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炮灰的自我修养》 第一章 身为炮灰的注意事项 “这注定是个不平安的夜晚。” 一位身着丫鬟衣裳的女子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高高挂在夜空中的圆月,喃喃自语道。 看着窗外一片寂静,就如往常一般,也不像是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会发生。可她还是一副灰头丧气的模样,不停地在那儿叹气。 她的直觉与经验告诉她,今晚必要出事!而每番出事,她必第一个遭殃。 “你在看什么呢?”一个与她一样装扮的小丫鬟走了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好奇地问道。 她并没有转头看向小丫鬟,只是起身关起了窗,丧着一张脸哭诉道:“我算了算,我这次的死期应该不远了。” 小丫鬟听了,更加疑惑了:“死期?什么死期?你现在怎么还算起卦来了?” 她伸手摸了摸小丫鬟的头,脸上挂着无奈的浅笑:“没事,你还小,不明白也没关系。”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走进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指着她说道:“你,去给夫人准备洗澡水去。”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她看着中年妇女逐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语气沉重地道:“我走了,祝我好运。” 然后便提起了灯,往主屋的方向离开了。 她独自一人提着微亮的小灯,走在偌大的院子里,难免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她有些紧张的一直在东张西望,就像是在防备着什么似的。 突然,一声狼狗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她一听,立马大感不好,啥都不管,拔腿就跑。 可还没等她跑远,一道黑影立即闪现,一把抓住了她。 她想要大叫,却被那人及时捂住了嘴巴。 于是,她只能死命地挣扎着,狠狠地咬了那人的手。随后乘那人一松手,便将手中的灯砸向了他,赶紧逃命。 没料想,那人很快地便追了上来,再次抓住了女子的手,一把将她给拽了回来。 那人力气非常大,抓得她手腕一阵生疼。她眉头一皱,立刻便从袖子里取出一支明显被特意磨利过的木筷,狠狠地刺向了来人的大腿。 只听那人疼得叫了一声,不禁松开了紧紧拽着她的手。 而再次挣脱开了那人的束缚的她,立马又开始拔腿狂奔了起来。 她一边跑着,一边还不忘往后查看那人是否追了上来。直到跑不动了,才终于停下。 “逃过了吗?”她气喘吁吁地躲在假山后查看情况,确定过了好一阵子都再没动静,才小心翼翼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但就在她松了一口气,转身之际,一双手从黑暗里伸出,将她用力推了一把。 她一时没站稳,直接跌入了一旁的湖中,呛了一口湖水。 四周一片黑暗,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她并不知道。她奋力地想要游出那冰冷的湖,却感觉有人一直在用杆子拍打湖水,就是不肯让她上岸。 无奈湖水实在是太冷了,她很快地便开始脱力,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又。。。搞砸了。” 她就知道会是如此! 她心里万分无奈地感叹着,身子渐渐地沉入了湖底。。。 --- 在一个陈设精致的房中,她猛然回过神来。随后就是一阵猛咳,感觉都要将肺给咳出来了。慌忙中,将手上的笔给丢掉了。 “绿茵!咳、咳咳。。。绿茵!” 门外的丫鬟一听见动静,便立刻冲了进来,扶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小姐,你怎么了?” 她用了好久,才终于平复了下来,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话:“最讨厌溺水了。” “小姐说什么?”丫鬟赶紧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好奇地问道。 只见她非常自然地接过了茶水,喝了一口:“没什么。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吧。” “不必传唤大夫给小姐看看吗?”丫鬟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可她也只是挥了挥手,道:“我没事。就是一不小心岔了气,不必大惊小怪。” 丫鬟皱着眉头看着女子好一会儿,确定她没事了才缓缓点头:“好吧,有什么事情,记得唤我,我就在门外候着。” 丫鬟离开后,她向四周望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这次是名门小姐吗?” 她刚刚已作为某个不知名的丫鬟小炮灰溺水死了,然后又再次重生为一名名门小姐。 她,就是个常年游荡在一个又一个故事里的小炮灰角色。 那么多年来,她曾经历过的故事,数不胜数。有修仙的玄幻世界,也有满是江湖好汉的武侠世界。有时是朝野相争的架空历史,而其他的时候也可能是四海八荒的天庭魔域。一切都尽有可能。 在这藏进无数可能性的故事世界里,有一件事却是亘古不变的。那便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里,她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级炮灰角色。 在他们炮灰界的世界里,也是有分等级的。而她便是那最底层的路人级炮灰,故事的背景板。 与配角级炮灰相异,路人级炮灰一般也就那几场的出场机会。就是那种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多在意,卑微到骨子里的存在。 运气好些的时候,抽到了戏份多些的角色,就能活得久一些。 可有时运气不好的时候,也可能是位连姓名都没有的某炮灰。在故事里的某个角落,甚至无人发觉的情况下,便领了盒饭,下线了。 但无论是何种角色,作为炮灰的她,总躲不过死亡的诅咒。 而每次死后,她便会在另一个全新的故事里,以这种形式,重生为另一个全新的炮灰角色。然后再重复。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一直在生与死之间无止境的循环,对于这种事情也早已习以为常。作为一位炮灰,她已经是个老手了。 也许是上天的批漏,将她给遗忘了,忘了将她每一世生前的记忆给抹除。于是,她便带着世世的记忆,投身到了下一世,又下一世,最终成为了炮灰界最大的一个bug。 现在的她正坐在书桌前,刚刚似乎是在桌上写着什么。看着桌上信纸上的落款,不禁笑道:“哟,这次居然还有名字。” 她摸着纸上的落款,缓缓地念出了此生自己的名字:“古思简。。。” 挺好听的名字。。。只可惜啊,也不知道这次这名字还能跟着她多久。 可转念想想,这次既然有了名字,应该。。。能活上久一些吧?心里不禁抱着一丝的侥幸。 如此想着,她拾起了桌上的信纸,开始读起了信纸里的内容。 信纸一共有两份,一份是至身为宰相夫人的姑姑,另一份是送给在京城里的挚友,夏芸的。 内容大致上概括了古思简即将前往远在京城的姑姑家,小住一段时间,顺道见见自己许久未见的挚友,夏芸。 古思简看着信纸,心里琢磨着,估计故事将会围绕着这次的旅程展开吧? “这次。。。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死法呢?”古思简托着腮帮子,语气平淡地说着,就像是在说着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她也没纠结太久,便默默地将信纸折起,塞进了各自信封里,走出房门交给了在一旁候着的绿茵,交代道:“将这两份信分别寄往宰相府和监察司。” 将事情都交代好了之后,便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 今天天气真好。这次也不用干活了,就好好享受一下仅有不多的悠闲时光吧。 于是,她便转头对绿茵再次交代道:“去让他们准备些膳食,我去散散步,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便向着花园而去。 古思简一边在花园走着,一边喃喃自语:“做富家小姐就是爽啊。不用干活,也终于轮到别人伺候我的时候了。现在回想起来,上一次当富家小姐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就是这种角色一般下场都不太好。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没过多久,绿茵便走了过来,对着古思简说道:“小姐,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古思简听了,满意地笑了笑:“很好。终于可以大开杀戒,好好吃一顿了!” 说着,便往回走。回去的路途中,途径一个小湖边,吓的她赶紧退得远远的。 绿茵见了,十分疑惑:“小姐怎么了?” 古思简神情慌张地躲在绿茵的身后,颤抖的手指着湖水叫道:“将院子里的所有池啊,湖的,都给填了!” “为什么啊小姐?这可是大少爷的招财池。”绿茵对于古思简突如起来的指示感到十分不解。 那可是古府大少爷,古思天寻求了多位风水师,依据古府的风水特意挖的招财池。那么多年都好好的待在那儿,怎么古思简突然说填了就填了呢?若是让大少爷知道了,可还好? 只见古思简抓起了绿茵的双臂,一脸郑重地说道:“炮灰注意事项一,远离水源,珍爱生命。命都没了,财招进来了又有什么用?拿来烧白纸吗?听我的准没错,都填了。” 溺水这种死法实在是太痛苦了,得经历一段漫长无法呼吸的过程,缓慢的死去。毕竟她刚刚才经历一次溺水而亡,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呢。 “蛤?哦。。。” 绿茵虽然对古思简的态度仍然感到十分不解,但既然是小姐的吩咐,她也只能应了。 交代好了之后,古思简便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房中。 本是意志高昂地回到房中,见到桌上的菜肴时,却呆了。 “这。。。都是什么?” 绿茵不以为意,开口答道:“小姐的早膳啊。” “怎么。。。一点肉都没有?好不容易当一次富家小姐,怎么还得过得如此寡淡?” 原本还以为终于有大鱼大肉吃了,可如今吃的却与之前当丫鬟时差不了多少。 “那是因为老太太正在为全府上香祈福,全府所有人都得吃斋三日。”绿茵如实回答道。 古思简听了绿茵的话,回忆了一下,似乎确有这么一回事:“可。。。我三日后便要离开了?” 只见绿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了点头:“是的。刚好将三日的斋饭都吃完了呢。” 古思简听了,直接崩溃:“老天你玩我呢?!死刑犯在死前的最后一顿饭,至少还有好酒好肉供着,这都算什么啊?难道我们炮灰就不值得被好生对待吗?拨点经费给我们就有那么难吗?” 就在这时,绿茵在一旁补了一句:“但我怎么听说也只有那些大人物死前才有的最后一顿好酒好肉,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会有这种待遇吗?”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古思简,在她满目苍夷的心上狠狠地又填了多一道口子。 “是啊。。。我们这些小炮灰通常还没等到行刑的那天就先死了,哪儿有什么机会吃到最后一顿大餐。那也只有那些重要角色才有机会享受的福分。我们这些小炮灰,注定只有挨刀子的机会,没有享福的命啊~”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在桌前坐了下来:“小炮灰的卑微,就连死前吃顿好的,也是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说完,便拿起了碗筷,开始吃了起来。虽然是小炮灰,虽然可能过不久又要死了,但生活还是得继续。 “该死的炮灰人生。” 第二章 小炮灰的保命法则 “绿茵!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古思简一边忙碌着将手上的木筷削尖,一边大叫道。 绿茵听了,着急忙慌地捧着一盒精致的木箱子走了过来:“小姐,你让我将所有的发簪收集过来干什么?是在为了去京城做准备吗?” 古思简见了,立即伸手,将木盒给接了过来。一边检查着里头所有发簪,一边点了点头:“嗯。” 绿茵听了,十分欣慰。看着自家小姐如此认真准备,此次到京城,定能找到一个好夫婿的。 “就你了。”只见古思简挑中了一支看起来比较坚硬锋利的簪子,开心地说道。 绿茵见了,正准备伸手为古思简戴上,却见古思简突然起身,抓着手中的簪子在空中笔画了一番,最后落在绿茵的脖子前。吓得绿茵一动都不敢动,僵在了原地:“小。。。小姐?” 古思简这才回过了神,赶紧抽回了手,对着绿茵笑了笑,然后又坐了回去。她再次拾起了刚刚削利的木筷,对比了一下:“果然还是这种簪子好用一些。富家小姐万岁!” “小姐?你在干什么?”绿茵一脸忐忑地看着古思简,问道。心脏还在为刚刚的事扑通扑通狂跳着。 “嗯?”古思简将簪子随手插在了头发上,抬头看向了绿茵:“准备一件衬手的防身武器啊。既然现在有了预算,就趁机在离开前都准备齐全了吧。” “武、武器?准备武器干什么?”绿茵听了整个人都惊呆了。 “炮灰保命法则二,上战场前,得先准备好武器,以备不时之需。这样出事的时候,才不会挂得这么快。我建议你也该好好准备一下。我看你印堂发黑,应该也是挂得很快的一个角色。” 古思简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咱们这是要上京城,不是战场。” 只见古思简挥了挥手:“都一样。只要剧情发展的地方,就是我们炮灰的战场。我们炮灰不比主角们,生命比较脆弱,保命准备得做好,珍爱生命。” 绿茵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姐,心里暗叹:这位小姐是想去暗杀谁吗?实在是太可怕了。 于是,便默默地退了开来。 “欸?先别走,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办。”古思简连忙拦住了绿茵,说道。 看着古思简调皮一笑,顿时让绿茵心头涌上了不详的预感。 绿茵与古思简一同走在热闹的市集里,打算在启程前往京城之前,先去采买一番。 “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她们才刚到市集,便被一旁的乞丐给拦住了去路。 古思简看了一眼眼前这位穿着脏兮破烂衣裳的老人,再看了看一旁其他与他一样的难民,便转头向绿茵点了点头。 绿茵一见,马上熟练地从手上的竹篮内拿出了几块饼,分给了那些难民。 难民们一拿到了吃食,立即兴奋地对着她们叩头感谢:“谢谢古小姐!” 就连一旁的人们见了,也不禁称赞道:“古府的大小姐果然人美心善,常常都会出来给大家发派东西,真是咱们虞城的活菩萨。” 古思简看着绿茵发派完了东西后,才缓缓地道:“走吧。” 说着,还不忘对着大家温柔地笑了笑,才转身离去。 离开了那儿之后,古思简心满意足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心里喜滋滋地暗道:古思简你这个大善人,这世间怎么有那么善良又漂亮的人呢? 咳。。。只可惜注定是个红颜薄命之人。 就在这时,她们经过一个首饰铺前时,古思简被首饰铺的店员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姑娘,来瞧一瞧,看一看呐,全城最漂亮最好用的首饰,我这里都有啊。” 古思简停下了脚步,看了店铺一眼:“真的?” 店员听了,开心地说道:“真的假的,进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好吧。”古思简说着,便跟随着店员走入了店铺内。 就如同店员所说的,店铺里的首饰款式繁多,应有尽有。特别是其中一个柜台前围着了许多的少妇少女,正在挑选款式,人气的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古思简也凑近了那个柜台前,才发现原来是个摆放金簪的柜台。 她随手从柜子上拾起了一支金簪。一旁的掌柜见了,立刻开心地开口介绍道:“姑娘果然好眼光,这可是最近京城最流行的款式。这种长款的垂饰更能展现姑娘儒雅的气质。现在咱们店里就只剩下最后一支,别人想买都买不到呢。” 与之相反的,绿茵一见,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自觉地退开了几步。 古思简并没有理会掌柜,只是拿着金簪在手中掂量掂量:“是挺轻的。” 掌柜听了,更兴奋了:“正是!姑娘莫不是行家吧?这支金簪的特点就是足够轻,就算长期佩戴,也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就在掌柜语落的下一秒,就见古思简抓着手中的金簪在空中一刺,就在掌柜眼前停下,吓得掌柜顿时静了下来,不敢再说话。 一旁的其他人见了,也都纷纷退了开来,向古思简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只有绿茵一脸猜透了的表情,站在一旁旁观。她就知道果然会如此,毕竟这可是‘小姐’嘛。 古思简却好似完全没察觉身边有什么异样,抽回了手,继续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金簪。 “簪身也足够锋利,只是。。。” 古思简说着,看向了簪子尾端上那比一般金簪还要长的垂饰:“垂饰过于累赘,使起来还硌手。簪身也过于单薄。” 说完,便将金簪用力一折,簪子便立刻被折歪成两边:“金子制成的东西过软,一折就歪。” 古思简看着金簪不满意地摇了摇头:“不合格。” 就在这时,一旁的掌柜终于忍无可忍,大叫道:“姑娘!!!不喜欢不买就是了,把本店仅剩的最后一支爆款给折坏了,是几个意思!?你是对面锦园铺派来的细作,刻意来砸场子的吗?!” 古思简被店员突如奇来的骂声吓得一愣,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将金钗给塞回到了掌柜的手里:“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簪子还给你。” 掌柜却难忍心中的怒气,破口大骂:“你把簪子都给折成这样,你还打算让我怎么卖?” 古思简有些心虚地傻笑:“这。。。不是挺好的嘛。你还别说,折成一半的金簪还挺别致的,兴许就变成下一个爆款了也说不定呢。” “那姑娘是否打算打个样,将这‘下一个爆款’给买下呢?” 掌柜说话的时候虽是笑着的,但不难察觉头上暴起的青筋,感觉随时都要杀了她似的。 于是,身为史上最怂炮灰的古思简立刻便妥协了:“该!太该了!我们就得带领潮流,而不是跟随潮流,您说是不是呢?” 然后赶紧看向了绿茵,使了个眼色:“绿茵,赶紧的。” 绿茵见状,也赶紧将荷包掏出。俩人付了银子后,便赶紧带着那折成两瓣的金簪逃离了那家首饰店。 “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古思简边拍着胸口,便说道。那掌柜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心脏都还砰砰跳呢。 “所以说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将别人的簪子给折了?”绿茵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古思简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嘛,太久没抽到名门小姐这种a级角色了,一时太兴奋,有些得意忘形了。下次会小心的。不说这些了,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说完,拍了拍绿茵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还有下次?”绿茵瞪大了眼睛看着古思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见古思简走没几步路,便又拐入了一家店铺内。绿茵见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一入店门,立刻又惊呆了。 店铺里各处挂着各种武器、佩剑,店铺里也全是彪形大汉,与她们两位柔弱的小女子更显得格格不入。 而此时的古思简早已和店铺老板聊了起来。。。 第三章 小炮灰的保命配件 “小姐,我们来这儿干嘛?”绿茵慌忙地拉了拉古思简的袖子,小声问道。 古思简只是对着绿茵笑了笑,便转头对着店铺老板说道:“老板,我想买把防身的匕首,有什么推荐的吗?”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古思简:“姑娘要用的?姑娘,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可不是你们女孩子家家逛的卖胭脂水粉的店。” 绿茵也在一旁劝阻道:“小姐,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若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定要责罚我们的。” 面对老板随意无礼的态度,古思简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在无数个故事里穿行的她来说,对店铺老板的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难怪,这次古思简所在的故事世界里,是一般的古代架空,男尊女卑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女子最讲求的是三从四德。尤其是她这种名门大小姐,更应该好好地待在闺阁里,摆弄那些琴棋书画,而不是在兵器店里挑选匕首。 这样也才能更好的凸显出本剧女主,夏芸打破常例,以一位女儿身入朝为官的可贵性。史上第一位监察司女司捡,说出去多威风啊~ 可那也只有女主才配有的主角标配,她一个小小炮灰,又怎敢奢望拥有此等威风呢?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的不公平。 古思简只好挤出了微笑,好声好气地说道:“家兄素来喜爱收藏匕首,小女前些日子做错了一些事,就想着买把匕首向家兄赔罪。” 老板用着有些鄙夷的眼神看着古思简好一会儿后,才随手从一旁拿了几把匕首丢到了古思简的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古思简见了,上前拿起了匕首,一把一把地仔细端详一番。 在古思简挑选匕首之时,绿茵好奇地在古思简耳边问道:“大少爷喜欢收集匕首吗?” 心里还在欣慰,小姐这是要在为自己填了大少爷的招财池赔罪的吧?可她怎么重来都没听说大少爷还有这等嗜好? 古思简听了,不禁地笑了,小声地回:“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哪个傻子会犯错了,还要双手将刀子送上,等他捅自己的?匕首当然是买给我自己的。” “蛤?小姐,你要匕首干嘛?”绿茵还是十分不解古思简举动。一般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想起到兵器铺买匕首的? 只见古思简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用处。” 反而是这个笑,让绿茵感到愈发不安。心里犹豫着是否该将此事禀报给老爷和老夫人听。 感觉她眼前的这位小姐,实在是太危险了~看这架势,与其说是要上京城探亲,更像是要去暗杀谁。 就在绿茵忐忑不安的同时,古思简已经将桌上所有的匕首都查验了一遍:“这把太过厚重,使起来太费力了,品质也平平无奇。这把做得虽精致,但也只是徒有虚表,中看不中用。老板,你们店里该不会就只有这些次品吧?” 古思简的这一番话顿时让老板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还会懂兵器,真是意外。” 古思简也只是谦虚一笑:“只是略有研究,主要还是家兄喜欢。” 老板看着如此谦虚乖巧的古思简,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成见,搬出了几把新的匕首:“那姑娘觉得这些如何?这些可是本店上好的匕首。” 古思简再次拿起那些匕首,逐个检验。质量虽都是上好的,但对于古思简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厚重了些。 “就没有更轻一些的吗?”古思简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 老板一听,想了想:“这你还真问对人了。” 说着走向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上锁的木盒子,带到了古思简的面前。 “前些日子我刚入手了一把,你一定会喜欢。”老板边说,边解开了盒子上的锁,推到了古思简的面前。 古思简将盒子打开,拿起盒子中的匕首一看,便马上能感觉到不一样。这把匕首无论从成色、坚韧度、还是锋利度,都是最上层的。 最重要的是,足够轻。就连古思简这个纸片人也能够轻易的在空中挥动。 “怎么样?这可是用玄铁制成的,仅此一件。” 古思简听了有些意外:“玄铁?莫不是传说中可以削铁如泥,却比一般铁还要轻的玄铁?可不是说这玄铁炼制之法早已失传了吗?” 只见老板十分得意地笑了笑,向古思简靠拢,小声说道:“对呀,我前些日子有幸在黑市上寻得一把。这可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因为是你我才拿出来的。” 古思简一听,毫不犹豫地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五百两黄金。” “什么?!这也太贵了吧?” “那是自然的,若要我说,五百两都是便宜了的。这可是玄铁,在外边可是有钱都买不了的。” 古思简思考了一会儿,咬咬牙:“绿茵,给他。” 绿茵却一脸为难,在古思简耳边小声说道:“小姐,我们哪儿有那么多银子啊。更何况,刚刚还赏了那些难民的银子,加上赔了那金簪的钱,手头上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古思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绿茵,本以为自己这次终于当了回富家小姐,终于不用再为钱财之事发愁了。可没想到大鱼大肉没吃成,现在就连买个‘好一些’的匕首都不行。她这位富家小姐怎么过得如此之苦啊~ 心里不禁懊悔的叹道:古思简,你这个大善人,自己都快小命不保了,还有心思在那儿撒钱? 没办法,谁叫古思简的人设就是个乐善好施的名门大小姐呢?可这个人设也未免有点太坑了吧?又是吃斋祈福,又是疯狂撒着本来就不多的零花钱。。。咳。。。 老板也看出了她们的难处,默默地将匕首收回:“若是银子不够,我们还可以看看别的。比如防身的护甲?那可能会便宜一些。” 说着,指向了一旁架子上的护甲。 只见古思简低头苦思良久,一直没有回答。 老板原以为没戏了,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见古思简说了一句:“也行。”然后便走向了架子前开始端详起了护甲。 老板见了,兴奋地上前继续为古思简介绍各个护甲。很快地,古思简居然开始上手,非常认真试戴起了护甲。 绿茵见状,觉得实在不能放任古思简继续胡闹下去了,立刻上前为古思简脱下护甲,将人硬拽出了店门:“小姐,我们该走了!” “你干嘛将我拉出来呀,我都还没看完呢。我觉得刚刚那个护甲还挺不错的。”古思简依依不舍地看着店门口叫道。 绿茵终于忍不住甩开古思简的手,爆发了:“小姐,您可是咱们古府的大小姐,当今宰相夫人的侄女,穿着一身的护甲在街上走来走去,您觉得像话吗?” 古思简顿时一愣,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有些心虚地闪避了眼神:“确实是。。。有些不合适。” “是‘有些’吗?” “那。。。我买个护盾?”古思简看向了绿茵,试探性地问道。 绿茵并没有回答,只是用着‘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看着她,古思简便立刻会意了:“嗯,不行。” 于是乖乖地转身离开了。 当途径一家古董店的时候,绿茵突然拉住了古思简,指向了古董店:“诶,小姐。此次我们上京城,该是回不来为老夫人庆生辰了,要不。。。出发前先将老夫人的生辰礼先买好了,也好让老夫人开心开心?” “娘亲?”古思简想了想,认同地点了点头:“是该买。毕竟。。。这很有可能就是我给娘亲买的最后一份礼了。” 说完,便踏入了古董店铺里了。 逛了一圈,绿茵便指着某个柜子上的瓷瓶说道:“小姐觉得这个如何?老夫人素来最喜欢这些古董瓷器了。” 古思简仔细地端详了瓷瓶好一会儿:“嗯。暴击点高,攻击力也不错。就是。。。太笨重了,没办法揣在身上走。主要是还贵,砸一次就没了,性价比太差了。” 绿茵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姐,您能不能消停一天,不想着去攻击人。” 古思简却皱起了眉头反驳道:“那主要是它也没什么防御能力啊。又不能吃,也不能救命的,充其量也就能够拿来盛些水。但还是那句话,太笨重了,不好用。” 绿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拿几百年历史的古董瓷瓶盛水?” “要不然,要它还有什么用处?”古思简一脸疑惑地看向了绿茵。 只见绿茵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没事了,你说的对,它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们走吧。。。” 第四章 小炮灰准备出战! 古思简就这样在忙碌的‘备战’生活中,度过了三日,终于来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了。 只见下人们从府中搬了一箱又一箱的行李,把马车都给塞满了。 古夫人站在府门前搀着古思简的手,好奇地问道:“这次出门怎么带了如此多的行李?” 随后想了想,又点头道:“也是,这次可是你成年之后第一次上京城,是该带多些衣服首饰什么的,好好打扮打扮,可别丢了我们古府的脸面。” 在一旁的绿茵听了,心里是汗颜得不行。 那是老夫人没见过古思简在行李箱里都装了些什么。知道后,保不齐要当场昏厥过去。 小到锅碗瓢盆,大到斧头木材,全都给搬来了。实际的衣服首饰没几件,全都拿来装这些无谓的玩意儿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古思简是去逃难的。 古思简并没有反驳什么,拍了拍挂在自己身上装得鼓鼓的跨肩包:“娘,你就别担心了,我这次争取活着回来。” “什么?”古夫人瞬间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哦,对了。”古思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向身后的一堆行李里寻出了一个大箱子,吃力地将它给搬了下来,拖到了古夫人的面前。 “这是什么?”古夫人好奇地看着箱子问道。 只见古思简气喘吁吁地起身,拍了拍箱子:“您的生辰礼物。这次因为要上京城,可能来不及赶回来为娘庆生了,所以提前买好了送给娘的生辰礼。只可惜银子不够,买不到最好的,就只能委屈娘凑合着用了。” 古夫人一听,高兴坏了:“什么礼物啊,如此贵重。” 古思简也是十分得意地一笑:“娘打开来看看。您一定会喜欢的。” 古夫人刚想弯下腰打开箱子,同时,大老远地便传来了一道愤怒的男声:“古思简!谁让你填了我的招财池的!!!” 古思简的身子顿时颤了一下,明锐的危机意识立刻亮起了红灯。 她赶紧爬上了马轿:“娘,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赶紧走了。要不然这次可能还没来得及等剧情开始,我这条小命就得要葬送在了兄长手里了。” 一爬上马轿,没等古夫人反应过来,便着急忙慌地让马夫赶紧驶轿离开。 马车才刚走没几步路,就见一位少年从古府里冲了出来,对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大叫:“古思简你给我回来!这次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古思简从马车里探出了头,对着少年喊道:“哥!你要相信我,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远离水源,珍爱生命!” 少年一听,更加愤怒了:“珍爱你个狗屁生命!等你回来,我定让你为我的招财池陪葬,你个疯子!” “谢谢你的祝福!若我还有命回来,定亲自为你盖一座招财山!池什么的还是免了,生命比较重要!娘,记得将我送你的生辰礼时刻都带在身边!” 这是古思简在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后,马车便消失在了古夫人和少年的视线之中。 马车离开后,少年和古夫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了地上的箱子:“娘,这。。。是什么?” “简儿送我的生辰礼。”古夫人如实说道。 少年弯下腰去,将箱子打了开来。 俩人见了箱子里的东西同时都愣住了,再次对视了一眼,脸上挂满了疑惑和不解:“护盾?” -- “小姐,这可怎么办才好,少爷看起来真的很生气。”绿茵担忧地对着古思简说道。 只见古思简一点儿也不担心,重新坐回了位置之上:“你就尽管放心吧,很大可能性,今日便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奈何不了我们什么的。” 绿茵听了,脸都绿了。感觉小姐将要暗杀的对象身份应该不简单。。。是京城里哪家贵族公子还是小姐吗?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回去吧。” 古思简看着绿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这次我们做了那么多准备,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行的。” 绿茵简直快要哭了,心里暗叹:可是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小姐你啊~ 一路上,古思简数次检查着四周的情况,时时准备着突然袭击。好在这一路还算平稳,除了马车因为行李过重而行驶得有些缓慢之外,一切都还算顺利。 此次从他们所在的虞城到京城,至少得要十日的时间。算一算从他们离府的日子,也快五日了,一直都风平浪静的。只希望这份平静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就好。 绿茵看着一直紧张兮兮的古思简,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让马夫停下,休息一下?” 古思简一听,毫不犹豫地制止:“不用!多逗留片刻,就多一丝危机。还是赶紧走吧。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进入到剧情内。” 绿茵瞬间一愣,什么危机?难不成小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成了暗杀? 想到这里,她突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不禁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古思简坐在马车内一听见动静,立刻便掀开窗帘查看,正好见着一位骑着骏马的男子从马车旁一刷而过。 绿茵见了,也很好奇地凑了过来:“怎么了?” 古思简任然注视着男子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剧情开始了。” “什么?”绿茵没听清,顺着古思简的视线看了一眼:“是小姐认识的人吗?” 古思简抽身回来,将窗帘放下,幽幽地说:“不认识。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就是男主没错了。” 古思简虽只是匆匆地看了男子一眼,但见男子身着样貌不凡,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已故浓浓的主角光芒。是主角团的人没错了。 “楠竹?楠竹是谁?”绿茵有些疑惑地看着古思简,难不成这位‘楠竹’便是小姐要刺杀的对象? 古思简想了想,对着马夫交代道:“天色不早了,在前方的客栈停下,休息一晚吧。” 没过多久,马车便在一座客栈前停下了。 “小姐,客栈到了。”马夫在外边说道。 绿茵听了,非常主动地下了马车,却始终不见古思简下来。 “小姐?”绿茵有些疑惑地向马车内的古思简轻唤了一声。 古思简坐在马车内,手里紧紧拽着身上的跨肩包,深吸了一口气:“你行的。”才缓缓地踏下了马车。 她一下了马车后,立刻向四周查看了一眼,汗毛立刻都立了起来。看着阴飕飕的客栈,她马上便确信了。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下一个剧情,即将在这里展开。 终于轮到了她出场的时候了! 这一去,就是一只脚踩入棺材里,一去不复返了。尽管如此,她还是一步步地向客栈迈去,迈入属于她,一个小炮灰的战场。。。 第五章 小炮灰的绝地反杀 古思简一踏入客栈内,便立刻明地感受到了四周向自己投来的视线。 看来,这是家黑店啊。古思简不禁心里感叹道。而自己便是那走入虎穴的羔羊。 “掌柜的,给我来一间上好的房,还有。。。” 古思简趁着绿茵正在与客栈掌柜说话的间隙,小心翼翼地用视线探寻了客栈内的环境,终于在客栈的二楼见到了喻子言的身影,正是刚刚古思简在马车上看见的男子。 看着喻子言转身走入了二楼的一间房内,古思简赶紧默默地记下了房间的位置,欣慰一笑:“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这时,绿茵终于结束了与掌柜的谈话,走了过来:“小姐,一切都打点好了。” 古思简听了,只是点了点头,便跟随着店小二上了二楼的房间。 所幸古思简的房间与喻子言的房间只间隔了几间房。 古思简也在回房的途中途径喻子言的房门外,透过门边的一丝缝隙看见了正独自一人在房里喝茶的喻子言,确定了喻子言就在房中。 “客官,是否要为你们准备晚膳呢?”店小二将她们带入了房中后,一脸笑脸地对着她们问道。 “好。。。”绿茵才刚要回答,却被古思简给打断了:“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店小二听了,有些错愕地看向了绿茵,最后见古思简态度坚决,只能扫兴地离开。 店小二离开后,绿茵便好奇地问道:“小姐,那你晚上要吃什么啊?” 只见古思简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答道:“绿茵,去我们的行李那儿取出之前准备好的干粮,给我们的人分派下去。切记叮嘱大家不要碰客栈内的所有进食,酒水也不行。” 绿茵听了十分疑惑,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着古思简如此严肃的表情,那是她从未见过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便不在多问什么,应下了:“是。” 绿茵离开后,房里便只剩下古思简一人。 她刻意地选了个背对着房门的位置坐下,前方却放了一面铜镜,假意梳头,实际上却是在透过铜镜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就见到门纸被人搓了一个洞。 古思简虽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也并未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地抓起了挂在身上的包裹。 只见门外之人观察了房内一会儿,便将一个小竹管伸入了房中,准备将迷药吹入。 就是现在! 古思简看准了时机,猛然起身向房门奔去。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将竹管的开口给死死堵住。 竹管的开口被古思简堵住了,门外之人迷烟没吹成,反倒被呛了一口的迷药。只听门外传来一声低呻,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 随后,竹管被抽开,一只乌黑的眼瞳,透过洞口与古思简正好对上了眼神。 古思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门外还有同伙! 房门立刻被人一把撞开,刚刚那位店小二闯入了房中,吓得古思简赶紧往后退去。 “没想到大小姐人还挺机警的。”店小二看着古思简笑道。 古思简刚想伸手往自己身上的跨肩包,就被店小二给一把抓住了手腕,硬拽出了房门。 “救命啊!”古思简挣脱不开店小二,于是开始大叫了起来。 只见店小二一脸得意地笑道:“你叫了也没用,其他人都中了迷烟,剩下的只有我们的人。” 古思简往楼下看去,底下的人都用着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看来绿茵他们确实指望不上了。 那现如今,她只有一个选择了! 古思简伸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用尽全力地向店小二抓着自己的手刺去。 尽管如此,发簪也只是在店小二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小口子,并没有造成什么明显的伤害。 店小二一发怒,狠狠地将古思简摔在了地上:“你个臭婆娘,居然敢突袭我!” 古思简一看这是个逃跑的好时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了身子,按照事先规划好的逃跑路线,直向‘那间房’奔去。 她一推开房门,便大叫道:“少侠!救我!有人要杀我!” 只见此刻的喻子言正躺在床上熟睡中,似乎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而身后的店小二也已经追了上来,堵在了房门口:“都和你说没用了,他也已经中了迷药,一时半刻是醒不来了。” 古思简默默地退往了喻子言所在的地方,异常冷静地看着店小二,小声说道:“那可不一定。” “你说什么?”店小二没听清,正想上前抓回古思简,突然一道剑光闪过,一剑刺在了店小二的肩上。而出剑之人,正是刚刚还熟睡在床上的喻子言。 “怎么会?”店小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喻子言,缓缓倒地。 古思简见了,看着店小二得意一笑:“别小看了主角光环。” 这便是炮灰的保命法则三,在适当的时机,巧妙地将主角的光环为己所用。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一阵吵闹的打斗声,门外又闯入了好几人,提着大刀,来势汹汹地向他们走来。 喻子言见状,立刻站到了古思简的前方,对着古思简小声地交代道:“在我身后躲好。” “嗯。”古思简听了立刻将自己完美的隐藏在了喻子言的身后。有了这壮硕的保护伞,心里顿时安心了许多。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法完全放下戒备来。毕竟对于炮灰来说,主角身边这个位置是这世间最安全,亦是最危险的地方。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底下的人也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看来咱们这位男主今日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早有准备。而自己只是误入剧中的一位小炮灰。 喻子言虽以一敌多,但明显功夫比其他人要来的高得许多,还算应付得来。不过想来也是,问世间能够打败主角光环的炮灰,能有几位? 想到这里,古思简不禁对同是身为炮灰的那些人而感到些许的同情,但绝对是站在喻子言这边的。谁叫他们活该,想要抓自己呢? 只不过喻子言此次带来的人似乎有些不足,门外一直有人源源不断地涌上。其中还有个漏网之鱼,逞着他不备,向古思简涌了上来。 “啊!少侠!他们过来了!”古思简见状,立刻躲了开来,大叫了一声,想引起喻子言的注意。 只是此时的喻子言同时被三名粗旷大汉缠身,一时也无法分身过来解救她。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主角团的人果然靠不住,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第六章 论,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眼看着对方就要向自己扑上来了,古思简心里筹谋着,只要在对方的膝盖处一踢,往后一撩,变能将人撩倒。 至少她是如此想的。。。 于是,她用力往前踢了一脚,精准地踢在了对方的关节处。可却因为力量太小,对方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自己一时没站稳,直接跌得五体投地。 “好疼!”她痛苦地揉着自己的手说道。 想当年她可是当过武林盟主的人,现如今却轮为一张纸片人。果然有些东西还是要靠锻炼,才能够练成的。头脑虽清楚如何,但身体跟不上,那一切也是白费。 好在喻子言及时赶来,将对方给击退了。击退了对方后,还不忘看了一眼地上的古思简,不禁‘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在干什么呢?” 此刻的古思简真想一头埋进土里,实在是太丢脸了:“赶紧扶我起来!” “哦。”喻子言还是难忍脸上的笑意,伸出手来一把将古思简拉起。 就在此时,门外又冲进来了几人,向他们砍来。 喻子言见状,立刻便将古思简拽到自己的身后,手里的长剑向前一挥,那人即刻倒下。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先撤了。”喻子言说着,一手搂起了古思简的腰,一手转身推开了窗。 “啊?可绿茵他们。。。”古思简一脸惊恐地看着喻子言。 只见喻子言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的人会保护好他们的,不会出事的。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先吧。” 说完,还没等古思简反应过来,便带着她跳出了窗,借着轻功,在屋檐上飞串。 古思简看着自己踩空的双脚,吓得紧紧抱着喻子言,整个人直接吊在了喻子言的身上。口里还不断念叨着:“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喻子言见状,不禁又笑了出来:“你该不会是恐高吧?” 古思简任然紧拽着喻子言不放,闭着眼大喊:“当然恐高了,我们炮灰可是个连从一节阶梯跌下都能摔死的人,给你,你怕不怕?!你们主角团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那也只能委屈你忍一忍了,他们就快追上来了。还是你想下去?我可以现在放手的。”看着古思简如此好笑的反应,喻子言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 只见古思简听了,双手抱得更紧了:“不要!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不管!你既然带上了我,就得负责到底!” 很快地,他们便来到了江边,再无路可逃。 喻子言见江边正好停着一艘小船,便立刻将古思简拉上了小船。 眼看着那些人就要追上船来了,而喻子言正在一旁解船绳。古思简一着急,便从挎肩包里掏出了一罐小瓷瓶,一手捂起了口鼻,一手将瓷瓶里的白末向空中撒去。 随后,便见到那些追上来的人纷纷晕厥倒下。 “果然是我花重金买来的特效迷魂散,效率实在是太好了。”古思简看着倒得一地的人,满意地说道。 “你!”可下一刻,便听见了身后传来喻子言的声音,然后‘砰’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古思简转身一看,便见到喻子言也因迷魂散晕厥了过去。 古思简心里顿时沉了一下。完了,她居然将男主也迷晕了,这下该怎么办是好? “醒醒呀。你快醒醒!你的主角光环呢?怎么就挑这个时候失灵啊?”古思简弯下腰来拍了拍喻子言叫道。 可无奈喻子言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这次是真的被迷晕了。 如今唯一能保护自己的人已经被自己迷晕了,古思简害怕还会有追兵,只好赶紧拾起了船桨,吃力地将小船划离了江边。 小船划离了江边好一阵子都没再见到有人追上,看来确实是将那些人给甩开了。但看着徐徐流动的江水,难免让古思简有些忐忑不安。 “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停下吧。这小船若一翻,他的主角光环定要拉着我这个炮灰当垫背的。”说着,古思简便将小船靠边停了下来。 她将船绳固定好后,看着仍在昏睡中的喻子言,又开始纠结了起来:“到底该不该救他呢?以他主角光环,是绝不会有事的。而且若是他醒了,计较起我迷晕他的事情,将我当同伙处理,我岂不是玩完了?” 想到这里,古思简果断地选择下船离开,但没走几步路,又折返了回来。 “但这荒郊野岭的,没了他,我一个炮灰也活不下去啊。”如此想着,古思简还是无奈地上前将喻子言给拖出了小船。 “你。。。怎么。。。这么。。。重!!!” 古思简使足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是勉强地将喻子言拖出了小船,然后便脱力地倒在了江边:“不行了,要死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喻子言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醒来便发现自己的双腿都浸泡在了江水里,吓得他赶紧站了起来。 “这是哪儿啊?”他皱起了眉头,向四周扫了一眼。这里。。。似乎是江边? “你醒了。”此时,一道熟悉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 他转头一看,便看见古思简手里抱着一摞的枯树枝走了过来。 喻子言立刻抽出了长剑,指向了古思简:“你跟他们是同伙的吧?将我迷晕,带来这里,有何目的?” 古思简吓得赶紧将双手举在了半空中,手中的树枝撒了一地:“冤枉啊。我只是看他们追上来了。一着急,便使出了迷魂散,怎么想到也会把你给迷晕了。更何况,我若是他们的同伙,又岂会放任你如此躺着,自己独身一人回来找你呢?” 就算如此,古思简的话仍无法说服他,继续质问道:“那在客栈里,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呢?我记得我们的房间可是隔着好几间,你怎么一找就那么刚好找上我了呢?” 古思简顿时心里汗颜的不行。她预料到了喻子言会将自己当作那些人的同伙,却没想过他会将客栈里的事情拿出来说事。 “那是因为我平时的警惕心比较高。我之前一进入客栈时,便觉得不对劲,所以才特意留意了一番。毕竟我一个姑娘家一人在外,还是谨慎些好。” 喻子言仍然不信,用着质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古思简一遍。 古思简只好继续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姑姑是当今宰相夫人,监察司鼎鼎大名的夏司捡是我的挚友,我此次上京是去探亲的。没有必要骗你。” “你是陈夫人的侄女?”喻子言终于放下手中的长剑,有些意外地看着古思简。 第七章 惜命的炮灰才能活! “嗯呐。莫非少侠认识我姑姑?” 古思简一听,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想了想,又开口说道:“也是,你是主角,认识宰相夫人也不奇怪。我是虞城古府的二小姐,古思简。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喻子言对视着古思简好一会儿,最终终于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由于刚刚中了古思简的特效迷魂散,直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有些晕晕的,四肢无力的感觉。 “确实听说过陈夫人在虞城有位侄女。只不过。。。”喻子言说着,看了古思简一眼:“和传闻中的落差。。。有点大。” 传闻中的古小姐可是着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美心善,为人温柔大方。可转眼看一看眼前的这人。。。果然,传闻不可信。 古思简听了却丝毫不在意,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树枝,筑起了篝火。 喻子言见了,一笑:“算你还有点良心。我救了你,你却把我迷晕,然后又将我浸泡在江水里半天。这是算赔罪吗?” 只见古思简却抬头说道:“别误会,我这是给自己起的。像你们这种人,在江水里泡上个三天三夜都不会有事的。但我可就不一样了,一个小感冒就能要了我的小命,可千万不能冻着。” 喻子言听了,不禁笑了:“没想到你一个大小姐,还会起篝火?” 古思简继续熟练地忙碌着:“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像我们这种小炮灰,没这点技能傍身,要怎么活在这艰险的世上呢?” 喻子言一脸神奇地看着古思简,这人。。。还真是别树一格啊。也许。。。这也算是个才女吧。只是有才的领域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一个。 古思简忙碌了一番后,最终成功将筑好的篝火点燃,在篝火旁坐了下来:“终于好了。差点没把我给累死了。这幅身躯实在是太弱了。” 喻子言在一旁观察了古思简好一会儿后,开口问道:“其实我有一事还挺好奇的。你不是古府的二小姐吗?怎么还会懂得勘查四周,筑建篝火,还随身带着一瓶迷药,活得就好像在被人追杀似的。”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地靠着篝火取暖:“确实在被追杀。” 说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被老天爷追杀。许是我以前干了什么滔天大罪,老天爷才会惩罚我,让我历经多世苦难吧。” 喻子言虽没听懂古思简说的到底是何意思,但还是不禁笑了笑,他发现古思简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随后,古思简便从包里取出了一张饼。今天都忙碌了一天了,刚刚忙着逃命,直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呢。 她本想一口咬下,想了想,却撕了一半,递给了喻子言。 喻子言有些意外地接过了那半张饼:“没想到你还会想到给我。就不怕万一分给我了,你自己吃不饱,饿死吗?” 只见古思简笑了笑,说:“我在讨好你啊。你既然收下了我的贿赂,那就得安安全全,平平安安的将我带回去。” 此时的喻子言正好咬了一口饼,听了差点没被呛坏了。 古思简见了,满意地拍了拍他:“那就拜托啦。”然后就非常开心地吃了起来。 喻子言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古思简,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半张饼,瞬间就吃不下去了。 等古思简吃好了之后,喻子言才开口说道:“今天太晚了,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去。” 他刚刚也中了古思简的迷魂散,也实在没那个力气再奔波一趟了。 “好的。”古思简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起身坐到了喻子言身边。 喻子言被古思简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惊讶,向另一边挪动了一下:“靠我那么近干什么?” 却见古思简一脸理所当然:“你得保护我呀。要是半夜来人了怎么办?”说完,又向喻子言的位置挪近了半分。 喻子言吓得即刻从自己的位置上跳起了身:“我今晚守夜,你就安心睡吧。” 随后选了一个离古思简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古思简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道:“也行。” 说完,便从包里掏出了另一个小瓷瓶,在自己身边倒了一圈的黄色粉末。 “那是什么?”喻子言见了,好奇地问道。 “硫磺。这荒郊野外的,保不齐大半夜会有什么毒蛇毒虫什么的。远离毒虫毒蛇,珍爱生命。你要吗?”古思简说着,将手中的硫磺递给了喻子言。 喻子言见状,赶紧拒绝:“不用了。” “。。。你这包里到底都装了什么啊?” 古思简听了,便翻了翻包裹:“干粮,起火用具,迷魂散,硫磺,金创药,止血丸。。。” 喻子言还没等古思简说完,便赶紧打断了古思简的话:“等等,你确定你不是毒医之女?” 古思简想了想:“毒医之女吗?我还真当过。只是没想到堂堂毒医之女,身子骨却那么弱。挂了之后还被她那毒医父亲吊着半条命吊了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若不是动弹不得,我看我早就干下弑父的大罪了。” 喻子言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只见古思简挥了挥手:“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睡了。”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莫不是救了个疯子?说话疯疯癫癫,毫无逻辑。 隔天一早,天才微微亮起,喻子言便听见耳边传来断断续续东西摩擦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一看,便见着古思简正背对着自己,身子前后摇晃,似乎是在做着什么。 喻子言见状,缓缓站起,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你在干什么?” 就在此时,古思简突然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了自己,手中握着一只尖锐的物件,吓得他即刻往后退了几步。 “醒了?我的发簪在客栈里丢了,得重新准备个防身武器。”说完,又继续拿着手中的‘武器’在石头上来回摩擦。 喻子言疑惑地上前,看了一眼古思简手上的东西,居然是支木筷。 “你从哪儿找来的木筷?”喻子言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再次停下了动作,看了看手中的木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随意地将头发盘起,插入了磨好的木筷。然后又从包裹里取出了另一支,继续在石头上来回磨动。 “离开前,随手从你房里拿的。” 喻子言见古思简如此认真‘磨刀’的画面,不禁感叹道:“您这是要去打战了吗?那么认真的准备‘武器’。” 只见古思简仍然没有停止手边动作的意思,反而用着像是在说什么人生大道理的口吻说道:“炮灰的人生本就是个战场。你看过不带任何兵刃上战场的人吗?” 说着,又提起了手中的木筷,指向了喻子言。 喻子言被古思简一番发言搞得一愣一愣的:“呃。。。没有?” “那就是了。”说完,古思简又开始磨起了木筷:“别再和我说话了,要是一不小心分心了,会受伤的。” 古思简才刚说完,手中的木筷便一不小心划过了食指,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流了出来。 “啊!受伤了!完了!我要死了!都和你说别和我说话了!”古思简立刻抓着食指,一脸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第八章 一回生,二回熟 喻子言听了,慌忙地赶了过去,抓起古思简的手一看,只见食指间有些破皮,并无大碍。 喻子言瞬间有些无言了:“你再慢些叫,伤口都要愈合了。不过勉强挤挤,兴许可能应该。。。可以凑够一滴血。” 古思简不满地推开了喻子言:“你不懂。像你们这种一剑穿心,都还能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战斗的人,又怎么会懂我们这些因为一道小口子,伤口感染而死的小炮灰呢?得赶紧包扎才行。” 古思简说着,从包里取出了金创药涂上,再撕了一块布将伤口给包扎上,随后顺带的将止血丸也给吃了。 喻子言在一旁看着古思简的一顿猛操作,一时都不知该从哪里吐槽起了:“你。。。手指受伤了,为何却将整只手都给包了?” 得来的却是古思简大言不惭地说道:“你又怎知手上就没有其他的伤口了?万一在不知觉的时候伤了哪里,伤口感染了可怎么办?” 喻子言本想开口吐槽些什么,但看着古思简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最后还是决定将到嘴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你说得都对。你开心就好。” 等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天空也完全亮了起来。 喻子言看了一眼天空,开口道:“好了,我们出来得也够久了。再不回去,和你随行的人该担心了。” 就在这时,古思简有些扭捏地说道:“那个。。。咱们回去的时候,可以不走水路吗?” “为什么?”喻子言疑惑地看向了古思简,等待着她又有什么惊人的发言。 “之前因为事态紧急,不得已才走了水路。其实。。。我恐水。” 喻子言听了,看着古思简半响,果然如此:“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不恐的?” 古思简认真地想了想:“毕竟这世间险恶,处处都有危险。不过相信我,溺水这种死法实在是太痛苦了,在这方面我太有经验了。还是远离些好,珍爱生命。” “你以前到底都经历过了什么啊。”喻子言不禁感叹道。 只见古思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一笑:“可能远比你能够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喻子言叹了一口气:“嗯。我的预感告诉我,还是别知道的好。那好吧。我们走吧。” 回去的一路上,古思简一直紧贴在喻子言身后,还一直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有好几次当喻子言停下脚步的时候,古思简都差点直接撞了上去。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我那么近?”喻子言终于忍不住问道。 尽管如此,古思简还是寸步不离地紧跟在喻子言身后:“你说。。。昨晚那些人会不会追上来啊?” 喻子言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古思简说道:“你就放心吧。昨夜我的侍卫来信,说那些人都已经解决好了。你的随从也全都安顿在了附近的小镇里。事情都结束了。” “你确定?老天爷就这样放过我了?我活了?”古思简还是不太敢相信,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安心下来?”喻子言有些无奈地看着古思简问道。 古思简想了想,默默地拉起了喻子言的衣角,用着无辜的眼神仰望着他:“这样。” 喻子言不禁再次叹了口气:“随你便吧。” 古思简一听,开心地笑了。 喻子言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说你啊,一个姑娘家的,家人没和你说别靠其他男人太近吗?” 古思简却不同意地道:“可待在你身边安全啊。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了。” 喻子言听了,不禁挑了挑眉:“你就不怕万一这事传出去,毁了你姑娘家的名誉,小心以后没人敢要你了。” 只见古思简不以为意地道:“那也得看我活不活得到那一天才行啊。” “你就那么信任我?若是我起了歹心,你又该如何自处?” 古思简却一脸自信地笑了笑:“那倒不会。你可是主角,我相信你不会的。我看人还是挺准的。” 听到这里,喻子言再次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古思简问道:“其实我还挺好奇你看人的标准是什么?就比如在客栈里,你如何知道我和客栈里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古思简盯着喻子言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喻子言听了,瞬间愣住了:“就因为我长得好看?我说大小姐,在这个世上不是所有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好人。你是运气好,遇上了我。” 可还没等喻子言说完,就被古思简给打住了,笑着说道:“当然不止如此。” 她上下打量了喻子言一眼:“你的行装虽然低调,但所用的材质都是上好的,尤其是你手中的佩剑。不难看出,你的来头应该不小,而且家里绝不缺银子。” 说完,看着喻子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步伐轻盈而稳健,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而且功夫不错。” “从气质和言行举止来看,应该是个从小便接受着良好的教育。这点,与客栈里的人截然不同。最重要的是,从我一入客栈内,你便从未看过我一眼,反而更加注意客栈里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那就表示。。。你感兴趣的人,不是我。” 古思简说完,笑了笑:“我说得对吧?” 喻子言听完了古思简一番言论,不禁对眼前之人刮目相看,迈开了脚步继续前进:“是我小看你了。” 古思简听了,更加地得意了:“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一看就是妥妥的主角人设,人中龙凤。不找你求救,找谁呢?” “所以你也早就猜到我没中他们的迷烟咯。” 古思简想了想,嘴角微微勾起:“我只是和老天爷打了个赌。而结果显而易见的,我赌赢了。” 喻子言听了,不禁笑道:“这天下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古思简开心地拱了拱手:“过奖了。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也不是白活的。” 在一番闲聊中,他们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终于抵达了约定好的小镇上。 “你没事吧?”喻子言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古思简,一脸痛苦地一拐一拐走着。 “有事。我感觉我这腿都快没了。。。这身躯实在是太弱了。”古思简紧拽着喻子言的手,一边吃力地向前缓慢地前进着,边说道。 “我看看。”喻子言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为古思简检查起了双脚。 “不行,你脚都流血了。” 只见古思简的双脚因为长时间的行走,都磨得破皮流血了。红色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鞋袜。 喻子言再三考虑,最后还是背对着古思简蹲下身来:“上来吧,我背你。这里要回去还有些距离呢。” 古思简见状,也毫不客气地趴了上去,可谓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可在喻子言起身的那一刻,顿时有些后悔了。 “你。。。你这是想要勒死我吗?”喻子言拍了拍古思简紧紧勒着自己脖子的手,说道。 古思简听了,稍微松了开手,但整个人还是十分紧绷的吊在喻子言的背上:“你好高啊。你这。。。差不多有两米高吧?” 喻子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该不会连这都恐高吧?” 只见古思简哆哆嗦嗦地看着地面:“我最近吃得有点好,你不会一时手软,把我给摔下去吧?” “我感觉我被小瞧了,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相信相信,快走吧。” 对着古思简敷衍的态度,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话怎么听着让人这么不舒服啊,就好像在。。。” 还没等喻子言说完,古思简便轻轻地踢了他一下:“驾!别说了,快!我要掉下来了。” “你还真把我当马骑了!?” “别在意这些小细节,快!” 在古思简的吹鼓下,喻子言便背着古思简在街上狂奔了起来。事后的喻子言表示,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第九章 男主是个负心汉?! 喻子言的贴身侍卫,秦柯在小镇上的客栈前,远远地便见到了喻子言背着一女子,正往客栈的方向奔来,连忙上前迎接:“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喻子言将人背入了客栈内后,气喘吁吁地挥了挥手:“不行了。。。快不行了。。。” 在客栈里焦虑地等待着自家小姐归来的绿茵见到了,也赶忙地冲了出来。 喻子言一脸疲惫地弯身将背上的古思简放下。而此时的古思简也因为这一路奔来太过颠簸,震得她脑壳疼,软趴趴地靠在了绿茵身上。 绿茵见状,即刻抱着她大哭了出来:“小姐!我可怜的小姐!没想到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绿茵回去该如何和老爷夫人交代~” 古思简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狠狠地拍了绿茵的后脑勺:“哀什么丧呢?你小姐我命大,还活得好好的,咒我呢?” “小姐还活着?”绿茵吓得一愣,双手一松,古思简即刻摔在了地上。 古思简疼得叫了一下:“绿茵,你就那么不希望我还活着吗?想摔一下确认看我死没死?就算没死都快被你摔死了。” “啊!对不起小姐,我马上扶你起来。”绿茵说着,伸手猛地将古思简一把拉起。 古思简一时起来得过猛,正好拉扯到了脚上的伤,疼得她直哀叫:“绿茵。。。我跟你有仇吗?你该不会是老天爷派来的细作,来确保我死透的吧?” 一旁的秦柯赶忙地为喻子言递上了茶水,担忧地问道:“少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喻子言喝了一口茶后,也终于缓了过来,摇了摇头:“没事。‘那里’怎么样了?” 秦柯听了,马上一脸严肃地回:“人已全都擒住,就等少主回去收场了。” “好。那我们立刻出发吧。”喻子言说完,便想往外走。 才刚坐下的古思简见状,立刻拉住了喻子言的手:“你要走?” 喻子言不以为意地说道:“对啊。我已将你安全送回,也该分道扬镳了。” 可古思简却始终不愿意放手:“你不陪我上京城了?” 喻子言顿时一愣:“我为何要陪你上京城?” “你不是答应我,要安全护送我回去的吗?万一你离开了,那些人找我复仇怎么办?” 喻子言将古思简的手拉开:“我记得我们的约定是,送你‘回来’。况且,人都已经抓了,不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的。” 古思简一脸伤心地撅起了小嘴:“我还以为好歹我们俩在荒山野岭过了一夜,也算是共患难的关系了。没想到你居然会是如此绝情之人。。。是我看错了。” 一旁的秦柯和绿茵听了,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喻子言和古思简。古思简此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古思简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是因为我用迷魂散将你迷晕了,还弄脏了你的衣服吗?但是人总有失误的时候,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么刺激?”秦柯听了,不禁感叹道。 喻子言越听越不对劲,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啊?” 古思简却在一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收了我的好处,怎么才过了一晚,就翻脸不认账了。还是因为昨晚我没将我所有的都给你,只给了你一半,你觉得还不够?” 秦柯听了,惊讶地捂起了嘴,用着鄙夷的眼神看向了喻子言:“少主,没想到您是这种人。” “别听她胡说!是半张饼!她说的是半张饼!”喻子言有些慌了,赶紧解释。 古思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因为你,我现在可是全身酸痛,甚至连路都走不了了。你怎能如此狠心将我抛下不管?果然这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是思简看错你了。” 喻子言简直无语了:“古小姐,你能别说那么具有误导性的话吗?”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昨日你晕倒了之后,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将你从船上拉出,还替你生了火。我现在都觉得全身无比酸痛。现在脚还磨破了皮,连路都走不了了。还亏我昨日将仅剩的一张饼分你一半,你也太没义气了。” 喻子言听了古思简的解释,顿时松了一口气:“那我也救了你,还将你安全送了回来。” 最终,古思简抬头瞄了喻子言一眼,叹了口气,手一撒:“算了。你走吧。不为难你了。” 古思简爽快的态度反而让喻子言感到些许的愧疚:“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只见古思简笑了笑:“没事。还是。。。你改变注意了,要护送我上京城?” 喻子言听了,赶紧回绝:“那就不必了。我这里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 古思简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谢啦,救了我一命。” 喻子言笑了:“有缘再见。” 古思简没回答什么,只是笑了笑。 等喻子言和秦柯离开了之后,绿茵才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小姐。。。你和他昨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古思简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别瞎说了。” 绿茵听了古思简的回答,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我看小姐如此喜欢那位公子,还以为。。。” “我喜欢他?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古思简就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荒唐事,疑惑地看着绿茵问道。 “那小姐刚刚为何想让那位公子陪同小姐上京城?我本还替小姐感到可惜的说。” 古思简想了想,同意地点了点头:“是挺可惜的。不过。。。我本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他能答应最好,但我也不是女主,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小炮灰而特意推了自己的事情,护送我们上京城的。” “是吗?可我觉得小姐和那位公子还挺般配的。”绿茵一脸认真地说道。 古思简听了,从位置上艰难地爬起了身子:“好了,这种事情想想就好,可别太当真了。你要记住,炮灰保命法则四,别与主角团的人有过多的情感纠葛,要不然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绿茵见了,赶紧上前扶起古思简的手:“哦。。。” 古思简见绿茵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便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曾经见过身边很多这样的人。因为贪恋起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落得凄凉的下场。” 绿茵听了,好奇地问道:“那小姐就没有过吗?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只见古思简露出意味深长一笑:“有啊。挺多次的。虽然吧,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剧情的安排,但也无可否认当下感受到的痛苦是真的。所以啊,没事就别去招惹这些烦心事,惹得自己不痛快。” “知道了。”绿茵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应道,低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古思简被包扎成一颗馒头的手:“不过话说。。。小姐你的手怎么了?感觉挺严重的样子。” 第十章 男主一心想辞演 喻子言离开了那里之后,与秦柯一同回到了昨日的那间客栈。 秦柯将一把刀递给了喻子言说道:“少主,与消息一样,他们所用的刀确实均为玄铁制成,且都印有同一个徽章。” 喻子言接过了刀,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果然在靠近刀把的位置发现那枚徽章印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印章。。。 他举起了刀,在空中比划了一番后,点了点头:“果然是玄铁,比一般的铁要轻上太多了。”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将之前客栈里的掌柜给押了进来,带到了喻子言的面前:“少主,人带来了。” 喻子言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缓缓从位置上站起了身。 他一手随意摆弄着手里的刀,迈着悠闲脚步绕着掌柜的身边走着:“在这来往京城的路上经营着黑店,拐卖途径少女,抢人钱财,还能不被告发。掌柜的,手伸挺长的啊。” 喻子言说话时的语气虽平淡,但伴随着喻子言规律的走路声,与耳边不时吹来刀划过空气的风声,无形中不禁让人倍感压力。 男子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一句话都不敢吭。 就在这时,喻子言终于来到了男子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眼神冷漠地直视着男子的双眼:“被你们拐来的人,都去哪儿了?” 男子一见到喻子言那双眼睛,身体不禁地颤了一下,恐惧顿时由心而生。 他眼神下意识闪躲开了,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当然是带到黑市去卖了,价高者得。” 喻子言听了,挑了挑眉:“哦?是金丝阁吗?所以你们的幕后老板是金丝阁?” 男子顿时一顿,赶紧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掌柜的,你这可就不仗义了。金丝阁可是我们梁国最大的黑市,你的人口买卖做得如此之大,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宰相夫人的侄女带到金丝阁去卖,应该能够赚不少钱吧?” 男子紧皱着眉头,选择闭口不谈。 喻子言观察着男子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继续说道:“那我换一种说法,除了拐卖人口,你们的幕后老板应该不少干其他见不得光的勾当吧?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们用的这些玄铁刀,是怎么来的?” “玄铁刀。。。当然也是我们从黑市里买来的。没有你说的什么幕后老板。” 喻子言却一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别说那么多把玄铁刀了,就一把在黑市上也是重金难求。你得要卖多少女孩才能够回本啊?” 男子顿时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喻子言的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们的主人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是纯粹的生意人,还是另有目的?” 男子抿了抿嘴:“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喻子言听了,举起了手中的刀,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非常干脆地应道:“好吧。那就别说了。” 吓得男子赶紧大叫:“我说!我说!” 喻子言这才笑了笑,将手中的刀给收回:“早说嘛,咱们也不必如此刀剑相向的。” 男子见刀子离开了自己的脖子,才松了一口气,道:“玄铁刀确实不是我们从黑市里买来的。” 男子话还没说完,喻子言便感觉到一旁的窗边传来的敌意。转头一看,便见到窗外一名黑衣杀手向他们投来了暗器。 喻子言见状,灵敏地举起了手中的刀一挥,挡去了暗器。可就在下一秒,便听见男子一声惨叫,便倒了下去。而与此同时,窗外的杀手也消失了。 “秦柯!”喻子言叫了一声,秦柯便立刻会意,动身前去追逐那名杀手。 喻子言弯下身子检查男子的情况,可惜男子脖子上中了暗器,很快地便没了脉搏。 男子所中的暗器是从另一个方向射来的,看来刚刚的那下攻击只是在声东击西。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是为了杀人灭口。 此时,一名影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少主,不好了,我们抓来的人。。。全都中毒而亡了!” 喻子言缓缓站起了身子,说道:“看来有人很害怕我查出了什么。” 很快地,秦柯也回来了:“少主,那人轻功很厉害,跟丢了。” 喻子言听了似乎也没太大的反应,对着一旁的影卫吩咐道:“吩咐下去,将此地周围全都排查一遍,看看他们有没有漏了什么蛛丝马迹。” “是。”影卫们接到了指示后,便离开执行任务了。 人走了之后,喻子言便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叹了口气:“太累人了,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一旁的秦柯听了,却泼了一番冷水:“少主,这才刚刚开始。。。” 喻子言却似乎并没有把秦柯的话听进去,拖着腮帮子转头对着秦柯说道:“我最近相中了一处幽静的宅子,挺适合拿来养老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派得上用场。” “少主,老庄主若听到了你的话,会很伤心的。”秦柯有些无奈地说道。 喻子言现年才二十一岁,正值青年,却一心想要归隐山林。别的同龄人都在热血拼搏,满是野心的年纪,他却心心念念远离俗世,像个修仙的老人似的。 要不是老庄主年迈,需要有人帮忙打理庄内事务,估计此人现在早已在哪个深山野林,归隐了起来了吧?这样的少主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过好在他办起事情来还算认真,能力更是没话说。要不然这山庄可就完了。 就是可惜了少主白长得一副好皮囊,聪颖的脑袋和这一身的好武艺。若不是他这懒散的态度,必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前途不可估量啊。 喻子言却一脸不以为意:“别担心,这不是还有子旭吗?等他再长大一些,我就能将这担子交给他,必定能够做得比我好的。” “少主,你总是这么说,其实就是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二少爷身上吧?” “这怎么能说是推卸责任呢?庄主的位置本就该属于我们子旭的,而我呢,就适合做这山野间的闲人。” 秦柯有些不解地看着喻子言,摇了摇头。又是这话,明明同样都是老庄主的孙子,少主怎么老说自己不属于这里。成天一副等待解脱的样子。 喻子言说着,看向了手上的玄铁刀,神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将这麻烦事给解决了。” 有传言说:‘玄铁一出,天下必乱’。 那是自古留下来的传说,说的是玄铁面世的时候,便是天下大乱的时候。 他虽不知这传说到底是真是假。不过现在一下出现了那么多把本该绝迹的玄铁刀,必有猫腻! 还有,这刀上的印章也让他十分在意。 他本是寻着这印章而来的,却意外收获了如此多把玄铁刀。还有这拐卖人口的黑心客栈,看来这其中的牵涉甚广,并没有他起初想得如此简单。 “那少主打算何时回去?”秦柯在一旁问道。 “不急,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放过呢?” 喻子言笑了笑说道,然后转头低声呢喃:“反正回去又得面对那些烦人的庄内事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回去呢?” 尽管如此,秦柯还是听见了喻子言后半句的话:“少主这只是想要偷懒的借口而已吧?” 喻子言听了不同意地反驳道:“怎么能如此误解我的苦心呢?我这是提供机会,让子旭自己好好锻炼一番,以为将来做准备。” “少主你好意思吗?如此剥削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秦柯冷眼地对着喻子言说道。 “十五岁怎么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可别小看咱们喻家的孩子。我十五岁的时候不也开始帮忙打理庄内事物了。”喻子言说得是如此理所当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任何的毛病。 秦柯有些不屑地撇过头去,也懒得再反驳什么了。 那能一样吗?你那是‘帮忙’,而以喻子旭现在的状况还能称得上只是‘帮忙’吗? 第十一章 该死的炮灰人生 隔天一早,古思简一行人便再次启程,继续前往京城出发。 绿茵开心地对着古思简说道:“小姐,以我们现在的进度,相信再要不到半日便能抵达京城了。小姐也许久没来京城了,也不知道京城多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到时候带一两件回去给老夫人。” 说到这里,古思简赶紧拦住了绿茵的嘴:“住口。你这是想咒死我吗?” 绿茵一脸茫然:“我说了什么咒小姐的话了吗?” 只见古思简严肃地看着绿茵说道:“在我们炮灰界,一切有关于对未来的期许和承诺都是禁语。我们炮灰是没有资格对未来有美好的想象的,若是将这些话说出来了,那我们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啊?”绿茵听了,满脸的问号。小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就在这时,便听见外边传来马夫的叫声:“山、山匪!保护小姐!” 古思简一听,心顿时沉了一下。 她赶紧起身掀开了马车的窗帘,往外看了一眼,果真看见有四、五名手持大刀的大汉正向他们奔来。 大汉们一来,便二话不说地与随行侍卫打了起来。 古思简见了,赶紧对着大汉们叫道:“不是,你们要什么拿去便是了。有话好商量,动刀子也太伤和气了吧?” 哪知大汉们似乎并没有想要与她们沟通的打算,提着手里的大刀就向着古思简的方向冲来。 好在随行的侍卫即时赶来,拦下了他们:“小姐,快回去,这里危险!” 古思简见协商失败,不禁皱起了眉头:“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我的。绿茵,你果然是老天爷派来克死我的人!” 绿茵见了,整个人都慌了:“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些大汉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对着侍卫就是一顿猛攻,侍卫们根本招架不住。 “跑啊!还能怎么办?留下来当他们的人肉靶子吗?”古思简说着,拉着绿茵跳下了马车,便开始往外逃。 古思简因前日擦伤了双脚,也只能艰难地靠着绿茵的搀扶缓慢地跑着。 这还不是最糟的,更让人糟心的是,她们的前方是条上坡路,让古思简的行动变得更加的缓慢。 这不禁让古思简怀疑:“我们为什么会选这条路来着?” 绿茵可没有时间理会古思简的疑惑,回头一看,便见到其中一个大汉也追了上来,立刻大叫道:“小姐!追上来了!他们追上来了!” 古思简一急,不小心绊了一跤,踉跄地跌在了地上。 “小姐!” 绿茵见了,赶紧上前想要将古思简扶起,却被古思简推了开来:“你快跑,没必要和我一起去死!” 就在这时,大汉已经追了上来,提着手里的大刀,眼看着就要朝古思简挥下。 就在那一刻,古思简仿佛看见了自己作为炮灰小姐生命的尽头了,心里不禁感叹:炮灰果然没有资格受伤,脚上的小小擦伤,总有一日将会回来反噬自己,成为致死自己的原因! 只见绿茵毫不犹豫地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去拦下了大汉,紧紧地抱着他不放:“我怎么可能会丢下小姐,自己逃命?!小姐虽然怪,虽然精神有问题,但终究是绿茵的小姐!” 古思简听了一开始还挺感动的,直到听到了那一句‘虽然精神有问题’,感动瞬间消失了。其实可以不必多填那一句的。 “该死的!”古思简咒骂了一句,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来。 她从衣袖里抽出那双削尖过的木筷,向大汉的方向冲了过去,狠狠地刺在他的肩上:“跟你拼了!” 大汉即刻疼得松开了紧握着大刀的手,愤怒地将两人甩开。 绿茵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后,晕厥了下去。而古思简也跌在地上,手脚都擦伤了。 古思简看着自己沾了鲜血得双手,害怕地全身颤抖了起来。 果然,这一切对于大善人人设的古思简来说,都过于刺激了。大小姐可经不起如此场面,由心而生的恐惧也是难免的。 只见大汉红了眼睛,向古思简一步步逼近,眼里全是怒气:“我要杀了你!!!” 古思简看了晕倒在地的绿茵一眼,心里想着没时间继续在这儿害怕了,必须得赶紧将此人引开才行,便踉跄地爬起了身子,往前而逃。 大汉见了,也紧跟其后。 古思简一路逃窜,直到来到了一个悬崖之前才停下了脚步。她转身想要离开,可为时已晚,大汉早已阻断了她的退路,让她无路可逃。 古思简赶紧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迷魂散,向大汉撒去。 只见大汉吸入了迷魂散后,身子晃了晃,却并没有如预期般倒下。 古思简心里不禁‘咯噔’沉了一下,这瓶特效迷魂散该不会是赝品吧?怎么会无效呢? 她赶紧掏了掏包,却也没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眼看着大汉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身后便是深渊,再退一步就将跌下悬崖。古思简深知,以自己的炮灰属性,这一跌,定是没命了。 她只好放弃包里的东西,抓起什么便向大汉砸去,然后再看准间隙,串过大汉的身边逃离悬崖边。 只可惜大汉很快地便反应了过来,伸手从古思简的身后拽起了她的头发往后拉回。 古思简强忍着头皮上的疼痛,转身抓起了之前刺在大汉肩上的木筷,使劲地往下扯。一股鲜红的血即刻从伤口涌出,疼得大汉大叫了一声,一把将古思简给甩了出去,连带着木筷也被拔了出来,掉落在一旁的草丛里。 大汉一手捂着伤口,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最后在悬崖旁脚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可还没来得及等古思简松一口气,就在跌下去的那一刻,大汉慌忙之中伸手向古思简抓去,将她给一起拽了下去。 当古思简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悬在空中,正快速地往下坠去。 “咳~就知道又会是这种结局。。。该死的炮灰人生。。。” 古思简无奈地默念道,缓缓地闭起了眼睛,任由身体往下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汉的叫声不禁让古思简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重新睁开了眼睛,愤怒地瞪向了大汉。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你,我需要在这儿陪你陪葬?” 大汉顿时吓得闭起了嘴吧,一脸无辜地看向了古思简。 古思简这才满意地重新闭起了双眼,咒骂了一句:“该死的。。。”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到达了谷底。 第十二章 开局盒饭 某个村落旁的小树林里。 古思简猛地抽了口气,剧烈的疼痛感在顷刻之间流窜全身,脚一软,跪倒在地吐了口血。手中的竹篮滚落在了地上,将篮子里的野果野菜散落了一地。 古思简伸手抹了抹嘴边的残血,看了一眼:“血?怎么会。。。” 虽然每一次重生的那一刻,会感受到前一世死前的余痛,但从未出现过因此而吐血的情况。而此刻这个状况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这副新重生的躯体本身已经出问题了! “开什么玩笑,我才刚死一次,你现在让我马上再死一次?” 老天爷这人手也缺得有些太厉害了吧?是预算不够,填不了新人,还是把她当记录在刷,看看能不能达到史上最短命炮灰? 就在此时,一旁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尖叫声:“啊!!!这村子果然被诅咒了!果然被诅咒了!” 古思简抬眼一看,便看见一名少女,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她缓缓向那名女子伸出手来,轻唤了一声:“小萝。。。你来得正好,快扶我起来。” 随后便感到头一阵刺痛,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的,特别难受,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女子见了,恐惧地往回退了几步:“不行!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嘴里念叨了几句后,转身就跑了。 古思简无力地趴在地上,伸手向女子的背影叫道:“小萝。。。要跑。。。好歹也带上我一起啊。” 可尽管古思简如何哀求,女子还是头也不回地跑了,消失在了视线里。 小树林顿时就只剩下了古思简一人,瘫痪在地上,动弹不得。 古思简用尽了仅剩的一点力气,翻了个身,望向了天空。 “今天的天气真好。特别适合此刻的我。” 今日的天空乌云密布,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亦或者是她就快要死了,与天气无关。无论是哪一种,于她来说,也不重要了。 “老天爷。。。是我上一世活太久了,所以这次您一点机会都不想给我了吗?” 一开局便将盒饭硬塞到了她手里,让她想不收也不行。 想到这里,她不禁轻笑了一声:“说实话,你也害怕我坚强的求生意志了吧?仅此一次,我接受您对我的认同。”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流逝着,她知道,她快不行了。因为经历过了许多次,所以她比谁都还要清楚自己此刻的情况。 就在这时,她听见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可她已无力转头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只是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 这是什么味道?好奇怪哦,怪难闻的。唉,这又关她一个将死之人什么事呢? 她缓缓地闭起了眼睛,心里最后不忘咒骂了一句: “还真是段短暂,且。。。不美好的一生。该死。。。的炮灰。。。人。。。生。。。” -- 某林子内。 古思简再次猛地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处偏僻的林子内。四处丛林环绕,很难分辨出这是哪儿跟哪儿。 而同在这片林子内的,还有许多与自己一样穿着一身黑的人,正单膝跪拜着最前方的黑衣人。 古思简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可由于光线太暗了,根本看不清前方那人的模样,只听见那人顶着低沉的声音,指着身旁的一幅画说道:“这便是你们此次刺杀的目标,苏云山庄庄主,喻子言。” 古思简顺着黑衣人指着的方向看去,便看见画像上画着一副长得非常好看的男子。 哟,没想到居然是个老熟人,这不就是咱们的负心汉男主吗? 没想到她都经历了两世了,这一世故事里的男主还是同一人。不过他作为男主怎么也重生了,该不会是剧情崩坏了吧? 不禁让她感叹道,最近这些故事未免也太过于千篇一律了。男主的设定来来去去也就那几种,毫无新意。 这次是苏云山庄庄主吗?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 古思简瞬间也明白了,原来自己此次的身份是个刺杀男主的炮灰杀手。 太好了,又是个死得特别快的身份,实在是太棒了呢。。。才怪! 看来又是个开局盒饭。不过怎么样都比上一次一出场就领盒饭的某村民好多了。这样想来,心里顿时好过了许多。 每当一件不如意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回想一件更糟的事情,便会感觉好多了。虽然听起了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悲哀。 “今晚丑时出发。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前方的黑衣人再次开口说道。 古思简听了,非常合群地与底下其他的杀手们一同回了一句:“是,主上!” 心里却暗暗地道:才怪! 黑衣人听了,满意地转身离开了。从头到尾,古思简都没见着那人的长相。 不过也难怪,自己这次就是个‘不重要的炮灰杀手’,注定是要失败的,哪有什么资格见到反派头目的样子呢? 黑衣人走了之后,底下的杀手们也散了,各自去准备今晚的暗杀行动。 反倒是古思简一脸悠闲地四处张望,反正早就知道是场注定要失败的行动,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而这时,她身边站着的一个少年马上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少年站在了原地,一脸无助地四处张望,手足无措的样子甚是可爱。 古思简见了,忍不住上前搭话道:“哟,是新人啊。第一次吗?” 像极了一位正在与第一次逛春楼的小生搭话的老鸨。 少年转头看向了古思简,默默地点了点头:“嗯。你呢?” 只见古思简自豪地拍了拍胸膛:“我可是大前辈了,这方面的经验(当炮灰的经验)丰富的很。” 少年一听,双眼立刻亮了起来,仿佛见到了救世主:“那依前辈之见,我们这次暗杀会成功吗?” 古思简听了不禁笑了出来:“怎么可能?我们就是去送死的炮灰,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少年瞬间愣住了:“啊?” 古思简所给出的答案与自己所想象的答案实在差别太大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般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吗? 她不是大前辈吗?不是(杀手)经验丰富吗? “你很害怕?”古思简看着少年问道。 少年再次点了点头。 古思简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没事。刺客的死法无非就那几种,都很快的。眼睛一闭就完事了。” 少年顿时满脸问号。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前辈就如何确定我们一定会失败呢?” 只见古思简得意一笑:“你这就问对人了。要奠定刺杀行动会不会成功,一般有几个法则。” “什么法则?” 古思简抬手比出了一:“第一,刺杀对象是谁。若是一些不重要的炮灰,那成功几率会大大提升。但若是今天这位主角团的人,那就别想了,一定会失败。” 说完,顿了一下,再比出了二:“第二,你有名字吗?” 少年想了想,摇了摇头。 古思简见了,毫不犹豫地说:“那你就死定了。名字是奠定你是否是个重要的炮灰的关键。一般没名字的炮灰在刺杀失败后,都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若你是个有名字的炮灰,那兴许。。。还能够逃过一劫。” 少年不禁感到疑惑:“那若是一开始就知道一定会失败,为何还要去白白送命?” 第十三章 刺杀男主计划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因为剧情需要啊。主上让你去,你能反抗不成?最终还不是死路一条。” 少年沉默了。古思简说得确实不错,他们作为杀手的,何时有自己的选择? “那你就不怕吗?死亡。” 古思简想了想,耸肩说道:“未知才可怕。当你已经预知了自己的死亡,也就释然了。谁还没死过一回呢。” 少爷再次愣住了,谁。。。死过?没死过的。。。才是正常的吧? 看来此人精神不太正常。还亏了他诚心想要请教一下大前辈。他缓缓地退了一步:“呃。。。我想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便赶紧离开了。 古思简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笑了笑:“真可爱。” 很快地,便来到了该行动的时候了。 杀手们再次聚集了起来,分成了几个小分队。负责领头的杀手拿出了一张苏云山庄地形图铺了开来,便再次复述起了此次的刺杀行动计划。 古思简看着那张特别详细的地形图,不禁感叹道:哇哦,没想到这次他们准备得还挺充沛的,看来这次我们男主大人府里有细作啊。 等一切准备妥当了之后,也是时候该执行他们的暗杀计划了。 只见他们一行人走了一小段路,便来到了山庄后门。其实他们早就潜伏在了山庄旁的小林子,等待行动的时间。 领头的杀手随手一推,后门便开了。 看来是有人提前打开了后门的锁,他们才得以如此顺利进入到了山庄内。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她白费力气翻墙入庄。 他们按照计划,潜入到了喻子言所在的泽心院里,却在一入院子的时候,被正巧经过的秦柯给发现了。 “有刺客!”秦柯大叫了一声警示众人后,抽出了长剑向他们奔来了。 秦柯一声叫下,庄内的侍卫也很快地就聚集了过来。 杀手们见状,纷纷也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向前冲去,与侍卫们打了起来。 与之相反的,古思简同样抽出了长剑,向后退了几步,一人躲在后边划水做做样子:“果然是男主的侍卫,那么快就来了。” 就在这时,领头的杀手突然转身过来,对着古思简叫道:“快进去杀了喻子言!” “快。。。” 古思简听了,本想推脱责任,转向其他杀手叫道,却发现其他人都正在忙碌地与侍卫们对抗,自顾不暇,如今在场空闲的杀手就只有自己一个。 “还不快去!”领头杀手再次催促道。 古思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不就是将她送入虎穴的节奏吗? 尽管如此,她此刻作为一名来刺杀男主的刺客,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纵身一跃,跳过了其他人,直往喻子言的房内飞去。一入房门就见到喻子言顺手披起了外衣,抓起了长剑,就向她刺了过来。 古思简见状,连忙闪了开来,勉强才躲过了喻子言的攻击。 “好险。。。”古思简心惊胆战地拍了拍胸膛,呢喃道。 可另一边的喻子言没有丝毫的停留,马上又向古思简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 对此,古思简也别无他法,只能拼尽全力阻挡着喻子言的攻击。 经过了几招后,喻子言开始对眼前的这个刺客而感到疑惑。 此人不是来杀自己的杀手吗?怎么感觉从一踏入这个房间后,却不见她攻击自己,只是在一味的防守。而且在她身上也感觉不到丝毫对自己的敌意,反倒像个误闯入战场的路人甲似的。 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实话,此人的功夫不差,好几次都能够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攻击。若搁别人,可没几人能够与他在这种情况下僵持如此之久。 就是路数有些奇怪,比起是来刺杀自己的刺客,她更像是被刺杀的对象。 就在这时,秦柯冲了进来,大叫了一声:“庄主!” 古思简一个分神,让喻子言抢了上风。回过神来的时候,喻子言的剑已经停在了自己的脖子前。 古思简顿时僵住了,立刻放开了手中的剑,叫道:“我投降!” 反应快速得就像是早就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似的。 秦柯见了,也立刻上前将她给擒住了。 随后,侍卫们将其他被擒住的杀手们带了进来,在喻子言面前排成了一排。 古思简看着眼前的喻子言,心里不禁感叹道:主角果然就是主角,无论在哪个故事里,都是如此风度翩翩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喻子言上前,一把将古思简的面纱扯下。 在看见了古思简的样貌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盯住她看了好一会儿:“你。。。” “是谁派你们来的?” 显然喻子言并没有将古思简给认出。 古思简有些无助地看向了其他的同伴们,寻求帮助。 只见其他的杀手全都很有默契地身子颤了一下,然后口吐白沫倒地了。 “不好!是死士!”秦柯见了,慌忙地叫道。 古思简见状,也赶紧学着他们的模样,吐了吐口水,倒地装死。 秦柯上前挨个检查脉搏。古思简紧张地屏息,祈祷着秦柯能够将自己给遗漏了。 不幸的是,古思简感觉到脖子一阵温温的,随后就听见秦柯叫道:“庄主,她还有脉搏!” 喻子言听了,也立刻上前检查了古思简的脉搏,果然还活着! “快传大夫!” 古思简闭着眼睛,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平时都不见他们如此关心她一个小炮灰,怎么这种关键时刻反倒关心起了她的生死了呢?就不能像平日里一样将她忽略吗? 只是此刻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装死到底。任由侍卫们将她拖到了床上。 很快地,大夫来了。为她把了把脉后,一脸难色:“从她的脉象来看,身体非常健康,一点事都没有。” “那她为何会昏迷不醒呢?”秦柯疑惑地问道。 大夫苦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恕小的学艺不精,这我也不清楚。” 喻子言盯着古思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就算了吧,既然醒不了了,也别勉强,拉去火葬了吧。” 古思简一听,立刻从床上弹起了身:“我觉得我好了耶,一点事都没有了。真是个奇迹,我居然没死!” 秦柯被古思简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死人复活了!” 相比秦柯的反应,喻子言异常冷静地对着古思简一笑:“没事了?秦柯,将她押入大牢。” 秦柯一听,立刻上前将古思简给架了起来,拖走了。 古思简走之前,不忘瞪了喻子言一眼。喻子言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早就看出自己装死的事情了,才会那么说的! 第十四章 无用的刺客 古思简被拖入大牢后,没一阵子,喻子言便来了。 喻子言一来,便拔出了长剑,指着盘坐在地上的古思简问道:“你的同伴都死了,为何你还不死?” 只见古思简大言不惭地举起了手:“不了,谢谢。” 喻子言见了,十分疑惑:“一般你们这些杀手不是任务一失败,就得服毒自尽的吗?” 古思简顿时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这里不兴这种惨无人道的文化。我们提倡的是自愿性行事。我个人呢,天生比较叛逆一些,就喜欢与众不同。” 喻子言听了,瞬间都不知该做何反应好了:“那好,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来杀你?”古思简歪着头,用着不确定的口吻回答道。 那不是废话吗?她一个刺客,深更半夜的来到这里,还能来干嘛?难不成是来你床梁上刻下‘黑衣刺客团,到此一游’的吗? “为什么要杀我?”喻子言继续追问道。 只见古思简耸了耸肩:“这。。。我也不清楚。那还得问你吧,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只是听从命令行事而已。” “那命令你们来的人是谁?” “黑衣人。”古思简如实回答道。 喻子言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什么黑衣人?” 却见古思简再次摇了摇头:“不清楚。他一身黑黑的,根本看不出是谁。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喻子言愣了一下:“你确定你是他们派来的杀手?” 古思简听了,感觉喻子言严重地贬低了她身为一位专业炮灰的权威,立即卷起了衣袖,秀出了手臂上的刺青。 “当然是。你看我手臂上可是有象征我们组织的刺青的。” 说完,顿了一下,然后才用着略带有些惭愧的口吻说道:“不过。。。我仅仅是一个注定要失败的炮灰杀手。我此次来,就是来赴死的,自然不会知道什么有用的情报。”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喻子言听了,更加疑惑了。 只见古思简一脸不以为意地摇了摇手:“男子汉大丈夫,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既然你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我留你也没用,你还是死吧。我这里,不养闲人。” 古思简见状,着急忙慌地说道:“别啊,我很有用的。” “什么用?” 古思简想了想:“我虽然提供不了你情报,但我可以提供你知识啊。” 喻子言收回了手中的剑:“哦?什么知识?” 古思简见喻子言对自己提起了兴趣,一脸自豪地说道:“我可以提供你各种死法的知识。无论你是想要怎样的一个死法,吊死、溺死、毒死、一箭穿心死、跳下悬崖死,我都能满足你。我在这方面特别有经验,保证让你死得舒舒服服,一点痛苦都没有。” 喻子言听了,冷眼看着她:“我合理地怀疑你在诅咒我,并且有证据。” 古思简挥了挥手,笑了笑:“别这么说嘛。人终有一死,这是在未雨绸缪。” “我看你就是还想取我首级回去交差吧。”喻子言说着,手缓缓地伸向了剑柄。 古思简见状,深感不妙,赶紧改口说道:“但是!想必你这种大英雄是绝对没有机会用到的,必定能够平平安安活到大结局的。” “那我留你没用了。” “别啊!我都这样求你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杀我啊?” 此时,喻子言突然灵机一闪,开玩笑道:“你跪下叫我声爷爷,我考虑不杀你。” 古思简听了,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炮灰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士可杀不可辱,反正也就是眼睛一闭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来吧。” “嗯。”喻子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便伸手将长剑再次拔出。 长剑才刚出鞘,古思简已经跪在了地上,外送一个响头:“爷爷,求您放过孙女我吧。” 喻子言被古思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他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古思简会真的照做。 古思简磕完了头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喻子言:“如今我已经认你做爷爷了,你若还要杀我,那便是弑亲了。” “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不要脸的。”喻子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古思简,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过如此不要脸面的人。 只见古思简反而还一脸自豪地站起了身:“谢谢爷爷的不杀之恩。在性命面前,脸面尊严什么的,不值一提。小炮灰没有资格要什么脸面。” 说完,顿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向喻子言说道:“对了,既然您现在是我爷爷了,有一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虽然你应该也不太需要我的提醒,毕竟你是男主,必能逢凶化吉。但是为了纪念我们爷孙相认。。。” 喻子言听了,赶紧打断了古思简:“等等,可以不用那个称呼叫我吗?我刚刚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只见古思简笑着说道:“没事的爷爷,我不介意。我要跟你说什么来着?” 古思简想了想:“啊,爷爷,你府中好像混入了细作。” 喻子言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我都和你说了,别叫我爷。。。你说什么?” “爷爷?” “不是,下一句。” “你府中混入了细作?” 喻子言表情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不是啊,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刚刚还。。。” 古思简不满地反驳了一句,却立刻被喻子言给打断了:“别再给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赶紧详细说来。” 古思简见了,也只能如实回答:“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详细的状况,不过他们有一张你们山庄的地形图。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显是有内应为我们事先开了后门,我们才会如此顺利的进来的。” 喻子言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确实感觉到有些奇怪,那些刺客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府,必定有猫腻。只是他一直都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你可看清是谁?” 古思简摇头,耸了耸肩:“不知道。从头到尾,我都没见着接头之人。” 喻子言听了,马上转身离开了牢房。 古思简见状,慌忙地在牢房里叫道:“爷爷,您要将孙女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带我出去吗?” 可惜喻子言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牢房里顿时恢复了片刻的宁静。古思简走了回去,在地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带着略有些失望的语气感叹道:“就知道主角这个爷爷不是那么好认的。。。” 第十五章 似曾相识的人事物 喻子言出了大牢后,对着秦柯问道:“老夫人和二少爷那里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有庄主一人。”秦柯回道。 喻子言一听,立刻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望向夜空中的弯月,有些疲累地吐了一口气:“那就好。加派人手,保护好老夫人和二少爷。记住,别惊动他们俩。” 秦柯点了点头,应:“是,我已经让侍卫们将老夫人和二少爷的院子护住了。” 喻子言想了想,再次开口吩咐道:“还有,去将山庄内的人都排查一遍,侍卫部署也要重新安排过了。我们也是时候好好清理清理庄内的污水了。” “是,庄主。”秦柯接到了指令之后,便下去执行命令了。 隔天,秦柯回来汇报,果然在庄里抓到了细作,是山庄内一个刚入门的弟子。 当时那名弟子正想要与外部通风报信,告知这次刺杀行动的情况,被府中的侍卫逮个正着。而且也在那人手臂上发现了与其他杀手一样的刺青,证实了古思简的证词。 喻子言听完了秦柯的汇报后,再次去了一趟大牢提审古思简。 一到了古思简的牢房前,就见到古思简正背对着自己,身子前后摇晃着,似乎在忙碌着什么。此刻的画面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感觉在哪儿也曾见过这样的画面。 “你在干什么呢?”喻子言走上前,问道。 古思简一听见喻子言的声音,吓得身体一顿,然后慌忙地将什么东西给收进了袖子里,转头对着喻子言傻笑道:“爷爷,您来啦。” 喻子言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了古思简对面坐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没碰过的饭菜,说道:“饭菜不合你口味?你一口都没碰。” 古思简顿时有些心虚,避开了喻子言的眼神:“那倒不是。。。” 喻子言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发现桌上一个吃饭的用具都没有:“他们没给你筷子吗?” 只见古思简身体一颤,心里越发的心虚,赶紧应道:“对呀,他们没筷子,所以我便吃不了。许是他们一时忙,不小心忘了吧。” “去取一双新的筷子过来。”喻子言转向一旁的影卫吩咐道。 影卫听了,快手快脚地取了一双新的木筷,交给了古思简。 古思简接过了木筷,看着眼前的饭菜,却始终下不去手:“其实。。。我正在减肥中,就不吃了吧。” 喻子言看了一眼古思简的身材:“你的身材。。。确实比昨晚我见到你的时候臃肿了许多。” 古思简一听,便下意识地弯下,双手环抱着自己身子:“是吧?” 说完,正想放下手中的筷子,便听到喻子言开口说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在饭菜里下毒了吧?” 古思简一听,连忙澄清:“绝对不是!我知道,爷爷是绝对不会干这种偷偷在饭菜里下毒的事的。只是。。。” 说到这里,古思简不禁顿了一下,用着极小的声音继续说道:“那不代表别人不会啊。”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许久,叹了口气,转头示意了一下秦柯,就见到秦柯端着一壶酒上来。 喻子言接过了酒壶,为古思简倒了一杯,递给了她:“喝吧。这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 古思简顿时僵住了,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缓缓地接过了酒杯:“最终还是来到了这一步。。。” “这样也好。。。至少死得不会太痛苦。谢谢爷爷赐的酒,请原谅孙女没能好好的孝顺您,爷爷的恩情,孙女来世再报。”古思简说完,便一脸决然地将酒杯里的酒给一口饮尽了。 喻子言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古思简喝下了酒后,一脸痛苦地抓着自己脖子,倒在了地上,断气了。 喻子言紧皱着眉头,盯着地上的古思简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别演了,这就是普通的女儿红。” 说完,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下:“没毒。” 古思简听了,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爬了起身,一脸讶异地看向了喻子言:“酒里没毒?我没死?” 喻子言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嗯。想着夜里牢里寒冷,特意为你准备了这酒,暖暖身子。” “我居然没死?我还活着!酒里真的没毒?”只见古思简根本就没将喻子言的话听进去,兴奋地再次确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喻子言再次叹了口气:“你要我说多少次,真的没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只见古思简开心地回:“您当然是我亲爱的爷爷。我善良可爱,天底下最好的爷爷!” 喻子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我发现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还挺像的。” “什么人?”古思简好奇地问道。 喻子言想了想,不禁笑了出来:“一个每天活得像是被人追杀,特别惜命的大小姐。” 古思简一听,兴趣大大提升:“哦,原来是同道中人!有机会,还真想见一见。” 只见喻子言浅浅一笑:“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古思简静静地在一旁观察着喻子言的表情,看来喻子言对那人还挺有兴趣的,应该是主角团的某人吧。。。该不会是这次的女主? “她。。。”古思简下意识地靠上前去,话还没说,便有个东西从她的袖子里掉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 古思简立感不妙,赶紧弯身去拣,不料却被喻子言给抢先拣去了。 喻子言看着手里那双被人刻意磨利过的木筷,一脸讶异地看向了古思简:“这是!” 古思简连忙从喻子言手里抢回,急忙的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我做这个不是为了逃狱,也不是因为想要刺杀你。我只是。。。只是在防范组织派人来将我灭口,做提前的准备而已!” “这是你做的?”喻子言神情严肃地看着古思简问道。 古思简见了喻子言的反应,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嗯。” “是有谁教你的吗?”喻子言继续追问道。 古思简对喻子言的问题,倍感疑惑,但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没有。这就是我平时做来防身用的。因为木筷是最容易找到的。。。” 喻子言愣了一下,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 “那。。。你相信我了?”古思简用着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只见喻子言嘴角微微上扬:“不。来人,将她带去刑房。” 古思简一听,马上开始着急了起来:“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恶意的!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 第十六章 炮灰叛逃了! 古思简就这样被拖出了牢房,固定在刑房里的刑架上,双手被铁链给牢牢拴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爷爷,你不会真的忍心对你如此可爱的孙女下手的吧?” 喻子言却一脸悠哉地站在古思简的面前,笑道:“你既然说组织会派人来杀你,那就表示你有灭口的价值。所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才会如此害怕,小心谨慎?” 面对喻子言这番说辞,顿时让古思简百口莫辩,小声嘀咕道:“我知道自己是个炮灰,命不久矣,才会想要防范于未然。” “什么?”喻子言没听清,上前问道。 古思简只能一脸真挚地对着喻子言解释道:“不是,我也很想帮你,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一般情况下,当你的杀手落入了敌方手里,一般人不都会想要灭口的吗?” 喻子言摇头表示不认同:“若是我的人落入了敌方手里,我会想要救他,而不是杀他。” 古思简心急地解释道:“这我当人知道。您是主角,是正人君子,当然不会那么做。但对方可是万恶的反派,又怎会在乎我们这些小炮灰的性命呢?您说是不是?” 喻子言苦思了一会儿,用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这。。。不好说。” 此刻的古思简简直是欲哭无泪,百口莫辩。 此时,秦柯走了进来,在喻子言耳边悄声说了几句,然后就见喻子言一脸凝重地快步离开了。 “诶?诶!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啊!”古思简慌忙地在后边叫道,可终归还是无果。 只是这次的情况要比之前的还要糟糕。如今她双手都被铁链给拴住了,成了展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若此时有刺客进来,她就。。。 想到这里,古思简一抬头,便见到一位黑衣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死定了。。。” 她慌忙地挣扎着,却是如何都挣不脱紧拴着自己的铁链。身上也没有一件能够用来防身的武器,而刑具都离自己太远了,根本够不到。 眼看着黑衣人越走越近,她也变得越来越着急。 “前辈?” 黑衣人在古思简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揭下了面纱叫道。 “少。。。少年?”古思简马上便认出了眼前之人,顿时愣住了。这不就是她在小林子里见到的那位少年吗?原来他还活着啊。 “前辈,你怎么被抓起来了?你该不会。。。和他们说什么了吧?” 古思简听了,赶紧疯狂摇头:“没有!我可什么都没说!要说也得先有东西才能说啊。” 说完,赶紧换了个话题:“不过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啊。。。主上一直没等来你们的消息,便派我们来收尾。” 古思简愣了一下:“你是说。。。第二轮刺杀已经开始了?” 看来刚刚喻子言急忙出去,应该就是因为第二轮刺杀的事情吧? “对。正好,前辈也来帮忙吧。”少年说着,抽出了剑,砍向了拴住古思简手的铁链。 “别!别。。。”古思简还没来得及阻止,铁链已经被少年给砍断了。 “我。。。在这里待得也挺好的。”古思简说的时候,声音都快要哭了。 少年却似乎并没有发现古思简的不情愿,转身就走:“走吧。” 古思简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已经断裂的铁链,一直都不愿离开原地。她才刚逃过一劫,实在是一点都不想再参与这次的买一送一的送命活动啊~ 少年见古思简迟迟没有跟上来,回头对着她叫道:“前辈!快来啊。” “哎。。。该死的。”无奈之下,古思简只能随手拾起一旁的刑具,跟了上去。 她就这样跟着少年走了一小段路后,又后悔了。心想着绝对不能陪着少年去送死,所以便乘着少年没注意的时候,又偷偷溜回了刑房里。 她拿起了断裂的铁链,尝试着将它们接回去,可还是无果。 “完了完了,他们要是现在回来看见,我就完了~” 就在她火烧眉毛之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古思简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不管了。” 她赶紧将手举在半空中,恢复了刚刚的姿势,闭起眼睛,装睡了起来。 只听脚步声来到了古思简的面前,便停了下来。 “你当我瞎的吗?铁链都断了,手还死撑着干什么?”喻子言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古思简缓缓睁开了眼睛,将手给收了回来,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真的耶,铁链真的断了耶。我都不知道呢。什么时候断的?这一定是天意,天意在证明,我是无辜的。” 只见喻子言冷眼的看着古思简:“你先是把我当瞎子,现在又把我当傻子。铁链一看就是被人砍过的痕迹,你让我相信你的话?” 说完,不禁叹了口气:“既然铁链都断了,为何不跑?” 古思简无辜地抿了抿唇:“我不想回去,回去也只是死路一条。我只想好好的待在爷爷的身边,孝敬爷爷。” 喻子言却丝毫不领情:“少给我在这儿卖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 “什么小心思?” “外面的杀手,是你的同伴吧?看你铁链都被人砍断了,也就表示他们来过了?” 古思简眼看着这样下去不行,得表明意志才能够换取喻子言的信任。于是坚定了眼神:“对。但我既然选择留了下来,也足够表明了我的立场了吧?熟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爷爷是一定不会拒绝我成佛的诚心的吧?” 喻子言皱起了眉头,但却没有说话。 古思简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跟他赌一把,事情成与败,就在此一举:“我不想再当杀手了。杀手的下场无非就是那几种,任务失败,不是被目标杀死,不然就是被灭口。就算成功了,也迟早会被主上给杀了,因为知道得太多了。” “我不想死。我叛逃了。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无亲无故的,只要我躲在这里,他们便动不了我。所以爷爷,收留我吧。”古思简说着,双膝跪地,做出了一副恳求的姿态。 喻子言注视着古思简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要如何相信你?如何能证明你不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细作?” 喻子言的问题顿时让古思简语塞。确实,现在的她的确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并非组织派来的细作。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了好几名的刺客,拔刀便对着他们展开了攻击。 其中一名刺客更是直向古思简冲来,举着手里的剑向她猛刺:“你个叛徒!” 古思简见状,赶紧侧身躲开了攻击。 古思简顿时大感不好,刺客们定是听见了她刚刚的宣言。定是刚刚那位少年将他们引过来的! 如今的她更是成为了黑暗组织的叛徒,无路可退了。好在束缚着自己的铁链已被断开,要不然刚刚必会被刺客一剑毙命的。 可刺客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古思简,持续地对着古思简进行猛烈的攻击。无奈之下,古思简只能做出反击。 她随手拾起了一旁的行刑工具,利用了缠在自己手上残余的铁链,将刺客的双手给捆绑了起来,让他无法再继续对她进行攻击。 紧接着,她敏捷地跳到了刺客的背上,用脚捆在刺客的腰间,固定住自己的位置,然后将铁链用力的往后扯去,彻底封住了他所用行动。 “虽然同样身为炮灰,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对不起,我得取你的性命。我也得活着,不是吗?作为交换,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的。” 古思简在刺客的耳边说完,手里高举着刑具,在刺客的脖子上抹了一刀,一刀毙命。 就如她所说的,那刺客很快便咽了气,干净利落。 第十七章 炮灰该死的本能 解决了刺客后的古思简抬头一看,刑房内早已乱成了一团。 几个人一起群起围攻喻子言,却还是没办法奈他何。只见喻子言轻松地游走在刺客之间,三两下就把过半的刺客给收拾了。 作为喻子言贴身侍卫的秦柯也毫不逊色,很快地便解决了其余的人。 眼看着情况应该很快就要被喻子言和秦柯俩人解决了,古思简收拾了攻击自己的刺客之后,趁着混乱,缓缓退下。 她打算找个角落隔岸观战,等一切危险都处理完毕了之后,再出来。毕竟她这炮灰属性,一不小心被卷入了恶战中,也许就得将命给交代在这里,和这些炮灰一起陪葬了。 于是,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关注着战况,一边往后退至墙边。 就在这时,古思简看见一名刺客正提着手里的长剑,从后边向忙碌着应付敌人的喻子言刺去,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声:“爷爷小心后背!” 她一激动,不小心绊到了缠在手上残余的铁链,往前摔了过去。 ‘额?这是什么情况?’ 当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夹在了刺客与喻子言之间。不行!这样下去。。。会死的! 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客的剑直刺入自己的腹部,一阵刺痛从剑刺入的地方传来。 ‘老天爷,开什么玩笑?不带你这样玩的。。。’ 她用手紧抓住了剑刃,阻止剑继续刺入,一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喻子言闻声,一回头,便见到了这一幕,赶紧上前接住了她。 与此同时,秦柯也将剩余的刺客都给解决了。 古思简无力地摊在喻子言的怀里,意识马上便开始模糊了起来。 啊。。。又是那熟悉的感觉。。。没想到这一世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一个炮灰的下场。 她在最后闭眼之前,听到喻子言慌忙的叫喊,却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该死的。。。炮灰人生。。。” -- 在某个房里。 古思简猛地惊醒,从床上弹了起身。随后腹部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用手捂住了腹部,转头看了一眼四周。 “这次又是哪儿?” 只见她所在的房里布置虽朴素,却又不失典雅,看来不是个普通百姓的房间如此简单。 只是奇怪的是,她是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这一世该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要是搁平日里,在重生后的一瞬,脑海里就应该会马上想起这一世的身份才对。 “难不成这一世是个失忆的炮灰?” 古思简刚说完话,房门便被人给推开,走进来了一名丫鬟。 丫鬟一见到古思简醒了,马上兴奋地跑了出去叫道:“她醒了!她醒了!” 随后,便见到一名男子匆匆地走了进来。 古思简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名男子:“爷爷?” 怎么又是他?他是男主专业户吗?这都第几次了,男主怎么还是他? 只见喻子言一脸无奈:“小杀手,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爷爷。” “???” 古思简愣了一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 “!!!” 等等!他刚刚叫她什么? 喻子言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伤口怎么样了?” “伤口?” 古思简缓缓地将视线朝下看去,当她将手从腹部移开的时候,便见到腹部和手上的绷带都还沾着些许的血。难怪她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感觉到腹部和手都在隐隐作痛。 喻子言一看,担忧地问道:“伤口又裂开了吗?快,传大夫来看一看。” 很快地,丫鬟便急匆匆地带着大夫前来为古思简把脉。 “所以。。。我没死?这不是。。。” 这不是下一世?古思简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大夫为她诊好了脉,说道:“她的身子现在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多多修养,应该没什么大碍。” “不是。。。我真的没死?!那剑明明都刺入了我的身体,可是我居然还没死?” 古思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时的她非常确定,以自己的炮灰属性,必定会当场毙命的说。 大夫笑了笑,说:“还好你机警,事先将草席和被子护住了身体,减轻了剑伤,这才从鬼门关抢回了一条命。” 古思简一脸不可思议地捂起了嘴,感动得都要留下兴奋的泪水:“我居然真的活下来了。” 喻子言见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就那么想死吗?” 古思简赶紧摇摇头:“不是,我是开心啊。那么多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中了一剑,还活下来的。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场的所有人听了古思简的话,顿时都满脸问号。从来没活下来过,那他们现在眼前这人是。。。? 只有喻子言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早已习惯了古思简奇异的说话方式,深究不得。 “没想到。。。你会为我挡下那一剑。” 古思简顿时一顿,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一下:“我就是看见有人要伤害爷爷,一时心急就。。。” 可其实心里却在呐喊道: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吗?!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炮灰本能,谁要为了你个主角不死身的人挡剑?你当我闲的慌,没事干吗? 就算要挡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挡呢?当我傻的吗?哦。。。不对,一般情况来说,炮灰们都是这般操作,所以不能那么说,会得罪很多人的。。。 误打误撞之下,为主角挡下一剑,她也是够了。好在老天爷还算有良心,让她最后活了下来,要不然她定要咒骂老天爷个八百回合。 虽然这种事她平时也没少干过。 喻子言听了,心里不禁感到有些愧疚:“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些了再聊。” “你不怀疑我了?”古思简意外地看向了喻子言。 喻子言认真地想了想:“你事先将草席和被子捆在身上这点,确实很可疑。不过再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才受了那么重的伤,直到你伤养好之前,我会收留你的。” 古思简心虚地笑了笑:“我未卜先知嘛。。。提前预感到了自己会出事,多做了一层防备。” 也是因为她多留了一手,这才活了下来的不是?身为炮灰,多做些防备,果然不会错! 没想到民间传的‘因祸得福’这话居然是真的!这下,死亡危机也算是暂时解除了。。。吧?应该。。。 想到这里,古思简又开始慌了起来:“等等!我这伤口是不是得重新包扎?还是该吃些什么药?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捡回的一条命,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事再丢了!” 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 面对古思简一连套的炮击,大夫有些尴尬地望了一眼喻子言,说道:“所幸伤口不深,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不用做点什么吗?”古思简还是不放心,紧抓着追问道。 “呃。。。”大夫再次看向了喻子言。 喻子言见了,马上就出来救场:“大夫辛苦了。” 说着,便让秦柯将大夫给带下去了。 古思简见大夫走了,着急地叫道:“诶?大夫别走啊,你再帮我看看啊!” 喻子言上前挡住了古思简的视线,说道:“好了。若你想赶紧将伤口养好,就少折腾些吧。” 古思简有些不愿地撇撇嘴:“哦。”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喻子言说完,也转身走了出去。 至此之后的半月中,两人虽同住在山庄内,却一面都没再见着过。喻子言一般都在位于山庄中心位置的泽心院中,而古思简被安排住在了山庄最外围的院子。 这段日子以来,喻子言似乎很忙,一次都没来探望过她。她也并不会主动去招惹喻子言,毕竟与主角待得过近了,还是很有风险的。 喻子言还特地安排了丫鬟,小琳在古思简身边,说是为了照顾受伤的她。但她心里清楚,小琳是来监视自己的,以避免自己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 不过古思简也并不太介意,反而觉得喻子言对自己有戒备是很正常的反应。 若是今日有个自称自己已‘叛逃’的杀手找上了自己,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人给扫地出门的。相对来说,喻子言收留自己的决定还是非常值得让人钦佩的。 更何况,她如今顶上有屋檐,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被盖,受伤了有人照顾,闷了有人一起聊天解闷,过得那叫一个开心。 这还是古思简作为炮灰以来,最为惬意的一段时间了。顿时让如此惜命的古思简都不希望自己这伤太快痊愈了。 不过在这半月的期间里,倒也不是一点事情都没发生过。 在古思简受伤后的一周里,古思简一直都卧病在床,片刻都没离开过房内。倒也不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出外行动。存粹是因为胆小惜命如她害怕自己伤口撕裂、吹风受寒,才一直卧榻养伤。 还真是除了养伤之外,啥也不干。当了整整一周的米虫。 而在古思简卧病养伤的期间里,倒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小插曲。 那一天,古思简如平日里一般,吃完了晚饭后,便卧榻休息了。没过多久,古思简便听见了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起初以为只是晚间风大,并没有太在意。但紧接着传来的脚步声让古思简立刻警觉了起来。 