钟情郎情妾意双向奔赴,两人的闲聊异常投机。 在轻松愉快的交谈中,他们不经意间套出了彼此的个人信息,更是很自然而然的便如朋友般,交换了电话号码。 待室友打好饭归来,两人默契地暂停了闲聊,转而专注于用餐。 常青森的进食动作细致入微,比女生还要细腻。当冯雨槐和室友用餐完毕,轻声告别离开时,他仍在慢慢地品尝每一口饭菜,细嚼慢咽。 几分钟后,常青森终于吃完,他端起餐盘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眼神无意中一瞥,注意到冯雨槐刚刚离开的座位上,有一个红色布娃娃斜斜地躺在那里。 “咦,她不小心落下的吗?” 常青森捡起只有一只眼珠,另一只眼珠脱线,显得外观有些怪异的布娃娃。 他站在座位边,思忖了一会儿,忽而咧嘴露出个兴奋的笑容,把布娃娃塞入进上衣口袋里,眼中闪烁着对即将到来的美好瞬间的憧憬。 …….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下午悄然逝去。 冯雨槐静静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她的头不时轻轻偏向门口,仿佛在无声地期盼着什么,眼底藏着浓浓的焦急与烦躁。 “奇怪,常青森明明捡走了我留下的布娃娃,而且他吃饭时明显表露出对我的兴趣,那他为何不借还布娃娃的借口来找我?” 冯雨槐轻轻皱起了眉头,心中在反复推敲,试图找出其中的症结。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冯雨槐本可以将每一次的邂逅编织得更加自然和流畅,慢慢地渗透进常青森的心房,直至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时刻,将对方连人带心一起吃掉。 然而,留给冯雨槐的时间不多了。 冯雨槐低头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放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心里愈发急迫,遂顾不得矜持,赶忙给常青森发去了一条短信。 冯雨槐:学长,我好像把一个红色的布娃娃不小心遗落在食堂了,请问伱有看见吗? 短信的回复几乎是立刻就来了。 ——嗯,我确实捡到了一个布娃娃,原来是学妹你的东西。 ——看样子它有点磨损和脱线了,我打算拿回家仔细缝补一下,明天再把它整整齐齐地还给你。 冯雨槐浏览着第一条短信回复,心中微微一笑,一切如她所料。 然而,当第二条短信跃然屏上,冯雨槐整个人都懵了,顿时慌得要死。 “什么鬼?”她心中惊疑不定,慌乱得心脏都要骤停了,“这个蠢货竟然要缝补一下傀母的分身?” 冯雨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这几天收到的短信,怎么一个比一个离谱啊。她内心近乎崩溃似的在咆哮:“常青森你想死可别带上我啊!” 别看冯雨槐平日里,对布娃娃又捏又揉,还闷在胸里睡觉,可她绝对没想过用针线在布娃娃上缝缝补补。 这种想法荒谬至极,简直与自寻死路无异。 冯雨槐心中焦虑不安,万一常青森真的那么做了,傀母是否会误解这是对它的亵渎,从而降下惩罚并迁怒自己呢? 冯雨槐头皮发麻,她慌乱地戳击着手机屏幕,迅速发送了一条短信。 冯雨槐:不用麻烦学长了,学长直接还给我就好了。 叮铃铃—— 下课铃声兼放学铃声响起。 冯雨槐顾不上等待回复,猛地站起身,急切地想要冲出教室。 然而,就在她即将跨出教室门的一刹那! “大家先别急着走,郭锋教习有事情要跟大家说。” 班主任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快步走进教室,身后的武道教习郭锋也紧随其后,两人的出现瞬间阻断了学生们的放学脚步。 “大家稍安勿躁,我只会占用大家两分钟时间。”郭锋教习随手带上了教室门,然后用一种平和而坚定的语气对屋内的学生们说。 冯雨槐顿时一副死了爹的样子,坐回椅子上。 郭锋轻咳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接着说道:“近期,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事件。因此,学校认为有必要加强同学们的实战能力,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下个月,学校计划与其他几所高校联合举办一次武斗赛事。” “这次的赛事限制较少,但提供的奖励将会非常丰厚。原则上,参赛是自愿的,但对于我们武道重点班的学生,我期望每个人都能积极参与。” 郭锋的目光在教室中扫视了一圈,语气变得严肃: “虽然参赛可能会面临受伤甚至危险,但如果连面对这些挑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我建议你们还是尽早考虑退出武道重点班吧。” 冯雨槐如坐针毡,她偷偷瞅了眼三连的短信回复,头皮险些裂开,脸色憋红嗓子眼儿似堵了口黑血。 ——学妹真是太客气了。 ——学妹不必担忧,我的缝补技艺颇为精湛,定能让你的布娃娃的双眼恢复得完美无瑕,对称如初。 ——期待明日的相见! 冯雨槐满头黑线,双眼无神地望向讲台上滔滔不绝的郭锋。 后者的话语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冯雨槐像吃了苍蝇屎一样更难受了。 因为,郭锋之所以占用宝贵的放学时间,学校之所以突然举办武道比赛,这一切的根源,实际不就归咎于她假扮[假面]所引起的一系列麻烦。 这些麻烦像连锁反应般不断发酵,最终形成回旋镖,在今天猝不及防的击中了自己的膝盖!! 冯雨槐呆滞的瞅向操场,一眼就看见走路姿势挺拔的常青森,大步离开了校门。 夜幕降临。 常青森在晚餐后,独自坐在床边,从抽屉中缓缓取出一个针线盒。 他的指尖轻盈而灵巧,轻轻夹起细小的针线,手法熟练地将线穿过针眼。 随着他的手腕轻轻一转,针头缓缓下降,即将温柔地轻触红布娃娃的肌肤…… (本章完) 第145章 暗处的第三者上线 冯睦快步离开药店,此行确认了两件事情。 好消息是,现世也有洗髓丹; 坏消息是,药店没有售卖的。 洗髓丹属于要在指定兑换所,要有高级公民等阶,费大量公民积分,才能兑换出来的,也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三要”产品。 “看来,2/3尸人的标签一时半会儿摘不掉了啊。” 冯睦长叹口气,他也想过找师兄师姐帮忙,但只是想想,暂且不急着开口。 他不是一个只知道一味索取的人,而且他暂时也没有带领师门,打劫官方兑换所的疯狂念头。 那可比抢银行都刑。 冯睦抬起头,发现街道上的人群逐渐稀疏,四周的宁静与白日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了一个跟踪应用程序。 屏幕上,两个小红点清晰地显示着位置,它们已经离开了校园,而且几乎重叠在一起。 他不由得微微惊讶,心中暗自嘀咕:“咦,冯雨槐这是直接跟到常青森家里去了,进展这么快嘛,我还以为冯雨槐会拖到明天最后时限,再动手咧。” 冯睦反省:“看来我是小觑了伊莫托草菅人命的执行力了,很好,很好啊。” 冯睦当即拐进药店后面的暗巷,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抽出张诡异的面膜。 说是面膜,实则更像是一幅由画笔精心勾勒出的肖像画。 上面描绘着一张人脸的线条,细腻而逼真,栩栩如生。 那线条的走势和深浅,无不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真实感,让人难以置信这仅仅是一张平面之物。 它如此逼真,宛如真的从某具尸体的脸上剥离下来的一层面皮,只是表情死气僵硬,少了些鲜活的味道。 冯睦轻轻把面膜贴覆在脸上,那面膜也不知什么材质,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就好似化作一层液态胶水,黏入渗透进脸上的毛孔,呼吸间就融为一体。 冯睦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镜头缓缓对准了自己的脸庞。 “这确实是小师姐和六师兄共同打造的杰作,竟然能如此完美的模拟出郑航的五官特征,唯一的差别就是脸型和骨相了。” 冯睦心中充满了赞叹,同时,他启动了[塑胚]技能,轻轻地调整着“脸”底的骨骼形态。 几分钟后。 [郑航]从巷子里走出,他朝四周瞅了眼,然后掏出黑色口罩戴在“脸”上,接着又低头看了眼手机,快步走入进夜色里。 药店与常青森的家相隔不远,冯睦没过多久便步行抵达了目的地。 常青森的家位于一楼,客厅的窗帘随意地敞开着,能窥见屋内有个中年女人正在厨房里忙碌,而卧室的窗帘则紧紧拉上,只依稀能窥见个人影似就坐在床边。 窗外的绿化树和草丛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昏暗,正适合藏个人。 或许是因为苦苦相思的爱情吧,[郑航]几乎在一刹那间就发现了了心上人的身影。 后者正蹲在树林之下,双手在草丛里乱摸,一副掉了东西正在寻找拾捡的模样。 “你好,需要帮忙吗?”[郑航]从旁边路过,他是个心善的,朝冯雨槐问道。 冯雨槐连忙仰头,看向热心的路人,轻声细语道:“哦,我不小心掉了个东西,谢谢,不用帮忙。” [郑航]心头顿时一乐,因为冯雨槐脸上的妆容显然也是经过伪装的,妆容很浓有点显老气,脸上更戴了副变装神器——黑框眼镜。[郑航]大有深意的瞥了眼冯雨槐,点头离开。 绕过几道弯,他出现在斜对角的单元门口,他拉开单元门,踏上楼梯,来到一楼和二楼之间。 楼梯内灯似乎坏了,显得静谧而黑暗。 单元窗户久未擦洗落满灰尘,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而从外往里看,似朦胧间能看见一张模糊的,好似融入进窗户里的脸孔,显得格外的阴森与诡异。 低头假装寻找东西的冯雨槐后脊背忽地发凉,她猛然扭头环顾,就好似身后有双眼睛在窥视自己,让她心里莫名瘆得慌。 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影,冯雨槐的脸色则是一沉,她现在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好在,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没有给她带来强烈的危险感,这让冯雨槐略感安慰。 她暗自思忖,或许这只是小区中某个居民,在夜晚无聊地站在窗边,随意向外张望时,恰好捕捉到了自己的身影吧。 冯雨槐压制下心头的焦躁不安,数次掏出手机,想要给常青森发送信息,试图找个理由将他引出屋外。 然而,她搜索枯肠,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毕竟,她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通过布娃娃的定位找到了你家,此刻正藏在你窗外的树丛中,伱快出来把布娃娃还给我。” 这样的说辞也太过惹人生疑吧。 归根结底,她和常青森之间不过是一面之缘的邂逅,彼此的了解尚浅,许多欺骗的借口暂时无法对其使用。 “所以说,杀人还是得杀熟才简单啊。”冯雨槐心道。 她做出了决定,打算等待夜色更加浓重,等到小区里的居民大多已经熄灯安眠,那时再采取行动,悄无声息地破门而入。 她抬头瞥了一眼窗帘后那坐姿笔直的身影,眼中掠过一抹阴冷而狠厉的光芒 从校园内的“公共场所”行凶,到今晚的入室作案,这一步的转变无疑是巨大的,冯雨槐还是希望做的尽可能隐蔽些。 “我的挚爱,你究竟在等待什么呢?”含情脉脉注视着一切的[郑航]心里不禁起疑。 稍作思索后,他取出自己的手机,指尖轻触屏幕,编辑了一条充满爱意的短信发送出去: ——宝贝,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我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我想今晚立刻飞奔到你身边! 冯雨槐解锁手机,看到这条突如其来的短信,她的脸色如同乌云密布,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又是这条莫名其妙发错的短信,她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 她毫不犹豫地将短信拉入黑名单,随后删除。 紧接着,她的手机意外地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冯雨槐几乎要痛呼出声,但她硬是咬紧牙关,忍住了那股冲动。她的面颊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刺入,皮肤上裂开了一道诡异的血痕。 冯雨槐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变形,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根针头在她的脸上不断刺穿,然后又在皮肉里来回翻转,一下又一下,如同在把她的面孔当绸缎在刺绣。 “啊啊啊啊,好痛啊,常青森啊啊啊。”冯雨槐嘴唇都咬出血来,她死死的瞪着窗帘后的屋子。 在屋内,常青森的手指如飞,快速地在布娃娃穿针引线。 突然间,他的动作凝固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他将针尖轻轻提起,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嗅到了一股熟悉而又令人兴奋的味道。 “这是血的味道,可布娃娃,为什么会流血?” (本章完) 第146章 濒死的爱人冯雨槐? 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常青森的眼里满是惊喜。 他小心翼翼地将舌尖轻触针尖,细细品味那残留的味道。 几乎是立刻,他就有了结论:“没错,这淡淡的腥味中还夹杂着一丝铁锈的气味,这正是血液的味道。” 常青森看向布娃娃,他的手稳而狠,针头如同利剑一般狠狠刺入布娃娃的腹部,一针到底,从另一侧穿透而出。 银色的针头在穿出的瞬间,迅速被鲜血染红,那鲜艳的红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常青森将针头完全含入舌尖,贪婪地吸取那血液的味道,仿佛在品尝着某种禁忌的甘露。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明亮,几乎要放出光芒:“这浓郁的鲜血味,绝非动物所有,这是真正的人血的味道。” 常青森看着手里淌血的布娃娃,在他的脑海中,冯雨槐那清澈无瑕的面庞不时浮现,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中。 他的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布娃娃捧在手心,就像是在呵护一件脆弱而珍贵的宝物。 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针,动作缓慢而坚定,针尖对准了布娃娃那唯一剩下的眼睛。 常青森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个荒谬的设想:如果给布娃娃扎针会流出人血,那么给布娃娃的眼睛扎针,是否真的会有人类的眼珠子从中掉落出来。 这个想法虽然不科学,却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常青森的心跳加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他的小腹紧绷,小森硬挺着将裤子的布料顶出凸起。 紧接着,他的针尖穿透了布娃娃那由线团构成的眼睛。 然而,与常青森的渴望相反,针尖传来的触感并不像是扎入肉体,而就是扎进了一团柔软的。 虽然有汩汩的鲜血涌出,但,并没有人类的眼珠子从里面掉落出来。 “咦,布娃娃刚才发出声音了?” 失望中,常青森似出现了幻听,他似乎听到了人类压抑而尖锐的惨叫声。 那声音仿佛是从布娃娃的体内传出,但又像是透过窗户从外界渗透进来。 那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像是……冯雨槐的声音?!! 常青森的眼神骤然锐利,他猛地扯开窗帘,双眼圆睁,恶狠狠地向外张望。 窗外的夜色中,昏暗的树丛在微风中摇曳,却没有人影的踪迹。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窗台下方与地面的狭小夹角中,有一具身体正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因疼痛而绷紧的娇躯在痉挛抽搐。 “有意思,冯雨槐这是中了邪术吗?” 在对角单元楼的窗户后面,镜片下的眼睛晦暗深邃,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正在洞察窥视着一切。 在他的视线中,冯雨槐的脸庞突然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仿佛是命运的无情划痕。 紧接着,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鲜血从肚脐和后背的衣服下缓缓溢出。 然后,冯雨槐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惨叫,她整个人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身体在剧烈的抽搐中缓缓爬向墙根下的死角。 此时,冯雨槐一边抽搐,一边用尽全力捂住自己的右眼,滚烫的血液从她的指缝间止不住流淌出来,她脸上的浓妆都被血染了,看上去若恶鬼般狰狞骇人。[郑航]移开视线,聚焦向常青森,准确的说是常青森握在手心里,扎了根细针,浑身在诡异淌血的布娃娃。 “冯雨槐的性命和常青森手里的布娃娃绑定在一起了?!!” [郑航]瞳孔微微收缩,他虽然不明白,常青森搞了什么骚操作,才能搞到这么个,与冯雨槐性命攸关的布娃娃。 任凭[郑航]绞尽脑汁,他也绝对猜不出这个过程,但结果而言,已成事实了。 莫非,冯雨槐就要这么被常青森不经意间给搞死了? [郑航]窥视了一阵,大概也摸清楚冯雨槐在顾忌什么了:“冯雨槐是打算等夜深人静再动手,可我怕你撑不到那个点儿了,哎…..” [郑航]蹙了蹙眉,心思电转间,拿起手机,快速的给常青森发去了一条彩信。 常青森低头看向手机,点开彩信,瞳孔猛然收缩,彩信里赫然是他今早染猫的照片。 ——想要这份视频和照片吗,那就现在来这个地方xxxxx,一个小时不到,我就把视频发到八中校内网上。 常青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立刻回拨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 他深吸了几口气,没有过多的犹豫,便迅速穿好衣服,将一把匕首藏于袖中,临出门时,他又鬼使神差的将那个红布娃娃揣进了口袋里。 “妈,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常青森就推门而出。 良久之后,蜷缩在墙根下的冯雨槐才逐渐平息了身体的颤抖,她缓缓地挣扎着站起,露出了那颗被残忍戳瞎、泛着惨白色的眼睛。 “错了,我不该等夜深人静的。” “我不该怕暴露,我应该第一时间就破门而入吃掉常青森,是我的犹豫不决,害我瞎了眼睛。” “我好恨啊!” 懊恼与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冯雨槐的灵魂。 她的脸上浮现出凄惨的带点神经质的笑容,接着,她胡乱的抹了下脸上的血污,戴上了口罩,感应着布娃娃移动的路线,快速的追了上去。 “这一次,不,从此往后,直至生命终结,我都决不会再有丝毫迟疑,不会再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冯雨槐心头暗暗发誓。 对角单元,[郑航]漠然的收回目光,消失在原地。 作为冯睦,作为游戏的裁判,他并未亲自下场,他只是发了条短信,帮两位选手转移去更适合他们发挥的场地罢了。 这算不上什么不公平,最多只能说,他不愿意看到冯雨槐在糊里糊涂中便走向死亡,使得游戏在未达到高潮前便草草结束。 那样的话,这场游戏就失去了它本该有的趣味和悬念。 “何况,我现在是[郑航],我在暗中给予我深爱的女人一点点微不足道帮助,合情合理啊,就算常青森也不能指摘我的不是啊。” 感人至深的喃喃自语回荡在夜幕中…… (本章完) 第147章 在绝望与恐惧中死去吧 混凝土的框架支离破碎,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巨兽残骸。 墙壁上的裂缝如同干涸的河流,蔓延交错,窗户玻璃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铁框,像是一颗颗空洞的眼睛,在注视着深夜造访的来客。 这座废弃的烂尾楼里,已经很久没有在同一天时间接二连三的来活人了。 常青森根据彩信上的位置,翻墙进入了烂尾楼里。 “有人在吗?我已经来了,你在哪里?” 常青森的声音在空旷的楼内低低回响,回声显得格外阴森瘆人。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条短信跃然屏上——顶楼! 顶楼尚未封顶,楼板之间留下了大小不一的豁口,常青森停下脚步,抬头向上望去,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顶层,静静地向下俯瞰。 常青森打开手机内置的手电筒,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摇摇欲坠的楼梯,一层层往上爬。 每一层楼梯都很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变的味道,手电筒光照在墙壁上,映出一团团灰色的霉斑,如同地图上的纹路。 鞋底踩在楼梯台阶上,不时会遇到碎裂的混凝土和裸露的钢筋,每当这时,总会有石块从高处坠落,发出沉闷的回响,那声音敲击在人的心上,让人心脏不由咯噔一沉。 常青森毫不怀疑,如果在这里失足跌落,那绝对能摔成自己最爱吃的肉酱。 但他心理素质非常好,每一步都踩的很稳。 4分钟后,常青森登上顶楼,手电筒幽蓝的光照下,楼板上的堆满了建筑废料,破碎的水泥块、断裂的砖头和散落的钢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荒凉的画卷。 “我上来了,你在哪里?” 常青森的脚刚一踏上楼梯口,左手便紧握手机,借着光亮环顾四周,而右手则隐于袖中,五指轻柔地抚过刀柄,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触感。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顶回荡:“我不清楚你为何要录像,但我想,既然伱在深夜将我引至此地,或许,你现在应该现身,与我好好谈谈。” 常青森一边习惯性的舔舔嘴唇,一边礼貌且平静道, “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总要现身与我谈一谈吧,只要不太过分,你放心,我都都可以答应你。” 常青森爬楼的时候,眼神一直有望向楼顶,所以他很确认,那个在楼顶俯瞰的黑影没有下来过,肯定就在顶楼,就藏在某堆建筑废料的后面。 常青森的注意力都在面前,都在顶楼,所以他并未注意到在其背后,脚下的楼梯台阶上。 一抹深邃的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悄然而至,紧贴着凹凸不平的台阶,仿佛一缕被遗弃的夜色。 那黑影轻盈而无骨,又仿佛一条在暗流中蜿蜒游走的水蛇,每一次腰肢的细腻扭动,都会猛然窜上地跨越数米距离,却连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突然,一声轻微的“嗡嗡”响起,打断了这死寂的气氛。 常青森的目光瞬间转向手中的手机,屏幕上四个加粗的字体和三个鲜红的感叹号跃入眼帘,仿佛是泣血警告: ——小心身后!!! 常青森嘴角勾出不易察觉的轻蔑的弧度,他才不会被这种伎俩所欺骗。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顺从手机提示,第一时间扭头朝身后看去,他打算假意上当,以身作饵,勾引暗处藏头露尾的家伙现身偷袭自己。 然后,常青森瞳孔暴缩成针尖,就见似蛇般的鬼影突兀拔地而起,披头散发染满血污的狰狞面孔,猝不及防的占据了他整个瞳孔。 近在咫尺的背刺偷袭? 短信没有骗自己!!常青森头皮发麻,他因为自作聪明,只扭转了脖子,脖子以下纹丝未动,这种极不协调的姿势,使得他此刻再想扭转过来,已然来不及了。 常青森脸色惊变,他脚下踉跄倾斜,本能地朝地面翻滚,试图躲避那突如其来的偷袭,同时,他的右手短匕在袖口处一闪而逝,划出一道凛冽的寒光。 几缕黑色的发丝被割断,常青森瞳孔瞪圆,惊鸿一瞥间,他看见那披散的乱发下,有一只眼睛全然惨白似是瞎的,而另一颗眸子则满是怨毒。 常青森来不及细想,只觉腰肢一凉,连滚带爬站起来,手往腰上一摸,大片皮肉都被挖掉,隐隐能摸到里面湿漉漉的肠子。 握着手机,他悄无声息地向后挪了半步,然后用手机电筒对准了那个偷袭自己的女人。 常青森猛地撕下一块衣襟,胡乱地将其缠裹在腰间,试图阻止那些滑腻的肠子从伤口中滑出。 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透着难以掩饰的痛楚:“你是谁?” 手机光芒映照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将她扭曲的表情照得更加狰狞可怖。她的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怨毒,让常青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间,常青森的目光凝固了,他看到对面的女人紧握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布娃娃。 “我的布娃娃。” “不,是我的布娃娃!” 喑哑怨毒的女声令人不寒而栗。 常青森惊骇,脑子似都宕机了一瞬,这一刻,他终于认出了面前这张怨毒的面孔,竟然是…..冯雨槐!!! 他的目光在冯雨槐那扭曲的面容和布娃娃之间反复游移,突然间,所有的疑惑如同拼图般逐一归位。 他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一阵狂笑:“你和这个布娃娃,哈哈哈,实在是太过讽刺,又太过有趣了。” 冯雨槐小心翼翼的把布娃娃装入口袋,她看着常青森亢奋的笑容,同样露出愤怒到极致,而显得有点神经质的狰狞笑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缝补我的布娃娃?” 常青森举起手中的匕首,轻轻地用舌尖舔舐了一下刀尖,他的眼神变得专注且认真,回答道:“因为一颗眼睛不对称啊,那你呢,为什么要故意把布娃娃落在食堂?” 常青森的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丝灵光,他明白了,食堂里的那次相遇绝非偶然,这种性命攸关的布娃娃,绝不可能是无意间遗失的。 冯雨槐满脸青筋暴凸,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刻骨铭心的错误,她死死盯住常青森:“因为,我想吃掉你!” 常青森眼神嫌恶的看着冯雨槐,恶心道:“你脏了,不漂亮了,不过不要怕,我会把你重新装扮美丽的。” 冯雨槐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杀意,声音阴冷得如同从深渊传来的诅咒: “我将让你亲自拗断自己的四肢,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被抽离,体会着骨头从干枯的皮肉中中挣脱而出的绝望与恐惧。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发出一丝笑声。” 常青森的眼睛骤然闪亮,他的脸上不仅没有恐惧,反而浮现出一抹兴奋的光芒,脱口而出:“你就是学校里谣传的剥皮[假面]?” 冯雨槐朝常青森扑去,她的口中同时发出一声阴森可怖的厉啸: “没错,我是[假面],所以,绝望吧,忏悔吧,恐惧吧,然后在惨嚎中去死吧!” (本章完) 第148章 黑暗中有第三人,你回头看 “绝望吧,忏悔吧,恐惧吧,然后在惨嚎中去死吧…..真是一段不错的台词,嗯,归我了。”废料堆后,戏谑的呢喃声自言自语。 冰冷的镜片透过幽暗,静静地注视着那对男女在露天顶楼的激烈缠斗,宛如一个心碎的丈夫,匿藏在夜色之中,无声地拍摄下妻子与情人野战的画面。 啪啪啪,pongpongpong。 肉体相撞的沉闷响声,间或穿插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尖锐的长啸,这些声音汇合成一曲最为原始而震撼的交响乐章。 “死死死死,给我死!”冯雨槐腰肢拧动,头发狂舞,双臂抽打发出毒蛇吐信般声音。 “哈哈哈哈,注意点形象,眼睛都瞎了就不要太丑陋啊。”常青森左右退闪,手中的匕首疯狂挥舞,病态的大笑着试图更加激怒冯雨槐。 他左脚旋扭,转身间躲过抽射过来的“蛇手”,紧接着,他的小腿猛地一震,用力踏地,腰部如同弹簧般弯曲,以一种极怪异的方式绕至冯雨槐的斜后方。 手中的匕首旋转,伴随犀利的斜挑,这是格斗短匕里的高级技巧——毒龙钻。 冯雨槐仅剩的一颗眼睛,怨毒的斜瞟身后,她连忙催动化蛇劲,身若无骨般平移半步。 同时,她的脚背如同绷紧的弓弦,瞬间崩直,力量从腿部涌泉而出,化作一股凶猛的劲力,向着身后猛烈蹬踹而去。 空气在这一击之下炸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常青森头皮发麻,肩膀下沉,身体却不退反进,朝前硬吃伤害,同时手腕变向,匕首直刺向冯雨槐的…..上衣口袋。 常青森肩膀一颤,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倒身后的废料堆,石块四溅,尘土飞扬。 人在半空,常青森就感觉到腰腹里的肠子都在颤,险些要从衣服里掉出来。 手掌猛地往地上一撑,连续翻滚卸力,快速且狼狈的爬起身来。 他的手猛地一扯,将肩上那浸透了鲜血的破烂布条撕下,露出了下面一片血肉模糊的肩骨。 挖肉剜骨的剧痛,让他的太阳穴跳动得愈发剧烈,仿佛要随着每一次脉搏的跳动而炸裂开来。 “左肩半废了。” 常青森眼神凝重,甫一交手,他就能感觉到自己在力量和速度上与冯雨槐有差距,好在对方刚瞎了只眼睛。 一只眼睛就意味着对方视线盲区变大,对距离的判断也会不准确,最重要的是,对方身上携带着明显的死穴。 常青森阴仄仄挑衅道:“一只眼睛视野很不对称吧。” 冯雨槐胸口猛然爆出团血雾,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缓缓浮现出来,肥腻的肉瓣颤颤巍巍的。 她上衣口袋被划出道口子,一只布娃娃半吊在口袋边上。 冯雨槐紧紧捏住那只布娃娃,它的胸口也被残忍地剖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殷红的线团裸露在外,仿佛是伤口中溢出的血肉。 “卑鄙!”冯雨槐牙龈都要咬碎了,如果目光能够吃人,常青森现在已经被吞食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常青森咧嘴露齿:“谢谢夸奖。” 冯雨槐深吸两口气,忽然压下胸口剧烈的起伏,冷声道:“你的实力绝不至于模考垫底,你隐瞒了实力。”常青森对此不以为然,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我这微不足道的保留,又怎能与你身上隐藏的那些秘密相提并论呢?” 常青森的眼神复杂,既带着深深的忌惮,又流露出难以抑制的贪婪,他如同向爱人表白般热切而又扭曲地说道: “我真渴望能割开伱那娇美的躯体,亲手探入其中,好好抚摸一番,感受下那里是温热的血肉,还是冰冷的线团。” 冯雨槐怒极反笑:“我不会再犯错了,你休想再激怒我。” 冯雨槐察觉到常青森不是[链接]资料里的垫底差生,尽管对方在力量和速度上不及自己,但他的应变之策却极为狡猾,且卑鄙无耻的锁定了自己的死穴。 冯雨槐冷静下来,她拽住布娃娃的一根线头,用指甲掐入进肉里。 常青森瞳孔暴缩,他看见那根线头,宛若在翻滚涌动,似活了钻入进皮肉,然后一圈圈缝合收紧。 “赞美傀母!” 冯雨槐声音嘶哑,手里的布娃娃脱线解体般,丝丝缕缕的全部融入进她的皮肉里。 随着每一次呼吸,冯雨槐胸前的肉瓣缓缓地贴合,恢复了平滑的轮廓,最终,只剩下一丝细微的红线在肌肤上若隐若现。 冯雨槐脸皮颤抖,强忍着皮肉被缝合时带来的钻心疼痛。 她脸上的血污都褪去,重新展露出一尘不染的模样,除了右眼窝里的瘆人惨白。 冯雨槐另一颗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了360度,她怨毒的盯住常青森,嘴巴里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尽管只有她一个人在发声,但她的嘴里却似乎同时响起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充满了怨毒与阴翳;另一个则是陌生女童的声音,纯净却诡异。 两种声音在空气中交汇融合,竟然使得周遭的气温仿佛也随之下降,冷意逼人:“拜你所赐,你根本不知道,我答应了傀母什么条件。” 冯雨槐的眼中,泪水与血丝交织,如同破碎的珠帘,她那原本和谐的面容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撕裂,一半沉浸在悲痛的泪水中,另一半却扭曲成乖戾的笑容:“所以,接下来轮到你了。” 像是被某种脏东西附身一般,冯雨槐身上的威势陡然拔高,她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恐怖的气势似化成有若实质的气压,扑面笼罩向常青森。 常青森陡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心中的警铃如同疯狂敲响的鼓点:“这才是冯雨槐的真面目,这种形态才是真正的[假面]?!!” 面对之前的冯雨槐,常青森还有解剖对方的念头,但面对此刻,把自己的死穴吃入皮肉里的冯雨槐,常青森只想先逃再说。 但他不能就这般转身而逃,他得找个人为自己殿后,至不济也得吸引一瞬冯雨槐的注意力。 常青森一边悄悄往后退,一边镇定道:“冯雨槐,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深更半夜跑到这烂尾楼里来吗?” 不待冯雨槐思索,常青森就连忙给出答案:“因为,有人约我来的,没错,这里除了我俩以外,还有第三个人正藏在暗处。” 话音刚落,常青森便随手将手机向前抛去,屏幕亮起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旋转着照洒向周围一片片杂乱的废料堆。 一闪而逝的光亮中,常青森果然窥见黑暗中有一道静静伫立的人影。 (本章完) 第149章 不管你是谁,来吧,杀了我们 “冯雨槐你别上当,这都是他设的局!”常青森抬起手指往黑暗中指去,张口就把罪名甩了过去。 黑暗中的人影依旧安静的伫立,一动不动,沉默不语,似在默认常青森所言非虚。 冯雨槐面对面地站在常青森面前,却连头也不回,她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冷哼,语带讥讽:“这种拙劣的谎言,你以为能让你逃脱吗?” 话音未歇,冯雨槐的手指突然猛地一钩,转身欲逃的常青森仿佛脚下生根,他的脚步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绊,原本冲向楼梯的身影立刻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扯住,身形不稳地跌撞回来。 “???” 常青森惊愕抓狂,他一向自诩冷静睿智,这会儿也有点绷不住气急败坏了。 “冯雨槐,伱是不是脑子有病,刚才手机都照见他了,那人就在你身后,你回头瞅一眼啊。” “咱俩血拼到底,只会便宜了那人啊!!!” 常青森左手五指抠入地板,眼睛眯成缝隙,右手短刀对准脚踝一挥,一根细长的丝线被砍断,发出铿的一声弹响。 冯雨槐半边脸迟疑,半边脸轻蔑,一颗眼珠子滴溜溜旋转,一颗眼珠子死寂惨白。 她的脑袋似乎也被劈成了两半,反应也变迟钝了。 冯雨槐终究没有扭头,而是坚定的朝前一踏,脚步嗤地一响,瞬间跨过数米,五指箕张朝常青森的脑袋扣下。 “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大截,我躲不开!” 常青森心头憋屈,他右臂微微上扬,小臂摆荡,短匕在高速震颤,周遭空气都荡出丝丝涟漪。 刀振术! 冯雨槐视而不见,径直抓拢住刀刃,五根指头顺势拢住。 鲜血喷涌,五根指头齐根而断。 常青森脸上丝毫不见喜色,反而大惊失色。 断指在空中旋转,鲜血如喷泉般喷洒,每一截断指都仿佛是枪膛中射出的弹丸,带着致命的杀伤力,直奔常青森的面颊而去。 常青森惊恐万状,他的脑袋本能地疯狂侧躲,成功地避开了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断指,但终究无法全部躲过。 第四颗、第五颗断指,狠狠地命中他的脸颊。 一声凄厉的惨啸从常青森的喉咙中爆发出来,他的身体踉跄后退,鼻梁被一截断指击中,鼻骨塌陷,断指戳入肉中。 左眼窝也未能幸免,被另一根断指击得凹碎,断指倒插其中,玻璃状的碎渣混着鲜血汩汩涌出。 冯雨槐发出痴痴的笑声,她的断手轻轻一扬,几根断指便在空气中划出几道染血的轨迹。 那些血迹斑斑的丝线,如同蜘蛛的丝网般细腻而坚韧,将断指一点点抽扯回弹,准确地对接回它们原本的位置。 她重新活动了下愈合的手指,嘴角勾起了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愉悦笑容:“怎么办,你也瞎了只眼睛,看起来也不对称了。”常青森惊恨交加,面皮剧烈抽搐,显得极为狰狞恐怖。 他独眼死死瞪着冯雨槐,忽然露出癫狂的大笑:“哈哈哈,我不对称了,这般丑陋的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疯狂地摇晃着脑袋,脸上的血水随着每一次摇头而飞溅出去,如同洒般四散。 他似乎全然失去了理智,手中的短匕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踉跄着步伐,不顾一切地向冯雨槐的怀抱冲去。 冯雨槐的两侧脸颊上,终于露出统一而对称的残忍冷笑,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冰冷的蔑视。 冯雨槐冷酷的宣判:“我说过,我会拗断你的四肢。” 她抬起手,对准了常青森,数十道细如发丝的红线从她的掌心激射而出,如同潮水般涌动,迅速地缠裹住常青森的小腿。 嘎吱咔咔咔——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牙齿发酸的刺耳摩擦声,常青森的小腿在那些无情丝线的缠绕下,被一点点扭曲、绞断。 血液剧烈喷溅,染红了地面,肉块碎裂的声音和骨头变形的咔嚓声交织成一片,构成了一幅极其骇人的场景。 那些丝线如同邪恶的触手,将常青森的裤腿撕破,将血肉和衣物纠缠在一起,扭曲成了一团畸形的麻。 冯雨槐满意的半蹲下来,温柔的抱住跪在地上的常青森,像拥抱情人一样把他抱入怀里,红唇在后者耳边低语:“别怕,我会帮你重新对称的。” 常青森被冯雨槐搂入怀里,他能感受到后者身上异常阴冷的体温,闻言,他用仅剩的独眼直勾勾的盯着冯雨槐……的身后。 黑暗中,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缓缓从漆黑的废料堆后浮现出来,正不疾不徐的朝他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他步伐从容,每一步都迈的不大,但往往一步迈出就跨出了数米距离,而且几近无声,有种说不出的淡定和优雅。 只不知是不是瞎了一只眼睛的缘故,视线出现了模糊,常青森总觉得那道身影有些异样的模糊,就好似在其身后还连了一串重影,让人看不真切,优雅中又透出些阴森鬼气! 我不认识这个人? 就是他用视频勾引我来的,他为什么要算计我? 不, 他不止算计了我,冯雨槐应该也是被他…… 常青森感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变得异常缓慢。 他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晰,思维如同脱缰的野马,然后,戛然而止,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常青森忽地仰头,对冯雨槐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他双手展开怀抱向冯雨槐。 一声细微的撕裂声——“嗤——”响起,常青森的双臂被道道的丝线穿透,肌肉被无情地扯拽和牵拉。 常青森的面孔上青筋暴突,皮肤下的血管像蜈蚣一样蜿蜒爬行,显得异常可怖。 他的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臂发出嘎吱嘎吱的骨折声,那森白的骨头竟然活生生地从肌肉和筋膜中挣脱而出,形成两只血淋淋的骨爪。 这破开皮肉的骨爪在冯雨槐的身后缓缓合拢,十指一寸一寸地收紧 “不管你是谁,来吧,杀了我,杀了我们,来啊——” 常青森在冯雨槐耳边,对着黑暗中走出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咆哮。 ……. (本章完) 第150章 温柔而诡异的第三人 耳边歇斯底里的咆哮,让冯雨槐脸色剧变,她双手急忙扣住常青森的手臂,无数的丝线猛然爆发,从指尖激发出来。 嘎吱嘎吱! 鲜血淋漓的骨头被丝线缠绕,收勒,割出密密麻麻的划痕。 骨头在肉眼可见的变形拉长,浮出触目惊心的裂痕。 常青森的十指紧紧相扣,那些已经变为骨指的手指在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一点一点地被残忍地撑断,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 嘎嘣嘎嘣的声音中,先是两根小指头钩缠在一起被硬生生扯断,如同断裂的纤维,拉丝一样串出一片碎骨,然后是无名指,食指….. 十指连心被扯碎的痛楚,几欲让人晕厥,常青森仅剩的眼珠子暴凸,似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常青森脸孔彻底扭曲,只是一个劲的癫狂大笑:“我说了楼里还有第三个人,你不信,你不信,哈哈哈,那就一起死吧。” 冯雨槐的脖颈以一种僵硬而不自然的姿态扭转了90度,,她的目光凝固,瞳孔急剧收缩,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男性面孔。 男人缓缓地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动作谨慎而细致,将它轻轻地搁置在一旁的废料堆上,甚至还不忘用小指轻轻地推了推眼镜,以确保它摆放得恰到好处。 在黑暗的幕布中,一个男人悄然走出,他的动作平静而从容,不带一丝暴烈的痕迹,反而透出一股云淡风轻的悠闲。 然而,这样的平静却让冯雨槐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她的手脚像是被冰冷的触手紧紧包裹,一阵冰凉从指尖蔓延至心脏。 “松手,松手啊啊啊!”冯雨槐口中发出重叠的尖啸,她疯狂的扭动身体,背后则是常青森更癫狂的大笑。 然而,比冯雨槐尖啸声更快的,则是男人的脚步,只见那男人一步跨前,身后似乎拖拽着一串模糊的重影,转眼间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冯雨槐的叫声陡然中断,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剪断了一般。 她能清晰的看见近在咫尺的面孔,那张白皙无暇,几乎看不见毛孔的邪魅面孔,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正轻轻吹拂在自己的脸上。 那股寒意如同细小的冰针,刺激着她的每一粒毛孔,让她的脸部毛孔不由自主地收缩,细微的颤栗。 男人的手掌缓缓抬起,手掌轻轻地、慢慢地滑过她的脸颊,看起来就像是情人间温柔的抚摸。 冯雨槐脸皮浮出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死死的盯住男人嘴角勾起的温柔弧度,只觉一阵遍体生寒。 常青森嘴角夸张的咧开,发出乌鸦般难听的笑声,他无比期待接下来的戏剧性一幕。 这场景他眼熟啊,他每次给小猫小狗染色时,动作也像这般,无比的温柔细腻啊,他似乎已经看见,冯雨槐被染成血色的凄美模样了。 常青森十根指头已经崩碎六根,仅剩的四根也密布裂纹,而他脱掉皮肉的手臂上,则缠满了红色的丝线,简直似又生出了一圈圈血肉。 但,这一刻,他却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了,心灵上的期待与憧憬,麻醉了他的神经,简直似喝了t-37型“醒神液”一样。冯雨槐的反应却与他截然相反,惊恐的情绪如同严寒的冬风,冻结了她脸上的毛细血管,她的面容变得苍白而僵硬,仿佛已经提前从中裂开,失去了生命的温度和活力。 然后,怀抱在一起的他和她,终于在这暧昧的空气中,听到了面前男人以一种温柔到足以令人心碎的语调,缓缓地吐露了他的第一句开场白。 那声音,温柔与阴森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宛如春风与寒流的相遇,让常青森与冯雨槐同时不寒而栗。 “雨槐,你既然爱慕我,那又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用他们的脏手触碰伱呢,这样,会玷污我们的爱情啊。” 空气在这瞬间都凝固了,一起凝固的还有…… 常青森脸上的笑容僵住,绝望与愤怒涌上心头,他的一颗眼睛闪烁着震惊的光芒,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 冯雨槐大脑宕机,她的表情变得扭曲而怪异,左右两边的脸颊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不对称地抽搐着。 她的口中发出了两个重叠的声音,结结巴巴,如同被卡住了程序的机器人,艰难而混乱地挤出了几个字:“你,你,你……” 男人的手掌轻轻地从冯雨槐的脸颊上滑落,伴随着低沉而安抚的声音:“记住,我不允许以后再有别的男人碰你,这一次,我原谅你了,但没有下一次!” 在话语落下的那一刻,他的食指优雅地弯曲,宛如艺术家在画布上点缀最后一笔,轻轻地、准确地抵住了常青森的眉心。 随后,他轻巧地一弹,食指猝然弹出一截狰狞的骨头。 下一刹,冯雨槐感觉她心脏都停拍了一瞬。 常青森死得不明不白,这一刹那,冯雨槐内心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她都有点同情常青森了。 因为,她根本不认得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令人听不懂的爱情胡话的男人啊! 下一秒,她脑袋纹丝不动,脖子以下的身体像是假人木偶,怪异的回转了九十度。 常青森那温热而沉重的尸体,顿时像一袋失去生命的沙包,随着她的旋转被甩出,狠狠地摔飞出去,在地上滚砸几圈,最后撞停在一滩废料堆上,脑袋歪折,一颗没了光泽的眼睛呆滞的望着两人。 冯雨槐摆脱束缚,不假思索的手臂一展,[化蛇劲]运转的同时,手臂似傀儡假肢般,血肉分离。 她的手腕与小臂轻轻解脱,小臂与大臂随即分解,三者之间,一缕缕细如丝线的鲜血如同红色的纽带。 瞬间,那条手臂延伸至三米长,犹如一条拼接而成的怪蛇,在空中灵活地扭动,抽打着空气,发出清脆的爆响。 ……. ps:咦,审核吞掉了一些字啊,我愣是找不出来吞了哪些字,服了! (本章完) 第151章 这又是谁给我招来的疯子啊? “不是,你到底是谁啊,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啊?”冯雨槐惊怒交加,声音还带着心有余悸的颤音。 [郑航]哈的一笑,轻巧的后退,随手捡起废料堆上的眼镜,轻轻戴回鼻梁上,心底则不慌不忙的思索:“冯雨槐的这段台词不行,后期成片时,得剪辑修改成什么好呢。” 他思索的同时,眼睛眯成缝隙,捕捉着空气中猝然变出的“白臂蟒蛇”,又略带惊喜的想到:“冯雨槐的天资悟性果然很出色,原来,武道还能搭配诡异的能力,一起催生出更奇异的变化,这倒是也给了我一些启发啊。” [郑航]停止思索,脚下轻轻点动,身形瞬间连续变向,在顶楼的废料堆里随意穿行,没一会儿,就拖出一道道似真似幻的虚影,时隐时现。 急促的炸响声,废料堆被“蟒蛇”撞翻,混凝土石块乱溅,恐怖的蟒蛇缠绞碎一道道残影,却始终咬噬不到真身,只是在徒劳的与鬼影玩耍。 一道道鬼影的声音在空气中重叠,仿佛无数个[郑航]在同时低语,声音交织成一张恐怖的音网: “我才帮你解决了麻烦,雨槐伱就翻脸不认人啊,这样不乖。” 阴森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笼罩向场中,鬼气森森的气氛,让冯雨槐心底止不住的发寒,有种自己是误入鬼域的普通人,而对方是比傀母还恐怖的,披着人皮的诡异怪物的感觉。 那些乌黑的发丝在一刹那间蜕变,化作了无数条鲜艳如血丝般的傀儡丝线,它们在空中灵活地舞动,如同有生命的触手。 傀术·线操舞! 刹那间激发的傀儡丝线,瞬间编织成一张血网,将一个个[郑航]罩住。 虚幻的鬼影接二连三的消融,逐渐显露出唯一的真身。 [郑航]轻轻抬起眼帘,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丝黯淡的红光悄然浮现,如同沉睡的火焰被悄然唤醒。 就在这一刹那,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那些铺天盖地的血丝都被迅速贴上了血条的标签。 [10/10] [10/10] [10/10] [10/10] …… [郑航]似并不意外铺天盖地的傀儡丝线徒有其表,否则,常青森刚才不第一时间就被血网扎成筛子了,哪里能抱她那么久? 血网能淹没虚幻的鬼影,那不是血网攻击高,不过是因为鬼影没有实体,比纸都薄罢了。 [郑航]站在原地不动,右臂筋肉倏然似麻拧动紧绷,抖动一震,[血肉始解真功]发动,整条臂膀肌肉登时肉瘤鼓荡,似有一条条蚯蚓在皮肉与骨骼间翻滚。 手臂在一瞬间急剧膨胀,仿佛充气般地扩张了一圈,那从手腕处凸显的骨头也似乎随之壮大了一圈。 紧接着猝然弹出皮肉,环绕成一圈骨刀,紧紧贴附在手腕之上,随着肌肉的卉张在嗡嗡颤动,就像是猛兽在咀嚼的利齿。 运用[血肉始解真功]催动肌肉,再用[塑胚]催动骨头,再施展基础拳法里的炮拳,最后再搭配上8.9点的力量值。 这算是[郑航]刚刚从冯雨槐施展那里偷师得来的启迪。 所以就是,[血肉始解真功]+[骨化形态]+[基础拳法·炮拳]=?? “虎咆!” [郑航]腰跨一沉,右拳轰出。 吼—— 似有恶虎在咆哮食人! 血网如暴雨般洒落,轰然一声炸裂开来,化为一团浓稠的殷红雾气。。浓雾中,一只长满肉瘤和利刃的手臂轰然贯出,凶悍无匹的抓住冯雨槐踢来的脚尖。 “找见我的真身又如何,这脆弱的丝线一扯就断,能伤得了谁?你自己吗?” 狰狞的肉臂鼓荡蒸汽,丝丝缕缕震碎的红线都被热浪烫成卷曲,冯雨槐骇然的瞪大眼睛,她感觉自己的脚踝就好似被铁箍钳住,动弹不得。 “不自量力!” [郑航]单手擒住冯雨槐,往地上猛然一砸。 哐! 整个钢筋混凝土的楼板仿佛受到了无形重锤的击打,猛然震颤了一下,随即裂开了一道道细密的龟裂纹,大片松动的碎石纷纷坠落,向着下一层砸去,激起了一片尘土飞扬。 冯雨槐的口中猛然喷出一股黑血,她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剧烈的力量震得位移了位置。 她急忙催动体内的[化蛇劲],迅速软化筋肉,以柔克刚。 她的脚踝在剧烈的扯拽中,关节变形,甚至扯掉了一层血肉,才堪堪将脚踝从铁箍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脚背火辣辣的疼痛,冯雨槐腰肢扭动,急速后撤,看起来就如同一条在夜色中潜行的蟒蛇,灵活地在废料堆的迷宫中穿梭逃窜。 “我追你逃,你逃我追,呵呵——,雨槐你是在跟我玩游戏吗?” 阴森戏谑的声音中,[郑航]大步流星紧追不舍。 冯雨槐猛地扭过头去,只见身后气流如同炸弹般炸裂开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顶楼回荡。 那些隆起的废料堆,仿佛被人形的推土机碾过,一座座如同沙堡般脆弱,轰然间土崩瓦解,倒塌一地。 四周原本弥漫的鬼影阴森之气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暴烈的野蛮凶悍。 冯雨槐脸色阴翳,只觉自己今夜倒了八辈子血霉,比起那次在夜色中被诡异袭击,又幸运地被傀母所救的经历,这次的倒霉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上回的霉运尚有迹可循,最终可以确认是由冯睦给自己招来的灾祸。 但今夜,这个口口声声谈论着爱情,装作与自己相交甚深的男人,实际上出手却凶狠暴烈,随时都会打死自己。 这个突如其来的疯子,究竟打哪冒出来的?又是哪个缺德的魂淡,把他给我招引来的啊? 总不能,又是冯睦吧?!! 冯雨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前因后果,她也没时间思索。 她瞳孔骤缩,泛红的眸子中闪过骇然之色,她看见身后的男人猛然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180度,双脚蹬踩在只封了半边顶的天板上。 轰隆隆! 天板碎裂,巨石坠落轰轰砸向地面,灰尘迸溅中,那道身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四脚巨蛛,挟持着震破耳膜的音爆,猛然出现在她的头顶上空,将她那僵硬的身体完全笼罩在一片森然的阴影之下。 ……. (本章完) 第152章 人被杀就会死!! 恐怖的恶风倒卷而至,冯雨槐脸颊肌肉似都被劲风呼面,凹陷下去个窝。 她头皮发炸,匆忙之间,迅速抬手挡在胸前。 “傀术·解身布偶!!” 她的双臂突然间涌动出无数细如游丝的线缕,这些丝线如同有了生命般,在瞬息之间迅速交织,形成了一层柔软如棉的护甲。 几乎同一刹那,她从手臂到半边身体 所以,两个因素相加起来。克鲁俱乐部青年队的球员们,思想上出现了分歧。在前场负责进攻的球员们自然是想要全队大举压上,争取在比赛的最后时段内能够打入贝克利中学一球。扳平比分。 而此刻皮皮tv的直播间里,李新和董鹿两个主持人同样是不淡定了,两人是忍不住嗟吁不已。 到时候【凌云殿】也打出了自己的名气,邀请一些比较有名的刀盾战士高手入会,也更加容易。 外面的无数的枪声响起,枪声越来越希,但声音越来越近,敌人已经要进来了!此时警报声终于响起,最顶级的戒备开始运行。 鹿儿直到这时,时时刻刻紧绷着的身体终于一软,几乎是摊在椅子里。但是从头到尾,千言万语,各种曲折,要自己如何说得清楚? 此刻古语完全陷入修炼之中,他的任务就是为古语护法,若是有人妄图偷袭,那他将是古语的第一道防线,自从古语将他从血鬼藤的领地救下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为古语拼死一战的准备。 “呼~~好久没和你在一起这样坐过了呢。”坐到多洛莉丝身边,白发青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 “好!”方政点点头,将第三种注射液,也就是传送机器人机械能注射液注射到了叶明体内。 “师妹说的是,不过此处很是凶险,师妹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张海说道。 但是想要在南唐地界围死寿州……这也几乎不大可能。除非夺下周边所有地界,变成合围之势。 惭愧是因为即便对方条件那么不利,可是仍旧能够俘虏自己;侥幸则是因为正是雷诺运气不好、整备工作不过关,他们才能活下来。 “没有,你、你问着做什么?”林月如正值青春时期,被问这种问题,难免稍有羞涩。 但紧接着,从山谷四周茂密的林中,此起彼伏地爆发出阵阵激昂的呐喊,打破了这刹那的寂静。 说起来,程一鸣与这个外表粗犷的第七使徒,还有着几分说不明的惺惺相惜之情,当初在迷失之殿,冷兰戈甚至还有意程一鸣做他的徒弟。 学堂岛学生不出来的情形,在他们看起来,实在是非常的不人道。 紧接着便是指挥各个方阵前进后退,临近中午之时,副本第一层的怪物被有规模的击杀干净;成果还不错。 “前辈,这两人是焚家子弟,只是……”一人将两人所说的消息说了一下。 “大人寻些补血增气的药材来给它服下,调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青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白泽这次的伤势倒没有上次那么重,只是气血不足,看起来有些没有精神。 司徒明空闻到那股奇异花香之后,便有些心颤,此时听得赵灵儿话语,便更是有些迷糊。幸亏此时司徒明空心中的心神无被完全覆盖,那唯的绺空明,让他向后跃,远离了那眼前的娇媚的人儿——赵灵儿。 第152章 人被杀就会死!! 恐怖的恶风倒卷而至,冯雨槐脸颊肌肉似都被劲风呼面,凹陷下去个窝。 她头皮发炸,匆忙之间,迅速抬手挡在胸前。 “傀术·解身布偶!!” 她的双臂突然间涌动出无数细如游丝的线缕,这些丝线如同有了生命般,在瞬息之间迅速交织,形成了一层柔软如的护甲。 几乎同一刹那,她从手臂到半边身体都蜕去了人味儿,仿佛被魔法改造,转化成没血没肉的布偶娃娃。 嘭!噗! 布偶双臂洞穿,软绵的胸口布料极致凹陷,荡出一圈圈气浪。 布偶身下的楼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混凝土绽裂出密密麻麻的沟壑,内里穿插的钢筋都凹瘪断碎。 轰隆一声巨响。 楼板轰然塌陷,布偶如同一颗脱膛的炮弹,带着余势狠狠地砸向下一层楼板,撞击之后,它又以惊人的力量反弹起来。 冯雨槐眼前一黑,即便是已经化身为布偶,她仍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力量在体内激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她的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闷沉无比,即便是布偶之躯,也无法完全抵御卸掉这股可怖的冲击。 布偶化的状态难以维持,冯雨槐在一瞬间被打回人形。 她的口中喷出鲜血,颜色深沉如同墨染,她能感觉到体内的脏腑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全身的肌腱和骨骼大面积断裂,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几乎已经粉碎。 更可怕的是,冯雨槐的头骨上甚至裂开了口子,那森白的裂缝中隐约可以窥见内部的景象:蠕动的脑浆和震颤的丝线混浊在一起,像豆腐脑里掺了在晃荡。 这样的伤势,对于常人来说早已是致命的,足以让人在瞬息间气绝身亡。 然而,对于半傀化的冯雨槐来说,她却依旧能够勉强维持生命。 只要她体内还残留着上一顿所摄取的“血食”,那些精华尚未被完全消耗。 也就是说,只要她体内寄生的傀母分身,尚未被打到饿昏过去,她体内就能涌出源源不绝的丝线,她就能一直使用种种不可思议的傀术,不断缝补好破破烂烂的躯体。 “赞美傀母!” 冯雨槐的心中第一次涌动着由衷的赞美,她真诚地颂扬着傀母的伟大力量。 甚至,在那一刻,她的内心竟然意外地泛起了一缕缕对冯睦的感激之波。 毕竟,追根溯源,如果不是冯睦无意间将她置于傀母的视线之下,引来了那决定性的寄生改造,她冯雨槐此刻或许早已沦为一滩无法辨识的烂肉了吧。 电光火石间,冯雨槐脑海中闪过种种念头,然后瞬间收束注意力,仰头看向顶楼。 那里,楼板的中心部位已经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几块楼板如同被命运玩弄的拼图,被扭曲的钢筋勉强的串联在一起,藕断丝连般在摇摇欲坠的晃动。 它们倾斜而下,就好似在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脚下,乖顺的铺砌成了一段向下蜿蜒而悬空的台阶。 骨碌碌….. 常青森的尸体似也不甘寂寞留在顶楼,倾斜着滑落,掉砸下来,距离冯雨槐不足几米的位置。 冯雨槐瞳孔微缩,视线根本不敢移开,一眨不眨的望着楼顶的男人。 后者居高临下的俯瞰而下,一只手轻轻托扶镜框,显得温和而优雅,另一只手则蒸腾热浪,上面还挂着断碎的红线,显得恐怖而暴烈。 “究竟是谁给我招惹来的疯子。” 冯雨槐心底发寒,额头淌落的鲜血流入眼眶,让她的眼神愈发阴毒。 “不错的眼神,可惜,光靠眼神是杀不了人的。” [郑航]不疾不徐的踩着蜿蜒的台阶而下,幽冷的镜片下折射出沁入骨髓的冷酷, “雨槐,我教你个道理,面对能杀死自己的敌人时,无论多怨恨,都要表现出绵羊般的温顺,不然……” 冯雨槐的双眸急剧收缩成针尖,视线中那拾级而下而下的人影还在往下走,可那说话的声音,却竟是从后脑壳传来的。 “不然,真的会死的!” 冯雨槐遍体生寒,她不假思索的拧腰转动,脚尖斜踢向后。啪! 脚尖似戳在铁板上,轻轻一点,忽然借着反震后退,另一只足尖在地上一滑,整个人抽身暴退。 身后,[郑航]那张令其心悸的面容果然映入眼帘,冯雨槐连忙扭头又瞥向台阶上的身影。 那道拾级而下的身影,依旧保持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向下移动。 然而,就在他再次跨出一步的瞬间,身影突兀间消散,仿佛突然被某个看不见的的橡皮给抹掉了。 “又是那种鬼影,那些鬼影不是虚幻的残影停留,而是能动的?!!” 冯雨槐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愈发邪门儿,她腰身拧动后撤,左右手甩动射出道道丝线,钉在四周的墙壁上。 然后顺势扯拽一拉,整个身子就凌空飞起,借着不断抽扯变幻的丝线,在空中移形换位,瞬息间,便逃出了数十米身距。 冯雨槐看着身后拉出一串鬼影,紧追而至的[郑航],脚下忽然急停而止,全身的力量都鼓荡入右手。 “你杀不死我!!!”冯雨槐厉声尖啸,“傀术·赤极咬!” 浑身气血极尽燃烧,右手臂膀猝然间膨胀爆裂,无数红线呼啸涌荡,凝聚成一只择人而噬的食人巨,张开血盆大口对准[郑航]当头咬下。 同时,冯雨槐她的左腿如同没有骨骼般灵活扭动,瞬间撕破空气,抽出一道蛇吐信的声音,角度阴毒刁钻的直踢[郑航]的下体。 此式,为[化蛇劲]内最阴损的一招——蛇尾鞭! 上下双杀招同时施展,犹如两把锋利的回马枪,出其不意地直刺郑航的要害。 一上一下,一明一暗,两股力量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戳向郑航的致命之处,让他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郑航]脸上却波澜不惊,眸光晦暗深邃,淡漠道:“好了,温存的闹剧就在这里结束吧!” [郑航]站在原地,手臂疾抬,五指箕张,一根根森白的指骨弹出,似五根狰狞的镰钩,自下而上,迅速挥动。 空气荡出肉眼可见的涟漪,一股沛然的,难以形容的阴寒感呼啸着撞入食人的巨口。 同时,[郑航]的右脚则顺势一提一挡,悍然的怼向冯雨槐的踢击。 在硬碰硬的激对撞中,冯雨槐的脚尖如同利箭般戳向对方的膝盖,蛇尾鞭瞬间被崩碎了毒牙。 一声嘎嘣脆响在空气中回荡,冯雨槐的脚趾瞬间感到剧痛,整个身躯也随之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而她甩动的食人,则在空中突然一顿,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被一只铁手贯穿而入,里面便寸寸崩碎解体,就像是被无数的剪刀疯狂搅动,瞬间从里面至外,给绞碎成了漫天纷飞的瓣。 “雨槐,你要明白,人被杀,就会死,如果伱不死,那就要感恩,是我对你爱的足够深沉啊!” 回荡在漫天飘散的瓣雨中,一声充满玄机的戏谑低语,仿佛是死神在耳边轻声呢喃。 这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一抹幽蓝磷火,不可抗拒的刻进了冯雨槐的灵魂深处,时不时就会在一个个寂寞的夜晚,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经久不散。 冯雨槐的眼瞳逐渐涣散,不知道是不是濒死前的幻觉作祟,她恍惚间从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看到了另一张脸孔的虚影? 冯雨槐来不及思索,便惊觉一只手掌从天而降,毫无征兆地朝她的胸口抓落,那势头凶猛无比,不容分说。 而且,手掌尚未触及肌肤,她的耳边先听见一声鹤唳,尖锐而悠长,如同撕裂长空的利刃。 胸前的恶风如同狂澜怒涛,凶猛而酷烈,瞬间将冯雨槐的衣裳撕成碎片,那力道之凶悍,令冯雨槐“傀儡化”的身体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哧的一声,刺耳至极,血肉与骨骼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撕裂,丝线般细腻的肉丝应声化作烂肉血渣,四散飞溅。 冯雨槐的身体在瞬间弓成了大虾的形状,倒飞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重重的撞在碎几个废料堆。 然后,仿佛是命运开出的最恶意的玩笑,她的身体最终不偏不倚地砸在常青森的尸体上。 接着,她的身体无力地滑落,如同失去了支撑的布偶,瘫软地滑淌下来,与身下垫成肉饼的尸体重叠,安静的躺在了一起……. (本章完) 第153章 你的人生属于我 衣裳被鲜血浸染,呈现出一种刺目的猩红。 冯雨槐的胸口被残忍地剖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成片的丝线纷纷崩裂开来,露出了内里一颗紧张跳动的心脏。 那颗心脏,表面似乎刻印着一种诡异的纹身,看起来就像是有个黯淡的奄奄一息的布娃娃趴在上面。 布娃娃有气无力的吮吸着心脏里的血液,冯雨槐的面孔肉眼可见的衰老了几分,她的皮肤失去了光泽,眼角的皱纹加深,像是岁月在一瞬间加速了她的生命历程。 她能感觉到,受伤的[傀母分身],正在索求无度地吮吸着她的生命力,就像是一只寄生虫,贪婪地吸取着宿主的精华,让她感到极致的恐惧。 她胸口的丝线,那些曾经紧密编织的纤维,如今断裂开来,在有气无力地蠕动着,试图重新连接。 它们就像是一根根断裂的蚯蚓,在泥土中挣扎着寻找另一半身体,却一时半会儿怎么也黏不回去。 “饿,傀母饿了!” 冯雨槐的唇间溢出了微弱的女童声音,她的声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落地。 她甚至没有余力去关注[郑航],在生存的本能驱使下,她转身,将整个头部深深地埋进了常青森尚有余温的尸体之中,仿佛那里有她渴求的温暖与慰藉。 [傀母]素来挑食只食鲜活的生命,但现实的无情证明了,当饥饿到了极点,即使是冷掉的残羹剩饭,也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一阵毛骨悚然的吮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常青森的尸体在逐渐干瘪,仿佛被抽走了生命的精华,而冯雨槐的胸口却在悄然间变得饱满起来,生命的力量在她体内重新涌动。 她的面颊上,那些因失水而干燥的皮肤,重新被血水所润泽,然而,眼角的鱼尾纹虽然逐渐变淡,却终究未能完全消失,依旧留下了淡淡的痕迹,那是身体永远缺失了一部分寿命所烙下的印记。 “真是丑陋的进食方式啊。” [郑航]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随后优雅地半蹲下身,以一种绅士的风度,从口袋中缓缓取出一方纸巾,递向冯雨槐。 他的声音充满了人性的温暖,轻声细语道:“瞧你吃的脸都了,擦擦嘴吧。” 冯雨槐的脖颈僵硬地扭转过来,仅剩一颗的眼睛露出吃饱饭后的食困呆滞。 显然,当她献出自己的肉体,在与布娃娃半融合改造后,她的脑子里仿佛也被塞入了半块,好像不太够用了。 冯雨槐惊惧回神,恐惧的本能驱使她瞬间做出反应,她的手臂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备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她的动作尚未完成之际,眉心处突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一根坚硬如铁的指骨已经轻轻抵在了那里。 [郑航]森然一笑,嘴里拟声发出砰的一声,劝慰道:“雨槐,我才教过你就忘了吗,对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要发自内心的感恩和顺从啊。” 冯雨槐感受着眉心传来的阴森凉意,杀意过载加热的脑子迅速降温冷却。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郑航]手里递来的纸巾,轻轻擦掉脸上糊的血污。 她深吸口气,声音极度压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伱为什么一口一口叫着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啊?” [郑航]嘴角微抿,接下来吐出的每句话,都让冯雨槐的灵魂大为震撼惊悚。 他说:“我说过,晚上会来找你的,你怎么就忘了?” 冯雨槐脑海中想到什么,惊愕失声:“那条短信,是你?!!” [郑航]似笑非笑:“你怎能说自己不认识我?你的一举一动,不都是在模仿我吗?这难道不是出于对我深深的迷恋,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冯雨槐的头皮瞬间像是被冰冷的电流击中,好似要裂开般,她嘴巴张开成窝型,颤声道:“你,你,你是[假面]?” [郑航]没有回答,然而他的面容却在一瞬间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他的面皮仿佛被无形的手指撕裂,从肌肤之下翻出一层惨白的骨头,那些骨头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他的脸上,宛如一副诡异的面具,透露出让冯雨槐心惊胆颤的恐怖气息。 透过那层森然的白骨面具,冯雨槐耳畔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刺骨,仿佛失去了所有人类的温情与暖意,只剩下冰冷的回响: “你的每一次模仿,都是在向我无声地告白,雨槐。你对我,是不是有着难以启齿的爱意?” 冯雨槐心脏咯噔下坠,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 所以,这就是你忽然冒出来,一边对我说温柔情话,一边差点打死我的原因,这是何等畸形的爱情观啊。 “[假面]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吧,而且他好像误会了,所以他现在这是在向我表白,还是在逼我跟他表白?” 冯雨槐脑子异常混乱,她浅薄的恋爱经历,不足以支撑她化解掉这突如其来,却令人窒息的告白攻势。 “或者说,我最好不要解释,就保持这种美丽的误会,才是最安全的?” 冯雨槐仰头望向[假面]没有五官的面孔,硬着头皮挤出虚假的笑容:“对不起,我刚才没认出你来,是的,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喜欢你!” [假面]发出一阵古怪而又深沉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夜枭的鸣叫,在寂静的顶楼显得格外瘆人。 他的指尖轻轻从冯雨槐的眉心滑过,带着一种令冯雨槐不安的轻柔,随后他缓缓伸手,掏出了冯雨槐口袋里的手机。 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却又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疯狂。 冯雨槐警惕的盯着[假面]的举动,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一动不敢动。 她摸不清[假面]的想法,但她基本确认[假面]是个思维迥异于常人的疯子,而且是个极度危险的疯子,最恼恨的是,这疯子…..归根结底是她自己模仿才挑选中的。 “所以,我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扮演好爱慕他的态度,不要激怒他,就像他说的,完全顺从他扭曲的爱。”冯雨槐信道。 然后,冯雨槐就看见[假面]打开她的手机摄像头,将镜头对准了自己二人,声音幽幽地飘出:“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时刻,笑一笑!” 冯雨槐很顺从的把脑袋稍靠向[假面],脸上硬挤出了一副满是爱意的笑容。 冯雨槐茶艺上线,心里想的是:“既然木已成舟,拒绝不了,那不如享受,或许还能转祸为福,利用[假面]帮自己对付那个人?!!” [假面]斜瞥向冯雨槐的眼神都微微有些诧异,心里腹诽:“我愚蠢的伊莫托,真的是谁给你的胆子啊,呵呵——,希望你日后发现掉坑里爬不出来的时候,也能这般想得开吧!” 咔哒一声轻响,闪光灯瞬间亮起,一张[假面]与冯雨槐脸贴着脸的合影亲密照.jpg被完美定格。 [假面]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过,他简单地编辑着照片,随后将其转化为一条彩信,发送给了[郑航]的手机号码。 然后,他站起身把手机还给冯雨槐,挥了挥手就准备告别:“以后你的人生就属于我了,如果有人问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郑航]!” 冯雨槐狠狠愣了下,她看着[假面]潇洒转身离去的背影,迟疑了下喊道:“等一下,如果有人发短信骚扰欺负我,你可以帮我找出来他杀了他吗?” [假面]伫足,扭头冷冷的盯过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金属质感的磁性,意味深长道:“在你未来人生最灰暗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出现的!” 空气中回荡着感人至深的爱情承诺,原地却已然没了那张森白的[假面],只剩下深邃无垠的夜幕淹没了静谧的楼层….. (本章完) 第154章 融合的噩梦,双倍经验卡 人去楼空。 只剩下冯雨槐和身下的干尸,在一片死沉沉的寂静中,彼此默默相对,一颗眼对着一颗眼。 嗤啦—— 指甲抠入血肉,挖出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然后塞入回冯雨槐的眼睛里。 眼窝内,一根根细微的红线如同虫蛇般蠕动,诡异而恶心地黏附在眼球上,逐渐地,惨白阴森的眼球中,一圈圈红线缓缓凝聚,沉淀,最终形成了一个深邃而漆黑的瞳仁。 “对称了!” 冯雨槐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然后把手机上的合影.jpg删除。 她低头注视着脚下的干尸,沉思良久,最终下定决心,将尸体一点一点地捣碎成细渣,然后掩埋在四周杂乱的废料堆中。 她不打算给这具尸体打上[假面]的签名,尽管后者的确是真正的[假面·郑航]所杀。 夜幕低垂,女寝卫生间内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冯雨槐淋浴完毕,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在苍白而冰冷的灯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显露出一种淡淡的不协调,左侧脸颊宛如春日细水般温柔平滑,而右侧却似乎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寒霜,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僵硬与阴森。 而这已经是她竭力收敛情绪、控制面部表情后的模样了。 冯雨槐心情烦躁地用力揉搓着脸颊,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在焦虑中被她一把揪下。 随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躁动平息,缓缓走出了卫生间,钻回进了被窝里,把头蒙了起来。 “躯体与布娃娃半融合的弊端比我想象的还大,有点麻烦了啊。” 冯雨槐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迟缓,就像是在浓雾中摸索,不再像以往那般敏捷清晰。 “雨槐,你晚上究竟去哪儿了?“舍友翠翠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边滑动着手机屏幕,一边好奇地发问。 冯雨槐回答:“我回了趟…..” 冯雨槐的脸色突然一变,声音变得细若蚊鸣,在被窝中轻声说道:“我回家了一趟。“ 翠翠应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奇怪,雨槐,你的嗓子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屋子里有小女孩的童音。“ 冯雨槐轻咳一声,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专注地回应舍友的疑问:“稍微有点感冒,可能是你听错了。“ 旁边的晓娟声音颤抖,胆怯地说:“但是,我好像也听到了小女孩说话的声音。“ 宿舍里气氛顿时变得阴飕飕的。 冯雨槐没有再说话,任由舍友们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她的太阳穴如同被无形锤子敲击,突突地跳动着:“难道从此以后,我必须分分秒秒都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言辞?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导致面部分裂,或者发出二重音?” 脑子已经被塞了一半,变得迟滞不够用,结果还要时刻占用一部分内存在管理表情和说话? 伱们能想象冯雨槐此刻内心的绝望吗? 嗡的一声,手机的震动将冯雨槐从沉思中惊醒。 屏幕上跳动的短信映入眼帘: ——恭喜你,[假面]小姐,你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了我发布的游戏任务。——那么,让我们在下一轮游戏开启之时再次相见,祝你今夜有一个美好的梦境~ 冯雨槐将被子紧紧蒙在头上,她的面容扭曲,宛如一只悲愤交加的女鬼。 她咬紧牙关,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出这条短信背后隐藏的那个家伙。 可问题是,她现在脑子严重不够用,这可咋办呢? 冯雨槐面部扭曲,竭力在思维的迷宫中探寻答案,但她的大脑似乎并不愿意配合。 她越是努力思索,脑子就越胀,脑子越胀,就越急着思索,她捂在被子里的头发都隐隐冒烟儿了。 最终,在这种剧烈的精神压力下,冯雨槐感到一阵眩晕,意识逐渐模糊。她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沉睡,如同被潮水吞没的孤舟,在梦境的海洋中飘摇。 梦境中,她穿着碎裙蹲在一个巷子里,脚下是一窝惨死的猫,被她用丝线拼凑交织成了一个诡异却对称的怪物。 …….. [你处心积虑设计了一场杀人游戏,从物理上消灭了你的求职对手,你领悟了职场潜规则“萝卜坑”的终极奥义。] [你的邪恶值悄然攀升,游戏的真实继承度随之提升↑] [在你的诱导和操控下,你的血亲妹妹犯下了一桩不够完美的罪行,她的罪行被你掌握。] [你在常青森情绪最强烈的顶峰,杀死了他。] [你的邪恶迅速然攀升,游戏的真实继承度随之提升↑↑↑] [你无情地玩弄着妹妹的情感,如同猫戏弄老鼠,让她在恐惧和噩梦中饱受折磨。] [你的邪恶值持续攀升,游戏的真实继承度也在你的所作所为中不断攀升↑] […….] [你当前的继承度提升至9%!] [你获得了奖励普通技能点*1,通用技能熟练度*10000,洗髓丹*1。] 摘掉面具的冯睦,洗掉脸上凝胶后,睡意全无,他无比亢奋的盯着视网膜前掠过的提示字幕。 “稍稍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一场简单的杀人游戏,竟然能直接提升1%的继承度?” 冯睦沉吟了片刻,心中逐渐明朗,一个令人震惊的推断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原因在于,我亲自引导冯雨槐犯下罪行,在这过程中产生的邪恶值,系统既会记在她名下,也会记在我的账上。” “也就是说,如果操作得当,冯雨槐就是我随时可激活的双倍经验卡?” 冯睦的双眸闪烁着熠熠光芒,心中对妹妹的情感在这一刻悄然加深,他不禁感慨道:“果然是我血脉相连、情同手足的好妹妹啊。” 冯睦感慨一会儿,关掉面板。 这回他有经验了,先脱光衣服进了卫生间,赤条条坐在马桶上,然后才吞下洗髓丹。 药效吞服即时生效。 和上次一样,伴随着咕噜咕噜怪异的声响,厕所内很快弥漫出一股恶臭味儿。 [在经历了洗髓的深刻洗礼之后,你的力量得到了增强。] [力量指数:8.9→9.2,显著提升!] [洗髓的神奇效力同样让你的敏捷度得到了细腻的增进。。] [敏捷指数:6.2→6.5,轻盈跃升!] [在洗髓的加持下,你的体质得到了质的飞跃,变得更加坚韧不拔。] [体质指数:3.6→4.4,大幅飞跃!] [而在洗髓仪式的圆满结束之际,你的精神力也经历了温和而坚定的增长。。] [精神指数:1.3→1.5,悄然增长!] …… (本章完) 第155章 进阶 在热气腾腾的水温作用下,冯睦的身体又一次汩汩涌出黏稠而腐臭的尸液,它们如同污浊的溪流,从他的毛孔中缓缓溢出。 他紧紧握着毛刷,用尽全身力气,一下又一下地刮除着身上的黏液。 不过片刻,那毛刷便被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黑色,而他的肌肤经过一番激烈的清洗,被洗涤的白里透红。 “力量和敏捷提升了0.3,比上次少了0.1,体质提升了0.8,比上次少了0.2,精神提升了0.2,与上次持平。” 冯睦心里默默计算,得出结论, “洗髓丹的效用在递减啊,不过依旧可观,这枚洗髓丹拢共增长了1.6的属性值。” “当然,增长什么属性值都是顺带的,真正的功效还是返尸成人啊。”冯睦心道,同时眯眼看向视网膜上浮出的提示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冯睦觉得提示框的清晰度有了显著的提升,仿佛是从1080p的高清画质飞跃至2160p的超高清,显得愈发鲜艳明亮。 [你服用了一颗洗髓丹,你洗除了全身污秽的1/3,你体内积累的尸毒、核污染、畸变细胞,厄毒等,已被清除大半。] [伱第二次大洗了肉身,你腐朽的身躯正在缓缓苏醒,属于活人的生机正逐渐取代尸体的死气,虽然差距尚存,但希望的曙光已经初现。] [只需再坚持一步,你便能彻底摆脱死气的纠缠,重获新生!] 冯睦的眼角泛起了晶莹的泪光,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身体的轻盈,就如同一个长期被病魔缠身的患者,终于迎来了康复的曙光。 他的身躯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枷锁,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着新生的空气,那种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生的感觉,是如此强烈而又难以用言语表达,它超越了文字的局限,只能深藏在心底,化作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喜悦。 “我现在是2/3的人活人了,仅仅还差一颗洗髓丹,我就能补全活人?!!” 冯睦激动的攥住掌心,掌心的皮肤的触感都变得有细微不同,就像是以前的自己,全身都戴了套,而现在全身脱了套,也不对,是换成了轻薄套的感觉。 “再进一步,就是无套中出的自由啊!” 冯睦喃喃自语,无限期待着憧憬复而完人的那天,他内心有种强烈的预感,当全身尸液被排尽时,自己的身体或许会发生某种意想不到的蜕变,或者说是补全! “原本是生命之初便赋予我们每个人的礼物,现在却成了我必须拼尽全力去争取的完整,呵呵——” 冯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他的内心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安排,对那笼罩天空的庞大的阴影,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厌恶与深深的恨意。 他关掉了洒喷头,开始清理地上的污秽,将卫生间喷洒上清新剂。 这清新剂是红丫亲手制作的,专为隔绝尸臭而设计,效果出奇地好,很快便将空气中的恶臭压制了下去。 冯睦静静地站在镜子前,轻轻抹去镜面上的水珠,随后把头发往后一捋。在镜子的反射中,他的面容显得苍白而冷峻,脸庞的线条更加坚毅,每一笔刻画都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意志,仿佛是命运在他的面庞上绘制的坚韧图谱。 在那张冷峻的面孔之下,隐约可以捕捉到一丝与前世的自己,也就是与游戏中命运的主宰boss相似的脸型轮廓,仿佛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身影正在不知不觉的融合交汇。 “9.2的力量值,仅差0.8的微弱差距,便能跨越至10点的重要关卡。“ “继承度也已攀升至9%,下一次的提升将使我突破10%的临界点,届时便可以再开个宝箱。“ “或许,我迫切期望的属性点,洗髓丹,都将随着下一次宝箱的开启而一次性爆出来,从而为我揭开新的力量篇章?!!“ 冯睦眼瞳中闪烁着炙热的野望,他甩了甩脑袋,头发上的水珠溅到镜子上,身上皮肉一震,大片的水珠子被震飞。 冯睦出了卫生间,穿好衣物,双膝盘坐在床上,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拿铁”,然后缓缓的阖上眼睛。 “新篇章就在不久的将来,而此刻则是进阶[血肉始解真功]的时刻。”冯睦在心中幽幽道,“加点!” [第一年,你开始习练森罗指。] [凭借鹤爪功的深厚功底,你的进步神速,到了第五个年头,你已经将森罗指修炼至小成之境,指尖蕴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及至第十年,你的十指已经变得如同墨玉一般漆黑,指节粗壮而坚硬,一指轻按便能轻易凿穿坚硬的石头,标志着森罗指已至大成圆满之境。] [然而,在第十五年,你不满足于现状,苦心孤诣地钻研精进,竟然以超凡的意志力硬生生将十指全部掰断,以此为契机,重新修炼森罗指,以期达到更高的层次。] [经过三年的刻苦修炼,断裂的指节重新生长,变得比以往更加细腻且如玉般光洁。此时,你的指尖轻轻一触,便能将铁石视作豆腐一般轻松洞穿。] [你从中领悟了破限技·寻络:每当运用指功之际,你的指头能敏锐地摸索出肌肉与筋骨之间的细微脉络,使得你在发力时能够更加得心应手,轻松地将阻碍逐一破除,如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 [ps:寻络可作用于不限于森罗指的全部指类功法!] [森罗指·圆满→森罗指·破限!] [普通技能点数扣除1点。] [普通技能点数剩余:3] [通用技能熟练度扣除8000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剩余:8730] 冯睦眼睛都未睁开,只淡淡在心底继续重复两个字:“加点!”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转瞬间,十年光阴如梭而过。] [你修炼的血肉始解真功愈发炉火纯青,每一次皮下癌变血肉的膨胀,都是对你意志的考验,而你总能将其一一凝实,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力量愈发深厚、愈发澎湃。] [时光荏苒,十九年如梦,你始终不懈地运转着血肉始解真功。今夜,将是这漫长岁月的终章,也是你修炼之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 [你感觉到,距离突破三解态,就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膜。] [血肉始解真功突破三解,需满足以下前置条件(二选一): 1,三门三品武功圆满(达成) 2,换皮大成(未达成)] [十九年的沉淀积累一朝爆发,你突破了肉体极限,正所谓膜碎功成,你的血肉始解真功突破至三解态!] [血肉始解真功·二解→血肉始解真功·三解(1/10000)] [通用技能熟练度扣除5000点。] [通用技能熟练度剩余:3730] 冯睦的血肉仿佛被点燃了内在的火焰,激荡的力量在皮肤与骨膜之间咆哮,如同狂风暴雨,但随即被他坚韧的意志所镇压,宛如一条邪龙被无数索链紧紧锁缚在你的身体深处。 血肉深处,气血如狂潮般汹涌澎湃,他的皮肤之下,肉瘤如同翻涌的波涛,层层叠叠,随后又逐渐平息,恢复平静。 冯睦鼻息中吐出的气息都似沸水般滚烫,他猛然睁开眼睛,射出两道精光,喃喃自语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 (本章完) 第156章 奇迹套娃 [你的血肉在翻滚咆哮。] [力量指数:9.2→9.8,稍稍提升!] [你的血肉在紧致收缩。] [敏捷指数:6.5→6.8,稍微跃升!] [你的血肉在极限增生,反复压缩,像一头暴怒的邪龙被锁在身体的宇宙里。] [体质指数:4.4→6.4,大幅飞跃!] [伱的神镇压了血肉邪龙的反叛。] [精神指数:1.5→1.9,稳定增长!] 视网膜上掠过提示框。 “力量增长了0.6,直接暴涨至9.8,距离10点关口,都不叫一步之遥,而是我就在门口蹭蹭了!!” “也许都不需要等到开宝箱了?” “敏捷增长0.3,精神增长0.4,体质暴增了2.0,大有一副后来居上,望二追一的气势啊。” “[血肉始解真功]进阶,联动属性值一共增长了3.3,效用是洗髓丹的双倍啊,爽翻!” “当然,洗髓丹的最主要效果不在于此就是了,但也足以说明[血肉始解真功]确实不俗!” 冯睦内心激荡,然后稍稍冷静下来:“能一次性提升这么多,可能还因为打包了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三门前置进阶武功的缘故。” 以上,只能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惊喜,还算不得奇迹。 真正的奇迹在于…… [七杀拳·破限(魂之送葬)]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21/2500)] 下面,又悄然的复制粘贴出了一个新的图标——[七杀拳·血肉三解·中级(1/2500)] 就像是,伟大的母亲在诞下一对双胞胎后,过了个把月,医生才发现她肚子里还遗落了一个,在今天悄悄的自己爬出来了。 哦吼,不是双胞胎,而是迟到的三胞胎咧,这可不就是医学奇迹吗! 同理, [追魂步·破限(鬼影)] [追魂步·血肉二解·初级(15/500)] 下面,浮出了[追魂步·血肉三解·初级(1/500)]的图标 [森罗指·破限(寻络)] [森罗指·血肉二解·初级(33/500)] 下面,浮出了[森罗指·血肉三解·初级(1/500)]的图标。 冯睦的瞳孔微微一缩,他之前近乎天马行空的猜想竟然成真了。 “[血肉始解真功]竟然真的能够欺骗系统,每一次进阶都能复制上一版本的技能。” “二解态,就如同双胞胎,施法效果翻倍。” “三解态,便是三胞胎,施法效果增至三倍。” “四解态,便是四胞胎,施法效果增至四倍。” “如此类推,到了九解态,便是九倍施法,届时,我一拳打出,就是九拳合一,起步价就是九倍威力?” 冯睦心神驰往,这意味着,对冯睦而言,不存在低品武学,因为低品武学理论上的天板,已经被他在理论上捅穿到九层楼高度了。 简单的数学运算便能揭示,任何技能乘以九倍,都将转化为成长潜力惊人的高级技能。 冯睦从对未来的憧憬中回到现实,心中默默思忖:“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每一解态的熟练度都必须达到巅峰。” 冯睦的头皮不禁微微发麻:“那么,我岂不是需要累积九倍的熟练度?” 冯睦沉思片刻后,便决定立刻行动。他站在床上,周身气血搬运,开始了对森罗指血肉三解版的修炼。 [你沉浸在武学的海洋中,不断磨砺自我!] [森罗指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7点] [森罗指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增加7点] 冯睦的目光凝固在弹出的提示框上,他不禁揉了揉眼眶,怀疑是自己看错了。然而,确认过数次后,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三解态技能和二解态技能,熟练度竟然是通用共享的?这……这简直是天降甘霖啊,芜湖,熟练度的问题这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冯睦真心没想钻这个漏洞,他都已经决定爆肝了,只能说惊喜来的太突然。 “血肉版的技能和原版,熟练度不通用,但血肉版各版本之间是同步复制的啊!” 经过一番思索,冯睦逐渐理清了其中的关键。 “原版技能,根植于骨骼之中,与血肉版技能界限分明,它们像是两条并行不悖的道路。” “而血肉版技能,则是同根同源,它们都植根于血肉之中,相当于一条不断拓宽的路径。二解态就像是两条车道的马路,三解态则是在此基础上增加一条,变成三条车道的马路。” “修炼,就像是不断地在这条马路上粉刷油漆。修炼三解态,就意味着三条车道都被均匀地涂上了漆料,自然也就覆盖了二解态的两条车道。” “换言之,三解态的修炼本质上涵盖了二解态的全部,而四解态则进一步向下兼容了三解态与二解态的全部。这样的规律逐级递增,直至n解态,它将囊括n解态以下的所有解态。这就如同俄罗斯套娃的奇妙结构,一旦最外层的大娃有所动作,内部的所有套娃便会随之联动,形成一个和谐统一的整体动作。” 冯睦梳理着思绪,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不禁赞叹道:“合理,这真是太合理了啊。” “唯一的遗憾就是,低解态的熟练度,不能共享至高解态,也就意味着,若我在三解态阶段,把三解态的技能熟练度练满了,升级到四解态后,四解态的熟练度还得从零开始。” “所以,最快捷省力的办法,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血肉始解真功]推至九解态,然后直接修炼刷满九解态的技能熟练度,届时只要刷一遍,就能从上至下全刷满。” 冯睦眉头紧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凭借两世为人的经验,深刻地体会到了一个生活的真谛: “在数学的世界里,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是最简洁的美学。然而,在现实生活的复杂画卷中,直线往往才是那条最难行走的路径。” 冯睦摇了摇头,不再去纠结,他心中已有答案。 “战略上速推[血肉始解真功],战术上低解态的武功熟练度该刷也得刷,不能一味追求最大效率,而忽略提升即时战力。” “毕竟玩过moba类游戏的都晓得,只有菜逼才会全程攒钱堆大件,然后刷了送送了刷,高手都是前期先堆小件,尽可能把属性拉满,要最大限度的把经济转化为实时战力再参团的。” “那些为了过渡前期而购买的装备,即使最终要以折价出售,这样的经济损耗也是值得的,唔…..这些牺牲完全可以在战场上以敌人的首级作为回报嘛。” 将这一理论映射到现实世界,其中的道理同样适用。 熟练度点数就如同经济资源,那些基础的小件装备则代表着低解态的武功技能,而大件装备则象征着高解态的技能。 至于游戏中的“人头”,那就是……人头! 是系统积累邪恶值,判定游戏继承度提升的最至关重要的衡量单位,多多益善! (本章完) 第157章 技能库冲啊,秘密谋划 冯睦收回思绪,瞥了眼系统模版。 力量:9.8(3.8+6.0) 敏捷:6.8(4.5+2.3) 体质:6.4(2.7+3.7) 精神:1.9(1.4+0.5) 折叠中…… 通用技能栏: 血肉始解真功·三解(1/10000) 七杀拳·破限(魂之送葬) 七杀拳·血肉二解·中级(21/2500) 七杀拳·血肉三解·中级(1/2500) 折叠中…… 通用技能点:3 剩余通用技能熟练度:3730 秘术:舌根死咒lv1,嫁死双生lv1,代行者恩赐lv1,血条诡眼lv1 剩余特殊技能点:2 “需要1万点熟练度,才能将[血肉始解真功]推至四解态啊,而且也还未能激发出前置突破瓶颈的前置条件。” “还差6270点熟练度!” 冯睦微微眯起眼睛,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指针才刚刚指向凌晨两点。 院子里空无一人,静谧无声,显然师兄师姐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红丫那股练功的坚韧毅力只持续了一整天,然后今晚由于冯睦的缺席,她便趁机放松了一下,享受了一夜的电视剧时光,之后也心满意足地沉入了梦乡。 “师兄师姐们,在练功这事上稍稍有点懈怠啊。”冯睦心道。 他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爆肝卷狂后天圣体”已成,就有点像健身房那些大肌霸一样,一天不往死里练,就浑身不得劲。 即便今天他重大行动,甚至抢下了人头等等…… 可,这些不过是他修炼旅途中的小插曲,如同在烹饪前对肝脏进行腌制,以增加风味。 唯有,真正的修炼——那“爆肝”的过程,才是他每一天不可或缺的主餐啊。 冯睦走入院子,站在熟悉的位置上。 今夜,他无意于修炼其他功法,而是决心专修[龟甲换皮功]。 这门桩功是[血肉始解真功]进阶三解态的另一条可选途径。 如今,他已然跨入了三解态的门槛,回过头来修炼这门桩功,顿时感到其难度瞬间骤降,有种已经拿到答案,在对照试题逆推过程的轻松感。 [你全身心投入到武学的精深修炼之中。] [随着血肉始解真功的进一步提升,以及体质的显著增强,你初步掌握了龟甲换皮功的精髓。] [龟甲换皮功初阶(1/1000)] [鬼甲换皮功血肉三解初阶(1/1000)] 两个崭新的技能图标一前一后浮现而出。 冯睦稍作歇息,眼神微眯,发现一个被他差点忽略的重大问题。 “龟甲换皮功一生成便是三解态,没有生成前置的二解态?” “这么一想的话,七杀拳,追魂步,森罗指,也都是甫一生成就是二解态,都集体少了个一解态啊。” “这是因为我第一次修炼[血肉始解真功],就直接堆满熟练度破至第二解态了。” 冯睦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火,片刻后,他的脸上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神色: “原来如此,[血肉始解真功]修炼出的技能,其初始层级直接与我所达到的解态相对应,一旦生成,便无法追溯至之前的解态。”“这就好像理论上九胞胎应当齐全,但实际上,先前的几胎可能会直接胎死腹中。而这些死胎的数量,则是由我修炼[血肉始解真功]时所达到的解态层级所决定。” 生活就像一部未知的剧本,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你永远无法预料,是奇迹会先一步降临,还是意外会不期而至。 冯睦心中微微感到一丝遗憾,但他并未因此感到愤怒或沮丧,反而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接受了这个结果。 对于[血肉始解真功]的后续修炼,他心中已经有了更加明确的规划: “我仍将全力以赴,尽快提升功法等级,但在快速进阶的同时,我也需要在低解态阶段,尽可能多地修炼和生成技能图标,以此来丰富低解态的技能库。” “接着,我需要精选几项技能进行专精修炼,来保证即时战力,而其他的技能则可搁置,用来冲量即可。” “如此,待到九解之日,技能库里的所有技能,就可以全体爆发一飞冲天,真正意义上的厚积薄发,甚至助我原地飞升也未可知?!!” 冯睦在今夜决定了日后的修炼思路,他稍稍平息了下躁动的幻想,喝了口“拿铁”压压惊。 然后,重新开始投入枯燥的修炼中。 [[伱沉浸在忘我的修炼中!] [七杀拳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8点。] [七杀拳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增加8点。] [追魂步·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5点。] [追魂步·血肉二解熟练度提升5点。] [……] 两个小时一晃而过。 冯睦停下正常修炼,换上操使“筷子”的脑洞修炼环节,他希冀于今日份的好运,能帮自己抽出ssr技能卡。 失败! 冯睦叹了口气,收拾起掉了一地的筷子,回屋睡觉去了。 他并未注意到,关闭的面板上,技能栏最下方有一个模糊的图标,隐约闪烁了一下,又消失了。 ……. 4月19日的周二凌晨六点,血玫瑰酒吧内还残留着夜色的幽暗与喧嚣的余韵。 李晌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脸色熄灯的上城屁股,阴森而沉重。 他的左脸上,一道鲜明的五指印痕如同烙印般醒目,昭示着不久前在特派员那里受到的辱骂。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那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一般划过喉咙,刺激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低沉。 酒精在体内燃烧,仿佛要将那股淤积在心中的怒火一并点燃。 常二丙紧挨着李晌坐下,他的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牙关紧咬,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特派员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是摆明了要把咱们巡捕房往死路上推啊。” 对面的马斌保持着沉默,没有言语的安慰,只是默默地拿起酒瓶,为两人的酒杯不断地添满酒液。 李晌抬起头,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瞪视着马斌,那目光如同寒冬中的狼,阴冷而充满森意:“你说的转监的那几人,这两天就能转送到二号监狱。” 停顿了一下,李晌又道:“另外,你上次提到的那个提议,我现在觉得,是时候好好策划一番了。” 马斌没有立刻回应,他缓缓地将酒瓶放回桌面,沉默了良久,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了李晌的面前,照片上,一个中年男子戴着金丝边框眼镜,面容温文尔雅,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侯文栋,33岁,他虽只是个秘书,但他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一旦他出了事,九区执政府里的某些执政官或是议员们,肯定会有所动作。” 马斌的声音低沉,表情忐忑道, “那时候,必然有人会向巡捕房施加压力。只要李队带领兄弟们接手这个案子,自然就有理由摆脱特派员指派的那些任务。” 马斌微微停顿,眉头紧锁,似乎内心还在激烈的斗争中。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劝说道:“但是,这件事同样凶险,甚至可以说,危险程度更甚。毕竟,绑架官员一旦东窗事发,那……” 马斌深吸口气,放在照片上的畏畏缩缩的,似反悔一般想把照片再拿回去,忧虑道:“太危险了,李队,要不咱们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本章完) 第158章 你拉我下水,我拽你上船 李晌手掌猛然伸出,盖在马斌的手背上,声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凶意: “马斌,我在巡捕房干了这么些年,深刻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计划一旦摆上过桌面,那就没有退路,也容不得任何人中途退出了。” 李晌一边说,一边掰开马斌捂住的手指,将照片抽出来,拿在眼前细细的端详。 马斌嘴唇嗫嚅,似还是有点怕:“太危险了,李队。” 李晌眼底浮出一抹戾色,他把酒杯递到马斌手里,脸上则挤出笑容道:“危险和危险是不一样的,有些危险是真危险,而有些危险只是看似危险。” “就像学校那边,如果真的有几十名学生不幸身亡,那无论谁接手调查,最终都一定会追查到我的头上,这种藏不住的危险,是真的危险。” “但眼前咱们策划的这件事,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情。只要我们计划周密,就能做得天衣无缝。而且,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替罪羊吗?”” 李晌轻轻举起自己的酒杯,与马斌的酒杯轻轻一碰,眼神深邃而意味深长: “所以在这件事里,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守口如瓶,那这事儿最后任谁也绝对查不到咱们头上,而这就属于看似危险的假危险,实则安全的很。” 马斌眼见李晌举杯一饮而尽,他无奈地低下了头,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 常二丙则是一声冷笑,显得有些不耐烦,他语气粗鲁地说道: “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在犹豫什么?李队可是我们巡捕房赫赫有名的神探,他都说没有危险,那这件事肯定就是安全的,谁都别想查出问题。” 他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继续说道: “别忘了,这个计划可是伱提出来的,这说明你对照片上的人也不是什么好意。” “别装了,别说什么你只是随便挑了个人,纯粹是为了帮李队的忙。你的那些小心思,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马斌长叹口气,紧张解释道:“这个侯秘好像跟郑老大有什么我不清楚的隐秘,最近一直主要人想从我嘴里打探些什么,可我真的啥都不清楚,我那天真是一心急没过脑子,哎…..” 他皱着眉头,一脸懊恼之情:“再说,郑老大生前那些烂事儿,真的多亏了李队的帮忙才得以解决。我对李队,那是打心底的感激,我……” 马斌七分真话,三分假话。 这种掉脑袋的活计,他不透露出点私心来,李晌岂能放心他参与进去变成同伙儿? 而他不参与进去,又如何悄悄攥住李晌的把柄,未来把李晌和整个巡捕房都拴上[命运]的贼船上啊。 所以,就得这么犹犹豫豫,半自愿半强迫似的演,人才能笃信不疑,强拉他下水啊。 李晌拍拍马斌的肩膀,善解人意道:“不用多说,你的那些顾虑我都理解,但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蚁了,就得齐心协力,一起把事儿做了,畏首畏尾的,只会害了我,也会害了你自己啊。” 李晌语气里半是劝慰半是威胁,事到临头,他哪里能允许马斌退出。 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所有知情者都得是参与者呀,不然谁能放心你活着,赌你会守口如瓶替大家保守秘密吗。 别逗了,李晌是捕头,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连死人都不会保守秘密,因为还有是法医会替死者说话,何况活人咧。 李晌观察着马斌似有所松动的神色,他笑道:“这样,你帮我做这件事儿,度过这个难关,以后咱们就是关起门来说话的自家兄弟,青狼帮以后每个月就不用钱打点巡捕房了,有困难,你一句话,我能办就都给你办了。” 李晌晓之以情,动之以利。 常二丙悄悄起身,偷偷踱步到了马斌身后,同时右手摸向腰后冰冷的枪托。然而,马斌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威胁,他的目光锁定在李晌身上,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是: “李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相对于咱们要做的事儿,那点钱算不了什么,哎……总之以后就承蒙李队多多关照了。” 话音刚落,马斌举起酒杯,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常二丙缓缓放下手中的枪托,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从马斌身后轻松地挤了进来,随手拿起酒瓶,给每个人的杯子都斟满了酒。 三人轻轻松松地碰了一下杯,脸上都浮现出宛如亲兄弟般的亲密笑容。 李晌放下酒杯,转头向马斌问道:“马斌兄弟,时间紧迫,快快详细告诉我,你的计划准备得如何了?” 马斌轻轻推开眼前的酒杯,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副早已准备好的市区地图,平铺在桌上。 “最近几天,我安排了一个机灵的小弟,对侯文栋进行了跟踪调查。他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每天早上九点,他都会从家中出发,驾车前往执政厅开始一天的工作。” 马斌顿了顿,继续说道,“到了下午六点,如果没有特别的应酬,他会准时下班,直接回家。” “他住的那个小区,是个高档社区,安保措施非常严密,不适合我们采取行动。” 马斌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点,语气变得坚定, “因此,我认为最佳的动手地点,应该是在他回家的路上,这里。” 马斌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地图上用红圈标注出的位置。 ——新嘉拉面馆。 “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面食做的不错,侯文栋是这里的常客。” “侯文栋三年前妻子病故,现在一个人独居,所以很少在家做饭,大部分都会在回家路上解决晚饭。” “这家面馆是他最常光顾的地方,而且这家面馆位于一条巷子尾端,平时没什么人很清静,非常适合我们动手。” 李晌突然打断了马斌的话头,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 “你说他是常客,那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来,但也不是绝对的。那么,你有什么把握确保在我们行动的那一天,他一定会出现在面馆呢?” 马斌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声回答:“再过三天,是面馆老板娘的生日。侯文栋在那晚一定会去面馆为其庆祝。” 李晌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侯文栋和这位老板娘…..呵呵,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一个议员的秘书,会频繁光顾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了。” 马斌微微一笑,他当然不会向李晌透露,这家面馆是他特意根据侯文栋的口味偏好开设的,位置就选在侯文栋回家的路途中。 更甚至,那位面馆的老板娘也是马斌在四年前精心安排整容的,她的容貌与侯文栋已故妻子的面容有着惊人的七分相似之处。 正如常二丙刚才指出的,马斌对侯文栋的确存有恶意,且是从很多年前就怀揣有不可告人的恶意了。 毕竟,侯文栋的妻子是三年前病故的,而面馆老板娘却是四年前整容的,这内里的隐秘,你品,你细品。 ……. (本章完) 第159章 这人心思太深,五份犯罪记录 “很好,你的调查非常周到。”李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负责跟踪的小弟,他的嘴巴够严吗?” 马斌自信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李队请放心,这人是我最信任的小弟,人非常机灵,口风也非常严。” 李晌微微斜视,向常二丙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常二丙会意,严肃地说道: “马斌兄弟,这我就得替李队说说你了,咱们干的这活儿可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每件事都必须做到滴水不漏,所以,每多一个知道秘密的人,都是对兄弟们的脑袋不负责任呐。” 马斌面露挣扎之色。 李晌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他原以为经历过[郑肆之死],马斌上位后,能有些长进。 没想到还是这般的优柔寡断,犹犹豫豫,缺乏一股狠辣,不过这样也好,更能便于他安心掌控。 李晌轻轻叹息,语重心长地说:“马斌啊,做事不能光靠脑子,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取舍,你要实在是下不了手,我可以让……” 马斌狠狠咬了下牙齿,狞声道:“李队放心,我懂了,我等会儿就亲手送那位小兄弟下去伺候郑老大。” “好。”李晌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在包厢内,三人低声细语,秘密地商讨起行动的具体细节,每一个步骤都经过反复推敲,以确保万无一失。 天亮时分。 李晌和常二丙离开血玫瑰酒吧。 马威缓缓走进来,将手里一块u盘递了过来:“斌哥,都录进去了,视频很清晰。” 马斌接过u盘,走到电视机旁,掰开下面的盒子,摸出一根针孔摄像头,轻轻拔掉随手扔给马威。 同时,他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道:“威仔啊,听见了吗,李队叫我送伱下去伺候郑老大啊。” 马威脸色平静,这段时间他真的被演了太多次,一次又一次的反转和考验已经将他的恐惧阈值,提升到了一个普通人难以仰望的全新高度。 似眼前这种不痛不痒的玩笑话,对他来说不过是微风拂过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 马威他成长了,他现在可是[命运]的编外实习生,他会怕这? 他压根儿不接斌哥的话茬,而是认真问道:“斌哥,下一步要我做什么?” “以前那个威仔不见了,变得无趣起来了啊。” 马斌笑意盈盈的托了托镜框,眼神底下则是一片冰寒刺骨, “接下来,去把替罪羊安顿好,记住,不能出任何纰漏,不然,斌哥就只能把你丢出去了。” 马威心头微凛,面不改色道:“明白,斌哥,那我去做事了。” 马斌注视马威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心底喃喃道: “[上线]的眼光确实独到,这马威还真有点发展潜力,越看越有几分像是曾经的我,呵呵,有意思。” …….. 在蓝白相间的车内,常二丙手握方向盘,他的目光不时瞥向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李晌,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李队,马斌这个人,我们真的能信赖吗?” 李晌缓缓睁开眼睛,斜斜地看了常二丙一眼,语气平静: “怎么,你对他有什么疑虑?” 常二丙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我总觉得他有很强的私心,对咱俩没完全说实话。” 李晌轻笑一声,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吞吐着烟圈,淡淡地说: “他有私心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他毫无私心,我反而会怀疑他的动机,不敢让他参与进来啊。” 李晌停顿一下,继续补充道: “他与侯文栋之间的恩怨,不管是源自郑肆生前的遗留,还是他个人的新仇旧恨,,其实对咱们而言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等动手时,他跟咱们在一块儿,就够了。”常二丙沉思片刻回答道:“李队说的有理。” 然而,他的眉头仍旧紧锁,显然心中仍有不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 “可是,我总感觉这马斌的脑子太缜密了,让人难以把握。” “李队,你想啊,这才前后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把侯文栋的一举一动都摸得一清二楚,还制定了一份周详可行的行动计划,甚至连咱们的脱身和替罪羊都安排好了。” “这一切,我越想越觉得可怕,实在是瘆的慌。” 李晌连续吸了几口烟,烟雾在车厢内缓缓缭绕,随后他将烟头从半开的车窗中弹出,随风打在了一个过路人的身上,引起几声尖叫。 他摇上车窗,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声音低沉: “二丙,你的顾虑不无道理,我之前确实有些过于轻率了,但事已至此,马斌已经参与进来,我们只能接下来跟其相处时,多留点心眼提防了。” 李晌思索了片刻,忽而似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对了,马斌要转监狱的那几个人,你有没有查一下?” 常二丙轻轻摇头,回答道:“我还没来得及详细查看,不过在我联系监狱方面办理这件事时,我特意留了个心眼,让监狱把这几个人的犯罪记录通过邮件发给了我。” 说着,常二丙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滑开手机屏幕,迅速找到并打开了一封邮件,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李晌。 李晌接过手机,低头看向邮件里的内容。 档案编号:axx233-0118 姓名:陈芽 性别:男 年龄:27 公民等阶:e 职业:九区汇嘉制衣厂员工(已开除辞退) 犯罪记录: 一,案件概述 日期:新纪元历年233年1月18日 地点:下城第九区凯皇ktv 犯罪行为:故意伤害(斗殴) 案件经过:当晚,陈芽与朋友在娱乐场所饮酒娱乐,因争风吃醋与他人发生争执,随后双方在场所内发生打架斗殴事件。陈芽在斗殴中致对方重伤。 二、案件详情 伤情鉴定:对方右侧肋骨骨折,头部外伤,面部鼻子被削掉,需住院治疗。 现场证据:现场拍照取证、目击者证词、伤者陈述。 犯罪工具:无特定武器,使用拳脚和酒瓶子进行攻击。 三、后续处理 自首情况:案发后,陈芽在朋友劝说下,于次日向巡捕房自首。 法院判决:根据《下城九区刑事案件》相关条款,法院判决陈芽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四、个人悔过陈芽在案件审理过程中表示悔过,承认自己的错误,并承诺出狱后改过自新。 五、档案备注陈芽在狱中表现良好,积极参与狱内教育改造劳动。 六、附件证件照片,学籍资料,病历记录,工作档案 ……. (本章完) 第160章 命运小队之监狱风云 档案编号:axx233-0127 姓名:董煦 性别:男 年龄:21 公民等阶:空白民 职业:盗窃惯犯 犯罪记录: 一、案件概述 日期:新纪元历年233年1月27日 地点:下城九区荣源商业广场 犯罪行为:盗窃,伤人 案件经过:董煦在商业区一珠宝店内,盗走一枚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被保安发现后,行凶伤人。 二、案件详情 犯罪工具:手套、口罩、特制铁钩 现场证据:现场拍照取证、珠宝店员工陈述、目击者证词 损失评估:被盗钻石戒指价值120万元 三、后续处理 ·拒捕情况:案发后,董煦在逃离现场时,试图拒捕,但在巡捕房的努力下被成功制服。 法院判决:根据《下城九区刑事案件》相关条款,法院判决董煦犯盗窃罪,故意伤人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九年。 ……. 档案编号:axx233-0129 姓名:刘熠 性别:男 年龄:40岁 公民等阶:空白民 职业:九区某化工厂保安(已开除辞退) 犯罪记录: 一、案件概述 日期:新纪元历年233年1月29日 地点:下城九区某街道 犯罪行为:故意伤害、拒捕 案件经过:刘熠在行走途中与一群混混发生口角争执,随后双方发生肢体冲突。在冲突中,刘熠使用暴力将一名混混打致重伤,导致其下肢瘫痪。 二、案件详情 伤情鉴定:混混两侧股骨骨折,伴随神经损伤,造成下肢瘫痪。 犯罪工具:无特定武器,使用拳脚进行攻击。 现场证据:现场拍照、目击者证词、伤者陈述。 …….. 李晌快速地扫视着邮件附件中的五份犯罪记录,乍看之下,一切似乎都中规中矩,毫无异常之处,就是些寻常的犯罪行为和相应的逮捕与服刑过程。 至于这五人的学籍档案、职业履历、健康病历等资料,也均显得平淡无奇,没有任何值得引起疑虑的细节。 李晌反复审视了那份犯罪记录几遍,终于捕捉到了两处细微的异常。 第一点,从这些资料来看,这五人与青狼帮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瓜葛,这就是最不合常理的地方。 李晌心中琢磨着:“既然,青狼帮与这五人没有关联,马斌为何要帮他们转监,要么,马斌只是在帮别人忙,要么,马斌与这五人存在某种更深层的不为人知的联系?” 第二点,这五人入狱的时间点异常集中,均在今年的一月和二月之间,这一发现让李晌心生疑窦。 他不禁狐疑:“这五人若彼此不相识,那自然没有问题,那么这一切就变得耐人寻味了,仿佛他们是有计划地集体犯罪,进而集体入狱。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动机,还是说监狱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而,至于,这五人彼此是否相识,从马斌开口相求的那一刻,答案便显而易见了。 “奇哉怪哉,马斌为什么想给这五人办理转监,从四号监狱到二号监狱,唔,二号监狱里是藏了不为人知的宝藏吗?” 李晌差点被自己荒诞的猜想逗乐了,他摇摇头关掉手机。 他倒不是对马斌存了恶意,他只是听进去常二丙的提醒,想对今后脑袋拴在一起的“犯罪同伙”有多一些的了解而已。当然,这事儿也不着急,李晌只是将这事儿记在了心上,打算日后有机会多关注留意一下二号监狱的动态。 