脚步声虽小,但终究还是逃不过她作为杀手明锐的听觉与古思简自身对危机灵敏的第六感。 尽管如此,古思简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选择了继续装睡。背侧着身子的她,缓缓地将手伸入到了枕下,将事先藏在枕下用来防身的‘独门武器’紧紧地攥在手里,等待着反击的最佳时机。 她虽看不见来人,但能够非常明确地感觉到了那人来到了自己的塌前,停下了脚步,向自己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看着也不怎样嘛。。。”那人看着古思简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以声音来判断,那人应该是个正值青年的少年。 那人刚说完,古思简便立刻从枕下抽出那支被削尖的木筷,起身狠狠地在那人的颈间刺去。 当时那人刚好背着古思简,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动静,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嘀咕着:“听他们说哥收留了一个女刺客,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美女呢。” 古思简一听,立刻顿住了行动。此时的木筷只差一点就要刺入那人白嫩的皮肤。 而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身后浓厚的杀意,赶紧转头望去。 “啊啊啊啊啊!!!”那人看着身后的这一幕,吓得他往后跌倒在地,大叫了起来。 只见前一秒还在熟睡的古思简,下一秒已经端庄地跪坐在床上,对着自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古思简看着那人的反应,是相当的不悦。 这什么反应?有必要吓成这样吗?没看见自己如此友好的示好吗? 虽然那人并不是那么想的:她是什么时候醒的?为何如此诡异地看着自己?他们说。。。她是个杀手对吧。。。她该不会是在琢磨该如何杀自己吧? 隔壁房的小琳一听见动静,也赶紧冲了进来,便看见了这诡异的一幕。 一个端庄地跪坐在床榻上,一个跌坐在地上。 “你、你想干嘛?”那人一脸惊恐地对着古思简叫道。 古思简见了,更加不悦了。明明他才是那个不速之客,怎么搞得好像她干了什么惊悚骇人的事情似的。(她刚刚确实差一点将他一剑封喉了,幸亏收手得及时,要不他早就没命了。) 等等,她才是房间的主人,这反应是不是反了? 想到这里,古思简立刻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意思意思地喊了一声:“啊~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里?” 虽然如此,古思简的反应确实做得有些太晚了,早已失去了说服力。以至于让大家都对她投来了冷漠的视线。 就在这时,小琳终于踏出来扶起那位少年问道:“小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有些尴尬地站起了身子:“我听说哥最近收留了一个女刺客,有点好奇,所以。。。” “原来是小少爷~我就说嘛,小少爷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小的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呢~”古思简一听,立刻对着少年一顿猛夸。为了在主角团面前刷好感,也可以说是丝毫不留余力了呢。 不过相较于表面上一脸崇拜的样子,实际上的古思简是惊恐的不行:还好及时收手了!要不那一‘筷’下去,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也不保了。。。还真是多亏了如此机灵的自己,自己实在是太棒了呢! 少年一听,也是有些飘飘然了:“你一眼就认出来了?有那么明显吗?” 古思简满面笑容地点了点头:“是的呢。实在是太明显了。” 看他身上这身由高品质缎料制成的衣裳,看他身上(主角团)的光辉,一看就知道至少也是个配角级的角色。以她如此多年积累下来看人的经验,怎么会认不出呢? 少年飘得更厉害了,明明心里得意得很,还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却还是遮掩不了嘴角的笑意:“也是,我哥定与你提过我了吧?他。。。都和你说我什么了?” 古思简顿时愣了一下,经历了一番冥思苦想,穷思竭想,左思右想后,回道:“那倒没有。” 少年一听,脸上的笑容都垮了,一脸错愕地问道:“他。。。他从未与你提起过我?” 第十九章 炮灰的生存法则 古思简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少年脸色顿时都蓝了,就如同世界末日般瘫软了下去。 古思简见了少年的反应,有些着急了起来,赶紧说道:“现在想想,好像是说过!” 少年一听,两眼立刻又亮了起来:“他说了什么?” “他说。。。” 古思简看着少年,小小的脑袋正在快速的运转中,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你是他弟?” “还有呢?” “还有。。。”古思简一脸痛苦地盯着少年,嘴巴张张合合了几个回合,愣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是我不够好。。。”少年又再次沉了下来,委屈巴巴的模样甚是可怜。 “小少爷。。。”小琳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少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小少爷向来对喻子言甚是崇拜,这次的打击定是不小。 只见少年摇了摇头:“我没事的。我先回去了,别和我哥说我来过。。。” 说完,便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房间。小琳见状,害怕如此状态的小少爷在回去的路上会出事,也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古思简见人都走了之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炮灰的人生果然犹如战场,处处都是危险。她刚刚差点就误踩了老天爷给她设下的陷阱,双手将自己的项上人头给奉了上去。 老天爷就那么想要她死吗?还特意如此精心地为她设了这么一个陷阱? 不过看着少年如此消沉地离开,古思简心里还是难免感到有些愧疚。 一向拍马屁不要钱的她怎么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呢?就算胡诌几句也行。当时的她怎么就突然脑袋一片空白了呢? 话说。。。喻子言也不可能会对一个来杀自己的杀手说起自己家里的事吧?一般人都不会那么做的吧?(除了弟控,想象了一下,画面是相当的诡异) 少年怎么会认为喻子言会与她提起自己的事呢?他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了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之后的半月内,古思简也再没见过那位少年。她也是后来才从小琳那里得知,那位少年便是喻子言的弟弟,府中的小少爷,喻子旭。虽然她也早从喻子旭的对话中猜到了如此。 经过一周的修养后,古思简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往外溜达。 而这天,古思简一如既往的在与其他下人们一起聚在花园里的凉亭内唠嗑。经过半月的相处,古思简早已和山庄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你们知道身为一位炮灰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坐在凉亭中心的古思简对着大家问道。 所有人围在了古思简周围,摇了摇头。 古思简见了笑了笑,勾了勾手指示意大家靠近,然后小声地说道:“远离一切可能潜在的危险,珍爱生命。” “什么才是可能潜在的危险呢?”小琳好奇地问道。 只见古思简一脸认真地答:“对于炮灰来说,什么都有可能是危险。水边,悬崖边,梯子,野外,一个小伤口,甚至是一颗小石子,都很有可能将是你的死因。身为一位随时都会挂的炮灰,只要是剧情展开的地方,都是危险。” “那直接逃离剧情,不就行了?”另一名丫鬟不解的问道。 古思简却摇了摇头:“炮灰存在的作用是什么?为了推动剧情。一个炮灰若是逃离了故事范围,便丧失了他在故事里最为基本存在的意义。一个无用的炮灰,是没有资格继续留在故事里的,他的存在会被抹除得一点痕迹都不剩的。”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观察了一番大家害怕的表情后,才继续道:“所以啊,就算知道前方是条不归路,就算知道危险重重,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只能争取活着走出来。” 这时,一旁的一个小厮举起了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逆袭呢?只要逆袭成功,成为了故事里的主角,不就行了?” 古思简一听,坚决地否决了这个想法:“这绝对行不通!除非你想要快些死。” “为何?”小厮不解地问道。 古思简一脸认真地解释道:“逆袭之路说白了,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主角的道路是很坎坷的,一个没有主角光环庇护的炮灰,在你决定逆袭的第一天,老天爷就会马上送你回去重新投胎了。你的道路就只会停留在置之死地,而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听我一句劝,千万别相信那些成功逆袭成为主人公的话本,全都是骗人的。他们之所以能够逆袭成功,全都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那些话本可把我给坑惨了。” 古思简说着,回想起了之前的不堪往事,不禁惨白了脸色,摇了摇头。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避免了吗?炮灰只能注定等死了吗?”小琳皱起了眉头,担忧地问道。 古思简一脸沉重地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觉得。虽然目前为止我还没成功活过大结局,但有些危险,只要准备充分,还是能够挺得过去的。就像是作为炮灰杀手的我,本该在半月前刺杀行动失败后就该挂了,可如今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说着,往后一靠,耸了耸肩:“虽然我也不确定这次我还能够活多久,但我会尽力,争取活到大结局的!” 就在这时,就听见古思简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没想到,你想法还挺乐观的。” 古思简转头一看,脸上即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爷爷,您来看望我了?” 其他下人们一见到喻子言,纷纷赶紧行礼请安:“庄主。” 喻子言对着下人们点了个头:“都先下去吧。” 等下人们都散了,才转向了古思简说道:“作为一个‘叛逃’的杀手,你看起来在我山庄内过得挺开心自在的啊。” 只见古思简丝毫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笑道:“那还不得多亏托了爷爷的福。” “少给我在那儿拍马屁。”喻子言说着,在一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古思简一听,立刻娇弱地弯下身子,双手捂着腹部:“还没好呢。许是我炮灰体质太虚弱了,痊愈得比常人还慢。” 喻子言却对古思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可我怎么听大夫说,你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他还和我夸你身体素质好,恢复迅速呢。” 第二十章 来自炮灰的吐槽 古思简顿时身体微微一颤,没想到喻子言居然还会关注自己的痊愈状况。 她微微直起了身子:“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伤口还是那么的疼呢?哎哟~好疼。。。” 看着古思简的样子,喻子言便也非常配合地装出了一副苦恼的样子:“是吗?那就奇了怪了。看来大夫这治疗方式不管用啊,要不换另一种吧,开肠破肚的那种。要不要试一试啊?” 古思简一听,马上站直了身子:“我突然感觉好多了。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人的状态比受伤前还要好。哈哈哈,大夫果然是神医呀。至于你说的那个方法。。。就不必了吧。” 喻子言看着突然转变态度的古思简,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讶异,嘴角微微上扬:“好了是吧?那我们来聊正事吧。” 古思简听了,有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她能肯定,喻子言这家伙绝对是个大抖s。不是要将她活烧了,就是想要将她开肠破肚,还有没有一点对于炮灰的怜悯心了? 只见喻子言伸手向身旁的秦柯:“将东西拿来。” 秦柯立刻便拔出了一把大刀,交到了喻子言的手上。 喻子言一接过了大刀,便将刀尖指向了古思简,吓得古思简顿时僵住,一动都不敢动地看着停在脖子前的大刀:“爷。。。爷?爷爷饶命啊,我是又干了什么事情,让爷爷不满意的吗?” 喻子言却似乎没有想要将刀收回的意思,一脸悠哉地说道:“你认识这把刀吗?” 古思简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开启了她的马屁精按钮:“哇。。。成色不错,是把好刀!爷爷太厉害了,如此好的刀,也只有在爷爷的手里,才是。。。” 古思简话还没说完,喻子言便开口打断:“别说那些没用的。仔细看一看,你真的不认识这把刀吗?” 这下吓得古思简直接闭起了眼睛,用着快要哭的语气说道:“爷爷到底想要听我说什么,你这样,我真的什么都想不了啊~” 喻子言观察了古思简的反应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将大刀给收回。 古思简见喻子言终于抽回了刀,这才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轻拍着胸口。 “你怎么了?”喻子言见古思简就像是刚溺水被救上来似的不停喘气,疑惑地问道。 只见古思简挥了挥手:“我刚刚太害怕,忘了呼吸了,差点没把我给憋死了。我刚刚仿佛都看见我人生的走马灯了,虽然就只有几个,还全都是你要杀我的画面。” “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怕死的杀手。”喻子言不禁感叹了一句。 不料这话直戳了古思简的痛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炮灰怎么了?炮灰就没有资格怕死了吗?我就是怕死怎么了?又不是我自愿当的炮灰。” 喻子言不禁愣了一下:“我。。。刚刚说了炮灰了吗?” “都一样!你们主角团就只会欺负我们炮灰。说什么就算是为了苍生,也不能牺牲一条无辜的人命。结果生生将我们几十条,甚至几百几千条炮灰的性命都给赔了进去,就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主一人。主角的命是命,难道我们炮灰的命就不是命了吗?简直太欺负人了!” 古思简一下将心里堆积多年的不满都给发泄了出来,让喻子言听得都愣傻了。 一旁的秦柯,微微弯身,在喻子言耳边悄声问道:“庄主,你是不是对人家女孩子干了什么了?她似乎对你有很多的不满。” 喻子言更是无辜了:“我干了什么了我?” 他不就是审问了一下自己抓到的刺客而已,连刑法都还没用上,还好心收留了她,替她疗伤。他到底干了什么值得被如此责骂? 没想到古思简这边还没说完,继续埋怨道:“还有一次,我辛辛苦苦,步步为营,只为了能够好好地活下去。结果你们主角团的人偏要作,害得我们炮灰白白为了你们愚蠢的决定买单。明明就是你们几人自己的恩怨纠葛,偏要拉上我们一起。为了你们,我们是赔上了自己的命,而你们却像是无事人一样,开开心心的活到大结局,从此幸福地活了下去。你们评评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秦柯听了,用着鄙视地眼神看向了喻子言,摇了摇头:“庄主,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都关我什么事?”喻子言一脸莫名其妙。现在的他真的是无辜透了,明明自己啥都没干,还得白白遭受古思简不满的宣泄和秦柯的鄙视。 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转向了喻子言,指着他骂道:“我算是看透了你们主角团的人了,我们炮灰在你们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整天就只会吓唬我,你个负心汉!” 这下喻子言总算忍无可忍了,反问道:“不是。。。小杀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我盘问一个来杀我的杀手,怎么就成了负心汉了?” 古思简顿时一愣,瞬间怂了,重新坐了下来:“我。。。我就是说说而已嘛。”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感觉头都疼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们可以回归正事了吗?” 古思简赶紧一脸乖巧点头:“可以。爷爷请吧。” “看一看这把。。。算了,秦柯,你来问。”喻子言说着,将手中的刀交还给了秦柯,疲惫地托着头,靠在了一旁。 秦柯上前,将刀递给了古思简:“我们想问的是,你之前在你们那儿可有见过这类的兵器?” 古思简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伸手接过了大刀,瞬间让她倍感惊讶。这刀虽看着厚实,可却意外的比一般的兵器都还轻便了许多。 看着这刀子的成色。。。 “这。。。不会是玄铁刀吧?这么一大把,该值多少钱啊!” 之前她作为古思简的时候,看过的那把玄铁做的匕首都得要五百两金子,可见这把刀的价值不菲呀。 “你认得?你在哪儿见过?”就在这时,喻子言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古思简。 “认得是认得。。。但,我也只是之前听过有关于它的事情,并未真的亲眼见过。”古思简有些心虚地撒了谎。 她不可能告诉喻子言自己前前世曾经有幸见过一把玄铁做的匕首吧?更何况那是别的故事了,跟现在也牵扯不上什么关系。只是有些意外,在这个世界,居然也有玄铁这样东西。 至少她是如此想的,却似乎遗漏掉了某个关键细节。。。 第二十一章 炮灰,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你确定?可这刀上的标识与你手上的一模一样,你要作何解释?”喻子言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古思简的身边,指着刀子上的标识说道。 古思简看了看刀上的标识,再卷起袖子,一对比:“真的是一样的耶。你是说,这把玄铁刀很有可能出自我的组。。。不是。。。我前组织的?” 想到这里,古思简不禁愤怒地跳起,骂道:“他们居然私藏好物!有那么好的东西,怎么也没想到分我们一份?” 喻子言冷眼看着古思简:“你看起来很失望?是不是后悔没跟你的组织要一把,也许你的刺杀行动就成功了?” 古思简立刻心里一沉,连忙否认:“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怎么敢幻想与爷爷对抗呢?我是在想,若是我手里也有一把,不就可以拿来孝敬爷爷了吗?” 喻子言已懒得回应古思简的马屁,拍拍屁股转身:“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 古思简一听,不乐意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好歹也替你挨了一刀,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呢?” 喻子言听了,转头一笑:“就算当时没有你,我也完全可以躲过那一剑。” 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古思简一人愣在了原地。 和着她那一剑只是当了个寂寞?老天爷让她挡下的那一剑就是在逗她的,其实就是找了个借口想将她送上黄泉路而已。 天啊,她该不是以前其实就是个欺骗了老天爷感情的渣女,所以老天爷才会如此仇恨她?!?所谓爱有多真,恨就有多深? “所以,转而言之,其实是因为老天爷太爱我了,到了无法自拔的那种?” 古思简说着,竟有些害羞了起来,撩了撩头发:“没办法,谁叫我魅力无法抵挡呢?” -- 离开了凉亭之后,秦柯非常不解地对着喻子言问道:“庄主,既然庄主如此烦心她,也没什么用处,为何庄主还要将她留在山庄内?” 只见喻子言突然一笑:“我也挺好奇的。她人疯疯癫癫的,说话口无遮拦。至今为止,她的所做所言更是违和。我就想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所以。。。庄主才会派小琳监视着她?” 喻子言点了点头:“而且。。。你不觉得她这人还挺有趣的吗?与某人实在是太相像了。现在想来,若是能让她们俩见上一面,应该会更有趣的。” 秦柯听歪着头想了想:“庄主是说。。。古小姐?” 喻子言并没有正面回应秦柯的问题,抬头望向了天空:“时间也过得那么久了,她应该安全到达京城了吧?” “要不。。。我派人上京城打听一下?”秦柯提议道。 喻子言听了,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若真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好吧。”既然喻子言如此说了,秦柯也只能接受。 那不过是喻子言一时兴起的好奇,并没必要特意前去打听那人的消息。毕竟古思简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的家属,他们这些江湖山庄,还是不要趟这趟混水了。 喻子言回到了自己的院中,便看见一名少年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前。 “子旭,你怎么来了?”喻子言对着少年说道。说完,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喻子旭见状,也尾随着喻子言一同进入了房内,说道:“娘听说你到外院寻那位女刺客,很是担心,便让我来看看。” 喻子言入门后,随手将手中的玄铁刀一扔,回:“嗯。我有要事找她,怎么了吗?” “哥这是打算将她收留在山庄里吗?”喻子旭有些担忧地问道。 喻子言慵懒地躺到了一旁的榻上,想了想:“暂时吧。我还没决定。” “你信她?她不是与前些日子前来刺杀你的刺客是一伙的吗?” 只见喻子言不以为意地点头:“是啊。” “那你还将她留在山庄之内?万一她又起了歹心,想害你,那可怎么办?她这人可不简单。” 喻子旭却有些着急了起来,他还深深地记得那次一回头,便见到古思简那诡异的笑容时带给他的惊吓。 喻子言听了,不禁笑了:“你又没见过她,你怎么知道?” 喻子旭不禁一顿,这才想起喻子言并不知道自己曾前去找过古思简的事。他是绝对不可以让喻子言知道自己曾偷偷潜入到了古思简的房内,反而却被她吓得跌倒在地,如此糗爆的一件事情。 “就算没见过也知道。哥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怎么会随意收留一个刺客在山庄内?”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还担心什么?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喻子旭顿时语塞了,对于喻子言的话是无可反驳。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低声呢喃:“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她人长得也没有很漂亮啊,哥到底看上她什么了?之前那么多美女也没见过哥动心,哥该不会是瞎了吧?” “你说什么?”喻子言并没有听清,好奇地问道。 “我说,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让你对她如此感兴趣?”喻子旭提高了声量,复述道。 只见喻子言一笑,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并没有正面回答喻子旭的问题。 许是因为有趣,也可能是因为新奇。 不过,暂且不论这些,喻子言知道,小杀手虽表面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但实际上聪颖得很,也十分懂得识时务。就如同喻子旭所说的,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如此简单。 喻子言转头看向了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玄铁刀。不过。。。如今小杀手并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这把玄铁刀的来历。 若这把玄铁刀的出处真与前来刺杀他的刺客有关,那也说得通。他捣毁了他们拐卖人口的生意,他们前来找他寻仇,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过玄铁刀和刺客们身上的印章。。。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很确定,那印章与他记忆中的是一样的。 还是说。。。‘他们’认出他了? 那么多年了。。。他们终于再次浮出水面来了。那也是最初带领他来到那间黑心客栈的原因。 据他从小杀手那里得来的情报,他们是一个叫做‘影刃’的杀手组织。专门为他们的主上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但除了名字之外,小杀手也说不出什么其他有用的情报了。她甚至连自己的据点在哪儿都不知道,这像话吗?可看她也似乎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他也无可奈何。 从一开始的人口拐卖,到武器制造,甚至暗杀组织。可想而知,这里头的水有多深,还甚至可能牵扯到了金丝阁,这一件又一件的,让人不禁不寒而栗。。。 第二十二章 避嫌?没有的事。 难得见到喻子言一脸苦恼的样子,喻子旭有些好奇地问道:“哥这是在烦恼什么吗?” 喻子言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喻子旭一笑:“小孩子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能够打理好山庄内的事务,为兄就心满意足了。” 喻子旭听了,有些不满。又把他当小孩子般看待。不关怎么说,自己今年也十五岁了,但每次一牵涉到‘那件事’,喻子言便总将他排除在外。 喻子言看着喻子旭不满的表情,也非常明白他的小脑袋里到底都在嘀咕什么。只是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甚广,他不想无故牵扯无辜之人入这泥潭之中。 “啊。。。好想归隐山林。”喻子言翻了个身,无奈地感叹道。真想抛下一切烦心事,离开这是非之地。 说完,转向了喻子旭:“你可要快快长大,早日接手我这庄主之位。那么你哥我就可以退隐山林了。” “娘是不会同意的。”喻子旭一脸坚决地回道。 喻子言就总爱说这些荒唐的事情,从小都被娘亲和老庄主说了多少回了。如今老庄主不在了,他更是变得变本加厉。 “我打算将娘一同接过去。”只见喻子言一脸自豪地回道,像是找到了什么绝佳的办法。 “然后留我一个人在山庄内吗?哥,你会不会太残忍了?” 喻子言坐起了身子一笑,在喻子旭的肩上拍了拍:“放心,我走之前,会替你找个贤淑的小媳妇,那么你就不会孤单了。” “哥还是先操心自己吧!别被那女刺客迷了心智!”喻子旭一听,怒道,然后便气鼓鼓地离开了泽心院。 “欸,怎么就走了呢?该不会是到了叛逆期了吧?明明小的时候那么乖巧可爱的,怎么长大后就越来越叛逆了。”喻子言对着喻子旭离去的背影啧声说道。 秦柯却在一旁摇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要比叛逆,谁能比得过庄主你呢?” 有哪个当庄主的,天天只想往外跑,把山庄内的重担统统都丢到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身上的? 喻子言听了,看向了秦柯,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庄主。”小琳从门外走了进来,请安道。最近每一段时间,她便会来向喻子言汇报古思简的动向。 喻子言对着小琳点了点头,问道:“你来啦。在我们离开之后,她可有任何特别的举动?” “庄主离开之后,她在凉亭里待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就说要操练,便跑到了操练场,操练了起来。”小琳如实回答道。 “那她现在在哪儿?” “回庄主,还在操练场里。” 喻子言听了,略感意外。那小杀手怎么突然如此勤奋地操练,到底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就在这时,小琳再次开口道:“她还让小的转告庄主,说别担心,她只是怕自己休息太久了,身体生疏了。并没有什么想要背叛庄主的意思。” 喻子言不禁无语地笑了出来,这小杀手还真是个人才。明知道自己正被他监视着,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跑到操练场操练?真是一点也不懂得避嫌。 他从榻上站起了身子,向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向小琳问道:“她很常提起‘炮灰’这两字吗?” 小琳立刻点了点头:“是的。她最近时常会在凉亭内,与大家传授什么‘炮灰的自我修养’?之类的。。。虽然听着有些荒唐,但还挺有趣的。就像听说书先生一样,所以大家都挺喜欢听的。” “炮灰的自我修养?那到底是什么?”秦柯一脸疑惑地问道。 小琳想了想,说道:“以她的话来说。。。炮灰就是为了推动剧情而被迫牺牲掉的角色,所以若想要安全的活下来,就得特别小心。要不然什么时候被别人拉着陪葬了,都不知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秦柯听了,更觉得莫名其妙了。其实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这位杀手脑袋确定没问题? 可却见喻子言轻笑了一声,随后便转身走出了房外。 “庄主这是要去哪儿?”秦柯见状,赶忙跟了上去,问道。 然后便见到喻子言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跟来,说道:“操练场。” 秦柯听了,顿时止住了脚步,看着喻子言渐渐离去背影。庄主这是要去见那位小杀手?庄主这该不会是让喻子旭给说中了吧?已被小杀手给迷了心智? 操练场的某个空旷的石地上。 一身黑衣的古思简手握一把木剑,以月光为衬。纤细的身躯在空中挥舞,尽情地挥洒汗水,形成了一道唯美的风景线。 古思简凌厉的剑法划破寂静的夜晚,发出了阵阵的风声。 她从远处便感知到了有个人影正向着自己缓缓靠近,一个转身,手中的木剑指向了藏身于黑暗之中的人影:“谁?” 那人先是一顿,才缓缓迈开了脚步,走出了影子:“是我。” “爷爷?你怎么来了?”古思简一见到来人,眼中的戾气在一瞬间便退了下去,赶忙将剑给抽回。 “小琳和我说你在这儿。”喻子言说完,看了一眼古思简手中的木剑,便不再说话了。 古思简也注意到了喻子言的眼光,连忙将手中的木剑给丢了出去,澄清道:“爷爷可别误会,我就是许久没有活动身子了,便想着来练练手,绝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你确定只是活动身子?听说那在这儿练了也快有两个时辰了,练得满身是汗。” 古思简一听,马上伸手擦去额头和颈间的汗珠:“是吗?我都没怎么注意时间。”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笑了笑,然后便走向一旁的石椅旁坐了下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吧。” 古思简有些尴尬地望了一下周围,确定这周围除了他们俩人,也没有别的人了,顿时感到有些困惑。 这又是哪一出?感觉也不像是有什么剧情将要展开的样子,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移步到了喻子言身旁,坐了下来。。。 第二十三章 炮灰升职记 古思简撇了喻子言一眼,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身子。喻子言特地跑来这里,找她一个不起眼的小炮灰,到底想干什么?刚刚下午不是已经见过一面了吗? 看这架势,也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剧情即将开启的样子。 “你功夫还挺好的。”喻子言对着古思简开口说道。 古思简顿时愣住,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难不成他这是还在怀疑自己有异心? 想到这里,古思简赶紧开口解释道:“那个是因为。。。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便是组织的叛徒。若被他们知道了我还活着的消息,必定要将我灭口的。我得加紧练习,危急时刻的时候才能自保。绝没有想要对爷爷不利的意思。” 只见喻子言看着一脸慌张的古思简,笑了笑:“我都还没说什么,你为何如此紧张?” “你让小琳跟着我,不就是因为您还未完全消除对我的怀疑,所以才让她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吗?” 喻子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古思简露出了一丝苦笑:“那是自然的,没这点眼力见,以我的炮灰属性,现在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 喻子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指地道:“以你的资质,确实是成为一个细作的人才。” 古思简一听,立刻跳了起来:“你该不会还在怀疑我吧?我都说了,我不想当杀手,更不想当什么细作,我就只想好好活着。” 就在这时,喻子言才笑着补充了一句:“只可惜太过惜命了些。” 古思简看着喻子言讥笑的笑容,瞬间明白了,气鼓鼓地重新坐了下来:“你逗我玩呢。” 喻子言不禁笑了起来,耸了耸肩:“没办法,你的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 古思简刚开口想要反驳些什么,最后还是决定将话给咽了回去,改口问道:“你来这儿,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只见喻子言两手一摊:“最近烦心事太多了,感觉和你聊天会挺有趣的,便来了。” “你这是在将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没想到堂堂苏云山庄庄主,大晚上的,居然特地跑来这儿,只为了寻我一个小炮灰的乐子,像话吗?”古思简不满地抗议道,但却也做不了什么。 “我不主动来找你,估计也见不着你一面吧?你表面虽对我奉承,但实际上却避我像在避瘟神似的。” 喻子言的话直戳破了古思简的心思,让她有些心虚地避开了眼神:“怎么会呢?爷爷想要见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确实,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是绝不会想要靠近喻子言一步的。虽说为了活命,她说什么都得死皮赖脸的留在山庄内,以避开‘影刃’的追杀。 但喻子言怎么说也是主角团的人,剧情无时无刻都将在他身边展开。太过于接近喻子言,反而只会带来更多的危险,随时被拉去当垫背的。就如同上次一般。 她本想静悄悄地待在故事的角落,当个没人会注意到的背景板,直到大结局的来临。可现在看来计划似乎是失败了? 她似乎给自己加戏过头了,如今已被男主给盯上了,直接让她从路人级炮灰,一跃升级成了配角级炮灰?可说到底,还是没能逃脱身为炮灰的使命。 “自少配角级炮灰能够活得久一些吧?”事到如今,古思简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你现在脑袋里肯定又在想些有的没的的东西了吧?”喻子言一眼便看穿了古思简的心思。 古思简摇手否认,然后拍着自己的胸膛,道:“没有。爷爷放心吧,我不会再躲着您了。以后您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来找我,我来做您的快乐源泉。” 既然逃避不了命运,那只能坦然接受。将喻子言哄开心了,才好在危急时刻向他寻求保护。 咳。。。炮灰真是命苦,为了活命,不惜将自己的灵魂都出卖给了恶魔。。。 不过没事,只要故事的女主出现了,他自然便不会将如此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了。古思简如此自我安慰道。 不过话说。。。故事都进行到这个点了,女主怎么还没出现呢?一般来说,不该如此啊。可她在庄内的这半个月以来,也从未见过喻子言身边出现过任何女人,甚是奇怪。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一脸满足的模样,指不定又再打什么歪主意:“你。。。一直还没机会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古思简来到了山庄内都过半月了,却一直都没问过她的名字。身边的人也只是存粹地将她称为小杀手,似乎并没有人知道她真实的名字。 “你问的是哪一世?我可有过很多名字。”古思简想都没想,便回道。 喻子言不尽愣了一下,答:“这一世。” 古思简想了想:“这一世。。。没有名字。” “???” 古思简看出了喻子言的疑惑,继续开口道:“我这一世就是‘影刃’里的某杀手,本来就没什么出场机会,所以没必要拥有名字。” 对于古思简的回答,喻子言不想多做吐槽,改口道:“呃。。。那上一世你叫什么名字?” “上一世。。。” 古思简顿时回想起了上一世一开局便领了盒饭的角色,一脸苦涩:“也没有名字。就是某村落里的某村民。” 喻子言听了,深吸了一口气,按耐着耐心问道:“那最近拥有名字的一世,总该有了吧?” “最近拥有名字的一世?”古思简说着,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喻子言,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和之前一般,叫我小杀手就好。没事,我不挑。” 虽说若真如实将古思简的名字报上也没什么,但看着喻子言这张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喻子言听了古思简的回答,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是挑不挑的问题吗?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了。 他从位置上站起了身,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一到了晚上便不会有人再来,灯火也不足,若是出了什么事,可能都没人会发现。” 古思简一听,立刻便弹了起身,看向一片寂静的四周,用着细碎的脚步挪动到了喻子言的身旁,抓起了他的衣袖:“爷爷,那您可得保护我啊。我不在了,谁来给您找乐子呢?” 喻子言有些一愣,看着古思简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另一边的古思简似乎并没发觉什么异状,继续往喻子言的身边挪动,整个人都快贴了上去。 喻子言这才回过神来,抬手将袖子扯回,迈开了一步扯开了距离,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走吧。”说完,便转身走了 古思简见状,连忙跟了上去:“爷爷,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第二十四章 误会始于文化差 喻子言看着一脸紧张害怕的古思简,不禁笑了:“你一个杀手,还怕黑?” 只见古思简一脸理直气壮地道:“杀手怎么就不能怕黑了,我又不是自愿当的杀手。” 喻子言若有所思地盯着古思简看了好一会儿,顿时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是怎么当上的杀手?” “怎么当上的杀手?” 古思简就像是听见了什么非常多余的问题,回:“我一生来便是杀手。”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谁会纠结一个小炮灰是怎么成为一个杀手的?她就是眼睛一睁,就成了杀手了啊。 喻子言听了,似乎误会了古思简的话,看着古思简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的怜悯:“那你的亲人呢?” 古思简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我没有亲人啊。” 一个出场时间加起来不到一炷香的小炮灰,需要什么亲人。若是老天爷连她这么一个小炮灰的故事背景都得安排上,岂不是要忙死了? 但这话在喻子言的耳里听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对古思简的怜悯更添了几分。自行在脑中脑补了古思简的来历。 原来是位可怜人,应该是哪个被拐卖到杀手组织的小孩吧?从小在杀手组织长大,连个简单的名字都没有。 如此怕黑的一个人,却要被迫培养成为了杀手。一路走来,一定经历过许多的磨难吧?也难怪她会如此抗拒成为杀手,真是难为她了。 “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还能好好的健康长大,真是辛苦了。”喻子言伸手摸了摸古思简的头,一脸温柔地说道。 古思简即刻脖子一缩,全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健康长。。。啥?! 这家男主脑子是不是瓦特了?一个炮灰,需要成长个毛?看来下次还是远离他些好。。。免得被传染了。 不过话说。。。他不会在手上抹毒药了吧?干嘛突然摸自己的头?她刚刚有一瞬间,还以为喻子言要像之前山崖上的那个大汉一样,扯自己的头发呢。吓得她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为了以防万一,回去得赶紧洗一洗头了。还是。。。干脆将头发给剃了得了?一劳永逸? 喻子言看着一脸错愕的古思简,更加心疼了。以前的她,日子过得到底有多苦,以至于他一个小小善意的举动,就足矣让她如此不知所措。 可怜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于是,两人便在这么个微妙的氛围下,各有所思地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 喻子言在散步的时候,远远地便听见嘈闹的敲击声,似乎是有人在附近施工。可在他印象中,没听说过山庄内最近有什么需要维善的事情,于是便迈开了脚步,往声音的源头走去。 “你在干什么?”喻子言一来到那儿,便见到古思简拿着一把大斧头,正将院子里种的青竹一棵棵砍下。 古思简听闻,才停下了动作,回过身来,笑脸盈盈地对着喻子言挥手道:“爷爷,早安啊。” 喻子言见状,下意识地抬手:“早安。。。不是!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些可是他特地从异国运来的名种青竹,打算作为老夫人的生辰礼的。如今却在古思简的手里攥着,啊。。。心疼死了。 只见古思简一脸自豪地说道:“之前便觉得庄内的守卫不足,一直都想造一套机关。今日早晨刚好经过这里,没想到咱们山庄内居然还有如此好品质的青竹,实在是太幸运了!” “你还会造机关?”喻子言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古思简。一般的杀手。。。会造机关吗? 说到这儿,古思简愈发自豪,鼻子都快顶上天来了:“那是自然的。想当年,我可是天下第一机关师,普天之下就没有什么我造不出的机关。” “虽然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那个才能,再也造不出那般厉害的机关。但当时曾经造过的小机关,还在这里好好的记着呢。”古思简说着,手指指向了自己的脑袋。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实在为你感到庆幸。那。。。你这些机关打算设在哪儿?” “我房里啊。那么我就不用担心半夜会有人前来刺杀我了。”古思简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个逻辑有任何一点问题。 之前遭遇过一轮喻子旭的夜袭,她也算是吸取了教训。 “。。。” 古思简话一说完,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砍了我那么多棵名种青竹,就为了给自己房里造机关!?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暂时寄宿在山庄内的叛徒杀手?” 古思简却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是吗?我还以为爷爷已经决定将我收留下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古思简看着喻子言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难道您就忍心放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人流浪在外吗?要不。。。我将竹子给接回去,您就别生气了?” 说罢,便单手举起了一旁两米高的竹子,想要将已被砍断的竹子给接回去。 此刻的喻子言满腔吐槽,却都堵在了嘴边,已经不知该从何说起了。眼神里只透露出了一句话: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 他双手叉腰,看着古思简的无用功:“你觉得还有可能接得回去吗?” “好像不太行。。。”古思简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喻子言一眼,突然灵机一闪,将竹子一把插入了地上:“我们重新种过就行了。你看。” 还很开心地像喻子言展示自己的杰作。 喻子言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绿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砍都砍了,爱干嘛干嘛去。” 古思简一听,立刻笑容满面,再次将竹子拔起:“得嘞。我必定会让它物尽其用,死得其所的!”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秦柯走向了喻子言,对着他拱手说道:“庄主,监察司的夏芸求见。” “官府的人?” 还没来得及等喻子言作出什么反应,便听见竹子掉落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古思简一脸就像是见鬼了的表情,看向了秦柯问道:“监察司的。。。夏芸?你指的是。。。监察司破格录取的‘那个’女官,夏芸?” 秦柯见古思简奇怪的反应,有些疑惑地看了喻子言一眼,点头:“正是。” 古思简一听,脸上的惶恐更甚。。。 第二十五章 炮灰界bug王 怎么会?难道这个故事里不只男主是同一人,就连女主的名字,背景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 夏芸明明是古思简生前的挚友,世上除了家人以外,最为亲近之人。 就算故事再怎么千篇一律,也不可能会有如此巧合!她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在小林子里第一眼见到喻子言的画像的时候,自己是如何将他认出的? 一般情况来说,人在重生之后,是绝不会被别人认出是同一人的。就好比此刻的她虽与古思简长得一般无二,但喻子言是绝不会认得出她的。 之前古思简在客栈里遇见的那位少侠叫什么名字来着?她只知道他身边的人将他称作少主,但却从没想到问起他的名字和出处。 少主。。。庄主。。。在她不在的期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他身边的那位侍卫也是非常的眼熟。 她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可为什么会这样?一个炮灰只会在同一个故事里活一次,就算再次重生,也不可能回到同一个故事里,向来都是如此。 她是从哪一世开始便出现在这个故事里的?多久了? 她的存在本就是炮灰界的一个大bug,现在更是bug上加bug,成了bug中bug。 “怎么了?难不成你与夏芸认识?看你那么害怕的模样,该不会是之前出任务的时候,与她打过照面吧?”喻子言一边观察着古思简的表情,一边问道。 古思简立刻着急慌忙地矢口否认:“不认识!来苏云山庄刺杀你是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我只是。。。只是从前曾经听说过夏芸的事迹,很是佩服。没想到一名女子,也能当朝为官。”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眯起了眼睛。古思简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佩服的表情,更像是见鬼了。 “带她来这里找我吧。”喻子言转头对着秦柯交代道。 “是。”秦柯下去后,古思简也缓缓地往后退去:“既然爷爷还有事情要忙,我就先下。。。” 话还没说完,喻子言突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了古思简的手臂,吓得古思简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将喻子言的手给甩开。 在那一瞬间,两人终于对上了眼。自从秦柯提起夏芸的名字开始,古思简便有意的在避开他的视线,直到那一刻,他才终于看清古思简眼中的惧意。 喻子言顿时也愣了一下,被甩开的手愣在了空中:“我是想说。。。不必避开,继续忙你的就好。” 他本是想试探一下她,可没想到古思简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让他都开始有些愧疚了起来。 古思简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反应过激了,撇了喻子言一眼:“哦。” 然后便蹲身捡起了刚刚一时手滑,弄掉的竹子。 她坐在一旁,一手握着竹子,一手拿着手里的斧头将竹子上的枝叶给剔掉,但其实心思早已不在这儿了。 此刻的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待,毕竟本剧女主即将出现,也意味着主线剧情即将在这儿展开。 但又觉得若她此刻决意要离开,恐怕只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忌,所以只能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很快地,秦柯便带着一位身穿监察司蓝袍服的女子走了过来。 古思简忍不住抬头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一身蓝袍,乌黑的长发被高高盘起,男性的装扮却丝毫也掩盖不了她冷冽知性的气质,与俊丽的脸庞。 看着女子,不禁让她想起了一段属于古思简的记忆。 此人名为夏芸,在多年前不知因何与家人走散,因缘巧合之下被古思简收留入了古府。之后便在古府里住了好几年,与古思简一同长大,情同姐妹。 一年前,夏芸提出了想要寻回走散的家人的想法。而古思简也义不容辞的拜托了自己姑父,也就是当朝的宰相,在宰相的推荐下入了监察司。也因此离开了古府,独身来到了京城。 在短短的半年里便破获了多宗大案,获监察司破例,正式收录为监察司的一员,成了监察司史上第一位女司捡。 这期间,夏芸也一直与古思简有着密切的书信往来,直到。。。古思简出事的‘那天’。 这便是本剧女主的故事背景。如此励志感人的故事,果然主角就是不一样。 而作为炮灰的古思简,大多数的记忆都于夏芸有关。似乎古思简的一生,都围绕着夏芸而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那便是身为一位炮灰的悲哀。对此,她也早已看透,不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感到伤感。 想到这里,古思简便把视线给抽了回来,继续手边的工作。 只见夏芸来到了喻子言面前,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在下监察司,夏芸。初次见面便如此叨扰,实在抱歉。” 夏芸语毕后,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背景里古思简削竹子而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古思简听了,也并没有再抬起头来,只是很有节奏地削磨着竹身。这。。。便是男女主初遇的场景了吧?亦或许之前便见过了也说不定。 “苏云山庄现任庄主,喻子言。”喻子言也恭敬地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随后便开口继续问道:“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喻子言也不多费口舌,单刀直入地切入主题。毕竟夏芸身为监察司一员,千里迢迢地来他这么一个江湖山庄,绝不会是为了结交朋友如此简单。 夏芸顿了一下,对于喻子言的反应有些意外。喻子言看着她的眼神里虽称不上欢迎,但也并没有丝毫鄙视她的意思。这还挺少见的。 虽说她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破例成为了史上第一位女司捡,但实际上却还是受许多人的鄙夷。 他们都会认为,一名女子何以入朝为官?尤其还是监察司一职,谁都不乐意被他们所不屑的‘区区小女子’调查。所以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她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的。 “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古思简一事。喻庄主可还记得她?” 第二十六章 化身男女主的桥梁 古思简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夏芸口中而出,顿时愣住了。 原来如此。。。古思简为何必须死,此刻的她,瞬间都明白了。因为古思简便是促成夏芸与喻子言相遇的‘桥梁’。 自己的挚友死了,身为监察司的夏芸,定不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为了追寻古思简的死因,她必会找上最后与古思简在一起的人问个清楚。 若是当时古思简按照原定计划,在那间黑心客栈里发生了意外,两人就该见面了。 但无奈,这之间却出现了个变数-她,炮灰界的大bug王。 她之前的疑惑也迎刃而解了。为何过了如此之久了,女主迟迟还没出现。 全都是因为她。她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在拐卖贩子手里逃过了一截。不仅没死,还全身而退,也因此把男女主相遇的场景硬生生的推迟了三个月。 这才有了后来那一出奇异的山贼杀人事件。仿佛就像老天爷无论如何都必须治她于死地似的。因为若不如此,故事就没法推进。 古思简的死,是无可避免的。她就知道名门大小姐不是如此好当的。 喻子言立刻便察觉到了古思简手边的削竹声停下了,转头看向了她。但古思简的停顿十分短暂,很快地又恢复了手边的动作。 虽然古思简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向他们一眼,但他很明确地听见了,古思简在夏芸说出话的那一瞬间的停顿。再加上之前异常的反应,这里头必有猫腻! 看夏芸的反应,确实不像是与她认识的模样。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如此惶恐呢? 他回头看向了夏芸,问道:“啊。。。你说古小姐,记得。她怎么了吗?” 不过说实话,当他听见夏芸说起古思简的时候,也有些惊讶。自己前几日刚刚还提起了她,没想到今日便会听到她的消息。 只见夏芸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古思简她。。。失踪了。” 古思简再次顿了一下。失踪了?不是死了?那也就表示他们还没能找到自己的尸首的意思。 绿茵到最后。。。还是没能活下来吗?若是活下来了,必会去报官的。 “古小姐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喻子言也有些惊讶地再次确认道。显然,对这个消息而感到惊讶的,不只古思简一个。 “三个月前。就在她前往京城的途中。”夏芸如实地回道。 喻子言也有些愣住了。三个月之前,那不就是他们分别之后吗? “我一路追查,发现小姐失踪前最后一次露面。。。是和喻庄主在一起。”夏芸说着,瞄了一眼喻子言的反应。 喻子言低头想了想,回:“我与古小姐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但从宣湖镇一别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喻庄主能于在下说说,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根据线人所报。。。” 夏芸说着,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有人看见您背着古思简在路上狂奔。因为场面太过奇特,因此才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 古思简一听,一时忍不住,‘噗嗤’地一下笑了出来。 喻子言立刻不悦地瞪了古思简一眼。 古思简也立刻会意,强忍住笑意:“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你们继续,不必理会我。” 说完,赶紧撇过头去继续偷笑。她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多难得可贵的机会啊,好怀念当时将主角当马骑的日子~ 啊。。。值了~她古思简此生无憾了~ 喻子言回过头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咙:“那个。。。那是因为当时古小姐脚受伤了,实在无奈之下,才会出此下策。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受伤?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喻庄主是如何认识她的?”夏芸一听见古思简受伤了,便一脸担忧地皱起了眉头,问道。 喻子言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夏小姐可有听说过川记客栈拐卖人口的事件?” 夏芸听了,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双眼,然后一脸慎重地点了点头。她在调查古思简的过程,确实也听说了此事:“我听说。。。有人在三个月前告发了那间客栈,可在事发后,那间客栈里的人却都被灭口了。” 喻子言点了点头:“是我告发的。当时。。。古小姐也在那里。我之所以能够顺利的揭发他们龌龊的勾当,古小姐也帮了不少的忙。” 喻子言将在那间客栈里的事发经过大概地与夏芸叙述了一遍。包括古思简是如何成为他们的目标的,如何于他一同逃出的客栈。 “那古思简该不会是在回京的途中遭遇到了他们的报复了吧?”夏芸的脸色越发地难堪。 按照原定的计划,古思简本该在三个月之前就该抵达京城。可宰相府等了好久却始终没有等来古思简一行人的消息。 后来,宰相夫人因为担心,便联络了古府,这才发现古小姐在来京城的路上便已失去了消息。可这一来一往的,就耗费了他们足足快一个月的时间。 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便也开始调查起了古思简的行踪,可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两个月以来,她跑遍了从虞城至京城途径的所有城市,可古思简一行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在出了宣湖镇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思简一路以来,十分低调,不常在外露面。宣湖镇的消息也是她拿着古思简的画像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询问,才获得的消息。 距离古思简失踪的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外失踪了三个月,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 如今还牵扯上了拐卖犯子。。。 喻子言对此也感到有些愧疚。当时古思简还曾求过自己护送她上京城。若自己当时答应了,那她是不是也就不会出事了? 可这一切都迟了。。。时间不能倒退,如今他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今日的局面。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庄上也来了刺客,我怀疑他们与那些拐卖犯子是同伙。” 喻子言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哐镗’一声,古思简手中的斧头跌到了地上。 “啊。。。”古思简有些心虚地撇了喻子言和夏芸一眼,赶紧弯下身子去想要捡起掉在地上的斧头。慌乱之中,又一声‘咚’,古思简手中的竹子从手中滑落,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脚上。。。 第二十七章 小炮灰的危机 “啊!咝~”古思简忍不住地叫出了声,抱着自己脚,一脸痛苦地跪倒在地。 这也引来了夏芸的注意,好奇地看着她:“她是。。。” 其实她一早就想问了,那人似乎一直都在窥听他们的谈话,但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她也不好多问。 “啊。。。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那个杀手。。。” 喻子言话才刚说一半,就见古思简立刻从地上跳了起身,大叫了一声:“爷爷!” 古思简惊恐地望着喻子言,满脸写着:你怎么可以出卖我?! 只见喻子言嘴角一勾:“她见过,是我们庄内很重要的一个证人。” 古思简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这么一吓,自己都折寿了十年。看着喻子言脸上那得意的笑,那个大抖s一定是故意的! 夏芸盯着古思简看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看来我得再跑那里一趟了,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是我漏掉的。谢谢喻庄主提供的线索。”夏芸低下了头思考了一下,说道。 喻子言听了,毫不犹豫地自荐道:“我和你一块去吧。再怎么说,古小姐的失踪也与我脱不了干系。无论如何,必要将她寻回。还请夏小姐稍等片刻,我这就立刻差人去准备出发。” 古思简听了,不禁点了点头。来了来了,男女主的‘桥’搭好了,古思简的炮灰任务也算是圆满成功了。这全都是套路。 不过。。。作为当事人,在这儿看他们俩一脸认真的讨论着自己失踪的事情,感觉还挺奇妙的。 明明当事人就在他们面前,但却啥也说不了。要不然,会被他们当成可疑的人的。 她也不想如此扫兴,毁了男女主辛辛苦苦搭起的‘桥梁’。虽然她是最清楚‘古思简失踪案’背后的真相的。 “你有什么看法?”喻子言的声音突然从古思简的耳边传来,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喻子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夏芸已不知所终。 古思简愣了一下:“什么什么看法?” “古思简失踪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喻子言严肃地直视着古思简,问道。 之前好几次他都发现了,只要夏芸一提起古思简,她削竹的声音便会停顿一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巧合。 古思简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喻子言的视线:“我能有什么看法?只是。。。为她而感到惋惜。年纪轻轻的,就出了这等事情。” 喻子言一听,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夏小姐只说了古思简失踪了,你怎么就如此确定她出事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她年纪轻轻?我们从头到尾可没提过她的芳龄。” 古思简顿时顿了一下,糟了,自己说错话了。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她最清楚了,古思简就是死了。坠下山崖死的!她就是当事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她赶紧恢复了镇定,抬头看向了喻子言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不是吗?我听你们叫她‘古小姐’,便自认为她年纪应该不大。况且,一个女孩子在外失踪了那么久,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古思简虽已尽力将话给圆回来了,但喻子言似乎并不买账,用着审视的眼神看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古思简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您怎么会这么觉得?” “我从很早之前便想问你了,你们俩。。。是不是早就认识?” 这个疑惑其实早在喻子言见到古思简的第一天就出现了。她的一言一行和古思简,总有着惊人的相似。真要说是巧合,也太巧了吧? 古思简瞬间冒了一身的冷汗。虽然她早已经历了那么多次,但喻子言审问人的时候实在是太吓人了,她的小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我。。。我此生从未见过她,更与她没有丝毫的瓜葛。” 她说的没错。此生生为刺客的她,确实从未见过古思简,更与古思简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刚好古思简是她的前世而已。 但喻子言仍是不信:“之前那把印有你组织印记的玄铁刀,便是从那些拐卖贩子的手中破获的,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古思简一脸意外地瞪大了眼睛:“那些玄铁刀是他们的?难怪。。。” 说到这里,古思简突然闭起了嘴,没再说下去。差点又要说漏嘴了。 “难怪什么?”喻子言听了,立刻逼问道。 古思简看着喻子言,心里暗道:难怪那些人的攻击会如此敏捷。他们各个手里明明提着如此厚实的大刀,却还能行动自如,确实奇怪。因为她也在场,对当时的情况非常清楚。 “难怪。。。你会如此怀疑我。要是我,看见刀上的印记,也会怀疑的。不过我对他们的事情真的毫不知情,我发誓。”古思简说着,真挚地直视着喻子言的双眼,竖起了手指发誓。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儿,喻子言终于叹了一口气,退了下来:“好吧。我就暂时相信你的话。”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只剩下古思简一人留在了原地。 古思简见喻子言终于走了,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这是。。。安全过关了吧? “好险。。。” 可她一转头,便看见被丢弃在一旁的竹子,早已被她挥霍得破烂不堪。 “啊!!!我的竹子!毁了。。。可惜了那么好的一竹子。” 古思简跪在了地上,一脸悲伤地握着那些竹子。都是他们害的,让她分心。为什么偏要她留下听他们谈论自己失踪的事情啊?刚刚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好好的一个名种青竹,就这样被她给毁了。 若是再与喻子言要一棵。。。应该不可能吧? 本还以为这就只是个品质好一些的竹子,没想到会是个如此金贵的名种青竹。果然是主角府,随随便便的小花小草,分分钟都比她一个炮灰的性命还金贵。 搞不好还有可能是主角什么珍贵回忆的纪念,亦或者是男女主小时候的定情信物。。。好在她刚刚没贪心砍得太多,要不然小命就不保了。下次得多注意些才行。 第二十八章 当事人真难当 竹子没了,机关也做不成了。突然落得一身轻闲的古思简,无事可做,只能赖在凉亭里发呆。 她无力地趴在桌上,叹了一口气。 现在清闲了下来,回想起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实是是太失态了,她本不是个那么容易动摇的人的。 只怪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处在同一个故事里,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就算是同一个故事又怎么了?于她来说,也并无太大的差别。说到底,她在故事里也只不过是个举无轻重的小炮灰。 就算拼了老命,最多也只换来了将男女主初遇的场景推迟三个月的结果,并没有办法改变故事的一分一毫。最终,故事还是依然会像一如既往般,往既定好的结局发展。 想到这里,她感觉整个人身上的担子都轻松了许多。反正喻子言就要离开山庄,与夏芸一同前去探查‘古思简’的失踪案,她也可以继续赖在这山庄内混吃等。。。坐等大结局。 只要主角们离开了这里,她也便不必再日日担忧什么时候会一不小心卷入剧情里,白白丧命了。想想就开心。 心情大好的她,为了庆祝终于解放了,决定大发慈悲,前去为喻子言送行。 然而。。。 谁能告诉她,此刻的她为何会与喻子言和夏芸一同乘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还是往离开山庄的方向前进!? 她明明记得她刚刚正站在苏云山庄庄前,看着喻子言和夏芸在庄门前汇合。。。 “爷爷一路顺风啊,孙女会想念您的。”古思简向喻子言挥手说道,开心得快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只见喻子言向她走了过来,拎起古思简的领口便拖上了马车:“不必想念,爷爷特许你一同出行。” 说完,转头对着秦柯说道:“对了,帮我转告子旭,山庄就拜托他了。”然后便差使马夫出发。 秦柯看着逐渐远去马车,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家庄主又跑了。 于是,古思简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加入了搜寻自己的队伍里。 这世间还有比如今这个状况还要荒唐的事情吗?失踪案的当事人被迫加入搜寻自己的队伍里!还无人知晓! 尽管此刻的她多想向他们摊牌,坦言自己正是他们要搜寻的古思简。或者更准确的说,她正是古思简的下下世,因为古思简已经死了,不必再费心寻找了。 但她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口,他们定会将自己视为个疯子的。 指不定喻子言又会将她拖到大牢刑房架起来,严刑拷问。光想想,就感觉后背凉凉的。啊~我少得可怜的血条。。。 她不禁摇了摇头,感觉这故事的走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那个。。。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虽然说会想念您,但也没想念到想要跟上来的意思。”古思简一脸不情愿地对着喻子言说道。 趁还没离开山庄太远,能不能让她下车?就算是要将她抛在半路上,她也愿意。 可喻子言却对着古思简露出一抹邪笑:“是爷爷我会想念你,不愿将孙女一个人留在府中。” 古思简听了,吓得都快哭了:“爷爷。。。没想到您对我的喜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恨不得时时将我带在身边。看来我的死期真的要到了。”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可怜兮兮的模样,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好了,别演了。别让你一步,你就顺着杆子往上爬。” 古思简捂着额头,无辜地撇了撇嘴:“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就好好说嘛,怎么还动起手了。我脑壳都快被您弹破了。。。我死了,爷爷就是弑亲了!” 喻子言却丝毫不领情:“最好是。若真弹破了,我还真想看一看,你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在一旁看着的夏芸突然笑了出来。 古思简听见后,不满地叫道:“你看!就连司捡大人都忍不住笑了。” “那是因为你太吵了。” 只见夏芸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捂起嘴巴:“我只是有些意外,喻庄主和。。。看起来感情挺好的。” 其实她也知道喻子言将此人带上的用意。 从昨日的状况来看,此人定是知道那伙人的什么事情,才会被喻子言收留在了山庄之内。带上她,也是希望她能够为他们的搜寻古思简的下落,而提供些线索。 只是,她没料想到的是,俩人的关系似乎比想象的要好。看着两人斗起嘴来的模样,甚是有趣。 可古思简听了夏芸的话后,眼底即刻闪过一丝惧意。她差点都忘了本剧正牌女主还在这儿呢。 炮灰的生存法则五,绝不可以抢了主角光环。就算是配角,一旦抢了主角光环,很快地便会被老天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炮灰? 这是这世界的自然规则。 于是她赶紧向夏芸解释道:“不好!我们的感情一点也不好!虽然我尊称他一声爷爷,但他一直都想杀我。你可千万别误会了。你看,他刚刚还想要戳破我的脑壳呢!” 对于古思简突如其来猛烈的反驳,夏芸也有些懵了:“哦。。。” 就算她真的误会了,可古思简为何要如此向她解释呢? 古思简见夏芸答应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她确实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得留出空间,让男女主好好培养感情。 “我看我还是出去和马夫坐一起吧。我一个小小炮灰,怎好意思和两位身份尊贵的大人坐一起呢?” 说完,便起身想要离开,却被喻子言揪着领子给硬拉了回来,差点没把她勒死。 她即刻坐回了位置,呛了一口。 又来!她发现喻子言特别喜欢揪她的领口,该不会其实是想把自己勒死吧? 喻子言却一脸毫无愧疚地说道:“不用。我特意安排了马车,就是为了防止你逃跑。你若跑了,那我向谁要‘影刃’的线索?” 古思简顿时无语了。喻子言果然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估计此次将她带上,也是想要继续试探自己与‘古思简’之间的联系吧?她就知道天底下不会有如此好的事情!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古思简的失踪也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喻子言听了,却也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嗯。” 古思简直接怒了,喻子言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不但被迫加入了营救自己的队伍里,还被怀疑成了与自己失踪有关的嫌疑人?! 难不成她还参与了自己的死因,那她还真是太厉害了呢。她是太闲了没事做了还是怎么了?脑壳坏掉啦?若她真参与了自己的死因,那算自杀吗? 当事人还真难当,有苦难言。 尽管如此,她还是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怒气,拍着胸口,小声地嘀咕着:“我不生气。炮灰就该大度些,绝不可以对主角生气。他是主角,我是炮灰,我!不!生!气!” “嘀咕什么呢?”喻子言看着古思简,问道。 只见古思简硬挤出了微笑,对着喻子言摇了摇头:“没什么啊。”然后便转头,不再说话了。 第二十九章 上帝视角 之后的一路上,喻子言没再主动和古思简搭话,而是与夏芸聊起了古思简失踪的事情。听得一旁的古思简坐立难安。 听着两人非常认真地议论着自己‘失踪’背后的实情,猜测‘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让她整个人都如坐针毡。 所谓的上帝视角便是这样的感受吗?有好几次听见他们的猜测偏离的时候,她多想出言纠正,却都忍了下来。 啊~好想剧透啊~但是不行!不然会被他们当成凶手的! 她一向来都是如此口无遮拦的人,可如今却啥都不能说,实在是好难受啊~这是老天新发明的一种折磨吗? 夏芸拿出了地图,瘫了开来:“喻庄主最后一次见到小姐的时候是在宣湖镇。而从宣湖镇到京城,最少也得四日的时间。而这条路是宣湖镇通往京城唯一的官道。。。” 古思简在一旁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很好,这次终于找对了方向,值得鼓励。 “可这一个月来,我已走访了这一路的官府,但他们都说这三个月以来,在这官道上都没发生过什么事故。” 古思简一听,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了夏芸。官府的人居然毫无察觉?他们那么一大车队的人,难不成已被路过的猛兽啃得一点渣都不剩了? 还是。。。那些山匪在袭击了他们之后,不但抢走了他们的钱财,还非常好心地收拾了残留下来的残局?把证物给销毁了,还把那些尸体也给埋了? 为了帮助老天爷增加男女主的任务难度,你们还真是辛苦了啊。 “那还真是奇怪了。那么一大车队的人,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的。”喻子言也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夏芸低头苦思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的假设:“该不会是他们根本就没走官道吧?” 古思简立刻猛抽了一口冷气。来了,又偏题了! 只见喻子言也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是途径哪个有趣的地方,一时贪玩,便偏离了官道。要不。。。我们就先排查一下这附近的城镇吧?” 别啊!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爷爷!古思简在心里无声地呐喊道。 可此刻的她也只能手脚蜷缩,咬紧牙关,努力地忍住不发言。 不。。。可。。。以!你会被他们当作嫌疑犯的! 就在这时,夏芸意识到了古思简有些难堪的脸色,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随即,喻子言也向她投来怀疑的眼神。 古思简这才喘过气来:“没事!我就是。。。有些晕车。不必理会我。”赶紧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夏芸听了,更担心了:“那可怎么办?我们这才刚离开山庄半日的时间,接下来可还有好几日的路程。” 古思简看着夏芸有些欣慰地笑了。果然是女主,居然还会关心她一个小炮灰。 “没事。我就是个小小的炮灰,没那么金贵,也不值得你们为我耽误本就紧张的行程。不过。。。” 古思简说着,缓缓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喻子言:“若是能让我坐在外边透透风,也许会更好。” 。。。 喻子言没回答,但也没像之前那般一口否决,表示还有商量的余地。 古思简见状,立刻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放心。你也知道,我如此惜命。只要马车还在动,我是不会跳车逃跑的。我不要命了吗?” 喻子言思考了一会儿,才终于答应道:“好吧,你去吧。” 古思简一听,表情立刻亮了起来:“就知道爷爷最疼我了!” 说完,便一溜烟地窜出了马车外,坐在马夫身旁,一脸开心地对着马夫挥了挥手。 迎面吹来的风打在她的脸上,顿时将堆积在身上的烦闷都给一扫而空了。 啊。。。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自由的空气是如此清新,感觉只要伸手便能触碰到自由的天空~ 她终于不用再继续与主角们困在同一个镜框里了!那对她一个小炮灰来说,简直就是世界上第一酷刑。 话说回来。。。她记得出事之前,绿茵曾说过再有半日便能抵达京城了,她刚刚看了一眼夏芸带出来的地图。苏云山庄位于京城往上一天的路程。他们一路往下至宣湖镇,必会经过‘古思简’遇袭之地。。。 也就是说。。。若是照这样继续下去,也许明日。。。明日便可以引领他们到‘案发现场’! 就在这时,喻子言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对着马夫说道:“今日有些晚了,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将就一晚吧。”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在沿路的一间客栈停了下来。 “好累哦。。。爷爷,司捡大人,晚安!”古思简一到了客栈,还没等其他人说些什么,立刻便奔向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的古思简便一直待在房间里,再也没见她出过房门了。 出于好奇,喻子言便来到了古思简的房门前,便见到古思简房门微微敞开。 “小杀手?”喻子言轻声叫了一声,却无人答应。 于是,他便探头往内探了一眼,却惊见房内是一团糟。床褥,座椅全都被翻得天翻地覆,就像是刚被人洗劫了一番。 喻子言立刻推开房门,踏入房内,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是‘影刃’发现了小杀手的叛逃,来灭口的吧?! 就在这时,床榻之下传出了些许的动静。喻子言立刻握紧了腰间的长剑,谨慎地向床榻的方向迈进。 突然,一只手从床底伸出,趴在了地上正在往前爬动。就如同鬼片里的贞子似的,惊悚得很。 喻子言见状,立刻拔出长剑,指着床底,怒喝:“谁?!” 那只手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颤了一下,然后又立刻缩了回去。 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往前低下身子去,用刀尖掀起了凌乱的被褥,一张熟悉的脸庞立刻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爷爷晚上好啊~”只见趴在床底下的古思简有些尴尬地对着喻子言挥了挥手,笑道。 喻子言即刻一愣,往后退了一步,收起了手上的剑:“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了?遭贼了?” 第三十章 诅咒般的噩梦 古思简艰难地从床底爬了出来,挠头傻笑的道:“不是。。。我是在检查房里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喻子言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杂乱不堪的四周,再看向了古思简。所以。。。这些都是出自她手的杰作?他还以为。。。还真是虚惊一场。 “那你在床底下干什么?” 只见古思简歪头笑道:“确认逃生路线?” 。。。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无语了。虽说他早已习惯了古思简奇特的脑回路,但每当这种时候,他还是不知到底该如何回应古思简这些奇葩的想法。 “时时做好防范危险的准备,珍爱生命,有备而无患嘛,您说是不是?” 喻子言心里的吐槽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干笑了一声:“你忙,打扰了。”说完,便赶紧离开了房间。 喻子言离开了古思简的房间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此人果然精神不正常,不能多待,要不然会被她同化的。 他往外走去,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清醒一下脑袋,便看见夏芸一人坐在外边,一脸忧愁的样子。 他迈开了脚步,向夏芸的方向走去,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夏小姐,你没事吧?” 本在思虑中的夏芸这才回过了神:“喻庄主。。。我没事。” “夏小姐是是担心古小姐的事情吧?” 夏芸有些忧虑地点了点头:“嗯。小姐已经失踪了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说着,不禁攥紧了双拳。看得出,夏芸是十分担忧古思简的安危。 喻子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夏小姐和古小姐关系应该很好吧?” 夏芸只是低着头沉默,并没有回答喻子言的问题。 “古小姐曾于我提起过夏小姐。虽然只是短短一句,但看得出,她对于拥有夏小姐这么一位挚友而感到非常自豪。” 夏芸先是惊讶地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然后又微微笑了起来:“小姐对我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人。若是没有她,也许我早就饿死在哪个街头上了,更不会有现在的我。” “她帮了我那么多,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当上了监察司司捡又如何,还是没能保护好她。”夏芸一边说着,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喻子言一听见夏芸的那一句‘没能保护好她’也是一顿,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什么,默默攥进了双拳。那句话就像是回音般在耳边回绕,挥之不去,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夏芸也没消沉多久,便坚定了眼神,说道:“所以,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无论多难,一定。” 喻子言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赞同道:“嗯。。。” 然后转头,用余光看着客栈角落的一道身影划过,消失在了客栈内。 他虽早就察觉到了那道身影的存在,却并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当天晚上,大家早早地便各自回房歇下,以为下一日的路程做准备。 。。。 “言哥哥,我不想在呆在这里了,我想回家,我想我娘亲了。”一位小女孩通红着双眼,依偎在另一位小男孩的身边哽咽道。 小男孩用着自己脏兮兮的手,笨拙地尝试将小女孩脸上的泪水擦拭掉,反而越擦越脏:“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够逃出去的!我答应你,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小女孩听了,使劲地吸了吸鼻涕,忍住泪水,点了点头:“嗯!” 然后画面一转,小男孩只身一人在路上奔跑着,突然被人一把抓住:“小少爷,终于找到你了!” 小男孩本想挣扎,可抬头一看眼前的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男人紧张地哀求道:“快!快救救茗溪!” 可男人却面有难色地低下了头:“她。。。” 最后的几个字他没听清,只记得自己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哭得很伤心,他记得像这样让他撕心裂肺的哭泣的经历还有好几次,耳边不断传来了不同人的声音。。。 “言哥哥。。。我害怕。。。” “快带着他逃!快!” “保护好小少爷!” “不要!!!” “对不起,你要好好的活着。。。” 最后,古思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嘴里最后吐出了一句话:“最终,你谁也保护不了。” 。。。 喻子言猛然睁开了眼睛,缓缓地从床榻上坐了起身。做了一夜的噩梦,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换了身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梦中古思简最后说的那句话仍阴魂不散地在耳边重复着。看来昨日与夏芸的那段谈话不禁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 一夜的噩梦,早已让他睡意全无,便打算出门散散心。 一出来,就看见夏芸也已经醒了,在马厩旁给马儿喂草。 “那么早就醒了。”喻子言走上前去,说道。 夏芸也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睡不着。。。喻庄主呢?” 只见喻子言看着夏芸有些一愣,似乎有些慌神,但很快地便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我也是。” 夏芸也看出了喻子言状态有些异常,开口问道:“喻庄主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有吗?可能是因为睡不好吧?此次出门冲忙,有些不适应罢了。倒是夏小姐,一夜没睡还能如此神采奕奕。”喻子言只是一笑置之,用着一句玩笑话便搪塞了过去,显然不想多说些什么。 夏芸见了,也很识趣地不再过问了:“那也没什么,作为监察司司捡,我也早已习惯了。倒是辛苦喻庄主了,还有跟着我一路奔波。” “监察司司捡吗。。。听起来就挺辛苦的。夏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啊,反正我是做不了的。”喻子言说着,不禁摇了摇头。 夏芸一听,有些惊讶:“你真这么觉得?一般人。。。听说女子当官,都是非常不屑的。”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也就你们朝廷的人规矩多。想当年我娘,在江湖上独自一人走南闯北,行侠仗义。多飒啊,丝毫也不逊色于其他男子。。。” 第三十一章 化身引路人 听了喻子言的话,夏芸眼神沉了一下,不禁感叹道:“是啊。。。但很多人不那么觉得。。。纵使知道世俗人眼光腐朽,但人生在世俗中,又如何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呢?”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受够了那些人的闲言碎语,那些随之而来鄙视的目光更是让她心累。 喻子言想了想,道:“人确实很难做到无视世俗的眼光,但夏小姐身边不还有很多赏识你的人吗?只要你无愧于心,又何必去理会那些不理解你的人呢?” 夏芸顿时愣住了,喻子言的这番话顿时让她豁然开朗了起来。明明只是简单的几句话,明明是她早就明了的道理,但在她似乎在途中不知不觉地便迷失了方向。 是啊。。。她很幸运,身边还有许多支持,并赏识自己的人,那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不理解自己的人呢? 当然,此后她将要面对的困境依然存在。可这不是本在她决定踏上这条路之前,便深知这其中的不易了吗?为了她的目标,就算要碎了牙齿,也要坚持地走下去。 就在此时,天色也渐渐地亮了起来。夏芸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天亮了。” 表情显然比之前的舒展了许多。 喻子言也抬头看了一眼微微升起的太阳:“是啊。我都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日出了,偶尔睡不着,也挺好的。” 夏芸转头看向了喻子言抬头仰望的侧颜,不禁对眼前的这人有了另一番的见解。 “要不今天。。。干脆就早点出发吧。”喻子言想了想,开口说道。 夏芸一听,立刻点头认同道:“正有此意。” 就在此时,就见古思简蹦蹦跳跳地从客栈里出来。可在一见到他们俩的的时候,愣在了原地一秒后,又好似啥也没发生似的蹦蹦跳跳地往后退了回去。 “站住。”喻子言见状,立刻便叫住了她。 古思简见逃不掉了,立刻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打起了招呼:“司捡大人,爷爷,早啊~” “早。”夏芸见了,也礼貌地点了点头,回道。 古思简有些尴尬地看了喻子言一眼:“两位那么早就醒了呀,看日出呢?还是。。。昨晚彻夜长谈了呀。” “你也起得挺早的。我们刚好都睡不着,刚刚正好在这里碰见的。”夏芸开口解释道。 可另一边的喻子言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古思简,没有说话。 果然,他并没有认错,昨晚他见到的那道身影果然就是她。但现在的她又像个没事人的模样在他们的面前装傻。 小杀手,你到底在想什么?看着这样的她,喻子言心里不禁疑惑道。 古思简也注意到了喻子言向她投来的视线,有些无助害怕地缩了起来。 她不就是不小心误闯入了他们的日出约会嘛,她又不是故意要打扰他们的,有必要如此记仇吗? 大不了,她再想办法,赔他多一个就是了。 只见喻子言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交代道:“去让马夫准备准备,准备出发了。” “好嘞!”古思简一接收到了指令,立刻头也不回地转身逃离了现场。 等一切都准备了好了之后,还没来得及等喻子言说什么,古思简便一跃到了马夫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脸开心地与马夫聊了起来。 丝毫都不让喻子言有与自己搭话的机会,实实在在地把‘先下手为强’的计策贯彻到底。 而喻子言也只是望着古思简看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便于夏芸一同上了马车,启程出发。 一路上,古思简一直都在留意着四周的景色。算算时间,从他们出发已经过了半日,按照夏芸的地图,应该差不多就是这附近了。。。 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瞪大了眼睛,抓起了马夫的手,大叫了一声:“等等!停下!” 马夫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拉紧了手中的缰绳,紧急停下了马车。 古思简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十分确信,就是这里!‘古思简’出事的地方! 既然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如今这个状况,那她便手动减小任务难度,将这番痛苦的时间缩短! 反正主角团在机缘巧合之下‘偶然’发现关键线索的事情,也不是第一两次发生了。那就让身为男女主牵线桥梁的她,来帮助他们‘偶然’发现案发现场吧! 山匪老哥,对不起了,要辜负你们的苦心了。 很快地,喻子言便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思简转向了喻子言,脑袋在极速地运转着,该编个什么理由好呢? “我。。。”只见古思简突然抱起了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突然肚子好疼,需要方便一下。。。” 喻子言用着半信半疑的眼神审视了古思简一会儿,才道:“去吧。好了赶紧回来。” “遵命!”古思简一听,立刻跳下了马车,往上山的一条小路奔去。 在消失在那个路口之前,最后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下着马车的喻子言和夏芸,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凡事经过必留下痕迹。她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他们带到了关键性地点,剩下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们了。 夏芸,是时候发散你的主角光环了!若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找到些什么线索的! 而她,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确认一下。 她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一路往上爬去。 当时本以为自己就要在这儿告别这个世界了,可如今再次回到这里,感觉甚是奇妙。 不过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此次的她再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名门小姐,也没有什么彪形大汉在身后追杀。 走了好一段路后,古思简停步在了之前绿茵晕厥过去的地方,看了看。并没有见着绿茵留下的任何踪迹,有些松了口气。 虽然夏芸说一直都没听见过有关‘古思简’出事的消息,但她心里不免还怀揣着绿茵从那场恶斗中存活下来的侥幸心理。许是路上,被什么东西给耽误了。。。 想到这里,古思简再次迈开了脚步,上前迈进。很快地,便来到了那处悬崖之前。 她远远地看着那处悬崖,并不太想上前靠近。毕竟上次便是在这里栽的。但无论如何,有件事情她不得不去亲自确认。 于是,她缓缓趴下身子,以减低重心不稳而摔下崖的概率。然后左右确认了四周没有什么藤蔓石子,这些有可能导致她绊倒,跌下悬崖的危险因素后,这才缓慢地匍匐前行。 她是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第二次的! 也是因为如此,本可以几秒完成的简单几步,被她硬生生地花了十几倍的时间才来到了悬崖边的那堆草丛旁,还弄了满身的尘土。 她小心翼翼地往悬崖底望了一眼,小心脏便不受控地扑通乱跳了起来,吓得她赶紧抽回了视线。 她伸手向一旁的草丛里,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可没过多久,古思简突然顿住了动作,表情也变得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真相只有一个! 只见古思简从草丛里取出了一支被削尖的木筷,上边还有泛褐的血迹。心里顿时沉了下来。 这便是之前她在与那名山匪兄搏斗时留下的证据。 这下自己之前所有的猜想终于都实锤了。之前的她也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而此刻,她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确实重生在了同一个故事里。 因为故事设定里的古思简是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那位故事里的名门大小姐是绝不会随身携带着这么一支被刻意削尖的木筷的。 而这支木筷会出现在这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她作为古思简死前与山匪兄拼死搏斗的‘名场面’,确切地在这发生了。 “你在干什么?”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听见喻子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头一看,便看见喻子言正站在自己身后,冷眼地看着自己。 他从古思简一开始说肚子疼时便觉得她不对劲,这才悄悄地跟了上来,果然有猫腻! 古思简顿时愣了一下:“若我说。。。我在练习游泳,你信吗?” 说着,手脚在地上滑稽地滑动了两圈。像极了被人拎在半空中拼命挣扎的乌龟。 “你说呢?”喻子言双手叉腰,反问道。 这世间有谁会在悬崖边游泳的?也只有古思简如此厚脸皮之人才编得出如此荒唐的理由。 就在这时,喻子言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快步向古思简走去。 古思简见状,以为喻子言要将自己踢下悬崖,赶紧起身抱紧了喻子言的大腿:“我错了!爷爷饶命!” 但喻子言并没有理会她,而是伸手将她手中的木筷给夺了过来,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你怎么会有这个?” 一定不会有错的!这是当时客栈里的木筷,木筷的尾端还刻着客栈的名字。当时也是他亲眼看着古思简将这木筷给磨尖的! 可她怎么会有古思简的东西?上头还沾着大量的血迹,该不会!喻子言立刻低头瞪向了古思简。 古思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危险警报器在脑中轰隆隆地响起,立马松开了喻子言的大腿,以疾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地退离了悬崖边。 “我。。。我。。。刚刚捡的?”古思简用着不确定的口吻回答道。 喻子言冷眼看着古思简:“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就是如此之巧!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是刚刚在那里的草丛堆里捡到的!”古思简看着喻子言极度怀疑自己的眼神,极力地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 “那你又怎么会找到这儿呢?就好像你事先早就知道了似的。” 他刚刚一路都跟着古思简身后,所以非常清楚。古思简除了在其中一处位置停下过一阵子之外,其他时候都不曾有过犹豫。就好似早就知道了目的地似的。 看着喻子言如此冷漠的态度,不禁让古思简打了个冷颤。 喻子言是认真的!此刻只要她走错一步,分分钟就会被他给丢下悬崖,结束她这短暂的杀手生涯的!虽然以她一般炮灰的经验来说,这次她活得算久了。。。 但也不代表她愿意就这样去死了!人类是个满是贪欲的生物!她绝不会甘心就这样死了! 此刻的喻子言就站在悬崖边,要不。。。先下手为强,先将男主给杀了,那他就杀不了自己了。。。对吧? 可回头想想,不行!他可是男主!有主角光环护体。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便是她扑了个空,最后自己跌下悬崖死了。 绕了一圈,还是绕回了原地。最后的退路也只剩下极力说服他,听天由命了。 “若我真是凶手,我岂会如此之笨,特意将你们引来?就好像刻意想让你们发现这个地方似的!” 其实她说的也不全错。她确实是刻意将她们引来,只是她确实不是凶手啊!她若真是杀手,那她不就成了自杀了吗?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想了想:“确实,你不像是那么笨的一个人。引我们来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 古思简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把话给圆回来了。果然,将主角给引到案发现场,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这是老天在说,她一个小小炮灰,怎敢妄想改变故事节奏,而降于她的惩罚吗? “你怎么会知道如此多有关于古思简的事情?说的话,做的事也与她一模一样。要说和她不认识也太巧了吧?” 古思简低下了头,咬唇沉默。能为什么?那是因为她就是古思简本人啊!可他又怎么会相信呢? “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就把你从这悬崖丢下去了。看你到时候还说不说。”喻子言恐吓道。说完,便迈开了脚步向古思简走来,伸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这下吓得古思简彻底慌了:“不要!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恐高!你们主角也许会没事,但我们炮灰绝对会没命的!老话说得好,不能在同个地方栽两次,我已经试过一次了,绝不想在这里死多一次!” 喻子言听了,突然顿住了。他好像在哪儿也曾听过这些话。。。 看着眼前这个吓得脸色苍白的古思简,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想法:“你。。。该不会就是古思简吧?” 说完后,连自己都不信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摇了摇头。 可一抬头,便见到古思简一脸讶异地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在告诉他,他猜对了。 “怎么可能?你明明。。。”喻子言说着,缓缓松开了抓着古思简的手。 “明明和她是不同的两人?”古思简开口说出了他没说完的话。 古思简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地道:“严格意义来说,此刻在你眼前的我,确实不是古思简。因为古思简。。。已经死了。才会有现在的小杀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喻子言皱起了眉头。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吧?我们炮灰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一个小口子,就很有可能伤口感染而死。跌下如此高悬崖的古思简,又怎么可能还会有命呢?”古思简直视着喻子言的双眼,笑着说道。 对,她可是曾经因为跌下一届阶梯,而撞头死过的人。若真的从如此高的悬崖跌下去还能活命,那她这个炮灰可就白当了。 老天爷要一个炮灰死的时候,就连子弹也能转个弯来命中要害。一向来都是如此,毫无道理可言。 喻子言有些愣住了,讯息量太大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有一点他能够确定的是,之前的古思简确实与他说过一样的话。 “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十三章 经验丰富的老手 “你真想知道?”古思简看着喻子言,问道。 喻子言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古思简盯着喻子言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好吧,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古思简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山匪。为了逃命,抛下了马车,一路逃到了这里。最后,与山匪一同跌下悬崖,壮烈地牺牲了。” 古思简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平淡得就如同在诉说着什么话本里的故事似的。与她口中所说的内容相异,一点也不像是亲身经历如此不幸的当事人。 “尸体呢?”相对来说,喻子言的表情就沉重多了。甚至比古思简本人更像受害者。 只见古思简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时间都过了那么久了,估计都被山下什么猛兽给叼走了吧?” 看着古思简无所谓的态度,不禁让他十分不解:“你怎么能如此平淡地说出这些事情?” 无论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还是在叙说着别人的事情,都不该是如此的态度。 可古思简却不这么觉得:“这算什么?作为炮灰,我可经历过比这更糟上百倍千倍的。我不是说过了吗?在死这方面,我还是很有经验的。这种事情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 古思简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也正因为她如此无所谓的态度,让人不禁为她而感到心疼。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人会习惯死亡的呢? 古思简也看出了喻子言的心思,说道:“你那什么表情?虽然说我早已习惯了,可不表示我想死啊。就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所以才会比任何人还要更珍惜在这世上活着的每分每秒。” “除了我之外,可还有人知道此事?” 古思简摇了摇头。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重生在了与前世同一个故事里,身边也没什么能够说这些事情的朋友啊。 “那夏芸。。。” 古思简一听,立刻回想起了昨夜夏芸说起‘古思简’时的神情,连忙打断了喻子言的话:“不要告诉她!不要告诉任何人。” 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向喻子言承认自己就是古思简这件事情。 喻子言被古思简吓得一顿:“为什么?” 只见古思简一脸为难地道:“无论如何,古思简已经死了。就算把这些事情告知于他们,又能够改变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此刻的她已然不是古思简了,而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杀手。 她负荷不了古思简亲友们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向她寄托的情感。也给不了他们任何他们想要的回应。那还不如让一切止步于此,让古思简永远留存在大家的记忆中吧。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古思简立刻回头望去,才发现夏芸不知是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她该不会也听见他们刚刚所说的话了吧?古思简不免有些忐忑了起来。 只见夏芸迈步向她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她:“你。。。” “。。。这一身怎么了?” 说完,上下打量了古思简一眼。 古思简顿时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身是泥的衣服:“啊。。。我刚刚。。。在学习游。。。” 话还没说完,就被喻子言打断了:“她呀,就是没事爱乱跑,自己跑到悬崖边上,又因为恐高腿软,一头栽到了泥地里去。”替古思简解了围。 古思简有些尴尬地挠头傻笑:“呵呵呵,就是这样,爷爷说的没错。” 喻子言说完后,来到了古思简身边,委身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下次要编理由,编个合理一点的。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古思简有些困惑地看向了喻子言。 只见喻子言指了指脑袋,讥笑道:“是个脑子进水的傻子。” 古思简一听,立即不满地反驳道:“谁脑子进水了?你脑子才进水了!你全家脑子都进水了!” 喻子言听了,不但不生气,反倒笑了起来:“你不是说你是我孙女吗?怎么可以这样骂你自己呢?看来真是个脑子进水的傻子无误了。” “我。。。不。。。你。。。”古思简顿时气得指着喻子言,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不也没承认过我是你孙女吗?!” 喻子言想了想,认同地点了点头:“也是。那脑子进水的我,此刻将你扔下崖去,你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古思简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凉嗖嗖的,立马改口:“没错!是我脑子进水了,爷爷是不会计较一个傻子说的胡话的,对吧?” “是吗?我看你脑子挺灵光的,也不像个傻子啊。”喻子言笑道。 古思简连忙摇手回:“不是的不是的,爷爷您太看得起我了。有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在泥地上游泳的?也就脑子进水的傻子才会这么干。” 喻子言听了,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嗯。得亏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你脑子里的水确实已经足够你徜泳了,在哪儿都一样。” 古思简气得拳头都硬了,这人又来了。男主一般不都是高冷、不可一世的人设吗?这家男主怎么了?怎么老爱一言不合就套她的话? 看来这故事的名字应该叫做《这家男主崩坏了》。真是一点男主该有的英雄气概都没有,幼稚死了。我看老天也早放弃他了吧? 夏芸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两人又斗上了,感情还真是好啊。 “人没事就好。。。” 夏芸说完后,便转身对喻子言说道:“刚刚我在这附近发现到有打斗过的痕迹,牵涉范围还挺大的,想必这儿近来应该发生过什么。” 她刚刚在四处查看的时候,发现附近有许多的树木都有被人砍过留下的痕迹。从痕迹上来看,应该不久前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古思简和喻子言一听,很有默契地顿了一下,转头对视了一眼。夏芸说的,应该就是古思简出事的时候所留下的痕迹了吧。 喻子言想了想,走上前去问道:“在哪儿?” “就在。。。”夏芸说着,转身之际似乎绊到了什么,往前跌去。 喻子言见状,立刻上前接住了她。 在他们身后的古思简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看得啧啧摇头。 来了来了。又是这种俗套的剧情。即男女主角命运般的邂逅之后,感情升温的第二步骤,便是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 这些年来,她看了没有千遍也有八百遍了。 故事里的女主总会因各种原因跌倒,而男主都会及时出现,来一个英雄救美,将她搂在怀里。 两人之间就像是有什么磁力似的,吸引着两人。而女主会一个劲地往男主身上跌。 接下来便是两人四目相对,怦然心动,就像是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无论时间,地点。 还记得之前有一次在一场门派大战的时候,亦是如此。女主也是这样躺在男主的怀里,两人深情款款地望着对方的眼眸,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似的,无视了周围的一切惨况。 作为一旁一个濒临死亡边缘的小炮灰来说,见到这幅场景只想说:你们认真的吗?在这种情况下?没看见你们的师兄姐弟都要被别人砍死了吗?说好的同门情谊呢? 果然主角个个都是见色忘义的家伙。 想到这里,古思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就该让识趣的小炮灰悄悄离场,给两位腾出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古思简如此想着,便悄悄地后退了一步,然后便听见喻子言的声音说道:“又想溜去哪儿啊?” 第三十四章 主角光环 古思简闻声,一抬头,便见到两人都已经站直了身子。而此刻的喻子言正向自己投来了灼热的目光。 古思简顿时缩了一下。喻子言是怎么了?不专心与女主好好培养感情,偏偏盯她一个小炮灰盯得如此之紧。这家男主真是没救了。 “没、没去哪儿啊。。。”古思简一脸心虚地说着,一边往后退去。 怎知她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往后摔去。倒下之前见到的最后一幕,是眼前两人看着自己讶异的表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之前才刚因为不小心绊倒,莫名其妙地为喻子言挡了一刀,经历重重艰险才活了下来。这次脚滑摔倒又是为了什么事?! 啊。。。难道这便是自己此生收场的结局吗? 她深知自己就只是个小炮灰,喻子言是不会前来接住她的。女主摔倒是一场浪漫邂逅的开始,而小炮灰摔倒便是一场灾难般的结束! 老天爷也忒小气了吧!她非常明白这个道理,老天爷大可不必如此特意制造这场意外,提醒她! 不行!她才不会这样就死了!就算是没有主角们的庇护,小炮灰也得自立自强! 在最后紧要关头,古思简用双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头,重重地摔了下去。 全身马上感到一阵疼痛,不过还好。。。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便失去了意识。 “你没事吧?”喻子言赶紧上前来,对着倒在地上古思简问道。 只见古思简躺平在了地上,仰望着阔蓝的天空,忍不住感动得捂着自己的嘴,回道:“目前还活着。。。”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过去:“起来吧,地上脏。” “别乱碰!万一脑震荡了怎么办?或是骨头断了。。。” 古思简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喻子言给一把从地上拉了起身。所幸,她的身体除了些许磕伤,并无大碍。 喻子言看了一眼古思简身后满身的尘土:“你现在算是真正的从泥地里打滚起来的人了。” 原本古思简趴在地上就沾了一面的泥,如今两面全都沾上了。还真是一处都不留白啊。 可此刻的古思简沉浸在‘活下来’的喜悦之中,这点泥又算得了什么呢? 挥了挥手:“没事,烤鱼也得两面都烤均匀了才好吃。” “???” 面对古思简这突如其来不合时宜的说法,喻子言只能满脸疑惑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 不过这说法和现在这情况。。。好像又奇妙地有那么点吻合,又是怎么回事? 夏芸捡起了刚刚在古思简摔倒之时,滚过来的一个小圆筒,看了一眼:“火折子?” 这便是刚刚害古思简摔倒的罪魁祸首。 说完,她低下身子,从地上拉起了一条布带子。那便是刚刚害自己绊倒的东西。 只见夏芸用力一拉,便从泥地里连带着扯出了一个包裹:“这是。。。” 喻子言闻声,转头一看,立刻瞪大眼睛惊呼道:“那不是古思简随身携带的包吗?” 说完,下意识地看了古思简一眼。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但看着确实像是之前古思简背过的那个。 古思简见了也是一脸惊奇地看着夏芸。那确实是自己当时向山匪甩出去的携身包,主角光环果然强大而便利。不经意间一绊,一挖,便挖出了关键性证据。 “你说。。。这是小姐的?”夏芸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若这真是古思简的私有物,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也就表示她很有可能已经。。。 古思简也对着喻子言微微地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件事。 喻子言在与古思简确定了之后,转头对夏芸说道:“之前古思简一直都随身携带着这个包裹,那火折子应该也是她的。” “火折子?她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夏芸翻开了包裹里看了看,全是些应急的用具,不敢相信这是古思简的私有物。 不过夏芸有这个反应,也是正常的。 古思简在故事设定里就是个名门小姐,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也实在是太奇怪了吧?固然,夏芸记忆里的古思简亦是如此。 只是与之唯一不同的是,那不是故事里的古思简,而是小炮灰‘古思简’的作为。 喻子言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古思简,说道:“她总说着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得时时防范,所以一直随身带着这些东西。若逼不得已,是绝对不离身的。” “她该不会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危险了吧?才会如此小心。。。但她上次来信的时候,也没说过什么啊。”夏芸听了,提出了合理的怀疑。 古思简听了,顿时有些心虚:“也有可能是古小姐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远门,有些紧张,所以小心谨慎了些?毕竟。。。外面的世界确实很危险。(对于炮灰来说)” “是吗。。。”夏芸皱着眉头,低头苦思,似乎并没有完全接纳她的说法。 古思简见状,赶紧再次开口说道:“现在比这更重要的是,古小姐去哪儿了吧?” 此刻的她只想赶紧结案,好回去苏云山庄好好享受她的劫后余生。 可千万别再让夏芸的猜想偏离,最后兜了一个大圈子,那可就白费了她冒着被喻子言猜忌的生命危险,为他们提供的线索了。 夏芸也点了点头,同意道:“你说的对。” 古思简听了,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于是,夏芸回到了马车拿出了地图,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从小镇出发到这儿,少说也得要个四五日的路程。若按照规定的官道预测他们的路线,也就表示他们早在三个月前就在这儿出事了。” 随着自己的推算,夏芸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了。三个月以前。。。这种种的迹象都指向了最糟糕的情况。 三个月就足以将所有残留下来的痕迹都给冲刷掉了,让他们的搜寻工作难上加难。要不是今日在那悬崖上找到古思简遗留下来的私有物,估计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想到这里,夏芸不禁感到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个悬崖的?” 说完,看向了古思简,等待她的答复。 古思简愣了一下,苦恼地挠了挠头,胡乱瞎掰的一顿:“我。。。碰巧经过?感觉。。。有一阵风吹得还挺舒服的,便寻着风往上走,然后就到那儿了。那儿不就只有一条路吗?想必夏小姐也是如此寻到我们的吧?” 夏芸听了,虽仍有疑惑,但暂且还是接受了古思简的说法。 按照这里四周的痕迹来看,他们的车队很有可能是在山下遇袭。而从山下逃生的小路,也只有这条路。 只是她无法说选择这条路逃生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处悬崖。。。但对于不熟悉这里的人,是无法知道的。。。 第三十五章 女主认真营业中 他们一路沿着四周残留下来仅剩不多的痕迹探寻,可踪迹在来到悬崖上便消失了。 唯一留下来能够证明古思简一行人来过的证据,也只有他们先前在悬崖上捡起的东西。 其他的地方似乎都被人特意清理过了,除了树上残留的刀痕,再也无法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唯独遗漏掉了那里,难不成那些人对于古思简最后的踪迹也并不知晓? 相对于两位主角沉重苦恼的心情,古思简的想法就简单了许多。 对于她这个开启了上帝视角的人眼里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若不故意留下些线索,那故事还怎么继续呢?都是些惯用的套路罢了,不必为此深究。 “看来,我们得再走官衙一趟了。”夏芸在检查完四周后,开口说道。 那么一大车队的人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官衙真的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吗? 喻子言听了也点了点头:“我们兵分两路吧。你去官衙打听消息,我们留在这里继续搜寻其他的‘线索’。” “嗯。”夏芸也同意道。于是,便立刻启程去了衙府。。。 “夏司捡,今日前来又是为了何事啊?”温县县令,纪粱一见到夏芸便一脸不削地撇了她一眼,问道。 夏芸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心里虽不悦,却还是保持了冷静的模样说道:“监察司查案。我想调阅这三个月以来的卷宗,还请纪县令配合。” 纪粱漫不经心地嘲讽道:“夏司捡不久前不已经来过一次了吗?怎么?那么久了,事情还没解决吗?看来监察司破例录入的女司捡,也不过如此。” 夏芸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若不是他们这些县令不愿配合的态度,她又怎会浪费如此多的时间与他们周旋。 “这三个月内,温县真的没发生过任何意外事故吗?” 纪粱一听,斩钉截铁地回:“没有。我们温县好得很。夏司捡这是在怀疑我吗?你可有证据?” “若真没问题,那为何不敢让我调阅近三个月内的卷宗?”夏芸也不肯退让,进一步质问道。 “别以为你靠着什么手段入了监察司,就能如此目中无人。就凭你一个小小女司捡,也敢命令老子让你调阅卷宗?想得美!” 夏芸气得攥紧了双拳,差一点没一拳挥过去。古思简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她真的没时间继续在这跟无所谓之人继续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从夏芸身后传来:“监察司直属父皇麾下,调阅卷宗查案实属分内之事。纪县令此话是何意啊?是在说就连父皇都请不动你个小小县令咯?” 纪粱一见到来人,即刻吓得跪了下来:“齐、齐王殿下!” 夏芸一回头,便见到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立刻对着那人拱了拱手,恭敬地道:“齐王殿下。” 男子转头对着夏芸浅浅一笑:“夏司捡不必多礼。” “殿、殿下。。。何、何事劳驾殿下大驾光临?”纪粱哆哆嗦嗦地看着男子问道。 可当男子一转头,脸色立刻便冷了下来:“夏司捡所办此事关乎本王表妹安危,本王亲自前来了解情况,有何不妥吗?” 此人便是梁国二皇子,齐王李术。为人温文尔雅,却不失威严。年纪轻轻便为梁国立下许多战绩,深受朝中许多大臣的青睐,是下一代储君最有力的人选之一。 他的生身母亲,德妃更是当朝宰相的姐姐,足以让他在朝政中站稳脚跟,是实打实的大人物。而古思简是宰相夫人的侄女,与他也勉强算得上是表兄妹的关系。 于是,在如此的大人物面前,纪粱也只能卑躬屈膝地说道:“齐王殿下有何吩咐交代一声便好,还大老远的亲自跑来一趟。” “本王不来,又如何知道纪县令如此不把父皇的监察司放在眼里?怎么?纪县令这是想教本王如何做事吗?”李术的话就如同寒冬中的一支冰剑,冷得刺骨。 这下着实吓得纪粱赶紧磕下了头:“卑职不敢!” “那还不速速领路,至卷宗室!”李术怒喝了一声。 “是!请跟卑职来!”纪粱一听,赶紧踉跄地起身,带着他们前往卷宗室。 夏芸跟在身后,眉头却也没因此松懈下来。虽说多亏了李术才让她顺利的调阅到了卷宗,她十分感恩。但与此同时,纪粱如此攀炎附势的态度让她十分不悦。 前一秒还因她是名女子不肯配合调查,下一秒李术一出现,便改变了态度,实在让人火大。而这却是她天天要面对的现实。 就算如今她已当上了监察司司捡,这如此呕人的现实却也没改变多少。 “这欺善怕恶的样子,还真让人恶心。”就在这时,李术低声说道,将夏芸的心声给道了出来。 夏芸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李术,顿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还真是。” 看着有人将自己骂不出口的话如此坦然地骂了出来,心里的不适顿时好了许多。 李术看着夏芸的笑颜,微微地露出了一抹浅笑。 之后两人一起在卷宗室里查阅了近三个月以来的卷宗,确实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但夏芸还是不禁对纪粱之前的态度感到十分存疑。一大车队的人,真的有可能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吗? “王爷接下来可有何打算?”两人走出了衙府后,夏芸对着李术问道。 “本王此次出来便是为了早日找到简儿,好让舅母安心。若夏司捡不嫌弃,还望夏司捡让本王随同一同查案。” “陈夫人怎么样了?”夏芸听了,有些担忧地问道。 只见李术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舅母知晓了简儿失踪的消息,身心担忧而日渐消瘦,舅舅也是担忧得不行。舅母膝下无女,自小对简儿最是宠爱。只可惜。。。” 夏芸也变得消沉了起来:“纪粱说得对,都是我的无能,才会查了一个半月了,却还是没能将小姐找回。” 当初她接到了古思简要上京城的消息,满心欢喜地计划着要如何带着古思简玩遍整个京城。为了能够播出更多的空余的时间,便想着赶紧将手上的案子速速结案,这才离开京城出外办案。 可当她再次回来时,便接到了古思简失踪的消息。她虽在得知了消息后,马上启程开始寻找古思简踪影,可无奈终究还是晚了。。。 第三十六章 男二闪亮登场~ 当初离开京城的决定,从而也变成了如今的夏芸最后悔的决定。若当时她没离京,就能在接到古思简失踪后第一时间展开搜寻,也许。。。 “你还好吧?”李术有些担心地看着夏芸问道。 算来他与夏芸相识也有些时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夏芸如此忐忑心急的模样。 其实他对夏芸和古思简两人的关系早就有所耳闻,夏芸会有这种反应也实属正常。只是没想到向来无论遇何事,都能保持成熟冷静的夏芸,也会有如此动摇的一天,实在难得。 夏芸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定会将小姐安然寻回的。” 说完,突然转向了李术好奇地问道:“不过。。。王爷是如何知道来此寻我的?” 只见李术嘴角微微勾起:“我自有自己的线人。” 李术这里话刚落下,便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道耳熟的女声的叫声:“爷爷,你别欺人太甚了!别以为我敬你一声爷爷,你便真把我当葫芦娃了!” 夏芸转头朝声音的源头看去,果真见到了古思简气嘟嘟地追在了喻子言的身后嚷嚷着。 来了来了,喻庄主带着他的乖孙女吵吵闹闹的走来了。 就在这时,古思简就像是开启了她的主角团雷达,突然一顿,转头看向了夏芸和李术。 本被古思简嚷嚷烦的不行的喻子言,突然发现终于静了下来,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地转头望向了古思简:“怎么不嚷嚷了?” “那不是女主和。。。”古思简说着,视线从夏芸的身上转移到了夏芸身旁的李术。 看看那高硕的身板,看看那与身俱来无人能敌的气质,看看那与男主同款帅气的脸庞,男二准没错了!就连他身上的主角光辉也是同款的刺眼啊~ 啊,不行了~ 同时三位主角的光芒万丈出现在她这么一个小炮灰的眼前,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 “别犯花痴了。擦擦嘴吧,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喻子言见了古思简的反应,啧声摇了摇头说道。 古思简听了,却不满地道:“谁犯花痴了?你可别侮辱了我多年炮灰的职业素养。我这是在鉴定故事里即将出现的重要角色。” 好断定该抱谁的大腿。。。 “在我看来,你就是在犯花痴。”喻子言有些不屑地说道。 “爷爷。。。您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古思简说着,掩起了嘴巴偷笑了起来。 也是,男二现在就站在女主身边。两人站在一起就如同一幅画一般般配。 “看看他身上的主角光环,可不一般哦。爷爷,您可得加把劲了,他可是个强劲的对手。”古思简调皮地对着喻子言一笑,伸手比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看着古思简看着自己的眼神,喻子言顿时感到有些莫名的不悦,伸手盖住了古思简的双眼,往后轻轻一推:“闭嘴吧你。烦死了。” 这时,夏芸和李术也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喻庄主。”李术对着喻子言轻唤了一声,笑了笑。显然,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夏小姐,齐王殿下。”喻子言也礼貌地拱了拱手,回道。 古思简一听,故意在喻子言身旁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半掩着嘴悄声惊呼:“居然还是个王爷!爷爷,你输了。” 喻子言转头瞪了古思简一眼:“滚。” 古思简见状,立刻点了点头,比出了闭嘴的手势,然后退到喻子言的身后继续窃窃自喜。 看好戏咯~这不就是妥妥的修罗场吗? 女主,男主,男二,还有。。。呃。。。(请忽略她这么一个碍眼的小炮灰,她就只是个背景板),所有重要角色都到齐了。 主线剧情解锁! 精彩呀,只可惜少了瓜子爆米花可以嗑。 “王爷认识喻庄主?”夏芸有些讶异地看向了两人问道。 只见喻子言笑了笑:“当然认识。我们在这儿的消息还是在下传信于他的。只是没想到齐王殿下会真的亲自前来。” 夏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爷所说的线人便是喻庄主。。。” “作为苏云山庄庄主,这点人脉还是有的。”喻子言淡淡的一句便将事情给带了过去。显然是不想多提起这两人是如何认识的。 李术也开口换了个话题,道:“不过话说,夏司捡这次找来喻庄主帮忙也算是找对人了。要想在民间查案,怎么能少得了苏云山庄呢?” “齐王殿下过奖了。喻某也只是个江湖山庄,对民间所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多一分了解,不足为奇。” 古思简在后边静静地观察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不禁点了点头。虽然都在说着些无聊的客套话,但以她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来看,这两人之间绝对有故事! 两人看似熟识,但也无法将两人的关系称之为友好。要说两人关系不好吧。。。又少了那么一份敌意。就是那种亦敌亦友的微妙关系。 妙啊~果然是男主和男二。小说界的万年经典套路。 就在这时,夏芸忍不住对着喻子言开口问道:“对了,你们可有查到点什么?” 毕竟如今查案比较重要,至于两人是什么关系也与她无关。 喻子言听了,转头与古思简对视了一眼。。。 刚刚在与夏芸分别之后,喻子言便也遣派了山庄的影卫在山崖下寻找其他遗留下来的线索。 不过与其说是‘线索’,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寻找古思简的遗体。毕竟他已从‘重生后的古思简’口中得知了实况,接下来能做的也只有按照‘古思简’的说法,将尸体寻回,好带回古府安葬。 当然,尽管多么不情愿,作为当事人的古思简也在搜寻尸首的同行人之中。 即成为了加入搜寻‘失踪的自己’大队的一员后,古思简成功晋升为了寻找自己尸首的史上第一人。还真是天天都是全新体验,永不会厌倦呢~个屁! 她都快累死了。。。 经过了一番搜索,他们虽在崖壁上找到了一些‘古思简’跌下崖时残留下来的衣服碎片,但仍旧没有寻到‘古思简’和那位与她一起殉葬的炮灰兄的尸身。 毕竟距离事发时间也有些时日了,一时找不到也不奇怪。 “你确定对方真的是山匪的人吗?”喻子言若有所思地再次向古思简确定道。 只见古思简思虑了一会儿,笑道:“这。。。还真不好说。。。” 第三十七章 主角界的耻辱 由于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混乱了,所以古思简也实在无法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是山匪,亦或是拐卖贩子前来复仇。 只是当时的她听见侍卫们如此叫了,她也就如此信了。可现在回想想,确实还是存在些疑点的。 那几个大汉一上来便开打,根本就不留于他们丝毫商量的余地。回想起那些人杀气腾腾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喻子言看着古思简一脸困扰的模样,有些担心地问道。莫不是他提起了古思简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了吧? 也是,若要让一般人回想自己被追杀的经历,都不会太好受的。是他考虑不周了,不该带她来找寻‘古思简’的尸体的。 “若是为难,还是别想了。” 只见古思简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就是吧。。。怎么形容呢?比起劫财劫色,那些‘山匪’。。。” 古思简回想起将她一同拖下悬崖的那位大汉的状态,分明更像是杀人杀红了眼。 “更像是。。。得了失心疯,非得把我们活剐了似的。忒吓人。”古思简说完,不禁摇了摇头。 “你没用你最拿手的特效迷魂散吗?” “用了呀!关键是人家没倒下,我也是没辙了。你说,你这个主角当得惭不惭愧?人一个炮灰耐力都比你还强。” 喻子言听了,顿时有些无语了:“那是我的问题吗?我又不是什么毒人,要那些耐力干什么?反倒是你,你用迷药将我迷晕,我都还没跟你算帐呢,你还有理了?” 喻子言这么一说,古思简立马就怂了,心虚地别过眼去:“我。。。不是那个意思。。。” 于是赶紧换了个话题:“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我们得赶紧破案,好完成剧情任务,您说对不对,爷爷?” “确实得赶紧找到人和马车的下落。。。还有,这件事和‘影刃’之间的联系。”喻子言说着,看向了古思简。 看得古思简顿时不自在地打了个冷颤。 “爷爷,要不我给你个建议吧。以一个多年穿梭在各个剧情里的老前辈,我能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要想早日破案,还是得与夏芸会合,一同行动。” ”为什么?”喻子言听了,有些困惑地问道。 只见古思简一脸理所当然地回:“只有男女主角在一起查案,才能触发剧情点啊。你这么拉着我一个小炮灰到处乱跑,是没用的。你们得结合散发一下你们的主角光环啊。” 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哎哟,我跟你说不清。总之就是,主要角色都到位了,剧情才能推动。人多力量大嘛。” 古思简说完,看着喻子言仍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再次开口无奈道:“况且,夏芸可是监察司的人,查案什么的最在行。再结合上爷爷您的人脉资源,一定能够事半功倍的!” “反观之,我呢,就只是个小杀手,除了是当事受害者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拖着我也帮不了你什么的。” “我看你就是想要找借口偷懒而已吧?”喻子言冷眼地看着她说道。 古思简这就不同意了,装出了柔弱的模样:“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受害者,爷爷就不能体谅体谅孙女一下吗?况且我才刚重伤痊愈,又舟车劳顿。。。” 说着,便假意装出了一副虚弱的模样,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哎哟,我不行了~”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看天色也快暗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先入城与夏小姐会和。” 古思简一听,立刻兴奋地小小庆祝了一下,然后再继续装柔弱。 之后的两人回到城内,便正巧碰上了从官衙里走出来的夏芸和李术。 该将有关于他们在悬崖上查到的线索,告诉夏芸吗?喻子言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古思简。 古思简却一副‘看我做甚’的表情,耸了耸肩。让她亲自参与搜寻自己的尸身还不够,这次该不会还得让她这位当事人宣布自己的死讯吧?这会不会也有些太过分了点? 喻子言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否决了这项决定。算了,还是等找到更确切的线索再告诉夏芸吧。 “抱歉,我们这里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你们呢?” 夏芸听了,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我们这里。。。也没有。衙府里并没有卷宗提及此类的事件。” 喻子言对此并没有太过意外,只是抬头望了一下渐渐变暗的天色,说道:“看今天的天色怕是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再从长计议吧。” “看来也只能如此。”李术也点了点头,附议道。 在回客栈的途中,喻子言与李术两人一同走在前方,古思简便很自然地与落单的夏芸走在了一块。 古思简望了一眼前方正在小声交谈的两人,似乎是在讨论着些什么严肃的话题,然后再看了一眼身旁沉默寡言的夏芸,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夏芸似乎也察觉到了古思简的视线,抬眼看了过去:“怎么了吗?” 古思简顿时一愣,赶紧挥手:“没、没什么。。。” “啊。。。”夏芸听了,再次沉下了一张脸,低下头去。 “你。。。没事吧?是不是还在为古小姐的事情烦恼?”看着夏芸低落的神情,古思简忍不住开口问道。 夏芸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古思简见状赶紧安慰道:“那个。。。没事的,这不是有爷爷和齐王殿下吗?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她了。” 可话才说完,顿时心虚了起来。心里不禁补充了一句:(她的尸体)。对不起啦,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无能为力,她也不想的。 她确实很努力地想要活下来了,可无奈老天不允,她也没办法。 只见夏芸露出苦涩一笑:“希望如此吧。” 说完,转头看向了古思简:“你。。。还没问姑娘你如何称呼?” 古思简顿时一愣,突然回忆起了一段古思简的回忆。当初古思简在街上捡到夏芸时也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如今反倒被反问了这一个问题。 “我。。。姓纪,单名一个安,叫我小安就行。”古思简随口编了一个名字搪塞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不做无名氏了! 这次古思简学乖了。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因为随口胡说而遭到主角团的质疑,尤其是这位监察司的女主。所以这次便临时为自己起了个名字。 “小安。。。姑娘?喻庄主说你曾见过那些到苏云山庄行刺的刺客?” 古思简听了,不禁心虚地倒抽了一口气:“呃。。。我曾。。。与他们打过些交道?不过其实我对他们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的了解。” “那你觉得那些刺客与那人贩子会是同一批人吗?”怎知夏芸还是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也是在那一刻,古思简开始深刻地反思了自己刚刚为何要与夏芸搭话。静静做个背景板不好吗?当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不香吗? “这。。。你问我也。。。。” 古思简一脸为难地往后退了一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多多少少。。。应该还是有些联系的吧?毕竟那些人贩子使的武器上印有与那些刺客相同的图案。” 夏芸听了,更是担忧了:“就连苏云山庄他们都敢派刺客行刺了,难保他们不会为了寻仇而找上思简!” “呃。。。”看着夏芸消沉的样子,古思简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所幸这时他们也抵达了客栈,古思简见状赶紧兴奋地指着客栈大门叫道:“我们到了!司捡大人也不必过于担忧,要好好休息,明日才能有力气继续查探古小姐的下落,您说是不是?” 夏芸听了,脸上微露出了些许歉意,对着古思简说道:“啊。。。小安姑娘说得是。还连累了小安姑娘一起受累了。” 古思简顿时一愣,夏芸该不会是误会自己是在埋怨她吧?赶紧摇手:“不会不会,我也只是跟从指示而已。真要追究责任,那也是爷爷。。。” 古思简说着,手指向了喻子言,却发现喻子言不知是从何开始正在注视着自己,连忙将手给收回,改口道:“能够帮上忙,小的乐意至极。” 说完,还偷瞄了喻子言一眼,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今日各位的帮助,夏芸日后必会铭记于心的。”夏芸拱了拱手,说道。 古思简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兴奋地点头:“嗯嗯!果然是女主,知恩图报,善莫大焉。有夏小姐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夏芸顿时有些意外地一愣,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虽是诚心的,但却怎么都没料到会接收到如此回应,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 喻子言见状,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安’不懂事,口无遮拦,还请夏小姐别见外。” “不会。。。”夏芸也终于从刚刚的冲击中缓了过来,笑着回道。 李术见了,也笑着插了一句:“你们山庄的人还挺可爱的。” “殿下见笑了,她确实。。。脑子有点。。。”喻子言说着,在脑袋上画了一个圈。话虽没说完,但意思简单明了。 古思简虽也明白喻子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反而笑着补充了上去:“是啊,我脑子不太好使,还请各位见谅。” “。。。” 古思简的这番发言顿时让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了。见过坦然的,但没见过坦然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是该说她大方呢,还是不要脸呢? 看着大家哑口无言的样子,喻子言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时间不早了,大家就先去休息了吧。” “是啊,那我们就先走了。”李术见状,也赶紧回应道,然后示意夏芸一起离开了,只留下了古思简和喻子言在原地。 “‘小安’姑娘?”喻子言用着审视的眼神看向了古思简问道。刚刚他从夏芸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脱口问出‘那是谁?’。 “就是您眼前的这位,您最可爱的孙女,小纪安是也。”只见古思简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瓜子,对着喻子言眨着一双大眼睛说道。 “我记得前不久你还是个无名氏,怎么?给自己取名字啦?” 古思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声:“嘿嘿嘿。我反思了一下,没名字确实有些不便,便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还是爷爷想为小孙女取一个?” “不必。”喻子言一听,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绝了。说罢,也赶紧转身离开了。 古思简看着喻子言离去的背影,有些扫兴地耸了耸肩:“那好吧,纪小安是也。” 就在这时,李术不知因何原因又折返了回来,对着古思简问道:“喻庄主呢?” 然后向四周望了一眼,仍然没有见到喻子言的身影。 古思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爷爷?他刚走,王爷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说着,伸手指向了喻子言离去的方向。 李术顺着古思简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啊。。。那没事。我待会儿再去他房里找他。” 古思简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留在了原地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见到李术想要离开的意思。 他不走吗?古思简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身边的李术。 这位爷不走的话,她先走了。 如此想着,古思简刚要踏出第一步,便听见李术开口问道:“你是子言新来的影卫吧?之前都从未见过你。秦柯呢?” 古思简有些一顿,犹豫了会儿,才回道:“秦侍卫还有别的事办,就没跟过来了。” 含糊地便带过了这个话题,也并没有想要澄清自己的身份的意思。毕竟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她也懒得再去向人解释她与喻子言之间复杂的关系。 不过话说。。。他俩是啥关系?爷爷跟孙女?还是收留者和人质关系? 只见李术还是没有要到此为止的意思,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影卫来说,你对子言的称呼还挺别致的。” “你说‘爷爷’?不然我该叫他什么?”古思简有些困惑地问道,丝毫都不感觉自己的称呼有什么不对的。。。 第三十九章 ‘被\’升格当爷爷 看着古思简疑惑的眼神,李术越感奇怪:“一般大家都叫他庄主、少主,再不济,也是少爷吧?我相信。。。他还没到当爷爷的年纪吧?” 古思简听了,想了想:“少爷吗。。。都差不多,不必在意这些小细节。” “差不多吗?” 只见古思简一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模样说着:“差不多啊。少爷、爷爷,就差一个字的意思,差不了多少。况且,爷爷听着亲切多了。” 李术听了古思简的一番话,即刻无语了。 ‘少爷’和‘爷爷’是差一个字的意思吗?还是他的认知出了问题了?难不成民间还有这等玩法? “呵呵。。。子言他。。。还挺大度的。。。” 古思简却不同意了:“他哪儿大度了?一逮着机会,就狂抓我小辫子。几百年前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呃。。。你俩的感情还真好啊。” 古思简听了更是一脸错愕:“怎么您也这么说呢?您哪只眼睛见到我们感情好了?” “就凭他将你这么会闹腾的人给留在了身边?他向来最不喜吵闹的东西了。难得还有人和他斗斗嘴。” 李术说着,轻笑了一声:“还挺好的。” 这次轮到古思简无语了。这到底哪儿好了?若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估计喻子言会第一个将她给永久闭嘴了。 说他们关系好?这些人都疯了吧。。。古思简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王爷觉得好就好。。。” 不过话说。。。这俩人的关系还比她原先想象中的还要好。感觉这位齐王殿下还挺了解喻子言的样子,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了。 不过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与她无关。 李术似乎也看出了古思简一心想要离开的心思,道:“夜深了,小安姑娘也早些下去休息吧,本王也得去找你爷爷了。” 说完,不禁笑了一下。这称呼也实在是太好笑了,待会儿定要去戏弄那小子一番。 古思简一见机会来了,赶紧回:“遵命!”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回了房里去了。 李术见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有那么可怕吗? 随后,便重新迈开了脚步前往喻子言的房间。 李术站在喻子言的房门边,敲了敲:“子言。” 此时正在茶桌边喝茶的喻子言,抬头一看:“你来啦。” “没想到许久不见,你都是当爷爷的人啦。媳妇儿是谁,还不赶紧介绍一下。”李术在喻子言身边坐下,打趣地说道。 “别听她胡闹。”喻子言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哪里找来的人,我刚刚在外头遇到她了,你这影卫还挺特别的。。。” 喻子言听了,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李术:“她和你说她是我的影卫?” 李术有些不以为意地答:“嗯。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她真是你孙女?”说完,不禁笑了一下。 “没、没什么。”喻子言摇了摇头,便赶紧换了个话题:“听说最近厉王那儿的动作还挺多的,你还有心思打趣我?” 李术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声:“你可别说了,最近朝里是一团乱。尤其是简儿失踪后,宰相大人都快忧心死了。” 只见喻子言一脸不在意地喝了一口茶:“是吗?我看你过得还挺不错的。听说德妃最近还在为你选妃呢。” “咳。。。说起这事我更烦了。你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李术见到喻子言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不悦地说道。 喻子言却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确实与我无关啊。” 李术一听,有些不悦地道:“怎么会与你无关呢?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可得替我分担啊。” “怎么分担?帮你选妃吗?那好,你要怎么样的?我也替你物色几个。”喻子言笑了笑,打趣道。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李术看此人是指望不上了,挥了挥手:“你还是先操心你的庄主夫人吧。” 喻子言却不太理解:“我就奇怪了,你现在正是拉拢势力的正好时候,娶妃对你来说只有好处吧?还是说。。。你已经心有所属了?” “。。。”李术突然沉默了起来,默认了喻子言的话。 “还真有啊?没想到我们的齐王殿下还是个情种。看你无法行动,想必对方的出身。。。” 还没等喻子言说完,李术便开口打断了:“别说我了。你最近不是在追查‘那些人’的下落吗?查得怎么样了?” 喻子言也看穿了李术不想再接下去说的意思,便也很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 他立刻竖起了表情,说道:“嗯,最近终于有了些新的进展。知道了他们是一个称为‘影刃’的组织。” “影刃。。。影子里的刀刃吗。。。还真符合他们暗地里干的那些勾当。” 就在这时,喻子言从随行物中取出了一把刀,交到了李术的手中:“不止如此,他们还制出了玄铁。” “玄铁?”李术有些讶异地看向了喻子言,然后赶紧拔开大刀一看,果真见到大刀上‘影刃’的图案。 “他们好大的胆子!他们这是在私造兵器!你是从哪得来的?” “就是从那些人贩子手中夺来的。可惜还没来得及逼出些口供之前,就全都给人灭口了。” “私造兵器,走私人口,豢养杀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李术有些愤怒地骂道。这已经不单单是打手如此简单的事情了。 只见喻子言有些不屑地轻笑了一声:“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意外的。为了达成目标,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吗?” “你是说。。。”李术看向了喻子言,皱起了眉头。 喻子言没说话,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李术,间接默认了他心中的猜想。 李术见了,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也不再说话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点点滴滴的雨声。李术转头看向了窗外:“真的下雨了。。。” 只见原本淅淅沥沥的细雨很快地便转为了倾盆大雨,雨水打在屋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 “恐怕明日的行动只会变得更加困难。”喻子言也默默地开口说道。 而另一边的古思简坐在屋檐旁,看着那场大雨,一脸严肃:“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这场大雨一下,便下了一整晚,直到隔天太阳升起后,才终于停歇下来。 经过一夜的大雨,路上坑坑巴巴的全是积水。所幸他们最担心的水祸并没发生。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从哪儿查起?”李术有些好奇地对着喻子言和夏芸问道。 “既然线索都断了,只能再回去原点看看有什么漏掉的线索了。”夏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道。 “可是经过昨晚那场大雨,还能剩下什么吗?”李术听了,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质问。 喻子言却不认同,提出了另一个观点:“能被大雨冲刷掉的,早在之前就冲刷掉了。也许昨晚的大雨还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第四十章 不离不弃的死亡flag “能被大雨冲刷掉的,早在之前就冲刷掉了。也许昨晚的大雨还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呢。”喻子言说着,转头撇了一眼身旁的古思简。 古思简一见着了喻子言的眼神,身体不禁颤了颤,心中瞬间冉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呃。。。”古思简默默地往后缩了缩,若此时的她说要退出这队伍,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李术听了,点了点头,非常爽快地道:“那走吧。” 喻子言刚要迈出脚步,便突然一顿,改口笑道:“你们先去吧,我这儿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李术也停下了脚步,但在与喻子言对看了一眼后,也没多问什么:“那好吧。夏司捡,我们走吧。” 然后便与夏芸一同离开了。 古思简看了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再看向了李术,顿时有些疑惑。喻子言该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决定放过她,终于要将她放生了? 想到这里,古思简顿时眼睛一亮,期待着喻子言从口中说出那句她最想听见的话。 只见喻子言转头,对着古思简说道:“你在这里待会儿。” 说完,便转身去往客栈门外,只留下了古思简一人愣在了原地。 不是‘你不用跟来了’,而是‘在这里待一会儿’?为什么?他想干什么?她不介意永远待在这里的。真的。 古思简赶紧抬头一看,就见客栈门外的影子里走出了一人,正是秦柯。 “秦大哥?他也来了?”古思简有些意外地低呼道。 两人似乎交谈了几句后,秦柯就点头离开了。 与秦柯说完话后的喻子言,终于向古思简走了回来,然后在一旁悠闲地坐了下来。 这让古思简更加困惑了:“怎、怎么了吗?你跟秦大哥都聊了些什么了?” 喻子言刚想开口回答,却又被古思简打断了:“算了,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我‘一点儿’也不好奇!” 好奇害死猫。况且她还只是个炮灰,没有九条命给她去挥霍。还是做个无知的井底之‘灰’吧。 可喻子言却不安牌理出牌,见到古思简这个样子,偏要回答:“他是来汇报昨日的搜寻结果的。” 古思简本想捂起耳朵的,一听,立刻意外地回过头来:“啊,你指的是这个?那。。。他们可有找到了什么?” 只见喻子言耸了耸肩:“什么也没找着。昨日下起大雨后,他们也就停止了搜寻的行动了。” 古思简听了,也丝毫不意外:“果然。” 主角的关系都还没建立起来呢,又怎么会如此容易能够找到线索呢? 只是喻子言说完话后,却始终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看得古思简有些迷惑:“那。。。咱们现在是在干嘛?” 喻子言笑了笑,道:“不急,再等等。” 不久后,便见到秦柯再次回来了,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又离开了。 喻子言见了,终于重新站了起身:“好了,走吧。” 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古思简虽对这情况是一脸懵,但也还是什么都没问地就跟了上去。 等他们来到‘案发地点’之时,夏芸和李术早已提前到达,在附近探查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他们前脚才刚来到那儿,后脚便遭到了一大批黑衣人的埋伏。黑衣人的人数足足有二十来人。 那批黑衣人一来,便朝着他们大喊了一声:“先把那女的给解决了!” 古思简见状,立刻像个受惊的小猫,全身的毛都站了起来。 女的?古思简第一反应便是:他们该不会是来除掉她这个叛徒的吧?她不过就是个小小不起眼的炮灰杀手,没必要为了杀她而搞出如此大阵仗吧?不值得啊~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听,有些困惑地问道:“可是老大,这里有两个女的,解决哪个?” 显然那个领头也未曾预料到这个情景,慌了一下:“这里什么时候来了那么多人?管他的,两个都解决了!” 就在这时,丛林里突然跳出了两批影卫,一批是李术的护卫,而另一批便是由秦柯带领的苏云山庄的人。 顿时,影卫门和黑衣人便打了起来,那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古思简顿时有些惊讶,李术也就算了,没想到喻子言暗地里也藏了如此多的影卫。。。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想到这里,古思简突然回想起今早在客栈里的事情,这才顿悟。 喻子言他。。。该不会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才做了准备了吧?果然是万能男主!她收回之前说他失职的话。男主最棒! 两方交手,场面很快的便混乱了起来。 古思简乘着大家不注意,本想到一旁更加安全的地方躲一躲,以免被无辜牵连,却被两个黑衣人给拦去了去路。 “你就是夏芸?”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来,便指着古思简质问道。 古思简一听,立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女主。她就说嘛,老天爷怎么会设计了如此大场面,就为了来灭了她这么一个小小的炮灰呢。 古思简赶紧摇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夏芸,你们认错人了!” 可万万没想到黑衣人从古思简的话里,却得到了另一种理解方式:“看她如此急着否认,定是夏芸没错了!” 古思简顿时傻了。还有这种玩法?这是哪门子的奇葩操作? 只见这时黑衣人便对着自己一旁的同伴大声叫嚣:“夏芸在这儿!” 随后便吸引来了一堆黑衣人一涌蜂地朝着古思简的方向冲来。 “我你@#¥#@*$#&!!!”古思简愤怒地骂了一声,赶紧拔腿就跑。 她这该死的死亡g吸食机的炮灰属性,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这样也能将女主的死亡g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也是绝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多一些信任了!?”古思简边跑,便叫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无奈,黑衣人并不买古思简的账。 “那我说我就是夏芸,你们能不能也别相信我?” 其中一位黑衣人听了,立刻开心地对着他的同伴叫道:“你看,我就说她就是夏芸!” “我靠!” 第四十一章 男二化身猪队友 眼看着黑衣人就要赶上,一刀向着古思简挥了过来。 古思简见状,赶紧委身躲闪了攻击,顺着转身抽出了匕首在那人身上划了一刀,一气呵成。 眼看着那黑衣人受了伤,踉踉跄跄地捂着伤口退了几步,可古思简的四周很快地便被更多位的黑衣人给包围了起来。 “咱们有话好好说,你看,我们可是自己人啊!”古思简说着,抬手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手上‘影刃’的印章。 “大家既然都是同行,就别为难自己人了,好不好?” 黑衣人们一见到了古思简手臂上的印章显然有些动摇了,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古思简一见,这有看头啊,继续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也是被胁迫了,才不得已与他们同行的。你们就行行好,把我给放了吧。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夏芸。” “她好像真的不是夏芸。。。” “对啊。。。一个监察司司捡怎么会有。。。” 黑衣人们顿时陷入了一阵焦灼。古思简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同。这才对嘛。 就在此时,远方突然传来了一道男声叫道:“夏芸小心!” 随后一道身影划过,出现在了古思简的身边。 古思简定睛一看,此人居然是李术? 李术一见到了古思简,显然也吓得一愣:“怎么是你?” “王爷才是,怎么来了?” “我听他们喊说夏芸在这儿,就赶来了。” “。。。” 古思简有些无语了。那她还得感谢女主了。托了她的福,居然获得了一次男二相救如此难得可贵的机会。只是现下这情况。。。 黑衣人一听,立刻雷霆暴怒,指着古思简叫道:“你果然是夏芸!居然敢骗我们!” “呃。。。” 她实在是开心不起来啊~ 来了,来了。她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死亡g又再次笔挺地立了起来了。还是被深情男二手动硬掰起来的。 古思简顿时感觉自己的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了。 还真是炮灰最佳好友,忠胆义照、不离不弃的死亡g。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真不是夏芸。你们刚刚没听见王爷说他认错人了吗?” “你们就是一伙的,你觉得我们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哈~”古思简头疼地扶着额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终究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现在有了男二在身边,应该还是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的吧? 古思简如此想着,微微抬头,瞄了李术一眼。 “那个。。。王爷,您的影卫呢?没跟您一起过来吗?” “啊。。。本王来得急。。。他们估计还在后头。” 古思简听了,猛吸一口气。果然,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只见这时,李术补了一句:“没事,你不必顾忌我。再怎么说,这点自保能力本王还是有的。你不是子言的影卫吗?这点人应该难不倒你吧?” 啊啊啊啊啊~谁担心你的安危了?!她担心的是自己的项上人头啊! 猪队友啊、猪队友。男二化身猪队友了~ 古思简在内心无声地呐喊着。 这情况简直让人生无可恋。但就算再生无可恋,她还是想要活下去啊。。。 事到如今,再废话也无济于事了,干吧! 古思简坚定了眼神,掏出了匕首,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我就不信了,成功活过刺伤的我,会因为猪队友死了!”古思简叫了一声,上前便于黑衣人们打了起来。 李术先是点了点头,后来才反应了过来,一脸讶异地看向了古思简:“猪。。。队友?” 可古思简这会儿可没那个闲工夫理会李术,一个侧身躲过了攻击后,抓起了向她刺来的黑衣人的手,反手转身,利用对方手中的剑挡下了身后的攻击。 然后向那人手肘上用力一击,便成功从那人手中夺来了兵器。 古思简得意地看着手中夺来的兵器,在手中熟练地挥了挥:“这才像话嘛。” 说着,便随手丢弃了原本使用的匕首,向黑衣人们得意地勾了勾手:“咱们速战速决吧。” 语毕,提剑再次与黑衣人打了起来。在一旁的李术也没闲着,两人合力,三两下便把黑衣人都给打趴了。 所幸跟来的黑衣人并不多,大约也就四五个吧,他们两人合力,还算应付得来。 古思简有些无奈地看着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叹了口气:“都说了是同行(炮灰),又何苦为难自己人呢?” 这时李术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成堆的尸体,不禁感叹:“苏云山庄还真是人才倍出。” 只见古思简得意地笑了笑:“我怂归怂,但也没说过我不能打啊。炮灰在这凶险的世界里,没点能力自保,怎么活得下去。” 李术听了,眼神却有些沉了下来,若有所思地道:“确实,在这种世道,没点自保能力,又怎么能活得下来。” 似乎有了另一番见解。 古思简并没有领会到李术话里的深意,只是笑着对着李术举起了大拇指:“王爷也不错啊。果然是男二。” 李术愣了一下:“男。。。二?” “王爷!您没事吧?” 李术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护卫们便已经急匆匆赶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本王没事。夏司捡和喻庄主呢?”李术立刻对着护卫们回道。 “啊。。。那个。。。刚刚场面太过混乱了,大家都走散了,并不知道两位去哪儿了。”护卫有些尴尬地低头回道。 李术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显然对于现在这个状况并不开心。 护卫见状,马上跪了下来:“是属下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无事。若是他们俩,应该会没事的。”李术虽然如此说着,但脸色还是十分难看。 相对的,另一边的古思简反应就有些不同了。 男女主角一同失踪?这可是大八卦啊!两人的感情终于要跨过下一个坎了吗?也难怪李术会如此不悦。 想到这里,古思简不禁向李术投去了怜悯的眼光,摇了摇头。只可怜了我们的男二了,从此便要与他的白月光错过了。 “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李术说着,便迈开脚步往回走了回去。 当他们回到原地的时候,便见到秦柯正在指挥着苏云山庄的人收拾残局。当他见到李术的时候,也只是恭敬地点了个头,便继续忙了。 古思简见状,即刻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秦柯的身边,小声地问道:“秦大哥,爷爷呢?真的不见啦?” 只见秦柯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回:“嗯。他应该是带着夏小姐躲避追击去了。也许是途中有些耽搁了,一时才会回不来。不过我们的人现在已经在全力寻找他们。” 古思简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这情节。。。怎么感觉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啊。 “他该不会是又被迷晕了,回不来了吧?”古思简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秦柯没听清,困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你们继续,不必理会我。”古思简笑了笑,回道,便赶紧转身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 重大案件! 喻子言抬头向四周环绕了一眼,身边早已乱成了一片,而古思简也不见了身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夏芸在这儿!” 喻子言一听,终于明白了这些杀手的来意,都是冲着监察司夏司捡而来的。他本还以为是‘影刃’来清理门户的。。。 只是当他一回头,夏芸不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吗? 而夏芸也是一脸错愕,显然对于这个情况也是相当的困惑。 若夏芸在这儿,那刚刚那些黑衣人所说的夏芸又是谁? 喻子言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人的面孔,有些汗颜,她又在搞什么鬼了? 不过也多亏了这一下,大部分的黑衣人都聚集到了那里去了。 喻子言立刻便乘着这个空隙,抓起了夏芸:“跟我走。” 然后便带着夏芸逃离了那里。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夏芸,那乘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还是赶紧先撤吧。 等他们那里反应过来之时,发现目标已经不在了,那些人也就会撤了。 只是他没预料到的是,在李术这个猪队友神助手的帮助下,那些人至死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人了。 于是,在他们出逃了许久后,都不见有追兵跟上来。 “看来我们是成功甩掉他们了。”夏芸回望了一眼,见没人跟上来,便停下了脚步,说道。 喻子言也停下了脚步,问道:“他们的目标似乎是你,你可认得他们?” 只见夏芸深皱着眉头:“不清楚。身为监察司司捡,哪儿有不得罪人的?人得罪得多了,也很难去追究指派杀手的,究竟是谁了。” 喻子言想了想,却开口道:“我倒有个怀疑的。” “谁?” “他们是昨日你们从衙府出来后便开始尾随的,许是。。。有人不想你在继续追查古思简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那些杀手背后的势力,很有可能就是导致小姐失踪的凶手?” 喻子言点了点头肯定道:“有这个可能性。” “那我得赶紧回去。” 夏芸说完,就想往回走,却被喻子言给拉住了:“他们目标是你,你回去了也只会连累其他人而已。” “可是。。。” “此事就暂且交给我吧。我已安排了人追查,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了。” 夏芸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语气沉重地点头妥协了:“好吧。” 。。。 之后的两人各自斜视两方,沉默了下来,气氛顿时陷入了一阵的尴尬。 “那个。。。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人跟上来。”喻子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然后便往外走去。 夏芸见喻子言离开,也有些待不住了,便跟了上去。 前一晚的大雨将大地浸湿,成了一片片的泥沼地,让行动变得尤其艰难。 “那是什么?” 夏芸突然停下了脚步,表情严肃地看着前方问道。 喻子言听了,也往夏芸视线的方向看去:“应该是昨晚的雨把什么东西给冲了出来了吧。” 喻子言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地瞄了夏芸一眼。 夏芸并没有发觉喻子言的视线,迈开脚步直径向那里走去,蹲下身来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红布。 她向上使劲一拽,可红布似乎被什么勾住了,怎么都拽不动。于是她直接上手,用手中的剑开始在地上刨了起来。 喻子言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没过多久两人便把一大块红布给刨了出来。 “这是。。。”夏芸看着地上刨出的东西,脸色沉了下来。 这是一双人腿。。。而那块红布便是那人身上的衣裳。 然而,这并不是他们发现最骇人的事情。更骇人的是,放眼看去,这里似乎。。。不止一具尸体。。。 。。。 另一边的古思简一行人已经回到了客栈内,等待着喻子言和夏芸归来的消息。 古思简有些无聊地在客栈的饭堂内嗑着瓜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李术见了,困惑地问道:“你不是子言的影卫吗?你主子失踪了,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古思简却丝毫不以为意:“那是自然。我爷爷是什么人?定能够归来的,毫发无损的。” 李术对于古思简的态度有些无语,不禁揶揄了一句:“那还真信任你家主子啊。。。” 却见古思简义正严辞地道:“当然。作为爷爷的小孙女,我可是百分百信任于他的。” 这话着实让李术不得不佩服古思简厚脸无耻的奇葩思维。 虽说对主子的信任尤其重要,但一般作为部下,在主子失踪的时候,不都该紧张些,刻不容缓地将主子寻回吗? 像她这种无条件信任主子会自己平安无事地回来的手下,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到底是该为喻子言感到庆幸好呢,还是担忧好呢? 他们这么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时辰。直到了夜幕低垂,也不见夏芸和喻子言的身影。 李术等得是越发的着急,可古思简还是一副悠闲的模样,看了一眼窗外,便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来他们今日应该是回不来了。” 说完,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哈欠,对着李术说道:“王爷也忙了一天了,要不今晚就先早些休息吧。我看他们要回来,估计还得要些时间。” 可李术又如何听得进古思简的话,着急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找他们。” 说完,便往外走去。 古思简见了,也是无奈地耸了耸肩。男女主一同消失了那么长时间,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估计男二也急了。 但还没等李术走到门边,就见夏芸和喻子言一身是泥,从外头走了回来。 古思简有些惊喜地看着两人,小声嘀咕:“哦?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李术上前,见着喻子言搀扶着夏芸走回来的,立刻有些着急了起来。 只见夏芸委着身子,脸色苍白地开口:“属下有事要禀。。。” 可话还没说完,表情突然一皱,抱着肚子踉跄了一下。 李术见状,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第四十三章 还活着呢! “没事,夏小姐就是许久未进食,胃疼了而已。”喻子言将夏芸搀扶到了一旁坐下后,说道。 李术听了,才有些松了口气:“正好桌上有些糕点,先吃点垫一垫吧。待会儿我再让人煮些清淡的东西。。。” 说着,从一旁拿起了一碟糕点递到了夏芸的面前。 夏芸也不好拒绝,只好微微伸手拿起了一块糕点,送到嘴边:“谢王爷。属下有。。。” 夏芸话还没说完,却被李术给打断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缓一缓。有什么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 夏芸微微张口,本还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是。。。” 李术见了,紧锁的眉头才终于有所舒展,转向了喻子言问道:“你没事吧?” 喻子言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摇了摇头,回:“没事。” 这时,古思简也好奇地上前来看了一眼,正好与喻子言对上了视线。 只见喻子言再见到了古思简的那一刻,眼神一颤,微微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叹了口气。 古思简一脸困惑地看着喻子言,缓缓移到了他的身边,悄声问道:“怎么了?我。。。是又干了什么了我?” 喻子言只是撇了古思简一眼,道了一句:“你还活着。” “瞧你这话说的,我当然还活着啦。”古思简一听,整个人立即都跳了起来了。 “你不常说,炮灰生命很脆弱的吗?今天早上情况那么危险,我还以为。。。” 古思简听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喻子言:“哈~那还真对不起了,让您失望了。您孙女命硬,还好好的活着呢。”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 “我。。。”喻子言说着,叹了口气:“算了。。。你人没事就好。” 古思简有些不乐意地噘了噘嘴,撇过脸去。不过很快地,便又一脸笑意地对着喻子言小声笑问:“这一趟出去,有什么收获吗?” 喻子言听了,有些一愣,难不成她是知道了些什么了? “什么收获?” 只见古思简一脸兴奋地回:“夏芸啊!你们俩都出去独处了一天了,就没。。。擦出什么火花吗?” 喻子言立刻皱起了眉头:“你这个脑袋瓜子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呢?那我们俩之前在荒郊野岭的还待了一夜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俩是主角,而我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小炮灰’。” 喻子言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了,古思简的‘炮灰说’。 “总之没有发生你所想象的那些。”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古思简这就奇怪了,这不可能啊。两人都出去了一天了,剧情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啊。。。 只见喻子言的脸色沉了下来,一脸沉重地看向了古思简:“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们。。。找到了古府车队的残骸。” “啊。。。是这样啊。。。”古思简的笑容在一瞬间收了回来,低头应了一声。 “你看起来。。。并不太意外。” 古思简却苦涩地笑了笑:“有什么好意外的?也该是时候了。昨夜下雨的时候便知道将有大事要发生了。” “古府随行的车队中有多少人?” 古思简想了想,答:“六人。古思简、紫烟、一名马夫、还有三名侍卫。” 说完,停顿了一下,看向了喻子言问道:“搜出了几人?” “五人。”喻子言简洁地回答。 古思简琢磨了一下,除去掉下山崖的自己,正好五人:“还是没能幸免吗?” “什么?”喻子言听了,有些困惑地看向了她。 只见古思简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不禁感慨了一句:“自古炮灰无善终。” 就在这时,一旁的夏芸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吃力地从位置站了起来,对着李术说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喻子言见了,站了出来,对着夏芸轻声道:“还是由我来说吧。” 然后便转向了李术,道:“我们在后山找到了古府车队的残骸,一共五具尸体,一具女尸、四具男尸。我们检查了他们身上的随行物,应该就是古思简车队的人。不过这其中似乎并没有古小姐的尸身。” 李术听了有些一愣,他虽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实际听见的时候,心还是不免地沉了一下。 他缓缓地转头瞄向了夏芸一眼,只见夏芸早已红了眼眶,却还是倔强地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泪水。 也是,他与古思简并不亲近都尚且如此,与古思简从小一同长大的夏芸,又该会是如何的感受呢? 气氛顿时沉闷了下来,大家都沉着一张脸,除了。。。古思简本人。 这悲伤的气氛倒是给作为此事件‘当事人’的古思简增添了几分的尴尬。看着曾经的故人在为自己的离去而悲伤,自己却毫无感觉。 若不是喻子言提起,她也许都没愣过神来这是关于自己的事情。 “只要一天没找到小姐的尸身,就还有希望!”过了半响,夏芸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活着就一定是好事吗?死了,也许会是更好的结果吧。” 古思简无意识地冒出了一句话,说完后才惊觉不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大家看着自己震惊的眼神,古思简心想完了,怎么就把自己心里话给说出口了呢?他们该不会把自己当作成了什么可疑的人了吧? “我的意思是。。。古府车队全员被害,就表示他们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危险。而这时偏偏唯独古思简失了行踪,三个月来都没有消息。也就是说,至今古思简都处在一个无法求救的处境里。作为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名门小姐来说,谁都无法确定她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活着岂不是另一种煎熬?” 古思简这段话顿时让他们陷入了另一阵苦思之中。 “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她能够活着。”夏芸认真苦思了一番后,抬头说道。 “我知道我这么想,也许很自私,但就算前路再艰难,我都会陪着小姐一同走下去。” 第四十四章 女主守护神get! 古思简看着夏芸眼中的韧性,她知道夏芸是认真的,而且必定会说到做到。果然是女主,心中坚定的意志是他们这些小角色无法匹敌的。 古思简只能笑了笑,打了个圆场:“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试图想要缓解因她无心的一句话,而变得有些僵峙的气氛。 就在这时,喻子言微微向她靠拢,对着古思简小声道:“这可不太像你啊。你不是总说,无论如何,活着最重要的吗?” 古思简看着喻子言,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笑道:“是啊,无论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沉默了。古思简虽说这只是她一时的无意之言,但这里头何其没有参杂着一些实心之意呢? 后来的四人便在这低沉的气氛下散了,各自歇下了。 在回房前,古思简正好在房门前遇上了夏芸。 古思简有些尴尬地与夏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想赶紧离去,怎知却被夏芸给叫住了。 “小安姑娘。”夏芸在古思简身后轻唤了一声。 古思简吓得一顿,即刻冒了一身的冷汗。心想完了,该不会是刚刚自己的那番发言得罪了夏芸,想来找她秋后算账的吧? 她缓缓地转身,裂开嘴角对着夏芸笑问:“司检大人,怎么了吗?” 只见夏芸想了想,才缓缓开口说道:“今早的事。。。谢谢你。” 古思简歪了歪头,有些困惑:“今。。。早?” 今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夏芸继续开口说道:“多亏了小安姑娘冒着生命危险,将那些刺客引开,我才得以安全逃脱。” “啊~你说今早啊。。。” 古思简这才恍然大悟,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没事,能帮的上司捡大人,是小的荣幸。” 虽然实际上,这根本并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刚好触发了她炮灰的拉仇恨技能,才会错让那些刺客将自己认成了她。。。 不过现在想想,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也不一定。如今男女主各欠了她一条命,她就是主角团的救命恩人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呀。 从一个无名炮灰,成功升格成为了主角们的恩人炮灰。 等等。。。这不还是炮灰吗?自己会不会因为抢了太多主角的光环,而被剧情杀死,制成催泪剂啊? 想到这里,古思简又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夏芸见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今早伤到哪儿了吧?” 古思简赶紧摇了摇头:“没有,就是。。。” 说着,她突然灵机一闪,再次露出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受了点惊吓而已。” “前些日子重伤才刚好,今日又遇见了那样的事情。。。啊,您别误会,若是为了司捡大人,就算是豁出这条小命,小的也在所不惜。就是。。。那时候小的以为自己真的就这么回不来了。” 说完,偷瞄了一眼夏芸的反应。 只见夏芸一脸沉重,轻轻抓起了古思简的双臂,温柔地说道:“小安姑娘别这么说。若危机再次来临,小安姑娘应当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别再轻易说出为谁而豁出自己的性命之话。” 古思简看着夏芸对着自己担忧的眼神,心脏不禁不由自主地砰砰跳了起来。心里不禁感叹这女主不可抵挡的魅力呀。 这家男主虽没用,但女主简直帅惨了。果然,还是在女主身边更让人安心。也不枉她这番苦心努力讨好夏芸。 古思简不禁赞同地点了点头。夏芸所说的话她再是赞成不过了,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再重要不过了,只是。。。老天不让啊~ 她再如何躲避危机,以她这炮灰的危机吸磁属性,危机也会亲自找上门来,紧跟相随。 于是,古思简又继续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小安自是知道,在这世间,没什么比自身的安危还更重要的了。只是。。。小安一人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很多时候,更多的。。。是避不掉的危险。” 夏芸听了,眉头越皱越深,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所以小安姑娘刚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吗?” 古思简有些一顿,她就是随口胡说,这怎么还联系上了?不过她也没回头路了,只好继续演下去。 她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嗯。我如今虽暂时受得苏云山庄的庇护,但未来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在这乱世中,身为一名‘无依无靠’的‘女子’,还是有许多无可言说的无奈的。” 古思简一句‘无依无靠’的‘女子’,立刻便深深地撼动了夏芸。毕竟当初的夏芸也曾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若不是有幸遇到了古思简,也不会有今日的她。 “你放心,往后若是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我定当竭尽所能帮助你的。”夏芸坚定了眼神,对着古思简说道。 古思简一听,两眼立刻放光:“司捡大人说真的?” 夏芸点了点头,应道:“我如今虽能力不及喻庄主,但我夏芸绝对说到做到。” 古思简立即开心地笑了起来:“多谢司捡大人!” 这下她就放心了。能力不及那没用的歪楼男主?开什么玩笑。 站在她面前的可是万能的女主角,这世间就没什么是能够难得倒她的。就算有,那不还有男一男二救场的吗? 这是招险棋,也许女主的关注会让她危险加倍,但她早已在为喻子言挡下那一刀之后,便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能多一个选择总归是好的。 万一以后哪天与喻子言闹掰了,还有另一条退路,至少不会因‘对剧情无用了’而被‘消失’。夏芸看着总归比喻子言靠谱。 即认了个男主爷爷之后,如今又多了位女主守护神,她真是个机灵的小炮灰。 放眼整个炮灰界,她这巴结主角团的技能,她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更何况作为夏芸的‘前’闺中密友,攻略夏芸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有了夏芸的保证,古思简那晚就连梦都是甜的。这总算有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第四十五章 杀手本职 隔天早上,古思简一出房门便见到三位主角们正站在客栈门口说着话,便赶紧转身离开了。 可她才没来得及走多远,就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揪住了领口往后一拉。 古思简下意识地便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反手地向身后之人刺去:“谁!?” 只见一手揪着古思简领口的喻子言非常利落地挡下了她的攻击,说道:“是我。” 古思简见状,才赶忙将手给收了回来:“我、我这只是条件反射,爷爷可别误会呀!” “偷偷摸摸的又想去哪里啊?”喻子言并没有追究古思简的攻击,只是冷声质问道。 古思简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没、没去哪儿啊。。。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走剧情吗?怎么能说‘偷偷摸摸’呢?”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心虚的模样,不用问也能猜到此刻她心中的小算盘:“下次若是来了,出点声,别总是鬼鬼祟祟地在暗地里晃悠,像是想要干什么坏事似的。” 古思简听了,不同意了:“我怎么就鬼鬼祟祟了?你可得好好的评评理,我可是专业的。。。‘前’杀手。来无影,去无踪的技能本就是我吃饭的本,是我不可磨灭的人设。难不成你还想要个影子闪亮登场?” “我又不是你们主角,就算是个杀手,还能自带光环。差点没把‘我是杀手’四个字写在脸上,真是一点身为杀手的自觉都没有。”古思简说完,唾弃地啧啧摇了摇头。 喻子言听得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说什么都有理,一点亏都不吃啊。” 只见古思简一脸自豪:“那是自然,人生在世,就得学会保护好自己。炮灰的一生已经足够苦了,无需在把‘吃亏’当福受。” 喻子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确实是个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的最佳典例。不过你可知道,有时候一个人话太多了,是很容易拉仇恨的?” “呃。。。”古思简有些错愕的后退了一步:“爷爷该不会是想要谋杀孙女吧?” 喻子言只是轻轻一笑:“那倒不至于,就是有些欠揍而已。” 古思简一听,立刻双手护着自己的头,后退了几步:“爷爷怎么总是对我这么个炮灰如此执着?不去找你的女主角,天天就知道找我麻烦。” 喻子言皱了皱眉:“说什么呢,我找你有正事。” 古思简不满地撇了撇嘴:“什么正事?” “我想让你和我去个地方。”喻子言一脸认真地说道。 古思简有些好奇地望向了他,可突然像是顿悟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是想让我去认尸吧?” 喻子言没说什么,只是面带歉意地点了点头:“嗯。” 反之,古思简却一脸平静地轻笑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去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完,便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古思简来到了大门之后,望了望:“不过话说。。。夏芸和齐王殿下呢?不一起吗?” “他们去大牢审问余党了,不一起。” “是吗?居然还有活着的余党,看来剧情也是时候前进了。。。”古思简听了,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说什么?”喻子言没听清,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赶紧摇了摇头:“没、没什么。爷爷可得加把劲了,别老是如此执着于我,小心你的女主角被人拐走了,看你找谁哭去。” 喻子言有些不屑地笑道:“放心吧,找谁都不会找你。” 古思简听了,满意地点点头:“那最好。我可说好了,到时候可别拖我下水。” 说完,便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 没过多久,他们两人便已经来到了停尸坊。 只见古思简一脸平淡地看着台子上的几具尸体。经过了数月的腐化,尸体早就腐化得认不出谁是谁了,只能通过那些人身上的随身物来辨认尸体的身份。 古思简草草地看了尸体几眼,便转身捡起了一旁从尸体身上搜出的物件。 其中,有两节脏兮兮的小细枝,类似于被掰成两半的簪子。 古思简看着手中簪子,伸手轻轻地拍去了上面的尘土:“这是我之前不小心掰断的金簪,花了我足足三两银子,后来赏给了绿茵,没想到她还将它带在身上。” 说完,便把金簪放归原位。 然后再看了看其他的物件:“应该是他们没错了。” “金簪吗。。。”喻子言看向了桌上散落的金簪,若有所思地小声呢喃道。 他们在查看了所有尸体和随行物之后,便离开了停尸坊。在回去的路上,刚好经过一个包摊子。 古思简立刻停下了脚步,拉了拉喻子言的衣袖,两眼汪汪地说道:“爷爷,咱们吃包子吧。” “咱们这可是刚从停尸坊出来,你还有胃口?”喻子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古思简,况且他们现在身上都还沾有一股尸臭味呢。 只见古思简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你没听过‘民以食为天’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吃饭还重要的事情?分分钟都不知道下一顿还吃不吃得上饭呢,又怎么能让自己饿着?况且,我今天早上都没吃早餐,就被你拉出来了。” 身为一个在刀尖上舔血,以杀戮为生的职业杀手,这区区几具白骨,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若此刻的她还是那个‘人美心善’的大小姐古思简,估计会害怕得晕厥过去吧? 也就这时候才能庆幸,自己身为一位杀手,还是有好处的。 喻子言听了,意外地挑了挑眉,看来是他白担心了。只是为何,他总感觉此刻的古思简眼神中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喻子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向包子铺走去:“老板,来一笼蒸包子。” 古思简一听,立即兴奋地跑上前去,对着包子铺的老板叫道:“我要肉馅的!” “好嘞,马上来!”老板一边亲切地招呼,一边熟练地包起了包子。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只见一人慌忙地跑了过来,一边对着路边的摊贩们叫道:“不好了!他们来了!” 包子铺的老板一听,也开始紧张了起来,一把将手中的包子推到了古思简的手上:“包子给你们了!你们也赶紧逃吧!” “怎么了?”喻子言有些困惑地问道。 “山匪!你们还是赶紧逃吧!”包子铺老板一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推着摊子逃命去了。 喻子言看着包子铺老板匆忙逃离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可当在他转头之际,才发现古思简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六章 干啥啥不行,吃饭逃跑第一名 “小杀手?”喻子言向四周张望了一眼,轻声唤道。 。。。 喻子言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眼看着身边的人也都逃得差不多了。古思简却仍是见不着半个影,也不知道到底跑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几道粗旷的男声,正在大声的嚷嚷着。喻子言见状,便赶紧躲到了一旁的小山丘后。 可当他一到那儿的时候,才发现古思简早已藏身在那里了,嘴里还津津有味地啃着刚刚从包子铺老板那儿拿来的肉包子。 “你。。。”喻子言惊讶地指着古思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古思简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堵住了嘴巴。 “嘘!”古思简将他一把拉下来,坐到了自己的身边,示意他安静地看着。 喻子言不禁松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是自己逃命去了,他还以为。。。害他白担心了一场。 这果然还真独属古思简的处事风格,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饭逃命第一名。 他转身看向了底下,暗中观察着底下山匪们的动静。 只见一群粗旷大汉,个个操着自己的家伙,正在搜刮着路边被人们给遗留下来的东西。 “真是的,跑的还真快。估计是被吓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大汉们一边搜刮着那些比较值钱的东西,一边高兴地笑着。 “本想着这次下山抢个漂亮的媳妇,可惜了。”另一个大汉笑道。 喻子言一边专注地注视着那些人的动静,一边悄悄地凑到了古思简耳边,小声问道:“是他们吗?” 此时正要将第二个包子送入口中的古思简身子不由地颤了一下,半掩着耳朵闪了一下,一脸困惑地看向了喻子言:“是谁?” “山匪啊!你没听包子铺的老板说吗?”喻子言见到古思简如此大反应,也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回。 只见古思简傻笑着挠了挠头:“啊~我刚刚一听见老板让我们快逃,就跑了。。。没听见。。。” 喻子言不禁为古思简竖起了大拇指,暗讽道:“还真不愧是你,一听见别人让你逃,就不顾三七二十一,先逃再说。” 古思简不但不觉得什么,反而还一脸津津乐道地炫耀着:“那可不是吗?我一听老板这么说,就知道要有危险的剧情展开了,赶紧就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了。” 喻子言无奈地笑了笑:“那下次你能不能也关照关照一下身边的人?”说着,指向了自己。 “谁?你吗?不用吧?你可是主角的不死之身,不在结局前是不会有危险的。带上你,没危险都变得危险重重。。。” 喻子言听了,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是我错了,不该指望你的。你到底是怎么让李术相信你是我的影卫的。。。” “因为我漂亮?”古思简一脸无辜地笑道。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喻子言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主角身边的人一般都是俊男美女,也许。。。他也觉得我也是那一卦的吧。”古思简说着,竟还有些害羞地捧起了她那吃得满嘴油光的脸。 喻子言见状,简直无语了。嘴微微张开又闭了起来。算了,想要深究古思简的胡言乱语的他才是个大傻子。 不一会儿,古思简左看看右看看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子来:“他们走了。” 喻子言转头看了一眼,那些大汉确实已经消失了踪迹。 “是他们吗?截拦古思简车队的人。”喻子言再次向古思简确认道。 古思简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他们。至于是不是同一伙人。。。那还真不好说。” “什么意思?” 古思简歪了歪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种感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古思简说着,继续啃起了手上的包子,从滑坡上滑了下来。 喻子言从山丘后走了下来后,望了一眼零零散散遗落在半路上的东西,还真是一片狼籍。 就在这时,大家似乎也知道了山匪们都走了之后,陆陆续续地便有商贩回来收拾自己遗落下的东西,各个怨声载道。 “刚刚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很常来闹事吗?”喻子言上前,一边帮着一个老妇人收拾,一边问道。 只见老妇人一脸苦楚叹了口气:“以前不这样的。。。那些是这附近山上的山匪,这近半年来越发猖狂,打注意都打到这儿来了,我们也没办法。。。” 说完之后又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如此猖狂,官府也不管管吗?”古思简听了,随口一问。 喻子言却一脸不意外地回道:“若是管了,他们还至于如此猖狂吗?事情能发展到这地步,官府也定脱不了干系。” 古思简听了,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危机的出现就是主角出场的最佳机会。” 说完,轻轻拍了拍喻子言的肩膀,对着他点了点头。 “你这啥眼神?”喻子言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古思简的手,说道。 “期许的眼神啊,是时候该英雄出场了。” “那看我做甚?我又不是官府的人。” 古思简一听,满脸的不可思议:“听到这事难道就没有激发起你为民除害的正义感吗?你们苏云山庄好歹也是个大帮派吧?” 喻子言顿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那除山匪这种事情也不归我们管啊。怎么着。。。也得找个能够带领官兵的人吧?” 古思简听了,略带着嫌弃的眼神对着喻子言摇了摇头。这家男主还真是无用啊。。。 转眼间,突然灵机一闪:“啊!原来是触发机关不对。这时就该去找女主角,由女主角带头。”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也不想反驳什么了,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待他们回到了客栈之后,李术和夏芸也早已回来了。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招了?”喻子言有些惊讶地向他们问道。 李术点了点头:“嗯,招了。他们说是这附近山上的山匪,听说最近有个监察司的人在这附近调查,害怕自己的事情败露,才想出手阻止的。” “山匪?!”古思简和喻子言一听,立刻对望了一眼。 故事衔接上了!那不就是刚刚他们偶遇的那一批山匪吗? 第四十七章 去与不去? 古思简不屑地摇了摇头。果然,她就知道他们是不会无端端的就碰上了山匪前来抢劫。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怎么了吗?”夏芸见两人的反应,好奇地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刚刚确实撞见了那些山匪了,就在城外不远处。”喻子言如实回答道,然后便将刚刚的事情给他们叙述了一遍。 “他们居然如此猖狂,打劫都跑到城外来了。”夏芸听了,愤愤不平地说道。 古思简见了,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主角该有的态度嘛。反观喻子言,一句‘不归我管’,啧啧啧。 就在这时,喻子言便站了出来,说道:“我已让秦柯尾随他们,想必很快便能找到他们的巢点了。” 古思简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喻子言,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没想到这人嘴上虽说不管,但身体还是挺诚实的嘛。 李术也点了点头:“本王这就让人召集本王的将士们。不过事发突然,本王能够召集到的人有限,对这里的地形也不太熟悉。。。届时,还得多多仰仗苏云山庄了。” “那是自然。”喻子言很爽快地便答应了,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会如此发展一样。 之后的主角团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忙碌着集结人马,忙碌着讨论策略。 只剩下古思简一人以旁观者姿态在一旁闲着。虽严格意义来说,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她引起的。 “爷爷,这次的行动。。。我就不去了吧?”古思简逮到了机会,乘着空档的时间对着喻子言说道。 上山剿匪这事何其危险,战斗中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身为最怂炮灰的她,当然是能免则免了。反正到头来,有她没她,主角们也定能安全归来。 只见喻子言看了一眼古思简,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好啊。” 古思简一听,双眼立刻亮了起来:“真的吗?” 她真的可以留下,悠闲地等着过剧情就好?喻子言怎么突然对她如此之好? 等等。。。这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就比如说,主角们上山剿匪时,山匪们突然突袭了这里,然后来一个全城屠杀?还是主角们离开后,这里突然发生天灾,全城覆没。。。 顿时,所有一切可能会发生的悲剧在古思简脑海里闪过。而她脸上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身子不禁害怕地缩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用?!”古思简瞪大了眼睛,对着喻子言质问道,吓得喻子言一愣。 “不是你说不去的吗?”喻子言顿时感到莫名其妙。 古思简却死咬着不放:“我说不去就不去,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 喻子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去,你跟着我们一起去,总行了吧?” “我不去!那上山剿匪多危险呐,我一个炮灰不得把小命交代在那儿呀。” “。。。”喻子言有些无语了,顺着她的意也不行,让她去又不肯。。。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 古思简想了想:“你应该强烈地让我去,然后我说我不去,最后你拗不过我,让我留下来了。。。不对,这好像就立g了。。。或者我偷溜出来?也不行。。。” 古思简说着,把自己都给绕晕了,似乎是怎样都逃脱不了这潜藏的死亡g。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遭遇到她炮灰生涯的职业危机。 “。。。” “要不这样吧,我交代你个任务,特别适合你这个‘影子里生活’的人,你看怎么样?” 古思简一听,立即一顿,抬头看向了他:“什么任务?” 只见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嘴角微微上扬:“非你莫属的任务。” 。。。 在某个酒楼二层里,古思简正坐在一桌山珍海味前大快朵颐。 “嗯,这个好吃!这也好吃。果然,别人钱买来的东西就是好吃!” 古思简左手一根鸡腿,右手一只螃蟹,吃得那叫一个香。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古思简满意地笑了笑。这里的所有山珍海味全都是她一人的!这可是连当她还是古府千金时都未曾享受过的待遇。 “嗯!别忘了任务!” 古思简说着,手里仍捧着鸡腿,起身来到了窗边,往下看去。此次她前来可是带着喻子言所交代好的任务而来的。 只见从她的厢房往下看去,便是府衙的大门,来来往往什么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次喻子言交给她的任务便是盯紧纪粱,看看他有什么动静。 之前夏芸到府衙查询时,纪粱一再强调近几月来城里城外从未发生过任何的事故。可既然山匪都闹到了城外来了,身为县令的纪粱不可能毫不知晓。这其中必有勾结!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此次上山剿匪的行动并为寻求县衙的辅助,以免打草惊蛇。而古思简此次的任务便是观察县衙的反应。 古思简就这样,悠悠闲闲的,一直等到了傍晚。算算时间,若是顺利,主角团那里也该完事了。 就在这时,便看见从远处跑来了一名男子,急匆匆地便入了府衙之内。 看着那人一脸天就要塌下来的样子,火眼金睛的古思简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定与剧情发展有关系,便也跟着离开了酒楼。 她来到了一处无人看守的府衙墙外,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要不要翻入继续查看。 她看了看手中齐王府的身份牌,那是她为了此次探查行动而特意向李术求来的救命稻草。 若万一如此不幸的被他们抓住了,还能将齐王高贵的身份抬出来,震慑震慑他们。只要她说自己是受齐王殿下的命令前来的,他们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吧。。。 免死金牌在手,古思简这才下定了决心,戴上了黑色面纱,一跃翻入了府衙之内。 古思简一翻入衙内,便见着刚刚外边的那名男子在远处跑过,便立刻跟了上去。她躲在暗处,一路尾随。 好在府衙内的布防十分松散,古思简不费吹灰之力地便跟随那人来到了纪粱的书房。这也算是将她杀手的本领派上了用场。 就如同喻子言所说的,这任务交给身为专业杀手的她,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只见那名男子一边跑向书房的方向,一边叫道。 第四十八章 喝!继续喝! “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的。”纪粱皱着眉头,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是齐王!齐王不知到底从哪儿听说了山风寨的事情,刚刚带兵围剿了山风寨,把人。。。全给抓了。”男子气喘吁吁地向纪粱交代道。 只见纪粱沉着一张脸,虽有慌张之色,对此消息却并不太意外:“他们居然背着我们就去剿匪,动作还如此之快。。。” “听说。。。齐王还请了苏云山庄的人帮了忙。他们宁愿求助江湖山庄,都不来找我们借调兵力,不会是怀疑起我们了吧?大人,这下可怎么办?若是他们。。。” 男子话还没说完,便被纪粱怒斥了一声:“住嘴!”然后神色慌张地向四周扫了一眼。 所幸古思简机警,及时躲了起来,并未被他们发现。只是见纪粱有所警惕,古思简也不敢靠得太近。 “这事。。。”纪粱说着,刻意地压低了声量。至于到底说了什么,古思简隔得太远了,也实在听不太清。 只是见到男子一脸讶异地惊呼了一声:“什么?!那我们。。。” 纪粱见状,赶紧怒斥了一声:“小声点!” 然后再次向四周扫了一眼,最后压低声量,说了什么,男子这才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事你就别管了,山风寨。。。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知道了。”男子点了点头答应道,但明显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甘心。 不久后,两人便散了。 古思简一路尾随着男子回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宅内。 她趴在屋檐上,突然皱起了眉头,闻了闻:“这什么味?” 她回头望了一眼,才发现隔壁便是制作芝麻油的工坊。而她所闻到的,便是制作芝麻油时所散发的香味。 古思简见了,也没多在意,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宅内。 屋内的灯火整晚都没灭,古思简本以为男子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便一直趴在那里观察了一整夜。 只见男子只是彻夜未眠的在那儿来回踱步,结果啥也没干。直到凌晨时分,才终于歇下。 古思简见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也就灰溜溜地回到了客栈。等她回到客栈之时,天都已经亮了。 “你回来了。”古思简一入门,便见到喻子言坐在大堂,等着她归来。 古思简一见了,笑了笑上前道:“恭喜爷爷剿匪成功归来。” 喻子言也是一笑,问道:“从纪粱那儿听说了?” 古思简在喻子言身旁坐了下来,抢了喻子言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用袖口抹了抹嘴:“渴死我了。你还别说,他们可被这消息吓惨了。” 喻子言先是一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被古思简给抢走了,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为自己重新倒一杯。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送到嘴边,又再次被古思简给从手夺了过去:“爷爷怎么知道我还渴,谢谢爷爷。我可是一整晚不吃不喝地帮你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真是累死我了。。。” 喻子言再次愣了一下,突然转头对着古思简温柔地笑了起来:“还渴吗?辛苦了,来。” 说着,提着手中的茶壶便猛地往古思简手里的茶杯狂倒了满满一杯。 古思简一开始见着时还挺开心,非常乐意地一干为敬。可随着古思简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入肚,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另一边的喻子言却丝毫都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 直到。。。喻子言手中的茶壶都空了。 “没了?”喻子言晃了晃,确实一滴都不剩了。古思简脸色立刻好转了许多,这终于要结束了吗? 只见喻子言立刻转身,对着掌柜唤了一声:“再来壶茶!要大的!” 古思简见状,立刻制止了他:“爷爷!不必了!我、我不渴了。。。” 可喻子言似乎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道:“这怎么行呢?你可是为了我,一整晚都‘不吃不喝’地替我办事。如此辛苦,我又怎么可能亏待你呢?” 说完,接过了新的一盏茶,继续往古思简的茶杯里满上。 一整晚都‘不吃不喝’地为他盯着纪粱?开什么玩笑? 他昨晚可是一回来,就接到了酒楼的账单。古思简的那一餐,就足足吃掉了一般一大家子一个月的开销。 他是说了让她去盯着纪粱,也是他说的任务中的开销由苏云山庄承担,但也不代表她可以借着这个理由,去大搓一顿。 古思简撅起了小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着喻子言摇了摇头:“我真的喝不下了~” 喻子言见了,低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言:“乖,水分对人可是尤为重要,你可千万不能脱水了,会死的。你尽管放心,这点茶水,你爷爷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说着,捧起了古思简的手,将她手中的茶杯送到了嘴边。古思简也只能苦着一张脸,勉强地将茶水给饮下。 可古思简这边才刚将茶水给咽下,她那涨得不行的胃已经承受不了了。就见到她双手掩着嘴巴,夹着尾巴奔出了客栈,吐去了。 喻子言见状,才满意地笑了笑,终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呃。。。”古思简一脸痛苦地靠在了客栈外,伸手抹了抹嘴。喻子言那个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她不就喝了他一杯茶嘛(其实是两杯),有必要如此小气吗?非得把她灌死才甘愿。。。 男主角的大气果然只对女主角限定。本质上,就是除了老婆之外,其他的都不是人!大不了,她以后都不去招惹他就是了。哼! 此时,秦柯刚好经过:“小杀手?你怎么了?” 古思简一见到秦柯,就不满地抱怨道:“秦大哥!你们家主子怎么如此小气,我不就是喝了他一杯茶,他居然就想要谋杀我!” 只见秦柯上下打量了古思简一眼,道:“那这是失败了吗?你怎么还活着?不可能啊,只要是庄主想做的事情,向来都没失手过的。” 古思简听了,顿时晴天霹雳。 啊~她这条小命就如此不重要吗?就连小配角都盼着自己死。。。 “秦大哥。。。和我说实话,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你怎么能如此说呢?难道就那么一点点同伴情谊都没有吗?” 秦柯想了想,有些困惑地问:“咱们之间。。。有同伴情谊吗?我是庄主的贴身侍卫,你是庄主挟持的‘影刃’人质。严格意义来说,我们可是敌对的关系,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同伴情谊呢?” 古思简一听,脚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人家好歹也尽力地帮你们破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怎么可以如此翻脸不认人呢?我终究,还是错付了。。。” 就在这时,喻子言走了出来,对着古思简说了一句:“好了,别演了。进来。” “好嘞爷爷!您的乖孙女这就来了!”古思简立刻一改态度,从地上蹦起身子,然后屁颠屁颠地跟随喻子言的脚步,回到了客栈内。只留下秦柯一人一脸懵地站在了原地。 刚刚。。。发生啥事了? 第四十九章 迟到的噩耗 “庄主,我们在他们窝藏的物品中找到了这个。”秦柯说着,将手中的一条金链交到了喻子言的手上。 喻子言接过了金链后,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脚链,其中还挂着一块小金牌的挂坠,上面刻着一个‘简’字。 站在喻子言身旁的古思简好奇地探头过来看了看,略感意外。这不是‘古思简’随身佩戴的脚链吗?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上? 自己不是和另一名山匪一同掉下悬崖了吗?该不会是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尸体了?还是说。。。那人根本就没死吧? 想到这里,古思简立即愤怒地瞪大了眼睛。她可是因为他才跌下悬崖的,若只有她一人死了,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一旁的夏芸一看,立刻从喻子言手上夺来。看着手中的链子,夏芸两只手不禁开始颤抖了起来:“这是。。。小姐从小佩戴的链子。。。从来都没离过身的。” 说着,拽着金链便冲了出去。 “夏司捡!”李术见状,也赶忙地追了上去,一路跟着夏芸到了关押山匪们的大牢内。 “说!你们到底把古思简给藏到哪儿了?”夏芸一到那儿,便抓起了山匪头目领口质问道。 既然这条金链在他们身上搜出,也就表示古思简确实曾经到过山风寨。可他们清点了山风寨里所有的人,却还是不见古思简,那她又会去哪儿了呢? “古、古。。。谁啊?”山匪头目一脸懵地看着夏芸,他根本就不认识古什么的人。 “你不认识?那这是什么?”夏芸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金链。 山匪头目却一脸不屑:“这我哪儿知道啊?我们一天劫持多少东西,哪儿会记得所有东西的来处?” “你!” 李术见状,赶紧上前将夏芸给拉开:“你冷静一点。” 说完,转向了山匪头目说道:“三个月前,古府车队在这儿被人给劫持了,而随同车队的古思简也不见了踪影。你可知道她的去向?你可得想好了,古思简可是当今宰相夫人的侄女。” “宰相夫人侄女?”山匪头目听了,显然有些怂了:“三、三个月以前,咱们劫持的都是商队,没你们所说的什么古府车队。。。” “那古思简的私有物怎么会在你这儿搜出呢?”李术显然并不相信山匪头目所说的话,继续质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东西!”山匪头目矢口否认道。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山匪神色慌张,突然起身就往牢房门外冲去。 所幸夏芸机警,立刻将人给擒获,丢回了牢房内:“跑什么?” 那人‘扑通’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一脸惊恐地抱头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芸一见此人的反应,这里头一定有猫腻!于是将人抓起,质问道:“你不知道什么?” 只见那人心态早已崩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宰相夫人的侄女!我、我只是见它漂亮。。。” 夏芸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人呢?” 那人眼神躲闪,唯唯诺诺地,就是吐不出一句话来。 “我问你人呢?!”夏芸一怒,怒吼了一声。现在的她可没心情在这儿跟他耗,她只想能够快一些,再快一些找到古思简。 那人吓得直接哭了出来,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死、死了。。。早。。。她。。。就死了。。。” 夏芸顿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晃,腿一软,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李术见状,立刻上前搀扶着夏芸:“你没事吧?”然后赶紧将人给搀扶出了大牢。 ”不会的。。。小姐不会的。。。小姐那么善良,她怎么会。。。”夏芸红了眼眶,摇着头喃喃自语,就是无法接受这惨痛的事实。 看着如此痛苦的夏芸,李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陪着她。 。。。 另一边客栈内。 “你在想什么?”喻子言看向了古思简问道。 自夏芸和李术跑出了客栈后,古思简就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苦思着什么。 古思简想了想,抬头道:“爷爷,能让我看一下地形图吗?” “怎么了吗?”喻子言拿出了地形图,摊开,疑惑地看向了古思简。 古思简仔细地观察了地形图一番后,指着其中一处解释道:“‘古思简’出事时的悬崖在这儿,而山风寨就在悬崖的南边。” “暂且不说到底是不是他们洗劫了古府车队,若真是他们从‘古思简’的身上拿走的金链,那‘尸体’应该就在这儿附近。” 古思简说着,在山风寨的周围画一个大圈。 随后,喻子言立刻便派遣了所有人探查了山风寨的周围,大大地缩小了原本的搜寻范围。 “要不咱们还是直接去找山匪兄问吧,直接些。”古思简托着腮帮子,有些烦闷地提议道。 “李术和夏芸都跑了,你觉得咱俩,谁进得去那大牢?” “你不是男主吗?好好善用一下你的主角光环呀,这天底下有什么是你进不去的地方?”古思简不满地抱怨道。真是的,这男主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喻子言听了,简直无语了:“那你也得讲点道理吧?” 古思简却不同意地摇了摇头,一脸理直气壮地道:“逻辑和道理在主角光环面前,不值一提。” “去你的主角光环。你有你使去。”喻子言说着,却又从位置站了起来:“走吧。” “去哪?”古思简仰头望着喻子言好奇地问道。 喻子言伸手,在古思简额头上用力一弹:“找你最爱的主角,使你的主角光环去。”说完,便往走去。 古思简疼得抚着额头,叫了一声:“去就去呗,打我干嘛?以为自己这样很帅吗?真是的,主角病!” 古思简虽嘴上如此抱怨道,但身体还是很老实地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了客栈后,在前往关押山匪的大牢的路途中,偶遇了一阵喧闹。 “不会吧,不会吧,又有剧情开启了?”古思简一见到这幅场景,立刻非常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这几天怎么一直都有剧情在她身边展开,她都快累死了~ 然后转头看向了喻子言,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啊。。。是因为这家伙在。咳。。。 第五十章 被诅咒的村子 “诅咒啊!全都被诅咒了!”一名年轻女子疯疯癫癫地在路上乱闯,嘴里还一直在嚷嚷着同一句话。 “又来了,王家的疯丫头又跑出来了。” “看看,感觉她的状况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哎,真晦气,赶紧离远一点,免得被传染了。” 周围的人见到了都在一旁窃窃私语,谁都不愿上前帮忙。看样子,这情况发生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古思简上前一看,意外地叫道:“小萝?” 只见女子闻声转头,却在看见了古思简的那一刹那,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往后踉跄地跌倒在地:“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我、我不是故意。。。我也不想的。。。我不想死!我不要!”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见鬼了。 “你们认识?”喻子言有些讶异地看向了古思简问道。 古思简对这个状况也有些意外,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古思简想了想,道:“从前认识,但现在不认识。”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你这。。。”喻子言说着,突然一顿,像是顿悟了什么:“啊。。。你的意思是。。。前世?” 古思简点了点头。此人就是她前世死前和她在一起的同伴,或者说同村的乡民。所以古思简确实认识她,但她不可能会认识重生过的自己才对呀。 所以。。。她刚刚说的话应该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吧?还有,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另一名中年妇女追了出来,担忧地抓着小萝安抚道:“小萝,没事了,没事了。” 可小萝并没有理会她,仍对着古思简哭丧着嗓子:“我不想死。。。我求你了!别带我走!” 中年妇女也发觉到了小萝的视线,一脸歉意地对着古思简道:“不好意思,我侄女她前些日子病了,意识不清。” 古思简先是一顿,随后对着中年妇女笑了笑:“没事。” 然后便转向小萝,弯下腰来安抚道:“放心,我不是来带你走的。你再仔细看清楚,我是谁?” 小萝这才稍稍地消停了下来,靠前去看了看:“你还有呼吸,活的?” “对呀,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个大活人。”古思简说着,自转了一圈展示自己还活蹦乱跳的。 小萝听了,终于露出了笑容,嘴里却还是不停的喃喃自语:“太好了,你不是来带我走的。真的是太好了。。。活着。。。还活着。。。” 中年妇女见小萝的情况终于安定下来了,内心十分感恩:“谢谢你们。” 说完,便赶紧将人给搀扶起来,带回去了。 两人走了之后,原本聚集起来的围观群众也慢慢地消散了下来,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从以前就这样吗?”喻子言对着古思简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一顿,不禁回想起了死前小萝的模样:“好像有点,但没那么严重。可能真是因为‘那个’诅咒吧。。。” “什么诅咒?” “之前我和小萝所在的村子里发现了一座矿山,一开始大家都还挺开心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的,村民们一个接连一个,疯的疯,死的死。后来就有传言说,是村民们挖矿时惊扰了山神,山神一怒之下,在村子里下了诅咒。” 喻子言一脸慎重地想了想,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过,好像是离这里以东北不远的一个小村子。现在好像都荒废了,没人敢接近那儿。” “是吗?当时我重生后不到一炷香,也因为这个诅咒病死了。所以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太清楚。”古思简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喻子言听了,有些惊讶:“一炷香?那不是。。。” “对呀,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然后就挂了。寿命连只虫子都不如。”古思简愤愤不平地将积累在心中的不满都抱怨了出来。 喻子言听了,也不知这是该接什么话才好了,只能有些汗颜地道:“呃。。。你辛苦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他们已来到了大牢之前,马上便见到了在前方的夏芸和李术。 看着两人丧到不行的模样,一眼便能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呃。。。爷爷,我们还要上前吗?”古思简见状,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悄声问道。 如今这情况,还真有些让人难以接近。 喻子言也一脸难为:“再等等吧。” 正当他们进退两难,难为之际,李术一抬头,便意识到了他们,向他们走了过来:“你们也来了。” 喻子言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担忧地望了夏芸一眼:“没事吧?” 李术也看了夏芸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再给她些时间吧。刚刚。。。那些山匪都招了,古思简恐怕是回不来了。” 喻子言和古思简对视了一眼,果然,与他们所猜测的一样。但是还得装出一副略微惊讶的表情:“这样啊。那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李术摇了摇头,回道,然后再次转头看向了夏芸。 这个冲击对于夏芸来说,确实太大了。虽然这一路以来,心里都已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但实际上听到的时候。。。就算是铁打的人,在听到自己身边最亲的人的死讯,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时,古思简用手肘暗悄悄碰了碰喻子言,眼神示意他去问一问‘尸体’的去处。 喻子言却摇了摇头,觉得这不是时候。 “那现在怎么办?”古思简悄声问道。 喻子言却只回了一句:“再等等。” 李术回过头来,也发觉到了两人的异常,疑惑地问道:“你们俩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啊?那个。。。爷爷有话问你!”古思简见状,赶紧将锅抛给了喻子言。 喻子言瞪了古思简一眼,但无奈于李术的眼光,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也没什么,我们就是想问问。。。” 喻子言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夏芸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走了过来:“你们怎么也来了?实在抱歉,没说一声就把你们俩丢在了客栈里。” 此时夏芸的眼眶虽还有些红肿,但脸上的表情早已恢复了平静。在极短的时间内,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可见她内心的坚毅。 见到这情况的喻子言,还是觉得此时问这些有些不妥,便改口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便想跟上来,看看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 喻子言话才刚说完的下一秒,就听见有人大声喊道:“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他们回头一看,便看见牢房的入口传来了阵阵浓烟。 第五十一章 走水了! “快,来人,救火!”李术一见状,立刻上前指挥侍卫们前去救火。 夏芸一见到这幅场景,本也想冲入火场救火,但无奈汹汹火势早已蔓延开来,堵住了入口。喻子言见状,赶紧上前,将人给拉了回来。 “你不要命啦!”喻子言抓住夏芸,怒斥道。 可此时的夏芸根本就没有闲工夫理会这些:“那些山匪还在里边,我们还没问出小姐的下落!” “就算如此,也没人像你这般送命的。就算问出了古小姐的下落,命都没了,你还想如何将她找回?” “我。。。”夏芸一时语塞,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确实有些冲动,可就算如此,她也办不到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艰难得来的线索就这样被一把火给烧没了。 喻子言本想向古思简投去求救的眼神,却看见了古思简树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从牢中冒出的火焰。她眼神颤抖,呼吸凌乱,似乎像是在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惊恐。 “小安?纪安!”喻子言呼唤了几声,可古思简却像什么没听见似的,仍对着半空中发呆。 “小杀手!”喻子言大声叫了一声。 古思简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愣了一下:“啊?” “你怎么了?”喻子言看着古思简这幅状况,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我。。。”古思简眼神闪烁,哆哆嗦嗦的,最后吐出了一句:“怕火。” 说完,可怜楚楚地撅了噘嘴:“你看,多可怕呀。只要一靠近,分分钟能将人给吞噬掉~” 喻子言顿了一下:“啊。。。” 他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古思简的日常操作呀。 这时,古思简转向了夏芸,一脸真挚地说道:“如此大的火,跑进去,啥都还没干,就得先把自己的小命给交代在了那里。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这不是司捡大人你自己说的吗?” 夏芸听了,不禁一顿。没想到自己先前说出口的话,又重新抛回给了自己。 牢房的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等火灭了之时,整个牢房早已烧成了一片灰烬。那些关押在那里的山匪们自然也难逃这场浩劫。 “这火到底是怎么起的?”夏芸沉着一张脸,细细琢磨道。 现如今证人全都没了,‘古思简’在哪儿,他们也无从得知了。尤其,这火起得尤为蹊跷,这时机也来得太巧了吧? 明明前几日才下过大雨,不太可能是因为天干物燥,从而引起的火患,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此番行动寓意又为何呢?灭口吗?但为何要灭口?除非那些山匪们还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可要知道,放火烧官府牢房可是大罪呀。尤其,齐王都还在这儿呢。 喻子言挪了挪身子,向古思简的身边靠近,悄声问道:“昨日在县衙府,你可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你是怀疑这火是纪粱放的?” 古思简说完,回想起昨晚的场景:“也是。。。昨晚他和他的师爷在门前聊了半天,指不定就是在聊这事。” “那你可有听见他们聊了什么?” 古思简摇了摇头:“纪粱十分谨慎,我也不敢太过靠近。不过,能确定的是,两边一定有联系。那个师爷在听见你们带兵上山抓山匪的时候,可是紧张得不得了。” “不过。。。纪粱的反应就沉稳了许多。” 喻子言听了,有些意外:“你是说。。。纪粱对我们围捕山风寨一事,并不意外?” 古思简想了想:“可以这么说吧。我好像最后只听见他说,‘只能算是他们倒霉了’。” “倒霉?”喻子言若有所思地呢喃道,感觉这一切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顿了一下,用力地闻了闻四周:“好香哦。” 喻子言听了,脸色都蓝了:“你该不会。。。连人肉都不放过吧?这肉虽然是烤熟了,但你也得好好克制一下自己。” 古思简摇了摇头:“不是,人肉烤熟的味道不会这么香,会更腥一些。但若是再加上点桂皮、八角,也许。。。” 喻子言立刻打了个冷颤:“你还真吃过啊?” 古思简有些不屑地瞥了喻子言一眼:“不是你先胡说八道的吗?” 喻子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所以你到底闻到了什么?” 只见古思简对着喻子言一笑:“看来爷爷还真是神机妙算呀。” 。。。 在某个宅子之内,一名男子正着急忙慌地将一堆衣物堆在了院前,掏出了火折子。 可还没等男子来得及将东西点燃,就听见‘砰’的一声。宅子大门被人一把踹开,一群官兵立刻涌了进来,将男子给擒拿了起来。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男子激动地叫道。 秦柯赶紧上前,捡起了地上的衣裳一闻,立刻转向了身后的喻子言和李术说道:“王爷,庄主,是芝麻油的味道。” 在一旁看着的古思简忍不住佩服地拍了拍手:“果然是主角团,时机拿捏得刚刚好。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衙府的人!”男子拼命地反抗着。 古思简一听,特别兴奋地上前,一脸得瑟地道:“那你可知道这位是谁吗?那可是齐王殿下!” 男子立刻吓得脸色都白了:“齐、齐王殿下!” 喻子言上前一步,佯装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出言恐吓道:“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谋害皇家子嗣!” 果然,男子顿时便吓得赶紧磕头喊冤:“冤枉啊!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万万不敢呐!” 紧接着,喻子言继续出言相逼:“还说不是你,那你衣服上芝麻油的味道是怎么来的?” “小的。。。小的今早出门前在隔壁工坊蹭到的!” “那你该不会说,你这衣服上火星子烧过的痕迹,也是刚刚在屋内生火的时候蹭到的吧?”喻子言用着试探性的口吻继续逼问道。 男子一听,连忙点头:“是、是的!正是如此!” 就在这时,只见秦柯从屋内跑了出来,禀告道:“屋内的火炉是冷的,没有生过火的痕迹。” 两人之间可谓是配合无间。一步步的将男子往陷阱里带。 男子见状,赶忙改口:“我记错了!是昨天晚上起火蹭上的!” 第五十二章 男主的拿手本领 喻子言听了,啧啧摇头:“那你还真得好好去看一下大夫呢。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连外边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 就在这时,夏芸快步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便将男子的脚给一把拽了起来,与手中拓印的脚印一相比:“这是我们在现场找到纵火之人的脚印,与你的一模一样,你又该做何解释?” 男子有些心虚地撇过了眼神:“也许只是凑巧呢?这世间与我鞋印相当的也不止我一个啊。” 说完,继续狡辩道:“况且,我与牢内的人无怨无仇的,更无从得知齐王殿下的行踪,怎么会是我纵的火呢?” 只见喻子言突然便笑了:“我们可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是哪里着火了。” 男子顿时瘫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古思简也调皮地在一旁,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我天呐!谋害皇子?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呀!” 男子显然也慌了,马上就招了:“我根本不知道齐王殿下在那里!真的!若是我早就知道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做了!” “那你这是承认火是你放的了?”夏芸严厉地质问道。 男子吓得一愣,一声都不敢吭。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术也终于走上前来,开口道:“谋害皇子确实是灭九族的大罪,但若你只是受人指使,并不知道本王在那儿,可就另当别论了。” 一句话,便为男子开好了一条退路。 这一下子,堵得男子都说不出话来了:“我。。。我。。。”显然开始有些动摇了起来。 古思简看着男子犹豫的模样,悄悄地在后边小声地数起了数:“三。二。一。” “你在算什么?”秦柯听见了,有些好奇地问道。 同时,门外传来了一声男声大声叫道:“王爷!” 眼瞧着大功就要告成,纪粱却突然带着人,闯了进来,大叫道。 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居然有人前来捣乱? 所有人见到了纪粱,都有些懊恼。除了。。。古思简。 只见古思简一见到了纪粱之后,得意地笑了:“时机正好。” 这情况还真与她所预测的一样。 在她多年在这些故事的熏陶下,那所谓的套路,已经拿捏得死死的了。她连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都能预测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来了?”李术有些不悦地看向了纪粱问道。 这老狐狸消息还真灵通啊。他们已经尽量低调行事了,没想到还是那么快地便被纪粱给发现了。 “下官接到消息,说王爷带人往这里来了,想必定是出大事了,便赶来帮忙了。”纪粱恭敬地笑着脸回道,像是早就预想好了答案似的。 “纪县令还真是个好臣子啊。”喻子言不禁在一旁嘲讽道。 纪粱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喻子言:“你是。。。” 李术见了,立刻介绍道:“这是本王的好友,喻公子。本王此次前来人生地不熟的,便请了喻公子为本王带路。” 纪粱一听,立即便反应了过来喻子言的身份,但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那怎么不与下官说,下官能为王爷带路啊!” 只见李术语气冷淡地说道:“本王似乎与纪县令还没熟到要一同同游吧?” 显然,对于纪粱突然的出现而感到十分不悦。尽管如此,话语间还是保持着温婉的语调。 当然,纪粱也感受出了李术的不悦,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也是。” 就在这时,男子终于撑不住了,对着纪粱哀求道:“老爷,救救我!” 纪粱一见状,立刻一脚踹了过去:“闭嘴!你都干了什么,得罪了王爷?” 男子被踹倒在地,痛苦地呻咛了一声。 李术看了两人一眼,缓缓说道:“你们俩认识?他刚刚和我们说他是你们的人,还说要报官呢。” “他、他就是衙府内一个打杂的,下官这就将人押回衙府判罪。”纪粱说着,就要命人将男子收押。 喻子言却突然出言制止:“且慢!你也不问问是什么罪,就着急想要判罪了。还是。。。你早就知道了?我们因何事前来。” 纪粱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喻子言的眼神:“这。。。我怎么知道?可王爷都亲自前来抓捕了,那他定是犯了滔天大罪!” “那今天若是王爷无故凌辱百姓呢?你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第一件事不是弄清楚真相,却还一味附和,那要你又有何用?”喻子言进一步逼问道。 “你、你、你这是在污蔑王爷吗?就算你是王爷的熟识,也不得如此放肆!”纪粱对此无话可说,便反过来对着喻子言骂道。 只见李术却开口:“喻公子言之有理。”表示对喻子言说的话的赞同,顿时塞得纪粱哑口无言。 “还是。。。你在害怕什么?那么急着将人带走。”喻子言用着试探性的口吻,对着纪粱问道。 “我没有!我就是害怕我手下的人做了什么,惹得王爷不开心。。。” “你既然没做什么亏心事,那你是觉得我们温婉的王爷,是那种会胡乱撒气,脾气暴躁的人吗?现在是谁在妄自揣测王爷的为人了?” 纪粱有些头疼地皱起了眉头,李术到底是从哪找来的这人?一行一言之中,处处是陷阱,这是想引他入套呀。 “下官不敢。”纪粱低下头,回道。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 古思简看着纪粱,同情地摇了摇头。你怎么谁得罪不好,偏要来得罪男主? 论起被喻子言审问,她也是过来人了。她很明白纪粱此刻心里感受,一定很不好受吧?套话可是喻子言身为男主的拿手本领,毋庸置疑。 这时,纪粱转头本想看一看男子的情况,却意外与古思简对上了视线。 只见古思简用着哀伤的眼神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不禁让他身体一震。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已来迟了一步,那人已经将自己的事情全招了?所以李术这是在考验自己?! 他赶紧跪下,说道:“下官不知此人到底说了什么,但下官绝不敢指使任何人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 全场人听到都是一愣。喻子言更是纳闷,自己还什么都没问,这人怎么就突然自曝了? 古思简见状,对纪粱的同情更甚了。他定是扛不住了喻子言这个大魔王的审问,才会如此。她把手放在胸前,对着纪粱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对他的同情。 纪粱一见到古思简点头,却误会成了古思简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测对了,那人果然已经向他们招出了自己。 他赶紧继续说道:“此人从前便品行不端,喜爱到处惹事。惹出大祸后便诬陷别人甩锅。下官念在自己与他父亲的旧情,一直包庇了他的恶习。可怎知他屡教不改,这次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王爷的身上。下官。。。无颜面对王爷!” 第五十三章 反目成仇 男子听了纪粱对自己这一段诬陷,这次是彻底的慌了。自己难不成已然成了纪粱的弃子了? 他连忙抱着喻子言的大腿叫道:“冤枉啊!小的一直都是听命于老爷的吩咐,这次也是老爷让小的到牢中放的火,小的根本就不知道王爷也在牢中啊!” 主仆二人顿时反目成仇,全因古思简的一个眼神。 “。。。” 李术和喻子言有些懵地对视了一眼。这是。。。发生啥事了? 喻子言也发觉了刚刚纪粱看向古思简的视线,便转头对着古思简小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喻子言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古思简顿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没做什么啊。” “那纪粱为什么会突然自曝?” “就算你问我,我也。。。可能他心理素质不太好呗。”古思简一脸无辜地说完,耸了耸肩。 可喻子言还是一脸不信地看着古思简,总感觉这事定与她有关系。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了,他也不必再费力套纪粱的话。 纪粱激动地指着男子骂道:“你个小人,事到如今,你还想推卸责任!王爷,下官冤枉啊~下官有何理由让人对王爷下手?” “对呀,有什么理由呢?”喻子言点头附和道,看向了男子等待答复。 男子狗急跳墙,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招了:“那是因为老爷怕黑风寨的人招出与老爷的勾结,他才让小的前去灭口。老爷府上有两人勾结的证据!” “那为什么偏要等到现在才行动?你们大可以昨夜乘着夜色,不是更好行动吗?”喻子言进一步逼问道。 “那是因为。。。” 男子还没说完,就被纪粱打岔道:“下官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下官该死!下官罪有应得!还请王爷责罚!” 前一秒还打死不认的人,突然就认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是倍感惊讶。 古思简看着纪粱,直摇头。 这个反派。。。心理素质不行呀。怎么诈一下,就自己全都暴了?你这样,主角团会很没面子的。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纪粱一看见古思简的眼神,微微一颤,赶紧低下了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来人!将纪粱和此人押下去,等候听落!”李术听了,怒喝道。 很快的,侍卫便前来押送两人。但当纪粱在途经古思简身边的时候,突然摔了一下,直往古思简的方向摔来。 古思简立刻大感不妙,这人该不是想找个垫背的吧?立刻将手伸向了腰间的匕首。 “小的办事不力,还请再给小的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纪粱在古思简的耳边小声说道。 古思简先是一顿,才慢慢将手抽回,一脸真挚地看向了纪粱,点了点头:“嗯。” 纪粱见状,这才稍松了口气,被侍卫们押送走了。 喻子言看着远去的纪粱,来到了古思简的身边,问道:“他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搞砸了,让我再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古思简老实地回答道。 “什么意思?”喻子言看向了古思简,疑惑地问道。 只见古思简一脸不知意所意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那么认真的答应了?” 古思简却面带委屈,噘起了小嘴:“他当时离我那么近,我怕我不答应他,他会带我一起同归于尽。” 喻子言无言地盯着古思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和我说实话,你刚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他错把你认成他们的人?” 古思简感觉简直冤枉:“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啊!可能。。。是我天生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杀手气质?” “那是什么气质?”喻子言疑惑地看着古思简,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杀手还有气质的。 古思简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你问他呀。” 喻子言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是他不该认真的。 “你不是平时号称最怂炮灰的吗?我发现你今日还挺得瑟的?” 古思简听了,得意地笑了笑:“有吗?可能今天难得有主角团当靠山,有些得意忘形了。怎么?我就是如此欺善怕恶的小人,第一天认识吗?” 喻子言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小人,说得如此堂而皇之的。还有,说谁是恶人呢?” 古思简看了看周围,开玩笑的笑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一说完,赶紧溜之大吉。 既纪粱一伙人被抓,他们也很快地便在纪粱的住处找到了许多纪粱与山匪勾结的证据。但对于‘古思简’的下落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证人没了,线索也断了。如今他们唯一的选择也只能是遵照之前所画出的范围,去搜寻‘古思简’的尸体。 经过了两日的苦心搜寻,终于传来了他们苦等已久的消息。。。 苏云山庄的影卫们在山风寨以北不远处的一座洞穴之外,挖出了‘古思简’的白骨。经检验,死因确为跌下山崖,摔死的。 连同的,他们还挖出了一具男尸,确认了当时与‘古思简’一同摔下的那名大汉兄也确实没能逃过一死。 但也不知是何原因,忤作在验尸时发现那具大汉的尸骨中有多处呈黑紫壮,很是蹊跷。 只是当时他们正赶着讲古思简的遗体送回去安葬,便没有太过在意。他们在确认了遗骸的身份之后,便赶忙地将遗骸送回了古府。 而纪粱则由李术负责亲自押送回京,也顺便将古思简的消息带回给宰相府。 当然,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古思简自然还是被喻子言拖着,与夏芸一起一同随着队伍回到了曾经如此‘熟悉’的古府。 当他们一到了古府,就见到古府早已挂满了丧幡。 许是他们早已收到了消息,古府一家人早早的就已经站在了府门外,等待着他们的来临。 只见古府人还没看见‘古思简’的遗骸,都已经哭得不行了。他们苦等了三个月多的消息,没想到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女儿,却是以这种方式回来的。 “娘。。。”古思天也是一脸忧愁,搀扶着身子虚弱的古夫人。而古老爷的品相,更是消瘦了不少。 看着这一幕的古思简,内心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奇妙。 死了那么多次,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参加了自己的葬礼。炮灰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啊,天天都是新体验。 问世间,有多少人能有如此难得的机会,亲自找回自己失踪的遗体,再亲自参加自己的葬礼?看着自己生前的亲友们为自己哭得死去活来,自己却无动于衷。 明明这些都是自己生前最为珍爱的家人朋友们,明明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离开而感到伤心,明明此刻躺在棺材里的白骨便是自己。。。 就如同一个角色所感知到的情感是与人设一同与生俱来的,而这些情感也将会随着一个人的死亡而随之逝去。 前一刻还爱的死去活来,愿为之甘愿赴死的人,在重生之后回想起,竟会觉得自己为何如此之傻,而感到万分后悔。 这。。。便是身为经历了代代轮回的炮灰所要经历的。因为这一切,都只是‘设定’好的,都不是‘真的’。 第五十四章 ‘我\’的葬礼 遗骸送到了之后,‘古思简’的葬礼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殿内沉闷的气氛压得古思简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于是,她便趁着大家不注意,乘机偷溜了出来。 她站在一片的旷地在之前,面无表情的发着呆。 发觉古思简偷溜出来的喻子言也跟随着古思简的脚步,来到了古思简身边:“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只见前方有一块光秃秃的空地,只有些许的野草丛生,与周围优美的格局格格不入,甚是奇怪。 古思简听了,并未将视线移开,浅浅一笑:“这里从前是一片湖,不过。。。让我给填了。” “填了?为什么?”喻子言好奇地看向了古思简,不过无需片刻,便想通了:“因为你恐水?” 古思简得意一笑:“还是爷爷懂我。当时古思天知道了之后,还扬言说等我回来,就要将我扒皮,为他心爱的招财湖陪葬。” “招财湖?” “对呀,招财湖。那可是古思天特意命人找来了算命师,根据各个方位而建的。别看他那样,他可是个十足十的财迷。要说‘古思简’是活菩萨再世,那古思天就是财迷转世。一个负责撒钱,一个负责赚钱,多和谐呀。” 古思简说着,不禁摇了摇头:“可想而知,当时古思天知道我将他池子给填了之后,得有多气。还好我逃得快,才没让他得逞。” 看着古思简没心没肺的笑着说起过往的种种,喻子言却突然沉下了脸,有些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只见古思简不以为意地笑道:“没事啊。” 古思简也看出了喻子言的心思,继续说道:“说实话,看着他们如此伤心,我本该要感到心疼才是。不过现在的我,除了为他们痛失亲人而感到惋惜之外,别无他感。” “这。。。就是身为一位‘炮灰’的自我修养。前世的东西,留在前世就好。而今世的我,就只是那个无名无姓的小杀手。仅此而已。” 说完,便潇洒转身离开了。。。 葬礼结束后,所有前来祭拜的宾客都走了。难得空下来的古思天心情烦闷地在府中散步。这几天忙忙碌碌地忙着‘古思简’的葬礼,根本顾不得其他的。 现在一清闲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没了古思简,就感觉府里空荡荡的,实在不习惯。天上无星的夜幕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不觉,他便来到了‘原’招财湖的所在地。 看着空旷的秃地,不禁叹了口气。若是当时知道会是这样,他就不那么说了。最后连个好好的道别都没有,人就没了。 突然,他看着那片秃地的中心位置,顿了一下,缓缓地走上前去。 只见那片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座小山丘。小山丘并不高,连古思天身高的一半都不到,上头还插了一块小木牌。 古思天上前仔细一看,小木牌上凌乱的写着一些字,还有写错字被涂抹掉的痕迹,像极了鬼画符。 他颤抖着手,向小木牌上伸去,缓缓地念出了牌上仅能看得出的三个字:“招、财、山。” 说罢,眼泪不禁从脸庞两颊划过。 自他从知道了古思简失踪的信息至今日,他可从来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可在看到了这个牌子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你还真信守承诺的赔了我一座招财山了,可回来的约定呢?怎么失约了? 。。。 “哈秋!”马车内的古思简不禁打了个喷嚏。 随后一脸惊恐地打了个哆嗦:“糟糕,该不会是感冒了吧?我不会要死了吧?” 喻子言见状,吐槽了一句:“估计,是谁在说你的坏话吧。” 古思简却不认同道:“怎么会?我如此可爱动人。。。是在赞美我的吧。” “想得美吧。你有什么可赞美的?‘珍爱生命’吗?” 古思简一听,不满地道:“那珍爱生命怎么了?多好的特质啊,太值得赞美了。” 喻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想再反驳些什么了。 “不过话说。。。没想到你居然不识字。”喻子言换了个话题,有些惊讶地说道。 刚刚在制作小木牌的时候,可谓是经历了喻子言千辛万苦的教导,古思简才终于将对的字给写上。完了,字体还歪歪斜斜的,整得就像是鬼画符似的。 怎知古思简一听,又不悦地瞪了喻子言一眼:“不识字怎么了?有文化了不起呀,就准你有文化,不准我一个小杀手不识字吗?” 喻子言连忙解释道:“不是,你不是古府大小姐吗?堂堂虞城才女,怎么会不识字呢?” 怎料古思简却解释道:“古府大小姐确实识字,但小杀手不识字呀。前世会的技能,不代表今世就一定要会。若技能能够延续,那我早就金手指大开了,还用得着在这儿继续当个卑微的小炮灰吗?” 古思简说的不错,就如同与人设具来的感情设定不会延续到下一世一样,角色本身所具备的技能亦是如此。除非是‘在职’期间特意学会的东西,才会留存在记忆中。 而其中,识字并不是她的特技之一,毕竟识字对求生能力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因此,古思简识字,不代表小杀手就得识字。就算前世曾经身为天才机械师的她,如今也造不出什么厉害的机关。 因为她只是个卑微的小炮灰,并不会有如此便利的金手指。 这。。。就是她与重生话本里的女主角的差别。 她同样也曾是某组织的杀手,也曾是个名医毒医,亦或者是个修炼天才。别人重生后便脱胎换骨,智商翻倍,从此登上人生巅峰;而她的智商是正是负,却还得仰仗当世角色的设定。 她唯一的优势也只有生前次次从险境求生的记忆。也是那时,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故事里的女主角,而只是个生死不由己的小炮灰。 古思简说完,不禁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你们主角团的人是理解不了我们这些当炮灰的悲哀的。” 喻子言听了,皱起了眉头:“我一直都想问你,何谓‘主角团’,何谓‘炮灰’?这两者间,到底有何区别?之前还听人说,你在苏云山庄给他们聊什么。。。‘炮灰的自我修养’的,又是什么?” 第五十五章 ‘主角\’与‘炮灰\’之间的差距 古思简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喻子言:“你真想知道?不过这应该跟你们主角团的人没什么关系。” 喻子言一脸真挚地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古思简认真地想了想,道:“就是一种感觉。有些人在你看见的第一眼,马上便能够认出。啊,他是主角团的人,就比如你。” 说完,顿了一下:“而有些人,特别不起眼。转眼间便无人再记得他是谁了,街上一抓一大把,就比如我。” 喻子言听了,还是摇了摇头:“还是没听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了,简直天差地别!你没看见自己全身上下散发闪亮亮的主角光辉吗?” 喻子言看了看自己的身旁,摇头:“没看见。” 古思简不禁皱起了眉头,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解释才好:“我们来说你好了,长得好看,武功高超,还是个山庄庄主,简直妥妥的完美男主人设。反观我就不同了。” 喻子言听了,却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也挺好看的啊,武功也不错。” 古思简顿时一愣,自己这是被主角反撩了吗? 赶紧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生来这个世上,便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更看不见未来。我存在于这个世上唯一的任务,便是作为一名杀手,死在你的刀下。虽说顽强地活了下来,但那也只不过是苟且偷生,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在生与死之间无止境的轮回。” “可你就不同了,你有你自己的一段过往,齐全的故事背景。未来也有好多需要你去完成的事情,值得期待的未来。这便是‘主角’和‘炮灰’之间的差别。” 喻子言沉默了,他并未完全信了古思简的话。只是,若事情真是如此,古思简这‘炮灰’的人生,该有多悲哀? “既然你说,就算活下来了也只是苟且偷生,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那你又为何还要如此顽强的拼搏呢?” 只见古思简谈谈一笑:“说来这话也许在你们的眼里荒唐可笑。虽然炮灰的一生十分短暂,但我还是很珍惜我的每一世的。我今日虽然只是个小杀手,明日也许便会变成花楼的老鸨,后日又会是战场上坚勇赴死的将士。这些角色虽然不起眼,但都是我真真切切在这世上活过的痕迹。” 许是老天一时忙忘了,忘了将她前世的记忆给抹除,她才得以活得如此明明白白。可若是哪天记起她了呢?她是不是又将变回那个无知的小炮灰? “所以对我来说,就算是苟且偷生,能活得久一些是一些,最好能够活着迎来故事的大结局。因为也许下一世,我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喻子言有些疑惑地问道:“活到大结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古思简摇了摇头:“我从来都没成功活过大结局,所以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活过大结局的人都留在了那个故事里。” 便不必再像她现在这样,流浪在一个又一个故事里。就像是失去了双脚的飞鸟,只能不停地在空中盘旋,无处落脚。 喻子言听了,心里一阵莫名的心疼,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古思简的头。 古思简顿时有些一愣。喻子言看着自己温柔的眼眸,那一瞬间的举动,似乎勾起了她一些过往的记忆。表情一下变得有些悲伤了起来。 “怎么了?”喻子言见了,有些担忧地问道。他认识了古思简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古思简露出如此这般的模样。 古思简立刻回过了神,撇过头去:“没事。。。就是从前似乎也有个人时常会这样摸我的头。不过时间太久远了,我也记得不太清了。” 古思简说谎了。 就算时间过得再久,她至今为止仍依稀记得那人的模样,那人看着自己温柔的眼眸,嘴角微微勾起,对她所说过的话。 随着时间流逝的,是她忆起他的次数。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想起他了,感觉自己都快把他给忘了。但事实证明,也许她从来都没有忘过他吧。 都说人们第一次的记忆往往最为深刻。也许也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他在她的记忆里留下的烙印也是最深刻的吧。。。 “是不好的回忆吗?”看着古思简眼里的忧伤,喻子言小心翼翼地问道,深怕勾起了她以前的一些悲伤往事。 古思简却面带浅笑,摇了摇头:“不是。” 说着,终于抬头再次看向了喻子言,笑道:“结局虽不好,但不是不好的回忆。”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有些愣住了。显然,古思简是记得的,她口中所说的‘那人’。 他微张着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改口笑道:“那就好。” 他心里虽好奇,很想问她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一段回忆,能够让她露出如此表情。但他知道,这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情。心里顿时有些莫名的苦涩。 这时,一直在移动中的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 “庄主,客栈到了。”秦柯从外掀开了马车的布帘,对着喻子言说道。 古思简一听,有些意外:“爷爷,咱们不回山庄了吗?” 现如今‘失踪’的自己的遗体已找回,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她只想能够早一刻逃离这是非之地。 喻子言一边下着马车,一边说道:“你看一看天色,你觉得我们今天回得去吗?” 古思简却仍不放弃地追问道:“那我们明日就回去?” 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是在山庄里藏了什么小金屋了吗?那么急着回去。” 只见古思简调皮一笑:“也可能是藏娇了。” 喻子言用着嫌弃的眼神看了古思简一眼:“就你?囤些干粮、救心丸还是什么的还差不多。” 就她那模样,除了那些有助于她提升存活率的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美人?爱情?那玩意儿能救命吗? 古思简惊讶地掩住了嘴:“爷爷,你该不会是有什么读心术的超能力吧?” 喻子言却皱着眉头,质问道:“你把读心术当什么了?就你那张什么话都不过脑子的嘴,还用得着那么高级的东西?” 古思简点了点头:“也是。。。不对!” 说着,赶紧追了上去:“所以你真的有读心术?” “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古思简却一脸困惑:“不然呢?” 喻子言愣愣地看着古思简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没什么。” “所以你真的。。。” 喻子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怎么可能?这世间哪儿有什么读心术?” 古思简终于听到了她想听见的答案,满意地说道:“对吧?我就说这个世界没有。你看着也不像。。。” 喻子言也不再理会古思简,直径的走入了客栈之内。 第五十六章 爷爷,咱们回家不? 隔天早上,喻子言在房里摆弄着之前从影刃那儿收回来的玄铁刀,思考着影刃可能的去向。 此次出来本以为古思简的失踪与他们有关,却意外牵扯出了山风寨与纪粱官匪勾结的事迹。 如今纪粱也已经伏法了,接下来的事情也轮不着他一个江湖山庄插手了,他也好将专注力重新放回‘影刃’的事情上。 此时,古思简从房外探出了头:“爷爷?” 喻子言见着,有些意外:“稀客呀,你居然会想到主动来找我?” 古思简却不认同,一脸笑盈盈地解释道:“爷爷怎么能这么说呢?孙女可是最喜欢爷爷了,就是平日里。。。不想太叨扰爷爷,影响您老人家休息而已。” 喻子言冷眼看着古思简:“下次说客套话的时候,能不能根据时宜变换一下你的词语?” 古思简一听,赶紧改口道:“啊,不是老人家,是帅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超级无敌大帅哥!我爷爷怎么能这么帅,简直帅爆了!我站在爷爷身边就是个歪瓜裂枣,简直无法与爷爷相比。不!我岂敢与爷爷相比。。。” 古思简立刻拿出了她特技马屁精,就是一顿彩虹屁猛吹,不要钱的那种。若没人将她停下,估计她能说上一个时辰。 “想干嘛?”喻子言早已看穿了一切,直言道。 古思简立刻停顿了下来,微微拉起喻子言的衣角,摇晃着身体,舔着脸问道:“咱们几时回家呀?” “家?什么家?啊,你说古府?” 古思简装腔作势地在喻子言胸口上轻捶了一拳:“讨厌,你知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人家现在都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古思简了,还怎么回古府?” 喻子言立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身子不禁颤了颤:“那你什么意思?你在这世间,还有别的家?” 古思简撅起了小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爷爷是不要我了吗?要把我抛弃在这儿,不想负责,不带我回家了吗?” 喻子言用力将袖子给扯回,怒斥了一声:“好好说话。” 古思简立刻便恢复了正常的语气,道:“我们几时回苏云山庄?” “不知道。看我心情。我心情好了,兴许就回去了。”喻子言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玄铁刀。 古思简见状,赶紧上前乖巧地为喻子言捶捶肩,按摩按摩手臂:“爷爷,这是上次的那把玄铁刀吧?好威风啊~” “他们到底是从哪儿得手这么大一批的玄铁刀的。。。”喻子言没理会她,只是一边苦思,喃喃自语道。 古思简瞄了一眼喻子言手中的大刀。玄铁刀吗。。。 “啊。”古思简突然停顿了一下,叫了一声。 喻子言抬头,好奇地望向了古思简:“怎么了?你是想起了什么了吗?” “爷爷,借我玄铁刀看一看。” 古思简说完,从喻子言手中接过了玄铁刀,在手中掂量掂量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个没错了。。。” “你真的见过?”喻子言有些惊奇地问道。 古思简将玄铁刀还给了喻子言,点了点头:“嗯。我之前还是‘古思简’的时候,曾经在虞城市集里见过一把用玄铁制成的匕首。” “太好了。”喻子言听了,开心的笑了。找了这么久,终于有线索了。 而古思简一见喻子言一笑,也跟着笑了:“爷爷,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特别好?” 喻子言点了点头:“嗯。托你的福。” 古思简表情立刻亮了起来:“那咱们是不是要回苏云山庄了?” 可不料喻子言却出尔反尔:“回什么苏云山庄?去市集。”说完,便直径往外走去。 “蛤?不是说好你心情好了,就回山庄的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古思简站在原地大叫道。 喻子言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你走不走?” “不走!”古思简坚决地叫道。懊恼着自己刚刚为何要将这个情报告诉给了喻子言,为自己平添麻烦。 “那里肯定又要出事的,太危险了,我不走。” “你真不走?” 喻子言的一句,让古思简底气渐渐地开始虚了起来:“不。。。走。。。” “好,那你出什么事,我也不管了。”喻子言说着,头也不回地便走了。像极了正在训斥耍赖的小孩的家长一般。 “那、那多危险呀。。。”古思简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紧跟了上去。 两人一同到了之前古思简出发至京城前去过的市集,凭靠着古思简的记忆,回到了那家熟悉的兵器铺。 “就是这里了。”古思简一脸不情愿地带领着喻子言来到了铺子前,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还有机会再来此地,旧地重游。 喻子言和古思简一同走入了铺子之后,铺子的老板立刻便迎了上来:“公子好啊,公子是想要看些什么?” 态度与之前的简直是天差地别。不过说来也是,喻子言这副打扮一看,便是有钱的江湖人士。有钱人呀,大客户呀,谁见着不往上扑的? 喻子言简单地逛了铺子一圈后,单刀直入地直奔主题:“听说你店里有个镇店之宝?” 老板一听,即刻愣了一下:“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古思简见状,立刻站了出来解释道:“老板可还记得三个多月之前来过店里的那位姑娘?是她与我们说的。” 老板看着古思简盯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啊~你说‘那位’小姐?记得记得。在我这儿买了个护盾的怪丫头。” 老板显然并没有将古思简给认出。 古思简顿时有些尴尬,虽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怪了。但是吧,这么以第三人称听见别人如此形容自己,还是有些尴尬的。。。 喻子言也点了点头,看来身旁的古思简一眼:“她确实是个怪人。那老板,那镇店之宝。。。还在吗?” “在,还在。” 老板立刻点了点头,说着,走向了最里头的一个柜子,一边翻弄着柜上的东西,一边说道:“这东西也确实太过贵重了,没几人买得起,我一般也不拿出来给人展示。” “这不,那丫头看着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也买不起。放在店里,也实在是亏损。” 老板说完,终于抬出了一箱木箱子,放到了喻子言和古思简面前。 喻子言上前将箱子打开,里头确有一把匕首。匕首很轻,成色、工匠手艺也与他们那把玄铁刀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把匕首上并没有印有‘影刃’的印章。 古思简在见到了那把匕首后,对着喻子言点了点头,确认了这把匕首确实是她还是‘古思简’时看见的那把 第五十七章 免费宝剑get! “怎么样?既然你是从那丫头那里听说的,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老板一脸得意洋洋地对着喻子言说道。 “这是。。。玄铁?”喻子言装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问道。 “是的,如何?” 喻子言继续装作惊讶:“太厉害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轻盈的铁,你是怎么得来的?” 古思简在一旁见了,不禁一脸惊叹地摇了摇头。果然是主角,就连演技都如此的好。 从没见过?那是你没见到苏云山庄仓库内那一堆的玄铁刀。 与之相比,这小小一把匕首算个什么东西? 老板见了喻子言的反应,更是得意了。一高兴,便毫无顾虑地如实回答道:“那是我早前在黑市买回来的。为了买这个,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黑市?金丝阁吗?”喻子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只见老板赶紧挥手否认道:“金丝阁?怎么可能?那金丝阁哪是我们普通百姓进得去的?这就是我在普通的黑市里买回来的。” 喻子言听了,有些意外,居然不是金丝阁?那倒有些奇怪了。 照理说,如此稀有的物件,拿到金丝阁去拍卖应该能够卖个更好的价钱,又怎么会沦落到普通的黑市呢? “是这样啊。” “那公子。。。这匕首。。。” “我买了。”喻子言说完,丢了袋钱袋给了老板:“够不够?” 老板拾起了钱袋数了数,脸上的笑容是藏也藏不住,连忙点头:“够了!够了!” 古思简好奇地瞄了一眼那钱袋,金闪闪的金子简直不要太闪眼。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 想当初她还是古府大小姐的时候都买不起的东西,人家主角随随便便就买下了。就像是不见底的小金库,挖几辈子都挖不完。也不知道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到底都是打哪来的。 老天爷,这资金分配也太不公平了吧?!只许偏心主角,就不许心疼炮灰的吗?难道炮灰就不是您亲手创造出来的骨肉吗? 偏心!太偏心了! “老板,你这黑市。。。”喻子言买下了匕首后,委身上前对着老板,正想要询问老板黑市的地点。 可话还没问完,就听见有人走入铺子的声音。 “喻庄主,小安姑娘,你们怎么在这儿?”一道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他们转头一看,果然,夏芸就站在他们身后。 是啊,如此重要的剧情,又怎么能缺少了女主角呢? “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喻子言对此虽也很惊讶,但很快地便镇定了下来。 “我们来。。。”喻子言想了想,立刻随口编了个理由:“这段时间小安不是帮了我们许多忙吗?我带她来挑一把剑,作为奖赏。” 古思简一听,机会来了!片刻都不耽误,立刻毫不客气地指向了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剑叫道:“爷爷,我要那一把!” 既然主角团的钱袋是个掏不尽的小金库,那偶尔为她这个小炮灰放一点血,也没什么的吧? 