李晌闭目养神,心底幽幽的想道:“一个帮派头目而已,就算藏点秘密又能有多大呢,呵呵——” …….. 同一时间,九区四号监狱,轻监区。 宽敞的劳动车间里,一排排整齐的缝纫机静静地排列着,它们的针头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囚犯们身着统一的囚服,坐在缝纫机前,他们的双手熟练地操作着机器,踩着踏板,缝纫机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此起彼伏,像是一首沉重而单调的交响乐。 囚犯们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们的眼神大都空洞而麻木。 他们的目光偶尔会落在自己正在缝制的衣物或布料上,然后又回到了无休止的踩踏板上。随着踏板的上下移动,他们的脚踝有节奏地颤动着,整个身体仿佛被机器融为了一部分。 在车间门口,几名身着整洁制服的狱警靠墙而立,腰间悬挂的高压电棍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他们嘴里叼着香烟,吞吐着淡淡的烟雾,轻松地交换着彼此的闲谈。 在一旁,穿着囚服的袁大彪卑躬屈膝地站在那里,他的身体略微前倾,眉宇间透着讨好的意味。 他努力搜刮肠肚里那些蹩脚的笑话,试图用幽默来取悦这几位狱警。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几声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好了,别在这里逗乐了,去认真监工吧。”其中一名狱警打断了笑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我告诉你,监区长对上周衣服的计件数量非常不满意。”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的意味:“如果这周还是达不到标准,小心我撤掉你的组长职务。” “是,保证完成任务!”袁大彪挺直了腰杆,一只手贴在光溜溜的脑门上,滑稽地敬了个礼,那模样不禁逗得狱警们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随着笑声的余音,袁大彪转过身,快步返回车间。 他脸上那副讨好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横肉的狰狞,那肥腻褶皱的脑门儿在灯光下,泛出一层油腻腻的凶光。 袁大彪走到缝纫机前抓起筐子里堆着薄薄一层的衣服,声音凶恶:“李老头,你是不是又偷懒了?一上午才做出三件,这效率能达标吗?” 李老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他的声音却尽量保持着平静:“袁哥,我年纪大了,手脚不比年轻人,我已经尽力了。” 袁大彪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中只有冰冷和苛刻:“哦,手脚不利索了,我看看。” 话音未落,袁大彪便猛地抓住李老头的手,狠狠地将其按向缝纫机的针头下方。 后面的两个犯人迅速反应,一左一右地扑过来,死死按住拼命挣扎的李老头。 缝纫机的踏板在袁大彪的脚下被疯狂踩动,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 哐哧哐哧—— 那干瘪而枯皱的手掌在针头下被无情刺穿,一串串密集的针眼触目惊心,鲜血四溅,染红了缝纫机的台面和旁边的布料。 “嗯,我看看,的确是手脚不利索了。” 袁大彪语气冷漠,带着明显的嫌恶,松开了握住李老头的手。 李老头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嚎,他的手却依然无法从缝纫机上抽出,因为肉中已经缝入了一串线头,那些线头带着鲜血,将他的手与机器残忍地连接在一起。 旁边认认真真踩着缝纫机的陈芽脸上被滋了血,他轻轻抹了下脸上的血渍,他看着淌落溅到衣服上的血滴,微微蹙眉扭头看向旁边。 袁大彪当即瞪眼,满脸凶横:“看什么,伱想替李老头出头?” 陈芽漠然的摇摇头,认真道:“你动作轻点,别把我衣服弄脏了。” 一边说话,陈芽一边手上不停继续把衣服对准针头,脚下极有节奏的踩着踏板,发出规律的声音。 啪嗒! 啪嗒! 啪嗒…… (本章完) 第161章 背叛阵营,助纣为虐? 李老头的惨嚎声逐渐变得微弱,他的身体无力地垂下,而那只被缝纫机针头残忍固定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鲜血沿着机器的边缘滴落,与冰冷的地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啪嗒”。 陈芽漠然却认真的依旧在缝纫衣服,脚下的踏板不为所动的“啪嗒”作响。 啪嗒! 啪嗒! 啪嗒……. 两种声音似乎融为了一体。 袁大彪的凶狠并未因李老头的惨叫而有所收敛,他的嘴角甚至挂上了一丝满意的狞笑。 他环视四周,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其他囚犯,任何的懈怠和反抗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都给我好好干!”袁大彪的声音在车间内回荡,“都别给我偷懒,谁要是让我发现手脚不麻利,这就是下场!” 稍作停顿后,袁大彪的面容突然转变,嘴角扯出了另一个更加虚伪的笑意,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是在安抚受惊的羔羊。 “大家也不用害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假惺惺的关切,“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毕竟,要是有人偷奸耍滑少干一些,那其他人不就得替他多干一些吗,我身为车间组长,可不能让大伙吃亏,你们说对吧。” 车间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但在袁大彪凶恶的逼视下,一众囚犯都默默低头,麻木的踩着缝纫机。 袁大彪非常满意,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 他这才大步走到陈芽旁边,双手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哐当震响:“你刚才说什么,让我动作轻点,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随着他这一拍,陈芽身边的缝纫机也跟着轻轻晃动了一下,那原本平直的针脚在这一刻变得歪斜,衣服上随即出现了一条不规则的白色线条。 陈芽轻轻放下了踩动缝纫机的双脚,他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显露出几分困惑和不解。 他缓缓抬头,目光坦诚而坚定,与袁大彪那瞪得滚圆、充满怒气的眼珠对视,然后他认真而平静的说道: “组长,不是伱要求我们认真做事吗,那你为什么要打扰我工作呢,这件衣服就差一点就能完工计件了,现在被你毁了,这该怪谁呢?” 袁大彪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对方给出的回答实在是令他难以反驳。 袁大彪的脸扭曲着,露出了一副龇牙咧嘴的凶相:“你这是在顶撞我?” 陈芽的眼神坚定,语气平静:“我只是在跟你讲逻辑,讲道理啊。” 袁大彪被这句话激怒到了极点,竟然反而放声大笑起来,他的两个跟班也跟着他,露出一副仿佛看到了神经病的古怪表情,上下打量着陈芽。 这一幕吸引了整个车间内所有囚犯的注意,他们全部都小心翼翼地偷瞥着这边的情况。 其中,有三四个新来的囚犯,互相隐晦的对视了一眼,纷纷用手抚额叹气,不约而同的用唇语无声的交流。 “完蛋了,队长又忍不住跟人讲逻辑道理了。” “不,我觉得队长只是想当车间组长,队长肯定是觉得如果他当组长,大家工作的效率能拔高几个档次。” “那我支持队长,我觉得队长占理!” “大可不必啊,兄弟们,咱们就是来服刑隐藏的,为什么要认真工作,为监狱创造剩余价值啊,这不等于背叛阵营,助纣为虐嘛,何况还领不到工资?” “对哦,都怪队长过于认真对待这份劳动改造了,把我都给带偏了。” “附议!” “+1!” “+1!” 袁大彪环视一圈车间,牙齿咬的嘎嘣作响:“喜欢缝纫是吧,喜欢跟我……” 陈芽不等袁大彪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斩钉截铁:“非常喜欢!”袁大彪的话语被硬生生地截断,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噎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猛地一把抓起李老头旁边的那只框子,粗鲁地将其塞进陈芽的怀里,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既然你喜欢,那就让你个够!把他的那份儿也一起做了,十件,今天你必须给我做出十件来。要是少了一件,你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哈。” 伴随着“啪嗒”声的伴奏,时间缓慢却稳定的流逝。 忽地,一个狱警走进来,手中握着一张转狱通知单,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打破了车间内的宁静,一连串的名字在空气中回响。 “陈芽。” 身材略显单薄,五官带点女相,神色平淡的起身回答:“到!” “董煦。” 身材修长,面容稍显青涩:“到!” “刘熠。” 身材魁梧,长相普通,略显老态:“到!” “龚庭。” 身材修长,脸上有道竖疤,神色冷硬:“到!” “赵芝豹。” 身材普通,双臂及膝,左右脸大小眼,语气深沉:“到!” 狱警扫了五人一眼,淡淡道:“通知你们一声,你们五人明天一早会被转入二号监狱,现在过来,到我这里跟转狱的单上进行签字确认。” “是!”五人集体应声,陈芽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剩下四人则稍有疑惑。 陈芽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上前签字确认,其余四人放下心头暂时的疑惑,紧随其后,同样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你们在本监狱的劳动改造就到这结束了,现在你们可以返回各自的囚室,整理一下,祝你们以后在二号监狱生活愉快。” 狱警的声音淡然如风,不带一丝情感色彩。说罢,他转身准备带这几位囚犯回到他们各自的牢房。 董煦、刘熠、龚庭、赵芝豹四人几乎在同一时刻,以一种只有他们自己能察觉的方式,向陈芽投去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然后,他们注意到陈芽轻轻摸了下笔尖,传递出一个无声的信号。于是,他们依次排好队,紧随狱警的脚步。 狱警的目光在原地不动的陈芽身上停留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还在这里等待什么?” 陈芽挺直了脊背,声音洪亮而坚定:“报告,我想要完成今天的改造任务,然后再返回监区。” 狱警的眉头微微一挑,显露出几分惊讶,但很快,他并未多言,只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带领着其他四人缓缓离去。 陈芽缓缓落座,从箩筐中细致地挑选出布匹,裁剪之后,又一丝不苟地将布料放置于针头之下,节奏均匀地踩着脚踏板,针头在布面上连续穿梭,打出笔直的白线。 袁大彪信步走来,停在了陈芽的身旁,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语气中带着戏谑和不加掩饰的嘲讽: “小子,你今天的运气还真不赖,明天一早就要转监了。我原本还打算明天好好给你上一课,看来你是要逃过一劫了。” 他的声音拖长,尾音中带着一丝残忍: “不过,你也别过早庆祝。我们九区的二号监狱,可不是一般的监狱能比的。那里的残酷程度,可比咱们这儿血腥多了。就你这样的,我敢打赌,你去了那里,一周都撑不过,就得被人横着抬出来,哈哈哈——” 陈芽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目光专注而坚定,手中的活计依旧精细无误。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喜悦,也无恐惧,仿佛袁大彪的话语只是一阵无关痛痒的风声……. (本章完) 第162章 总有人值得被改造(求月票) 哐哐哐—— 车间顶上的灯光也依次黯淡,直至完全熄灭。 陈芽走出车间,把手里的箩筐递过去,分拣记录的狱警在工作簿上打了个钩。 “陈芽,十件,哦不对,九件,一件不合格。” 狱警一边记录,一边从箩筐里捡出一件沾了血,缝纫有歪斜痕迹的衣服甩了出去。 陈芽微蹙了下眉,跟着同房的狱友们排队回去自己的牢房。 2104牢房。 11点灯光熄灭,几位狱友都钻入被窝闭上眼睛,不知为何,今晚尤其觉得困乏,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儿就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这片静谧中,陈芽轻轻掀开被窝,悄无声息地爬下床。 他的小指尖轻轻一抖,一根根细长的针头便从狱友们的后脑勺射出,沿着几不可见的银线轻盈地飞回他的手掌心。 在逼仄的走廊上,灯光依旧顽强地亮着,映照着墙壁上斑驳的痕迹。 天板上,固定的监控摄像头如同不眠的守卫,红光闪烁,它们静静地监视着走廊里的每一寸角落,几乎没有死角。 偶尔,一两个狱警身着制服,步履沉重地在走廊上来回巡视,他们不时停下脚步,透过铁窗往牢房里投去审视的目光。 “2122,闹什么呢,都给我躺下睡觉!” 远处的走廊传来狱警的呼喝,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四个狱警,分成两班轮流巡视,每隔13分钟就会有一轮间断。” 陈芽喃喃自语,他眼睛微微眯成缝隙,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监区的布局图。 “从2104号到2126号,直线距离71米,沿途设置了四个监控摄像头,它们的位置分别在……” 陈芽的记忆力堪称卓越,每一枚摄像头的精确位置与细微角度都被镌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宛如一幅立体的三维图像在他的意识深处生动展现。 耐心地潜伏了一会儿,就在某个个无声无息的瞬间,陈芽的手指轻轻一触,触及牢门电闸锁芯的敏感g点,门便在咔哒一声轻响中应声而开。 他轻盈地迈入走廊,周围空气响起人耳难以辨别的高频蜂鸣声,而那些摄像探头的红光在这一刹那出现了奇异的闪烁,仿佛时间被微妙地扭曲了一瞬。 扭曲的速度太迅捷,以至于,监控室内,那个刚刚低头抿了一口水的值班狱警完全没有意识到: 就在他低头的刹那,右上角几块小屏幕接连闪现出一片纷飞的雪,然后又迅速恢复到了正常,就像是一阵微风拂过空气,连点涟漪都未曾留下。 而在这微妙之际,恰巧有人前来检修摄像头,他们也只能在摄像头背后的电线上发现一个细如针眼的微痕。 然而,若是延迟两分钟,那根几乎不可见的针眼恐怕就会在电线的胶皮作用下悄然愈合,如同伤口被时间抚平,痕迹全无。 监控摄像头若是能够发声,它或许会调侃道:“针眼?笑话,我怎会不知自己曾被针扎。那不过是我皮肤上一次正常的毛孔收缩而已啊。” 2126牢房。 原本都缩在被子里,低声细语的闲聊声戛然止住,其实主要就是听袁大彪吹牛皮,其他几个狱友小心翼翼的附和应声。 然而,就在某个瞬间,那些刚才还小心翼翼的附和声,竟然集体整齐划一的转变成了各种音调的打鼾声,像一场呼噜交响乐。 “我跟你们说,当年我袁大彪还在外面的时候,那可是跟昆哥的,昆哥你们知道是谁吗?” “昆哥以前在道上那可是鼎鼎有名,后来进了圣光制药公司,管着下面的安保公司。” “等我过两年出狱了,我就去投奔昆哥,加入圣光安保……” 袁大彪的话语中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他的声音渐渐提高,沉浸在对自己辉煌未来的幻想之中。 然后,他的眉头突然紧皱,眼睛瞪得大大的,怒气冲冲地吼道:“怎么都开始打呼噜了?啊,我允许你们睡觉了吗?伱们这……” 话音未落,袁大彪的嘴巴突然定格,他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惊骇。 他看见一张脸站在自己床头,居高临下的一眨不眨的俯瞰着自己,悄无声息的似个鬼似的。 袁大彪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电流般从他的脊背蹿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猛然一震,就像是被无形的魔爪攫住,几乎要从床上弹跳起来。 “动静小一点,别把别人吵醒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传入他耳中,异常冷淡,如同冬夜里的北风,刺骨而无情,他感觉脑门被一只手轻轻按住,全身就似脱力了一般僵硬的躺回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了。 “你不用起来,就躺着说话就行。”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袁大彪的瞳孔急剧收缩,他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在说话者的脸上,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恐惧:“是你?!” 袁大彪脖子不能动弹,只有眼珠子还能在眼眶中快速转动,他余光努力的瞄向电闸牢门,就看见,门的确严丝合缝的合拢着啊。“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袁大彪脑子险些宕机。 陈芽皱眉,不想回答袁大彪如此愚蠢的问题,他人都已经进来了,怎么进来的还重要吗。 他自顾自的说道:“你早上不应该打扰我工作,你毁了我一件成衣,所以,我没法完成组长你要求的10件衣服。” 陈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却并没有愤怒,而是在用一种认真而坚定的口吻向袁大彪解释着其中的逻辑道理: “所以,我最后只完成了九件,还差一件。这个缺口,是组长你的责任,你说呢?” 尽管陈芽的语气平静而认真,字斟句酌地解释着其中的道理,但对于袁大彪来说,他却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惊恐。 在这一刻,他忽然惊觉,原来这种慢条斯理、不动声色的讲道理,竟然比他早上对李老头展现出的狰狞凶狠,更能令人感到心惊胆战,毛骨悚然啊。 袁大彪咽了口口水,颤着声音道:“兄弟,我错了,真错了,你说的对,都是我的责任。” 陈芽蹙眉,不太满意袁大彪认错的态度,他说:“你在害怕我,你不用怕,我不会胁迫你认错的,道理不是用来恃强凌弱的,而是越辩越明的。” 袁大彪嘴巴张开成窝型,心里狂呼:“兄弟,可是我不怕道理,我是真的怕你了。” 陈芽继续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就是来跟你讲清楚道理,划分清咱们之间的责任关系。” 袁大彪的舌头似乎也在颤抖,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认真和诚恳: “不,兄弟,我不是因为害怕你才这么说。我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责任都在我身上。我不该给你安排那么大的工作量,都是我的错。” 陈芽皱眉打断:“你又错了!” 袁大彪心脏咯噔一沉:“啊?” 陈芽耐心解释道:“给我安排十件任务是你作为组长的本职工作,这不是你的错,你的错误只是不该毁坏我的劳动成果,并打扰了我的工作效率。” 袁大彪眼光呆滞,他觉得这不就是一码事儿,都是霸凌吗? 他结结巴巴道歉:“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陈芽低头注视袁大彪,看的后者心里严重发毛,才满意道:“你理解了道理就好。” 袁大彪心头长舒口气,有种从地狱飘上天堂的感觉,然后就听那讲道理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 陈芽:“既然你确认,我最后一件衣服未完成,是你的责任,那你是不是该承担责任,帮我完成补上这份工作呢?” 袁大彪嘴巴张开,观察着陈芽的脸色,他在思索这个问题他该回答是呢还是….不是呢? 陈芽脸色微微阴沉下来:“你在犹豫,看来你刚才对我撒谎了,你并未真心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啊。” 袁大彪感受到陈芽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阴森目光,如同细针刺入皮肤,让他脸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慌忙解释道: “不,不,我确实明白了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只是在思考,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责任和错误。” 陈芽狐疑:“真的?” 袁大彪认真:“真的!” 陈芽笑了:“组长你要求我今天完成十件衣服,好在,距离今天过去还有最后一点点时间,足够我们挽回彼此的工作疏漏了。” 袁大彪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嗯嗯”应声了。 陈芽嘴巴咧开夸张的弧度,说着袁大彪听不太懂的话:“我的队员一直跟我说这个世界充斥着虚伪与谎言,已经彻底没救了。” “我觉得他们太悲观了,我认为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人能够讲清楚逻辑道理的,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就还有值得被拯救的希望,不能完全放弃改造他们。” “你说,对吧?” 袁大彪完全听不懂,但他看得懂陈芽手掌心摊开,露出的一根根闪烁着寒光的针线。 他顿时感觉整个人如坠深渊,他哑然失声,惊骇欲绝:“你刚才说过,不会伤害我的?” “没错啊,我在讲道理时没有伤害你。” 陈芽非常认真的回答道,“但组长你也认可了,你愿意承担错误并挽回疏漏,这怎么能叫伤害呢,这叫自我的救赎与改造啊。” 袁大彪无法辩驳,他无声的默认下来。 或许,这一刻,他终于也不得不认同陈芽队长的逻辑道理无懈可击,他愿意给对方的这篇论述打个满分?!! 袁大彪瞪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狰狞的似要掉出来的眼眼珠里倒映出一片针光线影,他的喉咙倔强的耸立着,一根银针笔直的插在了上面。 (本章完) 第163章 惊悚,裁缝的责任就是.......(求个月票) 4月20日,星期三,早晨08:10分。 陈芽早已穿戴妥当,手铐和电压脚环紧紧束缚着他,他被管教狱卒严肃地押送上一辆巴士车。 这一次转监的行动涉及的都是轻监区的轻刑犯,因此并没有采取过于严密的防范措施。 整辆巴士车配备了加固的防爆玻璃,每一扇窗户都严丝合缝地闭合着,外面还围了一圈坚固的铁箍网,仿佛给车辆披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确保了内部的安全与外界的隔绝。 车上仅配备了三名手持散弹枪的狱警,以及两名身着纳米轻甲、配备400万伏特高压电击刀的押送员。 车上除了董煦、刘熠、龚庭和赵芝豹四人外,还搭载了其他八名轻刑犯。 陈芽步上车厢,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迅速而细致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他的视线在车内的四名队员身上稍作停留。 他们装作互不相识,两人位于车门前方,另外两人则坐在车尾。 显然,在陈芽到来之前,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任务的分工。 一旦巴士缓缓驶出监狱的阴影,摆脱了高墙的束缚,前方的两人便会迅速展开行动,干净利落地解除三名狱警的武装;与此同时,后部的两人也会默契地出手,悄无声息地解决两名押送员。 一切都已经就位,只待陈芽队长发出那个决定性的行动指令。 他将轻触鼻尖,这个简单的动作蕴含着深意: 轻触一个鼻孔,意味着进气少出气多,暗示着打残留下活口;若是轻触两个鼻孔,则意味着呼吸全被堵住,传达出的就是全部打死不要活口的意思。 在无声的交流中,队员们无需开口,甚至在行动之前也不需要详细的部署计划,他们就能凭借彼此间的默契,自发地做好战斗准备,突出的就是一个强烈的主观能动性。 这种高度的自觉性和协同作战能力,正是[命运]a级战术小队所拥有的卓越专业素养,也是[命运]令其他组织闻风丧胆,令上城议会深切忌惮的原因之一。 “3秒之内结束战斗,7秒之内,能够杀死车上,包括其他囚犯在内所有人,第11秒,控制驾驶座,并启动巴士车驶离,以上特指队长无需出手的情况。” 陈芽仅与队员们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便仿佛从中解读出了整个行动的剧本。 随后,陈芽缓缓走到车厢中央的位置,缓缓地落座,头轻轻斜靠在窗户边,双眼微微闭阖了两秒钟。 与此同时,四名队员同时接收到“保持静止,继续潜伏”的隐秘指令。 他们的余光默契而隐晦地从狱警或押送员的脖颈处滑过,那一刹那,他们眼中原本闪烁的兴奋与渴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与车内其他囚犯一样的,对未来充满紧张恐惧的畏缩神情。 “本次押送转监,共计十三名囚犯,人员已全部到齐,可以出发了。” 车内的狱警核对了一下名单,确认无误后,他拍了拍驾驶座背后的椅背,发出启程的信号。 副驾驶座上的狱警随即拿起了对讲机,向监狱的指挥“塔台”进行了通报申请。 高墙上,警戒的狱警小心翼翼地移开了机枪的射口,与此同时,监狱沉重的电闸门在沉寂中缓缓启动,伴随着低沉的机械声响,它缓缓地向两侧移动,露出了通往监狱外部的通道。 滴! 监狱内的警报灯忽地闪烁变红响了一下。 启动中的巴士车辆微微一顿,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动。 副驾驶座上的狱警迅速拿出对讲机,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询问的语气:“发生了什么情况?” 对讲机中传来了细微的电流杂音,随后是“塔台”传来的平静而淡定的声音: “监狱内部发现一名囚犯死亡,死状有些不同寻常。不过,这和你们没有关系,继续执行任务,出发吧。” 巴士车继续驶离,几名好奇的囚犯把脑袋扒在车窗上,朝后面望去,董煦,刘熠等四人则不动声色对视一眼,然后又都瞥了眼陈芽的座位,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 那笑容仿佛在说: “瞧队长,昨夜昨夜终究还是忍不住去给人讲道理去了吧,临行前,四号监狱终究还是有个幸运的家伙被队长洗涤了灵魂啊。” …….. 时间稍稍往回拨动5分钟。 2126号牢房。 简陋的大通铺上,睡在角落靠近马桶位置的王狗剩被一阵尿意唤醒。 他感到昨晚的睡眠异常深沉,以至于脖子都有些僵硬,后脑勺也隐约作痛。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味。 “艹忒娘,昨晚又是哪个瘪犊子拉完屎不冲厕所。”王狗剩心中充满了愤懑,一边嘟囔着,一边爬下床去滋水枪。出乎他的意料,马桶异常干净,没有那种常见的黑色或黄色的黏稠物附着。 王狗剩一边轻轻抖动着老鸟,一边疑惑地嗅着空气中的那股淡淡的臭味。 他沿着气味,缓缓走到了床边,最终站在了袁大彪的头顶位置。 作为狱霸,袁大彪睡姿向来不老实,习惯性地摆出“大”字型,占据尽可能多的空间,将两侧的囚犯挤得无法安身。 然而,此刻的袁大彪却显得异常收敛,他的脑袋向上枕着,双腿并拢,双手静静地交叠在小腹上,整个睡姿显得平和而内敛。 他的面容安详,双目紧闭,没有一丝颤动,仿佛沉醉在甜美的梦乡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王狗剩低头细致地观察了片刻,心中渐渐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感。他总觉得袁大彪此刻的睡姿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却又难以具体描述这种感觉。 突然,他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终于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注意到袁大彪的喉咙上,竟然隐约插着一根细长的针头。 王狗剩惊愕地愣在原地,脊背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冷气从他的毛孔中渗透而出。 他努力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低声呼唤了几声袁大彪的名字。然而,袁大彪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周围的狱友们被王狗剩的声音惊醒,一个接一个地从床上爬起,很快都察觉到异常,不约而同看向熟睡的袁大彪。 王狗剩迎着狱友们探究的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根细长的针头,然后缓缓地捏住它,小心翼翼地向上提拉。 “哧溜!”一声轻响,像是西红柿在沸水中煮过,轻轻被撕扯掉皮的滑溜声。 袁大彪那光溜溜的脑门猛然间挤出了密集的褶皱,仿佛是一幅被揉皱的纸张突然展开,那些折痕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寸一寸地、清晰可见地向后退缩。 首先是那布满细小皱纹的头皮,紧随其后的是那带着浓密眉毛的皮肤,紧接着是两个孤零零的窟窿,再然后是紧邻的两个小孔和一条裂缝的唇皮……这一切都在无声中发生,如同慢动作镜头下的一场恐怖戏剧,让人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看起来就像是袁大彪的脸皮背叛了五官,抛弃了它们,排着队在离家出走,从他脑袋上上滑落,如同液体一般流过,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随后,这种现象蔓延到了他的脖子、胸膛、双臂、下体、臀瓣儿,直至双脚…… 他全身的皮肤都在缓缓地、不可阻挡地从他的头顶滑落,沿着床铺的直线,悄无声息地流淌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王狗剩惊惧地连连后退,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与不可思议,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地上逐渐铺展开来的一张完整的人皮。 那张皮仿佛是一件精心剪裁的白色连体衣裳,整洁无瑕地平铺在冰冷的地板上,每一寸料子都光滑细腻,几乎看不见任何缝纫的针脚线。 整个牢房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时间停滞在这一刻的恐怖之中。 然后他们集体看见床上习惯裸睡的袁大彪,依旧维持着安静的睡姿,只是浑身变成了血的颜色。 众人的惊恐到了极点,以至于他们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卡住,发不出声音。 王狗剩终于意识到了袁大彪的睡姿有何不妥——太过规整,规整得就像是躺在棺材里的尸体。 然而,棺材里的尸体至少还穿着衣服,而袁大彪却是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剥得一丝不挂,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脱去“衣服”的袁大彪仿佛从一场深沉的梦中苏醒,他血肉模糊的脸颊上的肌肉扭曲着抽搐,突然间瞪大了双眼,那两颗充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众人。 “啊——” 一声接一声的尖叫声划破了监狱的宁静,紧接着是急促的警报声在空气中回荡!!! 巴士车上,陈芽闭目养神,忽然微微睁开眼睛,耳畔捕捉到了从背后传来、逐渐远去的警报声。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陈芽心中明白,这警报声意味着袁大彪已经承担了他的罪责,洗净了灵魂深处的污秽,一身干净,踏上了通往天国的道路。 在这最后的时刻,袁大彪是在以这种方式向自己传达来临行前的感激与告别。 陈芽心道:“不用谢,这是我作为裁缝的责任,裁缝就是要让每个丑陋的身体,都能穿上最干净体面的衣服罢了!” (本章完) 第164章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能走到对岸吗 [——今日宜进财,升职,交友,搬家。 ——今日忌出门,远行,安葬,理发。 如需测试其他运势请回复1,若不需要,回复“td”即可退订。] 冯睦完成了早晨的修炼,一边享用早餐,一边随手删除着手机中收到的垃圾短信。 然而,这些看似普通的短信背后,实际上隐藏着马斌精心布置传递的消息,他正通过这种方式向“上线假面”发送着隐秘消息。 在这条短信中,冯睦准确翻译出两则关键内容: 一则是针对李晌的交友计划正在紧张而有序地推进,目前进展得颇为顺利;另一条则是陈芽等人已于今晨从四号监狱顺利转移至二号监狱。 尽管冯睦与马斌目前并未面临任何暴露的风险,无需动用如此周密的手段,但他们深知,细节的完善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持之以恒的积累与养成。 也唯有如此,将来万一有人暴露,通讯都被监听,才有可能留下一条救命的信息传递渠道,而且正因此长久的隐蔽在日常广告短信里,才不会在某一天真正救命时而显得突兀惹人生疑。 “小师弟,你今晨又早早起床修炼了吗?”用餐时分,赵志新目光落在冯睦略显湿润的头发上,不由得轻轻叹息,问道。 冯睦轻轻点头,语气平静:“嗯,我这个人觉少。” 赵志新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连碗中的饭菜都显得不再那么诱人。 他略作沉吟,然后用一种深沉的语调缓缓开口:“小师弟,师傅是否已经将[血肉始解真功]传授给你了?” 冯睦略感困惑,但还是应了一声“嗯”。 赵志新继续说道:“师傅曾提起,你与[血肉始解真功]极为契合,入门不久,竟然已经达到了二解态?” 此时,其他几位师兄的目光也纷纷投向冯睦,他们的眼神中虽然有些许惊异,但并没有太过强烈的震惊。 显然是或多或少都从师傅李龟蛇嘴里得知了一点,心里都做足了心理准备。 冯睦的目光轻轻掠过李龟蛇紧握着烟袋的手,心中暗自思忖,师傅大概是担心吓到师兄们,所以才没有透露他一日之内便达到二解态的事实。 冯睦遂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轻声回应道:“侥幸之下,得以二解态。” 然而,冯睦并未察觉,李龟蛇表面上看似随意地抽着烟枪,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实则内心早已掀起了波澜壮阔的震撼。 “乖乖滴个祖师爷们,老八这是一夜不见,就偷摸的三解态了啊,老夫当年是用了多久来着,好像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桀桀桀,而老八拢拜入门墙拢共才过去多久啊…..” 李龟蛇一边吞吐烟圈,一边费力的心算着,因为一只手要攥烟斗,所以只剩下一只手,所以算起数来略显困难,以至于,他的脚趾头也在布鞋内不自觉地屈伸,仿佛也在为这惊人的心算速度助力。 冯睦想了想,又谦虚的,发自内心的赞叹了一句:“不是我进展快,实在是[血肉始解真功]真乃无上神功也。” 赵志新嘴角抽了抽:“小师弟,咱们[融诡派]不兴正派那套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咱们自家人,都清楚[血肉始解真功]就是门非常危险的邪功。” 冯睦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显然对赵志新的话感到不解。 赵志新见状,便耐心解释道:“咱们修炼这门充满风险的邪功,不惜以身犯险,图的还不是在武道上一日千里,迅速提升实力?既然已经能够一日千里,又何必对自己太过苛刻呢?” 他以一位阅尽千帆的过来人身份,轻轻拍了拍冯睦的肩膀,语气温和而深邃:“小师弟,咱们修炼这门邪功,图的的就是那份畅快淋漓。”“就像沉迷于游戏一般,追求的是快速通关,跳过繁琐的练级,直接享受战斗的快感,体验成为强者的风光,尽情挥洒青春,享受无拘无束的生活。” 赵志新顿了顿,让冯睦有时间慢慢领悟他的话,接着继续说道: “小师弟,伱何苦把自己逼得那么紧,连睡觉的时间都牺牲了?这样下去,你跟那些勤勤恳恳的正道弟子有何区别?那你修炼邪功的本意又在哪里呢?” 他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做了总结:“修炼邪功的初衷,是为了让人生更加精彩,而不是让修炼本身占据了享受生活的时光,那样岂不是本末倒置?小师弟,你糊涂啊!” 冯睦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他不得不承认,赵志新的话确实有其道理。 这话搁到前世,估计能收获一大批拥趸吧,毕竟这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赚钱是为了生活,尤其以不法手段获得财富后,当然是要天酒地了,不然还要继续去沉迷赚钱嘛? 冯睦点了点头,诚恳地回应道:“师兄的教诲,我铭记在心。” 赵志新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他轻轻瞥了其他师兄姐弟一眼,只见他们也都松了口气,仿佛肩上的重担轻了许多。 特别是红丫,她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手中已经拿起手机,开始浏览最近热播的剧集,兴奋地将一部部心仪的作品加入播放列表,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晚上享受一场电视剧的盛宴。 冯睦迅速地吃完饭,放下筷子,起身向袁西第发出邀请:“四师兄,要不要去切磋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袁西第看了看自己早上才换上的、缠满纱布的拳头,虽然他确实喜欢挑战“铁人桩”,但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日复一日地进行这种高强度的训练。 然而,作为师兄,他不能在师弟面前示弱,于是他露出咧开嘴龇了龇牙,表情凶狠而凝重的起身跟随冯睦而去。 赵志新面色微微一僵,他看向冯睦,迟疑道:“小师弟,你才刚放下碗筷啊,你这是?” 冯睦脚步稍停,转身想了想,认真道: “师兄师姐们,起步比我早,天赋比我高,修炼比我长,如今个个实力等级等远强于我。” “而且诸位师兄师姐们,对生死看的也远比我豁达,自然能够纵情享受人生,我就不行了,我从小就很怕死。” “自从修炼了[血肉始解真功],我总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生命的倒计时上,生怕一觉醒来,生命便如朵般绽放,盛开成咱们武馆的一株盆栽。” “这种恐惧让我不得不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来修炼,只有这样,我的内心才能找到一丝安宁与安全感。” 冯睦轻轻叹息了一声,同时不忘对师兄师姐们表达自己的敬意和羡慕之情: “我真心羡慕师兄师姐们,你们不仅拥有强大的实力,更有着坚韧不拔的心态。看着你们能够尽情享受人生,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那份自在和洒脱,是我所向往的……” 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哎,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既愚钝又弱小,前途渺茫暗淡,所以就只能负重前行,砥砺修行,战战兢兢,夜不能寐了。” “师兄师姐们,你们说,我如此如履薄冰的修炼,有朝一日,我能摆脱死亡的阴影,走到对岸吗?” ……. (本章完) 第165章 星星,太阳与月亮,一盘大棋 冯睦跟袁西第离开了,早餐的氛围都略显凝固住。 赵志新嘴角肌肉抽搐,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搞不清楚小师弟,到底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小师弟总不会是像那些正派人士一样,假装赞美,实则阴阳吧? 唔,应该不是,赵志新很确认小师弟的底色是黑的。 所以,小师弟是在真心赞美和羡慕,他听进自己的话了,只是可能起到了反效果?!! 赵志新叹了口气,求助似的看向李龟蛇,稍微抱怨道:“师傅,你老人家也不劝劝小师弟,他这样会带坏咱们[融诡派]的风气的。” 李龟蛇脚底抠着的指头一僵,算数顿时乱了,又得重来。 他没好气的瞪了赵志新一眼,又瞥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当年为师传尔等[血肉始解真功],的确有教导你们邪道的真谛,就是百无禁忌,无拘无束,及时行乐。” 李龟蛇长叹口气:“那是因为尔等天赋悟性都不够,实在难以将[血肉始解真功]修炼至大成圆满啊。” 他嘬口烟枪:“既然希望渺茫,那不如在有限的,倒计时的生命里,肆意挥霍,想干嘛便干嘛,如此才不枉费这门邪功,也不算白来这世界耍一遭啊。” 李龟蛇缓缓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圈,他的脸庞在烟雾中显得更加苍老而深邃: “老大不一样,老大没有修炼本派邪功,所以寿数无虞。” “其余诸人,嗯,甚至包括为师,脑袋上都时刻悬着个快速流逝的沙漏,咱们就算卯足了劲往里面填沙子,最终也只只能是越流越快,徒呼奈何的结局。” 李龟蛇能把[融诡派]一干弟子都教导出色,显然是懂得因材施教的道理,说出的实情虽不好听,但绝对直戳人心。 “跟你们的小师弟不一样,他非常契合[血肉始解真功],是本派数百年一遇的邪道天才,是真有可能将这门功法修炼至大成圆满的。” 李龟蛇轻轻敲落烟枪中的烟灰,抬起头,仰望着上城的巍峨巨大的屁股,仿佛在追忆往昔,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怀旧之情,声音带着几分深沉与感慨: “我们如同天空中划过的流星,渴望在短暂的生命轨迹中绽放出最为耀眼的光芒,追求那一刹那的辉煌与灿烂。” “但老八他,他不一样。他不愿仅仅成为一闪而逝的流星,他想成为的是亘古横空的太阳。” 赵志新等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这样的波动仅持续了短暂的一瞬间。随即,他们相互之间开起了玩笑,气氛随之变的轻松起来。 “看看,不是让伱别去问师傅嘛,你偏要问,结果怎么样?把咱们的脸面给丢得满地都是,碎得不能再碎了。” “呵呵——,我早就告诉你们了,师父以前对我们的那些教诲,不过是一些善意的谎言而已,你们竟然都信以为真了。看看,现在真相大白了吧?” “我觉得师父并没有错,反正我觉得,做流星没什么不好,它虽然短暂但绚烂。反而是当太阳一直挂天上,太累了。” 几个师兄姐弟互相调侃打趣着,尽管他们中无人曾亲眼目睹过太阳的辉煌与流星的划过,对于这两个天体的认知,仅限于那些泛黄的古老文字记载和网络上流传的零星禁播视频片段。 赵志新瞥了眼师傅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莫名打了个激灵。 他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脑袋,说道:“那咱们就都做好流星,在太阳升腾上空前,好好替太阳照亮前路的轨迹吧。” 一众师兄姐弟停止笑声,互相对视一眼,沉默的点点头,心中各自有了决定,然后起身散去。 红丫等大家离开后,才缓缓放下碗筷,朝师傅李龟蛇满脸希冀的说道:“师傅,咱们斗穹武馆啥时候能开去上城?” 李龟蛇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红丫,诧异道:“你以往不是觉得上城屁股太丑陋,觉得咱们趴窝儿在九区就挺好吗?” 红丫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九区是挺好的,但红丫也想上去看看星星到底长什么样子?” 李龟蛇不着急回答,他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嘬出把烟叶子,揉碎放入烟斗里,然后,又深深吸了口,笑而不语。 红丫见师傅不回答,遂撇了撇嘴巴,哼了一声,掏出手机一边删除收藏的播单,一边往闺房走去。 红丫其实未对师傅说实话,她不单是想去上城看星星,她还想去看一眼月亮。 红丫曾经从遗迹区出来的某个拾荒者手里淘换到了一本页面泛黄的古书籍,封面书名都损毁了,只是能依稀辨认出出版时间是上个纪元的。是本,故事也缺字少页不完整,红丫看了一遍就压箱底了。 但里面有一句话,她印象颇为深刻。 ——月亮也是一颗星星,但却是离太阳最近的那颗星星! 是的,红丫不仅想当星星,她还想当月亮,倒是无关乎爱情,她就是当久了小师妹,终于来了个比自己更小的小师弟,想多体验一下当师姐的威风。 小师弟想当太阳,那她红丫至不济也得是个月亮吧,不然,他师姐的威仪岂不荡然无存了。 师姐的威仪一部分来自于辈分,还有一部分得来自于拳头,缺一不可,别看红丫当师姐的时间不长,但她已经深有体会其中的艰辛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大家都去当溘然长逝的流星了,那只留小师弟一个人当太阳,岂不是很可怜? 此刻,红丫内心也做了一个决定,她深吸一口气,先回屋一拳捅碎了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随着啪嗒一声碎响,红丫脸色忽地一变:“糟糕,这次决心太重了,以至于忘了这笔记本电脑是我跟师兄借来的了!!!” 餐后的饭桌空荡荡的,只剩下李龟蛇和李拔山相对而坐,四周的气氛显得有些沉寂。 李龟蛇还在吞云吐雾,李拔山则从刚才起,自始至终便一句话未说,一直在低头干饭。 他今天吃饭的速度尤为的慢,这会儿才慢慢舔完最后一颗米粒。 李拔山缓缓放下饭桶,面色难得认真而严肃的看向李龟蛇,瓮声瓮气道:“师傅,你刚才不该讲那些话。” 李龟蛇眯了眯眼:“你是在责怪为师?” 李拔山面色不变,沉吟许久,才硬邦邦道:“我是师傅的弟子,所以我不会责怪师傅,但我也是师弟师妹们的大师兄,所以我很疑惑,师傅你要做什么?” 李龟蛇回避开大弟子灼灼有神的目光,这位他悉心培养的大弟子,看似愚钝,脑子也的确转不了太多弯,但直觉恐怖的惊人。 这一点,在过去的日子里,是李龟蛇最为欣赏和赞叹的。 然而此刻,这份直觉的敏锐却让李龟蛇感到些许头痛,因为这意味着他精心培养的大弟子,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他无论做什么,都很难瞒过大弟子不讲道理的直觉。 他答非所问道:“你是否还记得,老八入门那天,牌匾意外坠落,摔在地上裂开的事情?” 李拔山点了点头,回忆道:“当然记得,那牌匾中竟然藏有一本秘籍。” 李龟蛇轻轻放下手中的烟枪,伴随着一声叹息,他说道: “正是那本秘籍,名为[诡形魔功]。近日来,为师一直在参读研究,发现这门功法不光博大精深,它的深奥与邪异程度,也超乎为师的想象,堪称骇人听闻啊。” 李拔山不解:“弟子不懂。” 李龟蛇的眉头轻轻蹙起,他那通常带着几分滑稽的猴面此刻显露出三分狰狞之色,声音中带着一丝阴森: “为师细细思量之下,如今惊觉,祖师爷送来的不仅是意外的惊喜,更伴随着天大的麻烦。为师此刻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李拔山依旧未能完全领会师傅话语中的深层含义,但他依照内心的直觉回应道:“我不识得祖师爷,俺只认师傅与师弟师妹们。” 李拔山停顿一下,瓮声瓮气道:“祖师爷送来礼物,师傅喜欢便接下,祖师爷若送来麻烦,俺便代师傅去把祖师爷的坟给他刨了。” 李龟蛇瞳孔微缩,似有心动,但最后还是慨然长叹一声:“拔山你不懂,若只是刨个坟就能解决,那为师也不用纠结了。” 李拔山沉默不语。 李龟蛇缓缓起身,手中紧握着烟枪,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幽幽地开口: “总之,拔山你护持好你小师弟,为师我啊,得下一盘大棋了。” “是,师傅!”李拔山领命,但内心的预感却非常不好,有种睡觉被袜子堵住鼻孔,呼吸隐隐不通畅的不安感。 (本章完) 第166章 系统也会是绊脚石? [你被动完成了一场激烈的修炼。] [你吸收了对方身上的怨孽,你体内的厄铁储量2.2%→1.9%,食用度5.8%→6.1%。] 袁西第缓缓解下染血的纱布,露出他那布满新旧伤痕的拳头,同时向冯睦露出了一个咧嘴的笑容。 那嘴角的弧度,是他最后的倔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作为师兄的坚忍不拔。 冯睦的双臂和身上也溅满了血迹,衣衫下掩盖着一片淤青,连眉角也裂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然而,他对这些伤痛毫不在意,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回报袁西第以一个温暖的笑容。他的笑容中没有倔强,只有满满的赤诚。 袁西第看着冯睦那眉开眼笑、仍在渗着血珠的眼角,忍不住嘴角抽搐,心中暗自思忖:“小师弟被我当作铁人桩来打,为何他却比我还要开心?莫非,小师弟有奇怪的受虐癖?” 袁西第保持着表面的镇定,缓缓地转身离去。 冯睦的目送袁西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眉头微微皱起: “今天的厄铁食用度仅提升了0.3%,显然较之前有所下降,难道是因为四师兄身上的怨孽变得稀薄了吗?” 冯睦心道:“看来不能只逮着四师兄一个人往死里薅羊毛,也得给他时间,让他出去补充怨孽,给自己充充电了。” “可惜的是,其他几位师兄师姐都太过懒散,我屡次请求与他们切磋,却总是遭到各种理由的推脱和拒绝,真是让人无奈,[融诡派]的风气得整顿一下啊。” 冯睦心中正暗自叹息,这时红丫轻快地蹦跳着走了过来。 她箭步一跃,轻松跳上了擂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三无喷剂。 她轻轻按下喷嘴,对着擂台上的血迹均匀喷洒。 瞬间,那些血迹仿佛被魔法触碰,化作蒸汽消散在空气中,擂台变得比用拖布仔细擦拭过还要干净整洁。 红丫满意地拍了拍手,走到冯睦的身后,将她的头发简单地扎成两个俏皮的丸子,脸上带着一股认真的神态,开始了她的修炼。 冯睦扭头看了眼红丫:“小师姐尚算勤勉,应该不会拒绝与我切磋,但…..还是算了。” 毕竟,在每一次的[团建]活动中,小师姐大都承担着后勤清扫的重任,真正k人头的机会屈指可数,身上积累的怨孽属实不多。 冯睦内心纯善,他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把小师姐给吸干了。 “说到底,还是得尽早去监狱里,那里才是我的天堂,我去那里就像老鼠钻进米缸,才能痛快吃饭啊,呸呸呸,我怎么能形容自己是老鼠咧。” 冯睦内心满是憧憬,双眼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监狱那边何时能确认入职岗位就只剩我一个求职者了,抓紧点效率啊。” 红丫挑眉微瞪眼,师姐派头很足的问道:“看我作甚?” 冯睦回过神来,笑了笑:“小师姐也开始修炼了,那道场前台是不是就没人照看了?” 红丫不以为然地回答:“大师兄今天调休,我已经让他帮我盯着前台了。” 冯睦轻轻应了一声“哦”,心中却不禁浮现出李拔山那魁梧的身影,仿佛一座小山似的坐在前台,他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 “今天武馆但凡能招揽入一位新顾客,那都算是祖师爷庇佑显灵了。” 祖师爷不可能庇佑显灵的,因为坐在前台,眉头紧皱的李拔山正在盘算去刨掉祖师爷的坟墓。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晓得祖师爷的坟地葬在哪里了,但没关系,他已经拜托老五黑进政府管理的“墓葬登记系统”,去查找了。冯睦不在意这些,他回过神来,沉浸入心无旁骛的修炼中。 [[伱沉浸在忘我的修炼中!] [七杀拳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14点。] [七杀拳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增加14点。] [追魂步·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10点。] [追魂步·血肉二解熟练度提升10点。] […….] 练至肚子饿,吃了午饭,毫不停歇继续修炼。 [森罗指·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22点。] [森罗指·血肉二解熟练度同样提升22点。] [鬼甲换皮功血肉三解熟练度提升50点。]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流逝…… 晚饭过后,红丫感到体力即将耗尽,但她看着依旧精神抖擞、专注修炼的小师弟,狠狠地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继续坚持下去。 四个小时后,红丫带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回到了卧室。 她倒在那张床上,几乎是一触即沉,陷入了沉睡。 不出所料,这一夜她被噩梦困扰,梦中全是在修炼的场景。 午夜时分,又是冯睦一天中最兴奋的时刻。他猛地灌下一瓶“拿铁”,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里主要修炼“锻体操”。 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他激活“食铁者”的那个最初夜晚,他也是这样修炼着“锻体操”。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跟随视频的节奏,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节奏,缓慢而有力地打着锻体操。 虽然筋骨依旧有些僵硬,但肌肉和关节的灵活度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修炼起“锻体操”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吃力。 [你正在修炼锻体操!] [你体内的生铁储量在持续下降↓,食用度在持续增长↑] [你修炼了一个小时锻体操!] [你修炼了两个小时锻体操!] [你修炼了三个小时锻体操!] 忽地,一前一后两个图标浮现在技能面板栏里。 [锻体操·初级(1/300)] [锻体操·血肉三解·初级(1/300)] 冯睦在修炼锻体操的过程中,刻意避免了运转血肉始解真功的助力,他始终坚持修炼的是骨版技能,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锻体操]轻易进阶入门。 但,任凭他根骨资质再恶劣,但终究还是印证了那句老话——熟能生巧。 经过不懈的努力,[锻体操]的图标还是破壳而出了。 就像血肉版技能入门后会联动骨版复制技能一样,骨版技能的生成也巧妙地欺骗了系统,顺理成章地生成了与之对应的孪生血肉版图标。 冯睦心中一直有这样的认知:锻体操修炼的艰辛,正是推动生铁消化速率加快的关键因素。 而现在,随着锻体操的入门,他意识到在系统的加持下,[锻体操]的修炼难度将会降低。 “这岂不是意味着,生铁的消化速度要放缓了?!!” 冯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系统对他的帮助并非全然是正向的增益,某些时候,它也可能成为拖累自己的绊脚石。 冯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心投入到锻体操的修炼之中。 他只能寄希望于生铁消化的速率不会过分降低,以免太影响到他的食铁进度。 随着每一个动作的精准施展,他默默地完成了整遍锻体操的演练。 演练结束后,冯睦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精彩起来!!! (本章完) 第167章 暴涨的食铁度,令人心悸的决定 [你已圆满完成一遍锻体操的修炼!] [血肉三解锻体操同步施展,效果叠加!] [你体内积存的生铁经历双重微妙的消化过程,其食用度实现了双倍的细微提升↑] 冯睦眼睛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掠过的提示框,满眼都映着“双倍”二字,脸色从铁青色骤然憋涨成通红色。 冯睦连忙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又沉浸回锻体操的修炼中。 一个小时过后。 [你修炼了一个小时锻体操!] [锻体操的熟练度+3!] [血肉三解·锻体操熟练度并未获得增长。] 骨版和血肉版除却会同步诞生外,技能熟练度并不同步,属于是系统不允许冯睦钻这个bug。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伱体内储存的生铁7%→4.4%,食铁度38.1%→40.7%] 修炼单次锻体操所带来的数据变化或许不够明显,但一旦累积到一个小时的修炼时间,成果便立刻显现出来。 对冯睦而言,以小时为单位来衡量食铁度的增长,已经成为他习惯性的计算方式。 冯睦在心中迅速地估算了一下,得出一个令人惊喜的结论: “以往修炼锻体操,用时一小时,生铁食铁度的平均增长大约为1.4%,而现在,这个数字已经跃升至2.6%。” 他继续推算着,“这2.6%的增长,其实是骨版与血肉版双倍叠加的结果,分开来看,每一版的增长大约只有1.3%。” “我最初的判断并没有错,锻体操的升级确实对食铁度的消化速率产生了影响,但我却忽略了[血肉始解真功]那独特且不可复制的‘卡bug’机制。” “因此,整体的效率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提升了,暴涨至原来的1.85倍!” 冯睦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中充满了对系统的感激之情。 他在内心深处诚恳地向系统道歉:“系统,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永远是我最可靠的伙伴,我和你天下第一最最好。” 冯睦不是一个只会用嘴说的男人,他是个行动派。 为表诚意,冯睦当即决定今夜原定的两个半小时睡眠,直接取消掉,全部给替换续上锻体操的修炼时长。 啥,你说熬夜伤身体,所以,冯睦必须时不时通宵爆肝下,休养一下熬夜损耗的身体,没毛病。 冯睦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04:14,在心中默算:“当前生铁食用度40.7%,如果我能一刻不歇的修炼,就只需23个小时就能堆满进度槽了。” 随后,冯睦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杂念抛诸脑后,全神贯注地开始了锻体操的修炼。 ……. 06:27,夜色正浓,李龟蛇悄然起夜,静默无声地走到门边,目光穿透夜的幕布,凝视着院子里那抹孤独的身影。 他站在门后,静静地出神,良久不动。 在漫长的沉默中,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内心的挣扎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起伏不定。 最终,他伸手摸了摸贴身藏在胸口的秘籍,呼吸逐渐从浓重归于平静。 “乖徒弟们,切莫怪罪为师,为师也是一心为了[融诡派]的未来啊!” 李龟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看着院子里,眼中不时闪过阴森而冷冽的寒芒。 卧室内,罕见的睡的不踏实的李拔山猛然惊醒,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心悸之感,后脊背渗出几缕寒气。 他坐起身来,胡乱地拔掉堵住嘴巴的袜子,深深呼出几口浊气,试图平息心中的不安。 然后,他步履沉重地走到窗边,目光穿透窗棂,落在院子里那练功的身影上。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站了很久,直至上城屁股的灯光逐渐亮起,洒满了整个世界,才轻轻地推开房门,步入了清晨的宁静。 他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向后厨,端起了自己的木桶饭。他坐在院子石桌旁,专心致志地吃着,每一口都咀嚼用力,连骨头渣滓都吞咽入肚子里,仿佛要将所有的思虑和情绪都随着饭菜一同吞咽下去。 食饭完毕,李拔山放下饭桶,瓮声瓮气的对冯睦道:“小师弟,就这两天,我会安排你去监狱入职的,你做好准备。” 李拔山没去问常青森是否还活着,这是属于师兄弟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冯睦眼睛一亮,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开始继续修炼锻体操。 ……. 九区二号监狱的中心地带,监狱长办公室的门缓缓开启,李拔山步伐沉稳地跨入室内,却不禁微微一怔。 他惊讶地发现,原本开阔的办公室竟然被一道横巨大玻璃墙分割开来,那玻璃墙光滑如镜,密不透风。 应该是赶进度施工的缘故,玻璃上还有印着“纳米尖端防爆a-5u2s”的保护膜没来得及撕扯干净。 监狱长钱欢站在防爆玻璃后面,面容平静而温和,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拔山啊,你这次又准备越过监区长来找我汇报工作吗?” 李拔山收回扫量玻璃的目光,从口袋里掏出求职简历,朝玻璃处递过去。 钱欢神色微动,拿起办公桌上的遥控器一按,防爆玻璃裂开一道一指宽的细缝,刚好能容纳纸质文件塞入进来。 他接过简历,低头瞥了一眼,稍稍蹙眉道: “这份简历你之前已经提交过了,但不符合规定的流程。我之前让你交给钱唬处理,你怎么又拿到我这儿来了?拔山,你得先说服钱唬,只有他点头了,我这儿给你批准别人才不能说闲话啊。” 李拔山等钱欢说完后,才瓮声瓮气道:“钱唬递上来的人来不了了。” 钱欢的动作一顿,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李拔山的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确信。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你确定?” 李拔山面不改色,语气坚定地回应:“是的,他已经无法来了。现在,这个位置上只剩下我的小师弟一个人。” 钱欢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思忖:“他没有去说服钱唬,反而直接解决了钱唬推荐的人选。对于我来说,结果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 他原本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但面对李拔山那副凶狠的面容,所有的疑惑都瞬间烟消云散。 就冲这“食人不吐骨头”的长相,但凡多问一句,都是对李拔山相貌的不尊重啊。 钱欢沉吟半晌,把简历放回身后的桌子上,拿笔正准备签字批准,又停顿一下,轻描淡写的问道: “我愿意接收你的小师弟来监狱入职,可问题是,钱唬那依旧可以继续往这送其他人的简历,你说我该怎么拒绝他呢?” 李拔山并无迟疑,淡淡道:“不会的,钱唬无论递上谁来,监狱长都扔垃圾桶就可以了,没必要浪费功夫。” 钱欢听后,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瞥了一眼那隔绝的防爆玻璃,心中涌起一种不安全感。 他觉得有必要让人来加厚玻璃,不,最好是再加厚两层,才能确保安全。 李拔山注意到钱欢的迟疑,没有签字的动作,便顺着直觉再次坦诚地补充道: “我对那些繁琐的流程不太明白,我只知道,在一所监狱中,监狱长不该是最大的那个吗,既然如此,监狱长的话不就是监狱最不容置疑的规矩吗?” 钱欢闻言哈哈大笑,落笔签字一气呵成:“你说的对,咱们这所监狱里,是有些陈规陋习需要好好整顿整顿了,那你就回去通知你的小师弟,尽快来监狱报道吧。” (本章完) 第168章 主动放弃?此事蹊跷 电棍狠狠地撞击在铁栏杆上,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咣当声,电弧四射,空气中弥漫着滋啦噼啪的电流声。 两个倚靠在围栏上,趁着放风时间偷偷抽烟的囚犯,却在这一刻突然浑身剧烈抽搐。 他们的头发瞬间竖立,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他们的眼皮急剧上翻,嘴角涌出白色的泡沫,在地上打着摆子。 周围的囚犯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跳加速,集体齐刷刷地扭动脖颈朝这边看去。 待他们辨认出施暴者是监区长周唬后,一个个都立刻低下头,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急忙忙地四散逃离,仿佛生怕被周唬的怒火波及。 “大哥,出什么事了吗?”马轩疾步趋前,眉头紧锁地询问,常威紧随其后,神色同样凝重。 周唬默不作声,眼神中却闪烁着阴沉的寒光,紧紧地盯着常威,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常威原本就有些心事重重,此刻被周唬那锐利的眼神一扫,顿时从恍惚中惊醒,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紧张地追问:“大哥,究竟怎么了?” 周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你竟然敢背着我投靠监狱长?” 常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恐之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大哥,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做出背叛你的事,我对伱一向忠心耿耿啊。” 周唬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疙瘩,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怀疑,他冷哼一声,语气冷冽: “你不知道吗?你的外甥竟然放弃入职,不再来监狱报道了,这是不是你暗中搞的鬼?” 说着,周唬猛地一挥手,将手中的单子狠狠地拍到常威的胸口,那力道之重,将常威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常威慌忙拿起单子,正是他替自家外甥递交的入职申请,最下面一行,监狱长审批那栏,原本已经同意签字的地方,被画了一个大大的x。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用红笔写就的大字——“驳回”。 那鲜艳的红色,如同两把利刃,刺痛了常威的眼睛。驳回的理由清晰地写着:入职者因个人原因,主动放弃入职。 常威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他紧紧地攥着单子,双手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停地颤抖。 “不可能,我外甥他不可能放弃入职,他……” 常威深吸几口气,瞪大眼睛看向周唬,惊愕的表情逐渐被恐惧所替代,颤声道, “我外甥前两天夜里出门就没回过家,电话也打不通,已经失联两天了,我姐都已经焦急的跟巡捕房报案了。” 常威把入职单攥的嘎吱作响,他眼中爬出狰狞的血丝,认真道:“我外甥失踪了,一个失踪的人,怎么去主动放弃入职呢?” 周唬愣住:“失踪?” 马轩在旁边听的若有所思。 常威连忙点头:“我托巡捕房的朋友打听了,巡捕房最近抽不出人手,案子被搁置了,不过,巡捕房的人告诉我,最近九区失踪的案件频发,根据他们的经验判断,失踪超过两日的人,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常威的目光再次落回到单子上,那“主动放弃”四个字仿佛在燃烧他的怒火,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声音提高了几分: “大哥,我外甥的失踪必然跟监狱长脱不了干系,我就这么一个外甥,你得替我做主啊。” 周唬的那点怒火顿时被常威更强的怒火所浇灭,他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两下,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然后缓缓说道:“就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入职名额,监狱长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 常威咬着牙齿,理智也告诉他,监狱长不会如此冲动不智,可感情上,失踪的人是他外甥啊。 马轩在旁忽然打断道:“大哥,此事蹊跷,不过事关常威的外甥,不妨就去找监狱长问个明白。” 周唬思索三秒,别看他一直不给起空降下来的监狱长面子,甚至一副要联合其他监区长,把监狱长架空的猖狂架势。 但,真让他独自去监狱长办公室,与钱欢当面对线,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发怵的。 不光是因为对方顶着监狱长的头衔,更是因为通往监狱长办公室上,那条数十米长的激光通道,带来的有若形质的恐怖压迫感。 周唬最终还是拿着单子去了。 监狱长办公室。 周唬敲门而入,看着隔离的防爆玻璃墙,周唬心头浮出一抹轻蔑:“这监狱长可真是怕死啊。” 他浑然忘记了,自己刚走过激光通道时,衣服后背都被冷汗浸湿的模样了。 “有事?”钱欢心知肚明的问道。 周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脸上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开口问道: “狱长,我想请教一下,我推荐的那个人选,名单上标注的‘主动放弃’究竟是什么意思?” 钱欢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就是字面意思。” 周唬追问:“恕我愚钝,还请监狱长说的更明白些。” 钱欢注视周唬,一字一顿道:“就是他不来了。” 周唬眉头紧锁,不确信的又问:“是他主动给咱们监狱打电话了吗,还是说……” 钱欢打断周唬的试探,坦诚道:“没有,我没见过这个人,更没有跟他有过任何联系,但我知道,他不来咱们监狱入职了。” 周唬感觉监狱长似乎承认了,又似乎什么都未承认,这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他烦躁的问道:“是来不了,还是不来了?” 钱欢不疾不徐的拧开水杯抿了口水,才似笑非笑道:“有区别吗,结果都是不来了,那在我这里,就都视为他主动放弃入职了,那这空缺的名额我自然得划给别人了。” 周唬脸色阴沉,他还想继续刨根问底,却见钱欢已经低下头,假装忙碌办公的样子了。 他依旧不死心的问道:“那是谁,告诉监狱长常青森主动放弃了呢?” 周唬在“主动放弃”四个字上咬的非常重。 钱欢很满意周唬急躁的态度,这就是他故意在驳回原因上那般写的原因,要的就是周唬的愤怒,急躁,以及无形中加深后者对自己的忌惮。 钱欢头都未抬,漫不经心道:“记不大清了,你知道的,我是监狱长,每天都有很多下属要跟我汇报监狱里里外外的工作,也许就是谁说了一嘴给我记住了吧。” (本章完) 第169章 冯睦?坟墓!! 钱欢绵里藏针的说着,同时是在向周唬暗示,这座监狱中,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撅着屁股向他这位监狱长靠拢了。 周唬听明白钱欢话里的暗示,或者说是敲打警告了。 他脸色僵硬,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许多张值得怀疑的面孔,他也有猜测这是监狱长在虚张声势,是离间计。 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思索怀疑起来。 最主要的是,周唬觉得有点摸不清楚钱欢的路数。 原本他以为空降的监狱长,是个软绵绵的怕死的“官二代”,但现在看来,对方行事有点极端危险啊。 周唬的目光穿透防爆玻璃,落在那个看似悠闲地处理公务的监狱长身上,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忌惮的阴云: “也许不是怕死,而是过分谨慎?!!”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钱欢突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他,抢在他前面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既然你推荐的人已经主动放弃了,那么不如就按照我的意思,换上我指定的人选如何?” 周唬张口,就要拒绝。 钱欢不给周唬拒绝的余地,幽幽道:“唔,我名字都签好盖章了,监区长应该不会不同意吧,唔,那就这般定了,人招进来就安排到你的监区,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如果换到昨天,周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顶撞回去。 但今天,他从进门开始,气势上就无形中被连消带打,对话彻底落入钱欢的节奏里。 几次想要开口,话却都被钱欢巧妙地挡了回去,周唬脸色阴沉,最终选择了沉默,默认了钱欢的安排。 看到周唬没有再提出异议,钱欢这才装作结束工作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笔,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周监长,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讨论吗?” 周唬没有继续纠结常威外甥的“生死”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询问道:“我能了解一下,监狱长新招聘的人有什么背景吗?” 钱欢这次没有绕弯子,直接回答了周唬的问题:“没有特别的背景,就是伱负责的1号监区b区的分区长李拔山的师弟。” 钱欢微微一顿,随后换上一副戏谑的口吻说道:“说起来,李拔山上次把他的简历报告也送到我这儿来了。” “我琢磨着还是要按照正规流程来,就把它退了回去,让他先递给你。没想到,周监长你却推荐了另一个人,听说那是你监区a区分区长常威的亲戚家的孩子。” 周唬默不作声,脑海中却在飞速地思索着。 钱欢见周唬没有回应,也不生气,反而继续说道: “我最终决定用李拔山的小师弟替换常威的外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毕竟,绕来绕去,这个名额最终还是落在了你们1号监区,等同于肉最终还是烂在了你们1号监区的锅里。” “其他几个监区长也冲我打过要人报告,最后都被我推回去了。” 钱欢长叹口气,意味深长的总结道:“周监长,你可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我如此调配都是为了1号监区的和谐稳定,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好意啊。” 周唬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的感谢道:“我谢谢监狱长为我煞费苦心了。” 话音落地,周唬推门而出,怒气冲冲的冲回1号监区。 常威和马轩迅速靠近,急切地询问:“老大,监狱长怎么说?” 周唬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将刚才在监狱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详尽地转述给了他们两人。马轩静静地听着,脸上逐渐显露出沉思的表情,而常威则是脸色铁青,宛如乌云密布,他几次冲动地想要起身冲向监狱长的办公室,但都被眼疾手快的马轩坚定地拽住了。 马轩语气平和地劝慰道:“常威你冷静点,大哥去了都问不出来,你去了又能如何?” 常威脸色阴郁,声音低沉:“可是我的外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轩瞥了眼周唬冷酷的脸色,略微感到些许心寒,但并不意外。 他缓步走到常威的身后,使劲按住对方的肩膀,语气沉重而缓慢地说道: “常威,你先冷静一下。你也说了,你外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他未必就一定遇害了。” 马轩继续劝解:“假设这件事与监狱长无关,你冒然前去质问,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会激活监狱长对咱们的恶感。” 常威冷笑一声,显然对这种假设不以为然:“怎么可能跟监狱长无关?” 马轩目光坚定地与常威对视,语气冷幽幽道:“但如果这件事真的与监狱长有关,那你急冲冲的去问,才是真的把你外甥可能存活的一线生机都给亲手掐死了啊。” 常威悚然心悸,意识到马轩说的有道理,他现在万万不可冲动,必须冷静下来,毕竟,只要巡捕房一日未找到外甥的尸体,就不能说外甥一定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观察到常威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周唬才缓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沉重地说: “你放宽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回你外甥的,但这事儿不能急躁,我们现在得想办法,摸清楚监狱长都藏了哪些底牌,再从长计议。” 常威连续深吸几口气,他不是没想过靠巡捕房,但他不似他姐那般天真。 监狱虽然跟巡捕房不是一个系统,但以己度人,见多了监狱里的腐败黑暗,常威本能的就对巡捕房不抱期待。 常威重重点头:“我听大哥的。” 周唬咧嘴一笑:“顶替你外甥的人,过两天就会来咱们监区报道,监狱长托我关照关照他。” 周唬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真是巧了,我也有同样的打算。我决定把他安排到a监区,让你亲自照看。” “毕竟,他是b区分区长李拔山的小师弟,算起来也是我们1号监区的自己人。哈——” 马轩在旁补充道:“李拔山肯定是投靠了监狱长,常威你外甥的失踪,监狱长如果脱不了干系,那李拔山肯定也有问题。” 常威的面色扭曲,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声音嘶哑地说:“大哥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的,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周唬蹙眉,他收到李拔山递来简历时,都没咋看就扔垃圾桶了,现在根本记不起来名字。 马轩沉思了片刻,然后说:“冯睦,我记得他叫这个名字。” “冯睦?坟墓!”常威发出一声狞笑,“这个名字倒是挺吉利的。等他踏进这里,不出一周,a区就会成为他的真正坟墓。” 马轩提醒道:“小心行事,别让监狱长抓到任何把柄。一切都要做得隐秘。” 常威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险的寒光:“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昨天恰好从四号监狱转来了一批轻刑犯,我正好可以利用他们……” 感谢[无铭逝]的万赏,老板大气,祝老板天天发财! 卑微老树感激涕零,愿献祭一名龙套以作报答,取名就叫石无铭,尽快安排上线哈~ (本章完) 第170章 焚化炉里的隐秘,这是我的地盘 在监狱操场的阴冷角落,几名新转监的囚犯默默地聚集在一起,他们表情沉重,两两一组,吃力地抬起地上的两具尸体。 那尸体面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嘴角挂着白色的泡沫,头发像是被电流击中般根根竖立,显得异常可怖。 王焦艰难地将双手穿过尸体的腋窝,小心翼翼地将其缓缓抬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肉香味,那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让他胃中一阵翻涌,几乎要呕吐出来。 陈芽站在王焦对面,双手紧紧抓住尸体的双脚。 两人搬着尸体跟在一名狱警的身后,脚步沉重地走向监狱内部的火葬场。 陈芽一边默默搬尸,一边用余光扫量着走廊内的布局,通过宛若被丈量过一般的步距,在心底计算着走廊的距离,并清楚记下了每一处监控探头的位置和角度。 不是为了越狱,纯粹就是习惯使然,每到一处陌生环境,就会先在脑海中构建出当前建筑的立体图像。 “虹膜识别通过,请进入!” 白色的金属门上方,俯瞰的监控探头对准狱警的面孔扫描了一瞬,确认身份无误后,金属门缓缓地滑开,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门一开启,一股热浪伴随着硫磺的味道迎面扑来,几个电焚化炉的门敞开着,已经提前启动在预热焚烧着。 狱警转身,语气淡然地吩咐道:“动作快点,赶紧把他扔进去。” 王焦和陈芽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配合着,左右用力,准备将尸体抛入焚化炉的火海之中。 突然间,王焦的动作变得僵硬,他的双手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松开了尸体。随着这一松懈,尸体的头部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狱警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拔出了腰间的电棍,声音中带着不善:“怎么回事?” 王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他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在尖叫:“他他的肩膀刚才动了一下,他.他还活着?!!” 陈芽面无表情,双手依旧稳稳抓着“尸体”的脚踝。 狱警蹙眉,但眼中的警惕之色淡了,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下,反问道:“活着就不能烧了,谁也没规定这个道理吧?” 王焦的面色如纸般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显然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轻。 狱警瞥了一眼手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快点,死亡报告我已经填好了,焚化炉也预热完毕,可不能让这一切白费。” 然而,王焦仍然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惊恐之中。 陈芽余光瞥了眼狱警手里的死亡报告单,上面简单记录了两人死亡的原因——斗殴互相致死,下面还有法医的验尸签名:秦亮。 狱警的耐心开始消磨,他的眉头紧皱,手中的电棍开关被频繁搓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在王焦心胆俱裂、瞳孔紧缩的注视下,狱警的电棍高高举起,然后猛然戳向了地上的“尸体”。 电光在空气中闪烁了数秒,伴随着“尸体”最后的痉挛,它彻底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愈发浓烈的焦糊味道,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嗅觉神经。 “这下可以了吧。”狱警收回电棍,面色凶狠,“还是说你打算让我来搬?” 王焦差点以为自己被电死了,他顿时打了个哆嗦,赶忙紧咬嘴唇,搬起尸体,陈芽重新抓住尸体的脚踝,刚才狱警戳电棍的瞬间,他就松手了。“这狱警干事情有点急躁马虎啊。”陈芽默默将该名狱警的样貌记在了小本本上。 尸体被焚化炉吞没,焚化炉的舱门快速关闭,那动作机械而冷酷,就像是一只血盆大口无情地将其吞噬进了腹中。 “行了,走吧。”狱警重新带领囚犯们离开焚化间。 陈芽的耳朵轻轻颤动,仿佛捕捉到了某种细微的声响。 他猛地扭头,目光穿透焚化炉紧闭的门扉,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异样。 他轻声问道:“我们不需要收集骨灰吗?” 狱警的回答冷静而淡然,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需要。他们生前可没向监狱购买骨灰盒。” “再说了,焚化炉完成工作后,遗体会直接被冲入相连的下水管道,和你们的排泄物一起被冲走,最终汇入下游的化粪池,方便的很,哪用那么麻烦。” 陈芽看着狱警,后者淡漠的表情让他觉得狱警并未说谎。 然而,他心中却有不同的计较:“看来,这个狱警确实被蒙在鼓里了。” 他内心嗤笑一声,心中暗道,“刚才焚化炉内传来的回声,尸体分明是掉落到了一个既深且干燥的地方。那里,绝不是什么下水管道。” 陈芽在思索:“焚化间后面藏着秘密啊,这会是[上线]悄悄把我的小队集结到这座监狱的目的吗?” 是的。 尽管陈芽与冯睦还未照过面,他甚至都不知晓[上线]是谁,但,陈芽已然通过逻辑推演,笃定必然是组织派遣给他们的[秘密上线],把他们从四号监狱的潜伏点,集体转移入了二号监狱。 陈芽今天一天都未闲着,一直在默默观察和搜集四号监狱的情报。 当然,由于他的行动范围受限,他的观察重点主要集中在1号监区的a区。在这一天的细致观察中,他几乎可以断定[上线]不太可能藏身于a区。 “真是奇怪!”陈芽心中略有疑惑,“我们已经悄然转入这里,为何[上线]还没有现身与我们接头?是他对我们缺乏信任,还是他过于谨慎?!!” “把这几个新来的都带我这里来。”狱警的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陈芽的思考。 狱警立刻遵命,带领着他们穿过一条条冰冷的回廊,最终抵达了监区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四名持枪狱警分别守卫在四个角落,气氛紧张而压抑。 常威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看着一个个走进来的新犯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狰狞的笑意。 “欢迎你们加入我们a区的大家庭,”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的戏谑, “我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监区长常威,换句话说,从今往后,伱们入住的监区,就是我的地盘。” (本章完) 第171章 他是我的上线?!! 常威一边发表着他的开场白,一边周围的几名亲信狱警已经迅速地掏出了电棍,将其调至最大档位。 噼里啪啦作响的电光,让这些囚犯不自觉就回想起刚才那具被电焦的尸体,身子齐齐打了个冷颤。 “你们对这二号监狱的规则可能还不太熟悉。” 常威的声音冷冽而傲慢, “说得直接些,在a区这块地盘上,只有我承认们你活着,你们这群被社会淘汰的垃圾,才有资格继续浪费空气,生存下去。如果我认定伱们死亡了,那就算你们还在呼吸,也只会被推进焚尸炉。” “焚尸炉的景象,你们刚才已经亲眼见识过了,不是吗?” 囚犯们紧张地屏住呼吸,面对监区长那扭曲的笑容,他们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头顶。 常威满意地审视着囚犯们的恐惧反应,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继续他的威胁: “你们给我记住了,在a监区想要活下去,就绝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更不要违背我的意志。” 囚犯们面面相觑,俱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惶。 陈芽表面上装作和其他囚犯一样惊慌失措,但他的目光却如同探针,细致地打量着常威的一举一动。 心中暗自揣摩:“这个家伙,难道他就是我那位传说中的[上线]?这般嚣狂的邪恶嘴脸倒是很符合组织内某些人的风格。” 常威观察到囚犯们噤若寒蝉的神态,心中十分满意。 他缓缓收敛了那凶恶的笑容,表情变得平静,从桌上拿起一张复印的照片,轻轻地递给了在场的几人。 “你们不必如此害怕,我并没想烧死你们。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只是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一周里,能够为我完成一个小小的任务。”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阴狠:“这个任务非常简单,就在几天后,a区将会迎来一位名叫冯睦的新狱警。我希望到时你们能够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常威边说边用手势比划着,仿佛在排练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码。 “都明白了吗?” 常威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完全不担心有人泄密或拒绝。 他说:“只要做成这事,我保证在a区以后没人能伤害你们,但如果做不好,呵呵…..让焚化炉开启预热。” 前一句是对囚犯们说的,后一句则是冲对讲机里讲的。 陈芽接过照片,看着照片上的脸孔,心底鬼使神差般浮出了个念头:“或者说,这名新来的狱警,有可能是我的[上线]吗?” 陈芽瞥瞥手里的照片,又瞅瞅面前的常威,他第一个举手出声道: “作为a区的一份子,服从监区长的任务,是我应尽的改造义务,我愿意听从您的安排,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其他囚犯见陈芽表态后,一个个也只能咬牙表态。 “我也愿意……” “我听命行事……” “按照您的指示办……” 常威的心情似乎在瞬间晴朗起来,尽管他对监狱高墙之外的世界感到无力和无奈,但在监狱这座被高墙围起的封闭生态里,在1号a监区这片地盘上,他依然是无可争议的主宰。 在这里,他能够操纵囚犯的命运,掌控他们的生死,这种绝对的主宰感比任何酒精都令人沉醉,有效地冲淡了他心中累积的种种烦闷的负面情绪。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种满足和自得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伸手指向第一个表态的陈芽,然后对旁边的狱警道:“把这几个都安排入同一牢房,让他当牢头。” 陈芽嘴角微微上扬,他喜欢当牢头,倒不是有“官瘾”,而是他内心深处种对责任的追求,享受在组织活动中担负更关键职责和角色的感觉。 就像,在他的a级小队,他就力争队长,在监狱内,他就想当牢头,是一个性质。 因为,世人都愚昧,披着层“官身”,跟别人讲起逻辑道理来,更容易产生说服力。 简而言之,陈芽除了喜欢讲道理外,他还很喜欢进步。 ……. 夜,随上城熄灯准点而至。 李拔山回到武馆,都不需要多嘴去问,只要看红丫呵欠连天,神色萎靡的困倦样,就知道小师弟冯睦今天也没少“折腾”她,虽然是红丫上赶着去让冯睦“操练”的。 李拔山接过红丫细心加热后递过来的饭桶,一边打开桶盖,一边随口问道:“老八又修炼了一天?” 红丫轻轻撅起嘴角,胸脯微微挺起,纠正道:“不是只有小师弟,是我和小师弟一起修炼了一整天。” 李拔山听到这话,扒饭的动作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他以往从不打探师弟师妹们的修炼进度,因为他所走的修炼之路与他们的不同,即使知道了进度,也无力提供帮助。 然而,今天他却突然开口,瓮声瓮气的问道:“红丫,你的[血肉始解真功]修炼到哪个阶段了?” 红丫扳着手指算了算,回答说:“上个月我才刚刚进入四解态,已经快追上四师兄了,师傅说我在本门邪功上,也算小有天赋了,虽然比不上小师弟就是了。” 李拔山点点头,又埋头扒饭不吭声了。 大师兄脑回路比大家慢,有时候是会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一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红丫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多想。 李拔山忽地又非常认真的嘱咐道:“既然决定跟着小师弟一起修炼,就要坚持下去。” 红丫愣了愣,她甚少见到大师兄露出如此认真的神色,她回答道:“那当然,就算为了师姐的威严,我也绝不会会轻易被小师弟甩到身后的。” 李拔山埋头把桶里的米粒舔完,然后从怀里掏出监狱的入职通知单,递给红丫:“你等会儿拿给小师弟,告诉他,明天一早跟我去监狱报道。” 红丫接过通知单,蹦蹦跳跳的就要离开。 李拔山伸出大手罩住红丫的脑袋,宠溺的揉了揉,瓮声瓮气道:“小师弟就算去了监狱,以他修炼成痴的性子,也肯定会抓紧一切空闲时间修炼精进的。” “红丫你待在武馆内,也不可松懈,不然……” 红丫脸色微变,她烦躁的推开李拔山的大手,整理了下被揉乱的丸子头,凝重道: “大师兄,你说的没错,我不会偷懒的,唔,我的电脑都被打碎了,而且师兄师姐也不愿意把电脑借我了,我只能心无旁骛的练功了。” 李拔山面色略微僵硬,没太理解红丫话里的逻辑,但他听出了红丫话里十足的决心。 李拔山瓮声瓮气:“好!” (本章完) 第172章 观想天空,汲取 说完话,李拔山回到屋子里,独坐在床榻上,面容平板,眼神呆滞,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间如同雕塑般静止不动。 “想不明白,罢了,不想了!”他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随后,李拔山渐渐放松心神,双手向上伸展,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闭上双眼开始沉浸于观想根本图。 他的体内,气血翻涌,如同波涛汹涌的江河,发出隆隆的轰鸣声,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息所充斥。 然而,这股磅礴的气息却如同被细心的匠人封存于密室之中,没有一丝一毫透过门窗缝隙,泄露至外面。 “师弟师妹们要做璀璨的流星,小师妹或许不止想做流星,小师弟想当太阳,那师傅呢,师傅想做什么?” “还有我,我应当也成为星星,还是太阳?或者,我应该成为……?” 李拔山心神沉浸,观想着[大自在心经]的根本图,这份[大自在心经]是纯正的正派武学,来历已不可考究,但左右是[融诡派]祖上用某些不光彩的手段弄到手的。 李拔山从不在意这些,他只觉得这份功法非常适合自己,修炼起来水到渠成,从未遇到任何瓶颈障碍。 师傅李龟蛇说,[大自在心经]讲究的便是一个心无尘垢,无所拘束,正适合他的赤子之心,也即是大自在之心。 李拔山不懂什么叫[大自在],在他想来,[大自在]应该就是愚钝痴傻的意思吧。 也就是说[大自在心经]就适合他这般蠢人来练,否则,他为何练了这些年,日日夜夜观想,却始终没能在“神”中凝实出属于自己的[神图]来? 观想根本图,就是用自己的“神”来描摹,直至将根本图烙印在“神”中,化为自己的[神图]。 [神图]一成,整个人的灵魂本质便会朝着[神图]所描绘的景象进化,也即是武道高深后,真正打破基因桎梏,由人向更高级的“非人”进化。 这里的“非人”只是泛指,可以是真实存在的兽,也可以是现实里的死器之物,也可是隐门里那些诡谲的怪物,也可以是人类臆想出的存在。 总之,你观想了什么,你就会向什么去进化。 这种进化未必是物质躯壳上的那种狭隘理解,也可能是一种概念上的广义的模糊理解。 意思是,你不会真的变成观想图里的非人模样,但伱会拥有与之对应的非人能力,或者说是非人的权柄。 所以,世间99%的观想根本图,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归根结底也都是具体的一幅…..“实物画”。 可[大自在心经]有别于那99%的根本图,它的根本图是一副…..“抽象画”?!! 按照李龟蛇所言,这就是[大自在心经]根本图的神妙之处,它不需要你去描摹它,它要的是你去描摹你自己。 你希望自己是什么,你就会看见什么,你越笃信,你看见的就越清晰。 简而言之,[大自在心经]的观想,是你在写照自己的灵魂。 而, 诡异的是,李拔山多年观想,明明一直都未能在“神”中写照出自己,[大自在心经]的修炼进度却一直与日俱增,节节攀升。 李拔山一直都未曾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李龟蛇根本练不了[大自在心经],也解答不了他的疑惑。 但,今日,李拔山恍似突然顿悟了。 “我在神中观想出的[神图]一会儿蓝,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直虚无缥缈,变幻不定,似泼墨,似晕染,就是没有固定的线条和形象。” “我一直以为是我还未曾凝实[神图],未曾写照出自己,但也许,我已经写照出来了,这个没有线条和形象的虚缈,就是我的[神图],就是我希望成为的呢?”李拔山忽然睁开眼瞳,在其眼瞳中那蓝色,红色,黑色缓缓交融,那泼墨那晕染逐渐融汇成了……天空!! “我不想当星星,我也不想跟小师弟争做太阳,我也左右不了师傅想当什么,我希望自己成为的是天空!” 李拔山虎目圆睁,瓮声瓮气的喃喃自语道, “一片能够容纳几颗星星,一轮太阳,和一点点别的什么的广袤天空!!” 李拔山仰头,视线恍若能够穿透天板,望向上空的苍穹,那里哪里有什么天空,只有一片遮天蔽日的庞然阴影。 ……. [你沉浸在忘我的修炼中!] [你在持续修炼锻体操!] [锻体操熟练度+1!] [锻体操熟练度+1!] [……] [锻体操正在生效,锻体操·血肉三解正在同步生效!] [你体内的生铁在持续消化,食用度正在持续增长↑↑] […….]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50%!]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52.6%!]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55.2%!] […….]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99.2%] [你当前的生铁食用度增长至100%!!!] 不断从视网膜前掠过的提示框骤然停住,凝聚成灌满的进度槽在冯睦眼瞳眼前疯狂闪烁,将其从无比沉浸的修炼中惊醒过来。 [当前结算画面: 食铁者:二阶 可汲取金属特性空余位:2 已汲取特性:塑胚(白) [当前食用栏1:生铁(食用度100%/100%,储量0。) [当前食用栏2:[阴煞九幽厄孽怨铁(食用度6.2%/100%,储量1.7%。)] [是否汲取生铁特性?] [是(√)] [否(x)] 冯睦并没有急于结束他的修炼,而是缓缓地完成了锻体操的最后一遍,随着最后一个动作的完成,他从口中缓缓吐出一股长长的气息。 他微微低头,取出手机,目光在屏幕上轻轻一瞥,时间显示为:04月22日,03:11。 在这寂静的凌晨,时间仿佛凝固,只有修炼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奇怪,今晚怎么没听见大师兄雷鸣般的打鼾声?”冯睦心头微微疑惑。 冯睦倒也没太多想,扭动头部,将目光转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小师姐。 红丫的眼皮耷拉,眼睛似乎都无神恍惚了,显然也是沉浸在某种修炼之中。 她的步法看起来奇特而怪异,左右摇摆,像是随着某种无形的节奏在舞动,当然也可能是太困了,是在梦游练功。 “小师姐,今天就到这儿吧。”冯睦笑道。 红丫睁开眼睛,强打起精神,问道:“小师弟,是你坚持不住了吗?” 冯睦轻轻一点头,随即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呵欠,那模样仿佛是真的疲惫至极。 红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但随即又板起面孔,语气严肃地说道: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师弟,你明早要跟大师兄前往监狱报道,你放心,你在监狱工作时,师姐我不会一个人偷偷修炼把你甩下的。” 红丫的谎言轻飘飘地飘在空气中,实际上,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今后就得趁小师弟冯睦上班忙碌的时间,加倍偷偷努力卷死他。 冯睦听得好笑,点头回屋去了。 房间里,冯睦轻巧地脱去衣物,步入了卫生间,随手反锁上门。 直到此刻,他才静静地站在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幽幽的自言自语道:“汲取!” (本章完) 第173章 尸骨态 身体仿佛沉浸在冰封万年的寒泉之中,刺骨的阴凉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冲洗着每一根骨骼。 那股森然的寒意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穿梭在骨髓之间,刺激着骨头以惊人的速度生长。 它们似乎在急切地渴望着,要从血肉的桎梏中挣脱,如同被束缚的诡谲怪物,迫不及待要挣脱这孱弱的血肉躯壳。 “呵——” 有过一次经验的冯睦,这次毫不慌乱。 在他体内,三解态的[血肉始解真功]如同风暴般肆虐,疯狂地运转着。 那皮与骨之间的血肉仿佛从冬眠中苏醒的蟒蛇群,它们生机勃勃,如同潮水般翻涌、怒吼,无数猩红蠕动的蛇躯紧紧地缠绕在骨骼,一圈圈的收勒。 那感觉就仿佛,在他的身体宇宙内,有一头白色的骷髅怪物在和数不尽的猩红蛇群缠斗,而他的“神”则沉浸在宇宙的中心,既是冷静的旁观者,又是这场战斗的裁判。 然而,他这位裁判的立场却摇摆不定,他巧妙地维持着双方的平衡,总是在弱势一方即将倾倒之际伸出援手。 宛若一个高明的端水大师,精妙地调整着力量的天平,直至两边的力量耗尽,各自退回到那划分彼此的“楚河汉界”,偃旗息鼓到最初的平衡状态。 [生铁特性——塑胚,精华汲取成功!] [系统检测到您已掌握该特性,塑胚特性得到显著强化。] [塑胚(白)升华至——塑胚(绿)。] 霎时间,宛如潮水般汹涌的诡异知识和原始本能,再次如狂飙般掠过冯睦的灵魂深处,与他的血肉之躯融为一体。 经过了漫长的两分钟,那在体内横冲直撞的阴冷气息,才像退去的潮水一般缓缓消散,留下了一片伪装在血肉之下的白骨荆棘。 冯睦轻轻扭动手腕,几截精巧的可伸缩骨刀从他的手腕中依次弹出,错落有致地层叠在一起,宛如一朵绽放的环。 这些骨刀长度约莫三十厘米,将他的手掌完全环绕,形成了一个既诡异又美丽的食人环。 冯睦灵活地操纵着那骨制环,使其震颤起来,空气中也随之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共鸣声,令人不寒而栗。 接着,他意念一动,指骨便瞬间破肉而出,如同一只猫科动物的利爪般锋利,悄然伸展开来。 这些指骨的长度与之前相比变化不大,但色泽却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沉淀,透露出一种更加深邃而冰冷的金属光泽,就像是粗糙的生铁经过千锤百炼,最终锻造成为了坚韧的精铁。 最关键的变化是,当冯睦将那些指骨缓缓收回之后,他依旧能感觉到指尖的膨胀感,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指间蓄势待发,亟待喷涌而出。 冯睦依循身体的本能,弯曲食指,就像是在扣动扳机般,对准旁边轻巧地一弹。 瞬间,一枚指骨如同离弦之箭脱指而出,伴随着一声锐利的“嗖”响,精准地撞击在瓷砖墙上,深深地镶嵌进坚硬的墙面,像极是一颗射入靶心的子弹。 冯睦微微低头,目光凝神一瞬,就见食指皮肉微微凹陷,紧接着,那凹陷之处快速恢复了饱满,有崭新的指节生长装填上膛了。 冯睦走到墙边将指节抠下来,然后那骨头回到他掌心,竟还能重新陷入他的皮肉里。 “可回收弹头!”冯睦舔舔嘴唇,喃喃自语的又吐出几个字,“十指连弹?” 冯睦的下意识伸手抚摸向后颈部,指尖轻轻触及脊柱的凸起的轮廓,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秘密的开关。 然而,尽管他尝试了数次,脊椎却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轻易地被拔出。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因为他从身体传来的微妙感应中得知,这并非是完全的拒绝,而是时机尚未成熟,力量尚嫌不足。 “或许,只需[塑胚]再升级一到两个阶段,就能够达到那个层次。”冯睦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某动漫中的一个经典场景,那不是简单的抽出脊椎挥舞,而是一种更为宏大、更为震撼的景象: 全身的骨头如同狂风暴雨般刺穿地面,瞬间将周围的小范围地貌转化为一片森然的白骨森林。 名字冯睦有点想不起来了,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前世的记忆就会被不断填充的现世的记忆所稀释,愈发模糊起来。 “[塑胚]再往上几级,能否达到那种境界,甚至更为霸道?” 冯睦的双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的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握那种力量的那一天。 冯睦的手指轻轻地在身体上探索,感知那些正在发生的骨质变化。 他的肩膀上,骨棘如同茂密的荆棘,从血肉之中穿刺而出,显得更加密集而有力。 后背的骨疙瘩排列更紧密,疙瘩数量也增多一倍,形成了一副得了“密集恐惧症”状的铠甲。 而胸前的锯齿状肋骨则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狰狞,它们能够自主咬合,就像异形生物的复合齿,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与(白色)塑胚只能简单控制骨骼的长短不同,升级为(绿色)塑胚后,我能够对每一处骨骼进行精细的形态变化。” 冯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而且,我现在可以同时操控所有的局部变化,这意味着……” 随着冯睦意念的一动,全身的主要关节处骨骼就开始迅速生长变形,它们疯狂破开血肉,争先恐后的向外延伸。 呼吸之间,镜子中的映像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最终,一个戴着假面的人形怪物出现在镜子里: 他的肩膀上荆棘倒刺,胸背被狰狞的骨铠所覆盖,手腕环绕一圈恐怖的骨片环,手指变成了锋利的钩爪,膝盖周围环绕着骨刺,脚趾则变成了倒钩,紧紧扒在地上。 其余部位则依旧由血肉和皮肤连接,形成了一个由白骨与肉体交织而成的怪物,既恐怖又充满了一种诡异的魅力。 冯睦闭上眼睛,深深地感受着从骨骼深处解放出来的力量,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能量,它在体内涌动,仿佛要穿透骨头向外界尽情的倾泄。 在这个“非人”的状态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攻击力、防御力乃至速度都有极其巨大的提升。 冯睦心中只是隐隐的感觉,但不能确定。 系统的面板只能展示他常规状态下的数据,那些冰冷的数字,并不能准确捕捉到他在变身之后,或是叠加了各种“光环buff”时的真正战力。 “或许,现在的战斗力是大抵人形常态下的两倍?”冯睦轻声呢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他思索片刻,心想:“我可以去武馆用测试仪检测一下我的实力,唔,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我这个形态在武馆出现,还是过于惊悚了点,检测仪可是有录像功能的。” 冯睦轻叹口气,目光重新回落在镜子中的自己身上,森白的假面下,是一双冷漠而阴森的眼睛,他隔着冰冷的面具淡淡道:“暂且就命名为——尸骨态吧!” (本章完) 第174章 爆发跃迁中,开始 冯睦缓缓地解除了尸骨态,如同蜕掉外壳又如同重新披上血肉的假皮肤,他在镜子前慢慢地恢复成了熟悉的人形。 热水如同细雨般从喷头倾泻而下,温柔而体贴地冲刷着冯睦在解除“尸骨态”时留下的痕迹,那些从破开的皮肉中溢出的血液,随着水流的轻抚,悄然无痕地消失,最终汇入地漏的漩涡中。 在这样宁静的沐浴时刻,冯睦的眼前突然掠过几行提示框,它们如同幽灵般在湿润的空气中显现,揭示着他来不及看的信息: [你的塑胚等级发生变化!] [你的力量获得了爆发性提升!] [力量9.8→9.9→9.99999(爆发跃迁中)] [你的敏捷获得了稍微提升!] [敏捷6.8→7.3] [伱的体质获得了巨大提升!] [体质6.4→8.4] [你的精神获得了细小进步。] [精神1.9→2.1] [塑胚]的升级会带来四维属性的提升,在冯睦的意料之中,但力量值骤然跃升至9.99999却让他感到几分错愕。 9.99999什么鬼,统子爹是被“迅雷限速”给强制劫持了吗? “爆发跃迁中?” 冯睦将注意力移到力量后缀,不断在闪烁的括号里。 冯睦脑门浮出一排黑线,心里暗暗吐槽:“好消息是力量处在爆发跃迁中,坏消息是,它好像跃迁不过去啊。” 冯睦脑海中浮出一个滑稽的画面:一个肌肉贲张的壮汉站在撑杆跳的起点,他早已将撑杆深深插入地面,杆子几乎弯曲到了极限,然而,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脚,就是迟迟不起跳。 还在深蹲蓄力是吧! 冯睦在心中揣测:“经验槽卡满了,这大概就像游戏角色到了转职的节点,需要完成特定的转职任务才能继续成长?” “但是,系统啊,你至少得扔个线索过来吧!!”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想起在修炼技能时,每当升级受挫,系统总会贴心地提供失败的原因,以及需要满足的前置条件。 “这次,却没有半点提示,是因为属性升级不算是技能提升,所以不提供反馈?” “还是因为所谓的[爆发跃迁中]看起来不像是判定失败,充其量只能算是卡顿了?” 冯睦思索未果,只能暂时搁置,看看过两天,它能不能蓄力完毕自己跳过去,亦或者,等待后续降临的转机,譬如开宝箱之类的。 “体质提升了2个点,跃升至8.4,一举成为仅次于力量的第二属性值,也在向着10点,啊不是9.9999的关口稳步迈进。” “敏捷提升至7.3,感觉身体似乎又轻盈了一些。” “精神的提升每一次都很缓慢,跟其它属性比起来,依旧像是个发育不良的跛脚。” 冯睦瞅着属性面板,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关掉,躺回床上,难得的准备早早休息睡下了。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03:33。 “还不到4点,我就睡下了,我今天真的是太懒惰了。”冯睦感觉自己的良心都受到了谴责。 尽管心中有所愧疚,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拿起手机,狠心的沉溺玩了5分钟手机。 冯睦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浏览着这两天的新闻,却发现内容乏善可陈,营养价值不高。 随后,他的目光又扫过几条未读的短信,大多数都是垃圾广告信息,让人不胜其烦,但也有一条有用的隐蔽在其中。 冯睦正是为了这一条垃圾短信,才没有把这些垃圾广告全给屏蔽入黑名单。 [——今日宜摄影,交友,团建。——今日忌婚嫁,分手,吃面。 如需测试其他运势请回复1,若不需要,回复“td”即可退订。] “交友,团建?哈——”冯睦嘴角轻抿,心中不禁好奇马斌是从哪里学来了这些洋溢着正能量的词汇。 他轻轻眯起眼睛,将手机放在一边,随后深吸一口气,让思绪随呼吸而去,整个大脑逐渐放空,最终沉入进好梦。 ……. 市区边缘,某处临近出城道路的废弃仓库。 周围荒凉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和远处车辆的轰鸣声打破这片死寂。仓库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和脱落的水泥块,显得陈旧而凄凉。 铁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锈迹斑斑的被一条粗重的铁链紧紧锁住,链子上挂着一把大号挂锁。 推开门,一股霉湿的气息迎面扑来,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尘土味和铁锈的气味。 仓库内部昏暗无比,唯一的光源来自于桌子上的一盏应急灯,它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仓库的地面凹凸不平,堆积着各种破旧的箱子、发霉的罐头食品和一些塑料水壶。 角落里,一张破烂的油布下面,隐约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轮廓。 这个人被粗糙的绳索捆绑在一张生锈的铁椅上,手脚被紧紧捆缚,动弹不得,眼睛也被蒙住,嘴巴被交代封住,甚至连耳朵都被胶塞给堵住了。 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淤血,淤血在眼角和嘴角留下了青紫的印记,衣衫破烂,布料上斑驳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深黑色。 显然,侯文栋今天遭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绑架和毒打。 侯文栋被绑坐在椅子上,看不见,听不见,唯一的感知就是,铁椅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物让他不寒而栗,以及稍微挣扎动弹,粗糙的麻绳便刺激他受伤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侯文栋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静止,他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生怕最轻微的动作会招惹来惨烈的毒打。 他完全不知道那个毒打自己的人是否还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毒打自己的究竟有几个人。 在无声的黑暗中,侯文栋的心跳声如同鼓点般急促而响亮,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每一次心跳的震动,甚至能听见自己动脉血管中血液流动的隆隆声响。 “究竟是谁,竟然敢绑架我?” 侯文栋的大脑疯狂转动,努力回忆着陷入昏厥前的那幕画面: 我当时,正坐在拉面馆的角落里,背对着门,正专注地拆开蛋糕,小心翼翼地将蜡烛插入其中。 我看见,李秀婉正从厨房的门帘后走出,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没错,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李秀婉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目光直直地投向我的身后。 我下意识地转身,然后眼前就是一黑,脸上好像被黑布罩住,同时,我后脑勺就传来剧痛。 我应该是被人打昏了。 在昏迷前的最后,我依稀听到了碗碟摔落在地的清脆声响,还有李秀婉那充满惊惶和恐惧的尖叫。 (本章完) 第175章 糟糕,我得罪的人有亿点点多 侯文栋努力搜刮着记忆碎片,尽可能的想拼凑出完整的全貌,但他绝望的发现,自己当时看见和听见的画面太少了,几乎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该死!!!“侯文栋的情绪几近失控,他的拳头紧握,青筋在太阳穴上突显。 身体上的疼痛强迫他冷静下来,他转换思路,开始自我审视,“好吧,我得理智一些。最近我究竟触怒了谁?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我下手绑架?” 他开始逐一回顾最近的事件,像是在梳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昨天,我揭露了李议员的丑闻;前天,我收买了圣光制药的一名研究员;不久前,我还为王议员办事,结果和律所产生了冲突……” 侯文栋的思绪在时间线上穿梭,他继续回忆:“四天前,我……” “五天前……” “……” “十天前,我安排了一个小偷潜入马斌的办公室,试图找到郑肆留下的账本,虽然一无所获,但马斌应该并未察觉到我的这个小动作……” “在那之前,我还派人前往巡捕房,调查郑肆儿子郑航失踪案的细节……” “再往前,上个月我利用报社记者,在网上散布谣言,企图抹黑董执政官的名誉……” 侯文栋的脑海中,一系列事件如同高清电影镜头般逐一回放,他的记忆力非凡,大多细节都能回想起来。 伴随着这些事件的回顾,一张张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轮番登场,像是在进行一场快速的幻灯片放映,切换频繁而迅速。 在这幅记忆画卷中,马斌那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伪善面容也穿插其中,但这张脸的出现并不频繁。 大抵,侯文栋觉得马斌的嫌疑并不高,在他的记忆中,青狼帮的新任头目马斌远比之前的郑肆要懂得分寸,更加懂事听话。 后者给他的印象,是一个谨慎而精明的角色,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草率而又疯狂的举动。 侯文栋的回忆越深入,思绪越是纷繁复杂,一种深深的绝望感逐渐笼罩他的心头。 因为他忽然惊觉,自己结下的梁子实在太多了,其中除了少数一些如同马斌这样的小角色,可以排除掉嫌疑外。 但除了这少部分,其他大多数有分量的人物,都有着充足的动机和胆量,来打击报复自己,亦或者,通过自己掀起一场风暴,来打击自己身后的大人物。 这样的认识让侯文栋感到一阵寒意,仿佛置一片舢板身于遍布暗礁的海洋,无论往哪边漂,都逃不过船毁人亡的绝境了 “秀婉有没有出事?”侯文栋忽然想起了那位神似自己亡故妻子的面馆老板娘。 一方面是关切,他对这个女人真的动心了,另一方面则是….. “如果秀婉没出事,她应该已经报案了吧。”侯文栋的心绪纷乱如麻,此刻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潜意识里更倾向于李秀婉是否报案了。 “倘若秀婉已经报案,那么此刻王议员应该已经得知我被绑架的消息。他会采取何种行动?是会不遗余力地营救我,还是别有用心……“ 侯文栋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痛苦地意识到,那些平日里精心维系的朋友,在这关键时刻,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真心愿意伸出援手。 他们现在的心态,或许比那些绑架自己的人更加迫切地希望自己赶紧死了。 “人生在世,总该有一两个能够共患难的真朋友,否则,一旦撒手人寰,连自己手中掌握的秘密罪证,都不知道该托付给谁去引爆啊。” 侯文栋内心凄惨的想着,他发誓,如果这次他能够逃出生天,他一定用“真心换真心”,至少也要发展维系出一个真朋友出来。 仓库门口。 三个一起做完大事,把性命绑在一起的真朋友,摘掉掩面的头罩,互相露出最真挚的面目在彼此对视。 李晌深情地拍了拍马斌和常二丙的肩膀,语气沉重而坚定: “你们俩为了帮我,不惜冒险,这份情谊我李晌铭记在心。多余的感激之言我就不说了,从今往后,你们俩就是我李晌生死相依的兄弟。”常二丙的面颊泛起一抹红晕,情绪激动地回应道: “李队,即便没有这档子事,我常二丙也早已决心追随你。巡捕房里其他人当队长,我都不服,唯独伱李队,我打心底佩服。” 马斌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也流露出激动的神色,他附和着说道: “待李队你顺利度过此次难关,解决了特派员的问题,晋升为正式队长,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李晌放声笑了两下,那股兴奋的情绪,让原本已经消退的五指印痕在他的脸上重新染上一抹鲜明的红晕,显得格外刺目。 