老板一听,立刻开心地上前介绍道:“姑娘好眼光!这可是我们店里品质最好(最贵)的一把剑,用上好的材料和最好的师傅铸成的,保证让您满意!” “你!”喻子言转头瞪了古思简一眼。 只见古思简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行吗?你不是答应了,我要什么样的,多贵的,都行吗?” 喻子言咬牙切齿地看着古思简,费尽了大力气才忍住了想宰人的冲动:“好!很好!非常好!老板,那把剑,我也要了。” “好嘞!”老板一听,立刻便将那把宝剑送到了古思简的手上。 古思简开心地看着手中的剑。终于!自己也有一把像样的剑了! 当主角团的‘寄生虫’实在是太爽了!这可是炮灰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呀~ “爷爷!往后,我永远都是您的乖孙女(寄生虫)!你要让我喊您几声爷爷(金主爸爸)都行!” 喻子言勉强地挤出了微笑,果断拒绝:“不用了。”这就当他花钱消灾了。 然后转头向夏芸提问道:“夏小姐怎么会来这儿?” 只见夏芸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古夫人告诉我小姐在临走前和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好似早就知道了自己会出事似的。所以我就想着查一查她出行前去过的地方,想着会不会有线索。” 古思简立刻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缓缓往后退去。 可还没来得及等她逃离,喻子言立刻拎住她的领口,一把将人给抓了回来。他对着古思简笑了笑,自己闯的祸,往哪儿逃呢? “她都说了什么了?”喻子言向夏芸询问道。 夏芸想了想,道:“她在离开虞城之前,与古夫人说她‘这次争取活着回来’。一开始古夫人也十分不理解她这话背后的意思,直到。。。她出事了的消息传来。” “所以你想看看她离开之前去了哪儿,以猜测她当时的想法?然后便来到了这家铺子?” 夏芸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疑惑。她一直想不透的是。。。古思简向来都是连只虫子都不敢杀,如此心善的一个人,怎么会想到到兵器铺而来呢? 而且,古夫人还说了古思简在离开前送了她一护盾作为生辰礼,到底又有何含义? 此时,一旁的古思简早已冒了一身冷汗,抱着手中的‘宝剑’,瑟瑟发抖了起来。 这其中哪有什么耐人寻味的含义呀?她不过就是觉得多些防备总没错,才买的。怎么夏芸总爱将事情往深处想呀,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完了,夏芸真要追究起来,往死里钻牛角尖,那这故事到底该会往哪儿发展?她存活手册里也没记录过这一条呀。。。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吗? 一直以来,她可从来都没有在同一个故事里待过如此之久。所以她向来都是想干嘛就干嘛,想说啥就说啥,从不计后果。一心都扑在了如何让自己存活而已。。。 反正无论她说什么,也没人真的把她当一回事。 喻子言悄悄地暗中观察了一眼古思简的反应,才开口对着夏芸说道:“之前我在宣湖镇上遇见她的时候,她也确实和我说过这类的话。她和我说那是因为她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远门,所以难免有些忐忑不安而已。” 古思简听了,赶紧在一旁频频点头。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话虽如此,可夏芸还紧皱着眉头,无法舒展。 第五十八章 你看我像吗? 喻子言看着夏芸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是还在怀疑山风寨山匪的事情?” 夏芸一脸慎重地点了点头:“那把火起得实在是太蹊跷了。” 夏芸说的没错,虽说古思简的随身物件是在那些山匪那儿搜到的,山匪们也确实亲口承认了是他们从古思简身上抢来的。 可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就比如说,他们其实并没有在山风寨里找到任何一样古府车队里的东西。那么那些东西又被带到了哪里去了呢?当时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呢? 这些问题他们还没来得及向那些山匪们审问清楚,真相就随着那把火给一把烧没了。 想到这里,夏芸便抬头向铺子老板问道:“老板,您可还记得此人?” 说着拿出了一卷古思简的画卷摊开。 古思简转头一看,自己的画像就摆在眼前,即刻呛了一口:“咳咳咳咳!” 画像正好摆在自己的脸庞,两张一模一样的模样,顿时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除了古思简现在的样子比画像上的那位小姐皮肤黝黑了一点,粗糙了一点,身材壮实了一点,其他的基本五官,别无差别。 但更为神奇的是,居然没人能够认得出来! “小安姑娘,你没事吧?”夏芸见状,有些担忧地问道。 古思简赶紧挥了挥手:“没、没事。。。就是。。。你不觉得古小姐和我长得很像吗?”随口开了一句玩笑话。 喻子言听了,讶异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古思简。这人想干嘛? 古思简却对着喻子言笑了笑,示意让他安心。 只见夏芸非常认真地看了看画像,再看向了古思简。 “有吗?”夏芸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古思简听了,一脸得意地看向了喻子言一眼。 看吧,一般人来说,是绝不可能将她认出的。那是老天赋予角色最基本的认知。 也就只有喻子言这个奇葩男主,到底是怎么把她俩联想在一起的? “此人不就是那怪丫头吗?”就在这时,老板突然指着画像,开口说道。 这话即刻便将夏芸的注意力从古思简的身上给吸引了回来。又是这评价。她一路走访了几家‘古思简’之前去过的店铺,大家给予她的都是这个反应——怪人。 但也托了这个的福,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尤为深刻。只需要将她的画像拿于人看,他们便能说出当时的情景了。 只是这些场景。。。都有些奇怪。就比如拿着金钗攻击人未遂的,或者是讨论着用古董瓷器如何砸人最有效的。。。 “该不会是有人特意顶冒的吧?”夏芸低声呢喃道。她所认识的夏芸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呀。 “老板,你再看清楚些,你见到的真是画像上的人?”夏芸再次确认道。 古思简听了,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 是她怎么了?谁规定了人美心善中就不能带点奇葩?只允许她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就不许她有趣的灵魂独一无二吗? “是!是她!”老板非常确定地说道。 “这不,这位公子也是她介绍来的。”说着,指向了喻子言。 这一下,关注点顿时都来到了喻子言的身上。 喻子言有些心虚地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啊。。。是的。我是从古小姐那儿得知的这里,所以才会想着既然都经过了,就进来看看。” “她和你提起了这里?”夏芸有些讶异。是怎样的一个话题会让古思简这么一个大家闺秀,提起逛兵器铺的事情? 古思简在出事之前,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做出了如此多的反常之事。 “那她可还有和你说些什么?”夏芸向老板问道。 “她起初是来买匕首的,说是。。。给自己家兄长买来赔罪的。不过后来没买成,便买了护盾。”老板如实说道。 夏芸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老板这话便对上了现如今的状况。古夫人确实从古思简那儿收到了一个护盾。 “不过。。。那丫头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知道如此多与武器有关的事情?”老板向夏芸好奇地问道。 只见夏芸却不以为意,开口说道:“小姐从小便博学多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古思简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古思简’才女的人设会如此好用,这都能圆得回来。也许在夏芸的‘小姐滤镜’中,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是‘古思简’不会的吧。。。 “对了,此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向喻庄主道谢。”夏芸与喻子言一同从店里走出来,一边说道。 “没什么,应该的事。毕竟。。。” 喻子言说着,看了古思简一眼:“毕竟古小姐在出事前,是与我待在一起的。倒是你,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自从得知了古思简的死讯后,夏芸便没日没夜的一直在奔波,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就连眼下的黑眼圈也深了许多。 夏芸先是一顿,才缓缓挤出了笑容,道:“我没事。喻庄主劳心了。” 只要古思简的事情一日未明,她也没时间顾得上悲伤。 喻子言见状,也不再追究下去了,改口道:“多保重。” 古思简在身后看着两人的互动,简直着急死了。 这两人是怎么了?夏芸为人认真,闷一些也就算了,怎么喻子言也是这副模样?平时挑她毛病的那股劲儿去哪儿了? 照着情况下去,这故事到底何时才是个头?真想上前,直接将两人按头,强行将cp给锁死了。 这时候是不是该来一个一不小心摔倒,两人‘意外’接吻的桥段了? 古思简如此想着,抬头向四周望了一眼,却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将要发生的样子。 这老天到底在干嘛呢?将她赐死的时候便如此勤快,男女主角之间的正事却成了顺其自然。 是想继续水文水到水淹颅顶,洪水亲临了才甘愿吗? 老天不急,炮灰急呀。急着奔向大结局。 看来只能由她出手了。 古思简如此下定了决心,便伸手,向喻子言身后用力推去,大叫道:“小心!” 怎知喻子言反应敏捷,突然一个侧身闪了开来。顿时让她扑了个空,直接扑到了夏芸的怀里。 第五十九章 不跟主角抢女人的! 夏芸一把搂起了古思简的腰,稳稳地将她给接住了:“小安姑娘,你没事吧?” 古思简靠在了她的怀里,一抬头,夏芸美丽的脸庞就出现在自己近在咫尺的眼前。两人四目相对,就如同命运般。。。啊呸! 想什么呢?!不对不对不对,这剧情不对! 她赶紧抽开身子:“对不起,不,谢谢。”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脸为何如此发烫,心跳为何如此之快?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夏芸见状,担忧地上前,温柔地伸手放在了古思简的额头。 当夏芸冰凉的手触碰到古思简滚汤的额头之时,古思简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我、我没事。就是。。。可能有点中暑了。” “中暑?”夏芸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今天明明是阴天。。。一整天都没出过太阳。 尽管如此,她还是温柔地对着古思简说道:“那赶紧回去休息吧,中暑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古思简有些娇羞地点了点头:“嗯。司捡大人也多保重。” 说完,拔腿就跑了。 喻子言看着眼前这个情况,整个人都懵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喂!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古思简一路奔回客栈,也没意识到自己将喻子言一个人丢在了那儿。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摇头:“危险,实在太危险了。主角的魅力果然不容小视。” 她可得小心再小心才行,刚刚差一点就沦陷了。那要跟男主男二抢女人,这不是找死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可不乐意干。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喻子言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 古思简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居然抛下了喻子言,自己跑了。 她装出了一副啥也没发生过的样子,笑道:“爷爷回来啦?” 喻子言眯起了眼睛:“你。。。刚刚该不会是偷袭我未遂,才匆匆逃命的吧?” 古思简顿时一顿,这人的心思也太敏锐了吧? 她有些心虚地避开了眼神,笑道:“爷爷说笑了,爷爷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哪来的胆子,敢偷袭爷爷?” “最好是。”喻子言说着,转身坐了下来。看来也并没有想要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 古思简见了,这才松了口气。可往后看了看,却没见着夏芸。 “诶?司捡大人呢?” 只见喻子言一脸不在意地说道:“走了啊。” 说完,看了古思简一眼:“怎么?不舍得呀?” 古思简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红着脸叫道:“我才没有!” 喻子言被古思简突然激烈的反应吓得一颤:“没有就没有,你吼什么?” 只见古思简眼神坚定地对着喻子言说道:“爷爷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跟你抢女人的!”说完,还不忘点头示意喻子言放心。 喻子言整个人都懵了。抢什么女人? 就在此时,秦柯走了进来:“庄主,老夫人来信。” 这才将喻子言从蒙圈中拉回现实,从秦柯手中接过了来信。 “老夫人听说你们遇刺的事情,很是担心,让庄主赶紧回山庄一趟。”秦柯在一旁对着正在读信的喻子言说道。 古思简一听,小眼神立刻便亮了起来。终于可以回山庄了!老夫人万岁! 相反的,喻子言听了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谁和娘说这些没用的事情的。” 秦柯抬头看了一眼古思简后,道:“老夫人听说你带着那位女杀手离开了山庄,很是担心。在我离开山庄前,特意叮嘱我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必须向她报告。” 秦柯的眼神不禁让古思简打了个冷颤,有些害怕地抓起了喻子言的衣角。 秦柯这话什么意思?老夫人该不会是在怀疑自己会对喻子言不利吧?那她该不会就要被老夫人赶出山庄了吧? 不要啊~这可是她费尽了千山万苦才抱上的大腿。 她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向喻子言投去了求救的信号。只可惜,喻子言并没有回头看向她。 “知道了。” 喻子言说着,提起了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了什么,交给了秦柯:“你派几个人去查一下这个地方,我们马上启程,回山庄。” 。。。 经过好几日的路程,他们终于再次回到了苏云山庄。 “你说。。。曾祖母会不会不喜欢我呀?”古思简站在山庄前,哆哆嗦嗦的,紧张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见公婆的小媳妇。 喻子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曾祖母是指。。。我娘?” 古思简赶紧点了点头:“嗯。” 只见喻子言立刻笑了出来:“那还用说吗?自然。” 他原本以为古思简厚脸皮的程度已是天花板了,原来是高无止尽啊。如此顺口地就叫出了‘曾祖母’,想必母亲听了,就要晕厥过去了吧? “那可怎么办才好?”古思简紧张得都开始咬手手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喻子言见到古思简这副模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立刻反驳道:“那怎么是别人?那可是你的母亲呀!” 喻子言顿时一愣,心跳莫名的有些加快了起来。 可就在下一刻,便听见古思简继续说道:“她怎么说也是山庄里的长辈,她若想把我赶出去,或者是报复我,那我可怎么办~” 喻子言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摸了摸脖子,耳朵都微微泛红了起来。 啊。。。果然。她还是那个熟悉的她,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自己刚刚居然会误会了她的话,他还以为她。。。简直糗爆了。 古思简转头过来,见到喻子言这个样子,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喻子言猛地回过神来:“啊?哦。。。放心吧,娘一向都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真的真的?拉勾!”古思简一听,兴奋地伸出了自己的小尾指。 看着古思简那双闪闪发亮的双眼,喻子言不禁笑了,也伸出了自己的尾指:“拉勾。有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不过。。。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以古思简的性格,是绝不会让人逮着机会欺负到自己的。有他派得上用场的地方吗? 只见古思简有些不屑地说道:“只要你不欺负我就行了。” 喻子言笑了笑,道:“不过。。。你可千万别在我娘面前叫什么爷爷,曾祖母的。” 古思简却丝毫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随后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大摇大摆地走入了山庄。丝毫不见之前胆怯之意的半分。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的背影,摇了摇头。古思简虽然如此说,但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 那可是她诶。有分寸的。。。那还是她吗? 第六十章 拜见曾祖母! “娘我回来了。”喻子言边说着,边走入殿内。 林巳一见到喻子言回来了,赶紧也走上前来:“你这小子,终于肯回来了?让娘看看,没事吧?” “我没事,你别听他们胡说。我们只是遇到了些山匪,很快就解决了,没他们说的那么危险。”喻子言边说着,便将林巳扶到位置上坐下。 林巳听了,却更担心了:“山匪?那你可有受伤?别整日说没事,上次刺客都跑到山庄里了,你还说没事。你忘了当年。。。” 说到这里,林巳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了。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古思简:“她就是你带回来那个女杀手?” 喻子言见状,赶紧开口想要解释:“娘其实。。。” 但还没来得及等他说些什么,就听见‘噗通’一声,古思简便跪在了地上,还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响头:“小女纪安,拜见曾。。。老夫人。” “曾老夫人?”林巳有些困惑地看向了喻子言,到底哪来的曾老夫人? 喻子言见了,赶紧出来圆场:“她可能记错了,我母亲姓林,不姓曾。” 古思简也很机敏地赶紧改口:“小女纪安,拜见林老夫人。” 喻子言也有些紧张地解释道:“娘,她从前虽是个杀手,但那也是因为没有选择才如此的。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帮了儿子许多的忙。。。” 林巳看着喻子言着急解释的模样,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喻子言即刻一愣:“啊?”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林巳这话什么意思。 只见林巳叹了口气:“罢了。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转而向古思简,道:“抬起头来看看。” 古思简听罢,乖巧地缓缓抬起身子,看向了林巳。 林巳仔细地端详了古思简的样貌一番:“小模样长得倒还挺清秀的。可你可想好了,就算从前是因为走投无路,她毕竟还是‘他们’的人。当年的事情。。。” 喻子言也沉下了脸来:“儿子不孝,让娘为难了。儿子觉得,那件事情本就与她无关,不该牵涉无辜之人。” 林巳听着喻子言的话,看向了古思简一眼,再次叹了口气:“算了。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累了,就先休息了。” 说完,便缓缓起身,离开了。 古思简见林巳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爷爷,我这是。。。过关了吧?” 喻子言也在位置上坐了下来,脸色却还是有些忧沉:“放心吧。” 古思简看着喻子言的表情,也发觉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爬起了身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可我怎么觉得曾祖母不太喜欢我呀?” 喻子言扶着额头,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么觉得就对了。好多年前‘影刃’与山庄有过过节,所以平日里,无事就别在我娘面前瞎晃悠。还有,藏好你手臂上的刺青,别动不动就拿出来炫耀。” 古思简立刻便觉悟了。啊~原来是和男主背景故事有关呀。估计,不是段能够称得上好的回忆吧? “懂了。”非常有眼力见的古思简立刻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此时,喻子旭急匆匆地从外头跑了进来:“听说哥回来了?!” 喻子旭一见到喻子言,开心地小跑前来:“哥!” 可在一见到古思简的时候,吓得直接跳到了一旁。 “额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形同受到惊吓的小猫似的。 古思简却丝毫也不在意,亲切地对着喻子旭招手:“小少爷好呀~” “你们俩认识?”喻子言看着两人,有些惊奇地问道。 喻子旭一听,立刻激烈地否认道:“不认识!” “认识。。。”古思简话才刚出口,就听见喻子旭的反驳,愣了一下。 只见喻子旭激动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她,见都没见过。” 古思简见状,也改口道:“应该。。。是不认识的?” “所以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喻子言用着怀疑的眼神看向了两人。看着两人的反应,实在可疑。 喻子旭转头怒瞪了古思简一眼,警告她不许乱说话。而很有眼力见的古思简也立刻会意,改口道:“啊。。。是我单方面认识他。” “他不是山庄的小少爷嘛。爷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说完,转向了喻子旭:“久闻小少爷大名已久,小的对小少爷的敬佩之意无以言表。” “那他的大名是什么?”喻子言随口问道。 古思简看着喻子言,愣了一下:“喻。。。子。。。酱?” “你才鱼子酱!”喻子旭一听,立刻暴跳如雷,对着古思简怒吼了一声。 吓得古思简赶紧躲在了喻子言的身后。 喻子旭见了,更不开心了:“你这个女人摸哪呢?快放开我哥!你别想在我面前使什么美人计,我哥迷糊了上了你的当,但我可不会!” “等等,什么美人计?”喻子言一脸困惑地拦下了喻子旭,问道。 喻子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喻子言:“哥,你还想袒护她吗?她长得也不怎么样啊,她是对你下蛊了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喻子言更加困惑了。刚刚林巳也一样,怎么净说些奇怪的话? 等等。。。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因为看上她了,才把她留在山庄上的吧?”喻子言指着古思简问道。 “不是吗?”喻子旭却全然不以为意,就像是这已是公认的事实。 古思简也是赶紧退了开来:“爷爷,没想到你一直以来。。。都在觊觎我的美貌。” 说完,一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向了喻子旭:“哦!所以那时你半夜偷偷潜入我房中,就是为了这个?!” “为了除掉我这个红颜祸水的妖女?”古思简说着,还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捂起了嘴巴。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无言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人如此大言不惭的称自己为‘红颜祸水的妖女’。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刚刚有人提起这个词吗?这话真的是她本人自己加上去的? 经过了片刻的沉默后,喻子言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俩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我还没饥渴到要对一个脑袋进水的人下手。” 古思简也立刻站了出来,附和道:“对!我们俩只是非常纯洁的爷孙关系。” 一句话,瞬间又将事情带到了奇怪的方向。 “哥,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喜欢让自己的心上人叫自己爷爷的癖好。”喻子旭说着,看着喻子言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嫌弃。 面对这两人,喻子言感觉自己的头都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了,干脆放弃了抵抗。 “随你们吧,爱怎么想怎么想。”说完,转身就走了。 喻子旭见了,还不忘在后边叫道:“哥!你放心,无论如何,你还是我哥!我不会嫌弃你的!” 只是喻子言怎么都没有预想到的是,这事居然会像野火般,瞬间传遍了整个山庄。从此,喻子言变成了喜欢让人叫自己爷爷的怪胎。 第六十一章 梦中的那棵樱花树 喻子言抬起头来一看,发现自己不知怎么了,居然来到了皇宫之中。他转头看向了门外,发现有一名女子正站在长廊之上。 女人衣着单薄,眺望着远方。续续晚风撩起了她的长发,在月光之下,宛如一张名画。 他向女人的方向走上前去,为女人披上了披肩。 喻子言这才发现,此时的自己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与其说是身临其境,更像是一个旁观者,以第一人的视角,看着事态的发展。 女人回头,看着喻子言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甜美,让喻子言看得都愣神了。 她看起来也不过二、三十来岁。脸上虽抹着厚厚的浓妆,却也掩盖不了她自身清秀的气质。无论谁看了,也无法反驳,她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 只不过,喻子言看着眼前的此人,莫名的感觉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感觉曾在哪见过,却怎么也说不出是谁。 “陛下怎么醒了?”喻子言对着女人说道。 只见女人笑了笑:“今夜的月色多美呀,朕想趁着还喘着气的时候,好好欣赏这夜景。” 喻子言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在犹豫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陛下就没想过,宫外的生活吗?若陛下愿意,臣可以。。。” 还没来得及等他说完,女人便开口打断道:“朕堂堂女帝陛下,大炎国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除了这宫中,还能去哪儿?” 说完,转头看了过来:“你在担心我?” “。。。” 喻子言并没有说话。 女人缓缓上前,伸手将她冰冷的手,放在喻子言的脸颊上。然后慢慢向上移动,最后落在了喻子言紧锁的眉头上。 “沈统领纠结的样子,真可爱。太子他。。。算了,如此美好的氛围,就不提他了。” 喻子言听了,脸色愈发难看,默默地攥紧了双拳。 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转移了话题:“外边凉,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陛下着凉了。” 女人听了,却丝毫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反而转身紧紧地抱着他:“只要你这样抱着朕,朕就不冷了。” 喻子言并没有回应女人,也没有将女人推开,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但女人并不在意,继续道:“沈统领还真暖和。” 说罢,缓缓抬头,非常自然地便吻了上来。 。。。 喻子言缓缓睁开了眼睛,早晨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他突然从床上弹起,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了。 他回想起了刚刚的梦,不可置信地捂起了嘴巴,耳朵到脖子的位置全红了。 自己刚刚到底是做了什么梦?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做春。。。疯了!疯了! 他就这样坐在那儿,久久都无法释怀。 --- “庄主,这是之前你让他们查的。。。”秦柯一边走入书房,一边说道。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喻子言的状态给吓了一跳。只见喻子言脸色疲惫,心情也似乎有些低落。 “额啊!庄主,你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 喻子言在听到秦柯提起昨夜的事的时候,身子不禁颤了颤:“没、没什么。说吧,他们查到了什么。” 秦柯立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报告道:“我去了一趟庄主之前给的那个地址,确实找到了黑市。不过贩卖‘玄铁’的人已经不在了。根据收集来的情报,那人时常辗转在几个黑市之中,行踪不定。所以要找到他,肯能还需要些时间。” 喻子言想了想,问道:“他都去过什么黑市?有金丝阁吗?” 秦柯却摇了摇头:“没有。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玄铁’如此珍贵的东西,若拿到大一点的黑市去卖,本应可以卖个更好的价钱。可那人去的全是些比较小,且不知名的黑市。” “有地图吗?” “有的。”秦柯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了张地图,在桌上摊了开来:“他曾出现过的位置全都标记出来了。” 喻子言看着地图上标记的红色印记,很是意外。 金丝阁的盘踞点就在京城之内,以京城为中心。而‘玄铁’所出现过的地方虽然十分分散,但却都很巧妙地避开了京城,以偏远的城市居多,就比如虞城。 就如同秦柯所说的,如此珍贵的东西,若是拿到皇亲贵族、富家大户所聚齐京城来卖,虽风险是大了些,但卖价至少能翻好几倍。若真害怕被发现,也能借由金丝阁之手,暗中卖出。 这些事情他们不可能没想过,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喻子言陷入了一阵沉思。 他拿出了之前在虞城刚入手的那把匕首,和‘玄铁刀’仔细地做了比对。两者之间从成色,到做工都一般无二,他也特意找了多年经验的工匠检验过,这两把确实是出至同一个工匠之手。 唯一的差别便是,一个印有了‘影刃’的印章,一个没有。而根据工匠之话,这把没有‘影刃’印章的匕首更像是未成品。。。 也就是说,这是从‘影刃’内部流出来的!所以才会因为害怕被‘影刃’发现,不敢拿到金丝阁去贩卖! 自从金丝阁出现之后,销声匿迹多年的‘影刃’也开始频频露面。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常截获情报,说‘影刃’与金丝阁来往密切,所以他早就猜测‘影刃’与金丝阁定有连系。 如今这事更加确定了他的疑问。 那现在他最需要做的,便是赶紧在‘影刃’之前,找出贩卖‘玄铁’之人!他必知道些什么! “加派人手,定要将此人活捉回来!” “是。”秦柯在接收了指令后,刻不容缓地前去督办了。 秦柯走后,喻子言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里,望着桌上千辛万苦收集来的线索。 这次一定,一定要揪出这‘影刃’背后的幕后主使! 只是这片宁静并没有维持太久,便被古思简给打破了。 只见古思简从门外一把推开了房门,跑了进来:“爷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今是连门都懒得敲了。就这样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第六十二章 名正言顺的名份 “爷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古思简一入门,便气鼓鼓地跑到喻子言面前,拍桌大叫道。 喻子言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才几日不见,又怎么了?” 才刚处理了一件麻烦事,又来了另一个麻烦。还真是连一个让他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爷爷,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实在太过分了!”古思简再次拍了声桌子,重复道。 “到底怎么了?一次说个清楚。” “你没听见山庄里最近传的‘不实’传闻吗?说你对我。。。我们俩。。。啊啊啊啊~简直离谱!”古思简说得都快抓狂了。 喻子言一听,也立刻明白了古思简所指的,是哪一件事。 自从上一次在大殿上的事情之后,山庄里便多了许多有关于他俩的传闻。就比如什么苏云山庄庄主爱上了前来刺杀他的女刺客的凄美爱情故事,亦或者是有关于庄主的奇怪癖好。 传闻多得他都懒得理会了。 “这不就正合你意吗?那么山庄内就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不料,古思简却激动地反驳道:“不好!一点都不好!若是被那些喜欢你的人误会了,成了众矢之的,我岂不是成了免费的箭靶子?搞不好万一夏芸也误会了,我就。。。” 古思简说着,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关夏小姐什么事?”喻子言听了,十分疑惑。 但古思简并没有想要回答喻子言的意思,继续抱怨道:“还有!小少爷最近天天盯着我,去哪儿都有他,你能不能做些什么啊?” “喻子旭?他盯你干什么?”说到这,喻子言不禁笑了出来。 相对的,古思简丧着一张脸:“谁知道啊?最近他时不时的就会蹦出来,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他吓死的。” “这样下去实在不行了!虽然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孙女,但毕竟这个身份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古思简说着说着,声量明显变得小了许多,显然底气不足。 “你还知道啊,你这声爷爷叫得有多荒唐。”喻子言不禁调侃了古思简一句。 “所以!既然你已决定好了收留我,还请给我个正式一点的身份!”古思简郑重其事地说道。 喻子言却有些不屑地道:“以你这个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的人,能干什么?吉祥物吗?” 古思简却不乐意:“爷爷,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好歹也曾是堂堂女帝陛下,接受着万人的朝拜,你这不是侮辱人吗?” 古思简的一句‘堂堂女帝陛下’瞬间让他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不禁一顿。但还是故作镇定,开玩笑道:“然后呢?活了多久?” 古思简马上便有些难堪了起来:“三个月。。。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继子的剑下。归根究底,都是美色惹的祸。” 喻子言听了,有些尴尬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企图离开。 古思简见状,赶紧上前就是一个壁咚,将喻子言牢牢的顶在了墙上,以防他逃跑。 “你这是要去哪儿,我们话还没说完呢!不说这个了。我要一个名分!一个能够让我名正言顺待在这里的名分!” 无奈古思简的手并不够长,两人挨得特别近。喻子言一转头,古思简一张脸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名分!”古思简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催促道。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脑海中顿时闪现昨晚那女人笑着对他说话的样子,心跳也开始加快了起来。 喻子言别过脸去,伸手在古思简的额头用力一推,将人推开:“什、什么名分?” 古思简也丝毫不介意,继续说道:“我想了很久,你觉得。。。影卫怎么样?” 喻子言顿时一愣:“影卫?” “对!就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那种影卫。你看,我可是个杀手,武功也算还可以,这不正合适吗?上次齐王殿下自己不也误会了吗?” 喻子言冷眼地望着古思简:“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吧?我看你就是想找个机会能够随意溜出山庄而已,对吧?” 喻子言这话直接搓中了古思简的小心思。只见她心虚地撇开了视线:“别这样说嘛,我这不也是在为爷爷着想,不想爷爷给人误会嘛。” “对呀,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喻子言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古思简总觉得有一股寒意在她身后吹过,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了笑容:“我这不是在想办法解决了嘛~” 最终喻子言还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随你便吧。” 古思简听了,顿时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那小少爷那边。。。” 喻子言看着满脸得意的古思简,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说什么?” 就在此时,喻子旭毫无预警地突然出现在了古思简的身旁,盯着古思简说道。 古思简吓得立刻跳了开来,下意识地掏出了腰间的匕首,指向了喻子旭。 但在看清了来人之后,便赶紧将匕首给收了回来:“小少爷!” “哥,你看!这才是她的本性!你别被她给骗了!我就知道那天我的感觉并没有错!”喻子旭一逮着机会,便向喻子言告状去了。 古思简脸色立刻就蓝了。她就说嘛,迟早要被喻子旭给‘吓死’(惊吓之中反击伤到了喻子旭,然后被处决)。 她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只是小少爷突然出现,我才会下意识的反击的!” 喻子言不禁叹了一口气,又是两个聒噪鬼的聚集,感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抬手扶着额头:“哈~喻子旭,我交代你的课业你都做完了吗?” 喻子旭听了,立刻一顿,有些心虚地撇开了头:“那个。。。还没。”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离开,她就跑来找你了。她就是居心不良!她就是想在我不在的时候勾引你!之前也是一样,死皮赖脸的让你带着她出去,就是想要接近你,以达成她的目的!” 古思简一听,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大声反驳道:“谁要勾引他了!你这个恋兄情结别血口喷人!还有,是谁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出去的?明明是他硬拽着我出去,想让我帮忙他找回我的尸。。。” 古思简还没说完,便被喻子言给堵住了嘴巴。 第六十三章 澄清大会 喻子言立刻捂起了古思简的嘴巴,小声警告了一声:“别说了。” 说完,转向了喻子旭:“还有你,喻子旭,我做什么事情不需要你的许可,我自有分寸。你好好读你的书就是了。” 喻子旭难得见到喻子言严厉的神情,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一下。 “可是。。。” 他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喻子言眼神里的警告,最后还是将话给吞了回去,丧着脸回道:“知道了。” 然后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喻子言见喻子旭离开了之后,才缓缓将捂在古思简嘴上的手给收回。 他看着手上湿漉漉的不明液体,一脸嫌弃地皱起了眉头,然后便随手捡起了一旁的一块布擦拭着手:“好好管一下你的嘴吧,别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在我这儿经历过了一次还学不乖吗?” 古思简却还是有些气不过:“是他先胡言乱语的。他这是已经严重危及到了我的人身安全,必须说清楚!” 回首往世,她之前已经在美色面前栽倒过了无数次,因为是人设设定,她也认了。但这次不同,必须趁还来得及的时候,与主角团划清界限! 喻子言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那好,我就发发善心,帮你澄清一回吧。” 随后,喻子言便以‘有要事宣布’,召集来了山庄内的人们。大家在听说了此事之后都在议论纷纷,到底会是什么事。 由于最近山庄内有趣的传闻特别多,大家都变得有些异常的兴奋,都带着吃瓜的心情前来汇合。 有一些人甚至开始猜测山庄内是不是要办喜事了,为庄主与女刺客的‘凄美爱情故事’画下完美的句点。 当古思简听到这个说辞的时候,吓得她躲在角落里直发抖。生而为人,怎么可以有如此惊悚的想法?简直恶魔! 就在此时,喻子言便缓缓地来到了站台上。低头望去,台下站满了人。而古思简也在其中,站在最边角的角落。 由于她说什么都不肯与喻子言同台,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才悄悄地混在了人群之中。 “相信大家最近都听说了许多有关于‘我’和‘某人’之间的传闻。。。”喻子言一开口说话,所有人顿时都静了下来,仔细聆听着喻子言说的话。 古思简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澄清大会终于要开始了。只要这之后,她又终于可以重回她那悠闲逍遥的快活日子了。 “今天召集大家前来呢,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向大家宣布。” 听到这里,古思简突觉事情不对,一脸惊恐地转向了喻子言。 只见喻子言对着自己一笑,继续道:“我们山庄将迎来一名新的‘家人’。其实她住在我们山庄里也有些时间了,大家这些日子应该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有关于她的事情,对她应该也不陌生。” 喻子言说着,手指向了台下的古思简:“那就是下边穿着黑衣服的这位。各位可能还有许多人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今天我就在这儿,郑重地向大家介绍一下。对,她便是传闻中的那位女杀手,纪安。”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聚焦到了古思简的身上,吓得古思简直冒冷汗,双脚也像发动机一般快速且有频率地颤抖着。 喻子言这个腹黑男大抖s,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会吧,真的说中了,山庄真的要办喜事了?” “我之前还不信,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了。” “所以我们这是要有新的庄主夫人了吗?庄里也好久没办过喜事了。” 台下的人们都开始聒噪了起来,纷纷都在激烈地讨论着接下来山庄内将会发生的变化。 喻子言见状,举起手来,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纪安今后将以。。。‘影卫’的身份加入到我们苏云山庄,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古思简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喻子言说得如此婉转,她都差点误会了,还以为喻子言这是要将传言坐实。 她转头怒瞪了喻子言一眼,她很确定,喻子言肯定是故意的! 底下的其他人听了,更是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影卫?” “那这喜事是不办了?难不成传言是假的?”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观望着。 只见喻子言继续开口说道:“纪安说了,为了感谢大家不计前嫌,愿意收留接纳她。从今往后,山庄里所有的累活苦活她全包了。你说对吧,小安。” 说着,看向了古思简,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古思简这边才喘了一口气,没想到另一边眉毛又开始着火了。她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喻子言,仿佛在说:她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喻子言却无视了古思简眼神中所传递的讯息,继续道:“所以呀,今后大家若有什么事情,尽管使唤她,不用客气!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嘛。” 说完,走到台下,一脸满意地拍了拍古思简的肩膀后,便撒手走人了。只留下古思简一人呆滞地站在了原地。 相反地,其他人在听见了喻子言的一番宣言后,都变得尤其兴奋了起来。有关于两人之间的传闻也因此不攻自破了。 也是,有谁会忍心让别人随意使唤自己的心上人干这些苦活呢?那传言定是假的! 于是,大家开始向古思简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请求着古思简来帮他们干活。 古思简心里纵使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一一应下。毕竟若她此时否认,那这一切不就白忙活了吗?还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还真是有苦不能言,有泪不能流啊~ 说好的悠闲逍遥,说好的快活呢。。。全泡汤了~ 喻子言你个@¥#%@¥#&!!! 喻子言走在回去路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觉有人在骂我呢。” 说完,却似乎丝毫不在意,邪魅一笑:“小样。想赢我?道行还是太浅了。” 第六十四章 二中选一 秦柯急匆匆地赶来,神态似乎有些紧张。 “庄主,找到金丝阁所在的地方了。”秦柯说着,将手中的一张字条递给了喻子言。 喻子言接过了字条打开一看,有些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居然在这儿。藏得够深的。” 据字条上所指,金丝阁便在离京城以东南不远处的一块山谷里。他虽早就知晓金丝阁应该离京城不远,但没想过居然如此之近。 山谷虽挨靠着京城,却远离城中繁华。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庄主打算如何?”秦柯有些担忧地问道。 “当然要去会会了。如此难得的机会,怎么能放过?我记得。。。快到他们一月一次的盛会了吧?”喻子言说着,将字条给折叠放好。 秦柯点了点头:“是的。就在五日之后。” 喻子言听了,笑了笑:“很好。让我们的人准备准备,马上出发。” 正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喻子言前脚才刚踏出房门,突然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顿时把他吓得一震,立刻转头望去。 “你怎么来了?”喻子言看着古思简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惊讶地问道。 “爷爷,带我一起去吧~”古思简一副快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虚弱地依靠着喻子言说道。 喻子言见此,不禁笑了:“你不是向来最讨厌跟我待在一处的吗?这次怎么改变主意了?我可警告你啊,我这次的目的地可是个特别凶险的地方。” 只见古思简一副快哭了的模样:“求求爷爷了,将我带上吧~我再在这待下去,迟早要被操劳死的~” 古思简这边才一说完,就见有人找来了:“小安,原来你在这儿啊!走吧,今天终于轮到你来我这儿帮忙了。” 说完,便抓起了古思简的手,就要将人给带走。 古思简赶紧站住了脚,往回扯了扯:“今、今天就不了吧。庄主刚刚让我出任务,今天就帮不了你们了。” 那人一听,显然有些失望:“怎么会这样,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终于轮到我这儿的。我那儿可还堆着一堆的工作,等待你去帮忙呢。” 古思简一听,脸都青了,只能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没办法,我是庄主的影卫,应当优先执行庄主交代的任务才行。” 那人转头用着期待的眼神看向了喻子言,想看看喻子言如何说。 喻子言先是看向了古思简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眼神,想了想,才缓缓开口:“不好意思了,我们临时要出一趟远门,现在就得出发了。” 那人一听,失望地低下了头:“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庄主和小安可要多保重,等你们回来哦。” “嗯。再见!”古思简向他挥了挥手后,便赶紧拉着喻子言跑了。 “看来你在山庄内混得还不错嘛,风生水起的。”离开了那儿后,喻子言不禁对着古思简揶揄道。 只见古思简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爷爷你就放过我吧,我在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喻子言却装出了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怎么了?我听说大家对你可是好评不断,什么修房修桥样样都行。大家都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了。” 古思简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道:“那他们还真是‘太’喜欢我了。早上让我帮他们洗衣服打扫院子,下午让我当他们的陪练,到了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陪他们巡夜。隔天一早又拉着我上屋修房粱,下湖捞东西,简直就是奴隶!” 喻子言听了,不禁幸灾乐祸地笑了。难怪古思简看着人都瘦了一圈。回想起上次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是油光满面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古思简见了,怒了:“你还笑!要不是你,我会变成如今这模样吗?!” 喻子言却丝毫不以为意:“你若真如此讨厌我,那你倒可以不用跟来的。” 古思简一听,立刻就服软了:“没有没有,我最喜欢爷爷了,就想跟在爷爷的身边。爷爷最棒了!” “可别说我没警告你啊,这次可不比上一次,我们这次可是去赴鸿门宴的,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古思简听了,虽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应下了:“没事。遇到危险我立刻就跑。” 喻子言不禁愣了一下。是谁提议要当他的影卫的?是谁吵着闹着都要跟来的?身为一个影卫,什么叫‘遇到危险立刻就跑’?那她到底跟来干啥的? 殊不知古思简脑中的算盘打得响响的。此次若是像喻子言说的那般危险,那必是重大剧情。若是重大剧情,那夏芸也定会出现! 她在这儿也算是快待不下去了,这次便看看,能不能投奔女主角,另择明主。早日脱离喻子言这个大魔王! 两人就这样骑着马,离开了山庄,向着金丝阁的所在地出发。 “爷爷,咱们真要进去吗?”古思简趴在山坡上,眺望着底下金丝阁入口来来往往的人潮,有些害怕地问道。 “当然了,来都来了。不然来这儿刻下苏云山庄到此一日游吗?”喻子言却一副理所当然地回道。 今晚是金丝阁是难得的一月一次的盛会,聚集了各路的名流大人物。来往的人潮众多,在防卫上必会有些纰漏,是前去探查的好机会。 只不过,要想进到金丝阁内,就必须要有他们的请柬。听说这请柬可是千金难求,也只有那些高地位的大人物,或是财大气粗的名流商贾才有机会得到。 而没有请柬的他们,只能趴在暗处,伺机而动。 只见马车一辆又一辆的到来,源源不断地将宾客给送往入金丝阁之内。而从马车上下来的各个都身穿华丽的衣裳,面带着面具已饰身份,并看不清到底是谁。 毕竟,金丝阁怎么说也是个黑市,卖的全是些来意不明的东西。就算金丝阁再怎么高贵,也是个见不得光的地方。明面上,这些高官权贵们自然不会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来过这地方。 不过这倒为前来探查的两人行了个方便。大家都带着个面具,至于面具下到底是谁,也不好说。 只要能够顺利的进了这个门。。。 “走吧。”喻子言拍了拍古思简的肩,微微起身说道。 吓得古思简慌了一下,急忙地跟了上去:“咱、咱不再考虑一下吗?这太危险了,要不我在外边接应你吧?” 第六十五章 入侵行动 喻子言和古思简两人暗悄悄地拐了两名正在巡逻的金丝阁侍卫,脱下他们的黑袍与面具为自己戴上,顺利地乔装成了他们的一员。 古思简在整理侍卫的衣服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侍卫手臂上也有着与自己相同的刺青,不禁惊呼道:“爷,原来这是我的老东家呀。” 就连身上的佩剑也是‘影刃独家出品’的玄铁刀。 没想到误打误撞,她这个‘叛逃’影刃杀手,居然来到了她之前都从未来过的窝点。缘分还真是奇妙。 喻子言见了,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确实,他们是在追查影刃的动向时,便时常发现那些人常常到了这附近,便失了行踪。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追查后,才终于发现了这个地方。 不难猜出,影刃与金丝阁存在着某些交易。亦或者是,金丝阁本就是影刃的一部分。 金丝阁虽贵为梁国最大的黑市,许多人争破脑袋都想前来看一看的地方。但实际上它的出现,也是近几年来的事情。 能在这个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静悄悄地建了这么个金碧辉煌的金阁楼,还找来了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可见金丝阁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听说这金丝阁阁主也甚是神秘,无人知道他的来头与真实的面貌。只知道他牵动着整个梁国的资金动向,甚是可疑。 估计现如今存在于整个梁国的那些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勾当,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喻子言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转身:“若整理好了就走吧。” 当他们一入到金丝阁,古思简立刻便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艳到了。只见眼前一片金灿灿的阁楼,奢靡程度直达她从前还是女帝时宫里的辉煌。 “还真是座黄金屋啊。”古思简不禁地感叹了一声。确实丝毫都不愧对于它‘金丝阁’这个名字。 相对的,喻子言便沉稳了许多,看着古思简的模样不禁笑道:“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古思简立刻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就是个生活在影子里的杀手,就你见过世面。” 他们就这样走着走着,然后就。。。就迷路了。 “咱们。。。刚刚是不是来过这里了?”古思简有些尴尬地向四周望了望,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这里每个空间都是对称的,而且摆设设计极为相似。四个方位兜兜转转,还设有许多混乱视觉的机关,宛如一个巨型迷宫。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其中。 就连常年惯于寻找出口的古思简都感到有些吃力。单要记清所到的每一处,都是项巨大的考验。 古思简顿时有些担忧了起来:“爷,你既然敢独身亲入虎穴,相信也是有什么准备的吧?”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嗯,这不是有你吗?只要有你在,必能找到出口。” 古思简瞬间懵了。合着她就是个出口定位机呀!还是外送替死鬼功能的那种。 气的她全身直发抖,这实在太欺负人了!最可恶的是,这还是她自己提议要跟来的!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要不你去找他们道个歉,问问他们能不能带你出去?”喻子言却似乎一点也不紧张,笑着提议道。 古思简瞪了喻子言一眼,无言以对。喻子言真当她傻吗?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出现了另一名黑袍人,对着他们唤道:“诶?那边的两位,在干嘛呢?” 古思简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这该不是被发现了吧?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她缓缓伸手向腰间的刀柄,准备着随时开打。 只见喻子言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转身对着那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是新来的,迷路了。” 那人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真是的,都快忙死了,你们俩还在这里瞎逛。跟我来吧。” 说完,便转身带着他们出去了。似乎对他们的出现没有半点的怀疑。 古思简整个人都懵了,喻子言的‘道个歉,请他们带你出去’这招居然还真的奏效了?! 对不起,她收回刚刚的那句话,确实是她傻。果然是主角光环呀~就是不一样。 估计若是由她去问的场景。。。 “你好,我们迷路了,可以带我们出去吗?”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迷路?你不是我们的人!来人呐,这里有入侵者!” 卒。 想想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太恐怖了。 很快地,那人便带着他们来到了其他影刃的聚集地,成功地在无人发觉的情形下,混入了人群之中。 为了收集更多的情报,喻子言便见机混入了一群影刃侍卫之中,非常自然地与他们畅谈了起来。 那自然地引领话题的模样,在一旁看着的古思简也不禁啧啧称奇。也就在这时的喻子言才有些男主该有的样子。简直比她一个‘前’影刃还更像影刃。 “所以这金丝阁阁主到底是什么人呀?有谁见过吗?”喻子言用着试探性的口吻向大家问道。 “我我我!我见过!他长得吧。。。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皮肤白皙、文质彬彬的书生。” 另一个听了,却不同意了:“我看你就没见过吧?他是一个身材壮实,皮肤黝黑的农民。” “不对不对,他明明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 大家顿时吵了起来,各个都各持己见,谁都不肯让步。 喻子言就奇了怪了,这里见过金丝阁阁主的人不少,但对所见到的‘阁主’形容都十分相异,就好似金丝阁阁主有好几个人一样。 难不成其实‘金丝阁阁主’指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象征。还是其实就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金丝阁阁主? 但大家却似乎都十分确信自己遇到的就是真正的‘阁主’,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在这时,之前的那位黑袍人又折返回来了,生气地指着他们怒斥:“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 大家一听,瞬间都散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去。 喻子言和古思简见状,也赶紧撤离了那里,往别的地方去了。 就在他们途径一个隔间之时,古思简似乎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便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她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隔间内似乎有人在说话。她透着窗纸模糊地看见有两个人正说着话,似乎地上还躺了一个人。 古思简回头刚想叫住喻子言,却发现喻子言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长长的走廊之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古思简见状,立刻害怕了起来。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呀!得赶紧离开那儿才行! 说时迟,那时快,房内的人也意识到了古思简的存在,一掌拍开了古思简面前的门:“谁?!” 第六十六章 天堂;地狱 时光倒回一周之前。 夏芸从一家小户人家的家里走了出来,脸色灰沉。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在追查那些被川记客栈拐卖过的女孩,走访了一家又一家这些女孩的家人。想要查清拐卖份子背后的主使,为已逝的‘古思简’讨回一个公道。 刚刚她去的,已是她走访的第十五家了。可想而知,这家黑心客栈到底曾经拐卖过多少无辜少女。 就在这时,一位男孩突然从后边追了上来,逮住夏芸问道:“大人!大人真的能够将我姐找回来吗?” 此人便是其中一名被拐走的女孩的弟弟。 夏芸看着男孩一脸恳切的模样,感到有些心疼。她心里非常明白,那种痛失自己最亲近之人的感受。 于是,她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承诺道:“会的。只要我一找到你姐,一定第一个带她回来找你。” 男孩听了,先是开心地笑了一下,可很快的有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转头望了望四周,然后靠上前小声地对着夏芸说道:“姐姐她在金丝阁!那时候我也在,是我亲耳听见他们说要把姐姐带去金丝阁的!爹娘害怕我也出事,不让我和别人说。。。” 夏芸一听,脸色便变得特别难看。为什么偏偏是金丝阁。。。那可是梁国最大的黑市,整个梁国最为龌龊、污秽的地方。 先前她也曾多次想要前去调查,但都被驳了回来。如今有许多高官显贵都喜爱光顾那里,这里头的水,深得很。 也难怪男孩的父母不想让男孩告诉别人这事。害怕最后连男孩都会遭殃。 但就算如此。。。 夏芸坚定了眼神,挤出了笑容,对着男孩安抚道:“知道了。我一定将你姐姐给安全带回来。” “真的吗?!若是见到了我姐姐了,告诉她,小仑在等他回来!”男孩一脸天真地对着夏芸说道。 夏芸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答应:“嗯。” 如今知道了方向,问题便剩下了如何才能到那里去。 监察司估计是指望不上了,毕竟她先前几次提起想要前去探查,都被阻挠了回来。 其实监察司先前也曾多次派人前去探查,但所有人都有去无回,折损了许多能员。因此监察司司长只能无奈选择暂时将此事先搁置一旁,待有更好的时机再做打算。 若此时的她前去找司长说明此事,也必会被司长阻止的。如此,她只能私底下自己想办法了。 可若要到金丝阁去,就必须有他们的请柬才能进入。她只不过一介小小司捡,去哪儿弄来这请柬呢?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早就把梁国之内的许多大人物都得罪了个遍。朝中讨厌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也没几个真正称得上与她交好的人。 就在此时,她的脑海里顿时蹦出了一个人——齐王李术。 若是他,也许。。。 于是,夏芸便抱着侥幸的心理,前去找上了李术帮忙。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李术二话不说地便答应了夏芸的请求,还自荐自己亲自跟着夏芸一同前去。 随后,李术拜托了自己广阔的人脉,历经千辛万苦地才拿到了一张通往金丝阁盛会的请柬。 时间来到了金丝阁盛会当晚。 夏芸特意换上了一身男装,戴上了李术事先准备好的面具,以便行动。 他随着李术,一同乘坐马车来到了请柬上所注的聚集之地。 路上,夏芸好奇地掀开了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这地方。。。看着也不像是有什么特别的。 传闻中,金丝阁可是梁国最大的黑市,招待着来自各个地方的名流大人物。夏芸想象中的这种地方理应装潢奢靡无度,至少也得比得上城里名贵的酒楼那种程度吧? 反观之,这里周围也只有一些废弃已久,残破不堪的房子。 看了一圈,四周一片漆黑,了无人气,阴森得很。等到了请柬上所注位置的时候,才终于看见一些零零散散的灯火。 而此时,那里已有好几辆的马车正在等候。 此外,在场的似乎不只有他们,还有其他拿着请柬前来的看客。 金丝阁每个月都会办一场‘盛会’,只有手持请柬之人才能参加。可想而知,能够受到请柬之人来头都定然不凡。 而每一个前来参加‘盛会’之人都必须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指定好的地点,乘坐金丝阁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前往金丝阁去。 因此,无人知道金丝阁真正的所在位置到底在哪儿。 在上马车之前,每个人都会进行严厉的排查。不许携带任何武器,并且只能有一名随行之人。条规可谓十分严厉,却还是吸引了许多人慕名前来。 毕竟在这场盛会上出现的,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兽、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等在外边找都找不着的东西。 能够前来参加的宾客也是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因此,其中能够结识到的人脉更是不容小觑。 李术和夏芸一同下了马车,向一个身穿黑袍,面带白色面具的人给递上了手中的请柬。 黑袍男接过了请柬,仔细地鉴定了一番后,抬头道:“欢迎二位前来金丝阁,在上马车之前,还请交出二位身上所有的武器。 李术和夏芸对看了一眼,才缓缓将自己腰间的佩剑交出。 黑袍男见了,才放行了两人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两人上了马车后不久,马车便开始动了起来。 马车的所有窗户都被锁死,遮上了厚厚一层黑布,所以他们并看不见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感觉到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又停,停了又走,大约过了整整半个时辰才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金丝阁。 “我们到了,二位贵宾可以下马车了。”车外的马夫将马车的帘子拉起,对着里边的两人恭敬地说道。 夏芸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感叹,到底有多少钱都投在了这里了。 他们才刚走入金丝阁内,立刻便有人上前,为他们领路。 很快地,他们便来到了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空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烟酒气味,与人们欢闹的声音。 这还是夏芸第一次见着如此纸醉金迷的生活。仿佛这就是全世界最快活的地方,却同时又让人有些作恶。 这里有饮不尽的美酒,赏不完的古玩,听不完的曲子;舞姬在前热舞,美女在侧相伴。 ‘主子们’只要看中了哪个,只要伸手一抓。只有不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 只要‘主子们’尽欢了,其他的都不是事。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 第六十七章 女主善良的光辉 夏芸看着这个场面,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里有多少女孩是被他们拐卖来的,过着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之前纪安曾经说过的话。在这个情况之下,活着,就一定是好事吗?对于这个答案,她有些动摇了。 若当初‘古思简’没有如此侥幸地逃出那家黑心客栈,也许今日所见到的这一切,便是她如今的处境了吧?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希望那个答案仍是‘是’。这样的她,会不会有些自私了? “跟紧我。”李术下意识地将夏芸给拉近了自己的身边,快步地离开了那里,到了较为僻静的一处。 李术看夏芸的状态不对,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 夏芸并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双手抱臂,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她觉得好恶心,恶心得快吐了。 李术见状,立刻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着,便转身离开,想去为夏芸去找些清水。 李术才刚离开没多久,夏芸便看见一个男人正拽着一名女子往外走。任凭女子如何求饶,都不肯放手。 女子转头过来,正好与站在一旁的夏芸对上了眼神。 夏芸看着这一幕,顿时僵住了。她想要上前帮忙,但在这深渊之中,她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若身份暴露了,更糟的还可能会连累带她一起来的李术。 女子最终被逼无奈,也不再反抗了。她流着眼泪,被男人拽着往走廊的深处走去。 夏芸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女子消失在了那道无比黑暗的走廊之中,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算如此,她终究不能忘怀女子离去前对着她投来那双绝望的眼神。 若今日的那名女子,就是‘古思简’呢?她绝对忍受不了!她也会希望有一个人,就算只有一个人也好,能够为她伸出援手。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一切了,迈开脚步向着女子刚刚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很快地,她便找到了两人。此时的男人正将女子压在了床榻上,而女子拼命地挣扎反抗着。 夏芸见状,立刻冲入房中,用力地在男人的后颈劈去,把男人给弄晕了。 她用力地将已经晕厥过去的男人拉开,丢到了地上。只见女子瑟瑟发抖地躺在那,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你没事吧?”夏芸有些担忧地上前,将人缓缓地扶了起来。 “谢谢公子。。。”女子缓缓站起身子,但在一见到地上的男人,不禁叫了一声。 夏芸见状,赶紧上前捂起了女子的嘴:“别叫。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就不好了。” 夏芸见女子微微点头答应了,才收回了手。赶紧前去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女子有些焦急,抓着夏芸的袖子,哭诉道:“公子,这可怎么办?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说着说着,就崩溃地哭了起来:“我好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待了。我好想我爹娘,好想小仑。。。” 夏芸顿时一顿:“你就是小仑的姐姐?” 女子终于停止了哭泣:“你认识我们家小仑?” 夏芸此刻面前的这位女子便是其中一名被川记客栈拐走的少女,也是小仑的姐姐,小思。 夏芸开心地笑了:“我是监察司的,就是小仑让我来这儿救你的。他说,他在等你回家。” 小思一听,又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小仑。。。小仑。。。大人,我求大人救救我们吧,这里还有好多人,都是被他们拐来的。” 夏芸点了点头,问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他们把我们拐来,逼迫我们在这里干活,做陪酒女。长得更好看一些的,都已经被他们在拍卖会上卖掉了。若是我们不听从,他们就会打我们,不给我们饭吃。” 小思边哭着,边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苦。 夏芸听了,也是一阵的心疼。也许这就是‘古思简’冥冥中的指引,让她来到了这里,所以她一定会竭尽所能,救出这些可怜之人的! 若古思简知道了夏芸此刻的所思所想,必会非常汗颜地说一句:抱歉,你想多了。 奈何古思简并不知道。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外头有个影子,就在门前。 心里大感不好,外头有人! “谁?!”夏芸赶紧向那个影子拍去,一掌拍开了房门。 而站在房门外的,是一个身穿着黑袍,白色面具的人。那不就是金丝阁的侍卫吗? 但事实上,此人正是那位‘冥冥中,将夏芸引领到这儿’的‘古思简’。虽然两人都带着面具,无从得知对方的身份就是了。 于是,两人立刻便打了起来。夏芸以为他们被发现了而开始了攻击;而古思简为了活命,也只能奋力防卫。 只是在两人交手后不久,机敏的古思简便开始发觉了事情的不对。 明明对面的此人武功并不高,可为何自己却一直都处于下风。就好似。。。就好似对方有什么无敌buff似的。 等等。。。无敌buff?那不就是主角光环吗? 那她现在是在和主角打架吗?那不是找死吗?古思简顿时恐慌了起来。 可这人到底会是谁呢?刚刚她才与喻子言待在一块儿,所以不可能是他。那是李术?身形上看来也不太想啊。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疑,古思简伺机伸手向夏芸的面具伸去,一把将夏芸脸上的面具给扯开。 只见面具掉在了地上,露出了夏芸漂亮的脸蛋,瞬间让古思简震惊不已。 是啊,她怎么就没发现呢?此人虽然穿着男装,但看着她纤细的身材,微微凸起的胸前,怎么看都是个女的。她怎么就没想过此人会是夏芸呢? 也难怪,这都是主角光环使然。若老天爷不想让你认出,就算再明显,你也绝对认不出来。 就好像每每女主角想要装扮成男子模样,尽管在外人眼里此事是有多荒唐,但只要她说她是男的,那她身边的人就会将她看成男的。这,便是万能的主角光环。 夏芸看着古思简,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惊恐。不好!估计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得赶紧离开! 古思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远处传来了其他守卫的声音:“那边的在干什么呢?!”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就见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又来了另一名身穿黑色袍子,白色面具的人,指着他们大叫道。 第六十八章 不详的预感 夏芸一见金丝阁的守卫来得是越来越多了,也没时间好犹豫了。便逞着古思简愣神之际,一把将人推开,拉起小思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古思简一时没站稳,撞在了一旁的墙上。白色面具也随着撞击,跌落在了地上。 只见刚刚那名守卫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跑来,古思简只能赶紧拉着身上的袍子,面朝下,以免被他们看见自己的脸,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赶紧伸手向地上摸了摸,拾起了刚刚跌落在地上的面具给自己重新戴上。 好在那名守卫对自己并没有多加理会,追着夏芸离去的方向而去了,顿时让她送了好大的一口气。这次终于不用替夏芸背黑锅了。 乘他们还没折返回来,她赶紧起身,匆匆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接下来,就是大家最期待的重头戏。。。” 喻子言来到一处大殿之内,大殿内聚满了人,全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拍卖,特别热闹。 台上正拍卖着各种奇珍异宝,只是这其中拍卖的物品之中,却似乎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玄铁’制成的东西。 当喻子言回过神来之时,这才发现古思简已经没了踪影。 又来?这人该不会又感觉到了有危险,一个人逃难去了吧? 他在那里逛了一圈,能够藏身的角落也全看了一遍,却还是没有看见古思简的踪影。 他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她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于是,他立刻离开了那里,往刚刚走过的地方找了回去。 就在此时,他远远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跑过,身边还带了一名女子? “夏芸?她怎么会在这里?”喻子言看着那个身影拐了一个弯,躲进了一间房中,小声呢喃道。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就正好碰见了追上来的‘影刃’侍卫。 那人一来,立刻逮住了喻子言问道:“你有看见一男一女从这儿跑过吗?” 一男一女?喻子言微微望向了夏芸刚刚离去的方向,他指的该不会是夏芸吧? 于是他抬手,指向了反方向:“他们往那个方向跑了。” 那人听了,也丝毫没有怀疑,往喻子言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喻子言见人走了之后,才缓缓向夏芸躲藏的房中走去。 怎知他才刚推开房门,便被在意藏匿在门后的夏芸给袭击了。所幸喻子言机敏,立刻侧身躲开了夏芸的攻击。 他反手反击,立刻将夏芸给按在了墙上。 “夏小姐。”喻子言轻声唤了一声,便脱下了面具:“是我。” 夏芸见状,立刻停手,一脸惊讶地看着喻子言:“喻庄主,你怎么会。。。” 喻子言赶紧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了,便将房门给关了起来:“我是来追查玄铁刀的。对了,你在这儿,可有见到小安?” “小安也来了?” 喻子言点了点头:“嗯。我们是一起来的,可是刚刚走散了。” 夏芸想了想,有些尴尬地道:“没有。其实。。。我也和齐王爷走散了。” “他也来了?”喻子言有些惊讶,然后便看向了夏芸身旁的小思,好奇地问道:“那这位是?” “她是被拐卖到这儿的,就是你和小姐一起抓捕的那帮人贩子拐卖来的。”夏芸如实回答道。 喻子言听了,不禁扶额头疼。 他本只想悄悄前来查探一下,见好就收,可怎么大家都来了。他顿时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换句古思简的话来说,这是有大剧情要发生的节奏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厢。 古思简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之后,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与喻子言会合。主要是大家都穿着黑袍,带着面具,她看见了也不敢上去认呀。 这里同个时间也太多事情正在发生了,她的主角雷达也有不好使的时候。 亦或者也是因为她走着走着,突然开始犹豫了起来,自己这个时候真的需要和喻子言会合吗? 夏芸既然也来了,也就表示这里必有大事要发生了。算算时间,两人这时候也该见面了吧? 以刚刚的那个情况来看,夏芸在这里的情况并不妙。男主见此,也必会身陷险境,救下他心爱的女主。此时的自己又为何要去找虐呢? 就在她犹豫不前的时候,她的肩膀突然被人从后边一把抓住,吓得她直接跳了起来。 那人见状,也是一顿:“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你怎么在这儿?” 古思简呆呆地看着那人,一句话脱口而出:“谁?” 眼看着此人身着不凡,带着银色的面具,也不像是喻子言的样子。应该。。。是金丝阁的来客吧?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了古思简一眼,才发觉自己认错人了:“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的面具和我同行之人一样。。。” 古思简顿时感到莫名其妙。与她的面具一样的人多了去了,这里所有守卫都是这副打扮,这种搭讪方式也太烂了吧? 就在这时,她突然一顿。 等等。。。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赶紧伸手摸向了脸上的面具,脸色立刻便蓝了。 这不是她的面具! 刚刚她着急着将自己的脸给遮盖起来,没看清楚面具的样子就戴上了。所以此刻她脸上所戴着的,是夏芸的面具! 所以那人是将她认做了夏芸了吗? 她再次向那人望去,重新打量了那人一眼。 这身材,这气质,这光芒,这熟悉的声音,这出场的时机。。。应该没错了! “王爷?”古思简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术立刻往后推了一步,提高了警惕:“你是谁?” 古思简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在注意他们,才微微靠前,小声说道:“我是那个姓喻的孙女,小安。” “姓喻?”李术微微皱眉,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你是子言的小影卫?” 古思简赶紧点了点头。 “你怎么在这儿?子言也来了?”李术说着,抬头向四周望了一眼,却没见着喻子言的身影。 古思简却挥了挥手:“不用看了,他不在这儿。我们刚刚就走散了,估计现在应该和司捡大人在一起。” 李术一听,明显有些紧张了起来:“你看见她了?她在哪儿?” 第六十九章 恶灵退散! 古思简想了想,回答道:“我刚刚看见她和一个女人私奔了。” “???” 李术看着古思简愣了一下,脸上写满了疑惑。 古思简似乎也意识到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太对劲,于是换了个说法:“她刚刚跟一个女人跑了。” “。。。” 古思简再换了另一种说法:“女人跟着她跑了?” 李术见状,这样下去可没完没了,赶紧打断:“她往哪儿跑了?” 古思简指向了她来时的方向:“那边。” “那你怎么知道她现在和子言在一起?”李术有些不解地问道。 她不是在找喻子言吗?若真知道喻子言在哪儿,为何不去找他呢?却从反方向走来。 古思简却一脸不以为意,得意地笑了笑:“我的直觉和经验告诉我的。” 李术不禁再次愣住了,合着她其实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就是随便猜的。 “那我去找她了,你。。。打算如何?” 只见古思简苦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跟王爷一起去吧。” 她也好赶紧将自己的面具拿回来。现在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于是,古思简便带着李术,回到了刚刚那个地方。一到那儿,就看见有几个‘影刃’守卫正在那里收拾,顺便将夏芸打晕的那个人给安置好。 两人见状,也赶紧藏身了起来。 “这下可怎么办?”古思简小声地对着李术问道。眼瞧着,自己那面具应该是要不回来了。这下可得咋办呐? “夏司捡往哪个方向去了?”李术眼里死死地盯着那些人的动静,边问道。 古思简伸手指了指:“那个。” 李术一看,事情不妙啊,要想往那个方向,就必会碰上那些人。 如今夏芸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金丝阁的人都有了警惕,正在全楼搜捕夏芸的行踪。 此时要是走错了一步,身份暴露是分分钟的事情呀。 “好,那我们走。”李术说着,就要迈开脚步往那里走去。 古思简却立刻刹住了脚,缓缓往后退去:“我就不用了吧。。。王爷去吧,我在这等你们。” 她和喻子言可是偷偷溜进来的,身上还带有武器,实在经不起这般考验。更糟的是,她还弄丢了自己的面具,现在已是十足的‘可疑人士’。 李术见状,也不勉强,便只身前去了。 当李术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便被那些守卫们给停了下来,指示他拿出请柬证明身份。在一番确认之后,才终于将他放行。 古思简见着了这一幕后,便悄悄地离开那里。此地不宜久留,她得赶紧离开。 可无奈如今整个金丝阁被围得死死的,她也出不去。只能混入人群中,尽量避开眼线。 眼看着守卫们开始排查起了在场的来客,检查着大家手上的请柬。 古思简见事情不妙,不禁在心里谩骂起了喻子言:怎会有如此不负责任的男主角?将她带来,就把她丢在这儿了,死活都不管。此人果然不可靠,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如今只身单影被喻子言抛弃在这里的她,是进退不得。最终出于无奈,她只能选择赶紧离开了人群。 她走在偏暗的走道上,一个人都没有,瘆人得很。这不禁让她开始后悔,为啥没有跟着李术与主角团会合。真是失策。 在这样下去,可能连自己死了,也没人会发觉。 就在她一人瑟瑟发抖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男声:“你怎么在这儿?这是迷路了吗?” 古思简立刻一顿,打了一个冷颤。她缓缓回头,就见到了一位眼生的少年,笑着看着自己。 只见少年最多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重点是,他脸上并没有戴任何的面具,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见。。。见。。。” 见鬼呀!!! “见?”少年看着她,一脸疑惑地歪了歪头。 古思简赶紧闭起了眼睛,念起了经来:“看不见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别来找我千万别来找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恶灵退散!恶灵速速退散!” 少年见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手捂着胸口道:“哇,我有点受伤了。” 古思简微微睁开了一只眼,再次望了少年一眼。此人似乎是个活人?不是怨灵。 少年倾身上前,问道:“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古思简并没有回答,只是用着‘你恐不恐怖,心里没点数吗’的眼神看向了少年,心里呐喊道:有!绝对有! 看看他脸上大大的写着‘我很可疑’四个大字,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质。简直就是来收割她小命的死亡g。 但有一事让她十分不解,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她都刻意远离主角团了,怎么剧情还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像极了粘人的小情人。 哦不,应该说,‘恐怖情人’。还是‘你和除了我之外的人说话,我就杀了你’的那种。 可下一秒,她突然便顿悟了,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是夏芸的面具!他们是把自己当成夏芸了吗? 这顿时让她感到火冒三丈。她发现这些天来,她啥也没干,光当夏芸的替身了。如今她在这故事里的定位,已然成为了为夏芸挡下死亡g的专属替身炮灰了呀! 看来她得好好重新考虑一下投靠女主这个计划了。若真要与夏芸成天待在一起,指不定还得替她挡下多少这种g。 想到这里,她缓缓往后退去,猛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此路绝对行不通!存活难度系数太高了! 少年见她摇头,以为她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开心一笑:“对吧?我觉得我这张脸长得还可以呀。” 不料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见古思简一个转身,拔腿就跑了。 “咿呀呀呀呀~不要啊啊啊啊~” 将他一人晾在了原地,丝毫没有想要听他说话的意愿。 古思简的叫声在走廊内回荡着,传来悠长的回音,让少年有些无奈地愣在了原地:“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此时,一个黑袍人从暗中走了出来,对着少年问道:“要将她抓回来吗?” 只见少年微微一笑,道:“不用。她构不成什么威胁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办。” “是。”黑袍人在接到了少年的指示之后,便立刻离开去办了。 少年转头望了一眼古思简刚刚离去的方向,轻声笑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便也转身离去了。 第七十章 搞什么啊? 古思简在跑了好一段路了之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她赶紧向四周扫了一眼,确定没人追上来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拍了拍胸口。还好她跑得快,不然她就完蛋了。 那个少年突然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她身后,简直快要把她吓死了。 不过话说,刚刚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刚刚没来得及思考,但现在危机解除了,静下来想想,感觉那人。。。更加可疑了! 为啥所有人都带着面具,他却不用?他在喻子言身边待了也有好些日子了,也从未见过他,所以应该不是主角团的人。叛逆少年吗? 不对,如此与众不同,必定不是个普通的角色!这身份,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太可疑了! 不过,总觉得不是个好人就是了。下次若要再碰见他,最好还是绕道而行吧。 而现在的她首当其冲要做的,便是赶紧找个办法与主角团会合。要不这样下去,主角团很有可能会完全忘了她的存在,自己逃出去了,留下她一人在这儿自生自灭。 古思简是越想越害怕,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前行。 --- 喻子言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袍让小思披上,然后将自己的面具也给了夏芸。 随后,他探出房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了,才示意藏在里头的两人一起出来。 “你说其他人都被关在哪儿了?”夏芸回头向小思问道。 小思有些害怕地靠在夏芸身旁,哆哆嗦嗦地说道:“这底下有个地下室。。。” 夏芸和喻子言听了,对看一眼后,便开始动身往小思所说的方向而去。 怎料,他们这才刚踏出那条走道不久,一个转弯,便看见前方的路已经来满了许多的守卫。 喻子言见事情不妙,转头对着夏芸小声交代道:“我去引开他们,你们继续前行,不用等我。我会伺机回来找你们会合的。” 说完,刚要转身上前,就听见另一边有一道声音喊道:“快来人呐!有刺客!” 瞬间,便将那些守卫给吸引了过去。 喻子言顿时有些担忧了起来,他们口中说的刺客该不会是古思简吧? 他本想上前查看,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位,他一时也实在走不开来。 就在他正苦恼之际,便见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夏芸见到了,立刻惊呼道:“王爷?” “你们没事吧?”李术走上前来,问道。 喻子言见了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刚刚那一声是殿下喊的?” 李术点了点头:“嗯。” 刚刚他便从远处看见了他们,便想办法把守卫们给支走了。 喻子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至少到目前为止,古思简还是安全的。。。吧?只是她到底跑哪儿去了? “殿下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喻子言抬头向李术,好奇地问道。 “你孙女告诉我的。”李术如实回答道。 喻子言听了,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见到小安了,她现在在哪儿?” 说完,往后望了望,却还是没有见到古思简的身影。 “她没跟来。刚刚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很多的守卫,她便说不跟过来了。” 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小怂包到底在搞什么啊?还真的自己逃命去了?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喻子言也不再多做纠结,转身说道。 等他回去时抓到了古思简,再跟她慢慢算帐。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他去办。 他们跟随这小思的指引,一路躲过了重重的守卫,最终来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所幸入口处只有一名守卫正在看卫。许是因为整个金丝阁现在正排查刺客,人手不足,地下室入口的防卫才会如此疏于防守。 但要想进去,还是得先解决了门口的守卫才行,别无他法。 “借一下。”喻子言说着,伸手拿走了李术脸上的面具戴上,随后便直径走到了守卫的面前。 “你是干什么的?”守卫们一看见喻子言便立刻拦住了他,质问道。 只见一直低着头的喻子言,突然抬起了头,对着守卫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迷路了。你们可知道如何回到拍卖场去?” “拍卖场?”守卫用着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喻子言一眼:“那可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喻子言也装出了一副困惑的样子,挠了挠头:“是吗?我就觉得越走越不对劲。那我该怎么回去?你给我指个方向就行。” 守卫虽不太情愿,但还是走了上前,指着右边的方向:“你朝着这条路往前走,第二个路口转左,上楼。应该就会看到其他人了。” 喻子言在守卫说话之余,缓缓退到了守卫的身后,一边敷衍道:“是这样啊,原来如此。谢谢。” 说完,抬手在守卫的脖子上一劈,直接将人给劈晕了。然后赶紧抬手将人接住,小心翼翼地将人给放倒,以免发出什么动静引来了其他的守卫。 其他人见状,也快步上前来。 喻子言在守卫的身上搜出了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进入。 当他们来到了地下室,便看见多位小孩少女被关押在牢房之中。 夏芸见状,立刻赶紧拿着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由她和李术负责将人都给救出安抚。而喻子言则留守在外头为他们把风。 不久后,喻子言便察觉到了有一批守卫正往他们这里前来,便赶紧回到了地下室内。 “有人来了。”喻子言小声地对着李术提醒道。 眼看着他们就要被发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喻子言果断地将自己身上唯一一把刀,连同苏云山庄的讯号炮,一同交到了李术的手上。 “我去引开他们,你拿着这个想办法带他们出去,点燃讯号炮,我的人会在外边接应你们的。” 说完就想走,却被李术给拉住了。 “子言。”李术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喻子言。 喻子言望了一眼,发现夏芸也是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只见他浅浅一笑:“我不会有事的。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然后便轻轻拨开李术的手,转身离开了。 第七十一章 趁乱逃跑计划 喻子言才刚一踏出地下室的入口,便正好与那些守卫碰了个正着。 “你是干什么的!”守卫见状,指着喻子言怒斥了一声。 喻子言转头望了一眼,刻意地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脸后,才拔腿逃跑。 守卫们一见,立刻追了上去。 喻子言的行动成功的引走了大多数的守卫,而进入到地下室查看的守卫只剩下一两名,很快地便被埋伏在内的李术和夏芸给联手解决了。 解决了守卫之后,李术便到外头确认了一番后,才缓缓将人带出了地下室。 由于附近所有其他的守卫都被喻子言引走了,他们一路走来,也没见着什么其他的人。 在他们回到大殿之前,夏芸便突然从衣服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血袋。 “这是什么?”李术见了,好奇地问道。 “猪血。”夏芸一说完,便将其割破,洒在自己的身上。猪血顿时洒满了地上,也让四周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李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你想干嘛?” 只见夏芸一边忙碌地将红色的液体擦拭在身上,一边说道:“制造恐慌。” 由于他们的行踪早已暴露,如今整个金丝阁都已经提高了警备。要想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制造大家的恐慌。 能来到这里的人全都是来自各地的权贵名流,若是出事了,又岂会静坐等人摆布?等这些大人物闹起来,就算是金丝阁,也是管不了的。 于是,夏芸便带着一身是血的造型,冲到了人群最为密集的中央,大声叫道:“不好了!有刺客!大家快逃!” 顿时,本就因为金丝阁大规模的排查而人心惶惶的来客们,瞬间便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马上往出口的方向涌去,场面顿时陷入了一阵混乱。而就在这混乱之中,李术便赶紧带着其他人融入到了人群之中,一起朝着出口而去。 在场的守卫们见状,立刻拦在了出口。 夏芸一行人也被拦在了出口前出不去,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们赶紧压低了身子,试图淹没在人群之中。 若守卫们真的开始排查起人群来,他们的身份也定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所幸,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纷纷开始对着守卫们怒斥了起来。 李术见状,也跟着鼓动:“这刺客都进来了,你们金丝阁到底是怎么看卫的?还是说,这刺客根本就是安排的!?” “对啊!你们金丝阁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儿吗?”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想谋害朝廷大官吗?!若我们死在这儿了,你们金丝阁也别想安然无恙!” 最终,守卫们抵不过来客们的怒气,还是放行了。 只见守卫一放行,大家立刻便一窝蜂地冲了出去。守卫就想要排查人群,也没法顾得过来。 眼看着就要到出口了,夏芸突然又折返了回去。 李术见状,赶紧将人拦下,问道:“你去哪儿?” “我还有事情没办,得回去一趟,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夏芸却丢下了一句后,头也不回地往回跑了,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迫于无奈,李术只能先带着其他人逃出了金丝阁,点燃了讯号炮。 --- 金丝阁内。 喻子言带着守卫们绕了金丝阁一大圈,以确保为夏芸和李术攒够了逃跑的时间。 随后在一个拐角之后,闪身消失在了守卫的视线里。瞬间把守卫们给整懵了。 “分头行动,一定要将人给找出来!” 其中一名守卫指挥了一声,守卫们便立即散了开来前去搜寻。 喻子言见人都走了之后,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如今他们已经完全地惊动了金丝阁里的守卫,不能再多待了。现在的他得赶紧找到古思简,然后马上撤离金丝阁。 问题是。。。他到底得到哪儿找她呢?刚刚绕了一圈也没见着她,也不知道这小怂包到底躲到哪去了。该不会是挖了个地洞,就地藏了起来了吧? 就在这时,他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叫喊声:“咿呀呀呀呀~不要啊啊啊啊~” 这是!古思简的声音!喻子言一下就认出了古思简的声音。 不过,这个叫声是怎么回事?见鬼了吗? 他迈开了脚步,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前去。 古思简正快步地在昏暗的走道上走着,也不知自己到底该去哪儿。她只知道,自己是一刻也不能在这儿多待了。 突然,她感觉到有人正在从自己身后逼近,立刻停下了脚步。 不会吧不会吧,那个‘可疑少年’该不会又找上来了吧? 她不敢回头望,只是默默伸手向腰间的刀去。 “你怎么还换了个面具了?”此时,喻子言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古思简一听,立刻转身看去。 在看见喻子言那张熟悉的脸的瞬间,仿佛看见了救世主一般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喻子言的大腿:“爷爷~你终于来接我了~吓死宝宝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喻子言见到古思简这副样子,不禁非常不厚道地笑了。 只见古思简还是死死地拽着喻子言的大腿不放,哭诉道:“我刚刚不小心跟夏芸交换了面具,然后还遇见了‘阎王爷’,差点没把我送走~” “阎王爷?”喻子言有些困惑地问着,抬脚想要拽开古思简的手,奈何却怎么也拽不动。古思简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粘在上边,怎么甩都甩不开。 古思简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一个很可疑的人。他没带面具,还对我笑。。。” 古思简说着,抬头一看,这才发觉此时的喻子言脸上也没戴着面具,立刻吓哭了:“你也没带面具,你也好可怕~” 看着古思简这副模样,喻子言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才不过离开了这么些时间,看把这小怂包吓疯的,都口不择言了。 “你见到的,该不会是金丝阁阁主吧?”喻子言说着,弯身一把将古思简拽起了身子。 古思简这才暂停了哭泣,想了想:“不会吧。。。他一看也就不过喻子旭这般大的孩子。最多也可能只是个少阁主吧?” 喻子言也有些惊讶:“这么年轻?那应该不是。” 他仔细想了想,金丝阁是在这两年出现的,管理着如此大规模的黑市,要说阁主是个毛头小孩。。。应该不太可能。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先赶紧撤了。” 古思简听了,开心极了。金丝阁副本终于要结束了吗?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看四周,好奇地说道:“夏芸和李术呢?他们没和你在一起吗?” 第七十二章 优秀的逃亡者 这情况着实让古思简有些意外,她本还挺自信喻子言此刻早已与夏芸会合了的说。 喻子言居然会抛下女主角,前来找她这个炮灰?这世界是崩了吗? 只见喻子言却不以为意:“我刚刚为了为他们引开守卫,便与他们走散了。他们现在。。。应该出了金丝阁了吧。” 古思简这才释怀了。这才对嘛,她就说堂堂男主怎么可能为了她一个小炮灰,抛下了女主,特地跑来救她呢? 当然是为了将女主安全送出去,才来的这儿。 “那咱们也赶紧走吧。”古思简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了。 说完,迈开脚步就想走,却被喻子言给一把拽了回来。 “这边。”喻子言指了指反方向,说道。 古思简立刻竖起了大母指:“果然是主角,自带方向盘金手指。” 可当古思简正要离开之时,廊子的尽头突然冒出了几个守卫,指着他们叫道:“他们在那儿!” 古思简见状,不满地大叫了一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先跑,我来断后!”喻子言喊了一声,转头一看,才发现不用他说,古思简便早已不见了身影。 不禁感叹,此人还真信守承诺,遇到危急时刻,第一个先跑。虽是他让古思简先跑的,但她也不必跑得如此之快吧?白费了他特意来救她这一趟。 就在喻子言对古思简感到失望透顶之际,古思简突然又跑了回来。看着这一幕的喻子言,顿时有些感动了起来。 只见古思简快步跑到了喻子言面前,将什么东西交到了他的手上:“爷爷,多保重。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说完,又跑了。 喻子言不禁愣了一下,缓缓低头看了手中的东西一眼。 “木筷。。。”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歹也给他一把刀吧?给支木筷算怎么回事?!还有,她到底又是从哪儿偷来的这支木筷的? 喻子言拿起手中的那支木筷,面对对面各个带刀守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下一秒,便抄起了手中的‘家伙’,与守卫们打了起来。最终,武器虽差了‘一点’,但还是不负众望的赢了。 他看向了手中断了半截的木筷,有些荒唐地笑了。 正当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又见古思简匆匆地赶了回来。 “我人都打完了,你还回来干嘛?”喻子言双手叉腰,不屑地说着。 但古思简却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向他奔来:“我也不想的,可这里也有人~” 喻子言探头看了一眼,果然,古思简身后也有几名守卫正在追她。 立刻引起了喻子言的不满。他这里才刚解决了几人,古思简不但没有帮忙,还带回了几人回来给他。 他赶紧弯下身子去,捡起了一旁守卫的刀。然后。。。转身跑了。 古思简见了,都快疯了,在后头大叫道:“爷爷!你不能抛下我呀!” 然后一个转角,喻子言就不见了。 古思简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崩了。 说好的她先跑,自己来断后的呢? 说好的爷孙情谊,说好的山盟海誓呢? 怎么能够如此翻脸就不认人了呢?怎么能就这样抛下她不管了呢? 喻子言果然就是个负心汉!枉费了她错付的真情,还特意将自己的独门‘武器’借给了他。他就是这般回应她的一片真心的吗? 可守卫们并没有给予古思简太多反思人生的时间,很快地便追了上来。 逼于无奈,古思简也只能积极应战了。是活着出去,还是死在这里,就看这一战了。 她抽出了腰间的刀,对着面前的守卫,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便看见房梁上跳下了一人,直接将古思简面前的一人给解决了。 “爷爷!”古思简见到此人,兴奋的小眼神藏也藏不住。 喻子言面对着古思简,缓缓站起了身子:“你刚刚定是在心里骂我了,对吧?” 可当喻子言一抬头,却见古思简举着手中的刀,直直地向他刺了过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杀意。 只见古思简的刀划过喻子言的身旁,直刺入了喻子言身后想要偷袭他的守卫的胸膛,抽回,那人便立刻倒地了。 然后古思简就像是换了张脸似的,笑脸嘻嘻地对着喻子言说道:“怎么会?我知道爷爷最舍不得我了。” 喻子言眯起了眼睛,一脸不信:“别骗人了,刚刚我在上边都看见你嘴皮子嘟囔什么了。” 说着,将古思简拉向自己,刀子一挥,又解决了一个。 古思简一手扶在了喻子言的肩上,来一个回旋踢,将另一名守卫给踢飞了,笑道:“哪有?那只是爷爷的错觉而已。孙女向来最敬重爷爷了。” 两人今日虽是第一次并肩作战,但那无可言说的默契,远胜于其他共事了好几年的拍档,三两下便把所有追上来的守卫都给解决了。 喻子言看了一眼倒了一地的人,对着古思简开口道:“武功不错。” 古思简听了,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彼此彼此。” “那你跑什么?”喻子言有些好奇,古思简的武功不错,但为何每次出事,第一个跑的就是她。 只见古思简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作为一位优秀的逃亡者,当然是能逃就逃,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正面应战嘛。无论如何,与人交手还是有风险的。刀剑无眼,珍爱生命。” 喻子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完转身就走。 他们走了一段路后,赶巧遇上了折返回来的夏芸。 “你怎么还在这儿?其他人呢?”喻子言一脸惊讶地看着夏芸问道。 古思简见了夏芸一身是血的装扮,更是吓得厉害:“血。。。血!” 只见夏芸急匆匆地回答道:“王爷带着他们出去了,我还得去一个地方,就先不说了。” 说完,便往深处而去了。 刚刚在离开前,小思与她提起说曾在阁内见过一个密室,很有可能就是金丝阁收藏手帐的地方。 若是能找到金丝阁勾结朝廷命官的证据,那她此行也就值了。监察司也能名正言顺地将这座全梁国最大的黑市给捣毁。 如此难得的机会,她绝不能错过! 第七十三章 事出反常必有诈 夏芸向四周望了一眼,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里的地形为何如此复杂? 尤其她现在得单靠着别人的叙诉找到密室的位置,更是难上加难。 此时,三名守卫追了上来,指着夏芸叫道:“刺客在那里!” 夏芸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喻子言和古思简及时赶来,一下地便为她解决了那些守卫。 “你们怎么回来了?”夏芸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喻子言和古思简。 喻子言却什么也没问,便开口道:“走吧,去哪?再拖下去,只会引来更多的守卫。” 夏芸也立刻坚定了眼神,道:“小思说,他们在顶楼有个密室,密室前有个奇怪的镖符。” “那好,我们赶紧走吧。”喻子言说着,便于夏芸一同迈开了脚步,出发寻找密室的入口。 古思简拖着脚步,跟在后边,闷闷不乐地撅着嘴。 说好的出去的呢?怎么又折返回来了。她就说事情怎么可能如此顺利,是她太天真了。 果然,男主一看见女主只身陷入险境,还不是屁颠屁颠地又回来了。那么多年了,这套路就没变过。女主有难,男主来救,然后再来个英雄救美,完美收官。 只是遭殃的,一般都是主角身边他们这些炮灰。嗨~ 当古思简一抬头之时,便见到喻子言正瞪着她,像是在警告她似的。 顿时让她感到冤枉极了:“什么?我啥也没说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古思简更加不悦了,撇了撇嘴:“我现在连想都不行了吗?只许你英雄救美,就不许我抱怨几句了。” “那我刚刚还救了你呢,你怎么算?” “砌。。。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助你一回。”古思简虽还是十分不情愿,但却也没离开。 他们一行人在金丝阁里绕了估摸有十几分钟,一路上解决了守卫无数,终于来到了顶层。 “爷爷,你有没有发现,守卫好像变少了?”古思简有些狐疑地对着喻子言小声说道。 不该呀,这随着剧情的发展,难度系数不该越来越高的吗?可为何她感觉,他们这条路却变得越来越少阻碍了?是不是有些太顺了些? 以她丰富的经验来说,事出反常必有诈!越是这种时候,越该小心一些才行。 喻子言也点了点头:“嗯。感觉那些守卫也并不是真心想要抓我们。。。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观察力明锐的夏芸在一座墙上发现了影刃的刻印,停下了脚步。 “小思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夏芸蹲下身去,摸着地上的拖痕,说道。 只见地上有个半弧度的拖痕,明显是被东西多次拖拉过后留下的痕迹。 夏芸起身,在墙上敲了敲,确定了墙后果真是空心的。看来这堵墙,便是进入到密室的入口了。可是。。。要如何打开呢? 她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东摸摸,西摸摸。最后伸手抓着一旁的一支烛台用力一砖,就听见机关‘榻榻榻’的声音,密室的门便开启了。 古思简在一旁看得不禁佩服地拍手手,果然是女主的金手指。她在一旁看着,都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夏芸便把密室的机关给打开了。 夏芸和喻子言见密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之后,都迫不及待地冲入了密室内,只有古思简一人在外边细心地搬块大石头卡在门口。 这种机关最是危险。万一是个陷阱,他们一进入了之后,门一关,被锁在了里头了该怎么办?这种套路她已是见过千万遍了,还是小心再小心为好。 这些主角团的人也真是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多亏了有她怎么个炮灰小能手在他们身边。 古思简在卡好了门,确定了机关布置牢固之后,才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当她一到了密室内,便看见密室里堆满了一堆的东西。而站在那中间的,是刚刚她遇到的那个‘可疑少年’。 “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来了。”少年看着夏芸的喻子言,说道。 古思简见状,不禁惊讶地指着少年惊呼了一声:“哦?那不是阎王爷吗?” 少年闻声,转头看向了古思简,正好与她对上了视线。吓得古思简赶紧躲到了喻子言的身后。 完了,他刚刚到底看没看见自己?他不会还记得她吧? 古思简藏身在了喻子言身后瑟瑟发抖。可千万不可以让那个死亡g盯上自己呀! 所幸,少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很快地便抽回了投向古思简的视线。 只见少年提起了一把火把:“看来是没时间撤了。” 说完,一放手,手中的火把一落地,密室里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看来少年早已做了准备,在整个密室里都倒好了助燃油,准备来个毁尸灭迹。 古思简见了,吓得紧抓着喻子言的手臂,看着葬身火海中的少年,愣住了。 夏芸和喻子言见了,也是眉头紧锁。这人是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与他们和这些证据同归于尽呀! “不行了,我们得赶紧撤了。”喻子言看情况不妙,立即决断道。 夏芸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便转身往出口而去。 喻子言刚想走,却发现古思简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抓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小怂包?你怎么了?” 一般这种时候,古思简都是第一个先跑的,为何今日却吓呆了。 “。。。” 古思简却还是没反应,只是一直盯着熊熊火焰。只见她呼吸紊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喻子言见状,赶紧伸手,捂起了古思简的双眼,挡住了她的视线,这才将古思简给拉回了现实。 “再不走,我们就要葬身火海了。”喻子言对着古思简说道。 古思简先是一顿,然后看了看周围。 “啊啊啊啊啊~火呀!救命呀!”喊了一声,自己拔腿就跑了,丢下了喻子言一人在原地。 喻子言见了,愣了愣。 不过与此同时,也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是古思简原本的状态嘛。于是,便赶紧追了上去。 火势很快地便蔓延开来,瞬间,整个金丝阁都在冒火。 他们三人一路向出口狂奔,可四周都着了火,让他们的行动尤为艰难。 眼看着他们就要到达出口了,古思简突然听见‘啪嗒’一声巨响。抬头一看,便见到一支木桩子,因禁受不起火势,正向自己的方向砸来。。。 第七十四章 命中命门 古思简看着向她砸来的木桩子,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完了,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吗? 她缓缓地闭起了眼睛。 “小安!”夏芸见到了这一幕,慌忙地扑了过来,一把将古思简抱在了怀里。 慌乱中还听见了喻子言叫了一声:“小心!” 当古思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夏芸正抱着她,用身子挡在她的面前,而喻子言更是挡在在前方,用手臂为她们挡下了坠落的木桩子。 只见喻子言皱着眉头,用力地将木桩子推开,然后低下身子,用力拍打地上为自己灭火。 “爷爷。。。”古思简看着喻子言被火灼伤的手臂,感到无比的愧疚。 她也从来没想过,两位主角居然会豁出自己,只为了保护她一人。 “别傻愣在那儿了,你真想死在这儿吗!?”喻子言怒斥了古思简一声,这才终于将古思简骂回了神来。 夏芸也是赶紧拉着古思简,快步往外跑去,终于安全抵达了金丝阁之外。 当他们来到金丝阁之外的时候,外边已是乱成了一片。有在逃亡的,也有在观望金丝阁起火的。 而一直等候在外边的李术一见到了他们出来,赶紧跑上前来:“你们没事吧?” 夏芸立刻回答道:“喻庄主的手受伤了,得赶紧治疗才行。” 喻子言却摇了摇头:“我没事。其他人呢?” “苏云山庄的人已经把他们接走了。”李术说着,抬起喻子言的手一看:“你的手都烧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喻子言忍着疼痛将手给抽回:“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说话的时候,全身都直冒汗。可见那伤口有多疼。 李术也赶紧点头:“好,先回齐王府吧。” 在离开之前,喻子言回头望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古思简:“走吧。” 一直用着愧疚的眼神盯着喻子言伤口看的古思简这才缓缓抬头,迈开脚步跟了上来。 再回去的路上,喻子言一直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古思简。 从刚刚开始,古思简便一言不发的,还老晃神。仔细回想想,古思简好像就是从密室起火的那一刻开始就变得如此反常。 以古思简的身手,不该躲不掉刚刚那支倒下的木桩。可她就是愣是没反应过来,就呆呆地站在那儿等死。一点也不像她平时的处事风格。反常,实在太反常了。。。 平日里看她一副什么都怕的样子,难不成‘火’才是她真正的命门吧?上一次牢房着火的时候也是一样,一看见东西着火,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是从前曾经发生过了什么,留下了不好的回忆吗? 此时,古思简一抬头,便发觉喻子言正盯着自己看,微微缩起了身子。 喻子言如此这般看着她,该不会是想要找自己算刚刚的那笔账了吧?因为她疏忽,让夏芸挺身保护她,最后还连累了自己受伤。 “爷爷,你这样看着我,我害怕。。。”古思简微微撅起了小嘴,小声道。 “。。。” 喻子言没有回答,视线还是定格在了古思简的身上。 哦,恢复正常了。终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怂包了。 于是撇头,看出了窗外:“谁看你了,少臭美。” 当他们一回到了李术在京城的齐王府,李术便赶紧喊来了御医,为喻子言处理伤口。 所幸伤口不深,只是表皮有些灼伤,若静心休养一些日子,应该无大碍。就是可能会留下一些抹不去的伤疤而已。 李术看了一眼喻子言包扎成一团的手臂之后,说道:“这些日子,你还是先安心在王府里住下吧。” “不用了,这点小伤也没什么的。”喻子言说着,刚想起身,却被李术再次按了下来。 “本王知道你不喜欢待在京城,但若在回山庄的途中感染了伤口,可就不好了。再说了,你也不想老夫人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吧?” 喻子言听了,还是有些犹豫。 “要是你真不想在齐王府住下,你也可以到林府去。”李术也丝毫不妥协,提议道。 喻子言听了,赶紧摇头:“你饶了我吧。那我还是住这吧。”立马就答应了。 李术一听,十分满意地笑了笑。他就知道只要这样说,喻子言便会立刻乖乖就范。 林府是苏云山庄老夫人,林巳胞弟在京城的邸府。但里头,却有一个喻子言十分害怕的人。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自愿前去的。 夏芸见喻子言没事了,也开口道:“那我就先回监察司汇报情况了。” 他们虽是从金丝阁里逃了出来,如今金丝阁也毁了,但还是有许多收尾的工作需要她去处理。作为监察司司捡,那些被他们从金丝阁里救出的人也需要她前去安顿。 于是,夏芸在与他们道了别之后,便离开了齐王府。 待李术和夏芸都离开后,房里顿时便只剩下了喻子言和古思简。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古思简默默地为喻子言倒了一杯茶,双手为他供上:“爷爷,请喝茶。” 许是因为喻子言因自己受伤而感到愧疚,此刻的古思简表现得异常的恭敬乖巧。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好一会儿,才缓缓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只见古思简立刻‘咯噔’了一下,双膝跪地,顺便来个叩头:“爷爷今日的救命之恩,孙女没齿难忘。从今以后。。。还望爷爷继续关照。” 喻子言顿时呆住了,手一松,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一般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从今以后,做牛做马,以报恩情’的吗?你怎么还得寸进尺上了?” 古思简抬头咧嘴笑了笑:“做牛做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要我命就行。” 喻子言不禁摇了摇头:“算了,我能指望你什么呢?出去,我要休息了。” 说完,翻身,在床榻上躺了下来。 古思简一听,开心地捡起了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杯子,应道:“好嘞!爷爷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唤一声,秦柯就在外边。那我就先走啦!” 然后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中。 喻子言听了,不可置信地望着古思简离去的背影。 这小怂包,这是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态度吗?现在是连照顾他一下都要别人代劳,连装一下都懒,还真是指望不上了。 当时就该留她一人在金丝阁,任其自身自灭!真是白白灼伤了他这只手! 第七十五章 主角团集合! 即金丝阁葬于火海之后,有关于金丝阁的传闻顿时传得全城沸沸扬扬的。 大家都在议论着梁国最大黑市被一把火烧得一点儿也不剩了,也有传闻说有好几位朝廷大官都在这场意外中受伤了。 有人不安,也有人大声拍手叫好。说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赐一道天雷,将整个金丝阁给烧没了。 但知情人士都知道,金丝阁虽没了,其背后势力仍盘踞在这。只要这势力一日不除,那便还会有下一个金丝阁出现。只有抓住了其背后势力犯罪的证据,才能将这股黑暗势力一并铲除。 无奈,那一场火不止烧了金丝阁,也烧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实属让人头疼。 “今天早朝的时候,有多位重臣联合上书要求父皇罢免夏芸的官职。”李术有些不悦地向喻子言说道。 喻子言听了,并没有太过意外,微微点了点头。也是,与金丝阁有过交集的自然会害怕夏芸真的查出了什么,还有一些,可能就只是想趁机除掉夏芸这个眼中钉而已。 “那皇上怎么说?” “夏芸是父皇亲自拉拔上来的第一位女官,自是不愿。可是她却主动揽下了罪责,递上了辞表。” 夏芸此次行动确实并没有提前告知监察司,便私自行动。纵使是救出了那些被拐卖到那儿的人,但也错失了能够证明金丝阁恶行的重要证物。于理上,她确实有错。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夏芸不想因此而连累了协助她此次行动的李术。 李术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夏芸便自己递上了辞表。这事让他十分内疚。 夏芸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成为了梁国的第一位女官,如今却亲手断送了自己的仕途。太可惜了。 “没办法,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就算你亲自站出来,也未必能够力挽狂澜。还有可能会让有心人抓住你这个把柄不放,最后得不偿失。我想夏芸定也是如此想的,才会做出这个决定。所谓,弃兵保军。” 就算如此,李术听了,心里还是十分不是滋味。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喻子言对着李术问道。 顿了一下,便接下去说道:“金丝阁里全是影刃的人,这背后的幕后主使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是说。。。历王?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喻子言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会找到证据的。到时候,再把当年之仇,一并与他们清算了。” 李术看着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子言。。。如今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必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你的。你要小心些才行。” 只见喻子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放心吧。那么多年了,他们也没能把我怎样。” “那是因为你这些年来一直躲在暗处。如今这么一闹,你铁定是进了他们的小本本了。”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没事,我还巴不得他来找我呢。我也好乘机抓住他的尾巴。倒是你,可得警醒些。如今历王在朝中势力庞大,结党营私,私造兵器,开辟黑市,他可是样样都没落下。其野心勃勃,可想而知。” 喻子言说着,伸手在李术肩上拍了拍:“你可得再加把劲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见那混蛋坐上那皇位,那我们梁国可就真的完蛋咯~” 李术听了,有些头疼地道:“这用不着你提醒。” 这个道理,他身为局中人,又岂会不知道呢?尤其是今日的事情,犹如当头一棒,让他正视了自己到底有多无助。 就在这时,一名王府侍卫匆匆赶来,对着李术叫道:“王爷不好了!夏司捡刚刚从监察司出来的时候遇袭!” 李术一听,立刻从位置上跳起了身子:“什么?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哪儿?” 他就知道他们毁了金丝阁,金丝阁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的。所以才提前派人暗中保护夏芸,没想到那么快就出事了。 “回王爷,夏司捡只是轻微擦伤,我们已经将她接回王府了。” 李术一听,顿时才松了一口气。喻子言听了,也站起了身子:“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她的情况吧。” 当他们到那儿的时候,便见到古思简正在给夏芸手上的伤口上药。 “你怎么也在这儿?”喻子言一见到古思简,有些惊讶地问道。 只见古思简眼神漂移:“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司捡大人。” “看你这心虚的模样,出去干什么了?”喻子言用着狐疑的眼神上下审视了古思简一眼。 这一看,瞬间让古思简变得越发的心虚:“没、没啊。就是府里呆着闷,出外走走。” 喻子言一脸不信:“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瞧她一身的泥巴,到底又是跑到哪里的泥潭里爬滚了吗? “你不会又闯祸了吧?” 古思简听了,却不乐意了:“我像是那种成天闯祸的人吗?去哪儿找我这么乖的人。” 她可是危机化解技能点满的‘最怂炮灰’。哪儿有危险,她向来都是往反方向走的。怎么可能会自己闯祸?向来都是祸事自己找上门来,躲也躲不掉。 就比如他眼前的这位大魔王,喻子言。 她现在这一身泥还不是为了某人,真是不知好歹。 喻子言却仍盯着古思简不放,道:“又嘀咕什么呢?” 古思简最终还是抵不住喻子言审视的眼神,赶紧从位置上跳起:“没什么。你们不是来看司捡大人的吗?” 夏芸却略带苦涩地笑了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监察司司捡了,小安姑娘以后还是叫我夏芸就好了。” “你没事吧?”李术上前,对着夏芸问道。 “没事。就是一些轻微的擦伤而已,不足挂齿。” 只见夏芸身上有多处擦伤,脚还扭伤了,肿了一大块。一点儿也不像是她所说的‘没事’。 李术看着夏芸的伤口,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如你也在王府里住下吧。他们这次虽然是失手了,定还会有下一次行动的。” “这不合适吧?”夏芸听了,有些犹豫。 “这是郑司长授意的,他很担心你离开监察司之后没地方去。况且,你现在已是金丝阁黑名单上的头牌了,郑司长也不想让你落得与其他曾经前去调查金丝阁而死去的人的下场。况且,喻庄主不也住在王府里吗?有什么好不合适的?” 喻子言听了,有些不悦地看了李术一眼。说就说呗,干嘛把他拉下水。这可是李术自己让他住下的。 但还是转头对着夏芸说道:“夏小姐,你就顺着殿下的意,在这儿暂时住下吧。全京城,没有什么地方比齐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毕竟这企图刺杀的事情在这齐王府内,是常年都在发生的事情。齐王府都早已牢固成了铜墙铁壁了。要不然,李术也不可能活到今日。 夏芸低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既然郑司长都如此说了,她也只能听从安排了。 只有古思简在一旁看得默默叹了口气。一众主角都聚集在一处,看来这王府之中,应该没什么安顿日子好过了。 于是,她便在其他人都在说话的时候,悄悄地退出了那里,背起一筐竹篮逃走了。 当喻子言回过神来,才发现古思简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身影。 第七十六章 四人修罗场 喻子言和夏芸两人坐在齐王府花园的一处凉亭内,正在商讨着有关于金丝阁内所发生的事情。 此时,一名王府小厮上前对着他们说道:“喻庄主,有人找你。” “谁?”喻子言顿时有些疑惑。这种时候,有谁会来齐王府找他? 可喻子言语音刚落,便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道女声,叫道:“子言哥哥~” 喻子言一听,心里顿时‘咯噔’沉了一下。是谁告诉那人自己在这儿的!? 他起身就想跑,可惜为时已晚,那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只见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名妙龄少女。一身粉粉嫩嫩的装扮,显然在来之前,特意下了一番功夫打扮。 喻子言有些尴尬地对着少女笑了笑:“表妹。。。你怎么来了?是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此人便是喻子言林府里最害怕的那位,林淋。林淋是喻子言舅舅的独生女,是在林老爷万种宠爱中长大的小公主。因此,在为人处世上,会比一般都要任性些,是个不好惹的主。 她从小就爱慕着喻子言,无论他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甩也甩不掉。 林淋看着喻子言笑了笑,道:“我今天早上碰到秦柯了,是他告诉我的。不过你放心,我没把你的事告诉我爹和姑姑。这事只有我一人知道。” 喻子言听了,脸上虽仍面带微笑,但还是默默地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秦柯,你死定了! 而此时身在某处的秦柯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向四周望了一眼。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一瞬间感觉脖子凉凉的。。。 “子言哥哥,我听说你受伤了,便特意为你熬了补汤。”林淋说着,将手上的食盒给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一抬头,便见到了夏芸:“这位是。。。” “她是。。。王府的客人,夏小姐。”喻子言说着,赶紧侧身挡住了林淋的视线。 夏芸也礼貌地对着林淋点了点头。 只见林淋的眼神顿时燃起了一丝的敌意,伸手推开了喻子言,上下打量了夏芸一眼:“啊~她就是那个被罢免的女官?” 眼神里带着一丝的轻蔑之意。 喻子言见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怒斥了一声:“林淋!” 林淋顿时被吓得身子一缩:“子言哥哥。。。” 喻子言有些气愤地重新坐了下来,对着夏芸道:“不好意思,家妹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林淋见喻子言生气了,赶紧为喻子言盛汤:“子言哥哥,赶紧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我可是熬了好久才熬出来的。” 喻子言看了一眼桌上的汤,并不太想喝。当他转头看去,正巧看见古思简正好路过。 只见古思简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蹦蹦跳跳地走来,但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立马掉头。 喻子言一见到古思简,嘴角立刻微微扬起,在她身后唤了一声:“小安!” 古思简立刻顿在了原地,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情。 她缓缓将手中的瓷瓶收起,十分不情愿地转身:“怎、怎么了吗,爷爷?” 喻子言对着她勾了勾手,笑道:“过来。” 古思简站定在原地狂摇头,她可是一步都不想要靠近。看看凉亭内的卡司配置,男主、女主、再加上一位不知名的妙龄少女,妥妥的修罗场本场。 尤其是那名‘不知名的少女’,虽是第一次见面,但那看着她的那小眼神,感觉只要一靠近,要不脱一层皮都难。 “过来。”喻子言再次开口重复道。这次语气里明显多了一丝的警告之意。 尽管如此,古思简还是摇了摇头,坚守着自己的领地不愿上前。 喻子言见状,装出了一副关切的语气:“我们小安今天是怎么了?你不过来,是想让我亲自过去接你吗?” 此时,林淋看着古思简的眼神已到达了‘你死定了’的全新高度,吓得古思简立刻连奔带跑地跑了过来:“爷爷这是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去办的吗?” “坐。”喻子言立刻腾出了身边的一个位置,对着古思简一脸宠溺的笑道。 古思简一脸震惊地看着喻子言。这温柔的口吻,这宠溺的眼神。。。 “你是谁?你不是我爷爷!” 顿时,喻子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怒瞪了古思简一眼。古思简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人确实是喻子言,不是冒充的。 就在古思简松懈警惕之际,喻子言一伸手,拉了她一下。古思简一时没站稳,便在喻子言的身旁坐了下来。 看着这幅场景,林淋的眼神立刻火冒三丈。这又是哪里来的野女人,是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抢了她在喻子言身旁的位置?! 古思简虽背坐着她,却也能感受到从身后传来浓浓的恨意。她双手放在大腿,端坐在位置上瑟瑟发抖。 这她也不想的呀~无论是谁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呀~ 喻子言这个大魔头到底又再打着什么算盘。嫌两个女人为自己争锋吃醋还不够刺激,干脆再加一个,凑一桌麻将的概念吗? 此刻的她像极了误入修罗场的白月光,受着众人的嫉妒羡慕的眼光。感觉身上都要被戳穿好几个大窟窿了。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犹如天塌下来的表情,忍不住地暗自偷笑,伸手把桌上的汤推到了古思简的面前:“来,喝汤。” 古思简用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看桌上的汤,这又是弄的哪出?喻子言每一次主动给她投喂,都没安什么好心思。今天怎么会对她如此好? 她缓缓抬手拿起了勺子,捞了捞汤底,看起来。。。像是一般的补汤。 “这汤。。。没毒吧?”古思简还是十分不安,看向喻子言问道。 林淋见状,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古思简暴怒骂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下毒想要害子言哥哥吗?!” 这一吼,着实把古思简吓得一愣一愣的。合着这就是喻子言的爱慕者给喻子言熬的爱心补汤,喻子言自己不想喝,才推给自己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夏芸,不禁啧啧摇头。男主为了不让女主误会,也是费尽心思了。找了她这么个替身来解决自己不想吃的东西,只怪她来得不是时候。 她十分不情愿地舀了一勺汤,却怎么也下不去口。这可是女主‘情敌’熬的汤,更加可疑了。里头。。。真的没毒吗? 她转头对着喻子言投去了求救的眼神:“还是爷爷喝吧。” 喻子言先是一顿,而后却突然对着古思简露出了一抹邪笑。 古思简一见,立刻打了个冷颤,预感不妙。喻子言肯定又再打着什么坏主意! 但一切,已为时已晚。。。 第七十七章 别追我,你个大变态! 喻子言伸手摸了摸古思简的头,一脸温柔地笑道:“没想到我们家小安如此贴心,知道我手受伤了不方便,还特地喂我。” 古思简不禁愣了一下:“喂?” 