他热情地伸出双臂,一左一右地搂住了常二丙和马斌,豪气干云地说: “以后,有外人在场,你们才称呼‘李队’,私下里,咱们就是血亲血亲的兄弟,叫我‘大哥’。” 常二丙立刻响亮地应道:“大哥。” 马斌则微微抿了抿嘴唇,略带羞涩地跟着叫了一声:“大哥。” “好!好!好!” 李晌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随后他低声对马斌交代,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我和二丙必须尽快返回巡捕房,准备接应上面的指示。” 话音未落,李晌的口袋里便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嗡嗡声。 他迅速接起电话,耳边立刻响起了急促的声音:“李队,你在哪里?快回来,区里出了大案子,十万火急!” 李晌朝马斌和常二丙投去一个眼神,两人当即噤声。 李晌这才沉声回应:“我在外面追踪[假面]的线索,特派员催得紧,几乎一天一催。哼,什么样的案子能比得上特派员交代的任务重要?” 电话那头的人提高了音量:“李队,是真的紧急!执政府的一位重要秘书被绑架了,情况严重。执政府说等会儿会派人过来,直接指导巡捕房的工作。” “知道了,我立刻回来。”李晌简洁地挂断电话,转头对马斌说,“接下来就按照你的计划,我们分头行动。” 说罢,李晌便带着常二丙迅速向外走去。 马斌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关切地叮嘱道:“大哥,一定要把这件案子牢牢抓在手里。” 李晌回头挥了挥拳头,坐进一辆贴牌的二手车内,驶出很长一段距离,又换回蓝白车,绕了一圈,才驶回巡捕房。 马斌直到车声完全消失在远处,才慢慢从口袋里取出已经调至静音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 马斌深吸了一口气,捏着嗓子,模仿刚从梦中惊醒的沙哑声音,按下回拨键: “杜秘书,对不起,我刚才睡得太沉了。什么?哦,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把青狼帮所有的兄弟都派出去的。” “巡捕房吗,是打过几次交道,对里面的李晌队长比较熟悉。他,嗯,有些爱财,但嘴巴还算牢靠。” “李队的查案能力我不太了解,应该还行,唔,对,郑老大就是李队击毙的,嗯,我什么都没给他说过,嗯,好我明白了。” “请杜秘转告领导,我们青狼帮一定竭心尽力,替领导分忧的。” (本章完) 第176章 游戏规则,宁杀错不放过 杜子腾挂掉电话。 转身看向书房里的中年男人,男人尽管深夜从睡梦中被突发事件惊醒,气色不是很好,但依旧穿着整齐,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的涂抹上了发蜡,整个人显得不怒自威。 杜子腾站姿微微前倾,语气恭敬道:“王议员,各方面我都已经通知交代下去了,底下的人一定会尽全力搜找和营救侯秘书的。” 王议员坐在椅子上,用眼镜布轻轻擦拭着镜片,动作缓慢却凝重,似也是在借助这种方式来捋清思绪。 他沉吟片刻问道:“确认绑架者的身份了吗?” 杜子腾沉声道:“据报案人称,袭击侯秘书的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所以暂时还无法确认。” 王议员:“袭击者有几个人?” 杜子腾迅速回应:“现场只有一名袭击者。根据报案人的描述,巡捕房已经初步判断,袭击者应为成年男性。” 王议员轻“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语气深沉地说:“会是那些人干的吗?” 杜子腾心中一凛,态度更加恭敬地说:“目前还无法断定,但我已经部署人手,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了,暂时并未发现他们有异动。” 王议员长叹口气,感慨道:“从我还未当选议员,侯秘书就跟着我,一晃眼也有七八年了吧,他惨遭绑架,我现在非常担忧他的生命安全啊。” 王议员停顿了一下,转而意味深长道:“我记得侯秘书也是个可怜人,前几年妻子病故了,现在孤身一人,无亲无伴?” 杜子腾低头看着地板,认真回答道:““确实如此,侯秘书的父母也早早离世,他现在是独自生活。不过,据说案发现场的拉面馆老板娘与侯秘书关系密切。”” 王议员露出疑惑之色。 杜子腾立刻补充解释:“那位拉面馆的老板娘名叫李秀婉,是个离异过的女人。巧合的是,她与侯秘书已故的妻子长得非常相似。今天侯秘书下班后,前往她的店里,正是为李秀婉庆祝生日的。” 王议员轻轻放下手中的眼镜布,问道:“李秀婉现在身处何地?” 杜子腾回答道:“李秀婉目前正被巡捕房扣留,接受调查。” 王议员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说:“调查?这种时候还要让她承受额外的惊恐吗?侯秘书如今生死未卜,我们怎么能让他的心上人在这时候遭受巡捕房的粗鲁对待!” 杜子腾心中一凛,感到一阵寒意,立刻回应: “是属下疏忽了,我马上派人前往巡捕房,将李秀婉安全接出,并确保她被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旦侯秘书被成功营救,他就能第一时间与李秀婉团聚。” 王议员脸色稍霁,尤不放心问道:“我记得巡捕房的局长是王意林吧。” 杜子腾悄声纠正:“王局前段时间因公殉职了,自那时起,巡捕房局长的职位便一直空缺。目前,是由上城派来的特派员暂时主持工作。” 王议员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脸色凝重地说: “这怎么行,巡捕房局长的职位至关重要,怎能长时间空缺?再者,上城派来的特派员本应是巡视和指导工作的,我们怎能给特派员加额外的担子,劳累过度呢。” 杜子腾轻轻地颔首,面上的神情凝重而严肃,然而在他的心底,却不禁腹诽: “记得之前,您和其他议员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时,你们明明主张,既然特派员能够有效地运用巡捕房的资源,而王局恰好不幸殉职,不如就顺势让特派员来指导一下巡捕房的工作,传到上面,就是特派员为帮扶建设九区主动承担重任,属于能者多劳嘛。” 王议员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一副顾全大局,方方面面都考虑到的腔调道: “目前情况下,直接开会表决空降一位局长确实不太妥当。这样吧,你直接前往巡捕房指导工作,并在内部选拔一位合适的候选人提升为领导,这样或许能更有效的推进搜捕和营救侯秘书的工作。” 杜子腾心领神会王议员的意思,这就是让他从巡捕房内,提拔一位自己人,或者说“自己狗”的意思。 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个名字。他回答道:“明白,我过去以后,会尽快从巡捕房提拔出最合适的人选。” 杜子腾微微一顿,眉梢间闪过一丝迟疑,声音中带着些许不确定:“只是,我有些担忧,其他议员们会不会……” 王议员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语气笃定: “侯秘书是我的心腹,如今他生死未卜,事件的性质也尚不明了。此时此刻,若有人敢跳出来与我唱对台戏,那无疑是主动往自己身上泼粪。”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锐利,继续说道: “在局势尚未彻底明朗之前,保持距离,静观其变,才是最聪明的选择。我与他们周旋了这么多年,对他们很了解,他们中没人会选这种节骨眼当出头鸟。” “而如果侯秘书真的被他们中的某人所绑架,那么这种行为已经打破了我们的游戏规则,他就更不会在这时候主动跳到明面上来,惹人怀疑。” 王议员轻笑两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冷峭和讥讽: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呵呵——,根本不需要我们使力,所有人就都会联手将他置于死地。” 杜子腾恍然大悟,他对九区执政府中那些议员们之间的复杂游戏规则有了更加深刻的洞察。 他明白,一些阴谋诡谲的手段只能在桌面下使用,而在台面上,每个人都必须遵守那些游戏规则。 越是身处高位的人物,就越需要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些规则,不能越线,否则便会招致所有人的忌惮和攻击。 王议员瞥了眼杜子腾,他手底下几个秘书,跟随他最长也最受他欣赏的就是侯文栋,其他几个秘书相比起来还是稍差点意思啊。 若是将侯文栋与杜子腾的位置对调,面对当前的局势,哪里需要自己浪费这般多口水来提点。 侯文栋在事件爆发的那一刻,必定已经迅速行动,前往巡捕房布署,安插提拔己方的心腹,同时必然会以最强硬的态度将杜子腾的亲属安全转移,在向自己汇报之前,就尽可能先控制住局势继续恶化了。 王议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坚定而沉重:“必须命令巡捕房全力以赴,不惜任何代价,务必找到侯秘书的下落。” 杜子腾保持着沉默,似乎在静静地聆听,更是在等待王议员的后一句话。 “尽一切可能救出侯秘书,但若绑匪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就送侯秘体面的离开吧,毕竟,作为九区执政府的议员,我是绝不可能向任何罪恶势力低头屈服的。” 杜子腾抬头,看向王议员镜片下幽幽折射的冷光,只能漠然应道:“是。” 王议员收起脸上的冷意,温和道:“你在第一现场处置,我给伱事急从权酌情处置的权力,放心大胆去做,侯秘若不在了,我以后最倚重的便是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啊。” 杜子腾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头皮微微发麻,心中交织着恐惧和惊喜。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九十度鞠躬,领命快步离去。 待杜子腾离开,王议员才缓缓地拉开书桌的抽屉,从中取出一部古旧的手机,随即插入了一张全新的电话卡。 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这样的操作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接着,他沉着地输入了一串号码,然后拨出。电话那头很快接通,却无人应答。 “启动四号应急方案,把侯文栋接负责触过的那两条线上的几个线头,都处理干净。” “虽然事件性质暂时不明,但,宁杀错不放过,我们必须抢在局势可能进一步恶化前,先进行必要的自清洁。” 冷酷的声音在书房内淡淡的回荡着…… (本章完) 第177章 良心值几个钱,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晌大步流星地走进巡捕房,几位捕头立刻趋前迎接,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李晌微微皱眉,一边听着捕头们简洁的案情汇报,一边在心中迅速梳理着信息。 还真别说,这种听着汇报自己犯下的大案的感觉还蛮有意思的,绝对是一般人从未有过的猎奇体验。 汇报进行到中途,一位捕头突然插话道:“李队,执政府的杜秘书刚才就到了,此刻正在局长办公室内等候您。” 李晌的目光如刀,冷冷地在几位捕头身上一扫,语气中带着不满:“汇报什么时候不能进行,非得现在耽误时间?”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急步向局长办公室走去,脚步在即将跨入门槛时稍作停顿,回头问道:“通知特派员了吗?” 在场的捕头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无人应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常二丙站在队伍的最后,他对李晌使了个隐晦的眼色,那眼神中满是得意之色。 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在局里散播特派员的负面消息,私下里更是向每位捕头暗示了,特派员想逼李队带着兄弟们走上死路的险恶用心。 见众人沉默不语,常二丙轻咳一声,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起案件与[假面]并无瓜葛,而且现在实在太晚了,咱们还是不要打扰特派员的睡眠了,明天一早再汇报也不迟嘛。” 旁边又有捕头附和道:“对啊,李队还是赶紧去见杜秘书,看看有什么重要指示吧。” “你们这是又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李晌无奈的叹口气,转身推门而入,进了局长办公室。 因为,王意林死了,特派员也不屑坐这简陋的办公室,他更偏爱在宽敞豪华的别墅里听取李晌的工作汇报。 所以,这间办公室已经有一段时间无人问津,桌屋内的陈设家具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杜子腾对这些细节毫不在意,随意地坐在那落满尘埃的沙发上。 桌面上摆放着一杯热茶,却自始至终未曾沾唇,此时温度已经凉了。 他轻轻闭上眼睛,正在细致地回忆着刚才书房内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他试图回忆起王议员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的发音,以及说每个字的表情和语气,以此来更精准地解读和领会王议员的真正意图。 “人走茶凉是官场的习俗,尽管,侯文栋还不一定走了,但,所有人都希望他已经凉透了。” 杜子腾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辣而危险的光芒,他喃喃自语道:“这里面,也包括我。”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地投向刚刚推门而入的李晌。 李晌虽然不认识杜子腾,但对于他身上那特有的“官衣”却是很熟悉。 在执政府中,从议员到秘书,再到各级执政官,每个人都有其对应的制服和肩徽,这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 秘书的官阶不高,但秘书的权力可大可小,则完全取决于他身后的议员在执政府占据多重的分量。 李晌挺直身子敬礼道:“杜秘好,我是李晌,暂时代理巡捕房队长的职位。” 杜子腾深深看了眼李晌,确切的说是看向李晌左右脸对称的巴掌印,他微微缩了缩眸子,再联系到刚才门外传来的对话,心中顿时有数了。 这位李队在巡捕房的处境不是很好,或者说,上城来的那位特派员在巡捕房不太得人心啊。 杜子腾开门见山:“李晌队长,我知道你,青狼帮原头目郑肆,丧心病狂绑架诸多学生,就是被你击毙的。”李晌心里咯噔一声,不清楚杜秘是在说正话还是在说反话。 “伱别紧张,你做得很好,这种危害教育和治安的渣滓死一万次都不够。”杜子腾意味深长道:“王议员还在会上说过此事,特别表扬过你,怎么,执政府的嘉奖和提拔命令没下来吗?” 李晌压根儿没见过嘉奖和提拔命令,他这份“代理队长”,也是因为特派员心存险恶,他心知肚明,杜秘书在说客气话,但,他听出了弦外之音。 李晌轻轻摇头:“尚未收到,但解救人质是我们巡捕房的分内之事。能得到王议员的口头表扬,我已经感到无比荣幸。” 杜子腾微微一笑:“嗯,或许是因为王意林局长的不幸殉职,嘉奖的流程被耽误了。我会回去帮你查查,看看卡在了哪个环节。” 李晌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知晓这是杜秘的拉拢和许诺,只要自己接下来办事得力,那份原本不存在的嘉奖和提拔,或许就真的变成卡在某个流程环节的任命书。 李晌表决心道:“请杜秘书放心,也请杜秘书转告给王议员,我李晌一定率领巡捕房全体弟兄,排除万难,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将侯文栋秘书搜捕营救出来。” 杜子腾的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微笑,他轻拍着李晌的肩膀,语带深意地说道: “搜捕行动确实需要我们不遗余力,但关于营救的成功,却不宜过于断言。侯秘书不幸落入歹人手中,其生还的希望已然渺茫,若事态不幸发展至此,我们也应当理解,这是难以预料的变故。” 李晌瞬间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惊愕。 这与他和马斌事先计划的剧本大相径庭,他们本意自导自演一出绑架和解救的戏码,但现在,情势似乎正朝着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疾速偏离,让他感到一阵措手不及的紧张。 察觉到李晌的突然沉默,杜子腾眯了眯眼睛,内心狐疑:“不说话是因为没听懂我话里的暗示,还是说,这人是属于很有道德操守的那种捕头?!!” 杜子腾心头冷笑,面上则不动声色,轻轻地推了推他的后背,温和而坚定地将他推向局长那空荡荡的座椅。 他的双手有力地按下,让李晌稳稳地坐落在了那张椅子上。 椅子上都是灰尘,一屁股坐下去,呛鼻子也烫屁股,但李晌却觉得那椅子比任何床垫都干净舒服,让人坐下去,就没了再站起来的力气。 杜子腾压低声音,在李晌耳边幽幽叹气道:“歹人是穷凶极恶的,营救是困难重重的,救人永远比杀人难一万倍,这个道理我懂,王议员也明白,所以,李队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啊。” 李晌嘴唇发白,心思电转,忽然觉得稍稍改下剧本,把假戏真做,把侯文栋秘书真撕票了,似乎也不失为一种更好的选择。 毕竟,如果杀人也能嘉奖立功,那的确是比救人嘉奖立功要来的简单爽利的多啊。 李晌心中有了决断,他仰头看向杜秘书,沉声应道:“谢谢杜秘书和王议员的善解人意,我的确是少了许多心理压力。” 杜子腾咧了咧嘴,心道:“我就说嘛,操守在高官厚禄面前一文不值。” 杜子腾满意的拍拍李晌的肩膀,面色恢复严肃,问道:“那么,关于搜捕侯文栋秘书,李队这里有思路和计划了吗?” 李晌恋恋不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信誓旦旦道:“请杜秘放心,我李晌入职巡捕房以来,逢案必破,我手里从未留下过哪怕一例积案悬案,我有信心在一周内破获此案,搜捕到侯秘的下落,并将歹徒绳之以法。” 这下轮到杜子腾惊愕了,他都未想到李晌竟如此信心十足,不过,他来的路上简单调阅过李晌的破案记录,的确非常优异,以至于巡捕房内部一直享有“神探”的赞誉。 “莫非,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杜子腾半信半疑,且看看李晌接下来破获此案的表现吧,若果真优异,不妨真推荐给议员,收归麾下予以重用,自己还能在李晌这儿获得份人情。 (本章完) 第178章 怪我喽?!! 如果九区上方有天空,那九区今天的情况应该被形容为天都被捅出了小窟窿,然而,九区没有天空,所以应该形容为上城的屁股被后入爆菊了。 冯睦起床,早操,洗漱,和大家一起用着早饭。 二师姐刘蝎和六师兄王煜不在,昨天半夜冯睦熟睡时,就匆匆出门了。 “看来九区又发生大案子了啊。”赵志新说道。 众人似也都司空见惯,毕竟九区的治安状况,懂的都懂,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发生点大案要案,且这里面,[斗穹武馆]对此也做出了重大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袁西第迅速地结束了早餐,他那缠满纱布的手掌轻轻拍在冯睦的肩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故作的遗憾: “小师弟,调查兵团的隐门已经完成了修复,师兄我,假期到此画上句号。” “接下来,我就无法再陪你日日切磋了。哎,如果你实在按捺不住手痒,不妨试试击打铁桩子。师兄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习惯了之后,那感觉与打活人也相差无几。” 袁西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说出如此话来,关键他还不是在撒谎,他是真心悟了——有些人的打击触感真跟打铁没差别。 赵志新斜睨了一眼袁西第,同样没料到,一向诚实待人的老四竟也学会撒谎了。 他和袁西第都是调查兵团聘用的顾问,他怎么没接到团里的通知。 他前两天才跟团里的研究员通过电话,这回隐门被[命运]炸毁的太严重,想要重新拼凑修复,还得十天半个月呢。 赵志新刚准备开口,就见袁西第用食人似的目光瞪向自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放下碗筷,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是啊,师兄我的假期也结束喽,等会儿我就跟老四一起回团里报到了。” 冯睦咧嘴笑道:“巧了,我今天也要跟大师兄去监狱报到入职,正想告知四师兄,咱们的每日切磋暂且得告一段落了。” 袁西第的面色微微一僵,赵志新的眉梢也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快步离开了餐桌。 过了一会儿,李拔山细嚼慢咽的吃完饭,转头对李龟蛇说道:“师傅,那我就带小师弟去监狱入职了。” 李龟蛇嘬了口烟枪,木然的点点头。 “伱今天吃饭倒是慢了许多。”他觉得老大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但又看不太出来具体哪里不同。 李拔山瓮声瓮气,认真回答:“我过去只顾着吃太快,没细品,今天试着慢点吃,才发觉慢点吃竟更香了。” 李龟蛇觉得老大话里有话,但又转念一想,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以老大的性格,这句关于吃饭的话,应当就只是在说吃饭而已。 李拔山缓缓起身,步履坚定地向门外走去,冯睦立刻紧随其后,三步并两步跟上。 红丫则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跟在两人身后,将他们送出了武馆的大门。 红丫朝着坐在越野车副驾驶位上的小师弟,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假惺惺道:“师弟,到了监狱之后要勤勤恳恳,一心一意地工作,别让心分散到其他事情上哦。” 冯睦对红丫挥了挥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轻轻摇上了车窗。 李拔山稳稳地踩下油门,越野车在红丫的目送下,缓缓地驶离而去。红丫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一边往武馆走,一边将马尾扎成丸子状,对着师傅李龟蛇毫不客气道: “师傅,你吃完饭就帮徒儿去道场前台看馆子呗,不要一天老神神秘秘的窝在屋子里。” 李龟蛇那双深邃而略显浑浊的眸子投来一道复杂的眼神,轻轻地在红丫身上一瞥,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烟枪,轻轻地磕了磕,将里面的烟渣倒出。 红丫不想那么多,就只当师傅他老人家是默认答应了。 “小师妹,你不看馆子打算做什么,你莫不是要……” 一个阴沉而带有几分诡异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夜风中的低吟,冷不防地让红丫心头一震,她像是被突然踩住尾巴的猫咪,急忙否认道:“我没有,你这是胡说什么!” 宫奇错愕:“不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啊?” 红丫回过神来,眉头紧蹙,怒视着宫奇:“五师兄,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大师兄和小师弟都已经走了,你今天不用去监狱上班吗?” 宫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他也想知道今天自己是隐形了吗,为何大师兄出门竟然没有带上自己。 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记了旧爱?他心中一阵苦笑,果然,爱是会转移的! 宫奇轻轻用指甲扯下唇边的一块干皮,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我被落下,怪我喽?!!” 越野车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 路况有些拥堵,沿途被巡捕房和缉司的人设了关卡,挨个在查车辆。 “大师兄,我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冯睦打破车内的沉闷寂静的气氛。 李拔山闻言,皱眉苦思了一会儿,他看看坐在副驾的冯睦,又瞅瞅空空荡荡的后座,没察觉有哪里不对,以往也是这个样子的啊。 忽地,李拔山猛的一拍脑门,瓮声瓮气道:“我忘记让红丫给你带午饭了。” 冯睦愣了愣,他要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他脸色微变道:“大师兄,你带饭了吗?” 李拔山脸色微红:“嗯,后备箱里放了一桶。” 冯睦善解人意道:“大师兄带了就好,我少吃一顿不碍事的。” 李拔山脸色几度变幻,没接话茬儿,他这个人可以为师弟师妹和师傅两肋插刀,但唯独吃饭上,护食的紧,毕竟,吃饭是比天空还大的原则底线。 车辆被排查放行。 李拔山目不斜视的开车,冯睦叹了口气,为了缓解车内的尴尬,他打开了收音机,听着里面的新闻播报。 [紧急插播一则快讯,昨日下午在本区xxx街道的新嘉拉面馆,不幸发生了一起重大的绑架案件。受害者身份信息及面部特征如下……] [目前,巡捕房与缉司部门正在不分昼夜地进行紧张排查,全力搜寻线索。] [我们呼吁广大市民保持高度警惕,若在市内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与此案相关的线索,请立即拨打热线电话xxxxxxxxxxx进行举报。对于提供有效线索的市民,将给予高达100万的丰厚奖励。] [快讯播报到此结束。] [接下来,我们将为您带来本市的最新新闻动态。] [今日上午,执政府教育部门携手本区十几所中学,共同举办一场中学生联合武道比赛。此次活动不仅旨在提升我区中学生的整体素质,更希望通过武道精神,培养学生们的实战能力。] […….] (本章完) 第179章 一身反骨,彼可取而代之 [此外,执政府在今日早间公布了一项城市扩建规划。该规划旨在扩大城市居住空间,同时对拾荒区进行拓建和开发,为未来对遗迹区的重新占领和利用打下坚实基础。] [据悉,这一规划由王新发议员积极倡导并推动,展现了执政府对城市未来发展的深思熟虑和长远规划。] [在科学文化领域,鸿光制药公司定于下周举办一场高规格的学术交流会。] [此次活动不仅汇聚了我区众多知名学者和教授,更有幸邀请到第六区永生科技生物有限公司,首席明星科学家左白先生亲临现场,共同分享最新的科研成果和学术见解。] [……] [以上是本市新闻的概要报道,若想了解更多精彩内容,敬请关注我们的后续报道,我们将持续为您带来最新资讯。] 收音机里,那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如同悠扬的旋律,在车厢内轻轻回荡。 若是冯睦平日里习惯于收听广播电台,他或许能够轻易辨识出这熟悉的声音——它和近期颇受追捧的鬼故事电台节目中的播报声,竟是出奇地相似。 伴随着新闻播报声,远处第二监狱高耸的围墙逐渐映入进冯睦的视野中。 “这里就是我厄铁进化的粮仓啊!”冯睦眼中浮出冰冷与炙热交融的光,心底喃喃道,“我来了!” ……. 第二监狱,监狱长办公室。 冯睦站在李拔山旁边,目光中带着一丝惊异,凝视着那面厚重的玻璃墙,内心对监狱长的性格有了初步却极为深刻的认知。 这堵足足加厚三层的防爆纳米玻璃墙,比任何言语的自我介绍都要来得直接而有力。 因为人在介绍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添上一抹美化或是些许掩饰,但这座玻璃墙却不会。 它纯净无瑕,能够完全透明地将人的本质映射出来,一览无余。 在这面墙前,任何伪装都无处遁形,冯睦顿时就感受到了监狱长,钱欢身上那种不容置疑的谨慎与怕死。 “作为一座监狱的最高长官,怎么能如此怕死呢,你这般怕死,会让我很为难啊。” 冯睦内心幽幽叹了口气,他虽然还未正式办理入职,但是他已经开始在筹谋计划如何在未来搞死监狱长了。 不要误会,冯睦对钱欢没有半点个人恩怨,他纯粹是觊觎监狱长屁股底下的位置罢了。 用前世人人都懂的话翻译下就是——彼可取而代之! 至于如何取而代之,其实只需要分两步走,第一步搞死对方,第二步坐上空位。 当然,在此之前,冯睦还需要先搞死头上的小队长,搞死分区长,再搞死监区长,然后才能打最终boss监狱长。 但流程都是一样的,无非是重复几次罢了,这就是没有背景的,职场新人能够最快速晋升的光明大道。 冯睦在打量钱欢时,钱欢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冯睦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向李拔山。 在钱欢的眼中,冯睦身上的标签不过就是“李拔山的师弟”,是他用来拉拢与李拔山为其所用,去对付周唬的筹码。 钱欢根本不在意冯睦,甚至,在他心底已经隐隐将冯睦视作一个死人了,他又哪里能料到,眼前的新人满身反骨,也心有灵犀的同样给他也贴上了“死人”的标签了。 “拔山啊,入职手续我已经审批通过了,稍后,你便可以带他去1号监区报道了。”钱欢语气和煦地说道。 李拔山面无表情,瓮声瓮气道:“请监狱长将冯睦分配到1号监区我所管辖的b分区。” 钱欢沉吟一下,做出为难之色道:“拔山,关于这件事,你恐怕需要与周唬进行沟通,我不好再越级干涉1号监区内部的人事安排,这太坏规矩了。”不待李拔山反驳,钱欢又叹气道:“我是想改革二监的制度,但,步子得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引起监狱动荡,拔山伱也要理解我的难处。” 李拔山蹙眉,他能感知到钱欢没有撒谎,但也敏锐的嗅到到了对方全身毛孔中飘出的恶臭味道。 冯睦没让李拔山拂逆监狱长的颜面,他很懂事的插口道: “狱长勿要恼怒,我师兄不过是担心我初来乍到,不适应监狱内的工作,然而,请您放心,我对监狱工作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我愿意遵从监狱里的安排。” 钱欢闻言,这才将目光转向冯睦,细细打量了他几眼,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和蔼可亲地说: “很好,你就安心去报到,开始你的工作。日后若真在工作上遇到任何难题,实在难以解决,你可以来找我汇报。” 李拔山见小师弟自己有主意,遂舒展开眉头,带着他去1号监区报道了。 随着特意更换的金属门扉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砰然声响,钱欢才缓缓伸手轻抚自己后脖颈处那细密的冷汗,脸色凝重而阴沉。 他低声喃喃自语,语带困惑: “真是怪事,我已经在办公室增设了三层防爆玻璃墙,但与李拔山一番对话下来,依旧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感似乎比之前两次更为强烈。” 钱欢自幼便拥有一种对危险异常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是他明明极度怕死,但最终仍选择遵从家族安排,调任入九区这座最特殊的二号监狱工作的关键原因。 钱欢看着近乎一只手掌厚的防爆玻璃墙,暂时熄掉了继续加厚的念头,那传出去可就太惹人耻笑了。 随后,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沉稳地拨通了座机,冷静地吩咐道: “通知保卫处,让他们联系防爆玻璃的供应商,安排售后技术人员过来进行一次全面检测。我需要确认这批玻璃是否存在任何质量问题或者残次品。”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就在钱欢怀疑电话故障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个生无可恋的声音:“是的,监狱长。” 钱欢微微皱眉,对电话的延迟感到不满,他继续说道: “通话延迟太过严重,这显然不符合求救准则,啊不,是工作要求。让人给我更换一台新的座机。” 电话那头:“.……” 钱欢轻轻挂上了电话,随即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桌面上的一份入职简历。 他瞥了一眼冯睦的一寸照片,叹息一声:“这张照片拍得倒是有模有样,只可惜,倒像是量身定做的遗照。” 一边叹气,钱欢一边随手把简历收起扔到抽屉里, “哎,以周唬睚眦必报,又喜欢迁怒人的性格,我赌你恐怕活不过一周啊,唔……周唬啊周唬,人我给你送去了,你可千万别令我失望啊。” (本章完) 第180章 匹配难度下降了? 周唬岂止不会令钱欢失望,那可真是太不会令钱欢失望了。 冯睦跟着李拔山甫一回到1号监区,迈入监区长办公室,周唬就几乎是急不可耐的上来贴脸开大了。 周唬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面色凶狠的瞪向李拔山:“你越过我直接把简历单递到监狱长那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分区长?” 李拔山站着,脸色木然未有丝毫波澜,瓮声瓮气道:“我递给你了,伱没批!” 周唬被噎了一口,他怒极反笑道:“我没批你就往上报?” 李拔山没有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顶撞周唬,他只是如实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表现,在旁人看来,比起直接的顶撞,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才更惹人愤怒。 这比恶语顶撞的伤害性更强一万倍。 周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感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蔑视。 他脸色都憋涨通红,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电棍,手指一紧,电棍立刻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电火。 然而,就在他举起电棍准备挥砸之际,马轩迅速上前,连忙将其拦住,死命的握住了周唬的手腕。 马轩用力按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劝诫:“ 大哥,李拔山可不是囚犯,你如果打了他,那就是在殴打同僚,严重违反了监狱的规定。要是让监狱长知道了,监狱长一定会借机冲咱们发作的。” 马轩小心翼翼的抢走电棍,然后关掉电压,冷冷的瞪了眼李拔山,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他,切莫再惹恼监区长,否则,就算监狱长都赶不及来救你啊。 李拔山视若无睹,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既不气也不恼,甚至眼中流露出一抹困惑,他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气得周唬暴跳如雷了。 马轩见唬不住李拔山,也暗感头痛,没办法,李拔山仅仅是往原地一站,那魁梧如山般的压迫感实在令人难以忽略。 他甚至怀疑,监区长刚才若真一电棍砸落下去,那现在在地上躺尸的可未必会是李拔山啊。 “这家伙软硬不吃,无畏无惧,脑子又似只有一根筋,怪不得监狱长会将他当作一把锋利的刀来使用,处理起来确实棘手。”马轩在心中暗自思忖。 周唬看到李拔山仍旧不为所动,脸色阴沉的比碳块都黑。 他的目光从李拔山身上掠过,看向站在李拔山身后,无论是身材还是气势都相较单薄的冯睦。 周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而狠厉的神色,声音阴仄仄地响起:“冯睦,是吧?!” 冯睦从李拔山身后走出来,立正回答,态度不算畏惧,但眉眼都顺服,相比之下,给人的感官就好拿捏多了。 “是的,监区长,我是冯睦,今天前来报道!”冯睦不卑不亢,回答的规规矩矩。 周唬冷笑一声,看向常威:“这个新来的既然顶替了你外甥的位置,那我就把交给你来带,你要像对待你外甥一样,好好教教他咱们监狱里的种种规矩。” 李拔山脸一沉,瓮声瓮气道:“我请求把冯睦分到b区,我会教会他监狱里的规矩。” 常威闻言,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谬至极的笑话,嘴角抽动,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声音中带着戏谑和不屑: “你自己都还没搞懂规矩,就不要去祸害新人了。” 周唬则瞪着李拔山,嗤笑道:“你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李拔山如实回答:“我是b区的分区长。” 周唬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硬:“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分区长了。不要以为你投靠监狱长,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现在就重新教教你咱们1号监区的规矩,那就是,在1号监区内,没有人可以质疑我做出的决定,只能服从。” “不然你可以去跟监狱长哭着打报告,申请调换监区,不过在此之前,狱警李拔山,立刻滚出我的办公室。” 李拔山不以为然,他才不在意被撸掉职位,监区长的身份固然能让他更好的庇护住小师弟,但没有的话,也无妨。 冯睦瞳孔微缩,眼底掠过一抹杀机,心里则幽幽道: “很久没遇到过这种直接把坏人写在脸上的反派了,有种突然掉回新手村,匹配青铜局的感觉,真是好啊。” 冯睦回想一下,自己杀人献祭出道至今,卷入的事件里,匹配到的主要对手不是青狼帮,就是厄尸教,亦或者傀母的邪恶眷属。 本来,青狼帮只是个地方帮派,但架不住里面混了个[命运]的疯徒,让开局的难度陡然拔高了。 其次厄尸教和傀母眷属,则分别是邪教和邪神眷属。 这些对手无论武力,智商,或者背景,都是可以划入高端局的范畴了,就算有点水分也不多。 但, 现在眼前这几个就…… “感觉比冯雨槐的段位都低啊,唔,不对,我不该侮辱冯雨槐,我愚蠢的妹妹可是已经偷摸混入高端局了,段位不能算低了。” 冯睦心头冷笑,面上则不动声色的对李拔山道:“大师兄放心,我没问题的,既然监狱里的规矩如此,那我遵守监区长的安排就是了。” 其实,冯睦也当真不想分配到大师兄眼皮子底下去,那样的话,他有些手段反而不太好施展。 “好!”李拔山见小师弟主意已定,遂点点头,面色平静的转身离开监区长的办公室。 周唬注视着李拔山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继而看向冯睦,烦躁的摆手道:“常威把他领走。” 常威带着冯睦往a监区走去。 在一条冗长且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走廊上,常威低头走在前方,冯睦紧随其后,间隔一个身距。 正当他们即将通过门禁系统时,常威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扭头阴着脸道:“冯睦,你可知晓,原本这个位置是我外甥的名额,现在却落到了你头上。” 冯睦故作惊愕,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他问道:“常区长的外甥莫非遇到了什么问题?” 常威的目光死死盯着冯睦,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声音中带着讥讽:“别再装模作样了,这件事对你来说好处最大,你会一无所知?” 冯睦表情平静的跟死水一般,他的眼神坚定而诚恳,语气严肃地说: “常区长误会了,我都不认识你的外甥啊,如果常区长实在不信,我愿意以师门的名誉起誓,你外甥无论出了什么问题,都绝对与我无关。” (本章完) 第181章 反派他就得披上官衣啊,解锁新的里程碑 常威足足盯了数秒钟,扭回头刷开门禁,走入进a监区,阴森森警告道: “我会一直盯住你的,你工作中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任何纰漏,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从监狱里踢出去。” 冯睦跟着走进a监区,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环状回廊。 环状的回廊宽敞而高挑,分为上下三层,墙壁上嵌着一盏盏森白的灯光,将地面照射的纤尘不染。 回廊的每一侧都排列密密麻麻的牢房,一间接一间的像是嵌入了墙壁的冰冷石棺。 牢房的门是铁制的,冰冷而坚固,透过门上的小窗口,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简陋的床铺和必需的生活用品。 这些牢房紧密相连,地上都连通着高压电,牢牢的锁住了每一名囚犯的躯体和灵魂。 冯睦挺直了脊背,大声对常威表达了他的决心:“是的,常区长,我绝不会让伱失望的。” 回廊二层,211号牢房内,陈芽紧贴着冰冷的铁栏,目光透过通电的栅格,平静地窥探着这位新到的狱警。 冯睦仿佛感受到了那道探寻的目光,他眼神沉稳,不露声色地斜视过去。 陈芽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自思忖:“这就是分区长打算让我们除掉的那位狱警吗?” 冯睦的目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隔空打了个无声的招呼: “我的a级战术小分队的队长,没错,这座监狱,就是我为你们搭建的舞台,希望你们会喜欢,呵呵——” 王焦慢慢地踱步至窗前,喉咙轻轻滚动,吞了口唾沫,然后转向牢头儿,压低声音问道: “牢头儿,那个狱警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狱警吗?” 陈芽微微颔首,脸色微微有些古怪:“唔,真人比照片略帅一些,下巴的弧度棱角宽了3度,颧骨更饱满了一点,奇怪,是拍完照片后做过微整容吗?” “啊?”王焦错愕。 陈芽笑笑道:“没事,应该就是他。” 王焦犹豫了片刻,声音低沉而谨慎: “牢头,我们真的要按照分区长的指示去做吗?在监狱里搞死一个狱警,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陈芽的目光在王焦不安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语气认真: “嗯,在这a区,分区长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我们遵照他的指示去工作就不会有错。再说,他既然信任我,让我担任牢头,我们就要讲究信用,说到做到。” 王焦看着陈芽,似乎觉得他并未完全理解自己的顾虑,于是不得不把话再说得透彻一些: “牢头,我担心的是,一旦我们动手解决了那个狱警,分区长可能会翻脸无情,利用我们来承担罪责,甚至把我们当作牺牲品。” 陈芽表情平静,他承认王焦担忧的有道理,不然,分区长为何不自己动手,反而要绕一大圈子,做个局让一群新来的囚犯搞事。 陈芽作为逻辑鬼才,当然想的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他对王焦笑道: “我知道了,但咱们作为犯人,就应该完成分区长交代的工作,这是咱们的职责。” “之后,分区长若是心怀不轨,那咱们再跟他讲道理,相信他会醒悟过来的,嗯,你不用太担心,也不要把人都想那么坏。”陈芽停顿下,笑着总结道:“这个世界总归是讲道理的。” 王焦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了o形,仿佛他此刻才第一次听说,这个世界竟然可以讲道理。 他心中苦涩,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会遭受不白之冤,被栽赃陷害而进来深造呢。 王焦并不愿意对狱警下手,这并非出于良心的谴责,而是他不愿再次成为别人的替罪羊,承担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黑锅了。 王焦的目光在牢头儿坚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不禁回想起焚化炉旁那股逼人的热浪,汗水在他的额头上渐渐汇聚。 他犹豫着,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困惑: “牢头儿,我不太明白,咱们不过是在这里服刑的囚犯,为何你总是强调完成分区长交代的任务是我们的职责呢?” 陈芽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落在王焦的身上,同时也扫过屋内其他几名受他管理的囚犯,耐心的解释道: “发给咱们的监狱手册上写了,犯人在服刑期间,不仅要认真改造,接受教育,还要服从监狱安排的劳动改造任务。” 囚犯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不解与困惑。 陈芽却显得异常耐心,他缓缓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取出那本厚重的《监狱手册》,然后快速的翻到指定的一页,将手册平摊在众人面前。 一个字一个字指给众人看,最后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语气中透露着激励与期望,总结道: “服从劳动改造,争取重新做人,就是作为囚犯的应尽的职责,我们既然穿上这身囚犯,就应该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责任。” 囚犯们瞪大了眼睛,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本平日里未曾翻阅过的《监狱手册》上,面上的表情交织着惊讶与好奇。 他们相互对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诡异色彩,似乎在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牢头儿并非信口开河,陈芽的每一句话都有着坚实的理论支撑。 只是这样阅读理解,讲道理,真的没问题吗? ……. 冯睦换上了漆黑的狱警制服,腰间别着寒光闪烁的电警棍,站在镜子前,他审视着自己的面孔。 那是一张正气凛然的面孔,眼神坚定,眉宇间一行提示字幕如同幽灵般在悄然掠过。 [你成功地潜入了官方的队伍,尽管目前你仅是一名身份低微的狱警,但这一小小的步伐却承载着非凡的象征意义。就像是历史长河中的一块里程碑,它预示着故事揭开了新的序幕。] [用命运的话术来理解就是: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悄然转动了。] [你的罪恶指数悄然飙升!] [你的继承度已然攀升至10%,迈入了新的里程碑!] [随着继承度的重大突破,你解锁了宝箱……] 冯睦静静地站在那面冰冷的镜子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如同春日里突如其来的潮,意外而猛烈。 “只是刚进监狱报道,我还啥也没干呢,继承度就上涨了,如此简单写意?”他喃喃自语,眼睛都在闪烁亮光。 冯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颊肌肉下的骨头都在难以抑制地轻轻颤动,仿佛想要突破皮肉寻找情绪的宣泄口。 瞬间,冯睦整张面孔变得邪气凛然,他嘴角夸张地上扬,形成了一个几乎不对称的诡秘弧度: “所以说,反派他就得披上官皮才入味儿啊!” (本章完) 第182章 青铜宝箱,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是...... 嘎嘣——一声清脆的响动在冯睦的耳边回荡,仿佛是古老的青铜宝箱被暴力撬开,露出了尘封已久的秘密。 [恭喜你获得以下丰厚奖励: 1.特殊技能点*1,为你的能力添砖加瓦。 2.基因针剂d级一支,蕴含着进化的力量,等待着您的激活。 3.装备格子解锁,附带一张c级抽奖券。 4.你获得了……..] 哐当—— 换衣间的门猛然被粗暴的推开,田涛那魁梧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他的眉头紧蹙,面色带着几分不耐烦,声音略显粗鲁:“真是磨蹭,换件衣服也这么慢吞吞的,伱不该来二号监狱,应该申调去六号监狱。” 九区一共有九座大型监狱,其中六号监狱是女子监狱。 奖励的接收过程中被打断了,冯睦轻轻转过头,目光落在1号监区a分区的队长田涛身上。 他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歉意,声音温和而谦逊:“抱歉,队长,我在整理腰带时不小心耽误了一些时间。” a分区按照回廊层被划分为三层,每一层都由一组狱警进行巡视和管辖,同时,每层都配备了一位队长。 冯睦就被分配到了第二层,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顶头的直属队长田涛,也是常威分区长的心腹。 田涛轻蔑地冷哼一声,他那矮小而结实的身躯,就像一头躁动的牛犊般,转身把门板又撞开。 同时,他语气极为不耐烦道:“跟我来,我带你走一遍工作流程。你最好是一次性就把这些都刻在脑子里。” “怎么感觉我这监狱里的领导,一个个都火气那么大,你们才应该集体转监去6号监狱泄泄火啊。” 冯睦紧随其后,动作轻柔的把门关拢,只是心里仁慈的想道, “罢了,我来了也一样,我往后就受累点,帮你们把火儿都泄干净就是了。” 冯睦是个乐于助人的,他看着田涛的背影一点恼怒都无,反而眼中满含“爱意”,像是在看着一座敦实移动的升级经验包。 “是了,我才刚换上最普通的狱警制服,继承度就随之而动,而我这顶上还有队长,分区长,监区长,监狱长……那往后,我这继承度岂不是会水涨船高,节节攀升?!!” 冯睦眼底仿佛有炙热的岩浆在流淌,他看着这座冰冷的监狱,看着路过的一张张囚犯或同事的面孔,只感觉浑身前所未有的温暖。 冯睦恍然大悟:“我之前的见解太过肤浅了,原来,不仅仅是囚犯能够成为我成长的养分,我在监狱中的每一位同事和领导,他们身上同样蕴含着丰富的营养价值啊。” 这一刻,冯睦感觉自己的思想觉悟极尽升华,他终于领悟了提升[继承度]最事半功倍的方法——升官! “披上官衣好做事,官服越大,做事越容易,没想到连系统都不能免俗,这tm才是世间颠之不破的真理啊。”冯睦悟了。 冯睦明悟后,心里浮出了[继承度]升级的核心纲领: “杀人要多,官服要大,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缺一不可。” 田涛莫名的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他扭过头瞪了冯睦一眼:“看什么看?” 冯睦诚实的回答道:“队长的制服比我的好看。” “那是,监狱制服都是按规格制作的,我身上这件面料比你那件贵的多。”田涛面色稍霁,又怒道:“少拍我马屁,没有用知道吧。” 整个上午,冯睦紧随田涛的步伐,细致地学习监区的日常工作流程。 尽管田涛的态度显得异常恶劣,但冯睦却保持着异乎寻常的谦恭与规矩。 他手中总是握着一只小笔记本,及时地将田涛口述的工作流程,全部都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 这一幕,如同无声的戏剧,映入了众多囚犯和狱警的眼帘,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有惊讶、有好奇,也有不屑一顾。 在回廊的三层,常威伫立在栏杆前,眼神阴冷地俯瞰着对面二层的情景。冯睦的表现让他想到了刚入监时,马轩的表现。 那个时候,马轩就如同现在的冯睦一样,每天拿个本子紧随在自己的身后,忠诚而勤勉。 时光荏苒,如今马轩已不再是自己跟班,已然与自己平起而坐,甚至在监区长周唬的眼中,马轩比之自己,获得了更多的赞赏与器重。 常威轻蔑地撇了撇嘴角,语气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讥讽: “不过是在做戏罢了,可惜啊,我们早就给你判了死刑,你这场戏演不了几天,也注定无人捧场。” 然而,常威显然未曾领悟,装模作样本身便是一种难得的本领,并非人人能够驾驭。 而且谁说这戏就没人看了,冯睦的表演,本来就不是表演给他或周唬等寥寥数人的啊。 “你写啥呢?” 田涛忽地扭头,一把抢过冯睦手里的本子,随便翻阅了两页,冷笑两声把记录满字迹的纸页撕掉,揉成碎渣扔到地上。 “记在本子糊弄鬼呢,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得记在脑子里。”田涛毫不客气道。 说罢,田涛把撕烂的笔记本甩回给冯睦,冷声喝道:“这里是监狱,不是学校,烂笔头没有用,你想要管好囚犯靠的不是笔,而是电棍。” 田涛从腰间拔出电棍,重重一下砸在211牢房的铁栏上,轰隆一声闷响,滋啦的电弧闪耀。 牢房内的犯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的身体紧绷,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不安。 田涛面无表情地拧开了牢门,他瞥了一眼囚犯胸前缝制的编号,声音无比的冷酷: “0217,你转监过来三天了,外面还没给人给你存钱进来,你是打算在监狱里吃白食吗?” 0217囚犯脸色煞白一片,颤声道:“我家里人都不在了,朋友电话也都打不通,我银行卡里的钱都取完了。” 田涛冷笑:“你卡里的钱太少了,只够你这个月的住宿费,不够你的伙食费。” 0217囚犯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田涛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的声音变得阴森而冷漠,打断囚犯的话: “既然外面没有亲属,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你是生是死了,对吧?” 话音未落,电棍猛然挥落,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响声,如同击鼓的钝响。 嘭!嘭!嘭!三声短促而有力的撞击,紧接着是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0217的脑门凹陷,裂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坑。 他的身体随之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面容被电击得焦黑。 田涛蹲下身子,用0217的囚服擦拭掉电棍上的污血,才缓缓起身,冲着似乎吓呆了一动不动的冯睦说道: “记住,这个才是你在监狱内,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收钱!” 田涛用染血的手拍拍冯睦的肩膀,幽幽道: “和九区其他的监狱不同,咱们二号监狱可没有执政府的贴补,是自营自收,所以,他们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咱们能不能吃上饭,就得看你有没有伺候好你的衣食父母了。” 冯睦眼神剧烈的闪动。 田涛冷笑:“210,211,212,213,214,这五间以后都归你管,每个周一统一上缴清点钱数,记入团队绩效,不达标会扣工资,所以,你可别让兄弟们到时候因为你饿肚子,明白了吗?” ……. (本章完) 第183章 与众不同的狱警,仁慈的冯睦?!! 冯睦僵在原地,脑袋微侧,斜眼看向抹在衣服肩膀上的血污,表情略微凝固。 来报道之前,冯睦就已经或多或少从五师兄宫奇那里,知道了二号监狱的特殊之处。 和其他监狱,完全隶属于执政府下辖的监狱系统,领取上头开出的工资、补贴、维修金等各种费用资金不同。 二号监狱是股份化的,其中监狱系统仅持有51%的股份,而剩余的49%则巧妙地转让给了光明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天光资本有限公司。 属于股份改制的,半私有化试运营示范点。 这一改革的背后,是执政府近年来财政压力的加剧。 监狱,作为一项依赖补贴维持运营的公共基础设施,长期以来一直处于亏损的泥潭之中。 仅仅依靠囚犯们踩缝纫机创造的微薄盈利,对于庞大的运营开支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是故,九区执政府一直都有意愿甩掉监狱系统这个包袱,但苦于无策。 直到5年前,王新发议员首次在会议上提出了划时代的《监狱私营化改革建议书》,这才为这一棘手问题带来了一线曙光。 当然后续过程肯定是阻力重重的,毕竟监狱私有化改革,里面所涉及的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更牵涉到一系列复杂的法律、伦理和社会问题,以及监狱系统并不想当作包袱被甩掉的强烈主观意愿。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当时社会上并没有哪家符合标准的大资本,愿意涉足这一充满未知与风险的新领域。 转折点依旧出现在王新发议员的积极牵头下,他成功吸引来了天光资本的注意。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和深入的洽谈,2号监狱应运而生成为了私营化改革的试验田。 执政府与天光资本达成共识,双方共同签署了一份《五年计划协议》。 这份协议规定,在五年期满后,双方将根据合作成效来决定是否续签协议,或者启动股份回购条款,以实现更长远的合作或平稳的退出。 这里面主要看的就是监狱私有化的管理运营,以及盈利能力。 而今年正是试点运营的第五年,距离年底协议到期还剩半年时间。 从目前情况来看,各方面都收效甚微,无论是管理还是盈利,无论是监狱系统还是天光资本都不是很满意。 所以,上一任监狱长过劳引起心肌梗塞猝死后,钱欢便以闪电般的速度空降下来了。 冯睦脑海飞速转动,他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期,但真看到监狱里的真实情况后,还是微微惊愕: “冲犯人收保护费?这是哪个大天才想出来的创收思路,真的是太原始,太野蛮,也太粗糙了。” 毕竟大部分的囚犯能有几个钱,你就算把他的亲属都榨干了又能刮出多少油水,拜托,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他要真有万贯家财,他还会来蹲监狱吗? 冯睦就不一样了,他脑海只是稍稍一转,一秒之间,数个更有效率(邪恶),也更有前景(残忍疯狂)的敛财手段,就悄无声息的在他脑海中生成出来了。 “发什么愣,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田涛收起电棍,看着呆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冯睦,冷笑道, “伱该不会是下不了手,在同情囚犯吧,那你最好赶紧去跟监狱长打辞职报告。” 冯睦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立正回答道:“报告队长,我只是在思索,这具尸体该送到哪里去?” 田涛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平淡地吩咐道: “去叫秦亮过来,让他验尸并签字确认,之后你便可以指派两个囚犯,将尸体送往焚化炉进行火化。”话一说完,田涛便转身离去,留下冯睦独自在屋内守着尸体。 外面的狱警在巡视时,偶尔会侧目瞥向屋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冷漠的神色,没有人向冯睦点头或交谈。 冯睦感受到自己被同事们孤立了,他也不以为意,冲每一个巡视路过的狱警前辈,都露出一模一样的温润笑脸。 王焦与屋内的囚犯们一同靠墙而立,气氛紧张而沉默。 冯睦转过头,目光温和地扫过他们,声音轻柔地说道: “你们不必这么害怕。我与别的狱警不一样,我这个人信奉道理,相信许多事情都可以通过沟通来解决,没必要搞的一地血污,太粗鲁野蛮了。” 他低头注视着地上那具头部凹陷的尸体,缓缓蹲下身去,轻轻地合上了死者那充满惊恐的瞳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悲悯: “哎,可惜了一条生命啊,怎么能因为交不上钱一点钱就死了呢,太可怜了。” 囚犯们愣在原地,他们自转监以来,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充满同情心的狱警。 冯睦向他们轻轻挥了挥手,语气温和地说: “大家都别在那儿傻站着了,都到床上去坐吧。法医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来,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聊聊天,互相认识一下。” 1刻钟后。 在冯睦的温声的安抚和引导下,一众囚犯小心翼翼的说起话来。 一开始是冯睦引导着提问,囚犯小心翼翼的回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冯睦始终保持着和善的表情,并且认真地倾听,还将他们的想法和诉求一丝不苟地记录在笔记本上。 囚犯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冯睦与那些冷漠的狱警之间的迥然差异。他们心中的防备逐渐消融,开始壮着胆子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诉求。 “我家里就剩个卧床的母亲,我老爹是个赌鬼,他们是不可能给我向监狱里面存钱的。。” “我的钱都在女人肚皮上了…..” “我是冤枉的,公司栽赃陷害我,我得上诉,可狱警告诉我,想上诉我得先交一笔申诉费,我的钱都用来交食宿费了啊。” “.……” 经过短暂的对话,冯睦已经对这几位囚犯的家庭状况和性格特点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轻轻放下笔,合上笔记本,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你们的困难和诉求,我已经有了基本的认识。关于监狱的收费制度,我会将你们的意见整理后,向监狱长提出建议,争取能够有所改进。” 看到囚犯们的脸色变得紧张,冯睦立刻以温和的语气宽慰他们: “你们不必担心,我认为你们的意见是合理的。” “监狱的确不应该因为一些费用的收取问题,就对你们进行不人道的对待。在我眼中,你们的活着本身才是最大的价值,不应该这般默默无声的死去。” 冯睦轻轻合上笔记本,目光转向王焦,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虽然我可能无法直接帮助你向上申诉,但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会尽我所能,为你寻找一条自救的道路,只希望到时候你能紧紧抓住机会。” 王焦和其他囚犯的眼神中,原本的麻木和恐惧逐渐被一丝希望的光芒所取代。 他们注视着这位温和的狱警,仿佛在看一位浑身沐浴光明中的天使降临了。 ……. (本章完) 第184章 命运是第一序列! 陈芽在一旁听着,同样积极主动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诉求。 他希望监狱,除了安排囚犯劳动改造外,还能多布置一些教育活动,譬如,每周都让囚犯们集体学习《监狱手册》然后写读后感之类的,以此加深对做人的道理的感悟。 然而,尽管陈芽在提出这些建议时语气温和,他的目光却并未像其他囚犯那样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相反,当他看向冯睦时,那眼神深处隐藏着难以察觉的阴霾,愈发的阴森冷酷。 “这个人在撒谎,不对,他说的是真话,只不过他的真话经过了精致的包装,就像他脸上的笑容一样,是从骨头里透出的虚伪装扮。” 陈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冯睦的面庞,就像一个老练的裁缝在量尺裁衣,他的双眼便是尺。 所以,他看出冯睦的面部表情异常均衡,笑容的纹路如同经过高超工艺裁剪的线条,弧度优雅而熨帖,就好像这人脸颊下的骨头被熨斗熨过似的,找不到一丝不协调的皱褶,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 一般人或许会被他精致的笑容所感染,陈芽却透过表象窥见本质,从而心生神往。 “他不是经过微整容,而是他能控制脸颊下的骨头,时刻对自己微整容?!!” 陈芽紧抿住嘴唇,他有一点点不舍得杀死这名新狱警了,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试衣模特吗?!! 但工作是要完成的,兴趣爱好只能排第二位,这就是陈芽作为一名囚犯的职业态度。 然后,陈芽就听到了一句天籁之音,让他心中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他听见冯睦轻声道:“0294陈芽对吧,你刚才的提议非常好,我会整理上报给监狱长的,如果真能批准,我想就在咱们a监区,以牢舍内每8人为集体,每个周末的晚7点,进行一次集体学习。” 陈芽眼瞳收缩,目光对上冯睦深邃的双眸,然后就看见冯睦右手攥拳,挡嘴咳嗽了一下,似咳的有点用力难受,然后移下拳头放在胸口位置使劲捶了三下。 a87就是a087,是陈芽小队的命运编号。 拳头抵在胸口位置则是在说——“为了命运,献上死亡!” 冯睦放下拳头,没有再看陈芽,而是看向屋内一众囚犯,温声道: “刚才聊了这么多,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是新调任来的狱警,我叫冯睦,以后你们就归我管,希望大家都能配合我的工作,一起在二号监狱度过美好的未来时光。” 一众囚犯面面相觑,面色都有些绷不住的略显挣扎。 陈芽却毫不犹豫的第1个表态道:“是,我一定主动配合完成您交代的工作。” 一众囚犯颇为无语的看向牢头陈芽,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在分区长办公室里,好像也是你第一个就站出来表态的吧,伱这样真的不自相矛盾吗?” 陈芽觉得毫无矛盾,听从监狱分区长的安排,是他作为一名囚犯的职责所在。 听从上线的安排,则是他作为a087队长裁缝的使命。 当职责与使命冲突时,请谨记:[命运]永远是第一序列! 一众囚犯稀稀落落的跟着表态。 监狱内配备的法医秦亮慢悠悠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秦亮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在冯睦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淡淡地扫过那些囚犯,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地说: “看来你是新来的狱警。你这样子和蔼地对待囚犯,只怕你活不长啊。” 冯睦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着有点中年秃顶的法医,诚挚请教道:“我的确是新来的狱警,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指正。” 秦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打量着冯睦,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地说:“说话还挺有礼貌,我在二监待了十来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像你这样说话的年轻人。” 他蹲下身躯,随意地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尸体,随后拿起笔,在一张填写着死亡信息的单子上草草地写着。 一边写着,一边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告诫冯睦: “记住,在二监当差,你不能笑,也不能礼貌,你得展示出凶狠和粗鲁,你才能活的长。” 秦亮写完死亡单,随后站起身来,随手将单子扔给了冯睦。 他的目光轻蔑地从牢房内的囚犯们身上一扫而过,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不要被囚犯们的温顺骗了,囚犯都是群杂碎渣滓,剖开胸口一看,心脏都是黑的,就算以前不是黑的,进来以后,能活过一段时间的,心也就被染黑了。” 秦亮不知因何原因,似乎很愿意多提点新来的狱警几句, “总之你记住,二监里一个好人都没有,你想在这里活着,你就得把自己也染成这里的颜色。” 冯睦面色不变,一副谦恭的表情问道:“那二监的狱警,我的同事们呢?” 秦亮嗤笑一声,口无遮拦道:“他们?他们比囚犯还要坏。他们那些人,就算剥去皮肉,连骨头里都透着黑。” 牢房门口,两名巡视的狱警恰好经过,听到秦亮的话,他们骂骂咧咧地冲着秦亮大声嘲讽: “没错,我们的确只是骨头黑,但秦法医你才是真正的连血都是黑的,哈哈哈!” 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冯睦的存在,仿佛他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不值得他们投去一瞥。 冯睦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张填写着死亡信息的单子上。 单子上的字迹潦草不堪,只草草地写着一行结论:“囚犯斗殴互杀,二者同归于尽。”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些惊讶地问道:“两个?” 秦亮咧嘴露出一排黑牙:“嗯,昨晚还死了一个,在我那儿放一夜了,就等着这具咧,行了,抬去焚化炉吧。” 冯睦脸上笑容不变,他的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至少您还能让他们在黄泉路上有个伴,在二监里,您确实算是难得的好人。” 秦亮微微一愣,目光在冯睦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瞪大了眼睛,嘿嘿地笑了起来: “好,就凭你这句话,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给你写一份漂漂亮亮的验尸报告。” 冯睦的脸上绽放出如般的笑容:“承您吉言,我在这儿就先谢过您了。” 秦亮笑着转身离去,冯睦随即挥了下手,点了两个囚犯过来,他们合力抬起地上的尸体,朝着焚化炉的方向缓缓行去。 牢房的门再次被关上,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陈芽没有跟随他们,而是拿起一块湿漉漉的布,蹲下身子开始仔细地擦拭地上的血迹。 王焦和其他几个囚犯赶忙帮着端盆打水,围绕着地上凝固的淤血蹲了一地,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新来的狱警像是个好人啊。” “呵,怎么你下不去手了,还是打算向他告发咱们兄弟,或者向他告发分区长?” “没,我反倒下定决心动手了,反正他是个好人也活不长,不如用他的命来换咱们的命,这样他死了,也算是帮了咱们,咱们以后好感念他的恩德。” “没错,到时候大家一起上,让他走得干净利落点,也能少点痛苦,就是咱们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众人皆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陈芽身上。 陈芽轻轻放下手中那块染有血迹的湿布,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坦诚而坚定地说道: “确实如此,作为囚犯,遵从分区长的指令是大家的职责。看到大家愿意齐心协力,想把工作做好,我感到无比欣慰。” 众人齐声长舒了一口气,王焦则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真是吓死我了,牢头你刚才那么迅速地表态,我还以为你要叛变了呢。” 陈芽在水盆中轻轻揉搓着湿漉漉的毛巾,然后用力拧干,甩掉手上的水珠,他的眼神波澜不惊,带着令人信服的平静,幽幽道: “不会的,就算所有人都死了,我也不会背叛!” ……. (本章完) 第185章 标志性人物,黑暗荣耀 在焚化舱烧尸,对冯睦而言可谓是驾车就熟,他只是没有料想到,监狱内的焚化炉竟然能比外界焚化厂的设备更为先进且专业。 不光投入炉中的尸体无需任何人工翻炒,全程自动化处理,甚至连炉门都会自动关门锁闭,这让冯睦原本还想要尝试运用自己[厨艺]技能的想法不得不打消了。 冯睦的目光在关闭的炉门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火焰的颜色似乎更加艳丽夺目,但奇怪的是,温度却似乎不及焚化厂的高?”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间屋子里的空气已经足够闷热,仿佛连呼吸都带着一丝灼热,滚烫得让人难以忍受。 然而,冯睦的不同寻常的职业经历,加之他掌握的[厨艺]技能,以及[铁骨]对高温的耐受力,都使得他对火候和温度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度,尤其是对于焚尸时的火候温度,他更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感知。 “确实很热,但这份热还不足以称之为滚烫。炉中的火焰虽然看起来汹涌澎湃,实则并未达到它应有的温度啊。” 冯睦眯了眯眼,又看了一眼两名浑身都被汗湿透的囚犯,心若若有所思,然后转身带着二名囚犯离开焚化间,押回了牢房里。 巡视牢房,和看管的几间牢房里的犯人聊天,下午再押送犯人们去踩缝纫机,完了再押送回牢房,最后将一桶看起来像粥一样黏稠的饭食送进自己负责看管的牢房,一天的工作流程就算大体熟悉了。 冯睦的笔记本已经密密麻麻记了一小半。 一天下来,冯睦忙的饥肠辘辘,毕竟中午食堂的饭,他一口未食。 曾经他或许能够坦然享用那些简单的食物,但如今,只是闻到那些饭菜散发出的科技加工后的浓烈香气,他便觉得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在发痒,仿佛有黏稠的腐液要从体内渗出似的。 冯睦回到房间准备脱掉狱服,打卡下班。 “喂,新来的,队长让你今晚别走,留下来跟我一起值夜班。” 狱警王聪推门而入,他的制服显得过于宽松,像是挂在身上的一层不甚合体的外壳。 几日未曾洗的头发油腻而蓬乱,贴在额头上,映衬着他那张因疲惫而显得有些阴沉的脸色。 “值夜班?”冯睦的手指在解扣子的动作中微微一顿,随即他又将扣子一一扣好,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王聪的目光落在冯睦身上,看着他那副认真整理着装的模样,就觉得莫名的有些刺眼。 他随手捋了把自己油腻的头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地说: “没错,反正队长的命令我已经带到了,如果你不想值夜班,大可以去找队长亲自提出,不过我猜,你的请求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冯睦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既然是队长的安排,我自然遵从。对了,很高兴认识伱,我叫冯睦。” 王聪嗤笑一声,冷冷道:“希望你明天或是后天还能保持这样的态度。哼——,我是王聪,比你早来这里不到半年。” 冯睦的心中微微一凛,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位王聪,和自己一样都是被监狱排挤打压的新人。 的确,每个职场似乎都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位被霸凌的角色,仿佛若缺少了这种标志性人物,所在职场的生态环境,就都无法完整闭合了。冯睦最看不得这种情况,仁慈如他,对霸凌的现象无法做到熟视无睹,他总是愿意扮演那个推动他人完成自我救赎与凶狠逆袭的好心人。 冯睦轻声询问着,同时从脸盆中缓缓拿起一条崭新的干净毛巾,温柔地递给了王聪。 王聪接过毛巾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仿佛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人性的温暖,他的表情在一瞬间显得有些愣住。 冯睦微笑着说:“擦一擦脸吧,眼睛会稍微舒服点。” 王聪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只见那洁白的毛巾瞬间染上了一层油渍,他尴尬地笑了笑,说:“这毛巾我洗过后还给你。” 冯睦轻轻点头,回应道:“不必那么客气。” 王聪深吸了两口气,沮丧地垂下了头,说:“你猜得没错,我们队长确实安排我连续值了三天的夜班。” 冯睦的眉头紧蹙,关切地问:“那你岂不是已经有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王聪烦躁地拔了一根头发,冯睦的关心似乎触动了他心中的怒火,他低声抱怨道: “有什么办法呢?排班表是队长定的,别人每个月值夜班,班次都是分开来,唯独我的班次每月都是连在一起的。” 王聪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现在恐怕要加上一个你了,我刚看过排班表了,接下来几天都是你和我一起值夜班。” 冯睦闻言,眼底闪烁过幽森的杀意,他可以忍受值夜班,毕竟他极为擅长熬夜,但他不能忍受连续几天不吃饭,那他会有畸变的风险啊。 这哪里是值夜班的问题,这分明是在逼他吃“屎”啊,当然,他可以拜托大师兄每天给他带饭来,但大师兄毕竟和自己不在一个区,总归是有许多不方便。 王聪咬咬牙对冯睦道:“如果你有关系,最好现在就去找队长,不然,一旦你这次答应了,往后就会成为惯例,再难更改过来了。” 冯睦眼睛微眯,冲王聪笑笑,温和道:“我若是逃了,岂不是留你一个人受苦,算了,我和你一起好了。” 冯睦随后咧开嘴,露出了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情真意切道: “晚上值班时,我多分担一些时间,你就可以找机会稍微休息一下,补补觉。” 王聪紧紧握着掌中的毛巾,眼神中交织着感激与复杂的情绪,他低头轻声对冯睦说:“谢谢你。” 冯睦轻笑着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说: “小事,同事之间就是相互体谅,你帮我我帮你,大家一起进步,都有美好的未来嘛,呵呵——” (本章完) 第186章 我会盯着他到死 “姐,我怎么可能不关心我外甥,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啊,巡捕房那边我托关系了,但市里这两天发生了大案子,他们可能暂时抽调不出太多人手。” “不过姐,你放心,暂时没有任何消息,就未尝不是最好的消息。” “行了姐,你别哭了,我知道,学校那边我等会儿下班了也会过去问问,你是不是昨晚又一宿没睡,伱赶紧睡一觉,你把自己累垮了还怎么出去找青森?” 常威烦躁的挂掉电话,使劲揉搓了下僵硬的脸颊,然后满眼血丝的看向田涛,嗓音嘶哑道:“怎么样?” 田涛回答道:“按您的吩咐,值班表都安排好了。” 常威点点头,阴森森道:“这小子入职简历表上登记的实力不弱,如果表里没掺杂水分的话,那咱俩加起来都不够他打的,就靠几个囚犯真未必能解决了他。” 田涛闻言,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我明白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会给他把工作排满,保证他一刻都合不上眼。” “嘿,给他连轴转个四五天,除非他是铁打的,否则,再硬的骨头也给他软成面条了,一身实力还能发挥出几成?” 田涛停顿一下,又阴险道:“就算这都不够,您不是还特意又上了层保险吗?” 常威蹙了下眉又舒展开,幽幽道:“倒是瞒不住你。” 田涛笑了笑,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只是为何非要用王聪,换个更听话的人不是更好使?” 常威阴仄仄道:“因为王聪是真的被你们欺压了半年,用他去接近冯睦,最容易取得他的同情和信任,因为他完全不用演,换成咱们的人很难演出他的效果来。” 田涛恍然大悟,冲常威竖了竖拇指:“只是,难保王聪心底不记恨我们,万一他偷偷告诉冯睦,那岂不是…….” 常威冷笑:“恰恰就是因为他记恨咱们,他才更不敢告诉冯睦,他反而会更用心的帮助咱们,除非他想一直过以前被欺压的日子。” 常威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被拖入了往昔那些痛苦而难忘的回忆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哲理,感慨道: “长久被欺负的人就是这样,当他遇到另一个新来的被欺负的人时,他想的不是抱团取暖,而是会想尽办法,把自己的痛苦一并转嫁到新来的人身上,用对方当做垫背,爬出自己的泥潭,为此,他会不惜成为曾经欺压自己的那些人的帮凶。” 田涛都愣住了,他都没想到顶头上司竟然如此的洞悉人性,然而,田涛的猜想并不准确,常威倒不是洞悉人性,他只是洞悉他自己。 他在王聪身上看到的是曾经的自己! “行了,我还得去趟学校,你这周就别回家了,就住监区里,把人给我盯紧了。”常威摆摆手,换掉制服往外走去。 田涛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回应:“是,您放心,我一定盯着他到死!” ……. b监区。 新换的分区长宋恒是从c区调过来的,因为b监区没有人愿意顶替李拔山的位置。 周唬连续提拔了两个人,却都被拒绝了。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愿意升官,周唬是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底也对,李拔山生起了更强烈的忌惮。 他周唬绝不允许自己麾下出现抱团的,违抗上命的小山头,如果有,那一定得砸碎他们,巧了,监狱长钱欢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所以说啊,人类的天性就是双标。此刻,宋恒就脸色难看的瞪住李拔山:“我让你值夜班,你没听见?” 李拔山制服都已经换下来了,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宋恒,瓮声瓮气道:“我听见了。” 宋恒身高一米七,堪堪到李拔山的胸口,他感觉整个人似都被巍峨的阴影笼罩,他忽然有些明白,b监区的同僚们为何无人愿意接替李拔山的位置了。 他们那是不愿意吗,他们分明是在害怕啊。 “一群无胆的懦夫。” 宋恒心中不屑地冷哼,他勇敢地直视李拔山那双充满凶煞的虎目,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道:“你明明听见了,为何还擅自离岗?” 李拔山的目光平静如古井,不起一丝波澜,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从胸腔深处发出:“到点了,我得回武馆吃饭,我明天还要给小师弟带饭。” 宋恒怒极反笑:“吃饭?难道你觉得吃饭比工作都重要,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李拔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宋恒,低沉道:“嗯,吃饭最重要。” 这时,几名狱警迅速上前,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们笑着劝解: “哎呀,分区长您别动怒,我们愿意替拔山大哥顶班。监狱的规章制度里可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同事之间互相代班吧。” 宋恒阴着脸,他刚准备说不行,就感觉脚后跟一股凉意袭上头皮,到嘴边的话咽回了嗓子眼儿里。 李拔山似才反应过来宋恒要做什么,他沉声问道:“你不想让我吃饭?” 宋恒感觉似被一只恐怖的恶兽盯住,本能的感觉到巨大的恐惧,即便是他身着的象征着权威与地位的制服,也无法抵挡这股从灵魂中升起的恐惧。 这种恐惧就像是早年押送一批死囚进入某个隐门里,隔着浓郁的迷雾,被里面一只被层层合金索链捆缚在地上的庞然怪物瞥了一眼。 哪怕隔着迷雾,哪怕怪物被锁住了,可他至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骨头发凉。 当然,宋恒觉得李拔山肯定比不了那只庞然的怪物,但问题是,李拔山他也没有被索链捆上啊。 “该死啊,这种危险的家伙为什么会是狱警,他难道不应该跟那些重刑犯一起被关押在水牢里吗?” 宋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落在李拔山手中提着的木桶上,桶中散发出的油香味儿让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他冷笑一声,恶狠狠道:“饭桶一个,也罢,你不值班也算是给咱们监狱食堂省了笔巨额开销,赶紧回家吃饭去,记得明早也吃饱了再来上班,不要浪费咱们监狱里的伙食。” …… (本章完) 第187章 冯睦,监狱长? 李拔山微微颔首,他那宽大如蒲扇的手掌握向宋恒的肩头,轻描淡写地一推,便将他轻巧地拨至一旁,然后拎着木桶健步如飞的离去了。 宋恒感到头皮发麻欲裂,那只硕大的手掠过他的头顶,瞬间遮蔽了他的视野。 在那短暂的时刻,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顶,整个身躯被恐惧和震惊所笼罩。 不必觉得这是夸张之词,宋恒之所以能够晋升为分区长,他的武力值好赖在也步入了三品的水准。 正因如此,面对强大的生命体,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会产生一种微妙的直觉性预警,这是武者对潜在威胁应激出的本能反应。 这情形之所以未至于让他彻底丧失勇气,还是因为他目前仅有的三品实力。 假若他的品级能够更上一层楼,达到五品甚至六品的高度,那么他对李拔山的畏惧将会十倍百倍的增长,或许真的会把李拔山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怪物重叠为一体也说不定。 宋恒心有余悸地转过头,目光追随着李拔山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炙痛。 他环视四周,那些狱警们一个个缄默不语,眼神纷纷避开,仿佛生怕与他的视线触碰。 你终于明白,我们为啥都不去争那个位置了吧? 一群鬣狗里混入进一只老虎,虽然这只老虎一直不吭不响,好似人畜无害,但不会真有人以为他无害吧。 相反,他越是表现的无害,相处的越久,大家心里就越胆寒啊。 宋恒的内心涌起一股寒意,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监狱这座封闭的生态里,不是你坐上那个位置,你就能成为那个角色的,而是…….. 宋恒扭头一言不发冲监区长周唬的办公室奔去,b分区的分区长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一天都不想多当了,他现在就想赶紧回c区,重新做回他队长的职务。 别问,问就是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舍不得也放不下c区的老兄弟们啊! …….. 报道入狱第一天就值夜班,冯睦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走在监狱的回廊里,枯燥的一遍遍来回巡视。 原本,这样的频繁巡视并非必要,毕竟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安装有监控摄像头,它们如同不眠的哨兵,时刻监视着监狱的每个角落。 然而,对讲机中不时传来的队长田涛的指令,却让冯睦不得不脚不停歇的,不断在走廊上来回奔波。 “2104牢房有动静,立刻去看一眼。” “2117走廊前段摄像头位置偏移,去手动校正一下。” “2005牢房有囚犯被打了,去处理一下。” “2087有犯人死亡,去收下尸体,让秦亮过来填写验尸单。” “.…..”一夜之间,冯睦在监狱中来来回回地忙碌穿梭,处理着种种繁琐的事务。这些无休止的杂事,比起修炼武功来,更是让人感到疲惫不堪。 修炼武功虽辛苦,却能积累经验、提升熟练度,而这些琐事除了消耗精力之外,就是不断挑战伱的忍耐极限了。 王聪跟在冯睦身边,一同处理着,他的头发更油腻了,眼睛里的血丝也更密集了,整个人似摇摇欲坠的要猝死了似的,却还在咬牙跟着。 看着冯睦一件件一桩桩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回复对讲机里的声音充满礼貌,对待大半夜不睡觉惹出动静的犯人,也全都心平气和的讲着道理,处理争端纠纷。 王聪心里出离的费解,有好些次他都忍不住掏电棍,要殴打犯人了,却都被冯睦和颜悦色的制止住了。 王聪虽然在监狱里受同事们的欺负,但面对囚犯时,他还是比较硬气的,或者说正因为他老受同事欺负,心中积攒了太多怨气,面对囚犯时就更忍不住宣泄情绪,这半年来,被他殴打致死致残的囚犯可不是一两个而已。 看着冯睦又和平的解决了一件争端,并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了该次事件中,几个囚犯的争执原因,处理过程及结果,并且非常认真的让牵扯到的囚犯,都在本子上签字确认摁了红手印。 做事规矩严谨,简直像是在登记犯人的犯罪供述,可问题是,这里是监狱啊,他们已经都是在押的囚犯了啊,记录这些东西是为了给他们加刑期吗? 王聪终于按捺不住,小声的问道:“冯睦,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几个惹事生非的囚犯而已,用得着这般详细的记录,掏出电棍打一顿不就老实了?” 冯睦看了看手里记的密密麻麻的本子,温声道:“我记性不太好,所以选择都用笔记录下来,这样以后再来规劝这些犯人的时候,也不至于空口无凭了。” 听到冯睦说以后还要来劝说这些犯人,王聪哑口无言,他有点像看傻子一样看冯睦,完全无法理解冯睦的脑回路。 冯睦从王聪的脸色就看的出来对方会错意了,他口中的以后的“规劝”可不是王聪以为的“规劝”,他是打算在未来换种形式,让彼此有矛盾的囚犯们,以一种更公正公开的形式,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们彼此间的问题。 冯睦对待朋友,讲究真心换真心,不会欺骗和隐瞒,他见王聪没理解,遂换了种说法解释道: “我认为,作为一名狱警,我们应当像爱护自己的家一样,呵护监狱中的每一件物品,每一寸空间。” “尤其是对待囚犯,我们更应该给予加倍的关怀和保护。他们虽然犯了错,但在这个大家庭中,他们同样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作为狱警,我们不应该打杀他们,而是应该教育和引导他们,帮助他们重新实现自我的价值。” 王聪嘴巴张大,他愈发不理解冯睦在说什么鬼话,他只是觉得,冯睦此刻说话的格局和腔调,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狱警,而是有点像电视里,那些议员在拉选票时的演讲,充满了正义与人性的光辉。 王聪晃晃有点昏胀的脑袋,神色难明的看着冯睦,也不知是嘲弄还是赞叹道:“冯睦你不应该当狱警,你应该当监狱长。” 冯睦面色不变,温声道:“嗯,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 ps:田聪改名成王聪了,怕大家看的时候跟田涛搞混了~ (本章完) 第189章 是我多心了吗,解锁..... 监狱风云正在以看似缓慢,实则狂暴的速度上演着。 都不能说是暗流涌动了,而是明面上就剑拔弩张,这种积蓄的矛盾像火药桶一样,全摆上了冯睦的餐桌,就等着他点燃火柴,挨个引爆了。 但不是今天,入狱第1天就搞死上司,忒不吉利了,万一把监狱长给吓着了,就不美丽了,他得给监狱长一个面子。 最主要 同一战船的修者们也是吓了一跳,好在战船的防御阵法强大,他们在内安然无恙,境界之差天壤之别这不是句玩笑,有此例子摆在那里谁人还敢造次。 “怎么了?”悠优哉游哉的在前面游逛,认真的听着鸟鸣声,转过头来,同样的美玉,展在眼前。 “那便不用担心了,大雪之夜,最适合杀人灭迹,那便烧了这里,我们连夜动身。”林觉点头吩咐道。 悠心想道:我是什么人,怎么会送死呢?她笑了,还笑出了声,觉得这家伙傻得还有些可爱。 这是……现在就开始炼剑了?!红栗眼中异彩连连,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有着如此神通,怪不得边总有一些奇怪的人出现呢。 空气似乎凝滞了,战士们都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做出一点动作。 一杆杆通体燃烧着炽热火焰的旌旗,扑向道道皱褶波动而来的金色阵图阵势上去,顿时引起阵阵就地引爆开增援阵势的剧烈爆炸,趁此良机,徐良急忙结束结印手势,转而伸手向前的重新握住了赫子缅刀的刀柄。 无名两句话,震动八方,人心难测,但是他不难猜测这些人想什么,无非就是以为自己疯了,确实,按照一般人的看法,自己确实是疯了,才会去挑战诸位英豪,与天下人为敌。 瑾瑜:不守诚信的网站,就像不守诚信的人一样,离开要彻底,永不再提及。 这里,他看不清,下着雨,他却感觉不到冷。身上也不是湿的,秉不禁向上抬了抬头,发现雨点居然在他身体旁边自动避开了。 龙烟云点点头便去龙灵辉旁边了。因为刚刚朗飞让她贴身保护龙灵辉。 战队排位赛的确是很重要,但为什么重要,似乎却从来都没有人和他们说过。 见识过陈溪那恐怖绝伦的实力,那个高手知道自己不是陈溪对手,也知道可能陈溪会一招就把他秒杀了。 那玄灵宗宗主,早已对着一位老者交代了一番,便是自行离去了。 陈溪此举,直接是让前来看热闹的人傻眼了,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惊表情在他们的脸上浮现了出来。 丁立满意道:“那我们现在就走。”丁立叫了慧梅出来,让她留在下处等着李鑫,然后与着了男装的穆桂英、唐赛儿二人扮成行脚客商的样子,离了藏身的地方,向着灞陵而去。 奈何如此痛处,却因无法动弹,而只能一动不动的忍受着,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牢头冷声道:“可有银钱?”公孙红急忙把几个钱放到了牢头的手里,牢头这才让人把公孙红给放了进来。 “那是流沙城,感情你们已经进去了?城里面有什么?”林正峰问道。 再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其他信息,并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接着就把电话收到了口袋里了。 早上来的时候,苏晨还是打车来的,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一个普通人,但却随手给她转了五千块,让她刮目相看。 第188章 命运的售价,天使or撒旦? 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不偏不倚的将这一幕恰好拍摄了进去。 躲在镜头后观看的田涛困意都消失了,被冯睦的惊人之语惹得哈哈大笑,监控室内的其他狱警们同样笑得捂不拢嘴。 “原本以为李拔山就是个脑子里长满筋肉的莽夫,没想到,这新来的狱警,脑子里也长满了浆糊啊。” “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啊,他们那个门派叫啥来着,我去武馆街还路过过,哦,想起来了,叫[斗穹武馆],在街道最里面,装潢不伦不类,看着就是那条街上最落魄的武馆。” “大概是李拔山太能吃,把武馆给吃垮了吧……” “哎,真可怜这家馆主师傅,收的都是啥徒弟,一个二个脑子都不正常,这武馆里不会全是些疯子或者傻子吧。” “不要侮辱疯子或者傻子啊,疯子和傻子才不会做梦当监狱长啊,啊哈哈哈——” 放肆的捧腹大笑声在监控室内回荡着,似要将房顶都掀掉了。 走廊里,对话还在继续。 王聪轻轻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疑惑问道: “冯睦,难道你就不觉得生气吗?如果不是这些囚犯晚上不老实,我们值夜班也不至于这么累。” 冯睦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认真地看着王聪,作为一名真正的朋友,他知道他有责任纠正王聪的错误思想。 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严肃道:“你的想法不对,让我们不能睡觉的,不是这些囚犯们,而是安排我们值夜班的人,所以,我们不应该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更不应该把这种愤怒转嫁到别人身上。” 王聪瞪大眼睛,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下意识的忽略了其中的因果。 冷不防的,冯睦的话径直戳中了要害,王聪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紧张地瞥了一眼走廊上那幽幽闪烁的红光监控探头,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寒意。 他急切地抓住冯睦的胳膊,慌乱之中,内心的疑虑和不安如潮水般涌出:“冯睦,你是不是惹怒了我们的分区长?难道伱就一点不感到恐惧吗?” 冯睦没有急于解答王聪的疑惑,而是以一贯的平静反问:“我为何要感到害怕?” 王聪的声音更低沉了,几乎是在悄声细语:“像我这样,被排挤、被打压,在监狱里做着繁重的粗活,每一天都像是在噩梦中挣扎,你不怕最终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吗?” 冯睦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紧紧地盯着王聪,仿佛要洞察他的内心深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犯错,我们没有理由被欺负,也没有理由感到害怕。真正应该感到害怕的,是那些欺负别人的人。” 王聪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啊?” 冯睦轻轻地替王聪整理了一下衣领上的褶皱,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安抚人心最深的波动: “我不清楚你为何会受到他们的孤立和欺负,但我猜想,那是因为你身上有着与他们不同的特质,这让你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你是否曾想过,你的存在本身就在挑战他们,他们越是联手欺负你,就越证明他们内心也对你潜藏着恐惧。” 王聪的眼神依旧迷茫,他似乎没有完全理解冯睦的话,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渴望,渴望冯睦能说得更多一些。 无论是欺骗还是鼓励,王聪已经被欺负得太久,他急需一丝精神上的慰藉和认可,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温暖。 冯睦并没有回避摄像头的监视,他的话语充满了认真与坚定: “那些欺负弱小的人,无论他们外表多么强壮,他们的内心永远只是一个懦夫,一个心灵上的矮子。而那些被孤立和欺负的人,他们未必就是真正的弱者。或许,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那些被伤害的心灵深处,就会孕育出一个坚韧不拔、顶天立地的巨人。” 王聪呼吸急促,染满血丝的眼睛剧烈的颤动。 冯睦并未指望一点话就激发出王聪反抗的勇气,这不现实,毕竟黑暗荣耀也不是一天拍成的。 正如他自己所言,王聪还需要一个契机,但光有契机不够,还需要提前在其内心先播下一颗种子。冯睦幽幽道:“王聪,你觉得自己是个矮子吗?” 王聪嘴唇微微颤抖,几次试图开口,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理性和恐惧像两条无形的锁链,紧紧地束缚着他。他的眼神复杂而深沉,只能死死地盯着冯睦,一言不发。 冯睦知道今日份的火候差不多了,他笑道:“你眼里的血丝太吓人了,你快去睡一会儿吧,距离天亮没多久了,剩下的时间我一个人值就行了。” 王聪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缓缓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宿舍。 他的身体一触碰到床铺,便不由自主地倒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尽管身体已是疲惫至极,但他的大脑却异常亢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是个矮子吗?”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反复回响。“巨人?哈——,我的心中没有巨人,只有一个深陷泥潭的矮子。哈——哈——哈——,我就是那个矮子,我只想快一点爬出这个泥潭……” 王聪将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脸色憋得通红,他试图放肆的嘶吼,但终究不敢让声音透过被子的遮掩。 此时,冯睦并不知道王聪接近他是常威安排的剧本。他并非全知全能的上帝,即使他知道了这一切,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在冥冥之中标好了价格。而在上帝最后落下拍卖锤的那一刻,一定是撒旦给出的价格最为公道。 至于,在这座监狱里,究竟谁是撒旦,那就得看谁才是最像天使的那个了。 嘭哐—— 宿舍门被重重撞开,壮若牛犊的队长田涛阴沉着脸走进来,他快步走到床边,粗鲁地掀开被子,就像是要捕捉一只惊慌的小鸡崽子,一把抓住王聪的衣领。 王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连忙坐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我是个矮子,哈,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矮子?”田涛的双眼瞪得溜圆,似要吃人般在咆哮。 王聪的喉咙被紧紧扼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挣扎着,结结巴巴用力道:“不,不,不,队长,你不是矮子。” 田涛稍松开手,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畏缩在床上的王聪,就像是巨人在俯瞰侏儒。 他的声音依旧凶狠,带着一丝狰狞:“那你说,谁是矮子?” 王聪紧咬着牙关,忍受着喉咙的疼痛,艰难地回答:“我,是我,我是矮子。” 田涛面色稍霁,他咧了咧嘴,腥臭的口气喷了王聪一脸: “记好了,你就是个矮子,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你成不了巨人,但你可以长高,知道怎么长高吗?” 王聪脑海中闪过常威找他谈话的内容,他压低声音回答道:“踩在其他矮子的尸体上,我就可以被垫高起来。” 田涛放声大笑,仿佛是听到了最满意的答案:“你明白了就好。记住,我会盯着冯睦,也会盯着你。现在,立刻给我起床,去值夜班。” 田涛继续骂骂咧咧:“草恁娘,冯睦让你回来休息,你就回来?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王聪匆忙下床,胡乱穿上鞋子,逃也似的冲出宿舍。 冯睦看到王聪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身边,他微微皱眉,似乎从王聪的慌张中读出了什么。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伸出手,轻轻的替后者重新捋平了衣领上的褶皱。 …. 月初求个月票吧。 如果是你是天使请把票浇灌老树,如果你是撒旦,请用票淹死冯睦! (本章完) 第189章 是我多心了吗,解锁..... 监狱风云正在以看似缓慢,实则狂暴的速度上演着。 都不能说是暗流涌动了,而是明面上就剑拔弩张,这种积蓄的矛盾像火药桶一样,全摆上了冯睦的餐桌,就等着他点燃火柴,挨个引爆了。 但不是今天,入狱第1天就搞死上司,忒不吉利了,万一把监狱长给吓着了,就不美丽了,他得给监狱长一个面子。 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搞死上司,等于是给别人腾坑儿,他没有功劳也没有理由蹲上去。 冯睦可不是那种疯狂搞事情,然后给别人做嫁衣的大傻子反派。 他需要蛰伏,等待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 冯睦心中估算,这个蛰伏期不会太长,因为他能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几位直属上司都在憋着坏呢,他们似乎比他还要迫不及待地想要逼他“上位”咧。 “半个月?十天?七天?” 早上刚报道的时候,从周唬贴脸怼大,撤掉大师兄职务时,冯睦心里预估敌方冲自己发起gank的时间约莫是十五天左右。 等自己分配到常威手下,看对方一副死了外甥的哭丧脸,冯睦觉得这个时间还得缩短一半。 而至晚上,田涛猖狂的嘴脸,以及恶心却实用的疲劳攻势,冯睦觉得这个时间还能继续缩短一半。 而至此刻,当他看着王聪染满血丝的眼睛时,一副活生生快被逼死的模样时,冯睦都忍不住震惊了。 “敌方的耐心,不至于连7天的时间都忍不住吧?” 冯睦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上位很快就会来到,下一波继承奖励可能已经在排队路上了。 忧的是,他还一直没找到空隙,查收当下青铜宝箱的奖励呢,不会被追尾吧? 另外就是…… “留给我在这里塑造一个温暖好好狱警形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冯睦在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冯睦可不是田涛,常威,周唬这些把坏人嘴脸直接画在脸上的脑缺反派,他是很懂得给自己打造好人卡的。 尤其是在踏入一个全新的环境,没有任何根基和背景的情况下,塑造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最宝贵的名片。在这个封闭的“体制”内,这样的形象往往能在关键时刻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打造一张完美的“好人卡”,塑造一个深入人心的初印象,极有可能会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譬如,当你的上司意外死亡时?!! 这背后的玄机,只能说死过上司的朋友,都能明白这里面门道有多深,没死过的,说了也不懂。 ……. 时钟指向八点整,监狱内的电铃声划破了寂静。 换装完毕准备上岗的狱警们,带着明显的起床气,一个个用电棍粗鲁地敲击着牢门,用生硬的语气催促着囚犯们迅速洗漱,吃完早餐后列队前往车间踩缝纫机。 在这片充斥着暴躁与戾气的空气中,唯有冯睦的动作显得格外温柔。 他轻手轻脚地拍打着门,仿佛在为这压抑的氛围注入了一抹清新的气息。 “走吧,我们也去洗把脸。”王聪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对冯睦说道。 冯睦点头答应,走向卫生间门口时,王聪又叫住了他:“你先去吧,我在这里抽根烟。对了,电棍别弄湿了,取下来,我帮你拿着。” 冯睦微笑着将电棍递给王聪,然后走进卫生间,洗了两把冷水脸。 稍作思索后,他推开一个隔断,空蹲了一会儿。 当他出来时,王聪恰好吸完了两根烟,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然后将冯睦的电棍还给他,同时把自己的电棍也解下来,一并递了过去。 王聪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用冷水狠狠地揉搓着脸颊,余光却透过镜子的反射,捕捉到了站在门口的冯睦,后者的侧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冯睦正将一根电棍重新系回腰间,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另一根电棍。 王聪快步走出卫生间,用手随意在衣服上蹭干,然后接过了自己的电棍,向冯睦露出略显牵强的笑容:“走吧,先去吃饭。” 冯睦轻轻摇头:“伱去吧,我有点挑食,等会儿拔山师兄会给我带饭来的。” “哦。”王聪没有多想,便迈开步子迅速离开了。 冯睦目送着他的背影,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低头,瞳仁中漆黑的血线缠绕,切换成[血条诡眼]的形态。 [一根平平无奇的电棍(10/10)] 同时,冯睦头顶上四根重叠的血条同步浮现出来。 冯睦轻轻掂量着手中的电棍,小心翼翼地推开电压开关,把玩了一会儿后又将其重新关闭。 “没有问题,是我太多疑了吗?” 冯睦眯了眯眼,没再多想,而是快步往a监区门口走去,他该去接他的饭了。 在门口,李拔山笔直地站着,无论a区的狱警如何劝说,他都不愿意将保温桶交给他们,他坚持要亲手将食物交到他的小师弟手上。 倒不是李拔山怀疑a区的狱警会在饭里下毒,他只是单纯朴素的觉得,食物这种东西,中间但凡转交一个人,都可能会一粒不剩了。 田涛的脸上挂着一丝冷意,语气中带着讥讽和不加掩饰的轻蔑:“怎么,监狱的饭菜不合口味?吃饭也要搞特殊待遇吗?” 冯睦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解释道:“抱歉,我以前气血亏损严重,这是我的师门特别为我调配的药膳,里面含有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材。” 冯睦没有撒谎,他的确气血亏空过,而且还亏之一空过足足两次。 冯睦接过保温桶,非常和气地向周围的狱警解释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田涛,目光坚定而认真: “队长,我想提醒您,《狱警条例手册》中似乎并没有规定我们必须在食堂用餐。” 田涛冷哼一声,从他入狱第一天起,他就从未翻阅过那本《狱警条例手册》。 在他看来,哪个正常的狱警会去读那种东西,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田涛转身就走,不想跟一个死人怄气,最主要李拔山太高大,站在对方身边,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奇了怪了,我前两年还专门去监狱档案里调阅过李拔山的入职资料,档案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武道品级是刚入4品,虽然这个级别已经不输给监区长,可我怎么总觉得,站李拔山跟前远比站监区长跟前,还要瘆的慌呢?” “是因为他长得过于高大,所以视觉上增强了压迫感吗?” 田涛低头打量着自己日益练就的矮壮身躯,心中愤愤不平的嘟囔着:“艹恁娘,这些身材高大的家伙就是容易给人造成欺骗性啊?” 冯睦提着两个保温桶回到值班宿舍,王聪去食堂吃饭还未回来。 冯睦把一个保温桶放入进衣柜里,拧开另一个保温桶盖,快速开始炫饭,同时趁着炫饭的空隙,他的眼神逐渐失焦,仿佛虚无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勾走了他的心神。 [[你的继承度突破10%,你解锁了青铜宝箱!] [你获得了如下奖励: 1,你获得了特殊技能点*1. 2,你获得了基因针剂d级*1 3,你解锁了装备格子,你获得了一张c级抽奖券。 ……..] 冯睦的视线在前三行的奖励上只是匆匆一瞥,便迅速锁定在最后一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4,你获得了青藤科技有限公司27%的股权,同时拥有了旗下一间试验所的全部所有权。该试验所汇聚了一批命运的研究员,他们正在进行的一项秘密实验,已经取得了划时代的成果。现在,这一切都在等待你的亲自接收!] ……. (本章完) 第190章 爆发性跃迁,我要打十个 在游戏中,[命运]之所以被议会全票通过,定义为唯一sss级极恶组织。 一方面是因为[命运]麾下汇聚了一批极端的疯子,具备能够冲击和动摇政府秩序的武力;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命运]旗下,还有一批邪恶的科学家,随时妄想着颠覆整个世界的文明。 恐怖的武力只是不稳定隐患,是被通缉的表象;点歪的且越来越歪的邪恶科技树,才是被通缉的内核。 极端+邪恶,二者相合一,便是[命运]被议会视为极恶禁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疯狂剿杀的原因了。 当然,以上都是站在[议会]视角的诬蔑,站在[命运]的视角,他们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是极端疯子,他们自视为自由而浪漫的理想主义者;他们更不存在颠覆文明的恶念,恰恰相反,他们才是绝对无私的一心想要加速文明进程的先驱。 “试验所,秘密成果?”冯睦眯了眯眼睛。 在游戏里,他经营[命运]时,科技树升级的确是这款势力养成游戏里的比重很重的一环,但玩法相对简单,页面设计的也比较粗糙。 就是点开代表实验室界面的炉子,像炼金术一样,任何东西都能往里扔,然后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奇怪的化学反应,生成出科技结晶来。 这背后的计算公式很复杂,冯睦一直没研究明白,反正他就是一股脑往里面随便扔,然后等待“随机结果”。 当作开盲盒一般的玩,然后就也玩的蛮上头的。 虽然大多数产出都是失败,或者完全用不上的废品科技,但也给他瞎瘠薄爆出来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科技结晶。 比如: 血肉机械改造科技结晶,脑芯控制科技结晶,生化兽培育养殖科技结晶等等。 “但现实里,肯定不会存在炼金炉子,取而代之的就是试验所和科学家。”冯睦心道,“显然这又是系统打的补丁了。” 他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好奇,他还真挺想知道,试验所产出的科技成果能否比炼金炉子生成的科技结晶更匪夷所思呢? 理论上应该不能,但谁知道呢~ 毕竟,游戏不得不受限于硬件和代码的桎梏,而现实边界的尽头,是人类的想象力都无法抵足的黑暗宇宙。 冯睦喃喃自语:“划时代的成果嘛?!!” 冯睦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将这份期待暂藏心底,而是将目光转向其它三项奖励。 “特殊技能点*1,加上之前的积累,特殊技能点的总数已然达到了3点。” 冯睦心中开始细致地盘算起来:“[舌根死咒]仅需2点便可突破瓶颈,而[代行者恩赐]与[血条诡眼]则各自需要3点才能晋升。” “如今,这三种技能的升级条件均已满足。唯独[嫁死双生]所需更为苛刻,总共需要五点,目前尚缺2点才能凑齐。” “所以,我该继续储存点数,还是先择优升级某一项呢?”冯睦微微蹙眉,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他并未急于做出决定。 他的目光缓缓下垂,落在桌面上凭空出现的基因针剂上。 那是一根精致的玻璃注射器,散发着一种宛如梦境般的幽蓝光泽,令人移不开目光。 针剂的体积虽小,却透露出一种非凡的精致与考究。瓶身上镌刻着一行小字——上帝武装第七代基因针剂d型号(限产版)。 冯睦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凉的玻璃试管,感受着瓶身上传来的诡异振动。 他轻轻端起试管,透过清澈的液体,隐约可见那些微小的颗粒在其中缓缓游动,就像是无数微缩的生命体在浩瀚的蓝色海洋中游动,完全不像是死物。 这一次,冯睦没有过多的犹豫。 他的手稳稳地摁下了注射器的按钮,随着针尖轻轻地没入他胳膊上的血管,那流淌在蓝海中的生命群汇入了他的身体。 霎时间,那些微缩的生命体仿佛找到了它们的归宿,就像是从封闭的汪洋流入了无垠的宇宙,开始无拘无束的游弋着,与他的每一个细胞交流着,融合着。 冯睦能感觉到的肌肉、神经,甚至是思维,都开始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变化,一种难以言喻的提升。 接着一股蚀心剜骨的剧痛从身体中传来,冯睦脸颊抽搐,他死死咬住牙关,有种全身骨骼血肉都要崩溃溶解的错觉。 “我的基因在有一部分被重新编码了!”冯睦心头浮出一丝明悟。 同时间,一行提示字幕从他眼前掠过: [基因锁一阶桎梏已被强制解除!] [劣质基因序列得到了部分优化重编。] [力量:9.99999(3.8+6.19999)即将完成爆发性跃迁……] [力量指标急剧上升!] [力量永久性增加+3!] [力量永久性增加+2!] [力量永久性增加+2!] [力量永久性增加+1!] [力量永久性增加+1!] [力量永久性增加+1!] [……] [力量永久性增加+0.5!] [力量永久性增加+0.2!] [力量永久性增加+0.1!] [爆发性跃迁完毕!] 肌肉的抽搐与骨骼的振动停止,冯睦浑身的毛孔倏地一颤,蒸腾的水汽散溢出热浪,周遭空气的温度都上升了两度。 心脏蓬勃振动,像加了水泵一样,血液以原来三倍的速度加速奔涌,将源源不绝的输送至全身。 冯睦下意识活动了下手腕关节,完全没有用力,手里的注射器就被不小心攥碎,玻璃碎成了残片,金属针头扭曲变形。 他手掌在微微合拢,玻璃残片和金属针头就挤压发出嘎吱声,变成细砂状从他的指缝间淌落向地面。 “我根本没感觉到自己用力啊!”冯睦喃喃自语。 他看向视网膜上定格的力量值——[力量24.1(10.4+13.7)] “数值暴涨了将近2.5倍,但是体感效果却远远不止2.5倍这么简单。” 冯睦以自己做比较,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有底气对一分钟之前的自己叫嚣:“我要打十个!” 作为一个越来越狠辣的反派,他不光杀别人,如果有可能,他甚至连一分钟前的自己都不想放过。 [你的力量突破本身基因锁桎梏,你解锁了一项力量系词条,你可以从以下三项词条中任选一条。] [九牛二虎之力]、[力之庇佑]、[以“理”服人]。 ……. (本章完) 第191章 新的词条以及恐怖的装备! 三个词条分别是青铜色,银色,银色。 [九牛二虎之力]:你的体内蕴含牛虎之力,每当你的力量属性突破一层基因桎梏桎梏时,便会永久提升力量7点。 [力之庇佑]:你每装备一件力量属性的装备,伱会在当前力量总值上再提升10%,即1件装备提升1.1,两件装备提升1.1的平方,三件装备提升1.1的三次方,以此类推….. [以“理”服人]:你每让一个不认同并且反对你的人,被你的道理所深深折服时,你将永久性提升0.01的力量!] 冯睦看着视网膜上弹框提示的三个词条,缓缓陷入沉思。 “第一个词条,属于短期收益最快的,装备上现阶段就能直接再提升7点力量值,而且长期收益看起来也还行。” “毕竟,基因锁有第一阶,就应该也有第二阶,第三阶,就是不知道一共有几阶,上限可能会比较低。” “第二个词条,是把力量和装备数量和力量总值挂钩,且相比于第1个词条的恒定增长,变为了指数级增长,上限从做加法变成了做乘法,无疑会高的多。” “问题就在于,装备数量是否有上限,更准确的说是说我能从系统中获得的装备数量是否存在上限。” “第三个词条,又从做乘法变回了做加法,并且每次增加的单位非常少,只有0.01。” “但是吧,这个上限就没有上限了,就算系统对词条生效的目标有一些合格判定,但那些标准所框定出的数字,也依然会是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数字,何况,人类还是可再生资源。”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过程或许会有一点点漫长。” 冯睦沉思片刻,果断地将第一个选项排除在外,他向来不是一个只注重眼前利益的人。 面对第2个和第3个词条,他陷入了短暂的犹豫。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先审视一番解锁的装备栏状况。 装备栏的设计显得有些朴素,宛如游戏中常见的道具格子,然而,其中仅有一格亮着,显得孤单而醒目。 其余的格子都被一串串索链的图标紧紧锁闭住。 冯睦的目光缓缓移至最近的那一格锁链上,瞬间,一个提示框跃入眼帘——[是否解锁新的装备格?需支付黄金十斤。] 他微微一愣,随后,一股信息流无声地涌入他的脑海,为他解释着其中的含义。 好消息是,这所谓的黄金并非虚拟之物,而是现实世界中的真金白银,这意味着他可以从现实世界中搜刮黄金来解锁这些装备格子。 坏消息是,支付的单位如此昂贵,而且这仅仅是第一个相邻的格子,谁知道后续的格子都是原价,还是会不断涨价呢?冯睦眯了眯眼,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统子爹,他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与其去相信统子爹的德操,或者去相信自己搜刮黄金的能力,不如去相信人类繁衍的速度,这样还来得更简单。 [你选择了力量系词条——以理服人!] 冯睦眼中闪烁着幽邃的光芒:“就是不知道这个以理服人是不是我理解的以理服人了!” 冯睦轻轻关闭了词条面板,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那个唯一亮起的装备格子上。 格子中,一张鲜红色的奖券静静地躺在那里。 [c级抽奖券,抽中e级装备的概率为15%,抽中d级装备的概率为25%,抽中c级装备的概率为50%,抽中b级装备的概率为9%,抽中a级装备的概率为0.9%,抽中s级装备的概率为0.1%。] 抽奖券给出的解释简单明了,不掺杂一点点福利彩票的水分,玩的就是一个运气。 [是否抽奖?] 冯睦深吸口气,整理掉嘴角上的食物油渍,又拿毛巾擦拭干净手后,才虔诚的道:“赞美命运。” 作为命运之主,他理应向自己祈祷。 [抽奖!] 红色的奖券在眼前炸开,幻化成一个光彩夺目的轮盘。 轮盘旋转的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其间流转,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和奇迹。 冯睦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飞速旋转的轮盘,每一道光芒的闪烁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金色,银色,紫色,红色,蓝色,绿色,白色…… 轮盘上的每一刻度都映出一种光芒,而每一种光芒则代表着不同的装备等级,而指针的每一次跳动,都意味着命运的一次抉择。 随着旋转速度的逐渐减慢,冯睦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脉搏在指尖跳动。 终于,轮盘停止了旋转,指针稳稳地落在了一种刻度的颜色上——紫色! [恭喜你,获得了魔术师的扑克牌(b级装备)] [类别:精神系装备] [基础加成:精神+7,污染抗性提升20%。] [功能介绍:你初始将获得6张扑克牌,此后每日可再抽取1张,与当前手牌进行替换。根据手牌中扑克的色与数字的不同组合,你将能够激发出各式各样的装备效果。] [效果1:若手牌中颜色均为黑桃,你的攻击力将提升50%,然而,相应的,你所承受的伤害也会增加到200%。] [效果2:若手牌中颜色均为梅,在你不被敌人视野捕捉的情况下,你将获得隐匿效果,如同幽灵般难以察觉。] [效果3:若手牌中颜色均为红桃,你的生命值将翻倍,但代价是你的移动速度将下降50%。] [效果4:若手牌中颜色均为方片,你的精神力将翻倍,但你的生命值将减少50%。] [效果5:若手牌中数字相同,你将获得一枚炸弹,威力取决于你的精神力。] [效果6:若你抽中一对鬼牌,你将能够召唤出魔术师的怨魂。] [注意事项:各项效果需激活后才能生效。一旦效果被激活,对应的扑克牌将永久消失,且无法补充。当所有扑克牌耗尽,装备将仅保留其基础加成效果。] 冯睦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六行效果,心中喃喃自语:“六种效果,这特酿还只是b级装备?” (本章完) 第192章 请谨慎食用扑克牌?冯睦的幸运 “这是系统判定出了岔子,还是命运在眷顾我?!!” 冯睦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漏了,他为人正直,不忍心占系统的便宜,遂在心里义正言辞道 “统子锅,只要你承认自己判定错了,我愿意让你把这件神装拿回去,给我换一件普普通通的a级装备来就可以。” 系统沉默不回应。 冯睦长叹口气,为系统的倔强感到深深的遗憾,他都这么给台阶了,统子弟都不知晓给主人换个a级装备。 真是忒不上道儿了啊,卸载,必须卸载掉! 冯睦腹诽片刻,眼睛发亮的看向手里出现的扑克牌。 黑桃4,红桃3,方片q,方片7,梅4,梅9。 扑克牌质地很坚硬,摸起来似金属片一般,实际上也的确蕴含了金属材质。 当冯睦小心翼翼用指尖摩挲扑克牌,生怕一不小心把扑克牌揉碎了,但他显然多虑了,系统出品必然不会是易碎品。 最重要的是一行检测提示弹框出来: [检测到被污染的金属:??] [成分:稀有陨铁类。] [可食用。] [ps:该金属禁锢了怨魂,请谨慎食用。] [是否食用?] [当前没有空缺食用栏。] 冯睦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回想起上次接收到类似检测的提示,还是在他获得[命运石雕]的时刻。 “命运石雕中封印着灵魂,那些灵魂或许是四十四位代行者的化身,又或者是……?”他的声音在心中回响,思绪飘渺而深沉。 随后,冯睦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古怪,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扑克牌,心中涌起一个危险的念头: “这魔术师的扑克牌中,囚禁的怨魂不应该就是魔术师本人吗?” 冯睦的心跳加速,眼中闪过邪恶的光芒,内心深处盘旋着一个危险的设想: “如果我直接将这些扑克牌吞下,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吞噬了魔术师的灵魂?那么,我是否就能不依赖扑克牌,借用[食铁者]的特性,来获得魔术师的所有力量?” “也许,这个铁类特性就会是——魔术?!!” 冯睦内心有点躁动,可惜他没有空闲的使用栏,而且他对这件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万一赌错了,[食铁者]可不会重新把扑克牌吐出来,他就只能去马桶里翻找了。 “这副装备之所以被划分为b级,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它具备了消耗品的特性,而且一旦消耗,就无法再次补充。” “否则,它或许能够跻身a级装备的行列。” “哎,b级装备都这么imba了,真的很好奇a级装备,甚至s级装备得多超模了。” 冯睦轻叹一声,对更高等级装备的渴望在心中悄然滋生,心思电转间,他决定暂且将吞食掉扑克牌的念头藏在心底深处,等待腾出新的食用栏,或者等到扑克牌消耗的差不多了再考虑不迟。 随着青铜宝箱的接收完毕,冯睦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喜悦,奖品的丰富与意外的惊喜让他感到无比的欢愉。 然而,一丝淡淡的遗憾也随之而来,因为他并未在宝箱中发现最自己所需的最后一枚洗髓丹。 “只差最后一枚啊,我就能彻底摆脱这副‘行尸走肉’的状态,成为真正的‘活人’。”他心中轻声叹息,将希望寄托在了下一次的继承度奖励上。 失落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冯睦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生活本就充满了未知,不可能一切都如人所愿。 但是,只要他做好准备,他渴望的未来终将如约而至。正如现在,下一波的[继承度]奖励已经在路上了,不是吗? 冯睦轻轻关闭了系统面板,起身向宿舍外走去,新一天的狱警工作又开始了,他一定要做二监里最温暖与最勤勉的狱警。 冯睦腰背挺拔,步伐坚定有力,腰间斜挎的电棍随着步伐摆动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冯睦微微调控着脸颊下的骨头,让脸上看起来有一丝丝强忍住的疲态。 “早安,侯狱警。” “王狱警,你衣领后面翘起来了。” “周狱警,早上好。” “秦法医,早上好。” 冯睦走入食堂,跟沿途碰见的所有狱警都打着招呼,无论他们脸色是否冷漠,是否有所回应,他脸上都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最关键的是他精准的叫出了每个人称呼。 这一幕落入每一名用餐的狱警眼中,他们的神色或多或少出现了些许异样,尽管大多数人依旧冷脸以对,甚至不屑一顾的嗤笑,但也有极个别的几名狱警回应性的冲冯睦点了点头。 冯睦根据这些狱警的回应态度,将他们也都分门别类记录了自己的小本本上,只是这一回他没有用纸和笔,而是一个不落的都记在了心里。 在监狱长的办公室内,钱欢端坐在坚实的防爆玻璃后面,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穿透玻璃,打量着法医秦亮。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开口说道: “这么说,冯睦的表现还算是出色?哈——这和我预想中的情形大相径庭。李拔山那个火爆脾气,他的师弟竟然如此守规矩,礼貌待人?” 秦亮轻轻地搔了搔自己光溜溜的头顶,带着一丝苦笑回答: “谁又能想到呢?我也没有料到,冯睦对所有人,哪怕是那些囚犯,都展现出了他的和善与宽容。” 钱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追问:“这么说,秦法医伱也认为冯睦并不适合监狱的工作?” 秦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确实如此,囚犯们虽然对他心存感激,但并不感到畏惧;狱警们则对他保持距离,并不真正亲近。这样的局面,若是持续下去,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出事的。” 钱欢眉头稍稍舒展,他看着秦亮亲切道:“在我来之前,我叔叔就向我提起过,在二监之中,秦法医你是最为可靠的人选。听说这些年来,你的验尸报告从未有过任何差池。” 秦亮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既含蓄又自豪的笑容,他对这份赞扬默默地点头认可。 他的专业素养确实无可挑剔,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他的验尸报告从未被上级检查出任何问题。 可谓是说谁死谁就死,活的也是死的。 钱欢轻轻地笑了笑,接着说:“那么,如果将来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望秦法医能够提供一份详尽的报告。” 秦亮露出了一口黑牙,笑容满面道:“那是自然,我早已向那年轻人承诺,会为他出具一份漂亮的报告。只是,狱长您对这份报告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指示?” (本章完) 第193章 爆炸与秩序 钱欢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缓缓说道:“不必了,秦法医你只需按照职责行事即可。只是在事情过后,私下里不妨向李拔山透露一些冯睦死前的状况。” 冯睦明明还活蹦乱跳着,钱欢与秦亮却已经在为他死后的事情操劳了,有这般超前关怀的领导和同事,对冯睦来说,实在是莫大的幸运。 突然,一阵手机震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嗡嗡嗡—— 钱欢的目光转向秦亮,而秦亮很有眼色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钱欢接起电话,脸色骤变:“什么?我叔叔出事了?哦哦,好的,我马上赶到医院。” 秦亮拉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回头,疑惑地望向监狱长:“监狱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钱欢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强颜欢笑地回答:“没事,启明街的地下管道发生了泄漏,不慎引发了爆炸。我叔叔恰好驾车经过那里,不幸被爆炸波及,车辆被炸飞了。” 秦亮眼睛瞪得圆圆的,心中暗自惊叹:“这还没事?这情形已经足以写一份验尸报告了。” 钱欢继续解释:“幸好我叔叔的车辆经过了加固防爆处理,所以现在只是处于昏迷状态,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秦亮听着钱欢的话,又瞥了一眼他面前的防爆玻璃,心中终于明了,钱欢这种谨慎的性格,是随了谁了。 作为监狱长,钱欢可以随时下班,没有人敢给他打考勤。 此刻,他急匆匆地启动车辆,驶向市区的第四医院。 路上,钱欢遇到了几处设卡的检查站,显然,缉司和巡捕房的官员们仍在全城范围内紧张地排查搜找侯文栋秘书的踪迹。 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排查似乎并没有取得显著的成效。 车辆缓缓停下,加入排队的行列,等待接受检查。 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钱欢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侯文栋的身上。 钱欢对这位秘书并不十分熟悉,只是在之前在公司任职时,偶尔在叔叔钱通的办公室里与此人有过几面之缘,对侯文栋的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然而,不得不承认,他从公司调任至二监担任监狱长的这一转变,与侯文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尽管公司已经与执政府签订了《二监股份改制五年协议》,但在实际操作中,许多细节流程的推进,都依赖于侯文栋这位王新发议员的秘书。 是侯文栋在各方面进行协商和推动,才使得《二监股改》磕磕绊绊的施行了,甚至,让监狱系统做出妥协,让出了上任监狱长过劳死后的空缺,从而落到了公司手里。 “侯文栋是个人才啊,希望他能获救吧。”钱欢心道。 哐。 后备箱被合上,缉司员挥了下手,钱欢收回思绪,驱车通过检查站,沿途恰好路过了启明街。 他放缓车速,从侧窗瞥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被爆炸撕裂出深深沟壑的长坑,沿街两侧的建筑都崩塌了,裸露出内部的钢筋和砖石。 好些车辆被炸得支离破碎,扭曲的金属残骸像是被遗弃的骨架,散落一地。 火焰仍在几辆车上舔舐着,那些焦曲的尸体被包裹在烟雾中,散发出怪异的肉香味儿,道路上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断裂的电线杆砸在地上,火四溅。 废墟之中,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砖块和瓦砾。一些被炸飞的残尸悬挂在碎裂的窗户边沿,摇摇欲坠。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和哭喊的声音。 钱欢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嘟囔: “管道泄露,哼,这肯定是执政府那些议员批准的豆腐渣工程。幸好二叔前段时间把车借给了我,我还特意对车身进行了加固。二叔能从这场意外中幸存,以后我可得让他对我更好一些。” 他缓缓摇起车窗,脚下油门一踩,车辆如离弦之箭般驶离了这片废墟。20分钟后,他的车静静地停在了第四医院的停车场内,停车场里还停留了许多蓝白车和救护车。 通往急救室的检验通道,一副副担架在排队。 一尘不染的白衣护士,正在核实伤员的公民等阶以及账户余额。 “很抱歉,您的公民等阶是e级,您需要轮换到队伍的后面。”护士长保持着职业的礼貌,蹲下身子,温柔地对担架上那位大面积烧伤、陷入昏厥的女人说道。 随即,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士走上前,将担架平稳地抬至队伍的末端。 检验通道外,那位女人的丈夫眼眶欲裂,他愤怒地冲着里面咆哮,情绪激动地想要冲进通道,却被入口处全副武装的保安轻松的拦住。 “先生,请您冷静一些,不要干扰医院的正常救治秩序。” 护士长轻轻地走到门口,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温和而坚定的向通道外所有焦急等待的伤患家属解释: “本医院严格依照[下城医护资源管理条例],有序地按照公民等阶对伤患进行救治。这一措施旨在防止医疗资源的无序挤兑,确保大多数伤患都能在有序的环境中得到应有的关怀,同时也是为了维护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与社会秩序。” 隔着全副武装的保安,护士长诚挚的呼吁并请求道:“请大家理解这一规定,并保持必要的秩序。” 男人却如同困兽般奋力挣扎,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愤怒:“你们这哪里是在救治,分明就是在谋杀!” 护士长依旧保持着冷静,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语气依旧平和: “先生,请您理解,公民等阶与资源管理办法是大灾变后人类社会的共识与必须遵守的规则。您的妻子在昏迷之中都能遵循这一制度,作为她的丈夫,您更应该给予她支持,而不是破坏这一秩序。” 钱欢走入医院,就听见嘈杂的哭喊声,他微微蹙眉,出示了公民证件,被领入了vip通道。 vip通道内,坐在沙发上的伤患家属,情绪就都稳定的多。 其中两个打扮艳丽中年贵妇人在小声说话:“外面的噪音真是让人难以忍受,难道他们不知道医院需要保持安静吗?” “确实如此,这些下等公民,不仅基因层次低下,连基本的素质也欠缺。” 钱欢的目光轻轻掠过她们,两位贵妇人立刻察觉,向他歉意地微微点头,随即很有修养地将声音压得更低。 钱欢淡然地收回目光,转而走向通道最深处,那里是专为vvip准备的等候室。 室内异常宁静,只有一位保养得宜、约莫五十来岁的女性,她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清茶,目光凝神地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对面的手术间。 手术间内,几个身穿洁白大褂的医生,正神情专注的围绕在手术台上周围,互相分工有序的进行着手术。 手术台上的伤患紧闭着双眼,他的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像是在沉睡。 手术台旁边,各种高科技的监护仪上,实时的映照出伤患的各种生理指标,这些指标也会一同映射在外面的玻璃上。 钱欢认真的扫了眼玻璃上跳动的各种指标,紧绷的心神逐渐放松。 “别担心,你二叔没事的,爆炸冲击被车身阻绝了大半,就是靠门受到撞击,胸间几根肋骨挤压断裂了,没有生命危险,再有半小时手术应该就能结束推到疗养病房了。”女人放下手里的茶杯,脸色平静的说道。 “妈妈,伱总说我太过小心翼翼,但这次如果不是我帮二叔改造了那辆汽车……” 钱欢得意地望着母亲,语气中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我刚才经过启明街,那里的情景真是触目惊心。” 女人看着钱欢,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同时,眼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她轻声说道:“确实,多亏了你。等你二叔醒来,一定要让他好好感谢你。不过,你二叔即使醒来,恐怕也需要在医院里休养一段时间。因此,有些事情我必须提前交代给你,是关于监狱方面的……” (本章完) 第194章 光明之下不能有阴影,错误的敌人 手术间内,手术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vvip等候室内,母子二人的对话还在持续着。 外面拥挤的检验通道内,排在最末端的担架上,被高温烧毁的身体悄然降温,离开了这个滚烫的世界。 钱欢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他直视着母亲李涵虞,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妈,你能不能说得直接一些,二号监狱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公司既然决定投资监狱产业,难道不是看中了这一领域将来能够为公司带来的丰厚利润吗?” 李涵虞缓缓地斟酌着每一个字句,然后轻轻地伸出食指,指向了天板,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公司的确是以盈利为目的,但别忘了,公司之上还有集团这个更大的架构。对你舅舅来说,坐在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赚钱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完成集团交代的任务。” 钱欢闻言,惊讶地脱口而出:“可是,公司在前两年已经和集团分家了啊,财务上的切割还是我亲手操作的。” 李涵虞看着傻儿子呆愣的表情,心头微微叹息: “自家儿子的能力是很优秀的,尤其在商业营利上很有魄力和才能,否则,也不会在[监狱股改协议]即将到期的紧要关头,把其调任过去,但,在其他的方面就还很稚嫩啊。” 李涵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甚至不清楚该不该告诉儿子,这背后牵扯的隐秘太危险了,她只能有选择性的挑拣着暗示道:“咱们公司叫什么?” 钱欢不假思索地回答:“天光资本。” 李涵虞接着追问:“那我们所属的集团呢?” 钱欢再次回答:“光明集团。” 李涵虞这才缓缓道来:“所以,你明白了吧?” 钱欢却依旧困惑,皱眉道:“我明白什么了?” 李涵虞感到无奈,只能将话语说得更加直白:“这意味着,只要咱们公司没脱掉头顶的‘光’字,我们就永远无法完全脱离集团的掌控,而且我们也不敢,更不希望真的脱离了。” 钱欢蹙眉,深思母亲话里的深意,他费解道:“那既然如此,前面的分家流程又搞来做什么?” 李涵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声音有些沙哑:“儿子,伱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能摆在桌面上,映照在灯光下呈给所有人看的白纸黑字,那就只是一份白纸黑字而已。” 李涵虞停顿一下,放下茶杯,继续说道:“真正的交易,只会发生在在桌面底下,那是灯光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啊。” 钱欢看着母亲耐人寻味的表情,忽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脸色略微发白,沉声道:“既然公司和集团都没有分家的意思,那又为什么要分家呢?” 李涵虞心中稍感欣慰,自家儿子还是很聪慧的,稍稍点拨便有所领悟了。 李涵虞伸手指向手术间的玻璃墙,幽幽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钱欢顺着母亲的手指看去,玻璃墙后是悬挂在手术台上巨大的无影灯,他悚然心悸的回答道:“因为光明之下,不能有阴影。” 李涵虞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语气却充满了肃杀之意: “我的好儿子,你要记住,二号监狱不仅仅关乎我们家族,也关乎我们公司的命运,以及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那里隐藏的秘密,如果我们守护得当,它就是我们向光明求得的一块护身符;但若是泄露出去,我们就会成为替罪羊,光明会毫不留情地将我们推出去,在灯光下烧成灰烬。” “因此,你必须尽快、牢固地、不惜一切代价地将二号监狱掌握在自己手中。” 钱欢还想再问清楚2号监狱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但李涵虞似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哦,手术结束了,走吧,我们先去病房等你二叔。”李涵虞没有给儿子再开口的机会,结束了这个话题。 特护疗养病房内。钱通从麻醉中缓缓醒过来,睁眼看向守在病床前的钱欢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钱欢赶忙问道:“二叔你醒了,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吗?” 钱通粗喘两口气,虚弱道:“不用,你二叔没那么娇贵,不过这次也多亏了你帮二叔改装了车辆。” 钱通说了会儿话,最后嘱咐道:“行了,我没事,你就别在医院守着了,赶紧回监狱,你才刚空降过去,千头万绪的事情还等着你处理,记住,二叔之前教过你的。” 钱欢点点头,郑重道:“人事斗争的问题,归根结底是人的问题,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人。” 钱通满意的点点头,强撑着困顿说道:“去忙吧,这儿有你妈守着就行了。” 等钱欢出去,病房门重新关上,钱通才看向李涵虞,沉声问道:“姐,这场爆炸是意外吗?” 李涵虞微微一愣,眉头紧蹙,疑惑地反问:“怎么,你怀疑这不是意外?” 话音未落,李涵虞已经打开电视,切换到新闻频道。 屏幕上,男主持人正用沉痛的语调播报:“据本台从执政府获得的消息,启明街的爆炸是由于地下管道施工不当,导致燃气泄漏而引发的。施工方已被立即停业整顿,相关负责人也已被暂时拘留,等待进一步审讯。” 钱通凝视着新闻画面,他苍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声音嘶哑:“有问题,事情被定性得太过迅速,执政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效率了?” 李涵虞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拿出手机,说:“我这就打电话给执政府,问问具体情况。” 钱通脑海中浮出个人脸:“王新发议员吗,也行,二号监狱的事情他参与很深,算是半个自己人,可以问问他。” 电话的嘟嘟声在静寂的病房中回响,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了接通的信号。 李涵虞拨通电话后,钱通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慌乱,仿佛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嗯,是的,他刚刚醒来,非常感谢你的关心。哦,好的,那就麻烦王议员了。” 通话简短而匆忙,李涵虞挂断电话后,她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转头看向钱通,语气严肃地说: “王议员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一直在盯着侯文栋被绑架的事件。他也是刚刚得知启明街爆炸的消息,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正在设法进行调查。他让你安心养伤,不要过于担心。” 李涵虞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假如不是意外,你有怀疑对象吗?” 钱通眉头紧锁,阴沉道:“我不知道,但监狱系统那帮人的嫌疑最大,毕竟,他们内部一直怀疑二监的上任监狱长的过劳死不是个意外,而是咱们动的手,所以,这场意外可能是迟来的报复。” 李涵虞心脏咯噔一沉,心底也隐隐发寒:“足足炸了小半条街,死伤数百人,就为了制造一起意外炸死你,有必要这么丧心病狂吗?” 钱通嗓音愈发嘶哑:“姐,你跟执政府的官员打交道还是少了,这些披着官皮的真发起狠来,人命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报告上的一串随便填写的数字罢了。” “你等会儿提醒一下小欢,接下来半年时间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时刻提防警惕监狱系统的人,他们能对我动手,就也有可能冲小欢下手。” 李涵虞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她的脸色凝重而严肃,轻轻地点了点头。 钱通只思索了一会儿,脑壳就像是被重锤击打,一阵阵胀痛让他难以承受。他感到一阵虚脱,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钱通并不知道,他刚才的推断,只对了前半段,后半段则完全错了。 …….. (本章完) 第195章 命运在捉弄:父亲是我人生的榜样啊 钱欢走出病房后,内心染上了一层阴霾。 “二监隐藏着可怕的秘密,这个秘密可怕到让光明集团提前跟公司做了切割。” 钱欢细思恐极,要知道光明集团在九区可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得是什么样恐怖的秘密,才能让光明集团如此谨小慎微,未雨绸缪的提前找好了替罪羊。 钱欢感觉嗓子发干,忽然就觉得二监监狱长屁股下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他那三层厚的防爆玻璃根本镇不住。 “最可怕的是,我被母亲和二叔逼迫的退无可退了。” 钱欢心乱如麻,脚步沉重地踏入电梯,一阵寒意突然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冷战,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危险气息。 他猛地回过神来,发现电梯门已经悄然关闭。 无奈之下,他的目光在电梯内的三位乘客身上缓缓扫过,试图寻找那丝让他不安的危险感来源。 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领口绣着一个怪异的徽章,脸色极为阴沉的接着电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长相甜美,却面无表情,五官中透着一丝,他也说不上来的不自然。 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眼睛被细碎的头发遮住,看起来很正常,但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青年正用食指习惯性摸着领口的徽章,对电话内阴森森道:“好,好的很,豢养在底下的狗,联合起来也敢向主人龇牙了是吧。” 钱欢竖起耳朵,试图捕捉电话那头传来的细微声音:“对不起,特派员,不过遵从杜秘书的指示是我的职责所在,请您理解。” 与此同时,那位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低头专注于手机屏幕,指尖在键盘上轻轻跳跃,键入一行字—— “我现在在医院陪父亲,下午就会返回学校,我会及时回来,不会错过武道比赛的。” 钱欢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的手机屏幕,然后迅速收回。 最后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电梯角落里,静静的似在发呆。 钱欢用余光瞥了一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 “我竟然无法确定这股危险感究竟源自他们中的哪一个?是电梯空间的狭小让我感到了混淆,还是……” 钱欢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不禁怀疑, “我对危险的嗅觉是不是出了问题,总不至于这电梯里的三个人都有可能对我构成危险吧?”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钱欢匆忙踏出电梯,身后的三人却并未跟随。直到电梯门再次关闭,那股莫名的危险感才逐渐从他心头消散。 叮,下一层,电梯门再度缓缓打开。 特派员脸色阴沉地快步走出电梯,大步流星的地走向冯矩的病房。 冯雨槐则不紧不慢的收起手机,直到电梯门快要合上时,才伸手拦住,然后走出电梯,在走廊的自助机上买了一瓶饮料。 她轻松地拧开瓶盖,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缓缓走向冯矩的病房门口,脚步轻盈,最终在门口停下。 病房之中,冯矩急促地从床上起身,他诧异的看着走进来的特派员,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他不明白,为何这位特派员会屈尊纡贵,亲自前来探望他这样一个已经失去所有能力的废人。“特派员,您怎么来了?”冯矩小心翼翼的问道。 特派员脸上依旧残留着阴翳,他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冷酷,随意地瞥了一眼冯矩那空空荡荡的左袖,语气平淡如水:“我听说你今天要出院了,特意过来看望下你。” 冯矩心中虽不信特派员此行是出于关怀,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感谢特派员在百忙之中抽空探望,只是我已无力再为特派员效力,心中实在是愧疚。” 特派员深深地看了冯矩一眼,眼神耐人寻味,他问道:“我听说你向局里申请,希望调往后勤文职岗位?” 冯矩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回答道:“是的,虽然我已不能持枪,但握支笔我还是可以胜任的。” 特派员并没有过多地绕弯子,他直截了当地问:“伱还想拿枪?” 冯矩一瞬间愣住了,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袭击光芒,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半晌,才从牙缝中重重的挤出了一个字:“想!” 特派员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冷漠的弧度,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 “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再次握起枪。但你要知道,一旦你重新拿起那把枪,就再也没有放下的机会了,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冯矩死死咬住牙齿,吞了口唾沫,他不是蠢货,自然听得明白特派员话里的意思,但他没有任何迟疑,他不愿意往后余生只做一个残废,为此他愿意承担任何代价。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明白,我愿意做特派员您手里的枪,指哪打哪,绝不后退,除非我死了。” 冯矩此刻说的是真心话,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也绝对想不到,这份代价里包含的可能远不止他自己一个人。 特派员满意地轻拍冯矩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意:“冯矩,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不等冯矩开口,特派员便自行揭晓了答案:“我最欣赏的就是你那股不畏生死、勇往直前的狠劲。不像有些人,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那样的人能成什么气候?” 冯矩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如铁:“属下现在只剩这条不值一钱的烂命,做起事来,自然是要豁出命去拼。” 特派员哈哈大笑:“好!那就不要急于出院了。我会安排仝主任尽快为你安装最先进的机械义肢。等你康复之后,就带领你巡捕房的那些老兄弟们,替我把[假面]缉拿归案。” 冯矩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当听到“[假面]”这两个字时,他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恨意与决心。 他斩钉截铁道:“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您的厚望。” 特派员不吝承诺道:“这事你办好了,我保证把你送上你梦寐以求的位置。” 特派员说完话,忽地扭头冲门外道:“谁在外面?” 门轻轻地被推开,冯雨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面容略显紧张,有些僵硬,声音轻柔,语速也比平时慢了一些: “爸,妈说你今天出院,我跟学校请假过来接你出院。” 冯矩笑着冲冯雨槐点点头,然后对特派员说道:“特派员,这是我女儿冯雨槐,正在念高中。” 特派员看了一眼冯雨槐,认出这是刚才跟自己乘坐同一部电梯的女高中生,他也未做多想,而是摆出一副领导的姿态,笑道:“你父亲今天不出院了,还得再等两天。” 特派员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与冯雨槐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又重新打量了冯雨槐一番,笑道: “你的父亲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应该多向他学习,成长的路上才能披荆斩棘,一路光明。” 冯雨槐微微低头,声音虽小却坚定地回答:“谢谢您的教导,我也一直把我父亲视作我人生的榜样。” (本章完) 第196章 我得疯起来,我得掀桌子 叮—— 电梯门打开。 医生对着擦得锃亮的镜子整理了下白大褂,然后轻轻扯了扯口罩边缘,双手插兜往vvip的特护疗养室的通道走去。 路过vvip的门禁时,他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件,对准门禁磁条一刷。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走廊很宽敞,也很安静,好几间特护病房都是空着的,唯有最里一间显示有尊贵的病人入住了。 “呵——,这特权的味道,倒是免去了我四处找人的烦恼。” 医生轻声自嘲,一边推开了病房的门,步入了室内。 病房中,一台巨大的壁挂电视机正播放着滚动新闻,李涵虞坐在一旁的茶几上,一边关注着新闻内容,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着,有条不紊地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 她瞥了一眼走进来的医生,却并未开口说话。 医生迎着李涵虞的目光,语气和煦地说道:“麻醉药效即将消退,我来查看一下病人的状况,根据情况上一点镇痛药物。” 李涵虞收回了目光,重新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医生走到病床前,见钱通正沉睡,便轻轻地拉上了隔帘,小心翼翼地拔除了生命体征监测仪的电源。 接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注射器,轻柔地将药物推进了静脉输液的管路中。 不过几秒钟,钱通突然从沉睡中惊醒,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的脸色憋得通红,无力地发出了几声呜咽,随后,眼瞳中渐渐染上了一层苍白。 “女士,病人的状况非常稳定,上了点镇痛药正在安睡。” 医生笑着说道,并拿起遥控器,贴心的把电视音量调小了几度,然后脚步轻慢的退出了病房。 医生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掏出手机,轻敲屏幕发送了一条短信——任务收尾,病房内还有一位,是否需要一并料理? 短信附带一张李涵虞专注工作的侧脸.jpg 手机随即振动,回复的信息简洁明了——她知道的并不多,目前暂无需采取行动。 医生收起手机,步出vvip通道,乘坐电梯缓缓下楼,直至抵达某层的卫生间。 在那里,他脱下白大褂和口罩,将它们随手丢弃进垃圾桶中,随后悄然走出卫生间,融入了医院往来的人群之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李涵虞全程未有抬头,依旧在忙碌工作,钱通受伤住院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所以她必须多做一些准备,以防止公司里某些看不清局面的跳梁小丑在这个关头跳出来作妖。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后,李涵虞猛然抬头,狐疑的看向又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 “女士,我是来给病人更换药物的。”医生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语气轻柔地说道。 李涵虞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疑惑地问:“不是已经有医生不久前才换过药吗?” 医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质疑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涵虞的脸色一变,她连忙从座位上跳起,脚步急促地走向病床,猛然拉开帘子,整个人顿时有些站立不稳,脸上的血色霎时间退个干干净净,跟病床上的死人如出一辙。 ……. 钱欢脸色僵硬的站在病床前,他站在病床前,目光空洞地凝视着那被白布轻轻覆盖的尸体。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嗡嗡的声响,思绪混乱如同被搅动的漩涡,无法平静。 “妈,我二叔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钱欢牙齿打着磕碰。 钱欢伸手搀住母亲的肩膀,后者的身躯在微微颤抖,脸色更是死人般惨白瘆人。钱欢连着问了几遍,母亲仿佛才从深深的震惊中苏醒过来,她的眼神逐渐聚焦,肩膀从钱欢的搀扶中挣脱出来。 李涵虞的双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反捏住钱欢的肩膀,十根指甲深深的掐入进钱欢的皮肉里。 李涵虞的声音无比嘶哑,像是滚烫的烙铁被沉入冰水里,在压抑着某种疯狂。 她缓缓开口:“启明街的爆炸绝非偶然,刚才那个进来换药的医生,是个假冒的,你二叔是被人害死的。” 钱欢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大脑却像是陷入了浓雾之中,一片茫然,无法理清思绪。 李涵虞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从深深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她的眼神狠戾而疯狂,她说话时牙齿间都是血丝:““儿子,你现在别说话,你听妈说,伱二叔的死,妈会让医院对外瞒住一段时间。” 钱欢记忆中从未见过母亲露出过如此令人心悸的模样,他下意识的点点头。 李涵虞语速飞快道:“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到二监,利用妈为你争取的这段时间,尽快提拔你在监狱中的心腹,让他们掌握关键的位置。” “妈原本想着你能有半年的时间来掌控二监,是妈错了,妈把那些人想的太好了,他们不打算按照合同和规矩来了,所以,你也不要守着那些规矩了。” “要趁他们再次对你和我下手之前,把二监都换上你自己人。” 钱欢嗓子发干,他压低声音问道:“妈,你说的那些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害死了二叔,是集团吗?” 李涵虞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是集团,集团需要我们掌握二监,所以凶手只能是监狱系统那帮混蛋,他们不想把二监分割出来。” 钱欢恍然大悟,脸色无比难看:“可我才空降二监不久,下面的人大都不服我,而且他们早就联合起来定好了规矩,我想任免一个人都难,哪能……” 李涵虞打断儿子的话,狞声道:“你二叔都死了,还有什么规矩可讲,刀已经架在娘俩脖子上了,咱们不想死,就只能把桌子掀了。” 钱欢心头发寒:“把桌子掀了,监狱会动荡的。” 李涵虞深吸一口气,掰正儿子的脑袋,直勾勾盯住后者的眼睛,杀气腾腾道: “儿子,我知道你打小就是过分谨慎的性格,但现在再继续谨慎你就要死了,你得疯起来,懂吗?” 钱欢迎上母亲压抑而疯狂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然后恶狠狠的点了点头: “对,我不想死,我得疯起来,我得掀桌子。” 李涵虞鼓励道:“对,你是二监的监狱长,只要你能掌控住二监,就算你把桌子掀翻了,妈也能去求集团把所有事都压下去,你二叔这条命是为集团死的,集团不会不管的。” 说罢,李涵虞扭头冲旁边眼观鼻,鼻观口的院长说道:“院长,你会帮我封锁消息的对吧?” 院长真心不想掺和进这个漩涡里,可人是死在他医院的,且眼前这女人明显一副要疯的架势,他能怎么办? 院长无奈的点点头:“为vvip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是我们医院最高的宗旨,李女士,您可以放心。” 李涵虞点点头,又道:“那就麻烦院长再为我准备一口裹尸袋,和一辆车,帮我把这具尸体秘密送去光明集团的总部。” 院长的眉头紧皱,心中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面对李涵虞那不容拒绝的眼神,他只硬着头皮去安排了。 李涵虞转回目光,望向钱欢,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癫意与刚强: “儿子,你相信妈,无论你在监狱内折腾出多大的乱子,妈都会护住你的,就算拼了这条命和公司不要了,妈也绝对会拉上光明站在你身后的护住你。” 钱欢深吸口气,无比感动道:“妈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再小心翼翼了,实际上,我也早就找好一把刀子了,我这就回去磨刀杀人…….” (本章完) 第197章 真相?他们死的冤枉呐~ 执政府的一间议员办公室内。 王新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一边聆听杜子腾的工作汇报,一边习惯性的擦拭着眼镜片。 杜子腾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他的语速平稳: “……以上就是巡捕房最新搜集到的情报。尽管我们已经对全城进行了彻底搜查,但遗憾的是,侯秘书至今下落不明。” “另外,我派遣出去监视那边的人传回的消息,也说那些人都无异常形迹,似乎都尚处于观望状态。” 杜子腾稍作停顿,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几分迟疑继续说道: “议员,侯秘书被绑架的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我们这边却始终没有接到绑匪的任何消息。照理来说,如果真是那些人干的,事情已经发酵两天了,他们不应该这么安静吧。” 王新发轻轻应了一声“唔”,他也感到了一丝异常。 毕竟,以那些人的行事风格,侯文栋若是真的落入了他们的手中,绝对撑不过一天,就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吐露干净的。 按照常理,此刻媒体上应该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质疑,或者是有人已经私下与他接触,试图逼迫他进行某种交易。 王新发并非怀疑侯文栋的骨头太软,而是他亲眼目睹过审讯过程中那些高科技手段与残酷的技巧。 在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面前,除非是狂热到极端的疯子,或是大脑中植入了芯片的“新人类”,否则,就普通人而言,能撑过一个回合都是勇士了。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问道:“那么,你的判断是?” 杜子腾坦诚地回答:“这并非我的个人判断,而是巡捕房副队长李晌的分析。他怀疑这起案件背后,是对侯秘书个人的报复行为。” 王新发的瞳孔微微一缩,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你是说,这起事件是针对侯文栋个人的?” 杜子腾立刻回应,声音坚定:“是的,针对的仅仅是侯秘书一人,这是个人恩怨,与议员您毫无瓜葛。” 王新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确信巡捕房的判断没有出现偏差?” 杜子腾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两日来李晌的种种行动。 他回忆起李晌如何精心策划全城的搜查行动,如何对拉面馆周边区域进行着细致入微的走访,如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并将它们逐一搜集起来。 最终,李晌又如何将这些零散的碎片信息汇总分析,一点一滴地拼凑出案件的完整面貌。 每一个环节都显得那么严谨而周密,让他不得不对其专业素质表示由衷的赞叹。 而最后给出的案件分析,也如抽丝剥茧,环环相扣,有理有据无愧于神探之名。 要不是知道李晌的身份,杜子腾都几度差点要怀疑,侯文栋被绑架时,李晌就在现场围观了。 总之,杜子腾完全被李晌的侦破能力所折服,他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将这位能力非凡的副队长举荐给王议员。 15分钟后。 李晌步入了办公室,他的身姿笔挺,敬了个标准而利落的军礼,他一丝不苟地汇报着自己对案件的定性分析: “……综上所述,我坚信,绑架侯秘书的凶手,极有可能是拉面馆老板娘李秀婉的前夫。” 王新发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显然对这条信息感到意外:“李秀婉曾经结过婚?” 李晌连忙回答道:“确实如此,李秀婉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四年前因感情破裂而离婚,之后她便独自经营这家拉面馆。” “其前夫名为王楠,两人还有一个孩子,因为王楠的公民等阶更高,所以孩子归其抚养。” “大约半年前,王楠似乎有意图与李秀婉复合,他曾几次来到拉面馆纠缠,但李秀婉坚决不同意。每次王楠都是气愤至极地离开。”“案发当天恰好是李秀婉的生日,侯秘书在拉面馆为她庆祝。我进行了周边调查,发现王楠那天也恰好出现在那条街道上。”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王楠同样是想在当天为前妻庆生,然后撞见了前妻与侯秘书亲密的一幕,由此心生嫉妒和愤怒,遂绑架了侯秘书。” 王新发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的阴郁,他的声音透出令人心悸的寒意:“既然如此,那李秀婉在报案时为何不说?” 李晌有理有据回应道:“首先,王楠在作案时戴着头罩,面部被完全遮蔽,李秀婉在惊慌失措之中,未必能够辨认出前夫。其次,尽管他们已经离婚,感情破裂,但王楠依然是她儿子的父亲。出于对儿子的考虑,李秀婉可能不愿意指证王楠。” 王新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那么,抓住王楠了吗” 李晌轻轻摇头:“自案发以来,王楠就没回过家,彻底没了踪影,因此,我希望……” 王新发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声音冷冽:“伱希望什么,直接说!” 李晌沉声道:“我希望能对李秀婉进行审讯,或许她能提供一些线索,帮助我们找到王楠的藏身之处。” 案件发生后,杜子腾按照王新发的指示,已经将李秀婉保护并控制起来,以防止她受到不必要的干扰。 因此,要审讯李秀婉,必须得到王新发的同意。 王新发冷漠地瞥了杜子腾一眼,声音幽幽传来:“带李队长去见李秀婉,务必撬开那个女人的嘴巴。” 杜子腾领命,带着李晌快步离去。 等办公室的门重新合上,王新发面无表情的盯着空气看了半晌,他如此沉默了许久,才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冷笑声。 然后,他从抽屉里掏出个老款手机,插入张新的电话卡拨通出去。 电话接通后,听筒那边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声音。 王新发便自顾自地开口:“警报解除,‘大扫除’行动即刻停止。” 电话那头并没有多余的询问,只是简短地回应道:“知道了。” 王新发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直接问道:“清除掉了几个目标?”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地回答:“钱通、赵致远、董正、郑燕燕,这条线上的目标已经基本清除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未完成。” 王新发深吸了几口气,第一次对幕后伙伴的惊人效率感到一丝烦躁。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恢复一贯的理智与冷静。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人死不能复生,后悔也无济于事。不如将错就错,设法将这个错误转化为更大的利益。 毕竟,死掉的伙伴们不能白死啊。 王新发的脑筋飞快地旋转着,他对着电话冷静地吩咐: “你们得想法子布下一些线索,把今晨启明街的爆炸事件,以及这四位不幸身亡者的死亡,全部都栽赃嫁祸到监狱系统的头上去,做的隐蔽点,我麾下刚收了个办案的人才。”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沉稳的没有丝毫波澜:“明白了。” 王新发接着说:“唉,他们死得多么冤枉呐。不说了,我得去看看他们留下的亲人,帮助他们的亲人,度过这个充满悲痛与艰难的时刻。这都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 (本章完) 第198章 监狱警告,锅从天降 执政府同一栋大楼内,不同的楼层区域,几个归属于监狱系统的执政官正坐在一间会议室内。 坐在首位,监狱系统的最高负责人刘博,面容冷峻,声音淡然:“启明街这场爆炸,谁干的?” 底下的几人相互交换着眼神,却没有一人接过话茬。 刘博的目光缓缓地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右手边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语气平静地询问:“是你动的手?” 中年男人默然片刻,然后缓缓摇头,否认了刘博的猜测。 刘博的目光随即转向左手边的鹰钩鼻男人,再次发问:“那么,是你干的?” 鹰钩鼻男人不紧不慢地摊开双手,露出一丝冷峭的笑容: “这场爆炸动静太大,仅仅为炸死一个钱通,而且还不成功。您应该知道,这样的做法并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 刘博皱眉,注视着其他几人:“那就是你或者伱喽?” 剩下的两人中,一个急忙挥动手臂,连声否认。 而另一个则露出一丝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和不屑: “我倒是想过通过一些手段,给天光资本一个严重警告,不过,我选定的目标不是钱通而是钱欢,而且我还未来得及动手。” 见屋内所有人都否认,刘博的眉头微微一蹙,声音沉了下来: “我明白,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二监被分割出去,那就等同于从我们的锅里刨走了一块肉。因此,大家私下里有些过激的行为,我也能够理解。” 他的话语突然转了个方向,语气变得更为严肃:“但我要提醒各位,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我们之间应该都互相通个气儿。” “如此事情出来了,咱们之间也好有个遮掩照应,不然,你什么都不说,将来事情万一出了纰漏,被人查出来了,外界可不会认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冲动行为,而只会将这视为我们整个监狱系统的集体决定。”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刘博却发现在底下的人依旧各自保持着沉默,没有人站出来承担,他的脸色不禁变得阴沉起来。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今晨启明街爆炸的消息一经传出,首席执政官雷霆大怒,立刻将我紧急召至他的办公室进行询问。” “我当时虽然不知道是你们中谁干的,但我不得不为你背锅,将责任想办法推给了施工方。” “首席执政官出于大局考虑,接受了这个处置结果,但也严重警告和敲打了我,我现在把首席执政官的原话转述给你们。” 刘博微微一顿,随后模仿着首席执政官那特有的威严腔调,缓缓复述道: “天光资本后面站着的是光明集团,不是那些嚼不碎骨头的野猫野狗,所以,一些出格激进的手段少用,免得把人逼急了,连桌子带锅都给你掀了,那就谁都吃不上饭了。” 鹰钩鼻闻言,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与愤怒: “照首席执政官这么说,他是要逼着我们把二监拱手让人,还不准我们有任何反抗。难道执政府是专门为光明集团服务的吗?首席执政官的屁股坐歪了吧?” 刘博的目光如冰刃般刺向鹰钩鼻,他的心中几乎已经确信,启明街的爆炸事件,正是眼前这位鹰钩鼻的所作所为。 他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字字铿锵有力:“反抗的机会并非没有,但那必须在牌桌上的规则之内进行。” “若你能证明你有能力让监狱为执政府带来丰厚的税收,而不是让它成为每年都需要财政补贴的无底洞,即便是首席执政官,也不可能强迫咱们把二监割出去,不然……” 刘博耐心已经被耗尽,懒得再费唇舌道: “不然就乖乖服从执政府的命令,不要拿你的政治前程去对抗首席执政官,更不要把大家一起拖下水。” 刘博拍桌子起身,往会议室外走去。 门被重重的哐当关上,屋子里则还回荡着他严肃的警告:“接下来半年都给我规矩点,否则,不用首席执政官出手,我就会亲自把你从监狱系统里踢出去。” 会议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一片沉寂。沉默在众人之间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狐疑与猜忌。 过了片刻,鹰钩鼻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的目光在面面相觑的同僚间扫过,嘴角突然夸张地扯开,直至耳根,露出了一个充满戏谑的笑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的轻佻,慢悠悠地说道: “我知道这事儿不是我干的,你们也都纷纷声明不是自己下的手,这可真是有趣。莫非,这件事情是刘执政官在这儿玩‘贼喊捉贼’,是他自己做的不成?” 鹰钩鼻的手掌在空中轻轻拍打,发出清脆的掌声,并放肆的大笑:“总不至于,是光明集团自个儿在内斗吧,哈哈哈。” 中年男人眉头紧锁,神色不悦地打断了鹰钩鼻的戏谑,语气沉重地说道: “好了,事已至此,相互猜疑于事无补,反而会损害我们之间的团结。你就少发些牢骚吧。” “好在,启明街爆炸只是死了点无关痛痒的人,钱通并没有在爆炸中丧生,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咱们跟天光资本,或者说光明集团之间,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接下来,大家都最好保持克制,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另外,通知二监的相关人员,近期务必加强管理,让各自手底下的人近期都安分守己,不要在这个敏感时期,再去硬触上面的霉头了。” 很快,一众人便都离开会议室,纷纷拨出了电话。 二监内,几个区域的分区长,便都先后接到了,来自监狱系统内部,自己所从属的大佬的来电指示。 大部分的指示都是一个意思——即,近期尽可能配合监狱长钱欢的工作,切忌不要被对方抓住任何把柄。 当然也有那么一两通电话蕴含着别的意思,亦或者,下面的人接到了指示,会不会完全听从,那就得等事情临头了才能见分晓了。 毕竟,众所周知,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也最难完全驯服的生物,尤其是当他们手里握有一点点权利的时候,就总有一少部分人的私心杂念会被无限制的放大,变得难以管束。 几乎是同一时间,狱警冯睦也接到了一通电话,收到了一则重要的情报传递…… (本章完) 第199章 重要情报,主观能动性拉满 监狱走廊的卫生间门口。 冯睦习惯性的解下电棍,递给王聪说道:“你帮我拿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王聪接过了电棍,向冯睦略一点头,随即在门口点燃了一支香烟,一口接着一口,轻轻吞吐着烟雾。 冯睦推开卫生间的隔间,锁上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一串虚拟号码的来电。 电话刚一接通,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用手指在手机壳上敲击出一种有节奏的信号,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回应不同频率的敲击暗号。 直到确认那边传来的暗号吻合,冯睦这才压低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中缓缓传来马斌的声音:“今天早晨,启明街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新闻报道说是燃气管道泄漏导致的意外,但颇为巧合的是,爆炸发生时,钱通的车恰好被卷入其中。” 冯睦的眉头微微皱起,狐疑道:“钱通是谁?” 马斌立刻回答:“天光资本的总经理,同时也是二号监狱现任监狱长钱欢的亲叔叔。” 冯睦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并不记得自己有交代马斌去关注监狱长的亲戚,这显然是马斌自作主张的行为。 实际上的确如此,自从冯睦让马斌帮助陈芽等几人转监后,马斌虽不知内情,但已经本能的开始密切关注与二号监狱相关的种种信息。 这种行为并非出于任何特定的目的,而是马斌作为一位出色的[下线]所展现出的本能。 他不需要冯睦明确指示去做什么,才会去展开行动,而是会主动在日常生活中保持警觉,时刻准备着为[上线]提供一切可能需要的支持和帮助。 就像上个纪元古时代,与皇帝伴生的顶级大太监一般,他们不会傻乎乎的等待皇帝说口渴了,才去泡茶。 而是会随时随地准备好将温度适宜、香气四溢的茶盏贴心地递至皇帝唇边。 一如现在,马斌觉察到这条新闻可能对冯睦有用,便会主动去验证完新闻的真实性,然后再把确认无误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递给冯睦。 冯睦眯了眯眼睛,说道:“你继续说。” 马斌回答道:“二号监狱是执政府的一个监狱股改试点,距离股改到期协议仅剩半年,二监上任监狱长的过劳死,非常蹊跷。” 马斌回答问题时,他很清楚上线的能力,所以便默认冯睦对二号监狱的背景情况是清楚的。 他根本不浪费唇舌,而是直入主题给出结论道: “所以我认为,启明街的爆炸是一场针对钱通的意外。” 冯睦简短有力的回应,也印证了马斌的判断,他说:“权力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钱通死了吗?” 马斌回答道:“爆炸没炸死他,但人在医院还是死了。” 马斌直接给出了答案,他并未详述自己在接到消息后如何乔装打扮,混入医院,以及如何巧妙地利用各种手段和细致入微的观察,一步步推理出钱通的死因和后续的秘密处理。 尽管这一过程充满了曲折与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烧脑和惊险,但马斌并不将这些细节视为邀功的资本。 他的目标纯粹而明确,那就是为上线提供最准确、最及时的支持与帮助。他的每一分努力,都是为了[命运]崇高的目标,而非个人的晋升。 冯睦稍显错愕:“爆炸没能炸死他,但人还是死在医院了?” 马斌斩钉截铁道:“钱通的座驾经过了防爆加固,因此爆炸并未造成致命伤害。人是出了抢救室后,又被人注射了毒素杀害的。” “医院那边封锁了消息,现在外人都只以为钱通受伤未死,实际上,钱通的姐姐,李涵虞——也就是二监监狱长钱欢的母亲,已经将钱通的遗体悄然打包,秘密运往光明集团总部,以此来博取同情和支持了。” 冯睦没有问马斌如何推断出的以上结论,他相信马斌既然敢这么说,那真相便八九不离十是如此了。 冯睦思索了片刻,又问道:“还有吗?” 马斌补充道:“李涵虞去了光明集团的总部,一直未再出来,钱欢先后来了两次医院,第二次离开医院,就回监狱去了。” 马斌停顿一下又道:“钱通的死,对钱欢的影响会很大,他们母子二人一个封锁消息去了光明集团总部,一个紧急返回了监狱,这是要豁出性命来的架势,接下来钱欢在监狱内的行事作风,可能会变得非常激进。” 冯睦心头了然,马斌这是在劝自己小心行事注意安全,也是在最后的试探自己,是否栖身在监狱内。 冯睦微微一笑,心中暗自赞叹,拥有一个如此能干的[下线]还真的是蛮爽的啊。 冯睦咧了咧嘴,就当是对如此能干的[下线]的奖励吧,他幽幽道:“知道了,我在监狱里会利用好这个机会的。” 电话那头马斌嘴角也抿出一抹弧度,他听出这句话里心照不宣的暗示了,这句话等同于,上线对自己承认并自曝了身份。 呵—— 果然,[假面]就是冯睦! 马斌深吸口气道:“知道了,我会尽可能帮伱在外面盯着监狱系统那几位执政官的动态的。” 冯睦简洁地回应了一个字:“好。”随后,他轻轻挂上了电话。 两人之间存在着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他们都没有深入探讨钱通到底是谁杀的,也没有去分析监狱系统的人涉及谋杀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些细节,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钱通已经死了,而监狱长钱欢心中所认定的凶手是谁,以及我在监狱长的复仇剧本里,我应该扮演什么角色,或者顺势做出什么样的调整,才能往上爬的更快呢?” 冯睦在卫生间思索了一阵,想明白了一些关节问题后,才推门而出,脸上重新挂上和煦的笑容。 “走吧,继续工作。” 冯睦接回电棍,随手插回腰间,故作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王聪瞳孔微微缩了缩,低头跟在了冯睦身后。 …… (本章完) 第200章 在监狱搞这套,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 “是的,明白,我会配合监狱长的工作的,保证不出任何纰漏,请领导放心。” 周唬站得笔直,他的声音透过手机传递出去,充满了恭敬与服从。 而,待他挂断电话,那原本平和的面容则瞬间变得极为阴沉。 马轩在旁边连忙走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周唬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狠厉与狰狞:“上面退缩了,下令我们近期,无条件服从和配合监狱长钱欢的工作指示。” 马轩脸色凝重,狐疑的问道:“上层这是对天光资本低头了,全力配合监狱长钱欢的工作,岂不等于将我们二监拱手让人了?” 周唬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讽刺与不屑:“上面不是对天光资本低头,而是向光明集团认怂了。” 马轩费解:“为什么啊。” 周唬摇摇头:“你觉得上面会跟我解释原因,哼,总之我以前就说过,那些坐办公室的都是群没卵子的软蛋怂货,靠不住。” 马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们要听上面的话吗?” 周唬眉头紧蹙成疙瘩,脸色一阵阴晴变幻,他看着马轩问道: “你觉得如果咱们二监真的被割让给天光资本,完成全面股改后,监狱长钱欢那边会继续保留咱们的位置吗?” 马轩脸色凝重的摇摇头:“应该不可能吧,如果原封不动的把咱们都接收,那这二监和之前不也一样,股改不等于白改了吗?” 周唬从马轩这儿得到了确认,脸色愈发黑了,他又问道:“那如果天光资本不要咱们,你觉得,监狱系统能招回咱们吗?” 马轩闻言,脸色也是一阵阴晴变幻,最后略显迟疑的说道:“应该会吧,不然咱们去哪?” 周唬冷笑:“马轩,伱还是太天真了,跟上面那些人接触的少,我了解他们,咱们有用的时候,他们才会拿正眼瞅咱们,咱们要是没了价值,他们可不会顾忌咱们的死活。” 周唬顿了顿,然后轻轻拍了拍马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了二监这个坑,还要咱们这群萝卜干什么?” 马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透出几分无奈与挣扎:“难道不能将我们调往其他监狱继续工作吗?” 周唬的声音冷硬,无情地打断了马轩的天真幻想: “其他监狱会欢迎我们?即便真的有那样的机会,上面愿意安排,我们还能保持在现在的位置上吗?你愿意放弃一切,到一个新的监狱,从头开始当一名狱警吗?” 马轩不吭声了,只是僵硬的摇头。 周唬心中有了决断,他语气深沉道:“所以啊,咱们必须得守好自己的萝卜坑。” 马轩凝视着周唬那阴沉而狰狞的神态,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然:“那么,我们要怎么做,继续给监狱长使绊子,这可就是跟上面对着干了?” 周唬没有立刻回答马轩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问道:“常威今天怎么没见到人影?”马轩略一思索,回答道:“他一早便匆匆离开了,好像是前去他外甥的学校了。” 周唬哦了一声,叹口气道: “常威就这一个外甥,他也不容易,这样,等常威回来,你告诉他,不要再等了,计划提前了,让把这事儿办了,我就给他放个长假,他好专心的去外面找找他外甥,说不定,还能找回来是吧?” 马轩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周唬便瞥了一眼手中的手机,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愈发烦躁。 他重重拍了拍马轩的肩膀,阴森森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通知常威,嗯,我现在要去开会了。监狱长钱欢突然召集会议,哼——,他这是又打算整出新的幺蛾子出来,我可得赶紧去好好配合他。” 察觉到马轩的沉默,周唬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怎么,你有什么疑虑吗?嗯,也对,常威的思维不如你灵光,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你我来处理才比较稳妥……” 马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他赶紧回应:“没有问题,等常威一回来,我就去跟他说。” 周唬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脸色阴沉地走出了办公室,往会议室走去。 马轩的面色变得苍白而僵硬,他并非在同情常威的遭遇,而是在心中反复回味着周唬刚才那番沉甸甸的忠告: ——你还是太天真了,跟上面那些人接触的少,我了解他们,咱们有用的时候,他们才会拿正眼瞅咱们,咱们要是没了价值,他们可不会顾忌咱们的死活。 马轩愣在原地,仿佛石像般静止了足足半分钟,随后,他的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是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必须得死死守住我的萝卜坑,所以,这不能怪我!” 马轩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心中的重负一并呼出。 他伸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常威的电话:“喂,你在哪里?快回来,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嗯,放心,是个好消息。” ……. 会议室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周唬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他猛地一拍桌子,双眼瞪得通红,目光死死瞪着监狱长,怒不可遏道:“你说什么?” 钱欢则是一脸冷漠,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小心谨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凶狠的表情,仿佛刚刚死了亲爹似的。 他毫不畏惧地与周唬对视,冷笑着嘲讽道: “末位淘汰制,这是当前许多企业都推崇并严格执行的绩效考核机制。周监长连这都不知道,是在我们这个相对封闭的监狱环境中待得太久,以至于无法跟上时代的步伐了吗?” 周唬差点气笑了,他呛回去道:“末尾淘汰制,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问你,你是打算把外面企业的那套东西搬到监狱来搞,你疯了吗,这里是监狱!!!” 周唬看钱欢的模样,宛若在看一个白痴,他嘲讽道:“在监狱里搞这套东西,监狱长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本章完) 第201章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钱欢当然知道绩效考核制度不能生搬硬套,毕竟这个大杀器除了能杀人事,也是真能杀人的。 尤其是把这种企业制度移植入譬如巡捕房,医院,或者监狱等区域时,那真的是会让阎王爷给你发锦旗的,锦旗上就用血绣着“功德无量”四个大字。 但钱欢现在根本不在乎,对于一个听妈妈话的孝子而言,去特酿的理智吧,他现在只想听妈妈的话——发癫! 他需要以最激进的速度更迭换代监狱里的人事,可惜他没法子,拿把刀直接按顺序,把把这些人脑袋都锯掉。 所以,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淘汰掉他们。 哪怕这个借口听起来很疯狂,但,只要能稍稍站得住脚就够了。 于是,钱欢冷冷的看着周唬,同时扫过其他几个不吭声的监区长,冷酷无比道: “是的,我就是要将末尾淘汰制引入监狱。” “二监的财务状况一直堪忧,每年都依赖执政府的补贴才能勉强维持。” “这背后的症结,就在于我们的管理体系过于僵化,许多人处在自己的岗位上都过于安于现状,缺乏进取心。” “现在是时候变一变了,这也是执政府把二监托付公司的原因,就是看重我们天光资本能为二监注入新的血液与活力,也是我来时公司派给我的任务,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的工作。” “至于监狱是否适合采用末位淘汰制,我认为不妨先尝试一下。” “若此举能够为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为执政府带来可观的分红,那么即便我们在管理过程中,造成了一些囚犯的伤亡,我相信执政府也会展现出它的宽容与理解。” “毕竟,在生产的轮盘上,创造价值的同时,难免会产生正常损耗,这是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嘛。” 周唬不可思议的看着钱欢,饶是以他从不把犯人当人,这会儿也为钱欢的狠毒感到不寒而栗。 这套制度一旦施行,他都不敢想象有多少囚犯会被狱警逼死,要不了一年,整个监狱里的囚犯得死一半儿。 他倒吸口凉气:“你疯了,这里是监狱,不是那些企业,你….. 然而,钱欢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周唬的话,他冷冰冰道: “伱错了,时代变了,二监也正在进行股改,且将贯彻到底,所以,二监现在就是一家企业,是企业就必须盈利,还是说周监区长,你不希望二监股改成功?” 钱欢站起身,身子前倾,冷冷的注视着周唬,眼里的杀机毫不掩饰道:“还是说你害怕,害怕自己成为被淘汰的末尾?” 周唬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他实在辩驳不过监狱长,只能求助的将目光看向其他几位监区长。 一众监区长面面相觑,彼此都默契的避开了周唬的眼神,没有一个人主动吱声。 如果换作以往,他们肯定会站起来集体反对,但刚才,他们才刚接过上面的电话,还未来得及消化整理,私下也没来得及串联,就被叫来开会。 会上监狱长钱欢更是一改之前的作风态度无比的强硬,这种一反常态的变化更是让他们一个个心里打鼓,不愿意当出头鸟。 简而言之,他们在气势上已经输了。 钱欢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亢奋道:“原来妈说的没错,发疯真的好使。” 钱欢眼睛发亮,他不会给这些人下去思考或串联的时间,而是摆出监狱长的威严,强势道: “很好,看来咱们达成了一致,那既然如此,就签字吧。” “签字?!!”一众监区长瞪大眼睛看向钱欢。 钱欢轻拍手掌,会议室外立刻有文秘人员快步走入,手中捧着刚打印出来、墨迹未干的《二监绩效考核管理办法》,将文件一一递送到每位监区长的面前。 监区长们翻开手册,发现里面的内容与钱欢在会议中提出的要点大致相同。 这道考核制度的核心在于创收盈利,它将各个监区置于一场激烈的竞争中,每周都会进行一次排名,以衡量各监区的绩效。 排名靠后的监区将不可避免地面临一系列惩罚,这些惩罚的细节都在文件中被详细的罗列出来。其中最为严格的一条惩罚是:任何监区如果连续两周都处于排名末尾,那么该监区业绩的主要负责人将面临降职的处罚,而其职位将由表现突出的业绩者接替。 ps:以上规则,同样适用于各个监区的分区内。 一众监区长看着惩罚细则,额头隐隐冒汗。 钱欢推开椅子,缓步走到右手边第1名监区长身后,他从上衣口袋中缓缓取出一支精致的钢笔,递了过去道:“签字吧。” 后者接过钢笔,脸色凝重,握笔的手迟疑不定。 钱欢双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语气坚定而有力:“赶紧的,就这么一支笔,你签完了还得给别人用,别让大家等急了,也别让……” 钱欢停顿一下,淡淡道:“别让公司和执政府等急了,签完后我还要拿过去给上头看,这是咱们愿意搞好二监创收盈利的决心书。” 后者紧紧握住钢笔,低头注视着那份文件上醒目的红字—— “我自愿遵从二监考核管理办法,积极为公司和执政府创造收益分红……” 每一个字如同烧至赤红的烙铁,烙着他的心脏在剧烈抽搐。 他深知这一笔落下,他就没有回头路了,但若不签,这不就等同于公开承认自己尸位素餐,那或许不需要末尾淘汰制,他就要抢先出局了。 他咬咬牙,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长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将钢笔递给了下一位监区长。 此刻,压力如同接力棒一般,传递到了下一位监区长的手中。 下一位监区长心中暗暗咒骂着前任为何未能顶住压力,然而,他也只能无奈地模仿前者,硬着头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第1个人沦陷了,后续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全都会被推倒,很难再自己一个人站起来了。 当钢笔传至第四位监区长手中时,他在落笔之前,停顿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这细则里提到的,这个业绩突出顶替上位的人,是依据各个监区的内部排名来决定,还是……” 钱欢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他缓缓回答道: “自然是所有监区统一排名。在我这里,公平对待每一位成员,没有所谓的监区之别,只有强者上,庸者下,就如我们九区的首席执政官所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此话落地的那一刹那,会议室内的气氛发生了无形的变化,仿佛有一道隐形的鸿沟在空气中悄然裂开,虽然看不见,但又切实有形般,将每一位监区长都隔离成彼此敌视的孤岛。 他们未必想不明白这是监狱长的离间计,但他们同样立刻意识到,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铁桶一块”的过去了,何况他们原本就不是铁桶一块,而是各自心怀鬼胎,各有算计。 现在,就更不可能了,某种程度而言,他们是陷入了监狱长制造的“囚徒困境”中。 钱欢收走几份签完字的文件,然后叠成一摞,转头看向刻意被晾了一阵的周唬,淡淡道:“周监长是反对的,所以不会签字,,我理解,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散会” “慢着,谁说我反对了?我周唬向来主张民主,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自然也会遵循监狱长的决定。” 周唬的脸色在愤怒与尴尬中变幻,青一阵红一阵,最终他硬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他从钱欢手里抢过钢笔,摊开文件,快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感谢重复我还改个der的万赏,祝大佬身体健康,天天发财哈。 冯睦:“你的献金我收到了,我代表命运赞美你!” (本章完) 第202章 冯睦身上隐藏极深的...... 越是封闭的生态环境里,就越藏不住秘密,尤其是监狱这种极度高压的封闭环境里。 秘密就跟自己长了翅膀一样,会在拉着电网的高墙内不断地盘绕飞翔,一遍又一遍,直到翅膀扇动回声能够穿透每一个角落,传入每一个活物的耳中。 会议是下午开的,晚饭时间,整座监狱里便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了,从狱警到囚犯,连聋子和哑巴都在比划手势在讨论。 简而言之,[末位淘汰制]霸占了今日二监的热搜榜首,而且还是后缀[爆]字的那种。 听着王聪一边巡视牢房,一边嘴巴机关枪式的在自己耳边嘀咕,好似被这重磅炸弹给炸清醒了,多日通宵的困意都被驱散了似的,说个不停。 冯睦眯着眼听着,心中则暗自心惊: “消息能如此迅速地传播开来,若说其中没有监狱长钱欢的刻意泄露和暗中推动,我能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冯睦轻轻斜挑了挑眼角,瞥见王聪那副兴奋至极的神情,心中不禁暗自摇头。 他知道,这蠢货恐怕恐怕根本未意识到,这条消息中所蕴含的力量,能在二监掀起一起何等恐怖的地震。 说句难听的,半年过后这场地震下来,二监还能不能活下一半人都不会好说。 冯睦可不像周唬想的那般天真,他想的更深远,也不会厚此薄彼,他认定的“一半”的概念,可不单指囚犯,同样涵盖狱警。 “在监狱施行末位淘汰制,来竞争创收,啧啧,看来他叔叔的死,让这位监狱长彻底黑化了啊,呵——” 冯睦内心不太认可钱欢的创收计划,这样的做法在他看来,无异于是在竭泽而渔,这对于一个把监狱当家爱护的人而言,是不能忍受的。 “但,混乱是向上的阶梯,我可以在监狱长搭建的快船上借个风。” 不得不说,冯睦的底线是很灵活的,长期来看,他不认同钱欢的做法,但短期而言,他愿意为虎作伥,一起来收割混乱带来的血腥暴利。 冯睦出声打断了王聪那股不合时宜的兴奋,语气平静地问道: “你这么亢奋,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如何从囚犯们身上榨取出更多的油水?难道你是想在周一的会议上崭露头角,争取一个靠前的排名,好顶替掉队长田涛的位子吗?” 王聪吓了一跳,慌忙扭头张望,见四周没有偷听的人,才稍稍舒了口气道:“你别瞎说,我可没有这种想法,我就是,就是,就是……” 王聪吞吞吐吐的,冯睦则替他说道:“幸灾乐祸,伱希望有别人能顶替掉队长的位子,你是想看田涛的乐子?” 王聪被说中了心事,讪讪一笑。 冯睦认真的看着王聪,说道:“你既然这么希望田涛被人顶了,为什么不自己上,末位淘汰制度对你是有利的。” 王聪瞪大眼睛,惶恐不安的摆手:“我,我不行的。”冯睦鼓励道:“你可以的,你想想你已经是最末位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上升潜力比所有人都大,而且我会帮你的。” 王聪咽了口吐沫,内心十分纠结,每一次冯睦越是鼓励他,他的内心就愧疚,越挣扎。 有好几次,对上冯睦真挚关切的眼神,王聪都想对冯睦和盘托出实情了,但每一次话到嘴边,就又都被他咽入回嗓子眼儿里。 就像冯睦所说的,他也不甘心,一直处在泥潭的最底端,他也想往上爬,是啊,有谁想一辈子待在泥潭底呢? 王聪低头避开冯睦真挚的眼神,喃喃低声道:“冯睦你别说了,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不行的,我只是希望能如果能换个队长,也许我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冯睦必须掐灭王聪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说:“你怎么知道新顶替的队长,会比田涛好,变本加厉更恶劣的可能性才更大吧。” 王聪脸色顿时煞白,他明白冯睦说的有道理,毕竟,一个能顶替田涛的人,大概率是比前者更狠更恶的,不然如何能踩着田涛上位呢。 冯睦拍拍王聪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人活着,一定要靠自己。” 王聪咬咬牙齿没吭声。 冯睦压低声音蛊惑道:“想一想,他们曾经是如何对待你的,而若是你能当上队长爬到他们头上,那场景,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就感觉浑身都有力量了?” 王聪依旧没吭声,只是牙关咬得更紧了,眼睛里有火苗在翻滚。 冯睦对“火候”的掌握愈发纯熟,证据就是,他眼前的视网膜上不断弹出了提示框。 [人生就是一场烹饪盛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食材,你期望这些食材在端上餐桌时散发出何种风味,就要取决于看你的厨艺有多么精湛。] [你的烹饪技巧得到了锻炼,厨艺+2] [你对火候的掌握得到了提升,厨艺+3] [厨艺+1] […..] 作为真心朋友,冯睦绝不会强迫王聪,他愿意给朋友留下充足的退路和选择,他只是温和而平静的分享着自己过往真实的人生感悟: “我不是逼迫你,我只是告诉你,人生其实就是由那么几次关键的选择所组成的,而现在,监狱长给出的这个公平向上的机制,很可能就是你这一生中唯一一次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你应该豁出性命也要把握住。” 王聪咬住的牙关微微松动,他忐忑不安道:“豁出性命也就意味着可能会死吧?” 冯睦耸耸肩膀,无所谓的反问道:“有什么关系呢,像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命不就是咱们仅剩的也最廉价的筹码了吗?” 王聪瞪圆眼睛,死死盯住冯睦,心头一阵狂跳不止。 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位初来乍到的狱警,并非只是表面上那个温柔善良、热心助人、恪尽职守的形象。 在冯睦那平静的外表下,似乎还隐藏着一种他无法企及但又深深渴望的东西。 那种东西叫作——无畏而疯狂之徒;也叫作——怯懦却狠毒之兽! ……. (本章完) 第203章 冯睦的凭恃,我会感化他们的 王聪从冯睦身上察觉到了一种深藏不露的危险气息,它如同一缕幽暗的烟雾,在他的心头萦绕起一丝丝不安。 然而,诡异的是,在这股恐惧的笼罩中,他并未选择完全退缩,反而前所未有的鼓起勇气,试图继续说下去。 在那种难以捉摸的危险气息中,王聪感到了一种如同罂粟般既致命又充满诱惑的吸引力,正在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方式吸引着他,让他既害怕又无法抗拒想要靠近一点点。 就仿佛,他如果能再靠近过去一点点,他就能从冯睦身上真的汲取到一点点他渴望的…… 王聪先是轻轻地扭动脖颈,左右环顾了一圈,确保四周无人偷听,然后,他又微微抬头,目光穿过走廊,望着远处的监控摄像头,确认这个距离不可能监听到他们的对话声。 他这才又狠狠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上进一下的话,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冯睦面色依旧平静的回答道:“首先你要搞懂,末位淘汰制的规则里,大家评比的是什么?” 王聪沉思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我想,这考验的是我们能为监狱带来多少利益,换句话说,也就是看谁能从管理的囚犯身上榨取出更多的油水。” 冯睦不置可否的说道:“嗯,具体讲讲。” 王聪回答道:“拿我们1号轻监a分区来说,分区长常威手下有三位楼层队长。” “再以田涛队长为例,他负责咱们所在的楼层内一共14名狱警,这14名狱警每周从囚犯那里收到的钱财,都必须在周一汇总到他那里,再由他统一上交。” “田涛队长的业绩,就是咱们这14名狱警的业绩总和。” “他需要用这个业绩与其他两位队长,甚至是所有分区的队长进行横向比较,排名。如果连续两周排名垫底,他就会被降职。” “而空出来的位置,会从排名靠前的队长中选出一位来兼任,这就意味着,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个队长跨区域管理多个楼层的情况。” “或者,排名领先的队长,无意于兼任其他区域的楼层时,监狱长便会从底下那些表现出色的狱警中,提拔一位来填补这个空缺。” 王聪一边解释,一边语气变得有些沮丧起来: “所以,我要想顶替田涛队长的位置,首先得确保田涛队长在队长中排名垫底,其次还得确保,我能从我管理的5个牢房41名囚犯中,榨取到足够的金钱,以使得我从一干狱警中脱颖而出。” “然而,如果我表现得过于出色,岂不是反而帮助了田涛队长提升业绩?这太难了啊。” 王聪越想越泄气,越想眼里燃起的火苗越弱。 冯睦则恰恰相反,越听眼睛就越是发亮。 要知道,监狱内部尚未正式下达关于[末位淘汰制]的具体文件和细则,尽管这消息已经在狱中传得沸沸扬扬。 然而,王聪作为一个长期受到排挤和霸凌的边缘人物,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搜集到如此详尽的信息,并且能够条理清晰地叙述出来,恐怕这些念头在其内心已经千回百转了啊。 “呵——,看来王聪,你也不像伱一直口头上表现出的那样唯唯诺诺,安分守己啊。”冯睦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隙,内心甚是欣慰。 人的言语或许能够欺瞒他人,甚至有时连自己也能欺骗,但一个人的行为却是骗不了人的。 冯睦很认真的看着王聪,仿佛透过那双眼睛,已经窥探入王聪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他赞叹道:“瞧,你自己不是已经勾勒出上进的蓝图了吗,按你所说,其实上位就只需要走两步而已。”冯睦稍作停顿,随后缓缓竖起一根指头:“第一步,让同楼层的其他狱警收不上太多的钱,这样就会集体拉低田涛队长的业绩。” 紧接着,他又竖起第二根指头:“第二步,你收上来远高于其他狱警的钱,让你的那份儿,在队长田涛的业绩占比中,占据鹤立鸡群的份额。” 王聪聆听着冯睦的归纳与总结,对方那轻描淡写却又充满力量的语气,再度给他打了针强心剂。 他犹豫地提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呢?我该如何确保其他狱警收不上太多钱?” 冯睦咧嘴笑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没法来收钱。” 王聪当即愣在原地,心中打了个哆嗦,脑子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冯睦的话茬,开始不受控制地勾勒出各种让狱警同僚们无法来收钱的方案。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若是没有了他们,自然就没人来收钱了吧?!!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跳加速,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幻 冯睦看着王聪不断变换的脸色,似笑非笑道:“可惜,除非能让他们集体生场大病,否则几乎做不到。” 王聪猛然惊醒,他的心猛地一紧,惊恐地发现自己刚才的念头是如此疯狂:“我刚才一定是失去了理智,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心虚的看了眼冯睦,手心微微出汗,下意识地抹去额头上的虚汗。 这时,冯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深沉的意味: “因此,我们只能想办法劝说,这层楼的囚犯们都不愿意配合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天,乃至下一周内都集体少交或者干脆不交钱。” 王聪顺从的点点头,然后又惊疑不定道:“这怎么可能做到,除了咱们自己所管的牢房,我们如何能干涉其他牢房的囚犯的事情?” 冯睦笑了笑道:“白天当然是不可能,但别忘了,到了夜晚,整个楼层只有我们两个值夜班,到了那个时候,理论上,整个楼层所有的都归咱俩管,不是吗?” 冯睦收起两根指头,意味深长道:“说到底,咱俩都得感谢田涛队长给予咱们的机会啊。” 王聪嘴巴张大,眼神不断闪烁,最后又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说服这些囚犯配合咱俩,而不是配合其他狱警呢?” 冯睦的手缓缓伸入怀中,从中取出一个记满字迹的笔记本,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凭我从不会动辄殴打他们,给予他们人格上的尊重,凭我一丝不苟的倾听他们的诉求,凭我比其他所有狱警都更了解他们,凭我愿意帮助改善他们现在恶劣的处境!” 王聪的嘴巴逐渐张大,眼神中流露出越来越多的惊讶,他注视着冯睦手中那本漆黑而轻薄的笔记本,忽然感觉头皮有种过电的酥麻感。 冯睦一边说着,一边将笔记本缓缓而坚定地递到王聪的手中,他的笑容温暖到能融化雪山: “人心换人心,我相信这些囚犯会被我所感化,他们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王聪深吸一口气,接过笔记本,却感到它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比的重量,压得他几乎难以呼吸。 然后,他就听见冯睦幽幽的在自己耳边吐出了一句话:“而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我会帮你的,王聪队长!” 王聪的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他的脸庞、脖颈和手背同时浮起密密麻麻的,感动到颤栗的鸡皮疙瘩。 (本章完) 第204章 序幕拉开,冯睦是个好人 这一刻。 王聪感觉冯睦就如同穿透他阴暗生活的一束光芒,那般刺眼而耀眼,以至于他愿意为这道光芒去死。 王聪眼里满是血丝,他深深的看着冯睦,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惑: “冯睦,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自己往上爬的。” 冯睦心知王聪这是内心仍存疑虑,他自然不可能告诉王聪,他是未雨绸缪,担忧后续对监狱的改革过于疯狂,闹出大乱子,从而提前塑造个背锅的,给自己先叠层甲吧。 如果,按照监狱长钱欢的逻辑,把监狱视作一家股份制企业,那幕后黑手的意思就是,可以悄悄当个董事长,但台前法人就大可不必,还是得培养个信得过人顶上去。 冯睦慨然长叹,无奈道: “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感同身受吧,我也有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所以最看不得好人被人欺负,所以,想帮你走出困境。”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我初来乍到才几天啊,一无根基二无资历,我就算想往上进步,监狱长也不可能提拔我吧。” 冯睦见王聪露出思索的表情,继续说道: “就算我侥幸做出点成绩,监狱长也赏识我,并力排众议把我提拔上去,你觉得二监内的老狱警能服气我一个新人直接爬他们头上去吗?” “下面人如果都不服气,那只会阻碍我工作的展开,对我将来长远的发展也不利,所以,我想的很明白,我就是个新人,与其不切实际的想进步,不如,先熟悉环境,跟底下同僚们都搞好关系,最重要的是…..” 冯睦停顿一下,坦诚心扉道: “跟上一位好队长,如此,等队长升上去了,我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嘛,呵——” 冯睦这段话说的是有理有据,道理和情感都站住了脚,再加上他这段时间的表现,王聪也全部看在了眼里,很难不接受认可他的说法。 至此,王聪心中对冯睦的最后一点疑虑也如烟消云散。 现在,他反而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一方面,他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真的爬上去,好在冯睦的支持与帮助给了他一线希望和信心; 而另一方面,却是…… 王聪的双拳不自觉地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肉中,他迎上冯睦那温和而坚定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沙哑: “冯睦你放心,如果我能爬上去,我一定会把你也拉上来的。” 冯睦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坚定无比道:“嗯,王聪队长,我相信你!” 听着冯睦嘴里左一口队长右一口队长,王聪就好像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已经披上了队长的制服,一只脚已经从泥泞的泥潭中爬了出来似的,内心涌动着滚烫的热流。 晚饭后。 田涛集合了所有狱警,脸色阴沉的勒令他们,本周一定要收够数,尤其神色不善,重点点名了冯睦和王聪,巴拉巴拉严厉警告他俩不要拖团队后腿。 王聪和冯睦严肃地点了点头,再三保证不会令队长失望。 当夜,多数狱警都主动选择加班,一时间整个楼层,到处都充斥着暴虐的怒吼,此起彼伏的惨嚎,以及淡淡的弥漫在空气里的焦糊味儿。 一直持续到晚十点,挥舞电棍挥到精疲力竭的狱警们才陆陆续续地结束了操劳,说说笑笑的下班离开了。 值夜班的王聪和冯睦才不紧不慢的登场,挨个走入进一间间牢房,指挥着囚犯们娴熟的清理地上的血迹和横陈的尸体。 几乎每一间牢房里,都有囚犯死伤。如果把尸体当做kpi纳入考核,那么今晚二监的确创造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历史纪录。 然而,冯睦心中明白,这才哪到哪啊,[末位淘汰制度]根本就还未发力呢。 如果没有人叫停,那这个数字往后只会越来越高,直到,死掉一半囚犯或死掉一半狱警的那一天。 冯睦都猜不出,到时候是会先死掉一半囚犯,还是先死掉一半狱警,他心中还蛮好奇的咧。 “等一下,动作轻一点。” 冯睦轻声喝止了囚犯们粗鲁的处理尸体的动作,他缓缓走过去,轻轻地从尸体染血的衣领中摸出了一颗凹裂的眼珠。 “人都死了,我们好歹要让他完整一点,不能让他去了另一个世界,还是个瞎子啊。” 冯睦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悯,他动作轻柔地捏住那颗眼珠,轻轻地将其塞回尸体的眼窝,然后小一丝不苟的将眼珠调整到正确的位置,仿佛在对待自己的挚爱家人。 他这才看着同牢房内,神情或恐惧,或怨愤,或麻木的几个囚犯,温声道: “对狱友的尸体温柔一点,这样等哪天被抬着的是你,大家也才能对你多点温柔和耐心,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冯睦充满人性关怀的声音传入每个囚犯的耳中,令他们表情变动,尤其最近距离抬着尸体脑袋的年轻囚犯,眼眶都感动的溢出了泪水。 他抬着尸体的双臂猛地颤抖,被血染的滑腻腻的脑袋脱手滑出,冯睦迅速侧身跨步,双手及时伸出,稳稳地将即将坠地的头颅捧住。 咔嚓—— 冯睦还未能完全适应自己暴涨的力量,几块爆浆的碎颅骨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旁边的囚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连连后退,最终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惊恐万分。 “哎,别紧张,不怪你,这是我的失误。” 冯睦转头看一下惊惶的囚犯,脸上浮起歉意而又宽容的微笑,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瓶强力胶水。 他今天已经不小心捏碎两个铁杯子,一个桌角,三个椅子扶手了,他显然已经提前预料到眼下的情况,提前做了充足准备。 冯睦缓缓蹲下身,双手轻柔地捡起散落的碎片,然后用那瓶强力胶水,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黏回到尸体的颅骨上。 旁边的囚犯们目睹了这一幕,他们的内心如同被搅动的染缸,既有惊恐不安,也有深深的感动。 那个犯错的囚犯迅速爬到冯睦身边,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碎片,一边递给冯睦,一边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哭腔问道: “冯狱警,我们囚犯私底下都传,您是个好人,所以,求求您,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们实话,我们是不是,很快都会像侯老三一样被打死的,对吧?” 冯睦沉默不语,只是聚精会神的黏着碎骨,半晌,才转过头,扫视一眼屋内全部看过来的囚犯们,幽幽的叹了口气。 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瞬间,所有的囚犯心乱如麻,慌得要死…… (本章完) 第205章 不是先死后死,而是谁死谁活? 不是冯狱警,你别突然不说话呀,你不说话,我们很慌啊! 一众囚犯眼巴巴的望着冯睦,感觉在自己的身体在与后者手里,不断黏合拼凑的尸体重叠在一起。 冯睦心里也很为难,他们都叫他好人,他实在不忍心说出伤害他们的实话啊。 “冯狱警,你不说话,是不是就是默认的意思?”有个囚犯不死心的问道。 冯睦把最后一块碎片用胶水黏好,才看向提问的后者,那囚犯的脸色看上去竟比他手里的尸体还要惨白。 他不忍心的安慰道:“你别怕,未必很快就会死,具体还是得看你们户头上的余额还剩多少。” 冯睦停顿一下,问道:“所以,你监狱户头上的余额还多吗?” 囚犯僵硬的摇摇头。 冯睦:“那你可能得想办法往户头里转点钱了,或者,找外面的亲人给你再存点,这样比较好。” 囚犯脸色惨白如纸,凄惨道:“上周才收过,这周又收,还加倍的收钱,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旁边的囚犯替冯睦回答道:“等到咱们彻底被榨干,像侯老三一样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就到头了。” 牢房中的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冯睦感觉火候拱的差不多了,才在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 “你们也不要太过绝望,也许,过段时间,监狱政策就会发生改变呢,还是要对生活抱有希望啊。” 那个道出实话的囚犯,似是账户里没啥钱了,破罐子破摔的冷笑道: “冯狱警,你别在这糊弄我们了,咱们在这二监待的时间可比你长,这二监以前就是出了名的死要钱,今天听说又搞了个[末尾淘汰制],这是真的要把我们抽筋剥皮榨干净最后一滴油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了。” 冯睦眉头微蹙,然后站起身,咬牙道:“我没有骗你们,虽然我只是新来的狱警,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只能让你们死的有尊严一点,但是……” 冯睦扭头看向王聪,把王聪推到众人身前,说道:“但是,我相信他会改变你们恶劣的生存环境的。” 一众囚犯愕然的看向王聪。 他们自然认得这个,近半年来,值夜班最多的狱警。 囚犯们一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王聪是被同僚排挤霸凌了,他们哪里能相信,这么一个被欺压的狱警能改变他们的现状。 王聪脸色微僵的走出来,深吸一口气,看着一众囚犯,模仿着冯睦说话时的耐心和悲悯神色,说道: “是的,你刚才说的没错,你们未来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差,直到你们全都死掉。” 说完,王聪不顾几个囚犯绝望的想要吃人的目光,又将下午对冯睦说的[末位淘汰制]的规则,跟一众囚犯又复述了一遍。 囚犯们虽然已经听到了这一消息,但打听的并不完全。 此刻,王聪将[末位淘汰制]的规则逐一阐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打在他们的心上,让囚犯们的心沉到了谷底。 王聪却不管囚犯们的心情,只按照冯睦教的,不断用最真实的,最血淋淋的话语刺激着囚犯们。 他说:“今天只是[末位淘汰制]的第一天,狱警们都还很收敛,但等到下周一,当具体的排名揭晓,那些位于末尾的监区,从上到下,将会陷入真正的疯狂。”他又说:“而且这种疯狂一旦开始,如果不想垫底的话,就只能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这是一场无休止的竞赛,每一周,你们需要支付的生存金都会翻倍。” 他最后说:“第一周你们或许还能承受,但到了第二周,你们就必须支付双倍的生存金。第三周,这个数字还会再次翻倍。” “而你们账户中的金钱,却只会不断缩水,直至在某一天突然归零。于是,你们最终都会变成一滩滩尸体,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早几周或晚几周而已。” 王聪一边说,手掌一边缓缓滑向腰间的电棍,他感觉到这些囚犯已经被刺激的怒火中烧,眼睛里已经有杀意在喷薄而出了。 仿佛下一秒,愤怒就会淹没他们长久以来被驯服的恐惧,一起冲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王聪声音陡然拔高,急促道:“除非,你们从一开始就拒不交钱。” 与此同时,冯睦也走到了王聪的身旁,他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和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冷漠与严峻,声音冷酷肃杀: “没错,如果你们想活下去,这一次就绝不能屈服顺从于监狱,这个坏头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开。” 一众囚犯眼中的火焰被冻结住,他们惊愕的瞪着冯睦与王聪,视线更多的是聚焦在冯睦的脸上。 尽管,冯睦口口声声说王聪是那个能改变他们现状的人,但不知为何,他们内心深处本能地认为,冯睦是那个更有力量,更值得信服的人。 “什么意思?” “可不交钱,收钱的狱警会打死我们的。” 屋子内的囚犯七口八舌的慌乱的问道。 冯睦也不着急,他耐心地等待着囚犯们,才沉声道: “交钱就是钝刀子割肉,是一片一片的把你们凌迟处死,而且有第一个人交,其他人也会绷不住,最终一起被割肉,等同于集体奔赴自杀,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细讲吧。” 能进监狱的囚犯,学历高不高,不好说,文化水平高不高,不知道,但对人性的的理解,尤其是“恶”的那一面了解,都至少是及格以上的。 冯睦话里描绘的景象他们听得懂。 冯睦见他们认同自己的道理,遂继续道:“至于,不交钱可能会被打死,这的确是摆在你们面前的残酷事实。” 一众囚犯满眼希冀的看着冯睦,希望他能给出个解决办法。 冯睦却摇摇头,用一种沁人骨髓般寒冷的腔调说道: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因为想要活着就总归有人去死,但前者是集体去死,无非是先死后死的问题,而后者则是抽签,是谁死谁活的问题。” 冯睦微微一顿,给囚犯们一些时间,让他们慢慢消化他话语中的沉重含义。 待他们的表情从惊愕转为沉思,他才缓缓开口,继续道: “不交钱抵抗被狱警打死的人算他命不好,但只要连续抵抗几次,死个别些人撑过去了,那么,剩下的人就都能活。” 冯睦收敛脸上的冷酷肃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往日的悲悯与柔和,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感情: “要对抗命运降下来的厄运,想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是不可能的,用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多数人活下来的机会,我想这无论对死掉的人还是对活下来的人而言,都是值得接受的最公正,也是最好的结果吧。” (本章完) 第206章 指引迷途的导师冯睦 这段“表演”是没有彩排的。 所以,王聪也是第一回听到这段震撼心灵的救赎论。 起初,他感到一阵寒意,冷汗沿着脊背滑落,随后便深深地被冯睦那深邃的思想所吸引,为之折服。 周围的囚犯们起初也是心中一凛,感受到一股凉意袭来,但很快,他们相互对视,眼神中流露出认同,不得不承认冯睦话语中的真理。 那些话语虽然听起来冷酷无情,如同冰冷的刀刃割裂肌肤,但其中蕴含的悲悯之情却针针见血,透露出一种能够拯救大多数人的智慧。 这样的言论,若是在前世,或许会引发争议,遭到质疑与抨击。 然而,在这个将上下城一分为二,实行着[全人类资源管控循环政策]的世界里,冯睦所表达的观念,其实早已经潜移默化根于多数人的思想之中了。 且这种思想,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长,经过200年的传播与熏陶,已经成为大多数人信奉的圭臬和真理。 用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多数人的利益,不值得争论,需要争论的只是,谁应该成为被牺牲的少数人。 囚犯们集体陷入沉思,然后,看着冯睦问道:“只要撑过几次就可以吗?” 冯睦斩钉截铁道:“当然,如果逼迫带来不了屈服,如果杀戮换来不了金钱,自然会有人向上面反映,叫停这种赔本的买卖。” 囚犯们:“谁,谁来反应?” 王聪得到冯睦的眼神暗示,缓缓迈步走前一步,走到了冯睦前面,正面对着囚犯们,深吸口气道:“我,我会向上面反映终止这种不合理的收费制度。” 囚犯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溢于言表。 那眼神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你,一个微不足道的狱警,一个被同僚欺负霸凌的狱警,你有什么资格去挑战监狱上层制定的规矩呢? 王聪眼角抽搐,心里面有怒火在升腾,被同僚欺负打压也就罢了,现在就连一些该死的囚犯也敢瞧不起自己了? 是自己的电棍砸不烂他们的骨头吗? 王聪瞪着血丝密布的眼瞳,沙哑道:“没错,就是我,我不会一直都是一名狱警,我很快就会爬上去,爬到足够高的位置,以此来跟上面对话的。” 冯睦适时的站出来给王聪站台道:“王聪他一直在收集监狱,种种不合理之处的证据材料,他一直在监狱内被打压排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归根结底,他如今的处境是因为同情你们,他是一名好狱警。” 囚犯愣住,将信将疑的看着王聪,眼神却不自觉的柔和了一点。 王聪在此之前,从未意识到自己遭受的打压背后隐藏着如此崇高的动机,但此刻他立刻领会了冯睦的意图,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挺起了胸膛。 冯睦又继续补充:“王聪狱警,他确实有决心也有能力终结二监的不合理收费制度。他唯一缺少的只是跟上面对话的机会,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囚犯们还想多问,冯睦脸色稍冷:“不要多问,你们只管听话,撑过一段时间,剩下的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囚犯们欲言又止。 冯睦只是表面温和,实则语气极其强硬:“搜遍整个二监,除了王聪狱警和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在乎你们死活了,所以你们要搞清楚,想自救想活,你们就得配合听话。” 囚犯们终究不敢再问下去,他们看着王聪只能咬牙选择先相信,毕竟,他们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 “那我们要撑多久?”囚犯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放心,不会太久的。”冯睦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只是以坚定的语气,铿锵有力地承诺道: “很快,你们将亲眼见证二监历史上最快的升迁速度,犹如火箭般一飞冲天。整个二监的制度,都将因他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革。” 囚犯们明白了冯睦的言外之意,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王聪身上。 王聪被冯睦的话语所激励,胸中涌动着一股热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逐一扫过每一个囚犯。 “果然,野心会短暂的令人忘记恐惧,催化一个男人快速成长蜕变。” 冯睦站在王聪身后,看着后者挺直的脊背,心里甚是满意,他明白,对王聪的改造和培养的第一阶段,算是基本完成了。 接下来,王聪开始逐渐进入了状态与角色,脸上少了一些疲惫烦躁,多了一些亢奋与温和。 并且,王聪主动接替过冯睦,指挥着囚犯们搬运尸体去焚化仓进行焚烧,期间还会时不时的,跟囚犯们进行沟通。 虽然还远做不到冯睦那般温和自然,但是,就亲切程度上,已然立竿见影的强过了二监内其他所有的狱警了。 焚化仓内,囚犯们把尸体搬起来扔进炉内,机械地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炉内。随着舱门的缓缓关闭,一切都归于沉寂。 这时,搬运尸体的牢头忽然低声问道:“冯狱警,王狱警,我还有个问题,如果,有人害怕,还是给狱警交钱了怎么办?我们该如何制止这种情况?” 王聪没有说话,他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但暂时没想出答案,只能求助的看向冯睦。 不知不觉间,冯睦已经成了王聪的主心骨。 冯睦沉默了三秒,回答道:“第1次永远无法制止,你只能制止第2次的发生。” 牢头追问:“如何制止第二次?” 一个牢房内月末有8~10名囚犯,而现在过来搬尸的囚犯,包括牢头在内只有4个,这4人可不是冯睦随机选的,而是他刻意挑出来的,是他小本本上记录和言语观察中,骨头最硬的那几人。 他就是在等他们来问这个问题,而他心中也早已酝酿好了答案。 冯睦像一个指引迷途羔羊的人生导师,平静的给他们解惑道: “一个集体要想在困境中求生,团结是不可或缺的。困境越是凶险,就越需要紧密团结。对于那些破坏团结的行为,我们必须给予对等的惩罚。” 牢头和囚犯们陷入了沉思。 接着,冯睦轻拍牢头的肩膀,目光扫过其他囚犯,语气平静而坚定: “记住,第一个例子永远是最有力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它能激励后来者共同面对困难。” 牢头和几个囚犯,感受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滚烫热浪,却只觉得浑身血液,从头至脚似瞬间都被凝固住了。 他们咽着吐沫,互相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惊惶,僵硬,却阴森苍白的面庞。 …… (本章完) 第207章 把囚犯包装成商品,疯子的异想天开 这一夜,时间仿佛拉伸,变得格外漫长而有意义,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充实感。 焚化仓的门频繁地开合,宛如一只贪婪的血盆大口,一口又一口,贪婪的享受着这顿饕餮盛宴。 每一次门的开启与闭合,都像是在无情地咬合,将血肉加工的新鲜食材,囫囵咽入那似乎永远也填不满的胃囊深渊里。 伴随着一具具尸体被吞噬,冯睦也与一波又一波的囚犯达成了共识,他深邃的思想在这些犯人心里悄悄地扎下了种子。 在焚烧的尸体的见证下,一切都显得光明而神圣,冯睦的指导,就如同火焰照出的影子,指引着这些囚犯们找到希望与生机的前路。 时间逐渐来到黎明。 当给今夜最后一波囚犯上完课后,王聪瞪着血丝密布的眼睛,既亢奋又疲惫的看着冯睦。 他激动道:“冯睦,我们做到了,这些囚犯都愿意配合我们。” 冯睦冷静道:“他们不是在配合你我,他们只是错把我们当成救命稻草,在拼命的自救而已。” 王聪连连点头,然后又忐忑不安的问道:“可他们真的能撑住吗,狱警的电棍可比骨头硬多了。” 冯睦目光幽邃,淡淡道:“放心吧,狱警只是来自外部的压迫,虽然凶狠,但电棍一次只能抽中一个人,而囚犯们的集体行为,则是内部的监督,会有无数双眼睛和无数双手,能瞬间将一个人撕成碎片。” 冯睦习惯性的用指甲摸了摸眉心:“外部的压迫再凶狠,也不可能比得过他们集体内部的凶残与疯狂,毕竟,最了解囚犯的永远是囚犯,而最凶残的也往往来自于自己人。” 王聪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细细品味着冯睦话语中透露出的那份绝对的冷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但还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冯睦在这里,其实并未完全跟王聪交底,他之所以能如此笃定,除了以上基于人性的判断外,是因为他还藏了一手保险,但这就没必要跟王聪讲了。 王聪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地问道: “那么,今晚我们可以继续,嗯,如此看来,第一步很快就能顺利完成了。那么第二步,我该如何才能从囚犯们那里收到更多的金钱呢?” 冯睦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王聪:“你不能跟囚犯们收钱,咱们才跟他们达成了协议,你现在出尔反尔,整个计划就泡汤了。” 王聪愣在原地,眉头紧皱,困惑地问道:“我不向囚犯们收钱,那我的业绩该如何完成?” 冯睦大有深意的看了眼王聪,耐人寻味道:“监狱长要的是收钱,可从未规定过,这钱一定得跟囚犯收啊,一直以来,都是你们自己眼光太局限了啊。” 王聪脑子都宕机了,眼睛里都是问号:“狱警不跟囚犯收钱,那还能跟谁收钱?” 冯睦眼底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他前面铺垫那么多,培养改造王聪的目的就在于此了。 “第一步阶段性改造完成,现在,是时候,将一部分前期计划告知王聪,该培养他独当一锅的心态和能力了。”冯睦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他控制着面颊下脸骨的微整形,精心雕琢着自己的微表情,让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与热情。 “长久以来,监狱的管理方式就是将囚犯视作待宰的牲畜,一方面驱使他们辛勤劳作,生产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润,另一方面,又盯着他们身上那点儿肥膘使劲的刮油。” “我不是说这种方式不行,但是太没有效率,观念上太陈旧,早已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监狱长这回提出的末位淘汰制,倒是有点点新意,短期内能创造一笔丰厚的收益,但长期来看缺乏可持续性,还是走的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路数。” “这些办法都不能彻底挖掘出监狱这座宝藏的潜力啊,每每看到,这些宝贵的囚犯,像廉价的猪狗一样被折磨死去,我的良心就疼痛难安,整宿整宿的合不上眼啊。” 王聪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了圆形,他被冯睦的惊人之语给吓着了。 