还没等古思简反应过来,就见喻子言倾身上前,喝掉了她勺子里的那口汤。喝完后,还不忘抬头,对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古思简立刻僵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勺子,在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喻子言。 “好喝吗?”古思简用着略带讽刺的口吻问道。 喻子言却装出了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用着裹了蜜糖似的口吻,笑回:“嗯。可能是因为这是我们小安喂的,再苦的汤都甜了起来。” 此言一出,瞬间让古思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忙丢掉了手中的勺子。 这是什么鬼?太恶心了!今天的喻子言是吃错了什么了吗?分外恶心。 随后便听见林淋生气地跺脚,指着他们俩:“你们!”然后便气鼓鼓地跑走了。 “不是!”古思简见状,赶紧起身想要解释,无奈林淋早已跑远了。 而一旁的夏芸也有些不自在地站起了身子:“那我也先告辞了。。。” 然后便赶紧转身离开了。 “不是!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诶?别走啊!你们听我解释呀!” 古思简看着夏芸离去的背影,心想完了。这次误会大了,就连夏芸这个女主也误会了。她双手抱着头,都快哭了。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仿佛感觉刚刚短短的十分钟内,自己的头上便多了好多的g。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一副世界要末日的模样,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古思简听见了,转头怒瞪了喻子言一眼,又无法奈他何,只能甩手离开。 喻子言见状,立刻便追了上来:“你去哪儿呢?汤不喝了?那可是上好的补汤,没毒,我刚刚喝过了。” 古思简立马加快了脚步:“你别跟着我,你这个大变态!” 但喻子言却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也跟着一起加快了脚步:“我怎么了?就成大变态了?” 古思简见跑不过喻子言,干脆直接一跃,跳上了房顶上。 喻子言一见,在下边怒斥了一声:“纪小安你干什么呢?飞那么高,你不怕危险啦?” 只见古思简整个人趴在了房顶上,顽固反抗:“我才不要!再危险,也没你危险!喻子言我可告诉你,我虽然认你为主子了,但你这是职场性骚扰!” 这次喻子言是真的生气了,双手叉腰:“纪小安,你给我立刻,马上滚下来!这里是齐王府,不是你能随意放肆的地方!” 可无奈,古思简根本不领情:“别装着一副担心我的样子!别爱我,没结果,姐就只是个传说。就算你真对我有什么意思,也给姐憋回去!我才不想当你的什么忘不了的初恋、白月光。” 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罐小瓷瓶,向喻子言丢去:“接住!” 喻子言伸手接住了瓷瓶后一看,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什么?” “药,给你手伤的。我可是费了大力气做出来的,你可千万一滴都不能浪费!这样,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说完,便从房顶的另一边跳走了。 古思简走后,喻子言看着手中的瓷瓶,会心一笑。原来昨日她弄得一身泥回来,就是为了制这个药而上山采药材去了。她也不完全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嘛。 古思简回到了房中后,捡起床榻上的枕头便是一顿狂揍:“喻子言你这个大魔头,大变态!当我终于觉得你有一点点好的时候,你偏要来乱。现在所有的情敌g全又插回到了我头上了。” 不行!她现在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她得赶紧开始准备好应对g的来临,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便起身,开始忙碌了起来。 隔天一早,林淋再次来到了齐王府,但却未第一时间前去找喻子言,而是向下人们打听古思简所住的位置。 林淋来到了古思简的房前,用着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你说。。。那女人就住在这儿?” 带路的丫鬟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林小姐,小的建议您还是别靠近的好。” “为什么?”林淋听了,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 只见丫鬟面有难色,抬头望了房门的方向一眼:“纪姑娘人虽非常亲切好相处,但性格上。。。有些怪异。她也曾特意叮嘱过大家,任何人都不准在没有她的允许下,私自进入到她的房内,否则会出大事的。” 林淋却十分不信:“哼,出大事?我看她就是在房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会不敢让人进去。本小姐今天倒要看看,她到底藏了什么?!” 说着,便迈开了脚步大步前去。 丫鬟见状,本想上前拦阻,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淋站在房门前,看着房门上贴着一张大字条,歪歪曲曲地写着:门大匆入! 这都写的什么鬼,字体简直难看至极。后边还画着不知是什么东西,上面还打了大大的一个‘叉’。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炫耀自己的房间很大,让人速速进去看一看吗?这根本就是对她赤裸裸的挑衅! 这顿时让林淋更加气愤了。子言哥哥居然会看上这种连字都写不好的人? 她昨日回去之后,还特地让人打听了古思简的来头。她不过就是喻子言好心收留在山庄里的叛逃刺客,居然还敢勾引子言哥哥?凭什么?! 她堂堂林府千金,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子言哥哥也从未如此对她。昨日的喻子言仿佛满眼只看得见那女人,对那女人的一举一动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本该是她的位置!是她先认识的子言哥哥,是她先喜欢上的!凭什么就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啥也不会干的野女人抢了子言哥哥身边的位置?! 看看那野女人昨日一脸嚣张得意的模样(林淋眼中的古思简),简直是太气人了!就因为子言哥哥稍稍对她好一些,她就以为自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并没有) 林淋气愤地抬手一把撕开了门上的字条,用力将门推开:“本小姐今天就要在子言哥哥面前揭开你这野女人的真面目!” 第七十八章 祸从天降,我入油锅 林淋气鼓鼓地推开了古思简的房门,随即而来的便是‘咔嗒’一声。一桶冷水从天而降,顿时便将林淋给淋成了个落汤鸡。 林淋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一大早起身弄的精心装扮,全都在那一瞬间付之流水了。 从小到大,她可是林老爷捧在手心怕化了的掌上明珠,今天居然在这儿遇上了这般待遇!? 跟在林淋身后的丫鬟见了,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给野女人,居然敢暗算本小姐!”林淋气不过,跨步上前,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地上的机关,一炮白米粉扑面而来。 瞬间将林淋从小湿人升级成了小白人。全身又湿又黏的。 “啊啊啊啊啊啊!!!!” 林淋崩溃地大叫了一声。 “纪安你这个野女人,你死定了!!!”林淋再也顾不上什么大小姐的端庄,冲到房内寻了个遍,却未见到古思简半个身影。 这才发觉,古思简人根本就不在房中! 此时,外出归来的古思简正好碰上了这一幕,也惊呆了。 是谁触发了她的防盗机关?那可是她特地为了防止有人趁夜偷袭沉睡中的她而设的,到底是谁如此不知好歹? 她在远远地便停住了脚步,不敢靠近,深怕真有什么危险。于是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人到底是谁。 只见那人一身裹了一身白粉,像极了待炸的虾子,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在房中的林淋也正好看见了古思简,怒气冲冲地指着古思简骂道:“你!居然敢暗算本小姐!我跟你没完!” 说着,便快步冲了出来。 古思简见状,当然不会如此乖乖地站着,立刻也跑了起来。 “表妹?表妹,咱们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别动手呀~” 林淋却丝毫不领情,仍紧追着古思简身后:“谁是你表妹?!我要宰了你!” 古思简听了,立即改口:“好好好,表姑奶奶,你别追了!” 无奈,古思简改的这个称呼不仅没能达成灭火的功效,反而还火上浇油。 “你叫谁姑奶奶!我一个正值妙龄少女,你才是奶奶!” 于是两人便在院子里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可文弱的林淋又怎么会是身为杀手的古思简的对手呢? 林淋很快地便体力不支,腿一软,便‘噗通’地五体投地。 说时迟那时快,丫鬟正好带着喻子言匆匆赶来,目击了这一幕。 林淋一抬头,便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用着讶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此时的她已是灰头土脸,原本‘雪白’的脸上也在她跌倒在地的那一瞬间,染上了一层土色。简直是她历史性最黑暗的黑历史,糗到家了。 喻子言见了,也是看了好久,才将她认出:“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林淋顿时满脸通红:“伊啊啊啊啊啊啊~” 叫了声,然后便含羞逃走了。 喻子言看着林淋狼狈逃离的背影,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转头怒瞪了古思简一眼:“纪小安,这是你干的好事?” 古思简却一脸无辜:“冤枉啊~是她自己误闯了我的房中,触发了机关。奇怪,我不是明明已经在门前贴了‘闲人勿入’的字条了吗,难道她没看见吗?” 好在她这个机关只是用来提醒自己有人闯入房中,并拖延对方的行动。伤害对方并非她设置这个机关之时的本意。毕竟上次也有了喻子旭夜袭自己房中的经验,她也不敢胡来。 要是今日林淋因为她的机关而受了伤,她可就难逃其咎了。 只见喻子言上前,在地上捡起了刚刚被林淋撕下来的字条,对着古思简说道:“你说这个?门大匆入?” 古思简却摇了摇头,指着字条上的字,一本正经地将字条上的字一个一个地念了出来:“是‘闲人勿入’。你看,我还特意在后边画了一个小人,打了一个叉。” 说完,抬头看了喻子言的反应一眼,也感觉出了不妥,眼神显然有些动摇了起来:“不对吗?” 喻子言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无奈地道:“等我们回到山庄,你还是赶紧找个人教你认认字吧。” “不对吗?我明明记得是这么写的呀。。。”古思简还是一脸不信,拿起字条仔细端详了起来。 喻子言微微一笑:“对,对。四个字,你写对了一个。实在是太厉害了。” 古思简听了,立刻又沾沾自喜了起来:“对吧?我就说‘人’这么简单的一个字,我怎么会写错呢?” 喻子言看着如此自信的古思简,竟无言以对。他不忍心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只能哭笑不得地在一旁看着。 到底是谁给了她的勇气,如此文盲,还可以如此自信? “总之,这事是爷爷惹出来的,爷爷自己解决。这锅,我可不背!”古思简赶紧撇清了关系。 今日之后,她算是彻彻底底地把林淋给得罪了遍。现如今的她,在林淋心里已然是坠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超生了。 万一今后林淋追究起来,她有个什么好歹,她定是要找喻子言索赔的。归根结底,祸源还是她面前这位厚颜无耻之徒。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能怪她。她已然是尽力划清他们两人之间的瓜葛,是喻子言主动招惹她的。她也很冤枉,无助啊~ 喻子言却露出了一副难为的模样:“这可就难办了。林淋这个人,向来最是记仇。当年喻子旭一不小心将墨水洒在她的鞋子上,她便把整盘墨倒在喻子旭的头上。至今每回见到他的时候,都还没能忘怀如此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古思简顿时听得瑟瑟发抖。不会吧?她今日不止在她头上浇了一盆凉水,还撒了她一身的粉,后来还害得她在喻子言面前出丑。 完了,这帐要是算起来,林淋岂不是真的要把她裹着一团面糊,放下去油炸了?还是那种拿去复炸个两遍,炸得嘎嘣脆的那种? 古思简瞬间气得满脸通红地骂道:“都是你害的!你个花心大萝卜,成天就知道在外边沾花惹草!” 喻子言不禁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古思简的头:“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但古思简却丝毫不领情:“负什么责?到时候我真被炸成炸虾子了,你负责什么?负责吃吗?” 说完,便负气离开了。 “炸。。。虾子?”喻子言有些顿住了。 认识了古思简那么久,她的脑回路还是如此一如既往的清奇。到底是怎么把这事联想到炸虾子去的? 第七十九章 暗算反噬 之后的几天里,林淋是天天都来,也顾不上追着喻子言跑了,一来光顾着追杀古思简。 而古思简一整天的行程也沦为了追逐战,天天就忙着躲着林淋和喻子言俩人。 身为齐王府主人的李术表示,齐王府还从未如此热闹过。 “哈~她是没事干的吗?怎么天天都往齐王府跑。” 古思简一脸疲惫地躲在树上,叹了一口气。 齐王也真是的,怎么能够就如此放任别人家的小姑娘天天进出齐王府呢?成何体统? 只能说啊,每一个合格的男主身边都必须具备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精’。为男女主称为‘感情线’的池子里,投下一颗石子,为男女主之间的关系推波助澜。 每天哥哥哥哥地叫,也不嫌硌得慌。最重要的是,干嘛得要将她无处安放的妒忌心,放到了她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呢? 是要让她吸引情敌的火力,好让男女主之间多些时间培养感情吗?她现在还真成了夏芸替身的专业户了。 她不禁再次叹了一口气。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她低头望了一眼,确定下边没人了,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此时,她突然又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正往自己的方向而来。她虽不知道来人到底是何人,但她的下意识告诉她得赶紧躲起来。 于是她快步地往反方向而去,前方刚好便上了一座横跨一大片池子的拱桥。 可当她走到桥中央的位置的时候,便有一双手从她身后伸来,妄图将她推下池里。 明锐的古思简当然也立刻感知到了这股浓烈的敌意,下意识的微微弯腰,反手就来个过肩摔,将身后的那人给一把摔进了池子里了。 “啊啊啊~~~”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人已经深陷池水之中了,发出了一道惨叫声。 当古思简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才发觉那人竟是林淋,脸色顿时蓝了。 完!蛋!了! 只见林淋在水中奋力挣扎,似乎并不识水。 看得一旁的古思简急跺脚。完了完了,这到底该怎么办是好? 万一林淋真的因为她出事了,她就死定了! 那可是男主的表妹。喻子言在厌烦她,也不会不管她的死活吧? “啊!不管了!”古思简叫了一声,便也一起跳下了池子之中。 就在此刻,喻子言和李术刚好在前方经过,正巧目击了古思简跳下水中的这一幕。 “小怂包!” 喻子言见了,立刻跑了上来,就想一起跳下去,却被李术给拦住了。 “你手上还有伤。”随后,便转头示意一旁的侍卫下水救人。 古思简跳下水后,立刻便游向了林淋,想要将她救上岸。 不料她才刚一靠近,林淋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木桩般,将她死死抓住,按在了水里。 古思简一边挣扎着,一边在心里暗骂道:该死的,这是将她当作海中的浮木了吗?再这样下去,她真要因窒息而死了。 生死攸关,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伸手一把抓住林淋的头发便往回拽,成功挣脱了林淋的魔爪。这才得以浮出水面来个大喘气。 随后,她便从林淋身后勾着林淋的脖子,便往回游去。 当她们游到岸上的时候,侍卫们也来了。古思简将林淋交给了侍卫,自己气喘吁吁地滩坐在了地上。 “小怂包,你没事吧?”喻子言见状,赶紧上前对着古思简问道。 只见古思简一边喘着气,一边挥了挥手,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刚刚还真是有惊无险,差一点就要被林淋给一起送走了。 喻子言见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说你怕水的吗?怎么还往里头跳。” 这时古思简也终于喘过了气来,道:“我只是说我怕水,也没说过我不识水性啊。” 那可是重要的生存技能,身为最强炮灰的她,怎么可能不会? 喻子言见古思简没事了,松了一口气。但一转头,便看见了一旁的林淋:“林淋?” 林淋刚刚在水里呛了好多口水,上岸后咳了好久,才终于有所缓和。 只见她缓和之后,便立即指着古思简告状道:“子言哥哥,是她!是她把我丢进池中的!她想要淹死我!” 古思简感到冤枉极了:“我不是下去把你捞上来了吗?我刚刚为了救你,可差点就被你安死在水里了。” 林淋却不买账:“那是你看见子言哥哥来了,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才装模作样把我救上来的!” 古思简顿时百口莫辩。自己刚刚舍命救了她,她居然还倒打一耙?明明是她先暗算自己在先,她只是出于自我防卫,才会如此。 若是这样的话,早知道就不白费力气下去救她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自然,喻子言并未相信林淋的话。 古思简是谁?她可是全天下最怂的人,这天底下就找不到比她还怕事的人来。 古思简明知道林淋的身份,又怎会主动去招惹林淋呢?不用问也能大致猜出刚刚两人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便出手圆场:“好了,大家没事就够了。你们赶紧将林淋带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一会儿该感冒了。” “可是!她。。。” 林淋本还想继续追究,却被一旁的侍卫们带着走了。 古思简见林淋走了,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想着与喻子言解释:“爷爷,我真的没有要害她落水,是她突然从后边偷袭我,我才。。。” 古思简说道一半,便见着喻子言脱下了外衣,随手丢到了她头上:“你也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不是说一个小小风寒就能要了你的小命的吗?” 说完,便转身走了。 古思简扯下遮挡在脸上的衣裳,有些懵了。喻子言今天怎么如此好说话,吃错药了吧? 哦。。。她懂了,喻子言这是终于良心崛起,愧疚了?没想到大魔头还有良心啊,知道这一切祸害都是自己造成的。 于是便毫不客气地将喻子言的衣裳穿上,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喻子言从那儿离开后,便对着一旁的李术说道:“下次就别再让林淋进来了。你堂堂齐王府,要办到也不难吧?” 李术听了,有些意外:“怎么?心疼你的小孙女,害怕被别人欺负去了?没想到平时看你们打打闹闹的,关键时候还会护犊子。” 喻子言只是笑了笑,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怕别人说我虐待自己的影卫而已。”说完,就挥了挥手走了。 第八十章 不可触碰的底线 自那日之后,古思简便真的没再在齐王府中碰见过林淋了。这情况让她无比惊讶,她本还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接下来地狱般的日子的来临。 怎知,那日却从未到来。 其实,林淋确实在古思简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来过齐王府闹过好几回,但却都被齐王府门外的守卫给拒之门外。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对本小姐!等本小姐进去,定要告诉子言哥哥,让他们惩戒你们!”林淋气急败坏地在齐王府门前嚷嚷道。 守卫见到这个场景,也只能非常无奈地重复着同一句话:“齐王府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还请林小姐回去。林小姐若还执意要如此,我们也只能报官了。” “你们报呀!本小姐才不怕!等官府的人来了,本小姐就告你们拘禁子言哥哥!” 此时,喻子言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出了齐王府门,怒斥了一声:“林淋,你闹够了没有?” 林淋一见到喻子言出来了,便兴奋地上前拉起了喻子言的手。 “子言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他们实在是太过分,居然不让我进去见你。一定是那个野女人害怕我见到你,偷偷用了什么见不得人得手段,才让守卫们不让我进去的。” 只见喻子言推开了林淋的手,道:“是我让他们不要让你进来的。” 林淋听了,有些一愣:“子言哥哥,为什么?是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了吗?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想要推她!是她预谋不轨,想要淹死我!” 喻子言却转头对着林淋冷言道:“她什么都没和我说。但是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 看着喻子言冷漠的眼神,林淋不知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如此凶过我。就因为那个认识不到数月的女人,你居然凶我。。。” “从前小打小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我就是从前太过纵容你了,以至于你现在居然起了如此歹心。” 一直以来,喻子言都因为心里觉得自己有愧于林巳,才会对林淋如此纵容。就算林淋再任性妄为,也是百般隐忍。 可现如今,林淋已经跨过了那条底线,他再纵容林淋如此任性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 林淋还是十分不甘心,泪眼汪汪地哭喊道:“她不过就是个叛逃的杀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女人,她凭什么能够待在你的身边?!” 喻子言用着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林淋,说道:“我不管她从前是什么,但她现在是我的影卫,是我们苏云山庄的人。我作为苏云山庄庄主,就有义务保护好我们苏云山庄里的所有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姑息任何想要伤害我们山庄的任何人。无论是谁,也包括舅舅。” 林淋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做错事了。这次喻子言是真的生气了。 他向来最在意的便是苏云山庄,和苏云山庄内的所有人。显然,此刻的自己已经触碰到了喻子言的那条底线。 林淋伸手拉起了喻子言的衣角:“子言哥哥。。。我错了。淋儿知道错了。我求你别讨厌淋儿好不好。淋儿真的知道错了。” 喻子言却无情地拉开了手,看都不看她一眼,道:“你还是回林府吧,别再来了。你若还执意如此胡闹,我也只能把所有的事情如实向舅舅坦白了。” “子言哥哥。。。”林淋看着眼前的喻子言,哭得是梨花带雨,却始终还是得不来喻子言一丝怜悯。 只见喻子言扭头对着林淋的随身婢女吩咐了一句:“带你们小姐回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齐王府内,只留下林淋一人在原地哭泣。 再之后,林淋就真的没再来过齐王府了。 就这样,时间便来到了喻子言受伤痊愈,离开齐王府的日子。 “爷爷,你表妹。。。没事吧?”在回去的途中,古思简忍不住好奇地向喻子言问道。 喻子言却一脸不以为意,道:“没事啊。怎么?你该不会心里其实是喜欢她的纠缠的吧?” 古思简一听,立刻反驳道:“怎么会?!我又不是被虐狂。” 她只是害怕,万一那天之后林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感染上了什么风寒。林府会找她算账而已。 毕竟从前如此执着穷追不舍的人,突然一天消失了,一般人也会想想他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喻子言看了古思简一眼,开玩笑道:“早知道你那么喜欢她,我就不让齐王爷拦住她了。” “是你让他们拦着她的?”古思简着实有些意外。 喻子言身子微微往后靠去,点了点头:“嗯。我说了,你现在已是苏云山庄的人了,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林淋这个人确实有些偏激,是我把她惯坏了。” “爷爷~”古思简一脸感动地看着喻子言。 没想到此剧男主还是有可靠的一面的嘛。她决定了,往后她还是跟着喻子言,坐求保护,直到大结局吧。 但还是不忘向喻子言声明:“但你还是不可以爱上我哦,我拒绝当你的白月光。” 喻子言立刻白了古思简一眼:“谁要爱上你了,我还是有品位的。” 古思简听了,也开心附和:“那便最好。你可千万别瞎了眼,随便在身边抓起谁便投入了感情。那是会害了我们的。” “为什么?”喻子言随口问道。 只见古思简想了想,道:“老天爷呢,一般都爱抓几个主角身边在乎的人杀掉,以换得主角团的成长。所以呀,你越在乎谁,谁便越危险。这便是故事世界的自然规律。” 说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喻子言皱着眉头的模样,再次开口道:“当然,我也不是说所有的故事都会如此发展。不过,是常有的事。” 古思简这一段话不禁让喻子言陷入了一段苦思,他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古思简,悠悠地道:“还真是。这些年来因为我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你说什么?”正看着窗外的古思简,没听清喻子言说了什么,转头看了过来。 喻子言却也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古思简见状,也没太在意。 第八十一章 谁的马甲掉了? “爷爷,我们这是去哪儿?不回山庄吗?” 古思简看着马车外的风景,渐渐开始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这条路似乎。。。并不是往返苏云山庄的路。 只见喻子言一脸不以为意,回:“不回。在回去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得去探一探。” 在齐王府休养的日子里,喻子言与夏芸一同研究了一番‘玄铁’曾出现的位置,推测出了‘玄铁’下一个可能会出现的位置。 而现在,他们便是要去探一探这个位置,看看能不能碰见那个贩卖玄铁刀之人。 “夏芸不是已经递了辞表了吗?她怎么还在查这些事情。”古思简有些好奇地问道。 喻子言却笑了笑:“郑司长本来是想让她先避避风头的,到时候等适当的时机再想办法让她复职。但她说她不想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守株待兔。她觉得该查的还是得继续查下去,不然她是不会安心的。” 言语间,对夏芸透露出了一股钦佩之意。 古思简听了,也是点了点头:“是啊,女主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呢。当然是要抗奋到底,这才是大女主剧本一个女主该有的样子。” 说着,转过头来,问道:“那夏芸呢?她现在在哪儿?” 既然说夏芸也加入了喻子言的追查小队之中,可为何没有看见夏芸的踪影? 只见喻子言耸了耸肩,平淡地道:“她今天一早就出发了。如今金丝阁的人都在盯着我们,所以我们都认为分别行动会比较安全。” 古思简听了,顿了一下,一个念头从心中逐渐然生:“所以说。。。我们现在才会坐在马车内,就为了给夏芸离城打掩护?” 喻子言有些心虚地默默转移了视线,点了点头:“嗯。” “我就知道。”古思简两手一摊,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她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了呢。 “所以现在的夏芸和齐王爷在一起?”古思简看了喻子言一眼,随口问道。 喻子言也真是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居然安排男二与女主组一队,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自信。 怎料,喻子言却摇了摇头,道:“如今朝局动荡,李术一时半会是离不开京城了。夏芸那儿我让秦柯跟着。” 古思简先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啊~男二这是暂时退场了?那接下来便是男女主增进感情的时间了。 之后的两人沉默了许久,可后来古思简因为无聊,便与喻子言闲聊了起来:“你说。。。那个金丝阁阁主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喻子言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怎么?你有想法?” 只见古思简嘴角微微勾起,道:“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就潜藏在我们的身边,以别个身份示人?” 在她经历的许多故事里,时常都会出现这样的反转。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身边的人背叛了自己!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谁?你这是在自首吗?” 古思简见状,立马反驳道:“说什么呢。我就是一个特别单纯的小炮灰,才没有你们主角团如此复杂呢。” “我们怎么复杂了?”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 古思简有些不屑地扫了喻子言一眼:“就比如你,估计你苏云山庄庄主的身份也只是你一个马甲而已吧?” “马甲?”喻子言听了,有些疑惑。 古思简点了点头:“对呀。一般你这种男主,背景身份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定还会有其他的身份。就比如哪个被冤枉的逆党后裔,亦或者是。。。皇帝流浪在外的私生子?” 喻子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故事常用的套路呀。反转,男主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依我看,夏芸的身份也定不简单。” “那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喻子言对古思简所说的话也感兴趣了起来,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想了想:“嗯。。。夏芸是‘古思简’在十三年前从路边捡回家的,当时的她头部受创,加上年纪又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十三年前,这一带可有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 喻子言听了,顿时一顿,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古思简见状,立刻兴奋地追问道:“真的有?什么事情?” 喻子言撇过头去,似乎并不是很想说起这事:“没什么。。。就是。。。大约在十三年前,顺国使臣前来梁国议事,随着使臣一同前来的小公主却在一次出外的时候,被人掳走。” “那小公主!”古思简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喻子言却立刻摇头否决道:“小公主在那次意外中死了。所以顺国皇帝才会一怒之下,与梁国宣战。这也是为何两国这些年以来不合的原因。虽说近年来是缓和了许多,但关系终究还是大不如前了。” “那当时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波及的官员呢?” 喻子言耸了耸肩:“当时受到此事殃及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有当时护送他们的镇远将军,还有当时在边关的人。” 古思简低头思考了一下:“若说梁国与顺国的边关的话。。。那还真离虞城不远啊!所以当时才会有那么多难民涌入虞城。” 喻子言点了点头:“估计。。。夏芸也是那个时候一起来的吧。” “所以说。。。夏芸是当时被顺梁两国战事所波及的?” 只见喻子言对此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再次耸了耸肩:“可能吧。” 古思简看了一眼喻子言,对于喻子言此刻的反应有些不解:“你就不好奇吗?” 喻子言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伸手挠了挠头:“还好吧。那是夏小姐的私事,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事情。” 喻子言的反应简直刷新了她的世界观。这是怎么回事? 喻子言似乎。。。真的不太在乎他的女主角。 不该呀,即男女主第一次邂逅之后也有些日子里,剧情也走了不少了,可为何两人之间的进度条却仍停滞不前?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了? 以她过往的经验来说,一般这个时候男主就该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女主。至少也该是‘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阶段。 可现在看来,喻子言对夏芸根本就没什么兴趣。还是说,喻子言的演技实在太好了,所以看不出来? 那若要是男主一直都没爱上女主,这个故事又将会往什么方向发展? 就在古思简深陷苦思的漩涡之中之时,马车的车帘被随行的侍卫微微掀起。 “庄主,鱼儿上钩了。”侍卫弯头对着喻子言说道。 第八十二章 全新副本开启 “庄主,鱼儿上钩了。”侍卫弯头对着喻子言说道。 喻子言往外看了一眼,在一旁树林间便见着了一些黑衣人的身影。他们果然跟上来了。 “按计划进行吧。” 喻子言说着,便重新放下了车帘。 “怎么了?”古思简好奇地看了过来,感觉似乎将要有大事要发生了。 “影刃的人来了。”喻子言如实回答道。 古思简一听,立刻便紧张了起来,握紧腰间的剑柄,四处张望:“什么?在哪儿?” 喻子言却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瞄了古思简一眼,嘱咐道:“赶紧坐好吧,一会儿马车该加速了。” “什么?” 还没来得及等古思简反应过来,便感觉马车突然一颤,立即加速了起来。 古思简一时没坐稳,直向喻子言跌去。喻子言见状,也赶紧伸手上前想要接住她,却见古思简四肢硬撑着在墙上,成功地在喻子言面前刹住了。 喻子言的手干愣在了空中,两人四目相对。 “。。。”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只见古思简两手各别撑在喻子言的两边,一脚踩在了喻子言身旁的座位上。尽管她姿势有多吃力,四肢如何颤抖,就是不愿与喻子言有一丝的近距离接触。 喻子言低头看了一眼古思简滑稽的姿势,不禁笑了出来:“你这是想干嘛?新研发的壁咚姿势吗?” 古思简赶紧抽回了身子,坐了下来,尴尬地撇过头去。 马车一路快马加鞭,消失在了小林子里。黑衣人见状,紧跟其后,一同入了林子。 当黑衣人一入到了林子之后,便见到马车在远处快速闪过,再次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他们应该是发现我们了,赶紧跟上!”领头的黑衣人喊了一声,便快马加鞭,向马车离去的方向而去。 他们一路追赶在马车之后,追了好长的一段路才终于追上。可当他们将马车给截停下来之后才发现,喻子言一众人根本就不在马车内。 “该死的,被骗了。”黑衣人见状,愤怒地咒骂了一声。 而真正的马车早已往反方向逃离了。 马车来到了附近一个小市镇后,喻子言一众人便立刻混入了人群之中。在换掉了一身全新的行装后,才到镇外骑上事先准备好的马儿,离开了那里。成功彻底摆脱掉了那些黑衣人尾随。 古思简骑在马背上,望了望四周,不禁感叹道:“还真的甩掉了。” 他们折腾了一整天,就为了摆脱掉影刃的追击,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好在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看来喻子言事先已经做好了许多准备。 摆脱了影刃之后,他们一行人便立即前往与夏芸约定好的目的地出发。 当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夏芸早已提前两日到达了。 “事情怎么样了?”喻子言一见到夏芸和秦柯,便立刻直奔主题问道。 只见秦柯马上如实回道:“近日来城中确有关于‘玄铁出世’的传闻,在商贾之间流传开来。还有人说,只要银子够,便能将‘玄铁’收入囊中。” 喻子言低头思考了一下:“那应该没错了。” “我今天早上还打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今夜会有一场玄铁的交易,就在顺丰酒楼。”夏芸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是不是真的,去探一探究竟就知道了。不过。。。黑市那儿还需要有人盯着。”喻子言说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古思简。 古思简见状,立刻毛遂自荐:“那我跟秦大哥去黑市盯着吧。” 喻子言听了,有些惊讶:“你确定?” 这好像还是古思简第一次主动揽下任务。这个小怂包。。。到底又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古思简一脸自信地,拍了拍胸膛:“放心,那里就交给我们了。” 那是自然,以她身为多年的炮灰的直觉来说,剧情应该会在顺丰酒楼展开。相对的,原本看似略微危险黑市便成了更为安全的去处。 她心里估摸着,只要前往黑市随便逛一圈,等剧情结束后,再回来就行了。 喻子言虽然对古思简还存在着些许的疑虑,但最后还是答应了:“好吧。若是发现了什么赶紧来通知我们,别自己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古思简却笑了:“那是当然的。爷爷还不了解我吗?” 她可是天下最怂炮灰,怎么可能会主动让自己陷入危机呢? 殊不知,她的这句话已然悄悄地将g给立了起来。。。 之后的四人便分成了两个小队,各自出发。 喻子言与夏芸装扮成了一般的食客,意图潜入到顺丰酒楼,却被店小二拒之门外。 “不好意思两位客官,今天的顺丰酒楼已经被人全包了。” 喻子言听了,立刻装出了一副遗憾的样子,道:“那就实在太可惜了,我们可是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来这儿尝一尝。到底是谁出手如此阔气?” “就是那王氏布商的王老板。可能是要接待什么贵客吧,还特地让我们清场。”店小二如实说道。 说完,挥了挥手:“总之啊,今晚顺丰酒楼不接客,你们若是真想来,明日再来。” 然后便转身回到了酒楼里忙活去了。 店小二走后,两人对望了一眼,便离开了那里。 “现在怎么办?”夏芸来到了一旁的簪子铺前,佯装成看簪子的客人,偷瞄了酒楼的大门一眼,小声问道。 “他们应该还没到,先等着吧。” 喻子言说着,非常自然地随手捡起了其中一支发簪,对着夏芸说道:“你觉得这支如何?” 夏芸看着喻子言手上的簪子一愣,点了点头:“好看,喻庄主这是要买给小安姑娘的吗?” 喻子言听了,不禁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她看不上这玩意儿。” 说完看了夏芸一眼,见她似乎还挺喜欢的,便顺手为她戴上。 喻子言为夏芸戴上了簪子后,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才满意地笑道:“嗯。挺好看的。” 簪子铺的老板娘见状,也赶紧夸赞道:“公子好眼光,姑娘戴起来真好看。” 夏芸听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喻子言笑了笑,道:“那是我家妹妹天生丽质,戴什么都好看。” 老板娘一听,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原来两位是兄妹呀,我还以为是小媳妇呢。” 第八十三章 大家都是自己人 对于簪子铺老板娘的评语,喻子言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开口澄清什么。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些银子,交给了老板娘,道:“老板娘,簪子的钱。” 老板娘接过了银子之后,心情大好:“公子出手真阔气,姑娘也是有福了。” 喻子言见老板娘心情好,乘胜追击问道:“老板娘,你可知道王氏布商的王老板?” “王老板?”老板娘想了想:“知道啊,他是我们城里的首富,也是着名的古器收藏家。” 说完,抬头一看,突然伸手指着前方:“诺,那就是王老板了。” 喻子言和夏芸转头看去,便见到顺丰酒楼前停着一辆马车。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转身入了顺丰酒楼。 那。。。便是王氏布商的王老板。 既然买方都来了,那卖方呢?喻子言抬头向四周扫了一眼,还是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身影。 两人之后便在酒楼外等了许久,仍是没看见一个人影走入酒楼之内。 “贩卖玄铁之人该不会早已经在酒楼里了吧?”夏芸见状,有些担忧地问道。 如今他们俩人在外,根本无法得知里头的情况。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见到了王老板气鼓鼓地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让人去查一查,这都怎么回事。居然让我白等了如此之久,定要将那个骗子给抓出来!”王老板对着身边的随从骂了一声后,便上了马车,走了。 喻子言立刻与古思简对看了一眼,卖家该不会是没有出现吧?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 古思简与秦柯走在黑市里,巡查着黑市里所卖的东西。 虽说是黑市吧,但实际上也就几家摆在小巷里的铺子,一眼便望到了尽头。与金丝阁根本无法相比。 “你说咱们梁国咋那么多黑市?”古思简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见秦柯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今官府腐败,民间偷鸡摸狗的勾当自然就多了。当今皇上设立监察司的初衷本就是为了铲除这些腐败,但如此多年来,朝中的腐败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是直接受命与皇上的监察司也有些无力。” 古思简伸手,在秦柯的肩上拍了拍:“没事。梁国不是这么完的。虽然现在大魔王占了上风,但咱们不是还有主角团吗,最后一定会逆转胜的。” 秦柯听了,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古思简:“???” 她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大魔王,什么主角团? 古思简见秦柯这副模样,想了想,道:“就是邪终无法压正的意思。正义的曙光终会降临,把所有的坏人都给打趴下。” 秦柯再次叹了口气:“希望如此。不然我们庄主永远都无法前进,一直被定在过去的阴影里。” “什么阴影?”古思简随口问了一句。 只见秦柯立刻闭嘴不谈,显然不想告诉她。 这不禁让古思简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睛:“秦大哥,说实话,大家现在都是庄主底下干活的人,我在你眼中该不会还是爷爷手中的影刃人质吧?” 虽然她也没有很想知道喻子言的阴影到底是什么,但看见秦柯对她如此警惕,还是让她有些受伤。 “。。。” 秦柯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古思简一个眼神,让她自己领会。 古思简气得撇了撇嘴:“算了,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没有很想知道。估计就是什么小时候的深仇大恨,血海深仇。” 秦柯一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庄主都告诉你了?你们俩的关系。。。都到了那一步了?” 古思简立刻举起了手:“赶紧打住。爷爷啥也没说,我啥也不知道。我刚刚就是胡乱说的,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过。我跟爷爷之间只是非常纯洁的爷孙关系,没有哪一步。” 待会儿又有什么奇怪的传闻传开,她估计又要来一遍喻子言哪个情敌的吃醋戏码。实在是太累了,求放过。 虽说林淋那事也算是完美落幕了,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东山再起,直接来个黑化,将她给千刀万剐呢? 这事她有经验,无论是作为黑化的那个,还是被干掉的那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特吓人。她希望大家都不会走到那一步。 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互掐着对方的脖子,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呢?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一起迎来大结局,那该有多好呀? 就在这时,秦柯突然拉了一下古思简,将古思简拉到了一旁较为不显眼的角落。 古思简见此,有些害羞地轻拍了秦柯一下:“秦大哥,别这样。我随与爷爷没有那种关系,但也没想与其他人发展关系的意思?” “蛤?”秦柯即刻一愣,满脸迷惑地看向了古思简。 随后,才撇头示意她看向自己的身后。 古思简立刻也提起了警惕,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不远处有两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在那里徘徊。其中一人还直接掀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臂上影刃的印记。 古思简看了直吐槽,简直就像是故意要露给他们看的,深怕他们眼瞎看不见似的。需不需要再刻意一些?就比如直接将影刃的印记刻在额头上。 “影刃的人怎么也来这儿了?”古思简见状,有些失望,没想到她还是没能逃离剧情的展开。 此时,又见一名黑衣人走来,对着那两人说道:“撤了。那人找到了。” 说完,三人便离开了那里。 古思简一看,就知道完了。看来她是逃不掉了。那些影刃口中所说的,应该就是喻子言想要找的人吧? 秦柯见状,立刻便跟了上去。古思简在后边本想叫住秦柯的,但到最后也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跟随着黑衣人来到了一处小屋外。 黑衣人一入到屋内,便开始翻箱倒柜,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秦柯一边注意着屋内的情形,一边说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通知庄主。” 秦柯交代了一声之后,便马上赶往了顺丰酒楼。 当时的喻子言和夏芸在看着王老板的马车离去后,正准备要离开,便见着秦柯急匆匆地赶来。 “怎么了?”喻子言一见到秦柯,顿时有些忐忑了起来。他们那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庄主,影刃在黑市里出现了。小安正盯着他们。”秦柯一来,片刻也不拖沓地直接说道。 “带路!”喻子言一听,也立刻行动了起来。 可当他们到那儿的时候,只见小安早已经不见了身影,连同屋内的黑衣人也不见了。只剩下房子内的一名男子,奄奄一息地被绑在椅子上。 第八十四章 手动扣出的生命线 秦柯一边注意着屋内的情形,一边对着古思简说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通知庄主。” “还是我去吧。”古思简一听,赶紧自荐道。但转头一看,才发现秦柯早已不见了身影。 “该死的!”古思简不禁懊恼地咒骂了一句。她终究还是又慢了一步。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悄悄地来到了屋外,隔着一个小窗户往内看了一眼。 只见屋内已被翻得一片狼藉,而角落里还有一名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子,全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那人该不会就是喻子言在找的贩卖玄铁之人吧?古思简在心里暗自问道。 此时,男子突然一个抬头,正好与古思简对上了眼,吓得她赶紧蹲下,藏身在了墙后。 他应该没看见自己吧?不会吧?古思简按着胸口,一颗小心脏怦怦狂跳。 她缓缓起身,再次往内瞄了一眼,便看见男子仍在往她的方向看着,再次与她对上了眼。 “!!!” 古思简立刻又将身子给缩了回来。完了完了!他一定看见自己了! 与此同时,黑衣人来到了男子面前,二话不说地便给了男子一记重拳:“说!东西在哪儿?!” 男子被揍得吐了一口的血,但仍还是一脸倔犟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随后便听见了好几声的惨叫声。 古思简躲在墙后,听着男子的惨叫声,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谁?在哪儿?现在该干嘛?到底该不该去救他呢? 她回想起了刚刚男子看她的眼神,惊恐中带着慌张之色。自己有那么恐怖吗?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肉肉的,挺可爱的呀。 还是说。。。她是做了什么,或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如此想着,她微微抬头,向四周看了一眼,视线最后停留在了窗沿旁。 她蹲在地上,往上看去,便看见窗沿下的缝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塞在了那里。 她也没多想什么,便伸手把东西给扣了下来。 这什么东西?她将东西摊开了一看,似乎。。。是张地图,上边还画着好多的圈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黑衣人的一声怒吼:“说!地图到底在哪里?” 古思简看着手上的地图,整个人顿时都石化了。 她双手颤抖着,心里默默地回道:地图。。。在这儿呢。 老天爷怎么突然给自己开buff,这是将她活生生地往死路上逼!她虽然一直都在埋冤老天爷偏心,但她此刻才明了,那是因为自己消受不起呀~ 自己怎么如此手贱,人家在缝隙里待得好好的,她扣什么扣?!她扣的不是地图,是她原本就薄弱的生命线~ 她赶紧将地图折回,想要将它重新塞回缝里去。可不知为何,那东西愣是怎么也塞不回去。 她一放手,东西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谁在外边?!”屋里头的黑衣人也听见了古思简的动静,朝着古思简的方向大叫了一声。 古思简吓得一惊,立刻捡起了地上的地图,拔腿就狂奔了起来。 妈呀呀呀呀呀呀~~~救命呀呀呀呀呀~ 她虽然此生并没有母亲,但还是在心里如此的喊了。可见此刻的她早已慌乱得一批,都胡言乱语了起来。 黑衣人见状,也马上追了上来:“快抓住那人!她手上有地图!” 古思简听了,更怒了。他们的眼神需要这么好吗?就看了一眼她手上被自己捏成一团的纸团,就能马上认出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地图。那也是没谁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看错了!” 她大叫了一声,然后赶紧将地图塞入了胸前,更卖力地狂奔了起来。 但那些黑衣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她了呢? “那你刚刚收进衣服里的是什么?”黑衣人在后头喊道。 “什么都不是!我拿来垫胸的!”古思简边跑着,随口胡诌了一顿。 然而,黑衣人对于古思简的话,是一个都不信。 于是,古思简在前边跑得越卖力,黑衣人便在后边追得越紧,直接上演了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你们都不累的吗?为了抢我一个胸垫,追了我一路。”古思简跑得已是累得不行,有些不耐烦地喊道。 “你若是累了,可以将东西交给我们。”黑衣人也喘着大气,回道。 “你们是变态吗?简直比那个大魔王还变态!”古思简回头望了黑衣人一眼,脸上写满了恶心。 最终,古思简还是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气喘吁吁地说道:“咱、咱先暂时休战一下。在这样下去,会死的。” 黑衣人见状,也停下了脚步:“好主意。” 古思简见黑衣人都没力气理会自己了,便纵身一跃上了一旁的树上,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往下一撒:“下雪了!” 黑衣人听闻,觉得甚是奇怪。七月的天,哪儿来的雪,于是抬头一看。 从树上飘落下的白色粉末缓缓掉落,最终停在了黑衣人的脸上。随后便听见‘咚’地几声,一时间所有的黑衣人都倒地不省人事了。 古思简这才从树上跳了下来,伸脚踢了踢黑衣人,确定他们都已经晕厥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我早有准备,帮喻子言制药的时候顺便也弄了瓶特效迷魂散。”说完,将手上的小瓷瓶随手一扔,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古思简离开了那里之后,看着手中的地图,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她害怕若是回到那件屋子,又有黑衣人在那里等着她可怎么办?那要不去顺丰酒楼找喻子言和夏芸吧,感觉估摸这时间,他们应该也不在那里了吧? 要是在大街上走,她又怕会被影刃的人认出,纵而引来杀身之祸。没想到这薄薄的一张纸,居然会让她顿时成为了无路可走,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这哪儿是什么地图,根本就是阎罗王派发给她的地府传唤书嘛! 古思简一脸不屑地看着那张地图。此刻的她真想一把火烧掉,但胆小如她却又不敢。若是被主角团知道她把这么重要的剧情触发道具给弄没了,定也饶不了她。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将地图重新折叠起来,收好。然后加快脚步离开了那里。 第八十五章 失踪的小炮灰 喻子言看着屋内一片狼藉的模样,赶紧上前去查看被绑在椅子上的那名男子的情况。 只见男子已是昏昏沉沉、奄奄一息的模样。他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伤痕,显然曾被人严刑逼供。 “秦柯,快去找个大夫。”喻子言对着身旁的秦柯吩咐道。 “是。”秦柯听了,刻不容缓地转身离开了。 “这人。。。就是在黑市里卖玄铁的人?”夏芸看着男子,问道。 喻子言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只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据他这些日子以来打听来的消息,对于贩卖玄铁之人的描述确实与此人吻合。还惹得影刃出动如此的阵仗都要将他抓住,应该没错了。 只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古思简又跑哪儿去了? 夏芸上前,在四周仔细地观察了一遍。 他们既然抓住了他,却又没有直接将他处死,反而是把他绑起来反复折磨,应该是有什么想要从男子身上得到的东西。 但那会是什么呢?玄铁?还是更重要的东西? 屋内的脚印来往甚多,太过于杂乱,因此并不太能够分得清那些人的走向。 于是,夏芸便来到了屋外,绕了一圈,在屋外的一个小窗旁发现了古思简的脚印。 她似乎当时就在这窗外偷看,然后不知是看见了什么,便往外跑了。 门口似乎还有许多其他的脚印,也往古思简离开的方向而去。 “那些影刃可能是发现了在外偷窥的小安姑娘,追着她去了。”夏芸在检查了四周一番后,对着喻子言说出了她的推测。 “那小安是被他们抓走了?”喻子言一听,有些担忧地问道。 夏芸却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这里并没有打斗过的的痕迹,只是往树林里去了。” 喻子言听了,也点了点头。也是,古思简行动如此敏捷,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被他们抓住。 只是她是看见了什么,才会让那些影刃甘愿丢下男子一人在这里,全都追了出去。 就在这时,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男子似乎醒了过来,微微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我。。。没有。。。” “什么?”喻子言赶紧将耳朵靠上前去,问道。 只见男子断断续续地用着他虚弱的声音呢喃道:“东西。。。我。。。没。。。” 话还没说完,便断气了。 “东西?什么东西?”喻子言本还想问一问那人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男子早已无力回天了。 这时秦柯才带着大夫匆匆赶到。但大夫见了之后,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爱莫能助。 在处理好了男子的事情之后,他们一直迟迟都没能等来古思简回来的消息,也没有见到影刃归来的迹象,不禁让大家有些担忧了起来。 他们在屋内寻了一圈,也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东西。最后也只能得出唯一的推论,男子死前口中所说的‘东西’很有可能被古思简拿走了,而影刃也是为了那‘东西’才追出去的。 至于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他们也无从得知。 于是,他们追寻着脚印,一路来到了林子内。但由于此时天色早已完全地暗了下来,林子里一片漆黑,让他们搜寻的工作更加地困难了起来。 “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喻子言见这样下去不行,便提议了分头行动。 不过碍于林子里很有可能还会有影刃的人,为了队伍里功夫最差的夏芸的安危着想,只能让秦柯与夏芸组一队,自己单人行动。 喻子言独自一人走在林子内,思考着古思简这个小怂包到底会去哪儿呢?林子里似乎也没什么打斗过的痕迹。 当他一转头,便见到远处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可疑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查探,才发现有好一些黑衣人都倒在了地上,似乎是睡着了? 他走上前去查探了一番,不,这些人是被迷晕了。虽然四周还是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但那些人身上却有着一些奇怪的白色粉末。因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裳,才会让这些粉末格外显眼。 他伸手卷起了他们的衣袖,便看见他们手臂上影刃的印记。果然,这些都是影刃的人。 当他在检查这些影刃的时候,在地上捡到了一个小瓷瓶,顿时就松了一大口气。随后又不禁笑了出来:“她和她的特效迷魂散。” 显然,他已经猜出了这些到底是谁干的好事。想当年,他也曾在古思简的手底下中过一次标,所以十分清楚。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他便找到了夏芸和秦柯,道:“不用找了。那小怂包估计都已经逃出去了,不在这片林子里了。” “你怎麽知道的?”夏芸听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在那边找到了影刃的人,全都被她用迷魂散给迷晕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在甩掉影刃之后,必定会逃出这片林子,找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那是哪里?” 喻子言也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人说的那‘东西’估计就在她身上,所以才会不敢回来。我们现在可得赶紧找到她,以免她惊恐之下,就将东西给毁尸灭迹了。” “毁尸。。。灭迹?喻庄主对小安姑娘还真是了如指掌。”夏芸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纪安她是仓鼠吗?受惊之下,就把自己的孩子给吃了。。。之类的?顿时想象出了那一个画面,仓鼠纪安,受了惊吓,吃掉了手中的证物。 喻子言只是笑了笑:“算是吧。与她待久了,她什么怂样,自然都见识过了。”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儿?” 喻子言抬头看了一眼微微快亮的天空,道:“首先,我们先回客栈吧。” 当三人回到了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他们一踏入客栈之内,便有一位店小二上前叫住了他们:“客官等一等!” 随后拿出了一张字条递给了喻子言:“您的孙女让我转交给您的。” 喻子言一听,一时没心理准备,直接呛了一口:“我、我的孙女?” 只见店小二点了点头:“是的。昨晚有一位乞丐来找我,说让我找到脸上发光,长得最好看的人。然后把这张字条交给他,说是他孙女给的,他就会理解了。客官不是吗?” 刚开始听那个乞丐说的时候他还一头雾水,看着眼前的喻子言应该也还挺年轻的,怎么都有孙女了? 但就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他便确信了。他虽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就如那个乞丐所说的,还真是看一眼就马上认出来了。 第八十六章 摸不着头绪的暗语 喻子言在那一顿暴击中,是愣了好久,才缓了过来:“是,是。我就是她爷爷。把字条给我吧。” 没想到他还年纪轻轻的,亲都还没成,就要听人说他有孙女了。 喻子言从店小二的手中接过了字条后,却见店小二迟迟不离开,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只见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那个乞丐还答应了我,说只要我帮她传字条,她爷爷就会给我一两银子。” 喻子言不禁再次愣了一下,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笑容:“确实是她的风格。” 说完,转头对着秦柯吩咐道:“给他吧。” 店小二接过了银子之后,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夏芸见店小二离开之后,对着喻子言好奇地问道:“刚刚他说的乞丐。。。该不会就是小安姑娘吧?” 喻子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除了她,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了。” 试问这天底下,还有几个人可以如此大言不惭,管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叫爷爷。又有多少人还能如此厚脸无耻地替别人答应掏银子的? 秦柯也是一脸疑惑。才一个晚上不见,纪安怎么就成了乞丐了?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喻子言看着手中的字条,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古思简可是实打实的文盲,他到现在都还没忘了上次在齐王府发生的‘门大匆入’事件。 他缓缓打开了字条,往内一看,字条内容如下: ‘土戊丙处义酉岗王早卡享’ 明明就只是好几个字的信,愣是被她涂涂改改了满满一张。字体还潦草得不行,根本就看不清。就算看清了子,内容也是让人无法理解 满满的‘门大匆入’的即视感。 “这是你们苏云山庄的暗语?”夏芸看着字条上的字,困惑地问道。 另一旁的秦柯也看得一头雾水:“这是你们俩之间的暗语?庄主,我受伤了,你们居然背着我,都有了自己的暗语了。” 犹如一副被自己的好闺蜜背叛,找了自己不认识的人出去玩的亚子。 “。。。” 喻子言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不是,你们都太看得起她了。别说暗语了,她连字都认不清。不过。。。我可能还真知道她在写什么。” “城西外以西南三里长亭。” 秦柯一脸佩服看向了喻子言:“这你也读得懂?” 就这鬼画符? 喻子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些经验了,大概大概吧。” 不过一共十个字,她还真能做到一个字都没对。怎么会一次比一次还遭呢?现在看来,‘门大匆入’瞬间都变得好多了。 而且一个西字,她居然用了两种写法。是不确定哪个才是对的,所以两个都写上吗?只可惜,还是一个都没蒙对。不过这毅力还是值得夸奖的。 看来教她认字这事,是决不能再拖了,得赶紧执行起来。要是下次再遇到这个情况,他可不敢保证还能够读得懂她的字。 不过在此时此刻,这一切都不是重点:“我们赶紧走吧。” 说罢,三人便向着字条上所指的位置出发。 他们来到了城西外,走了好久的路,却还是始终都没有见着古思简信中所提起的长亭。 “小安姑娘会不会不是那个意思?”夏芸有些怀疑了起来,与喻子言拿来了字条,重新审视了一番。 可就算是如何解读,还是无法解读出任何其他的意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喻子言望了一眼四周:“她应该不会在如此空旷的地方。” 说着,便抬脚往丛林密处而去:“应该是一个易藏身,且视野好的地方。” 于是,他拨开了遮挡住视线的蔓藤,一路蹬坡上路,最后还真的找到了古思简信中所说的长亭。 长亭似乎已被遗弃多年,上面爬满了藤蔓,若不注意,还真容易忽略掉它的存在。 只是当他们来到了长亭前的时候,仍不见古思简的身影。 “长亭是找到了,可她人呢?”夏芸望了一圈,困惑地问道。 就在这时,便听见上方传来了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你~们~来~了~” 三人抬头一看,便见到梁上有个黑乎乎的身影,凌乱的乌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蛋,垂直地悬挂在上方。 “鬼呀!”秦柯吓得直接拾起了一旁的一块砖,便扔了上去。 扔完了,还拔出了腰间的刀正要砍上去,却被喻子言出手制止了。 黑影灵敏地侧身躲开了秦柯的砖头攻击,梁子却因多年失修,发出了一声断裂的巨响。 黑影一时重心不稳,直接从梁上摔了下来。 眼看着自己就快要如此狠狠地摔在地上,结束自己这一生,黑影奋力想要翻身,但却因为在上边待久了,四肢发麻而动不了。最后也只能闭起眼睛,祈祷奇迹发生了。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快步上前,将黑影给接住了。 她缓缓拨开了脸上的发丝,睁眼一看,惊讶地道:“司捡大人?!” 只见夏芸双手抱住她,道:“小安姑娘,你没事吧?” 然后才缓缓将古思简给放了下来。 “没、没事。多谢司捡大人的救命之恩。”古思简有些尴尬地稍稍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回道。 秦柯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才终于回过神来:“小安?!这才一夜未归,你怎么就成了流浪汉了?” 喻子言也不禁笑了出来:“为了生存,你也是拼了。” “秦大哥,我没奢望你把我当自己人,可我没到你有如此恨我。”古思简说着,露出了委屈巴巴的模样,惹得秦柯顿时一阵心虚。 “不是,你弄成那样,我这不是没认出你吗?” 古思简却不同意:“那爷爷和司捡大人不也没攻击我吗?” “啊。。。其实刚开始我也没认出你。还以为是个野人。。。”夏芸听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夏芸的话在古思简本已受伤的心再插上一剑。一个将她当作鬼魂,一个将她当作野人。 古思简最后只能转向了喻子言,张手奔了过去:“爷爷~还是爷爷最好了~” 却被喻子言一只手按在头上,一脸嫌弃地推开:“别过来,脏死了。” 只见古思简直接跌坐在地,一手撑着地上,一手按在胸前:“啊~我受伤了。我为了你们深陷险境,你们居然就是如此回报我的。” 就在这时,喻子言才缓缓上前,对着地上的古思简伸出了手。。。 第八十七章 谢谢爸爸! 喻子言来到了古思简的面前,对着地上的古思简伸出了手。 “爷爷~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正当古思简一脸感动地抬手向喻子言的手伸去,却被喻子言无情地一手打开:“不是,东西。” 古思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只被打开的手,生气地别过了脸去:“什么东西?不知道。毁了。” 她可是一整夜一刻都没合过眼,一滴水都没喝到。就这样痴痴的在那儿等着他们,甚至等到手脚都麻了。 她现在是又饿又渴又累,居然还是换不来他们的一丝怜悯,实在是太伤她的心了。就因为她只是个小炮灰,所以才要被如此对待吗? 不行,她必须向喻子言好好展示一下,小炮灰也是有情绪的! 喻子言听了,也不着急,反而一脸无所谓地道:“是吗?那算了。本还想为你解除危机的。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转身洋装成要离开的样子。 古思简一见,立刻便慌了。她赶紧从衣服内取出那张地图,就像扔炸弹一样往喻子言的身后扔去:“东西在这儿,拿走不谢!” 喻子言间计得逞,露出了得意一笑,弯身捡起了地图,打开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只见古思简已经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知道。它就突然出现在我手上,影刃一看见我就突然不要命的追着我不放,甩也甩不掉。估计他们也是在找这东西吧。” 夏芸和秦柯听闻,也走上前来。 “这是。。。梁国的地图?”夏芸一眼便认出了:“不过这些被圈起来的是什么意思?” “先回去再说。”喻子言说着,将地图给折叠放好。 回去的路上,古思简仍是一副阴郁提不起劲的模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最后边。 喻子言见了,故意放慢了脚步,来到了古思简的身边。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银票,递到了古思简的面前。 郁郁寡欢的古思简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怎么?显摆自己很有钱吗?” 只见喻子言笑了笑,道:“看你辛苦了,给你的报酬。若是想要买点什么保命秘籍的应该可以用得上。” 顿时,古思简原本像死灰一样的双眼瞬间都亮了起来,赶紧伸手将银票给夺了过来:“谢谢爸爸!”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了。 喻子言有些顿了一下。怎么突然就成了爸爸了?一直以来不是爷爷的吗?因为给钱了,所以降辈份了? 秦柯见了,也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向了喻子言:“庄主,你偏心。你对我都从未如此大方过。” 喻子言有些无言地看着秦柯。他是小孩吗,还是他后宫里的妃子?怎么还争宠上了? 最终还是无奈地从荷包里掏出另一张银票:“你也辛苦了。” 秦柯见状,也兴奋地接过了银票:“谢谢爸。。。” 话还没说完,就被喻子言给瞪了一眼,赶紧改口:“谢谢庄主!” 喻子言将银票给了秦柯后,转头一看,见夏芸也正看着他。让他有些一愣。 握着荷包的手有些犹豫了起来。既然都给了,是不是夏芸也该给一份? 夏芸也看出了喻子言的心思,赶忙挥手:“我就不需要了。” 这才让喻子言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这次可没带够钱。 他们一行人顺利的逃离了那里,到了另一个小镇上苏云山庄的分舵。 当他们回到了苏云山庄分舵之后,便开始仔细地琢磨起了那张地图。 他们本以为地图上所圈出的地方便是玄铁贩卖的地点,但在一番比对之后发现不尽然。相反地,很多被圈出来的地方与贩卖地点相离巨远,并无规律可言。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让大家顿时又陷入了一番苦思,除了。。。古思简。 她正在一旁酣酣大睡。如同天塌下来了,也与她不相干似的。 此时,夏芸突然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袱翻找了起来,最后拿出了一册小书册。 她拿起书册里的另一张地图,比对了一下,才发现有多处重合的地点。 “这是什么?”喻子言有些讶异地向夏芸问道。 “这是小姐出事前,我一直在追查的案子。”夏芸说着,指了指地图上被圈出的地方:“这些都是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奇案。” 这些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些村子里的村民都在某一天突然开始发疯发病,就算了找了多位大夫诊治,也查不出任何的病因。就像是集体中了邪了一样。 喻子言听了,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睡得正香的古思简,才回过头道:“这我也有所听说,说是东北有个被诅咒的村子,现在整个村子都荒废了。” 夏芸也点了点头,指向了东北处的一个被圈出来的村子:“你说的应该就是向东村吧?他们的情况在这些村子之中最为恶劣,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喻子言回想起之前在调查山匪的时候,曾与古思简在路上见过的小萝,点头道:“我和小安之前也曾经见过那个村子里逃出来的村民。” “你见过那些村民?他们可有和你说些什么?” 喻子言摇了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疯了,一直在念叨诅咒的事情。不过可能可以问一问小安,她比我清楚情况。” 说完,他们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一旁熟睡的古思简。 古思简似乎也感知到了他们的视线,顿时从睡梦中惊醒。 “什么?有敌人?!” 古思简一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脑子也都还迷迷糊糊的,身子便自行地就抽出身上的防身匕首,做出了防卫的姿态。 可见此人的提防心有多强,是个决不能在她睡梦中靠近的主,分分钟睡糊涂了就将你当作敌人一刀封喉了。 下一秒,古思简才完全清醒过来,睁眼一看:“是你们啊。” 说着,便将手中的匕首给收回,重新在塌上躺下了身子。 喻子言见状,赶紧上前一把将人给揪了起来:“别睡了,我们有事要问你。” 古思简这才不情不愿地揉着惺忪的双眼,坐起了身子:“你们是想问我受诅咒村子的事?” 秦柯一听,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你刚刚不是在睡觉吗?” 古思简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我是在睡觉,又不是死了,当然听得见啦。” 大家顿时有些愣住了。这话里到底是什么逻辑?一般人在睡梦中还会听见别人说话吗? 古思简居然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就好似这是在平凡不过的事情了。 第八十八章 山神的诅咒 “所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喻子言对着古思简问道。 古思简不假思索地撇了撇嘴:“我不是跟爷爷说过了吗?它原本呢,就是个普通的村子。靠着挖矿,也曾经繁荣过一阵子。只是后来村民们开始发疯,生病。大家都说是采矿的时候不小心惹怒了山神,导致山神大怒,对村子降下了诅咒才会这样的。” 喻子言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采矿。。。玄铁。。。” 突然灵机一动,转身看向了地图问道:“矿山在哪儿?” “村子旁边的小河后边。”古思简缓缓起身,来到了地图前,伸手指向了地图的某一处。 “你是怀疑这矿山与玄铁有关?” 夏芸对着喻子言问道,然后再次拿起了自己的记事手册,翻看从前的查案记录。 随后也指向了另一处被圈出的位置:“这个村子里第一个出事的村民在出事前,干的就是挖矿的活。” 喻子言听了,转头看向了古思简。 古思简也立刻会意,开口说道:“那村子干矿工的人很多,一度几乎所有的年轻男子都去了。至于第一个病发的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 “你可知道他们采的是什么矿石?”喻子言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耸了耸肩:“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有个买主,村民只负责采就是了。” “小安姑娘好似对那村子的事情很清楚?”夏芸有些惊讶地看着古思简问道。 顿时让古思简有些心虚了起来:“其实也没有很清楚,我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之前有个认识的人在那个村子里待过。” “那他现在人呢?” 古思简越加心虚,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现在已经不在了,也病死了。” 说着,赶紧向喻子言投去了求救的眼神。拜托别再问了!她快兜不住了! 喻子言该不会是想让她告诉他们自己是因为之前也曾是受‘诅咒’的一员,所以才会有所了解的吧? 喻子言见了,便立刻开口打断道:“要不我们先回去找一找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人问一问吧,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 夏芸想了想,也只能答应:“好吧。” 无奈,当他们抵达时看见的,是门前张罗的白幡。小萝最后还是不敌病魔,在他们到达的前一日离世了。 “你们是。。。” 正主持丧礼的一名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见到了他们之后,望着古思简和喻子言看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们是之前小萝犯病时冲撞的好心人,对吧?” 喻子言微微低下了头,道:“请节哀。” 中年妇女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然后转身指向了一旁的几张椅子,说道:“请坐吧。敝舍苦寒,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不会。”喻子言也非常礼貌地回道,顺应着中年妇女的邀请,坐了下来。 中年妇女坐下后,望了一眼在场的人,开口说道:“你们此次前来,应该不是为了小萝丧事而来的吧?” 喻子言微微低下了头,道:“喻某惭愧,我们此次前来确实不是为了来吊丧的。我们是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 “是为了。。。向东村的事?” 喻子言点了点头:“您从前也是向东村的村民吗?” 中年妇女听了,神色哀伤地低下了头:“我确实是在向东村出生长大的。不过在十年前便嫁到了这里,所以早就不住那儿了。” “那小萝呢?听说她是向东村出事后,逃过来的?”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小萝是我弟弟的女儿,在向东村出事后,便来了我这儿投靠了我。只是她在来我这儿的时候,精神已是恍恍惚惚的了。” “那其他人。。。”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都死了。一个都没能活下来。只可怜了我们小萝,受了那么多的苦,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所以小萝是怎么死的?是和村里的人一样吗?”夏芸好奇地问道。 只见中年妇女伸手摸了摸身旁的牌位,叹了口气:“你们也看见了,她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的,看了许多的大夫,都还是查不出任何的原因。直到前日,她病情发作,独自跑了出去,一不小心跌入河中,溺死了。这对她来说。。。也许也算是种解脱吧。” “溺水死的?不是病死的?”夏芸听了,有些意外。 中年妇女再次摇了摇头:“虽说她的病情一直都没见好转,但也并没有再恶化下去。虽然时而疯疯癫癫的,但也并不是真的病得下不了塌。” “只是昨日她发病的时候,正巧家里没人,没能看住她,就让她给跑出去了。当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我们便找了她一个晚上,后来才在小河边找到了她的尸体。” “所以她在出事的时候,并没有人看见她到底是怎么摔下河去的?”夏芸一听,立刻提出了她的疑问。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 “我能。。。看一眼小萝吗?”夏芸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 中年妇女听了,有些不解:“为何?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夏芸赶紧挥了挥手:“没什么。我从前是干这些帮人查案的事情。这就是我的一个老习惯而已。” “啊。。。请吧。”中年妇女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还是答应了夏芸的请求。 夏芸得到了许可后,便来到了棺材前。但她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就退了回来。似乎真的只是好奇,看一看。 这时,喻子言便继续向中年妇女打听道:“那你可知道向东村后的那座矿山?为什么村民们会说是因为村民们采矿时粗怒了山神,才下的诅咒?” “那是因为那座山脉一直都是向东村村民从祖辈就供奉下来的山神山脉。起初当有人提起要开采山脉的时候,便有许多村民反对过。只不过有个买主开出了天价,便有许多禁不起诱惑的村民便私自开采了起来。” “后来,村民们开始纷纷病倒。所以村子里才会开始传说这是因为村民们开采了山脉,触怒了山神,山神降下的处罚。” “那你可知道买主是谁?村民们开采的到底又是什么矿石?”喻子言赶紧追问道。 中年妇女还是摇了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小萝从未与我提起这事。毕竟我也已经离开村子那么久了,有许多事情也只是听小萝说起才知道的。” 第八十九章 咒你单身万年! 喻子言悄悄地看向了一旁的古思简,想看看她对这整件事情的意见。 只见古思简也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耸了耸肩。毕竟她作为向东村村民的身份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知道的东西非常有限。 她所知道的也只有与村民人设一同而来的表面设定。至于那些更深入的事情,估计也只有那些亲身经历过的村民们才会知道了。 这时,中年妇女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站起了身子道:“不好意思啊,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去给我家的老头子做晚饭,就无法招待你们了。” 喻子言见状,也赶紧起身:“是我们应该感谢您的时间。” 随后,他们一众人便离开了那里。 “你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喻子言对着其他人好奇地问道。 夏芸想了想,道:“我之前便有了解过这些村民们发病的情况。虽然说他们是整个村子里的人一起发病的,但我不觉得这病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相互传染的。” 喻子言听了,也点头表示同意。 就好比小萝这个案子,在她逃到这儿之前,显然已经有发病发狂的迹象。但算来她在这儿生活了也有些日子了,也不见得这里有任何一个人感染得了相同的病症。所以应该不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传染的。 “若不是人与人之间相互传染的。。。那就是食物?水源?”秦柯开口问道。 喻子言摇了摇头:“这也只能亲自前往一番查探,才能够知道。不过,这事应该与影刃脱不了干系。” “你是怀疑是他们对村民投的毒?为了什么?”夏芸有些不解地道。 “他们投没投毒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矿石背后的买家应该与影刃有关系。” 秦柯立刻就会意了:“庄主觉得这矿石就是制造玄铁的材料?” 影刃要想制造如此大批的兵器,那必定得先获得原材料的供应才行。这便对得上为何那张地图上会将向东村给圈了起来。 “可我们要如何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们投的毒?我们这里也没人懂毒啊。”夏芸立即指出了问题所在之处。 只见喻子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人懂,那去找懂的人不就行了?” “喻庄主这是有人选了?” 喻子言点了点头:“你们可有听过医圣,杜千秋?” 夏芸听了,有些意外:“你是说那个善治百病,解百毒的医圣,杜千秋?” 一直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古思简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介绍,看样子又要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要登场了。 医圣。。。要她说,要不是位古怪老头,就是位超级大美女!不过若能是个超级大帅哥,她也是非常欢迎的。 当然,她这么说也并非要贪图这医圣的美貌,纯粹只是为了她这苦劳的人生,增加一丝丝的看点。说不定。。。她还能向医圣大大那里讨来些许的保命神丹。光想想就美滋滋的。 夏芸却还是有些怀疑:“可杜千秋一向来不轻易接客,她能答应见我们吗?” 喻子言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实不相瞒,她从前与我母亲有过些交情。这些年来,与苏云山庄之间也一直有联络。想要见上一面,应是不难。” 夏芸听了,不禁对喻子言口中的这位苏云山庄的老夫人更加敬佩了。先前就听喻子言提起过老夫人年轻时独自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没想到居然还结识了如此厉害的人,甚是佩服。 不过传闻中的这位医圣也是位特别有性格的一个人。她虽身为女子,但却凭靠自己习得了高超的医术。 因为不满世人对女子的偏见,就算在她医术得到世人的认可,被贵为医圣之后,仍选择躲到了山林之中,只为潜心专研医术。 由她写出的医书,更是被供为医界的圣书,堪称医界的模本。如今整片大陆从医者,应该无人没有读过由杜千秋撰写的医书。 正好,杜千秋所在的药庄离向东村并不远,他们也算是顺道绕到那里去看一看。 于是,他们四人便立刻出发,前往杜千秋居住的药庄而去。 当他们一到达那儿,便能够闻道浓浓的一股草药味。四周也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 古思简看得直感怀念呐。 想当年,她也曾是某个故事世界里的医圣。。。身边的小学徒。住的也是这么一个小药园,天天打理着这些草药。 她给喻子言制伤药的本领也是她当时偷偷潜到师父的房里,偷看医书学来的。就是为了以后做好万全的准备。 除了这个之外,她还得除草、浇水、打扫、煮饭、伺候师父。。。想到这里,她好像又有点不怀念了。那师父虽是个受人敬仰的医圣,但一身的脾气古怪得很。 最后制药制得走火入魔,居然对她这么一位可爱的小学徒下手,拿她当小白鼠。最后凄惨落得被师父给活活毒死的下场。想想就气人! 想到这里,古思简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次的医圣,即是男主的熟识,应该不会是那种走火入魔的变态狂了吧? “爷爷,这位医圣。。。应该没什么怪癖吧?”古思简凑近了喻子言的身边,悄悄地问道。 “什么什么怪癖?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又再胡想什么?”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古思简的脑门子。 古思简却丝毫不介意,稍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爷爷,我可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我。要不我转世来找你报仇。” 喻子言听了,不禁笑道:“怎么报仇?” 古思简想了想:“在你床上下痒痒药;在你饭里下泻药;在你和女主浓情蜜意的时候,准时打卡闯进来打断你们。” 喻子言前面听得还算预料之内,但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蛤?” 可古思简这边似乎都还没说完,继续道:“我还能拐走你的女主,和说你的坏话;将你的女主搂在我怀中。只要你一靠近女主,我必前来捣乱,让你单身万年!怎么样,怕了吧?” 反正到时候喻子言也认不得她了,她爱咋办咋办。 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对着喻子言笑了笑。顿时把喻子言整得无比的无语:“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隙,他们已然来到了药田中间的那座小木屋前。 小木屋前的小药童一见到他们,便小腿蹦达蹦达地跑回屋中叫道:“师父~有人来了~” 第九十章 重生多了,经验这东西 木屋中走出了一位穿着素雅的女子,而小药童便紧跟其后,有些害羞地藏在女子衣摆后。 喻子言一见到女子,便笑了笑,唤了一声:“杜姑姑。” 此女子,便是医圣,杜千秋。她外貌虽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但实际年龄已有四十了。 只见她一身素净的衣裳,温婉的气质,漂亮的脸蛋上更是看不见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要说是天女下凡也不为过。 古思简看着杜千秋,不禁感叹,果然是个绝世大美女呀。看起来挺和善的、挺好说话的,应该。。。没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杜千秋在见到喻子言之后,脸上也多了一丝温柔的笑容:“多年不见,我们的小言都长这么大了。” 说完,扫视了喻子言身边的古思简和夏芸一眼:“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古思简立刻被吓得赶紧缩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医圣这是在打量自己,想着如何将她料理才更好吃吗? “进来吧。”杜千秋说着,转身走进了屋内。 杜千秋走到屋内后,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指向了另一旁的椅子说道:“坐吧,是谁病了?” 然后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唯独只有古思简脸色最是苍白,便打量了一眼:“是你吗?” 古思简顿时吓得脸色更是苍白了,连忙摇手否认:“不是!我身体很好!我没病!” 喻子言见状,也赶紧上前解释道:“杜姑姑,我们这次前来不是为了看病的。我们有一事想要来请教杜姑姑的。” 杜千秋听了,有些意外:“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们正在查一宗奇案。。。” 随后,喻子言便将向东村的事情都告知于了杜千秋,想问问她的看法。 “村民们都各个发疯,离奇死亡。。。”杜千秋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能否将他们的病症形容于我听听?” 夏芸想了想道:“听说他们发病时会看见幻象,意识模糊,出现狂躁的病症。重者会吐血,甚至死亡。” 这都是她之前查案的时候,收集回来的情报。但这些都是根据那些看过发病的人所给出的描述,而非亲身经历过。所以有许多的描述都非常模糊。 杜千秋听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单靠这些描述去推断,很难确定到底是因何原因。就没有人是亲身经历过的,或是能够直接检查那些正在犯病的,会更容易确定病因。” 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古思简在一旁默默地说道:“一开始会感觉到晕眩,出现幻觉,心绪不定。后来幻觉会渐渐加剧,头会感觉到剧烈的刺痛感,四肢无力,吐血。。。” “那五感呢?”杜千秋一听,立刻向古思简追问道。 “五感。。。”古思简仔细回想了想之前在小树林里临死前的感受,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觉的原因,但视力会减弱,相对的嗅觉和听力会变得更为敏感。” 估计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让那些发病的人,表现得尤为狂躁。 “你这是。。。得过这病?”杜千秋看着古思简,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家的视线顿时也都聚焦在了古思简的身上。古思简形容得如此详细,就好似亲自经历过了一番似的。而事实确是如此。 古思简立刻一愣,赶紧摇头:“怎么会?那病不是无药可医吗?若我真得过那病,怎么还可能如此健康的站在这里呢?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严格来说,她并没有说谎,虽然得病的是她的前世。但她就算再荒唐,也无法对着那么多人说出‘对呀,我就是得了那个病死了,然后又重生啦~’如此这般的话。 夏芸对着古思简好奇地问道:“就是你之前提起的那个认识的人?那人该不会也是影刃的吧?我听说你从前是影刃的杀手?” 古思简连忙摇头:“不不不。她就是个普通的向东村村民。跟影刃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杜千秋本以为若是古思简也曾经历过这病,还能够在她身上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但若是没有,就有些难办了。 “这事我可能还需要些时间好好想一想。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先在我这住下了吧。” 杜千秋说着,转向一旁的小药童吩咐道:“童童,将客房收拾一下,让他们住下吧。” “好的师父!”小药童听了,便对着其他人说道:“跟我来吧。” 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杜千秋便对着独留下来的喻子言道:“坐下吧,让我诊诊脉。” 喻子言也非常听话地坐了下来,伸出了手。 杜千秋伸手本想为喻子言拉开衣袖诊脉,却刚好看见了他手臂上被火灼伤后留下来的伤痕,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伤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之前喻子言的手上可没见过这样的伤痕。看上去。。。也是最近的事情。 喻子言见状,赶紧抽回了手,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烫到了而已。” “把手拿来,我看看。”杜千秋一脸严肃地对着喻子言说道。 喻子言抵不过杜千秋的威逼,只能乖乖的掀起了袖子:“现在已经没事了,我都有在乖乖上药。” 只见杜千秋还是没有要放过喻子言的意思,道:“药拿来,我看看。” 喻子言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从腰间掏出了古思简之前给的那罐小药瓶,交给了杜千秋。 杜千秋打开了小瓶子,闻了闻,再点了一点在手上抹了抹:“嗯。做工还不错,是个好药。” 说完,将药瓶还给了喻子言。 本有些紧张的喻子言,接回了药瓶后,稍稍松了口气,将药品给仔细收好。 杜千秋看了一眼喻子言的反应,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是谁啊?” 喻子言有些一愣:“什么谁?” 杜千秋看了一眼外边,道:“外边的那两位,谁呀?” 喻子言却还是一脸疑惑,并不知道杜千秋指的到底是什么。 杜千秋见状,再次开口问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什么心上人吗?是那位。。。夏小姐吗?” 喻子言见杜千秋怎么还八卦上了,赶紧挥了挥手:“杜姑姑,您就别打趣我了。我心里没谁。” 杜千秋听了,却皱起了眉头:“你该不会两位都。。。我可警告你啊,别学你那位风流的爹。若不是因为你爹,你们娘俩也不会过得如此的苦。” 第九十一章 你个登徒子! “若不是因为你那风流的爹,你们娘俩也不会。。。” “杜姑姑。”还没来得及等杜千秋讲话说完,喻子言便开口打断道。 只见喻子言脸上挂着有些苦涩的浅笑,道:“杜姑姑,您放心吧,我是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的。” 杜千秋看着喻子言这副模样,也不再说下去了。 她缓缓起身,在喻子言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也是,这事还不急。你还年轻,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外边。等哪天,有能力了,想有个家了,再来找也不迟。” 说完,便进房里休息了。 喻子言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离开了木屋。 当他一离开木屋,来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就远远地见到古思简通红着双颊,仰天哀嚎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喻子言见状,赶紧走上前去问道。 只见一旁的其他人都一脸为难,不知所措地看向了他。 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一个跨步上前,对着喻子言怒斥了一声:“大胆刁民,岂敢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见到朕还不速速下跪?!” 直接把喻子言整个人给整懵了。他才离开没多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谁能来与他解释一下? “她刚刚误喝了整整一杯还没稀释过的药酒,喝醉了。”夏芸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 时间倒回十分钟之前。 在参观完了今晚要住的房间后,他们几人便在院子里闲逛。 夏芸见小药童在一个大坛子之前,像是在盛着什么,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一旁的古思简和秦柯见了,也好奇地走了上来。 小药童一边熟练地将坛子里的液体盛到了一个小杯中,一边解释道:“只是师父特酿的药酒,叫桃仙酿。师父每天晚上都会喝一杯,对身体特别好。你们要不要也尝尝?” 小药童说着,本想将坛子的盖子盖回,却一时腾不出手来。所以只好将手中的杯子交给了自己身旁的古思简:“先帮帮拿一下。” 当时正在专注的看着坛子内的药酒的古思简并没有听清小药童的话,还以为这是小药童特意为自己盛的酒,便接了过来。 她看着杯子中浅褐色的药酒,晃了晃。既然说医圣天天都喝这个,那这一定是个好东西! 于是,她便提起了杯子,直接将杯中的药酒给一饮而尽。 “好辣!”古思简刚将药酒给咽下,一股辛辣味便从嗓子里涌上,直接将她呛哭了。 小药童见了,立马有些着急了起来:“你怎么喝了?这桃仙酿可还没稀释过的!” 夏芸听了,好奇地问道:“喝了没稀释的桃仙酿会如何?” 只见小药童一脸为难:“桃仙酿还有个名字,叫一杯醉。那是因为还没稀释过的桃仙酿太过厉害,无论酒量再好的人,只要一杯就会醉得不行。” 与此同时,一旁的古思简开始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双脚也有些站不稳了:“奇怪。。。我怎么觉得身体那么热,而且头好像还有点晕晕的。。。” 然后便见她突然一顿,一甩手将手中的杯子砸在了地上:“不好!这酒里有毒!我身体好热,我的头好晕,我感觉这整片地都在晃,我要死了~不要啊~我还不想死~” 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出来。紧接着就一直在哭嚎着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的话。 显然就如小药童所说的,一杯下肚,整个人已经醉得不行了。 。。。 时间回到现在。 秦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古思简,摇了摇头:“没想到小安心里居然还有个帝皇梦。” 喻子言听了夏芸的解释,对现下的情况也稍稍有所了解。 这可不得了了,古思简平时就口无遮拦的,现在喝醉了,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更加荒唐的话。 他转向了古思简,本想对着古思简斥责一声,却见到古思简‘噗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只见她双手合十,又开始哭了起来:“大人,小的知错了!还请大人饶小人一条命~大人想要什么,小的都会乖乖听从,还请大人放小人一马吧~” 这下让喻子言陷入了尤为尴尬的处境。他可什么都还没说,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欺负人的坏人了? 他赶紧弯下身子去,想将古思简给扶起身来:“你给我赶紧起来。” 只见这时的古思简突然静了下来,用着特别忧伤的眼神看着自己眼前的喻子言,伸手向他的脸:“是你吗?你回来找我了吗?” 喻子言顿时有些一愣,古思简这又是整的那一处?古思简这频道转换得是不是有点快了些? 但也只能点头敷衍道:“是,是我。我们先从地上起来。” 说着,便将古思简从地上扶了起来。 怎料,古思简刚一起身,就猛地将喻子言给推了开来,叫道:“别碰我,你个登徒子!” 喻子言直接懵了。他怎么突然就成了登徒子了?他只不过是想让古思简赶紧从地上起来而已,他到底做了什么了,要被如此对待。 而秦柯似乎不嫌事多,在一旁火上浇油地道:“庄主,你到底还是对她下手了。” 喻子言立刻给秦柯来了一个白眼,回头对着古思简怒斥了一声:“你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就成了登徒子了?” 然后下一秒,古思简又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哇哇哇哇~你不是登徒子~” 喻子言见了,无奈之下也只能举白旗投降,上前安抚道:“好好好,我就是登徒子,行了吧?” 喻子言这里话才刚说完,古思简立刻便涌了上来,紧紧抱着喻子言,哭得更厉害了。把喻子言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地站在那里。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若是没有遇见我。。。你不会。。。你一定。。。很后悔。。。遇见我吧?” 古思简断断续续地哽咽道,然后就哭晕了过去。 喻子言伸手撑起了晕厥在他怀中古思简,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古思简,他沉默了。 她的这一段话,咋听之下像是在说给他听的,但喻子言心里明白,这其实是在说给‘某人’听的吧?那个明明还记得,却非要说早已经忘了的‘某人’。 在远处的屋内,杜千秋坐在窗边,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几人,悠悠地道:“原来是她。” 第九十二章 被遗忘的夜晚 隔天早上,古思简带着撕裂般的头疼,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她看着自己身旁的床榻,有些困惑自己为何睡在地上。 只见她一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便感觉全身无比酸痛。 “啊啊啊啊。”古思简靠在床头,扯着沙哑的声音叫道。 自己这是怎么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她伸手搓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自己剧烈难忍的头疼。 她记得。。。昨晚她喝了那被辛辣无比的药酒后,就断片了。古思简顿时震惊了,昨日自己喝的难不成其实是杯毒酒? 所以说。。。自己现在所感觉到身上的异常,这都是中毒的迹象吗? 古思简突然感觉四肢无力,瘫软地瘫倒在一旁的椅子上。难怪她会感觉全身上下如此的疼痛,原来是中毒了,命不久矣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要想想办法自救。 于是,她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行到了门口,一开房门,就看见了刚好经过的秦柯。 “秦大哥!快救救我,我快死了~”古思简一见到秦柯,连忙开口叫住了他。 秦柯回头看了她一眼,才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俯视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古思简还是一身无力地瘫在了地上:“我头好疼,我全身上下都好疼,定是中毒了,快帮我找找解药!” 秦柯听了,有些困惑地弯下身子,观察了她一眼:“这酒劲那么强,过了一夜了都还没酒醒?” 古思简有些一愣:“你说什么?” 秦柯重新站直了身体,道:“你放心吧,宿醉是杀不死你的。” “你是说。。。我这是宿醉?我什么时候喝醉了?我昨晚不过就喝了一杯,怎么可能就醉了呢?”古思简有些不信,勉强地撑起了身子问道。 秦柯却一脸不以为意:“是啊,你喝了整整一杯的‘一杯醉’,不醉才奇怪。” 此时的古思简终于坐起了身子,敲了敲头:“一杯醉?那酒也着实太厉害了吧。” 秦柯也双手叉腰,道:“我也没想到过,你醉酒后,居然那么会闹腾。愣是折腾了庄主一整个晚上。” 古思简听了,立刻吓得脸色都白了:“我对爷爷都做了什么了?” 只见秦柯耸了耸肩,道:“那我也不清楚。总之今天早上庄主从你房里出来的时候,感觉人都消瘦了不少。” 昨晚他们在将哭晕过去的古思简送回房时,古思简突然又醒了过来,硬是拉着喻子言不肯放手。 最后迫于无奈,喻子言只能让其他人先回去休息,由自己留下来亲自照看她。 今天早晨的时候,才见喻子言拖着一副疲态,撑着腰从古思简的房里出来。 秦柯看着正在为自己捶肩捶背的古思简,有些怀疑地眯起了眼睛:“你们俩昨夜在房里。。。是不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古思简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了秦柯,一时也没听懂秦柯话里的意思:“什么不该干的事?我喝断片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柯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庄主平时虽然有些腹黑,但应该不会趁人之危的。。。吧?不对,看他的样子,可能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说着,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禁捂起了嘴巴:“我们的庄主,已经不清白了~” “你说什么呢?”古思简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她现在只感觉整颗脑袋正在嗡嗡作响,根本就无法正常思考。 就在这时,便见到小药童手里捧着一碗汤,垫着脚尖缓缓走来:“姐姐,喝了这个应该会好一些。” 看着小药童用着自己小小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托着解酒汤,害怕撒了的样子,甚是可爱。 古思简抬头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解药吗?” 显然思绪都还没完全恢复。 “这是师父特调的解酒汤。”小药童将解酒汤递上,说道。 古思简有些犹豫地接过了解酒汤,看了一眼。 杜千秋应该不会在里头下毒吧?不过她也管不着了,现在的她感觉也只剩下半条命,喝不喝也是死路一条。 于是,她伸手捧起了解酒汤,直接一饮而尽。 “啊~好苦。”古思简喝完了之后,苦得脸上的表情都皱成了一团。不过人瞬间也清醒了许多。 小药童见状,立刻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递给了古思简:“姐姐,吃糖。” 古思简见了,糖还没到嘴,心都先化了。她吃了糖之后,伸手摸了摸小药童的头,笑道:“我们的童童是个小仙子吗,怎么那么可爱?” 只见小药童摇了摇头,道:“童童不是小仙子,童童是师父最可爱的小药童。” 说完,又小腿蹦达蹦达地端着空碗离开了。 秦柯看着小药童离去的背影,有些忧伤地说道:“童童之前生过一场大病,他的家人因为负担不了,便将他扔在了这药田前。是杜大夫将他捡回来,治疗好他的。” 古思简这才缓缓地从地上爬起了身子,道:“没事,我替他算过了。他不是我们的人,应该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迎来大结局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柯有些困惑地看向了古思简,问道。 只见古思简只是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的,就回屋了。 喝了解酒汤的古思简很快地便感觉头疼有所好转,整个人也确实清醒了许多。只不过,身上的酸痛似乎迟迟都无法褪去, 她本想好好洗漱一番,但一掀开衣服,便马上发现身上有多个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简直是伤痕累累。尤其是那一双膝盖,都磕破了皮。 她转头望了一眼房内,才发觉房内也是一片惨状。 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这次是她大意了,没想到那桃仙酿的酒劲居然会如此厉害。 她平时为了时时保持警惕,一般都不会让自己喝醉了酒。所以她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喝醉了之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还是说。。。是喻子言那个大魔头乘着她醉酒,对她报私仇? 就比如逼她下跪,将她拖在地上拖回房里,晾在了地上。然后自己累了,就上床上睡着了,直到早晨醒来后才离开的。离开前还不忘踩她几脚。 所以她今早起来的时候才会在地上! 以喻子言平时的所作所为,非常有可能! 好啊,喻子言,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种人,是她小看他了! 第九十三章 摊上大事了! 古思简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拐一拐地来到了小屋前。其他人都早已经集合在了屋内,讨论着向东村诅咒的事情了。 当古思简走入屋内的时候,喻子言也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却立刻被古思简用满是怨恨的眼神给狠狠地瞪住了。 不禁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古思简今天又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还没酒醒吗? “昨日我翻查了古籍,找到了类似于你们昨日描述的病症的记载。”杜千秋说着,将一本看起来十分古老泛黄的木札放到了大家的面前。 据古籍上所得,这是一种中毒的迹象。中毒者会出现幻觉、头疼等症状,重者咳血、视力减弱、嗅觉与听觉剧增的现象。与昨日古思简所形容的症状完全吻合。 据说这种毒是在提炼某种矿石的时候炼成的。但具体到底是什么矿石,古籍上并没有细说。 毕竟这本古籍年代已久,随着时间的蹉跎,也有些部分早已经缺失了。杜千秋昨夜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但这其中却有一个非常关键性的决定性因素。那便是重度中毒者死后,他们的白骨便会留下黑紫色的印记。 “你们若要是能去查一查这些人的白骨,应该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黑紫色印记。。。”夏芸听了,低头陷入了思索。她总感觉在哪儿听过这事。 于是,她便再次拿出了她的记事手册,翻查了起来。 突然,她停顿了动作,看着手册里其中一页纸:“就是这个!” 当初与古思简一同被发现的那具男尸的白骨,就有过这么一个黑紫色印记! “你是说那些山风寨的山匪也中了这种毒?”秦柯一脸惊讶地惊呼道。 只见喻子言却摇了摇头:“不一定。至今为止,我们也无法确定当时袭击古府车队的,到底是不是山风寨的山匪。也许他们也只是被有心人牵扯进来当替罪羊的。” 夏芸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摊开了地图,指向了向东村。 “你们看,向东村离古府车队出事的地方并不远。袭击车队的,也不一定是山匪。毕竟到最后,我们也没能在山风寨里找到来自古府车队里的东西。” 躲在最角落里的古思简听了,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的,小声惊叹了一声:“啊。” 一旁的喻子言立刻便察觉到了古思简的异常,转头小声对着古思简问道:“怎么了?” 怎料古思简一见到喻子言,想起了今早的事情,一团火气从心中升起,马上撇过头去:“没什么。” 这不禁让喻子言更加迷惑了。自己到底又是什么时候惹到她了?要生气,也是他生气吧? 但很快地,古思简的表情便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她这次估计是摊上大事了。 现在细想想当时的情形,袭击他们的大汉确实不一定是山匪,也有可能是发疯了的村民。 当时那些大汉追杀他们的时候,根本就是毫无道理可言。比起劫财劫色的山匪,他们更像是杀红了眼的疯子。 所以当时就算她将一整瓶的特效迷魂散给洒在了他们的脸上,他们仍还是无动于衷。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该将这事告诉他们吗?可她到底要如何说?说自己其实见过袭击古府车队的人吗?那不是将嫌疑都引到了身为前影刃的她自己身上了吗? 就在这时,杜千秋突然转向了古思简,问道:“当时你那位朋友可曾有闻过什么奇怪的气味。” 古思简歪头想了想,道:“好像有吧。。。那是一股非常淡,但却特别难闻的味道。” 杜千秋听了,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 “是怎么了吗?”古思简见杜千秋这幅模样,开始有些害怕了起来。 只见杜千秋翻了翻手中的古籍,指着其中的一部分,道:“据说有些中毒者会嗅到一股类似于东西腐蚀的味道。” “那这毒可有解药?”喻子言听了,有些担忧地问道。 杜千秋却摇了摇头:“古籍里并没有记载这毒如何解,但若是有实例,我也许可以试试。” 如今,他们若要前去检查这些发病死亡的村民的尸骨,就必须得前往向东村去。矿山的情况也必须要他们亲自前去一趟查探才能有所了解。 但他们现在却还无法确定这种毒性的传播方式,根据古籍上所记载的,很有可能是以空气传播的。贸然前去,一不小心也许也会沾染上这种怪病。 杜千秋回到屋内,从房里拿出了一罐药瓶子,交到了喻子言的手上:“这是我特制的解毒丸。将它含在嘴里,便能帮助你中和缓解一般的毒性。你们若真决定要去那儿看一看,必须得小心些。若身体有什么不适的,马上回来找我,知道不?” 喻子言接过了药瓶子,笑了笑:“杜姑姑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 他们在离开了小木屋之后,喻子言便赶紧抓住了古思简,拉到了无人的地方质问道:“到底怎么了?” 古思简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决定将事情告知于喻子言:“袭击车队的,很有可能就是中毒的工匠,或是矿工。” 喻子言一听,表情立刻便严肃了起来:“此话怎麽说?” 于是,古思简便把之前古府车队遇袭的详细向喻子言叙述了了一遍。 当时因为那些大汉是手握大刀出现的,古府车队的侍卫们也自然的将他们当作了前来抢劫的劫匪。但现在回想想,那些人自始至终,从未向他们索要过任何的东西。无论是钱财,还是美色。 就算古思简当时用木筷攻击了他们,撒了一整瓶的迷魂散,却也丝毫都拦不住他们的脚步。就如同他们是铁了心想要将她置于死地似的。 若是这样,便奇怪了。古思简平时就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小姐,也没什么仇家。影刃也不太可能为了一个走丢的拐卖目标,而大费周章的派人前去灭口。 若一切真如古思简所猜测的,这也只能怪他们倒霉。那些村民发病发狂跑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好经过,然后就成了现成的人肉靶子。 第九十四章 不归路 说实话,古思简对于这个状况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炮灰的本职就是以自己的死,而推动故事剧情的发展。 炮灰的命虽然十分脆弱,但绝不会毫无理由的就死了。除非老天爷偶尔发狂,就是想杀杀几个角色。要不然平时是不太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因此,他们的死一般都与主线剧情有关。所以古思简的前世被三番两次的在主线剧情里提及,也并不是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事情。 只是,她不知因何原因,一直重生在了同一个故事里。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之处。 从前,她只要一死,就会被重新分配到另一个故事里。至于故事在她死后会怎么发展,都与她无关。一切都是重头开始。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前世的所作所为都会间接影响到现世的她。身为当事人,一直听人提起自己从前的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不但如此,她因多次被卷入了主线剧情内,手上所掌握的讯息也是不容小视。本该只有死人才知道的事情,如今她却重新在他们面前复活了。 她就这样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真的没问题吗?这也是她最近常常在思考的问题。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存活技能有所提高了,还是怎么样了,感觉这次的这一世活得也是意外的久,有好几次危机都让她非常顺利的逃掉了。 这本应是件好事,但与此同时,也不禁让她更加忐忑不安了起来。总感觉这后边还有什么特恐怖的事情正等着她呢。 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她总感觉她身上所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多了,对着故事发展的影响也似乎有些过重了。 她回过头才赫然发觉,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早已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这样下去,她真的还能如此安安静静的当个背景板,挨到大结局吗? 在古思简与喻子言坦言了古府车队遇袭的事情之后,喻子言并没有立刻将事情告知于其他人。 随后,他们便离开了杜千秋的药庄,前往向东村进行进一步的查探。 在进村子之前,喻子言给所有人都派发了一粒解毒丸,各自含在了嘴里。顺带的戴上了面罩,遮挡住口鼻。 “爷爷,咱们真的要进去吗?”古思简有些害怕地躲在喻子言的身后,问道。 喻子言回头望了古思简一眼,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也不勉强:“你若真的害怕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古思简听了,却赶紧摇了摇头:“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我感觉让我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更加恐怖。” 她刚刚重新评估了自己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地位,自己现在早已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小炮灰了。 经过她坚持不懈的努力,她已然成功地熬成了。。。一颗大炮灰。让老天爷再眼瞎也无法忽视的那种。所以,她感觉若这个时候落单,反而更加危险。 所以,她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他们一行人走在了无人的小路上,整个村子因长时间无人居住,早已荒废了。 只见东西零零散散地散落在了地上,偶尔一阵风将地上的尘土刮起,让整个村子的气氛格外的阴森。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尸臭味。 古思简脸色即刻就蓝了,下意识地伸手抓起了喻子言的衣摆,哭道:“爷爷,我好像是中毒了,我闻到了一股臭味。。。”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你没闻到才有问题。你看看你周围。” 古思简听了,转头向四周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村子内还有一些正在腐蚀的尸骨。应是那些毒发身亡的村民,无人为其料理身后事,只能就这样放着。 可想而知,那场面该有多恶心凄凉。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喻子言转头对着其他人说道。若是因此感染上了瘟疫还是什么的,就不好了。 所有人便加快了脚步,离开了那里。来到了向东村小河后的矿山。 “这。。。就是传闻中那座被诅咒的矿山?”秦柯看着眼前的矿洞,感觉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那边是矿洞入口旁有一具已经完全腐化的白骨。 秦柯见了,缓缓走上去一看:“庄主,这白骨还真是黑紫色的!” 其他人听了,便也一同走上前去。 只见那句白骨有多处都呈黑紫色,甚至比先前与古思简一同发现的那具男尸的还严重。看来确是杜千秋古籍里所提及的毒无误了。 他们将尸骨检查了一番之后,便继续前往矿洞而去。 矿洞之内特别的暗,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古思简和秦柯见状,分别都掏出了自己的火折子点起了火。 喻子言见古思简手里拿着火折子,有些担心她会如上次在金丝阁那样,便向古思简伸出手道:“我来吧。” 喻子言本是一片好意,可看在古思简的眼里,却不是如此的。 喻子言你个好家伙,懒得自己带家伙,关键时刻就来抢她的。估计就是为了在夏芸面前耍帅而已。 但纵使她心里有多么的不甘,最终还是乖乖地将手中的火折子把给交了出去。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对着自己埋怨的眼神,更加疑惑了。他到底又做了什么,惹得她生气了? 古思简这几天怎么如此易怒?不会真的中毒了吧?听说中毒者脾气会变得暴躁的说。。。 不过,细心体贴如他是不会与她计较的。为了以防古思简对于火患的恐惧症再犯,他决定将火折子拿得离她远一些。 古思简见喻子言似乎欲将自己的火折子拐走,更怒了。 这人到底心里又再盘算着什么?是想让她看不见,在黑暗中摔跤摔死吗? 好啊,喻子言,这就是你的宣战宣言吗?她帮了他如此多的忙,居然还要遭受如此虐待。 既然是这样,她就奉陪。。。开玩笑的。 干嘛跟主角团较真呢?找死吗?当然是赶紧溜了溜了。 于是,她便移动着小碎步,跑到了秦柯的身边,抱紧了他的手臂:“秦大哥,这里太暗了,一起走呗。” 第九十五章 吃霸王餐的小炮灰 秦柯看着突然与自己如此亲近的古思简,有些愣神。 她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都和庄主一起的吗,怎么突然找上了他? 秦柯马上看向了喻子言。只见喻子言皱着眉头,正盯着古思简看,显然对这个状况有些不悦。顿时把秦柯吓得打了一个冷颤,赶紧将手给抽了回来,稍稍拉开了些距离。 可古思简见状,又立刻贴了上来。古思简就像个狗皮膏药般贴着他,秦柯这是向甩也甩不掉。 秦柯惊恐地看着两人,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吵架了? 还是说。。。纪安吃完了想要赖账?没想到纪安居然会是这样的女人,他们庄主还真可怜呐~ 顿时,秦柯看向喻子言的眼神里瞬间都多了几分怜悯。 喻子言也注意到了秦柯眼神的变化,更迷惑了。古思简是对他说了什么了,为何如此看着他? 于是,三人便带着各自的误会,各有所思。在场的,唯独只有夏芸一人十分认真的在搞事业(查案)。 一路上,他们都能看见一些被丢在一旁的挖矿工具。可见这口矿洞早已被遗弃了,已经好久都没人来过了。 喻子言走到一个竹篮前,从篮子里拾起了一块矿石细碎,仔细地观察了一眼。 夏芸见状,也走了上来,捡起一块,观察了起来。 只见那些矿石中有些特别黑的杂质,与黑色的玄铁相吻合。应该就是玄铁的原材料没错了。 为了能够更加确定这些矿石是否就是玄铁的原材料,喻子言特意将一些碎石给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以便带回去找些工匠师傅瞧一瞧。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男子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啊啊啊啊啊!” 此声一出,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闻声,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源头。无奈前方是一道黑暗的隧道,没有灯火的照亮,根本就什么东西也看不清。 秦柯伸手将自己手中的火折子往前挥去,想看一看前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却见一名男子手握挖矿的锄头,直向秦柯砸来。 事出突然,秦柯没来得及拔刀抵御,只能徒手将男子揽下。 只见站在秦柯身旁的古思简早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就拔出了腰间的剑,立刻在男子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那人疼得再次嘶吼了一声,松开了紧握锄头的手,往后退了开来。 男子红了双眼,脸上爆满了青筋,顿时便将目标转向了古思简。 看得古思简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完了,她这是抢g了吗?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画面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只不过。。。这一次她已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纸片人了! 眼看着男子另一只手就要向古思简抓来,古思简只能再次提起手中的剑自卫。 怪异的是,男子见此,居然徒手就抓住了古思简的剑,像不知疼似的紧抓不放。 古思简一时有些堂皇,赶紧想要将手中的剑抽回,可男子却伸头就要咬上来。 弄得古思简有些无语。这人是疯狗吗?宁愿不要自己的手了,也要咬她一口。 就在这时,喻子言不知是从哪里弄来了一条麻绳,从男子的身后将麻绳套在了他的嘴上,往后用力一拉,将男子给扯开。 随后,喻子言又快手快脚地将麻绳缠绕在男子的身上,成功地将男子给擒拿了下来。 只见男子虽已被麻绳给限制了行动,却还是疯狂地挣扎着。整个隧道里顿时都回荡着男子的嘶吼声。 叫得古思简有些受不了了,扯下了一块布,塞入了男子的口中:“吵死了。” 夏芸低下身子,为男子检查了一番,道:“看样子,他应该是中毒了。” 眼看着男子的伤口因剧烈的挣扎而不断的溢出鲜血来,这样下去,有可能会导致失血过多的。 于是,喻子言只能转向了古思简,问道:“你身上应该还有止血药吧?” 古思简一听,立即如同护食的狗子,紧抓起自己身上的兜子。 他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是他其实早已觊觎她身上的宝贝已久了,就是在等着这个机会吧? 喻子言见古思简不太愿意的神情,提出了建议:“等我们出去,我让杜姑姑弄一个‘特效’止血药赔给你。” 古思简一听,立即取出止血药交到了喻子言的手上,没有片刻的犹豫:“成交。” 喻子言接过了止血药,为男子的伤口给上了药,这才勉强的止住了失血。 “不过这里不是已经被遗弃了,为何还会有人在这儿?”夏芸看着男子,有些疑惑地道。 早在数月之前,向东村里的人不是病死了,就是逃走了,此人到底是何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儿呢? 喻子言稍稍拉起男子的衣袖,却也没有在男子的手臂上发现影刃的印记,看样子应该不是影刃的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男子来的方向,那里是有什么吗? “秦柯,你先带着他出去等我们,我想再去前面探一探。”喻子言起身,对着秦柯吩咐道。 古思简见状,立刻举手道:“我帮秦大哥提火,你们就安心去查案吧。” 喻子言见了,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道:“去吧。” 随后,他们四人又分成两小队,由秦柯和古思简负责将男子带出矿洞,而喻子言和夏芸则负责继续查探。 秦柯一路将男子拖出了矿洞之后,有些担忧地往洞内看了一眼。 相反地,古思简似乎对矿洞里的事情丝毫都不敢兴趣,反而一直盯着男子观察。 看着男子狰狞的模样,古思简心里的某一个想法变得越来越强烈。 不行!有一事她必须查验一下! 于是,她从身上掏出了一瓶小瓷瓶,转头对着秦柯吩咐道:“秦大哥,憋气一下,千万别呼吸。” “你想干什么?”秦柯看着古思简,有些疑惑地道。 只见古思简拔开了瓷瓶的开口,撒手便将瓶子内的白色粉末给撒在了男子的脸上。 然后便见男子稍稍挣扎了一下,随后似乎静下来了许多。但也不至于完全晕厥过去。 果然,此人的状态与先前袭击古府车队的那一批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些人也是中了这毒,才会发狂袭击他们的。 她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迷魂散,小小地叹了口气。 自己现在手上的这一瓶与之前她拿来对付影刃的那一瓶是同一批制成的,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说。。。当时根本就不是她迷魂散的问题。 秦柯看着终于消停下来的男子一眼,惊恐地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了?” 古思简却只是耸了耸肩,调皮一笑:“没什么,我就是看他累了,想试试能不能让他休息一下。” 第九十六章 洞穴里的宝藏 喻子言和夏芸一边向隧道的深处走去,一边谨慎小心地观察着四周,以防还会有其他潜藏在暗处的中毒者前来袭击他们。 所幸,这一路上都很平顺,并未遇到其他的人。 直到他们来到了隧道的尽头,看见眼前的这一幕,顿时都惊呆了。 只见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箱箱的木箱子,上边还刻着了一个‘古’字。 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看见古府的标识。 这些箱子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尘,看来在这里已有些时日了。 其中一个箱子还是打开的,上头还有人的掌印的印记,应该是刚刚被人打开的。 他们赶紧上前查看了一眼,里头全是女子的服饰,还有一些。。。锅碗瓢盆? 两人看得有些困惑,于是便把其他的箱子也打开了。 只见其中一箱里头还装着一些银子,剩下其余的都是些伤药、干粮什么的。 看来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值钱,或重要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一些随处可见、平凡的东西,平凡到更加可疑了。 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废弃的矿洞之中呢? 夏芸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缓缓地开口说道:“小姐的东西一直都没能找到,这些。。。”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东西。这些该不会就是失踪的古思简的行李吧?这带的都是些什么? 喻子言也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她的东西没错了。” 说实话,一个名门小姐出门带这些东西确实有些怪,但若要说这些是古思简的行李。。。一切就说得通了。 “可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果然,袭击古府车队的人就是影刃吗?为了什么?”就算如此,夏芸还是十分不解。 古思简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名门小姐,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身份,估计也是宰相夫人的侄女这层身份。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难不成影刃真的为了被毁掉的拐卖据点,而大费周章地找上宰相夫人的侄女复仇吗?无论怎么想,若此时东窗事发了,对他们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喻子言上前,从箱子里拿出了其中一样东西,说道:“我们先出去再说吧,这里毒雾重,若是中毒了就不好了。” 随后,两人便离开了那里。 正往回走的途中,途径了一个被人废弃的提炼坊,看来是先前拿来提炼玄铁的地方。换一句话来说,这里便是缠绕着整个向东村的毒源。 不过现在也早已被清空了。 当他们从矿洞里出来的时候,便见到古思简和秦柯早已等在了门外,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 喻子言上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相比先前激烈的反应,此时的他,似乎有些蔫了。 “他这是怎么了?是毒发得更严重了吗?” 秦柯有些尴尬地看向了身旁的古思简,没有说话。 只见古思简挠了挠头,傻笑了一声,道:“我看他也挺累了,就用了一些我的‘独家秘方’,让他稍微缓一缓。” 喻子言一听,立即便知晓了古思简话里的‘独家秘方’到底指的是什么了:“啊。。。那东西?也好,至少他不会再扯开伤口了。” 说着,转向了其他人,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吧,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带他去找杜姑姑,看看能不能治一治。” 后来,他们一行人便带着男子,回到了杜千秋的药庄。 “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杜千秋一看见他们,有些惊讶地问道。 “杜姑姑,我们带回来了一位病人,你能不能看一看?”喻子言说着,然后便吩咐秦柯将男子给带了上来。 此时的男子似乎已经清醒了过来了,看了一眼四周:“这是哪儿?” 他稍稍地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身上被人捆上了绳子,四肢无力,身上还有多处的伤口。 “你们!你们都对我做了什么了?!”立刻便有些慌了起来。 只见杜千秋低下身子草草地检查了一眼男子身上的伤口后,便开口说道:“将他带进来吧。” 他们将男子带入屋后,为他解开了绳索,杜千秋便开始一顿检查了起来。 谁知没过多久,就见恢复正常没多久的男子又开始癫狂了起来:“你们想要干什么?!给我滚开!!!” 杜千秋见状,也不慌乱,马上拿起了身旁的一支细针,在他身上的一个穴位扎了下去,男子便立即昏厥了过去。 在杜千秋为男子诊治的时候,喻子言悄悄地将古思简拉出了屋外,拿出了他从那箱子里带出的东西,对着古思简问道:“你看一看,可还认得这东西?” 古思简一开始有些疑惑,拿起了喻子言手中的东西,端详了一番。 这东西。。。看起来还真有些眼熟。一个带着一朵牡丹花样的小荷包上,还刺了一个‘古’字。 “这不是古思简的东西吗?怎么会在你这儿?” 喻子言一听,果真如此。不禁叹了口气,答:“这是我们在矿洞里找到的。所有古府车队消失的东西,都在那里。” 古思简听了,才有些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但似乎对此也并未太过惊讶。 喻子言见状,也看出了点什么,赶紧问道:“你是不是还知道了什么?” 古思简顿时顿了一下。喻子言这人也太敏感了吧?这也瞧得出。 于是,老实地交代道:“刚刚那男子的状态和我之前遇袭时遇到的那些人的状态很像。我刚刚也试过了,我的‘特效迷魂散’似乎真的对他们没什么太大的效用。” “所以当时袭击你们的,应该就是这些中毒的矿工没错了?可为何你们的行李会出现在矿洞里呢?他们不太可能会突然清醒过来,特意清理了自己的痕迹吧?” 古思简却不太烦恼,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不会吧。估计是影刃那些人干的?” 看他们的那状态,早已是失心疯了,怎么还可能突然清醒过来,干下如此缜密的收尾工作? 喻子言听了,也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一观点。应是影刃发觉闯祸了,才赶紧收拾掉了他们的痕迹,找了山风寨的山匪当了替罪羊。 就在此时,秦柯从屋里走了出来:“庄主,杜大夫让你进去一趟。” 喻子言听了,转身本想离开,却见古思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便对着她说道:“你也进来吧,让杜姑姑瞧一瞧,有没有沾染到病气了。” 第九十七章 无价之宝 当他们回到了小木屋之后,杜千秋便挨个为他们把了脉,以防有中毒的迹象。 所幸他们在那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又有解毒丸护体,身体都并无大碍。就是夏芸的脉搏有些异象,应是有些许的中毒迹象。 反观之,他们从矿洞里带回来的男子中毒得有点深。所幸男子的毒还是初期,应该还来得及。 杜千秋给男子喂了颗解毒丸,以暂时缓解男子体内的毒性。但若要真的将体内所有的毒素都排出体外,估计还需些时间好好研究。 喻子言从兜里拿出了他在矿洞里带出的矿石碎片,一部分交给秦柯带去给经验丰富的老工匠检验,一部分交给了杜千秋:“这便是我们的矿洞里找到的碎石。” 杜千秋用钳子拿起了其中一片碎石,与古籍里的描述做比对,确实十分吻合。 应该就是古籍上所记载的没错了。若这些真是制造‘玄铁’的原石,那也解释得通了。 若要从这些原石内提炼出玄铁,也必会提炼出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一旦吸入了,会导致人癫狂。