他原本以为冯睦跟囚犯们说的那些,未来监狱改革神马的,都是在跟囚犯们画饼而已,没成想,冯睦似乎是想来真的。 王聪牙齿都在打着哆嗦:“不是,冯睦你来真的啊?” 冯睦郑重的点点头,眼神中仿若有炙热的岩浆在流淌,他说道: “只把眼光局限在囚犯身上,只把他们视作牲畜,就算把他们都宰了卖肉,又能收回来几个钱?” “但,如果,把他们都包装成稀缺的商品,给他们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展示给监狱外面那些成千上万倍的客人,从他们每个人的钱包里,哪怕每次只拿一点点,那也会为监狱创造十倍百倍的利润啊。” “最关键的是,执政府不可能源源不绝的给二监送来囚犯,但监狱外面的客人是实实在在是可持续增长的。” 王聪似懂非懂的听着,他虽然不完全理解冯睦的思路,但不得不承认,冯睦的话语中蕴含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而且他言语中勾勒的未来也的确非常诱人。 王聪被冯睦描述的钱景所吸引,他屏住呼吸问道:“所以,你打算如何把囚犯包装成商品,又打算卖给谁?” 冯睦裂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压低声音在王聪耳边低声道;“这样,这样,再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像是恶魔在低语,王聪的头皮开始发麻,他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看冯睦的样子,宛若在注视一个降临人间的魔鬼。 无他,实在是冯睦所提出的计划里,每一个字都充溢着疯子似的异想天开。 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但又偏偏极具蛊惑,让王聪根本不敢也舍不得捂住耳朵,那些声音字符就仿佛魔力一般,在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刺入他的耳膜,然后就不可自拔的烙印入他的脑浆里。 …….. (本章完) 第208章 尊重死亡的价值,冯睦的真面目 王聪听的口干舌燥,就感觉仿佛有个魔鬼正把他的心脏当锣鼓般疯狂敲动,以至于他脑袋里都是嗡嗡嗡,血液卉张流淌咆哮的声音。 “包装,标签,展示?” 王聪脑浆中都翻滚着这些看似正常,实则跟囚犯联系到一块就极不正常的诡异词汇。 他咽了口唾沫,像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又像是彻底认清了冯睦温和面孔下,疯狂且危险的面孔。 “如果按照你的计划进行,那么二监里的多数囚犯,最终也都难逃一死吧?”王聪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冯睦尽管只向王聪透露了计划的十分之一二,但他还是很欣慰王聪能察觉到这个计划血腥的底色。 他微微一笑,撕开了自己精心编织的伪装,露出了下面隐藏的真实面目,坦诚心扉的冷酷道: “当然,你该不会是对这些囚犯产生了同情之心吧?” 王聪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话语结结巴巴,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 “没……没有,我只是……我一直观察到你对待每个囚犯都那么和善,甚至把他们的每一个诉求都仔细记录在本子上,我差点就以为你是我们二监建造以来,最有人性关怀的狱警了了。没想到你竟然……” 王聪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他的面色复杂,心中那句最尖锐的话卡在喉咙里,实在难以启齿。 冯睦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脸色依旧平静: “我当然是真心在关心囚犯,因为他们在我眼里都价值连城,记录他们的喜好和诉求,这是我在做商品调查,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分门别类的包装他们啊,不然呢,你以为?” 王聪凝视着冯睦,后者那坦坦荡荡的表情让他难以判断,冯睦之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在表演,还是他们所有人都误会了而已。 冯睦笑容愈发真挚坦诚,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哲思: “我始终坚信,每个人的死亡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哪怕他们是一群囚犯,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废物渣滓。” “他们的死亡,也应该产生价值,或者说,他们更应该产出价值,因为除此以外,他们已经没有其他方式可以为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了。” “而将囚犯们像牲畜一样抽筋剥骨,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一滩廉价的烂肉,这样的死亡价值太低,是对死亡的极大浪费,是不可饶恕的亵渎。” “然而,按照我的计划,对囚犯们进行精心的包装和销售,以此来迎合无数客户的需求,为他们带来积极的情绪价值,那么他们的死亡便死得其所。” “他们不仅能用死亡赎回了生前的罪行,更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为这个世界的美好添骨加肉,是对死亡的极致升华。” “此外,监狱也能从中获取丰厚的利润。“ “最终,囚犯得到了救赎,客户满足了欲望,监狱获得了收益,这就是所谓的三赢局面,皆大欢喜,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冯睦有理有据,声情并茂,感人肺腑,令王聪的灵魂大为触动: “果然是我太肤浅,误会冯睦了啊,现在想想,他的确承诺囚犯会终结监狱不合理的收费制度,改变他们的生存环境,但可从未说过,这种变革是往好的一面变革啊。” 王聪脑子顿了下:“不对,冯睦可没向囚犯们承诺过什么,他一直是在替我承诺来着。”王聪对上冯睦坦诚而炙热的目光,心脏一悚,他沉声道: “不,不止三赢,是四赢,赢我能火箭速度般的蹿升,是五赢,赢你能随着我一起水涨船高。” 王聪深吸一口气,有些忐忑犹疑的问道:“所以这个计划,是由我来向上面提出,对吗?” 在他的脑海中,思绪如狂风暴雨般激烈交锋。 王聪并非是个傻子,他自然能意识到,如此一个疯狂的计划,一旦在监狱内提出或施行,很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和各种风险。 如果换作以往,王聪可能会胆怯的退缩,但如今,他的野心已经被点燃了,而野心的火苗一旦被点燃,只要还能呼吸空气,就不会再停止燃烧了。 所以,他需要这个机会,或者说,他无比渴望,做这个疯狂计划的第一个提出者。 就如冯睦所说的,人生是由无数个重要抉择所构成的,而此刻,便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抉择了。 冯睦发自内心的笑了,非常满意王聪的态度:“瞧,都知道主动争取揽锅了,呵——” 冯睦自然不会给王聪的积极主动泼凉水,他需要王聪为自己去趟雷,唔,这种说法不太讲义气,应该换个说法叫——为王先驱! 他重重点头道:“当然,只希望队长有朝一日,受到上面赏识,步步高升时,不要忘了拉上我就好。” 王聪血液都沸腾了,他承诺道:“我王聪用性命发誓,只要我能爬上去,只要我还没死,我一定带着你一起往上走,此生绝不会辜负你。” 接下来王聪连早饭都顾不得不吃了,整个人打了鸡血似的,他急切地拉着冯睦,迫切地要求冯睦,详细地剖析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说给自己听。 随着冯睦的讲解,王聪的眼神越来越明亮,他频频点头,全神贯注地聆听,丝毫未注意到,偶尔路过时,其他狱警惊诧的眼神,以及姗姗来迟的队长田涛毫不掩饰的阴翳眼神。 一顿饭的时间后,王聪消化着超前的“致富理论”,内心的亢奋才稍稍冷却,回归当前的现实问题。 “以我现在的位置,没法跟上面提出啊,也没办法,自己偷偷小范围的施行,我得先爬上去才行,所以,我现在该跟谁收钱啊?”王聪压低声音问道。 冯睦沉声道:“不能向囚犯收钱,也暂时无法开展客户,那就只能跟自己收钱了。” 王聪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垫钱上交,我这等于是钱来工作?” 冯睦不得不纠正王聪的错误认知,循循善诱道: “这怎么能叫钱来工作呢,这充其量是钱买官升职,只要能升上去,就是稳赚不赔,以后随随便便,就能翻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除了投胎,世界上哪里还有比这更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本章完) 第209章 通关代码,我要举报..... 王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说来也怪,他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连死亡的风险都愿意冒了,但牵扯回金钱上,王聪又亿点点踌躇犹豫了。 就仿佛金钱远比生命更不可割舍,简直悖逆了生物在亿万年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基因本能,何其荒谬! 冯睦看出了王聪的迟疑,却没有急于催促,而是轻描淡写地问道:“要想让业绩显得好看,大概需要垫付多少资金,你心里应该有个数吧。” 王聪对队里每周大抵能收上多少钱,心里是有本账的,他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些年的储蓄和家底。 大概把家底掏空,再从父母那搞一些,勉强是够支撑他刷一到两周业绩的。 这般计算着,钱还没氪出去,呼吸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心脏都在滴血了。 王聪心道:“失去生命等于死亡,但失去金钱,等于生不如死?” “是资金上有困难吗,我倒是有点,可惜我才工作没多久,存的钱也不多,不过,我认识个朋友,我可以介绍你去跟他借贷一些。”冯睦非常善解人意的说道。 冯睦其实完全可以从青狼帮筹措一笔资金来资助王聪,然后再猛猛助推王聪一把,以此收获他更多的感激。 但他不会这么做,他已经推着王聪走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临门一脚需要王聪自己踩进去。 他也不需要王聪的感激,他更希望后者能够主动的不断加入沉没成本,然后深深的套牢进他的计划里,不可自拔,至死方休。 王聪咬咬牙,痛苦却亢奋的下了决断:“好,干了,后续钱不够的时候,我就去见你的那位朋友。” 冯睦温和道:“没问题,我到时候一定让他给咱们最低的利息。” 冯睦一边说,一边就把一串电话号码告知了王聪,后者连忙存入进手机里。 王聪彻底下了决心,仿佛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完成了某种内在的蜕变。他的眼中布满血丝,除了透出深深的疲惫,,也多了些“血”的味道。 王聪声音中透出种狠劲儿:“冯睦,我这算是把身家性命都投进来了,这场[末位淘汰制]的游戏,我一定能胜出吧?” 冯睦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淡淡:“我们现在有八成胜算,但只要补齐最后一个步骤,我们就可以有十成胜算,包赢。” 王聪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最后一步是什么?” 冯睦答非所问道:“王聪,你知道任何一场比赛,想要确保赢下来的关键是什么吗?” 王聪想了想,为难道:“确保自己比所有人都强?” 冯睦摇摇头,说出了那句振聋发聩的至理名言:“是收买裁判啊!” 王聪眼中亮出精光,整个人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忽然间摸到了真正的[游戏规则]。 他福至心灵般失声道:“这场比赛的裁判是监狱长?!!” 冯睦铿锵有力的重复道:“没错,是监狱长!” 哐! 两人对话间的铁皮餐桌晃了下,牛犊子般魁梧矮小的田涛双手拍桌,脸色阴沉,瞪着圆凸凸的眼睛看着两人。 田涛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森:“监狱长怎么了,来,说给我听听。” 冯睦紧闭双唇,只是平静地瞥了田涛一眼,没有说话。他早已察觉到田涛正悄悄靠近。 王聪的心脏猛地一紧,他原本正全神贯注地思索人生,冯睦的话语像一道闪电,点亮了他心中的迷雾。 他意识到,冯睦所说的不仅适用于监狱中的这场竞赛,更是贯穿整个人生游戏的真理。 “我的人生想要赢,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每一个阶段的裁判,和裁判……”王聪感觉自己隐隐就要抓住通关人生的作弊代码了。 然后,被田涛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感悟的灵感瞬间消散掉了。那感觉就像是你对着电脑撸啊撸,在最后关键的一哆嗦,门被严父推开了,你全部的passion都被憋了回去,而且那种感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王聪猛然抬头,血丝密布的眼睛怒瞪向来人,眼瞳深处有藏不住的血色弥漫。 田涛从未见过王聪敢跟自己瞪眼,关键是后者那好似得了“红眼病”的眼球,冷不丁瞪过来真的蛮瘆人的。 田涛吓了一跳,继而便怒不可遏的把脸贴至王聪眼前,阴森森道: “你胆子长了啊,都敢对我瞪眼了,怎么是觉得我这队长干不长了,是吗?” 王聪一张脸憋成猪肝色,他死死咬着牙齿,身体本能的轻微颤抖,过往田涛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太恐怖了。 田涛冷笑一声,一把粗鲁的拽住王聪的衣领,狞声问道:“你管的那几个牢房,钱收上来了吗?” 王聪紧张的摇头,结巴道:“没,还没有。” 田涛张嘴,腥臭的口气扑在王聪脸上: “那你还在这等什么,还不快去收钱,我跟你讲,你可千万别动什么小心思,你这周要是收不上钱来,拖了我后腿,后果你是知道的。” 王聪被田涛戳中了心事,脸色煞白,忙不迭的点头。 田涛这才骂骂咧咧的松开王聪,吩咐道:“去把钱收上来,然后来我办公室跟我汇报,听明白了吗?” 田涛说完扭头瞪向正襟危坐的冯睦,目光宛若在注视一个死人,懒得废话道:“还有你,也一样,得把钱给我收够了。” 田涛发泄完怒火,工作的压力得到些许释放,才阴着脸离开。 王聪和冯睦二人对视一眼,结伴走去牢区。 走廊上,冯睦照旧轻轻替王聪捋平衣领,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要怕,这种被人欺辱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王聪队长。” 冯睦刻意在“队长”二字上压重了鼻音。 “嗯。”王聪重重的点头,然后说道,“你先去牢区吧,我去想办法找一下监狱长。” 冯睦面露关切,温声问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王聪似有意动,但迟疑片刻,则缓缓摇头笑道:“不用了,放心,我一个人能搞定的。” 冯睦瞳孔微缩,他大概能猜出王聪在担忧什么,他心里好笑: “有趣,这颗棋子成长的速度稍稍超出我的意料啊,现在已经开始懂得护食了,呵——,懂得护食就好啊。” 冯睦面上则不动声色,鼓励道:“好的,那我先回去了,队长加油,我看好你。” 王聪神色复杂的点点头,目送冯睦离开的背影,然后深吸口气,平复下心跳,一路穿行过长廊,走过那条激光通道,敲门走入了监狱长办公室。 钱欢疑惑的看着王聪,脑海中闪过王聪的档案资料。 “有事?”钱欢淡淡的问道。 “是的,监狱长,我是轻监区a分区的狱警王聪,我有一项事情想向您汇报,我要举报……” (本章完) 第210章 明天就要让他死 王聪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紧张和恐惧,起初他的话语有些结巴,但随着叙述的渐渐深入,他的语气也就逐渐变得愈发流畅起来。 而,与此同时,钱欢的脸上则逐渐显露出越来越惊诧和古怪的表情。 半小时后,王聪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和沉重神色,步出了监狱长办公室。 他在门口足足站了了整整两分钟,仿佛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然后握紧了拳头,穿过激光长廊,回到了a分区,直接走向了队长的办公室。 队长办公室里,田涛和分区长常威都在。 常威坐在沙发上,满脸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异常憔悴,他嘴里叼着半截已经燃尽的香烟,抬头望向王聪,声音宛若被刀片刮过似的沙哑:“你来了?” 王聪连忙站直敬礼:“是,报告分区长。” 常威看着王聪紧张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十几年前的自己,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浓重的烟圈,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计划提前,明天我就要让冯睦死!”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办公室内的气氛仿佛瞬间凝固,温度似乎也随之下降了数度,针落可闻般死寂。 常威冷冷的盯着王聪,后者像是被定身术定住了一般,僵立在原地。 常威的眉头微微皱起,斜瞥了田涛一眼。 后者会意,走到王聪旁边,踮起脚尖,粗壮的胳膊搂住王聪的脖子,使力一压,将其整个人压低夹在腋窝下。 他皮笑肉不笑的笑道:“刚才在食堂,我冲你发火,那可是演给冯睦看的,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了吧?” 王聪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声音有些梗塞:“没,没有。” 常威嘴角微微一咧,语气阴阳怪气: “行,看来你还不算太笨,知道我是在帮你演戏。那你应该也不会傻到,演着演着就把自己演进去了,真的跟冯睦成了朋友吧。” 王聪使劲抻着脖子,结巴道:“没有,怎么会。” 田涛瞪着眼睛,仿佛要将其衣服扒光看个清清楚楚,阴仄仄道:“真没有,可我看你俩这两天走得很近啊。” 王聪垂下了头,脸色苍白如纸,青筋在脖子上突起,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 “我只是在跟冯睦演戏而已,我做这一切,不就是听你们的,是为了更好的取得他的信任,更好的施行计划啊。” 常威适时咳嗽了一声,田涛才冷笑着松开胳膊,王聪狼狈的活动着脖子,身形还有些佝偻的弯着腰。 常威嘬掉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碾灭,声音无比深沉: “王聪啊,不要觉得良心不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肮脏且残酷,到处都充斥着尔虞我诈,我们想要活下去,活得好,就得适应这个规则,得展现自己的价值,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跟对人。” 常威停顿了下,意味深长道:“跟对了人就能扶摇直上,跟错了人就会万劫不复啊。” 田涛在旁边搭话道:“听到了吗,你得跟对人啊。” 王聪使劲咳嗽了几声,沉声回应道:“分区长说的对,我明白的,我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我会展现自己的价值,会跟对人的。” 常威重新嘬了根烟,田涛麻利的掏出打火机,连忙近前躬着身子为其点燃香烟。 常威一口嘬掉半截香烟,眼中露出些许缅怀追忆之色,然后,忽地眼神一冷,莫名的发出几声神经质般的笑声。笑声异常的嘶哑,田涛和王聪一时竟分辨不出来那究竟是笑还是哭,只觉得后脊背隐隐发寒。 常威并没有跟他俩解释的意思,又猛猛嘬了口咽,沙哑道: “想跟对人不能只靠嘴上说,你得做出行动,纳上投名状才可以,你明白吧?” 王聪使劲咽了口唾沫,血丝密布眼里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毒与决绝:“我明白的,冯睦就是我的投名状。” 常威神色有些许的恍惚,他看着面前佝偻着腰,满脸狠毒之色的王聪,仿若跨过了时空,又感受到了当初朋友的鲜血喷洒在自己脸上时的芬芳了。 “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呐!” 常威收回视线,不再去看王聪,而是背靠在沙发背上,脑袋朝后仰着,怔怔的看着被烟熏到发黄的天板,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果然啊,这个世界,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哈哈,哈哈哈——” 田涛恶狠狠看向王聪,阴仄仄道:“管好自己的耳朵,不该听的不要听。” 王聪连连点头,表情略显谄媚的捂住了耳朵。 田涛这才满意的从办公室柜子里,取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电棍,轻轻递入到王聪手里:“知道该怎么做吧?” 王聪解下自己腰间的电棍交换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重新绑好,闷声道:“我知道的。” 田涛这才勉强挤出虚伪的笑容:“放心,等这事做成了,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以后a监区你都不用值夜班了,队长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王聪脸色微变:“谢谢队长,不过其实我还挺喜欢值夜班的。” 田涛似看智障一样的看着王聪,冷笑道:“这不重要,都随你的便。” 沉默了两秒后。 田涛又谨慎的问道:“冯睦连轴转了几天,他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了?” 王聪仔细回忆了一下冯睦脸上不时露出的疲态,沉声道:“应该是蛮累的,毕竟他也不是铁打的。” 田涛略一思索,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瓶子,递到王聪的手中,低声吩咐:“冯睦不吃食堂的饭,你想法子把这个东西悄悄加入他的保温桶里。” 王聪看了一眼瓶小指粗细的瓶子,瓶子里有淡蓝色的透明液体。 田涛冷笑:“放心,这是圣光制药新产的q-14型延迟性致幻剂,无色无味无毒,他吃不出来,只是会在他搬运气血时,帮其坠入飘飘欲仙之境,保证冯睦就算是铁打的,到时候也得骨头发酥,皮肉发软。” 田涛说的语气一顿,眼底露出一丝不舍:“就这一瓶外面可得卖17850,还有价无市,是我托关系才搞到的,哼,也算是便宜冯睦了。” 王聪把玻璃瓶装入口袋里,恭维道:“队长真是太谨慎了,冯睦他死得不冤。” 田涛开怀大笑,重重地拍拍王聪的肩膀:“去吧,去跟你新交的好朋友再处一天,好好给他送个行,哈哈哈——” 王聪深吸一口气,脸上同样挤出阴险的笑容,跟着一起“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 (本章完) 第211章 真好啊,这座监狱 监狱里的灯光永远森白剔透,将每个角落都照的纤尘不染,仿佛这里就是全世界最光明的地方,永远不会熄灯,永远不会有黑暗的生根的土壤。 走廊中,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比昨天更加凄厉,让冯睦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儿。 “明天能不能把钱交上来,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组织好语句重新回答我。” “没钱,你应该知道在二监没钱意味着什么吧?” 噼里啪啦的电棍重重地挥舞,像是命运的骰子,随机的落在每个囚犯的脑袋上。 骨头凹裂,鲜血迸溅,浓郁的血腥味儿弥漫的整个监狱变成了一座屠宰场。 有的牲畜被打成重伤在地上哀嚎,有的被活活打死,尸体拉去了焚烧。 还有的四肢跪地,求饶着被狠狠刮掉了一层油水,刮的瘦骨嶙峋,生不如死。 短短一个白天下来,监狱内的电棍都不知道打坏了多少根,甚至有两个倒霉的狱警,电棍爆炸,将手掌连带半个手臂都炸碎了。 这一变故使得走廊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有所减弱,狱警们挥舞电棍的频率明显降低,这让许多囚犯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而,当天中午,监狱后勤保卫处,则收到了许多条更换电棍的申请。 冯睦巡视着走廊,看着被担架抬出来的,断了臂膀惨嚎不止的狱警,脸上挤出悲悯之色,送去了同情的目光。 王聪步出队长办公室,慢慢地踱步至冯睦身后,目光同样凝重地目送担架离开,手掌下意识的攥了攥手中的电棍。 “回来了,和监狱长谈的顺利吗?”冯睦温和着声音问道。 王聪学着冯睦,脸上同样挤出真挚的笑容:“嗯,还算顺利!”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血腥弥漫的走廊里,像是两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同路人”,浑身都散发着与这监狱迥异的清流气息。 “冯睦?” “嗯,怎么了?” “谢谢你,是你帮我在二监找到了光。” “不客气,互帮互助嘛。” 两人惺惺相惜似的点点头,避开彼此的目光,再环顾四周从牢房里被拖出来的尸体,眼里俱都闪烁着彼此未窥见的深邃与冷酷。 “真好啊,我以前为何从未发现这座监狱这般美丽,不过没关系,日后,我会成为那个让这座监狱变得更好的人。”王聪心底喃喃道。 “真好啊,到处都是诱人的芬芳,只等改造完毕,我就可以把它端上餐桌,一点一点的全都吃掉了。”冯睦心底满是憧憬。 “你帮我代个班,我回屋弄下电脑,操作一下账户上的钱。”王聪对冯睦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自信且有底气起来。 冯睦那漆黑的眼瞳中,似乎有红线瞳仁中若隐若现,他轻轻瞥了一眼王聪腰间的电棍,微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王聪转身回到值班室,进去后悄悄把门反锁住。 他是a监区内值夜班最多的那个,也即是对这个值班室最熟悉的人。 几乎没费什么力,王聪便在整齐划一的储物柜中,摸索到了两个保温桶。 它们静静地躺在柜子的角落,一个散发着微弱的热气,另一个则触感冰凉。他小心翼翼地将两个保温桶一一取出,轻轻拧开它们的盖子。一个保温桶内空空如也,洗刷得干干净净,而另一个则满满当当,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王聪只是轻轻地嗅了一嗅,那股香气便如同电流般穿越他的感官,激起了他身体深处的躁动,舌尖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唾液。 “这饭好香,里面应该是放了名贵的药材或佐料,肯定不便宜吧。” 王聪轻轻揉了揉干涩的眼眶,一种莫名的烦躁在心头蔓延开来。他用力地将饭盒的盖子拧紧,然后原封不动的塞回柜子里。 他走到桌子前,疲惫地坐下,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银行账户的一串数字。 半晌,王聪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 “喂,妈,我挺好的,就是有点累。”王聪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心中的烦躁却一直在蔓延。 简短的嘘寒问暖后,电话那头似是察觉了什么,主动问道:“儿子,出什么事了吗?” 王聪沉默片刻,问道:“妈,咱们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苍老的女人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去年底帮你托关系进监狱工作,家里的积蓄就掉了一大笔。你爸现在又躺在医院里,一直昏迷不醒,每个月的医疗费用就像个无底洞,家里的钱剩的不多了。” 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怎么了,是监狱那边需要用钱吗?” 王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监狱里换了领导,政策也变了,现在有个好机会,我可能能往上爬一爬,但是可能得要一大笔钱。” 电话那头的母亲没有追问太多,只是沙哑道:“好,有机会好啊,你放心,妈等会儿就去银行把咱家里的钱都取出来给你送过去。” 王聪嗓子有些干涩,他哑着声音问道:“那我爸他…..” 电话那头足足沉默了半分钟,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然后声音恢复平静,语气稀松平常道:“拔管子呗。” 王聪嘴巴张开,心脏像是遭受重击。 电话那头声音继续传来: “咱家没那么多钱吊着你爸的命,这就是咱家的命,也是你爸的命,没事的,儿子,你爸要是还有意识,知道他拔掉管子,能换你往上爬的机会,他要是有意识,自己就得爬起来把管子拔了。” 似乎是为了让儿子宽心,电话那头又补充道: “而且你爸就e阶公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住院剩余时间也快耗尽了,早点拔了也好,省得再让护士催了。” 王聪心脏发堵,嗓子发干,宛若失声了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苍老而沙哑: “没事的儿子,你爸不会怪你的,妈也不怪你,是爸妈自己没能力,混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就是个低阶公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爸妈绝不拖你后腿。” “儿子,你就放心往上爬,什么都不要顾虑,你只要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妈就高兴,你爸就是死了也会瞑目的。” 王聪五指死死的攥住手机,两只眼睛通红的往下无声的淌出泪水,像是在淌血一样。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的笑道:“好了,不说了,妈等会儿去医院最后再看一眼你爸,你在监狱好好干,钱要是不够,跟妈讲,妈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子卖了,也给你把钱凑出来。” 王聪咬着牙,嘶哑着嗓音,压抑道:“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在监狱里混出个人样,我一定会一步一步爬到最高,到时候,我就申请资格,在墓园里给我爸买一块最贵的墓。” 沙哑的笑欣慰声:“好,我家儿子从小就最孝顺,妈相信你,妈等着那天,到时候把妈和你爸葬一块儿,想想就幸福呦。” (本章完) 第212章 我会一直爬到最高 嘟嘟嘟,电话挂掉。 苍老的女人动作迟缓的走到卧室,从箱子底下翻出了一本相册,她那干瘪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指轻轻地翻动着箱中的物品,最终在一本陈旧的相册前停下了。 相册的扉页上,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一个怀中的婴儿映入眼帘。 苍老的女人怔怔出了会儿神,片刻后,她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将相册轻轻放下,然后从相册的底部摸出一本薄薄的房本。 她没有翻开房本,而是拿着,步履颤微的走到客厅,放进了一个玄关台子上,一个布织的买菜的手提袋里。 想了想,她又猛地拍了下脑袋,晃悠悠的走回屋子,又翻找出个存折,一并塞入进袋子里。 她在家里坐了一会儿,目光呆滞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直到挂钟响起整点的报时声,她才缓缓站起身,提着手提袋,像往常一样,在这个固定的时间点,推门而出,踏出了家门。 她走得很慢,但也走得很稳,先去了银行办理了一些业务。 柜台里的女人妆容很精致,比她年轻时的照片都要漂亮,她想:“儿子要是能娶到这样漂亮的媳妇就好了。” 柜台里的精致女人,望着这个说话慢吞吞的苍老女人,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冰冷着声音解释道: “你这个房子时间年限已经很长了,不能按照现在的市价,得进行折旧处理计算才能抵押。” 精致的女人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敲击着,随后将显示的数字转向老人。 苍老的女人把脸凑过去,满脸的褶皱和浑浊的眸子,几乎要贴到擦的雪亮的玻璃上:“就这么点啊?” 柜员眼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嫌恶,回答道: “阿姨,都是这样的,无论是房子还是其他的,一旦上了年纪,就都不太值钱了,所以,你还抵押吗?” “是啊,上了年纪就不值钱喽。”苍老的女人唏嘘一声,缓缓的把房本,从那条窄窄的缝隙,推进了玻璃里。 精致女子完成了这一笔对她来说收益颇丰的业务,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问道:“抵押成功后,款项要打到哪个账户?” 苍老的女人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和名字,笑道:“王聪,我儿子叫王聪,在监狱里当狱警咧,就把钱打到我儿子户头上。” 柜员完全不理解这老女人跟自己介绍他儿子干嘛,谁关心他儿子干什么工作,普普通通的狱警很值得骄傲吗? 莫名其妙! 她只是机械的敲着键盘,把那串数字和名字输入进了系统里,她例行公事地让老女人签字并按下指纹,完成了所有的手续。 苍老的女人两手空空的离开了银行,精致的女人招了下手,年轻的保安走过去,把遗落在柜台上的手提袋扫入进了垃圾桶里。 苍老的女人走得更慢了,但依旧走得很稳。 她来到医院,走过拥挤的走廊,走入死气沉沉的病房。 病房内,四个病人静静地躺在各自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他们的眼睛紧闭,睡得很安静,和外面吵吵闹闹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她缓缓走到最里面的病床前,轻轻地坐在床角,她的手温柔地握住了被子下那只同样干瘪而皱缩的手。 她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出神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某个时刻,她才不舍地松开了手,慢慢地走到了床头。 她的手微微颤抖的捏住了插入男人鼻孔的导管,喃喃出声道: “我知道你不怪我,咱俩不能拖儿子的后腿,儿子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她的手颤颤巍巍的在抖,但却又无比稳定的把管子拔了出来,声音沙哑却又似在对心爱的人说着心爱的话语: “你不要怕,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的,儿子说了,以后会买块墓,把咱俩合葬在一起呦。”松开管子,苍老的女人又重新坐回到床尾,一只手紧紧握住男人平静的手,另一只手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色的药片,慢慢地送入嘴中,缓缓咽下。 十几分钟后。 两名姗姗来迟的护士推门进来。 年轻的护士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急匆匆地走到床边,而年长的护士却面色平静,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年轻的护士问道:“都死了,怎么处理?” 年长的护士冷静地回答:“先查一下,病人的账户上是否还有余额。” 年轻的护士点了点头,操作了一下手里的平板电脑,回复道:“账户里还有一些钱,应该足够支撑到月底。” 年长的护士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走到床边,动作温柔地将之前拔出的管子重新插回了男人的鼻孔中,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悯: “既然有钱,床位就给他继续保留,记住,咱们医院可不占死人的便宜” 年轻的护士满怀崇敬地看着年长的护士,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倒卧在床上的苍老女人,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但是,只有一张床位,那她怎么办呢?” 年长的护士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 “先把她送去停尸间,放置24小时。之后通知家属尽快来领走遗体,如果超过了时间,就让焚化厂来处理。费用可以从她丈夫的床位费中扣除。” 年长的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将被子底下紧紧握住的两只枯皱的手掌,给硬生生扯拽开。 监狱内。 时间缓缓转到了下午。 走廊内,王聪接起“母亲”的电话,但怪异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而年轻的女人声音。 “喂,请问你是王平安和刘秀鹃的儿子吗,这里是第四医院,很抱歉通知你,你的父母已于今日下午…….” 王聪的耳朵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寂静吞噬,他听不见电话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雕塑般靠在走廊边上,他的眼睛空洞无神,眼球内的血丝仿佛定格成了冰冷的红色。 “喂,喂,你在听吗?” “请你24小时内来医院领走你母亲的遗体,不然,我们医院就只能按照规定…..” 王聪悚然回神,对着电话里急道:“我今明两天走不开,能不能…..” “对不起,先生,医院是有规定的,停尸间的床位大都已经被其他病人家属预定了,能腾出一间置留你母亲24小时,已经是我院出于人道关怀了,所以,请你配合医院的工作。”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变成盲音。 冯睦站在旁边不远处,耳朵捕捉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他看着失魂落魄的王聪,眼睛微微眯成了条缝隙。 “出什么事了吗,你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冯睦走过去,关切的问道。 王聪紧紧握着手机,将它塞回口袋,深吸了几口气,他的眼神几乎没有了眼白,红得吓人。 他看着冯睦,嗓音嘶哑地说: “没事,我只是彻底想明白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有退路,我再也不会害怕任何人或事。我不会再有任何迟疑和纠结,我一定,必须,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爬上去,一直爬,一直爬,直到爬到这座监狱的最高处。” (本章完) 第213章 当狗有什么不好? 父母给我起名叫向二狗,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我听老大跟我说,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 所以我把名字改成了狼。 老大夸我有志气,问我愿不愿意去替公司收账,我答应了下来。 一个月,我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为公司收回来了17笔欠账,其中有三笔都是别人收不回来的坏账。 自那以后,没人再叫我的名字,大家都尊称我为“狼哥”。 我从那间死了爹的破烂屋子里搬走,住进了大房子里。 房子是欠债的人给公司抵账的,是我收回来的,一同收回来的还有一具男人的尸体,以及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收债,砌墙,是我替老大做的最多的活,我也分到了很多钱,搞到了很多快活。 那段时间,是我活得最快活的时间,我觉得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直到有一天,我照旧替老大去收债,欠债的是个得病的老头,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无论我怎么逼迫他,他都不愿意还钱,我把他的四肢一个个砸碎砌在了墙里,他也只是吃痛惨嚎不给我。 我不理解他的骨头怎么能这么硬,所以我把他全身的骨头都敲碎了,都砌在了墙里。 那是我第1次收账失败,仿佛是某种命运的警示,接二连三的厄事发生了。 老大练武出了岔子,畸变成了恐怖的怪物,在公司内见人就杀。 然后,缉司的人包围了公司,领头的是个无比凶狠的女人,只一脚就像蝎子甩尾般,戳爆了老大的脑袋,还顺势踢碎了一堵墙。 好些具糅合在一起的尸体,哗啦啦的从墙里滚落了出来,那一瞬的场面美丽极了。 我被关进了监狱,本来是应该判处死刑的,但我用名下的房子跟法官做了笔交易,我被关入了二监,成为了一名轻型犯。 一开始都还很好,监狱里管吃管住,我还成了牢头。 然而,好景不长,监狱的管理逐渐变得苛刻起来,竟然开始向我们收取食宿费,要我们每周交钱。 囚犯们自然不肯答应,闹出了几次暴动,然后那几天走廊里的血,用拖把洗了一遍一遍都洗不干净。 然后,监狱里进来了一批施工队,把整座监狱都重新翻修了,墙壁重新被粉刷白,走廊里装满了探头,监区与监区之间都设立了隔离门,上一重重的门禁。 而且,还在监狱内建造了焚尸间,有一段时间,焚尸炉每一天都在连轴运作。 我搬着尸体去过几次焚尸间,凭我多年砌墙的经验,我发现焚尸炉后面的墙壁砌的尤其结实。 我怀疑那堵墙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谁也没有告诉过,这是藏在心底的秘密。 再之后,没多久,监狱内的囚犯就没有人敢不交钱了。 但等交了伙食费后,监狱内的伙食质量却直线下降,顿顿都是些黏稠的糊糊。 像猪饲料一样,没什么滋味儿,而且吃了以后,浑身的气血都会变得无比迟滞,就好像全身骨头都被上了沉重的镣铐,再难有力气反抗狱警挥舞着砸下来的电棍了。 我知道监狱打的什么算盘,但面对高墙上黑洞洞的枪口,我没有办法,只能屈服的吃那些粘稠的糊糊。 因为不吃饭,真的会被饿死。 那一天,我感觉自己在吃屎,我醒悟到,我从狼又变回了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距离我出狱还剩三个月的时候,监狱换了个监狱长,搞出了一套[末尾淘汰制]的奇怪东西。 当天,那些狱警像疯了一样,挥舞着电棍,在我面前,残忍地砸死了一个交不够钱的囚犯。 我目睹着那些嗜血的狱警,他们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晃动,如同曾经那个疯狂的我。 但现在,我成了被收债的那一个。 但是没关系,我在外面还有钱,那些钱足够我撑过剩下三个月,还能有富余让我出去后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到那时,我可以自己开个房贷公司,自己当老大,用从二监里深造学到的先进收债技巧,去吊打外面的同行,然后一步步把公司做大做强。 就在我规划和憧憬出狱后的美好未来时,两个值夜班的狱警打断了我的美梦,巧舌如簧的说服了我那些愚笨的,没什么钱的牢友们。 拒绝交钱? 开什么玩笑? 收债的如果收不到钱,那就只能收命了! 我可不会在马上就能出狱的节骨眼儿上,犯傻犯蠢,用自己的骨头去跟电棍硬碰硬。 但我还是假意答应了这两个狱警,因为,我屋内这些囚犯,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那个,新来的好好狱警,用言语刺激蛊惑的脑子都在充血了。 他虽然脸上经常挂着温和的笑容,说起话来也很斯文讲理,但我能感觉到,那张笑脸背后隐藏着恐怖的恶意。 他看待我们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件件玩具,那种隐藏的冷漠与残忍,甚至比我当年将那些人砌入墙壁时还要更加瘆人。 毕竟我的初衷只是想要他们的钱,而这个叫作冯睦的狱警,他只想要的是我们的命,不,不对,他是想要把我们的命卖个好价钱。 我可不会上他的当。 所以,今天白天,当来收账的狱警,一脸狠色的挥舞着电棍,接连把三名囚犯打翻在地,倒在血泊中。 然后又一次举起电棍,狞笑着向我逼近,当电棍砸下的瞬间,我立刻四肢趴地,像一只狗一样露出了恐惧而谄媚的嘴脸。 我只轻轻的挨了一棍子,但我叫的比所有人都撕心裂肺。 狱警哈哈大笑,我也咧着嘴,接过狱警递来的电话,联系外面那个被我当狗拴着驯服的女人,电话那头,她听从我的指令,将钱款如数转入了狱警提供的账户。 我的屈服,像一股无形的压力,蔓延至每一个囚犯的心头,他们纷纷失去了反抗的勇气,顺从地交出了以往双倍的钱款。 我看着他们一副如丧考妣,蔫蔫的瞪着我,敢怒不敢言的眼神。 我轻蔑的抿了下嘴角,等狱警走后,对他们说道: “看我干什么,你们莫不是真傻了,真准备用骨头去抗电棍?拜托,我是在救大家的命啊。” 这一刻,我真觉得自己救了他们,至少救了他们一周的命吧。 而且我活了三十三载,忽然间,幡然醒悟般想通了一个道理: 狼行千里吃肉,但会被人打死;狗行千里吃屎,但能一直活着。 所以啊,当狗有什么不好的,谁家傻子抽疯才会想去当狼啊,呵——,简直愚蠢。 嗯。 父母给我起的名字没什么不好,我喜欢自己的名字。 我叫向二狗,狗的狗! 中间有段杀人,砌墙的片段,200多字,被审核删除了。。。。。大家自行意会吧 (本章完) 第214章 你不团结,我帮你团结 这个晚上向二狗找回了迷失的自己,整个人像是卸掉了灵魂上的枷锁,回归了本性。 他睡得很沉,像一只无忧无虑的狗。 “狗哥?” 迷迷糊糊的呼唤声传入他的耳朵里,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圈脑袋围着自己的枕头边,一个个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表情。 他心中一悚,就看见一个枕头重重的砸下来,死死的捂住了他的脸。 他慌忙挣扎,却感觉自己的胳膊,手臂,肚子,大腿,脚踝,全都被一只只看不见的手,争先恐后的死死摁住。 如果换作刚进监狱的时候,他绝对有力气能挣脱开。 但现在,大家每天都吃一样的粘稠糊糊,吃不饱饿不死,力气上的差距就主要看人数差距了。 九比一! 向二狗动弹不得,蒙在枕头里的脑袋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谁先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个声音冷冷地打破了沉默。 “我来!”上午被狱警打的最狠的囚犯狞笑一声。 只见他手里倒攥着根磨的锋利的牙刷,接着手臂高高扬起,垂直落下,狠狠地刺进了向二狗急剧起伏的胸膛。 哧! 滚烫的血液滋溅出来,喷在那一张张狰狞的脸上,也洒在那一只只青筋暴突的手臂上。 “下一个!” 牙刷像击鼓传般,从左往右转了一圈。 有的人刺的中,有的人刺得轻,但在所有人正在杀人的眼神注视下,没有人敢让“击鼓传”的游戏停在自己手里。 很快,向二狗的胸膛恢复平坦,九个深浅不一的血洞环绕在他胸口,汩汩的黑血顺着窟窿在往上涌。 向二狗恐怕至死都未来得及想明白,他都已经服软当狗了,为什么还会死的这么惨。 原因很简单,他领悟了,狼会被人打死,但却忘记了,狗会被狼咬死啊。 “谁第1个交钱,谁死,他就是榜样。”冷酷的声音移开枕头,露出下面那张惊怖到极点的扭曲面孔。 一个个染了血的手松开缩回袖子里,互相对视一点,眼中俱都露出浓浓的警惕与提防。 “睡觉!” 长长的大通铺上,向二狗的尸体还在淌血,其他囚犯已经都沉默的钻回自己的被窝,一个紧挨着一个半睁半闭上了眼睛。 一个通铺9个囚犯,他们既是抱团取暖的杀人共犯,也是彼此最同床异梦的枕边人,每个藏在枕头下的手都紧紧攥着根牙刷。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相似的场景在一间间昏暗的牢房中悄然上演着,像是命运给所有囚犯都派发了雷同的剧本。 走廊之外,监控探头的“毛孔”似乎微微颤动,随即悄无声息地收缩了一下。 一根细小的针从探头的隐蔽处滑落,被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牵引着,轻盈地飞回到陈芽的袖口之中。 他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以一种既快速又悠闲的步伐穿行,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影子,又像是另一个隐形的值夜的狱警,在无声地巡视着,观察着一间间牢房。 大多数时候,他的脚步从未停歇,但偶尔,他会突然驻足,走进某一间牢房。这是无奈之举,总有一些牢房,因为各种复杂的因素,不能很好的团结起来。 但没关系,他可以帮助他们团结一心,在睡梦中。 陈芽悄悄的走进去,正如他悄悄的离开,他挥一挥衣袖,只带走几根催眠的银针,留下一具静静躺在床上的尸体,默默地流淌着生命的汁液。 这具尸体,与牢房内其他倒下的身影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在于胸口中没有那么多窟窿,只竖挺挺的扎了一根牙刷,一个窟窿。 但九根和一根,差别其实没有那么大,因为当活着的囚犯从梦中苏醒来时,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就和全都一起动过手的眼神也没甚区别。 陈芽非常喜欢今晚的活计儿,也非常擅长今晚的活计儿。 怎么说呢~ 命运的底色就是团结,正因如此,命运出来的人,也非常乐于并懂得如何帮助,那些一盘散沙的人如何团结一心,把彼此的命运紧密的捆绑在一起。 轻轻松松的绕了一圈,陈芽甚至串门跟自己的队员交流了一下感情,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牢房。 他现在对激活自己小队的上线非常满意。 毕竟以往的上线,每次激活他们给出的任务就是单纯的杀杀杀,久而久之,搞得他们也觉得自己愈发像是被上城议会诬蔑的反派了。 哪像,冯睦给出的任务,虽然也是杀杀杀,但出发点是崇高的,是助人向善的,帮助多数人团结的,就很正能量,让他又坚定了自己是一名浪漫而理想主义的先行者了。 手一扯,几根沾血的银针从牢友们的头上飞射而出,钻回陈芽的袖子里。 王焦从梦中醒来,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向在洗手池前洗手的陈芽。 “牢头,你还没睡啊?”王焦随口问道。 “噢,手上沾了点脏东西,洗掉再睡。”陈芽甩掉手上的水渍,拿挂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 王焦“哦”了一声,欲言又止的压低声音道:“咱们明天真要动手吗?” 陈芽平静的看着王焦:“你有别的想法?” 王焦长叹口气:“我就是觉得冯狱警真挺好的,你看这两天,其他牢房都被狱警们逼成什么样了,但冯狱警就从未对我们动过手,也没逼迫咱们交钱。” 王焦忧心忡忡道:“要真搞死了冯狱警,再换成别的狱警,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都得遭罪了。” 陈芽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焦,作为牢头,他有责任和义务帮助迷茫彷徨的狱友找到人生的方向,于是,他发自内心的说道: “以后是很遥远的事情,你首先得坚定立场,活过明天,才能考虑以后。” 王焦脸色一凛,重重的点点头,极为佩服道:“牢头,你心真大,你就从来不会犹豫不决吗?” 陈芽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我从不犹豫,因为我的立场从始至终都很坚定,你也应该学学我,坚定贯彻自己的立场,如此,无论明天发生什么,都是你自己选的命运,你才不会怪别人,而是无怨无悔的坦然面对。” 王焦觉得陈芽说的很有道理,他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牢头,你说的对,我懂了。” 时间如同操控一切的黑手,悄无声息的把每个人的时间,都不容抗拒的拨转至4月25日这一天。 ……. (本章完) 第215章 命运的齿轮在转动 04月25日。 [——今日宜升职,交友,火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今日忌小人,住院,迁坟。 如需测试其他运势请回复1,若不需要,回复“td”即可退订。] 冯睦低头,瞥了眼手机里的垃圾广告短信,若有所思的收起手机。 他手指轻轻一翻,几张扑克牌就夹在指缝里,分别是黑桃4,红桃4,红桃8,方片7,梅4,红桃q。 “同色差的还比较远,反而是炸弹就只差一张方片4了。” 冯睦手指再次一翻,那些扑克牌便如同幻影般倏的消失不见。 王聪坐在一旁,瞳孔稍稍缩了缩,完全没看清楚冯睦是如何让扑克牌出现又消失的。 但他也只认为这是某种魔术,并未多想,也压根儿没有心思多想。 冯睦看着王聪,温声道:“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王聪眼神黯淡,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 “没,就是今天周一该往上交钱了,我有点担心,害怕中间出现意外。” 冯睦微微一笑,眼神底有若隐若无的红线,他意味深长道: “不必担忧,既然我们已经尽了我们所能,做了能做的一切,那剩下的结果就交给命运来决定吧。” 突然的尖叫,一声,一声,又一声,从一间间牢房里传出来,像启动的信号,交织着连续的撕破了清晨的静谧。 5分钟后。 王聪表情僵硬的盯着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他看着那些尸体上,或一个或数个的,被扎的血肉模糊的牙刷和窟窿。 王聪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转向冯睦,声音低沉而紧张: “这些死的,难道就是,就是你说的榜样的力量?” 冯睦的脸上波澜不惊,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瞧,囚犯们用死亡做出了明智的投票,他们集体选择站在了咱们这边,胜利的天秤正不可避免的倒向你了,队长。” 王聪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事情的发展正如冯睦所预料的那样,他的心中既充满了激动,又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丝丝寒意。 他使劲揉了揉通红的眼眶,抬头对冯睦道:“队长要过来骂人了,我在这儿顶着,你先去接饭吧。” 冯睦的目光轻轻一眺,便捕捉到了从楼梯上方怒气冲冲走来的田涛的身影。 他微微点头,转身朝值班室走去,很快又提着两个空荡荡的保温桶,从另一头的楼梯走了下去。 王聪的目光随着冯睦的背影移动,他的视线在冯睦手中的保温桶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早上就死了这么多囚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昨晚值夜班的时候眼睛都在漏气吗?” 田涛怼脸咆哮,唾沫星子溅了王聪一脸。 王聪低着脑袋,看着身高只到自己下巴的田涛,声音并无颤抖,而是嘶哑着嗓音解释道: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人都会死的,何况这些死掉的囚犯,昨天都交过钱了,死了咱们还能帮监狱省一周的食宿钱。” 田涛语气一窒,他仰头看着王聪无比木然的神色,语气不由一缓: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他们身上的油水还没榨干,这部分损失谁弥补给我?” 王聪语气没什么波澜,自从昨晚接到医院的电话后,他就觉得以往最舍不得的金钱没了意义。 他回答道:“他们缺的那部分,我会为队长补收上来的。” “就凭你,你怕不是忘了,以往你就是最拖组里后腿的那个。”田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但想到今天王聪的重要性,他压制住情绪没过多讥讽,而是小声问道:“冯睦呢?” 王聪知道田涛想问啥,他沉声道:“去接他的饭了。” 田涛遂不再多问,嘱咐道:“事到临头,你可千万别想着退缩或者反悔。” 王聪木着张脸点点头,转身拐入走廊里的卫生间,用冷水对着镜子洗了把脸,又一丝不苟的把褶皱的衣领都捋平扥展。 虽然实际上只跟冯睦接触了短短几日不到,但王聪当真觉得他从冯睦身上获益良多。 这些获益一部分来自于言传,教会了他如何用另一种眼光去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及游戏玩法。 还有一部分获益则来自于身教,教会了他无论做什么事情前,衣冠要正,尤其准备行禽兽之事前,更要把自己打理的衣冠楚楚。 “冯睦啊,是你的言传身教教会并改变了我,这种影响恐怕会伴随我将来一生的命运,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跟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想继续跟在你身边学习,也非常想遵守承诺,带着你一起往上爬的。” 王聪看着镜子里洗的洁净的面孔,看着那一双瘆人的红眼,伸出两根食指一左一右插入嘴角,向着两侧使劲的拉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笑容异常热烈而惊悚,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的,谁让他想让你死呢,毕竟是你教我的,要永远跟裁判站一边啊,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不会怪我的,对吧?!!” 王聪从喉咙里发出如哭似啜的怪异笑声,然后伸手就着湿漉漉的口水,把松软的头发向后聚拢固定成整齐的大背头。 同时间。 田涛停在211牢房门口。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袋子,里面放着几粒白色的胶囊,他随手一甩,从窗户上方划出道抛物线,落入陈芽的手掌心里。 “一人一粒,足够让你们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重新把气血恢复为正常水平”。”田涛淡淡的说道。 这药粒是圣光制药制作的,能够快速中和掉每日喂食囚犯的食物里沉淀的毒素,当然,不可能全部解毒。 完全解毒,至少需要连续服用一个疗程。 而这套精心设计的食谱加上特制的胶囊,则是天光资本向鸿光制药定制的一款专属套餐,专门为二监区的囚犯量身打造,旨在尽可能地改善和减弱囚犯们的攻击性,让他们从生理指标上与人为善。 陈芽取出一粒胶囊假意吞入口中,剩下的则散开狱友们。 一众狱友吞服下胶囊,很快就感觉到身体恢复了饱满充盈的力量,脸上屈服顺从的表情都肉眼可见的变淡了。 田涛轻蔑的瞥了一眼屋内的囚犯,心头不屑至极:“一群已经被拴上狗链子的狼,就算脱掉项圈,它也依旧是狗,变不回狼了。” “你们最好别搞砸了,不然……”田涛哼了一声,搓了搓电棍的开关,慢慢走开了。 陈芽轻轻抹了下嘴角,将胶囊吐出来藏入回袖子里,他不需要这种玩意儿,监狱内定制食谱里的毒素对他起不了作用。 作为命运的a级小队,他们从“出厂”时,身体内的器官就都经过隐秘改造,一般的毒素对他们而言是毫无作用的。 陈芽扭头看向屋内有些亢奋又有些紧张的囚犯们,发挥着他作为牢头的职责,出声安抚道:“希望大家都养精蓄锐,等会儿发挥出各自最大的实力,然后,生死由命。” 同时间。 冯睦通过a监区的监门,接过了李拔山大师兄递来的新的保温桶,他缓缓转身走回楼梯,走入值班室,嘴角勾起了一丝隐秘的弧度: “我嗅到了空气里的躁动,终于要来了嘛,呵——” (本章完) 第217章 开始 冯睦点点头,并不作解释:“是的。” 田涛的怒火似乎被这句话激得更旺,他怒极反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狰狞: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必须把每一分钱都收齐,不要拖累整个团队?” 冯睦面色依旧波澜不惊,再次点了点头:“是的。” 田涛的眉头紧皱,青筋在额头上暴突,他突然伸手,猛地抓住冯睦的衣 许棠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也不能生气,可听着莫安这开玩笑般的说着这些话,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发怒。但就算她发怒她也不会说因为我生气了,之前我答应过要帮你的话就这么不作数了之类的。 为了拉拢这些朝堂旧势,郭威采取了一个老套策略,同旧势代表人物前汉魏王符彦卿结为亲家。 因为吃了退烧药,顾若初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华艺音乐发布官方消息,公司已于昨夜正式出售于金牌大风,未来将以金牌大风分部的身份活动。 陈晓微笑着停下,走回板凳席,吴桐让他坐下,又赶紧递上冰袋让他冰膝盖。 “头儿,还要不要拿水给他?”许南星看了看蓝麟风,又转回头去看应北晨。 “知雨?听的到吗?”宫雪试着呼唤,可面前的人儿却不为所动,依然沉沉的睡着,那叫一个天塌不惊。 事实上,顾若初方才做梦的时候有叫叶霆琛,叶霆琛便醒了过来,这才知道顾若初做梦了。 “姐,你回来啦。”林北城将头转过来,努力的让自己咧开一个并不好看的笑脸。 【挺美】系列的大卖,让【大炮服装厂】的产能也开始继续上升,极大的增加了新界的就业,总的员工,现在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龙族中,龙跟亚龙,龙种的差别可不是少了一个字那么简单的,怀着这样的想法老者慢悠悠的从位子上起身,接过一旁递过来的拐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推门离开。 他低头打量着无尽杯中的情况,那枚戒指安安静静地落在地面上,没有任何躁动的异象,周围的其他药剂瓶和炼金器材等等都完好无损,没有遭到破坏。 所以,这才有了面对唐宁的‘无理要求’,马人最终忍辱答应的现状,起码一部分马人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葬礼结束的时候,海牙国际法庭也一锤定音,判定前厄立特里亚总统塞拉西犯反人类罪等多项罪名,马上执行死刑。 那飞船打开了,一个黑少年飘了出来,看起来只有十八岁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是那少年非常的普通,没什么气势,周身没什么气场,完完全全就像一个高中生的样子,但他为什么能浮在空中?难道是用了某种反重力装置? “对,什么是‘炼’。”因为跟哥哥伊尔迷很类似的感觉,奇犽也是相当在乎这一点。 “但是,邓布利多教授,格林德沃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唐宁又问道。 因为准师娘马雀儿在,故此,五杰看到奚虎头那狼狈样子,没好意思笑出口。不过,奚虎头他们刚一露头,他们五个全都背转过身去,浑身上下抖个不停,能够忍住没笑出声来,已经很难得了。 幸好它选择的早,不然会出现什么后果简直无法预料,哈加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庆幸自己十分果断。 她刚一开口,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冰冷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第216章 风向变了,聪明的投诚者? 冯睦一手提着一个保温桶,不疾不徐的走回值班室。 他收拾了下桌子,刚准备拧开保温桶,坐下吃饭,就听到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稍稍蹙眉,把保温桶放回了储物柜。 饭太香,某种程度而言,对“尸体”有毒,哪怕这些尸体的“神”,早已生机全无。 然而,冯睦是个非常仁慈的人,他不会当着“尸体”的面进食,就像是他不会在瞎子面前播放电影,在聋子面前播放音乐,在太监面前站着嘘嘘是一个道理。 王聪推门而入,对着冯睦说道:“队长叫你过去一趟,应该是催你交钱了。” 冯睦看着衣服整理熨帖,头发梳理整齐的王聪,瞳仁内的红线微微闪烁,他平静的点点头:“好的,我这就过去。” 临出门前,冯睦停在门口,问王聪:“你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是已经全都准备妥当了吗?” 王聪只当冯睦问的是钱的事情,他嘴角咧开道: “当然,我大半身家已经上交给队长了,现在正是一身空空,再无负累,只能不辜负你的期望,勇往向前,向前,再向前了。” 冯睦冲王聪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颇有深意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开房间。 直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王聪脸上的笑意才缓缓收敛,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他走到储物柜面前,轻车熟路的取出两个保温桶。 他将保温桶一一端放到桌子上,轻轻拧开盖子。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q-14型延迟致幻剂,拧开瓶塞,将其中昂贵且无色透明的液体平均地倒入两个保温桶中,每桶各倒了一半。 饭菜的香气与液体混合,变得更加诱人,王聪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在想象那美味的滋味。 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拧回盖子,将保温桶原样放回储物柜中,甚至连摆放的方向都保持了原来的位置,没有一丝偏差。 王聪轻轻地关上储物柜的门,然后缓缓地踱步离开了值班室。 与此同时,冯睦轻轻推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 田涛正坐在办公桌的一角,屋内散坐着两三名狱警,他们一边轻松地闲聊,一边轮流使用队长的电脑进行操作,将本周收缴的生存金逐一转账至队内的指定账户。 “队长,钱都已经交上去了。”一名狱警汇报说。 田涛看了一眼账户上的数字,比往常多出些许,但毕竟是第一次参与[监狱排位赛],哪怕排入的只是低端队长局,可田涛心里依旧不是很有底气。 他板着脸冲几名狱警语气森森的问道:“都上交上来了吧,你们没有人私藏吧?” 狱警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刷刷地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 “没有,绝对没有。这毕竟是第一周,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谁也不想将来换一个不熟悉的队长,兄弟们哪里为了点蝇头小利就犯糊涂呢?” 田涛脸色稍微好了点,也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非要全区一起混着比,咱们轻监区虽然是好管一点,但能榨出来的油水,哪可能比得上重监区和vip区啊,也就最多跟死监区打打擂台。” 几个狱警连连点头附和: “是啊,要我说监狱长搞出的这套[末位淘汰制]就不合理,也不公平,几位监区长就应该在会议上直接拒绝,怎么能同意这种荒唐的改革呢?”“是啊,监狱长初来乍到,不懂咱们监狱的规矩,监区长们就应该联手反对,或者规劝住监狱长啊。” “可我,听说会上是监狱长力排众议,一干监区长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乖乖签字了,文件当天好像就已经递到上面去了。” 田涛看了几个狱警当着自己的面在低声讨论,他心知肚明,这些人是在试探自己的口风。 可笑,自己就是一个队长,哪里能干涉得了上面的决定,他也和所有的狱警一样,都想不明白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几个监区长一同乖乖在文件上签了字。 总不能是集体被监狱长拿枪指头了吗? 田涛不是没去问过常威或者周唬,可这两人近日来,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嘴巴比堵住的马桶还紧,愣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好了,别在这里聒噪了,钱交完了就赶紧离开,记得下周上交的金额不能比这周少。” 田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几个已经交完钱的狱警打发出了办公室。 冯睦在旁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对眼前这一幕,看得远比田涛更清晰。 这几个狱警的讨论看似只是几句不咸不淡的讨论抱怨,实则代表着二监绝大多数狱警的共同心声。 表面看起来是在声讨监狱长不当人的改革,是对监狱长的浓烈厌恶;实际上是在质疑各监区长对监狱长的让步与不作为,是对监区长权威的严重怀疑。 孰轻孰重,孰真孰假,见仁见智。 但归根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风向变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冯睦在心底暗暗给监狱长钱欢比了个赞: “[末位淘汰制]的影响不仅体现在[末位淘汰制]的本身排位,还体现在对人心的影响上,是监狱长在向所有人释放,他压了监区长一头的信号。” “一开始大家或许会集体抱怨反对,但随着[末尾淘汰制]的不中断施行,这种抱怨与反对就会发生改变,会有一部分从中受益或者更聪明的人,会改变立场,因为监狱长钱欢的拥簇,为[末尾淘汰制]摇旗呐喊的。” “原本钱欢只是空降到二监的光杆司令,但或许要不了几周,他就能无中生有般,在二监内拉出属于自己的派系了。” 风向一旦改变,这种势头很难被遏制逆转的,除非……发生某种让人不忍之事。 不然,冯睦几乎可以预见监狱长的胜利在望了。 他在心中暗自揣摩:“或许,第一个聪明的投诚者已经在暗中秘密地向监狱长效忠了,也未可知。” “杵着干嘛呢,交钱啊。”田涛凶恶的声音打断了冯睦的思绪。 冯睦收回思绪,眼神没有丝毫波澜的看着田涛头顶的血条——[769/769]。 “对不起队长,我没有收上钱来。”冯睦平静的回答道。 “什么?”田涛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喷火般瞪着冯睦,一副似要将其生吞活剥的架势,他怒不可遏道,“你跟我讲你没收上钱来?” (本章完) 第217章 开始 冯睦点点头,并不作解释:“是的。” 田涛的怒火似乎被这句话激得更旺,他怒极反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狰狞: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必须把每一分钱都收齐,不要拖累整个团队?” 冯睦面色依旧波澜不惊,再次点了点头:“是的。” 田涛的眉头紧皱,青筋在额头上暴突,他突然伸手,猛地抓住冯睦的衣领,用力一扯。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响起,冯睦的衣领被粗暴地撕破了一角,然而他的身体却如钉入在地板上一般屹立不动,纹丝未移。 田涛的动作突然停滞,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的声音变得阴冷而森然: “冯睦,你以为你不向囚犯收钱,他们会感激你?” 田涛不等冯睦回答,便讥讽道: “不会的,这些野狗不会感激你的,他们只会嗅到你身上令人作呕的软弱气息,然后一起扑上来,啃碎你的骨头。” 冯睦面色依旧平静,真心实意的回答道:“我知道,所以我从未期待过他们真心感激我!” 田涛不再多言,他冷冷地指了指门外,声音寒彻骨髓:“我等着那一天,等着看你被他们撕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希望到那时,你不会感到后悔。” 冯睦平静的往门外走去,缓缓地向门外走去,那姿态从容而优雅,甚至不忘礼貌的的把门轻轻带上。 尽管队长的态度十分粗鲁,但冯睦的态度始终温和如一,在以礼待人这件事上,他近乎做到了极致。 随着门缝缓缓合拢,冯睦与田涛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刹那。 田涛看冯睦宛若在看一个死人,随手将手中撕裂的布条扔进垃圾桶,心底嘲弄道:“既天真又愚蠢的家伙,我等着给你收尸。” 冯睦的面色依旧温和,但他的眼底却隐藏着诡异的血线,若隐若现,仿佛已经提前预见田涛头顶的血条悄无声息的融化成了灰暗色。 冯睦回到值班室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 他走到储物柜前,轻轻打开柜门,随手取出放置在外的保温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拧开盖子。 冯睦的瞳孔微微一缩,眼帘中映入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迹——“二次添加变质的饭菜(17/20)”。 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特制的塑料袋。 塑料袋是“红丫的工作间”特制的袋子,气密性非常好,原本是用来装一些断碎残肢的,这会儿被冯睦拿来装剩饭,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他将剩饭小心地装入袋中,扎紧袋口,然后轻轻地将它扔到床底下的洗脸盆里,再一脚推到墙根的最深处。 冯睦起身,提着保温桶出了门,拐入进食堂里,把保温桶和一堆食盆餐盘放到一块儿,过会儿会有专门的囚犯收走,拿去洗刷干净的。 囚犯就是这点好,只要你愿意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他们就能干好一切。 冯睦虽说瞧不上二监对囚犯的利用效率,他觉得这些方式都太过原始和粗暴,但他还是非常赞赏,二监对囚犯们日常里无微不至的使用率的。 洗衣服,制衣服,做家具,洗碗,洗菜,拖地,擦刷马桶等等等等。 可以说二监的囚犯,随便挑一个释放出去,都绝对是吃苦耐劳,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人才。 尤其是对保洁家政市场的劳工,能造成摧毁性的打击,能把整个市场的行情价都打到地板上。 王聪在用餐时,目光不时地飘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冯睦提着保温桶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饭盒随手扔进了洗涮池中。 “吃完饭了?”王聪随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 冯睦同样随意地回应:“嗯,吃完了。” 王聪点了点头,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说道: “终于等到周一了,今晚我不用再值夜班,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你呢,还能撑得住吗?” 冯睦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按摩着僵硬的脸颊,展现出一副疲惫却坚定的表情: “没事,我还能撑。我特别擅长熬夜。”王聪看着冯睦那副强撑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哪有人真的擅长熬夜呢?就算是铁打的人,连熬几夜也会疲惫不堪,何况你并不是铁打的。” 冯睦非常配合的轻揉了揉两侧太阳穴,王聪又哪里知道,冯睦的颅骨若不是铁含量严重超标,就是他指头上时而能控制,时而控制不住的力量,早就把自己太阳穴摁瘪了。 冯睦迎上王聪关切的眼神,压低声音神秘道:“王聪队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真的是铁打的哦。” 王聪心里一咯噔,原本耳朵都悄然竖起来了,闻言又耷拉回去,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王聪走到卫生间门口,习惯性地解下腰间的电棍,随手递给了冯睦,随后便先进了厕所隔断放水。 他站在镜子前,细致地洗手,同时透过镜子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冯睦,后者似乎毫无察觉,静静地等待着。 王聪从口袋里抽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手上的水珠,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直到双手完全干爽。 他这才走出卫生间,顺手取回了自己的电棍,然后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冯睦手中的那一根。两根电棍在外观上毫无二致,但只有王聪知道它们的不同。 冯睦走进了隔断间,轻轻地掩上了门。 王聪的目光在门上停留了三秒钟,然后转身,背对着走廊尽头的监控探头,悄无声息地将左右手中的电棍对调了一下。 卫生间内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冯睦照着镜子洗了洗手,随后转身走向门口,王聪已经体贴地递过来一张纸巾。 “擦擦手吧。”王聪的声音温和而友好 “谢谢。”冯睦回应着,他的微笑礼貌而温和。 他接过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直到没有一丝水迹,这才接过了王聪递来的电棍,随意地斜挎在腰间。 王聪站在走廊的门口,点燃了一支烟,吞吐着烟圈,同时向冯睦问道: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家里情况如何?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冯睦平静地回答: “是的,我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她是个天才。全家人都对她寄予厚望,相信并期盼她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我父亲就是巡捕房的捕头,最近因公受伤,在医院里躺了一段时间,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至于我母亲,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让人怜悯。” 王聪仔细的听着,把这些信息都记在了心里,他深深嘬了口烟头,感慨万千道: “听起来也颇不容易,哎,冯睦你教会了我很多,我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得去探望和感谢一下伯父伯母。” 冯睦闻言,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王聪,心里冷笑连连: “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化解自己内心的歉疚和背叛的负罪感吗,真是惹人发笑啊。” 他面上则不动声色,平静道:“那倒不用了,王聪队长未来好好感谢我就够了,我家人那里,我会自己好好尽孝和照顾的。” “也对!”王聪掐灭了烟头,随意地扔在地上,然后用鞋底狠狠地踩了几下,确保烟头彻底熄灭。 这一幕被走廊上的监控探头清晰地记录下来。 田涛站在监控室里,注视着屏幕,收到了王聪传递的信号。 他拿出手机,给分区长常威发送了一条短信:“一切准备就绪,请指示!” (本章完) 第218章 送他上路,弃子的价值 在分区长的办公室内,常威显得异常疲惫。 桌子上来自“姐姐”的来电显示一直在振动,常威却视而不见根本没心思接电话。 他满脸胡茬子好几天未刮,就坐在宽大的皮椅上,脸色阴沉地望向身旁的马轩,声音低沉而缓慢: “事情了结之后,你们就打算安排我一段长假,是不是?” 马轩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道: “是啊,冯睦是李拔山的师弟,李拔山又投靠了监狱长,冯睦若是在你的监区出事了,甭管有没有证据,监狱长和李拔山都会把这事儿算在你头上。” 马轩停顿一下,继续道, “周唬大哥事后给你放段假,等于让你直接避开了监狱长的怒火和李拔山那个莽夫,也是为了你考虑,你不要多想。” 常威吸了一根又一根烟,嘶哑着嗓音冷笑:“那么,等我休假归来,我还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吗?” 马轩似乎早已料到这个问题,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的位置稳固,这个休假只是为了让你暂时远离是非,等你回来,一切都会如旧。” 马轩略一沉吟,为了加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和可信度,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又补充了一句道: “只要周唬大哥还在这个位置上,就没人动得了你的位置。” 常威没有回应马轩的安慰,他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眼神挣扎,仿佛在纠结思考着什么。 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突然,常威将烟蒂狠狠地按在烟灰缸中,似乎做出了最终决定。 他直勾勾瞪着马轩,语气感慨:“我还记得当初,你最开始来二监是在我手底下当狱警的,没想到今时今日,却是你来送我走,呵呵——” 马轩同样感慨万千,劝慰道:“只是休一段假,等尘埃落定后,你还是会回来的。” 常威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样疯狂大笑,马轩只在旁边尴尬的沉默不语。 半晌,常威停止大笑,把桌上不断振动的手机拒接,手机桌面屏幕上是他和姐姐以及外甥三人的合照。 姐姐早年离异,常威又一直未娶,所以他一直把常青森视若己出。 常威看了眼手机屏幕,嘶哑着嗓音道:“我常威是没有你聪明,但我常威也不是傻子,二监的风向变了,我是能察觉到的。” “算了,不说了,你替我转告周唬大哥,我也不求他什么了,但我就这么一个外甥,让他记着他答应过我什么?” 马轩点点头,他前两个月也才刚有了第一个孩子,所以他很理解并同情常威的心情。 常威猛然起身,一把扯掉身上的狱警服,随手扔到沙发上,然后,大步往外走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发送短信回复。 ——送他上路! 马轩微微侧身,让出路的同时,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笑容: “这么匆忙离开,难道不想留下来看眼结果吗?” 常威的脚步微微一顿,发出一声冷笑:“费尽心机地下药,对电棍做手脚,还疲劳轰炸,我费尽心机的铺垫布局,冯睦还能活着不成?” “既然他都要死了,尸体还有什么好看的,这些年在二监看天天看尸体,我早就看腻了?” 马轩蹙眉:“我的意思是,他毕竟取代了你外甥的名额。” 常威嗤笑:“所以我答应做这件事啊,但是,一个进来监狱几天,一分钱收不上来,对囚犯都不忍心殴打下手的人,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区区名额,对我外甥下手吗?” “当然,他占了我外甥的名额,他就该死,但更该死的,是在背后帮他的人,是李拔山或者监狱长。”常威不等马轩说话,又盯着后者挡在镜片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 马轩沉默不语。 常威皮笑肉不笑:“好了,我该去休假了,收尸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 哐! 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地合上。 门外,常威的声音渐行渐远:“喂,姐,你别胡思乱想,我刚刚跟二监的领导求过了,他一定会帮我找到青森的……” 马轩站在原地,听着那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才缓缓地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同时发送给了两个人: ——一切按计划进行,常威已去休假。 监区长办公室。 周唬拿起手机瞥了眼,然后起身走到窗前,眺望向高墙下巨大的铁门,没一会儿,就看见铁门开启了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道落寞的背影走了出去。 铁门合拢,似永远的将那道身影隔绝在了铁门之外。 同时间,监狱长办公室。 三层防爆玻璃后面,钱欢正坐在电脑前操控着鼠标,切换到出入口的监控上。 通过监控聚焦放大,钱欢看得远比周唬更清晰,他甚至能一清二楚的看见常威在跨过铁门时,眼角肌肉不自然的细微抽搐。 “看起来我们的常威分区长很舍不得咱们监狱啊,但可惜,作为棋子,有时候被放弃就是他最大的价值。” 钱欢关掉屏幕,然后把手机上的短信删除掉,才笑着对防爆玻璃外的秦亮法医说道。 秦亮坐在玻璃外的沙发上,闻言叹了口气道:“可怜常威帮周唬干了十几年脏活累活,最后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惨呐。” 秦亮停顿一下语气,语气稍转道:“那么,冯睦就钱狱长您选定的弃子?” 钱欢思忖了一下,笑道:“这倒不是,冯睦可从来不是我的人,又怎么能算我舍弃的呢,我充其量只是在暗中推波助澜,想用他的死来激活我另一颗属意的棋子而已。” 秦亮从嘴里吐出个名字:“李拔山!” 钱欢笑道:“秦法医觉得李拔山的实力真的只是入职登记的四品吗?” 秦亮思忖片刻:“现实世界毕竟不是游戏,品阶等级这种东西并不会像游戏角色那样直接显示在头顶。我们只能依据纸上的记录来判断,至于真实性或者时效性,都是可以人为操作的嘛。” 秦亮就经常人为操作尸体的死因,所以他很懂其中的门道儿,死人尚且能被操作,活人操作的余地岂不是更大? 秦亮迟疑着问道:“怎么,钱狱长您觉得李拔山隐藏实力了?” 钱欢也没什么证据,但他相信自己对危险的敏锐直觉,他笑了笑道:“我不清楚,但我觉得李拔山这把刀用好了,会很锋利。” 秦亮也不再多问,说:“明白,我等会儿会把冯睦的验尸报告做的完整漂亮。”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紧接着,一个令秦亮法医万万意想不到的身影走了进来…… (本章完) 第219章 监狱版本升级!让我偿命啊?!! “秦法医,烦请你在为冯睦进行尸检时,特别留意他的血液成分,检测出……” 钱欢的话语在此刻稍作停顿,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刚刚走进来的身影。 后者不慌不忙地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瓶子中盛装着浅浅一层透明液体。 他轻轻地将瓶子递到秦亮的手中,同时为钱欢的话做了补充: “q-14型延迟致幻剂,无色、无毒、无味。服用后,若搬运气血,会激发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幻境之中。” 秦亮接过玻璃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凝视着面前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狱警。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问道: “我记得最近这两天你一直和冯睦走得相当近,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是叫王聪,对吧?” 王聪双手递过瓶子后,轻轻地收回来,站得笔直,承认道:“秦法医好记性。” 秦亮微微感慨,说道:“亏我还提醒过冯睦,二监里没人值得信任,看样子他是没听进去呦,不过,你不是常威故意派到冯睦身边的人吗,怎么会……” 秦亮的目光在王聪和钱欢之间来回移动,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疑惑。 王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而平静的笑容,他缓缓说道: “秦法医好眼力,一开始我接近冯睦,的确是被常威安排的,但后来,我就幡然醒悟,弃暗投明了。” 钱欢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开口,语气中透露着对王聪的赞赏: “正是因为王聪的弃暗投明,咱们才能洞察轻监区内暗中酝酿的险恶计划,也才能如此轻松地获取他们毒害自家狱警的证据。” 秦亮听后顿时豁然开朗,他拍了拍王聪的肩膀,同样不得不赞许道: “王聪,王聪,人如其名,是个聪明人啊,日后在二监,你的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啊。” 王聪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回答道:“哪里哪里,这一切都是钱狱长英明领导,运筹帷幄的结果。” 秦亮微微一愣,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钱欢,手中的瓶子轻轻摇晃着,试探性的问道:“怎么,莫非这中间还有故事?” 钱欢知道,接下来的计划需要秦亮的配合与支持,因此他并没有隐瞒,反而轻声一笑,坦诚地说道: “q-14型延迟致幻剂,这是圣光制药公司最新研制的一批醒神水,产量极为有限,市面上几乎一支难求。” “田涛区区一个监狱队长,他也配买得到这种稀有的东西?是我特意安排了人手,才让它流入到他的手中。” 饶是秦亮法医早早就站队监狱长了,但此刻也为监狱长深沉且叵测的心机,感到了一丝寒意。 怎么说呢? 秦亮在二监待了半辈子,一直见识到的都是有迹可循的计谋,或者说是浮于表面的坏人作派。 但, 监狱长钱欢的阴险,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坏,感觉就像是给二监的低端坏,注入进来了一种高端局的玩法。 “不怪咱们监狱体制内的人玩不过外面那些搞公司的人啊,太阴了啊。” 秦亮法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了一股办理病退的冲动。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道: “监狱的版本已经悄然升级,像我这样上个版本的老家伙,或许真的应该及时抽身,把位置腾给年轻人,省得到时候碍着谁眼了,被人连骨头渣子都给吃干抹净了,都反应不过来哦。” 钱欢见秦亮半晌没吭声,微微蹙眉道:“怎么,秦法医觉得哪里有纰漏吗?” 秦亮陡然回神,说话态度都愈发恭谨:“没有,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给冯睦做尸检。” 钱欢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又瞥了一眼王聪,淡淡的问道:“进去多久了?” 王聪知道钱欢问的是什么,他当即回答道:“我过来的时候,冯睦就正领着几个囚犯进了焚化间,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离了。” 话音刚落下。 从楼道另一端,轻监区的方向,就隐隐传来了尖锐的警报声。钱欢听着刺耳的警报,却像是听着奏响冲锋号的号角,整个人气势都为之一变,愈发显得有监狱长的威势。 他冲二人挥了挥手,嘱咐道:“去吧,记得把这场戏演得逼真一些。” 秦亮点头转身,刚迈出一步,就见的王聪却已闪电般拽门冲了出去。 肩而过时,秦亮竟清晰的捕捉到,王聪猩红的眼眶里,已经悄无声息的积蓄出一层泪水,仿佛泪水下一秒就会决堤而出,为友人的不幸离世而献上撕心裂肺的哭嚎了。 ……. 让命运帮我们把时间的分针轻轻回拨至7分钟前。 在那个时间点,田涛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简短的几个字跃然屏上:“送他上路!” 他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从怀中缓缓抽出电棍。 他活动了下粗壮的脖子,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气势汹汹地推开门,两名狱警紧随其后。 走廊内传来的脚步声急促而沉重,透出股不加掩饰的杀意。 211号牢房内,王焦和其他几名一整天未曾进食的囚犯,刻意空着肚子的囚犯们,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陈芽静静地盘腿坐在硬邦邦的床上,平静的睁开了眼睛。 一声刺耳的“滋啦”声响起,隔壁牢房的电闸门被打开了。 隔壁牢房里的八九名囚犯,同样是归冯睦管理和收钱。 下一秒。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弧声,此起彼伏的凄惨嚎叫回荡在楼道内,让一个个狱警都驻足侧目,也让一个个其他牢房内的囚犯们头皮发麻。 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才逐渐变得微弱直至沉寂。 冯睦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一张脸都被无情地砸得变形,鲜血横流,将整个房间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田涛站在房间的中央,脚下环绕着变形的尸体,他无情地挥动手中的电棍,将上面的红白混合物甩落,半张脸上沾满了血迹。 他目光凶狠,直视冯睦,残忍地说道: “你收不上来的钱,我帮你收,记住,你的仁慈帮不了这些囚犯,只会害死他们,也害死你自己。” 冯睦缓缓环顾四周,只见走廊上众多狱警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低声议论着,他们的脸上或是挂着讥讽的微笑,或是流露出冷漠的不屑。 冯睦控制着脸骨微整,一贯温和之色,冷了下来,变得僵硬而难看。 冯睦死死的盯住田涛,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 “监狱也应该有最底线的公平和道理,囚犯们也是有最基本的生存价值的,你这般廉价的而无用的剥夺他们的生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田涛眉毛一抖,一块黏住的碎肉掉到唇边,被他轻轻一舔,随口吞咽下去,他猖狂的讥讽道, “什么代价?他们会让我偿命,还是你会让我偿命啊?” 冯睦似乎被田涛怼的哑口无言,他木然不语,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田涛头顶颜色愈发黯淡的血条。 田涛见冯睦敢怒不敢言,心情愉悦至极,他哈哈大笑道:“钱我替你收上来了,尸体你自己处理吧。” 冯睦目送田涛离开,转头看向隔壁211的牢房,一个又一个隐隐变得黯淡的血条浮现在他眼底里…… (本章完) 第220章 乱动别人的东西很危险 隔壁的尸体隔壁搬,这属于监狱就近法则。 冯睦沉着地指挥着陈芽和王焦等囚犯,仔细的将散落的尸体残碎,一点一点收拣起来拼凑完整,然后,两两一组的将一具具尸体搬运至焚化间。 这段路很短暂,却又似乎格外的漫长,漫长到王焦等几名囚犯感觉自己走过了一段漫长的人生,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焦躁与不耐烦。 冯睦将他们的表情尽收在眼底,也没太说话。 推开焚化间的门,热浪扑面,囚犯们汗流浃背,体内的气血受热浪熏蒸,让他们的眼神逐渐染上血色,面孔上血管凸起变得狰狞起来。 随着最后一具尸体被扔进焚化炉内,冯睦微微叹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囚犯,温声歉意道:“他们的死归根结底都是我的疏忽,所以,你们会怪我吗?” 陈芽此刻已经悄悄绕到门口,轻轻将沉重的铁门拉上从内里反锁住了。 一众囚犯见冯睦似无所觉,好似还沉浸在对失去囚犯的歉疚与自责情绪中,他们隐晦的对视了一眼。 然后几乎异口同声道:“冯狱警,你是个好人,我们不怪你!” 哧! 空气传出利刃划割的声音,一根打磨的异常尖利的牙刷,在冯睦的眼瞳中急剧放大。 冷白色的牙刷被瘦高的囚犯反握住,后端的毛刷都在剧烈震颤,冯睦目光平静的看见,攥住牙刷的手臂上,一根根青筋狰狞暴凸。 瘦高的囚犯突然弹跳而起,嘴里同时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所以,你也别怪我们。” 同时间,旁边两个壮硕的囚犯也暴起发难,一左一右,一人张开怀抱紧紧锁住冯睦的腰肢,另一人则迅速出手,快速的抓握向冯睦腰间的电棍。 他们的眼神同样疯狂且凶狠,嘴里也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我们也只是想活着啊啊啊啊啊——” 王焦和剩余几个反应慢半拍的囚犯,也慌忙跟上。 他们的手掌急速摊开,满是汗水的,紧紧抓住从袖管中滑落的牙刷,嘴里发出不整齐,却声嘶力竭的胡乱咆哮。 “嗯,我不怪你们。” 一众杂乱而癫狂的咆哮声,混入进一个清冷却平和的声音,就像是在一锅煮沸的火油中,倒进了一盆冰水,瞬间激起了炸响的烟雾。 不,不是烟雾,那是黑红色的血雨,如同秋天里最腥烈的暴雨,瓢泼而下,迸洒溅射,无情地覆盖了每一个人的发梢、面庞和脖颈。 那湿漉漉的滚烫液体,带着生命的温度和终结的残酷,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瞬间僵硬,如雕塑般定格在原地。 他们的眼神如同被遥控器定格,惊恐而无法移开,直直地盯着前方那具瘦高的尸体。 那尸体的头部已经爆碎消失,只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血液如瀑般倒射而出,沐浴着他们。 那无头尸体的手臂依旧僵直地高举着,手中染血的牙刷悬停在距离那颗平静无光的眼睛还有一指距离,却宛若天堑,再也无法向前刺进哪怕一厘米。 “想要活着就要做好死的准备,我也是这般走过来的。” 冯睦轻声细语,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从容与理解, “所以我完全理解你们。”冯睦缓缓松开五指,细小的骨头碎渣和血液交织着滑淌,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笑容还带着惯有的温和和善解人意。 只是他说话间,又轻轻挥动了下手臂。 环抱住他的那个壮硕囚犯,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形的推土机撞击,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 一声巨响,他的身体猛然撞上了背后的焚化炉舱门。 焚化炉的舱门在冲击下剧烈震颤,甚至凹陷了一个明显的坑洞。 而那个囚犯,则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缓缓滑落地面,他的胸膛完全瘪平,就像变成了一张殷红的纸片人。 王焦和其他囚犯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们的心跳加速到极点,仿佛要从胸腔中挣脱出来,直冲嗓子眼儿。 他们惊恐至极,目光凝固在冯睦那张始终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往日的温暖和安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寒意。 那笑容背后的眼神,藏着无尽的黑暗和冷酷,让他们感受到发自灵魂的颤栗。 以往觉得冯狱警有多像好人,像黑暗中的一束光,此刻,他们便觉得冯狱警有多像披着人皮的怪物,连焚化间滚烫的空气在他周围都被降温了,就像是一口深渊,把所有的光明与热度都吞噬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不过你们放心,我等会儿会把你们的尸体都一块块拼凑完整的。”冯睦歉疚的说道。 “啊啊啊啊啊——去死啊啊啊——” 壮硕的囚犯啊啊啊的怪叫着,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狂乱与绝望。 他猛然抓住冯睦腰间的电棍,用力一拔,将其高高举起,手臂颤抖着向下挥砸,同时拇指推动电压开关。 冯睦稍退半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劝诫:“你妈妈小时候没有教过你,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什么?”壮硕的囚犯肩膀传来剧痛,电弧噼里啪啦地爆裂开来,像一条狂舞的银蛇。 然后,一条粗壮的臂膀旋转着甩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在白色的墙面上印下焦黑的痕迹。 从中炸裂的警棍摔成两截,砸在地上,还在噼里啪啦的闪烁着电弧,一股溢出肉香的焦糊味儿,在狭小的房间内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 壮硕的囚犯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嚎,他另一只手紧紧捂住那碳黑色的膀子豁口,伤口焦糊卷曲,令人触目惊心,好消息是已经止血了。 他无法看到自己侧脸的惨状,但旁边的囚犯王焦等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就见那张右脸坑坑洼洼的,黑色与红色的肌肤交错,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渗出,形成一片可怖的景象。 他的右耳朵几乎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半截,仅靠一层薄薄的皮吊挂住,摇摇欲坠。 冯睦剩下的半句提醒姗姗来迟:“乱动别人的东西,很危险的!” (本章完) 第221章 无与伦比的折服,他才是最癫的那个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后,那名壮硕的囚犯紧紧捂着断臂,步伐踉跄着向后倒退。 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结结巴巴:“为为什么?你的电棍会.会炸?” 冯睦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是啊,我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深沉: “如果不是你擅自触碰我的电棍,或许在紧急关头,是我自己会抽出电棍。那么,被炸飞半条手臂的人,可能就会是我了。” 壮硕的囚犯死死盯住冯睦,懊恼和悔恨如同无数蛇卵在他胸腔内孵化,然后疯狂的啃噬着他的灵魂。 他恨啊,恨自己为什么要手欠去动别人的东西。 明明,妈妈从小就教育过自己这个道理啊! [你的教诲如同鲜血染红的真理,深深地震撼了一个人的灵魂,你的内在力量因此获得了永恒的微小增长+0.01!] 一行提示字幕在冯睦的视网膜前划过,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语气真挚而深沉: “所以说,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替我承受了那份本应属于我的痛苦。” 冯睦突然抬起手,猛地一抓,空气仿佛随之震颤,发出嗡嗡之声。 壮硕的囚犯脸色骤变,张嘴欲言,却只听喉咙发出一声嘎嘣的脆响,整个人被硬生生拔离地面,嘴巴和鼻孔中鲜血狂涌。 冯睦随手一甩,软绵下来的尸体便如破布般横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墙上。 头部像是熟透的西瓜,发出一声沉闷的“pong”响,随即爆裂开来,红色的肉块和白色的浆液四散飞溅,将四周点缀成了斑点的色彩。 [你又一次无与伦比的折服了他,你的力量永久性增加0.01!] 望着视网膜上掠过的提示,冯睦眼睛都亮了。 他真心没料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重复被折服两次,一次关乎道理,一次关乎物理,就还蛮科学的咧。 冯睦舔了下湿润的嘴唇,脸色愈发温和喜悦,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其他囚犯的脸庞,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与诚恳: “我这个人最讲公平,他帮我承担了本该属于我的痛苦,所以为了报答他,我也替他解除了痛苦,你们应该能理解和认同我的做法吧?” 囚犯们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们的目光游移不定的看着地上,墙上,天板上,焚化炉上,那映满眼帘的浓墨恐怖画面。 然后,他们又聚焦看向站在血腥中,诡异的没染上什么血污,看起来异常干净温和,轻声细语的诡异笑脸。 两幅画面异常的违和割裂,却偏偏惊人的融合在一起,让他们毛骨悚然,浑身激起的鸡皮疙瘩都不够用了。 “我们之前一定是疯了,才会一直将这位新来的冯狱警视为二监中最和善的人,其实…..” 一众囚犯心有灵犀的在心底疯狂的报警, “冯狱警才是最恐怖的那一个!” 其他狱警充其量只是流于表面的凶残,而冯狱警则是隐藏在骨髓里的疯癫啊。 王焦强忍住头皮发麻,哆哆嗦嗦道:“没错,冯狱警您说的有道理,我们都理解和认可您的公平。” 其他囚犯战战兢兢的附和着:“对对对,冯狱警说的对。” 冯睦刻意等待了三秒钟,视网膜上没有浮出任何提示,他眉头微蹙,有点难过的叹了口气: “你们在撒谎!” 冯睦猛然扬起手臂,几个囚犯顿时惊惶而逃,可这逼仄的空间里,被几具尸体一装饰,地上哪里还有下脚躲闪的空间? 何况门还被从里面反锁住了。西瓜汁爆溅的声音接二连三,如影随形般跟在王焦身后。 他不敢回头,生怕一瞥之间,双腿就会彻底软下来。 他肾上腺素激增,浑身气血都沸腾了,求生的本能催促他发疯似的往前冲,却感觉到后背和后脑勺上,不断有温热的液体和破碎的物体黏附。 王焦手里的牙刷早就不知何时被其甩到地上了,他双目瞪着站在门口,似魂魄都被吓没了,呆傻不动的陈芽嘶吼道: “牢头,开门,开门啊啊啊啊——” 惊恐的尖叫声如同利刃刺破寂静,穿透了焚化间那厚重的铁门,回荡在冰冷的外部走廊上。 几位站在外面,出工不出力、装模作样轻飘飘撞门的狱警,此刻脸色微变,彼此面面相觑,眼神略有些惊疑不定。 王聪快速奔跑而来,当听到门内传出的那惊悚的叫声时,他的脚步不禁微微一顿。 由于厚重铁门的阻隔,声音听得不太清晰,难以辨认具体的言语,但那尖锐到几乎变形的音调,却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惊惶与绝望。 “是冯睦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太像,但人濒死前的惨叫声都会有点失真,也很正常吧。” 王聪急忙拽开前面的狱警,脸红脖子粗的怒吼道:“怎么回事?钥匙呢?” 狱警沉声回道:“我是从监控里看到焚化间的门从里面锁上了,才觉察到不对赶过来的,冯睦和几个囚犯被锁在里面了。” 说完,狱警让开身子,说道:“里面的囚犯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锁卡住了,我钥匙都给拧断了。” 王聪瞪眼看去,果然看见锁芯中插着一截断掉的钥匙,金属的断裂处闪着冷冽的光泽。 王聪愤怒的嘶吼一声,用尽全力撞向铁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铁门纹丝不动,王聪却因为反震力被弹飞在地,半边骨头都酸麻了。 尽管王聪的举动中带有表演的成分,但此刻,他内心的震惊却是真实的。 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心里满是费解: “不是,这焚化间的门也太过坚硬了吧,简直要追上监狱最外围的高墙巨门了,可有这必要吗,焚化间就是烧尸的,总不是防范尸体从里面爬出来吧。” 王聪艰难的重新爬起来,又咬牙一次次撞击铁门,哐哐的巨响在走廊里回荡着。 周围几个狱警看向王聪的眼神都变了,然后,也默不作声的开始跟着一起撞击铁门。 秦亮法医气喘吁吁的赶来,看着眼前热血的一幕,血管里的血液更凉了。 “冯睦你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王聪隔着门撕心裂肺的怒吼着,情感之充沛,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王焦看向开始有些摇晃的门,听着外面混乱的嘶吼声,眼中露出逃出生天的希冀光芒。 下一秒,王焦整个人如坠冰窟。 因为他看见牢头陈芽缓缓侧开身子,在其身后的锁芯里,有一根细长的银针,宛如手术刀一般无比精准的插入在锁芯的正中间……. (本章完) 第222章 癫的,都是癫的,多出来的一具尸体 厚重的铁门哐哐哐晃动,锁芯里插入的细针却不为所动,王焦目瞪口呆的瞪着眼前极度反差的一幕。 “牢头,你在干什么啊?”王焦脑子有些宕机,恐惧的情绪都被颅内cpu烧糊涂了。 陈芽站在旁边,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在锁门!” 王焦指指一地惨不忍睹的血腥,嗓子发干嘶哑:“都死了,死了啊,还锁门?” 陈芽表情严肃而认真:“对啊,按照计划里的分工合作,我来负责守门,阻止他出去,而你们负责来杀了他。” 王焦结巴道:“可,可是,你看不出来,大家都死了,我们失败了啊!” 陈芽眉头蹙起,声音铿锵有力,像往日里鼓舞大家士气一般的说道:“你不是还活着吗?” 王焦:“啥?” 陈芽深沉而富有哲理的说道: “只要任务过程里,假使还有一个人活着,你就绝不能说没有完成任务的希望了,你要相信自己,为了自己的命运发起最后的冲锋,至死方休,而不是放弃或逃跑。” 王焦:“.……” 王焦看着牢头严肃解释的表情,突然间,他感到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陈芽的脸庞与另一张温和笑脸在无声地交融叠合。 尽管两张脸庞,一张总是洋溢着笑容,另一张则总是布满严肃,但在他们阐述道理时的那份不容置疑,却是如出一辙的…… 王焦的肩膀不由自主地耸动着,身体像被电流击中般抽搐着,仿佛灵魂被恐惧彻底吞噬,变得痴傻而迷茫。 他伸出指头一会儿指着陈芽,一会儿又指着冯睦。 他从喉咙里发出骇人的笑声,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角都笑出了泪: “哈哈哈哈,你是癫的,你也是癫的,你俩都一样,就剩我一个正常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王焦并不知晓,他此刻正不小心一语道出了命运的底色标签——[疯狂]! [疯狂]:命运的正式成员,俱是偏执到极点的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舍生忘死,死不罢休。 同理心削弱50%,视死如归加强300%。 陈芽木然的看着王焦,微微挑了挑眉,有些难过的朝冯睦叹了口气:“他好像疯了。” 冯睦认真的审视了眼王焦,颇为认同的点点头,遗憾道: “是的,他疯了,跟疯子是难以讲道理的,好在他还留了张脸,所以,你来处理吧。” 王焦顿时笑的更疯癫了,一张脸都因为大笑而扭曲,似是在嘲笑他俩,又像是在笑给自己听: “两个癫的,是一伙儿的,哈哈哈哈,他俩说我是疯的,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一根细针扎入进王焦的脸颊,刺穿了他的皮肉,深深没入了脸骨。 紧接着,一根又一根细针如同暴雨般密集,纷纷扎入他的面颊,每一针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笑声转变为吃痛的惨嚎,然而,那惨嚎声也未能持续太久,因为陈芽嫌他太吵闹,给他的喉咙上也扎了一针。 “别乱动,很快就好,虽然也可以杀了你再弄,但以我的经验来看,人活着的时候,肌肉更有弹性,整容的效果更逼真。” “打麻醉也不可以,因为麻醉后的面部表情会过于僵化,那样会影响最终的效果。” 陈芽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在耐心地安抚着自己的手术病人,同时,他还十分贴心的从袖子里抽出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并非寻常的玻璃制品,而是由一串精细的银针巧妙排列而成,每一根银针都仿佛是镜子的一个像素点。 虽然它的表面并不光滑,但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依然能够隐约映照出一张人脸的轮廓。 王焦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面镜子,却看见镜中的人脸并非他自己的面容,而是一张正在以诡异的方式逐渐变形的脸孔。 随着每一串针头和丝线的精准拔出,镜子中的脸庞逐渐脱落了原有的特征,越来越与陈芽的面貌吻合,这种渐进的转变让王焦不寒而栗。 “好了,手术顺利完成!”陈芽宣布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满意的成就感。 陈芽轻巧地取下了最后一根针线,让王焦的目光落在了镜子中那张焕然一新的面孔上。 随后,他伸手抹过“陈芽”的喉咙,结束了他的术后痛苦。 “陈芽”仰面朝后栽倒,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地面,那些肢体不全的尸体散落一地。 有的失去了头颅,有的缺失了胸膛,有的没有了胳膊,有的则没有了双腿,它们被冯睦以一种近乎强迫症的细致,逐一排列成一行。 在意识的边缘,一个疑惑的念头闪过:“奇怪,怎么感觉多出了一具尸体?” 带着这个奇怪的谜团,“陈芽”不甘心的闭眼死去。 问: 如何用八份肉量,拼凑出九具尸体。 这个问题,得感谢前世《少年包青天》的解惑,冯睦依葫芦画瓢,给出了这一地残缺尸体的答案。 他可没有非要捏爆别人头颅,撕掉别人肩膀,踩碎别人腿骨等残忍的癖好,他做这些残忍的行为都是为了一个隐藏的目的——让另一个人在监狱顺理成章的“死”掉。 亦或者说,让其真正变成二监里不存在的幽灵! 当然,尸体拼凑的尚不完美,未必能够完全逃过法医锐利的眼睛。 好在,他手边就站着一位手艺精湛的裁缝。 缝制衣物与缝合尸体,在技巧上其实并无太大的差异。 这一点,陈芽用自己的实践和经验给出了最好的证明,他就是那个用针线在血肉之躯上绣出生命的艺术家。 “交给你了。”冯睦轻拍陈芽的肩膀,微笑着将任务托付给他。 “放心。”陈芽的回答充满自信,他弯下腰,开始对那些已经拼凑好的尸体进行最后的处理。 他的动作熟练而丝滑,仿佛他手中所处理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柔软的布料,他只是在将布料重新缝纫成衣,简单的跟呼吸一样。 “裁缝就是艺术啊!”冯睦由衷的在心底赞叹道。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不过短短几分钟,等陈芽完成裁缝工作,待陈芽完成了他的裁缝工作,将一具具尸体精心地搬回他们原本的位置后,冯睦冲其点了点头。 随后,他走向铁门,轻轻地拔出了锁芯上的针头。 而在他的身后,早已没有了活人的踪迹,只有焚化炉的门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冯睦扭头,用手掌轻轻从里面拉了下铁门,紧接着,铁门在外力的冲击下被猛然撞开,一道人影失去了平衡,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直接撞入了他的怀抱…… (本章完) 第223章 剧本不对?都死了?!! “冯睦,我来了…..” 门一开,嘶哑而焦急的哭吼声便迫不及待穿门而入,然后就是王聪跌撞的撞入进他的怀里。 王聪猛地抬起头,身体本能地向后退缩,挣脱了那温暖的怀抱。 他的表情管理失控,五官的肌肉瞬间凝固,眼角积蓄满的泪水彻底绷不住,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冯睦,你你你,你没……” 他的话语在喉咙中梗塞,无法继续,只是那样愣愣地盯着冯睦,眼中一副活见鬼似的扭曲表情。 冯睦似乎并未察觉到王聪的异样,依旧保持着那温和的笑容,声音平静而有力量:“嗯,我没死,所以你哭什么啊?” 王聪心虚的避开冯睦的眼神,视线落在了四周。 映入他眼里的焚化间就好似被一只黑红色的毛笔胡乱涂鸦过似的,天板、墙壁、地板,每一处都溅满了恐怖的色彩。 那些色彩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绘制出一片片静止却温热的图像,它们以各种诡异扭曲的姿势呈现,有的趴着,有的仰卧,有的斜倚,每一幅图像都在诉说着无声的惊悚。 首当其冲的温热图像,便是一个倒仰在地上的尸体,脖子都被拗断了,脸色却栩栩如生的凝固住生前的惊恐。 “陈芽,211牢房的牢头。” 王聪脑海中浮出一个名字,他视线再瞥移开,看着那一个个有头或无头的残缺尸体,心里下意识的默数着数字。 “一、二、三、……八、九,一共九具尸体,全都死了。” 王聪的目光在地上的尸体间来回游移,他的瞳孔猛地一收,视线如同被磁铁吸引般,骤然聚焦在那个右侧臂膀乃至脸颊都焦糊一片的尸体上。 紧接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了那具尸体旁边,那里有一根电棍,从中炸裂开来,断成了两截。 冯睦似乎感受到了王聪的不安,他轻步上前,弯腰捡起了那根断裂的电棍。 他的动作温和而从容,随后,他转向王聪,带着一脸体贴的笑容,缓缓解释道: “这根电棍在使用中突然发生了爆炸,幸好这个囚犯及时抢走了它,不然……” 冯睦没有继续描绘那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而是轻轻地拍了拍王聪那僵硬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和感慨: “真是幸运的呢,感觉就像是神灵都在暗中眷顾我,你说呢?” 王聪的喉咙滚动着,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反应显得有些迟缓,只能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个“嗯”字。 他的脑子很乱,既乱于冯睦没死,又乱于冯睦为何没死? 电棍没把他的手臂炸断,可以归咎于幸运。 那保温桶里的致幻剂为何同样未能发挥作用,这背后的原因总不能继续归咎于幸运了吧。 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自己的计划不够周密,是药物过期了,还是冯睦体质特殊不吸收,亦或者他顶着“幻觉”,强杀了一众囚犯? 再或者,他压根儿就没吃保温桶里的饭,可我明明看见保温桶空了,这背后的原因,思细恐极啊。 种种想不明白的不确定性,让王聪内心翻江倒海,脑浆更是煮沸成了一锅粥。 “所以,冯睦现在究竟知不知道,他饭里被我下药,电棍被我调包了?” “他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早就洞察了一切,在陪我演戏而已?” 王聪心乱如麻,他的目光再次落想眼前狼藉的血腥场景上,内心简直慌得想死。 焚化间的温度本就高得让人难以忍受,此刻他衣服都汗淋淋湿透了,黏腻腻的贴在皮肤上。 “擦擦汗吧。”冯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大方的都递给了王聪。 后者流的汗太多了,一包纸都不够他擦的。 王聪下意识的接过纸巾,抬头迎上冯睦干净的没有沾上一滴血的笑脸,四目相对,后者的眼睛依旧平静温和。 一如昨日,一如前日,一如初见。 但,王聪的内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相反,他此刻只觉得那张脸愈是温和,他就愈发觉得阴森。 尽管周遭的空气热得几乎可以将人蒸熟,但王聪的脚底板却有阵阵寒流逆流而上,如同有一具冰冷的尸体,正用它那冰冷的手掌,沿着他的裤腿缓缓攀爬,滑过他的大腿,掠过他的脊椎,直至触摸到他的天灵盖。 “谢,谢谢!”王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急忙抽出纸巾,低头用力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奇怪的是,王聪越是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就淌的越多,如论如何擦都擦不干净。 周围一干陆续走进来的狱警,看着焚尸间内的惨状,饶是一个个手上都染满血腥,见惯了残肢断尸,此刻也微微色变。 无他,冯睦的衣服和脸上都太干净了,表情也太平静温和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冯睦是刚跟他们一起从外面走进来的。 但实际上,眼下这片血腥的绘画,分明就是他一手绘制的啊。 一众狱警看向冯睦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那目光中掺杂了惊讶、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冯睦轻轻地挑了挑眉,感知到了那些变化的眼神,随即向众人露出惯有的温和微笑。 “请大家脚下注意一点,别踩坏了尸体,等秦法医验尸鉴定后,还麻烦大家帮着一起抬进炉子里完整的烧掉。” 冯睦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微微欠身,展示出了良好的修养和礼貌,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一众狱警神色各异的点点头,然后悄然的对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是哪个魂淡在散播谣言,诬蔑新来的狱警是个温恭礼让的软蛋的? 唔,他的确很温恭礼让,但他可一点都不软啊! 冯睦鞠完半躬,又走向目瞪口呆的秦亮跟前,温声道: “抱歉给秦法医增添工作量了,我内心很是过意不去,但还请秦法医务必给他们出具一份漂亮的报告,等出了监狱,我一定请秦法医吃饭答谢。” 秦亮张了张嘴巴,脑海中有两个画面片断不停的回闪,一个是刚才监狱长办公室内钱欢的谆谆嘱托,一个是他第一次见到冯睦时的告诫。 “钱狱长叮嘱我要将这场戏演得尽可能逼真,是的,我也已经想好怎么演了,可是,冯睦他根本没死,监狱长给的剧本完全不对啊,我该咋演啊?” “还有,我之前告诫冯睦什么来着,对,我想起来了,我告诫他二监里没有好人,谁都不能信,我还承诺他要是死了,一定给他出具一份漂漂亮亮的报告?” 秦亮意识到自己要食言了,而且是一次性食言两次,他欲哭无泪的看着冯睦。 “在监狱里看了一辈子尸体,结果连活人都看不准了,看来我真该退休了啊。”秦亮内心异常焦虑。 他此刻再看冯睦,就感觉对方是站在血腥屠宰场里的屠夫,只不过别的屠夫们都血淋淋的,而冯睦却一身干净的站在最角落里,让人不经意间忽略了他藏在袖子里的剔骨刀。 “好的,没问题,验尸是我的职责,但吃饭就不必了。” 秦亮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上的冷汗,咧开一口黑牙拒绝了冯睦的好意,冯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 推书哈~《欺诈博弈游戏》 科幻无限流黑暗文,主角绝对理性,算计和欺诈所有人。开头可能比较慢热,为了过审用了配角的受害者视角,第十四章正式进入第一个大世界副本,节奏就起来了,炸地铁、赌黑杰克、追逃战……高潮迭起,可以一看。 (本章完) 第224章 命运审判的死亡通告 秦亮低着头认真的数着地上的尸体,并一具一具的验明正身,检查他们的伤势及致死原因。 秦亮验尸的手法非常专业,他本来是打算用在冯睦身上的,但没料到,结果用在了囚犯身上。 一具两具三具,依次瞅下来,秦亮在脑海中还原了这些尸体的死法,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烈。 真的,几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都或多或少缺了点零件儿,尤其是其中一具,全身骨架松散,肌肉扭曲变形,就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被精湛的裁缝,小心翼翼的缝补在了一起。 唯一一具相较完整的尸体,就是他眼下抚摸脸骨的这具。 以秦亮的眼力来判断,这具尸体应当是最后一个死的,死前未受太多的痛苦,脸上的表情表情尚未完全僵硬,仍旧保留着一份鲜活,触摸起来有点q弹柔软。 秦亮完全沉浸在了验尸的世界中,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如此细致入微地检验尸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那些冰冷而静止的尸体上,随着每一次触摸,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都在缓缓的消退。 “还是尸体好啊,尸体是诚实的,是安静的,是可以剖开骨头和心脏给人看的,而不像活人那般善于撒谎,擅长表演,会将内心的歹毒与阴险都隐藏在精致的血肉包装里。” 秦亮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尸体的每一寸肌肤,就像在抚摸着久违的情人,他似乎重新找回了作为法医的初心。 就在这个时候,田涛带着一脸的焦躁与怒火,脚步匆匆地冲了进来。 他的身影尚未完全出现在门内,那咆哮般的怒吼声已经如同雷鸣般,先行一步掠过走廊,回荡在焚化间内。 “怎么回事?焚化间里的囚犯怎么都死了?” 秦亮抬眼看了眼宛若愤怒的公牛一样的两眼瞪凸面部狰狞的田涛,再瞥了眼面色始终温和平静的冯睦。 忽然就觉得,有些人虽然活蹦乱跳着,但实则跟尸体也没差,就只是一堆血肉和骨骼的堆砌,简单且透明。 “如果活人的世界里都是田涛这种人该有多好啊,可惜…..” 秦亮内心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或许要不了两天,他就能亲手解剖田涛的尸体了。 他想要退休的念头更强烈了,他收回目光,不愿意再参与进活人的勾心斗角,开始心无旁骛的书写起验尸报告。 一笔一画他写的很慢,也写的很详细。 案件编号:2330425-fxejqa-xxxx 一、基本信息 死者姓名:陈芽 性别:男 年龄:27 身份信息:九区第二监狱轻监区a分区囚犯 死亡地点:二监焚化间 死亡时间:233年04月25日 二、尸表检查 尸体全长:177 体重:61 尸斑:暂未出现明显尸斑,符合死亡时间。 尸僵:全身肌肉局部微僵,符合死亡时间。 外观:尸体表面除颈部有明显暴力痕迹外,余无显著外伤。 三、颈部损伤描述 颈部可见明显扭曲痕迹,肌肉和软组织严重损伤。 颈椎[具体椎体]严重骨折,伴有错位。 颈动脉和静脉破裂,周围组织有广泛出血。 甲状腺和食管无明显损伤。 四、内部检查 胸腔和腹腔无积液,内脏器官无明显病变。 颈部肌肉和软组织内部可见广泛出血,符合生前暴力作用特征。 五、死亡原因及方式 死亡原因:颈部暴力扭伤导致颈椎骨折、血管破裂,引起急性失血性休克和神经损伤。 死亡方式:暴力死亡。六、结论 囚犯陈芽在封闭环境内与一干囚犯联手袭击狱警,从而引发狱警正当防卫,颈部受创被徒手拗断,当即死亡。 …… 随着秦亮的书写,九具囚犯的死亡缓缓落于纸上。 很快,这沓验尸报告会被盖上红戳,递交到执政府相关部门,从公民户籍系统中删除,销户,完成不可逆转的死亡。 冯睦第一时间没有理会田涛的咆哮,他看着秦亮写完验尸报告,余光隐晦的瞥了眼焚化炉紧闭的舱门。 然后才看向田涛,脸色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沉声道:“队长,他们突然袭击我,然后被我杀了,就这么简单。” 田涛表情狰狞,他狠狠瞪了眼王聪,他的思路很简单,冯睦既然活着,那就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自己不可能有问题。 分区长不可能有问题。 囚犯都死了,也不可能有问题。 那唯一的问题就只能是王聪了,他背叛了自己等人。 田涛咬了咬牙齿,冷笑一声问道:“就这么简单?他们袭击你,总该有个理由吧?” 冯睦瞳孔缩了缩,他都未料到田涛能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他眯了眯眼睛,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酷起来: “确实,我也很好奇他们为何会像发了疯一样集体向我发起攻击。我甚至认真地询问了他们,田涛队长,你猜猜他们是怎么回答我的?” 田涛面色一僵,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周围的狱警们果然一个个都紧张地竖起了耳朵,他们的目光如同游丝,在冯睦和田涛之间来回穿逡巡,仔细的捕捉着两人对话中的每一个微妙变化。 他们又不是傻子,他们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冯睦语气中的那份不善以及隐藏的暗示。 冯睦是故意的,他一直扮演着温和的形象,现在是他开始露出獠牙的时候了,但仅仅是一些囚犯的死亡,还不足以完全触动狱警这个群体。 他需要再献祭一两位有分量的生命,来震撼他们。 田涛就是冯睦选中的其中之一。 田涛死死的盯住冯睦,色厉内荏道:“我怎么会知道?” 冯睦微微皱眉,沉吟了良久,直到周围的人都开始显得有些焦急不安,他才缓缓松开了紧锁的眉头,语气一松,呵呵笑道: “他们想说,但是我没听,我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因为,我怕他们诬陷你啊,队长。” 田涛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脏掉落回肚子里,他冷哼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语气却依旧强硬: “诬陷我?他们为何要诬陷我,这件事与我有什么相干?冯睦,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冯睦的眼眸微微眯起,细如针尖的缝隙中透出一股阴冷的寒光,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而低沉: “队长似乎不满意我让他们闭嘴啊,那就只能请队长下去,替我好好问问他们了。” 田涛眼睛瞪圆,不可思议的盯着冯睦,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这话是在威胁我吧,当众威胁我,冯睦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吗?” 冯睦不在意田涛的惊怒,他环视一圈众人愕然的面孔,很满意大家都听懂了他话里的恶意。 “开个玩笑,队长,神经别绷那么紧张,晚上会睡不着的。” 冯睦轻笑着,语带打趣地说了一句,这句俏皮话在场的狱警们,此时此刻或许一时未能完全领会,但这无关紧要。 因为,当他们明早醒来时,就会集体恍然大悟。 冯睦根本没有在威胁田涛,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田涛下达了一份命运审判的…..死亡通告!!! ……. (本章完) 第225章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咱们晚上见 田涛瞪着冯睦一会儿阴森,一会儿温和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他此刻竟觉得那张脸面颊有点诡异瘆人。 “表情说变就变,好像脸皮是副可以随意揉捏的面具似的,艹恁娘。” 田涛心中暗骂,他不愿意承认内心的不安,脸上的表情便愈发狰狞愤怒。 却不是对着冯睦,而是突然爆发,一把抓住王聪的衣领,那动作粗鲁得就像拽住狗的项圈一样,不由分说的拖着其往外走。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咆哮着: “都赶紧把焚化间给老子清理干净,这血迹斑斑、污秽恶心的尸体,搁这儿给谁看呢?艹,老子晚上食欲都没了。” 王聪现在其实已经不怕田涛了,但他依旧十分顺从的任由田涛拽着往外走,这是因为,他现在真的多一秒钟都不愿意和冯睦处在同一间屋子里。 “等一下。”冯睦叫住了两人。 田涛脚下一顿,神色暴躁的扭转过头,王聪则根本不敢转头,心里暗暗叫苦。 冯睦平静道:“死了这些人我心里不是个滋味儿,晚上就不用我值班了吧,我想回家洗个热水澡换换心情,以此更好地迎接明天的到来。” 田涛冷哼一声,怒意未消的离去,冯睦不以为然的看着王聪狼狈的被拖拽着走的背影,用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逃避可解决不了问题啊,王聪队长,咱们晚上见,呵呵——” 冯睦的脸庞上原本隐约可见的冷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那招牌式的、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 他环视着一众狱警,礼貌地开口请求: “我很抱歉这些尸体影响了队长的食欲,那就麻烦大家,和我一起赶紧把尸体都烧了吧。” 以往这些狱警都当冯睦是空气,每次对他打招呼都视而不见,但今天,面对礼貌规矩的冯睦,他们尽管脸色未必很好,但俱都同样客气的冲冯睦点头回应。 甚至有几个狱警,还略显友好的挤出了张笑脸。 冯睦心知肚明,狱警们对自己态度转变的原因,他很高兴大家的接纳,而且他笃定,明天过后,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会更加友善。 没用太久,几乎是秦亮甫一写完一具验尸报告,对应的尸体就被火速焚烧掉,整个过程高效而有序,显示出了专业团队的配合效率。 “感谢大家的帮助,我今天难得可以不用值夜班,我想等会儿下班后,请大家一起在外面吃个晚饭,以表达愧疚和谢意。” 冯睦站在焚化间那洁净如新的地面上,对着一众帮忙的狱警轻轻欠身,他的态度无比真挚而诚恳: “请各位务必给我这个面子,不要拒绝我的邀请。” 众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没有人主动开口。 这样的场景,冯睦早已预料之中,他并不感到意外。 他微微一笑,声音更加低沉,且充满了磁性: “另外关于监狱长施行的[末位淘汰制],我也有一些不太成熟,但与大家利益攸关的想法,我希望能得到各位前辈的宝贵意见。” 冯睦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诚意,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期待,仿佛在说:接受我的邀请,就是我们友谊的开始。“既然冯狱警如此诚恳地邀请,那今晚我必定会准时参加。”最初那位露出微笑的狱警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随着第一个人的答应,其他人也纷纷松口答应,一个接一个地应允下来。 冯睦望着众人的一致答应,他的笑容愈发灿烂而真挚。 他将目光转向秦亮,温和地邀请道:“秦法医,您晚上也一起来吧。” 秦亮微微一愣,不假思索地就想要婉拒,但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冯睦那温和而坚定的目光所阻止。 冯睦笑眯眯地看着秦亮,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 “秦法医若是不赏光,那我今晚就只能在他们散场后,提着夜宵亲自上门拜访了。我记得秦法医的住址应该是……” 冯睦不紧不慢地报出了秦亮的住址,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秦亮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得几乎要掉下眼泪。 他愣愣地盯着冯睦,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地说:“冯狱警如此有心,我怎能不赴约?我一定准时参加。” 秦亮步出焚化间的阴冷,紧握着一叠验尸报告单,心事重重地踏入了监狱长钱欢的办公室。 钱欢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皮沙发椅上,目光锐利地扫过秦亮的身影,随后接过他从玻璃窄缝中递来的报告单,眉头紧蹙,一页页地审视着。 秦亮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钱欢将所有的报告单都翻阅完毕。 然后,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致幻剂的空瓶子,沉声道:“钱狱长,我没办成您嘱托的事情。” 钱欢接过空瓶,轻轻地在指尖把玩着: “不怪秦法医,是我预想出错了,我也没料到啊,冯睦竟然没死啊,我刚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十分震惊。” 钱欢轻轻一弹,空瓶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地落入了垃圾桶中,他脸色怪异道: “一颗不被我放在眼里的弃子,他竟然从阴谋诡谲重重杀机里,自己硬生生趟了条活路出来,你说有趣不有趣?” 秦亮默然不语,他也不知道该回答有趣还是无趣。 他现在脑子很懵,脑子里全是冯睦刚才准确报出自家地址的一幕,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钱欢见秦亮不搭腔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自顾自道: “常威等人的算计,虽不能称之为无懈可击、环环相扣,但也算是狡猾诡异,手段卑劣,又是下毒,又是在电棍上做手脚,还收买他身边的人背刺,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一般人绝对吃不住要栽的死死的。” 钱欢停顿了一下,耐人寻味道:“还有我在暗中推波助澜,结果,冯睦却安然无恙,这肯定不会是运气,所以,秦法医你觉得,他是从哪一步开始察觉到问题了呢?” “是啊,查出自己的住址,肯定不是临时起意,所以,他是从哪一天开始就盯上自己了呢,不是,我就一个验尸的法医,他盯上我图啥呦?”秦亮心里浮出相似的疑惑。 (本章完) 第226章 过河卒?他不会记恨我! 办公室内的气氛略显压抑。 秦亮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没有向钱欢透露冯睦调查他家庭住址的事情。 一方面,秦亮对冯睦生出忌惮,他打算先去听听冯睦究竟要干什么,再做计较; 另一方面,秦亮对钱欢也不得不提防,他也怕自己一不留神,转眼就被这位心机叵测的狱长给当弃子使用了。 秦亮只提了,冯睦邀请同事们聚餐,并顺带邀请自己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也没有必要隐瞒。 钱欢显然也从别处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的表情中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道: “劫后余生,请大家吃个饭,也是应有之理,既然冯睦已经向你发出了邀请,秦法医,你去参加就是了。” 秦亮点点头,随即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忠心:“我会在酒桌上留意冯睦的一言一行,回来后定会向您详细汇报。” 钱欢对秦亮的态度感到十分满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秦亮察觉到钱欢的态度还算和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冯睦既然未死,那监狱长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理冯睦,李拔山那边又要如何…..” 钱欢原本是打算用一颗弃子来激活李拔山收为己用,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 但现在弃子未死,计划第1步就夭折了,钱欢也觉得有些头疼,不得不重新构思新的策略。 他沉思了许久,忽然转变话题,问道:“秦法医,你有没有下过象棋?” 秦亮一时语塞,有些意外:“象棋?” 钱欢:“上个纪元流行过一时的游戏,之前在上城也风靡过一段时间,不过在我们下城,玩这个的人确实不多。” 秦亮点点头:“似有所耳闻过,好像是跟武斗战棋有点类似?” 钱欢笑了笑,也不在意秦亮是否能听懂,简单的解释道:“这象棋棋盘由九纵十横而成,中间隔着一条横线,意为敌我对垒的河界。” “棋盘上有将士象马車炮卒七种棋子,每一种棋子都有对应的特点和用法。” 秦亮不明所以,只是附和着点点头。 钱欢继续道:“李拔山便是我选定的車,可一夫当千,横冲直撞,杀起人来,最是摧枯拉朽。” 钱欢叹了口气:“而这棋盘上还另有一子,名为卒。” “卒子未过河时只能直走,呆板僵硬好似牵线傀儡,故而常常充作向前的诱饵,或发起自杀式的冲锋兑子。” 秦亮此刻却是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弃子的价值呗,他捧哏道:“所以,冯睦就是那颗卒?!!” 钱欢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沉声道:“他本来应该是,但他既然趟出了一条活路,那就如同卒子跨越了河界。在象棋的术语中,这被称为‘过河卒’。” 秦亮虽然不完全明白其中的深意,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过河卒?” 钱欢解释道:“卒子过了河,从第1轮兑子中活下来,用法就有了变化,他不光可以勇猛向前,还可以横着走了。” 钱欢停顿下幽幽道:“因此,象棋中还有一句俗语——‘过河的卒子能当半个車用’。” 秦亮惊讶地望着钱欢,他原本以为钱欢会继续图谋如何除掉冯睦,但转念一想,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岔了 监狱长对冯睦并无深仇大恨,想要除掉对方,不过是另有所图,既然计划失败了,也的确没有必要过于执着或者沮丧。 他问道:“所以,钱狱您是打算把冯睦收拢到手底下?” 钱欢微微一笑,确认了秦亮的猜测:“手里没有車,那就先拿半个車将就用用也不错。”秦亮:“冯睦能听话吗?” 钱欢自信道:“许诺重用,诱之以大利,这套法子对李拔山未必管用,但对冯睦一定会奏效。” 钱欢虽然无法推测还原出冯睦如何破局的,但从结果来分析,冯睦的脑子应该很活泛,并且野心勃勃。 秦亮认可钱欢的判断,他只是心存疑虑:“不过,钱狱长,关于致幻剂的事情,您不担心冯睦会因此怀恨在心吗?” 钱欢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冯睦他不是没死吗,既然没死,如果他够聪明,他就不会记恨我这个监狱长。” 钱欢咧嘴笑道:“而如果他不够聪明,那就更好了,下毒的人是王聪,买毒的人是田涛,幕后唆使的人是常威是周唬,八杆子也轮不到我头上啊。” 秦亮看着钱欢脸上那副胸有成竹的笑容,心中不禁有些发寒:“这话里的意思,是随时准备把王聪当作弃子推出去吧。” 回想到,刚才不久自己还夸赞王聪前途光明远大,秦亮就觉得齿抖冷: “合着,钱狱您每天在办公室的工作就是,观察二监里谁更适合当弃子呗?先是冯睦,然后是王聪,那下一个又会轮到谁呢?” 也许是防爆玻璃太厚,让他看不太清秦亮脑门上沁出的汗水,钱欢并未太注意到秦亮心底浮出的不安全感。 他弯腰从抽屉底部抽出一张折皱巴的简历,露出冯睦那张显得平静而沉着的一寸照片。 钱欢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喃喃自语道: “就是不晓得这把刀握在手里,够不够锋利,能斩的断几颗头颅?” ……. 与此同时,田涛紧紧抓住王聪的衣领,用力地将他的头颅摁在墙壁上,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咬牙切齿地逼问道: “说!是不是你出卖了我们?” 王聪的额头被擦破,渗血的皮肤与墙皮粘连,他痛苦地挣扎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血丝,声音嘶哑而坚定: “我没有。” 田涛显然不信他的狡辩,怒火中烧地说: “你没有?那你怎么解释冯睦没死?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服用过致幻剂的人。是你没下药,还是他根本就没吃?” 田涛自己服用过致幻剂,也见过别人服用,他知道醒神是个什么状态,总之,绝不可能是冯睦刚才那种状态。 王聪心里也委屈愤懑,他也想知道是为什么,他低声吼道:“他吃了,我看见他保温桶都空了。” 田涛狞笑:“哦,他吃了,那就只能是你没下药喽。” 走廊之外,两名狱警守候在办公室门前,耳中不时传来里面的怒吼和惨叫声。 突然,一声不同于之前的痛嚎划破了空气,那声音尖锐而变形,让两名狱警心中一惊,他们立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后的场景让两名狱警惊骇得几乎无法呼吸——田涛摔在地上,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面颊,鲜血从他指间的缝隙中缓缓渗出,点点滴滴地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王聪则倒在一旁,他的衣物上遍布着杂乱的脚印,显然是遭受了一顿踢踹。 他的嘴角扭曲着,肿胀且淤青,笑容神经质地拉咧至耳根,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笑声,口中吐出了大片的血肉和两颗染血的碎裂牙齿。 田涛看着地上被呸吐出的血肉,他惊怒的怪叫:“你敢还手,你敢咬我?” 两名狱警的瞳孔急剧收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田涛伸手去抓那些散落的烂肉,然后暴露出他那张触目惊心的左脸。 那半边脸上布满了深深的咬合痕,血肉模糊,几近见骨,他们甚至可以清晰地穿过咬痕,看到他口中血肉模糊的舌头和牙齿,那副景象,足以让人永生难忘。 王聪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捡烂肉的田涛,疯子一样的大笑道:“再敢欺负我,我咬死你!” (本章完) 第227章 都脏都黑 疯癫的大笑回荡在屋子里,如同乌鸦在哭嚎,充满了扭曲的欢乐与痛苦。 田涛捡起烂肉的动作猛然一僵,他怨恨的看着王聪撞开两名惊骇的狱警,跌跌撞撞的往走廊里跑去。 “愣着干什么,去叫狱医啊!” 田涛将几片被咀碎的烂肉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声音含糊漏风的冲两个狱警怒吼着。 两名狱警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田涛说的不是秦亮法医,而是监狱里配备的医护人员。 他们差点都忘记了,二监也是配备有狱医的,因为平时真的很少有人会用上。 两人快速的跑去,过了良久才回来,身后跟着个200斤重的狱医。 没办法,二监的工作太清闲了,这里的囚犯和狱警,从生到死基本都没有生病的,非常的省心。 自从调岗到二监,这位狱医一年到头也难得出诊几次,日复一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清心寡欲的想不胖都难啊。 田涛瞪眼看着狱医,小心翼翼的把掌摊过去,问道:“能复原吗?” 狱医嫌恶的捂了下眼睛,烦躁道:“咦,好恶心,快拿走。” 田涛气得脸哆嗦,又不死心的问道:“能缝吗?” 狱医毫不客气的摇摇头,然后拿出酒精纱布和止血喷雾,粗暴的就往田涛脸上招呼。 他的动作很粗暴,也很快,没两三分钟,田涛整张脸就被裹成了木乃伊状。 “你今晚就留监狱里睡吧,我今晚也呆在监狱里,你要是发炎流脓了就叫我。”狱医说完扭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了。 田涛单手死死的攥紧拳头,手里的烂肉被他攥成了汁水儿,然后挤到杯子里,被其含恨一口闷入了喉咙里。 …….. 王聪脚步踉跄地穿过走廊,一路小跑至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随后,他急匆匆地向监狱长办公室赶去,却在通往办公室的激光通道前,被安保处的狱警截住了去路。 拦路的狱警眼神轻蔑的看着王聪,不咸不淡的说道:“钱狱长,今天没空见你,回吧。” 王聪的心头猛地一沉,就在这时,他抬头恰好瞥见钱欢从办公室内步出。 他急忙呼唤了一声,但钱欢只是轻轻扭头,斜了他一眼,随即便收回了那如弃敝履般的冷漠眼神。 拦路的狱警冷笑一声道:“王聪不是我说你,你懂不懂规矩啊,监狱长每天日理万机的,你一个小小的狱警,想见监狱长要提前打报告的。” 王聪的耳中早已听不进狱警的任何话语,他的胸膛内仿佛有一股愤怒的熔岩在激烈地喷涌。 刚才,遭受田涛的殴打时,他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怒火中烧。 王聪转过身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脸色憋得铁青,额上的血管因愤怒而暴突,显得狰狞可怖。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明那天监狱长听到自己投诚时,还对自己和颜悦色欣赏有加,怎么今天就骤然变了张脸,有种多看自己一眼都嫌脏的感觉? “难道就因为冯睦没死?!!我就脏了,可监狱长你就干净的了吗?” 王聪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虽然是有点黑化了,但他现在依旧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大人物的肠子能有多肮脏。 那是比他再黑化100倍,还要肮脏的黑暗啊!王聪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可激光通道顶上闪烁的红灯浇灭了他的愤怒,然后,裤子口袋里嗡嗡的震动,将他从暴虐的臆想中拉回了现实。 王聪木然的掏出手机,木然的点开短信。 ——您的银行账户已入账413000,款项说明:房屋抵押。 王聪眼神呆滞了一瞬,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给银行拨去电话询问。 电话里头传来清冷的女声:您好先生,房屋是刘秀娟女士在我行办理的抵押,汇款账户留的是您的姓名。 王聪耳朵嗡鸣,脑海中一瞬间全是母亲最后一通和自己的电话。 “没事的儿子,你爸不会怪你的,妈也不怪你,是爸妈自己没能力,混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就是个低阶公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爸妈绝不拖你后腿。” “儿子,你就放心往上爬,什么都不要顾虑,你只要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妈就高兴,你爸就是死了也会瞑目的。” “好了,不说了,妈等会儿去医院最后再看一眼你爸,你在监狱好好干,钱要是不够,跟妈讲,妈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子卖了,也给你把钱凑出来。” “好,我家儿子从小就最孝顺,妈相信你,妈等着那天,到时候把妈和你爸葬一块儿,想想就幸福呦。” 王聪失魂落魄般站在原地,忽然神经质一般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嘴里重复的念叨:“医院,对医院,24小时!” ……. 第四医院门口斜对面的街道上。 十几个换上便装的狱警,缓步走入临街的一间饭店。 忽地,邓伟眼尖的指了下对面,不确信道:“咦,你们看那医院门口的是不是王聪啊?” 几个狱警齐刷刷地扭头朝那边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匆匆奔跑,虽然背影模糊,但那身制服却是狱警的标志性装扮。 秦亮瞳孔微缩,看了眼冯睦,笑着问道:“吃饭不叫王聪吗?冯睦,我记得你俩在二监走得最近吧?” 冯睦收回眺望向医院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慨:: “我以为跟他走的很近,可他未必这么想我,哎,算了,不叫他了,咱们自己吃。” 秦亮就提了一句,也没再多问,一行人跟着冯睦走进二楼里间的包厢里。 与此同时,王聪站在医院的停尸间内,眼前的柜子里躺着一具他素未谋面的尸体,他整个人彻底崩溃。 他瞪圆的眼睛,对着旁边的女护士怒吼:“我妈呢?她在哪里,人呢?” 女护士面对王聪那像是吃人的目光,却显得异常冷静,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 “先生,您来得太晚了。您母亲的遗体已经在三个小时前被送往焚化厂了。” 王聪喘着粗气,指甲深深攥入掌心肉里。 女护士依旧面带那种职业化的微笑,一边查阅着平板上的记录,一边淡淡地问道: “不过,您的父亲还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请问,您是否需要现在办理他的出院手续?” (本章完) 第228章 我不是人 事实证明,人在最痛苦绝望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王聪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他步出停尸间的阴冷,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机械地挪动着自己的步伐,来到了病房。 他的目光空洞,木然地落在那张病床上,那里躺着他已经气息全无的父亲。 后者身体冰冷僵硬,裸露在外的皮肤爬满了尸斑,却闻不到腐烂的味道,因为医院给他裹了一层透明的保鲜膜。 毕竟,屋子里还有其他病人,医院怕他们受不了他身上的“体味儿”。 王聪低头看着,父亲的鼻子里还塞着导管,导管连接的呼吸机还在不眠不休的运作,屏幕上记录着换气的总量。 像计程车上的计价器一样,每一秒都在往上跳动。 而且最吊诡的是,这台呼吸机的换气频率,明显是其他病床的好几倍。 道理却很科学,因为其他的病人还活着,他们主要自主呼吸,呼吸机只是辅助,每一次的呼吸肺部都无法做到完全扩张,是浅呼吸。 死掉的尸体却是全程被动呼吸,呼吸机才是主力,每一次的呼吸都确保了肺部能够最大限度地扩张与收缩,这种深层的呼吸,甚至是一些高级武者梦寐以求的理想状态。 呼吸机旁的心率检测仪也在默默履行它的职责,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没有任何波动的直线。 好消息是,由于这条直线缺乏任何的波动频率,因此计费系统并不会按次数收费,而是按照小时来计算,费用比呼吸机便宜太多。 旁边的护士还在尽职尽责的询问:“王聪先生,是否现在为您的父亲拔管?” 王聪却已经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心如同被抽空了一般。 他机械地伸手,一把将父亲身上的管子扯下,任其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护士记录下拔管的时间,又将呼吸机上这一秒暂停的数值输入进平板中。 护士平静地记录下拔管的时间,然后将呼吸机上暂停的那一秒的数值输入到平板电脑中。 她翻转平板,将屏幕朝向王聪,用手指轻轻滑过屏幕,将账单展示给他看:“截至目前,您父亲住院期间产生的总费用如下……”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扣除所有费用后,账户余额为13114元。如果没有异议,请您在这里签字确认。” 王聪并未注意到,在账单的最后一栏里,刚刚新填入一项导管损耗的费用。 王聪没有理会护士的声音,而是缓缓弯腰,将那用保鲜膜紧紧包裹的遗体抱在怀中,然而,转身迈出的脚步却忽然僵住。 他银行卡里的钱以及公民账户里的功绩点,都不足以购买或兑换一块墓地,所以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对尸体火化装盒。 女护士见惯了这种场景,很是善解人意道:“需要医院帮您叫辆焚化厂的专车吗?” 王聪没有泪水,也忘记痛苦,只觉得非常可笑。 可笑医院的敬业,可笑父母的无私,可笑世界的荒诞,可笑自己的绝望。 王聪嘶哑道:“去我母亲被拉走的焚化厂。” 女护士平静地回答:“明白了,联系焚化厂专车的费用将会从您父亲账户的余额中扣除。” 她一边说,一边将平板电脑递向王聪。他接过电子笔,机械地在屏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焚化厂的专车已经排满了班次,要三个小时以后才能过来。 王聪木然地抱着父亲的遗体,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因为他签字的同时,出院手续就已经办理完毕,那张空床已经迎来了新的病人。 幸运的是,走廊的长椅是免费的,王聪可以在这里耐心地等待 王聪脑袋无力地后仰,后脑勺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空洞,无神地注视着那洁白无瑕的天板。 他的嘴角不时地抽动,发出一阵比哭泣还难听的笑声。父母死了。 房子没了。 爬上去的希望也看不见了。 王聪的眼前,是一片彻底的黑暗,这一次,是真的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了。他不仅没有从泥潭中挣脱,反而似乎跌入了更加绝望的深渊。 此刻,王聪的内心充满了冰冷,那是一种比他所怀里的尸体还要刺骨的寒冷。 走廊上的钟表,依旧不紧不慢地滴答作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而王聪,就在这无情的节拍中,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给予他的下一个答案。 一辆焚化厂的搬尸车缓缓驶停在医院的入口处。 车门打开,一个身着绿色大衣的男子,嘴里叼着香烟,重重地吸了两口,随后将烟蒂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灭,才快步地向医院内走去。 他尚未走近,那股常年焚烧尸体所特有的怪异气味便先一步飘散到走廊里 人还未走到跟前,一股子常年焚烧尸体的怪味儿就先飘入进走廊。 王建直接在走廊里找见王聪,淡淡道:“车是你叫的吧?” 王聪缓缓的回神,僵硬的点头,站起身,紧紧抱住父亲的遗体,机械地跟随在王建的身后。 王建帮着他把尸体抬入车里固定好,然后缓缓启动车辆,对着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的王聪,忽然说道:“你是王聪对吧?” 王聪不想说话,眼神呆滞。 王建笑道:“下午那具尸体也是我来拉的,叫刘秀娟,是你母亲,对吧?” 王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我母亲的尸体,现在在……?” 王建一边专注地驾驶,一边平静地回答: “通常情况下,医院通知无人认领的尸体,我们拉回去后就会进行火化处理,骨灰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被冲入下水道。” 王聪的头垂得很低,牙关紧咬,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心脏,那股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要怪罪医院,怪罪焚化厂,但他最应该怪罪的人是…..他自己啊! 王建的话还在继续:“不过你母亲的骨灰没冲走,而是装了个盒子里,因为冯睦给我打了个电话。” 王聪的身体突然一顿,他的头猛地抬起:“你说谁?” 王建有些困惑于王聪的激烈反应,他解释道: “冯睦啊,他告诉我你是他现在的同事和朋友,说你今天来不及去医院,特别叮嘱我要妥善安排你母亲的骨灰。奇怪,冯睦没跟你提起这件事吗?” 王建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记录递给王聪看。 王聪的目光如同被钉住一般,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备注为“冯睦”的来电时间。 那个时间点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中,正是他向监狱长汇报进展的时候,也是冯睦带领着一群囚犯踏入焚化间的时刻。 如果不是发生了他不理解的意外,那么这通电话,本应该就是冯睦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通电话遗言?!! 王建突然猛地踩下刹车,车辆应声而止。 他惊恐地扭头,就看见王聪在疯狂地抽打着自己的脸颊,那力道之狠,让后者的面部瞬间肿胀淤血。 而其则一会儿嚎啕大哭,一会儿神经质的大笑,从喉咙里透出的带着血腥味儿的声音,只来来回回重复一句: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229章 近尸者纯,真心待真心? 包厢里,觥筹交错,好酒好菜灌下肚,桌上的气氛也就热了起来。 一众狱警和冯睦之间的疏离感,在酒精的作用下,明显被快速拉近。 当然,这种拉近只是表面上的,谁也不会当真,但,这种表面上的破冰,就是很多关系的开始。 对于冯睦而言,能达到这种程度,这顿饭局就已经发挥出50%的作用了。 至于,剩下50%的作用,从他们跟冯睦身处一个包厢内时,就已经开始了。 他们都将充当冯睦今晚不在场的证人,为他抹去杀人的嫌疑。 秦亮饭吃得有点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时溜向冯睦,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冯睦似乎只是在进行着最寻常的社交活动:和周围的狱警亲切交谈,偶尔称兄道弟的举杯共饮,闲聊中询问他们的工作琐事和家庭情况。 交谈中,他偶尔会流露出对监狱工作的细微抱怨和不满,但这些抱怨都恰到好处,不至于引起任何人的反感,反而让他的话语显得平易近人。 这从那些狱警对冯睦愈发热烈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但总体而言,还是很普通,普通的今天的饭局就像一场普通的饭局。 这种寻常的饭局让秦亮不禁开始质疑,自己对于冯睦的忌惮,是否只是自己的过度的敏感和多心了。 然而,就在他低头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秦亮忽然觉察到冯睦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旁,并在他耳边低声吐出一句: “秦法医,今天没能验到我的尸体,会很失望吗?” 秦亮头皮一麻,微醺的酒意瞬间全都醒了。 冯睦轻轻跟秦亮碰了下酒杯,嘴角挂着几许玩味的笑意: “开个玩笑,秦法医不必那么紧张,我明早给您送个礼物。” 秦亮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的黑牙在包厢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森然:“冯睦,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睦咧嘴笑道:“我初来二监时,秦法医曾告诫我不可轻信他人,正是这份忠告,让我今天得以幸免于难。对此,我心中充满了感激。” 秦亮的声音更低沉了,怒气在字字句句间跳动:“你就是这样感激我的?调查我的住址,对我进行威胁?” 冯睦依旧笑着,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 “秦法医,您真是误会了。我调查您的住址,纯粹是为了将来有机会登门拜访,表达我的谢意,绝无威胁之意。我是真心希望能与您成为朋友。” 他微微一顿,眼神变得深邃而诚挚:“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像王聪那样,表面亲近,背后捅刀子那种。” 秦亮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缓缓开口:“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冯睦的目光坦诚而温和,他真挚地回答: “在工作上,整个二监只有您一位法医,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希望能与您交好,这能帮助我学习和进步。” “在个人感情上,我觉得秦法医您整日与尸体为伴,而我以前在焚化厂工作时也常常与尸体打交道。我总是想,一个更愿意与尸体交流而非活人的人,其内心必定更为简单和纯粹。”冯睦轻抿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抹感慨,真心实意道: “正所谓近尸者纯嘛!所以,我喜欢与那些内心简单纯粹的人交朋友,秦法医,您觉得呢?” 秦亮内心有所触动,他当然也认为尸体是最简单无害的,但,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冯睦简单无害。 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我能帮到你什么呢?” 冯睦没有回答秦亮的问题,他心里正盘算一盘大棋,而在这盘棋里,二监法医这个唯一能验尸的人,将在未来产生举足轻重的作用,将直接影响到他对后面提升[厄铁]的进度,以及对[盛宴]的开发。 冯睦自然不会将心中的真实意图和盘托出,那样会吓坏秦法医的。 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语气温和而诚恳: “我这个人不喜欢强迫别人来帮忙,总之,秦法医咱们先交朋友,以真心待真心,处久了,您就会了解,我对朋友一向掏心掏肺,且从不让朋友吃亏。” 秦亮对冯睦的话不全信,但见冯睦说的如此真诚,且未表露出什么恶意,也只能还以一个笑容:“好吧,那我想问问,你提到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冯睦神秘地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您明天早上就会知道了。我只能透露,那份礼物您会喜欢的。” 秦亮心头隐隐有些猜测,他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冯睦,没再追问,但心底则有预感,明早的礼物,恐怕会决定自己往后以什么态度来跟冯睦交这个朋友。 说话间。 冯睦的手机突然轻轻振动了一下。 他并没有避开秦亮,而是直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了短信。 屏幕上显示的是王建发来的消息,内容简短明了,告知他已完成了冯睦所托付的事情。 秦亮本想用余光偷窥下的,但,脑海中“用真心待真心”的话犹在耳边,他眼珠子转了转,侧瞥向了别的方向。 冯睦将秦亮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并未回复就删除掉短信,而是顺手输入进两个号码,各自发送了一条短信进去。 一条短讯是——送他上路。 另一条短讯是——游戏开始! ……. 静音的手机的屏幕突然闪烁着亮起——送他上路! 寂静而幽邃的焚化炉通道里,陈芽被几根细如发丝的线编织成的网状物轻轻吊挂着,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瞬,他四肢并用,却悄无声息的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在光滑的流淌着尸油的管壁往上爬行。 管壁很长,一路蜿蜒向上,足足过了半分钟,陈芽才徒手转动开沉重的圆形闸门,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金属响动,他缓缓地滑进了焚尸炉的内部。 他贴在舱门内壁耳朵微微颤动一刹,确认外面无人后,才轻巧的推开舱门,翻身而出。 04月25日,晚11点17分。 二监内的幽灵狱警陈芽正式上线值夜!!! (本章完) 第230章 你在笑我,还是在怕我? 田涛站在卫生间,盯着镜子里缠满纱布的脸,一对眸子里火焰在燃烧。 哗啦啦—— 突然,隔间里传来马桶的冲水声。 值班的狱警一边整理着腰间的皮带,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镜子前的田涛。 他的目光刚一接触,便立刻垂下,他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快步离开卫生间。 田涛依旧静默地站在镜子前,那层白色的纱布下隐约渗透出点点殷红,脸颊肌肉不时抽搐,带来的剧痛虽烈,却远不及他内心深处的屈辱之万一。 “他不敢看我?” “他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是在怕我?” “还是在…..” 田涛的心如同无数根针戳刺,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忍受恐怖的折磨。 他矮小却壮硕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他的双手紧紧地攥住洗手池的冰冷边缘,五指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铁青的颜色。 以往,他是那个凶猛如牛犊的队长,尽管身材不高,但却是心灵上的巨人。 他很笃定,自己管辖的监区内,所有囚犯和狱警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带着敬畏的 但今天,下午,当他被王聪扑倒在地,像只疯狗似的咬碎脸颊,发出恐惧的痛嚎,然后被纱布裹缠住脸时,田涛觉得监区内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 “他们虽然一个个表情平静,依旧很恭敬的跟自己打着招呼,但是,他们以为我看不见,他们眼底隐藏的轻蔑吗?” “他们在嘲笑我!!!” 田涛牙齿都被咬的嘎吱作响,他缓慢的走出卫生间,他仰头看向头顶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就仿佛窥见一张张躲在监控屏幕后面幸灾乐祸的嘲弄嘴脸。 田涛猛然扭头瞪向旁边的牢房,牢房通铺靠门边,一个正在酝酿睡意的囚犯,似有所感般猛然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间,他就看见门上四四方方的铁窗上,一颗骇人的没有五官的白色脑袋,只裸露出一对阴翳恐怖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 他裹在被子里的身躯吓得哆嗦了一下,差点以为撞鬼了要惊叫出声。 反应过来才猛然用手捂住嘴巴,意识到那不过是张缠满纱布的脸而已。 “他在笑我?!!” “连囚犯都敢笑我了??” 田涛看着囚犯捂嘴遮笑的动作,脑袋上都冒出蒸腾的热气,他从口袋取出钥匙,打开牢门,迈步走了进去。 很快。 凄厉的惨嚎在牢房中回荡,惊醒了通铺上的囚犯们。 他们惊恐地看着田涛,如同疯子一般狂乱的挥舞着拳头,一次又一次狠狠地砸向狱友的脸颊。 这一次,田涛没有使用电棍,而是选择了用拳头去感受血肉的柔软。在他的拳头下,血肉逐渐凹陷,皮肉外翻,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景象。田涛仿佛在享受这种力量带来的快感,他的骨头似乎因此而重新变得硬挺起来。 “你怕我吗?”田涛的声音愤怒的逼问着。 “啊,你怕我啊啊啊!” 他的咆哮充满了疯狂与凶残,那白色的纱布被染成了猩红色,分辨不出是囚犯脸上的血液,还是田涛自己笑声中扯裂伤口渗出的黑血,构成了一幅恐怖而混乱的画面。 囚犯到死都未来得及回答田涛的问题,但他整张凹陷下去的脸,似乎已经让田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松开地上的尸体,看着缩成一排站在墙边瑟瑟发抖的囚犯,顿觉得一切又对味儿了。 他神清气爽的迈出牢门,血色的“脑袋”高高扬起,他看了眼头顶的电子眼,又斜睨眼远处巡视的狱警,哈哈大笑几声,走回了值班室。 牢房中的囚犯们恐惧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离去的背影。 走廊里,巡视的狱警们也下意识地避开了田涛投来的目光。 就在这时,头顶的电子眼的红光似乎停顿了一瞬,监控画面的帧数突然掉了许多。 在这无人察觉的瞬间,走廊上出现了一抹模糊的影子,监控画面上出现了一块模糊的马赛克。 这抹影子仿佛是稍纵即逝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尾随着田涛,一同进了在了值班室的门里。 田涛坐回床边,他拿起被子,胡乱地擦拭着手上残留的血迹。 随后,他掏出了手机,又一次拨给了常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电话那头的机械女声让田涛的眉头紧蹙,他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他扫了一眼通话记录,记录显示,从下午开始,他已经给常威拨去了十几通电话,但电话始终未能接通。 想了想,田涛低头点开短信界面,摁着虚拟键盘开始编辑短信内容: 常区长,事情出了意外,王聪背叛了咱们,冯睦他没死,请速速….. 哒、哒、哒,键盘敲击声突然中断,田涛的指尖在空气中凝固。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惊恐地发现泛着冷蓝色光芒的手机屏幕上,竟然隐约映出了一、二,两张半重叠的面孔。 一张是红色的缠满纱布的脸孔,另一张则是…… “屋子里,除了我还有一个人?!!” 田涛的脑海中炸响了这个念头,他全身僵硬,缓缓抬起脖颈,眼前出现的是一张略显阴柔而中性的面孔,那双面无表情的眼睛正冷冷地对视过来。 那张面孔似乎有些熟悉,他下午才见过,当时“他”静静地躺在焚化间的冰冷地面上,与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混杂在一起。 田涛的心脏猛地一紧,几乎要停止跳动。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陈芽?”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盯着面前那熟悉的面孔,又看着对方身上还穿着的贴身囚服,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后,顿时觉得一股寒意如同电流般从脊背蹿升,瞬间蔓延至全身。 如果,非要形容此时他见鬼般的恐惧,那大抵就像是,刚才那个囚犯从铁窗里看见缠满纱布的自己时的惊恐? 陈芽没理会田涛的惊恐,他伸手用两根指头,轻轻捏住田涛手里的手机,轻轻的提起来,扫了一眼短信内容后,耐人寻味道: “你确定要发送这条短信作为自己的遗言吗,唔,发送给另一个死人?” (本章完) 第231章 忏悔吧,向命运忏悔 “遗言?”田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解。 “另一个死人?”他的语调提高了,惊疑交加。 “另一个?!!”田涛的声音尖锐起来,满是不加掩饰的惊恐。 田涛遍体生寒,他惊骇欲绝的瞪着陈芽,颤声道: “你什么意思,常威分区长他怎么了,不对,陈芽你现在是死了,还是没死?” 田涛脚下若安了弹簧般一蹦而起,双臂伸展怀抱向陈芽,他感受着后者身上传出的微热体温。 他心头稍松,下一瞬,却又加倍惊怒:“你没死,那焚化间的那具尸体是谁?是谁在搞鬼,是冯睦?!!” 陈芽任由田涛抱住自己,脚下却一动不动,一点都不惊惶的,用两指关闭手机,然后轻轻甩抛到床上。 整个动作说不出的平静和优雅,然后,他才冲田涛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认真道: “别乱叫,小点声,杀人这种事情要讲公德心,不应该打扰别人睡觉或者工作啊。” 田涛双臂发力,浑身肌肉虬结发出嘎吱响动,以前,他用这招活生生将囚犯从中抱起拗断成两截过。 然而,看似轻飘飘站在原地并未用任何力气的陈芽却纹丝不动,任凭田涛胳膊上的血管都狰狞暴凸了,他也未出现任何异样,甚至连囚服都未出现丝毫褶皱。 就好似有一层无形的气劲隔绝在两人中间,又好像是鬼怪志异里不被物理所伤害的恶鬼。 田涛紧紧抱着怀中的陈芽,喉咙干涩得仿佛砂纸摩擦,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带着一种绝望的颤抖,失声道: “不对,你已经死了,可是杀你的人是冯睦,你找错人了啊?” 陈芽身子一抖,田涛就被震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量,倒飞而出,狠狠地撞上了墙壁。 但奇怪的是,田涛明明觉得自己都要被撞散架了,墙壁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就如同一件挂墙的衣服似的,悄无声息地滑淌向地面。 就在田涛即将跌倒,眼看就要带翻椅子的瞬间,陈芽的手轻轻一挥,一根细不可见的针线便射出,轻轻缠住了椅子的脚,将椅子向后拉开。 接着,陈芽随意一指,另一根银针便如同被无形的手指引导,拐了个弯地横插入田涛的喉咙,将他的惨叫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陈芽缓缓走到田涛身边,后者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解。 陈芽低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田涛,你这一辈子都活得蛮横粗鲁,不讲道理。今夜,就在临死之际,我希望你能够有所觉悟,讲一次公德心,安静地、不打扰任何人的,完成你该做的事情。” 田涛惊恐的瞪着陈芽,,他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实力上的鸿沟,那是一种无法逾越的差距,就如同人与鬼怪之间的差距,令人绝望。 他扭头望向门的方向,那扇门只是轻轻地虚掩着,没有上锁,随便谁只要轻轻一推,就能从外面轻松打开。 田涛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门,仿佛在无声地祈求着有个人能推门而入,无论谁都好。 陈芽没有锁门,甚至都未回头看门一眼,只淡淡道:“不会有人不长眼进来的,因为,他们都怕你呀。” 田涛的灵魂跌入了冰冷的深渊,眼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被冻结熄灭,他的嘴巴无声地张合着,发出无力的啊啊啊声。 陈芽和冯睦一样,都是仁慈的人,愿意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他随手摘掉田涛喉咙里的银针,认真道:“不要打扰别人哦。”田涛不敢呼喊,他只能压低声音,用沙哑的嗓音艰难地问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陈芽脸色肃然,声音低沉而幽远,像是在主持某种神圣的仪式:“忏悔,向着你的命运忏悔吧!” ……. 在第四医院附近的一处临街饭馆内,一间温馨的包厢中,冯矩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每个人的心思都有些复杂。 冯矩已经完成了出院手续,再次穿上了巡捕房的制服,那身笔挺的制服下,一条失而复得的右臂异常醒目。 这条手臂由坚硬的黑色合金打造,机械手臂的肘部关节处,隐藏着复杂的齿轮和微型电机。 手臂内侧,是一排排精密的电路板和导线,它们如同神经般交错编织,连通着电机,为手臂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手臂外侧则涂抹着一层光滑的纳米涂层,使得整条手臂在灯光下折射出慑人心魄的凛冽光泽。 涂层上还镌刻着一行标记:上帝武装cx-27捕猎型义肢。 冯矩轻轻地叹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慨:“没想到啊,我还能有重获手臂的一天。” 他轻轻活动着手腕,五根手指在他的意志下灵活地切换着形态,展现出不同的功能——近战形态,远程形态,以及日常形态。 每一次切换,都像是魔法般丝滑流畅,彰显出下城人所难以想象的科技上的辉煌成果。 冯矩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片刻,随即惋惜地摇头:“遗憾的是,未能配备上仿真皮肤,这样裸露在外,看起来有点吓人了。” 冯雨槐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条蕴含着科幻与暴力美学的机械手臂,她的面色微微僵硬,勉强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问道: “确实,那为什么不安装仿真皮肤呢?” 冯矩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特派员解释说,人类仿真皮肤属于严格管制的禁用品,严禁向下城流通,即便是他,他也没法子弄来。” 冯雨槐闻言,心中不禁轻轻一叹,暗自思忖: “能够将如此强力的机械义肢运进来,却无法弄到一层薄薄的仿真皮肤吗?” 王秀丽不在意什么仿不仿真皮肤,她既替丈夫欣喜,又忧心的问道: “特派员为你安装机械义肢,一定费不小吧,这以后,是要你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冯矩脸上的喜色也稍淡了些,他不悦的瞪了眼王秀丽,冷哼道:“巡捕房的事情,你不要瞎打听。” 王秀丽不敢多问,又道:“出院这么高兴的事情,真的不用把小睦叫来吗?” 冯矩脸色更冷,怒道:“叫他来干什么,不要跟我提这个逆子。” 王秀丽见丈夫动了怒,便默默闭上了嘴,不敢再触霉头。 这时,冯雨槐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打断了。 她打开手机,一条短信猝不及防的闯入眼帘,让她整个人都差点炸毛了。 短信发件人是串混乱的数字和字母组成的乱码,短信内容则是:游戏开始,剩余倒计时…… (本章完) 第232章 爸爸,我饿了 游戏开始,剩余倒计时8小时。 刺目的红字,映的冯雨槐眼疼,勉强维持的僵硬面孔都快从中裂开成两半了。 上一次游戏的阴霾至今还笼罩在她身上,发挥着作用,噩梦一般的回忆又开始攻击她一分为二的脑浆了。 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吧。 冯雨槐这一次并未犹豫太久,直接咬牙点开下面的链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半身照,面貌依稀跟死掉的常青森有几分相似,这让冯雨槐的心脏猛地一跳。 冯雨槐瞳收缩成针尖,看见照片后面的名字——常威。 下面有一串贴心的备注:常青森的叔叔正在寻找杀害他侄子的凶手,他快要盯上你了,出于安全考虑,我建议你,先下手为强。 “呵~” 冯雨槐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怎么可能相信这条短信背后,那个躲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会突然变得如此好心,真的在为她考虑。 “隔着短信,都虚伪的令人作呕!”冯雨槐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低着头的眼珠子在瞳仁与线圈间来回变幻。 “先是常青森,又是常威,很明显,遥控自己的幕后黑手,必然跟姓常的有紧密的联系,亦或者有深仇大恨。”冯雨槐费力的转动脑浆,推测出一个结论。 冯雨槐私下并非没有调查过上次的短信,但她真的无从查起,对方留下的线索太少了。 而且,她最近脑子有点僵,课业也很繁重,又不得不参加几所高校联合举办的武道赛,冯雨槐当真挤不出太多空隙时间。 亦或者说,为了最大程度的消弥掉傀母对身体的副作用,使得平日里表情不至于分裂,说话不会二重音,冯雨槐就已经搞得自己精疲力竭了。 近日来,她在班级里开始变得寡言少语,中午也刻意以减肥为由,不跟同寝的姐妹们一起去吃饭,尽可能的一人独处。 虽然,冯雨槐勉强还能伪装支撑,但她也能感觉到同寝的姐妹们或多或少还是察觉到她身上有些不对劲。 尽管她们尚未发现她身上那恐怖的变化,但是,她们看过来的眼神里的关切和异样正与日俱增的刺眼了。 “雨槐,雨槐,你爸问你话呢?”王秀丽轻轻拍了拍低头发呆的女儿的肩膀。 冯雨槐从今日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她现在越来越难做到分心二用了,稍不留神,她的大脑就像是内存不足的电脑,会陷入愣神发呆的半死机状态。 冯雨槐收起手机,缓缓的抬头,眼瞳中的线圈恢复成瞳仁状。 她看着冯矩,勉强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爸,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走神,没听清楚。” 冯矩对女儿还是很关心的,他皱着眉头,关切地询问: “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我之前就说过,没有必要老是跑医院来陪护我。” 冯雨槐来医院哪里是陪父亲,她主要是来医院打探情报的。 冯雨槐轻轻点头,回答道:“是的,参加武道赛确实挺耗费精力,但我还能应付。爸爸,你出院了,我接下来会专心住在学校,更加专注于学业。” 冯雨槐轻轻点头,回答道:“是的,参加武道赛确实挺耗费精力,但我还能应付。爸爸,你出院了,我接下来会专心住在学校,更加专注于学业。” 冯矩应了一声,脸色微微严肃起来,叮嘱道: “这次几所高校联合举办的武道赛,等同于是对全区高校学生的一次排名考核,它的结果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如果你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获得好名次,这对你的高考也会大有裨益。你是咱们全家人的骄傲,爸相信,凭你的实力一定能在比赛上大放异彩。 所以,你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懈怠,不要让我和你妈失望,知道吗?” 冯雨槐听得有些烦躁,以往,她很乐意聆听冯矩这样的教诲,那种被全家人寄予厚望的感觉让她感到愉悦。 尤其,每当冯矩表扬她时,总是顺带贬低下冯睦,这种被比较的感觉,会成倍的放大她内心的骄傲与满足。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冯雨槐只觉得冯矩的话,听多了属实令人有亿点点生厌了。 最重要的是,冯睦今天没来吃饭,冯雨槐没法感受那种被比较的爽感。 “为什么总要一厢情愿把你们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又不是你们的提线木偶。”冯雨槐心底腹诽。 她僵硬的点点头,转移开这个话题,问道:“那么,爸,你刚才是想问我什么来着?” 冯矩脑海中闪过一张森白的[假面],他眼底闪过一抹藏不住的恨意,还有一丝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他下意识活动下机械手臂,金属运转中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力量感,让他心底残留的恐惧被驱散。 冯矩长吐出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呼出的口气似都染上了冰冷的金属味道: “你们学校最近发生了几起命案,特派员把这个案子交到你爸手上了,爸必须尽全力把藏在你们学校里的凶手给抓出来。” 冯雨槐的面色变得凝重,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 “嗯,我坚信爸爸您一定能够早日捉拿到凶手,为我学校里惨遭毒手的几位同学讨回公道。” 冯矩答应下来:“你放心,爸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他,所以爸想问一下,最近在学校里,你是否注意到了哪位同学或老师有可疑之处或者行为异常?” 冯雨槐的眉头微微挑起,她惊愕地反问:“可疑,行为异常?” 冯矩点头道:“就是性格突然发生变化,或者,行为上与以往出现明显不同的地方。” 冯矩在出院前与特派员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他现在的生命,几乎可以说是属于特派员的,故而,特派员出于信任,向其透漏了一些极为隐秘的关键信息。 大意就是,那个[假面]极有可能是被某种特殊的邪祭给寄生了。 而在这种寄生与融合的过程中,宿主会越来越受邪祭影响,表现在外的特征就是,性格啊,兴趣啊,生活习性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极难通过伪装来完全遮掩的。 冯矩停顿一下,随后举例解释道: “比如说,一个原本热衷于热闹的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或者,一个平时饮食清淡的人忽然食欲大增;又或一个以往成绩很差的人忽然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类似这种的,有发现吗?” 冯矩每举出一个例子,冯雨槐心脏就坠沉一分,她攥在掌心里的指甲都融化成了红线。 她好像被冯矩说饿了啊! …… (本章完) 第233章 令人心悸的诱惑 “饿!” “好饿!” 突如其来的饥饿感,像有一只畸形的利爪在在抓挠冯雨槐的胃壁,让她的肠胃痉挛扭曲,胃酸开始反流,带来一阵阵烧灼般的疼痛,嘴巴里有黏稠的唾液在分泌。 “可我明明前天才进过食啊,不应该饿得这么快啊。” 冯雨槐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渴望着新鲜的血肉。 因为与[布娃娃]融为一体,所以傀母的饥饿也成了她的饥饿,她能够更清晰的感受到被饥饿折磨的痛苦,也就同样能感受到吞噬血肉的鲜美与满足。 现在的冯雨槐比之前更排斥进食,但也更享受饱餐。 冯雨槐的眉头紧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她努力地吞咽着口中那股不断涌出的唾液。 她直勾勾的盯着冯矩,恍惚间,眼前的人类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那层包裹的外皮,像衣一般融化着褪去,裸露出内里那一堆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芬芳的血肉。 这血肉较之以往任何她所尝过的所有食血食都更诱人,好似对方的血管里,流淌着能够补全她基因的致命诱惑。 冯雨槐感到一阵恐怖而诡异的悸动在胸中蔓延,她不明白这股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她的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原始的渴望,一种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冲动。 可惜特派员此刻并不在这里,否则,他或许能解答冯雨槐的疑惑。 冯矩看着女儿突然间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扭曲,且用手紧紧捂着胃部,仿佛在忍受某种痛苦,且痛到连眼睛都闭上了。 他骇了一跳,连忙停止说话,急切的走过去,问道:“雨槐,怎么了吗,是肚子疼吗?” 冯雨槐能感受到那股血肉的芬芳几乎已经触碰到她的鼻尖,她内心的悸动愈发难以抑制。 她猛地站起,一把推开冯矩,双手捂着嘴巴,匆匆逃离了包厢,冲进过道旁边的卫生间里。 王秀丽紧跟其后,站在卫生间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干呕声,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过了好几分钟,王秀丽才走回包厢。 冯矩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王秀丽恼怒的说道:“你说的她们学校的命案里,有个女孩儿叫陆雅枝,是跟咱家女儿同寝室的,两人关系非常好,你刚才跟雨槐说案件,让女儿回忆起那具尸体的惨状了。” 冯矩轻轻吐出一口气息,随即冷哼一声,语带不满地说: “仅仅是因为见到尸体就反应这么剧烈,这不行,雨槐的胆子还得练练。” 王秀丽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怒气: “你以后别再跟雨槐提这个案子,学校里那么多人,雨槐才能认识几个,难道她还能帮你找出凶手不成?” 她稍作停顿,脸上的忧虑愈发明显:要不,这段时间先不让雨槐去学校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冯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 “不行,这个武道联赛是执政府牵头举办的,九区几所重点高校都参加了,对雨槐而言是次难得的崭露头角的机会,何况,我最近就会带队人进驻她们学校附近,有我在,雨槐不会出事的。” 看到王秀丽似乎还有话要说,冯矩又补充道: “再者,特派员把这个案子交给我来办,如果我因为担心危险就先让自己的女儿不去上学,特派员会怎么看我?” 王秀丽欲言又止,就在这时,冯雨槐推开门走进来,打断了二人对话,脸色甚是惨白的说道: “爸说的对,我不能懦弱逃避,我得继续去学校,我还得拿个好名次呢,妈你也不要太担心,有我爸在学校附近,一旦有事,我就立刻呼叫我爸,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停顿了一下,又特别认真的说道: “再说了,学校里那么多人,我得多倒霉才会被凶手盯上啊,妈你就别多想了。” 冯矩对女儿的勇敢和冷静感到十分满意,他满脸欣慰之色。 冯雨槐深吸口气,抬头对上冯矩的目光,声音还有点干呕后的嘶哑,说道: “爸,我会留意学校里的,如果发现了有异常的人,我会立刻通知你的,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为雅枝报仇。” 冯矩攥住金属拳头,强而有力的回应道:“爸用这身制服,和这条手臂承诺你,我很快就会抓住他的。” 与父母告别后,冯雨槐快步走出了餐厅,站在马路边上,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用空气暂时强压住喉咙里不断逆涌的饥饿感。 然后,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倒计时,扭头消失在对面街角的昏暗的小巷中。 ……. 常威拖着疲惫的身躯,拧开钥匙,进到屋子里。 屋子里的灯都亮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在客厅找了一圈没找见姐姐的影子,便走到侄子的卧室门口,果然看见姐姐就躺在侄子的床上,像是睡了过去,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 他叹了口气,走回客厅,从冰箱中取出一瓶冰镇的啤酒。然后,打开瓶盖,一口气将啤酒灌下,清凉的液体在喉咙中带来片刻的舒缓。 “有什么线索了吗?”常青森的母亲从卧室中走出,她的双眼红肿,目光迫切地看着弟弟常威。 常威扭头看去:“姐,你要不再睡一会儿,你好些天没睡了。” 常青森的母亲却径直走到沙发边,一字一顿的问道:“我问你,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常威感到无奈,只得回答:“青森的学校最近确实发生了几起命案。” 常青森的母亲呼吸急促,声音颤抖着追问:“那么,小森他……” 常威轻轻摇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目前还不确定,我特别让人去巡捕房打听了情况。这个案子的保密级别很高,负责督办这个案子的人员都换了一轮。” “在案子侦破之前,他们不能对外透露任何信息。所以,我费尽周折,又通过缉司那边的朋友,才稍稍打听到一些内幕。” “.……” (本章完) 第234章 因为,我来过! “学校里前后共有五名学生遇害,每个受害者的尸体都呈现出极度扭曲的干尸态。” 常青森的母亲双手紧紧捂着嘴唇,她的眼中掠过一抹惊恐与绝望。 常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 “尸体的身份已经全部确认,没有小森。所以,小森目前只是处于失踪状态。既然还没有发现他的尸体,那么小森仍然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活着的。” 常青森的母亲喉咙干涩,声音微弱地问:“真的吗?” 常威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姐,凭借我多年狱警的经验,这些命案的死者尸体都被遗弃在学校里,很容易就被发现了。所以,小森的失踪与这些命案关联不大。” 常青森的母亲红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常威:“那么,小森的失踪到底和什么有关?” 常威心中隐约有了一些猜测,尤其与马轩交谈之后,这些猜测变得更加清晰。然而,这些话他却无法对姐姐直言相告。 常威避开姐姐的目光,内心无比煎熬,只沉声道: “总之,姐,你放心,只要小森还活着,我一定能把小森找回来的,咱们一家人,一定能团聚的。” 常青森的母亲能感觉到常威好像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但她几次逼问弟弟都不说,她也只能选择相信弟弟。 常威见姐姐不再追问,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他从沙发下抽出充电线,为已经关机的手机插上电源。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屏幕上就弹出了好些通未接来电的提示是。。 分别是田涛打来了11通,马轩打来了3通,周唬打来了1通。 “监狱里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常威的心脏猛地一紧,一种不安的预感如同乌云笼罩心头。他迅速拿起手机,按下拨号键,第一个回拨给自己的心腹下属田涛。 在二监轻监区a分区的值班室,虚掩的门后,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以一种异样的姿态趴在地上,头部向前,仿佛在履行一种无声的朝圣仪式,又好像在进行某种忏悔。 在尸体的床边,一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一部关机黑屏的手机安静的躺在那儿。 这件事充分警示了所有人,手机一定要保持24小时接听畅通,否则,一旦错过了某个电话,再次回拨时,可能就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只留下一句冷漠的机械语音,在你的耳边冷漠地回荡: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常威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动,愈发强烈。 他挂断了电话,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下滑,停留在马轩的名字上,正准备按下拨号键的瞬间——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沉闷而急促的敲门声,在夜深人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常威姐弟俩都吓了一跳,猛然扭头朝门看去。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 两人的心脏同时紧缩了一下,常青森的母亲先是愣住了,随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脸上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激动,急忙向门口奔去。 “小森,是小森回来了吗?” 她一边急切地拧动着门把手,一边带着几分颤抖的语气问道。常威下意识地紧握着手机,紧跟在姐姐的脚步后面,刚走到客厅中央,房门便应声而开,露出站在门外的女高中生。 虽然门口的女生没穿校服,脸上的妆容也很浓重,鼻梁上架着一副显得有些老气的眼镜框,但常威凭借着十几年狱警锻炼出的敏锐眼力,还是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年龄和身份。 “你找谁?”常青森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感。 冯雨槐站在门槛外,微微抬起头,她的视线从女人身上轻轻扫过,最终落在屋内的常威身上,确认眼前的男子正是照片中的那个人。 她吞了下口水,压低声音反问道:“请问这里是常青森家吗?” 常威走上前来,阻止了姐姐继续发问,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狐疑,直截了当地询问:“你是谁?找小森有什么事情?” 常青松失踪的事情,学校领导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但是底下的学生知不知晓,就取决于校领导对内怎么说了,常威也不清楚。 冯雨槐表现得十分乖巧,她轻声细语地回答道:“我是青森学长的同学,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学校上课了。我来这里,是想问问学长何时能将我的布娃娃归还给我。” “布娃娃?”常威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望向姐姐。 常青森的母亲这几天都睡在儿子的卧室里,她倒是没太注意到儿子卧室里有什么布娃娃啊。 冯雨槐轻舔了舔湿润的嘴唇,详细的解释道: “那是我不小心落在学校食堂的,学长捡到了之后答应还给我。可是,他接连几天都没有出现在学校,所以我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小森他……” 常青森的母亲声音哽咽,她用手捂住嘴巴,眼眶中泪水打着转,无法再说下去。她转身,脚步沉重地向儿子的卧室走去。 常威见状,接过了姐姐未竟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小森不在家,你要不……” 他的话还未说完,冯雨槐已经不等邀请,低头径直走进了屋内,随后轻轻的反手关上了门。 常威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他忽然问道:“等一下,你怎么知道小森家在这里的?” 冯雨槐脚下不停,低头朝常威迅速靠近,同时喃喃自语般的回答道:“因为,我之前,跟着青森学长来过这里。” 常威听着冯雨槐的解释,越听越觉得话里有哪里不对,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这女高中生竟已快步走至了自己跟前,对方的鞋子几乎要踩到自己脚尖了。 常威心中陡然涌出一抹寒意:“不对,你既然跟着小森来过家里,为何不直接拿走你的布娃娃?” 常威说话间,就近乎本能的后退,并下意识的往腰间去摸电棍,当然摸了个空,而右脚同样没能退开,鞋子和脚踝似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该死,忘记我没穿制服了。” 常威心中怒骂一声,低头对上的却是一双的染成线圈状的猩红眼睛,后者正张咧着嘴巴,唇齿间溢满令人不寒而栗的口水: “那当然是因为,学长当时进了屋子里,而我没跟进来,我藏在学长卧室的窗沿下面啦…..” (本章完) 第235章 灭门,不回答? 闲聊般带点嗔怪的女高中生娇柔的语气,吐出的每个字连成一起,却阴森森的感觉在讲鬼故事般,令人脚底板冒凉气。 常威头皮瞬间发麻,他没能听懂女高中生话里的含义,但他以十几年老狱警的职业生命打包票,眼前这双旋转成线圈状的眼珠子,绝对不是人类眼睛该有的形状。 “你到底是……” 常威的声音中带着惊恐和不安,他拼命地调动全身的气血,试图挣脱脚下那股诡异的束缚。 冯雨槐处心积虑创造出来的偷袭机会,哪里会给常威反抗的余地。 只见她五指一抬,五根指头便消融成密密麻麻的红线,刹那间,这些红线便像缝衣服似的,钉穿入常威体内。 然后,化作淤堵的线疙瘩,堵塞住后者搬运气血的周身要道,锁死了他的气血。 “傀术·截脉!” 冯雨槐不愧是武道天才,这道傀术是她自创的,今天第1次拿来实战,效果非常显著。 常威只觉得全身的气血在一瞬间仿佛被冻结,失去了流动的活力。 而没了气血搬运的增幅,仅仅凭他本身肌肉和骨骼的那点力量,根本不足以挣断,那些坚韧如钢丝般的红线。 常威这时候也终于看清束缚住自己脚底的,就是无数丝丝缕缕的红线。 那些红线从女高中生的脚底溢出,如同无数细小的血蛇,悄无声息的先是缠住了自己的鞋底和脚踝,然后迅速蜿蜒而上,最后分散开来缠住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让他眨眼间被包裹成一个血茧,直立的钉在地上,只光秃秃的露出一颗僵硬的头颅。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常威惊骇欲绝,他的声音颤抖而结巴,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拷问。 冯雨槐目光深沉,直视着常威,她的回答同样深沉而发自灵魂:“这个问题,我自己现在也有点搞不太明白了。” 常威瞪大眼睛,毛骨悚然的听见女高中生嘴里,又发出了另一个重叠的女童音。 常青森的母亲听见客厅的动静,泪眼婆娑的走出来:“我刚才在小儿子的卧室里,并没有找到什么布…..” 声音戛然止住。 冯雨槐看向僵在原地的女人,女高中生音和女童音一口同声道: “阿姨,不用找了,不好意思,我刚才骗了你,其实常青森已经把布娃娃还给我了,而且……” 面对常威,冯雨槐正面未必刚不过,但她选择了最卑鄙保险的方式——偷袭。 而面对常青森的母亲,她能嗅到对方体内单薄的气血,这比任何武道考核检测都准确,她能确认对方体内并无武道修为,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 她光明正大的对着后者挑动下手指,后者整个人当即被拔地而起,直挺挺的吊在天板上。 常青森的母亲脖子上一圈红线浮现出来,并隐约渗出血色。 她被吊在半空,双腿无意识的来回扑腾,两只手则死死拽着红线,脸颊憋涨发红。 然后才听到女高中生和女同音慢条斯理的说道:“而且,你俩就是我新的布娃娃呀~” 常威遍体生寒,常青森的母亲则在悬空的绝望中,努力挣扎着,喉咙几乎被勒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她依旧拼尽全力,用那已经嘶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挤出了临死前的唯一一句遗言。 她没问女高中生是谁,想做什么,也没有半句求饶乞活。 她只断断续续的嘶哑着嗓音哽咽道:“小森,小森,在哪里?” 常青森的母亲的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脑子平日里转的也很慢,更是从入门就未察觉到女高中生的异常。 但在临死之际,她脑子转的却比弟弟常威要快一百倍,她的第一反应都不是自己要死了,而是意识到,自己的儿子的失踪肯定跟眼前的女高中生有脱不开的联系? 常威也似回过神来,张开嘴巴,双目死死的盯住冯雨槐。 冯雨槐同样惊愕了一瞬,她眼神异常复杂的看着被吊在半空濒死的女人,左眼瞳内旋转的线圈都恢复成正常的瞳仁状。 她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道:“阿姨,你很爱你的儿子,我也有一个母亲,她也很爱我,所以,你一定很想去见你的儿子吧?” 常青森母亲的眼中露出希冀的亮光。 冯雨槐喃喃道:“那你就放弃挣扎,这样阿姨你才能尽快的去跟你的儿子团聚啊。” 常青森母亲眼里的光瞬间熄灭,她听懂了,然后真的松开了双手,垂落下来,很快就没了声息,一动不动的吊在半空中。 “姐!”常威悲愤的大吼。 冯雨槐走回常威跟前,注视着后者,她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共鸣,她问道: “你呢,你愿意去跟他们团聚吗?” 常威的喉咙中爆发出了绝望至极的嘶吼:“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做?” 冯雨槐没有得到她心中期待的答案,失望的阴影在她眼中蔓延,左眼中的黑仁重新化为血色的线圈,呢喃道: “哦,你不愿意,你不是真爱你的家人!” 常威简直要疯了,他发了疯似的挣扎,身上的皮肉被丝线扯裂,那股剧痛让他发出野兽般的痛嚎: “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冯雨槐的鼻孔微微张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血肉被撕裂后散发出的新鲜气息让她口中生津。 难以抑制的饥饿感在饭店里被冯矩唤醒后,此刻再度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再难压抑住了。 她的嘴唇夸张的咧开,一缕缕浓稠的涎水沿着她的嘴角滴落,她用仅存的理智最后逼问道: “告诉我,究竟是谁执意要你和常青森的命?” “???” “杀掉小森的人是你,现在你又来杀我,还杀了我姐,我们一家都被你灭门了,你还问是谁要杀我,不就是你吗,不然呢?” 常威满脑门问号,大脑过载宕机,整个人彻底被逼疯,舌头都僵硬打结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回答?!!” 冯雨槐足足等了三秒钟,见常威宁死不屈,只能无奈的张开嘴巴,舌头诡异从喉咙里弹出来,延伸出半米露出上面一排排缝纫在肉里的利齿,缠绕向常威的脖子。 常威吓得双眼翻白,在惊悚绝望中,只用最后剩余的一丝力气,滑拨了下一直攥捏在手里,被包裹在“血茧”里的手机屏幕…… (本章完) 第236章 鬼来电?操心的好哥哥 嗡嗡嗡—— 马轩从被窝中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瞥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和时间,眉头微微蹙了蹙,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立刻传出了一阵诡异的咀嚼声,这让马轩不禁愣住。 他迅速调整大音量,耳朵贴近听筒,仔细倾听。 紧接着,他整个人像是被弹簧推动般,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从电话那头听见了几十张嘴巴和牙齿在一起疯狂地咀嚼和吞咽,那种声音就像是有几十张嘴在他耳边,以同一个频率疯狂地砸吧着,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皮肤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底也跟着隐隐发毛。 马轩很谨慎的没有发出声音,他悄悄按下了录音键,然后在床头静静地坐着,一直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听了整整42秒钟,直到电话突然像是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便被人挂断了。 “常威在搞什么鬼?” 马轩站起身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疑惑。 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按下回拨键,同时开启了录音功能,保持着沉默,不发出一丝声响。 冯雨槐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摔裂了,蛛网状的裂纹中闪烁着一个名字——马轩。 冯雨槐吃饱了,理智回归,她舔舔唇角的血液,然后接通电话,同样按下了录音键,并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隔着电话的两人都保持着沉默,时间仿佛凝固了。 直到十几秒钟后,电话里才传来了一个冰冷的男人声音:“喂,常威,是你吗?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冯雨槐没有回答,电话那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沉默了片刻,随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冯雨槐紧盯着手中的手机,她记住了这个名字和声音。 都怪常威宁死不屈,冯雨槐未能从他的口中挖掘出关于短信幕后黑手的相关线索。 然而,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却像一束微弱的光芒,为她指引了一条新的思考路径。 “指使我对常青森全家下手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常威所熟识的某个人,说不定就隐藏在他手机的通讯录之中。” 冯雨槐的脑筋拼命地转动着,她对自己如今迟缓僵滞的思维感到烦躁,但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需要耐心和深思熟虑。 她心中暗自思忖: “马轩是常威在临终前联系的人,即使他不是最可疑的对象,也必然与常威有着密切的关系。他或许掌握着一些关键信息。” 冯雨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对称的笑意,她的脑筋虽然运转缓慢,但她却在竭尽全力地构思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现在的我,思维不再像以前那样敏捷,很可能会遗漏一些重要的线索。” “因此,我必须更加耐心,慢慢地与这个隐藏在短信背后的幕后黑手玩这场游戏。”“只要这场游戏还在继续,只要他还需要我为他杀人,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我每为他杀一个人,都能多一条线索,那么,迟早总有一天,当我为他杀掉足够多的人,我也便能掌握足够多的线索,然后就能像拼图一样把他藏在短信后的真面目给拼出来!” “而在此之前,我必须表现出绝对的顺从和听话。” 冯雨槐在心中反复推敲着这些想法,同时暗暗为自己加油鼓劲。 虽然她的脑子没以前一般好使了,但层出不穷的意外和苦难,却加倍再加倍的磨砺了她的意志力。 她的内心,也像是经过血与火一步步淬炼的钢铁,愈发地坚韧和顽强了。 冯雨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借着深呼吸将体内的彷徨和恐惧都随着这口气排出体外。 她关掉手机,拔出电话卡,一并藏入衣兜深处,然后,快步离开了凶案现场。 [……恭喜你,就在这漫漫长夜,你的血亲妹妹冯雨槐,竟酿下了令人发指的灭门惨祸,她愈发不可收拾的堕落了,她又一次近距离凝视了深渊。] [你的邪恶指数获得稍微上涨,游戏继承度↑] [这起血腥的罪行,竟是你暗中操纵的结果。原来,冯雨槐所凝视的深渊…..就是你] [你的邪恶指数获得稍微上涨,游戏继承度↑] 在饭局的喧嚣中,冯睦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沉重,仿佛心灵深处的某根弦被悄然拨动,他轻轻关闭了视网膜上的提示框,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系统又在诬蔑我,我什么时候让冯雨槐去灭门了,我只是让他去除掉常威而已,不要在这儿随便四舍五入啊。” 秦亮坐在一旁,脸色酡红,整个人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连头顶的地中海都微醺泛红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摆弄手机的冯睦,后者脸上正露出充满温情的笑容。 因为冯睦刚才与他掏心掏肺的一番交朋友话语,秦亮对冯睦的戒备稍松了些,遂借着酒劲,好奇的问道: “跟谁发信息呢,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冯睦闻言,嘴角勾起,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容满面地回答: “我有个刚上高一的妹妹,你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思总是特别细腻,还容易胡思乱想,动不动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失方向。” “作为她唯一的亲哥哥,我自然要时刻关注她的成长,就像一盏路灯,得时刻为指引前和照亮前行的道路,防止她不慎踏错,误入歧途,呵呵——” 秦亮有个女儿,恰巧也在上高中,也时常为女儿发愁,所以对冯睦颇为感同身受。 他由衷的感慨道:“你妹妹很幸运啊,有一个为她操心的好哥哥。” 冯睦谦虚道:“没办法,这是一个当哥哥应该做的。” 秦亮眼里露出赞许之色,心中的戒备又消散了许多,毕竟一个能如此关爱妹妹的哥哥,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再怎么样,也比天天揣摩谁来当弃子的监狱长强吧! 秦亮收回目光,冯睦则悄悄打开手机文件夹里隐藏的一款软件程序,软件是五师兄宫奇帮忙为他安装的。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程序启动,随即生成了一个随机的虚拟号码。 冯睦给冯雨槐发去了来自亲哥哥的祝贺短信。 …… (本章完) 第237章 他在盯着我!!!谁不戴假面? ——恭喜你,雨槐,随着你第二次成功通过游戏的考验,我们之间的纽带已经变得更加牢固。 因此,请允许我直接用雨槐来称呼你! ——现在,雨槐,你可以继续沐浴在灯光下,享受你充值成功的光明与温暖了! ——我会时刻关注并期待着在下一轮游戏中见证你的精彩表现的,加油哦~ 冯睦在发送完充满深情的祝福短信后,并没有附上自己的名字。 在他心中,一个最好的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就应该如同那些爱情剧中的男二号一样。 永远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默默守候,静静地付出,却从不走到台前,从不抢镜和表白,不期待任何的回报和感激。 这样的守护,才是最深沉、最纯粹,最真挚、最无私,最应该被歌颂的爱啊! 冯睦也不禁为自己的深情所感动,眼角微微的湿润起来。 然而,刚刚从凶案现场附近走出的冯雨槐,似乎并没有太领情。 她紧锁着眉头,脸色阴沉地盯着手机屏幕,心底里顽强不屈的斗争意志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冷却。 就像是那在火炉中烧得通红的烙铁,正在被不断锤炼塑形,却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冰水浇灭了温度,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底都弥漫起一股透心的寒意,那股森森的寒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在原地打了个冷颤。 “他竟然不需要我汇报,就知道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难道,他此刻就在附近,默默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冯雨槐的面颊微微抽动,她的眼神在四周快速地扫视,努力在寻找着什么。 她的目光穿过对面深邃的巷弄,仰望那已经熄灯的庞然夜幕,余光掠过旁边随风摆动的阴森树影。 明明全都空无一人,她却觉得四面八方,到处都藏着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无尽的黑暗里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唯一的光源就是她自己以及她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简直是令人感觉脚下的路一片…..光里透黑?!! ……. 马轩从挂掉手机,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心神不宁。 他看了一眼时间,最终还是决定脱下睡衣,换上了平时出门的装束。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自己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推开隔壁卧室的门。 通过窄窄的门缝,他看了会儿床上熟睡的美妇人和旁边肉嘟嘟的婴儿,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抹温情的笑容。 随后,他轻轻地关上了门,生怕打扰到母子俩宁静的睡梦。 马轩穿好鞋子,轻手轻脚地锁上门,有点不舍的离开了家。 几秒钟后,马轩走入电梯,对着擦拭的光亮的电梯门,缓缓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再抬头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恢复了平日见人的冰冷神色。 马轩回想起,常威常常看他不顺眼,觉得他太装,每天戴着戴着副假面示人,他却从不反驳,也不辩解。 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假面]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必备技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可以不用戴[假面]。 一种是刚出生的婴儿,他还没学会! 另一种则是……死人,他不用演了! 马轩轻敲了几下门,门并未上锁,只轻轻一推便开了。 门后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一具女性的尸体悬挂在那里,脖子上系着一根细长的红线,另一端牢牢钉入天板,死相惊怖骇人。 马轩曾在常威的手机上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知道这具女尸应该是常威的姐姐。 马轩站在门口,声音很是警惕地呼唤了两声常威的名字,屋内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他双脚站在原地,稍侧过半边身子,将头颅小心翼翼的伸入门里,往客厅里张望。 屋内整洁异常,除了那具悬挂的女尸,和女尸下方滴淌的一点血液,屋内没看见第二滩血迹,也没有明显打斗的迹象。 马轩心头疑窦丛生,但他的鞋底自始至终没有迈进屋内。他保持着距离,站在门口,冷静地拨通了巡捕房的报警电话。 半个小时后。 马轩站在楼门洞前,看着被拉线封锁的现场,一具盖着白布的女尸被抬走。 马轩转向正在做笔录的捕头,声音低沉地问:“屋子里只有一具尸体吗?” 捕头打着呵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马轩心头一凛,想起了刚才电话里的诡异声音,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过于武断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种人,也不用戴[假面]表演,因为,他连脸都找不见了。 常威失踪了,和他的侄子常青森一样,也失踪了! 捕头一边在笔记本记录笔录,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马轩:“这个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家?” 马轩张了张嘴,本想将那通诡异的电话内容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时,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张脸孔,然后鬼使神差的隐去了电话里的关键内容。 他回冷静的回答道: “今晚,我在家里接到了常威的电话,但他在电话里一声不吭,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回拨过去后,电话里依旧没人出声,我有点不安,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 马轩停顿一下,又补充道:“我过来后,门一推就开了,然后,我就报警了,我没进过屋子里。” 等到捕头全部记录完,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马轩在捕头完成记录后,疲惫地坐回了自己的车里。 他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烟雾在车内弥漫。 他将烟头夹在指间,拿起手机,打开了通讯录,指尖在两个名字上来回逡巡。 片刻的沉思后,他深深吐出口烟圈,拨通了钱欢的电话,并用手指摁下了屏幕上的录音键。 “喂,钱狱长,常威出事了,是这样的……对,我刚做完笔录,离开现场,现场没有发现常威的尸体,我打过他电话了,显示关机,没错,常威他失踪了,和他侄子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轩挂掉电话,把电话录音在耳边重新播放了好几遍,尤其是监狱长钱欢在听到消息后的语气和腔调,他听得格外仔细,一遍又一遍。 “监狱长的语气变化很明显,太像是演的,难道是我猜错了,但也保不准,是监狱长太会演了?” 作为一个习惯戴着[假面]的人,马轩自然习惯用有色眼镜去看别人脸上的[假面],看起来越是逼真,他反倒越是疑心。 马轩眉头紧蹙,又拨出另一通电话,同样按下了录音键。 “喂,周唬大哥,常威出事了…..” 马轩的话只说了半截,就被电话那头暴躁如雷的声音打断了: “肯定是钱欢干的,艹恁娘,这肯定是他的报复警告,你别怕,我马上就跟上面汇报,钱欢这么做坏规矩了!” 马轩同样反复听了几遍录音,周唬倒是想都不想就直接一口咬定是监狱长干的。 “两个人的反应都很逼真,都不像是演的,所以我该信谁呢,亦或者,他们两个人我谁都不该信?” 马轩熄灭烟头,关掉手机,车内陷入了漆黑,他揉搓着僵硬的脸颊,怔怔出神的看着车窗外,同样黑漆漆的难见一点点光亮的冰冷黑暗…… (本章完) 第238章 是冯睦做的?!!以刀制刀 钱欢挂掉电话,睡意全无的靠在枕头上,双眼微微眯成缝隙。 “常威也失踪了?!!”钱欢喃喃自语道,“他是去找他侄子常青森了啊。” 钱欢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马轩深夜打电话来的用意,一方面是在向自己汇报,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连马轩都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那周唬怕是会,一口咬死事情是我做的吧?” 钱欢冷笑一声,他心知肚明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钱欢并不介意暂且背下这口黑锅,反正对方不可能找到确凿的证据来指认自己,那姑且就让对方维系这个美丽的误会呗。 钱欢属于空降二监的,没有属于自己的班底,所以,他很难用正常手段,在二监逐步建立威信。 他只能另辟蹊径,用一些非常规的“恐怖”手段。 “既然无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敬重和服从,那就让他们对我产生恐惧好了。” 钱欢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末尾淘汰制]的实施就是基于这样的逻辑,而现在,他半真半假地背下这起杀人的黑锅,同样出于这方面的算计。 钱欢习惯性的用手指扯掉嘴唇上的死皮,然后坐起身,走到冰箱旁。 他从中取出了一颗无菌的生鸡蛋,用指头轻轻敲碎蛋壳,然后直接倒进了嘴里。 钱欢的性格谨慎细致,对生命和健康有着极高的重视,因此,他几乎不沾烟酒,也不喝任何饮料。 就算遇到应酬躲不过,他偶尔抽的烟也是自带的不含尼古丁的特制烟,喝的酒是无酒精的特制酒,连饮料也绝对是无的。 他唯一的“不健康”嗜好,就是吃生鸡蛋。 尽管这些无菌鸡蛋是通过3d打印技术制造出来的,但它们完美地保留了鸡蛋的原汁原味,无论是口感还是营养价值,都得到了钱欢的认可。 冰冷的蛋液在口腔中散发出微妙的刺激,生食的腥味让钱欢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 “这一次加上一次,都不是我做的,那就只能是……” 钱欢捏碎手里的蛋壳,拿起手机先拨去了一个电话,直接问道:“李拔山今晚是否在监狱值夜班?”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传来:“是的,监狱长,今晚的排班表显示李拔山负责值夜班。” 钱欢追问:“你能确定他确实在监狱内吗?” 电话那头回答道:“确定,他此刻正在巡视各个楼层,我在监控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 这个答案虽然让钱欢感到些许惊讶,但并未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轻轻挂断了电话,旋即又迅速按下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听筒内传来秦亮有点醉意的声音:“钱狱长,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吗?” 钱欢没理会秦亮的问题,径直问道:“秦法医,冯睦现在在你身边吗?” 秦亮打了个酒嗝儿,咬字不清的说:“不在,饭局散了,我打了个车,正往家走呢。” 钱欢紧接着追问:“散了多久了?” 秦亮回答:“没多久,我刚上车,大概两三分钟吧。” 电话这头的钱欢微微皱眉,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凝重:“也就是说,两三分钟前,冯睦还一直和你在一起?” 秦亮如实回答:“是这样的。” 钱欢语气明显停顿了下:“在这期间,冯睦有从你视线中离开过吗?”出租车内的暖风吹的人昏昏欲睡,秦亮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冯睦中途出去接过次电话,但没两分钟就回来了。” 钱欢追问:“你确定?” 秦亮肯定道:“确定。” “好的,我知道了。”钱欢沉默了两秒钟,正准备结束通话。 秦亮连忙问道:“监狱长深夜打电话来询问,我能问下,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钱欢倒也没打算隐瞒秦亮,他幽幽道: “常威死了,哦,不对,应该说是常威的姐姐死了,常威失联了,就在你们刚才吃饭的时候,大约1个多小时前吧。”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盲音,秦亮猛然惊醒,困乏的酒劲儿被一个哆嗦打出去,变成了膀胱里收紧的尿意。 “常威失联了?监狱长怀疑这是冯睦做的?” 秦亮心跳骤然加速,酒精的迷惘被惊恐所取代, “等一下,这不会就是冯睦给我说的‘礼物’吧,不对不对,冯睦今晚一直跟我们在一块儿,他不可能出去犯案,我们都可以为冯睦证明,监狱长的怀疑根本站不住脚嘛。” 然而,尽管他这样自我安慰,秦亮的背脊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冷汗,在他的脑海中,一个更恐怖的念头正在生成且挥之不去: “该不会,这才是冯睦今晚请大家吃饭的真实目的吧,让所有人都成为他的不在场证人?” 钱欢挂掉电话,脸色好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幻。 “是冯睦做的?” “不是冯睦做的!” “不,就是他…..做的!!!” 钱欢思绪转动,舔了舔嘴角沾染的黄色蛋液,喃喃道: “有意思,看来是我小觑冯睦了,这颗过河卒的手段,似乎比我预想的要厉害的多,呵呵——” “既能杀人,又能提前把自己刨掉,不光厉害,还很聪明。” 钱欢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心中思忖: “更值得加大筹码拉拢到我这边,为我所用,为我来杀人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一柄刀若是太锋利又太聪明,就会很危险,容易割到自己的手啊。” 很快,钱欢心里就有了决断: “得再找一把锋利的刀,以刀制刀,所以,找谁呢?” 钱欢脑海中浮出一张挣扎,纠结,最终出卖朋友与良心的嘴脸。 “倒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人选。” 钱欢左思右想,他手里确实没几张牌可用,所以只能物尽其用,他叹了口气, “看来王聪这颗弃子,不能随随便便就舍弃了,他还是有点价值的,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吗,不会跟常威一样,也失踪了吧?” 钱欢觉得自己下午对王聪的态度太冷漠了,他现在有点担忧王聪人在哪里,是死是活了。 想了想,钱欢决定给王聪打个电话,挽回一下自己下午丢失的分,如果,王聪还活着的话。 电话拨出很快传来了回应,是个机械冰冷的女合成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本章完) 第239章 朋友,听说你想见我? 王聪的今天,是值得铭记的一天。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跌宕起伏,每一件事都充满反转和讽刺,向他揭露了这个世界冷漠残忍的真面目。 他原本以为,自己出卖掉良心,出卖掉一切,把心脏染成黑的,就能更好的拥抱这个世界,换来光明。 可他却没料到,当他剖开一颗黑心示人后,世界回报给他的竟然是更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那颗新鲜的黑心,被更黑的人给随意糟蹋后就扔掉了。 而, 更令王聪无法理解的是,当他彻底坠入黑暗的深渊,就要在绝望中腐烂生蛆的时候,有一只手从深渊之上伸了进来,一把拽住了他。 像一缕撕裂重重黑暗的光,照进了他的眼瞳,但这一次的光,却不似以往那般温情脉脉,而是似烧红的烙铁,凶狠的戳进了他的胸膛,将他那颗黑心戳的鲜血淋漓。 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王聪在运尸车上歇斯底里的痛嚎了一路,那声音在冰冷的铁皮车厢内回荡,一路伴随着颠簸的摇晃。 终于,当王建如同对待疯子般,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骨灰盒递到王聪颤抖的手中时,他的身体已经痛到无法抑制地痉挛起来。 然而,在这刀绞的心痛中,王聪却奇异地体会到了一丝扭曲的快感。 痛并上瘾着! “冯睦,我要见冯睦,冯睦会过来吗?” 王聪抱着骨灰盒,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眼睛红得如同燃烧的煤炭,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他直勾勾地盯着王建,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畏惧,畏惧中又掺杂着一丝病态的渴望。 冯睦现在对王聪已经不单是简单的光了,而是一种黑夜里的烛火对飞蛾的致命吸引,他既恐惧那光明会照出自己腐烂的阴影,但他又无比渴望靠近,用那温度驱散黑夜的寒冷,哪怕,那火焰会烧死自己。 但没关系,因为他同样渴望被焚烧的剧痛! 王建有点畏惧的退缩一步,回答道:“不知道,冯睦没说,要不你给冯睦打个电话问问?” 王聪咽了口唾沫,想打却又不敢打,他直勾勾的看着王建,王建被看的头皮发麻,只能帮王聪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很快又被挂掉。 王建对王聪摊了摊手,说道:“冯睦说他有事情,就不过来了,让你直接回家吧。” 王聪不哭了也不笑了,面部表情像是骤然死机了一般,失魂落魄的抱着骨灰盒离开了焚化厂,走入了没有路灯的黑暗中。 “这是你的朋友吗?”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工作服,略微驼背的王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声音沙哑。 王建转过头,对父亲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惊讶: “爸,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哦,这人不是为朋友,我不认识他,他是冯睦的朋友,我今天就是帮了个忙。” 王父微微点头,沉声道:“嗯,那就好,以后,尽量离这个人远一点。” 王建微微一愣,记忆中父亲很少过问他与谁交往。 他狐疑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王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更加沙哑:“这个人情绪波动太巨大,身体可能承受不住,快要畸变了。” 王建忍不住笑出声来: “爸,你别开玩笑了。网上可没有专家说过,情绪波动会导致畸变。再说,畸变不是都应该突然失控吗?还能让人提前察觉?那岂不是意味着你比那些专家都要厉害?” 王父没有反驳儿子的质疑,只是叹了口气: “你爸我不怎么上网,不懂那些专家怎么说。但你爸我在焚化厂烧了一辈子厄尸,我哪怕不用眼睛看,隔着老远,我就能嗅到那人从骨头里飘出的厄尸味儿。” 王建感觉父亲说的话毫无科学根据,再说了,他也进焚化厂烧了百十具厄尸了,他刚才咋就没嗅到王聪身上有厄尸味儿呢? 是他烧的还不够多,还是说,是父亲的鼻子更好使? 王建看了眼不停咳嗽的父亲,想了想,还是比较从心的听劝了,并非常善良的给好友冯睦发去了一条提醒短信。 …… 王聪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在漆黑的夜路里,怀里还抱着两个骨灰盒,一个装着父亲,一个装着母亲。 属实是一个人就是一个家,看起来有点瘆人。 他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头,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 坐在餐桌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王聪的心也似永远的被挖掉了一块。 “或者,我今天应该和父母一起被烧掉的!”王聪心想。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扔在茶几上,手机早已电量耗尽,他却没有充电的打算。 王聪就这么干坐着,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具未被焚烧的枯尸。 老旧钟表的指针缓缓转动着,王聪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聪忽然惊醒,他猛的扭头朝旁边看去,旁边的沙发上,以往父亲总是坐着的位置上,正安静的坐着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所以很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模糊看见黑暗中的人形轮廓。 王聪睁大眼睛,呼吸急促,整个人似突然活过来一般,下意识的问道:“冯睦,是你吗?” 与其说他在问那人是不是冯睦,不如说,他希冀坐在那里的人会是冯睦。 钟表的指针轻轻跳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滴答”声,但在王聪的感知中,却仿佛经历了一个纪元的漫长等待,那低沉而幽幽的声音才终于回应了他的呼唤: “醒了?不要多睡一会儿了吗?” 黑暗中的身体稍稍前倾,模糊的人脸缓缓浮现出五官,那脸上挂着的熟悉而平静的笑容,不是冯睦还能是谁? 王聪心脏剧烈抽搐,疼痛几乎令他难以呼吸,但他眼中却燃起了浓浓的希冀,他声音颤抖道: “你还是来了!” 冯睦的嘴角勾起灿烂且真挚的笑容,他说:“听说,你非常想见我,所以,我就来了,我的朋友!” …… (本章完) 第240章 你愿意为我献上死亡吗 一个“朋友”二字,瞬间让王聪浑身一抖,漆黑的心脏仿若被冰冷的刀子彻底凿穿,双腿一软,就像一堆失去了支撑的烂泥,无力地跪在了冯睦的脚下,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王聪的脸上写满了悔恨,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难以连成完整的句子: “冯睦,我,我,我……” 冯睦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他替王聪说道: “我知道的,你偷偷换走了我的电棍,你还往我的饭里滴了脏东西,我都知道的。” 王聪涕泪横流,他呆呆的仰起头,鼻涕和泪水都倒流回去,糊了一脸。 冯睦却丝毫不觉恶心,他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的帮王聪擦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冯睦温声说道:“想要往上爬,首先就得时刻把自己打理干净啊,怎么能这么快又忘记了呢,王聪队长。” 王聪感受着脸上隔着纸巾传来的触感和温度,回想起了,初见冯睦时,对方友善的向自己递来擦脸毛巾的一幕。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倒回那一天,要是能再来一遍,他一定不会….. 