直到毒素深入骨髓之时,便是中毒者的死期。 而这种毒素一旦产生,便会迅速地扩散开来,久久都不能褪去。这也导致了那附近的居民各个开始发病,才有了山神诅咒的传说。 喻子言顿时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玄铁出世,天下必乱。 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制造玄铁之时的毒素会让四周的人陷入癫狂,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玄铁的特质。 玄铁本是个即坚韧,又轻盈的铁矿。若制成了武器,那便是这天底下最利的利刃。 若此铸造方法真的不幸落入了不安好心的人之手,对这本就不太平的天下更是一场灾害。 喻子言转头看了一旁昏迷中的男子,向杜千秋问道:“杜姑姑,有什么能够让他暂时清醒过来的法子吗?我们有一些事情得问问他。” “可以。”杜千秋马上便答应了,起身再次拿起了银针,在男子头上的一个穴位扎了下去。然后再拿起一个小瓶子,凑到了男子的鼻前来回晃了晃。 只见男子很快地便被瓶内的气味给呛醒了。 “咳咳咳。。。这、这是哪儿?你们是谁?”男子一睁开眼睛,便见到一群人都围着自己,吓得脸色更加苍白了。 喻子言见状,上前简单地说明了情况:“这里是医馆。我们刚刚在矿洞里发现了你,便把你带来了这儿。你可还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男子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头就像炸了似的疼,手上的伤口也正在隐隐作痛。 “我记得刚刚到了向东村后的矿洞去,然后就觉得一阵头晕。。。好像还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怪物。” 男子说着,身子不禁害怕地颤了颤:“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你可记得你为什么会到那里去?洞里的那些箱子又是什么?” “箱子?啊。。。我会到那里去是因为。。。我听说数月之前有人看见一群黑衣人搬着一些木箱子进入到了矿洞之中。” “黑衣人。。。”喻子言听了,默默地向古思简看了一眼。 古思简摇了摇头,表示当时袭击他们的人并不是穿着黑衣的人,而是穿着一般的粗衣麻布的大汉。 “我听说那些箱子看起来非常精致的样子,本还以为会不会是什么宝藏,便想着到洞里去探一探。哪知那些箱子里装的全是些没用的东西!还把我害成了这副模样!”男子有些气愤地说道。 古思简一听,就不乐意了。谁说那些都是没用的东西?那些可是她千辛万苦淘来救命的宝贝、无价之宝! 他居然敢不识货?这个没有眼见的东西。 “这些东西你是听谁说的?”喻子言再次向男子问道。 “就是我同个村的朋友。他之前还警告过我,说那边很邪乎,让我别去,我还不相信。”男子说的时候,十分懊恼地摇了摇头。 喻子言向男子打听了目击黑衣人的朋友之后,便对着他道:“你就在这儿安心休养吧。不必担心银子的事。” 说完,便离开了那里。 喻子言看了一眼夏芸略有些疲惫的模样,道:“今日你还是先休息吧,箱子的事我和。。。” 喻子言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古思简和秦柯。只见古思简立刻便回避了喻子言的眼神,如同班里老师提问时,学生们回避问题的模样。 “我和秦柯去就行了。你们今日就好好休息吧。” 古思简一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终于逃过一劫了,还能够偷个清闲。 秦柯在离开药庄的路上,好奇地向喻子言问道:“庄主,你和小安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俩今天怎么怪怪的?” “昨晚?”喻子言顿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露出了有些汗颜的表情。 --- 昨晚,当其他人都离开了古思简的房间后。 古思简眯着惺忪的双眼,嚷嚷着:“爷爷,你能不能别总是缠着我,就不能放过我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喻子言低头看了一眼被古思简紧紧拽着的衣角:“那你也得先放开我,我才能离开啊。” 只见古思简伸出另一只手,将喻子言的衣角拽得更紧了,差点没把喻子言的衣服给拽了下来:“爷爷,你就不能少给我些关注,多去与夏芸多多相处吗?” “夏芸?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喻子言听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古思简对喻子言的反应十分不满意,道:“你对她。。。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也好。” 喻子言听了,细细回想了起来。 当初他在见到了夏芸之时,确实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因此这些日子以来才会对她比平时多加关照。但这就是喜欢吗? “喜欢?要怎么样才算喜欢?”喻子言说着,也放弃了挣扎,拉起了椅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古思简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怎么才算喜欢。。。” 说着,突然就傻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 喻子言却一脸不信:“你不总号称自己活过多世,什么没有,经验最多的吗?怎么会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古思简却不同意了:“我从前确实因为人物的设定喜欢过好多好多的人。但除此之外,咱们炮灰是不谈感情的。感情多伤呀~所以我也不太清楚,‘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感觉。” 第九十八章 喝醉了的毛小孩 古思简摇晃着重心不稳的身子,缓缓地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我想。。。估计就是她的身影会不断地出现在你的脑海里,目光会不知不觉地追随着她。就算是在一片的人群中,也能一眼就认出了她。” 说着,向喻子言靠了上去:“你会想要时时刻刻地看着她、靠近她。。。” 古思简一边说着,身子也越来越靠前,只差整个人扑上去了。最后还伸手轻轻地捧起了喻子言的脸颊,说道:“触碰她。” 喻子言立刻愣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看着古思简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不禁地咽了口口水。 古思简看着喻子言,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抱怨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什么眼神?”喻子言好奇地问道。 只见古思简伸手指着喻子言的双眼,说了一句:“他的眼神。” “他?” 喻子言不禁顿了一下,才缓缓地开口问道:“我和他。。。很像吗?” 古思简微微抽身,仔细地打量了喻子言一眼:“像!你和他一样,有一双眼睛、一双眉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简直一模一样!” 喻子言顿时愣住了。原来是这样啊,他还以为。。。 这天底下有谁不是一双眼睛、一双眉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巴的?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古思简听了,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喜欢?我吗?” “你若不是喜欢他,为何每每提起他的时候,都要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 古思简细细想了想:“我当时。。。确实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但是。。。也是因为我自己的贪欲,害了他,害了好多好多的人。” 说着,眼睛瞬间涌出了珍珠般的眼泪,一颗接着一刻从脸庞滑落。 “我就是个灾星,因为我的存在,害了所有人。他死了,绿茵也死了,古府车队的所有人都死了。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吧?” 看着古思简此刻的模样,喻子言心里莫名地抽痛了一下。别看她平日里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估计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去,心里也不好受吧? 这种感觉他也十分感同身受。只是平时不太想表现得太明显,让身边的人担心。 古思简一边说着,眼皮子也逐渐沉重了起来。然后眼睛一闭,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喻子言的身上。 “你别!”喻子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个重心不稳,直接重重地往后摔去。 “啊嘶~”喻子言倒在了地上,一脸痛苦地呻咛了一声。 他一手用力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古思简,缓缓地撑着腰,从地上坐起。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古思简,没想到那人居然就这样睡着了。明明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透,却在睡梦中傻笑了起来。 一会哭,一会笑的,十分滑稽。 喻子言不禁叹了口气,伸手将古思简给拉起了身:“要睡上床上睡,小心晚上着凉。” 只见古思简突然一个猛睁眼,直接给喻子言来了一脚:“想偷袭我?没那么容易!” 喻子言被古思简一脚踹开,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古思简立刻便从地上弹了起身,在房中跑了起来,经手过什么东西就往喻子言身上砸。 “纪小安,你够了!”喻子言怒斥了一声,起身与古思简来了一个追逐战。 最终,喻子言还是成功地抓住了她,像扣押犯人一样,将她的双手给扣在了身后:“你还跑不跑?闹不闹?!” 古思简立即就哭了出来:“我不跑了,也不闹了。我会乖乖的,求大人饶了小的一命吧~” 喻子言这才稍稍松手,严厉地命令了一声:“起来!” 古思简听了,也只能乖乖地起身。 “上床!” 古思简嘟着小嘴,缓缓地爬上了床,躺下。那委屈巴巴、泪眼汪汪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哭什么哭,你喝醉一次,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给我憋回去。” 于是,古思简用力地吸了口气,好似这样真的可以将眼泪给吸回去似的。 喻子言随手掀起被子,为古思简盖上,再次命令道:“闭眼!睡觉!” 古思简立即听话地闭起了眼睛。但很快地,又调皮地睁开一只眼睛偷看。 “嗯?”喻子言见状,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她才乖乖地再次闭起了眼睛。 看着古思简终于算是安静下来了,喻子言疲惫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此时的他,像极了被毛小孩折腾了一天,终于把毛小孩哄睡着的老母亲。 他转头看了一眼古思简一身狼狈的惨样,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随后还是起身,耐心地为古思简脱去了鞋子。还拿了一块湿布,为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才离开了房中。 至于为何古思简早上起来的时候会出现在床下。。。她早上睡梦中滚下去的。 --- “庄主,你在想什么?”秦柯看着陷入一顿沉思的喻子言,好奇地问道。 喻子言终于从回忆中抽回到了现实,苦涩地微微一笑:“没什么。” “庄主,纪安昨夜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秦柯一边观察着喻子言的表情变化,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见喻子言似乎并没有听出秦柯话里的意思,轻笑了一声:“不该做的事?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个遍。” 秦柯顿时就像是嗑到了什么大瓜似的,一脸惊讶地捂起了嘴巴,心里不禁暗道:纪安,没想到你居然是此等禽兽,居然敢趁着醉酒,玷污了我们庄主的清白~ 我们庄主也真是的,好好一个男孩子,怎么就不会好好保护好自己呢?居然就这样让别人占去了便宜。 所幸,喻子言并不知道此刻的秦柯脑袋了都在嘀咕着什么。要不然,可能就将他的脑袋给削了。 很快地,他们便来到了男子所告诉他们的村子,找到了他口中的那名‘友人’。 “当时你可有看清搬箱子的黑衣人的样子?”喻子言对着眼前的这名搬运工,问道。 搬运工低头想了想,道:“当时我就是受到委托,去向东村搬些东西,离开的时候也是草草看了一眼。就是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没什么特别的。” “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他们手臂上都有一个奇怪的刺青。” 第九十九章 一切都是幻觉! 喻子言立即拿出了一张画纸,上边画着影刃的标识,对着搬运工问道:“你看见的刺青,是这个吗?” 搬运工倾身上前,仔细地看了一番,用着有些不确定的口吻,回道:“好像是吧。我记得也不太清了。” 之后,喻子言与搬运工道了谢之后,便回到了杜千秋的药庄去了。 当他们回到那里的时候,便发现夏芸正在研究着之前从贩卖玄铁之人那里拿来的地图。 而一旁赖在躺椅上的古思简一见到喻子言回来了,便向他丢去了一个东西:“爷爷,庄里来信了。” 喻子言一个抬手,便准确地接住了古思简丢来的东西。那是一捆小字条,喻子言摊开一看:“贩卖玄铁之人的身份查清了。” 根据字条上所说的,那名男子本是个小有名气的铸剑匠人。后来说是接了一笔大生意,便从此离开了家乡,没了音讯。 前段时间,他突然带了一大笔钱回家,让在家乡的妻子孩子赶紧打包离开。却对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只字不提,十分神秘。 估计本是被影刃雇来为他们铸造玄铁的,反倒被他偷偷将玄铁给拿到了黑市去卖,成了影刃的叛徒。 如今苏云山庄已成功地将那人的妻孩安顿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以防影刃想要杀人灭口。 喻子言读完了信,来到了夏芸的身边,看了一眼地图。 “你看,这些是先前出现过人们中毒的案子。这些是后来添加上的。”夏芸一边比对了两边的地图,一边说道。 这一番比对下来,便能够发现有一处似乎是新增的地点,目前为止也还未听说过出现什么类似的奇案。 “我们得赶紧去探一探,趁他们还没撤离之前。”夏芸说着,转身却突然一阵晕眩,重心不稳。 喻子言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道:“你该不会是真的中毒了?” 夏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些晕。” 喻子言立刻转头对着秦柯吩咐道:“快去叫杜姑姑。” 秦柯一听,也是马上转身前去找杜千秋了。 “玄铁矿那边。。。”怎料夏芸身体尽管如何不适,还是不忘查案的事情。 “我会让我的人先去探探消息的。以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再继续劳碌了。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在这里歇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可是。。。”夏芸皱着眉头,还是不太愿意妥协。 喻子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古思简,示意她前来帮忙。 古思简见了,也只能从躺椅上爬起了身子,来到了夏芸的身边。 她扶起了夏芸,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小芸芸,就听爷爷的话吧。古小姐的事情不都还没弄清楚吗?你若此时操坏了身子,还怎么继续查案呢?” 古思简的一句话便戳中了夏芸的心坎,不禁看向了古思简,顿了一下。 古思简看着夏芸的眼神,好似也察觉了什么,赶紧闭起了嘴。 “小姐?”夏芸看着古思简,轻声唤道。 古思简脸色立刻便蓝了。该死的,她刚刚嘴快,话没经大脑,就把从前古思简对夏芸的昵称给叫出了口。 好在她脑筋转得快,立刻转向了喻子言叫道:“爷爷不好了,夏姑娘都出现幻觉了!铁定是中毒了!” 对于古思简一脸正经的宣言,喻子言顿时感到有些汗颜。但尽管如此,还是十分配合地道:“夏小姐,你没事吧?她可是纪安呐。” “小安姑娘?”夏芸皱着眉头,仔细地看了古思简一眼,有些困惑地道。 就在这时,秦柯终于带着杜千秋赶来了。 “怎么了?”杜千秋一来,便开口问道。 古思简一见杜千秋来了,便火急火燎地对着杜千秋叫道:“夏姑娘中毒了,都出现幻觉了!” “我看看。”杜千秋一听,立刻来到了夏芸的身旁,为她检查了一番。 “嗯。。。是有一点中毒的迹象。不过还好,幸亏发现得早,毒性并不深。” 喻子言想了想,附和道:“估计是今早在检验提炼坊的时候,接触到了那儿残留下来的毒性。” 杜千秋听了,有些怒了:“你们还去了提炼坊了?我给你们的解毒丹可不是万能丹,你们这帮孩子,做事怎么如此不经大脑啊?” 喻子言顿时被骂得有些心虚:“我们就是大概看了看,没有多待。” 杜千秋却还是十分生气:“只是看看,那她会成现在这样子吗?都给我出去!我要为她施针,看看能不能将她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 于是,他们也只能乖乖地被杜千秋给扫地出门了。 秦柯站在门外,有些好奇地向他们问道:“夏姑娘真的出现幻觉了?” 只见古思简立即猛地点点头:“嗯!一切都是幻觉!” “蛤?什么幻觉?”秦柯听了,有些一愣。什么东西都是幻觉? 古思简却没头没脑地回道:“所有,一切,全都是幻觉!” 喻子言看着这样的古思简,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估计是干了什么,心虚了。 不过他也没打算去深究这个问题,于是转向秦柯解释道:“就是一时认错人了,没什么。” 秦柯听了,也只能点点头:“哦。。。” 不过为何古思简反应会如此大?真是可疑。。。 过不久后,就见杜千秋从夏芸房里出来,拿着一张药方子交给了一旁的小药童,吩咐道:“童童,照着这个方子,熬一副,给夏姑娘喂下。” “杜姑姑。”喻子言上前,一脸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杜千秋却也只是瞥了喻子言一眼,便叹了口气:“她体内大多数的毒素都已被我逼出,但还是需要休养几日调理调理,以防有什么万一。” 说完,又看向了喻子言一眼:“真不知道该拿你们怎么办。” 落下一句话,就回屋了。 喻子言目送了杜千秋离开后,便转向了古思简:“接下来的几天,可能就要麻烦你多多关照夏小姐一下了。我们这里就你一个女的,做什么也比较方便。” 古思简一听,有些意外:“爷爷不亲自表现一下吗?这时候男主不都该好好把握好机会,你这觉悟不够啊。” 喻子言即刻给了古思简一个白眼:“你就是不想干活吧?” 只见古思简吐了吐舌头:“别发现了吗?” 然后才挥手,笑道:“好好好,我照顾,行了吧?定将她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说完,就转身进屋去看夏芸的情况了。 第一百章 好心做错事 于是,那晚大家都在杜千秋的药庄子歇下了。 夏芸半夜醒来,见古思简就躺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有些意外地唤了一声:“小安姑娘?” 古思简闻声,立刻便醒了过来,转头看了一眼夏芸,道:“你醒了?身体还有什么不适的吗?” 夏芸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不过你怎么睡在了这里了?” 古思简从躺椅上爬起了身子,来到了夏芸的身边,暖心地为她拉起了被子:“爷爷担心你身体还会有什么状况,便让我守在了这里。” 房里微弱的烛光照印在古思简的脸庞上。夏芸看着古思简,若有所思。 刚刚迷神之际,恍恍惚惚中仿佛在纪安的身上看见了古思简的身影。就如同古思简真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样。 如今再次仔细打量了一遍,从长相气质到行为举止,倒是不觉得有哪里相像的。 果然。。。那只是她中毒后所产生的幻觉吗? 古思简也注意到了夏芸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是怎么了?夏芸为何用那种特别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只见夏芸还是没有移开盯着她的视线,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辛苦你了。” 古思简听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嗨,这没什么的。不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到一旁拿来了一碗一直在煲里温着的汤药过来,递给了夏芸:“这是杜大夫为你特制的药,趁热喝了吧。” 夏芸拿着那碗药,表情有些苦涩,就是下不去口。 古思简见了,立即从一旁拿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梅子,递了上去:“吃颗梅子,就不苦了。” 夏芸有些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喝药的时候会吃颗梅子?” 她从小就怕苦,所以生病了都不肯乖乖喝药。那时候的古思简就会给她拿来颗梅子,去去苦。 古思简顿时慌了,刚喘下去的气一下又提了上来。她不过就是在准备药的时候,偶然想起夏芸怕苦的这件事,才提前准备的。 现在想来,她的表现在夏芸的眼里应该很奇怪吧?一般人喝药都是给颗糖的,她却给了梅子。 “啊。。。我就是看着那药感觉挺苦的,就想着那些什么垫垫,那梅子又刚好就在那儿,所以才。。。” 说话的时候,也是越说越心虚。 “。。。” 夏芸看着古思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接过古思简手中的梅子,放入了嘴里:“谢谢。” 古思简见夏芸不再追究下去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往后,她可得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才行了。 夏芸在喝下了药后,两人便各自歇下了。 下一天早上醒来,夏芸也基本上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能独自下床活动了。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杜千秋还是打算将他们多留几日,观察观察一下,以免又有人病倒了。 时间就这样过了几日,夏芸的身体已完全的痊愈了。这期间,杜千秋也成功研制出了玄铁之毒的解药。 杜千秋将熬好的解药给之前他们在矿洞里遇到的那名男子喂下,男子的身体立马便好转了许多。 “这是解药的方子,你们若执意想要继续追查下去,应该会需要这个。不过身体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可得赶紧来找我。” 千秋将一张药方子和一瓶解毒丸交给了喻子言,苦口婆心地交代道。 喻子言接过了东西之后,对着杜千秋笑了笑,道:“杜姑姑就尽管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 尽管如此,杜千秋还是一脸忧愁地叹了口气:“若是你娘知道我没能阻拦你要干的这些危险事情,必要责骂我的。” 只见喻子言却调皮地笑道:“杜姑姑也知道不管你怎么阻拦,我也会去做的吧?” 杜千秋看着喻子言,不禁再次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自个小心就是了,一定要安安全全、平平安安的回来。要不然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娘。” “杜姑姑别这么说。若我娘知道了,指不定会拍手叫好呢。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娘那爱凑热闹、多管闲事的性格。” 杜千秋听了,也不禁笑了:“是啊,若不是因为她那性格,也不会遇见你那红颜祸水的爹。” 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杜姑姑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杜千秋却有些不屑:“怎么?就准他祸害我姐妹,不准我说道说道他吗?山高皇帝远的,我也不怕他。” 喻子言赶紧摇了摇手:“没有没有。杜姑姑开心就好。要怎么骂,就怎么骂。” 杜千秋听了,才满意一笑:“那还差不多。” “那我就先走了,杜姑姑一个人也得多多保重。”喻子言从位置上缓缓起身,说道。 杜千秋一听,轻笑了一声:“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这不是还有童童吗?” 喻子言也笑了笑,改口道:“好~那杜姑姑和童童多多保重。等我改次有空了,再来看你和童童。” 之后,喻子言一行人便于杜千秋道了别,离开了药庄。然后便朝着地图里最后的一个地点出发了。 地图上所标记出的地方是个无人居住的深林内。 看来影刃这次已经学到了教训,特地挑了这么一个四周都无人居住的地方设立炼制坊。以防又传出什么村民离奇发病的奇案,引来监察司的人前来调查。 据喻子言派来查探消息的影卫们回报,这几日确实频频看见影刃的人进出这片林子。 但由于这片林子里到处都有守卫,害怕会打草惊蛇,且担忧会有中毒的隐患,喻子言便没让他们做进一步的查探。 就在这时,一位影卫突然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叫道:“庄主不好了,阿禾在林子外潜伏的时候,遭遇到了突袭,受伤了!” 喻子言一听,立即从位置上蹦起了身子:“他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了?” 当他们来到了阿禾所在的地方的时候,便见到他手臂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 只见他伤口有些大,用来包扎伤口的白布早已被鲜血染红了颜色。 “这什么情况?”喻子言弯下身子,为他检查着伤口问道。 阿禾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地道:“刚刚突然有个男子突然攻击了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 第一百零一章 晋升奶妈担当 喻子言在检查了阿禾手上的伤口之后,立即转向了古思简,伸手唤了一声:“小安。” 喻子言虽没说出口他想要干什么,古思简却也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刚刚从杜千秋那里要来的好东西,没想到那么快就又没了。 她在喻子言的身旁蹲下身了,轻轻将他推开:“还是我来吧。” 说着,就从自己的包袱里倒出了一堆的瓶瓶罐罐,从中挑出了一个小白瓶。 这些都是她在杜千秋药庄里的这几天苦心收集而来的。其中有一些是她软磨硬泡向杜千秋求来的,还有一些是她厚颜无耻用药庄里的药材自己弄的。 古思简这几日天天沉迷于制药,只差没拜入到杜千秋的门下了。 “张嘴。”古思简对着阿禾吩咐了一声,便从白瓶内拿出一粒小黑丸,丢入了阿禾的口中。 很快地,阿禾就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没那么疼了。 古思简见药效起了,便开始熟练地开始为阿禾处理起了伤口。 只见她拆开了伤口上的绷带,掏出了一把匕首,一刀下去便将阿禾的袖子给划破,完整地将阿禾手臂上的伤口给展露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稍微检查了一眼后,从一旁又拿起了另一边的瓶子,将瓶子内的粉末倒在了伤口上。然后再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了一块干净的布,为他重新地包扎上。 手法十分赶紧利落,终于止住了不断从伤口内涌出的鲜血。 “我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这伤口太深了,还是得找个正经的大夫看看才行。”古思简收拾好了东西后,起身说道。 于是,他们便先将受伤的阿禾移动到先前在小林子外搭建好的小帐篷里,而由秦柯负责到最近的小镇里请了位大夫前来。 “可有看清是谁袭击了你们?”在等待着大夫前来的空隙,喻子言对着哦阿禾问道。 “就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不过我们看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其他人都已经追他去了。”阿禾有些虚弱地靠在床头,如实回答道。 刚刚那名男子一来,不说分由地就开始攻击了他们。 看他双眼冒红丝,青筋爆起的模样,神志有些不太清醒的样子。因为担心他会危害到附近经过的路人,所以其他的影卫都前去抓捕那人了。 “难道又是玄铁之毒吗?”夏芸皱着眉头想了想,道。 喻子言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说完,顿了一下:“他们那边可能也发觉了,我们得加快行动了。” 就在这时,另个影卫从外边回来,对着喻子言汇报道:“庄主,那人抓住了。” 喻子言听了,立刻出了帐篷一看,便见到影卫们押着一名被绳索五花大绑起来的男子回来。 只见男子身上受了些轻伤,却仍是奋力地挣扎着。被绳索绑起来的地方都被摩擦破了皮,也不知停歇。 状态与先前他们在矿洞里发现的那名中毒者是一模一样。看来确是中了玄铁之毒没错了。 喻子言再次看向了古思简,笑了笑。 古思简一见到喻子言的眼神,瞬间打了个冷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小安,你不是和杜姑姑学了如何缓和中毒迹象的方法了吗?” 古思简冷眼地看着喻子言,沉默了。 她原本费心准备的这一切,是为了以防自己若是出事了,有办法自救一下。没想到却成了队伍里的兼职急救大夫了。 她这是又当影卫供喻子言使唤,又当奶妈的,喻子言到底是哪里来的福气,找了她这么一个多功能用途的工具人? 这次回去可得好好与他谈一谈涨薪水的事情了,她可不能白干呀。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更何况他们俩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爷孙,更得好好把账单好好清算一下了。 古思简只能叹了口气,掏出了一套银针,便开始为男子施针放血,逼毒。 只是男子一直都在左右晃动,一度让古思简实在难下手。 一气之下,古思简直接拿起了一旁的迷魂散,向男子撒去,便见男子立刻消停下来了不少。 古思简见机会来了,立即开始施针。一番操作之下,很快地,男子的状态好转了许多,迷迷糊糊中昏睡了过去。 古思简见到这个效果,也是尤为感叹。 果然是医圣呀,她所传授下来的医术也是简直了。老天爷什么时候也给她来一个医圣的身份呀?华佗转世也不错。 可转念想了想,还是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还是不了吧,要给她个新身份,也就表示她还得死一次。那还是算了,让她平平安安地活到大结局就行了,其他的她也不多求了。 此时,秦柯也带着‘真正’的大夫回来了。古思简也松了一口气,她这位‘旁门’医师也终于可以卸任,到一旁清闲去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清闲多久,便听见喻子言说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估计影刃的人现在也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必须趁着他们还没有毁灭证据离开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 古思简一听,立刻有些怂地微微退缩:“我、我就不去了吧?我就在这儿,给你们准备好解药吧!” 主动的重新揽下奶妈的职责。至少不必冲赴前线,以命相拼。 喻子言在思考了一会儿后,也点头同意了。然后便带领着其他的影卫就要往影刃的玄铁制炼坊而去。 当他们抵达那里的时候,才发现炼制坊前早已乱成了一团。 只见有好多壮汉像发了疯似的扭打成了一团,见到人便不说分由地攻击了过来。还有一些正躲在一旁豪哭,场面十分混乱。 “这些人。。。该不会都是中毒者吧?”秦柯见到这个场面,都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夏芸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可他们怎么会都在外边?是有人故意把他们放出来的吗?” 就在这时,就见有好几个黑衣人从工坊里跑了出来,身后还运着一盒盒的木箱子。估计是察觉被发现了,赶紧将制炼好的玄铁转移地方。 至于这些已经发疯的中毒者,应该也是他们故意放出来,以阻拦他们的行动的。 “不好!他们要逃走了!”秦柯见此,有些着急地指着黑衣人叫道。 可无奈他们之间隔着一众发病的中毒者,一时实在难以过去。 眼看着影刃就要拿着证物从自己的眼前逃走了,他们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往后一看,便见到李术率领一众的监察司司捡匆忙赶来。 而在前头领路的,居然是一脸沮丧的古思简? 喻子言见到了来人似乎一点儿也不例外,嘴角微微勾起,道:“你可总算是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 迷魂散盛宴 在喻子言带领着其他人离开后,古思简便悠闲地赖在了帐篷里,享受着混乱中的片刻清闲。 “嗨,当奶妈真好。”古思简一脸得意地笑道。就算在这儿留下得要给大夫打下手,也是忙得乐不思蜀。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要不她干脆考虑一下转行的事情吧?做个大夫也不错。 就在她喜滋滋的时候,便听见外头传来了许多的马蹄声,让她立刻警惕地跳起了身子。 怎么回事?是谁来了? 她拔出了腰间的剑,掀开了帐帘一看,便见到李术带着一众人骑马赶来。 “齐王殿下?”古思简见了,立刻收回了手中的剑,上前惊叹了一声。 男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还带来了一队的人马。看他们的行装。。。好像是监察司的人?与之前夏芸穿的制服一模一样。 只见李术一来,便对着古思简问道:“你们家庄主在哪儿?” 前几日,喻子言从向东村回来之后便立刻寄了封密信,随同从矿洞里捡回来的碎石一同寄给了李术。由李术密奏皇上有关于他们查获的事情,请求监察司支援。 他一接获到了旨意,便立即赶来了。 古思简有些懵地看着李术,微微抬手回道:“他们已经去炼制坊了。。。” 李术一听,眉头紧皱。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他提起马缰,对着古思简叫道:“赶紧带路!” 于是,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刻清闲的古思简又再次被逼上了战场,带着李术到了喻子言和夏芸的面前。 喻子言抬头看了一眼李术,有些松了口气,笑道:“你可总算是来了。” 夏芸见到了李术身后那些自己的昔日伙伴,更是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在这里再次遇到这些熟悉的脸蛋,很是意外。 李术废话也不多说,对着他们道:“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们赶紧去吧。” 喻子言掏出了一瓶药丢给了李术,道:“这是解毒丸,若是不够,找纪安要!” 说完,就马上转身追着影刃的人而去了。夏芸和秦柯见状,也立刻追了上去。 而另一边的古思简只是看着正在互殴的人群,不禁哀叹,看来奶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工作量可不是说着玩的,她都已经可以想象到这场浩劫结束之后自己疲惫的模样了。 她非常自发性地掏出了自己的解毒丸服下,然后就像在派发糖果似的,为各位也派发了一粒,叮嘱他们一定将它含在嘴里。这可千万别再增加她的工作量了。 于是,便出现了古思简一个个截胡正在制压发病的矿工的司捡,只为了让他们将解毒丸吃下的滑稽画面。 李术看着这个画面,不禁再次感叹道,这纪安的功夫是真的好呀,就是平日里懒了点。也难怪喻子言要将此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只见古思简一边喂解毒丸,一边喂迷魂散,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手头上的药都给喂了出去。 虽然这过程中出现了些小失误,不小心把东西喂反了。但除此之外,还是挺顺利的。 古思简事后表示,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主要是害怕他们追诉起来,让她落得毒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她这条小命要完。 “你刚刚撒的白色的粉末,是什么东西?”李术看着昏厥在地的人们,一脸担忧地向古思简问道。 古思简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是我让杜大夫特制的进阶版强力迷魂散,就算是对中了玄铁之毒的人,也特别有效哦。不过你放心,这药也就是让他们晕一下下,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最多就不过。。。” 古思简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李术见状,更加不安地追问道:“最多就不过?” 只见古思简对着李术咧嘴笑了笑:“就不过睡上个几日,没问题的。” 说完,低头清点了一下自己所使用掉的迷魂散:“咦?怎么好像少了一包?” 她有些不信地再次数了数,还真的是少了一包迷魂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刚刚来得太匆忙了,不小心在哪里落下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喻子言很快地便追上了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黑衣人见状,立刻放下了自己手中正在搬运的东西,抽出了大刀向喻子言砍去。 只见喻子言站定在原地,似乎并没有想要闪避他们的攻击的意思。然后便看见喻子言抬手挥向了黑衣人,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一阵的白色粉末。 就在下一秒,就听‘咚’的一下,黑衣人们全都倒下了。 喻子言看着眼前的这成果,也是十分惊艳。低头看向了手中已经清空的纸包,不禁感叹道:“小怂包这迷魂散还真是个好东西。” 心里正盘算着,回头再去她那儿再偷几包过来。 感觉这次的迷魂散不知是不是加大了剂量,其效果尤为显着。要不是自己现在嘴里正含着解毒丸,指不定也会被刚刚的那一下一起带走也不一定。 过不久后,夏芸和秦柯才匆匆赶到。一到达那儿的时候,对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是惊呆了。 “这是怎么了?”秦柯看着一地的黑衣人,好奇地问道。 喻子言功夫底子好,跑得比较快。所以他们在后边追了好久,才缓缓赶来。 只不过在他们不在的这短短时间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黑衣人全都倒了?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尝试了一下小怂包的偏方。还挺有效的。” 夏芸弯下身子去,打开了那几箱的箱子,里头装的全是由玄铁铸成的兵器,其数量多得吓人。 “他们果然在私铸兵器。”夏芸看得不禁皱起了眉头,道。 喻子言也上前,掀起了那些黑衣人的衣袖,果然在他们的手臂上找到了影刃的刺青,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呀。 这一下总算是抓住他们的尾巴了,人证物证俱全,这次看他们还怎么跑。 很快的,秦柯喊来了其他人前来帮忙,将黑衣人连同证物都一同带了回去,以便展开更加深入的调查。 只不过当他们回去的时候,见到的是更多一具具失去意识的人们,这其中还不乏参杂着一些的监察司司捡。 喻子言就算不问,也大概能够猜到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看来也是一场由古思简亲自动手准备的迷魂散盛宴啊。 第一百零三章 黑心山庄 李术看着被抬回来的黑衣人,不禁啧声摇头:“你们爷孙俩还真是一个样,居然都用上了迷魂散如此卑鄙的手段。” 喻子言却毫不介意地笑了笑:“这叫效率,还能防止他们畏罪自杀。” 先前几次都中了好几回了,这些影刃都是一些只要一被逮捕,就会自杀的死士。面对这样的死士,就算想要问出点什么也没办法。 当然,除了一个特有的例外案子,也就是这迷魂散的主人。虽然也曾假装过自己的死想要蒙混过关,最后却失败了。 李术听了喻子言的回答,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他:“你该不会是和你家小孙女待久了,都学坏了吧?” 喻子言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呀,我劝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免得你也被我带坏了。” 李术做出了受伤的表情,道:“看来不是你家小孙女带坏了你,你才是那个坏影响。有需要的时候十万火急地把我招来,现在不需要我了,就让我滚吗?” 喻子言却一点儿也不信:“别说得像是你这么做一点好处也没有似的。这可是减弱历王势力的好时机,你又怎么会错过?” 李术听了,有些不满地反驳道:“你这么说我可就真的受伤了。能够借此扳倒李衮那家伙固然好,但就算不是这样,只要你有事,我也是会尽全力前来助你的。不管怎么样,咱们也算是一同长大的兄弟。” 喻子言看着李术,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了有些欣慰的笑容。然后开口打趣地说道:“说得好像李衮就不是与你一同长大的兄弟似的。他可是你亲哥。” 只见李术也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那他不也没把我当兄弟吗?这几年来由他派来的刺客可不是一只手能够数完的。我就是稍微挫了挫他身后的势利,也不过分吧?” 说着,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更何况,他干的都是这些肮脏的勾当。说出去,也只是丢尽了我们李家的颜面。” 喻子言也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就算如此,尽管皇上有意打压他的势头,你不也没法赢过他吗?” 厉王李衮乃是皇后之子,而皇后身后还有整个将军府撑腰。虽然这些年来,他们将军府盘踞在朝中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了,但好歹也是多代的老臣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就在两人心情沉重之际,就见古思简气冲冲地走来,指着喻子言叫道:“爷爷!你居然偷走了我的迷魂散?!” 可还没来得及等喻子言开口说些什么,古思简便打断了他:“别狡辩了,我都看见了,那些影刃中的就是我的迷魂散,对不对?!” 只见喻子言根本就没打算反驳,非常大方地承认了:“嗯。就是你的迷魂散。” 一副就算是,你又能奈我何的样子。气得古思简是牙痒痒:“爷爷,咱们得好好谈一谈工资的问题了。” 说完,转身指向了身后的中毒、负伤者道:“这可不是咱们当初谈好的业务范围,你这是属于压榨,我可以告你的。” 喻子言却露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咱们有谈过吗?当初可是你自己提议当的影卫,我可什么都没说。” 古思简整个人瞬间晴天霹雳,这才意识自己当初好像还真的从未与喻子言谈过这事。 喻子言见了,也笑了。上前轻拍古思简的肩:“所以说啊,凡事都得先立下规矩,免得以后吃亏。我呢就不收你学费,就算免费给你上一课了。” “你这。。。黑心山庄!” 古思简顿时被塞得无话可说,指着喻子言怒骂了一声,然后便气愤离场了。为两位第n场较量,再一次画下独属于喻子言的胜利。 古思简走后,喻子言便转向了李术,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证人证物都送到你手上了,可别再弄丢了。” 既然监察司的人都来了,接下来查案的事情他也不方便再插手下去了,只能将此事转交给了李术。 就当喻子言正要转身离开之际,李术突然叫住了他:“子言,你这次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 喻子言想了想,沉默不语。 李术看着喻子言的神情,缓缓说道:“这次出来的时候,父皇问起你了。” 只见一丝错愕从喻子言的眼神里一闪而过,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李术盯着喻子言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他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才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一位中年男子向李术走了过来,拱了拱手:“齐王殿下。” 李术闻声,转头看了一眼:“郑司长,你来了。”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便是监察司司长,郑户易。两人本是一同授意前来彻查此事,但因事态紧急,李术便先带着一部分的人前来支援了。 郑户易和本队这才会后一步到达。 “在来的路上,想必郑司长也已经听说了这里的情况了吧?” 刚刚他便早已派遣人前去传信,顺便将这里的情况也一并交代了去,一边节省这一来一往所耗费的时间。 郑户易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那好。” 李术说着,拿出了之前喻子言给他的解毒丸,递给了他:“这是能够暂缓玄铁之毒毒性的解毒丸。保险起见,还是先服下吧。” “谢殿下。”郑户易听了,非常听话地接过了药,放进了嘴里。 李术看着郑户易将解毒丸给服下后,才缓缓地道:“跟我来吧。” 随后,便带着郑户易前往查看了喻子言从影刃那里抢回来一箱箱的玄铁。 “如此之多?”郑户易看着那些箱子,有些惊讶。 之前便曾经见过由李术呈上来的玄铁便已是惊艳不已,这里如此多的玄铁。。。若是落入了有心之徒,那可就危险了。 就在此时,郑户易一抬头,正好见到从制炼坊出来的夏芸。 夏芸一见到郑户易,也是愣了一下。她赶紧快步上前,唤了一声:“师父,你怎么来了?” 郑户易紧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夏芸一眼,见她没事,才缓缓地开口道:“你还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让你先乖乖地待在京城,等我的消息,你偏是不听。” 第一百零四章 你行你上 夏芸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去。她知道,郑户易说这话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毕竟前不久还刚遇见了影刃前来寻仇的事情。 她从进了监察司之后,一直都在郑户易的手下做事。是他一步一步教她探案的本领,也是他向皇上上奏让她正式以司捡的身份入的监察司。 这两年来,对她来说,郑户易一直即是恩师,也像父亲般的存在。她不但没有帮上他什么忙,反而一直让他为自己操心。 “师父。。。徒儿知错了。” 郑户易却用着严厉的眼神看着夏芸,道:“你真的知错了吗?我说的话,你哪次听了?上次金丝阁的事情也是这样。” 看着夏芸倔强的眼神,郑户易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我管不了你了,你爱咋地咋地,只要人没事就好了。你可是我这些年来最得意的弟子,可别因一时冲动,丢了性命。” 说完,还没等夏芸来得及说些什么,郑户易便转了一个话题,问道:“里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夏芸也立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道:“幸好我们来得及时,里头还有许多的东西他们都没来得及带走,也抓到了几个遗留下来的工匠。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随后,便带着郑户易前去大致看了看里边的情况。 经过一番整顿之后,他们发现影刃此次留下来的人证偏多,且大多数都有中毒的迹象。估计是以为此毒无药可解,因此才在慌忙中将他们留在了这里。 只是有一事他们却失算了。如今的他们通过杜千秋的帮助,已经掌握了此毒的解法,只要将这些人证治好,应该会有颇多收获。 “对了,王爷,小安那里毒解得怎么样了?”出了炼制坊之后,夏芸转身对着一旁的李术好奇地问道。 只见李术面有难色,道:“她那里。。。又和喻庄主吵起来了。” “又?”夏芸听了,也并没有太过意外,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了。这两人有哪日是不吵的? 李术也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还是去看一看吧。” 于是,他们三人便来到了安置其他伤患的临时营帐中。 一到了营帐前,便听见里头传来了古思简高亢的声音。 “爷爷,你快按住那里啊!不是,你这样我要怎么弄?” 当他们走入了营帐后,便见到古思简和喻子言两人正费力压着榻上一名男子,争吵中。 只见榻上的男子双眼爆满了红血丝,奋力地挣扎嘶吼着,想要摆脱两人的束缚。 “不是我这里已经按住了,你倒是快弄啊!”喻子言也一脸不耐烦地回怼了一声。 古思简听了,拿起了银针向男子的手臂上扎了下去。 “。。。” 喻子言看着扎在自己手上的银针,沉默了一阵子。 “我让你扎他,你扎我干啥?” 古思简不满地反驳道:“不是,你都没抓好呀。他一直在动,我也没办法。没事,这穴位扎一扎,对身体好。”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你的话呢?”喻子言眯着眼睛,用着怀疑的口吻说道。 怎料却听到古思简大言不惭地回道:“不信就对了,因为是我胡说的。我本就只是个小杀手,又不是大夫,要厉害的找专业的来呀。” 古思简说完,还对着喻子言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副‘有本事来咬我啊’的得意模样。 这话顿时堵得喻子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好了。 在一旁看着的郑户易悄声地向夏芸问道:“这两人是?” 夏芸赶紧介绍道:“他便是苏云山庄庄主,喻子言和。。。他的影卫,纪安。” 郑户易一听,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喻子言:“他就是!” 说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禁点头道:“像,确实像。” 夏芸见了,有些困惑地看向了郑户易:“像什么?” 只见郑户易只是微微浅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李术清了清嗓子,想要提醒一下前头正在无止境争斗的两人他们的到来。 喻子言闻声,转头而来。当他一看见他们的时候,立刻便松开了抓住男子的手,拔下了手上的银针,扎在了古思简的头发上,然后向他们走了过来。 只是喻子言那边一松开,榻上的男子没了喻子言的束缚,立即又开始疯狂地反抗了起来。 连带着另一边的古思简一同遭殃,被男子给甩了开来,跌到了一旁。 “不是你这!”古思简抬头,本想怒瞪喻子言一眼,却见到了站在入口处的夏芸一众人。 不禁低声怒骂了一声:“还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见状也懒得起身了,直接在地上盘坐了起来。 李术见喻子言走上前来,立刻便向喻子言介绍道:“这位就是监察司司长,郑户易。” 喻子言听了,对着郑户易恭敬地拱了拱手:“久仰大名,在下苏云山庄庄主,喻子言。” 郑户易盯着喻子言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幸会。”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显然两人之间好似有点什么。一旁的古思简用着吃瓜的眼神打量着两人,这里头必有故事! 李术见状,也赶紧转移了话题,道:“那些人的情况怎么样了,治得好吗?” 喻子言回头看了一眼盘坐在地上的古思简,吓得古思简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撇头看向了另一边。 “我们尽力。”喻子言也不夸大话,回道。 就在这时,经过男子奋力挣扎,拴在身上的绳索也终于有所松动。 只见男子怒吼了一声,使劲一拉,直接将绳索给崩断了。与此同时,临时搭建的榻板因承受不了男子的力量,也一起崩裂,向四周爆开。 盘坐在一侧的古思简眼看着是逃不掉了,立刻双手护头,缩在了一团。 男子挣脱了束缚后,立刻便开始发狂了起来,见到什么东西就砸。 “小怂包!”喻子言见状,立刻赶了回来,向缩在角落里的古思简伸出了手。 古思简见了,也立即的伸手,借着喻子言的助力,迅速地站起了身子,正好躲掉了男子的攻击。 男子攻击不成,便转身转移了目标,奔向了另一旁的夏芸。 “师父!”夏芸第一个反应便是推开郑户易,但也因此错过了闪避的机会。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术伸手将夏芸给拽向了自己,一把抱入了自己的怀里。 第一百零五章 最佳拍档 “你没事吧?”李术一脸担心地看向了自己怀中的夏芸,问道。 “没事,谢谢。”夏芸站直了身体,小声地道了谢。 另一旁的古思简看了看两人,再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旁的喻子言。这位置。。。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但此刻的喻子言可没心情理会这些琐事。 只见发狂的男子早已掠过他们,跑出了营帐外闹腾去了。 “快追!不能让他跑了!”他对着古思简叫了一声之后,便赶忙地追了上去。 外头还有许多的伤患和外边请来支援的大夫。若是让他逃出去伤及了无辜,可就不好了。 无奈此时的秦柯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喻子言身边影卫的重担又落在了古思简的身上。古思简也只能乖乖完成自己的使命,服从命令的一起追了出去。 当他们一出营帐的时候,便见到男子抓向了一旁的侍卫,从侍卫的身上抢走了侍卫身上的刀。 周围的人见了,也有些慌乱地四处逃窜。 喻子言见情况不妙,立刻转向了古思简问道:“你身上还有迷魂散吗?” 却见古思简气嘟嘟地叫道:“没了,还不是因为你偷了我的迷魂散,现在都用完了。” 喻子言听了,也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没了杜千秋特制的迷魂散,看来只能硬上了。 于是,他便抽出了腰间的剑,用剑柄敲打着一旁的木箱子,大叫了一声:“放开他!” 男子闻声,转头看来。 喻子言见男子终于注意到了自己,便刻意继续敲打着身旁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制造各种吵闹的声音,好让男子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杜千秋说过,中毒者的视力虽会减弱,但听力会变得尤其敏感。所以若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果然,男子立即甩手推开了身旁的侍卫,直向喻子言的方向冲来。 “给我安静!!!”只见男子大叫了一声,提着手中的大刀便向喻子言砍去。 喻子言的这一举动虽是成功吸引了男子的注意力,但也似乎更加激怒了他。 喻子言见状,立即抬剑,挡下了男子的攻击。 只是发狂的男子异常的有力,直将喻子言给压制了下来。 眼看着喻子言正一点一点地往下蹲下,情况对他十分不妙。古思简从一旁弄来了一条麻绳,直接从男子身后跳上了肩上,用麻绳绕着男子的脖子一圈,然后束紧。 男子瞬间被呛得没气了,只能松开了手,一掌拍开了喻子言。这才腾出了双手,前来扒拉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 男子摇摇晃晃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一个甩身,直接将背上的古思简给甩了出去。 幸好古思简行动敏锐,翻了个跟斗后,安全着地,成功地为大家完美的展示了如何在这种状况下保全自己。 男子甩开了古思简后,一个转身,又向古思简奔了过来。 喻子言见状,马上追了上前,拉起拴在男子脖子上的余绳,往后回扯,及时控制住了男子。 古思简见了,也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向男子的眼睛抛去。顿时让男子睁不开眼睛,痛苦地大叫了起来。 此时,一旁的影卫们也纷纷拿着麻绳前来支援,从四面八方丢来套绳,历经千辛万苦,这才终于将人给镇压了下来。 古思简赶紧上前,为男子施了几针,见男子的状况稍有所缓和了,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安全无事地度过了危险。还真是虚惊一场。 喻子言看着情况终于控制住了,也是喘了一口气。伸手搓揉着刚刚被男子打在胸口那一掌的地方。 上前查看情况的李术见状,一脸紧张地向喻子言问道:“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喻子言却立刻放下了手,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有事。” 他们闻声,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源头,便看见古思简一脸不开心地上前来,对着他们摊开了双手:“我手受伤了。” 只见古思简的手掌因刚刚拉扯绳索时磨破了点皮,也并无大碍。 尽管如此,喻子言还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古思简的头。 古思简本是十分抗拒喻子言的这一举动,人的脑袋可是最敏感的地方,怎么能随意让人碰呢? 若是对方有意加害于自己,将自己脑袋一扭,就能直接将自己送上西天了。 因此,正当她想为此而提出最真挚的抗议的时候,喻子言的下一句话却顿时让她笑乐开了怀。 “这次表现不错,待回去给你加薪。” 瞬间也不介意喻子言的摸头杀了。 摸吧摸吧,不就是摸摸头嘛,只要给足了银子,要撸多久就撸多久。 只要拿到了银子,她就可以再添置多一些保命的小道具了。所谓的,付费玩家与免费玩家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李术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禁小声感叹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孙女奴呀。” 再之后,拿到甜头的古思简便喜滋滋地重新投入了救治伤患的工作中,时间很快地便来到了晚上。 忙碌了一天的古思简终于做完了手边的工作,起身伸了个懒腰。 “累死我了。” 古思简一边活动着因长时间使用而酸痛的手腕,一边抬头看了四周一眼。 她好像自下午之后便再未见过喻子言的身影,也不知道到底是跑哪儿偷闲去了。 反而是夏芸,旁晚之后便一直都在这儿帮她打下手,是一刻都没停下来歇息过。 “夏小姐,你看时间也晚了,大家都下去休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古思简上前对着夏芸说道。 古思简看似如此体贴的举动,但实际上是因为女主没休息,她也不敢下去休息呀~像极了领导没下班,自己也不敢离开的社畜。 夏芸听了,也点了点头,笑了笑:“嗯。你也赶紧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 得到了夏芸的许可之后,古思简马上马不停蹄地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直接冲出了营帐。 “那夏小姐晚安!” 没有片刻的犹豫。 正当古思简在回到自己的营帐的时候,正巧经过了喻子言的营帐,见里头的灯还亮着,便有些好奇地往上靠近了几步。 “那么晚了,还没睡吗?”古思简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记得刚刚他们在牵制男子的时候,喻子言好像还挨了他一掌,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她心里想着,既然喻子言今日都给她起薪了,心善如她今天就大发慈悲,去帮他看一眼吧。 于是,她走上前了去,抬手掀起了营帐的布帘:“爷爷。。。” 可在她面前迎接她的却是让她震惊的一幕,当场就把她给吓呆了。 第一百零六章 对不起,打扰了 在那一场交手之后,喻子言便一直感觉胸口闷闷的,便提前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休息。 就在他准备就寝的时候,李术便从外边走了进来:“子言,睡了吗?” 喻子言见状,立即从床上站了起身:“还没,怎么了?是调查又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李术摇了摇头,道:“没有,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我来。。。是想看一看你没事吧?” 喻子言一听,笑了笑否认:“没事,怎么会有事呢?” 李术却一眼便看穿了他:“若是真没事,你怎么会如此早早地便回房休息?我刚刚看那人打了你一掌,是受伤了吗?” 相对于李术的担心,喻子言却似乎不太在意:“你也未免把我想得过于娇贵了吧?我可是一个江湖山庄的庄主,不就是挨了一掌,没什么大碍。” 但尽管如此,李术还是放不下心来,上前了一步:“让我看看。” 说着,伸手就想扒开喻子言的衣服,想要亲眼瞧一瞧他的伤势,他才能够安心下来。 喻子言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抵死拒绝:“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然后就这样在一进一退的过程中,喻子言不小心磕到了床板,往后一跌,连带着李术也一起跌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下一刻,便听见古思简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爷爷。。。” 古思简一入营帐内,便见着了眼前的这一幕,立即惊呆了。 在她眼前的,是两个大男人倒在床榻上。 下边的是衣衫不整的喻子言,而压在上边的,是扯着喻子言衣服领口的李术。两人的姿态极其暧昧,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床上的两人闻声,转头向她看了过来。 只见古思简一脸惊恐的模样,看着他们俩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简直不敢自己的眼睛。 古思简惊讶之余,握着帐帘的手一松,帐帘再次盖了下来,遮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两人本还对古思简的反应而感到有些迷惑,但一回过头来,对视了一眼,然后再低头看了看两人此刻的姿势。 “。。。” 经过片刻的停顿之后,两人突然恍然大悟,从床上跳了起身。 喻子言深知这次古思简对他们俩之间的误会大了,连忙追了出去。若是不能及时解除误会,以古思简那管不住的嘴鸭子,指不定会把传闻传得怎么样了。 古思简在放下了帐帘后,惊恐地蹲在了一旁瑟瑟发抖。 自己刚刚到底都目睹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这是个古言,但此刻才发觉这其实是个耽美?! 所以说,喻子言和夏芸之间的关系才一直都没什么进展,因为夏芸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主角,而是最强劲的情敌! 最终反转,夏芸才是那个插足两位男主之间的第三者?!这故事未免也有些太劲爆了些了吧? 其实李术才是这故事里真正的男主,而喻子言是女主?她就说嘛,这次故事里男二的主角光环为何会如此刺眼,原来是这样。 那自己一直以来岂不是都抱错了大腿?想到这里,古思简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还真是失策! 喻子言一追出来,便看见古思简蹲在角落里,一脸惊恐地咬手指,连忙叫了一声:“小怂包!” 喻子言的一句话顿时将古思简吓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从地上弹起了身子,喊道:“爷爷你放心,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很快地,李术也跟着追了出来。 古思简看着眼前的两人,真是害怕极了。这二对一,她也打不过呀。(虽然说就算只有喻子言一个,她也是照样打不过。。。) 喻子言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见到古思简突然叫了一声:“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好像失明了!不,我今天早上开始好像就失明了。” 说着,伸手向前,装成了瞎子的模样,在喻子言的面前挥了挥。 “纪。小。安。”喻子言冷眼地看着古思简,严厉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只见古思简再次叫了一声:“啊!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了?可能是真的中毒了吧?” “玄铁之毒是不会造成失聪的。”喻子言开口纠正了古思简的话。 古思简听了,再次叫了一声:“啊!” 然后指着自己的脖子,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无法说话了。 喻子言冷眼地看着古思简,干脆也不说话了,就像看一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古思简见喻子言一直没反应,抬头瞄了他一眼,正好与他对上了视线。 “现在又看得见我了?” 古思简顿时愣了一下,想要再次低下头去躲避视线,但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你们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很开明的。无论你们想要干嘛,想要为我找个奶奶也好,爷爷也罢,我都是无条件的支持你们的。真的。”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一副紧张的模样,顿时让他玩意大起,笑道:“我要怎么相信你以后不会说出去呢?若你以后拿这事来威胁我们,可如何是好?” 古思简一听,赶紧挥手摇头:“爷爷放心,您是我爷爷,孙女又怎么会害你呢?只有爷爷好了,孙女才会过得好。我绝不会有这种想要抓住你的把柄威胁你如此肮脏龌龊的想法的。” 喻子言却眯起了眼睛,一脸不信:“那就更可疑了,你居然没有乘机敲诈一笔,是在规划着未来有更大的计划吗?” 古思简立刻慌了:“那要不我要一点?爷爷觉得多少合适?” 这还是史上最怂的威胁,卑微胆小得都不敢自己说出一个数了。深怕说小了,对方不信;说大了,对方觉得自己狮子大开口。 喻子言看着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古思简,腹黑地笑了。 古思简见喻子言笑了,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应该是过关了,他应该没有想要杀她灭口吧? 于是乘热打铁的就是一顿吹捧:“我以最诚挚的心,祝福你们的。祝您们百年好合,早生。。。啊,没办法早生贵子。。。总之,祝你未来的路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喻子言却伸手,在古思简的脑袋上弹了一指:“我说你这个脑袋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啊?”古思简扶着自己被弹红的脑袋,愣了一下。喻子言这话什么意思? 第一百零七章 你说的都对 “可能要让你幻想破灭了,我们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喻子言笑着对着古思简说道。 “不是吗?”古思简用着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两人一眼。刚刚那个样子根本就是被她抓了个现行,怎么还在这里狡辩。 只见喻子言叹了口气,道:“即使我真是个断袖,我俩也绝不可能。” 李术也赶紧澄清道:“本王是直的。” 古思简听了,看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一个直男配上一个男女通吃,这不就是耽美里常出现的男主标配吗?还嘴硬。 即使如此,古思简还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你们说不是就不是。我都相信你们。” 反正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如何,与她来说也并无太大的差别。就是可能以后她得重新慎重地考虑一下该抱谁的大腿了。 喻子言看古思简这副模样,显然并没有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但也懒得解释了。 看古思简这幅笃定的样子,估计就算他现在说什么,在古思简眼中看来都只是狡辩而已吧。 只要确保她不会出去乱说话就行了。剩下的,就留给时间来证明吧。 “那你们继续吧,我就不打扰了。”古思简说着,赶紧离场。 李术看着古思简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不放心:“我觉得她根本就没听进去我们的话。” 喻子言却一脸无奈地拍了拍李术的肩膀,道:“就随她去吧。她脑回路清奇,估计你就是说破了嘴,她也不会信的。” “你孙女现在可是误会你是断袖,你不介意吗?” 喻子言略微地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她想误会就误会,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说完,便掉头离开了。 李术见喻子言这反应,甚是有趣,赶紧跟了上去:“不介意就不介意,不开心什么?” 喻子言皱起了眉头,反驳:“我哪有?” “你现在这样子明明就是不开心,我认识你那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吗?”李术继续笑着揶揄道。 只见喻子言走回营帐内,道:“若你没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王爷该不会如此无礼,打扰一个伤患休息吧?” 直接对李术下了逐客令。 “你终于承认自己受伤了吗?来,让我看看。”李术说着,伸手就来。 喻子言一听,立刻就拒绝了:“不用!你还想再次被撞个现行吗?到时候若是夏芸误会了,我可不管啊。” 李术立刻一顿,下意识地将伸出的手给收了回来。 但在看见喻子言的笑容之后,立刻便发觉到自己这是被耍了,马上反应了过来,赶紧解释道:“我这不是因为害怕夏芸误会。” 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当下的反应早已出卖了他。 喻子言见终于在李术这儿扳回了一成,开心地笑了:“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紧张啊。”李术说话都不利索了,但还是矢口否认道。 喻子言对着李术,啧声摇了摇头,笑道:“都是当王爷的人了,瞧把你怂的。” 说完,便将李术往外推去:“乖,回去睡觉了。” 李术一人站在营帐外,有些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声:“现在话说得漂亮,看你以后怂不怂。” 说完,便也转身离去了。 隔天早上,他们便开始将这些伤患都转移到了附近的市里,以便后续的治疗。昨日抓回来的影刃们也都苏醒了,被收押在了大牢受审。 这次他们总算是学会了,让人尽力封锁了消息,还在各处都安排了重兵把守,以防有人想要灭口。 经过数日的努力,他们终于成功治愈了那些中毒者,拿到了口供,还在抓捕到的影刃口中得到了其他制炼坊的据点。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的顺利。 正当他们打算收尾回京的时候,终于发生了古思简最害怕会发生的事情。 那天,喻子言刚与李术聊好回京的行程,从衙府里出来,在回客栈的途中便遇到了一群黑衣刺客前来突袭。 所幸当时他们早有防范,在四周安排了许多影卫护卫,黑衣刺客的人数也不多,倒不至于需要喻子言亲自动手的程度。 双方很快地便打了起来,身为喻子言影卫的古思简却一直都没移步,就只是站在喻子言身旁看热闹。 喻子言见了,打趣道:“你不是我的影卫吗?怎么不上?” 古思简却大言不惭地道:“我这不是在贴身保护爷爷吗?你放心,我这些兄弟的功夫都是最顶尖的,对付这几个杂兵没问题。” 说得好似这些影卫都是自己的手下,而喻子言才是那个外来人似的。 喻子言听了,瞬间无语了:“这我当然知道,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影卫。” 古思简却还是厚颜无耻地笑道:“你的影卫,我的兄弟,这不都一样吗?都是自己人,不必过于纠结这些小细节。” 喻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说得好似危险来了,你真的会拼死护我一样。” 古思简却不同意了:“爷爷,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若今日,我第一个冲上战场前去与这些刺客厮杀,你信吗?” 喻子言摇了摇头,一脸笃定地道:“不信。” “那不就对了?有些事情,心里明了就好,不必说出口。” 古思简说完,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放心,我也没那么薄情。大家好歹也都是共过患难的兄弟了,危急关头,该帮的我还是会帮一下的。” 语罢,便见到古思简突然一甩手,一支飞刀从手中飞出,直击了一旁想要偷袭他们的刺客。也顺带地为身旁的影卫解决了危机。 随后,又再次看向了喻子言笑了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很快地,黑衣刺客们便败下了阵来,而他们这边可是一点损伤都没有,顿时让古思简感到有些奇怪。这情节。。。到底有什么意义? 但一向对主线剧情没兴趣的她,很快地便也将此事给抛在脑后了。也没多想什么。 喻子言上前瞧了一眼那些刺客的尸体,不出所料,果然也都是影刃的人。看来他们应该也是接收到了什么消息,想要前来灭口的。 “真是的,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闲着。”喻子言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句。 忙了这些天,本以为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偷个清闲,但没想到那么快活又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陷阱 不得已之下,喻子言也只能差人带着这些刺客的尸身,重新往返衙府。 而对此也一样不满的,还有喻子言的贴身影卫——古思简。 这几天与喻子言一同忙进忙出的也就算了,除此之外还得帮忙照顾医馆里那些被带回来的中毒的矿工,实在累得她够呛的。 此刻一心只想躺在床榻上耍赖的古思简自然并不情愿再陪同喻子言一起加班,便对着喻子言开口道:“爷爷,你看我也不懂查案什么的,要不。。。” 喻子言也一眼就看穿了古思简的心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回去吧,反正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古思简一听,立即就兴奋了起来:“谢谢爷爷!”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深怕喻子言会突然反悔,招她回来。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兴奋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她偷溜的速度,还真不愧于她偷懒逃跑第一名的称号。 古思简在回到了客栈之后,鞋也不脱,衣服也不换,整个人就直接瘫在了床榻上。 忙忙碌碌地过了这么些日子,如今这么一放松下来,古思简立刻感觉到眼皮子就像被拴上了几十斤的重担一样沉重,很快地便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 等古思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仍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明明好像已经睡了好久,但却还是十分的疲惫。 自己这段时间是太操劳了,所以才会如此的吗? 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一顿。 不,不对!这不是困意!这种感觉。。。更像是被下药了! 她下意识地便感觉到了事情不妙,想要挪动身体,却感觉全身无力,四肢好像还被人捆了起来,根本就动弹不了。 她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从微微睁开的眼缝中看出,此刻的自己被拴在了椅子上,而四周也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环境。 她发现挣扎未果,便决定再次闭上了眼睛,调整起了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显然,是有人故意设下了一计,就是为了将她拐来这里。 她本以为刚刚度过了一个危机,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便稍稍地放松了些警惕,没想到就中了陷阱了。 此刻的她特别懊恼,归根究底,她的警惕心还是不够啊,才会中了他们的道。 但如此大费周章的,就为了拐走喻子言身边的一个影卫,图的又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绑错人了? 不对呀,夏芸这些天都与监察司的人住在官驿,住在这客栈里的也全都是他们苏云山庄的人呀。 不行,她现在感觉脑子一片混乱,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啊。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如何自救。 他们没将她直接杀死,而是迷晕了带到这里,说明她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只要她好好表现,应该还是能够为自己再争取多一些时间的。 也不知道喻子言现在发现她失踪了没?会不会前来救自己? 大家毕竟也相处了好些日子了,她也管他叫了那么多声的爷爷,他应该不会那么无情,不管她的死活吧? 不会。。。吧? 说实话,她也说不准。毕竟,她只是个小炮灰。 喻子言也许会来,但若是途中被什么分散了注意力。。。能不能在她还喘气的时候赶来,那就不一定了。 这可是她身为一位炮灰最大级别的危机呀。哈~她的死期最终还是到了吗?此生她活得也算久了。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从古思简的耳边传来:“你终于醒了?” 古思简一听,脆弱的小心脏顿时‘咯噔’沉了一下。 咿呀呀呀呀呀!!!古思简在心里呐喊道。 “。。。” 她仍闭着眼,不予任何的反应,装着自己仍还昏迷中的状态。 却听见男声再次开口:“别装了,我都看见你叹气了。” 古思简再次顿了一下,才缓缓尝试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她感觉身上的药效似乎退了不少,眼皮子也没觉得那么重了。 她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源头,将她拐来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只见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低头俯瞰着自己。 古思简看着男子,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是!” “。。。谁?” 她很确定,她从未见过眼前的这名男子。 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不知为何,古思简明锐的直觉正告诉她,此人甚是危险,得赶紧远离! “多日不见,你怎么都把我给忘了?我可都还记得你呢。” 古思简听了,即刻一愣。 多日不见?他们见过? 古思简抬眼,仔细打量了男子一番。但仍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难不成。。。是当她还是影刃的时候见过的人?可她记忆里并无此人呀。 这些日子以来,她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尤其是那些成天蒙着面的影刃,面都没见着,要她如何记得? 男子看着古思简困惑的神情,笑了笑:“真的认不出来了?我还以为如果是你,指不定能够认出来呢。但也不怪你,毕竟,我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差别有些大。” 男子说着,伸手摸了摸下嘴边细碎的胡渣。 “。。。” 古思简还是没有说话,一脸茫然地看着男子。而渐渐的,这种茫然转变成了荒唐。 男子见了,有些不开心了:“你这什么表情?上次你将我当成鬼就算了,今天还把我当疯子。” “。。。” 古思简还是不说话,低下头去陷入了苦思。尝试用男子给出的线索,在她大脑里海量的记忆中搜寻着有关于男子的记忆。 曾经被她当作是鬼魂的人。。。怎么感觉好像有那么一丝的熟悉。就好似那种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就要脱口而出了,却怎么也说不上来的那种。 男子更加不悦了:“你到底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怎么每次一遇到你,我就像个傻瓜了?” 古思简一愣,猛地从思绪里回过了神来:“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要无视你的意思。你别误会蛤。” 说完,突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叫了一声:“啊!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 第一百零九章 认亲大会 “你不就是那个。。。那个。。。” 显然,古思简根本就没有想起来男子究竟是谁。看着古思简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愣是没能将男子给指认出来。 随后,便妄想着蒙混过关:“不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位嘛。我知道,我记得。我还把你当成了鬼了呢。” 说完后,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好像说出了什么了不起的话了一样。 “我根本就没有认出来我是谁,对吧?”男子冷眼看着古思简,说道。 古思简却还是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反驳道:“没有,我真的想起来了。您长得如此玉树凌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我又怎么会忘记呢?” 可男子是一个字都不信。玉树凌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如此形容此刻的自己。只见男子一头灰白发,满脸的胡渣子,一身邋遢的衣裳,怎么样都与古思简的形容扯不上边。 “那说说,我们上次见面的地方在哪里?” “呃。。。”古思简立刻就语塞了,一脸心虚地道:“不就是那个地方嘛,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但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那里嘛。” 男子眯着眼睛,盯着古思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现在是在与我拖延时间吧?” 古思简一听,心里不禁慌了一下,声音都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没有啊,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的。” 男子却笑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些小伎俩。我对你,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因为。。。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 古思简这次是彻底的慌了,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关注?谁?她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 她不过就是一介无关轻重的小炮灰,为什么会引得如此危险人物的关注? 所以说,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死亡g便早已插在了自己的头上,自己却全然不自知?简直就像是阎罗王的。。。 等等。阎罗王?鬼? 古思简顿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男子:“你是金丝阁的那个!” 这次,她是认真的。 男子终于听到了他想听见的答案,开心地笑了:“你终于想起来了?” 金丝阁里她遇到的那位少年。 聪明的古思简也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上次她在金丝阁里遇见他时,他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脸上满是沧桑岁月留下的痕迹的大叔。 况且,那人明明早已在金丝阁着火的时候就烧死了,现在却重新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一个能够死而复生,用着全新面貌出现在她的面前的人。还是一个她绝对认不出来的人。。。 只能有一种解释。 “你和我一样。。。” 男子点了点头:“对,我和你一样,都是无限重生在这个故事里的小炮灰。” 一切谜底都在此刻揭晓了。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与任何人无关。 “你把我抓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古思简颤抖着声音,问道。 “别急啊,我就是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与你聊聊。便想着将你‘请’过来,咱们也好熟悉熟悉一下。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在这个险恶的故事世界里,多一个朋友,总归是好事,不是吗?” 古思简却一脸不信:“我还没那么天真,那么多世也不是白活的。你来找我,是因为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男子听了,也不否认:“果然,我没有看错你,你很聪明。那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吧。要不。。。与我合作吧?” 古思简微微收起了眉头:“合作?你是说影刃?” “不,是和我。” 古思简有些困惑:“你想要干什么?” “。。。”男子只是对着古思简笑着,没有回答。 古思简见男子并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意思,再次开口问道:“和你合作,对我有什么好处?” 只见男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古思简即刻吓得脸色都蓝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对我下毒了?时间不多了是多久?难怪我从刚才就觉得身体不对劲,啊啊啊啊啊啊!!!” 古思简就像是停不下来的机关枪似的拼命输出,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男子。古思简高亢的叫喊声听得更是让人头疼。 男子最终受不了了,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没下毒!我没下毒!你身体还好好的!” 古思简听见了,终于安静了下来:“没毒?” 男子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没毒。身为同伴,我并不想要你的命。” “那你早说嘛,吓了我一跳。”古思简一脸嫌弃地叹道,态度与刚刚还真是180度大反转。 “我想说啊,但你没给我机会。” 如是这样,古思简就更困惑了:“那你为何要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那是因为。。。你已经被‘他们’盯上了,这也许就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死一次,下一次复活的,很有可能就不再是现在的你了。” 男子说完,不禁地叹了一声,终于将这话给说出口了。还真是经历了一番一波三折。 “他们?他们是谁?”古思简好奇地问道。 “重生系统。” 古思简不禁愣住了。她可从未听说过这个系统,也从未见过。 男子说完,顿了一下,观察了一番古思简表情的变化,才笑道:“不然你以为之前好几次你都是如何活下来的?那是他们想将你养肥一点,留到最后宰了,效果会更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所以说啊,干嘛与主角团的人走得如此的近。活了那么多世的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炮灰与他们一向来都不对付的。” 古思简听了男子的一番话,沉默了许久,也反思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为。确实,男子说得没错,他们炮灰一向来只要牵扯上了主角团的人,都是不得善终的。 虽然也不是说不牵扯了就能善终了。但就是会死得更加的惨烈。 第一百一十章 不是木头 古思简知道,也许自己的这步棋确实走错了。她身为一位小炮灰,本不该与主角团有过多的联系,但是。。。 “既然你都说我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那我不是更不能与你合作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你是想让我背叛主角团吧?那不就是找死吗?” 古思简再次抬起了头,对着男子说道。现如今的她已然是回不了头了。这事她早些日子便早已明了。 男子却不以为意:“但我可以帮你啊。我知道如何躲避系统的办法。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 古思简见男子的态度,更加困惑了:“为什么是我?” 这个世上,可还有许多的炮灰,可供他差遣。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找上她呢? 男子却一脸笃定地道:“一定得要是你。你也许没有发现,因为你的存在,这个故事正在偏离它的自然轨道。虽然说系统拥有着一套自我的修复程序,但若是故事的走向已偏离到无法自我修复了。。。” 古思简见男子话说道一半,突然停住了,赶紧追问道:“无法自我修复了?会怎样?” “那这个世界就会‘崩塌’。” 就在那一刻,古思简似乎明白了什么:“而你要的,就是这个‘崩’?” 男子笑了,没有回答。但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在这时,门开传来了一阵喧闹,似乎有人在外边打起来了。 古思简听着外边的打斗声,心里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 是喻子言来了吗?他来救自己了吗? 下一刻,却对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感到有些惊恐了起来。事已至此,自己心里却仍在期望着主角团的人前来救她。 男子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说完,再次转头看向了古思简:“看来,喻子言对你还挺重视的。” 古思简不禁愣了一下。 只见男子一说完,立即便掏出了一把匕首。 古思简见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想要干什么?是想要挟持她吗?还是带着她一同同归于尽? 她想要挣扎,但始终还是挣不脱绑在自己身上的束缚。时间太短了,她还没来得及将绳子磨断,体力也还未完全恢复。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好好想一想,你心里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男子说完,还没来得及等古思简反应过来,便见他抬起手中的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然后便在她的面前倒下了。 只留下被溅得一身血的古思简,惊魂未定地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男子的尸体。 很快地,房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发出了一声巨响。 “小怂包!”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古思简的耳旁传来。 古思简抬头一看,便见到喻子言一脸紧张地向自己冲了过来。 喻子言抓起了古思简,着急地扫视了她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爷爷。。。” 还没等古思简自己反应过来,眼眶便先湿了。 她也不知此刻的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一见到喻子言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一松,突然就好像哭。一点也不像是平时的她。 刚帮古思简解开困在她身上的绳索的喻子言一见到古思简哭了,赶紧将她拥入怀中,安抚道:“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但古思简很快地便冷静了下来,才刚一回过神来,立刻就被吓傻了。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自己为何会被喻子言抱在怀里? 她僵直着身体,但又不敢将人推开,只能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刚刚估计是因为一下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将她都给整晕了,所以才没注意到。现在一冷静下来,才意识到此刻的喻子言正喘着大气,满身大汗,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估计也是吓到了,跑着过来的吧? 而身边还有许多的苏云山庄的影卫兄弟们,正清理着现场。 喻子言就这样抱着古思简抱了好久,直到喘气声慢慢平稳了,才缓缓将人松开。 古思简一愣一愣地看着喻子言,只见喻子言一脸温柔地对着她笑着:“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面对喻子言看着她的眼神,古思简有些愣住了。 男子死前说的一句话顿时浮现在了她耳边。 ‘看来,喻子言对你还挺重视的。’ 她不是傻子,更不是木头。 她一直都知道,喻子言是在意她的。平时也没少拿这事开玩笑,打趣他。 但她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喻子言责任心重,觉得自己有保护好自己身边人的义务,尤其是苏云山庄的人。 她也一直都是利用着喻子言的这个人设特点,寻求庇护。 但此刻的她才猛然发现,喻子言对于自己的在意。。。似乎有些过了? 她脑中的危险警报轰隆隆地响起,下意识地便一把将喻子言给推开了:“我没事。” 喻子言见古思简一脸惊恐的模样,立刻皱起了眉头,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古思简一着急,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身。但由于药效还未完全褪去,她突然站起了身,便感觉眼前一阵黑,踉跄了一下。 喻子言见状,赶紧上前接住。 古思简却又马上推开了他,转向了一旁的秦柯:“秦大哥,我腿软了,能不能扶我一下。” 秦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喻子言,见喻子言没说什么,才有些尴尬地扶起了古思简,将她带了出去。 喻子言表情复杂,目送着古思简离开后,便转向了地上的男尸,若有所思。 他们赶到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古思简的态度为何会突然如此奇怪? 地上的这男子,又是谁? 一个时辰之前,当他们从衙府里回到客栈之时,喻子言见古思简房里的烛火仍还亮着,便好奇地敲了敲房门。 怎知过了好久却没回应。 他本以为可能是她不小心睡着了,便想着悄悄进去帮她熄灯,却发现古思简根本就不在房内。地上还有许多不同的脚印。 他询问了一圈后,大家都说古思简回来后就再未见过她踏出客栈,也从未给他留下任何的话。喻子言便开始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一百一十一章 猜忌·背叛 当时喻子言在检查那群刺客的时候便觉得十分奇怪。影刃明明知道他们早有防备,为何却派了如此少量的刺客前来刺杀,这不是送死吗? 想到这里,喻子言开始有些慌了起来。他现在虽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古思简的失踪是否是自愿的,但他却无法忽视掉这个事情。 于是,他立刻便派遣了手上所有的影卫前去搜寻,还特地到了官驿找到了夏芸和郑户易帮忙。寻着蛛丝马迹,这才一路找到了此处。 好在古思简毫发无损,就是似乎有些受惊了。 但这才是让喻子言不解的地方。 古思简虽然怂,看似特别容易受惊。但真正遇事时,她比谁都还冷静,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一惊一乍的。 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弯下身子去,拉起了男子的袖子,但在下一刻,却有些愣住了。 男子的手上并没有影刃的刺青。 这是怎么回事?这人难道不是影刃的人吗?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因何事而死的? 他伸手探了探男子的体温,还是温的。代表他才刚死没多久,估计也只是在他们进来之前那一小会儿的功夫。 他抬头看了四周一眼,也不像是有其他能够来到这房里的通道。这房里就他们两个人,而古思简还被拴在椅子上,那到底是谁杀了他了呢? 这事,估计也只有古思简一人知道。 回去之后,古思简一直都没提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喻子言见古思简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很有默契地没继续追问她。 只见古思简一回到客栈,便独自躲在了房里,没再出现了。 “庄主,你就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秦柯对喻子言不过问的行为有些不解,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喻子言这么机敏的一个人,不可能没有看出来。 喻子言没有回答,只是忙碌着手边的东西。 秦柯见状,再次开口道:“你就不怀疑。。。纪安和影刃之间的联系吗?” 喻子言顿时停下了动作,但很快地便又恢复了正常,道:“不怀疑。” 秦柯还是十分不解地追问道:“可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将纪安带走,却什么也没干。许是。。。是在交代任务呢?” 喻子言明白秦柯的担忧。毕竟,以秦柯的立场看来,古思简从前的确是影刃派来刺杀他们的杀手。尽管后来她说她叛逃了,但很难说这不是想要潜伏在他们山庄当奸细的非常手段。 喻子言却还是摇了摇头:“就如同你说的,他们什么都没干。若真想要与她交代任务,有那么多的办法可以选,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搞出这一出,惹得我们猜忌呢?” 至于影刃将她抓走后是否与她说了些什么,他觉得是有的。只是此刻的古思简似乎并还未准备好告诉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只能选择信任,待她主动说出口。 他更在意的是那名死去的男子的身份,到底是谁? --- 另一边房里的古思简,从床上坐起,眼神凝重。 她缓缓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墙板,叹了口气。 这两人。。。是故意的吗?! 她房间就在他们隔壁,说话那么大声,她想不听见都难。 要议论猜忌她也不是不行,但好歹也注意一下声量,让她这个被猜忌的主人公也太尴尬了。 还是他们就是故意的,想让她听见,好让她主动与他们交代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不管了。” 古思简小声呢喃了一声,重新瘫倒在了床上。现在的她太累了,不想再去思考这些烧脑的东西。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然后时间便来到了下一天早晨。 古思简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就是不想起来。 啊啊啊~好不想面对现实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夏芸的声音:“小安姑娘,你醒了吗?” 古思简一听,立刻从床上弹起了身子。 不会吧?他们昨日诱导不成,现在居然还动用了夏芸,就是为了对她严刑逼供? 这是她脑袋中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 但就算如何不愿面对现实的她,还是乖乖地起身为夏芸开了房门:“夏小姐,你怎么来了?” 随后便邀请她入屋:“进来坐吧。” “昨日喻庄主来找我们,说你不见了,让我们帮忙查一查。后来听说找回来了,但由于时间太晚了,不想打扰你休息,拖到了现在才想着来看一看。你没事吧?” 夏芸一边走入房中,一边说道。 古思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干笑了一声:“啊。。。我没事,就是一个小意外,没什么的。” 夏芸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奇地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抓你?” 古思简一顿,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 来了来了,夏芸对于真相的执着追求。 若要说喻子言天生的人设是保护欲,那夏芸便是对于真相的这份执着。 就在这时,便见喻子言也从门外匆匆赶来,一见到房中的夏芸,有些一愣:“夏小姐,你也来了。” 然后便不请自来的走入了房中,坐了下来。当然,一起跟来的,还有昨晚的提出质疑的秦柯。 古思简见人都来了,看来是怎么也逃不了这场审查大会了,只能开口说道:“可能。。。也许是影刃想要处决我这个叛徒,亦或者是想从我嘴中套出点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爷爷就带着人来了,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说完,抬头瞄了一眼大家的反应。显然,她并没有把所有的实情都给一并托出。 毕竟她巧遇了一个想要毁灭世界的炮灰同志的这件事情,也无法向任何人随便乱说吧? “那和你在一起的那男子到底是谁?”秦柯好奇地问道。 只见古思简思考了一下,才缓缓地道:“他没说,但我猜应该和影刃脱不了关系。而且,地位应该不低。” 这次,她说了她自己的真实想法。 男子确实从未与她提起过自己在影刃里的身份。但是看他能够通行无阻地在金丝阁里瞎晃悠,又能使唤影刃前来抓自己,应该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那他是怎么死的?当时房中除了你俩,还有别人吗?”秦柯继续追问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神秘登场 “那他是怎么死的?当时房中除了你俩,还有别人吗?” 当时他们匆匆赶到的时候,房中就只有古思简和男子俩人。 秦柯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只是昨日喻子言一直都没想要问的意思,他也不好开口。 古思简听了,摇了摇头答道:“没。他是自己抹脖子自杀的。当时可能是知道你们来了,觉得自己逃不掉了,就自杀了。” 怎料,古思简的这个解释却带出了另一个疑问。 一般这个情况,不应该是挟持古思简,威胁他们放人,才是最佳的选择吗? 为何连一下都不挣扎,敌人都还没到,就直接抹脖子了呢?这逻辑不通啊。 况且,以古思简的话来说,那人还是影刃里的厉害人物。就这么甘愿赴死了吗? 但他们也只是面面相嘘,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当秦柯和喻子言从古思简的房里出来后,秦柯还是忍不住向喻子言提出了疑问:“庄主,你不觉得纪安的说法很可疑吗?” 刚刚喻子言全程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喻子言却露出了不以为意的模样,道:“不会啊。我看了,那人没练过武。当时我们那么多人,估计他也清楚,自己就算是挟持了纪安也逃不远。” 随口便为古思简圆上了这个逻辑漏洞,瞬间就说服了秦柯。 随后,喻子言便对着秦柯交代道:“既然小怂包没事了,你到衙府通知一下齐王殿下,一切按照原定计划出发。” 一句话便又将秦柯给打发走了。 秦柯离开后,喻子言才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古思简的房门。 小怂包,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他刚刚虽在秦柯的面前为古思简圆上了逻辑,但他心里也非常明白,事情定没有如古思简嘴上所说的那么简单。 在回京城的途中,古思简已经恢复到了平时没心没肺的状态,与身边的人玩闹。但似乎就是不愿接近喻子言,只要喻子言一靠近,就躲得远远的。 若实在躲避不了,也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深怕与他对上了视线。 这情况看得喻子言是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了?整得好似他身上有传染病,一个眼神就能够杀了她似的。 明明前一阵子都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开始躲避他起来了。甚至比从前还更甚。 想想,这一切好像都是从她被影刃给拐走的那天之后开始的。 这小怂包到底怎么回事? 他势必要让古思简亲口吐出实情来!这下,他算是彻底与古思简杠上了。 此事就连身为旁观者的李术都注意到了,对着喻子言好奇地问道:“你们爷孙俩又怎么了?上次的误会还没解开吗?” “上次的误会?什么误会?” “就是上次她在营帐里碰见我俩。。。的那次误会啊。她没将那事传出去吧?” 李术不说,喻子言自己都快忘了。 他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应该不是那事。我看她根本也没把那事放在心上。” 古思简必有事情瞒着他,而且这事八成与自己有关系。但到底会是什么呢? 李术听喻子言这么一说,稍稍地松了口气,转而换成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问:“那是什么事?” 李术这么一问,喻子言更来气了,摇了摇头道:“我也很想知道她那个脑袋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估计又是哪个奇葩的脑回路又短路了。” “看来以后你可有得受了,追。。。孙路漫漫呐。”李术伸手拍了拍喻子言的肩,不禁笑了出来。 喻子言不悦地将李术的手给推开:“还是管好你自己先吧。” “唷,现在都不否认了。”李术听了,有些讶异地打趣道。 “否认什么?” 李术看着喻子言,笑道:“你对你家小孙女图谋不轨。上次她不见后,看你表情就看出来了。” 喻子言不禁一顿,有些紧张地对着李术交代道:“你可别和她胡说。” 李术却不以为意:“就你那着急的小模样,你确定人家是一点都没察觉吗?也许。。。人家早就看穿了你那点小心思,这才躲着你呢。” “。。。” 李术此话一针见血,顿时都让喻子言沉默了,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他承认,他在意识到古思简可能被拐走了之后,确实有些失态了。 当时的他光想着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了该怎么办,也没心思想些别的了。 毕竟古思简平日里也总和他灌输一些身为炮灰生命之脆弱,让他每次出事的时候都会变得格外地忐忑。 李术见喻子言不说话了,开口打破了沉默:“其实吧,我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她人是怪了些,但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你这个样子了。” “什么样子?”喻子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喻子言却不同意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没有我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了?我也没说要出家当和尚啊。” “差不多了。我听秦柯说,你连养老的房子都找好了。等你解决完了影刃的事情,就要归隐山林了?” 喻子言听了,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说道:“好啊,秦柯那家伙居然吃里扒外,怎么随便对外泄露他主子的隐私呢。” “我姑且也算是你哥,说吃里扒外就有点太见外了吧。” 说完,两人便相视一笑,以轻松的玩笑话结束了这段对话。 随着大队扣押着人证和物证一同回到了京城,由监察司亲自呈堂供证。有关于玄铁一事也终于大白于天下,顿时引起朝野一阵哗然。 但调查进度似乎也只停在了制造玄铁的据点,便无法再前进了。 至于制造玄铁之法到底从何而来,是谁在背后操控,有何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身为揭发此案功臣的夏芸,也顺势恢复了原职,被皇上亲自委任继续追查此事。 由于喻子言不想让苏云山庄被牵扯入朝政斗争之中,便特意嘱托李术将自己在调查此案时的参与从证词里排出。因此在对外公布的供证中是一个字都没提及苏云山庄或喻子言的名字。 当然,这一切都是经过皇上的恩许下才完成的。 在事情告一段落后的某个深夜里,皇宫御书房。 “陛下,人到了。”李赐身边的太监总管微微弯身,对着正在大殿之前来回踱步的李赐说道。 李赐一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神情紧张地抬头看向了门外:“快快喧他们进殿!” 随后,便见到李术和郑户易从外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了一名戴着黑色斗篷的男子。 只见那名带着斗篷的男子来到了大殿之前,才缓缓地脱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俊俏的脸庞。 “言儿。。。” 只见李赐一见到男子的脸庞之后,眼神充满了忧伤地对着男子唤了一声。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从前的故事 二十五年前。 当时还是梁国太子的李赐在一次外出的时候遭遇暗算,身受重伤,命在旦夕。 偶然间,幸获当时正在游历江湖路过的喻苏苏出手得救。 当年的喻苏苏乃是苏云山庄老庄主唯一的女儿,从小备受宠爱,正是她意气风发的时候。因一身精湛的武艺和活泼好事的性格在这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女侠。 那年两人初相遇,喻苏苏并不知道李赐的身份,单纯只是因为一时怜悯,才拜托了当时与她一同同行的杜千秋救下了他。 后来,李赐在喻苏苏的照顾下逐渐痊愈,两人也非常自然地互生好感。但就在某一天,李赐却突然不告而别,两人也因此失去了联络。 三年后,李赐终于登上了皇位,身边的情况也终于是稳定了下来。 登上皇位的李赐一直都没忘当初救下他并细心照顾他的那名女子,登基皇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前去寻找这位女子。耗费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终于将人给找到。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喻苏苏为了李赐与老庄主大吵了一架,随后便义无反顾地跟着李赐入宫,成了后来的苏妃。 喻苏苏入宫后,很是得李赐的宠幸,很快地便为李赐诞下一皇子,名为李言。 李赐对喻苏苏母子一直都是宠爱有加,但也因李赐的这份偏爱,而为他们招来了许多的妒忌。母子俩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一向习惯了江湖上快意恩仇的喻苏苏更是无法适应后宫里的尔虞我诈,所以她入宫后的生活过得并不顺遂,承受了许多的压力。但为了此生所爱,还是咬紧牙关硬撑了下来。 李言自出生起便天资聪颖,虽为年纪最小的四皇子,天赋却远胜他几位哥哥。再加上李赐在所有的孩子中对他也是最为偏爱,所以早早的便有想要将李言立为储君的意思。 无奈喻苏苏只是个江湖出身,在朝中并无任何势力。 虽说苏云山庄在江湖上的名声十分显赫,但始终还是个江湖山庄,对李言在朝中的地位并没有任何的帮助。 李赐欲立李言为太子的风声一出,更是惹得皇后——康余的忌惮,频频暗中出手陷害。 康余乃是将军府出身,掌握着梁国兵权,家里世世代代也都是朝廷里的要职大官,其势力早已在梁国树大根深。 更何况,康余和李赐之间还有一子,李衮。身为皇室嫡长子的李衮本是最应当成为下一任储君的人选,却因为喻苏苏和李言的出现而全改变了。 让康家更加无法容忍他们俩母子的存在。 就在李言八岁的时候,顺国使臣来访,随同的还有年仅五岁的顺国小公主,贺茗溪。 李赐有意促合两国关系,便时常让李言带着贺茗溪一起玩,也好为李言成为太子而铺路。若是两人长大后,能够促成一段佳话,也能为李言巩固在朝中的地位。 可怎料两人在一次外出时的队伍遭遇到了突袭,两人也在一片混乱中被歹人给掳走,下落不明。 喻苏苏听到消息时因一时激动而小产,那也是自她诞下李言后第四次的小产。自从剩下了李言之后,喻苏苏虽多次怀孕,但都会因各种的原因而小产。 其实当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谁在背后搞鬼,但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也碍于将军府在朝中的势力,一直都没能对身为罪魁祸首的康余如何。 眼看着李赐派出去搜寻李言和贺茗溪的队伍好几日都没消息,喻苏苏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着急的心情,独自跑出了宫。 慌忙之中,她回到了苏云山庄,想要借助苏云山庄在江湖中的势力,早日将李言找回。 而当时的苏云山庄更是出动了所有的人脉,最终成功地将李言给找了回来。但在躲避影刃追击的过程中,喻苏苏的兄长——喻温廷却因为了保护李言而丧命。 此事对喻苏苏的打击很大,身心俱疲下,喻苏苏毅然决然地与李赐断绝一切关系,带着李言回到了苏云山庄。 喻苏苏本就是个性格自由奔放的江湖儿女,为了李赐在压抑的宫中生活了好几年,却始终还是适应不了。 还要面对人们的尔虞我诈,陷害暗算。甚至还害得从小最疼爱自己的兄长因此丧命,很是愧疚。 不久后,喻苏苏也因为小产后没养好身体就到处奔波,最后因劳累过度,郁郁寡欢地离世了。 喻苏苏离世后,为了不让影刃再次找上李言,林巳便把遗留下来的李言给搁到了自己的名下,更名喻子言,作为了自己的亲儿子养大。 所幸李赐在将喻苏苏接进宫中的时候刻意让人隐去了她的来历,所以当时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也只有李赐,和当时在宫中与喻苏苏比较要好的德妃知道。 李赐自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无法保护好李言母子,心里有愧,所以并没有强制将人找回来。 即使他一直都知道喻子言的所在处,却还是决定遵从喻苏苏的遗愿,让李言远离复杂的朝堂,快快乐乐地作为一位普通人长大。 从此之后,梁国四皇子的失踪案便成了谜案,再也没能找回来。 当时李言虽然被成功地救了回来,但与李言一同被掳走的贺茗溪却不幸在与李言一起逃跑的时候走散。 当他们再找到她的时候,贺茗溪已然成了一具焦尸。此事一传开,顿时轰动了两国。 顺国得知了贺茗溪死讯后大怒,与梁国断绝了一切来往,并与之宣战。本是较好的两国也因此结下了梁子。 在之后的几年间,两国边境战火不断,民怨怨声载道。 李赐下令,让将军府前去平息战火,但却连连败退。最后还是当朝宰相——陈平亲自出面谈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停止了战火。 早就想打压将军府势力的李赐便伺机为将军府扣上了御敌失利的帽子,收走了一半的兵权。从而成功地减弱了将军府在朝中的庞大势力。 这些年来,李赐也是一直在想办法削弱康家势力,打压李衮的势头。为的就是平衡朝中的势力,以避免像之前喻苏苏母子出事,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般事情再次出现。 。。。 时间回到了此刻,时隔十三年,李赐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不禁红了眼眶。 “言儿。。。”李赐对着站在自己眼前喻子言轻唤了一声。 许久不见,没想到人都长这么大了。还真是越发出落的像他的母亲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久违的重逢 喻子言缓缓跪下,对着李赐行了个大礼:“草民喻氏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赐不禁一愣,看着喻子言如此生分地与他行着大礼,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听着喻子言以‘喻氏’自称,喻子言此行的目的已经尤为明显。 他原本心中还抱着小小的希望,希望他能够回来。 “快快起身。”李赐稍稍地收回了自己的表情,对着喻子言道。 “谢陛下。” 喻子言语毕,才十分恭敬地站起了身子。但全程一直都是低着头,是一眼都没抬起看向李赐。 李赐见着了,更是失落了,但却也不忍开口指责,也没理由自责什么。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说道喻子言该如何做。 喻子言能够答应前来见他一面,已是不易。就算是这样远远地看他一眼,就算不能相认,他也心满意足了。 “你看着年纪轻轻的,听说你现在已是苏云山庄的庄主了,还真是少年出英雄啊。” 李赐看着喻子言说着客套的话,脸上挂着淡淡忧伤的笑容。 这些年来,尽管他有多好奇,却还是不敢让人打听喻子言的消息。深怕若是途中走漏了消息,会为喻子言带来危险。 要不是因为此次出了玄铁那么大的一桩事,从李术的口中得知了他在此事之中的参与,估计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听说有关于喻子言的消息吧? 若不是迫不得已,此刻的喻子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重新的站在他的面前。 当年,喻苏苏只是留下了一封信,说李言找到了,便永远地消失了踪影。 当他在信中看着喻苏苏决然的话语,说着如何厌烦这宫中的尔虞我诈,他有多后悔没能早点意识到喻苏苏的不开心。 她说她想要带着李言回到原属于他们的生活,让他像一个普通的江湖儿女般长大。享受着自由奔放的生活,而不是被这宫中的牢笼所囚禁着,像只供人观赏玩逗的囚鸟。 她害怕这刀锋下的日子会成为李言的日常,甚至是习惯了这种日子。 若是有一天,这样的事情再次降临到了李言的身上,他却觉得是习以为常的事情。那该有多悲哀。 喻苏苏在信中表达得已经非常的清楚。因此,在李赐收到了喻苏苏的死讯之后,他也不敢将李言给接回宫中。 喻苏苏的话他又未尝不能明白呢,他从小生在皇家,也是这么长大的。喻苏苏所说的日子他也曾经历过,所以非常明白喻苏苏的意思。 也许有一部分的他也期望着喻子言能够逃离他从未有机会逃离的这种生活,成长成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喻子言可以更像喻苏苏一点,潇洒洒脱,而非如此懦弱无能的自己。 如今看来,喻苏苏的决定是对的。 在江湖里长大的喻子言,从小远离这后宫纷争,眼神里多了一份清澈坚毅,并未被朝中的浑浊之气所玷污。 看到喻子言能够成长如今这副模样,他感到十分欣慰。 喻子言再次恭敬地拱了拱手,道:“陛下过奖了。喻某现在也只是暂代庄主一职,平时就打打杂,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只见喻子言一两句话便结束了这个话题,显然并没有想要继续与李赐闲聊下去的意思。 李赐也感觉到了喻子言的意思,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场面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 李术见状,赶紧上前,打破了沉默:“父皇,第一个发现玄铁之事的人,正是喻庄主。也多亏了他的帮助,我们才能顺利地将那些制造玄铁之人抓捕归案。” 李赐一听,开心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喻子言抢先开口回道:“齐王殿下过奖了。喻某只是先前曾与影刃交过几次手,对他们更为熟悉一些而已。” 说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此次影刃私铸玄铁一事并非他们第一次作案。先前便有拐卖少女、豢养杀手、经营黑市之事等事情,其野心不容小觑。” “你是说,他们除了私铸玄铁之外,还有其他的勾当?”李赐一听,立即皱起了眉头问道。 “回陛下,是的。” 喻子言说着,伸手呈上了一沓书册:“这里头详细地记录着草民这些日子以来所收集的所有有关于影刃的事迹,还请陛下过目。” 当李赐接过书册一看,表情也随着一页一页的纸,变得越来越沉重。 就在此时,喻子言再次开口,道:“书册上记录的,是这两年来影刃大大小小的行动,但除此之外,早在十三年前他们便曾经出现过。” “十三年前?”李赐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向了喻子言,问道。要说十三年前,他也只能联想到一件事情。 只见喻子言点了点头,道:“当年从出行车队中掳走失踪的四皇子殿下,和已逝的顺国小公主的,也正是他们。” 。。。 十三年前。 李言和贺茗溪一同在镇远将军和一众护卫的护送下出宫,去户外郊游。 怎知在回来的途中遭遇突袭,李言和贺茗溪都被一众蒙面的黑衣人给掳走了。 这期间,两人都被蒙起了眼睛,辗转了好几个地方。 终于在某一天,李言找到了机会,趁他们一个不注意,带着贺茗溪逃了出来。 只是他们逃出来之后很快就被发现了。 当时他们只不过两个小孩子,尽管李言再聪颖,那人生地不熟的,也逃不远。 于是无奈之下,李言只能先将贺茗溪给藏了起来,由自己前去引开黑衣人的注意,然后再伺机寻求救援。 李言拼了命地不停地想要逃离黑衣人的追逐,可一个年仅八岁的小男孩又怎么可能跑得过一群练家子呢? 当时黑衣人在囚禁两人之时,每日就给予两人半粒馒头和一碗水,所以李言都将自己的那一份都给了贺茗溪。 李言本就因为好几日滴水未进,而有些脱水。所以很快地便因体力不支倒下了。 正当他就要被抓回之际,喻温廷带着苏云山庄的人匆匆赶到,从黑衣人的手中救下了李言。 “快!带着小少爷先离开!” 喻温廷提着刀,对着身后侍卫叫道。 可还没等侍卫来得及将人带走,他们的四周便立刻围满了黑衣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次见面,你好 喻温廷警惕地握紧手中的刀,与黑衣人们僵持了起来。 “你、你们是谁?!” 李言虽无力起身抵抗,却还是没有放下丝毫的戒备,对着他们质问道。 喻温廷一听,转头对着李言笑了笑,道:“我是你舅舅,是你娘让我们来救你的。” “舅舅?” 李言皱起了眉头,打量了喻温廷一眼。他从前确实曾从母妃的口中听说过自己还有一位从未谋面的舅舅,真的会是此人吗?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一刀便将喻温廷给砍了过去。 李言见状,赶紧大叫了一声:“小心!” 只见喻温廷一个转身,一提刀便挡下了那人的攻击。 随后,两方便开打了起来,场面非常混乱。 一旁的苏云山庄侍卫见状,赶紧上前将李言给扶起,带到一边,以免卷入战斗中。 李言在一旁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喻温廷的一招一式,确实与平日里喻苏苏练武时用的是同一式,这才相信了喻温廷刚刚所说的话。 此人就是母妃常提起的兄长,那这些人都是苏云山庄的人吗?是母亲让他们来的吗? 喻温廷的功夫底子不错,很快地其他苏云山庄的人也赶来支援,将追击他们的黑衣人全都给打趴下了。 喻温廷本想直接带着李言回到苏云山庄与喻苏苏回合,但李言却抓着他们让他们赶紧回去找被他藏起来的贺茗溪。 可当他们来到了李言说描述的地方之后,却没有见着贺茗溪。 于是,他们又在附近展开了搜寻,但还是无果。 “少庄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带着小少爷回山庄吧。”喻温廷的侍卫一脸担忧地对着喻温廷说道。 喻温廷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头正熟睡中的李言,叹了口气:“等言儿的情况再稳定一些吧。” 李言刚刚因体力不支,在他们将他救出后不久,便昏睡了过去。 刚刚为他更衣时,才发现他身上还有多处伤痕瘀伤,估计是这一路以来磕撞碰到的。 如此小小年纪还能忍受如此苦难,却从未与他们抱怨过一句,也算是难为他了。 看来他们娘俩在宫中的生活也没有他们所想象中的好。 当时看见喻苏苏一副狼狈的模样回来,跪求他们帮忙自己将儿子找回来的样子,别说有多心疼了。 想当初喻苏苏毅然决然离开山庄,就算是脱离关系也要入宫的样子,他本以为他们至少会过得很好。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喻苏苏的样子比从前是消瘦了许多,从前明亮的眼神也都灰暗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算是绑的,也不会让她离开山庄。 当李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一天后的事情了。他醒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抓着喻温廷追问道贺茗溪的下落。 喻温廷也只能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们目前还并还没将人找到。 直到两天后,喻温廷派遣出去的侍卫终于带回来了消息,但却并非是他们所期望的那种。 当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只见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被火烧得剩下一片灰烬的屋子。 而在屋里头的还有几具被烧成灰碳的尸体。 其中,有一具小女孩的尸体,身上所佩戴着的银件正是贺茗溪生前所佩戴着的东西。 据他们从其他的村民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这户人家在外边捡了一个小女孩回家。那小女孩虽然看着全身脏兮兮的,但身上的穿着一看便知道不是个普通人家。 过不久后,这屋子也不知因何原因就突然起火了。屋子内的人都来不及逃出,全都活活地烧死在了屋内。 李言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 自从贺茗溪入宫后,一直都是跟在自己的后边。两人平日里无事时就会在一起玩耍。 从前因为他们娘俩在宫中的处境,除了李术,他也没什么能够玩在一起的朋友。所以他十分珍惜这个新交到的新朋友。 他们一起被抓的时候,他还曾经承诺过她,必定会安全地将她带回去的。可现如今,现如今。。。都是因为他,没能遵守自己的承诺,好好的保护好她。 珍珠般的泪珠瞬间从李言稚嫩的脸颊滑过,对于贺茗溪的这个噩耗,他无法做到不自责。 喻温廷见了,心疼地抱住了他,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他缓缓抱起了李言,转身悄声地对着身旁的侍卫交代道:“回山庄。” 但就在他们转身之际,一只箭突然向他们射来。 喻温廷眼看着那支箭就要射中自己怀中的李言了,赶紧侧身想要闪开,却被箭滑过了手臂。 “呃!” 喻温廷皱着眉头低呻了一声,然后赶紧将怀中的李言交给了一旁的侍卫:“保护好小少爷!” 顿时,他们面前便又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喻温廷见状,拔出了腰间的刀,便与他们打了起来。 喻温廷本站领着上风,行云流水地便解决了好几名黑衣人。但渐渐的,便见到他开始有些吃力了起来。额头还冒出了许多的冷汗。 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焦灼。 只见黑衣人出手划了一刀,喻温廷闪避不及,腿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鲜红的伤口。 随后,黑衣人连续再次对着喻温廷展开了多次的攻击,一时间让喻温廷身上多了好多道口子。 “舅舅!” 李言见了,叫了一声,本想奔过来,但却被一旁的侍卫给拦住了:“小少爷小心!” 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的李言看向了喻温廷苍白的唇,对着自己微微一笑:“没事,你舅舅才没那么弱。” 说完,一个抬手,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才无力倒下。 李言见状,立刻挣脱了侍卫的手,奔向了喻温廷。 “舅舅你怎么了?”李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喻温廷,泪珠不停地在滑落。 喻温廷有些虚弱地瘫软在地上,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箭上有毒。看来他们是决心要灭口。你赶紧带着小少爷回山庄,决不能再耽误了。” “可是少庄主你怎么办?”侍卫看着喻温廷一身的伤,也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喻温廷摇了摇头,道:“我刚刚动了气,毒已经在身上散开了,来不及了。” 李言年纪虽小,但也听懂了喻温廷的意思,哭着狂摇头:“不会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夫,一定可以的。舅舅,我不要离开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记忆深处的烙印 喻温廷用着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在李言的头上摸了摸,微微笑道:“没事的。言儿,那么多年来,舅舅终于见到你了。但请原谅舅舅,没能继续看着你长大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吗?” 李言还是紧抓着喻温廷摇头,就是不肯放开。 他刚刚才失去了一个很好的玩伴,现在又要目睹自己的舅舅为了救自己而在自己面前死去。对于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孩来说,确实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但尽管李言再不愿,侍卫还是抱起了他,带着他逃离了那里。 在离去的时候,李言一直盯着喻温廷的身影,看着喻温廷倒在一地的黑衣人之中,残喘着最后一口气。 那是他至今为止记忆最为深刻的一个画面。 等他们终于将喻温廷带回到山庄的时候,喻温廷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山庄上上下下顿时都哭成了一片泪人。 李言看着崩溃的林巳,还有林巳怀中不到两岁的喻子旭,愧疚得抬不起头来。 喻苏苏也抱着李言,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着对不起。 后来,喻苏苏天天以泪洗面,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李言看在眼里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母亲的生命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等到杜千秋听闻消息赶来,看见的只有呆站在早已没了呼吸的喻苏苏跟前的李言。 一切都太晚了。 接连的死讯早已将八岁的李言掏空。甚至在喻苏苏离世的时候,李言一滴眼泪都没再流过了。 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将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内,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呆滞的发呆。 他不和人交际,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就算别人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失了魂的娃娃。 若不是喻温廷在死前让他好好的活下去,也许早就把自己给折磨死了。 直到某天晚上,一整天未进食的李言半夜被饿醒。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却想起了喻温廷死前嘱咐他的话,才缓缓地从床上爬起。 他抬头望了一眼四周,似乎所有人都已经下去休息,只好独自来到了门边。 他推开了房门犹豫了片刻,才将一只脚踏出了房外。这还是他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踏出房外。 他沿着无人的走廊,挨着走廊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如此的陌生。 他虽来到山庄已有数月,但这期间一直都关在房中没有出来,所以他并不认识路。 他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一路上也没看见什么人,突然看见前方有个亮着的房间。 他循着光亮走去,最后来到了一个半掩着的房门前,便听见里头传来了人们说话的声音。 他悄声往内探了一眼,原来房内的是老庄主与另一个人正在说话。 “还没查出来那些刺客到底是谁吗?”老庄主眼神严厉地质问道,对此情况十分不悦。 接连丧子的老庄主看上去整个人也是苍老了不少。好好的两个孩子,说没就没了,搁谁也会受不了。 只见那人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自从我们从他们手里救回小少爷后,他们便也消失了行踪。顺国小公主死讯传出后,外边早已是一团乱,估计他们也不好行动。” 说完,一顿,再次向老庄主问道:“他们这么做,图的到底是什么?” 老庄主摇头叹息:“很难说,想要挑拨梁顺两国之间的关系的人,或是想要谋害皇室的人。苏苏此次回来对他们宫中的事情只字不提,如今言儿也是这个样子,也不知他们在宫中是否有什么仇家。。。” 李言听了,身体不禁颤了颤,脸上也久违的露出了有些恐惧的表情。 宫中? 他年纪虽小,但也知道他们娘俩在宫中一直都不太受待见。 之前在宫中,只有疼爱他们的父皇,还有与母亲交好的德妃娘娘对他们好。除此之外,大家对他们都是特别的不待见的。尤其是皇后娘娘。 他努力地想要回想起当时那些黑衣人将他们掳走时的情形,想要看一看能够发现些什么。但唯一能够想起的,是那些黑衣人手臂上奇怪的刺青。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那个刺青,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 他赶紧回到了房中,凭着记忆在纸上画下了那个刺青,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就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贺茗溪,害死了舅舅,还害死了母妃! 从此,李言也多了一个目标,支撑着他走下去。 他势必要将这些人的背后主使揪出,为他们讨个公道! 于是,他开始重新振作起来,不再将自己幽闭在房内了。 他自知自己的弱小无助,便开始努力习武、学习,让自己强大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在尽自己所能的追查着这些黑衣人的下落。 无奈这么多年来,他们都从未再出现了。直到近两年来,就当他快要灰心的时候,这些人才重新冒出了头来。 时隔了那么多年,他才终于从古思简的口里得知这些人都是一个叫做‘影刃’的组织里的人。 。。。 李赐听了,也有些怒了:“你是说。。。当时的人和现在的人是同一批?” 喻子言点了点头:“是的。” 这事也许其他人并不知道,但身为当事人的他非常的确定,就是同一批人。 至于为何影刃这个组织在消失了这么多年后又突然席卷归来,就不得而知了。 但唯一能确定的事情便是,他们是个十分危险的存在。 十三年前他们害死了贺茗溪,造成两国开战。十三年后他们暗流涌动,私铸大批武器。必是在酝酿着什么大计划,此次必要来个斩草除根才行! 之后他们还聊了许多如今的状况,和未来的规划。那一天,他们四人一直在殿中聊到了很晚。 在喻子言离开前,李赐赶忙地叫住了他:“言儿!” 喻子言回头看了李赐一眼,恭敬地问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赐看着喻子言,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若你哪天想回来,这里都随时欢迎你。” 他虽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十分自私,但心里还是不禁幻想着有一天李言能回到他的身边,共享天伦之乐。 喻子言听了,顿时一愣,但很快地便又恢复了平静,拱了拱手,回:“谢陛下挂忧。但小的打算在此事解决之后,带着家母到一处幽静的地方,度过此生。” 礼貌地回绝了李赐的提议。 “那草民就先告退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何贵干? 喻子言回去之后,心情便十分的低落。一人坐在院子内,抬头仰望着天空发呆。 此时正巧被早起到厨房里偷包子的古思简给碰见了。 古思简一看见喻子言,本能地就想要避开。但刚踏出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那围绕着阴郁氛围的喻子言,实在是让人难以弃他于不顾。就像路边一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还真是该死的主角魅力。 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古思简还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到了喻子言的跟前。 喻子言也意识到有人来了,便转头看向了古思简。 两人就这样久违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呃!”