王聪怔怔的看着冯睦,他用牙齿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他沙哑道: “冯睦,谢谢你教会了我这么多,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食言了,是我背叛了你,我没法带着你一起往上爬了,你走吧,不要脏了手,我等会儿会自己放把火,把我这肮脏的躯体和灵魂一起烧个干净的。” 王聪拿开脸上的纸巾,脸上还残留着些脏污,但神色却前所未有的干净,他发自内心的感激道: “谢谢你,愿意在我死前还能来见我一面,我想告诉你,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冯睦愿意相信王聪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内心也不禁感慨: “果然啊,一个人只有刚出生和临死前是最干净的,但这也不能全怪人,而是世界太脏了。” 王聪一眨不眨的看着冯睦,似要将这张脸烙印进灵魂,带入进黄泉地狱里去。 王聪忽地又似想到了什么,急切的对冯睦说道: “对了,你一定要小心监狱长钱欢,他比田涛和常威他们更阴险更坏,是他唆使我背叛了你,你以后绝对不要相信监狱长的话。” 冯睦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所以,王聪队长不要再说这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情了。” 王聪愣住,有点不明白冯睦的意思,他都准备死了,不说这些还能说什么? 冯睦认真道:“不要哭泣,因为我不相信眼泪,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报答;也不要忏悔,因为我不接受,那对我而言毫无价值。” 王聪张了张嘴巴,然后就听冯睦继续在其耳边温声道: “想要报答我,不应该用自己的眼泪,而是要用敌人的鲜血来为我铺砌不断向上的台阶。” “想要减轻内心的罪孽,不应该只是跪在我脚边忏悔,而是应该把敌人的头颅摘下来堆放到我的脚边啊。” “王聪队长,你觉得的呢?” 王聪轻轻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望着冯睦,眼瞳深处逐渐闪烁着希望的火,那是一种刺眼的、几乎能刺亮黑暗的希冀与渴望。 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声音略显沙哑地问道:“我对你做出过那样的背叛,你……还愿意再相信我吗?”冯睦对于忠诚与背叛的理解和常人并不一样,在大多数人眼中,忠诚是绝对的,背叛是不可饶恕的。 一般人或许更愿意相信那种干干净净的,身上没有背叛污点的人。 冯睦则不一样,他认为那些从未背叛过的人,不过只是因为未曾面临过真正的诱惑,一旦诱惑来临,这些人可能会更容易屈服于诱惑,从而背叛。 而那些背叛过一次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吞下过果,若再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他们下一次反而不太容易背叛。 王聪就是这种人。 他吃下了监狱长给的果,甚至都算不上吃下,就已经付出了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的代价。 冯睦是个仁慈的人,他愿意给每一个幡然醒悟的人,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 于是,他对着王聪说道:“如果是活着的你,我可能难以完全相信,但如果是死掉的你,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 王聪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几乎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什么?” 冯睦从沙发上站起,半蹲在王聪面前,一脸平静而礼貌的与王聪平视,温声道:“我的意思是,你愿意为我献上死亡吗?” 王聪依旧不太懂冯睦的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真心实意道:“我愿意。” 噗嗤! 王聪僵硬的转动脖子,低下头颅,就看见冯睦手里正攥着一颗温润的心脏,正在一边跳动一边滋血。 他在低头就看见胸口上有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他木然的抬起头,视线模糊的看着冯睦,眼里没有一丝怨恨,只有一种深深的释然。 他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倒,头部撞在冯睦的肩膀上,仿佛在寻求临终的慰藉,他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活着的力气,在冯睦的耳边吐出最后一口呼吸: “真好,我的心脏,不全是黑的,又被你染红了!” 冯睦温柔的拍拍王聪的后背,将他的尸体抱起,缓缓放平到沙发上,目光看过去并不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更像是在注视一个沉睡中的朋友。 冯睦低头,五指轻轻一攥,手上的心脏爆碎开来,接着,他手心一颤,手掌上的毛孔顿时活了似的,贪婪地将表面的血液吮吸得干干净净。 冯睦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段指骨,对准了王聪胸口上的洞。 指尖上,一滴黏稠的血珠从指甲的缝隙中缓缓渗出来,然后,笔直的掉落下去,坠落入王聪的胸里。 叮咚! 像一滴墨汁滴入干涸的大地,伴随着扑通扑通急促的响动声,肉眼可见的,一颗通体漆黑冰冷的心脏正在蠕动,变形,生长了出来……. (本章完) 第241章 [盛宴] +畸变,出SSR了?!! [盛宴]:同类的血液充满诱人的芬芳,吞噬他们吧,你将得以永生~ [你的体内储存着一个单位的劣等血袋,已转化为十日的生命血精] [ps:该血袋为王意林倾情产出~] [[你可以将这份寿命添加给自己,也可以转化恩赐给其他/它。] [注:视传输对象的生命层级,会产生对应的损耗。] [当前传输对象生命层级正处于(低至中等)不稳定波动中,预计将损耗(1—3天),你是否决定继续转化恩赐?] [是/否?] 冯睦低头望着王聪身体内那颗蠕动出半疙瘩的心脏,心头明悟: “我给予的,随时都可以中断或收回来,这样就可以防范有喂不熟的白眼狼了。” 冯睦眯了眯眼睛,又看向提示框里[传输对象生命层级正处于(低至中等)不稳定波动中]一行字,稍稍有些费解。 一个死人,低就是低,中就是中,不应该盖棺定论了嘛,为什么还能处于波动中? 难不成,我若是现在停下来,搁这儿不管了,王聪还能自己偷偷升级不成? 死人,升级!! 冯睦忽地似想到什么,他掏出手机,点开最近收到的一条短信。 发件人王建: 冯睦,你那个朋友情绪很不稳定,我爸说能从他身上嗅到厄尸味儿,说他快要畸变了,我是不太信的,但觉得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你平时跟他待一块儿的时候,多注意着点。 冯睦恍然大悟:“原来是要畸变了啊,所以,厄尸的畸变过程是可以在死后发生的,也就是约等于诈尸呗?” 冯睦对厄尸的了解都来源于网上,都是网友们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散播谣传,很难作为理论依据来指导他眼下的工作。 冯睦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王聪本来是要中大奖的,而现在,这份大奖转嫁到他这位“主人”身上了。 “我本来只是想转化王聪,但现在我转化的是厄尸王聪,所以我将会得到一个厄尸·复生·王聪?” “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冯睦完全无法预料,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只了一份普通抽卡的钱,却不小心抽到了一张变异卡。 只不过这张变异卡,是往好变还是往坏变,他也全然难以预料。 毕竟,众所周知,厄尸的强大,是通过献祭脑子来得到的! 但不管怎样,冯睦都找不到半途而废的理由,他继续完成了对王聪的恩赐。 半分钟后,冯睦坐回沙发上,兴趣盎然的等待着。 无论是厄尸畸变,还是[盛宴]恩赐的转化复生,都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消化的。 长夜漫漫,冯睦并不着急,他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整理一下思绪。 “王建的父亲能嗅到活人身上的厄尸味儿,是因为他烧厄尸烧久了,鼻子里入味儿了,还是因为” 冯睦脑海中浮现出有过几过几面之缘,经常驼背咳嗽的中年男人长相,将这个疑惑暂且藏在了心底。 “常威处理掉了,田涛也忏悔了,接下来的行动,就要取决于监狱长钱欢对我的态度了…..” 冯睦心中默默盘算着,同时他的指尖轻盈地滑过几张扑克牌,完成了每日的抽牌仪式。 看着手面上经过几日替换,轮换一新的扑克手牌,冯睦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lucky,看来命运又在眷顾我了!” 只见他手中的扑克牌依次展开分别是:黑桃4,红桃4,方片4,梅4,梅9,方片7。四个4,炸弹! 冯睦习惯性用大拇指摩挲着眉心,眼瞳中闪烁着诡秘的光芒:“这副礼物寄给谁比较好呢?” 沙发上的尸体陡然颤了下,冯睦停下思考,将视线凝视过去。 王聪的身体正在以某种频率剧烈的震颤,胸口的皮肉发出哗啦啦的颤音,像是被某种看不见手掌在掰扯着往外翻,内里的肋骨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在顺着外翻的皮肉往外钻。 他的头部皮肤和骨骼也在急剧的凹陷和变形,四肢则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方式朝着麻状扭曲。 “看来还是要变成厄尸了。”冯睦叹了口气道。 王聪这副骇人的模样,对冯睦来说并不陌生,他曾经焚烧过的厄尸中,十具里有九具都有这样的形态特征。 正当冯睦以为王聪即将以厄尸的姿态睁开眼睛时,突然间,一股浓烈的黑气从后者的心脏中爆发出来,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线。 这些黑线快速流入王聪的血管,将已经凝滞的血管染成黑色,然后在皮肤表面编织成疯狂蔓延的网格。 那网格层层叠叠紧密相连,以一种蛮横而霸道的力量,将失控的骨骼和血肉死死束缚,一寸寸的向内挤压扭曲回了原本的…..人类形状。 这一幕,既诡异又震撼,冯睦的瞳孔急剧收缩成针尖,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在心头萦绕,他竟然觉得这幕变幻,隐隐约约也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黑网,应该是[盛宴]的力量在遏制厄尸的畸变。” 冯睦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感觉似乎与……[血肉始解真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冯睦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虽然其中有些许差别,但给我的感觉却异常相似。难道,最初创造[血肉始解真功]的人,他创造这门功法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厄尸?” 冯睦哑然失笑,被自己的念头给惊住了:“亦或者说,[血肉始解真功]根本就是厄尸所创造的?!!” 冯睦觉得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这应该只是某种巧合….吧。 他继续看着王聪,发现对方身上还有奇异的变化,那股被[盛宴·黑网]裹缠住的力量,并未能完全被镇压,而是在其体表逐渐被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瘤,在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然后随着乱撞,慢慢消退,变得只有核桃大小,最终撞到了王聪的脸上,似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撞入嵌进了王聪的眉心中,凹成了一颗惨白色的竖瞳,一股诡异的力量无声无息的扩散开来。 咔咔声响起,桌面上,两坛骨灰盒悄无声息地碎裂开来,森白色的骨灰如细沙般融合,无风自动地环绕着王聪。 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父母深沉的爱,哪怕是死了,也在伸出怀抱,将他们的孩子温柔地拥入怀中,给予他最安全的庇护。 “这是抽出ssr了?!!” 冯睦心头大喜,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王聪,血条诡眼的窥视下,王聪头顶上血条正在暴涨,而且平平无奇的名字,多了一行惊人的前缀…… (本章完) 第244章 渴望,要先让冯睦吃饱 嘟嘟嘟—— 钱欢的目光在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停留了几秒钟,脸上透着几分诧异和思索。 他缓缓接通电话,耳边传来的王聪的声音让他心中一松,确认那头确实是王聪后,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语气渐渐变得温和: “王聪,你没事就好。” 电话那头的王聪开着扬声器,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冯睦,然后从嘴 事后陆少曦曾暗地里托郑海查探“燕帅”的事,郑海却婉言拒绝了,说夏院长曾下过令不要陆少曦这么早接触“燕帅”的情报。陆少曦无奈,他知道义父此举必有深意,也就暂且放下了这“燕帅”的事。 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万斤大铁门,竟在林飞这一脚之下,嘎嘎声中一下子往里打开了,出现了通往地牢的通道。 邱芳莲少在江湖上行走,那里曾遇到这样胆大包天的无赖,一张粉面带霜,柳眉倒竖,咤道:“滚开!”长剑挺出,不过手上不用边,如果对方不闪,自己能及时收手,如真的伤了这个长沙县的“衙内”那可是不易善罢。 虽然两人不怎么怕不死魔尊,但要是被不死魔尊刻意针对,那也还是颇有压力的。 二人正聊着,突听得一个洪亮声音在厅外传来:“娘,你叫孩儿过来有什么事?”李逸航眼光转向厅口,一个矫健身影步入大厅,正是洪仁海。半年未见,洪仁海的内力似乎增进不少,说话声音中气十足。 明白了钟天璇的为人,李逸航感到无限失望,深觉得太师父周紫龙辛苦创立的北斗派,将要毁在这人手里。 “那,你要不要先去我那里坐坐?反正时间还早。”漪灵调皮地说着。 冷辉闻言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但到了此刻也由不得他不信,牧天所展现出來的奇诡花招,已经让他怕了。 然而,那抹红色却宛跳动着的烈焰精灵,在密不透风的死亡之雨中优雅的跳舞。 如果是以前,他要击败一位不灭境强者,还需要一番苦战,就像在青云国的时候,他和极天宗的长老张天泽的一战,就不轻松。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船厂了,你是不是应该讲你交易的诚意表现出来呢?”海盗王基洛冷眼看了一下那些个暂时联合在一起的海盗们的头子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 “喝!”,卓凡一声大喝,直接震飞轿车车顶,扑了出去,一掌便迎向了空中那人轰击下来的一拳。 现在已是深冬,寒风呼啸雪花翻飞,粉霞岭上行人极少,只有她们一行两辆马车外加白阿十、白十三等护卫随行在侧。 “岳长老特意来找我,就是想试试我家的新茶?”白茯苓见他们半天不说一个字,干脆率先打破沉默,其实他们不说,她也猜得出来他们的来意。 “嘭!”一声轻响,在古千寰身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团强烈的气爆,肉眼虽然无法看到,但是那破碎的空间层却是怵目惊心,其中的闪电似乎就要汹涌而出一般。 如此不划算的事情,洛思涵怎么会去做?古千寰虽然想不通,但是此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让自己在魂箭之下能够少受点伤害。 江海召唤出月,一记刀芒斩出,斩在了黄‘色’大手之上,将大手斩成了两截,慢慢隐如空间‘乱’流之中,片刻之后,重新又一个黄‘色’大手从异次元空间的另一个方向冲出抓向江海三人。 第242章 我愿意为您献上死亡! 血条在变长,从最开始的144/144,一路攀升到1211/1211,暴涨了近乎十倍。 而其名字前也多了一行前缀,变成了觉醒的古厄尸·王聪。 觉醒的古厄尸·王聪[1211/1211] “古厄尸?还觉醒的?” 冯睦微微错愕,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厄尸他知道,但古厄尸他就没听过了,网络上也从未见过,不晓得是绝种了,还是被封锁了消息,何况前面还加了个“觉醒”的标签,感觉就更稀罕了。 “如此看来,厄尸这玩意儿竟然还有自己的生态图谱和升级体系咧,简直闻所未闻,所以,这属于是升了一级还是升了两级,亦或者是完成了三级跳?” 冯睦内心各种念头闪动, “搞不明白,这个问题或许得等下次遇到厄尸教的人,等他们来给我解惑了。” 收回纷乱的思绪,冯睦注视着王聪的新名字,他能够感受到对方躯壳内心脏散发出的阴寒气息,像是有条看不见线牵绕在他的小指头上。 它细不可见,却又真实存在,通过微妙的振颤,将王聪体内的心跳频率传递给他。 受赐者寿命:7天! 王聪的意识从沉睡中苏醒,他感觉躯壳异常的冰冷,似没有温度的尸体,但又感觉心脏跳动的前所未有的有力,体表有一层暖流环绕,似父母粗糙而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 “可我的心脏不是被冯睦掏走了吗?”王聪的内心涌起一丝疑惑。 王聪猛然睁开三只眼睛,从沙发上直立起来,脖子下意识的扭动了180度,看向身后那张熟悉的人脸。 那张脸庞,一如他死前的最后所见,一如他初次遇见般所忆,依旧挂着平静而温和的笑意,仿佛在对他进行最平常的问候。 他说:“欢迎回来,我的朋友!” 王聪头皮发炸,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涌上心头,就像婴儿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本能地想要发出啼哭。 他的双眼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两行漆黑的泪水,流淌过脸颊。 仁慈的命运啊,是听到了罪人的忏悔与乞求,真的让时光倒流了吗? 王聪张大了嘴巴,喉咙中发出了喑哑而颤抖的声音:“冯睦,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冯睦静静地观察着王聪,这是他用[盛宴]恩赐转生的第一个样本,具有非常高的样本意义和观察价值。 他凝视着王聪眉心那颗惨白色的眼瞳,咧嘴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幽幽道: “死亡并非终点,死亡才是开始,我的朋友,希望你能在新的旅途中,兑现和偿还你生前向我许下的承诺与忏悔。” 冯睦停顿了一下,笑容灿烂的又重复了一遍: “请务必不要再令我失望了,王聪队长,一定要时刻谨记,死亡不是终点,死亡才是一切的开端!” 前后两句话,听起来一样,但内里透出的深意截然不同,前者是恩赐与期盼,后者是……深深的告诫。 20分钟后。 王聪大抵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活人,而是一具行走的厄尸,他的心脏还能在“死亡”中维持跳动七天。他获得了新生,获得了力量,也彻底成为了冯睦手里操控的…..傀儡?!! 但,王聪心底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怨恨,相反他非常感激。 感激冯睦重新给予了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并给予了他难以想象的诡秘力量,还给予了他继续向上攀登的光明与希望,最重要的是还给予了他……一个重新团聚的家! 王聪眼神温柔而坚定的看向环绕着自己流淌的白砂,不需要任何的操控,那些白砂就会跟随他的意念而动。 那些白砂是他父母的骨灰融合而成,伴随着他从死亡中苏醒,在自发的守护着他。 冯睦告诉他,这是他从死亡中觉醒的力量,但,王聪更愿意相信,这是死亡馈赠给他的礼物,是命运对他的怜悯。 因为,他从白砂中感受到了温暖而深沉的爱意。 “冯睦不仅仅给予了我第二次新生,他还复活了我父母的灵魂,让他们以另一种形式永远的守护在了我身边!” 随着王聪的思念,那白砂就在半空分解开,无声无息的变幻成一男一女两张苍老的人脸,正栩栩如生的用空洞凹陷的砂眼看着他。 “爸,妈,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王聪心底暗暗发誓。 王聪看向冯睦的眼神,充满感激与敬畏,这一次,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辜负冯睦的期望了。 王聪心道:“因为,如果,死亡并非终点,死亡才是开始,那死亡的终点会通向哪里?” 王聪完全不敢往下深想,他看向冯睦的眼神中,感激与敬畏渐渐交织融合,化作一种从灵魂深处涌动溢出的狂热。 “死亡的终点是永恒啊!” 王聪感受着被父母拥入怀中的温暖,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安宁:“爸,妈,我们一家人,可以一直在一起直到永恒的尽头了!” 随后,王聪缓缓地匍匐在冯睦的脚边,沉声问道:“冯睦,你需要我做什么?” 冯睦心中早已有了周密的计划,他笑道: “我需要你尽快推动我们之前的计划,但首先,你得确保自己的心脏不会停止跳动,所以,你得定期向我献上死亡,真正的有营养的死亡!” 王聪听得异常认真,他脸上露出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容,他下意识地用手握拳,按在胸口心脏的位置,狂热道: “我愿意为您献上死亡!” 看着王聪眼中流淌出的狂热,冯睦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本可以直接将王聪杀掉,然后恩赐转化的,直接用恐惧来驱使王聪为己所用,但那种方式太简单粗暴,他不喜欢。 一味的恐惧,短期或许收效很快,但很难持久,迟早迎来反噬;就像一味的感激,也会遭到背叛,是一个道理。 冯睦不喜欢逼迫别人,他信奉公平和等价交换的原则,因为他笃信,唯有公平才可持久,令人心甘情愿的为其生为其死! 哦,你说,冯睦对待冯雨槐好像并没有太遵循“等价交换”的公平原则? 冯睦无法否认,他确实是对冯雨槐有所偏爱,没办法,系统都判定了,冯雨槐是他血亲血亲的家人。 而家人不就是可以凌驾于公平之上的特殊存在嘛! ……. 感谢昨天大家的祝福月票哈~ (本章完) 第243章 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啊! 滴答,滴答的指针继续在转动。 几颗白色的骨弹近距离激射而至,在王聪大脑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被一层白色的砂砾阻截下来。 噗噗噗! 白砂凭空悬挂在王聪身前,并非一动不动,而是像凹陷的泥石流一样从上往下来回冲刷,用一种异常阴柔的力量缠绕住骨弹,荡出一圈圈波纹状的涟漪。 肉眼可见的几枚坚硬如铁的骨弹,仿佛陷入了泥沼中,冲击的力道被化解,然后被一点点吞没,大约用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被融成了骨头渣滓,成为了白砂的一部分。 “哎?你的手指头!” 王聪大惊失色,想要操控白砂将吞噬的骨头吐出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就像父母的守护与关爱,霸道的令他无法抗拒。 作为一具古厄尸,王聪的体温很低,但此刻却急得脸上冒汗了。 “没关系,我的骨头可以再生。” 冯睦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饶有兴致的帮助王聪检测他的能力, “那么,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 王聪紧紧盯着冯睦,直到看见后者五根凹陷的指头,说话间重新变得饱满,才嘘出口阴冷的寒气。 他心想:“是的,我的担心简直可笑,冯睦连死亡都可以操控,骨头理应能够再生,不然才不合理啊。” 这种思维的转变水到渠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聪会愈发觉得无论冯睦能做到什么,都不值得自己大惊小怪,便愈发的敬畏与狂热。 王聪深吸了一口气,摊开手掌,一圈圈洁白的砂粒环绕在他的手臂上,缓缓流动。 他回答道:“虽然肉眼几乎难以分辨,但我能感觉到,白砂的颗粒似乎多了一点。” 冯睦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只要白砂能够增长数量就好。否则,靠那一点点的数量,威力实在有限。然而,如果能通过吞噬骨头来获得增长,便能迅速弥补数量上的不足。” 冯睦停顿了一下,随即问道:“难道只能吞噬骨头吗?” 王聪随手一挥,白砂应声而动,宛如狂风席卷而过,茶几瞬间支离破碎,细碎的渣滓簌簌落到地面。 王聪沉声回应:“应该是只能通过吞噬骨头来增长。” 冯睦点头,似乎明白了:“也对,毕竟骨灰就是骨头燃烧后的产物嘛。” 他又关心地问道:“你不会觉得让白砂吞噬别人的骨头来增长,会污染到你的父母吧?” 王聪感受到了冯睦设身处地为自己考虑的细腻关怀,心头一阵温暖。 他摇了摇头,神情坚定,缓缓说道:“不会。我爸妈生前都非常瘦弱,现在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进补长胖,我高兴还来不及。” 冯睦原本还担心王聪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这般做,弄脏了他父母的骨灰,见他能自己想开,也就不再费劲去说那些他早已准备好的一、二、三、四、五条劝慰的话术了。 冯睦于是问道:“头顶的眼睛能藏起来吗?” 王聪用意念操控,头上的第三只竖瞳悄无声息的融入进颅骨中,被愈合的皮肤遮掩起来。 这种比活人更灵活地操控身体血肉的能力,正是厄尸的本能。 细细思量,这种现象竟也颇为耐人寻味——死去的尸体,竟然比活人更为灵活?冯睦继续问道:“白砂能完全操控吗?” 王聪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在进行攻击时,白砂能够完全按照我的意愿行动,但在防御时,它的反应速度却比我自己还要快。” “半自动的!”冯睦心头有了结论,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发自肺腑的感慨道:“王聪你很幸运,你有一对爱你至深,超越了死亡的父母啊。” 冯睦伸手拍拍王聪的肩膀,环绕王聪的白砂并未自主阻拦他,似乎也真的存有灵魂般,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纯善。 “爱,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啊!” 冯睦目光深邃的看着王聪,语重心长道, “王聪队长,好好挖掘这种力量吧,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能看见你乘砂破浪,扶摇直上的那一天了。” 冯睦并未夸大其词,他是真的从王聪的身上,隐隐约约看到了前世某个动漫人物的影子。 他说:“我觉得你可以准备一个葫芦,时刻背在身上,用来装你父母的骨灰,免得吓着了别人。” 王聪怦然心动,有种冯睦的建议戳中了他的灵魂的感觉,他重重点头,恰好,他就记起来,父亲床下的柜子里好像就有这么一个葫芦。 他父亲是个木工,那葫芦其实是个实心的不倒翁,是打造出来逗他玩的,是他童年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玩具之一。 “只要把不倒翁掏空,再拴上根绳子,就正好合适!”王聪心想。 不知为何,王聪突然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今天铺垫,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命运安排出的最好结果。 帮助王聪对能力完成了初步检测后,冯睦心中对王聪的实力评估大致有数了。 “单从力量敏捷上来看,提升未必有特别巨大,但厄尸化的体质,让其具备了一定的不死性,且血量贼厚,正面对抗恐怕不弱于某些偏科的四阶武者了。” “但是若是再加上控砂的能力,就极大概率能轻易捏死大部分四阶武者了,而若是再出其不意的话,就算对上五阶武者,王聪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也就是说,在二监现阶段,如果不顾一切后果的话,不肉身硬扛激光通道,王聪是有可能把二监杀个对穿,用所有人的骨头来祭奠他父母的。” 冯睦心中计较,当然这种用法,属于一次性的弃子用法,冯睦有更稳妥掌控二监的办法,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相较于王聪此刻展现出的实力,他更期待王聪潜力被充分挖掘兑现的那一天。 冯睦随手拔掉充电线,刚才趁王聪睡着的时候,他很贴心的给王聪的手机充了电,这会儿已经能够重新开机了。 抛出一道抛物线的手机被白砂稳稳托住,然后送到王聪手里,他狐疑地看向冯睦。 冯睦咧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监狱长恐怕给你打过电话了。” 王聪打开手机,果然看见一条来自于监狱长钱欢的未接来电,他看向冯睦点头道:“是的。” 冯睦看见了王聪眼中的冷意,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不要那么记仇嘛,王聪队长,对于那些背信弃义的人,我们要学会用更深沉的爱去一点一点的感化他们啊。” …… (本章完) 第244章 渴望,要先让冯睦吃饱 嘟嘟嘟—— 钱欢的目光在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停留了几秒钟,脸上透着几分诧异和思索。 他缓缓接通电话,耳边传来的王聪的声音让他心中一松,确认那头确实是王聪后,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语气渐渐变得温和: “王聪,你没事就好。” 电话那头的王聪开着扬声器,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冯睦,然后从嘴角硬挤出干巴巴的声音道: “监狱长,出什么事了吗?” 钱欢自然听得出来王聪语气里的疏离,他不以为然道: “常威家里出事了,他姐姐死了,常威本人则失联了,生死未卜,所以我……很担心你啊。” 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明白,王聪一点就透,他下意识瞥了眼冯睦,然后装作惊恐道: “监狱长,您是怀疑这事儿跟冯睦有关?” 钱欢当然是这般怀疑的,不然他为何给王聪打电话,不就是怀疑后者也遇害了嘛。 但他话不能这么讲,钱欢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确定,毕竟冯睦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不能妄下判断。不过,你是二监里最了解冯睦的人,你觉得呢?” 王聪直勾勾看着冯睦,冯睦冲其眨了眨眼,神色颇为玩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更换了一颗被冯睦种下的心脏的缘故,王聪就感觉,哪怕不需要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对方的意思了。 王聪对着话筒狠狠吸了口凉气,声音陡然急促起来: “监狱长,我现在有点看不透冯睦了,但我觉得这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监狱长,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冯睦他会不会对我……” 钱欢听出了王聪的警觉与忐忑,心中暗自满意,便打断了他慌乱的猜测,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聪啊,这种没有证据的指摘可不能随便乱说。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没事吗?所以,不要太害怕,要冷静。” 王聪控制着喉结的蠕动,接连发出几声使劲吞咽口水的声音。 隔着话筒,钱欢都能听出王聪内心的恐惧,他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语气却愈发关切道: “你既然现在没出事,就说明事情未必是冯睦做的,或者说,冯睦也未必一定怀疑到你头上了。” 王聪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我确实做了,冯睦迟早会发现的。不,不,冯睦肯定已经怀疑我了。” 钱欢的声音顿时一肃:“你放心,你跟常威不一样。你是在替我做事,所以我会护住你的。你不要担心,明早我会跟冯睦聊一聊的。” 钱欢不待王聪说话,又长叹口气继续道: “我下午故意不见你,是为了你好,监狱里人多眼杂,焚化间那边刚刚出事,你就匆匆来见我,落在别人眼里,不正好暴露了你是我的人了吗?” 王聪皮笑肉不笑,语气愧疚道:“对不起监狱长,是我当时思虑不周了。” 钱欢大度道:“算了,暴露了也好,这样再有人想欺负或者报复你,也能心存些忌惮。” 王聪感激的快要落泪了,他嘴里不要钱似的表达着对监狱长的感激。 钱欢笑道:“总之,你既然是我的人,你就谁都不用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的。” 王聪也似乎被监狱长强大的自信所感染,他振奋道:“我明白了,监狱长。” 电话那头,钱欢满脸冷酷,他皮笑肉不笑道:“明早,你来趟我办公室,我有事情交代你。” “是!” 王聪大声领命,等到钱欢先挂掉电话,才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冯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初,监狱长就是这样蛊惑我背叛你的,可笑,他以为他能骗我两次?” 冯睦理解王聪内心的愤恨,但他不赞同王聪的做法,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被他骗两次呢?” 王聪愣住,然后就听冯睦继续道:“他愿意骗你,就说明你还有价值,所以,你这次不光要被他骗,还要对他深信不疑,言听计从!” 王聪若有所思,变成厄尸后,他的思维也更冷静了。 他说:“那监狱长要是让我对付你呢?” 冯睦咧嘴,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听他的,照做就是了。” 王聪不是特别明白,但冯睦既然这般说了,他就会无条件照做。 冯睦则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咱们这位监狱长看起来很是缺乏安全感,所以他难免掌控欲很强,那我们就给他营造出,他能够掌控一切的错觉好了。” 王聪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冯睦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明天去了监狱长办公室,你就可以找机会跟他推出你的计划了。” 王聪眼睛一亮,他现在也有点明白冯睦执着于这个计划的根本原因了,因为这也成了他向往的原因了。 不是为了往上爬,不是为了创造利润,而是为了……源源不断的富含营养价值的优质食物啊。 王聪舔了舔嘴唇,眼底充满了能够大快朵颐饱餐一顿的饥渴,当然,前提是得优先让冯睦吃饱才可以轮到自己!!! ……. 04月26日,周二。 上城的屁股准时开灯,夜幕被瞬间驱散,下城再度迎来光明的笼罩。 秦亮宿醉的酒意都未醒,就忍着头痛,连早饭都不吃,就早早出门开车来到监狱。 他急匆匆在更衣间换了制服,然后就急匆匆来到轻监区a区,向几个值夜准备交班的狱警问道: “昨天夜里有发生什么状况吗?” 值班狱警愣了一下,摇头道:“没发生什么事。” 秦亮皱起眉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值班狱警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哦,田涛队长又打死了个不听话的囚犯,应该不算什么事吧?” 秦亮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他急忙问:“田涛呢?田涛人在哪里?” 两个值班狱警完全不明白秦亮为何如此紧张,但还是如实回答:“田涛队长现在应该在值班室睡觉呢吧。” 秦亮心头一紧,未及再说,便朝值班室的方向急步走去,两名值班狱警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一起跟了上来。 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最终在值班室门口猛然停下。 门是虚掩的,透出小指粗细的缝隙,里面一片昏暗,既没有灯光,也没有异味,静谧得仿佛一切都显得平常。 然而,这种宁静却又好似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 秦亮站在门口,脚后跟似乎被钉住了一般,迟迟没有勇气推门而入。 “怎么不进去?” 值班狱警从他身后走出,一边问,一边随手把门朝里轻轻推开…… (本章完) 第245章 死亡是一种礼物?!! 推门而入的瞬间,就像是戳破了一层保鲜膜,被包裹在里面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浓郁的几乎令人作呕。 推门而入的狱警脸色剧变,连忙打开墙上的开关。 灯亮的一瞬间。 恐怖的,邪恶的,如同浮世绘的地狱画从黑暗中显现,闯入三人眼里。 灰白的墙面上,亮白的瓷砖上,雪白的天板上,都被泼染成了黑红的颜色,黑红的颜色凝固成了密密麻麻的,不断重复的六个字: 我忏悔,我有罪! 每一个字都歪歪扭扭的,深浅不一的,像是有个人趴在地上,趴在墙上,趴在天板上,低头凑近了,聚精会神的用血淋淋的指甲,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出来的。 开门的狱警呆若木鸡,双脚杵在门口,他现在大概明白秦亮法医刚才为何踌躇不前了。 秦亮深吸口气,推开挡路的狱警,鼓足勇气迈步而入。 地面瓷砖上,到处都是或横着的,或竖着的,或斜着的——我忏悔,我有罪! 几乎没有走道儿的地方,只在句与句之间,有一点点交错可供下脚的地方。 秦亮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往里走,鞋底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了血,他眼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是因为蹭到了血,而是因为看见了血液被蹭开后,字迹下面的刮痕。 “这得是用了多大的劲,才能用指甲在挠出刮痕来啊!” 秦亮光是想想都觉得十根指头隐隐作痛。 他又扭头瞅了眼墙壁,作为法医,他眼睛是很尖锐的,他就看见床边靠墙的边缘处,有半截发黑的指甲嵌在了墙壁上,指甲上残留着肉沫,血水和墙灰的混凝物。 秦亮视线上移,又扫量过天板,心头更觉悚然: “天板上的字迹同样非常用力,可天板离地有将近三米高,田涛个子又比较矮,就算垫个椅子他也够不着啊,又如何能在上面刻字,总不能真的是趴在天板上了吧。” 秦亮脑海中闪过一幅诡异惊悚的画面。 画面中的田涛,像个蜘蛛似的倒趴在天板上,一边用指头疯狂的刻字,一边张嘴宛若中邪似的在呢喃出声,面部则扭曲抽搐着忍受着十指连心的剧痛。 秦亮摇了摇头,将这惊悚的画面驱逐出脑海。 他绕着地上的字,费了好大劲,才终于走到田涛的正面。 田涛双膝跪地,两手交叠在地上,额头触地,做出类似祭祀或朝圣的姿态,搭配着周围的景象,惊悚恐怖中竟透出一种诡异的神圣感。 秦亮缓缓蹲下,没太用力,就掰开了田涛的尸体,说明尸体的死亡时间尚短,甚至都未来得及形成尸僵。 他缓缓的掰正田涛的脑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出乎意料的脸。 没有秦亮以为的惊恐,绝望,扭曲,疯癫,而是一张.平静的笑脸? 就像是耗费心血,默默忍受煎熬,终于完成了某种仪式或作品后,得以解脱的喜悦与释然!!! 秦亮咽了口唾沫,他在二监验了半辈子的尸体,这种死后带着笑脸的尸体,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秦亮看着眼前的笑脸,他内心一颤:“礼物?!!” 作为一名法医,如果能收到一具微笑的尸体,那某种意义上而言,的确是一份珍稀的礼物….吧! 秦亮长长的呼出口气,压抑下内心激动的情绪。他又低头看了眼田涛血肉模糊的指头,莫说残余指甲了,指头上的肉都已经磨没了,都裸露出可怖的指骨,还都参差不齐的缩水短了半截。 秦亮似乎明白田涛为何会释然了,他心头明悟: “人们都恐惧死亡,但殊不知,死亡的存在意味着一切痛苦都有终点,否则,绝望的深渊永无止境啊!” 周唬暴躁的推开走廊里闻讯过来围观的狱警,大步迈入值班室,鞋子毫无顾忌的踩上地上的血字。 他快步走到田涛跟前,扫了一眼后者诡异的死状,瞳孔骤然收缩,然后面色阴沉的看着秦亮。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秦亮起身退后半步,心里有各种想法,但脱嘴而出就只剩四个字:“田涛死了。” 周唬冷笑:“我问你怎么死的?” 秦亮皱眉,差点以为周唬是问他田涛是谁杀的,这个问题,他心里隐隐有个答案,但他可不敢说。 不是怕说出来被人报复,单纯就是想跟那人交个朋友。 下一秒,秦亮才反应过来,周唬问的是田涛“怎么死的”,显然,周唬对于“凶手”也有属于自己的明确判断。 秦亮稍松口气,他沉吟一下,回答道: “尸体除了手指磨损严重外,并无其他明显外伤,唔,恐怕得解剖一下才能找到致死的原因。” 周唬毫不客气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秦亮冲门口招了招手,走进来两名狱警,帮秦亮将尸体先一步抬去验尸房。 验尸房一年365天,也几乎不怎么“揽客”,平时死的囚犯,都是直送焚化间的,哪里需要来验尸房“换乘转机”? 周唬看着秦亮慢吞吞的往外走,冷哼一声,又冲值夜班的狱警呵斥道:“田涛昨晚在房里搞这么一副大作,你们就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夜班狱警低垂着脑袋,心里也满是疑惑的回答道:“屋子里一直很安静,我们以为田涛队长他就是睡下了。” 恰在此刻,监控室内的狱警跑过来,对着周唬回复:“我刚才查过监控了,昨晚田涛进入值班室后,就再没有人进来过。” 话音落地,走廊内外都静了一瞬,针落可闻。 周唬也感觉到后脊背有些发凉,但更多的是愤怒,他冷笑一声: “没人进来,那就是田涛自残自杀,不然就是,咱们二监进了个看不见的鬼?” 门里门外一众狱警无人敢答话。 周唬也没指望他们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脸色阴沉,怒极反笑,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故意在说给所有狱警听,他阴森森道: “好啊,一个晚上,先是常威,再来是田涛,真是一点不消停,咱们这位新来的钱狱长真是好手段呐,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 (本章完) 第246章 短信里的内容,感人肺腑的冯睦 说罢,周唬也不给众人发问的时间,就冷着脸掏出手机,一边当着众人的面拨打电话,一边怒不可遏的往外走。 “娄站长,我必须立刻向您汇报,二监再次发生了不幸的事件。这一次,常威手下的一个队长遇害,尸体就在监狱的值班室内,刚刚才被发现……” 他的声音中掺着一丝丝颤抖。 “没错,还需要什么证据?除了他,还有谁能下此毒手?” 周唬的语速加快,情绪愈发激动。 “我忍了又忍,但这样的忍耐何时是个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今晚睡觉都得睁只眼睛了。娄站长,二监可不能让他一直这般胡作非为啊,您可不能当真不管我们啊……” 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在走廊里。 一众狱警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常威也出事了,直到周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们便立即交头接耳,紧张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震惊消息,每个人的神色都透露出不同的情绪和猜疑。 而在此刻,某个狱警推门走入值班室,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过,最终落在床上那只遗落的手机上。 他心中一动,走过去捡起手机,打开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未能发送的短信草稿: ——常区长,事情出了意外,王聪背叛了咱们,冯睦他没死,请速速…… 狱警若有所思地盯着这条短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走回人群中,轻轻地将手机递给了身边一位关系要好的狱警。 那个狱警接过手机,目光一凝,脸上也渐渐浮现出同样的若有所思之色,随后,他悄无声息地将手机传递给了另一位关系密切的同事。 你传他,他传他,默默无声中,所有的狱警就都像是被病毒传染了似的,俱都悄无声息的换上了同样一副思索的神色。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人主动开口,但又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中,眼神在彼此对视间,便完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交流。 “是冯睦做的吧?” “不可能,冯睦昨晚就不在监狱,他在跟咱们一块儿吃饭。” “常区长昨晚好像也出事了?” “也跟冯睦无关,应该也不是吧。” “所以,都是巧合,就是有人为冯睦连夜报了仇呗,你们是这个意思吧?” “你们还记得吗?冯睦昨天下午在焚化间跟田涛队长说过的话——‘队长似乎不满意我让他们闭嘴,那就只能请队长下去,亲自问问他们了。’现在回想起来,那番话真是意味深长。” “最重要的那番话连夜应验了,队长真的下去了啊。” “这应该,或许,也只是…..巧合吧?!!”走廊里回荡着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狱警们默契地中断了眼神的交流,仿佛被某种无形的信号所指引,他们整齐划一地扭头,目光聚焦在正在走来的,制服笔挺、面色平静而透着温和的冯睦身上。 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沉痛的哀悼,听着他用温和而怜悯的语气说道: “听说田涛队长出事了,没想到一晚上不见就成永别了,哎,你们知道是谁害了他吗?” 霎时,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用颇为诡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冯睦。 那眼神,不似在看凶手,因为他们刚刚在私下的眼神交流中,已经用合理的逻辑和确凿的证据,为冯睦洗清了嫌疑。 然而,那眼神中又似乎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每个人都在用目光搜索着冯睦身上那不可见的破绽,是在无声地确认着凶手的额样貌,哪怕客观的证据和逻辑都无法将罪名加诸于他。 但是吧….. 追求逻辑和证据,那是巡捕房的职责所在,并非狱警们的专业领域。他们更愿意跟着心的感觉走。 空气中似乎凝聚了无形的紧张,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哎,冯狱警来了,实不相瞒,这事儿我们大家也都是一头雾水,实在是田涛队长平日里就与人为恶,记恨他的人数不胜数啊。” 最先开口的狱警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不自觉地压低了三分,对冯睦的态度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客气和礼貌。 “嗯,确实,田涛队长平日里的作风实在是一言难尽,但也没想到,他会走得这般突然,走得这般凄惨。” 其他狱警随声附和,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冯睦身上,眼神深处流露出几丝难以察觉的讨好与敬畏。 排在最后的狱警,当他的目光与冯睦相遇时,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冯睦的目光正紧紧地锁定着他。 他心中一惊,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将未发送的短信草稿中的字句一个个删除,仿佛那些字眼藏着烫手的秘密。 完成后,他才轻轻地嘘了一口气,用充满善意和关怀的语气说道: “哎,最近二监确实不太安宁,咱们大家都要多加小心,互相保护啊。” 总之, 他们集体表现出了,他们一个个都不愿意下去问问队长害死他的真凶是谁。 冯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虑,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同情: “听闻田涛队长家中还有个孩子,他这么突然离世,留下孤儿寡母,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艰难。 唉,我想我们应该集体向监区长提出申请,争取为田涛队长争取到一笔抚恤金,好让他的家人有所慰藉。” 狱警们听后,面色微微一滞,但很快,他们的脸上便露出了敬佩的神色,异口同声地赞扬冯睦的仁心与细致,无人对这一提议表示反对。 他们的笑容温暖而真挚,纷纷围绕着冯睦,仿佛被他的关怀之情所打动,争相表达着自己的支持,七嘴八舌地簇拥着冯睦向监区长的办公室行去。 然而,奇妙的是,尽管他们围得热闹,步伐却不约而同地下意识落后了冯睦半个身位。这一幕,若是让旁人瞧见恐怕会误以为他们都是跟随在冯睦身后的下属咧。 ……. (本章完) 第247章 谁坐上了那张椅子?真正的礼物!!! 隔着办公室的门。 众人都能听到周唬暴怒的咆哮:“滚出去,这事轮得到你来操心,少在我眼前惺惺作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冯睦保持着面色平和,眼神中不见一丝愠怒或不适,他静静地注视着周唬,随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马轩,没有发出任何辩解,便安安静静的退回到门外。 他的目光在门外那些面容紧绷,努力管理表情的同事们身上扫过,面上不带丝毫尴尬之色,反而语气幽深地说道: “看来监区长对我的成见很深,这不要紧,但若因此延误了田涛队长的抚恤金就是我的罪过了。” 冯睦微微一顿,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继续说道: “既然监区长不答应,那我就只能去找监狱长申请了,这应该不算越级报告,坏了规矩吧?” 和王聪那般偷偷摸摸的面见监狱长不同,冯睦就光明正大的去往监狱长的办公室。 狱警们目送着冯睦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管看得懂或者看不懂冯睦的这番操作,心底的敬畏情绪都溢于言表,藏也藏不住了。 田涛队长虽然撒手人寰,永远的离开了二监,他的队长职位空缺了出来,但众人心底隐隐有种奇妙的错觉:仿佛队长的位置从未有过片刻的空缺。 可队长办公室的椅子上,此刻明明就空空荡荡的无人坐着,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 遥远的古纪元里流传过这么一句话:1000个人眼里有1000个哈姆雷特。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二监,即每个人眼里都照出了一个凶手,且越看越觉得哪哪都像。 就像底层的狱警,无端的集体心证冯睦是真凶一般,简直毫无道理一般;周唬也百分百一口咬死了钱欢。 这背后的逻辑非常复杂,既有每个人屁股位置不同,看见的景色或听到的消息各不相同,以及不同阶级的人看问题的视角,和思维逻辑的不同,但最重要的是,是他们主观的倾向性不同。 换句话说,他们的潜意识深处早已不由自主地描绘出了凶手的形象,甚至在凶案发生之前,每个人的心中其实就已经预先绘制好了那样一幅素描像。 这可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的异能,这只是人心的基操而已,没有诡谲,全是人性。 周唬冷笑连连地挂断了电话,马轩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轻声询问:“娄站长有何指示?” 周唬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还能怎么说,一晚上死两个,娄站长肯定不会再放任钱欢这般为所欲为的,他还真以为,二监是他家开的了?咱们等着瞧好了。” 马轩默默地点头,沉默不语。 周唬又狞声道:“当然,咱们也不能啥也不做,就等上面来处理,咱们得主动出击,搜集些钱欢的罪证,再不济,我们也得搞出点动静来。” 马轩心中一紧,昨晚那通神秘的电话再次在脑海中回响。 周唬注意到马轩神情恍惚,眉头紧锁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马轩摇摇头,叹息道:“我在担心常威,你说他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 周唬脸色难看,他并未正面回答马轩的问题,而是叹了口气道:“常威也算是得偿所愿,找到他侄子了。” 马轩听的齿抖冷:“这是笃定常威死了,一点点情分都懒得演了啊。” 饶是已经不对周唬抱有期待,但对方薄情寡义到这种地步,还是令马轩心遍体生寒。 马轩现在愈发不敢笃定,常威是被谁所害了,监狱长钱欢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可也保不准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啊。 目的无外乎是嫁祸栽赃监狱长,以此引爆二监的矛盾,逼迫上面来处理监狱长。 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冷漠有些过分,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吩咐马轩: “你去接触一下常威手底下的狱警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撬出点能指认监狱长的证据。”周唬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你懂我意思吧?” 马轩点头表示明白。 周唬脸上又挤出虚假的笑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很好,你办事我总是很放心。那你抓紧时间,我得先去查看下田涛的验尸报告。” 验尸间。 田涛安安静静的躺在解剖台上,面色安详释然,一点没有平日里的暴躁易怒,甚是平易近人。 秦亮拿着刀子解剖。 一刀下去开肠破肚,旁边的电子天秤上称量着心肝脾肺肾的重量,红的发黑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白手套,染红了床面。 秦亮越是解剖,越是心惊,他看着台上的尸体,眼瞳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经他手解剖的尸体并不少,没有1000具也得上百具了,各种骨骼轮廓,肌肉线条,以及长成各种形状的,心肝脾肺肾的样子,他都见过。 按理来说,他早就应该心如止水,对尸体不为所动了。 但, 田涛的尸体还是大大出乎秦亮的预料,大大冲击着他的神经。 “太规整了,每一根骨骼,彼此间对应的长度比例都很完美,简直像是经过精心排列的一般。” “肌肉的线条也非常顺滑,没有什么结缔疙瘩,简直像是为了迎合解剖刀的纹路而生长出来的。” “还有心肝脾肺肾这些器官,每一个都长得很标致,没有赘余的脂肪,也没有任何多长或者少长,看起来就像是,照着心肝脾肺肾的标准模具生产出来的一般。” 秦亮的嗓子变得干涩,眼前的尸体,仿佛像是照着教科书长出来的一样,这绝对绝对绝对,不正常。 懂的人都懂,这里面的门道儿有多深! 秦亮深吸口气,他慌忙的跑到旁边的书架,抽出一本落灰的解剖通用教材。 他迅速翻开,找到了那页描绘着解剖模型的彩色插图。 他手持尺子,开始细致入微地对照测量。 随着每一寸的比对,秦亮的表情逐渐变得震惊,他的嘴巴不自觉地张成了窝型: “一模一样,不,不能说是一模一样,而是全部都等比例缩小了。” 秦亮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他将尺子轻轻放下,口中喃喃自语:“礼物!!!” 一种电流般的震撼感从秦亮的头皮蔓延至全身,他突然意识到,这具尸体,才是冯睦送给他的真正礼物。 是的,对于一名法医来说,还有什么比得到一具完美无瑕的,从教科书里走出来的的尸体更能打动他的心灵呢? 如果说,送礼是一门学问的话,那显然,冯睦已经做到了人类能做到的极致了。 这礼物简直直戳秦法医的灵魂,让他再次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冯睦希冀与自己交朋友的真情实意啊…… (本章完) 第248章 既要又要,贪得无厌 “这份礼物简直不可思议,冯睦他对我,真的是是太过用心了!” 秦亮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他活了几十载,活到头都秃了,牙都黑了,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诚意满满,想要与他结交朋友的人。 真的,他有一种被浓浓的友情包围到窒息的感觉。 “我曾经答应过冯睦,如果他死了,我会给他做一份漂漂亮亮的验尸报告,但我始终没能做到。” “但冯睦却依旧回赠我了一份,漂漂亮亮的,像是被精准裁剪过却找不到一点针线痕迹的尸体。” “我……受之有愧呀。” 秦亮泪目了,原本他还在冯睦与监狱长之间有点犹豫不定,不知道屁股该往哪边偏一点,现在,他就懂了。 他但凡屁股往钱欢那里撅出1厘米的距离,那都是对这份友谊的亵渎。 “没啥说的了,冯睦这个朋友我必须要拿命来交,在田涛的见证下。” 秦亮的眼中流淌出感动的泪水,他捧着刚刚称量过的心肝脾肺肾,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重新放回田涛的体内,仿佛是在完成一种神圣的仪式。 周唬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秦亮的手抖了一下,心脏脱手而出,掉砸回去,摔裂了一个角。 “验尸报告出来了吗?田涛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周唬的声音冷酷,他的目光落在尸体胸腔内那些血肉模糊的脏器上,脸上显露出明显的嫌恶。 他并非法医,没有那双能够洞察细微、欣赏死亡之之美的眼睛。 在他看来,这些器官只是一团胡乱堆簇的令人作呕的肉块,让他感到反胃。 秦亮眉头蹙成疙瘩,异常心痛自己的礼物被碰碎了一角,他厌烦的看了一眼周唬,冷着声音道:“心肌梗死。” 周唬眼睛一亮,重复道:“心肌梗死,那岂不是跟上任监狱长猝死的原因一样?!!” 秦亮“唔”了一声,当真是多一个字都不想跟周唬交流。 周唬全然未觉察到这一点,只嘿嘿冷笑:“好啊,又是这一出儿,哼哼。” 周唬大力拍拍秦亮的肩膀,赞扬道:“做得好,等会出具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送到我办公室去。” 秦亮等周唬离开后,秦亮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急于开始撰写验尸报告。 他首先走到水槽边,细致地洗净了自己的双手,然后拿出手机,给他的新朋友发送去短信。 ——冯睦,你送给我的礼物,我甚是喜爱,它深深的戳中了我,在这份礼物的见证下,我们一定会成为以真心换真心的朋友。 ——然而,我必须向你道歉,周唬在无意中损坏了礼物的一角,但,我将会用尽我所能,小心翼翼地将它修复如初。 好的友谊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要像对待完美的尸体一样,不可让其染上瑕疵,否则一定要真诚地道歉,绝不能对朋友有所隐瞒,让诚信再蒙受玷污。秦亮现在的做法就无可挑剔,他的真诚与细心彰显了他对这份新友谊的尊重与珍视。 于是,他的新朋友便回了信,带来了温暖的安慰: ——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一份礼物罢了,碰坏了,我过后再送你一份就是了。 秦亮的手指在屏幕上微微一僵,他真的没有索要礼物的意思,他不是如此贪得无厌之人,只能说新朋友的深情厚谊,实在是让他心里滚烫。 “受之有愧,只能以后想办法回赠给冯睦礼物了,就是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秦亮心里想着。 与此同时,秦亮的手并未停歇,他继续专注地处理着田涛的遗体,将其细致地缝合,然后轻轻地放入冷冻柜中。 自二监改制以来,冷冻柜便再未曾启用过一次,所有的遗体都是直接送往焚化间的。 田涛恐怕都没想到,他死后竟会享受到这份不同寻常的照顾,那张笑脸在冰冻中愈发光彩照人了。 ……. 监狱长办公室内。 冯睦一脸平静的给秦亮回复完毕短信后,把手机塞回口袋,很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三层加厚的防爆玻璃后,钱欢刚刚接完一通电话,面色甚是凝重,就是不知道这凝重中,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演的了。 即便是以冯睦那敏锐的洞察力,他也难以准确捕捉到钱欢表情背后的真实与虚假。 和常威或者周唬等人不同,监狱长钱欢的段位明显高出许多,至少脸上的[假面]早已长进了他的皮肉骨髓,融为一体了。 冯睦眯了眯眼,心头第一次动了,应该优先给[血条诡眼]升个级的念头。 说不定,[血条诡眼]升级后,便能窥探到更多的,不仅仅局限于血量的信息? 钱欢[271/271] 监狱长头顶的血条平平无奇,冯冯睦平静地收回了视线,随后在不经意间将目光轻轻转向角落里站着的另一道人影。 那人的身高目测在1.9米左右,体型削瘦如同冬日里挺拔的枯枝,他的存在仿佛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有意观察,很容易就会忽略他的存在。 石无命[1544/1544] “一张新面孔啊,血条比厄尸化的王聪都厚。” 冯睦只淡淡瞥了一眼,便确认这张脸孔他未见过,他心中有了初步猜测, “气质看起来也不像是狱警,大概率是天光资本或者说是光明集团,派来给钱欢的贴身保镖,唔,应该是钱欢的母亲李涵虞去光明集团为他儿子央求来的一张护身符,呵——” 冯睦心头一转,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就是名字稍稍有点不吉利,可能活不太长呀。” 冯睦接下来的计划里,是需要钱欢顶在台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的,钱欢本人的武力值,就跟他头顶的血条一样,稀松平常,但,没关系,冯睦需要的也只是是钱欢的身份和背景所带来的便利。 作为交换,他和他安排的人会充当被钱欢掌控的刀子,供其驱使,为其效力。 所以作为一把刀子,他可以允许“主人”有另一把刀,但他绝不希望“主人”,身上还能套层盔甲。 一个人不能既要盔甲,又要刀子,这样多少有点贪得无厌了,不好,非常不好! (本章完) 第249章 叠甲就软弱?!! “我们平平无奇的二监,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啊。”冯睦低头的瞬间,眼底有一抹诡异的红线,转瞬即逝。 钱欢结束了通话,透过那层厚重的防爆玻璃,他静静地注视着冯睦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语速不紧不慢: “冯睦,你来二监工作也有一周了,怎么样,有什么感触,还能适应不?” 冯睦抬头,迎上钱欢和煦的目光,这目光与第1次初见的漠然可大不相同,他连忙站起身,姿态规矩而恭敬的回应道: “报告监狱长,我虽然初来乍到,但二监给我的感触却很温暖,囚犯们都愿意听我讲道理,同事们也都平易近人,直属上司也对我关怀备至,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如家一般的温暖。” “???”钱欢的表情当即有些绷不住了。 合着,你把囚犯们偷袭你被反杀叫作愿你听你讲道理;同事背刺你叫作平易近人;上司设计你理解为关怀备至,是吧? 钱欢看着冯睦满脸认真的神色,心头也颇为无语:“如果我不是知晓你都经历了什么,我差点就被你的鬼话给欺骗了啊。” 既然冯睦的回答不按套路来,钱欢也就只能把提早准备好的嘘寒问暖的话术咽入回嗓子眼儿。 钱欢思索了一下,决定跳过那些虚假的客套,遂意味深长的问道: “所以你觉得,二监的环境真的没问题吗?” 冯睦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也不是。” 他顿了顿,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悲悯: “这份工作的性质确实有亿点点高危了,今早,我的队长就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了。” 他继续说道:“而且,我好像还听说,我的分区长昨晚似乎出了点状况,好像是离家出走了,去寻找他的侄子了,现在还处于失联状态。” 冯睦的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低声总结道: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不幸呢?我听闻噩耗后,实在是感到痛心疾首。” “你觉得你的两位上级,一位自杀,另一位离家出走?”钱欢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冯睦面色却异常认真: “不然呢?他们总不可能是被坏人所害吧?一晚上,咱们二监连死了两名管理层,这传出去对公司的影响太恶劣了。 反正,我绝不相信在监狱长的英明治理下,二监会发生如此恶性事件。” 钱欢瞳孔猛然收缩了下,他忽然觉得,冯睦的话不无几分道理啊。 他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冯睦,然后笑道: “你说的对,咱们二监没有坏人,任何人想拿这两件事做文章,都是在栽赃陷害,往咱们二监身上泼脏水,我身为监狱长,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冯睦立刻站得更加挺拔,义正言辞地表态: “是的,我坚决相信监狱长的英明。虽然我位卑言轻,但若有人以此做文章,攻击监狱长,我一定会挺身而出,绝不做那沉默的懦夫。” 二人的对话中,没有一个字在问“凶手是不是你”,但似乎明里暗里,字里行间的每个标点符号,都是在默认这场对话的前提,并以此展开达成了默契的交易。 翻译总结一下就是: 我可以替你“背锅”庇护你;我愿意做你手中的“刀子”指谁杀谁! 聪明人说话的艺术就在于此,只可意会,不可明说。 石无命像个隐形人似的站在墙角,他听着两人的对话,似偷听了一段对话,既像是偷听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单纯的人的满满恶意,只能在心里默叹一声: “又是两个银币,哎,果然像我这种没脑子的人,就只适合当保镖,给他们挡刀子或者挡子弹啊。” 一番对话下来,钱欢并未达到完全掌控冯睦的目的,冯睦表现的比他预料的更聪明,也更无耻,他作为监狱长,都很难说出冯睦口中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钱欢虽然不是完全满意,但也觉得还可以,关键是,母亲李涵虞给他送来的保镖,让他行事有了更多的底气,处理起事情来能够更游刃有余。虽然石无命只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不会完全听从他的命令,为他去杀人。 杀人的刀子还得他自己慢慢来收服和掌控。 但,身上套了层盔甲,他的心态就自然而然发生了变化。 这层盔甲不光是石无命带来的人身安全的保障,更重要的是,石无命的到来本身,这就就象征着光明集团在下场为他站台的信号。 哪怕这个下场是有水分的,可不往里面填一两条命,谁能摸清这个水分的深浅呢,关键是,监狱系统上面也都是聪明人,应该没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来为大家试探深浅吧。 简而言之,钱欢觉得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被自己撑过去了,他已经初步坐稳了监狱长的位置。 接下来,他可以收敛一下发疯的节奏,徐徐图之的把事情做得漂亮点,没必要整的太血腥了。 让一切事情重新回到牌桌明面上的规矩里来。 钱欢脑中思绪转动,想着对自己最有利的发展,同时对着冯睦说道: “终归是少了两个人,二监现在有点人心惶惶,我作为监狱长,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冯睦这次没有吭声接话。 钱欢从抽屉里抽出一个信封,伸出防爆墙的窄口: “好巧不巧,少的这两人都是你的直属上级,失联的那个暂且不提,田涛的家里还有个孤儿寡母,这样,你代替我代替咱们二监,去慰问关怀一下吧。” 冯睦双手接过信封,对钱欢身上闪烁着与自己一样的人性光辉很是欣赏。 他说:“监狱长仁慈,但这钱怎么能只让监狱长出呢,我觉得应该发动募捐,让二监每位狱警都捐一点。” 钱欢同样看见了冯睦身上闪烁的人性光辉,他惺惺相惜道:“也好,这事你来办吧。” 善举怎么能默默无闻呢,他得人尽皆知,才能导人向善呐! 钱欢笑了笑又道:“希望通过募捐后,这两件事情的风波能尽快平复,让二监的一切事宜重回正轨。” 冯睦听懂了钱欢话里的暗示,他读出了钱欢话里的“平和”。 冯睦很不喜欢这种“平和”,他觉得做人应该一条道走到黑,既然已经发疯掀桌子了,又怎么能半途而废,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呢? “果然,人一旦穿上盔甲,心灵就会变得软弱,我得给监狱长补充点奋发向上的动力啊。” 冯睦内心这般想着,面色则顺从道: “我相信在监狱长的英明领导下,二监必然能迅速重回正轨,走上正途!” (本章完) 第250章 有理想的刀子匡扶正道 钱欢很满意冯睦的知情识趣儿,一把刀子能听懂“主人”的话才是好刀子。 殊不知,冯睦理解的“正途”可跟钱欢理解的“正途”不是一条路。 毕竟,在刀子的眼里,软弱就是原罪,“主人”不想染血了,就要误入歧途了。 作为刀子,他有义务拨乱反正,帮助主人更好更快更强的实现自我价值。 没办法,冯睦的道德义务感比较强烈,他不仅是一把好刀子,还是一把有理想的,能让“主人”一起变得更好的刀子。 冯睦笑容温良,视线幽幽的扫过防爆玻璃上,水印的防爆二字,又用余光隐晦的瞥了眼石无命,心中逐渐滋生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帮助计划。 钱欢看冯睦的眼神愈发满意,他笑着道: “田涛自杀了,常威离家出走了,他俩的位置都空下来了,你觉得让谁填补上他俩的空缺比较好?” 当领导问你人事问题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天真的认为领导真的在问你,除非,你此刻正拿刀子架在领导的脖子上。 冯睦很乖顺的低着脑袋,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我认为职位没有高低之分,只是分工的不同。无论监狱长安排谁接任他俩的位置,我都会全力以赴地服从,并配合对方的工作。” 钱欢深深地看了一眼冯睦,心中暗自赞叹,觉得冯睦即使不做刀子,光凭这张巧舌如簧的嘴,也完全有能力爬上高位。 于是,他认真地说道:“你觉得王聪怎么样?我周一看过送上来的统计表,王聪的创收,在你们监区的狱警排名中相当靠前。” 在问话时,钱欢直勾勾地盯着冯睦,似乎想要透过他的表情,洞悉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果然,他注意到冯睦的脸色瞬间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僵硬,尽管那变化微小且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他火眼金睛敏锐地捕捉到了。 钱欢心中暗想:“冯睦果然已经猜到王聪背刺过他,虽然他面部表情管理的很到位,可惜,还是年轻了点,差了一点点火候。” 冯睦沉声回答道:“我来二监以后跟王聪走得最近,他的各种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监狱长若是愿意提拨他上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钱欢假装听不懂冯睦话里的弦外之音,他笑着说道: “很好,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既然你们关系不错,那我就先提拔王聪当队长,你私下里多多帮衬他一些。” 冯睦的脸上再未流露出任何破绽,满脸真诚地笑道:“这是自然。” 钱欢从冯睦的脸上再看不出更多的情绪,反而愈发坚信刚才那一瞬间的捕捉,正是冯睦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他微微一笑,又补充道:“等之后再进行排名晋升时,我会再给王聪升一升,冯睦,你也将顺理成章地升任队长。” 冯睦的笑容顿时愈加灿烂,脸上浮现出心悦诚服之色,坚定道:“属下一切都听监狱长的安排。” 钱欢满意地拍了拍手,门外等候多时的王聪推门走了进来。 王聪身着熨帖的制服,发型一丝不苟,背后背负着一个黄色的葫芦,显得有一点点不伦不类。他迈步而入,表情管理的功夫显然还不到家,他目光投向冯睦时,面部露出了明显的僵硬与不自然。 还是冯睦率先打起招呼,巧妙地帮助王聪掩饰了那抹僵硬。 冯睦笑道:“恭喜你,王聪队长!你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以后还请王聪队长多多指教。” 王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内心疯狂涌动的敬畏与狂热,简短地回了两个字:“谢谢。” 这一幕被钱欢尽收眼底,自然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看法。 他并不点破,只是笑着说道: “你们俩的私下关系很好,这对工作的展开极为有利。总之,你们都是我的人,都有光明而远大的未来。” 他顿了顿,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逡巡: “所以,你们一定要团结互助,一起尽快爬上去,成为我在二监的左膀右臂,帮助我更好地掌控和改造二监,明白吗?” 钱欢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王聪就是他用来提前制衡冯睦的另一把刀子。 以刀制刀的关键之处就在于平衡,因为,钱欢觉得王聪的能力比不上冯睦,所以他需要抬一抬王聪,让他从位置上始终压制冯睦一头。 当然,冯睦也许会搞死王聪,那也没关系,因为那对钱欢而言也是一种示警,意味着冯睦已经失控有噬主的风险,那时,他自会放弃和处理掉冯睦。 “服从性测试!”冯睦心头冷笑,他心知肚明钱欢打的如意算盘。 他连忙服从,毫不犹豫地大声应道: “明白,属下一定积极配合王聪队长,绝不辜负监狱长的期望。” 王聪则后知后觉,慢了半拍也赶忙道:“多谢监狱长的栽培,属下一定会与冯睦通力配合,做到最好。” 钱欢听后,欣慰地哈哈大笑,而王聪与冯睦则相视一眼,并不遮掩,各自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笑意。 有意思的是,三个人明明都是心怀鬼胎,但却没有一人真的在说假话,他们此刻都是发自心底的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好领导,好同事,好团结,真的是上下齐心,光明远大,未来可期啊! 钱欢笑够了,缓缓收起笑声,目光威严的看向二人,沉声问道: “好,接下来,咱们讨论一下[末位淘汰制],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吗?” 冯睦可太有想法了,但他不说,他只管服从: “我觉得监狱长推出的这个政策非常好,能者上,庸者下,良好的竞争机制,会给二监带来不一样的活力。” 王聪没有立刻接话,他沉吟了片刻,然后才看向钱欢,将他生前“剽窃”来的计划娓娓道了出来: “监狱长,属下也觉得[末尾淘汰制]很好,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改进和包装,或许能够更好的施行,并为二监,也为监狱长创造出更庞大的利益,以此更顺利的推动二监的股改计划……” (本章完) 第251章 震惊的食物养成计划?!! 钱欢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压根儿没有想过获得什么建议,他需要的只是附和以及赞美。 冯睦的回答就很令钱欢满意,充分给与了他强烈的情绪价值,而王聪就…… “这家伙还没当上队长,就有点飘了啊。” 尽管心中略有不快,钱欢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虚心的姿态,语气温和地说道: “哦,你说,我听听,[末位淘汰制]究竟是哪里需要包装和改进的?” 王聪微微皱起鼻翼,嗅到了从防爆玻璃墙细窄的缝隙中逸出的“愤怒”气味儿。 那气味儿随着监狱长的每一次心跳,从他的血液循环中缓缓渗出,通过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 气味儿在空气中非常非常稀薄,但在王聪敏锐的嗅觉中,这股气味被放大了千百倍,如同浓雾般弥漫开来,变得强烈而刺鼻。 在王聪的感知中,就像是有一只青筋暴突、狰狞可怖的恶兽,被囚禁在玻璃的另一侧,正对着他怒吼、龇牙,藏都藏不住。 人的表情可以欺骗人类,但欺骗不了厄尸。 人类自诩为高级生物,数百万年进化出来的[假面],往往可以将同类骗得团团转,却在低级的动物面前无所遁形,更遑论以人类为食的厄尸。 你很难说,这究竟是人类进化的成功,还是人类进化的失败。 若换成生前,察觉到监狱长的愤怒,王聪一定会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舌头嚼碎吞回肚子里。 但现在,他根本察觉不到畏惧。 不好意思,厄尸的激素都紊乱了,他的心脏里没有恐惧,只有满满的冯睦。 如果,有可能的话,王聪甚至想去验尸间一趟,诚挚的邀请秦亮法医为自己做个开胸手术,在他的心脏上纹个身,就纹上冯睦的脸。 王聪的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他的目光在冯睦的脸上略作停留,又悄悄地向角落里的石无命投去一瞥。 钱欢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王聪的故作姿态,反而惹起了他的兴趣。 他向着冯睦挥了挥手,吩咐道:“冯睦,你先去处理田涛的后事吧。” 待冯睦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口,钱欢才将目光转向王聪,语气淡淡的说道: “石无命是总公司派遣来的,他的可靠性毋庸置疑,不用对他保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 王聪这才松口道:“监狱长,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是这样的,二监现在从囚犯身上直接创收的手段稍微有点粗暴,我们或许可以尝试…….” 钱欢一开始坐在椅子上,脸色还装的很平静,他倒想听听王聪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但,随着王聪一点点的抛出他庞大的构想计划,钱欢就一点点坐直了身子,身子前倾,面露动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大体就是这样,我们可以让囚犯为观众带来欢乐,这样一来,即便我们从每一位观众那里仅收取微不足道的观看费用,累积起来,那也将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把囚犯当做猪狗牲畜来剥皮榨油,创收的数字最终是会不断缩水的,但相反,如果我们改用这套办法,那这个数字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 王聪是有点语言天赋的,随着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一副颇为宏伟的蓝图在钱欢面前被缓缓的勾勒出轮廓。 钱欢瞪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聪,眼瞳里似乎已经看见了一座金山银海在朝自己,朝着二监,朝着天光资本,凶狠的撞了过来。 一丝懊恼在钱欢的心头蔓延开来,他不着痕迹地向石无命的后背投去一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石无命守在办公室的门口,而不是让他在门内悄悄偷听。 王聪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狐疑的看着钱欢,他从监狱长的身上又嗅到了一丝淡淡的杀意,那股杀意的气息如同轻烟般,缓缓地向石无命的方向飘去。 石无命并未察觉,依旧保持着雕塑般的站姿,但他此刻两颗眼珠子则斜视过来,不受控制的斜睨向了王聪,瞳仁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背葫芦的狱警是个魔鬼吧,不然,人类怎么能想得出如此丧心病狂的邪恶计划的?” 王聪才不管人类如何作感想,他只是忠实地模仿着冯睦当时说给自己听时的语气,原封不动的复述出了,这份被包装的“优质食物养成计划”。 于是,他说:“.…..大体上的构想就是这样,我把这份计划称之为——八角笼斗兽场!” [八角笼斗兽场]是冯睦的原话,[优质食物养成计划]是王聪死后对该计划的崭新理解。 而王聪也不知道的是,[八角笼斗兽场]实际上只是冯睦[食物养成计划]中的序章,不过是他是精心设计的第一步,旨在抛砖引玉,为后续更为宏伟的饕餮盛宴铺张桌子罢了。 冯睦心中有着更为庞大的计划,他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全盘托出,一方面是因为市场的硬件设施尚未成熟,不足以支撑他的全盘计划;另一方面,则是担心过于庞大的构想会吓退投资方和观众。 一个好的计划需要循序渐进,得一步步耐心来。 这就如同引导一个初次观影的孩子,你不能一开始就给他放映高清无码的动作片,而是应该先给他观看遮遮掩掩的剧情片,逐步培养他的兴趣和接受度。 无论是面对投资方还是观众,都需要耐心地培养他们的期待阈值,一点一滴地提升,同时也是一点点的抛饵,不能一次性把他们喂饱了。 不然,真喂饱了他们,桌子上可就没你的筷子了。 随着,王聪最后一个字落地,办公室内,无论是防爆玻璃的里边还是外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暂停了。 王聪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丝困惑: “我现在已经是厄尸,本不需要呼吸,我之所以还假装呼吸,是为了演给你们这些活人看。但你们两个活人也不需要呼吸了吗?莫非……” (本章完) 第252章 八角笼斗兽 良久,钱欢感觉心脏有点刺痛,他才回过神来,从嘴里吐出口长长的浊气。 他面色异常复杂的看着王聪,沉声说道: “计划听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真要执行起来,恐怕会有各种阻力问题,无异于异想天开了,首先,影响太恶劣了,执政府那边不可能同意的,群众舆论也不会答应的。” 钱欢的问题,正中靶心,全都在王聪的射程范围内。 王聪想都不想,便准备将冯睦提供的正确答案展示出来,他说: “执政府的议员可以拉拢收买,群众舆论可以蒙蔽或者引导,总之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具体操作可以这样……” 钱欢脸色一变,再维持不住镇定,他咳嗽一声,急忙打断了王聪的话。 他扭头看向石无命,幽幽道:“石无命,麻烦你出去替我们守个门,防范有人在门口偷听好吧。” 石无命深吸一口气,眼神颇为幽怨的扫了眼钱欢,那眼神仿佛在说: “哼,男人,你刚才明明不是这般说的?!!你打算防范谁在外面偷听,防范我吗?” 石无命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带上,他的目光在空旷的走廊上快速扫过,确认四周无人后,便转身,悄无声息地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门里异常静谧,一个字都听不到。 石无命微微皱起了眉头,轻轻地移开了耳朵,他的眼瞳对准门板,眼中闪过一抹蓝色的微光。 “???” 石无命通过x光透视见门内厚厚一层的添加材料,他辨认出里面的材料,分别是弹性钢和吸音石墨。 “不是,你就一个区区监狱长,你至于吗?” 石无命又想到屋子内那三层防爆玻璃,心头彻底无语:“这个人安全和隐私防范,比之光明集团的董事们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石无命无奈的关闭电子眼,只能放弃偷听的打算,心里却跟猫挠一样不爽。 他本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如果一开始没听到,他也根本不好奇,但这种听了一半被赶出来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心里痒痒。 石无命站直身子,掏出手机给偷偷给光明集团的某位高层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发送出去。 ——鲁总,我在二监钱欢办公室内,不小心听到了一个计划,是由一名叫王聪的狱警提出来的,叫作[八角笼斗兽场],我觉得这个计划非比寻常,您也许会感兴趣…… 办公室内。 钱欢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缓缓走到透明的玻璃墙前,与王聪的距离前所未有的接近,仅仅隔着三面墙的距离。 钱欢的目光在王聪身上上下打量,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与赞赏的眼神,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人的价值。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叹: “王聪啊,我没有想到,你提出的这个[八角笼斗兽场]计划,竟然如此的富有创造力,实在是令我震撼。” 钱欢原本只是打算以刀制刀,他着实没料到,王聪的脑子竟然如此价值连城。 是的,钱欢同样是聪明人,他自然看得出王聪提出的这份计划里蕴含的惊人价值。 而价值连城就正是他对一颗脑子最朴实无华,也最崇高的评语了。“你的想法令我大开眼界,很好,非常好,但是你怎么能把这个计划说给外人听呢?” 钱欢佯怒,用眼神瞥了眼门外,随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是我的失误。不过,你必须记住,从此刻起,关于这个计划的任何细节,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讲述,绝不能再向其他人泄露哪怕一丝一毫,你明白吗?” 王聪心中暗叹,钱欢的反应全都被冯睦预料中了啊,面上则沉默的点点头。 钱欢看到王聪答应得如此爽快,忽然意识到,或许王聪并未完全理解他提出的计划所蕴含的深远价值。 “也对,他就是个小小的狱警,就算有些人惊叹的想法,但眼界和格局注定了,他的视角重点落在了二监上,实际上,这份计划如果实施得当…..” 钱欢目光长远,内心火热无比的憧憬着, “可以撬动的能量会无比惊人,何止一座二监,十座百座二监都能撬动起来,乃至,说不定我能以此为支点,反撬动整个光明集团啊。” 钱欢在心中自诩,他正是那个拥有广阔眼界与宏大格局的人,这份计划一旦落入他的手中,最终所能发挥出的影响力将远超王聪百倍。 当然,这些深谋远虑就没有必要说给王聪听了,钱欢也不会亏待王聪,毕竟这中间可能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王聪这位提出者来给出解决的办法和建议。 钱欢目光柔和地落在王聪身上,真心实意道: “你大可放心,如果这份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自然会借此机会重返公司,并晋升至更高的职位。至于二监监狱长的位置,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是你的。” 钱欢微微一顿,随后迫不及待地提出了问题: “现在,我们来详细讨论一下这个计划的具体细节。首先,囚犯的身份如何处理,你打算如何把他们推向前台?” 王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在监狱长的面孔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同样的热切,同样的期待,同样的承诺,呵呵—— 结果呢,自己如今成为了一具厄尸! 所以,钱欢呢,他未来会变成什么呢,如果他也变成厄尸,他会像自己一样对冯睦感恩戴德吗? 王聪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他回答道:“不用处理囚犯的身份,给他们换身衣服,戴上假面就可以了。” 钱欢眼睛一亮,赞叹道:“妙啊,如此困难的问题竟然只需要最简单的办法就能解决,那执政府那边,要如何说服呢?” 王聪回忆着冯睦当时的话语,背诵答案一般的回答道: “我听说在我们二监的股份改制过程中,王新发议员贡献颇多,而且监狱私有化改革的议题也是由王新发议员主张推动的。 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带着满满的诚意去拜访王议员,王议员应该会愿意继续深化与二监的合作关系吧。” 钱欢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对执政府的官员感官并不好,但王新发王议员是个例外,这个人非常开明,对外风评也不错。 最主要是私底下,王议员与天光资本的关系很好。 而且,母亲李涵虞这两日在他耳边,也不时的说起王议员的好话,话里话外透漏出王议员重情重义,他母亲能够平稳过渡掌握天光资本的人事权力,王新发议员背后出力不小,是个值得亲近和信赖的人。 ……. (本章完) 第253章 疯子说疯言,光明的意义 钱欢心中有诸多问题,一一提出。 他问:“监狱系统上层那些固执的家伙,一定会设法阻挠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王聪心有腹稿,不慌不忙的一一回答。 他说:“可以跟他们签订更优沃的协议,分润给他们更丰厚的利润。” 钱欢内心不是很乐意,他叔叔还尸骨未寒呢,钱欢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心底还藏着浓烈的恨意。 钱欢咬牙切齿:“这些人总觉得二监股改,是我们在从他们身上割肉,我们愿意跟他们分润利润,他们可未必愿意跟我们分润好处啊。” 王聪回答:“那就直接跟执政府签协议。” 钱欢:“什么协议?” 王聪:“承包九区所有死囚犯的协议,按照人头价格与执政府签约,并且设定每年的最低接收数量。这些死囚犯在二监所创造的价值,我们来年将按照一定比例返点给执政府。” 王聪停顿一下,舔了舔嘴唇: “如此,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缺少囚犯,九区执政府每年都会为咱们二监提供源源不断地,最优质的食,哦不,是最身强力壮的死囚犯。” 钱欢瞪大眼睛,这次看王聪的眼神也有点像是在看魔鬼了,他喃喃失声道: “王聪你这个想法,可真是太疯狂了,这样一来,九区的民众恐怕都要感激你,凭一己之力极大的改善了咱们区的治安水平啊。” 王聪内心对钱欢的夸赞波澜不惊,他现在满心只有冯睦,监狱长钱欢的夸赞根本不会让他有丝毫的情绪波澜。 但他转念一想:“监狱长哪里是在夸我,他这些惊叹夸赞实际上都是在对着冯睦啊,我不过是暂时是替冯睦代领了而已。” 这般一想,王聪就觉得钱欢的夸赞变得悦耳起来,笑容顿时真诚而灿烂起来。 “是啊,九区群众未来每家每户,都应该给冯睦立个牌子,烧香膜拜啊。”王聪心底这般想着。 “……那么,关于观众的问题,怎么弄?” “我们可以将观众分为线上和线下两部分。线下的话,我们可以采取邀请制和会员制,严格控制入场人数和质量。至于线上,线上的转播权则可以卖给电视台或者网络平台。” “收费呢,只收门票吗?” “当然不是,门票是最基础的,还可以添加博彩来抽水,总之,盘子越大赚的越多,赚的方式也越多。” “囚犯会听话吗?” “给他们吃好穿好,不随意殴打他们,让他们像一个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再有尊严的死去,他们哪里能不愿意呢,如果这都不愿意,那就太不当人了。” “……太血腥会不会遭到抵制?” “当着镜头签订生死状,办的正规一点就是了,武斗哪有不死人的,不死人不成了打假赛了,再不济,我们可以让大家在网络上匿名投票,把办或者不办的权力给到他们手里。” 钱欢隔着玻璃墙,感受到了智慧在碰撞的火,他脸色涨红像要高潮了似的,哈哈大笑道: “有趣,把投票权交给所有人,无论真给假给,那结果都不言而喻,反正如果是我,我一定是一边骂着血腥残忍,一边坚定不移的投下继续举办的赞成票的。” 王聪第1次听到时,跟钱欢的表现一模一样,为冯睦对人性的洞悉而佩服的五体投地。 钱欢抑制不住的鼓掌:“王聪,你真是令我愈发惊叹了,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王聪自动屏蔽更替了自己的名字,这话落入他耳中,就变成了“冯睦,你真是令我愈发惊叹了…….” 王聪咧嘴笑得像个孩子般真挚无邪。 ……. 时间在连绵不绝的问题与回答中悄然流逝,钱欢望向王聪的目光逐渐愈发柔和满意,他现在是真心想要将王聪捆死在自己身边,引为绝对心腹了。 钱欢问得口干舌燥,终于在一时之间想不出新的问题,于是他将注意力轻轻转向王聪背后的葫芦。 实际上,那个显眼的物件自从王聪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钱欢的视线,但那时的他对此并未产生任何好奇心,也懒于多加询问。 这会儿他就不得不问,以此来彰显对心腹下属的关怀了。 钱欢笑着问道:“你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王聪轻轻抚摸着葫芦,眼中是跨越生死的爱,他深沉道:“这里面装着我父母的骨灰。” 钱欢面皮僵住,满脑门的问号,他关切地追问道:“是因为买不到墓地吗?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安排。” 如果是一天之前,钱欢能帮王聪解决墓地的问题,他或许会对其感恩戴德,但现在,王聪只觉得钱欢血液中流淌的虚伪,让他想要将这份“帮助”直接喂给他的父母。 他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想让他们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钱欢吞了吞口水,勉强维持着平静,他好像有点明白王聪为何能想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计划了。 疯子能提出疯狂的计划,不是应有之理嘛。 钱欢嘴角勾出虚伪的弧度:“你与你父母之间的爱,实在是令我动容。” 王聪点头离开了,这次他都不用嗅鼻子里的气味儿了,光用听的,都能感受到钱欢的虚情假意。 “爸妈,他甚至都不愿意问我一句,你们是哪天离开的。” 王聪推门而出,缓缓走过激光通道,他喃喃自语的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葫芦说道, “爸妈你们别生气,我知道他是个坏人,但再等一等,等冯睦不需要他了,我就拿他来喂给你们。” ……. 光明集团总部。 总经理办公室。 哪怕外面是“白天”,上城屁股的灯彩俯照世界,此间宽敞的办公室天板也依旧开着灯。 灯盘在天板盘踞,造型正是太阳的模样,散发着明晃的白光。 不光是这间办公室,光明大厦的每一层,每一间办公室,乃至走廊和厕所,顶上的灯盘都是一般无二的太阳造型,且24小时永不熄灯。 因为, 光明的意义不就是只许照耀,不许被照耀吗?!! (本章完) 第254章 谎言的最高境界 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色彩斑斓,却在这耀眼的光辉下显得黯淡无光。 总经理鲁晨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和图表。 鲁晨嘉看着眼花缭乱的财务报表,虽然总体进账依旧颇为可观,但各种支出也极为骇人,尤其是几项正在进行的秘密实验,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光明燃烧的都是金钱啊!” 鲁晨嘉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眉头微蹙之际,双瞳中隐隐有金色的暗芒闪烁。 嗡嗡嗡—— 鲁晨嘉打开手机短信,是一篇几百字的短信小作文,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很快,鲁晨嘉眼神稍稍认真起来,相较于钱欢的急迫,鲁晨嘉脸色的波动并不明显,他只是随手拿起钢笔,在一旁的纸上随手写下了两行名字: 八角笼斗兽计划 钱欢 鲁晨嘉放下手机,思索了一会儿,又在钱欢的名字后面打了斜线,补上了另一个名字并打上了问号。 钱欢/王聪? 鲁晨嘉低头思忖片刻,随手把钢笔放到桌上轻轻一拨,钢笔宛若抽奖的指针一般开始旋转,久久不能停下。 鲁晨嘉并不着急决定,他不是那些不讲究吃相的粗鄙货色。 作为在光明集团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更注重影响,也更讲究用餐的礼仪。 他不急于上桌子,而是更喜欢,先安静的观察,等待主人或者厨师将食材都准备的差不多,摆上桌了。 他再带上刀叉餐具,礼貌的赴约,优雅的坐在桌前,系好餐巾,热心的帮助主人将桌上的熟食分割好。 哦, 你说,主人万一没邀请他? 不会的,他自带的刀叉餐具就是他最好的受邀函,不信,你到那天问问主人,是会赶他下桌子,还是热切的欢迎他的赏光!!! “就是不知道那一天能与我一同用餐的会是主人还是厨子?”鲁晨嘉喃喃自语。 他伸手摁下旋转的钢笔,钢笔正竖成条线,竖在了[钱欢/王聪?]的中间,不偏不倚,只是灯光下映出的笔影稍稍的偏向了一边。 ……. 拿着厚厚的信封,回到轻监区a区,冯睦将抚恤金在众狱警面前晃了晃,并当着他们的面,给田涛的家里拨去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再看着满脸温怜悯,充满耐心的送去言语慰藉和实质抚恤的冯睦。 一众狱警彻底心悦诚服,为冯睦的以德报怨,重情重义所深深感动。 这一刻,整个a区狱警们,看向冯睦的眼神都像是在仰望…..光明的模样。 曾经,田涛是用电棍与恐惧来塑造自己身为队长的权威,迫使他们屈服他。 但冯睦大不相同,他用人性的光辉照耀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向他低下头颅,跟随在他的身后。 他们此刻心中不约而同有了明悟:冯睦虽无队长之名,已有队长之实! 中午饭后。 钱欢来到了a区,周唬跟在他身后。 钱欢当众宣布了两项临时的人事任命,周唬全程阴着脸并未说话。 第一,暂任命马轩暂代a区分区长,并同时兼任c区分区长。 第二,提拔王聪顶替田涛的职位,暂代轻监区a区队长一职。 钱欢宣布完两项任命,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只淡淡道: “以上任命都是暂代,具体的任命将根据下周一全监狱末尾淘汰制的排名再做调整。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工作,发挥自己的才能,也把握住每一次调整的机会。” 钱欢说完,转身看都未看职位更高的监区长周唬,反倒拍了拍新晋队长王聪。 这个明显的区别对待让在场的狱警们不禁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惊异之色。 周唬冷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匆匆离开,马轩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顿时,只有背着葫芦的王聪剩在原地,他面无表情地站着,周围的一众狱警鸦雀无声,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一些机灵的狱警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田涛手机里那条未发送的短信,目光转向王聪时,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厌恶。 没有人喜欢跟背叛的人交朋友,这与他背叛的人是谁没有关系。 他们都站在冯睦身后,默契的等待着冯睦开口。 冯睦朝前迈出一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朝王聪走去:“恭喜你王聪队长,让我们以后一起同心协力,建设好二监这座大家庭吧。” 王聪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他深吸口气认真道:“好的,冯睦。” 众狱警神色各异,虽然王聪和冯睦看起来都笑得很真挚,说出的话也都很温暖,但,有趣的是,众狱警听到耳边却都心有灵犀的听出了截然相反的意思。 有种,他俩越是表现的亲密无间,大家就越是不信,越觉得空气里弥漫着阴森森的杀意。 巧了,监狱长也是这般认为的。 这正是冯睦的高明之处,他让谎言以真相的形式暴露在了所有人眼里。 人们或许能够洞察谎言,识破表演,但没有人能戳穿真相,因为真相就是最天衣无缝的…..谎言。 ……. 钱欢带着石无命缓缓巡遍了整个监狱,对每个监区都进行了最细致的检查,然后,才回到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落座后,钱欢直截了当地问石无命: “我已带你见过所有狱警,你有没有发现其中,有哪位狱警隐藏了实力?” 石无命轻轻抚摸了一下右眼皮,他的右眼顿时射出幽蓝色的光芒,瞬间恍似投影仪一般,在空气中映射出一幅幅立体的投影。 这些3d投影如同幻灯片般快速切换,每一张投影的面孔都是熟悉的狱警,但令人恐惧的是,他们的脸庞下方并非血肉之躯,而全都是一副副苍白可怖的骨头架子。 骨头架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骨头架子,一个个或狰狞,或臃肿,或丑陋,或畸形,似兽,似鱼,似鸟,似怪物…… 看起来像是一群域外妖魔鬼怪的生物图鉴,总之就是没几个长成人样。 第255章 人类就应该多姿多彩啊,天空哪里不对 骨态侦测眼,是光明集团麾下某个隐秘实验室研制出的最顶尖的科技成果。 其中蕴含了数十项最前沿的科学技术,有公开的也有未公开的,除此外,还融合了一些从隐门中得到的禁忌知识。 它的原理异常复杂,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或者说,它涉及的原理和知识,解释起来足以冲垮普通人脆弱的三观。 简而言之,普通人只需要明白:骨态侦测眼能窥见真实,还原出人类皮囊下最真实的形态。 “武道修炼就是异化非人之道,武功越高则骨态越非人,我这颗眼睛能窥见每个人血肉皮囊下的真实,然后再将他们的异化特征点与数据库进行比对,进行一系列复杂的计算,就可以准确的逆推算出目标的生命层级。” 石无命简单的解释了下,怕钱欢不能理解,又翻译道: “生命层级,按照上城推广普及的那套武道理论,唔,你就姑且理解为武道等阶好了。” 钱欢目不转睛地盯着投影中那些骨头架子,头皮一阵阵地发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 他并非外界那些对一切都蒙在鼓里的下等民众。 钱家所经营的天光投资有限公司,虽然只是光明集团众多子公司中的一员,并未身处集团最为器重的科技前沿公司或实验室之列,仅仅充当集团数量众多的钱袋公司之一。 但即便如此,钱欢还是有机会知晓或听闻过不少隐秘的知识的。 这些经历,使得他在面对这些骨架时,虽感头皮发麻,但还是能保持住基本的镇定,不至于吓的昏死过去。 “原来,这才是人类最真实的样子……” 钱欢的声音中夹杂着细微的颤抖,那颤抖既像是源自基因的颤栗,又仿佛是从灵魂中透出的亢奋: “我以前就一直觉得,人类都长得千篇一律的过于无趣,生命的样貌就应该多姿多彩才美丽啊!” 钱欢的表情让石无命怔了怔,观看别人三观遭受冲击的样子,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作为一名“高级保镖”,他参与保护过集团里一些大人物,所以,也跟着大人物们远距离围观过一些大场面,并得到过一些特别的福利或奖励。 [骨态侦测眼]就是集团内某个大人物赏给他的。 而通过这些奖励,从他人身上感受到震惊、惊异,甚至惊恐的情绪,常常让石无命在心灵深处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 这种愉悦,与他以往杀人所获得的快感截然不同,它是一种更高级的满足感。 怎么说呢,杀人或许更多的是兽性的解放,纯粹是生理上的愉悦; 而这种愉悦,则是心灵上的满足,仿佛让他在某种程度上间接化身为那些曾经被他保护的过大人物,获得了他们的地位与智慧。 钱欢明显不是一个好的观众,他的表现少了惊恐,多了病态。 这让石无命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使用骨态侦测眼看见世界的真相时,在大人物的笑声中,被吓得瘫软在地的难堪表现。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顿感无趣了。 所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二代们,他们对新鲜思想和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太强了,比似他这种从最贫瘠的泥土地里爬出头的“野狗子”们,强太多了。 哪怕,他现在一根指头就能捏碎钱欢的脑壳,那三层防爆玻璃也拦不住他。 但,不一样的,有些人从出生起就走在成为“大人物”的扶梯上,另多数人再努力拼搏,也不过是成为被拴在扶梯两侧的“狗”。 再弱小的大人物也是“主人”,再强大的狗子始终是“狗”。 这就是命,命是什么,就是主人手里牵的绳子,狗脖子上套的项圈。 石无命被钱欢的笑声惹得有些烦躁,他冷冷地开口,纠正对方的误解: “你错了,不是人类多姿多彩,而是下城人多姿多彩,上城人是不一样的。” 钱欢愣了愣,他有幸去过上城两次,毫不夸张的说,上城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虽然,上城人跟下城人长得都差不离。 他冷笑一声问道:“上城人的骨头不一样吗?” 石无命其实也不明白,他只是在没有灵魂的复读某个大人物的点评罢了。 他说:“反正不一样,那是用[骨态侦测眼]也窥不透的异形,真正的上城人,都是被天空……” 石无命猛然闭上了嘴巴,也不清楚他是突然回过神来不敢说了,亦或者他也只听到了这前半句而已,无从可说了。 总之,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回最开始的问题,冲钱欢问道: “二监所有狱警的骨态我都侦测并且记录下来了,你要是怀疑谁,我可以帮你上传入数据库进行分析计算。” 钱欢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石无命,他缓缓走到窗边,抬头望向那片遮蔽了整个视线的庞大阴影,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上城替代了下城的天空,一直以来,我竟然都习以为常了,所以,是天空有什么问题吗?” 钱欢是去过上城学习和参观的,尽管他未被允许进入那三堵高耸入云的环墙之内,但天空他终究是见过的。 记忆里,他没觉得天空有什么问题啊? 天空是广阔无垠的,外圈深邃如墨,内圈明亮如雪,随着日升月落,昼夜更替,没见到哪里有不对劲啊。 钱欢并非那些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下等民众,他的眼界要宽广得多。 他阅读过许多书籍,见识过不少事物,甚至还包括一些古纪元流传下来的禁书和影像资料,他都有私藏一些并研究过。 在那些资料中,就有关天空的描述和影像,一切都和他当时所见完全对得上啊,并没有哪里有明显异常啊。 钱欢眯着眼睛,心思快速转动,推测道: “所以,天空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下城人,不能被天空照见吗?!!” 钱欢本想问问石无命,但他看出石无命摆出一副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的模样,也就懒得自讨没趣儿,只能将这个疑问藏在了心底。 等他以后登上光明集团的高位,这些谜题的答案自然会有人一一呈到他眼前。 “或许,那一天不会太遥远,只要[八角笼斗兽场]计划能够顺利……”钱欢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 接着,他扭过头,走回玻璃墙边上,视线重新聚焦在从石无命眼瞳中投映出的那些“人脸怪身”的骨头架子上。 他舔舔嘴唇,开口问道:“帮我找一下,哪一个是李拔山?” (本章完) 第256章 诡异而专业的报告 3d投影迅速的切换。 很快,一个巨大的人形骨架被定格。 骨架足足有两米多高,骨骼异常粗壮,看上去全身骨头就像是白骨堆砌的盔甲,盔甲上顶着李拔山那张凶恶的面孔。 “人形?”钱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石无命则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解释道: “虽然人型骨态较为罕见,但并非没有。许多武道初学者,由于功夫尚未练到位,或是所习武功品级过低,亦或者自身根骨素质太差,再或者修炼的是古纪元中那些已被淘汰的架子武功,都有可能维持人形骨态的。” 钱欢蹙了蹙眉,张口道:“不对,李拔山的武功一定不差。” 石无命想了想又道:“那就是他修炼的武功品级不高,对骨态的更易影响很小?” 钱欢差人打探过[斗穹武馆]的基本情况,他摇摇头道:“能开武馆收徒,不至于没几本压箱底的武功才对。” 石无命不明白钱欢为何如此看重李拔山,他刚才侦测李拔山时,只觉得此人身材魁梧高大,其他也未觉得有什么。 石无命耸耸肩膀道:“那他修炼的就是旧武了,那你就更无需担心他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解释道: “旧武所讲究的是探索人体的根本潜能,但诸多实验室已经证明了,人类存在其极限,就像是神明给人类锁上了枷锁一般,所以,即便武者穷极一生,最高也不过抵至六品,再想往上突破难于登天。” “人类自身的骨态是有桎梏的,所以,新武才应运而生,唯有借助外力,模仿外物,更骨易态,才能超脱人类本身的桎梏。” “自新武学兴起至今已有两百年,武道的品级界限一次次被刷新,从最初的六品一路攀升,直至现今的九品。” “甚至近些年一直有传言,说在上城之中,早已有人超越了九品的界限,触摸到了武学的全新境界。” 石无命眼神中流出强烈的向往,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旧武的不加掩饰的轻视: “总之,旧武是被淘汰的垃圾,人形骨态是最没有潜力的,你没必要太看重他。” 钱欢思忖了一下,他不是不相信石无命的说辞,对方的这套理论吻合如今的主流思想,[骨态侦测眼]又是光明集团的秘密科研成果,两相叠加,既权威又先进。 钱欢没什么好不信的,但他还是说道:“还是测一下具体数值吧。” 石无命点点头,一边把数据通过耳窝内置的微型网卡上传至光明服务器,一边对着钱欢平静地报出了价格: “数据库的对比检测费用为每人10万元,待会儿别忘了将费用转给我。” 钱欢微微一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还需要付钱?” 石无命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钱欢,反问道:“是什么给了你不用钱的错觉?” 钱欢回答:“[骨态侦测眼]不是集团为你安装植入的吗,结果检测还需要收钱,你现在保护我,不是集团给你安排的任务吗,怎么使用侦测还要额外收费?” 石无命则理所当然道:“没错啊,所以这笔钱你来掏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钱欢不想说话了,他默默的进行了转账。 石无命见钱欢乖乖付钱,脸上露出笑容,实际上,他是虚报了价格的,虚报的不多,也就贵了1倍而已。 没办法,光明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光明的仆从也一样。 三分钟后,检测结果回馈过来。 石无命将结果单投射在空气中。 报告编号:gsr-233-lbsyhh 样本信息:·样本名称:骨态lbsvs光明·二级数据库 ·样本来源:swm骨态侦测眼 ·比对日期:233年4月25日 比对方法: ·比对工具:骨态特征点模型计算 ·骨态特征点:1724 ·数据库:光明·二级数据库 比对结果摘要: 1.骨态一致性: ·骨态lbs与人类骨态的一致性:93.5% ·骨态lbs与赤戟虎骨态一致性:1.4% ·骨态lbs与天渊石骨态一致性:0.4% (只列出前三) 2.变异分析: 骨态稳定性:人形态高度稳定 3.畸变/缺失: 骨态lbs发现17个畸变点,发现4个缺失点,处于稳定区间,畸变概率低。 4.逆推数值: 经过1454个特征点比对,推测骨态lbs所修炼武功为[森罗指],[虎杀拳],[金刚桩]。 经过1217个特征点比对,推测骨态lbs所修炼武功为[破釜步],[阳杀九转缩骨术] 经过777个特征点比对,推测……. 5.相关比对图谱 ·人类骨态:图谱结构 ·赤戟虎骨态:图谱结构 ·天渊石骨态:图谱结构 结论: 骨态lbs处于稳定人形骨态,畸变概率低,推测修炼武功31种,旧武占比87%,逆推数值评分:88 生命层级中等。 武道品级:五品 危险程度:b级 钱欢看着空气中的检测报告,瞳孔微微收缩,这报告他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那些不明觉厉的术语,和异常复杂的图谱,都让钱欢感受到了字里行间凝聚的专业性。 简单来讲就是这钱是为知识付费了,没白。 钱欢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这个二级数据库是什么意思,是上面还有一级数据库吗?” 石无命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有的,不过跟我们没关系,一级数据库里储存的都是更高级的骨态模版,对应的目标都是高等生命层次,也就是七品以上的武者了。” 再说,石无命也没有一级数据库的接入权限。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看着钱欢说: “你不会真的打算将李拔山的骨态录入一级数据库进行比对吧?” 钱欢没那么异想天开,他摇摇头,视线又下移到最后的分数上:“88分,五品吗?” 这个分数怎么说呢,也不算低,也说明李拔山的确隐藏了实力,但又似乎没有隐藏特别夸张? 有点配不上办公室内加固的三层防爆玻璃墙啊! 钱欢捏了捏眉心,有点失望道:“奇怪啊,我总觉得他不止是五品而已,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实在是……” 石无命打断了钱欢的话,他很认真道:“人类的感觉是非常不准确的,不要相信感觉,要相信数值!” 石无命此刻像是一个推销员更甚过一名保镖,他轻声问道:“所以,还测别人吗?” (本章完) 第257章 王聪与冯睦的骨态图是...... 钱欢觉得石无命说的好有道理。 他没有立刻回答石无命的问题,而是问道:“李拔山五品,你能对付吗?” 石无命脸色微冷,他可以允许雇主怀疑自己的人品,但他绝不能容忍雇主质疑自己的实力。 石无命瞳孔闪烁,一张颇为诡异的人形骨架映射出来。 只见那骨架完全看不出一丁点人类的形态,而是像一滩畸形的怪物,长有蛇尾,双臂布满鳞甲,躯干下半截长满蜈蚣式的腿,躯干以上则缠满了扭曲的钢筋,钢筋中是五颜六色的电线。 这已经不单纯是新武或者旧武了,而是还掺杂了科技与狠活儿,是新武与科技的杂交体。 石无命满脸自豪的炫耀道: “瞧见了吗,我的身体骨态可不是人类那种孱弱的架子,甚至都半脱离了血肉,是真正的异骨改形,我这具身体里每一块零件儿,都充斥着光明的味道啊。” 石无命并未展示他的分数,他只笃定道: “你拿李拔山跟我比?那就是在侮辱我,侮辱光明,他凭什么跟我比?” 钱欢被石无命展示出的骨态所震撼,更被他此刻流露出的强大信心所震撼。 石无命收起骨态图,总结道: “就算我跟李拔山在武道上是一个品阶,但在真正的战力上,似他这种廉价的被时代淘汰的古董,我单手就能捏碎他。” 骨态图摆在眼前,钱欢也不得不折服。 当然,他还是希望收服李拔山的,只是见过了更高的山峰后,他对李拔山的执念和畏惧无形中变得黯淡了一些。 “可惜,石无命只是奉命来保护我,不会替我杀人,更不可能绝对忠诚于我。” 钱欢心里冷笑,他甚至严重怀疑,上午王聪跟自己的报告内容,现在搞不好,已经出现在光明集团某位高层的桌子上了。 钱欢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纷乱思绪暂时搁置一旁,然后一口气向石无命报出了几个名字。 这些名字分别属于各个监区的监区长,以及几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狱警,其中包括冯睦和王聪。 全部加起来,一共有12位。 钱欢说:“这些人,也都帮我测一下。” 钱欢一边说着,一边就操作手机银行,把费用转给了石无命。 石无命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我的权限有限,一天只能侦测五个人,再多的话,就得……” 钱欢这次脸上倒未露出太震惊的神色,他表示理解道:“得排队到明天是吗,那今天就先测周唬,冯睦……” 钱欢思索着报出名字,刚报出两个就被石无命打断。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石无命脸上露出羞赧之色,“得加钱!!!” 钱欢表情石化,他看着石无命,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领悟,仿佛在这一刻,他竟然从石无命身上窥见了光明的真谛——死要钱! 另外,钱欢觉得石无命的名字起错了,对方的名字应该和自己调换一下才合理。 最终,钱欢还是加钱了,因为,他虽然叫作钱欢,但相比于钱而言,钱欢更惜命。 半个小时后。 钱欢得到了12副骨态侦测报告,石无命考虑得十分周到,不仅提供了虚空投影版,还贴心地将每一份报告都打印了出来,方便钱欢阅读留存。 钱欢坐在办公桌上,仔细阅读手里的报告。 与他所料不差,逆推数值最高的是周唬有44分,属于四品巅峰的范畴,再努努力是有可能突破入五品的。 骨态图是个弓背猿,背上生满弯钩状的倒刺。 其他所有人的逆推数值都没有周唬高。钱欢的目光在报告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将周唬的骨态图轻轻放到一边。 他接着从一叠报告中挑选出两张,将它们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这两张骨态图,一眼可见便是,石无命口中所言的,最垃圾的人型骨态图。 其中一张,骨架显得异常削瘦,骨态上可检测的特征点非常少,说明此人基本未修炼过几门武功,唯一的异样便是骨态颜色呈现出一种黯淡的灰白色。 灰白色的骨态图是王聪的,逆推分数只有8分,是二品武者。 同时,报告给出的结论是: 骨态wc处于稳定人形骨态,畸变概率低,推测修炼武功4种,新武占比100%,武功品级低等。 逆推数值评分:7分 生命层级劣等。 武道品级:二品 危险程度:e级 备注:生命本源空虚,有猝死风险。 钱欢看着底下那行备注,内心有点担忧。 他不理解,遂询问石无命。 石无命则见怪不怪的给出解释:“大部分些将死的老人,骨态就是灰白色的,年轻人的话,要么就是生过重病,要么就是先天体虚,或者过度劳累透支,导致本源亏虚的结果。” 钱欢蹙眉问道:“能抢救回来吗?” [八角笼斗兽场]计划尚未实行,钱欢可舍不得让王聪撒手人寰啊,某种程度而言,他现在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王聪健康长寿的人了。 石无命点头道:“休息一阵养一养活能好转,若还不放心,可以吃点补充本源的丹药,比如,洗髓丹,冲盈丹那类的,服用一两颗,一般人也就补回来了。” 钱欢稍舒口气,记下了这几类丹药的名字,他自身限于武道禀赋太差,所以在武道也不甚用心,对这些丹药也不算太了解。 另一张骨态图则截然相反。 