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生气地叫一声,然后一屁股地在喻子言的身旁坐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喻子言一脸懵:“这次可是你主动来找我的,生什么气?” 可古思简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火大了,将手中的那一篮包子塞给了喻子言,道:“闭嘴,吃包子。” 她本不想与喻子言有更多的牵扯,但看着喻子言那楚楚可怜的小狗眼神,还是忍不住心软了。这也实在是太犯规了吧?真是气人。 喻子言接过了篮子后,往内一看,只见篮子内装满了包子和干粮:“你这是。。。刚打劫完包子铺回来?” “不,我这是打算开间包子铺。” 古思简随口说了一句,拿起篮子里的一粒包子就往喻子言的嘴里塞去,就是不想让他再多说一句话了。然后自已也拿来了一粒,便开始啃起了包子。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十分不理解她的行动轨迹:“不躲着我了?” 前一阵子才避他像是在避瘟疫似的,怎么今日又主动地来给他送包子了。还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我今天心情好,决定来尽一尽孝心。”古思简说着,捏着手中的包子,撕咬了一口。 喻子言见了,不禁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去。这叫。。。心情好?分明就是吃了火药了。 “吃啊,怎么不吃?”古思简吃完了手中的包子,见喻子言一直都没动,开口道。 喻子言将手中的包子推回给了古思简的手中:“我就不了,还是你吃吧。” 就在这时,一旁刚好有两个丫鬟经过,正一脸严肃地议论着什么事情:“你说,咱们府中最近是不是进了小偷了?怎么每天早上醒来,厨房里吃的都不见了。” 古思简一听,吓得赶紧将包子给塞回到了喻子言的手里,对着喻子言说道:“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就算再饿,偷东西是不对的。” 此时那两名丫鬟也正好来到了他们俩之前,看了他们一眼,窃窃私语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喻子言对着这个状况有些懵了,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每天到厨房里偷吃食的小偷了。也不禁佩服起了古思简睁眼说瞎话的厚脸皮。 “你还是先擦擦你嘴边的食渣再说吧。” 看她满嘴油光的,自己脑子进水了就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但古思简还是丝毫不觉得羞愧,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重新从喻子言手里拿回了包子,吃了起来。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忍不住地问道:“你该不会真的天天从王府里偷包子,出去摆摊吧?你若是缺钱,可以和我说。不必如此的。” 古思简听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 但一见到喻子言的笑容,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不是,我没拿出去摆摊。要偷也得偷些值钱的。我只不过是劳动多了一些,需要多些进补。保不齐下一顿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了呢。” 喻子言听了,却不禁摇头讽刺了一句:“说得好像你来了山庄之后,我饿过你似的。看看你身上的肥肉,都胖了一圈了。”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你懂什么,这是储存。” “你就不怕它影响你动作?” 喻子言的一句话顿时让古思简陷入了一阵的沉思。 是啊,肥肉多了不利于行动,身子重了不利于逃跑。最近跟了喻子言之后,伙食确实有些太好了点,整个人都油光满面的。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古思简想到这里,突然从位置上弹了起身,赶紧将包子给塞回到了喻子言的手里:“你说得对。都给你了,我得去好好锻炼一下了。” 说完,屁颠屁颠地就跑了,只留下喻子言一人在原地,完全将自己来此的目的给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她来这儿到底是想要干嘛的?”喻子言看着手中的一篮包子,有些不知所措。 但也托了古思简的福,将所有烦心的事情都一扫而空了。 只是至此之后,古思简又开始与他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就在某天下午,夏芸来访了齐王府。但她并不是来找喻子言,亦或者是李术的,却找上了古思简。 当时正在武练的古思简见到她时,还真是吓了一跳。 “司、司捡大人,您找我有何贵干呀?” 古思简一边问着,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该不会是监察司查到了什么,都查到自己身上来了吧? 只见夏芸犹豫了一会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最后才缓缓地对着她开口道:“小安姑娘,你今晚有空吗?” 古思简不禁一愣:“今晚?怎么了吗?” 只见夏芸抿了抿嘴,道:“你能不能将你自己借我一个晚上?只要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好。” 古思简听了,更加害怕地抱起了胸,退了一步:“你、你、你想要我干嘛?” 不会吧,不会吧。即男主之后,难不成就连女主也。。。 这故事该不会真的像那位疯子说的那样,快要崩盘了吧? 夏芸见到古思简害怕的模样,连忙挥手解释道:“小安姑娘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就是想让小安姑娘抽出一个晚上的时间,陪我逛逛灯会。” “灯会?”古思简歪着头,有些困惑地看向了夏芸。 “啊,今晚是一年一度的中秋灯会,小安姑娘不知道吗?”夏芸见古思简困惑的表情,对着古思简解释道。 古思简听了,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几日府内的下人们讨论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消息灵通的她又怎会不知呢? 只是。。。为什么夏芸会找她一起去逛灯会呢? 这一般节日的存在意义都是为了推进男女主之间的关系而存在的,可夏芸不和两位男主候选人多多相处,找了她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错乱的关系 “还是说你和喻庄主有约了?”夏芸见古思简迟迟都不回答,有些担忧地问道。 她本也没多想,就来找了她。但毕竟她们并没有提前说好,若是古思简早已有约,就另当别论了。 古思简一听,应急反应立刻启动,连忙否认:“谁和他有约了?!别胡说,我今晚空得很!” 可说完的下一秒,立刻就后悔了。 她本想拒绝夏芸的邀约的。毕竟灯会什么的,一看就是有剧情要发展的节奏,无论好坏。一般来说,她都是能免则免的。 但刚刚一时反应过于激烈,直接便与夏芸说自己今晚有空了。 夏芸听了,用着满是期待的眼神看向了古思简:“那。。。” “我。。。”古思简本是想要拒绝的,但看着夏芸那双闪闪发亮的双眼,最终还是不忍让她失望,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吧。” 心里不禁再次咒骂了一句:该死的主角魅力。 就在古思简点头答应的下一刻,他们后头突然便冒出了另外两个人。 “你们要去逛灯会?能否也让我们也参与参与?”李术边向他们走来,边说道。 古思简不用转头也知道身后之人到底是谁。 是啊,这种事情又怎能少得了那两位呢?她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灯会绝对是个主线剧情,主角团的人都来齐了,而自己就是被莫名卷入其中的小炮灰。 此时,喻子言和李术都已经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喻子言转头瞄了古思简一眼,笑道:“我也许久没有在京城过中秋了,也不知道现在的灯会是什么样的了。” “砌。”古思简听了,撇过头去,小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砌?”喻子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古思简,她就这么不想与他待在一处吗? 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又不知是何事惹得这位炮灰大人不高兴了。 好在一旁的夏芸并没有发觉任何的异样,爽快地便点头答应了:“可以。” 说完,转头对着古思简确认道:“小安姑娘不介意吧?” 事已至此,哪还容得下古思简说不呢?只能露出了职业假笑,点头:“没问题。” 于是,四人就这样走在了街上,逛起了中秋灯会。 古思简看了看自己身旁三位美如画的人们,感觉自己还真是格格不入。主角团出门压马路,她一个小炮灰究竟为何也莫名其妙地混入了其中了? 只是古思简身旁的夏芸心情似乎非常的好,一脸新奇地看着周边的事物,并没有发觉到古思简的不自在。 “夏司捡是第一次来逛灯会?”李术看夏芸一副见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只见夏芸有些惭愧地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来到京城后,还从未来过灯会。” 前两年她一直都在忙于监察司的工作,一直都没什么机会出来逛逛。 本想着等‘古思简’到京城后必要带着她逛逛,怎料。。。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它成为了她永远的遗憾。 今日她本想也像往常一样,在工作中度过今年的中秋,郑户易却突然将她赶了出来,让她放松一下出门逛逛。 可她在京城之内也没什么女性朋友,便想起了纪安。也算是圆了她想与小姐一起逛灯会的愿望。 古思简听了,越加的心虚不自在了。 夏芸这是将古思简的念想放在她身上了吗?那她还真是找对人了,居然都找上了正主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还得替别人弥补与自己前世的遗憾。 俗话说得好,今世未了,来世来报? 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工具人。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无从选择。 就这样吧,尽管此时此刻自己身后还有一位全程用着一副怨妇的眼神盯着自己看的喻子言。 古思简重重地叹了口气。 夏芸听见了,转头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吗?” 古思简微微笑了笑,回:“没事。就是人有点多。” 夏芸回头看了一眼,再看向了古思简,担忧地问道:“你和喻庄主。。。没事吧?” 古思简一听,愣了一下,赶紧回:“没事啊,我跟他能有什么事?” 说完,有些心虚地瞥过了头去。 “就是。。。最近都没见你们俩斗嘴了。” 这两人平日里只要一见面就闹腾,可近些日子以来却异常的安静,实属难得。 古思简听了,回过头来,不满意地反驳道:“哪有人天天见面就闹腾的。我俩只不过性格有些不合而已。” 夏芸对于古思简的话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性格不合?两人以前虽天天闹腾,但两人的默契确实无人能敌的。若要说这世上谁对纪安最为了解,那便非喻子言莫属了。 这事估计无人不晓吧? 就连郑户易见了,也向她打听起了古思简的来头。 当然,她并没有将纪安原来是影刃的杀手的身份告诉郑户易。 虽然有时候纪安的所作所为是挺可疑的,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想要相信她。 “快!灯节庆典快开始了!” 就在这时,一大批人突然涌入了市集内,将正在谈话中的两人给撞了开来。 等古思简回过神来之时,才发觉夏芸和李术早已不见了踪影。 “诶?人呢?” 古思简踮起脚跟来,想在人群中搜寻他们的踪迹,但还是未果。 “别找了,估计是被突然涌入的人潮给带走了。”喻子言在古思简身后说道。 古思简有些不乐意地回头瞪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那我走?” 喻子言有些无语地看向了古思简,他居然被嫌弃了。要不是他刚刚及时拉了她一把,估计她现在也早已被人群带到不知哪里去了。 但也许这还真是古思简更为想要发生的场景,好过与喻子言单独待在一处。 “那现在怎么办?”古思简一脸不情愿地看向了喻子言,问道。 说实话,她现在特别想要提议要不直接回家吧,反正他们的任务应该已经达成了。 她的存在已经成功地创造了夏芸与李术的独处机会,只是不知道身为男主的喻子言为何还会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阅男无数小炮灰 “既然来都来了,逛逛吧。”喻子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不是向来最讨厌吵闹的地方的吗?反正都走散了,要不直接回去了吧?”古思简看向了喻子言,仍不死心地提议道。 本以为会听到拒绝的古思简却意外地迎来了喻子言的一句:“你想回去吗?” 古思简本想点头答应,但转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走吧。” 还是乖乖地走剧情吧,现在就走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对剧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况且喻子言都还在这儿呢。 他们往前走了一会儿,只见人群是越来越拥挤。 “要不,咱们还是掉头吧。”古思简看了一眼,转向了喻子言说道。 喻子言听了,也立刻点头同意了。 于是,两个人便离开了人群。 “前面就是灯节庆典了,你不好奇吗?”喻子言见古思简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见古思简摇了摇头:“我虽没来过这里的灯会,但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灯会我都去过了多少遍了,都差不多。主要都是为了给角色促进感情的。” 说到这里,古思简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看了喻子言一眼,然后悄悄地往一旁退了一步。 “咱、咱就不用再促进感情了吧,都那么熟了。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这样应该能够更快地找到他们。” 说完就想跑,却被喻子言给逮了回来。 “这里人那么多,你若要是再被抓走一次,我可救不了你了。” 古思简一听,立刻又缩了回来。 喻子言说得是,她都还不知道那疯子会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现呢。 这次总算是学乖了,还是别落单了吧。上次她就是贪懒,自己先行跑回客栈休息才中的计。 喻子言看了古思简一眼:“不跑了?” 古思简赶紧摇头:“不跑了。” 但仍与喻子言保持着挺大的一段距离,足足有三米长。 “你这样,我很尴尬的。” 喻子言有些无奈地说道。古思简这样,搞得他像是个变态似的。 古思简却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我最近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对爷爷的态度实在太不敬了。” “所以你这是在?” “这叫敬而远之,因为我对爷爷拥有着崇高的敬意,因而远离。爷爷是何许人也,怎么可以随便接近。” 喻子言冷眼地看着古思简:“我很确定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说完,迈开了脚步上前:“你现在这样若是因为我,大可不必如此。” 最终,终于来到了古思简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我不会逼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能不能别不理我。” 古思简看着这样的喻子言,心里不禁一颤。 又是那该死的小奶狗眼神攻势。原本就英俊的脸庞加上可怜楚楚、委屈巴巴的模样,实在是太犯规了。 喻子言见了,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得意一笑:“原来你喜欢这种的呀。” 古思简马上惊觉自己又被耍了,生气地将喻子言给推了开来:“别想用美色来诱骗我。我告诉你,美男计在我这儿没有用!” 她好歹也是个历经过大风大浪,阅男无数的老手了,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乱了脚跟了呢? 喻子言却一副不信的模样:“是吗?我看你还挺动摇的。” 古思简赶紧转过头去,矢口否认:“我哪有,想当年我后宫三千男宠,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你这姿色,也就那样吧。” “后宫三千男宠?”喻子言听了,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古思简也感觉到了杀气,有些怂了起来,默默地往后退去:“其实也没到三千那么多。。。” “你听起来还挺失望的?” 古思简却好似并没有察觉到喻子言话里的不对劲,一脸喜滋滋地说道:“也还好吧。其实男人们吃起醋来也还挺麻烦的。” “哦?那还挺难为你了。” 古思简听了,还同意地点了点头。那当时她也是情势所迫,无从选择嘛。那些男人们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她呢?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升起漫天灯火,前方也是热闹了起来。 “看来灯节庆典正式开始了。”古思简抬头望了一眼,不禁感叹道。 但与此同时,也越来越多人向他们那里聚集了过来,全是来看灯节庆典的。 “要不我们上上边看看吧。”喻子言伸手指向了房顶,说道。 古思简本不想去,但看着人潮越来越拥挤,便有些担忧了起来。 人多的地方,也更危险。万一有刺客藏在其中,突然给她来个一刀呢,那可怎么办? 那可不行! 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也没地方可去了,只好点头答应了。 喻子言一看见古思简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禁笑了:“那走呗。” 说完,两人一跃上了房顶,坐在房顶上看着天上的灯火。 古思简坐在屋顶上,有些担忧地往下看了看,想要确定屋顶的稳固,却正好看见夏芸和李术就在下边不远处的人群中看灯。 “爷爷!夏芸他们在那儿!我们快过去吧!”古思简兴奋地指着他们叫道。 但喻子言却立刻揪起了古思简的领子,阻止了她行动:“别过去。” “为什么?”古思简十分不解地看向了喻子言。 “你没眼力见吗?”喻子言说着,给了古思简一个眼神示意她看一看。 古思简回头,看向了夏芸和李术,只见两人相谈甚欢,气氛特别的欢快。 古思简立刻愣住了。 等等,这是什么情形? 两人什么时候走得那么近了?她都没发觉。 也许是因为自己平时也不太参与主线剧情的发展,所以没发觉。 她再看向了喻子言,却见喻子言一脸满意地看着两人。 不知是从何开始,事情似乎已经完全变了发展方向。三人的位置调换了。 而也是在这一刻,她才算是完全的意识到,这个变数似乎早已变成了定数,回不去了。 喻子言伸手弹了一下古思简的额头:“想什么呢?” 古思简回过了神来,看了喻子言一眼:“。。。没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谁头上绿了? 古思简和喻子言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屋顶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古思简对灯节也没太大的兴趣,便一直盯着底下的夏芸和李术两人的互动。像个十足的吃瓜群众,就差一袋瓜子了。 只见两人提着手里的灯,正交谈中,夏芸身后突然被人冲撞了一下。然后就见夏芸一个重心不稳,摔向了李术。 李术见状,立刻接住了夏芸,还顺便转了个圈。 “哟。”看得古思简不禁叹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那个姿势四目相对,四周好似都冒了一层粉红泡泡的滤镜。 本是多浪漫的一幕,但在炮灰古思简的眼里,想得全都是:看他们的姿势多别扭啊,他们腰不酸手不疼吗? 真是的,说好要圆无法与自己逛灯节的遗憾的呢?她看夏芸过得也挺开心的,也丝毫没有想要找他们的意思。 主角团果然都是群见色忘义的家伙。 每回都是这样子,谈起恋爱来,就忘了其他人了。 不过这一次还好,至少他们并不是在危机时刻这样,要不她真的会被气死了。 “别看了,你都快酸死了。”喻子言瞧了古思简一眼,笑道。 古思简这才微微收回了视线,反驳道:“谁酸了。他们是想要谈情还是说爱都与我无关。反正我们都是工具人。” 说完,看了喻子言一眼。她就算了,倒是喻子言,堂堂一个男主角如今却沦为工具人,自己还在那里喜滋滋的模样,甚是可怜。 古思简不禁向喻子言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摇了摇头。 “你这什么眼神?”喻子言一见到古思简的这副模样,眯起了眼睛质问道。 古思简却耸了耸肩,答:“没什么。” 喻子言却一脸不信:“你是不是又再想那日在营帐里的事?” “营帐?”古思简想了想,才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道:“你是说你和齐王爷行的不轨之事?放心,我不会告诉夏芸的。” “我和他不是。。。” 喻子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古思简给打断了:“知道知道,你不是断袖,你只是口味比较广,男女通吃而已。” 喻子言气不过,反驳道:“他当时只是想要检查我的伤口。” 古思简听了,更来劲了,掩着嘴笑道:“检查着检查着,就检查到了塌上了。好刺激呀,你俩还挺会玩的。” “那是刚好不小心绊倒。” 古思简点了点头:“嗯,万年的经典套路。那当时你有没有感觉小心脏怦怦跳的感觉?” “他是我哥。亲哥。我能感觉什么?” 古思简顿时一顿,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喻子言见了古思简的反应,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她听懂了人话。 可没想到古思简的下一句却让他直接惊得岔了一口气。 “天呐,皇帝被绿了?” “???” 喻子言看向了古思简,满脸的问号,她到底是打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 “你不是向来最惜命的吗?就不怕你这话被别人给听去了,圣上一怒之下给你赐一道不敬之罪?” 古思简一听,马上就怂了:“对不起我错了,我开玩笑的。皇上头上没绿,绿的是我。绿得都快长芽了。” 喻子言听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但还没等喻子言反应过来,古思简早已换了一个话题:“所以真被我说中了,你还真是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不是私生子。我八岁以前都住在皇宫内,是个正经的皇子。” “啊。。。那我还是不过问了。” 阅历丰富的她不必听喻子言说,也知道这里头的水深得很。她血条短,趟不了这浑水。 古思简低头再次看向了底下的夏芸和李术,琢磨了一下。 若是按照着原剧情发展,那这不就是两兄弟同时爱上同一位女子,最后反目成仇的经典狗血剧情吗? 这。。。看上去就是个会死很多炮灰的剧情,想想都可怕。 喻子言见古思简这副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你那小脑袋里又再想些什么了?” 古思简回过头来,不假思索地回道:“没什么,就是第一次对你没喜欢上夏芸这事而感到庆幸。爷爷,做的真棒!” 说完,还不忘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若是两男主争起女人来,那他们这些炮灰不得跟着遭殃? 可喻子言却从古思简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悄悄地红了耳根。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古思简却全然不知自。 后来他们就这样待在那儿,直到灯节结束,人群散了,才前去与夏芸和李术会合。 当他们一走近,夏芸正好也发现了他们。 “小安,原来你们在这儿。” 夏芸说着,立刻向他们走来。 “啊。。。刚刚那里人太多了,我们就在这附近逛逛。” 由于此刻某人正向他们投来不悦的眼神,让古思简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说道。 喻子言见状,默默地挡在了古思简的面前,对着李术说道:“我们本打算先回去了,但怕你们会担心,才留了下来。想等散场了应该会比较好找。” 只见夏芸有些愧疚地看向了古思简:“不好意思,是我约你来看的灯节,结果。。。” 古思简听了,赶紧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刚刚在上边也看了。在哪儿看都一样。” 虽然说大多数时间她看的并不是灯节庆典。 “???” 夏芸有些一愣:“上边?” 说着,往上看了一眼。他们俩刚刚都去了哪儿了。看看他们一身的灰,应该不是个普通人会去的地方吧? 就在这时,古思简凑到了夏芸的耳边,悄声问道:“司捡大人,有一事我特好奇。。。你腰不酸吗?” 她从刚刚就很想问这个问题了。这对她来说也一直都是个未解的谜团。 由于那是主角团才会有的待遇,所以身为一位小炮灰的她从未遭遇过。她虽在一旁旁观过无数次,但毕竟从未亲身经历过,所以甚是好奇。 她每次看见的时候都十分疑惑,主角团们每次都能翻转出最炫的新花样,但她就想问问,那姿势真不别扭吗? 还得保持着那么长的时间,腰就不疼吗?她在一旁看着都疼。 第一百二十一章 意中人 “你腰不酸吗?” 古思简的一句话出口,直接让一旁的喻子言给呛了一口。 夏芸听得也是满脸的问号。 腰?为何会酸? 喻子言见状,赶紧上前打了个圆场:“她的意思是你腿不酸吗?走了那么久。” 说完,用手肘碰了碰古思简,警告她别乱说话。 接收到旨意的古思简也立刻改口道:“对,我问的就是这个。站久了腰也会酸嘛。” 夏芸这才缓缓点了点头,答道:“我没事,不酸。” 喻子言这才凑到古思简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要表现得那么明显,你刚刚一直都在偷窥他们吗?”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我行得端,坐的正,没什么好怕的。” 喻子言听了,突心生一计,笑道:“是吗?那你刚刚说齐王殿下母妃绿。。。的事,应该也不怕他听见咯。” 古思简一听,赶紧伸手堵住了喻子言的嘴:“别呀!我刚刚都认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你这是在将我往死路上逼呀。” “你不是说你行得端,坐的正,没在怕的吗?” “不不不,我有严重的驼背,走路都走不直的,还求爷爷饶了我吧。我血量薄,折腾不起。”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的一副怂样,非常不厚道地笑了。 古思简见喻子言拿着自己打趣的模样,气得牙痒痒的,只能转身向夏芸投奔而去:“司捡大人~你看爷爷,他又再欺负我~” 李术见了,也走到了喻子言的身边摇了摇头:“你就不能对她好一些吗,小心把人给吓跑了。” 喻子言却看着古思简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浅笑:“不,你说错了。我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吓跑。” 古思简撅着小嘴,靠向了夏芸抱怨道:“司捡大人,爷爷他又欺负我。” 夏芸见了,不禁笑了,伸手摸了摸古思简的头道:“你们终于和好了?” 古思简惊了,夏芸到底是从何得出的这个结论的? 他们这样子看着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吗?明明就是她一直在受着喻子言的单方面欺负。 她生气地撇过头去:“没呢。都没好过,哪来的和好?” 夏芸听了,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此时,古思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了夏芸问道:“大人,你觉得。。。爷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夏芸有些困惑地看向了古思简。她这话没头没尾的,也不知到底是想问些什么。 “你觉得爷爷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芸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还是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答道:“他是个挺好的一个人。办事妥当,也很有责任心。小安姑娘为何如此问道?” “没有,就是想知道一下司捡大人对爷爷的看法。” 夏芸看着古思简,突然一顿。古思简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了吧? 于是赶紧开口解释道:“喻庄主就是热心了些,看到别人有难就无法坐视不理。但他最重视的还是小安姑娘你。” 喻子言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武艺高超、为人和善还特别有责任感。那自由开明的思想更是多少人所向往的。 当然,她不否认自己也曾为之动心过。毕竟喻子言从未表现出对于女子的鄙视,相反的,对于她的努力表达了崇高的认同。 与喻子言相处公事一直都非常自在,因为他从不会否决或不认同她的努力,而是在尊重之余,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但她知道,喻子言虽对她格外友善,却并非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如同面对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妹妹一般。 于她来说,男女之情只是生命中的其中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她更为看重的事情。 因此,在她意识到这一点后,很快地便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及时将自己抽身而出,不再任由自己沦陷进去。 古思简听了,有些尴尬地摇了摇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就是好奇原文设定本应该在一起的两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古思简说完,想了想,才改口问道:“那齐王爷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王爷?”只见夏芸脸色顿时微微泛红了起来。 古思简这一看,有戏啊,不禁露出了八卦的笑容。 夏芸也看见了古思简的笑容,赶紧清了清嗓子,道:“我不过就是一介小小司捡,怎敢对王爷评头论足。” 古思简还是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好吧。” 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当他们一行人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喻子言突然抓住了李术,悄声说道:“那不是李衮吗?” 李术朝着喻子言看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到李衮从一个酒楼里走出来,身边还跟了一位中年男子。 李术上前看了一眼,想看清那随行人的面孔:“那是。。。兵部尚书,温启渑吗?他俩怎么会在一起?” 只见两人似乎正在聊着什么,温启渑手上还握着一个小箱子,一脸沉重。 此时,李衮也发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立刻让人赶紧离开。于是,温启渑便急匆匆地上了马车走了。 “皇弟,还真巧啊,你也来看灯节吗?”李衮见人走了之后,主动地向他们走了过来,说道。 “皇兄。”李术虽然十分不愿,但还是恭敬地回了一声。 其他人见了,立即低头拱着手往后退了一步,为两人留出了一些空间。 李衮转头看了一眼李术身后的人:“哟,夏司捡也在啊。” 说完,视线慢慢地转向了一旁的喻子言和古思简。 古思简一感觉到了视线,就拼命地往后钻,直接躲到了喻子言的身后。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古思简在心中疯狂地默念道。瞧瞧李衮一个眼神就把她给吓怂的,真是没出息。 “这位是。。。皇弟的朋友?本王还是第一次见,不是京城人吧?” 李衮上下打量了喻子言一眼,笑着说道。但眼神中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好似早就已经知道了喻子言的身份。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魔王登场 “他是本王在外结识的一位江湖人,相聊甚欢,便特意请到了京城当本王的门客。”李术上前,对着李衮说道。 “是这样啊,有机会也介绍给本王认识认识,本王对着江湖上的事情也甚是感兴趣。” 李衮说话时,却一直不经意间看向了喻子言身后的古思简,害得古思简十分不自在。 那可是历王,李衮。本文最危险的存在,最大的反派,古思简脑袋里的警报全都在他出场的那一刻全都响起了。 有危险!快跑! 她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安耐着自己想要逃跑的心情,躲在喻子言的身后。 只是到底为什么,李衮一直盯着自己看?是自己脸上有东西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应该没有吧? 李术也只是盯着李衮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会的。” 然后便沉默不再说话了,气氛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他们俩表面上虽看着一片和气,但实际上那氛围是无比的压抑紧张。 就像是两人在冥冥中暗自较量。 李衮自知自己并不受欢迎,点了点头后,看了一眼夜空:“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明日还得上早朝呢。” “皇兄也是。” 之后两人便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下散场了。 他们回去之后,便一直在讨论着有关于李衮和温启渑私自见面的事情。 “那两人私自见面的事情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在喻子言和古思简从李术的书房中出来之时,古思简忍不住地问道。 只见喻子言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那可是兵部尚书,掌管着全国军事。怎可以私下与皇子结党营私呢?” “可他俩本就是一伙的呀。”古思简却不以为意地说道。 喻子言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古思简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难不成,她又在无意识中掌握到了重要情报了?她这该死的嘴。 喻子言见古思简不说话,有些急了,赶紧质问道:“快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会说他俩是一伙的?” 此事事关重大,与整个梁国的安危紧紧相系,不容马虎。 古思简抵不住喻子言的质问,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一脸不情愿地解释道:“我在重生为古思简之前,曾是温府里的一个丫鬟。” 至于为何当时她一直感觉到自己死期将至,那是因为。。。 那天下午,她如常地奉命将温夫人特意嘱咐为温老爷熬制的补药送往温老爷书房。 当她端着手中的汤药走到书房门前,便听见书房内传出了两个人争吵的声音。 “你别欺人太甚!当年我只是奉娘娘的旨意执行的,你居然敢拿此事威胁我?” 她立刻便认出了那是温老爷的声音,语气听上去十分愤怒。 “那不是为了能让你坐上梦寐以求的尚书之位吗?这可是让你报恩的大好机会。”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开口说道。 古思简一听,立刻就知道这不是她该听见的东西,便想着赶紧撤,等稍后再回来。 但当她往后踏了一步,手中的汤勺不小心滑动了一下,与瓷碗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谁在外边?!” 这一声立刻便警醒了里边的温老爷,对着外边叫了一声。 无奈之下,古思简只能硬着头皮收回了脚步,回道:“回老爷,奴婢来给老爷送药来了。” “。。。” 过了半响之后,温启渑才缓缓地开口说道:“进来吧。” 那本只是片刻的耽误,但在古思简的感受中,却像是隔了世纪如此之久。如同正在接受审判,待宰的羔羊般无助。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推开了房门,缓缓走入。 她一路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就算没有看见,她都能感觉到温启渑落在自己身上审视的目光,让她每走的每一步路都像是走在炽热的火焰中难熬。 “老爷,您的药。夫人特意嘱咐您趁热赶紧喝了。”古思简尽力地压抑自己紧张的情绪,但声音还是不禁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温启渑也没说什么,拿起了汤药后一饮而尽。 但是就在古思简抬头想要接回温启渑手中的空碗之时,无意地与她前方的那盏屏风后的一双眼睛对视了。 屏风后有人! 古思简赶紧将自己的视线给抽了回来,接过了空碗后,赶忙地道:“若是没有别的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说完,便匆匆地离开了那里。 那人是谁?他发觉自己看见他了吗? 刚刚她的视线虽只停留在那里一个片刻,但那瘆人的眼神却让她刻苦铭心。 那人似乎是在审视自己、打量自己,亦或者说正努力地将自己的模样刻在他的脑中一般。 直接将古思简给吓出了一身的汗。心里不禁冉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啊。。。这感觉,自己一只脚似乎早在那一刻踏入了棺材内,命不久矣。 果真不出所料,那天晚上她便出事了。被人推入湖中,在那冰冷的湖中溺水而亡。 而刚刚他们在酒楼前见到李衮的第一眼,古思简便觉得他那双眼睛十分眼熟。 然后就在他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她便确定了。此人正是当时她在温启渑书房里见到的那双眼睛。 那瘆人的眼神,那略微带着讥笑的声音,她一生。。。不,她估计好几生都不会忘记。 没想到她有一日居然还能够亲自面对面地再次遇见杀死自己前世的罪魁祸首,还真是活久见。 喻子言听了古思简的话后,也是一脸的沉重。看来两人之间的联系早在好多年前便开始了。 至于温启渑口中的娘娘,应该就是李衮的生母,他们的那位皇后娘娘了吧? 当年康余到底让温启渑做了什么,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 若他没记错,温启渑是在十年前当上的兵部尚书,也就是说早在十年前两方便早有勾结。 而且必是见不得光的勾当。若是爆出,必会让温启渑身败名裂的事情。 因此,温启渑才会如此害怕,甚至不惜将自己府里的奴婢灭口也不愿此事传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半斤八两 “爷爷,我不行了,我还是先回山庄吧。” 古思简冒着一身的冷汗,神情紧张地挥手道。 “你又怎么了?你不是说没人能够认出你前世的吗?”喻子言看着古思简紧张的模样,有些不解地问道。 只见古思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刚刚他一直在对我使眼神,太恐怖了~” 其实她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逃跑的本能正告诉她有危险,让她赶紧跑!这还是她从山庄里逃出来后,第一次想念她在山庄里的生活。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正好京城里的事情也都处理完了,我们明日就出发回山庄吧。” 古思简一听,表情瞬间都亮了起来:“那我回房整理行李了!” 语毕,便兴奋地奔回房中了。 隔天一早,他们与李术告了别后,便启程回苏云山庄了。 所幸古思简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之后好长的一段时间他们也再未听过有关于李衮的消息。 古思简还喜滋滋地对喻子言说还好他们跑得快,才没被李衮给抓住了。 当他们一回到山庄,便见到喻子旭早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哥!” 喻子旭一见到喻子言回来了,立刻奔上前来:“哥!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把我丢在山庄里,自己出去玩了呢?” 说着,一脸怨恨地看向了喻子言身边的古思简:“你宁愿带她都不带我。” 吓得古思简往后缩了缩。出去了这么些日子,她都忘记了山庄里还有这么一位小少爷。 喻子言伸手,在喻子旭的额头上弹了一指:“她是我的影卫,自然要与我一同出行。倒是你,若你也走了,谁在山庄里照看母亲?就没个正行的。” 喻子旭听了,却不满地撇了撇嘴:“那你不也是一逮着机会就往外跑,把山庄里的事物都丢给我一个人。” 一旁的秦柯听了,不禁一声‘扑哧’地笑了出来。 活该!喻子言本就是个坏榜样,还期望要别人这么做。还真是乌鸦笑猪黑,不过是半斤对八两。 喻子言也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和你能一样吗?我出去是为了办正事。你以后可是要当庄主的人,得稳重一些。” 此时,古思简上前补了一刀:“爷爷,你现在也是庄主。” 喻子言立刻瞪了古思简一眼:“一边去。” 然后转向了喻子旭说道:“所以说,我不是个好庄主,你可千万别学我。” “哥这庄主之位本就当得好好的,为何非要我来当。我看分明就是自己懒,想把这个重担推给别人。”喻子旭还是十分不满地低声嘀咕道。 喻子言却一脸严肃地道:“这庄主之位本就该属于你。只是爷爷走了之后,无人代替,我才暂代的庄主一职。等你准备好了,这位置迟早是要还给你的。” “哥总是这么说,爷爷在世的时候也从未说过要将这庄主之位传给我呀,哥为何如此执着?” 喻子言却露出了一抹浅笑:“我的身份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不都是爷爷的孙子吗?都是同个娘胎里出来的,有什么不同?” 喻子言伸手摸了摸喻子旭的头,笑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走了一步后,回头看了喻子旭一眼,问道:“我去看娘,你要不要一起来。” 喻子旭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跟了上去。 古思简见两人走后,有些好奇地挪动自己的身子到了秦柯的身边,悄声问道:“难不成小少爷不知道爷爷不是老夫人亲生的?” 只见秦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当时小少爷还太小了,并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由于喻子言的身份敏感,这些年来,老庄主和老夫人也一直都没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喻子旭自然对当年的事全然不知,一直都以为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喻子言就是自己的亲哥。 说实话,这山庄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此事。所以当秦柯得知了古思简知道此事的时候,也很是意外。 他自喻子言小时候来到了山庄后便是喻子言的贴身影卫,也算是从小看着喻子言长大的,所以知道此事也并不奇怪。 但没想到喻子言和古思简两人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喻子言居然主动地将此事告诉了她,还真是稀奇。 “娘,我回来了。”喻子言一边走向坐在花园凉亭内的林巳,边说道。 林巳一听见喻子言的声音后,顿时一顿,才缓缓地回过头来:“言儿回来了。” 怎料喻子旭一到那儿,立刻向林巳告状道:“娘,你快说说哥,成天都不见个人影,自己跑出去玩。” 林巳看了喻子言一眼后,却转向了喻子旭斥道:“你哥让你读的书你都读完了吗?成天就知道缠着你哥。” 喻子旭见告状不成,反倒被训斥一顿,很是不满:“娘,你偏心。每次都偏袒我哥。” 喻子言也一脸得意地对着喻子旭笑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打过我了,棋艺能够赢过我了,再说。” “哥就知道欺负我。你等着,我总有一天定会打赢你的!”喻子旭说着,便气嘟嘟地跑开了。 两人看着喻子旭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出来。 “娘,先坐下吧。”喻子言一边说着,一边将林巳给搀扶到一旁坐下。 林巳坐下之后,用着略带忧伤的眼神看向了喻子言,问道:“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喻子言听了,不禁一顿:“回去?” 林巳见喻子言没听懂,开口补充道:“你之前来信说你回去见你的父皇了,是决定回去了吗?” 前些日子喻子言来信告知他将回去与李赐见一面,她以为喻子言这是想要回去了。 只见喻子言浅浅地笑了笑,摇头道:“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告诉陛下,才去见的他。我的家就在这儿,我能回哪儿去?” 明确地向林巳表明了自己并没有想要回去的意向。 林巳伸手握起了喻子言的手,微微笑道:“无论以后你想去哪儿,做什么,我永远都是你娘,苏云山庄也永远都是你的家。累了,想家了,随时回来看看。” 喻子言听了,伸手抱着林巳的肩,点了点头:“嗯。”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起来了! 喻子言在书房内正处理着因长时间外出而堆积的山庄公务。 突然,小琳从门外匆匆地赶来,着急地对着喻子言喊道:“庄主不好了,小少爷和纪安打起来了!” 喻子言一听,立刻从位置上弹了起身:“他们俩现在在哪儿?” “操练场!”小琳立即回答道。 于是,两人便匆匆赶到了操练场而去,远远地便见到了喻子旭和古思简果然正在交手。 更准确来说,喻子旭一路进攻,而古思简正在一路闪避。 “躲什么躲,快还手啊!”喻子旭十分不耐烦地对着古思简叫道,手边却并没有想要停下来喘气的意思。 “小少爷,求你了,饶了我吧。我就是个小小影卫,怎么可能是小少爷的对手?小少爷想要找个陪练可以找秦大哥呀!” 古思简嘴里虽然如此说着,但每一次都能巧妙地躲掉喻子旭的攻击。就算喻子旭连续对她猛攻了好几次,她都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躲掉。 但这也更加惹怒了喻子旭:“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看不起我吗?觉得我还不够格跟你打,所以才一直闪避?” 古思简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是小的不够格当小少爷的陪练,小少爷还是饶了我吧~” 喻子旭还是不放弃:“你这样怎么当我哥的影卫?有种就别怂啊!” 怎料古思简马上便非常大方地认怂了:“我就是没种,我就是怂啊。小少爷还是找别人吧。山庄里不还有好多人吗,干嘛非我不可?” “你们在干什么呢?”喻子言见此状,立刻上前怒斥了一声。 古思简一见到喻子言来了,立即躲到了喻子言的身后:“爷爷快救我!” 直接将喻子言当人肉盾牌使。 而另一边的喻子旭来不及刹住脚,手中的剑便直向喻子言的方向刺去。 只见喻子言灵敏地侧身一闪,抬手向喻子旭的手腕上打去,直接将喻子旭手中的剑给夺了过来。 “啊!”喻子旭疼得握着自己的手腕大叫了一声。 古思简见此,探出头来,调皮地对着喻子旭吐了吐舌头。 活该!谁让他追着自己狂打。就得有个人来治治他这个大少爷脾气。说什么来什么。 喻子旭见了,更气了,伸手指着古思简:“哥你看,她就是故意的!” 喻子言只是用余光瞄了躲藏在自己身后的古思简一眼,便转向了喻子旭责骂道:“谁让你拿着剑随便乱挥的,不知道刀剑无眼吗?还是手痒了,想将喻家家规抄个几十遍?” 喻子旭却十分不服气:“我就是想与她切磋切磋武艺。况且,我的剑也根本就伤不了她呀。” 古思简听了,却不乐意了:“我可没答应,你这是单方面攻击!” “所以我才让你还手啊!” “我就是不想啊!我好好的,干嘛要跟你斗武艺?” 很快地,两人便吵了起来。像极了两个小学生意见不合吵架似的。 这两人每一次见面都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就像两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喻子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道:“好了,别吵了。” 说着,转向了喻子旭:“你若真想找人切磋,我陪你。” 毕竟这情况会发生,他也有一部分的责任。喻子旭估计是被他之前的那句话给激到了,这才四处找人切磋武艺。 喻子旭应该是觉得自己打不赢他和秦柯,也许可以找纪安来试试身手。可无奈古思简也是个倔脾气,一切她觉得有危险的事情是坚决不干。 喻子旭一听喻子言要亲自出手,立刻就有些怂了:“那、那倒不必了吧。。。” 古思简一见,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马上跳了出来:“怎么不必了?爷爷可是全山庄内身手最好的一位,要挑战当然要选择最厉害的来挑战才对呀,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意思?” “弱女子?谁?你?”喻子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古思简。 他今早都看见古思简单凭一人之力,将几十斤的木杆提起,带回房中。她若是个弱女子,那这天底下就都是弱女子了。 喻子言伸手轻轻地捏起了古思简的脸颊,轻声警告道:“别说了。” 而后,便转向了喻子旭,道:“若要说潜伏杀人、逃跑什么的,她确实在行。但若要说武艺。。。” 喻子言说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找错人了。” 确实,古思简作为一位杀手是挺有天赋的。但作为杀手的她最擅长的也只不过是躲在暗处里突袭,以灵巧取胜。 若要论身手,古思简并不是最强的。她只是平时比别人机灵了点,心眼多了点,擅长利用各种的小道具以弥补自己的不足,这才让她足以与别人战斗时稍稍占了点上风。 若哪天真遇上个真正的高手正面对决,她还不一定能够如此轻松地逃得掉。 所以选她作为切磋精进武艺的对象,有些不太实际。 古思简估计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平日里能不与人正面交锋都会尽量避免。 喻子言语毕,对着古思简说道:“去一旁躲好。” 古思简一听,立刻开心地蹦跶出了场外:“好嘞!” 喻子言在确定了古思简到了场外躲好了之后,才将手中的剑丢回给了喻子旭,道:“来吧。” 而喻子旭下意识地接过了喻子言丢回来的剑后,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了喻子言。自己真要与喻子言打吗? 从前次次惨败在喻子言手下的记忆立刻涌了上来。那不是切磋,是单方面的碾压! 周围顿时也围满了人,喻子言难得亲自出手,大家都是前来一睹喻子言的风采的。 喻子言见喻子旭迟迟都没有动弹,直接脚下轻轻一点,一跃到了喻子旭的面前:“大敌当前犹豫不决可是个大忌。” 喻子言的速度非常的快,一眨眼的时间,他便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喻子旭见状,连忙抬手,向喻子言挥了一刀。 只见喻子言立刻便改变了方向,躲过了攻击。 喻子言随后反手便再次抓住了喻子旭的手腕,控制住了他的行动,另一只手肘直接向喻子旭的脸上挥去,却在碰到喻子旭的鼻尖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就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便分出了胜负。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种别怂 “人要学会如何利用自己的长处来弥补自己的不足,将劣势转换为优势,而不是一味的进攻。” 喻子言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收回,对着喻子旭说道。 喻子旭却还是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刚刚喻子言若是没有及时收回那一击,估计他这鼻子都要没了。 喻子言看着喻子旭这幅模样,笑了笑,道:“再来。” “蛤?不要了吧?”立刻便将喻子旭吓得脸都发紫了。 此时,调皮的古思简又冒出了个头来,怂恿道:“继续啊!不是你说的,有种别怂的吗?” 喻子旭立刻用着满是怨恨的眼神瞪了古思简一眼。这个小妖女,肯定是故意的! “战场上可容不得你分心。”只见喻子言再次开口说道,一抬手又向喻子旭挥了过来。 喻子旭闻声一回头,便看见喻子言的拳头向自己袭来,慌忙侧身躲避。 随后两人又过了几招,但此次的喻子旭显然比刚刚沉稳多了。他不再莽撞攻击,而是在压抑自己的性子,看清了喻子言的进攻后才做出反击。 只是两人之间经验的差距还是有些大,在过了十招后,喻子旭还败下了阵来。 喻子言俯瞰着气喘吁吁坐在地上的喻子旭,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好多了,不过还是太过急躁了。回去将喻家家训抄个十遍,好好地平心静气一下。” “啊?”喻子旭一脸不情愿地叫了一声。 喻子言见状。笑道:“那十五遍?” 喻子旭赶紧挥手:“不不不,十遍就够了。” “好吧,那二十遍吧。明日送到我书房中。”喻子言露出了一抹邪笑,说道。 直接将喻子旭打击得倒在了地上,起不来了。看来今夜得要通宵抄家训了。。。 两人结束了切磋后,场边的人群也开始逐渐退场。 一旁的古思简本也想着与大家一同静悄悄地一起退场,却被喻子言揪着领子拽了回来。 “去哪儿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逃跑不成的古思简只能扫兴地撇了撇嘴,一回头,立刻又变换了表情,哭丧道:“爷爷冤枉啊,那可是他先动手的,我可什么都没干呀~” “我感觉你最近有点膨胀啊,都敢主动挑衅了。” 看看古思简刚刚怼起喻子旭的那副得瑟的小模样,就不怕喻子旭一急起来,找她算账? 只见古思简咧嘴笑了笑:“这不是有爷爷在嘛。此时不膨胀,更待何时?” 喻子言伸手捏了捏古思简的脸颊,道:“真皮。” 然后顿了一下,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说道:“话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操练场上?我让你练的字全都写好了吗?” 古思简不禁一顿,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那个。。。我这不是写累了,出来活动活动一下经骨嘛。” 自从回到了山庄后,喻子言还真马上教起了古思简认字,励志让她不再当一位只会鬼画符的文盲。 但在古思简的眼里,这不是浪费时间嘛。对于身为一位杀手的她来说,也甚是无趣,她还宁愿出去多锻炼锻炼,好好进修武艺。至少在危机关头还能救自己一命。 喻子言却似乎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揪着她的领子:“正好,我看看你都练了些什么了。” 然后便拖着古思简回到了她的屋中。 只见当他们一来到屋中,就见到屋内一片杂乱。 有堆积在一边的草药和一些制药工具,各类的工具,还有一桩不知从何而来的木杆。 桌上虽放着笔墨纸砚,但纸上却未见到一个字,反而是一些不知画的什么机关图。 “你这小日子过得还挺充实的啊。”喻子言有些汗颜地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说道。 “这些草药我大致上能够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可那木杆又是打哪来的?”喻子言一脸不解地指着一旁木杆子问道。 古思简有些心虚地低着头:“就是。。。山庄外的小树林里捡回来的。” “你该不会又带着斧头出去挥霍哪棵树去了吧?” “我问过了,那就是颗野树,没人会在意的。。。吧?” 古思简说着,越发的心虚。她该不会又不小心踩了什么雷了吧? “你纠结的点是这儿?”喻子言一脸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 顿了一下,再次抬起头来,指向了另一边:“那那些又是什么东西?” “我们还是别在这儿聊了,换个地方吧!”古思简终于扛不住了,叫了一声,便直接将喻子言给推出了房外。 若这样下去,一定没完没了。 怎料,喻子言却开口说道:“那好,那你就和我回书房,我亲自监督你练字。” “蛤?不要了吧?”古思简哭丧着脸,说道。 历史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同一天,同一句话,同个表情,出现在了两个不同的人的身上。 古思简还没能得瑟多久,便遭遇到了与喻子旭同等下场。 若此时的喻子旭也在场的话,定会指着她嘲笑她活该的。只可惜现在的他正在自己的房中抄写喻家家训,看不到这幅如此让人舒心的画面。 喻子言特意为古思简安排了一张桌椅,就摆在自己的眼前,以便自己时时刻刻监督着她。 喻子言将她按在了座位上,摆好了纸墨,道:“写吧。让我看看你进步了没?” “写、写什么?”古思简一脸心虚地回头看了喻子言一眼,哆哆嗦嗦地道。 “这是个好问题。”喻子言低头想了想:“就写闲人勿入吧,你之前写过的。” 古思简一听,一脸喜滋滋地笑了:“这简单。” 语毕,拿起了一旁的笔,五指紧握,粗暴地在墨砚上打了几个圈圈,然后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看得一旁的喻子言实在心疼。那支可是上等的羊毫笔,就这样被古思简给糟蹋了。下次还是让人准备一些别的笔墨吧,以古思简这番作为来看,估计好得糟蹋好几幅笔墨才满意。 “写好了!” 只见古思简折腾了一番后,兴奋地向喻子言展示了自己的成果。 当喻子言回过神来,往纸上一看,脸上顿时多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谁动心了? “怎么样?我这次写对了吧?”古思简一脸自豪地看向了喻子言,一副待求赞赏的样子。 怎料得来的却是喻子言尴尬的一声干笑:“你认真的?” 只见纸上东倒西歪地写着四个大字:闭大力八。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比上一次错得还离谱的呢?上次好歹还对了一个,这次居然更糟了。 “不对吗?”古思简却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无奈之下,喻子言只能从古思简的手里将笔拿来:“你看好,我只示范一次。” 但是看着那被古思简折腾得开叉的笔尖,一时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在几番尝试将笔尖的开叉合上无果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用着开叉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四字:闲人勿入。 “这才是正确的写法。”喻子言写好后,将手中的笔交还给了古思简。 古思简重新握起了笔,想要再次以相同的姿势沾取墨水,立刻便遭到了喻子言的阻止了。 “笔不是这么握的。” 喻子言从古思简的身后伸手而来,握起了古思简的手,一步一步地教她正确的握笔方式。他温柔地教着她如何沾墨,带着她在纸上写下‘闲人勿入’四个大字。 喻子言的手又修长又好看,与古思简的小手相比,差不多都大了半倍。 果然是主角团,就连手也长得如此好看。古思简看着喻子言的手看得都愣神了,全然都将练字这事给抛在了脑后。在这微微转凉的日子里,喻子言的手还挺温暖的。 只见她一回头,喻子言的脸就在自己的面前。一束阳光从窗外晒了进来,照在他认真的脸庞上,显得格外亮眼。 “学会了吗?”喻子言说着,也转头看向了古思简。两人顿时四目相对。就在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两人不再说话,顿时让整个书房显得格外的幽静,只听见偶尔从窗外传来的鸟鸣声。 “爷爷。。。” 古思简缓缓地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这是在趁机偷吃我豆腐吗?” 一句话便打破了这难得的粉红氛围。 喻子言一听,立刻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尴尬地咳了几声:“专心练你的字。” 古思简回头看向了桌上的笔墨,一副没心没肺地样子说道:“别以为只要教我几个字就能趁机吃我豆腐,我才没那么容易就向美色屈服的。” 喻子言听了,不禁好奇地问道:“所以你觉得我刚刚是在用我的美色勾引你?”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地转头看向了喻子言道:“不是吗?你刚刚就是以练字之名,假意制造与我的肢体接触,想引起我心动。你这些套路我早就看透了,别想瞒过我。” “你会这么想,该不会是你心动了吧?” 古思简突然一顿,立刻便撇开了视线,矢口否认了起来:“你别乱说,谁心动了。” 喻子言看着如此这般的古思简,顿时玩意大起,露出了一抹坏笑。 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略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倾身靠前而去,两手围绕着古思简压在桌上,用着低沉的声音在古思简的耳边低语。 “是我心动了。” 就在下一秒,古思简便从位置上弹了起身。差点没把喻子言的下巴给撞没了。 所幸喻子言机敏,及时躲了开来。他在古思简的身后,看着古思简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怎么了?心动了?” 喻子言本想探头而去,看一看古思简此刻的表情,却猝不及防地迎来了古思简的一句:“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古思简紧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平举在胸前,嘴里细细碎碎地念着静心咒。 直接将喻子言给整傻眼了:“你这是在干嘛呢?” “嘘~” 古思简仍闭着眼睛,举起食指放到了喻子言的唇前示意他安静,继续念叨:“我佛慈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只见她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只差没将头上的青丝剃掉,在身后加上个光环了。 喻子言冷眼地看着古思简,道:“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念什么吗?” 古思简却摇了摇头:“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心领悟。” “那你领悟了什么了?” 古思简这才终于肯睁开眼睛,一脸认真地看向了喻子言:“领悟到了老天爷让我‘戒’。‘色’。美色误人,不可多贪。” 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这么些东西,不可能是你特地学的吧?” 毕竟这念佛咒什么的,对她生存也没什么帮助。她可不是一个会费心费力去学一个对自己生存没有帮助的技能的人。 “之前我在尼姑庵里当尼姑的时候每天都要念上个几遍,自然就记得了。” 喻子言听了,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你还真当过尼姑啊。” “那是自然了。活了那么多世,还真没多少我没当过的角色。”古思简说的时候,那自豪的小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自豪着什么。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的自豪小表情,也跟着笑了,缓缓地向古思简踏出了一步:“那你觉得这咒语有用吗?” 古思简见状,也马上后退了一步,但立刻便碰到了后边的桌子,明显有些慌了。 她伸手搭在了喻子言的胸前,想阻止他继续靠近。却在下手的那一刻,有些愣住了。 她低头看向了喻子言的胸膛,下意识地拍了拍:“没想到你胸肌还挺紧实的。” 喻子言不禁眯起了眼睛看着她,道:“现在到底是谁在吃谁的豆腐?以你的话说,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古思简一听,赶紧将手给收回:“谁让你靠得那么近?” 喻子言也立刻往后退开了一步,一脸嫌弃地对着古思简啧声摇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色女,擦一擦你的口水吧。” “哦。”古思简伸手擦了擦嘴后,才意识到不对劲:“等等,谁流口水了?你说谁色女呢?我才不是色女,至少这一世不是!” “所以你是说你从前还真当过?” 怎料古思简并未否认,而是转而言道:“过去的种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刚刚只是在表达我对结实的肌肉的敬佩之意,并不是在说你。” “这两者之间有何差别吗?”喻子言有些困惑地问道。 “当然有区别,今天若换成是别人,我也会给予同样的赞赏。” 喻子言听了,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古思简,捂着胸再次后退了几步:“还说你不是色女?” 说完,指了指桌上的笔墨:“你还是好好练你的字吧,我先走了。” 然后便一脸嫌弃地离开了,只留下了无言的古思简在原地。 “我!” 古思简简直都快要被气死了。明明是喻子言先开始的,为什么到最后自己却成了爱吃人豆腐的大变态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食恶果 喻子言离开了书房后,想起刚刚的事情,不禁爆笑了出来。 刚刚他也只是看古思简的反应十分逗趣,便玩心大起,想逗一逗她。古思简次次总能给人超出预期的反应,让他简直都快笑死了。 此时,刚好前来找他的秦柯一来,便见到喻子言笑得很是开心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庄主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喻子言回头看了秦柯一眼,挥了挥手:“没什么。” 嘴上虽如此说着,但还是遮掩不了嘴角的笑意。 秦柯见了,转头看了一眼喻子言来时的方向,便见到古思简在书房内,一副气嘟嘟的模样正拿着毛笔在纸上发泄的模样,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喻子言恢复了平静后,向秦柯问道。 秦柯听了,立刻回道:“上次你让整修的那座宅子已经整修好了。” “那么快?”喻子言有些意外地看向了秦柯。 “那去看看吧。”说完,便心情大好地走了。 当喻子言再次回来的时候,看着古思简留下的四个大字,有些无语了。 “闲人勿入。” 这次终于是写对了,问题是她将这四个大字写在了他书房的墙门上,而古思简本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头疼地扶额,叹了口气。就不该留她独自在这里的,胆子简直越来越肥了。这到底还是从前的那个小怂包吗? 他看古思简就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如何,所以才会如此越来越肆意妄为。 隔天早上,当古思简再次来到了那里的时候,便见到庄里的人正在拆卸被墨水沾满的房门,幸灾乐祸地笑了。 她走上前去,对着前方的喻子言故做一副惊讶的表情,问道:“爷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将书房的门给拆了?这都入秋了,不冷吗?” “这还不是托了某人的福。” 喻子言说着,看了古思简一眼,继续道:“没想到你就那么想与我独处。为了不想让人打扰,还特意在我门上写了这些字,你到底想对我干什么?” 古思简听了,连忙反驳道:“什么干什么,你可别冤枉我。” 别又再莫名其妙地就变成爱吃别人豆腐的大变态了。 只见喻子言笑了笑,向古思简的方向迈进了一步,微微弯身笑道:“其实你想与我独处的话尽管和我说一声就是了,干嘛糟蹋我门呢?” “谁想和你独处了,别臭美了。”古思简极力否认道。 “那你为何在我房门上写这些字?” 古思简有些心虚地撇开了头,小声道:“因为我只会写这四个字。。。” 随后,抬头看向了喻子言:“你看这门都没了,今日是练不了字了吧?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想溜,却被眼疾手快的喻子言给揪了回来:“谁说不能练字了?我又没让你在房门上练。门没了也不能耽误学习。走,继续练。” 说着,就将古思简给揪到了房中,在位置上按下。 “练吧。”喻子言指着桌子说道。 只见桌上早就摆好了各种用具,全都是喻子言吸取了昨日的教训,特意为古思简而准备的。桌上还放着了一些写好的字的纸张,以便古思简学习。 这不禁让古思简感叹道,想得还真是周到。 喻子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脸满意地望着古思简懊恼的表情,如同个不爱学习的小孩被父母逼着写作业的模样,甚是有趣。 当喻子言处理好了自己手边的工作后再次抬头时,便见到古思简整个人蜷缩在位置上,直发抖。 门没了,外头的风直吹入房中。 喻子言的位置靠近碳炉所以没事,但古思简的位置就在门边。感受着从门外吹进来的徐徐凉风,让古思简不得不悔恨起自己昨日的行为。现在想想,还真是自食恶果。 “那个,爷爷。。。我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冻死了。” 古思简终于忍受不了,可怜兮兮地对着喻子言抱怨道。 “知错了吗?”喻子言看了古思简一眼,缓缓问道。 古思简赶紧点头,迅速认错:“知错了!我不该在爷爷的房门前乱涂鸦的!” 喻子言听了,这才满意地笑了:“拿着你的东西过来吧。” 古思简一听,立即抓起桌上的东西,一路小跑到了喻子言的身边,靠在碳炉旁取暖。 喻子言见状,也到一旁为她搬来了椅子和一张毯子,为她盖上:“你先暖暖身子吧,我看看你都练了什么了。” “诶别!”古思简本想上前阻止,但已为时已晚,喻子言已经将古思简写的字握在了手中。 纸上字写得不多,但却都十分潦草。其中有一句立刻便引起了喻子言的注意。 上边先是画了一个斜向上的箭头,一个乌龟,王八0 。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古思简刚刚坐的位置,立即便明白了古思简纸上画的是什么意思了。 “平时需要的时候是个文盲,骂人的时候写得还挺顺的嘛。” 喻子言放下了手中的纸,对着古思简笑道。 也是这个笑容,吓得古思简魂都快飞了,赶紧摇手解释:“不是的爷爷,你听我解释。” 无奈喻子言并没有想要听她解释的意思,冷冷地开口:“给我滚回去。” 古思简连忙抱起了喻子言的大腿:“爷爷我知错了~~~别赶我走~” “放手。” 古思简却还是死死地紧抱着,猛摇头拒绝:“不要!” 喻子言俯视着哭丧着一张脸的古思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要写就写好。” 说完,提起了笔,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喻子言。 “记住了,这是我的名字的写法。你自己试试。” 古思简转头瞄了一眼,才缓缓地将手松开,接过了笔,在纸上重复抄下了那三个字。 然后看向了喻子言,确认道:“对吗?” 喻子言面有难色地看着那三个字,潦草的都快认不出来了。但对于古思简来说,要求不能太高了,只能妥协地点了点头:“嗯。” 说着,再次提起了笔:“你的名字是什么字?”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那就是我随便胡诌的。” 喻子言低头想了想,才在纸上写下了‘纪安’两个字。 然后指着那两个字说道:“纪念的纪,安全的安,平安的安。”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救命呀!鬼呀! 古思简看着纸上的名字,很是开心地笑了。 “喜欢这个名字吗?”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开心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古思简狂点头,道:“寓意特好。安全的‘安’,平安的‘安’。就祝我揣着这个名字平平安安活到大结局。” “那好好写吧,至少也得要学会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吧?”喻子言说着,在一旁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古思简听了,却有些疑惑:“为什么非得要学会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用吗?不是应该学些什么‘救命’之类的吧?” 她左思右想,都不觉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在关键时刻能够帮助到自己什么。 喻子言不禁顿了一下,才干笑了一声:“还真有你的风格。” 他缓缓地接过了笔,在纸上写下了‘救命’二字。 “写吧。”喻子言写好后,将笔还给了古思简,说道。 古思简拿起了笔,认真地开始练字。小心翼翼地一撇一画地就是想要将‘救命’二字写好。 喻子言见状,也回去忙起了自己的东西。 两人就这样同坐在一张桌子前,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东西。 喻子言偶尔会探过头来看一看古思简的进度,古思简都会用手遮挡住喻子言的视线,不愿让他给予任何的评价。 直到夜幕低垂了,他们才各自回去休息了。 当天夜晚,得知了喻子言将纪安带回书房待了一整天的消息的喻子旭,十分好奇两人到底都在房中做了什么了。于是趁夜晚时分,想要偷偷潜入书房里瞧一瞧。 怎知他才刚来到书房前,却见书房的房门莫名地不见了。 走入一看,简直没把他吓死。 只见房内贴满了‘鬼画符’,上边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救命’二字。 由于房门没了,晚风徐徐吹入房中,将贴在墙上的纸微微吹起。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将喻子旭手中的灯给吹熄了。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啊啊啊啊啊啊~闹鬼了!!!” 顿时,喻子旭惊人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山庄内。 。。。 隔天,在山下小镇子里的某个茶馆内。 古思简对着喻子旭哈哈大笑个不停。 “太好笑了,你那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如此怕鬼。” 喻子旭扯着自己沙哑的嗓子说道:“怕鬼怎么了,谁说大人就不能怕鬼了?谁让你在房中贴满那些‘鬼画符’的。” 他昨晚因为叫得太厉害了,将嗓子给喊哑了。 “那哪是‘鬼画符’?我那是在练字!”古思简听了,极力反驳道。 喻子旭却也一脸不信:“谁练字学的是‘救命’二字的?” “有,我呀。那还是你哥教我写的呢。” 喻子旭却仍是不信,指着古思简喊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想要吓唬我的!” “谁闲的没事想要吓唬你了?我贴的又不是你房中,爷爷都没说什么。我怎知道你还有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潜入爷爷书房的癖好?” “那是我!”喻子旭顿时有些语塞了,他也无法将自己到哪里真正的目的说出口。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古思简一脸嚣张地笑道。 “你!哥~”喻子旭说不过了,只能转向了喻子言求救。 古思简见状,也不服输地转向了一旁的喻子言,喊了一声:“爷爷~” 瞬间让喻子言有些左右为难。 最终,喻子言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说道:“字确实是我教她写的。她将字条贴在墙上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间接承认了是自己默许古思简在墙上贴字的事实。 古思简一听,立刻开心地蹦了起来:“耶!我就说了,这锅我不背!” 喻子旭丧着一张脸,泪眼汪汪的都快哭了:“哥,你变了。自从这小妖女来到了山庄后,你都不在意我了。” 古思简听喻子旭将自己称呼为‘小妖女’,不但不生气,还一脸得意地撩了撩头发:“你太客气了。” 看得喻子旭简直说不出话来。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比古思简脸皮还厚的人? “她脑子没问题吧?”喻子旭转向了喻子言,悄声问道。 喻子言轻拍了喻子旭的肩膀:“习惯就好。你已经大了,要学会自立自强,以后好学会如何独当一面,做个称职的庄主。” 喻子旭听了,却不同意地指着古思简:“那她还比我大呢。” 喻子言只是耸了耸肩,道:“你也说了,她脑子有点。。。咱们正常人得多多体谅体谅一下弱势群体,不是吗?” 这下,喻子旭终于舒坦了。确实,他们正常人就不能与脑子不正常的人计较,得大度些。 “好吧,我原谅你了。不和你计较。” 古思简一听,却有些不信了起来:“这态度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刚刚背着我说了什么悄悄话了?” 喻子旭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带着这么个脑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古思简看了喻子旭一眼,似乎对眼前的这人稍稍有些改观:“是吧。我(作为炮灰)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啊。你哥还一直欺负我。” 两人鸡同鸭讲的,互相都没明白彼此的话的意思,只有被夹在中间的喻子言努力地想要憋住自己的笑意,不让自己爆笑出来。 喻子旭听了古思简的一番话,反而转向了喻子言,为古思简愤愤不平:“哥,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得多多体谅小妖女才是,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喻子言憋笑憋得快不行了,大喘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了一个字:“嗯。” 喻子旭见喻子言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有些担忧地上前问道:“哥,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 只见喻子言终于忍不住了,一边笑着,一边挥手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羞愧而已。” 说的话与他此刻的表情完全不符。 古思简眯着眼睛,用着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喻子言。此人如此这般必定不是他口中所说的羞愧,铁定是在嘲笑她! 相对的,喻子旭似乎完全信了喻子言的话,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喻子言的背:“哥你真的确定你没事吗?不行,我去让他们再添壶茶吧。” 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奇妙的双人舞 喻子旭离开之后,古思简对着喻子言啧声摇了摇头:“真是的,你看看你,到底何德何能能有个如此关心你,如此天真可爱的弟弟。” 只见喻子言丝毫不觉得愧疚,耸了耸肩道:“没办法,这是天生的,你羡慕不来。” “我还真替咱们山庄的未来感到担忧。现任庄主是个黑心老板,下任庄主又过于天真,前途堪忧啊~”古思简边说着,摇头叹息。 喻子言听了,有些意外:“你居然还会担忧这些?还真稀奇。” 古思简却笑了,挥了挥手:“我就是随口说说,你怎么还信了?除非老天爷想要出个续集,不然只要能够撑到大结局,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说着,也站起了身子:“难得下一次山,我去逛逛,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保命好物。” “从我这里敲诈来的那些银子,确实足够你买个尽兴了。”喻子言也点了点头,揶揄了一声。 古思简听了,却不同意了,回过身去想要理论一番:“怎么能说是敲诈呢?那可都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用自己的辛苦劳动换来的奖赏。” “不好意思,借过!”就在她说完话的下一刻,一个两手端着食物的店小二正巧从她身后经过,不小心冲撞了她。 古思简一时没能站稳,直向喻子言的方向跌去。为了不让自己跌在喻子言的身上,古思简赶紧来了个急刹车,使劲地将自己的身子往后拉回去。 但怎知她才成功将自己的身子拉了回来,却因用力过猛,向后摔了过去。 遭了!这样下去肯定要摔个四脚朝天。古思简不禁在心里惊呼了一声。 喻子言见状,也赶紧起身,上前接住了古思简。 喻子言一手揽着古思简的腰,完美的为古思简复刻了当时夏芸在灯会摔倒时的姿势。 古思简也顿时有些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因为她说她很好奇主角们在这个姿势时是什么感受,所以老天爷才特意为她布置出了这一出吗? 她抬头看向了喻子言,只见喻子言也有些愣住了。 “你没事吧?”喻子言用着满是担忧的眼神看着古思简,温柔地问道。 古思简顿时感觉到小心脏怦怦地乱跳,突然感觉此刻的喻子言尤为的帅气。 她感觉此刻的自己似乎像是中了邪一般,眼神不由自主地被喻子言给吸引住了。她甚至感觉都可以听见耳边传来了甜甜的ost,为这气氛增添多一丝的暧昧。 可这情况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秒的时间,古思简立刻便回过了神来,伸手就将喻子言的脸给往外推:“赶紧关掉这该死的滤镜!” 说完,转向了一旁正在弹琴的乐师怒斥了一顿:“还有你!别弹了,吵死了!” 一旁的乐师莫名其妙地挨了古思简的一顿骂,实在是无辜极了。她只不过是在做她该做的工作,却被古思简说自己弹的曲吵死了。 直接将人骂得伤心地泪奔了。 喻子言好心接住摔倒的古思简,却被她狠狠地推了一把。被古思简推着脸蛋的他,还得撑住她的重量,十分辛苦。 “你干什么呢?赶紧放开!” 可古思简就是不放,硬将喻子言的脸往外推:“你先放开!” 喻子言一听,微微松手,古思简便立刻往后跌去。 “啊啊啊!”古思简失去了平衡大叫了一声,喻子言这才赶紧再次伸手接住她。 古思简惊魂未定的看着喻子言,这次总算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此时,刚刚离座去点茶的喻子旭回来便见到这一幕,也有些惊呆了:“你们俩在干什么呢?” 他是错过了什么,他才离开没多久,这两人怎么还跳起舞来了? 喻子言一使劲,将古思简给拉了起身,终于是站稳了脚跟。 “站好,别再乱跌了。重死了。”喻子言松开了手,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说道。 古思简也马上退了开来,抬头用着奇怪的眼神看了喻子言一眼后,突然便转身跑了出去。 喻子旭见状,立刻转向了喻子言惊呼道:“哥,你不会对人家小妖女干了什么了吧?你虽然是我哥,但我也绝不会因为是你而姑息这种猥亵他人的事情的。” 瞧瞧古思简跑出去时脸红的,让人顿时充满了想象。 “我没干什么。”喻子言无辜地摊了摊手,表示他什么都没干。他不过就是好心接住了正在摔倒的古思简,怎么又成了登徒子了? 喻子旭却一脸不信:“哥,若哥真的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我只能上报给母亲了。” 这下喻子言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你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人吗?” 只见喻子旭摇了摇头,道:“我自然是不信。但熟话说得好,人心叵测,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一个人可否还会有两种面貌。也许哥也有我不知道的那一面。” 说到最后,还是不信,让喻子言顿时有苦难言。 从茶馆里逃出去的古思简按着自己的胸前,喘着大气。 刚刚真的是太危险了,自己差一点就要中了老天爷给她下的圈套。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画面,心跳还是不禁地加速了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伸手拍打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纪小安,你给我清醒一点啊!你这不是心动,你这就是馋他的身子啊!” 她可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怎么能动心呢?这种角色一般只要心动,在尽头等待他们的都是凄凉的结局。因一人而误终生的那种!这事她早有领悟了,怎么可能还不知悔改呢? 喻子言虽然长着一张无可挑剔的男主脸,但这么多世以来,她见过的男主也是数不胜数了,怎么可以如此没出息呢? 对方随便一撩就沦陷了,这不也太对不起她这个‘资生老炮灰’的称号了?这怎么能行? 她这次也算是再次领悟到了主角无敌的魅力,真的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过通过自此次经验后她也终于明白了,腰确实不会疼。不过经过刚刚的那一下,她感觉自己的腹肌都快要被撕裂了。 第一百三十章 记忆里的‘那个地方\’ 好在之后的几日,喻子言似乎忙了起来,时常都不在山庄内。 古思简每日按照约定到喻子言的书房里练字,但喻子言常常也只不过出现一下子,给她交代好了那天要练的字后便消失了,直到很晚了才回来验收成果。 对于这种状况,古思简简直乐翻天了。正好让她有些许时日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 直到某天早上,喻子言突然兴致勃勃地拉着古思简,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便带着她出了山庄。 古思简骑在马背上,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担忧地问道:“爷,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喻子言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开心笑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怎料喻子言的这一句话让古思简更加的胆战心惊了。喻子言这是想干嘛?该不会是又有什么剧情要发生了吧? 想到这里,她赶紧再次抬头扫视了周围一眼,深怕突然又有什么东西从后边蹦出来。 “难不成影刃那里又有什么动静了?”古思简有些害怕地向喻子言询问道。 喻子言却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刚攻破了他们玄铁的制炼坊,估计短期内都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吧。” 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他们若不是傻子,应该都会停止手边的一切行动,以免暴露了自己。 “那你这是?” 喻子言见古思简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放心吧,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就是想带你去看一看一个地方。” 古思简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念想了想,好奇地问道:“那是和你近日里一直往外跑的事情有关?” 喻子言点了点头:“嗯。我之前买下了一处宅子,最近才刚整修好。这几日一直都在忙着布置。” 古思简听了,立刻便停下了动作,不再前进:“爷爷,你这也太俗套了吧?你见你用美色诱拐我不成,现在居然打起了带我看房子的注意了。我可不是这种人。” 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谁带你看房子了?我只不过是刚整修好,想让人看看。才没有想要拿来讨好你的意思,你别想太多了。况且,你现在所在的苏云山庄,不都是我的吗?” 古思简却一脸不信:“最好是这样。”也不知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自信。 他们就这样继续前进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了一处山林间十分优美之处。 只见一处小宅子竖立在山坡上,往下望去便是一片树林花海,美极了。 喻子言大半年前便看中了这个地方,并买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也一直在整修此处,终于是完成了。 但也不知为何,当他完成了布置之后,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要带古思简前来瞧一瞧。 不为什么,就是想与她一同看一看这幅美如画中才会出现的美景。 “到了。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喻子言开心地向古思简展示着眼前的风景。 但过了许久,却迟迟等不到古思简的任何回应。 他本以为古思简见了会各种吐槽,怎料她却十分的安静。 “怎么了?美得说不出话来了吗?” 喻子言说着回头一看,却吓呆了。 只见古思简眼眶泛红,一脸忧伤地看着那处宅子:“怎么会。。。” “你怎么了?”喻子言见状,赶紧上前担忧地问道。 古思简却没有理会他,缓缓走向了宅子,环顾着四周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这里明明早就不在了。在她的记忆中,这里早是一片废墟了,为什么此时此刻会突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喻子言见古思简就像是一幅失了魂的模样,抓起了她的双臂,转向了自己,轻轻地晃了晃:“你到底怎么了?” 古思简这才看向了喻子言:“这都是你弄的?” 喻子言有些一愣,缓缓地点了点头。 古思简这幅表情他知道。之前古思简喝醉将他认作是别人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莫非此处与她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联? 古思简看着眼前的喻子言,难不成他是。。。 但很快地便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不,这里不是‘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早已经不存在了。 故事里偶尔出现一些类似的场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 只是她自从那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类似的地方,一时才会有些错乱而已。只要仔细看看,一定就能区分开来的。 她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刚刚风太大了,眼睛就。。。失态了。” 喻子言见古思简这副模样,也没有拆穿她的话,伸手温柔地捧起了她的脸:“我看看。” 说着,假意在她眼睛上吹了吹:“吹吹就没事了。” 非常自然地便顺应着古思简的话给带过了。 古思简也明白喻子言的用意,喻子言难得体贴一次,所以她并没有反抗。 她努力的挤出了笑容,笑道:“还真好多了。” “要不我们先进去吧,外边风大,若是又将沙子吹进眼睛里可就不好了。”喻子言抬头看了一眼后,提议道。 他本是想要向古思简展示一下这里的环境的,但见到古思简这样的反应,还是不要在此多待好了。 古思简也点头赞同道,然后便随着喻子言一起走入了宅子之中。 她本想着只要进到了宅子之中就能看出这里与自己记忆中的地方不同了,但是当她走入了宅子之内,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的信念立刻就崩塌了。 若要说外边的地理位置还能找出些区别,但一踏入宅子里头就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地方更像了。 这里的一草一木,屋内屋外的所有陈设,简直一模一样。就像是有人故意想要将原来的那个地方给仿刻出来似的。 那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她本以为自己早已忘却了的记忆,在她踏入此处的那一刻,全都向她涌了上来。 那些日子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也是一切悲伤的起源。一切都仍历历在目,就像是昨日才刚发生了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故意弄来了这些东西,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说。。。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古思简边走着,边伸手摸着一旁的桌椅,问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大的笑话 喻子言走在古思简的身后,并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是我让他们弄的。” “。。。”古思简不再开口问什么,只是静静地参观着屋内的摆设。一举一动仿佛对这里十分熟悉。 喻子言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再次开口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时常会做一些非常奇怪的梦。这房子便是我根据梦里常会出现的那栋宅子建造的。” 古思简听了顿时顿住了,随后突然大笑了出来。 喻子言有些错愕地看着这样的古思简,她到底是怎么了? 此刻的古思简虽然在大笑着,但听着却是如此的忧伤。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过了一会儿,古思简终于停下了笑声,捂着脸微微弯下身子,最终吐出了一句:“开什么玩笑。” 这房子是她第一世时亲手与‘那人’一起一砖一瓦从零建造的,这里头满满的都是当时的回忆。 但它早就在当时的一把火给烧成了灰烬了,而‘那人’也早已死了。这是她早已面对的事实。 事已至此,老天爷让它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到底是想要与她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那一世,当她还是个无知的小炮灰,当她还与其他人一样以为这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的时候。。。 那一世的她是蝴蝶谷的圣女,是这天底下至高无上受万人敬仰的存在。 从前有个传说,得圣女者得天下,那是因为圣女所亲手栽培下的圣果只要一口就能让人精进千年修为。但圣果十年才结一果,很是珍贵。 当时的五大修仙门派为了避免因争夺圣女而引起的争端,决定以为首的蝴蝶谷担任保护圣女的职责。待圣树结出圣果之时再进行分配。 而她作为圣女,从小便在蝴蝶谷里长大,每日里的职责就是照看着圣树。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可做。 就在某个与往日一般无聊的下午,一位江湖剑客偷偷溜进了谷中,就为了一睹传言中圣女的容颜。 “终于见到你了,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圣女,木雪儿?” 一位看似二十来岁,样貌俊朗的年轻男子从外边缓缓走来,对着站在圣树下的女子开朗地问道。 木雪儿一看见男子,立刻便提高了警惕,举着手中的发簪子对着男子质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只见男子不急不缓地拱了拱手:“初次见面,在下周烨,江湖人称来无影去无踪的无影剑客。听说此次的圣女国色天姿,乃天上仅有的天生尤物,甚是好奇,特来一睹姑娘的容貌。” “你是怎么进来的?”木雪儿不禁皱起了眉头,继续质问道。 这里可是蝴蝶谷禁地,除了长老许可之人以外,谁都不得进入。这人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周烨却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偷溜进来的。他们说这里守卫森严,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木雪儿听了,缓缓地收回了手,在圣树底下坐了下来。 周烨见了有些意外:“这样就算了?你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吗?” 但木雪儿也只是瞥了他一眼,道:“你既然能够躲过长老的结界偷溜进来,身手必定不凡,我没必要自讨苦吃。瞧够了就走吧。” 周烨一听,立刻也在木雪儿的身旁坐了下来:“我还没瞧够呢。姑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木雪儿一眼都没瞧向周烨,道了一声:“登徒子。” 木雪儿嘴里虽然如此说着,但语气里十分平淡,似乎也并没有对周烨轻浮的态度而感到生气。 “所以。。。你天天在这儿干什么?”周烨望了一眼四周,见这周围除了这棵参天大树,就什么都没有了,很是好奇。 只见木雪儿语气平淡无趣地道:“没干什么。” “那不是很无聊?你为何不出去走走,外边的东西可有趣多了。”周烨简直无法想象天天就在这大树底下,啥也不干,岂不得无聊死了? 木雪儿听了,不禁一顿。自她五岁时被发觉出圣女的天赋入了蝴蝶谷,便再未踏足过外边的世界。 “不去。” 此人是故意的吗?圣女向来都归蝴蝶谷保护,没要长老的许可,她是出不去的。他即是慕名而来,岂会不知此事? “为什么?外边多好玩呀。”怎知周烨还是不依不饶地问着。 木雪儿开始有些不耐烦,转头道:“你若再问,我让你永远也出不去了。” 周烨顿时一愣,笑着打趣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在这儿陪你吗?” 木雪儿一脸无语看着眼前的周烨,道:“没要长老的许可,我是无法出去的,满意了吗?” 周烨这才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些愧疚地道:“啊。。。不好意思。我不是你们修仙门派的人,不太懂这些。” “你不是修仙门派的人?” 木雪儿听了,有些讶异。一个连修仙门派都不是的江湖人居然还能躲过长老们设下的重重结界进来,得要多厉害的身手? 连圣女无法随意外出的事情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周烨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对呀。我说了,我就是个江湖剑客。怎么,对我刮目相看了?” “谁对你刮目相看了,别臭美了。”木雪儿用着不屑的口吻说着,撇开了头。 周烨却一点也不介意,想了想,道:“那要不我以后有空就来看看你,和你聊聊天给你解闷,你觉得怎么样?” “你还打算再偷溜进来?” 木雪儿一脸讶异地看向了周烨,说着,不禁笑了笑:“你就不怕被长老们抓吗?” 周烨见到木雪儿的笑容,看得直接愣神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木雪儿笑。 自他进来之后,木雪儿一直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没想到她笑起来,更加好看了。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 “嗨,我有什么好怕的。这天底下还没几个能够抓得住我的人。”周烨有些羞涩地挥了挥手,说道。 木雪儿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发簪子,脸上露出了微微的浅笑:“随你吧。被抓了我可不管。” 那便是两人初相识的场景。 第一百三十二章 颜面何存 隔天,木雪儿如往常一般坐在圣树底下,靠着树干上午睡。 周烨捧着手中的糖人来到了木雪儿的面前,开心地道:“我又来啦!” 但也不知木雪儿是因熟睡而没听见还是不想回应,只见她仍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周烨,继续午睡。 周烨见了,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好吧,本想送你个好东西的。但你既然在睡觉,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木雪儿一听,立即坐了起来,便见到周烨仍站在原地,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你玩我?”木雪儿见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生气地撇开了头。 周烨走到了木雪儿的身旁坐下:“谁让你不理我。” 说着,将手上的糖人递给了木雪儿。 木雪儿接过了糖人,看了一眼:“这什么?” “糖人。你看,像不像一只兔子?”周烨指着糖人说道。 木雪儿听了,仔细地盯着糖人看了好一会儿:“像吗?我记得兔子是有两只耳朵的呀。” 她虽没有见过真的兔子,但曾在书中看过兔子的画像,她记得兔子明明有两只耳朵,可这糖人只有一只耳朵? 周烨顿时有些尴尬地道:“这是一种特别品种的兔子,是个单耳兔。” 木雪儿听了,有些惊奇地端详着糖人:“世上还有这种兔子?” 木雪儿天真的模样让周烨不禁笑了出来。 木雪儿一看,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你又耍我?我不要了。”然后生气地将手中的糖人给塞回到了周烨手里。 周烨见了,一边笑着,一边道歉:“对不起,你真的太可爱了,我没忍住。” 木雪儿仍还是没有气消,气鼓鼓地说道:“你以为你说些好听的话我就会再信你吗?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那你再生气,也不该把气出在糖人身上吧?糖人是无辜的。这就是我进来时太过匆忙,不小心碰掉的。你可知要将这糖人偷偷溜进来有多难,你就将就一下吧。” 周烨说着,将糖人给重新递了上去。 木雪儿再次瞄了糖人一眼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糖人给取了过来,攥在手里翻看着:“就不跟糖人计较了。” 周烨见到木雪儿嘴角的笑容,也开心地笑了:“你觉得它像不像你?” 木雪儿听了,却不乐意了,立刻反驳道:“我有两只耳朵的。” 周烨有些一愣:“你纠结的点在这儿?” 木雪儿却一脸理所当然地道:“不然呢?” 面对这样的木雪儿,周烨也只能点点头附和:“对,它只有一只耳朵,你有两只,所以不像。” 初次见面的时候木雪儿看上去还挺高冷的,但随着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发现她其实还挺呆萌的。脑回路也是异于常人的清奇。 “别看了,吃吧。要不待会儿该化了。” 周烨见木雪儿一直将糖人攥在手心里看,开口提醒了一句。 但木雪儿仍将糖人攥在手中:“我自己会看着办,化了也是我自己乐意。” 可见对手中的糖人有多么喜欢。 周烨笑了笑,从地上站了起身:“既然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啦。” “那么快?”木雪儿下意识地抬头问道。 “怎么?舍不得我走了?”周烨见了,开心地笑了。 只见木雪儿还是嘴硬,道:“谁稀罕你了,快走吧。” 周烨一听,也非常爽快地转身挥了挥手:“那我走了,再见!”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入口处。 木雪儿看着周烨离去的背影,有些扫兴地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这就走了?” 只是没想到,下一天,周烨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又来了?就这么闲的没事干吗?” 木雪儿虽然嘴上如此嫌弃,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一直以来她都一个人待在这里,难免会有些寂寞。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与自己解解闷,还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情。 周烨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道:“实不相瞒,我这是来避难的。” “避难?” 周烨点了点头:“我家祖传点‘生意’,老爹一直都希望我回去子承父业。但是我不想,所以就逃出来了。而刚好呢,这里不正是最好的藏身之地吗?谁都进不来。” 木雪儿听了,不禁摇了摇头:“若此事传出去,你让蝴蝶谷颜面何存呐。” 周烨却笑了笑:“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会知道的。” “在家里做点小生意不挺好的吗?干嘛要逃?”木雪儿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自己圣女的身份,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所以反而对平凡人的生活很是向往。 但周烨却不这么认为:“问题是,那不是简单的‘小’生意。要管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累人了。我的梦想呢就是啥也不干,坐吃西北风。” 木雪儿听了,揶揄了一句:“那要不咱俩换换?” 正好她就是周烨口中所说的,啥也不用干,天天坐吃西北风。 周烨有些尴尬地指着自己,道:“你看我身材,你让我当圣女,有人会信吗?” 木雪儿想象了一下周烨穿女装的样子,高大的身材和快要将衣服撑破的偌大肩膀,不禁大笑了出来。 “就有那么好笑吗?”周烨看着木雪儿大笑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这是木雪儿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开怀,他也不忍心打断。 之后的周烨时不时都会偷溜入蝴蝶谷前去看望木雪儿,而木雪儿也渐渐开始习惯起了等待周烨前来看望的日子。 周烨常常都会从外边带来一些好吃的,或好玩的东西给她,为她讲述着外边有趣的事物,以弥补木雪儿无法随意外出的遗憾。 某天中午,木雪儿正坐在圣树下,等待着周烨的到来。算一算日子,他都已经快一周的时间没来找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之前说他来这儿是为了躲避让他回去继承家业的家里人,该不会是被抓回去了吧?所以才会走了也来不及与她说一声。 她不仅开始担忧了起来。 他不常常宣称无人能够抓得住他的吗? 之前周烨天天来的时候她还嫌他烦人,现在不来了,到觉得怪寂寞的,反而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有人走近,便立刻抬起头来,抱怨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择仙大典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木雪儿说着,抬头一看,却发现来人并非周烨,而是蝴蝶谷二长老——桑南。 “圣女这是在等老夫?想必您是听他们说了吧?老夫失敬,来晚了,还请圣女见谅。”桑南有些惊讶地一顿,恭敬地微微弯下了身子,回道。 木雪儿一见,立刻从地上弹了起身,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入口处。确定周烨不在后,才强装镇定地点点头道:“正是。” 其实她并没听说什么,也不知道桑南来此目的为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若是被他们发现周烨常常偷溜进来可就不好了。 “那我们走吧。”桑南说着,转身便向出口走去。木雪儿见状,也只能乖乖地跟了上去。 木雪儿一路跟在桑南的身后,心惊胆战地观察着周围,深怕周烨会突然从哪个角落里蹦出,被长老抓个正着。 好在直到最后周烨都并未出现,让木雪儿大大地松了口气。 只见桑南带着木雪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对着平日里负责侍奉自己的侍女吩咐道:“圣女就交给你们了。动作得快一下,要不然就要迟到了。” 侍女们听了,都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带着木雪儿前去更衣装扮了。 木雪儿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华丽白袍,一脸精致的妆容,和与之相配的首饰。木雪儿就算不问也知道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场合需要她出席的。 她平日里都喜欢装扮得素雅些,但每次若有什么需要她露面的时候,就必须装扮得隆重一些,以示圣女的威严。 一旁侍女为木雪儿插下了最后一个发饰之后,转向了木雪儿问道:“圣女觉得如何?” 木雪儿透过镜子看向侍女,微微笑道:“很漂亮,辛苦了。”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木雪儿一走出房门,便看见桑南一直等在门外。 桑南一见到木雪儿出来,便迎了上去:“圣女,那我们走吧。” 木雪儿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随着桑南走了,来到了蝴蝶谷的主殿之前。 主殿之前早已聚满了人,木雪儿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谷内所有的重要人物也全都到场了。 木雪儿瞬间便明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低声呢喃了一句:“又到了这个时候了吗?” 今日是蝴蝶谷的择仙大典。蝴蝶谷每六年都会向外开放一次,挑选一些有资质的修仙者入谷成为新一代弟子。 而大典最后的一个环节便是各个长老挑选优秀弟子的时候。长老一般都会挑选那些在大典上表现优异的修仙者作为自己的座下弟子。 她从前就曾作为圣女参加过两次的择仙大典,而自己在这里的唯一作用便是像个吉祥物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见证着这一切过程,很是无聊。 “圣女到~” 伴随着一声令下,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站立了起来对着她微微鞠躬。而木雪儿就在大家的敬仰之下,缓缓走入场内。 “都坐吧。”木雪儿冷冷地道了一声,便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其他人听见了,才重新坐了下来。场下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木雪儿的身上。 随后,择仙大典的最后一个环节在木雪儿的见证下,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只见木雪儿端庄地坐在主座上仰视着场下的人群,但实际上却只是在发呆。心里正琢磨着这择仙大典到底要多久才能结束。 一个时辰?不,以以往的经验来说,得要两个时辰吧? 也不知道今日周烨有没有来找她。会不会到了禁地后发现自己不在那里,就走了? 啊。。。她好不想在这里待,好想回去呀~ 心里夹杂着各种的想法。 “。。。此次择仙试炼榜首。。。” 场内正在播报着择仙试炼中胜出的人选,可木雪儿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圣女,天气凉了,拿个手炉暖暖手吧。”木雪儿身旁的侍女说着,将一个手炉给放在了她的手中。 “嗯。”木雪儿接过了手炉后,放在手心中暖了暖,确实暖和多了。 “圣女,你看,听说此人在这次的各项试炼中都夺得榜首,现在所有的长老都在抢着要他呢。” 侍女在木雪儿耳旁兴奋地说着,但木雪儿也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是吗?” 但却一直在头摆弄着手中的手炉。 就在此时,侍女突然兴奋地拍了拍木雪儿,小声叫道:“圣女圣女,他看过来了!没想到人不只优秀,长得还挺帅的。” 木雪儿见侍女难得如此兴奋,这才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 本无趣关心此事的木雪儿就在下一刻,便吓得手一抖,手中的手炉跌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瞬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桑南也一脸关切地向她问道:“圣女,怎么了?” 木雪儿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答:“没什么,就是一时没拿稳。大家继续,不用理会我。” 木雪儿身旁的侍女见状,也赶紧上前捡起了手炉:“我再去为圣女准备一个新的手炉吧。” 说着,便带着手炉离开了。 待大家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后,木雪儿才赶紧转头看向了站在场前的那一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拿了个择仙试炼的榜首? 周烨看着木雪儿惊讶的表情,不禁暗自偷笑了起来。木雪儿看见他时的反应简直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诶,你们看见了吗?圣女近看起来更漂亮了,简直和仙女下凡了一样。” 周烨身旁的其他入门弟子们一见到木雪儿便开始兴奋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起来。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她是圣女,本来就是天上的仙女。”另一个弟子反驳了一句。 “你说。。。咱们入了蝴蝶谷之后,是不是也有机会和圣女说上一句话?” 此时,周烨也开口插上了一句:“能啊。你别看圣女现在这样,其实人挺亲切的。” 其中一个弟子却泼了一桶冷水:“别做梦了,圣女平日里都待在禁地里,也就这种时候才能见上一面。平日里你想要见着她一根头发丝,比登天还难。估计今日便是我们能够离圣女最近的距离了。” 周烨听了,不禁笑了:“是吗?那这登天。。。也没那么难嘛。” 其他人却一点儿也不信周烨的话:“你就吹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登徒子 大典结束后,木雪儿有些着急地在圣树前来回踱步。焦虑的心情全都表露在了她的脸上。 周烨缓缓地向她走上了前去,笑道:“你这是在等我吗?” 木雪儿一听,立刻抬头看向了周烨,上前怒斥了一声:“你疯了吗?你可知道这里是哪儿,居然如此胡闹。” 周烨却一脸不以为意,点头道:“知道啊,这里是五大修仙门派之首,蝴蝶谷。我这天天在这儿进进出出的,怎会不知道呢?事已至此你才想起来骂我胡闹,会不会迟了些?” 木雪儿看着周烨一脸笑脸嘻嘻的模样,似乎丝毫都没察觉事态的严重性,叹了口气:“疯子。”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周烨倾身上前,对着木雪儿问道。 “谁担心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木雪儿将周烨轻轻推开,在圣树下坐了下来。 只是因为她刚刚急着赶来,还没来得及将身上这套厚重的白袍给换下,行动起来有些不方便。 周烨见状,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穿成这样。” 木雪儿有些小得意地撩拨了长发:“怎么样,是不是更漂亮了?” 周烨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是很漂亮。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平时的样子。” 这话听得木雪儿有些飘飘然的,嘴角都藏不住笑意,直到听到了周烨的下一句:“呆萌呆萌的。” 木雪儿不禁皱起了眉头:“谁呆萌了?那叫朴雅,会不会说话呢。” 周烨听了,赶紧点头应道:“对对对,朴雅、亲切、呆萌。” “你!”木雪儿指着周烨本还想继续骂点什么,却突然语塞,最后只能撇了撇嘴作罢。 两人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木雪儿才再次开口道:“没想到你最后会选择拜入五长老的座下。” 当时五位长老都有意想要将作为择仙试炼榜首的周烨收入门下,周烨却偏偏选了最冷门的五长老,还真让人挺意外的。 “五长老怎么了吗?我觉得挺好的呀。”周烨却不觉得什么,很是开心。 木雪儿想着也许是周烨对这蝴蝶谷不太熟悉,便耐心解释道:“一般这种情况,大家都会选择大长老,亦或者是三长老这种大派系,更有前途的选择。” 大长老和三长老座下弟子最多,也最厉害。在谷中也能收到更多更好的照顾,无论是谁都梦想能够进入的。反观五长老是五位长老中最为孱弱的,也是大家最常忽略掉的派系。 没想到周烨却这样白白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转而选择了五长老,还挺可惜的。 周烨却挥了挥手,道:“嗨,我又不是真的来修仙的,我对成仙没兴趣,五长老这样的正好。” “你不是来修仙的,那你是来干嘛的?”木雪儿听了,好奇地看向了周烨问道。 只见周烨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木雪儿见了,不禁一愣,立刻便移开了视线,脸颊也微微泛红了起来。 周烨见到木雪儿这反应,非常满意地笑了:“进来之前,一起参加试炼的兄弟们问起大家来这儿到底为了什么?” 木雪儿低着头,有些羞涩地问道:“那你回答了什么?” “我说,我是为了。。。木雪儿。”周烨说着,托着腮帮子望向了她。 木雪儿瞄了周烨一眼,嘴里吐出了一句:“登徒子。” 此次说的时候,不禁笑了出来。 周烨对此全然不以为意,道:“我就是觉得天天要绕过整个蝴蝶谷来到这儿实在是太费时间了。那与其不如直接住在蝴蝶谷,那不是更方便了吗?” “你这是什么理由?”木雪儿听了,顿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此话若是被蝴蝶谷里的长老们听见了,还不得气死。 周烨从地上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好了,今天也很晚了,我得先回去了。” ”这么快?“木雪儿抬头看了一眼周烨,问道。 周烨见木雪儿想要起身,立刻便伸出了手将她扶起,说道:“我知道你会在这儿等我,这才特意偷偷溜出来的。师兄们说待会儿要带我参观参观这蝴蝶谷,所以得趁他们还没发现之前,赶紧回去了。” 说完,顿了一下,笑道:“虽然我对这蝴蝶谷已经十分熟悉了,但师兄们的面子还是得给足的,你说是不是?” 木雪儿不禁笑了笑,轻轻推了周烨一把:“赶紧去吧。” “那我去咯,明天见~”周烨一边向出口倒退而去,一边对着木雪儿挥手说道。 木雪儿见了,也挥了挥手,回了一句:“明天见。” 那是他们第一次明确地约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日期。当日晚上,木雪儿直接兴奋得失眠了。 隔天一早,当木雪儿来到了那里的时候,便发现周烨早已早早地便到了那里,坐在圣树上。 “你干什么?快下来!”木雪儿一见到这幅场景,有些紧张地向周烨叫道。 周烨低头看见了木雪儿之后,立刻从树上一跃而下,直接跳到了木雪儿的面前,一脸开朗地对着木雪儿说道:“早上好呀!” “早。。。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她来得也挺早的,没想到还是被周烨给抢先一步了。 只见周烨也一脸无奈:“我也没办法呀,没想到这蝴蝶谷弟子还得每日卯时起来晨练,还真是困死我了。” 说着,不禁打了个哈欠。 见此,木雪儿幸灾乐祸地笑了,揶揄了一句:“活该。” 周烨听了,有些不乐意了:“欸,我可是为了谁才在这里受苦的,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本还以为终于脱离了我老爹的魔掌,没想到来到这里还得继续受苦。”周烨说着,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了木雪儿,寻求安慰。 木雪儿见了,也只能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周烨的头,笑道:“你辛苦了。” 周烨这才满意地笑了,微微弯下了身子倾身上前。两人四目相对,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容。 “哦,对了,吃包子吗?” 周烨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包热腾腾的包子,递给了木雪儿。 木雪儿接过包子一闻,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是。。。肉包子?” 周烨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发现这里吃得都太素了,今早特意溜出谷去买的。你别看它这样,这家包子可是很有名、很好吃的。” 木雪儿有些无语地看向了周烨:“你带‘肉’包子给‘圣女’吃?”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情饮水饱 “圣女不能吃肉包子吗?”周烨有些疑惑地问道。修仙者虽吃得比较清淡简单,但也没严格规定说不能吃肉。 木雪儿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能。” 就是自她入了蝴蝶谷之后就再也没吃过肉了。蝴蝶谷一般给自己准备的吃食都是素的,这也倒成了自己的一种习惯。 想当初自己刚入蝴蝶谷那会儿一直都在吵着要吃肉,但后来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那就试试呗。相信我,很好吃的。”周烨一听,立刻兴奋地让木雪儿赶紧试试。 木雪儿看了周烨一眼,有些忐忑地咬了一小口,随即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好吃吗?”周烨见到木雪儿这幅模样,有些紧张地问道。 木雪儿将嘴里的东西咽下之后,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不好吃,就是。。。有点腥。” 多年不吃肉的她突然开荤,还真有些不习惯这肉里带着的腥味。说着,欲将包子还给周烨。 只见周烨仍是不放弃地将包子再次推到了木雪儿的面前:“那你再多吃一点吧。我看你天天脸青唇白的,太瘦了,得多吃些肉补一补。” “我的脸色看着真的有那么不好吗?”木雪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周烨一脸诚恳地点了点头:“嗯。太没血色了。你不还常常贫血吗?这就是营养不够的表现。” “那是。。。”木雪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说完,再次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后,咽下。 “做得真棒!”周烨见了,非常开心地摸了摸木雪儿的头称赞道。 木雪儿有些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因为吃东西被人称赞的。顿时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虽然她也记不太清了。 周烨看着木雪儿再吃几口后,便将包子拿了过来:“好了,今天吃到这儿就够了。你不习惯吃太油腻的东西,一下吃太多了,肚子会不舒服的。” 然后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了木雪儿。 木雪儿见了,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周烨笑了笑,道:“饭后甜点。” 木雪儿打开了包纸后,看了一眼,原来是马蹄糕。 木雪儿拿起一块,吃了一口,问道:“你不吃吗?” 周烨说他是因为吃不惯谷里的吃食,才特意溜出谷外买回来的。但从刚刚到现在,周烨却一直在给她投食,也没见他吃过一口。 周烨托着腮帮子,看着她,摇头笑道:“你吃,我已经饱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完了,我得走了。” “去哪儿?”木雪儿见周烨这副模样,也跟着有些着急了起来。 只见周烨一边往出口奔去,一边向木雪儿喊道:“若是想要在这里待久一些,就不能让师兄们发现我不见了,不是吗?” 然后便消失在了入口。 木雪儿有些懵地看了看手中的马蹄糕,不禁笑了出来。 当她从禁地里出来的时候,侍女走了上来问道:“圣女,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是要回屋吃吗?” 木雪儿摸了摸自己微涨的小肚子,若有所思地笑道:“今日就不必了,你们吃吧。” 说完,便离开了。 之后的周烨一有空,便会往禁地里跑,而木雪儿总会很有默契地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两人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地热络了起来。 周烨看着木雪儿握在手中的发簪子,很是好奇:“你为何总把这发簪子握在手上?这发簪子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见她一直将这发簪子握在手上,但就是从未见她戴过。 木雪儿低头玩弄着手中簪子,缓缓回道:“只是我小时候离家前,母亲送我的最后一个礼物。” “你是说。。。你在来到蝴蝶谷之前吗?” 木雪儿点了点头:“嗯。说实话我也记不太清了,就是从小带在身上,习惯了。” “你想家吗?” 古思简抬头想了想:“还好吧,毕竟我五岁的时候就来了蝴蝶谷,从小就在这谷中长大,对于家。。。也没什么记忆。” 只见周烨低头,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向木雪儿提议道道:“要不你告诉你老家在哪儿,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木雪儿听了,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周烨:“你是认真的?” 周烨点了点头:“嗯。” 木雪儿却有些犹豫了。她自从入了蝴蝶谷后就再也没有与家人们联系过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说实话,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了,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但若真有机会知道家人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反倒又有些害怕了起来。 她希望他们能够过得很好,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是她的家人。若不是当年她被发掘出圣女的天赋,家人们也不会迫不得已将她送走。 但若要是过得太好了,又会因为觉得他们将自己忘了而感到难过。就是这种纠结的心情让她胆怯了起来,不敢打听他们的消息。 周烨也看出了木雪儿的犹豫,从她的手中拿来了发簪子:“我看一看。” 然后便拿着发簪子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将它还给了木雪儿。 “发簪子很漂亮,你戴着一定特别好看。” 周烨将簪子还给了木雪儿之后,称赞了一句,但对找家人之事却不再提起了。 他决定自己先找找,若找到了也算是一桩好事,若是没找到,也免了木雪儿白期待一场,最后只会更加地失落。 可木雪儿听了,也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簪子,脸上露出了略带苦涩的浅笑,并没有回答什么。 周烨见此,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随后便立即转换了话题:“对了,过段时间我得随师兄们出谷试炼,可能有好一阵子都没有办法来看你了。” “你不是说你不是来修仙的吗?怎么感觉你和你的师兄们修炼起来,还挺认真的。”木雪儿听了,语气有些酸酸地道。 周烨听了,却不以为意:“是吗?我之前为了来看你,旷了好多课,可是个让师兄们十分头疼的师弟。现在好了,全都盯上我了。我再不好好表现,我可能连偷溜来看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师姐是谁? 木雪儿一听周烨说没法再来了,赶紧回道:“那你还是赶紧去吧。我可不想被五长老抱怨我带坏了他的宝贝徒弟。” 周烨却不假思索地笑道:“那他老人家哪敢冲你发脾气,你可是堂堂圣女。若是被他知道我天天偷溜来禁地见你,被揍的也只有我。” 木雪儿听了,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对着周烨严肃地交代道:“若是哪天他们真发现了,答应我立刻离开蝴蝶谷,再也不要回来了,明白吗?” 怎知周烨却不以为意:“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 木雪儿见周烨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有些着急了起来:“你认真些,私闯禁地可不是挨一顿揍就能如此简单解决的事情,你会死的!” 周烨看着木雪儿着急担忧自己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温柔地安抚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他们抓到的。我是谁?我可是江湖人称来无影去无踪的无影剑客。” 看着周烨如此坚定的态度,木雪儿自知是拗不过他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一天不会到来吧。 “好啦,你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和师兄们都处得挺好的吗?他们可喜欢我了,怪也只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走到哪儿都是人见人爱的。” 木雪儿听了,微微抬头,看了周烨一眼:“真的。。。只有师兄吗?” 周烨先是一愣,但很快地便明白了木雪儿的意思,故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道:“话说。。。咱们那里还真有一位师姐,对我也是非常照顾。” 说完,瞄了木雪儿一眼,想看一看她的反应。 只见木雪儿明显有些不悦了起来,撇过头去,酸了一句:“是吗?那挺好的啊。” 周烨见此,满意地笑了:“你这是在吃醋吗?” 木雪儿立刻反驳道:“谁吃醋了?我没有。你别胡说。” 说完,却又有些心虚地小声问了一句:“那师姐。。。漂亮吗?” 周烨努力地压抑着嘴角的笑意,想了想:“嗯。。。他们都说师姐是五长老座下最漂亮的弟子,好多人都喜欢她呢。” 说着,顿了一下,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木雪儿的反应。果然,木雪儿的小嘴都不悦地微微撅了起来。 周烨不禁笑了,再次开口补充道:“不过,我觉得没人能够比得上你好看。” 木雪儿一听,表情又立刻亮了起来,但却还是倔强地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道:“那是自然的。我可是圣女,这天底下哪有人能够比我好看。” “是是是,咱们的木雪儿最好看了。”周烨也一脸宠溺地伸手摸了摸木雪儿的头,点头附和道。 “那你这次出去,要走多久?”木雪儿有些好奇地问道。 周烨想了想,回:“最短要两周吧?我也不太确定,得看情况。” 木雪儿听了,似乎有些失望:“哦。。。” 要那么久呀。。。那就是说他们最少两周以内都不能见面了。 周烨见到木雪儿失望的小表情,心情顿感大好,倾身上前笑道:“你就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 “什么礼物?”木雪儿一听见礼物,小眼神又即刻亮了起来。 只见周烨只是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之后的两周后周烨还真的没再出现在禁地之内。木雪儿独自一人坐在这偌大的禁地之中,久违地感到了空虚。 自周烨出现之后,她好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感觉了。 之前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周烨一走,这种感觉却突然变得尤为深刻,甚至比从前更甚。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木雪儿心情有些低落地呢喃了一句。 周烨已经走了两周了,可到现在都还未回来,是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吗? 要不。。。她去问一问五长老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木雪儿如此想着,可下一秒便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若她真的找了五长老,她该说什么?周烨这事可千万不能让长老们知道。因此她再好奇,也无从打听。 时间就这样又过了一周,周烨仍还是没有回来。 此时的木雪儿开始着急了起来,周烨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怎么都过了约好的时间,还是没回来? 他该不会永远都不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木雪儿有些失落地蜷缩在圣树下,开始忧伤了起来。 “你怎么了?才几周不见,整个人都萎了?”此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木雪儿的耳边传来。 木雪儿一听,赶紧抬头看去,而周烨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周烨!”木雪儿顿时从地上弹了起身,叫道。 看着周烨的双眼都泪汪汪的。 周烨见了,跨步上前,轻柔地捧起了木雪儿的小脸蛋:“哟,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还哭上了?”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木雪儿嘟着小嘴,委屈巴巴地说道。 周烨见到木雪儿这副模样,不禁笑了:“之前让我被发现了就赶紧离开,不要再回来的人是谁?现在怎么我才走了三周,你就这样了?你以后没了我,可怎么办?” 说着,佯装出一副苦恼的表情。 “我当时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若你真的被发现了,就赶紧离开,别管我。”木雪儿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兮兮地掉着眼泪,说的话和行动完全相反。 “可你看你这样子,你让我怎么走?” 周烨一边替木雪儿擦拭去脸上的眼泪,一边说着。而后想了一下,随口开了个玩笑:“那不行,若是哪天真的被发现了,我只能把你也一起劫走了。” 木雪儿不禁一顿,一脸讶异地看向了周烨,连眼泪都忘了流了。 “还是。。。你想让我留下?” “。。。” 木雪儿还是没有回答。 应该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出去这事她从前可从来都没想过,因为她知道她身为圣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这蝴蝶谷了。所以也从不敢有如此妄想。 周烨见木雪儿纠结的眼神,也不在继续逼近,伸手擦去了木雪儿眼角的泪水:“好了,别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只见木雪儿有些不悦地嘟起了小嘴:“你现在是嫌弃我了吗?是不是觉得还是师姐比较好看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寄不出的家信 “你现在是嫌弃我了吗?是不是觉得还是师姐比较好看了?”木雪儿一脸不悦地酸了一句。 周烨一听,赶紧摇手否认道:“没有!还是你最好看了!就算哭花了,这天底下也没人能够比你好看!” “真的?”木雪儿抬眼看了周烨一眼。 周烨赶紧点头:“真的。” 木雪儿听了,这才释怀地笑了。 “笑起来更加好看了!”周烨见了,立刻称赞道。求生欲直线拉满。 木雪儿被周烨夸得有些羞涩地红了脸蛋,骂了一句:“登徒子。” 周烨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了一串挂坠:“那登徒子给你买的礼物,你要不要?” “送我的?”木雪儿转头看了一眼挂坠,伸手接了过来,捧在手心里看着。 只见那串挂坠上吊着一块小木牌,上边写着‘心诚则灵’四个字。下边还挂有一些十分漂亮的海蓝色珠子。 “怎么样?喜欢吗?”周烨一脸期待地看向木雪儿问道。 得来的却是木雪儿的一句:“还好吧。” 周烨见了,从木雪儿的手中拿了回来:“不喜欢的话就还我。我可是为了这个特意到超灵的神庙抢了头香换来的。说是只要把这护身符揣在身边,许下的愿望就能成真。” “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的道理。”木雪儿说着,又从周烨的手中夺了回来。 她将东西捧在手心里看了看,突然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话说。。。你现在好歹也是个修仙者了,去和平民百姓抢头香,这像话吗?” 周烨却不以为意:“修仙者怎么了?我只是‘修’仙,又不是真的仙。大家都有公等的竞争机会。” “所以你到底许了什么愿了?”木雪儿一脸无奈地笑了之后,好奇地问道。 此时,周烨转了过来,直视着木雪儿的双眼,一脸真挚地说道:“我希望。。。‘木雪儿’能够完成自己心中所愿,愿她往后不再孤单。” 木雪儿看着周烨,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她转头将挂坠高举在空中,阳光透过挂坠中的蓝色珠子照出了一道清澈的光泽。 “真漂亮。”木雪儿笑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此时,周烨突然开口说道,但又有些欲言又止了起来。 “什么事?”木雪儿见到周烨这幅表情,很是奇怪,周烨平日可从未如此过。就算是夸她的话也是脱口而出的。 “我。。。回到你的家乡,尝试找了你的家人。” 周烨说完,有些忐忑不安地看了木雪儿一眼,深怕她不开心,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他此次为了找寻木雪儿的家人,可是差一点被家里派出来寻自己的人给抓住,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迟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回来。 木雪儿不禁一愣,在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找到他们了?” 周烨摇了摇头:“前些年那里发生了旱灾,镇里大多数的人都搬走了。不过,我打听到了你老家的房子,在房子内找到了这个。” 周烨说着,拿出了一粒小孩子玩的陶响球,和一个小小的木箱子。 当他到了那间已废弃的房子里,在入门处的一个桌上找到了这个。看起来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当时上边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应是那户人家在离开前留下的。 而当他打开小木箱的时候,发现了一沓批注着给木雪儿的信。 木雪儿接过了东西,双手不禁颤抖了起来。看着木箱里一封封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却始终都没能鼓起勇气将它拾起。 最终还是将信给推了出去:“还是算了吧。这指不定是谁的恶作剧呢,他们怎么可能会给我留信呢?” 周烨见状,伸手捡起了第一封信便开始读了起来。 “致我们的女儿,雪儿。” “你在那里还好吗?