骨态透着一种森冷的白光,亮泽而夺目,基本也呈人形态,就是十根手指稍稍畸变成了鹤爪,骨头与骨头之间的关节异常圆润。 这张骨态图自然就是冯睦的。 钱欢拿这张图跟王聪的对比,就感觉冯睦的骨态图白到发亮,亮到似乎骨头下映出了层重影似的,让人注视久了眼睛有点模糊。 而这份报告的结论则是: 骨态fm处于稳定人形骨态,畸变概率低,推测修炼武功12种,旧武占比82%,武功品级低等。 逆推数值评分:14.4分 生命层级中等。 武道品级:四品 危险程度:c级 备注:生命本源充盈溢出,建议纳入药人库存,科学培育。 (本章完) 第258章 药人? 钱欢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眶,目光逐渐下移聚焦到那行备注上。 对照着王聪的报告,他大致能够领会“生命本源充盈溢出”这一报告的含义。 他只是有点不理解,什么叫作“药人库存”? 石无命本不愿意回答,但思来想去,看在今日从钱欢那儿赚取了不菲的差价的份儿上,他还是决定婉转的解释下。 毕竟 竹箫上边灵芒闪过,变得细韧异常。严君澎甩起竹箫,向着石头的脸上拍去。 “好,既然众军已经准备妥当,即刻开拔,班师回犬戎。”戎刖的目光扫过众军,然后下令道,至于他的中帐已经安排亲卫负责收拾,只带走贵重的物品,笨重的则全部放弃。 此人经历了太多的风浪,见识了不少的奇闻异事,征求他的意见,是明智之举。 “在我抱石院内狂吠,你的老脸估计能媲美鲸城的城墙了。”姜遇丝毫不示弱,出言针锋相对。如今抱石院内仅剩他一人,软弱也好,强势也罢,没有什么差别。 一问之下,崔斌乐了,这老头居然是杀琼的叔叔,也姓杀!找到了官大的,那接下来要问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这组人带头的两人徐天也是认识的,当然不算是熟悉,仅仅是有过一面之缘,两人乃是奔雷山庄之人。 妖兽横行,身无灵力的人如果有些积蓄,都会选择买枝傀弩防身,这很正常。 “等等,不对。透析,搜索。”ag发出的蓝光扫描了整个还未散去的蘑菇云。发现其生命现象特别微弱。浩岚明白了,自己眼前的青鸾已是强弩之末了。不会有太大的威胁,而浩岚目前也做不了什么了。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雪白,鼻孔冲进一阵淡淡的药味,医生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在那里了。此刻他神色还是有些彷徨,头脑中还会出现一副画面,一副爆炸的画面。 “又有一副画被盗。清明上河图已经被我们收起来了,担这幅画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盗了。”浩岚喝了一口水。 赵康王猛二人来到秦家酒馆,这个时候,白龙白凤那些个孩子们,早已经去到了军营修行,所以,酒馆也就秦仙一人在招呼着。 没经历过战争不知道战争的可怕,没经历过病痛不知道健康的重要。 看到周吉平嘴角上竟然带上了一丝微笑,吉瓦约酋长和埃加长老都楞住了,他们不明白周吉平怎么还笑得出来。 灰燕一个纵身,就跃过了上百公尺的距离,跳到了船头的一个大洞外,岩石地面上有些人类的脚印和一些平整的压痕,看样子经常有人在这里出入。 “这家伙太可疑了……镇定得过分了,正常人最好也会大惊失色吧?”诺顿沉吟了片刻,确定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要知道连法医科出身的他,骤然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也不由惊容失色。 骤然被羽一脚踢中脸颊,饶是自来也这样的强大影级忍者也不禁感觉自己头脑一阵眩晕,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好不容易有些狼狈的重新稳住身形,手掌直接狠狠按在地上。 这玩意是夜罪在吴伯的床底下找到的,在它周围还摆放了不少蜡烛与纸钱一类的东西。 就在此时,一道冷漠的声音传进场中,而正是这道声音将少年从昏睡的状态中惊醒。 赵康看了眼郭嘉,又望了望天空,此时刚好夕阳西下,风光秀丽。 第259章 没错,就是他! 周唬眼神阴翳的瞥了眼值班狱警,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自己要是晚上留宿监狱,睡觉时一定要把时刻把门大大的敞开。 周唬又看了一遍监控,冷声问道:“监控有篡改的痕迹吗?” 监控室内的技术狱警对他摇摇头:“网络防护系统未发现被侵入,监控也没有被篡改过。” 周唬脸色愈发阴沉,他冷笑道:“所以,就 加上他虽然相信苏敏,可光凭其他人一句话就将所有事情算在了刘璇的头上,如果运气好是事实也就算了,如果反而是做了恶,那才叫好心办坏事。 牧牧环抱住自己,身体摇摇欲坠,他甚至能稳住自己都办不到。。。 只有全真七子以及金轮法王,知道黄老真正的实力,就是罕见的先天强者。 夏天点点头,这点表示赞同,就连男人都能变了还有什么做不到。 红裳认真地侧身欣赏着,他早已默默认定这位就是自己唯一的神了。 不过这一次陆清宇多了个心眼,心想,既然这植物的果实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不但能够瞬间补充活力生机,更能提供大量的火系能量,那么他的根茎叶子向来必定也不是寻常东西,留在身边,说不定将来或许能派上用场。 可即便如此,三四个高手同时出手的威势却仍是惊人无比的,一瞬间便完全封住了陆清宇的去路。 “不。”好吧,应该是不疼吧?这家伙的语言能力从二字真言退化到一字禅了。 不带这么没节操的!没等我开口,后背立马被他箍住了,他抬起头,这回真是我在上,他在下了。他的脸越凑越近,朦胧间已经被他吻住,下意识闭上眼睛,幸福得直哆嗦。 夏天可以随意杀死自己的敌人,却怎么也做不到将自己人推入火坑。 他的家丁察言观色,立刻知道了主子在为难。为主子排忧解难,不正是一个优秀的狗腿子应该具备的美德吗? 而当时英格兰的人口特点是15岁以下的青少年和婴幼儿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三十八。而为了养活这些无劳动能力的人口,就给无地少地的贫困家庭带来难以承受的压力。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刘明华目光炯炯地盯着易天的眼睛问道。 正是那边的一个城管,看自己人被打了,便把手里的钢管扔向林少,直接把他的后脑勺打出了血,林少也如他所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四周的围观人立即有人尖叫起来,还有几个要上前去扶人。 出手的瞬间,周吉平已经扔了手里的火把。众人现在借着地上燃着的木柴那仅余的一点微光,迅速收拾起散放在地的武器,溜出帐篷准备撤离。 等到就剩下自己一家了,黄忠也忍不住了,虽然说能看出来韩言并没有要追击的意思,但是在黄忠心里却不希望如此。 路上,韩言等人碰到了让马给曹操的曹洪。看着一瘸一拐向自己走来的曹洪,曹操翻身下马,用力地抱了抱曹洪之后,将其扶上了自己所乘坐的坐骑,然后又让手下的人给自己牵过了一匹马来。 “为什么只有你和韦尔夫知道,你这不是告诉了我吗?你还可以告诉更多的人。”周吉平问道。 诸葛珺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诸葛珪那些不知道收没收到消息的亲戚们了。 这次射手调整了射击角度,火箭弹却打得高了一点。火箭发动机拉着尾焰,忽地一下从周吉平他们隐藏的上方掠过去,像一场狂风吹过扫得旁边几棵树的枝叶乱摆。 第260章 就先冲着100个死吧 娄断问道:“谁?” 赵刑都下意识前倾半截,耳朵竖了起来。 周唬拨动手机相册上的照片,照片是隔着监控拍的,是一个寸步不离跟在钱欢身后的脸孔。 “就是这个人。” 周唬指着照片上的人,狠声道, “钱欢今早不知抽了什么疯,巡视了各个监区,这个人就一直跟随在钱欢身后,我查过了,这 都是这人际场上的老手,所以赵恺这句话一经说出,刘武岳便知道了赵恺所指的是什么。 而长毛野猪的另一只眼睛,此时却是睁地大大的!好似还停留在,刚刚冲向辛虎子的那种,充满了敌意一样。 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她也将就此忘记,或者是不愿想起。所以,失忆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ps:还有下一更,不过应该比较晚了……其实今天状态不错,如果第二更比较早,也许会有第三更。 两人言罢须怀便暗中吩咐起,那四名随行而来的归愿寺戒堂弟子。而韩侗则在不经意间便也开始吩咐暗示起,自己的那十来名手下弟兄。却都是做的不声不响,一切都在行走中完成。 陆淑怡捏着手指,她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也必须解释,她抿了抿嘴唇,许久才抬起头看着他,两人那么对视着,他从未像今日这般沉着冷静过,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吧。 跟那些人一一的道别之后,林放也上了自己的车,驱车朝未央会所赶去。 这还是好的,在台湾军政fu明确表示,土地国有化和土地丈量收买置换不可更改之后,在三省各地爆发了不下与千起暴动。有些暴动还非常的严重,导致了至少一千多联合护卫军战士死亡。 何雨潇她们早就发现了回生的到来,所以早早地就换好了衣服到了客厅。 不灭天帝的话,给了他一些启,让他脑海中不禁生出一个念头和猜想。 时候不久,b好在金鳌岛凝气充沛,是不逊色昆仑山的福地,疗伤也不错。 可以说,持有这把武器的人,就是除了潘多拉之外,这颗行星另一个‘王’。 一旦使用出这个后就会在半日之内变得无法再使用出神速,并且身体也会精疲力尽。 “融合!”云河毫不犹豫的确认,这次黑心的系统竟然没有向他讨要积分。 这玄黄世界,可是玄黄之气汇聚。一丝玄黄之气,便将一个大山给压碎。御天汇聚无尽的玄黄之气,化成如今的玄黄剑。 她是硬生生的以武艺之境,将方术中的缩地成寸应用了出来,以武达到法的境界,完成了这不可思议的壮举。 挣扎了许久之后,她还是决定过去给她们递上纸巾,因为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接近赵谦的机会了。 “不熟我跑过来干什么,金老爷子在不在里面?”不能再让这保安问东问西了。 镜头切换,已经是十几天后。在北方的一深山中一座宏伟气派的建筑座落于此,此地是兴中会总舵。云河坐在主席左右近座是苏荃和韩城,其余人按顺序排下去。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屋内火炭正烘烘的烧着。 这仅仅这几种极致大道能够相比,御天知晓,狠人大帝成长起来,定然在极致强者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柳飞紧急处理了一下由于刚才网店被黑而滞留的货单后,把电脑交给李云柔,然后给蝎子打去了电话。 第261章 世界的真相是...... 找别人的犯罪证据很难,但帮别人一起杀人不就简单许多了嘛。 杀人总比破案简单嘛,这个逻辑没毛病。 赵刑悚然失声:“100个狱警?” 周唬面色惊变:“帮钱欢杀?” 娄断将二人惊怖的面孔收入眼底,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眸子中闪烁着冷酷与森然的寒光: “让你们对付钱欢,你们搞不 藏在仙木中心的树神感应到荀天身上的神木树叶和神剑,心神俱颤。 在回到家中的港湾后,他们只想着一头栽下,极少会去欣赏天空之上的美景。 站在一侧的叶天,仍旧是笑眯眯的,只是若是仔细去看的话,便能够发现,叶天眼神之中划过了一道不满。 迈卡·理查德兹看了看唐正龙,非常鄙视,可能大嘴巴都不喜欢大嘴巴。 不知道是闻到腥了,还是有人提醒,总之瑞公公这次来者不善,而自己真的没有祥瑞拿出来给瑞公公看,就像瑞公公所说的,这种祥瑞真的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更要看机缘巧合,真就是天人感应的事情。 这一次的偶遇,泷一鼓励投递过来的眼神,开始促使佐藤健心中的那份向往重新复苏了起来。 前往秋元康办公室所在方向的这条长廊里,地面被耀眼的金色幕布所铺盖。 “你们这也太无耻了些。”荀天当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那么不如趁着第二轮比试还没开始,突然暴起发难,干倒一个是一个,总比比试开始后被他们请出去,或者干脆直接退出,反正暗黑城主并不是真心要收徒。 李云在身高不高,但是在门前的气场十足,有点韩国卡恩的感觉,他在赛前也叫嚣不会让中国队进球。 传闻天堂寨是人间最接近天界的地方,位于神州大地南部的关州境内,也是离星辰最近的地方。 云思然的笑意更明显了,她不过是出去玩了玩,没想到回来就有这么精彩的戏看,还好戏才刚开始。 其中有着很大一部分人不认识宁凡,表示十分的懵逼,这人来干嘛了?难道是金钱门派来的吗? 而周迁儿也是从初见美男子的震惊当中反应了过来,俏脸微微一红。然后便是直接是一脸焦急的跑向了龙易辰,准备拉着他一起跑走。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应该龙易辰是她见过最帅的男孩了吧。 而其余的那些交警,听到自己的队长如此之说,也是一个个嘴角抽搐,就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自己家的队长了。 医生的说法很保守,南瑜头部的伤,具体对她有多大的伤害,已知的是南瑜有记忆缺失的情况,在往后就不清楚了。医生总是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唯独只有苏浅沫二人,是慢慢自那空洞里穿出,然后慢慢地落在了地面上,发出轻轻地一声。 “好了好了,便当也都给你放在保温盒里了,你赶紧带上。”说着,于婶便提着保温盒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穆子瑜也有考虑到婚礼会发生的事故,都必须防范于未然。当然,谁敢在他婚礼闹事,他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锋哥,任务结束。”林锋刚走下去,耳麦中就传来林兵的声音。 回家,她进去的时候,穆子瑜先进去,帮水水的鞋子给脱了,抱着水水坐到沙发上。 也就是说,林飞只要再后退一千米的距离,就进入了荒的气息范围之内。 第262章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你杀了他还不够?还要获得他亲属满满的感激。] [田涛尸骨未寒呐~] [这背后的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恭喜你,你的邪恶指数获得稍微上涨,游戏继承度↑] 看着视网膜上掠过的提示框,冯睦眼眶微微湿润,看着田涛妻子的眼神愈发怜悯,他叹息一声道: “田涛 定神一看,此时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四周还是与之前他们所见的桃花林一般无二。 一瞬间阵法的攻击启动,罡风、雪刃、冰凌等种种攻击接踵而至,一时间众人应接不暇。 嘴角再次忍不住勾了起来,在开口继续说下去之前,司律痕抬手,再次揉了揉流年的发丝。 他看上去羞耻于重复一遍sirius的行为,但是为这个行为感到抱歉的同时,他还是想避免把中伤自己兄长的话说出口。 他的双眼因为好奇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harry,后者本来想简单解释一下就跳过这个问题,却被这种眼神给打败了。 沐宇凡很担心,凯萨会像之前那样再次消失好几年,他要找到她。 “请问前辈你是?”我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管他神界不神界的,反正现在我还没有碰到。 而且那些人一个个龙精虎猛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皮特陈带着救援队伍过来的时候,有一些意识到了可能是上午宏山矿的事情。 “放心吧,等这里结束之后,你记得带我们去寻找北海市。”我道。 要说羽羡和连城嫣然还真的不是一个级别的呢,羽羡,在面对男人的问题上的时候,只会歇斯底里,让一个男人的好感全无。 这人的生存能力如此之强不说,居然还有这种逆天的复活自己的技能?怎么打? “咚咚咚……”这时门外传出敲门声。所长示意做记录的警察去开门。 血肉白骨的部分先不谈,石块的部分衡羽一剑砍出一个伤口后迅速复原。 姜氏欣慰一笑,抚了抚云薇额头,“我很开心薇薇……你不是变了,是长大了,薇薇别同杨娘娘学得太多。 许阳被突然出现的陈宁吓了一跳,随后赶紧捂住关键部位跑进了卧室,换好了一幅这才走了出来。 “老公,我妈说他们老了每天上七楼上去了就不想下来,他们想换成电梯公寓……”江丽霞幽幽地说着话,看似无心其实有意。 武判官有些不敢相信,接着认真的选了起来,最后选择了一副楠木棺椁。 “大可不必,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徐玉打开了车门,让路明非先进去。 “不过,他们也别把皇上完全当作好色的傻瓜,皇上虽然莽了点,运气好了点,可运气好又莽的人绝对做不了开国之君。 “你……”卡萨科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心中的震惊是不可避免的。 多多良幽衣的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几股刺人的视线扎向了她,但是她并没有理会。 “宫公子客气了。”离落落落大方的说道,既然对方看破了她,她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喝完咸涩的神水,立马掀起上衣互相帮忙把沾有神水的姨妈巾贴在肚脐中央位置。 离落深吸了一口气,敛下了猩红的眸子,半晌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手掌已然握成了双拳,恨不得将那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只见冰封王座第三层,也就是冰封神殿最深处,有一张巨大的寒冰雕琢而成的王座,冰封恶魔就趟在上面沉睡,不过当许城等人靠近时,冰封恶魔猛然睁眼,显然感应到陌生人的气息被惊醒了。 他庞大的身躯夹着鬼嚎般惨叫声腾空而起;撞开厚实的木门;弹飞出几十米远。 他没有想到过秦墨可以这么轻易穿过那数百火球,并且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近了他的身。 在经历了一段比想象当中还要长的路途之后,一直都在寻找的不从之神终于出现在了秦墨的眼前。 仙誓王等人计划怎么对付许城的时候,许城此时正在boss之家深处刷怪,但就在这时许城突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打开收件箱发现是龙牙发来了一条信息。 混乱之地的修炼者,可用十二个字概括,实力强大、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仲然与启悯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但都齐齐向前迈了一步准备过来我身边,却不想撞在了一起。两人面上闪过尴尬。 四戒邪言并咒语,邪而不正多利己;精神降殃泄己愤,咒己明怨皆不许。 一个星期后,苏沫沫拿着石子宸刚买给她的几件衣服,在镜子前试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张扬本身出现在灰色树林后,就听到花斑豹的嘶吼声传进耳内。只震得张扬双耳朵呜呜做声,忽然觉得眼前有些发晕。 “你倒是镇定。”他突然间再是笑了起来,是了,这就是她秦素素不是吗? 我掩袖而笑,凭直觉她的话是发自内心。真是没想到,重活一世,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把一个强劲的敌人变成了“朋友”。 “我跟你在这里转悠了这么长的时间!”贺强微微的顿了顿,想想后再次传出一道灵识道。 今天沒有阳光,厚厚的云层下圣湖的颜‘色’也变得‘阴’沉起來。贺戮拉着我的手站在湖边,一言不发。 “主人,你此刻进来是想干什么?”却是白烈也在此时凑了过来。 能一下子这么近距离观看意大利众多国脚,这让辰龙感到兴奋和幸福,当然,他也有点羞涩地打着招呼。 大伙都没有说话,全都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上的情报,如果情报上说的是真的,那伏英的实力真太强大了。 “而这一切,正是因为你,十四包厢,三号包厢,你们两个都逃不掉。”洪玉子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面具,带在脸上,转瞬之间,面具跟他的脸面融合在一起,宛若另外一人。 糟老头嘎嘎怪笑道:“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丢人现眼!”我双眼发红,怒视老头,再次瞬移出去。 “不要说,就这样,挺好的!”颜品茗轻轻松开我,捏了捏我的脸颊说道。 第263章 心存感激,奖励翻倍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说的好啊!” 冯睦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嘴角弧度微微上翘,笑容愈发温暖了。 冯睦嘴角带笑,他扭头看向身后一同来吊唁的狱警们,他们一个个俱都或者连忙挤出复杂的笑容,或者敬畏的低头,遮掩住眼神里的复杂神色。 那些狱警们确实对冯睦充满了敬畏,而且不知为何,在田涛的儿子 曾国藩未及骆秉章把话说完,脑海已是空白一片。他的思绪飞速回到自己在京时,因得罪上宪,而被上头无端开除实缺,所过的穷困日子。 神与蓝莫天交手的事,神之战队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因为,他们便是那一场战斗的见证者!虽然当时的距离很远,但那种天地色变的场面,还是让他们记忆犹新的。 没过一会儿功夫,我的一套蝴蝶刀法便打完了,用出了我全部的精力,然而连苦大师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这实力差距也太大了吧? 本来我以为赵秦会拒绝的,谁知这个时候,赵秦竟然微微点头,然后走到夏婉玉旁边坐下。 汪总转过身轻笑,怎么这人该聪明的时候非要给他装糊涂,以为这样就能躲得过去吗? 孔妙妙随手将天台的玻璃门带上,转身走出去,给他们留下单独的交谈空间。 花璇玑有些狼狈的抹了一把眼泪,鲜血脏污交织已经看不出她原本绝美的面容。看着烨华手中的弓箭,花璇玑嘴角扬起了一抹苦涩又凄惨的笑意。 喊完过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不一会儿就上了楼,常来的德国医院的医生护士,上上下下给我检查了一边,确认没事后,沈毅才放了心。 但是五音六律一般插一根针进入手指就已经足够了,因为没有哪个犯人能够顶得住一根针插入手指头的痛苦。 “阿诺?我倒是忘了,你也是今天毕业。”张顺晖果然是笑容满面。 传闻在柴斯尔德家族的密室里面,有很多家族的秘密本子,有些家族没落了,他们的记事本上,除了灰烬,再无其他。 至于绿儿,就是忙着管理慕容薇的嫁妆,搭配衣裳首饰,术业有专攻嘛。 其中有些才二十多岁的,比如像容太嫔,才不到三十岁,八皇子的生母,生得倒也是花容月貌,而且仔细观察一下,能发现她的长相还是有些地方像慕容薇的。 这从天而降大网成功铺罩银蛇,而银蛇猛力嘶哑丝网却不见困兽网有半点破绽。而后的几番翻滚,银蛇被缠得更紧了。 李馨雨扭过头,似笑非笑地往林宇的双-腿之间,轻轻瞄了一眼。 虽说后来的日子也渐渐好过了,但以前在洗衣房,她们俩肯定没少受苦,林芸桥想想也很是心疼。 玥淼上前一探君皓泽的脉搏,确实是受到惊吓,而且身上的妖气更胜了。 她单独生活的时候,除了外卖,也就会在煮泡面的时候,在里面加鸡蛋、青菜、土豆条什么的。 生命果实中蕴含的精粹能量,对林宇来说,意味着无法抗拒的吸引。 收回昊天锤之后,唐晨这才打量起了眼前搞定血红九头蝙蝠王把自己从浑浑噩噩状态救下来的少年。 上官步吊儿郎当地跟在几个世家公子身后,看上去完全没有竞争的压力。 平日里忙,空闲了又不许走动。平白断了好些皇亲戚情分。但是众人又不敢违抗皇上旨意,只能无声抗议。 第264章 第五根血条?!! 下一次开宝箱要继承度到15%。 距离现在相差4%。 如果单纯通过搞事情往上涨,不好精准衡量,但如果通过升职来计算,就还距离着队长,分区长,监区长,监狱长,差值就一目了然,瞬间让人觉得脚下的路都被照亮了。 “所以说,只死一两个常威和田涛远远不够啊,年轻人想快速进步,最有效的途径似乎还 不过,任飞扬现在需要他们的信任,虽然不能将自己的秘密使命告诉他们,但他现在至少需要争取他们。 不可否认,赵山河的想法和做法都没有错,这同样也是人类激进派的理念,但与着她本身的理念存在冲突。 将尸体推开,破损的铠甲干脆直接脱掉,将长棍背在身后,捡起对方的弓和箭袋,这两样武器看起来绝不平凡,而现在都是自己的战利品了。 和传言中的一样,秦雪手中的侦测仪,显示面前的暗夜堡是一片漆黑。 山河城这边已经是在做最后的准备了,整个粤东省几乎能够参与作战的武者都同一时间赶来,哪怕是那些一星,二星新武者都被要求进入域外战场。 “有何贵干?”马洋很好奇,这家伙费劲埋伏在这里这么久,又不是红球密集的地方,难道是想着埋伏落单的红球? 毕竟无论城南项目怎么亏损,怎么样赔钱,只要项目能够正常进行下去,只要项目顺利完工,一运转起来,用不了多久,亏损的这些钱就可以轻松的赚回来了。 两人算是安静地在奶茶店用餐,几名保镖还随时要保护总裁大人的安全。 应该说,是因为他在这行干过好几年,所以懂一些厂商的基本操作。 要是往常,夜玄离像昨天一样照顾自己,那么夜玄离今天在她下床那一瞬间就会醒过来。 张伟跟范桂花两人还在吃饭呢,听到村民们的议论以后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带着张玉婷一家三口远远的看戏,脸上还带着笑容。 紧接着,响起姜幼瑶暴躁的声音:“滚开!”像是把明月推倒了。 一个男生惊奇的大声喊道:“夏希同学,没想到你刚来伊特莱斯学院,就搞定了蓝慕澈,我服!”说着,向我竖起了大拇指,一脸你最厉害的表情。 漫天大火烧起来了,烧的红楼之上,仿佛九天之上的劫云,戏子们散去,这出戏开场满堂彩,听到曲终的却没有几人。 是一条蛇,用了苏青的身子的是一条蛇,那条蛇压住了苏青的魂魄,意志,挖取她痛苦的记忆。 寒月晨带着丽莎向杜彦航他们的住处走去,至于岳清,就让她留在了王校长那边。 随后就听到老爷子大声的骂了两句,然后竟然又哈哈的大笑起来。 佐助的话,直接是令得再不斩愣了下来,半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那干涩许久的双眼,居然是在悄然之间,涌上了一抹湿意。 “师兄,看在他们是凡人无知的份上,莫气莫气!”九长老终于将粘在身上的慕容离扒拉下去了。 “累不累,累了就睡会吧。”最后还是秦朗打破了这样的沉默,他轻轻伸手揉了揉叶离的头发,转而起身,睡袍本来被他丢在一边,看样子他也懒得去捡,就直直的下床,进了叶离房间的浴室。 “把这炉里的火熄灭了我们就出去”李子木点点头说道,他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这里了,或许永远也不会来了也说不定,自然不会留下一些关于他的线索。 第265章 思想比行动更可怕,命运在等待他的主人 一个人理应只有一根血条,但冯睦偏不,他有五条。 最长的那一条是他自己,得益于各方面属性的不断积累,他的血条长度已比最开始翻了几倍。 [1147/1147] 而在这条长长的血条之下,还掩着四根长短不一的小血条。 [10/10] [10/10] [20/20] 他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陆菲菲正在熟睡时的照片。盯着看了许久,却久久舍不得放下。 这几百个炼丹师拍打丹炉炼丹的声音,都冲入了铃铛的识海之内。 异化种的颅骨真的是十分地坚硬,而且,在骨骼内部,还填充着那种灰白色的胶质物体,这更大大地加强了骨骼的韧性。 “嗤!”王阳撇了撇嘴,勉强的给了王齐天一个不屑的眼神,但也没有脸说出什么“让他出来跟我单挑,劳资可以完虐他!”之类的不自量力的话。 感受到那隐藏的无数道火热的眼神,白尘深吸一口气,知道这算是成功了。 爷爷冷封对她一向慈爱,此时神情极为严肃,一瞬间将铃铛想要询问母亲和父亲来历的念头堵了回去。 林凤歌暂时在这里住下,医谷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仆人,一名曰:朝三,一名曰:暮四。平时负责打扫采买和扔尸体。 “各凭本事,为自己的爱情争取。”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直接提醒了李汐倩。 这句话,显然是在怀疑王齐天,但是却没人为了王齐天辩护,毕竟他说的有道理。 就好像著名的脊蛙实验之中,被腰斩的青蛙虽然失去了大脑的部分,但是肌肉神经依旧还是会对电流的刺激做出反应一样。 这么明显的事情鬼才和你打赌,不过我也很怀疑之前视频的真实性,虽然现在特效很厉害,但那他妈太真实了,吓得我都便秘了。 “我说闭嘴,系统抽了,你穿了一回墙而已,等一会。”方白笑眯眯的把锤子在威尔逊的脑袋边比划了一下,然后又狠狠在门上砸了几下,心里默数“一、二、三”,果然威尔逊就消失了。 孟静仪猜测的没有错,确实是温佳人出了手,但却是肖恒主动找她的。 其实我并没有这么不讲道理,只不过是故意装出来为了拦着大龙,因为很多事情你讲了道理,不那么霸道,就未必能达到想要的目的了。 我看向面前的这条河,河面很平静,只不过里面的水却很浑浊,附近也没有什么建筑,这河应该是一直通往长江的。 不凑巧的是,陈清凡今天走不开身,只好派了自己的处理教练跟着苏舟一起去,同样千嘱咐万嘱咐他一定要看好苏舟,千万别再出事。 的狂暴拉球与削球的依次交替下,第四局的比分已经到了本8:4罗德里格斯。 看着死侍的头沉到底部,方白又给自己弄了一个躺椅,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型屏幕,他调整了时间,决定休息一下,蜘蛛侠可能成为武林高手的未来让他有些心情复杂。 沈风老脸一红,腼腆地笑了下,真是丢脸丢大了,本想在老婆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没想到八竿子吟不出一句诗来。 他们说着,却也没有停下脚步,所以这会儿他们已经赶到了我们前面。 她也不会让成辛楠觉得委屈,她会对她好的,只要,她也像梦里那般对她好。 第269章 你的血有点脏,但富含营养 盛彦奕低头看手里的药枕,跟普通的枕头没有什么区别,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充斥在鼻间。 黑色岩石再次打出一道绿光,于半空中展露另一画面后,其石面骤然出现数道裂纹,身上的光芒也消失不见,一颗血红的心脏、此时已经干瘪。 可是,他只能压抑愤怒的情绪,因为,朗俊平的手里有一张王牌。 “爹爹,那徐姨娘呢。她是怎么从通床丫鬟做到了姨娘的位置的。还让爹爹如此地宠她。”沐月漓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晚看到她和顾东城一起离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宋希汐不经意抬眸,看见盛廷琛怔怔地望着自己,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 “我先去羽化仙朝走一趟,回来好好打一架!”天逆眸中光彩照人,独孤被他视为最强对手,为了这一战他准备了两年。 晨梦怎可能再去墙角,事到如今、她也就只有林凡能依靠了,故而紧紧抱着那白线层,两道血掌也留在了白线层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晨梦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三位不速之客降临,直接拍飞守门弟子闯入院中,泽兰见了三人脸色微白,连城火拉着她在旁边坐下。 男子闻言戏虐的看着两人,接着左右两掌同时打出,两人立刻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献血,生死不知。 “你要是手不想要了就再来试试看!”紫霞仙子掌心上出现了一道法力匹练。 精灵王缓缓的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眸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点缀于他那坚毅的面庞之上。 如意园一般是晚上十点闭馆,闭馆后清洁工就要开始打扫卫生,迎接第二天来的客人。 呃,难道他不知道,这个研究所,一个月工资就得发出去100多万吗? “系统,你说我现在的积分,买点什么好?”青衣看着电脑桌面,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林威坐下之后,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额头的字和脸上的口红印。 “哇哇哇,主人!我从捏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复苏之力呢!”青丘一蹦一跳来到了青衣面前,一脸笑嘻嘻。 如我们所料,徐娇娇一无所获,很是着急,我安慰了她两句。让她不要担心。 “不,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是真实的,我不知道。对,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完全的乱了,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这些人。 我身体颤抖。身体竟然不受控制,手中的黄巢剑直接就朝着天火劈了过去。 罗克点了点头,房子里除了钢铁佣兵团的其他三人之外,还有丽昂跟泰,直到这时两人眼中的那一丝慌张才彻底消退。 她口鼻之间,鲜血流淌得很剧烈,整张脸早已经失去了绝美的容颜,变得红肿不堪。 竟然凭着两三万兵力,将十余万的魏军包围起来,逃走的魏军还不到数千。 “好了,都去休息吧,看待这个世界眼睛未必会比这里看得更清楚。”罗克指了指胸口,示意大家散去。 “只要是被五花大绑,或者被揍得看起来差不多的,那就是了。更何况,还是男性。”刘墨卿说道。 “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得从新找个地方安家。”罗克简单明了地跟诺西渡讲到,他知道对方会明白的。 杨雪双目圆睁,两腿控制不住在打颤,表情生硬,薄衫隐隐渗了一层虚汗,心底恐慌不已。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刷了4个任务进度也算是收获颇丰,半下午的时候还有采访,只不过在采访之前他想要试试大师级的调味和火候能让他的菜品精进到什么地步。 看见眼前的这一幕,紫龙长老和那九个侍卫齐齐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身子还不住地发抖。 古云墨想到半个月的时间,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他也有些头大。 第一、她曾被沙肯王室查出是二十多年前的杨家的一名死婴的名字。准确地说,她一出生不久,就已经死了。 “我乃大商王朝君王,不知几位,来我大商王朝,有何事要办?”商王皱眉问道。 林煜现在武道一重境的修为,和无空大师碰上,几乎是以卵击石,这场战斗,几乎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内容,听着主持人的声音,贝安吉美目闪烁,惊讶不已。 秦凡瞥了帝欢欢一眼后冷哼了声将其打断,随即二话不说手中红芒一闪,取出赤霄神剑,赤红,碧绿,淡金三色火焰也开始在剑身之上慢慢浮现出来。 第266章 复制?你上当了 幽暗色的蓝光悄无声息的闪烁,偷窥者的瞳仁变焦拉近距离,将远处的场景拉至眼前,细节在视网膜上清晰成像。 “有意思,不是救人,而是只是杀人,可如果是杀人的话,为什么要等那个女人死了以后才动手?” 偷窥者心头疑窦丛生,实在难以想明白这背后隐藏的关联: “如果为了救人,应该提前动手,如果只 匕首猛刺,直接击中了黑猴子的膝盖,匕首很锋利,可依然无法直接刺穿膝盖骨。 此刻,二人根本看不见李一笑那张脸,否则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李一笑脸上已经有一股神秘的笑,笑过之后,又咧咧嘴,紧接着目光居然变得有点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贾政协说道,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可是想了想,事情还不至于这样吧。 一时间,越南因为这件事,国内开始紧张起来了,要知道本来越南的局势就不是很稳定的,现在还碰到了华夏的崛起,你说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这也只能够怨自己的倒霉吧。 “怎么会!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突然过来了呢!”曾冰冰真的是疑惑了,她孩子还有老公怎么会出远门呢!是她家姐夫也出远门了吗? 同样的招式,此时此刻却蕴含着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饶是帝霸天实力强劲,猩红的眼睛里也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魔塔之外,无数议论声响起,眼看着只剩几分钟魔塔的门就要开启了,众人看着四层光芒暗淡的窗户,一个个露出了惋惜不已的神色。 老人看着皇甫柔的模样,脸上又重新爬满了笑意,“随我来。”他大踏步的朝水中走去,如履平地,皇甫柔身上带伤,走的很是艰难。 刘祖军说完这句话,手下们都兴奋的吹起了口哨,一个个都把脚伸出来,就等着郭宇宙给他们舔鞋。 铺天盖地过来的眩晕感让纪苇苇有些吃不消,可是当下又没有逃离的办法。 他喜欢黑夜,只要在黑夜中,他才能全然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不怕别人戳穿。 “不中不中!大爷爷是咱庄的最大的官,这教徒弟要钱的话?岂不是把大爷爷踩在脚下了吗?您这些人呀?半点儿面子不看?嘁,真不是东西!”听得出,那个说话的娘儿们,好像对房忠瑞有成见,话里明显带着讽刺的味道。 听到这句,潘舞阳暗骂了一声仲锡如的不知好歹,可也知道不让他满意,仲锡如真的能干出不出售灵器给北丘的事。那他可就成了全北丘高阶灵武者的公敌了。 只见冰桥之上,铁香雪突然踩在冰桥之上,不知道为何,那里确实松动一下,整个桥身往下坠落。 顾灵之见状心中有些失望,上一世林月娥就是用这句话将盛怒的顾荣劝住,只是鞭打了薛凌灿几十鞭就葬了她的一生。这一世这句话依然管用。她这父亲,果然是当族长的料,凡是都从大局着想。 “凰儿,好不好嘛?”上官云天却没有放弃,他一边让夜凰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他的炙热,一边哀求了起来。 “你不要再说了。”杨晓凡的神色越来越冷,他自然不会动摇自己的内心。 天明长老浑身是血,嘴角布满血液。看去恐怖不已。不过还好,他还有几丝气息,在几位长老的及时疗伤之下,性命算是保住了。 第267章真是丑陋啊,误会?!! 鞋面陡然炸碎,伪装成血肉的脚掌皮肉乱溅,黏稠的血浆混着机油滋在冯睦下巴。 黑红色的液没有血液的温度,打在脸上,刺激着毛孔收缩,嘴皮子尝出股异味儿。 他承认当看见那脚掌炸开,探出根笔直旋转的钢筋钻头,他内心是被骇了一跳,但他已然不是曾经的他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他都已经做足了杀 由于鹰眼技能是后来才学习的,却是比其他的技能少了三万真爱粉,但不论怎么样,这个技能绝壁会在以后大放异彩。 “宣。”碧儿的辨认,太后心中己明了八分,此时闻得皇后到来,当即通传入内。 如龚薇的约定,第二天我们准备了番往中心咖啡厅而去,远远地已见龚薇穿一身白色套装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手指不停在手中手提电脑上按不停,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二十几日了,罗缜在万苑城里走走停停看看,欣赏异国风情之余,伴在耳根畔的,就是如斯之声。 周建力立马掏出电话,拨打起来,说道:“你现在在那?真的吗?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事?是吗?那你现在立马给我到和平饭店来。”语气是越来越变味。 我不愿意去想杨佩琪为什么没把我们分开的事告诉她爸妈,看着她背对着我睡下,心头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喝茶ing,原本上面这句话某觉得是不用说的,因为实在很有些自做多情的味道,笑,但是潇湘的网络环境有时实在让某觉得自己太火星,于是礼多人不怪,就……哈哈。 “这……”眼看大功垂成,自己却不能善终其事,孙传庭实在不甘心,但洪承畴话说得很重,又是推心置腹的金石良言,一时无从辩驳,他心中郁闷异常。 夏华军一拳砸落在地面之上,英气的面庞之上,充斥着愤怒不甘之色。 “邱宝林,皇上吩咐,您今日乏了,需得多浸沐解乏才是,皇上随后便到。”宫婢轻声回话,便退出了鸳鸯殿。 不过纵使他不知道这个石头的名头和属性效果,但却知道,这东西的确是绝对稀有的炼器材料。 类似的信件,李察也收到了一些,不过仅限于普通圣域和大魔导师的层次,日不落之都最强大的那些人都希望得到凯撒的构装,因为他能制作四阶构装,而李察的成就暂时止步于三阶。 兽牙震动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凯撒能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波动传了出去。片刻之后,兽牙又震动了一下,于是凯撒感觉到远方有一个声音在回应他的呼唤。 毕竟,他来到这个时间,就算加上时光穿越的时间,也并不算长,最少对于武者来说。 “悬浮机关城内,所有的机关兽,已经全面清除。机关兽体内的晶核,我都已经拆了下来。这些晶核,只要再次灌入元力,便能够重新利用。至于机关兽身体上的部件,大部分都得丢弃。”晴儿头也不抬的道。 花连锁一惊,这才发现,因为刚才的火焰,擂台上冰封的火魔精灵碎块,已经开始融化了。 “不可能,什么狗屁修炼方法,自己都将对方的人格清楚掉了也没见什么奇特的地方。”李牧心中想着,脸色却是十分配合的露出疑惑的神情。 其实许阳‘挺’讨厌和笑面虎打‘交’道,许阳直接离开公盘,这里的‘毛’料他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今天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毛’料。虽然整体来说质量不错,但是确没有极品翡翠。 第268章 你不是改造体,你连人都不是啊 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股怪异的金属质感,而且语气中没有一丁点儿情绪的波澜起伏。 怪异而冰冷,仿佛说话的不是刚才那人,而是换成了某个非人的怪物。 偷窥者心脏咯噔一沉,雾里传来的声音令人不安,完全听不出来有罢手“和好”的意思。 他两脚侧立,肩膀一高一矮,成侧立的站姿,双手在胸前摆好防 阮琳突然接到沈柏溪的电话,本来就觉得莫名其妙,再加上他问池染的情况,心中更是疑惑。 老鸨一愣,随即头跟捣蒜似的点,她可不敢招惹面前的人,况且走了一个次等的闭月,还有一个上等的紫烟,两相权衡之后。 “轰。”一阵翅膀猛烈煽动的声音响起,那些蜂鸟瞬间的就到了大狗熊的身上,那尖锐的嘴巴,在叮咬在狗熊的身上,甚至连蚊子咬人的情况都不如,它们根本就无法咬伤大狗熊,一阵阵的叮咬,就像是在帮大狗熊瘙痒一般。 而赵涛和圆心是最为陆玄感到高兴的,激动地扑了扑过来,又蹦又跳。 四人面面相觑,却也没有迟疑,纷纷各掏腰包,将十几件宝物尽数送入船舱,包括厚息宝葫、金蟾玉玺、真焱火炬、铁羿玄弓。 “大家都听到的事情,你竟然说没有,到底还要不要脸了?”高亮很明显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不是喝醉了嘛,还记得?”夏梓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昨晚吐成那样,还能不翻篇。 “姐,你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半圣三重天的人吗,哼,咱们认识的人多了,怕他!”弟弟王昭还是乱叫,得意洋洋地报上了他们的底牌。 回家的路上,沈柏溪想到池染的厨艺,他瞬间咽了咽口水不想折磨自己的肚子,就开车去了超市,买了菜回来。 在娱乐圈混,总会遇到一些这样的事情,这也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但是林雅婷有着自己的自保能力,所以才让她自出道现在都没有经历过任何绯闻。 所以这个家伙,对何千叶的印象,自然不可能会有多好了,他今天在故意给何千叶难堪,甚至于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以后他可能还要故意的去针对何千叶。 事实上,自从杨天进到屋子里来,谁都没有把他当一盆菜,他是跟着李潇潇来的,因为时间紧急,也根本没有把他跟大家介绍,根本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老家伙也是决绝,不甘的看了林羽和玄素仙子一眼,连那天上的大鼓都不敢再去抢了,转头便逃。 这两天的假,秦焱把自己的两个奖杯分别寄了出去,三分王的奖杯寄给了苏晓雅,扣篮王的奖杯跨国寄去了日本,给了自己的便宜妹妹mina。 四位大能者急速飞往城门处,以他们的速度,几个眨眼的时间也就赶到了。 从狗腿子挥拳到倒下,众人几乎都只看见杨天飞起一条腿影,然后对方闷哼一声,就倒飞趴下了。 “这件事儿,我正想跟你说呢。”云羽默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隐去了,显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方院首心理,却是丝毫没有担心过,她甚至连这想法,都没有产生过。 现在的当铺既然办理了营业执照,当然和过去的公开放高利贷有本质的区别。 此时正被芷兰揪着的观云也呆住了,他猜到妹妹可能会不情愿这么早被订亲,但却想不到她的反应竟如此激烈,还冒出什么“买一送一”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来。 第269章 你的血有点脏,但富含营养 唳! 又是那种尖锐的鹤鸣,突兀地响起在空气里。 一根骨指如同鬼魅般从偷窥者的眼前划过,带起一道淡淡的风声,似蜻蜓扇动翅膀无声的掠过。 鹤爪功第二式·蜻蜓掠。 偷窥者迅速收回右臂,试图侧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而,他的手臂在接触到骨指的瞬间,仿佛被巨锤击中,被一股难以置 盛彦奕低头看手里的药枕,跟普通的枕头没有什么区别,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充斥在鼻间。 黑色岩石再次打出一道绿光,于半空中展露另一画面后,其石面骤然出现数道裂纹,身上的光芒也消失不见,一颗血红的心脏、此时已经干瘪。 可是,他只能压抑愤怒的情绪,因为,朗俊平的手里有一张王牌。 “爹爹,那徐姨娘呢。她是怎么从通床丫鬟做到了姨娘的位置的。还让爹爹如此地宠她。”沐月漓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晚看到她和顾东城一起离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宋希汐不经意抬眸,看见盛廷琛怔怔地望着自己,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 “我先去羽化仙朝走一趟,回来好好打一架!”天逆眸中光彩照人,独孤被他视为最强对手,为了这一战他准备了两年。 晨梦怎可能再去墙角,事到如今、她也就只有林凡能依靠了,故而紧紧抱着那白线层,两道血掌也留在了白线层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晨梦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三位不速之客降临,直接拍飞守门弟子闯入院中,泽兰见了三人脸色微白,连城火拉着她在旁边坐下。 男子闻言戏虐的看着两人,接着左右两掌同时打出,两人立刻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献血,生死不知。 “你要是手不想要了就再来试试看!”紫霞仙子掌心上出现了一道法力匹练。 精灵王缓缓的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眸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点缀于他那坚毅的面庞之上。 如意园一般是晚上十点闭馆,闭馆后清洁工就要开始打扫卫生,迎接第二天来的客人。 呃,难道他不知道,这个研究所,一个月工资就得发出去100多万吗? “系统,你说我现在的积分,买点什么好?”青衣看着电脑桌面,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林威坐下之后,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额头的字和脸上的口红印。 “哇哇哇,主人!我从捏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复苏之力呢!”青丘一蹦一跳来到了青衣面前,一脸笑嘻嘻。 如我们所料,徐娇娇一无所获,很是着急,我安慰了她两句。让她不要担心。 “不,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是真实的,我不知道。对,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完全的乱了,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这些人。 我身体颤抖。身体竟然不受控制,手中的黄巢剑直接就朝着天火劈了过去。 罗克点了点头,房子里除了钢铁佣兵团的其他三人之外,还有丽昂跟泰,直到这时两人眼中的那一丝慌张才彻底消退。 她口鼻之间,鲜血流淌得很剧烈,整张脸早已经失去了绝美的容颜,变得红肿不堪。 竟然凭着两三万兵力,将十余万的魏军包围起来,逃走的魏军还不到数千。 “好了,都去休息吧,看待这个世界眼睛未必会比这里看得更清楚。”罗克指了指胸口,示意大家散去。 “只要是被五花大绑,或者被揍得看起来差不多的,那就是了。更何况,还是男性。”刘墨卿说道。 “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得从新找个地方安家。”罗克简单明了地跟诺西渡讲到,他知道对方会明白的。 杨雪双目圆睁,两腿控制不住在打颤,表情生硬,薄衫隐隐渗了一层虚汗,心底恐慌不已。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刷了4个任务进度也算是收获颇丰,半下午的时候还有采访,只不过在采访之前他想要试试大师级的调味和火候能让他的菜品精进到什么地步。 看见眼前的这一幕,紫龙长老和那九个侍卫齐齐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身子还不住地发抖。 古云墨想到半个月的时间,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他也有些头大。 第一、她曾被沙肯王室查出是二十多年前的杨家的一名死婴的名字。准确地说,她一出生不久,就已经死了。 “我乃大商王朝君王,不知几位,来我大商王朝,有何事要办?”商王皱眉问道。 林煜现在武道一重境的修为,和无空大师碰上,几乎是以卵击石,这场战斗,几乎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内容,听着主持人的声音,贝安吉美目闪烁,惊讶不已。 秦凡瞥了帝欢欢一眼后冷哼了声将其打断,随即二话不说手中红芒一闪,取出赤霄神剑,赤红,碧绿,淡金三色火焰也开始在剑身之上慢慢浮现出来。 第270章 这条路无人生还 人类恐怕是唯一一种死到临头还不忘记往同类身上泼脏水的物种,真的是肮脏啊。 生而为人,冯睦感到很羞愧! “相比你这种身体里塞满电线的鬼模样,我这种除了骨头就是血肉的,才是对人类的尊重啊。” 冯睦这次没有生气,对于将死之人他总是能更多一些宽容和耐心。 他轻轻地扯了扯对方眼眶中凸出 张翔作势向左,成功骗过了两名“贴身侍卫”后,突然转身向右跑去。边跑边仰头看着足球的下滑路线。 吴凯点了点头,回答道:“那好!这里就暂时交给你,我们先下去看看下面地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说着吴凯就带头走出房间。 孙江听到驾驶员口中的喜事,笑着回答道:“确实有喜事,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说到这里孙江开始幻想起自己光明的未来。 果然。他没有让大家失望,成功吸引住众人眼球后,他开始召开了自己的“天下英雄大会”。一时间,所有欧洲豪门全部遭了殃。他的魔手不断的侵袭向“各家”后院。一张张支票满天飞舞。一个个巨星弃主投奔。 后面好像有什么生物出现?多罗的心灵探测随即向后方延伸过去。 原本多罗准备用这个方法派一些间谍出去但谁知道这时候到再上了。 犹如雷鸣一般的震响传出,这一刻天地失‘色’,藏于上空三十六位星君一个个倒飞出去,天罗地网瞬间破裂。 林雨暄的心思被吴凯当着众人的面给说了出来,一缕红晕迅速飘上晶莹的脸蛋,直羞得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不知所措地低头摆弄着衣角。 看着米多那对不时闪过贼光的脑袋,虞寒算是想明白了,她这是逼着他说救呢,颇为无奈的“那就救吧。”虽然这么说着却没有一点准备动手的意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下面绝对还有话说。 利用禁制藏起身来的李珣和水蝶兰窃窃私语,不过,李珣很显然问出了一个蠢问题。 要知道现在这双凤镇就算是王公子死了,这本地的商人也暂时没有人会愿意开胭脂铺子。 尤其是在她去镇上了,她弟弟见到了墨恒,那一口一句的恒哥哥,有什么事都记着他。 我看见他低着头和买饭的阿姨说了几句什么,那阿姨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了。 一时间众人都苦恼了起来,如果异兽全都会飞,我们又不能使用什么高科技武器,只靠弓箭的话,弓箭杀伤半径根本阻拦不了这漫天异兽。 楚芸怜也将手放在短剑上,思忖着她会不会忌惮自己手中的这把剑,面上却十分沉静,心知此时万不可自乱阵脚。 “而且我听说你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异兽幕后主使的情报?”刘承志问道。 辛甘已经很努力给她提建议了,她主要还是自己这关过不去,实在是无法过去。 “哈哈哈,没事,最起码现在又多了一层保障了。”刘承志笑着说道。 季子璃只是轻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最后居然会在关键时刻给了她极大的帮助。 说通了,这下全都说通了,他就是在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果然这江湖上有名号之人,哪怕是个采花贼都不是好惹的。 这倒是让火彤一路走的很是顺利,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上到了那最高的山顶。 时集的客栈不少,几人挑了家不那么奢华可条件也不错的,定下两间临街的客房。 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形微微一顿,全身仙元力同时收了回去,一股强悍的威压随之散发开来。 没有想到会得到火彤的理解,云无心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动了动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雪非把手伸向雪域。少年一脸惊地摇着头。往流焰身后缩。流焰木然。神‘色’间可见其内心挣扎半晌。终是往旁边让了一步。将恋人往其兄长那边推了推。 “谁说我家主子没侍寝过?八月二十二日那晚,皇上就恩宠了主子!”听言,刘氏身边的大丫头红英猛地上前一步,面红耳赤的朝乌雅氏争辩道。 “哼!怎么回事?哈哈哈!你不觉得问的问题很无知吗?怎么回事?我们城主大人珍藏多年的好酒都还在你的手上,你还问她是怎么回事?”先前说话那人一脸冷笑地说道。 听后,慧珠也只得无奈的等将冬衣围冒细细收好,等胤禛回府了。不想未过两日,忽传康熙帝不豫,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 由是火彤这般冷心冷性的人在见到那张和自己一摸一样脸庞时,也狠狠的震了一把。 奇迹临危不惧,利用自己强大的反应和判断能力,不断躲避着敌机打来的炮弹和导弹。 宽阔拥挤的马路片刻后便冷寂空敞了出来,不久,从宫城方向过来一队人马。人众不多,却个个威武雄壮,且服饰与中原大异,正是那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及其仆从出宫回府。 “谢天谢地。”任成心道。见任玥没事,低声说道:“我们把大哥火化了好么?这样方便带他回家。”怕任玥不同意,声音异常的低。 “你们不去侦察,一个个围在这里做甚?”李洪义提着马鞭,做出要抽人的样子。 张三眼睁睁地看着邵安在自己眼皮底下和西瓯通敌,真是无语极了。 第271章 这下子真成写轮眼了啊?!! 看着视网膜上弹出的提示框,冯睦心头生出丝丝诡异感。 “复制+动态视觉+勾玉?越来越像动漫里那对邪恶的眼睛了啊。” 冯睦心头腹诽,他仰头望了眼遮蔽天空的庞大阴影。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望不到天空,他恐怕要以为天空之上,冥冥之中,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默默地编织着他的命运轨迹了。 突 周遇深见状,眸色一深,加速上前握住周玉的手,将沈南月护在怀中。 “所以是你厉害还是白璟厉害?”季澜立刻开始了喜闻乐见的战力对比。 虽然他对魔神陛下谈不上什么忠诚,但看到魔神陛下的子民在外面过得这么惨,还是不免有些心疼。 可诡异的是,那口白烟,居然吐出后不散,像是游魂般朝着左阳席卷而来。 “客人,这位客人……”一声轻唤,把周悬从混乱的思绪里拽了出来。 他其实更怕的是,楚寒渊已经痊愈,这样的话,若他想要开战,那他想要登基,又得延迟到大战结束,那真是遥遥无期。 就如同阿德莱长官说的那样,那里的战场宽度有限,再多的魔物也难以展开。 低空掠袭而来的狮鹫抬起两只巨大的前爪,抓向身下螳臂当车的重甲骑士。 正想着,霍雨熙的声音传来,随即空气振幅的感觉又来了,甚至比刚才还强上许多,洛灵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唯独3号的夏宝儿和陆宴舟两人配合着井然有序炒菜做饭,看着就像是新婚燕尔一起在新房做饭的璧人。 要不是出事了,付子全被逼离开,他们一家四口也许现在会过着家庭幸福,其乐融融的生活。 原来,背后都是这个原因,皇室要的江山稳定,与这些家族要的长久荣华,本就是矛盾的。 高晓莉,这是我的大靠山,金大腿,伍芯芯!她刚刚出去办事,刚回来,让她换一身衣服再下来聊哈!”楼思韵大概是瞧出来伍芯芯心情不太好。 若是说,先前的推理,还是依据给出条件反推,那齐平这句话,便绝非寻常武人能说出的。 让楼思韵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是哪里来的活宝,怎么会这么好玩? 刘伯健急忙应道,「好的!」他这的只有一个想法,来人不打他就已经是万幸了,他那里还敢有丝毫的犹豫,连忙跟着他们走。 甚至,可以说,在太祖皇帝攻打南州前,都没人知晓禅宗竟也有五境修士……不过,在本朝以前,各大修行传承其实都很少露面。 对于慕鸳鹭满腹悲怆剧烈情感宣泄,慕南卿却沉迷于自身思维,并没有意识到。 而“离火玄龟”则是由玄龟异变形成的一种兼具水火双行属性妖兽,它们不像玄龟一样喜欢栖息在漆黑深邃的海渊之中,而是喜欢栖息于危险恶劣的海底火山附近。 伍芯芯一把按住了她,让她不要多说话,这个事情人家愿意说,那才好不愿意说,她们也别多问。 我一下子惊呆了,眼眶有些湿润,他是我遇到的所有鬼中第一个主动不喝我的血的,短短几句话透着孩子的纯真,让我们这些大人听来实在是羞愧。 而此刻大牛面se也紧张起来,紧紧地跟在司徒钟身后,目光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哪怕是没有隐藏等级,单单是这十万人同天就可以肯定自己是绝对打不过的,除非是将公会的人全部叫来才有一丝可能性。 第272章 我复制我自己?!! 如果你有一双能够窥见心脏的双眼,你最想看谁? 冯睦用实际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最想探视的那个人,无疑只能是他自己。 [你正在窥视一颗藏满秘密的心脏!] [在这颗跃动的心脏之中,你窥见了一项能力。] [塑胚(绿): 这是一项[食铁者]孕育衍生出的能力,获得此能力,你可以 “我可是听说了,你大龙也要开一家娱乐城!到时候我们可是竞争对手了!”从此人的这句话里,我大概明白了意思,看样子他就是这天上人间的老板。 谁又能保证平时举止端庄,从不焦急的蕾娜心中不会恐惧呢?独守家中的时候,她其实多么担心,“请保佑他平安归来吧!”她总是捂着胸口,向天地万物祈祷。 船身摇摇晃晃的驶入了裕溪河的河口,后面的南梁船舰终于没有再追击进来,所有将士都长长了舒了一口气。这艘船舰之上已是被灌了铅的铁球砸的千疮百孔,众将士都忙着下舱补洞。 立时,这老人就僵了,简直是蒙受了一辈子的耻辱,一股恶气逼得嘴唇不住发颤,畏惧却又使得脚步在抖,只能“你……你……你”地不住怒吼。 卓南片刻不敢担搁,直接开车去了基地,到了地下基地之后,常雄也没有客气,而是直接将他请到了会议室,此时里面坐了两个中年人,一个面色苍白,病怏怏的样子,另一个则一脸忿忿不平之色。 “七道对r宣战的事情,山野少当家的都知道了。”柳生新月流宗主见男一脸阴沉,微微皱了皱眉毛问道。 随后,她那仿佛万年寒冰一般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我的心里突然有股冲动,如果这个时候我冲上去抱住露西,然后告诉她我还爱她,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呢?是会遭到露西的婉言拒绝?还是。。。 而目前的情况是,段重、萧北定和萧北平三人貌似进入了复杂的四角关系。这可比段重上一辈子狗血的韩国电视连续剧的剧情还要狗血。若是段重知道了这一点,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吐血身亡。 在人域,习惯性的把万年前称之为远古,把百万年前称之为太古,而沧古则为世界起源之时……那时候的记载,为人知晓,极为神秘。 按照勾动食欲由弱到强,虚若谷一件件吞食,就算是体积较大的,也是一块块硬咬下来吞掉。其中甚至有几柄锈迹斑斑的兵器,也全都被虚若谷闭着眼睛长大嘴巴生吞下去。 毫不留情,虚若谷一拳击出,恐怖得完全超过了返气境高阶巅峰概念的拳劲,直接将隐匿在空间中的返气境高阶修士给气化成了虚无,一丝神识都没办法逃掉。 “孙悟天吗?好名字。”赫丽丝当然知道孩子的名字,这只不过是问一下,要是不问就显得太奇怪了。 瞎眼老妪今天也换了一身新衣,待传宗礼毕,作为传功长老,瞎眼老妪捧出愚笨天门的镇门之宝天愚神录交与天瓜。进行长老摸顶之礼。 因为缅甸国王的投降,有缅甸国王的配合,对明军逐步攻占缅甸全境,彻底吞并整个缅甸有极大的作用。 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里,许多人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心理承受力弱一些的已经开始扶着墙壁呕吐起来。 拜完之后,虚若谷挥手将其他的血煞石放出,目光扫过之后,发现再也没有“神仙”,倒也不太失望,真元向外一震,所有血煞石化为粉末,露出里面的异宝,全部被他装进空间戒指一口吞下。 第273章 凶,大凶,实时直播 链接点开后。 是个略显简易的网站窗口,中间是一个输入框。 可以输入姓名和出生年月日,根据输入的内容,网站会自动测算出近期的运势,属实已经有骗子网站的雏形了。 冯睦随手便输入了伊莫托的信息。 【冯雨槐(凶)】:六五之位,血光隐现,灾祸如影随形。 【解说】:不幸的预兆笼罩着 这件法宝里面填充了一种威力极大的灵能炸药,在攻击威力方面足以伤害到化神强者。 随后柯世禄放下了家主令,狠狠地看了柯自危一眼,便是径直走入了大厅主厅之中。 柯雨想想也是。在源行境的交手中,所用行功与心法大多都是黄色品质的了。 而看着侯皮这般已是逾矩的过分举动,肖庞恍若没见到一般,只是不住叹气,因为这下是吃不到一顿能够令他满意的晚餐了。而周寅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未出手阻止。 叶凡和秦婉柔在紧挨着透明落地窗的黑色玻璃面桌子旁,对面而坐。 “郭兄,你知道吗?现在国家想成立一个新部门:守护者,顾名思义,一个守护华夏的部门。我是这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现在我在寻找值得信任的人员,你愿意加入吗?”伍天问道。 顾立泽:“就在这里。你不出声就没事。”说着不管不顾的继续吻起来。赵慕慈不敢出声了,又禁不住他热情撩拨,一时也迷糊了。 在两万多名曹军的围追堵截下,一边战斗,一便生存,足足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死掉的。 可谁曾想到,林枫的战力竟然这么强悍!连黄金灭世神枪的出世都不能轻易拿下林枫,这下犀牛妖神都有些后悔了,本以为可以获得天道石碑,这样自己就可以拥有两件神器。 方昊笑了笑,不打算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江湖上什么人没有? 而在此同时,商业联邦覆灭,所有人族百姓无一幸存的消息一传出来,荆棘帝国的各个家族再无保守,森德兰要塞所在的克其克行省,顿时之间堆满了一千多万的大军。 叶宋听闻晚上集市上真的有灯会,又是开心又是遗憾——她脚没好不能出府。遗憾之余,就把那大夫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 屋子里很是冷清,就床榻那里还有一丝人气。苏宸便是躺在床上睡着,双眼紧闭,脸色呈厚厚的蜡黄色,呼吸时而轻时而重,睡着了也眉头紧紧纠着。 叶修想了想,道:“来家里吧,把兄弟们都叫上。”说罢他就大步往前走。 “说。”这一次唐唐都不问说什么了,就像当时问了一句嫁谁,又多挨了几板子。 巨大的身躯在水中畅游,鱼尾轻轻摆动,虽然是隔了十几米远,却也让她感受到了海水的动荡。 想到此处,叶峰祭出飞剑,心念一动之下,幻剑便化成百余柄飞剑,在悬崖的石壁上开凿起来,片刻之后,一个数丈大的洞穴便已然成型。 随着话在心里落下,顿时他的眼前再次弹出来了一个系统对话框。看完对话框里的系统给出的解释,逸飞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去,就这样答应了?众人在听到逸飞的回答之后,顿时不知道逸飞究竟在搞什么鬼,刚才还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准备翻脸的样子,怎么就突然认可了呢?那他们刚才的那一番争执岂不是丝毫没有任何意义。 第274章 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 轰然爆碎的玻璃碎渣落地,骇得王楠陡然僵在原地。 他猛地抬头,就见两个穿着蓝白制服的捕头轰然落地。 “王楠,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李晌脚一落地,尚未站稳,整个人便怒吼一声,双脚快速迈动,朝着王楠扑杀上来。 同时间,常二丙就地一滚,拔枪瞄准射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经历过 但那边不是很荒芜么,当初亚伯拉罕还说是几近报废的居房,现在看起来那边的人好像很多的样子,她也时不时看到不少冒险者和居民往西边走去。 谢半鬼顺着高老头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村中心的豪宅里立着一座巨大的坟墓,坟头几乎都要顶上了房子棚顶。坟前象征鬼魂进出的石门,足可容人自由进出。 我靠着靠垫虚弱的喘气,看着坐在床边的妈妈好像白发更多了,以前只是偶尔有几根,现在上面的黑发都已经盖不住了,耳鬓两侧全部都白了。 霍然等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那么愤慨,可是宴盈盈表现的太平静了吧? 两个声响,同时传出,众人看时,只见吕布、高顺二人,尽皆跪倒在地。 “俞升先生别人都是用10枚金币赌千分之一的机会,而你是用5枚金币赌千分之二的机会,我想你没有理由不赌吧?”阿萨姆也在一旁几近嘲讽的怂恿道。 “将军且稍待,俺也來了。”当即就有人哭着出声,手上的动作沒有丝毫停顿的挥刀在脖颈间划过,随即抽搐几下扑倒在地。 “呵呵,陈姑娘真是爱开玩笑,这收红包是理所当然的,要是我做成了这门亲事,你给的红包,恐怕不比男方家少了,”那媒婆不但承认了,还一脸的坦诚,弄的陈鱼叹服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雨儿,不许胡说!”钟娟儿原本是想雨儿冲上去给桃儿一个巴掌,想好好的教训她一下,却没想到雨儿会说出这样的话,立刻脸色变了变,不安的训斥着。 还是晏欢追着我跑的时候,她来我总是很烦,让她出去,然后自己收拾好了去找她。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们一下?”羽乘风有些怨气,声音有些冷硬的说。 “现在三界都要置他于死地,圣州又是三界混迹的大本营,他这一去……我不敢想。”黎菁菁闭了比美眸,奈何自己现在不能动弹,不能帮他分忧,酸楚尽显,眼角余泪滑落。 将自己的佩剑扔出这么远,还让他们的将军避无可避,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灵泉池的扁鱼下锅之后,顿时香气四溢,比当初在摘星山脉所抓到的黑鱼白鱼香了一百倍都不止。 于飞慢慢的张开眼帘,看见一张憔悴又布满担忧,激动又带着三分喜色的脸颊,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熟悉。 虽然这堆粉末,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生气,跟那颗石头所蕴含的能量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它所发出的气机,却是极为吻合的。 不过好在有用,赫尔墨斯呛得水,一下子就吐了出来,赫尔墨斯的形象算是毁了个彻底。 墨阳只来得及收剑直刺,胳膊都没伸直,剑尖就已经抵在了光球之上。 众人敲定,便又商量了些许的细节,时间不等人,准眼间,便已经到了晚间。 现在这些网民都不会相信真正的事实现在他们相信的只是自己猜测的事实,如果网上爆出来与他们猜想的一点都不符合,这些人便会斥责有黑幕等等。之前萧卜梵就在这个上面受到过委屈。 第275章 您帮了我这么多,就再帮我一次 李晌并未直接回答,他纠结片刻,对着侯文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打开扬声器。 听筒里传出“嘟嘟嘟”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侯文栋的心脏。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每一秒的流逝都在放大侯文栋的恐惧,那种煎熬,甚至超过了他被苦苦折磨的这一周。 电话接通,传 须知,此次十七位跨宇宙旅行者中,有一人,竟然是大秦天朝的皇帝。 “敕!”随着止血神咒的完成,刹那间,李彪那长流不止的鼻血仿佛象接到指令似的,迅速凝结了起来。 “话讲回来,城城,李搞出来了个么子东西咯?”外婆好奇地如此问道。 居然有不少人怀着侥幸的心理而留下来,这样的士兵能有多少的战斗力呢?李尔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是的,这是最短的期限了,要知道这是执行秘密任务的特舰!懂吗?”少尉官威逼人,三人只能连连点头。 幽族长老惊骇,然而他想说话时,却只觉喉咙中发出的声音,都像是被冻结在了另一个空间之中,根本无法传到其他人的耳中。 不少人一听到这一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这样!他们会在界池之中暂住,或者是因为在无界河之内历练累了,在这里稍稍休息,调整一下;或者是遭遇大难,逃到此处……但不管什么原因,总也没必要为界池牺牲自己吧? “这,这……”本已作好闪躲准备的杜博,见青龙不但没有如想象中发出攻击,反而乖得象个听话的孩子似的,不禁又惊又喜,一时竟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秦扬出现,柳珍几人也松了口气,童乐乐挥舞着手中的魇破法杖气呼呼的说道。 “卫仲道,你干嘛呢?别有事没事骚扰琰儿妹妹!”郭嘉直接挡在蔡琰身前,不让卫仲道靠近。 与此同时,正是邪风一次又一次让他们乃至整个天岚宗震惊的表现也彻底唤醒了他们的斗志,一个传说中的那种杂灵根灵的资质,转眼就成了师叔辈分的人物,能不让他们这些灵根优异之人感到羞愧。 油菜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泪,脸上正想勉强挤出一贯的笑容反唇相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学生正眼光怪异的朝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终于挂不住,捂着脸跑走了。 麻醉做好之后,汪道友已经陷入半昏半迷没有意识的状态,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如果他在清醒状态下看到陈凌在他身上挥刀子,只怕当场就吓个半死了。 陆天雨尚未回答,丫丫已经一跃而下,驼着二人向山底的森林奔去。 她立刻爬起来,用双手去压叶欢胸脯,将他肚子里的江水压出来,最后叶欢还是昏迷不醒,长处在昏迷之中。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陈凌有点做贼心虚,竟然不太敢去看方静美。 房间内静默下来,叶欢透过窗口,看着外面的落雨,心中暗暗想着心事。 办完了入境手续,一行人到了西泽岛市中心,找了一家不错的酒店,所有人一起入住。 缓缓得,背心逐步掀起,在掀到楚湘云锁骨时,叶欢的呼吸忽有些急促起来。 “被手雷炸过之后,竟然还能够完好无损,这系统赠送的手电也太过坚硬了吧?”孙言走过去捡起地面上那仍旧完好无损的手电,不禁感觉有些惊讶。 工厂的数量上,排放出来的少,大自然的自我净化作用基本上可以抵消这种不利的影响,于是环境问题就不会那么突出了。 “叫我雪儿,这是我爸斐然,这是我妈王乐,还有我们八戒。”斐雪围着悟空不断地打量着,一边又把家里的成员一一介绍给了悟空。 比如你想学做菜,眼镜完全可以手把手教你,让你第一次就做出美味佳肴。 除了他,还有高家老太爷买古董的钱,还有老太太和赵元元买衣服买首饰的欠银,这一家子没多长时间,他们自己都不知不觉间,就花了好几万的银子。 刘展鹏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这样的阵仗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难免有些个局促。 张指导的话有些夸张,但是有一句话倒是一点错没有,孙大黑真心无解,骑士阵容中真的没人能制得住他!不仅仅骑士,整个nba联盟也不存在能制得住孙大黑的球员。 “是,老大!”巴托洛米奥答应一声,神情恍惚,轻飘飘到晃晃悠悠的走开了。 汉斯最后还是妥协了,没有要求林全将这些工人全部留在吉拉尔,毕竟2o个工人的工资负担还是太重了一些。 “大黑,我想跟你说个事儿……”吃着饭,高婉璐脸上红扑扑的对大黑说道。 然而这条巨大化的手臂是如此的长,即便到有魔浮斗篷赋予的高速飞行能力,陈律也感觉自己在爬一道没有尽头的天梯。途中他几次试图利用宇宙魔方的传送能力直接抵达终点,但还是因为无法确定坐标而徒劳无功。 没过多一会儿,他们中有人又回来了,还带来了很多早餐,似乎是为我们准备的。 “嘿!,如果真的那样,我准保你十几年前就拥有蓝羽了。”丁振不知怎么,顺口流出了心有所想,这话一出口儿,就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哈哈哈”二货明台忍不住笑了。下一秒,两人感觉背后凉凉的。 我想起还真有这么几次,不过那时候我都以为陈静是开玩笑的,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现在被她说起来,我立即感觉自己好傻好傻。 听到我的真是资产之后,尹墨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因为在我的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不平常了。 朱雀秘境每一百年开启一次,就有脏的弟子混进来,找到獓狠想将他解放出来,因为他们的宗门就记载着,只要解除上古凶兽獓狠的封印,那魔修就会彻底的觉醒,成为这片大陆的王者。 第280章 合作雏形 郑士迦话说得夹生,明显还是不松口。再说了,叫导师带着游子诗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挨打,这比直接打导师的面脸还要更难看。 七夕青鸾她们心中几欲癫狂了,只要能再次进化成七夕青凰,无论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接着他们就躬身拜下去,这一次花轿内灭有任何动静,硬是承受了他们三人的跪拜。 镇安王的手骤然一松,赵瑜喘了一口气,挺直脊背,照直朝着一根盘龙金柱走去,及至柱前,不做迟疑,伸手朝着金柱上一只龙爪上嵌着的夜明珠按下。 皇上总不能一直被齐焕“挟持”,一旦她根基稳固,可以称帝的时候,便是皇上被寻到的时候,到时候,时隔这么久,难免有人对今日一切有所怀疑。 “好剑!”陈枫也严肃起来。自己的修为不如对方,真刀真枪地拼杀,是不能大意的。陈枫的冰霜秘力随即附在了战刀之上,与风雪战意合二为一,顿时战刀之上风雪之声大作。 每一年,就这样不断的洗朝廷臃肿而杂乱的官员,直到五六年后,才颇有成效。 “游戏?平民?轩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张瑞没有明白透左轩的意思。 方诀给立在一侧的属下使了个眼色,那属下会意,上前结果匣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本正经的一张一张开始数银票。 随即,远处传来一阵开启木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伴随着轻笑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泰山,华山,衡山…………各大灵山全都收到了赵公明的一份招降礼。 在北默手术前,那姑娘已经疼晕过去,所以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疼劲儿过去了,就要下床。 露出这种神情的原因都要归结为此刻楚云衍脑海里浮现的一张卷轴,一张记载了游戏说明的卷轴。 最后两个字念得极轻,像是淬了冰的悬在人脑袋上的铡刀,稍不留神就会落下来。 一名士兵手中佩剑掉落在地,双腿控制不住的抖动,胯下一阵温热,一股液体顺着大腿根缓缓流下。 不过也好,他现在有点身为将军的觉悟,自当爱兵如子。士兵能在不违纪的条件下保全自身,是他乐意看到的。 来到床边,看见魏如雪正在抽泣,以为她醒了,可仔细一瞧,还闭着眼,并没有完全苏醒。 “你好,我是子尘的外婆,你是子尘的同学吗?”对面传来一道年迈慈祥的声音。 兽王出世、离世的情况已经被器灵排除。至于特有习性,不可能十多种不同类型的野怪都有这种习性,所以也能排除。 温暖的触感和扑鼻的香气勾得人食欲大开,枫叶盯着包子疯狂吞咽着口水却也只是紧紧拿在手里。 并且此情此景之下,明显已经察觉到了苏牧二人来到了龙拓帝君,也并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苏牧和苏潼。 只是事情有些出乎秦武的预料,他醉了,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醉倒的。不死神凤的天赋能力拥有稀释酒精的作用,可是他反而醉倒了,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哈哈!灵舞妹子说的对,我说天仇,你们两个这样可不好,要多多注意一些影响才对!”王义峰这时也笑着道。 将军恨不得立刻拔剑斩了眼前这个老无赖,却被身后安洁出声阻拦。 可这一刻,她居然发现,即使如此,她也不想真的跟他走到陌路,是疯了吗? 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地下黑市里也依然醒目,尤其是那黑色光芒中还在不断散发出阵阵寒冷能量,让围观者都不由从心里颤抖到身体表面。 不知道是谁特么天天端着东西到他门口的?现在又特么让他戒掉? 说真的,这就是牛仔的国家。美国西进运动就是几十年前的牛仔们从东部一路杀过来的,沿途的印第安人不是被消灭就是被人用枪赶到偏僻的地方。 他告诉仆人,自己手里有着一份来自托马斯和托马公子的信件,需要当面亲自交给居鲁士侯爵。 龙司寒不肯放过她,灵巧的舌头在她的口中肆意地翻搅,念念觉的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搅动起来,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儿。 穆司爵低沉冷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一瞬间就攫住了许佑宁的魂魄,许佑宁张了张嘴,却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迟迟说不出话来。 当刑天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瀛荒的地面上。月色如水,月华星光静静的洒下来,给地面笼罩上一层美丽的轻纱。 “天庭能有今天,众位爱卿功不可没。如今天庭走上正轨,我择重订天庭次序。”李玉眼见大殿众人已经到齐,开始缓缓道来。 妈妈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了,老太太给她的打击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灵儿,怎么是你?”正当白灵儿满脸焦急的私下寻找,身边传来一声熟悉的人声。 石磊在手机那一头冷汗都下来了,幸好韩老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听语气貌似还很高兴。 我没说话,陈浩也没意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什么事让两个当事人折腾去吧,省得搞不清楚状况还得罪人。 也难怪王妃会一往情深,撇去王爷的身份不说,李沐本身,也算是个非常有味道的男人。 鬼手被逼的直直往后退,心里十分憋屈,明明能轻易杀死陈煜却没办法出手。 “云长空,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一伙的。”另一边的江明立刻怒了。 是一个老者,银牌杀手不过面具早已脱落,因为秦红绯好奇他们面具下的脸所以给摘下来了,这老者看着血淋淋实际上没什么伤口,摔在地上后迅速爬起来,前是原二,身边是沙罗特,后面是秦红绯和布戈。 “逝者已逝,生者当自强,未来终归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这样才能让那悲剧不在重复。 第276章 似曾相识的剧本? 隔着手机屏幕,冯睦依旧沉浸在观影的静谧之中,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耐心地等待影片接下来的反转。 他虽然不清楚马斌的全盘计划,但他笃定马斌给他直播这段影片,绝不是单纯为了让他观看一起凶杀现场,或者请他来欣赏侯文栋的死亡过程。 那没有意义,虽然他的确有拍摄记录别人犯罪视频的特殊嗜好。 侯 沈雨彤明显面色纠结,事到如今,她何尝不知道只有尽早将技术转让出手,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远离境外分子威胁。 所以这几年伯府的主子为了将家族声望继续延续下去可谓铆足了劲儿,这次给老夫人办寿宴伯府早早就开始筹谋,对外宣扬出去宸王殿下会亲自上门来给老夫人祝寿,借着宸王的威望提高伯府在人前的地位。 “这个好,原来吃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挺有意思的。”叶婶也表示这个挺好的。 奶奶的心肝宝贝,你告诉奶奶,你拿这些好东西给家里,对你有没有影响? 但就是靠一味地坚持和重复学习,她现在才能变得如此完美,能代表神里家出席各种场合。 庞大坤一点天马屿主力军的气魄都没有,提及撩妹,眉飞色舞,还给张肃传授追妞经验,纯纯班门弄斧。 老夫子爱生如子,尤其是寒星还算他的得意门徒,便给安如月出了一个主意。 乔北佳正在和顾胜伊研究动作和拍摄角度的问题,听到谭雪儿这话,只是抽空瞥她一眼。 张肃把车停好,吩咐众人让开,然后让陈涵舟几人做好准备,接着才摁下开门键。 目标很明确:既要可心保不住这个孩子,还要完美的甩开自己的责任。 当然,那些投降派,既然他们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安全的庇护所,豆子觉得他们不需要再提升实力了,就没有再赐予他们什么。 只是太阴太阳不相见,嫦娥这个妹妹却是比哥哥迟出生了一个纪元。 只见御龙天双眼光芒大盛,向下射出两道白色光束贯入太一脑门。 “不是我说,嫂子,你得多休息几天,以你这身子怎么能长途跋涉!”骆巧雨进来的时候,骆宛天正费心地劝解着我。 钱亦绣又带着弟妹给她们行礼,程月痴痴地不知道起身行礼。巩嬷嬷轻声提点着她,被太后抬手阻止了。 苍澜说:“你回去好好安顿安顿后事吧。”说完,苍澜消失不见。 赐灵印是月妖给其夫君所特有的信物。拥有赐灵印的伴生者,可以控制月妖的其他伴生者。 最后,他的家人没法了,直接霸王硬上弓,按住他就要硬灌,风遥天也憋着一股劲,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 同一时间,四季香酒楼,黄达风正坐在那里沉思。门推开,他的四个合作伙伴急冲冲跑了进来。 凤离闷哼一声,急忙推开豆子,后退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豆子。 毕竟冲出魔兽森林的大多是低级魔兽和中级魔兽。高级魔兽的数量很有限,而且德锡城两边都是高山,可以说是天险,只有通过德锡城才能进入内地,如果只是守德锡城,那应该就容易不少。 叫得凡声,余杀和敖杀全不理会。郎一朗大嚷道:“我投诚了,我脱离权力帮……”这时见“火王”祖金殿受伤,章法更加大乱。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负责巡行的弟子从五行灵峰大阵之中飞了出来,直接往神风舟上落来。 第277章 人生如戏,命运弄人 侯文栋被抬上了救护车,被抬上救护车时,侯文栋还在努力瞪着眼睛,不肯闭上。 他生怕眼睛一闭,再睁眼自己醒来时,不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是在太平间的停尸柜里了。 直到,马斌跟着上了救护车,陪护在他旁边,侯文栋才虚弱至极的看了他一眼,用最后一丝力气勉强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昏迷了过去。 “呵呵。”陈毅淡淡地看着离开的耐奥祖,表面上对方说不求回报,但他却感觉这里面绝对有猫腻,耐奥祖会不求回报帮他? “明天你们都来这里,现在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一周,你们都跟我好好训练,懂吗?”陈毅说道。 而李云天也没有阻止,薛幸福则是认认真真的听着李云天口中的每一个字!他现在是彻底的服了李云天了。这些东西他之前都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的,都来不及细想,但是李云天竟然已经是推测到了这种程度了。 “秦楚彦,你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呢。”萧若安有些无奈的说道。 天色大亮之间,华夏似乎才刚刚苏醒就已经是变得沸腾无比了。所有人都想要知晓所谓的真相。而事实上,全世界的眼睛此时都是看向了华夏这边。 艾峰这边正在和艾斯黛丝甜言蜜语的时候,大臣这边突然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保安拦不住人,又不敢追上去,只能给自己的同伴使眼色,那同伴似乎也不怎么愿意跟上去,张嘉洛的坏脾气整个别墅的佣人一清二楚,这时候上去绝对是一顿痛骂,谁愿意去触这个眉头? 不过,李云天已经是不在意了。回头,华夏全民修真的计划就要实施了。相信其他的几个家族会因为李云天刚刚获得的基因药液而选择乖乖听话的。眼前这一战,或许可以让外国的势力清楚一下,如今的华夏是不好惹的。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沈家豪搞的鬼,不然以一个已经废了的任我行搞不出这事。 看似语无伦次的话中,明显处处都是在凸显冯嬷嬷为公主府的尽心尽力,以及能力出众。 毕竟信使是哮天犬,随着实力慢慢恢复,潜入到这些严密的地方,对哮天犬来说非常简单,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公主府连日来的动荡,让多数人已从最初的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渐渐适应进而麻木了。 什么是替代品?那自然是永远也不可能相比的了,她永远也比不上细雨,哪怕是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不择手段。 “多亲几下会死?让你留在我身边,很勉强?”傅承景脸色一黑。 与此同时,洋港社区迎来了一位又一位前来参加党员活动的老人。 虽然不知道周良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内心却更加觉得周良恐怕未来也是一个大佬,内心更是暗暗赞赏。 而杨阙,则是被几乎充斥着眼前所有空间的“血色之刀”击中,卷入其中。 此人至进了关,杀戮就没停止过,独臂老人多年前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大魔头,练的黑心拳法和黑心心法更是魔教的护教魔功之一。 那年轻的黄总似乎是听见了周海涛的提醒,抬头看了一眼,突然,他的视线就停住了。 景恒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他咬住茶杯,喝了一口茶,云容顺着他掀起茶杯让他喝个够。 他如何不知杨毓的想法?他分明看见那步摇将她的喉咙刺破了,分明看见杨毓眼中的情动,分明心痛了。 第278章 大家都重情重义啊 李晌轻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常二丙交代: “二丙啊,我让你搜集这些信息,并非是为了针对马斌。 我们这么做,是担忧他万一搞出啥事情,我们能够及时伸出援手,帮他化解危机,这一点你明白吗?” 常二丙心中涌起一丝感概: “我记得以前的李队总是直来直去,话语中不带一丝拐弯抹角,所以 夏方媛自然舍不得走,她还有话想和夏承远说,可是刚才在饭桌上她只能沉默。 当看到封灵儿身子一颤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猜对了。身为过来人,冷月明白感情的事,总是旁观者清,更何况封灵儿和锦席城的年岁都不大,又都是第一次谈及情爱,难免会看不透真相。 冷月见端凌云多少有点开窍,不禁巧笑点头。随后二人吃了几口饭菜后,酒楼厅堂内也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便一齐回到了二楼端凌云的房间。 没想到她的王子就坐在她的面前,宫纤纤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原来是净鸢看冰莲好一会没回去,有些担心,去冰莲常去的地方寻找,果然在这山涧处找到了她。 而关衍棋则被宋御宸的话说的脸上青白‘交’错,好不‘精’彩。这话,让关衍棋的老脸根本挂不住,就连跟随了关衍棋多年的随从都忍不住憋着笑。 几人又回屋接着喝酒,此时欧阳枫对大家已经完全敞开了心扉,有什么说什么,不再考虑那么多了。最开心的就是赵福昕,大牛本就是自己兄弟,岳云乃是少年英雄,欧阳枫也是武功了得。 佛子开始尚未波动,知道这不过是心魔,因为他身体此刻正气虚弱而侵入的心魔。 再捏一下,弹力也不错。要不干脆抓成一团揉一揉,真是满手的温暖,那种特殊的感觉让他真是心动极了。 翠儿吩咐了一句,大概是觉得宋依依很合她的胃口,说的话得她喜欢,翠儿又看在她跟张管事能扯上关系,态度很是不错。 宋依依忽然发觉,自己有些不很了解自己的男友,大抵因为什么事情他都替她操心好了,而他的事业也不用她烦心,只要摆弄她的那些古玩字画就好,他在外面如何她竟是不那么了解? 而看着递在自己面前的令牌,这名执事人员目中满是惊讶的神色,没想到离央居然真的有能力全额支付一次传送阵的开启费用。 众人一听都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赶忙称是,见并没有不开眼的人跳出来让自己打脸,王兴新有一些失望。 陆平一愣,这声音竟然是陆行儿的,难道他没事?他连忙朝着外面走了出去,果然见到陆行儿站在那里,而且身上穿的严严实实的。 “瓷瓶上都标记的很清楚,短时间内别再让我听到你找我的消息,不然肯定没好事!”水无忧的性子平素就十分沉闷,但是也许分别在即,难得的他竟然自嘲的说了句看似玩笑的话。 不论之前她的心里还有多少侥幸,但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心里的惆怅和紧张,又在彰显着她的极度不愿。 自古行军难,这一趟行军除却骑马的痛苦对于王兴新来说简直是旅游一般,不仅有充足的给养,进了四川地段后更是树荫遮天,很是清爽,以至于准备的大量硝石都没派上用场。 李靖见那翠绿的豆苗胃口大开!一大碗到是一半多都进了李靖的肚子。 第279章 逐渐串联起来的..... 然而,更为关键的是,在这笔巨大的医疗开销中,金钱反而成为了最便宜的支出项,为了兑换这份稀缺的医疗保障,每天还需要消耗100点功绩点。 100点功绩点…..大抵相当于罗辑下隐门开荒100次了。 这样一笔功绩点,即便是王议员也轻易不舍得自掏腰包,所以,只能走执政府的公账,他来审批签字。 一声怒吼从柳树中传来,无数柳枝朝上疯涨,超过飞毯的高度,又往上足有百米,这些繁茂的枝叶,竟然把兰若寺范围都遮蔽起来,连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 “其他的房间,我看看……昨晚上有三个普通住宿的,已经退房了。还有一个,是预定今天晚上的,说是七点钟到店。剩下就没了……”巧姐翻了一下电脑上的订房记录说道。 而熔岩妖精塞奇的条件就是,刘明必须和其联手报复那个镇守在冰雪迷宫深处的怪物,向那个让其饱受屈辱房家伙复仇。 只不过,这个声音带着粗矿和嘶哑,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却又恐惧。 但是肖作秋却保持清楚的逻辑和条理,依旧是一副坚决要将李骚给绳之于法的态度。 随着狼蛛机器人炮口传来一声炮弹突破音障时发出的巨响,重达数公斤的实心炮弹被电磁轨道加速后猛的射向了这个代号为gsl-1的巨型怪兽。 这件事情本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传输信息就够了,但是现在他联系不上王才,而夏华新上任的人他也十分清楚,这里的资料,他破解不了。 看着死不瞑目的冷然,阿呆不屑的收了起来。这么傻的人,吃了他的头骨,不会变傻吧? 这里还属于远日轨道,远方的恒星就像是一颗暗淡橘黄色的龙眼,但在一瞬间,另一个黑暗的方向突然绽放出耀眼至极的火光,巨量的光辐射冲刷开星空无尽的黑暗,把这个星系化作了炼狱。 “你要搞什么?”洛基觉得这个景象真心是不太妙,想要转身逃跑,不过却看到陈霆之给他递了一个眼色,顿时恍然大悟,停在了原地。 “我……算了算了,就我在偷懒行了吧。”洛澈想要纠正蓝兰的话,但一想到刚才蓝兰的反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随着药材全部化成液体,然后剔除杂质,然后不同药材的液体开始相互碰触相互融合。 通川的定位并非战略重镇,太守麾下的兵力不算多,数千而已,而且和大多数郡一样,不算太正规的军队,用于和平年代维持治安,在这个当儿,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李无常的屁股和后背挨中好几下,冰寒中还带点酸麻,回头一望,林俱尚在空中,再次挥刀。 按照秋无言的想法,只要派出一些人手,巡视每个地方,然后让地方上的势力联合起来,绝对是可以拔除这些蛀虫。 秦莞更衣,披了斗篷方才出门,雪已经停了,积雪将白鹿洲装扮的银装素裹,秦莞一路行来,路上安静的只有踩在雪上面的声响,待到了青松院,秦莞径直入了屋子。 但是绵月丰姬这个法系adc,在对上了相性最差的刺客之后,只能选择逃跑,或者干脆利落地来一发自爆狗带。 少宇想了几下就明白了不由的都肃然起敬,他不禁问道:将军他们被抓走,不会有危险吧。 因为阿珠对她的依恋,是真的,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 第280章 合作雏形 王新发说的漫不经心,侯文栋却听得很认真,手头没有笔记本和笔,他就只能将王议员吩咐的工作,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都记在心底里。 “.……监狱系统那边的阻力还是挺大的,总之,你要帮着钱欢顺利掌握整个二监,他昨晚跟我提了一个新计划的构想。” “年轻人的想法很大胆,也很有拼劲,具体内容等会儿我让钱欢来 郑士迦话说得夹生,明显还是不松口。再说了,叫导师带着游子诗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挨打,这比直接打导师的面脸还要更难看。 七夕青鸾她们心中几欲癫狂了,只要能再次进化成七夕青凰,无论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接着他们就躬身拜下去,这一次花轿内灭有任何动静,硬是承受了他们三人的跪拜。 镇安王的手骤然一松,赵瑜喘了一口气,挺直脊背,照直朝着一根盘龙金柱走去,及至柱前,不做迟疑,伸手朝着金柱上一只龙爪上嵌着的夜明珠按下。 皇上总不能一直被齐焕“挟持”,一旦她根基稳固,可以称帝的时候,便是皇上被寻到的时候,到时候,时隔这么久,难免有人对今日一切有所怀疑。 “好剑!”陈枫也严肃起来。自己的修为不如对方,真刀真枪地拼杀,是不能大意的。陈枫的冰霜秘力随即附在了战刀之上,与风雪战意合二为一,顿时战刀之上风雪之声大作。 每一年,就这样不断的洗朝廷臃肿而杂乱的官员,直到五六年后,才颇有成效。 “游戏?平民?轩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张瑞没有明白透左轩的意思。 方诀给立在一侧的属下使了个眼色,那属下会意,上前结果匣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本正经的一张一张开始数银票。 随即,远处传来一阵开启木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伴随着轻笑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泰山,华山,衡山…………各大灵山全都收到了赵公明的一份招降礼。 在北默手术前,那姑娘已经疼晕过去,所以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疼劲儿过去了,就要下床。 露出这种神情的原因都要归结为此刻楚云衍脑海里浮现的一张卷轴,一张记载了游戏说明的卷轴。 最后两个字念得极轻,像是淬了冰的悬在人脑袋上的铡刀,稍不留神就会落下来。 一名士兵手中佩剑掉落在地,双腿控制不住的抖动,胯下一阵温热,一股液体顺着大腿根缓缓流下。 不过也好,他现在有点身为将军的觉悟,自当爱兵如子。士兵能在不违纪的条件下保全自身,是他乐意看到的。 来到床边,看见魏如雪正在抽泣,以为她醒了,可仔细一瞧,还闭着眼,并没有完全苏醒。 “你好,我是子尘的外婆,你是子尘的同学吗?”对面传来一道年迈慈祥的声音。 兽王出世、离世的情况已经被器灵排除。至于特有习性,不可能十多种不同类型的野怪都有这种习性,所以也能排除。 温暖的触感和扑鼻的香气勾得人食欲大开,枫叶盯着包子疯狂吞咽着口水却也只是紧紧拿在手里。 并且此情此景之下,明显已经察觉到了苏牧二人来到了龙拓帝君,也并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苏牧和苏潼。 只是事情有些出乎秦武的预料,他醉了,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醉倒的。不死神凤的天赋能力拥有稀释酒精的作用,可是他反而醉倒了,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哈哈!灵舞妹子说的对,我说天仇,你们两个这样可不好,要多多注意一些影响才对!”王义峰这时也笑着道。 将军恨不得立刻拔剑斩了眼前这个老无赖,却被身后安洁出声阻拦。 可这一刻,她居然发现,即使如此,她也不想真的跟他走到陌路,是疯了吗? 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地下黑市里也依然醒目,尤其是那黑色光芒中还在不断散发出阵阵寒冷能量,让围观者都不由从心里颤抖到身体表面。 不知道是谁特么天天端着东西到他门口的?现在又特么让他戒掉? 说真的,这就是牛仔的国家。美国西进运动就是几十年前的牛仔们从东部一路杀过来的,沿途的印第安人不是被消灭就是被人用枪赶到偏僻的地方。 他告诉仆人,自己手里有着一份来自托马斯和托马公子的信件,需要当面亲自交给居鲁士侯爵。 龙司寒不肯放过她,灵巧的舌头在她的口中肆意地翻搅,念念觉的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搅动起来,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儿。 穆司爵低沉冷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一瞬间就攫住了许佑宁的魂魄,许佑宁张了张嘴,却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迟迟说不出话来。 当刑天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瀛荒的地面上。月色如水,月华星光静静的洒下来,给地面笼罩上一层美丽的轻纱。 “天庭能有今天,众位爱卿功不可没。如今天庭走上正轨,我择重订天庭次序。”李玉眼见大殿众人已经到齐,开始缓缓道来。 妈妈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了,老太太给她的打击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灵儿,怎么是你?”正当白灵儿满脸焦急的私下寻找,身边传来一声熟悉的人声。 石磊在手机那一头冷汗都下来了,幸好韩老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听语气貌似还很高兴。 我没说话,陈浩也没意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什么事让两个当事人折腾去吧,省得搞不清楚状况还得罪人。 也难怪王妃会一往情深,撇去王爷的身份不说,李沐本身,也算是个非常有味道的男人。 鬼手被逼的直直往后退,心里十分憋屈,明明能轻易杀死陈煜却没办法出手。 “云长空,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一伙的。”另一边的江明立刻怒了。 是一个老者,银牌杀手不过面具早已脱落,因为秦红绯好奇他们面具下的脸所以给摘下来了,这老者看着血淋淋实际上没什么伤口,摔在地上后迅速爬起来,前是原二,身边是沙罗特,后面是秦红绯和布戈。 “逝者已逝,生者当自强,未来终归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这样才能让那悲剧不在重复。 第281章 就是你,没跑了 石无命心率明显加快了一瞬,但这份心率加速自然不是出于对冯睦的畏惧。 区区一个四品人形骨态根本不会被石无命放在眼里好吧。 冯睦骨态报告: 报告编号:gsr-241-fmyhh 样本信息: ·样本名称:骨态fmvs光明·二级数据库 ·样本来源:swm骨态侦测眼 木香把这话也听在耳朵里,心里顿时暖暖的,他这算是有个家了吗?有如父母一般的白叔杨婶儿,有冬凌、祺儿、芙儿这样的弟弟妹妹,一家人和和睦睦。 李修连忙跟了上去,他想看看砂楚所说的试炼之地到底是怎样的。 王强看了看刚好三家集团的当家人都在现场,此刻也都看着他,不由的心里一阵发凉,觉得脖子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话毕,顾娘亲还非常配合的给她做了一个饿狼扑羊的姿势动作,那动作标准得简直就是棒棒哒。 当然,实际情况不能以距离远近为评定标准,例如某些地方有仙族盘踞,而有的地方则没有。 “好,我相信你。”阿匪盯着李修看了好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铺躺下,转身背对着李修说了一句。 吐槽了一句,伸手往旁边桌面一捞,散发阵阵噪音的香蕉手机被她抓在手里。 原本李修还在想,老头到底想让他们干什么,没想到老头竟然只是拿出了一张清单,让他们去把清单上面的东西准备齐全,到时候杀那魔灵的时候用得上。 但江南这家伙来江城还没半个月,自己就要两次给他做人工呼吸。 江南又深吸了口气,看着神色平静的楚离,道:“楚离,我……我觉得她们说的对,作为一个堂堂男子汉,我应该负责。”说完,江南就想扇自己一嘴巴,有些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有,但极少,基本上也都是人为的,自然秘境一类,几乎没有。这个世界不一样,有很多的秘密,而且自然秘境一直不断的出现。 “意思是……可能有其它的阶层支配者和魔王连手,打算袭击‘火龙诞生祭’吗?”仁的叫声在谒见室里回响着,这是连想象都让人忌讳的事情。 不知违和,接近了尖叫的声音四起,班级中不知道谁喊出了‘五千!’的瞬间,教学完全改变了。 如果美利坚的超级巨星们,还有莱恩·加顿、雪莉·菲尔等人,不能拿出足够优秀的作品出来,再让张靖雯去年横扫各国排行榜的一幕重现,估计,这个世界舞台的中心地带,就真的要掀起一番风雨了。 薛浩不住感叹道,果然还是操之过急。薛浩魂力不住,无法将灵药中的杂质彻底剔除,迫于无奈强行凝丹,最后也炼成了六成丹。 “总之你们的条件我们不予考虑!”安东尼。艾登耍无赖的说道。 恰好看到,王护法手里拿着一本武技,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还时不时的点着头。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是有些天生的东西是会在不自觉的表现出来的。而且许飞飞身上的这种气质,如果不是刁德彪这种长期生活在底层的倒霉蛋,别人是无法感受到的。 而这时候,其他人血刀盟的人,各种秘法和灵器宝器的攻击,才晚了一步,攻击到了傀儡身上。 眼看着温诗然的眼帘一点一点的闭上,当她的手从自己脸庞上话落后,缪可蒂彻底绝望了。 第282章 Deadline,有人出局有人入局 冯睦倒是未怀疑过钱欢,倒不是觉得钱欢就一定不会害自己,他才不会这般天真。 毕竟这是一个父慈女孝,兄友妹恭,朋友之间也都会成为彼此食物的残酷世界啊。 信任?别逗了! 冯睦只是觉得,石无命害自己的行为应该是出于某种个人原因,是背着钱欢的私人行为。 原因还待查,但也未必非要查清楚。 “对,说出来听听!大伙儿一道参详参详,说不定还真能找出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来!”刘轩附和道。 “让开!”大汉发生一声暴喝,手中长枪再次轮动了起来,黑色的长枪就如同出深渊的魔龙一样,恐怖的魔啸声让所有人脸色大变,这人的强大的不可思议,几乎已经超脱了“人”的范畴。 而第二个可能留下线索的就是土狗本人了,如果真的是土狗留下了线索的话,这倒并不能证明他和习景有任何的关系。 聂国威这也是有感而发,两兄弟,虽然都曾经是入局了的人物,但是,都没能进入九鼎。一般的事情,中央或多或少会知会一下老同志。可是,此刻,就体现出来了,在一些关键姓的事情上,入局和入鼎的区别就在这里。 京城的大院化,实质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大院的弟,高政治敏锐性,优越感。也都是那个时期衍生出来的。 要知道,洪山苗寨的实力也不差,在各地苗寨之中,也在排列前十的苗寨,不然,也不会第一战就直接派人上去,与大营苗寨对上了。 隆德帝道:“你这是何意?”也不知回应的是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和慕容剑羽相处这么久,可以说,夜南山来到这个世界,和慕容剑羽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梧桐待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 一只飞鸢的坠落还可以说是偶然,两只飞鸢的坠落,那可就说不清了。 万语桐很难接受这个情况,她也信佛,对法护万里迢迢从天竺来到大乾传法讲经很敬佩,可没想到法护竟然与鄯善公主相恋,这颠覆了她的认知。 如今宫羽又出一千古佳作,所有人都很好奇陆心颜会作出什么样的词。 他是不是她爹,跟他会不会绑红头绳,这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楚楚心中很是高兴,同龄人的接触果然更容易让他敞开心扉,放松心情,这是个好兆头。 夜南山一出门,梧桐松了一口气,刚刚一直紧绷的身子和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萧怜被风君楚按在妆台前,又招呼了两个丫鬟进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地梳妆打扮了一番。 顾嫣走在一身白衣的骆荣轩身边,夫妻二人一个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了她万八两银子般,另一个面含笑容,但仔细看去笑容却不达眼底,冰冷的让人打寒战。 可外来的订单却越来越多,顿时他们也有了信心,他们发现世界上有钱人还真是多。 周瑜与曹操在丹徒一带各逞奇谋,双方兵力虽然不多,但却相当精彩,曹操虽然不习水战,但在之前为了避免粮道被断,提前在丹徒囤积了大量粮草,哪怕周瑜阻断江道,一时间也奈何不得曹操。 或许那天他只是偶然路过,一想到此后再也见不到他,麦子就忍不住的一阵失落。 甚至,他在一口架起的大锅里,找到了人类的骸骨,看那骸骨大笑,分明是一名幼童的骸骨。 第283章 卑鄙无耻的我?!! 青狼帮? 马斌? 钱欢的眉头微微一挑,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惊讶,他紧紧地盯着侯文栋,疑惑地问: “找个帮派来做事,的确不失为一种办法,只不过,我好像听说侯秘书能前日能得到营救,这其中好像就是因为有个街道帮派给巡捕房提供了关键线索,好像就是叫青狼帮?” 侯文栋并不遮掩,坦诚道: 一个蟹笼子被拖出了水面,苍海和平安两人抬到了空地上,随手扔到了草地上。 “老婆,你刚才不是说吃我的吗?现在没有外人了,可以吃了!”萧墨凑到秦舞跟前,双手还不老实起来。 顿时,比太阳还要夺目的剑光吞没了十常侍,而何静身上的破气箭,也越来越多。 “方撼山,你上次说有外院子弟看见了方彻在外面和沈家的人在一起,可知那个外院子弟是谁?”方森道。 左慈和赵影也在此时收回了目光,他们感受到了刘玄脸上震怒的神情,那颗悬着的心,当即放了下来。 苏母其实还不算夸张,因为平时吃饭的时候她不会强制要求苏欣要吃多少,只是有时候特地做了听说什么比较补或是吃了对身体好的东西的时候她会强制苏欣必须吃上一大碗。 每条大蛇动作轻慢,就像个老练的狙击手,悄悄地靠近,不声不响,只为寻求最佳的时机,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谁知她在竹林站了会儿后,一回头原本应站在她身后的白糍不见踪影,反倒是早就走了的明烨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这时吴惠和平安两人各扛着一把大扫帚走了上来,听到师薇的话,吴惠笑着说道:“嫂子,我会做手擀面”。 还没等两人回魂,一只身体虚化的魔头悄然而至,它张开獠牙大嘴,对准了杨武的脑袋,狠狠的咬了下去。 毕云涛与妖白灵二人顿时感觉到浑身都受到压迫之力,难以喘过气来。 看到所有人都安全的离开了石心山脉,决尘于思多多少少脸色好了一点,放心地找回了自己领头的那只跟在队伍后面的星铸雷兽,骑了上去,跟着队伍奔跑着。 密林内,白衣冯少迈步走出,单膝跪倒在弟,举起手中的鲜花,一脸痴情的看着齐凤玲。 正是因为这种古老而又看起来十分人性化的规矩,诞生了许多交际花,甚至这些交际花在度过了舞会之后往往精疲力尽,因为她们并不能拒绝男人们的请求。 那头麒麟异兽没有了乙木仙树藤蔓的生机能量补充,如何还敢硬抗澹台空冥的攻击? 一边说着,这个大胖子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然后与黄老板亲切地握了握手。 这药的确是真的,他本来就想着拉拢陈飞的,怎么可能会给假药,万一这家伙回去之后急着吃药升级,岂不是很容易穿帮? 季临川瞥了她一眼,果真脱下外套,找了一套干净衣服进了卫生间。 已经将自己置身于死地,无论再向任何方向退去,都难免不会被攻击。 “我来就是想看看沐歌,听说她怀了双胞胎替你们高兴,而且她日后若是知道我回来了都没来看她,说不定会生气。”言外之意他不会多说其他事情。 临天城主魔将诸人面色骤变,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轻歌,眼神犀利无比,似刀刃般锋锐,想要把轻歌看穿。 第284章 父亲,女儿,儿子,这一家都...... 回顾往昔,侯文栋只能庆幸,当时的错误并未酿成恶果。 冥冥中的命运呐,终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偷垂怜了自己一次啊。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愧疚感在侯文栋的心中激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无谓的情绪了。 侯文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真挚与诚恳,有种找回初心,想回 “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有那种保守的观念,你可以和别人上床,我也可以和别的人交往。懂么?”裴若看着秦何。 莲城皱了皱眉,一点一点往下扯徐丽身上的被子。徐丽昨天晚上看电影看到半夜才睡,她觉得自己才刚刚睡下就被莲城叫着要起床,当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所以我大概想好了,就在这趟旅行里。”常树树边说边把头埋得更低,莫名又想起早上的脸颊吻。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冬落便一拳轰在了面前石壁之上,山石哗啦啦的掉落在地。 没有御剑飞行,他一路狂奔,想着以后咋办,一直到通天柱高达百米的门洞前,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锦衣少年扑倒在地,泪流满面,也不爬起身来,茫然四顾间望到花木槿,目光止住,目光所及是她初具规模的胸部,边流口水边喊。 薛青山咽了咽口水,若是这个想法坐实了话,那么那个少年也就太可怕了一些。 自从赤羽四个分身工作,山野泉鸿那边每天开始忙不过来,最近已经得到批示进行刊印厂的扩建整编、升级,这才赶得上赤羽的进度。 徐年撑着伞,随着马新怡的步伐,带着她往农学院走,和徐年聊过几句后,马新怡没有方才那般的拘谨了,平静里夹杂着略微的紧张,她问起。 “我知道徐年是个温柔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会对我很好的,但是我不温柔,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告诉我些关于徐年的喜好,习惯等等的,你还记得的都告诉我。”马新怡微眯着眼,侧着身子看向常树树。 忽然间,他的手臂动作起来,叶枫便看到整个四周空间被割裂开来,全然都是棍的世界。 一声轰隆,九天层云,但凡是被金色‘卍’字破碎的碎片击中的,全部都是化为虚无。 禹焘真君自庭院中传过,自然也是能看见黎兮兮盒清霄的身影。或许应该说,完全能够看见。因为这卧蚕厅四面留门通风,便是为了让丹乡的弟子更好的监视里面的人,以防止有人打着求丹的名义,混入丹乡作乱。 不过就在这时,劫的影分身却也没有丝毫间隙的追了上来,怼着王凯就欲将他给收掉。 蒙古草地上的风,是如此地猛硬,像从西北遥远地方抽过来的线,自己就像飘在这些线之间的纸鸢,沉沉浮浮,飘飘忽忽,倒也悠闲自在。 她记得西池院只有正殿才打扫得干净,也并没有收拾出可以住人的屋子来。这个屋子卧榻上铺着干净的被褥,收拾得十分整齐,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消息一经传出,疑惑的也有,不信的也有,虽然南疆之中少有炼丹师,可炼丹师的尊贵之处,众人心中也都是清楚的。没想到这丹乡竟然一开先河,无论是何人,只要带着灵植上山,便会为你免费炼制丹药。 在场之人空拍没有多少能出得起的,就是那些大家族之人,都望而却步了,毕竟若是他们将这个拍下,后面的东西就无缘了。 第285章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你弄皱我的衣服了 三个人,一前两后,看起来像极是一个大人物和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保镖。 至少在董平根深蒂固的固有认知里,不消说能住进vvip病房,便是能出入探望vvip病房的人,都必然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 至少他们这些捕头,因公受伤,住的也只是特护病房,连vip病房都算不上。 而且,若无意外, “你不应该到这里来,你应该立刻离开。”陆长风责备的话语响起。 在叹息的瞬间也学着轩辕翊放松的姿势想要靠在木质栏杆上,可是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身高,和腰间相齐的栏杆挂住了她的革带,显然弄得有些狼狈,轩辕翊单手揽着她的后腰,直接将她撑起来,解决了她的尴尬。 突然有人伸手递来一块鸡肉在我面前,我怔了一下,是秦政,我真的很意外,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我轻轻说句,“谢谢!”接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而后这才连连说着是。得到了穆清苏的允许后,纪薇晴馊的一声就直接跑出了这个病房,片刻都不敢停留。 曾冰冰笑着道:“倒是想来着,要是有了的话,就跟你们要两份礼钱了,来走一个。”着拿起了一杯啤酒和了起来。 盛明珠一向有自知之明,如今她怀孕三个月的事情刚刚传遍后宫,多少双眼睛明里暗地的盯着她,轩辕翊定然不会再将烦心事告诉她。 她的表情有些紧张,显然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梁云倩在听见那番话的时候一瞬间就喜悦了起来。 “范炎炎,路线清楚吗?不会走错路了吧?”欧阳雪琪有些不安的问,她看这么久都还没到,生怕范炎炎路线搞错了,到时候开车到了别的地方,没找到夏侯武的组织,那尴尬了。 “这有什么的,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周茜兮温婉的向着顾诏甜笑,让顾诏瞬间有了迷离的情愫。 周芳华有一次在尝了她加餐时带的果酱后,简直赞不绝口,立刻将制作方法抄走。 此时此刻,雨凌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起初他只以为仅仅是一把剑鞘而已,却没想到这剑鞘竟然能够召回幻影剑。 不住脸上的笑,再后来,笑容开始慢慢的从演员们的脸上消失了。 洪右荷不能不慌,必须要在办事处找到拥有话语权的同盟,将顾诏的强势压下去,她只能选择钱忠江,其他人还当真不够分量。 攥起拳头,搬山符就消失在了他的手中,让他一个念头把搬山符扔到了葫芦世界的虚空之中。 “神君多虑了。人类的寿命能有多长?了不得,一百来岁。千百年过去了,这查理大帝还不早就化作一赔黄土了?”斑斓虎依然语带不屑。 以林芷沁的心思,恐怕是看不透腹黑的顾诏。顾诏将香烟摁灭,随即向林芷沁询问赵大亨最近的情况。 坐在公车上,她看着窗外一阵恍惚,曾经他们也在公车上笑脸相迎。 有了好的示范,自然是有样学样,后面这些人的视频,全都开始仔细处理。 早上到公司后,顾谨辰心情很是不佳,心底更是一片烦躁,原因是今天早上落在衬衣上的唇印。 “还能顶嘴,看来也没有果果说的那么严重。”顾君衍轻笑一声,说着就拿起药膏往她伤口上涂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