离开了阿爹阿娘过得还适应吗?有没有哭呀?” “阿爹阿娘好想你啊。” 周烨读完后,便将信纸交还给了木雪儿。 信中的内容非常短,也就短短的几句,却看得木雪儿眼泪直流。 原来阿爹阿娘并没有将自己给忘了,一直都在念叨着自己。 他们在写这些信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受呢?明知道她不会收到这些信,却还是写下了。 他们将信留在了那里,是否是在期望着有一天她能够回去,看见这些信呢? 那一天晚上,木雪儿一人躲在了自己的房中,彻夜将箱子里的信都读了个遍。 信里的内容都不长,也没什么特别的,一般都是一些家常的话。时间短的间隔几个月,长的间隔了几年,但却从未中断过。 木雪儿也从信中得知了后来自己有了一个新弟弟,一家三口子过得还算挺开心的。木雪儿见了,也就放心了。 在最后一封信中,其内容提到了搬家的事情,还附上了新家的地址。 ‘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回来看见了这封信,请记得,阿爹阿娘没有忘了你。’ ‘无论你在哪儿,在做什么,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雪儿。阿爹阿娘还有阿弟都在等你回来。’ 木雪儿读完了信中的内容后,蜷缩在床上,看着散落在床上的信纸,手里紧攥着阿娘留给她的发簪子,默默地流着眼泪。 次日,当周烨来到了圣树底下,却没见着木雪儿的身影。于是他便在那里等了好久,木雪儿始终没有出现。 这还是木雪儿第一次没来禁地,不禁让周烨有些担忧了起来。 因此,他只好偷偷潜入了圣女的住处,寻着找到了木雪儿的房中。 可当他一来到了木雪儿的房外,便听见木雪儿咳嗽的声音。 他悄悄地来到了窗边,往内看了一眼。只见木雪儿脸色泛白,正坐在床榻上喝着由侍女递来的药。 “圣女,外边风凉,小的还是为您关上窗吧。”侍女说着,就往周烨的方向走来。 木雪儿本想开口阻止,最终还是决定将话给重新咽了回去。 周烨见状,立刻躲在了墙后,待侍女走了,才偷偷进了房中。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木雪儿听见开门声,以为是侍女又回来了,便开口说道。 但一抬头,才发现来人并不是侍女,而是周烨。 “你怎么来了?”木雪儿一脸惊讶地对着周烨惊呼道,随后慌张地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确定侍女都已经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只见周烨只是一脸心疼的模样看着她,然后便在床边坐了下来,细心地为她拉好了被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圣女之名 “我在禁地等你却没见你来,想着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来看一看。果然,你还真生病了。” 当时周烨在禁地内迟迟等不到木雪儿的到来,别提有多担心了。 木雪儿只是咧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昨晚睡觉的时候没盖好被子,着了凉,很快就会好了。” 周烨见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因为昨日我带回来的信吗?” 若早知木雪儿会像现在这样,他就不应该将那些信带回来给她看了。 木雪儿却摇了摇头:“谢谢你将那些信带回来给我,真的。我这就是个老毛病而已,就算没有那些信也一样。” “老毛病?就是说你常常都会这样?”周烨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木雪儿可是圣女,平日里要什么名贵的补品没有,可身子骨为何还会如此的孱弱? 木雪儿没有回答,只是浅浅地笑着。随后,又开始咳了起来。 周烨见状,赶紧让她躺下,道:“你还是赶紧休息吧,别说话了。” “嗯。” 木雪儿点了点头,然后便躺了下来。她侧身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周烨,就是不愿闭起眼睛。 周烨见了,伸手轻轻地将她的眼睛掩起,道:“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睡了再走。” 木雪儿本不想休息,但疲惫的身子却不听她的使唤。渐渐地,她便进入了梦乡,熟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边的天色都已经暗了。周烨也已经离开了。 睡了一觉起来,感觉口干舌燥的,便想着起身去倒杯水来喝。但当她艰难地起身走到茶几的时候,便听见外边的侍女正在八卦。 “感觉圣女这次病得还挺重的。” “对呀,圣女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我听说啊,长老们已经开始在寻找新的圣女了。” 木雪儿一听,不禁踉跄了一下。 不可以!这绝对不行! 她突然就像是发了疯似的,拿起自己放在床边的发簪子,立刻便往外奔了出去。 她硬拖着虚弱的身子,独身一人来到了禁地,站在了圣树之前,仰望着那棵参天大树。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是它给了自己至高无上的身份,却也成为了禁锢自己的枷锁。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发簪子,别犹豫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她颤抖着将手中的发簪子举起,害怕地眼眶都泛红了起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周烨突然出现在了那里,抓住了她高举在空中的手:“你想干嘛?!” 就在她见到周烨的那一刻,她便突然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你现在可还生着病,身子不要啦?!” 周烨一边生气地怒斥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木雪儿披上。 只见木雪儿紧紧拽着周烨的衣服,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摇头,嘴里还一直念着零零散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 周烨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只能将她拥入怀里,温柔地轻拍着她安抚道:“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木雪儿就这样哭着哭着,便哭晕了过去。 周烨看着自己怀中的木雪儿,就连在睡梦中都止不住泪水,不禁也心疼地红了眼眶。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周烨悄悄地将木雪儿给送回了房里,一个计划悄然在心中萌生。 木雪儿病了整整三日,才算是完全康复。 当康复过后的木雪儿重新回到了禁地之时,周烨已然在那里恭候多时。 周烨见木雪儿来了,瞧了她一眼:“身子好了?” 木雪儿一见到周烨,立刻便回想起了那晚的事情,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点头应道:“嗯。” “。。。” 周烨看着木雪儿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再次开口道:“你明日还会来这儿吗?” 这问题顿时将木雪儿给问住了。周烨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她除了生病卧床的那几日,她天天都会来这儿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周烨为何会突然如此问道? 于是她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周烨。 只见周烨表情难得的严肃一回,对着她交代道:“那好。明日午时,带着你最珍贵的东西,在这儿等我。” 说完,还没来得及等木雪儿反应过来,周烨便转身离开了,身影消失在了入口处。 次日午时,正当木雪儿想要按照约定前往禁地之时,突见周围的侍卫们有些焦躁了起来。来往侍卫的走动也比平时还要频繁,让人不禁也跟着不安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木雪儿对着一旁的侍女询问道。 只见侍女犹豫了片刻后,才对着木雪儿说道:“回圣女,今日早晨长老发现了有人擅闯了谷内密阵,现在正在排查谷内的入侵者。圣女也千万要小心些。” 木雪儿一听,心不禁沉了一下。他们说的入侵者不会就是周烨吧? 于是,她便加快了脚步,往禁地而去。 若此时长老们排查到了禁地内,发现了周烨,那可就不好了!她得赶紧去告知周烨,让他赶紧藏起来。 她来到了禁地之内,看了一圈,但周烨似乎还没来。 她只能忐忑不安地徘徊在入口处,看着入口处的重重把守,心里很是焦躁不安。 她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木箱子,有些困惑。周烨今日让她带着这些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 以现在这情形,他还会来吗?他可千万别来,此刻来此,只是自投罗网而已。 她很想帮忙,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着急,祈望着这一切风波都能无事地度过。 就在此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外边大喊了一声:“入侵者找到了!快抓住他!” 即时,门口一大批的守卫都追了上去。 木雪儿终于耐不住着急的心情,从禁地里出来,想要看一看情况到底怎么了。他们不会真的抓住了周烨了吧? 禁地前仅剩下来的守卫一见到木雪儿,立刻上前阻拦着她继续前进:“圣女还是快进去吧。此刻谷中有歹徒入侵,不安全。” 可此刻的木雪儿又怎么能够坐得住呢? “这入侵者到底是谁?谷中不一直都有设阵吗,为何会突然这样?” 可守卫们也只是摇了摇头:“圣女还是赶紧进去吧。待会儿长老们来了自会向圣女解说。” 木雪儿见从守卫这套话无果,更是着急了。 就在此时,一道男声从前方传来,说道:“将圣女交给我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少年轻狂 木雪儿听了,猛地抬头一看,便见到周烨竟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了那里。 守卫们见了也立刻提起了警惕,拔出腰间的剑,指向了周烨:“此地乃蝴蝶谷禁地,何人敢擅闯此地?!” 只见周烨不急不缓地拿出了一个令牌,对着守卫们说道:“五长老座下十三弟子周烨,奉五长老之命,前来护送圣女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守卫们上前接过了令牌一看,还真的是五长老的令牌。但还是有些怀疑地看了周烨一眼:“我们可从未接过要将圣女移送至别处的指令。”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计划有变,长老发现入侵者正往此处过来,便命我移送圣女至别处。” 周烨一番铿锵有力的说辞顿时都说得守卫们都有些动摇了起来,面面相嘘。 周烨见此,立刻乘热打铁地怒斥了一声:“还不赶紧的?!若是圣女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负责吗?” “那、那好吧,那我和你一起护送圣女。”其中一名守卫说着,就想上前而来,却被周烨给阻止了。 “你们还是守好此处吧,可不能让歹徒靠近圣树半步。圣女由我一人护送就行。” 守卫们看了周烨一眼,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此时其中一名守卫开口道:“就这样吧。那人好像就是最近五长老新来的那名弟子。” “就是那位在试炼里夺得全部榜首的那位?” “对对对,好像是他。我之前好像在择仙大典上见过他。” 如此一番的功夫,守卫们这才妥协了:“好吧。你必定要保护好圣女,决不能让她出事。” “一定。”周烨一脸严肃地拱了拱手,回道。 然后便向一旁的木雪儿说道:“圣女,请吧。” 木雪儿一脸懵地看着周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跟着他走了。 直到离开了那里之后,才赶紧向周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五长老这是让你带我去哪里?” 周烨听了,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木雪儿:“你还真信了我的话了?五长老怎么可能让我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前来接圣女?” “那令牌?” “我偷的。” 木雪儿立刻停下了脚步:“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嘛?还有他们说的入侵者。。。” 周烨还没等她说完,便点了点头承认道:“是我。” 木雪儿立刻急了起来,伸手推了一下周烨:“那你赶紧跑啊,还来这儿干什么?你不是号称天下无人能够抓住你的吗?怎么会突然被他们发现的?” 周烨却一脸不以为意地道:“当然是我故意的。不然你觉得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木雪儿听到这里,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这么做到底想要干什么?” 周烨也缓缓转身,一脸真挚地直视着木雪儿的双眼,说道:“这蝴蝶谷中有我想要的,我打算把她偷出来。” “什么。。。东西?”木雪儿紧张地握紧了衣摆,问道。 只见周烨笑了笑,道:“木雪儿。我来偷你的。” 说完,对着木雪儿伸出了手:“圣女,来吗?” 木雪儿不禁愣住了:“你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吗?从今往后,你将会被扣上拐走圣女的魔头之名,成为整个修仙门派的追杀对象,直到你咽气的那一刻。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禁地都敢闯了,你觉得我会怕吗?” 周烨说话的时候眼神是如此的坚毅,没有丝毫的犹豫,让人无法不对他的提议心动。 “所以你来不来?”周烨再次对着木雪儿问道。 就在那一刻,木雪儿也不知怎么了,就像被鬼迷了心窍,缓缓伸手搭了上去。 周烨见状,立刻将木雪儿的手牢牢地攥在手心里,满意地笑了。 “那我们走吧。” 说着,一个转身便拉着木雪儿往外跑了。 木雪儿整个人是懵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烨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上,感受着从周烨大大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 她抬头看了一眼周烨偌大的背影,顿时感觉心里的焦虑担忧都在此时此刻全都消散了。 当她再次回过神来之时,他们已经逃出了谷外。 木雪儿抬头看着周边的一切事物,是如此的陌生。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有机会再踏出蝴蝶谷外,简直就如同正在做梦一般,好不现实。 周烨拉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马儿,一跃上了马背后,对着木雪儿伸出了手:“上来吧。” 木雪儿看着硕大的马儿,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她这辈子还从来没骑过马。 但还是咬咬牙关,拉起了周烨的手,让他将自己拉上马背。 “坐稳了。” 周烨语毕,踢了一下,马儿立刻便跑了起来。 马背上十分摇晃,木雪儿不禁地害怕地叫了一声,双手紧攥着马鞍,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没事的。”周烨见状,安抚了一句,然后将她牢牢地抱在怀中。 “你睁开眼睛,看一看。” 木雪儿听了,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尝试地往下一看,立刻又吓得闭起了眼睛。 好高! “别往下看,目视前方。” 木雪儿鼓起了勇气,再次睁开了眼睛。只见周围的事物正在快速地往后倒退,凉凉的清风吹在脸上,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就在那一刻,感觉什么烦恼都消散了一样。 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她的一生都像是囚笼里的金丝雀一般。虽被人们仰视着,但与此同时,双脚也被重重的枷锁给禁锢着。她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如此了。 可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够感觉到如此的快意。 他们骑着马,跑了好久,直到确定安全了,才停了下来。 周烨扫视了周围一眼,确定没人了,才胯下了马,对着木雪儿伸出了手。 只见此时的木雪儿脸色稍显苍白,有些无力地抬手,本想借助周烨的力下马,怎知一个腿软,直接扑到了周烨的怀里。 周烨见状,立刻伸出手去接住了她,将她抱下了马背:“你没事吧?” 木雪儿软趴趴地靠在周烨的怀里,有些尴尬地道:“腿、腿麻了。” 刚一开始的时候确实神清气爽。但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她便开始感觉有些吃力。腿疼腰酸,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颠得快散架了。 但由于他们这是在逃命,也没法让周烨停下休息,只能硬着头皮强撑着。以至于现在的她双脚无力,就连想要重新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章 弱不禁风的飘雪 周烨见到木雪儿这副模样,二话不说地便将她一把抱起,放到了一边的大石上。 随后便跪在了地上,伸手温柔地为她整理着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问道:“在这儿休息一下吧。等你缓过来了我们再继续。” 木雪儿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周烨起身从包裹里取出水袋递给了木雪儿,道:“你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看来得好好地进补了。” 对于周烨的话,她无从反驳。只能听话地接过水袋喝了一口。 木雪儿将水袋归还的时候,抬头瞄了周烨一眼。 自己这些年过得确实像个温室里的花朵,弱不禁风的。若是今后周烨发现了自己其实就是个累赘,会不会嫌弃自己? 但此话她不敢问出口,害怕周烨早已后悔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拖了周烨的后腿,于是勉强自己站了起身。可她还没等她站稳,立刻便踉跄了一下。 周烨见了,立即迎了上去,搀扶起了她的手。 “这样不行。” 周烨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道。 木雪儿见状,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自己终究还是成了累赘。周烨这是嫌弃她了吗? 她看着周烨缓缓转身,背对起了自己,心里更是失落了。他果然后悔了。 只见下一刻,周烨蹲下了身子,侧头对着自己说道:“上来吧,我背你。” 木雪儿顿时有些愣住了,犹豫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倾身上前,趴到了周烨的背上。 “抓稳了。”周烨说着,一个起身,轻轻松松地便将木雪儿给背了起来。 他稳健地走在路上,速度不急也不缓,就是深怕自己走急了会颠着木雪儿:“对不起啊,我没考虑到你身子的问题。我应该准备得更稳妥些的。” 此刻的木雪儿就像是弱不禁风的飘雪,一吹就化了。他本早有觉悟,但最近几日的经历才让他感悟更深。 木雪儿看着如此的周烨,顿时感觉有股暖流从心里缓缓升起。原来他并没有嫌弃自己拖累他。 她摇了摇头,道:“这不怪你,是我的问题。让你因为我而受累了,我才应该要觉得抱歉。” 周烨听了,却不同意了:“怎么会是受累呢?能够为木雪儿效劳,小的求之不得。” 说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况且,不就是背着你吗?你如此轻,就算要背一辈子都没问题。” 木雪儿顿时泛红了脸颊,羞涩地撇开了头,小声嘟喃了一句:“说什么呢。” 周烨背着木雪儿途径一家驿馆,便决定先在此处住下了。毕竟木雪儿才刚大病初愈,也不能累着,实在不适合再继续奔波了。 周烨将木雪儿轻轻地放落在一旁的椅子上,才上前对着驿馆的掌柜吩咐道:“来两间房。” 只见掌柜有些愧疚地看了两人一眼,开口回道:“对不起客官,咱们这都客满了,只剩一间房了,行不?” 驿馆实在不大,最近前往城里的人有些多,都已经客满了。 “这。。。” 周烨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木雪儿:“这附近还有别的驿馆吗?” 掌柜听了,摇了摇头:“没了。最靠近的都还得十几里呢。” 木雪儿听了,害怕周烨继续受累,赶紧对着周烨说道:“没事,就这里吧。” 周烨犹豫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来一间房吧。” 既然木雪儿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应下。 于是周烨再次背起了木雪儿,跟着掌柜来到了房中。 掌柜见了,都不禁露出了一脸羡慕:“公子对你家娘子还真好。” 木雪儿立刻通红了脸蛋,刚想要开口澄清,却被周烨给抢先了去了。 “没办法,我家娘子出生娇贵,若不是因为跟了我,也不必如此受苦。我又怎舍得让她累着呢?” 周烨说着,缓缓地将背上的木雪儿放到了床边。 “我就知道,娘子这气质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家,原来是哪家的千金呀。”掌柜一听,立刻拍手说道。 周烨也赶紧将食指放在了唇上,对着掌柜说道:“她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块儿,我们这才私自逃出来的,还请掌柜的别说出去。” 掌柜听了也十分识趣,立刻便应下了:“那是自然。公子与娘子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没能在一起就太可惜了。还望你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周烨也露出了一幅感恩的模样,对着掌柜点了点头:“谢谢掌柜,我们一定会的。” “没事。那你们就先休息吧,我就先退下了。”掌柜说着,便离开了房中。 木雪儿见掌柜离开了,立刻看向了周烨:“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娘子了?” 周烨却全然不以为意,微微倾身上前对着木雪儿笑道:“我若不说你是我娘子,难不成要我说你是我从蝴蝶谷里拐回来的圣女?” 此时的周烨离她就只有一尺远,嘴角上扬坏笑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迷神。木雪儿赶紧撇开了视线,羞涩地骂了一句:“登徒子。” 周烨见了木雪儿的反应,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一个转身,吩咐道:“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 木雪儿仍还是没抬头看向周烨,微微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只见她脸颊微微泛红,在她白皙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明显。直到周烨离开了之后,她才缓缓地将手放到了心口处,喘了一口气。 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跳为何如此之快?该不会是病了吧? 但她这个症状也只有在周烨在的时候才会如此,就好似喘不上气来似的。 好像自从遇见了周烨之后,她便经历了许多自己从前从未想过会经历的事情,也学到了许多从未感受过的心境。一切都是如此的新奇、特别。 这些感受对她来说都十分的陌生,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木雪儿不禁笑了。也许自己是真的病了吧?要不然为何会在那一刻被鬼迷了心窍,答应了周烨如此荒唐的提议,和他一起逃出了蝴蝶谷?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虚梦。 若真是如此,那她还真希望自己能够迟一些,再迟一些才从这梦中清醒,那该有多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不是因为我怂! 夜晚时分,木雪儿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那陌生的房梁。突然意识到这还是她长大后第一次在外边过夜。 她尝试挪动了一下身子,但就是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 “周烨,睡了吗?”她转头,轻唤了一声。 “还没,怎么了?”周烨在离木雪儿不远处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木雪儿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将话给咽了回去:“没事。” 她不好意思告诉周烨自己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认床睡不着的事情。 “。。。” 周烨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起身搬起了自己的被子,挪动到了木雪儿的床边。还在床边点起了烛火,昏暗的房中顿时多了一束微弱的烛光,填补了黑暗中的空虚感。 “你干什么?”木雪儿见了,有些惊愕地往后挪了一下。 但还是倔强地摇了摇手:“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叫你绝不是因为认床还是害怕!” 只见周烨在地上铺好了被子后,伸手对着木雪儿摸了摸头,笑道:“是我害怕,只有这样看着你,我才能够安心入睡。” 木雪儿听了,这才傲娇地微微地点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让你睡在我身边了。” “那就多谢雪儿姑娘了。” 周烨说着,便将木雪儿给按了回去,为她盖好了被子:“快睡吧。明日起来我们就得走了。” 木雪儿从厚重的被子下探出了头,望着周烨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周烨在地上坐了下来,想了想:“其实我也还没想好。要不带你游历江湖吧?还是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 木雪儿歪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爬起了身来,从一旁拿出了小木箱,取出了木箱中的一封信。 “这儿。”木雪儿指着信中的地址说道。 周烨靠上前来,看了一眼,也没多问什么,立刻便爽快地就答应了:“好,就去这儿。” “既然决定好了明日去哪儿,今日就先。。。” 周烨说着,收起了木雪儿手中的信,用着食指按在她额头,将她按了回去:“睡吧。” 周烨替她收好木箱子后,背靠着她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为木雪儿整理好了被子后,并没有直接躺下,而是背靠着床边坐着,闭目养神。 “。。。” 木雪儿呆呆地望着周烨的背影,还是不肯入睡。 周烨现在在想些什么呢?她不禁琢磨了起来。 可就在下一秒,便听见周烨开口说道:“快睡吧。你再不睡,我可要上床抱着你睡了。” 木雪儿一听,立刻闭起了眼睛。可很快地,又耐不住好奇,微微地睁开一只眼睛,瞄向了周烨。 只见周烨仍还是背对着自己,也没见他动过。他身后长眼睛啦,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没睡的? 不过她也没琢磨多久,眼皮子便开始感觉沉重了起来,很快地便入睡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是次日早晨了。 她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望了一眼房中,却不见周烨身影。 “周烨?” 她轻唤了一声,仍还是没有回应。 房中十分地安静,反倒让她不安了起来。 她赶紧从床上起身,鞋都还没穿便直奔向了房门而去。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边打开。 “周烨!”木雪儿停下了脚步,对着门外的周烨叫了一声,明显松了口气。 周烨也有些讶异地看着她,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立刻便皱起了眉头,训斥了一声:“怎么赤着脚就下床了?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弯下身子便将木雪儿给一把抱了起来。 木雪儿一时心里没准备,脚便离地了,吓得紧紧拽着周烨的脖子叫了一声。 周烨见木雪儿惊恐的模样,反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走了几步路后,才将她重新放到了床上。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后,便跪在了木雪儿的跟前,体贴地为她擦去脚上的尘土。 木雪儿俯视着周烨,往后缩了一下脚:“你干什么?我也没那么娇贵,这点事我还是会的,你不必如此。” 周烨却将她的脚抓回,嘱咐道:“别动。” 然后便继续为她穿起了鞋子。 木雪儿拗不过他,只能乖乖地坐在那里。 “你刚刚去哪儿了?”木雪儿看着周烨,好奇地问道。 周烨在为木雪儿穿好了鞋子,到一旁洗了个手后,便拿起了刚刚他从外边带回来的早点说道:“觅食。” 说着,为木雪儿拨开了包在外头的纸袋,递给了她。 “吃完了就该上路了。” 当两人准备好出发的时候,一来到了驿馆外,便发现周烨不知是从何处弄来了一辆马车。 周烨体贴地为木雪儿戴上了帷帽之后,对着她再次伸出了手,道:“走吧。” 木雪儿透过薄纱看着眼前的周烨,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一大早的,周烨到底是从哪儿弄来了那么多的东西的? 殊不知自昨日他们到了驿馆之后,周烨便开始准备起了这些东西。 吸取了昨日的教训,周烨在此次出发前考虑了许多,如何才能够让身子本就不好的木雪儿在这长途跋涉的旅程中过得更舒服一些。 于是便立刻着手准备了这些。 木雪儿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伸手再次搭上了周烨的手。相异于上一次两人出逃出蝴蝶谷之时彷徨不安的心情,此次多了一份即将踏出新的一段旅途的期待。 周烨在外担当马夫,而木雪儿一人在马车内也实在无聊,便起身坐到了周烨的身旁。 “你怎么出来了?”周烨见了,立刻向一旁挪动了身子,为木雪儿腾出了宽敞一些的位置。 只见木雪儿撩起了帷帽上的薄纱,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外边多好呀,空气也清新多了。” 早晨的阳光照了下来,透过了帷帽照在了木雪儿的脸庞,让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地光滑剔透。微风轻轻吹来轻抚着她的脸庞,撩起了她脸旁的碎发。 她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双瞳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了非常好看的深棕色。 就在此时,她转头看了过来,薄唇微微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在看什么呢?” 周烨不禁一愣,这才终于回过了神来,连忙将视线给抽了回来:“没、没什么。” 木雪儿见周烨的耳根子不知为何红了起来,赶紧用手为他扇了扇:“是太晒了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岂有此理 木雪儿抬头看了一眼此时早已高挂在空中的太阳。体贴地伸手挡在了周烨的额头上,想要为他遮阳。 顿时,周烨的耳根子更加红了,连忙抓住了木雪儿的手,按了下来:“我没事。不晒。” 可木雪儿还是一脸天真烂漫地指着他,说道:“那为何你的脸会如此红?” 周烨最终受不了了,伸手便将木雪儿帷帽上的白纱给撩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干什么?”木雪儿再次将白纱掀起,但立刻又被周烨的拉了下来。 “太阳太晒了,怕你中暑了。” “我没事倒是你。。。”木雪儿本还想掀开白纱,却被周烨紧紧地抓住。 “你干什么呢你?”木雪儿拍了拍周烨的手,想将他的手打开,怎料周烨就是死抓住不放,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妥协。 周烨在力量上远胜她一节,木雪儿最终也只能被迫放弃了,一脸不甘地瞪了周烨一眼。 几日后的中午,他们在沿途的面馆停了下来,为了午饭,也为了能够让马儿休息一下。 “好吃吗?”周烨看着木雪儿将桌上的面都吃得差不多,满意地笑道。 若搁平日,木雪儿常常都是饭没吃几口就饱了。最近这些日子才终于被他养得吃了多一些。 木雪儿也一脸满足地点了点头:“嗯。” 平日里在蝴蝶谷里的饮食都极为寡淡,这一下出来吃到外边的吃食才恍然大悟,这世间食物的这味道原来还可以如此的丰富。 难怪周烨总是和她提起外边的世界有多精彩。 就在此时,面馆里来了几个恶霸,一入面馆便开始作妖,硬说着面太难吃,要求老板赔钱。 木雪儿见了,立刻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他们居然说这面难吃?他们平日里到底都吃了什么山珍海味,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别人觉得难吃的东西,她居然还吃得如此开心,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周烨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这事重点在这儿?他原还以为木雪儿是在打抱不平,但实际上却是她因长期的与世隔绝,根本就没看出来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状况。 他赶紧对着木雪儿摇手解释道:“不不不,这面在平日里的水准来说,已经很好吃了。他们这是故意来找茬的,想要讹老板的钱。” 木雪儿这才反应过来,更加生气了:“岂有此理,他们都吃得起那么厉害的山珍海味了,居然还要来讹别人辛苦赚来的钱?” 周烨顿时无语了,扶着额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看来木雪儿对这‘山珍海味’的坎是决意过不去了。 只是木雪儿说话的时候声量有些偏大,立刻便引来了恶霸的注意。 “哟,这里怎么还有个小美人呢?” 说着,便跨步向他们走了过来。 只见下一刻,周烨的剑马上便飞了出去,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周烨眼神狠厉地瞪着恶霸,冷言道:“干什么呢?” 周烨的动作十分之快,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他的面前,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就怂得一动都不敢动。 “大、大、大侠,咱们有话好好说。” 一旁的其他恶霸见了,也在后边着急地叫了一声:“大哥!” 周烨回头看了恶霸身后的几人,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就你们几个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这儿作妖,看来近日来这城外的巡逻有些松懈啊。” 恶霸听了,更怕了,全身都哆嗦了起来:“你、你、你们是城管的人?” 周烨却笑了笑,摇头道:“不是。但今日你们能够遇到我,也算是你们倒霉了。” 语毕,一抬手,便将恶霸给打趴在地。其他的恶霸见了,也立刻奔向了出口。 木雪儿见状,抬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个手势,面馆外便刮起了一阵奇怪的风,将逃往出口的恶霸们全都绊倒了。 周烨见了,刻不容缓地上前将剩下的人给制住了。而后,转向了老板道了一声:“去通知城管前来抓人。” “是!谢谢大侠!”老板一听,立刻差店小二前去找城管,自己则是一脸感恩地拉着周烨道谢。 若不是周烨及时出手相助,恐怕他这几日里的赚的银子全得赔了。 “无事,就是举手之劳而已。那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周烨说着,就急匆匆地拉着木雪儿离开了面馆。 “为何走得那么急?”木雪儿见周烨急匆匆地便将她带离面馆,很是好奇。 周烨却说道:“咱们现在可不能被抓住。你忘了,咱们现在也是逃犯?” 木雪儿听了,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不过话说,没想到你还会法术?” 周烨想起了刚刚的那一幕,有些惊奇地对着木雪儿问道。 刚刚的那一阵奇风,分明就是法术,他在蝴蝶谷之时也曾见过师兄使过。 平日里见到木雪儿都只是坐在圣树下发呆、看书,从未见过她练习什么法术,便自然地以为她不会。没想到却是个隐藏的王者。 可木雪儿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是自然,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有着十五年资历的圣女,区区法术怎能难得倒我?” 圣女可是这天底下灵力最充沛之人,又怎么可能不会法术呢?她身子虽弱,但这并不表示她真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说完,还有些洋洋得意地瞧了周烨一眼:“我平日里就是没处使而已。若真要论起法术,我可还是你大师姐呢。” 周烨也跟着笑了,拱了拱手道:“是吗,大师姐?那以后还望大师姐能够多多照料师弟了。” 木雪儿顿时心情大好,回道:“好说好说。” 说着,两人又向着他们的旅程出发了。 直到次日的上午,他们才终于来到了信上所注明的地址城外。 只见此时的周烨神色稍显紧张,一直在四处张望。 他伸手赶紧为木雪儿将帷帽给戴上,随后自己也戴了一顶。 木雪儿见了有些意外,这些天来她从未见周烨带过,怎么突然就带上了? “是怎么了吗?”木雪儿好奇地对着周烨问道。 周烨也只是伸手为她整理好帷帽,说道:“这入了城,来往的人会比较多。若是被认出来了就不好了,还是小心为好。入了城之后,可千万别摘下帷帽了。” 木雪儿听了,也觉得周烨说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刻在骨子里的怂 周烨和木雪儿入了城后,周围很快地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木雪儿透着白纱看着外边来往的人群,耳边也不断传来人们叫卖说话的声音,原来这便是周烨常常与她提起的市集。 还真是热闹啊,与蝴蝶谷中截然不同,很是新奇。 她本想将遮挡住视线的白纱掀起,如此便能够看得更清晰一些,但想起了周烨入城前吩咐的话,还是决定作罢。 他们一路走着,最终来到了一家小布店之前。周烨抬头看了一眼布店上写着‘木氏布庄’的招牌。 “应该就是这里了。” 木雪儿微微掀起了白纱,往布庄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进去吗?”周烨看着木雪儿略带忧伤的表情,问道。 木雪儿却只是重新放下了白纱,摇了摇头道:“就不进去了。” 她本也没打算前去相认。之所以与周烨说想来这,也只是有些好奇自己的家人如今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而已。 她曾多次在梦里想象着自己若是一个平凡人,现在会是何种面貌,估计就是如此吧。 平日里帮着阿爹阿娘打理着家里布庄的生意,平凡且忙碌着。 但尽管她再如何向往这种生活,在她被挖掘出圣女的天赋之后,这一切便都注定与她无关管了。就算如今的她逃出了蝴蝶谷,仍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与其父母因自己而受牵连,让他们再一次经历着丧女之痛,还不如就让他们当她不存在了。这世间最大的绝望莫不过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后,再来个重重的一击。 于是,两人就这样站在一个较为隐秘的角落,远远地望着布庄内正忙活的人们。 在布庄内忙着招待着客人的应该就是阿娘,在掌柜里写着账簿的是阿爹。木雪儿离家时还小,并记不清家里人的模样了,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瞎猜。 此时,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布庄里出来,对着里头的一位妇人挥手叫道:“阿娘,那我就先去私塾了。” 木雪儿不禁好奇地探出了头看了过去,此少年莫非就是阿爹阿娘信中提起的‘弟弟’? 周烨见了,提议道:“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木雪儿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他们在后头远远地尾随着少年一路来到了城中的私塾前。 只见少年在私塾之前被三名男子挡住了去路。 带头的男子上前撞了少年一下:“哟,小不点来啦?” 男子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挺拔高大,而另一边的少年尚未发育,个子确实矮小了许多。 如此一来,男子站在少年面前与之相比,顿时显得少年更为劣势。 少年见了,似乎也并不想搭理他们,侧身就想离开,却再次被男子挡住了去路。如此看来,这情况似乎并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了?这是哑了吗?撞了人都不会道歉了?”男子却咄咄逼人,就是不肯放过少年。 “明明就是你!” 少年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抬头骂了一句,却被男子推了一下:“我怎么了?” 三人立刻将他团团包围,以多人的气势强压着少年。 少年最终也只能抿了抿唇,强忍住怒气,低头道:“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男子见少年妥协了,更是得寸进尺地叫嚣道。 随手一推,就将人给推倒在地。 看到这里,木雪儿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几个大男人联合欺负一个小孩算怎么回事?” 男子见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们谁啊?” 看两人头戴帷帽,遮遮掩掩的,也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我们。。。”木雪儿回头看了周烨一眼,继续道:“我们就是路过的江湖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江湖侠客?”男子一脸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那就继续路过吧。我劝你们还是别多管闲事。” 木雪儿却一脸坚决:“这闲事我还管定了!就你们几个这个样,估计自己也没多强嘛,才只敢欺负弱小。” 男子一听,瞬间气炸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木雪儿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表情严肃地对着周烨悄声问道:“你们江湖。。。打招呼的方式还挺奇特的。大家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都不自我介绍,直接问人知不知道他是谁的吗?他们修仙界一般都会向别人介绍自己是谁的,可能这就是江湖和修仙界的分别吧。 不知为何,木雪儿突然对所谓的‘江湖’产生了非常严重的误解。 男子看着木雪儿微微后退的样子,以为她这是害怕了,便得意地笑了起来:“怕了吧?” 果然,这城中怎么可能会有不认识自己的人呢。敢忤逆他,那不是在给自己找坑吗? 只见此时的木雪儿转向了男子,壮着胆子将男子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既然决定来了江湖,就得守这江湖的规矩! 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你遮着一张脸,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木雪儿听了就更疑惑了:“那我也没见过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我可是副城主的侄子!”男子见木雪儿这个态度,有些急了,大叫了一声。 “副、副城主?”木雪儿渐渐地退到了周烨的身边。 周烨见了,有些意外:“这就把你给唬住了?” 木雪儿却一脸理所当然地道:“那可是副城主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听起来挺厉害,惹不起的样子。” “你不还是堂堂圣女,需要忌惮他这小小副城主?” 木雪儿却不同意了:“那不一样,我这圣女之名也就在修仙界有用,这来到了江湖,自然还是得守着你们江湖的规矩。” 不知为何,木雪儿对于‘江湖’有种非常奇妙的执着。 木雪儿这幅认真的模样,不禁让周烨有些哭笑不得:“我发现你还挺会见风使舵的。说别人欺负弱小,自己不也欺善怕恶。” 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木雪儿也是如此,见自己打不过了,直接就投降了。一点儿圣女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只见木雪儿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人在江湖混,身不由己。” 那无奈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在江湖里偷摸爬滚了几十年的老江湖。 周烨有些无语地看着如此这般的木雪儿:“你这人还没入江湖呢,怎么就身不由己起来了?” 说完,拍了拍她的背:“你就勇敢去吧,这不还有我吗?” 木雪儿一听,两眼立刻亮了起来。对呀,这部还有‘江湖人称来无影去无踪的无影剑客’吗?大不了真出事了,让周烨带着自己跑路就是了。 于是重获靠山的她再次鼓起了勇气,上前跨出了一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圣女的小教训 男子见木雪儿和周烨一直在那儿说着悄悄话,完全将自己凉在了一边,很是不悦:“到底说完了没?要走就走,莫要在这儿浪费老子的时间。” 木雪儿回过头来,抬手说道:“不好意思,聊完了。我们打算不走了,也不算浪费你的时间吧?” 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们到底谁啊?”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开始至现在,一直都没露过脸。难不成是什么逃犯? 男子如此想着,跨步上前伸手就想将木雪儿的帷帽给掀起。幸好周烨机警,立刻便将木雪儿给拉了回来。 “你居然想要掀我帽子?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木雪儿气愤地指着男子骂道。 说实话,在蝴蝶谷里幽闭长大的木雪儿这一生中也没见过几个人。 男子却也不甘示弱,对着他们叫道:“你们俩在城中还带着帷帽,神神秘秘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城里通缉的逃犯?” 这话顿时让木雪儿有些心虚了起来。 严格意义来说,他们确实是逃犯,但不是这城中的,而是整个修仙界的。。。 “说、说谁逃犯呢?我看你才像个坏人,在这儿欺负弱小。” “我爱欺负谁欺负谁,你管得着吗?” 男子说着,伸手就要向坐在地上的少年抓去。 周烨见了,暗中向男子的手弹去了一粒小石子,便将他的手给打开了。 “啊!”男子叫了一声,一脸痛苦地握着自己的手。只见他的手都被小石子给打得红肿了起来。 “你们对我的手干了什么了?阴险小人,居然给老子来阴的?” 木雪儿却用着幸灾乐祸的口气笑了一声:“活该!坏事做多了,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你这个贱人!” 男子恼羞成怒,对着木雪儿抬手就要打下去。但就在下手的前一刻却突然定住了,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只见此时木雪儿身后的周烨半掀起自己的帷帽,露出了半张脸,眼神狠厉地瞪着男子,直接将男子吓得哆嗦了起来:“少、少、少。。。” 木雪儿见男子停下了动作,顺势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番,最后两指从左往右划了一下。下一刻,站在面前三人的嘴立刻便像是被人缝了起来一般,怎么也打不开了。 木雪儿见法术起效,才满意地拍了拍手:“这是禁话术,这两日你们就别想说话了。满嘴的污秽之气,也是时候清一清了。” 男子顿时变得更加惊恐了起来,赶紧向周烨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但周烨不但没有想要出手相救的意思,还看着木雪儿露出了宠溺的微笑。 木雪儿走上前去,指着男子严厉地警告道:“我可警告你们,若是以后再敢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弱小,下次可绝不是区区禁话术如此简单就结束的!” 而周烨也是冷眼盯着他们,比了几个手势,警告他们若是将今日的这事说出去的话,就死定了! 吓得他们立刻落荒而逃,狼狈离场。 木雪儿见了,掀起了白纱,一脸得意地转向了周烨,道:“看见了没?他们都吓得回家找阿爹阿娘了。” 殊不知那些人惊恐的一部分原因也有周烨的因素。但周烨却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称赞道:“真棒!” 看着木雪儿开心的模样,周烨深感欣慰。自从他们从蝴蝶谷出来,木雪儿渐渐地都变得更加地开朗活泼了。 脸色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病恹恹的模样,顿时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随后,木雪儿便看向了一旁的少年,微微弯下了身子,问道:“你没事吧?” 少年仰头看着木雪儿,眼神里似乎藏了许多话要说,一时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嘴巴开开合合多回之后,终于吐出了一句:“你刚刚使的。。。是法术吗?” 木雪儿听了,有些一愣,但还是微微地笑了笑,点头:“嗯。” “那你们是修仙门派的人吗?”少年见木雪儿点头,眼睛都亮了。 木雪儿再次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们可有见过圣女?” 木雪儿不禁愣住了,她没想到少年会向自己打听圣女的事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看着少年满脸的期待,心里不禁一阵揪痛。 估计他是从父母那里听说了自己的事情,这才这么问的吧? 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木雪儿还是选择忍痛摇了摇头,道:“没见过。圣女一般都不见客,就算是修仙者也没几人真的见过她。” 少年听了,顿时失望地低下了头,语气低沉地呢喃了一句:“是这样啊。。。”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身,对着木雪儿问道:“那你能和我说说圣女的事情吗?什么事都好。” “圣女吗?” 木雪儿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思考了一会儿:“圣女在我们修仙界是个非常特别神圣的存在,受着所有人的敬仰。她若说一,绝不会有人说二。大家也都非常的喜欢她。” 此时,周烨也走了上来,补充道:“她人也特别可爱。” 少年一听,眼神立刻又亮了起来:“你见过?” 周烨瞄了木雪儿一眼后,笑道:“嗯,当然见过。”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少年满脸期待地看向了周烨,期待着周烨的答案。 木雪儿立刻瞪了周烨一眼,想要警告他别胡乱说话,可却被他给无视了。 只见周烨装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后,说道:“她。。。就是个奇葩。思维总是十分跳跃,抓不到重点,还特别天真烂漫。无论你和她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木雪儿听了,急得暗悄悄地拽了拽周烨的衣摆,想让他住嘴。少年也是有些意外,他还从未想过会是这种答案。 但就在下一刻,周烨默默地牵起了木雪儿正拽着自己衣摆的手,笑道:“但其实她心地特别的善良,路见不平。。。必定会‘出言’相助。法术还特别的厉害。在法术上面,我们都得认她一声大师姐呢。” “那她在那里过得开心吗?”少年一脸诚恳地问道,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想必也是阿爹阿娘最想知道的消息。 木雪儿不禁沉默了起来,鼻子也有些微微发酸。对于这个问题,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木雪儿此刻的神情全都看在了周烨的眼里。他默默地紧握起了木雪儿的手,笑道:“当然。今后也只会一日比一日开心。” 少年听了,也满足地点了点头:“那就够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流浪吧! 木雪儿一脸感激地看向了周烨,没有什么话语能够表达她此刻的感激之心。 这么多年来她虽过得不算痛苦,但也无法发自内心地说这囚鸟般的日子是开心的。 她不想在初次见面的阿弟面前说出违心的话,却更不想家人为自己而担忧。 许是周烨也看出了她的难为,这才替她说出了这些话。 周烨见了,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是再告诉她有他在,一切都会没事的。顿时让木雪儿感到一丝安心。 “对了。” 少年说着,从自己随身包裹中取出了一袋的煎饼,递给了木雪儿道:“我也没什么东西能够答谢你们的,这是我阿娘最拿手的煎饼,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请你们吃吧。” 木雪儿接过煎饼,捧在手心里,仍还有些余温。 “谢谢。”木雪儿看着手中的煎饼,顿时有些鼻酸了起来。 与少年道了别后,两人便坐在了路旁。 木雪儿一直看着手中的煎饼,始终没有动口。 一旁的周烨见了,打趣地倾身上前道:“你不吃吗?你不吃我就吃啦。” 说着,便张口佯装出一副要咬上去的模样。 木雪儿见状,赶紧将他给推了开来:“谁说不吃了。” 说完,便急匆匆地咬了一口。 周烨笑着为木雪儿捋开了散落在脸颊旁的鬓发:“吃慢些,不和你抢。” 就在这时,木雪儿突然停下了动作,埋头攥着手中的煎饼。 周烨有些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木雪儿的眼眶都红了:“怎么还哭上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多少天没吃饭了,吃个煎饼都能把你给感动的。” 只见木雪儿泪眼汪汪地嘟起了小嘴,伸手便将帷帽上的白纱给拉下,转过身去继续啃煎饼。 周烨见了,也没再继续追究,一摊手便往后靠去,抬头仰望着天空。 此时太阳已然悄悄地落下,将整片天空染上了一片非常好看的红色。些许的云层漂在天空上,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为晚霞额外增添了一丝的层次感。 他缓缓地闭起了眼睛,感受着微风吹过脸庞的凉意。耳边时不时还会传来鸟鸣声,一切是如此的平静舒心。 又是一日的结束。 往后的他们又该向何处?他也不知道。 他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身边的木雪儿,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浅笑。 可那又如何? 流浪吧,就如同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的鸟儿。 木雪儿的前半生过得过于狭隘,一直都生活在禁地里的小天地,从未看过这小天地以外广阔的世界。 所以当他将她带出来之时,便暗自发誓要带着她看遍这世间的美景,经历各处人文文化的有趣。 若是飞累了,就选择一处风景宜人之地落脚,亲手建造一处属于他们自己的归处。那样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 当夜,周烨趁木雪儿入睡后,悄悄地离开了一趟。 他动作熟络地翻过了高墙,来到了某处的房外,敲了敲面前的窗户。 “谁呀?”里头的人十分不悦地打开了窗,骂了一声。 但在一见到周烨之后,立刻便缩了回来:“少!” 那人叫了一声,赶紧捂起了自己的嘴,紧张地看了看身旁。他见无人在旁,才回头悄声问道:“你这是回来了?” 周烨并没有回答,只是从身上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了他,交代道:“将此信转交给我阿爹。” 此人是周烨父亲身边的亲信,此事交予他来办是最适合不过了。 周烨顿了一下,想了想,再次开口补充道:“不必如此着急,先收着,后日再交给他吧。” 算算日子,他们也许后日之前就会离开了,那时才将信交给他正合适。 周烨交代好了来此的目的之后,转身便想走。 那人见状,慌乱之中叫了一声:“少城主!” 周烨这才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你这是又要走了吗?若是城主问起。。。”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烨打断了:“就和他说,这样的不孝子,该弃的时候就弃了吧。” “少城主这话什么意思,是不回来了吗?”那人听了,有些着急了起来。周烨此话听着甚是不妙啊。 前些日子听说他上山修仙去了,该不会真的是想成仙了吧? 周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笑道:“这个不孝子在外闯了大祸,得逃命去了。让阿爹别再派人寻我了,以免被受牵连。” 语毕后,也不等那人的反应,直接纵身一跃,直接消失在了那人的视线之中。 之后的好久,那人都始终望着空中发呆,愣是好久都没能回过神来。周烨那家伙到底又闯了什么大祸了!? 周烨在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府门前‘城主府’的牌子,心里顿感五味杂陈。 当初他离开这里之时,单纯是因为不喜这里拘束的生活,便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拜师学武。后来也是误打误撞地闯入了蝴蝶谷的禁地,遇见了木雪儿。 如今的他终于有了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时候正式地与这里道个别了。 唯一愧疚的便是他阿爹,如此倒霉摊上了他这么一个不孝子。一心只想他回来子承父业,他却从未有过一次想过要继承这城主之位的想法。天天只会惹他头疼,不让他省心。 请原谅你这位不孝子,无法长成你所期望的那样。您的养育之恩,周烨来生再报。 次日早晨,当周烨和木雪儿从客栈里走出,便发现街上多了好些修仙门派的人,正拿着他们的画像向人们打听他们的消息。 周烨见状,立刻将木雪儿给拉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 “看来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我们得赶紧走了。”周烨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外边的情况,一边说着。 木雪儿也立刻点了点头,同意道:“嗯。我不想此事波及到我阿爹阿娘,还是赶紧离开才好。” 周烨若有所思地看了木雪儿一眼,问道:“真的不去见见他们?” 只见木雪儿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见。” “。。。”周烨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也不再追问下去了:“好,那我们走吧。” 于是两人便躲过了修仙门派的眼线,顺利地溜出了城。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木雪儿坐在马车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城门,好奇地问道。 周烨却只是笑了笑,道:“流浪。” 第一百四十六章 平凡的一生 后来的两人还真如周烨所说的,四处流浪,四海为家。 这一路以来,他们从一片绿意缭绕的丛林,看到了尘土漫天飞的沙漠。 见识了从前只有在书籍里提起的一片金黄的稻田,也观赏过十里桃花的壮观。 他们在大雪纷飞中打过雪仗,也一起在屋檐下听过雨滴敲打在屋瓦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某次,他们为了躲避修仙门派的追踪,连夜赶路。最后只能寄宿在一家农家将就地过一晚。 这还是木雪儿生平第一次看见了农民们辛勤耕作的模样;也看见了农民们忙活了一天,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在一起之时从内而外露出的笑容。 木雪儿独自坐在院子前,看着农民一家其乐融融地在一起相处的画面,眼神里露出了淡淡的忧伤。 “羡慕?”周烨走到了木雪儿身边坐下,开口问道。 木雪儿视线仍停留在农民一家人的身上,露出了一抹浅笑:“虽然日子辛苦了些,但也挺好的。” 这是她身为圣女,注定拥有不了的人生。 算一算日子,他们出来的也有些时日了。是不是时候该。。。 “漂亮姐姐!” 此时,收容他们的农家的小女儿奔达这小短腿向他们奔来,打断了木雪儿的思绪。 可小女孩在奔向他们的途中一不小心绊了一脚,摔了一下。 木雪儿见此,连忙上前将小女孩扶起,问道:“你没事吧?” 只见小女孩的双手因这一摔都磕破了皮,却还是一脸笑嘻嘻地对着木雪儿笑道:“没事。” 说着,将手中的一朵小花递给了木雪儿:“我刚刚在路边采了朵小花,想送给漂亮姐姐!” 木雪儿缓缓地从小女孩的手中接过了小花,看向了小女孩笑道:“谢谢。” 然后双手捧起了小女孩的手:“那漂亮姐姐也送你一份礼物。” 说着,小女孩受伤的位置亮起了微微的白光,一眨眼的功夫便痊愈了。 小女孩见了,惊讶地张开了小口。 而木雪儿只是将食指放在唇前,悄声地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 小女孩听了,也兴奋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随后又蹦达着小腿回去找她的娘亲了。 小女孩离开后,木雪儿回到了位置,一手拿着小女孩送的小花,一手拿着从母亲那儿得到的发簪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周烨默默地在一旁将木雪儿的神情给看在了眼里,缓缓地开口道:“那小丫头还挺可爱的吧?” 木雪儿并没有抬头看向周烨,点了点头回:“嗯。是挺可爱的。” 她小时候是否也曾是这副模样,依赖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也许有吧,只可惜她都不记得了。 “那你觉得若是我们也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是不是也能活成他们那样?” 木雪儿听到这里,不禁一顿,抬头看向了周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只见周烨伸手将她的手牵起,继续道:“就找个无人的小山林里,建个小屋。我负责耕地,你负责织衣,然后再要一个比那小丫头还可爱上百倍的小女儿。” “。。。” 木雪儿没有回答,却渐渐红了眼眶。 她从未想过此事。就算当时她一时冲动答应了与周烨一同逃出了蝴蝶谷,但她在心中始终认为自己有一天还是得重新回到蝴蝶谷,完成自己身为圣女最后的使命。 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吗?抛下了一切不理,与自己所爱之人就这样平平凡凡的度过此生。 自己真的可以如此自私,独自开心吗? 周烨也看出了木雪儿的犹豫,弯下了身子,单膝跪在了木雪儿的面前。 “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但能不能为了我,自私一回。不要去想以后究竟会如何,我只想知道你此刻的真实想法。” “你会后悔的。”木雪儿红着眼眶,吐出了一句。 但周烨却摇了摇头:“自很早以前,我就认定你了。这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我深思熟虑过后做出的选择。” “。。。”木雪儿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发簪子沉默了。 周烨抬手伸向了簪子,道:“簪子,让我为你戴上吧,好不好?” 此时的木雪儿眼神中有了一丝的变化,露出了一抹浅笑,点了点头:“嗯。” 周烨一听,表情立刻便亮了起来,拿起簪子小心翼翼地为木雪儿给戴上。 木雪儿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头发上的簪子,对着周烨问道:“好看吗?” 只见周烨一脸开心地笑道:“好看。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娘子了。” 说完,便将木雪儿给一把拥入怀中。 后来的两人还真的找到了一个风景宜人,无人居住的山林,在那里一砖一瓦地亲手建造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归处。 木雪儿一脸满足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山底下的一片花海。整个人宛如身临仙境一般,看着就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此时,下山采买的周烨端着几桩红布走了过来笑道:“山下的杨大哥、杨大嫂听说我们要办喜事,特意说要来当我们的证婚人。” “真的吗?那也太麻烦他们了吧?”木雪儿说着,起身走到了周烨的身边。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在听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执意要来。还说成亲时也没一个亲朋好友到场也太冷清了。” “那他们几时会到呢?” 周烨想了想,道:“估计没那么快吧?他们说要准备些东西,让我们等等。” 木雪儿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她伸手向周烨带回来的红布匹摸去,心里仍感觉十分神奇。 从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还会披上这红嫁衣,嫁给这擅闯蝴蝶谷禁地的登徒子。缘分还甚是奇妙。 周烨一抬头,便见到木雪儿正望着自己,有些疑惑:“为何如此看着我?” 木雪儿却只是笑了笑,道:“就是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我就在想,到底是哪里来的登徒子如此胆大,连蝴蝶谷禁地都敢闯。” 周烨听了,还很自豪地笑道:“事实证明,人要大胆些,才能像我一样娶到了如此貌美的娘子。” 木雪儿不禁笑了:“若是搁一般人,早就死了,还哪来的娘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红衣圣女 说到这里,周烨便更得意了:“确实,这世上也没几人能够像我一般。没办法,我就是如此的天资卓彩。” 木雪儿见了,都受不了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只见周烨将红布一把掀起,盖在了木雪儿的头上,道:“太迟了。你已经是我娘子了。” 木雪儿也只是看着周烨,骂了一声:“登徒子。” 说完,两人相视了一眼,立刻便笑了出来。 随后,他们便开始着手布置起了屋内,将周烨买回来的布匹挂到了墙上。 此时,山下的杨家夫妇也提着满手的东西到来。 杨家夫妇一见到他们家中简陋的布置,不禁开口指责了一句:“就知道你们小两口不懂得规矩,好在我们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说罢,便将手中的东西交到了周烨的手上。 周烨慌忙地接过了东西,看着那堆成山的杂物,有些汗颜:“那么多?” 杨大哥听了,指着他笑道:“当然。成亲可不是儿戏。一看你俩就没成过亲吧?” 周烨和木雪儿不禁对视了一眼。没成过亲,这不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一旁的杨大嫂听了,立刻上前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这两孩子当然没成过亲,要不还得在这儿办喜事吗?” 杨大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对,敲了敲脑袋:“哎哟,你看我这脑袋。对对对,没成过亲也没关系,你杨大哥成过。我们定会替你们办得妥妥贴贴的,你们只管放心等着入洞房吧。” 木雪儿一听,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就连周烨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杨大哥!” “啊,你看我这嘴。”杨大哥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道了个歉。 杨大嫂见了,也上前为杨大哥道歉道:“你杨大哥就那个样,嘴笨,不会说话,你们可别介意。” 杨大哥听了,靠在了杨大嫂的肩上撒娇似的蹭了蹭:“还是娘子最了解我。” 周烨见杨家夫妇感情好的模样,默默地也牵起了木雪儿的手。 “你说我们俩以后也会这样吗?”周烨悄声地在木雪儿耳边问道。 木雪儿抬头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道:“不会吧,你这油嘴滑舌的登徒子,不会说错话。若真说错话,那也定是故意的。” 周烨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木雪儿。甜蜜的氛围顿时被木雪儿给弄没了。 不过转念想了想,又突然露出了笑容道:“还是娘子最了解我。” 杨家夫妇忙里忙外地将带来的东西给摆好,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这后,外边的天也都黑了。 杨大嫂一边为端坐在梳妆镜前的木雪儿打理着喜服,一边笑道:“真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 木雪儿听了,也笑了:“那我这个阿娘有点太年轻了吧?” 杨大嫂一听,一脸喜滋滋地笑道:“那是你杨大嫂长得年轻。” 木雪儿装扮好了之后,盖上了红盖头,随着杨大嫂一同走出了房外。 在外头已等候多时的周烨一见到这场面,顿时都看得愣神了。这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真实感,那红盖头下的便是自己的娘子。 随后两人便在杨家夫妇的住持下拜了天地,送入了洞房。 房中,周烨有些紧张地左右看了看,一时不知这接下来该干些什么好。 一旁的木雪儿从红盖头的缝下也看出了周烨的不知所措,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盖头。” 周烨听了,这才猛然地回过了神来:“对!盖头。。。” 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将木雪儿的红盖头给掀了起来。 只见木雪儿有些羞涩地低着头,脸上的妆容虽及不上从前她出席择仙大典时的妆容精致,但还是遮掩不了她天生精致的五官。 木雪儿向来的装扮都偏素雅色,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木雪儿一身正红装,瞬间为原本高冷清纯气质的木雪儿增添了一丝的美艳。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房中红色的摆设,还是因为昏暗的烛光,印得两人的脸上都泛着微微的红晕。 木雪儿被周烨盯得有些羞涩,赶紧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可才刚坐下,就像是被什么硌到,叫了一声,从床上弹了起身。 “怎么了?”周烨见状,赶紧赶了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 “床上,床上好像有什么。。。”木雪儿伸手指了指身后,说道。 周烨上前,一把将床上的红被子掀开,只见被子之下洒满了喜果。 “这。。。”周烨看着床上的喜果有些愣住了,他都忘了还有这茬。 这估计就是刚刚杨家夫妇在安置喜房时弄的吧。 就在这时,木雪儿突然走上前来,拾起了一颗枣子:“杨大嫂怎么还在床上放这些呀?难不成。。。是怕我们累着,给我们补充体力的?” 周烨听了,不禁呛了一口。 “你没事吧?怎么了?”木雪儿见了,立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想为他顺气。 周烨猛咳了几声,赶紧摇了摇手:“没、没什么。” 显然,木雪儿并不知还有此等习俗。 木雪儿见周烨没事了,便回头继续琢磨起了这件事:“可今天这些安排都是他们忙活的,我们什么也没干,怎么会累着呢?” 周烨听了木雪儿的这段话,这才猛然意识到木雪儿刚刚那话真正的意思。瞬间通红了脸,羞愧不已。 看着木雪儿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邪恶了,怎么会误会了木雪儿的话呢? 所幸木雪儿并没有意识到周烨的异常,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还是说。。。他们是怕咱们晚上睡着睡着就饿了,可以直接捡起这些来吃的?” 木雪儿说着,吃了一口,然后顺手地也为周烨递上了一个:“吃吗?” 周烨赶紧摇了摇手,推辞道:“不了,你吃吧。” 木雪儿见周烨推辞,也没再坚持。她将手给收了回来,放入了自己的嘴里便在一旁吃了起来。 “不过就这样睡,不会硌得慌吗?还是说其实一般人家都这样?” 语毕,木雪儿便转向了周烨,却见周烨正在发愣。 她伸手在周烨的眼前挥了挥:“周烨?”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图谋不轨 “周烨?”木雪儿伸手在周烨的眼前晃了晃。 周烨这才回过神来:“是、是吧?要不我们先将这些给拿走吧。” 为掩饰尴尬,周烨立刻上前当起了搬运工,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床上的喜果全都收走了。 当他们终于都收拾好了之后,木雪儿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周烨一眼,见他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样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坐啊。” 只见周烨犹豫了片刻后,非常不自然地坐到了木雪儿的身边。 面对着如此天真纯洁的木雪儿,周烨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木雪儿就像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自己却在这里。。。顿时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欲对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图谋不轨的登徒子。 虽然如此形容也并非是完全错的。。。但就是。。。总之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就是了。 他只能不知所措地左右观望,就是不敢看向身旁的木雪儿。 就在此时,木雪儿突然上前,轻轻地在周烨的脸颊亲了一下。 周烨顿时一愣,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木雪儿。 木雪儿见到周烨这个反应,得意一笑:“还紧张吗?” “不是。。我。。。”只见周烨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能吐出一句话来。 木雪儿看着周烨笑了笑,再次倾身上前在周烨的唇上亲了一下:“所以下一步是什么?” 周烨一脸惊奇地望着木雪儿,他怎么也没想到木雪儿居然会主动做出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木雪儿见周烨迟迟没有回答,眼睛一眯,伸手便将人给推倒,靠了上去:“这样?” “你。。。”周烨实在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呆呆地看着木雪儿。 “你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木雪儿见他说不下去了,开口补充道。 她看着周烨惊奇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小时候调皮,有一次偷偷溜到了三长老的房中,在他床底下挖到了一本。。。当时我还小,并不知道那些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当我大一些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说完,顿了一下:“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周烨听了,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个高高在上,不谙世事的圣女啊。” 周烨仰头看着眼前的木雪儿好一会儿,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翻身便将人压倒在塌,笑道:“那又如何?这样正好。” 说着,抬手一挥,房中灯烛烬灭,床帘落下。 。。。 次日早晨,木雪儿听着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于是她微微睁开了眼睛,想要查看情况,但一道刺眼的光即刻照进了眼里,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得不再次闭起了眼睛。 此时,一只手伸来,为她挡住了阳光的照耀,这才让她勉强地睁开了眼。 “醒了?”周烨在床边坐了下来,对着木雪儿温柔地说道。 木雪儿见了,挪了挪身子向他微微靠拢,问道:“一大早的去哪儿了?” 周烨伸手为她捋开了碎发,道:“怕你饿着,为你做了份早餐。” 说着,便从一旁端上了一碗热粥。 木雪儿微微起身,看了一眼:“何必那么麻烦,那里不是还有杨大嫂准备好的果子吗?” 周烨听了,不禁‘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那不是给你吃的。” “不是吗?那是干什么的?”木雪儿一脸天真地看向了周烨,问道。 周烨勺了一口的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了木雪儿的嘴边,道:“那是喜果。是对新人的祝福。” 木雪儿非常自然地凑上前去,喝了一口:“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就觉得奇怪。那你为何昨日不告诉我。” 木雪儿说着,瞪向了周烨。他是故意不说的吗?因为想要看她的笑话。 “冤枉啊娘子,我就是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说而已。”周烨一听,赶紧澄清道。 只见木雪儿盯着周烨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好吧,就暂且相信你一回。” 周烨在给木雪儿喂完了粥后,扶着她让她平躺:“今日就好好地休息吧,昨日辛苦了。” 木雪儿躺下后,也拉了拉周烨的手道:“这天气太冷了,我想你抱着我。” 于是,周烨便顺应着木雪儿的话,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将木雪儿紧紧地抱在怀中。 “若是我们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一样,就好了。”周烨抱着怀中的木雪儿,不禁感慨道。 木雪儿听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的神情,伸手将周烨抱紧,嘴里默默地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周烨一听,低头看向了木雪儿:“我说这话不是这个意思,你也无须与我道歉。” 木雪儿将脸一头埋进了周烨的胸膛前。如此一来,周烨便见不到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了。 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周烨往后挪动了一下身子,捧起了木雪儿的脸蛋看了一眼。只见木雪儿早已红了眼眶,一副快哭了的模样。看得他不禁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若我不是圣女,那该有多好。”木雪儿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终于将她如此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那句话给说了出口。 但转念细想,她若不是圣女,那他俩可能这一辈子就不会遇见了。如此这般想,也许。。。也并未是一件好事都没有。 但木雪儿不知的是,就算她并非圣女,周烨也定会循着她的传闻,前去一探究竟。 其实周烨也曾想象过,若是木雪儿并未被发觉她的圣女天赋,可能现在也只是城中一家小小布庄老板的女儿。 而他也还是城主家的那个叛逆的逆子。 也许就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他会在路上偶然间听见有关于城中木家女儿的消息。 ‘木家有女,貌美如花,如天仙下凡。’ 听闻此消息的他,也许会因一时好奇而偷偷地潜入了布庄之内,与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的木雪儿相遇。而木雪儿也会像之前一般对着他骂着他一句登徒子。 就如同他如何听说了蝴蝶谷木雪儿的消息,偷溜到禁地里与她相遇一般。 无论她是否是圣女,两人的相遇早在一开始便已注定。 因为若是没有木雪儿,周烨也不会存在,更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这也是她在时间过去了许久之后才深深地领悟出的道理。 他们之间谁都没有错,要真说到底是什么错了,也许就是因为故事虽从他们为开始,却并未以他们为结尾,从而奠定了他们的悲剧结尾。 第一百四十九章 辛苦了! 婚后的两人如愿的过上了一段平凡且快乐的日子。 平日里自给自足,虽然累了些,但也过得比从前舒坦。 “你就坐在那里别动,我自己可以的!” 木雪儿双手紧握着手中的汤勺,指着周烨叫道。 今天她难得下一次厨,必要让周烨刮目相看! 这些日子以来,这家中所有的事物都是周烨一手包办的,搞得她就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废物似的(确实如此)。此次必要在周烨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可在一旁看的周烨却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看着木雪儿笨拙地操着手中的家伙,感觉分分钟都要将厨房给炸了。 他本想在一旁打下手,帮衬帮衬一下,可无奈却被倔强的木雪儿给拒之门外了。因此,他也只能忐忑不安地在厨房前徘徊。 这厨房可千万不能炸呀。炸了,最后修房子的也还是他。 所幸,厨房并没有炸,木雪儿也顺利地靠着自己的双手炒出几样简单的菜。 只见木雪儿弄得满身脏兮兮的也阻挡不了她愉悦的心情,开心地将刚弄好的饭菜端到了饭桌上。 周烨见了,立刻上前为她擦拭去脸上的灰,温柔地笑道:“辛苦了。” 看上去心情似乎也挺好的。 还好,厨房没事。。。不过主要还是娘子第一次下厨为他烧菜,他内心很是感动而已。真的,绝不是因为厨房没事。 周烨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有些惊讶。这些菜色的卖相居然看起来还似模似样的,难不成木雪儿其实真的会下厨? 对此,周烨选择保持有待考察的态度。 “快吃吃看吧!”木雪儿兴奋地拉着周烨坐下,让他赶紧试试自己的手艺。 周烨坐下后,瞄了木雪儿一眼,才缓缓地将筷子拾起。 他在犹豫了好一会后,决定先从看似最简单的煎蛋开始下手。 他夹起了煎蛋一看,嗯,还好,并没有焦。随后,尝试了一口。 可当周烨嚼了一口后,突然便顿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 这蛋怎会如此咸而辣? 他赶紧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这才勉强地咽了下去。他本还不信,觉得也许就是一时失手,便夹起了一旁的几样菜尝了一块,脸色立即便蓝了。 她到底是如何将每一道菜都调出如此奇怪的口味的?但为了不让木雪儿难堪,他也只能强行地将口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怎么样?”只见木雪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问道。 周烨见木雪儿期待的眼神,不忍泼冷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嗯,好吃。你也吃。” 木雪儿一听,却马上摇了摇手拒绝道:“我就不了,实在太难吃了。” 周烨不禁一愣:“你尝过?” 只见木雪儿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这一桌子的菜都是我弄的,当然尝过。没想到你这。。。口味还挺奇特的啊。” 周烨简直无语了。她明知难吃了还特意如此兴奋地端上来给他吃,亏他还怕伤了她的心,硬着头皮将东西给咽了下去。 “没事,你若喜欢,以后我就常常下厨弄给你吃。厨房里还有一些没用完的食材,我这就去给你再弄几道。”木雪儿起身,转身就想再入厨房。 周烨听了,赶紧拉住了木雪儿:“那就不必了。这也太辛苦了,还是我来就好。” “我不觉得辛苦,你吃得开心就好。”木雪儿却不以为意地摇头道。 周烨有些汗颜地拍着自己道:“是我觉得辛苦。算我求你了,让我来吧。” 说完,便赶紧抢先木雪儿一步到了厨房。可当一来到厨房之后,却又马上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厨房确实没炸,但也差不多了。各个食材散落了一地,还有各种被火烧过的痕迹。 这不禁让他叹了口气,他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将它恢复原样? 可当他回头一看,看见木雪儿开心的面孔,顿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好吧,自己找的媳妇,他又能如何?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后,重新准备了一份饭菜,端了出去:“吃饭了。” 木雪儿见状,立刻开心地围了上去:“终于有些能吃的东西了!” 周烨听了,笑了一声:“这话从你口中说出可还好?” 木雪儿也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道:“那没办法,我自己也是下不去口。为了往后能有饭吃,我也只能认了。” “你说这?”周烨说着,捧起了木雪儿煎的鸡蛋到了她的面前,打趣道。 只见木雪儿立刻捂着嘴巴,往后退了一步:“赶紧拿开!我现在闻了都想吐。” “有那么严重吗?”周烨听了,有些好奇地捧到自己的鼻子前,闻了一下:“也没到那么糟吧。” 木雪儿却反驳道:“那是你口味特殊,简直太恶心了。” 说的时候脸上那股嫌弃劲,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别人给她弄的,而非她亲手下厨的杰作。 “那吃这个吧。”周烨说着,将自己刚弄好的菜推到了木雪儿的面前。 木雪儿见了,立刻拾起了桌上的筷子,愉快地吃了起来。 怎料她在刚嚼了一口,立刻起身到一旁吐了。 周烨见状,马上跑到了木雪儿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背为她顺气:“怎么了?东西是坏了吗?” 木雪儿伸手抹了抹嘴,道:“你这菜该不会是捡我刚刚剩下的吧?怎么会如此恶心?还是说。。。你也被我传染了?” “没啊。都是全新的。” 周烨顿时有些疑惑,他赶紧前去尝了一口。味道没问题呀,跟往常一样。 那就奇了怪了。该不会是她刚刚在尝味道的时候把自己给吃坏了吧? “不行,我还是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吧。若是吃坏了肚子可就不好了。” 说着,将木雪儿扶到一旁坐下后,便下山寻求大夫去了。 很快地,周烨为木雪儿找来了大夫诊脉。 “怎么样,大夫?”周烨站在一旁看着大夫为木雪儿诊脉,是着急得不行。 木雪儿从在蝴蝶谷中身子一直就不太好。虽然在他们离开了蝴蝶谷后,在他的细心照顾下,木雪儿的身体日渐好转,但他还是不由地担心木雪儿的身子又会有什么毛病。 大夫本是一脸认真地为木雪儿把着脉,突然却笑了,转身对着周烨说道:“这位公子不必如此担忧,你娘子身子虽虚了些,但并无大碍。” 周烨听了,更加疑惑了:“那是要开什么药方调理调理吗?她这症状还能不能好了?” 情急之下,对着大夫就是一连串的问题轰炸。 大夫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别急:“确实是该好好调理一番,看样子这症状一时半会儿也是好不了了。” 周烨一听,更加着急了:“那你还说她没事?” 就在此时,木雪儿突然拉住了周烨,抬头向大夫询问道:“大夫,我这。。。是喜脉吧?” 第一百五十章 男主是个小作精 大夫对着木雪儿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恭喜娘子,确是喜脉。” 木雪儿听了,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对着大夫道谢道:“谢大夫。” 周烨在将大夫送走之后,脸色却一直十分凝重。他缓缓地走到了木雪儿的跟前,弯身坐在了床边,握起了她的手。 木雪儿见到他这副模样,笑了笑:“怎么了?你就快要当阿爹了,不开心吗?” 只见周烨点了点头,可随后又摇了摇头:“开心。但是我更担心你的身体。” 木雪儿缓缓伸手,捧起了周烨的脸庞,道:“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是真心的想要这个孩子。你也知道,我这身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不想到时候才来后悔。” “可是。。。” 周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木雪儿给阻止了:“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好不好?” 事已至此,周烨自知是如何都拗不过她了,只能伸手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我明日便到城里为你抓些补药去,替你好好调理调理身子。房子的布局也该改改了,免得磕着碰着了。” 木雪儿看着周烨一副紧张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会不会太紧张了?我们还有好多时间,不急。” 木雪儿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反而还得倒过来安抚周烨。 木雪儿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床边的那块平安符,笑道:“不是你说的吗?往后一切都会如我所愿,我的愿望就是能够和你、和孩子一起,平平凡凡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一切都会没事的。” 。。。 “小怂包?”喻子言对着古思简轻唤了一声,这才终于将沉浸在那段过往记忆中的古思简给拉回到了现实。 “你还真是老天派来找我讨债的。” 面对这幅荒谬的局面,古思简只能荒唐地笑了。 “你怎么了?”喻子言见古思简这副模样,不禁紧皱起了眉头,伸手捧起了她的脸庞问道。 古思简顿时湿了眼眶,伸手上前紧抱起了喻子言:“对不起。” 她到底都干了什么了?到头来,他将再一次。。。因为自己而。。。 喻子言直接懵了,挥在半空的手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了过来。 他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抬手拍了拍古思简安抚道:“没事了。这不有我吗?” 只见古思简哭丧着一张脸,一把鼻涕一包眼泪地说道:“有你什么啊,有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瞬间便将气氛给破了。 “你真当自己坦克吗,自己的血量都不够,还总是硬往上凑。明明是一手的好牌,却总是能够打得一片稀烂。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到底要在我这儿栽倒几次才会学乖呀。” “我。。。” 喻子言刚想说什么,就被古思简给打断了:“我什么我?以为自己这样很帅吗?这智商到底是怎么当上的男主。也是,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把你给踢了。现在开心了吧?” 喻子言只能无奈地看着古思简:“你说完了吗?那我能说了吗?” 怎料古思简一抬手便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没完。我告诉你,你这就是作。好好一个主角位都给自己作没了。我羡慕都羡慕不来,你就那么简单轻易地就丢掉了。夏芸不好吗,干嘛要喜欢我这样的一个人啊?” 喻子言顿时顿住了,微微地将手给抽了回来。 他脸色凝重地低头看向了古思简:“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可此时的古思简并没有反应过来喻子言所指何物,一脸困惑地看向了喻子言:“知道什么?” “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却一直装着不知道。” 古思简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微微转头移开了视线。 “。。。” 喻子言见古思简如此反应,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睛:“好啊,我因为怕吓着你,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你居然在这儿耍我?” 说着,伸手捏起了古思简的脸颊。 “啊!”古思简不禁叫了一声,拍了拍喻子言抓着自己的手,道:“那我不一直都在警告你别对我动心思吗?你不也没听。”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怎么还是感觉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古思简有些不满地噘起了小嘴,泪眼汪汪地看向了喻子言:“哪有人这么对自己喜欢的女孩的。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喻子言听了,这才微微松手,道:“从前?我从前是什么样的?” 只见古思简双唇微微张开,却又闭了起来,最终还是决定将到嘴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 “算了。”她叹了口气,说道。 事到如今再提起从前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现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早已不是从前的他了,更不记得从前的那些事了。没什么好比较的。 可古思简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喻子言更是抓狂了:“我发现你这个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就仗着我喜欢你为所欲为,是不是觉得我没法对你怎么样?” 喻子言说着,步步紧逼,直接将古思简给逼到了角落。 可此刻的古思简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意,双眼直视着他:“你要对我如何?” 如此这般态度不禁让喻子言很是惊讶。古思简似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她可不会如此毫无胆怯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挑衅。 “现在此地可就只有我俩,你就不怕。。。我兽性大发,吃了你?”喻子言倾身上前,回应了古思简的挑衅。 古思简却还是没有要退让的意思,靠上前去问道:“你试试?” 两人在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喻子言终于抽身回来:“我输了。” 古思简见状,得意地笑了:“就知道你不敢。” 算一算日子,两人认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也算是摸透了喻子言的为人。喻子言虽总爱吓唬她,但也从未真正地对她做过什么。 喻子言见到古思简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很是好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让她的心态顿时转变得如此之大,从前小怂包呢?去哪儿了? 于是他再次眯起了眼睛,对着古思简问道:“你是谁?为何假冒小怂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故事的结局 古思简却一脸不以为意地笑了,开口问道:“你为何会觉得我是假冒的呢?也可能是。。。被附体了呢?” 喻子言听了,也跟着笑了:“谁?木雪儿吗?” 古思简顿时愣住了,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喻子言。她从没想过会在喻子言的嘴里听见这个名字。 喻子言见古思简这副反应,便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是对的,缓缓地开口道:“那些梦,是真实存在的,对吧?” 只见古思简微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于是,喻子言便继续往下说去:“周烨?木雪儿?这房子就是当年他们俩的那间小屋吧?” 可喻子言话还没说完,古思简便开口打断了他:“我们能不能别说这事了。反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表情痛苦地撇过了头去,她实在不想再回忆起那段惨痛的过往了。 可喻子言仍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追问了下去:“所以他俩最后怎么了?” “你不是说你常会梦见当时的事情吗?梦里没告诉你吗?” 喻子言摇了摇头:“那梦每一次到孩子出生后就断了。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两人在梦中的模样明明是如此的幸福快乐,他本以为这就是最圆满快乐的结局。可如今见到古思简这副表情便知道,这故事的结局绝没有他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古思简抬眼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场景后,缓缓脱口而出:“都死了,就在在孩子出世的那一年。” 。。。 事情回到那一年,那间坐落在山林间的那座小屋内。 那是一个雨夜。屋外的大雨打在屋檐上,传来了巨大的声响。隐约之中还能听见木雪儿痛苦的呻咛声。 “再坚持一下!孩子就快出来了!” 产婆一边忙着给木雪儿接生,一边说道。 而周烨也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木雪儿的身边,紧抓着她的手,一副都快要哭了的样子。 木雪儿因身子骨弱,在生产的过程中已有多次都累晕了过去,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此时,终于听见产婆在一旁兴奋地叫道:“生了!生了!” 顿时房中床来了婴儿响亮的哭泣声。 周烨一听,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有些松了下来,脸上也多了一份欣慰的笑容。 他伸手为木雪儿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嘴里反复地念叨:“没事了。没事了。” 似乎是在安抚着木雪儿,但实际上是在安抚情绪紧张的自己一切都没事了。 “是个女儿。”产婆将孩子抱到了周烨和木雪儿的身边,对着他们说道。 周烨小心翼翼地从产婆的手中接过了孩子,带到了木雪儿的面前:“雪儿,你看,我们的孩子。” 木雪儿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微微转头看向了孩子一眼。只见孩子在周烨的怀里挣扎着,全身还皱巴巴的。 “还真丑。”她不禁笑道。 她微微伸手本想向孩子伸去,手却突然顿在了半空中。只见她脸色一变,立刻又将手给收了回来。 “周烨。”木雪儿看着孩子,唤了一声。神情也跟着变得有些惊恐了起来。 周烨见状,回头看向了怀中的孩子,伸手碰了一下。眉头也立刻皱了起来。 他转头吩咐产婆离开后,关上了房中的所有门窗,确定无人在外,才回到了木雪儿的身边。 可这时的木雪儿早已泛红了眼眶,六神无主地抓着头,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同一句话:“怎么办?怎么办?” 而孩子见着木雪儿如此,也跟着哭了起来。 周烨见状,赶紧上前安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可现在的木雪儿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抓着周烨的衣袖直摇头:“我们的女儿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我们的女儿。” 刚刚她在将手伸向孩子时才发现,孩子小小的身躯里,却蕴含着无比充沛的灵力。这不禁让木雪儿回想起小时候她被那些修仙门派找到的时候的场景。 所谓的圣女,其实就是一些天生灵力比常人充沛的人。而这情况一般都只出现在女子的身上,故而才有了圣女之说。 当年的她就是因为自己这一身的灵力,才被那些修仙门派的人给选中,被莫名地贯上了圣女之名,接入蝴蝶谷中。 可如今这孩子虽然才刚出生,身上所蕴含的灵力却远胜与她。 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孩子,必定也会被他们抢走,前去接任下一任圣女的。如此这般,他们的女儿也只会落得与她一般的下场。 周烨将木雪儿一把拥入怀中,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我会想办法的,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女儿出事的。” 次日,周烨在照料好了一切后,便启程前去寻找能够将孩子体内的灵力封印的办法。 他将木雪儿安排暂住到了山下杨家夫妇的家。一是为了避免木雪儿独自在家胡思乱想,二也为了让杨大嫂能够替他好好地照顾好她们母女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了,木雪儿天天抱着孩子守在门前,却始终等不来周烨的消息。 直到孩子百日的那一天,周烨终于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杨大嫂刚走到门外,便正巧碰上了刚从外头回来的周烨。 周烨快步地走到了杨大嫂的面前,连忙问道:“杨大嫂,雪儿和孩子呢?” 只见杨大嫂回头向屋内看了一眼:“在屋内呢。雪儿刚哄完孩子睡着了。快去看看吧。” “谢谢杨大嫂。”周烨点头说着,片刻也不耽误地往屋内小跑而去。 一进屋,便见到了在榻上睡着的木雪儿。多日不见,木雪儿的脸色明显比从前憔悴了许多,看得他心疼不已。 为了不吵醒她,周烨也只能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起了一旁的被毯子为她盖上。 随后,才缓缓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孩子。 只见孩子躺在一旁的摇篮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周烨看着。 一见着周烨靠近,就好似能够认得他似的,对着他伸出了小手,兴奋地在空中挥舞。一点儿也不认生。 周烨见状,伸手便将孩子给抱了起身,温柔地托在自己的怀中小声道:“你有没有乖乖呀,是不是趁阿爹不在,欺负你阿娘了?你看你把你阿娘累的。” 孩子似乎听懂了周烨的话,噘起了小嘴,啊啊叫了几声,就像似在与周烨抗议一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望如所愿 一旁本在熟睡中的木雪儿一听见孩子的叫声,顿时猛然惊醒:“孩子又哭了?” 周烨见木雪儿醒了,赶紧上前轻拍了她的肩:“没哭。回去睡吧,孩子有我照顾呢。” 木雪儿一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猛地一回头,看着眼前的周烨泛红了眼眶。 周烨见了,赶紧迎了上去,笑道:“我回来了。” 周烨说着,便将孩子交还给了木雪儿,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项链。 “这是什么?”木雪儿有些疑惑地看着周烨手上的项链问道。 “这是个法器。”周烨一边说着,一边将项链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只见孩子带上项链后,四周散发着的灵力便渐渐地被法器给吸收走了。 “这!”木雪儿不禁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 周烨点了点头,笑道:“这是我从外边寻回来封印灵力的法器。如此这般他们就不会发现孩子身上的灵力了。” 木雪儿听了,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有些松缓,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周烨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道:“放心吧。我说了,有我在,是绝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出事的。” 他伸手温柔地捋了捋木雪儿稍些凌乱的发际,站了起身。 木雪儿见状,立刻慌了起来,抓起了周烨的衣袖问道:“你又要去哪儿?” 周烨看着木雪儿惊慌的神情,只是笑了笑,伸手轻抚她的头,回:“许久没回我们那屋了,我先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再接你们回家。” 木雪儿听了,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周烨才回来一下子,又要丢下她出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等不来周烨的消息,不知她到底有多担心,甚至什么不好的想象都有了。 “那你快些回来,我们等你。”木雪儿微微地松开了手,仰头望着周烨道。 “嗯。我去去就回。” 周烨说完,转身便离开了那里。 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冲着他们挥手笑了笑。 木雪儿看着许久未见的那副爽朗的笑容,嘴角也不禁跟着微微勾起。那笑容爽朗的少年在离开前回头向她挥手的模样,就好似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场景。 此时,杨大嫂从外边走了进来,来到了木雪儿的身边:“周小弟回来了,你也终于肯笑了。” “多谢杨大嫂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辛苦了。”木雪儿满怀感恩地像杨大嫂行了个礼,道。 “这些日子多有叨扰了。” 杨大嫂见状,赶紧上前将木雪儿扶起:“说什么呢?你就像我自己的小妹一样,连出嫁也都是我送的,这么说也太见外了吧?” 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孩子,挑逗了一下:“这些年来你大哥大嫂也没能要一个孩子,这也正好让大嫂过过瘾。” 木雪儿看着如此的杨大嫂,心中冒出了个想法:“要不大嫂就当我们如愿的干妈吧?那如愿也算是大嫂的孩子了。” “如愿?”杨大嫂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木雪儿。 木雪儿点了点头,道:“孩子的名字叫如愿。”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没敢给孩子取名字,直到刚刚周烨将法器戴在了孩子的脖子上的那一刻,才定下的。 如愿,那是希望孩子能够如他们所愿平安快乐地长大,也希望孩子能如自己所愿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这主意好!那我以后就是如愿的干妈了。”杨大嫂抱起了孩子,开怀地笑了。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要回去了吗?”杨大嫂一边哄着孩子,转向了木雪儿问道。 木雪儿在一旁收拾着行李,笑道:“嗯。周烨现在回去收拾房子去了。收拾好了之后就会来接我们。” 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喜悦是藏也藏不住。可见周烨回来之后,她心里有多欢喜。 杨大嫂见木雪儿开心的模样,也欣慰地笑了:“那太好了。终于能够回到你们那小屋了,开心吧?” “嗯。”木雪儿羞涩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木雪儿和杨大嫂对视了一眼后,都很有默契地往外走去。 只见村里的村民们都望着同一个地方议论纷纷。 出于好奇,他们便顺着村民们的视线看去,便见到了前方半山腰上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林火?” “对呀,着前两天不才刚下过雨吗?不过话说,那半山腰不是有人住吗?” “啊~你是说那个奇怪的小伙子?感觉好像有好一会儿都没见着他了,应该是搬走了吧?” “没呢,今早我才在村口碰见他。” “那是回来了?应该是来找杨家的吧?听说他们跟那小伙子关系还挺好的。” “诶,杨大嫂不在那儿吗?指不定还知道些什么。可她身边的那姑娘和她怀中孩子是谁呀?” “上次听她说是个远房亲戚,刚生完孩子前来修养。” “一个人姑娘家?孩子的爹呢?” “谁知道呢?从来也没见着。不过那姑娘也没怎么踏出家门,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呢,估计是那个吧。” “啧啧啧,现在的姑娘家怎么都不懂得爱惜自己,还真是家门不幸。难怪刚生完孩子还得特意来亲戚家修养。” 村民们说着,话题的中心渐渐地偏向了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这幅新面孔,纷纷都向一旁的木雪儿投去了异样的眼光。 但此时的木雪儿已无心在意别人的视线,望着那团火焰,整个人都懵了。 脑子直嗡嗡作响,愣是没能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杨大哥正好从外边赶回来,对着杨大嫂道:“周小弟那小子回来了?” 杨大嫂一听,赶紧应道:“是啊,你看见他了?” 杨大哥脸色瞬间便白了:“糟了,所以刚刚上山那人还真是他。” “到底怎么了?”杨大嫂见杨大哥如此模样,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杨大哥有些为难地瞄了一旁的木雪儿一眼,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终于将自己刚刚的所见全盘托出。 刚刚他从林子里出来,便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前方经过,往上山的路前进。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把火,一场梦 “周小弟回来了?” 那人走得太快,杨大哥也没看清,所以一时也无法确定自己刚刚所见之人是否正是周烨,于是便打算跟上去看一看。 怎料他才走没几步路,身后又跟来了一群人,追了上去。 杨大哥见那些人眼生,并不是这一带的人。身上还穿着奇装异服,手握兵刃,一看便知来者不善,便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就在他犹豫到底该不该追上去一探究竟之时,便看见半山腰的地方燃起了火,他就跑了回来了。 “那些人是什么打扮?” 此时,一直没出声的木雪儿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杨大哥问道。 杨大哥想了想,道:“白色的衣裳,上边还有青蓝色的刺绣。那刺绣看着。。。看着就像。。。” 杨大哥这边没说完,木雪儿便开口为他补上:“蝴蝶。” “对!就是蝴蝶!周娘子认识他们?” 杨大哥一脸意外地对着木雪儿惊呼了一声。 木雪儿顿时腿一软,踉跄了一下,还是杨大哥眼疾手快将她给扶住了:“周娘子这是怎么了?” 只见木雪儿面露惊慌之意,全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他们来了。他们到底还是找来了。” “他们到底是谁?” 杨大哥见木雪儿这副模样,心都快急死了。 这两人一年半以前来到这里,特意挑了这么偏僻的山上建房子,他本以为两人是哪个私奔的有情人,亦或者真是纯粹喜欢这山上的隐居生活。 可现在看来,他们如此做,定是另有隐情。就像是在躲避着谁的追击似的。 可木雪儿并没有理会他,整个人都慌得没了魂:“不行!我得去找他!” 说着,转向了杨大嫂:“杨大嫂,帮我带着孩子回屋避一避,决不能被他们发现了!” 杨大嫂一听,立刻抓住了木雪儿的手,质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要上山,我要去找他。我必须得确认他没事!” 杨大哥听了,也立刻出手阻止了木雪儿:“你疯了吗?那火势早已在山林里蔓延开来了。你现在去就等于是送死而已!周小弟如此机灵,定会知道如何躲避危险的。” 木雪儿却一直摇头,泪水都积在了眼眶中,仿佛只要她一眨眼,就会哗啦啦地掉落:“他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可你去了又能如何?”杨大嫂紧皱着眉头,对着木雪儿问道:“你也得替小如愿想想啊。” 木雪儿在听到如愿的名字的那一刻,眉眼间终于露出了一丝犹豫,转头看向了杨大嫂怀中的如愿一眼。 只见如愿早已再杨大嫂的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是阿娘对不起你。”木雪儿抱起了孩子,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那天夜里下了场大雨,终于才将山中的林火给浇熄了。木雪儿一夜未眠,痴痴地等在门边,却始终等不来周烨的身影。 他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一去不回。 “杨大哥,我想上山看一看。”隔天一早,木雪儿抓着杨大哥的手,哀求道。 看着木雪儿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杨家夫妇有些为难地对视了一眼。 此时的木雪儿脸色惨白,还一个劲的咳得不停。身子脆弱得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让人如何放心让她出门。 在纠结了一会儿,杨大哥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我带你去。” 于是,两人便悄悄上了山。一路上看着被火灼烧过的山林,两人心中甚是忐忑不安。这场火势非常之大,那座小屋在经历过了大火之后,还能剩下什么呢? 只见当他们来到那儿之前,原本美丽的小屋早已化为平地,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木雪儿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缓缓地走入那一片废墟之中。 从前熟悉的场景已不复存在,他们辛辛苦苦亲手搭建的家也在一夜间都没了。 就在此时,她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弯身下去捡起了什么。 那是一块被烧了一半的小木牌,上边隐约只能看见‘心诚’二字,其他的都烧没了。 木雪儿颤抖着手,不禁红了眼眶。 那是之前周烨给他求来的平安符,是她在搭好小屋后亲手挂上了屋檐。这是老天爷在告诉她,那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吗? 杨大哥在四周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找着。 所幸他们虽没能找到有关于周烨去向的线索,但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类似于尸体的东西,至少能够确定他并没有被这场大火所波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当他们下山之时,刚好碰见了一群村民们正围在一起,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木雪儿见状,赶紧将斗篷拉起,遮住了自己的脸蛋,避了开来。 “你们看见了吗?那群白衣人,听说是修仙者呢。” 杨大哥凑了上去,对着那些村民问道:“修仙者?修仙者来咱们这小村子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好像看见他们带着一个人上了马轿,走了。” 杨大哥一听,皱起了眉头,赶紧追问道:“还带了人?谁?” 只见村民们纷纷都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人被裹着黑布,根本就看不清。不过看那高大的身形,应该是个男的。” 在一旁偷听的木雪儿心里不禁‘咯噔’地沉了一下。 他们口中所说的不会就是周烨吧?可为什么?以周烨的身手,若想要逃,应该没问题的。。。 就在此时,木雪儿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顿住了。 房子是周烨放火烧的,为的就是掩盖自己和孩子的痕迹。但他也因此错过了逃走的时机,而被他们给抓住了。 都是因为她。 她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踉跄了一下。 就在下一刻,只听她‘扑通’一声,倒下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辆正在移动中的马车内,猛然惊醒。 她猛地起身,身旁便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她给抓住。 “雪儿。” 木雪儿转头看去,就见杨大嫂手里抱着如愿,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杨大嫂?我们这是。。。” 杨大嫂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外头驶着马车的杨大哥,道:“有人在村子里打听你们的消息,我们见情况不妙,便带着你和孩子逃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从未存在过的孩子 杨大哥在将受刺激晕倒后的木雪儿带回屋后,外边很快地便传来了那些白衣修仙者入村的消息。 他们听说那些修仙者在入村后便开始向村民们打探有关于周烨的消息,还问了村民是否有见过与周烨在一起的女子,便知晓他们口中所指之人便是木雪儿了。 杨大嫂想起了木雪儿一听见那些人时的模样,便知事情不对,因此让杨大哥立刻打包好行李,连夜带着木雪儿和如愿一起逃出了村子。 杨大嫂严肃地对着木雪儿问道:“雪儿,那些人到底是谁?周小弟到底被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刚刚事态紧急,她没能来得及等木雪儿苏醒后问清楚状况才事先行动。可现在木雪儿醒来了,这事必须得问清楚。 只见木雪儿,低下了头抿了抿唇,眼泪也是哗啦哗啦地掉落,那模样看着简直委屈极了。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摆,泪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手背上。在支支吾吾了好久后,才终于将自己的情况缓缓道出。 “对不起。” 木雪儿将自己的事情说完后,都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了。又是因为她,牵连了身边的人,害得他们夫妻俩因为她而被迫离开自己的家。 杨大嫂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做的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情愿的,又不是你拿着刀子逼我们的。” 木雪儿听了,不禁顿住了,惊讶地抬头看向了杨大嫂。 杨大嫂看着如此这般的木雪儿,一脸心疼地伸手牵起了她的手,道:“我们早就将你当自家妹妹看待,你有难,我们又岂能坐视不理呢?更别说周小弟了,你若出事,他得多心疼。所以你就别再自责了。” 杨大嫂一语便道中了木雪儿心里的那道坎,就像是一眼就能看透她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只见杨大嫂说完,生气地指着外头骂道:“还有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修仙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能够逼迫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你大嫂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棒打鸳鸯的人了!” 木雪儿看着为她气坏了的杨大嫂,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由于木雪儿身子太弱,实在撑不住如此这般的奔波,只能找了一个临近的村落落脚。 看着木雪儿日益渐弱的身子,杨家夫妇不禁担忧了起来。如今周烨已是不知所踪,木雪儿又是这副模样,这下一步到底该如何是好,他们也不知怎么样。 好在如愿十分乖巧,她就像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但不哭闹,还会对着木雪儿撒娇安抚她的情绪,着实让他们省了不少的心。 就在此时,外边终于传来了有关于周烨的消息,却把木雪儿直接急得吐血了。 外头四处都张贴了蝴蝶谷的传告,传告中提到了蝴蝶谷今日终于抓到了当年拐走蝴蝶谷圣女的歹徒,如今正押往返蝴蝶谷中。 为了‘为失踪的圣女还个公道’,他们决定将此意图猥亵圣女之徒公开施以极刑,以为后人示以告诫。 此消息一出,所有不知所云的百姓听闻都在为此欢声叫好。可唯独只有木雪儿知道,蝴蝶谷之所以发出这个传告,只为了将她引出。 这是在警告她,她如若还不出现,他们也只能拿周烨开刀了。 “你想要干什么?”杨大嫂着急地抓住了木雪儿,质问道。 只见木雪儿泪眼汪汪地看向了杨大嫂:“我必须得回去。” “你走了,那孩子怎么办?如愿怎么办?难不成你要让如愿如此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周小弟所做的一切也将附属东流。” 木雪儿回头望了如愿一眼,于心不忍地落下了泪,最终还是坚定了双眼看向了杨大嫂:“就是为了如愿,我必须得回去。” 杨大嫂听了,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有什么比在孩子身边,陪伴着孩子成长还重要的?” 木雪儿却红着眼眶摇了摇头,说出了她一直没能告诉任何人的话:“你可知为何历代圣女都不长命?” 杨大嫂顿时顿住了,缓缓地松开了紧抓着木雪儿的手。 他们并非修仙之人,对此并不甚了解,所以并没多想什么。但木雪儿这么一提,他们这才猛然惊觉,好像确是如此。 历代圣女似乎都是年轻女子,而且全都在二十五岁之前便香消玉损了。 “所谓的圣女,只不过是天生自带异于常人庞大灵力的女子。那所谓由圣女亲手栽种出来的圣果,也只不过是圣女们日复一日利用自身灵力滋养出来的血果。待圣女自身所有灵力耗尽之日,便是她的死期。我也不例外。” “我自五岁入谷,与圣树缔结了血契,滋养了圣树十五年。如今我已经二十二了,早已是一副空壳。就算留下来了,你觉得我还能陪伴如愿多少年?” 其实如今的她对蝴蝶谷来说早已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但由于她与圣树之间的血契还在,他们便无法让下一任圣女接任。所以只要她与圣树之间的血契一日不除,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若执意留下,整个修仙界就算是翻个底朝天了,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到时候若要是被他们发觉到了如愿的存在,事情便更不好办了。 “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如愿。。。我真的不想如愿步入我俩的后尘。” 木雪儿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颤抖的双手抓起了杨大嫂哀求道:“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自私,但杨大嫂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照看如愿?算我求你了。” 说着,木雪儿直接对着杨家夫妇给跪下了。 杨家夫妇见状,赶紧将人扶起:“你这话说的什么,我们早将如愿当自家女儿一样看待,可我们也不想看着你出事呀,事情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木雪儿坚定地摇了摇头。若是有,事情又怎会发展成如今如此地步?全都是她一时兴起的贪念引起的。 她转头看向了如愿最后一眼,伸手轻抚着她肉嘟嘟的脸颊,狠下了心来:“从今往后,圣女木雪儿从未有过孩子。这可怜的孩子就只是个一出生就无父无母的弃婴。” 木雪儿刚语毕,孩子便立刻哇哇大哭了出来。可木雪儿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任由如愿如何哭闹也不再回头施舍一眼。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可曾后悔过? 时隔两年,木雪儿终于再次回到了那熟悉的地方。 当她一到了谷前,那些守门的弟子全都惊呆了。消失了两年的圣女居然自己走回来了。 木雪儿也不多废话,一入谷便直径地向禁地而去。 因为就算不必问她心里也十分明了,那些老家伙都在那里等着她呢。谷中弟子们见着了也没敢将她拦住,便直接给她放行了。 只是当她来到了禁地之后,脸上的坚定便瞬间崩塌了。 在那空无一人的禁地之中,在那熟悉的参天大树之下,还是那个熟悉的少年。 只是那少年脸上再也没有当年那爽朗的笑容,却而代之的,是满身血淋淋的伤痕。只见他整个人被架在了圣树底下,一动不动的。 木雪儿见状,立刻向他奔去,却在周烨的面前顿住了脚步。 “登徒子?”木雪儿轻声唤了一声,却没能得来周烨的任何回应。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周烨,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如同刻在她心上如此之疼。那些丧心病狂的老头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周烨?”她再次试探了一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她颤抖着伸出了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周烨的脸颊,周烨的身子便立即倾倒在了她的怀里。 木雪儿抱着怀中早已冰冷僵硬的周烨,悲伤地想要嘶吼,却怎么都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对不起。” 木雪儿扯着哭得沙哑的嗓子,反复地对着周烨说着对不起。 若不是因为她,周烨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全都是她的错。 那一日他求亲的时候,她就不该答应他。那日她就不该牵起他的手,答应与他私奔的。 不,也许这一切早在一开始便错了。在他们相遇的那一日,她就该严厉地将他轰走,不让他再回来了。全都是因为自己的贪欲,才造成了如今这副悲剧。 木雪儿缓缓地伸手,捧起了周烨苍白冰冷的脸庞:“遇见我,你可曾后悔过?” 只可惜,她永远都无法听到周烨的回答了。 就在此时,身后便传来了蝴蝶谷大长老的声音:“圣女,你终于肯回来了。” 一时间,所有修仙门派的大人物们都来了,全站在了木雪儿的身后看着她。 木雪儿听见了并没有回头,而是缓缓地将怀中的周烨轻轻放倒在地。可当她要起身之时,头上的发簪便松落,掉在了周烨的身旁。 她见了,身体不禁一震。她伸出颤抖的手将发簪给捡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怪异的神情。 “早该这么做了。”她看着手中的发簪,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话。 这件事情她实在拖得太久了。她早该这么做了。要不是她起了贪欲,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幅局面。 她微微起身,转向身后那些人面前之时,脸上的表情早已如死灰般冷漠。 “圣女,乖,快过来。你可知这两年以来,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她抬头看向了眼前的这群人脸上伪善的嘴脸,感觉简直恶心吐了:“就这么几年也等不了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木雪儿,你可是圣女,怎能那么轻易地就被那小子给哄骗了。他这么做,都是别有用心的,你可千万别叫他给骗了。” “别有用心?”木雪儿听了,不禁荒唐地笑了出来。 这别有用心之人到底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却还妄想用着如此伪善的嘴脸哄骗她乖乖听他们的差遣。 只见她缓缓地走到了圣树,将手搭在了树干上,将自己仅剩的所有灵力全都灌注到了圣树上。 顿时圣树上下便亮起了微微白光,树上结出了一颗红色的果子。 而灵力耗光的木雪儿只能无力地摊坐在地上。 看着大家对着树上的圣果兴奋的模样,她轻蔑地笑了一声:“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大家刚刚还说得如此关切,可他们真正在意的也只有这树上的红果子,根本就无人在意她的情况。 “我们就知道圣女是最明白事理的人。没关系,那个胆敢欺骗圣女的家伙已被我们给处置了,从今往后就没人再敢起如此歹心了。” 大长老见到圣果,都开心得合不拢嘴了,笑脸盈盈地对着木雪儿满意地笑了。 木雪儿见了,也并不太在意,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她早就看透了这些所谓修仙者自私的嘴脸。 “反正如今他死了,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那倒不如也让你们也尝尝最在意的东西在你们面前毁掉的滋味。” “你这什么意思?”大长老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见到木雪儿抬起手中的发簪,猛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处。 一阵刺疼瞬间侵占了她全身的感官,直接疼的她吐了一口的鲜血。她趴在圣树旁,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此时的所有人都一脸蒙地看着她,谁都没意识到木雪儿接下来要做的事。 只见木雪儿强撑着胸口的疼痛,嘴里碎碎念起了什么:“以吾之心、圣女之血为引,献吾灵丹以祭天。。。” 就在此时,一旁的二长老桑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惊呼了一声:“不好,是圣火咒!”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见木雪儿猛然将刺在胸口的发簪拔出,顿时大量的鲜血从胸口涌出,瞬间染红了她淡蓝色的衣裳。 她一鼓作气地将发簪狠狠地向身旁的圣树刺去,大叫了一声:“赐吾不灭圣火,燃尽天下秽物!” 下一刻,圣树上便出现了一道奇怪的阵法,然后‘嘣!’地一声,四周顿时燃起了蓝色火焰,猛然地将整棵圣树给吞噬在其中。 其他人见了,本想上前去灭火,却被桑南给阻止了:“没用的!圣火一出,不燃尽所有东西之前是灭不了的。” 于是,他们也只能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这场大火,却无能为力。木雪儿究竟是何时在圣树上刻下的圣火法阵的?他们居然一直都没发现过。 木雪儿虚弱地倒在血泊中,用着最后的一丝力气伸手向身旁的周烨而去。 “登徒子,对不起了,你得和我一起走了。” 我们的小如愿,对不起,阿爹阿娘没能陪着你长大了。你可千万别怪你阿爹,这一切都是阿娘的错,是阿娘不好,连累了你们。 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长大,连同阿爹阿娘的那一份。 她牵起了周烨的手,转头仰望着天空:“愿今后世间再无血果,愿后人无需再受圣女之咒所束缚,愿圣女之咒以吾为终。” 说完了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被吞咽在了蓝色的火焰之中。 那日的圣火烧了几天几夜。待熄灭之时,剩下的只有烧得干黑的木干,其余的一个不剩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限轮回 木雪儿感觉全身皮肤都在刺痛,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地方。 好热,好痛,好难受。 她拼命地在熊熊火焰中挣扎这,然后突然猛地抽了一口气,惊醒了起来。 身上的难受也在顷刻之间全都退了下去,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伸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这是在哪儿?地府? 就在此时,身旁传来另一人的声音,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如此多的汗?” “没什么。快些干活吧,干完了早些回去。”木雪儿非常自然地便脱口而出回应道。 说完后,就连自己都惊讶了。 自己这是在说什么? 她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觉此刻的自己居然在溪边洗衣服。 她立刻从地上弹了起身来,向四周扫视了一眼。 这才猛然发觉,这里不是地府。 这里是。。。家边的小溪。他们需要用水的时候都会来这儿。 等等,家边?什么家? 她和周烨的家不是在山上吗?他们那里附近并没有这样的小溪。就是蝴蝶谷也没有这样的一块地。 她双手按着头,思绪陷入了一片混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使用了圣火咒,应该是必死无疑了,可此刻的自己为何又会出现在了这里呢? 这里明明是她第一次见到的地方,可她却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就好似自己早已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的感觉。 “你又怎么了?” 此时,木雪儿身旁的女子也站起了身,一脸疑惑地对着她问道。 “这里。。是哪儿?”木雪儿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 只见女子用着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了木雪儿一眼,说道:“你洗衣服洗傻了呀?咱们从小在这儿玩到大,你居然问我这儿是哪儿?” “那蝴蝶谷呢?”木雪儿赶紧问道。 “蝴蝶谷?” 女子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那是。。。养蝴蝶的地方吗?我们这儿还有这种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不是养蝴蝶的地方。蝴蝶谷,修仙门派之首,你真的没听说过吗?” “修仙?修什么仙啊?你莫不是话本看多了呀?我还是天上的神仙呢。”女子说着,不禁笑了出来。 随后便蹲下,继续干起了手边的活。 木雪儿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无法反应过来。 修仙?就连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荒唐可笑。这世界哪有修仙这玩意儿,那也只有神话本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那自己这段奇怪的记忆又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的她在村子里逮着人就问了有关于蝴蝶谷的事情,大家给出的答案也是十分一致。从未有人听说过有什么蝴蝶谷、修仙、还是圣女的事情。 一切就好像从不曾存在过一样,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这不禁让她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吗?一切都是假的? 那周烨呢?孩子呢?这一切的一切难不成都是假的? 可那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就是如此,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若要是周烨和孩子都在等着自己回来找他们可怎么办? 不行!她必须去找到他们!她心中只有这一种想法。 于是,她只身一人便跑出了村庄。 她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找他们,所以只能漫无目的地跑着跑着。随着自己离开村庄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也随着变得越来越轻。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脚下踩空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可当她低头一看,直接惊呆了。 只见自己的身子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从双脚,慢慢地蔓延到了全身。还没来得及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消散在了空中,凭空消失了。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之时,便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此时的自己正身穿盔甲,手握弓箭,站在城门上俯视着底下的敌军。 “弓箭手,准备!”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全都拉开了手中的弓箭。木雪儿听了也下意识地拉开了自己手中的弓箭,瞄准了底下的敌军。 “射!” 顿时,千万支箭射出,就如同天上下着的箭雨一般,射向了敌军。 随即,许多敌军被箭命中倒下了,但随即而来的是更多的敌军突破重围,爬上了城墙。 木雪儿见状,也没来得及多想,立刻便再次拉开了弓箭,瞄准敌军射去。一个倒下了,又来了两个;两个倒下了,又来了四个,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 一番下来,她早已是精疲力尽。 就在此时,一名敌军终于爬上了城墙,一刀向她挥来。然后便是眼前一黑。 随即,她再次猛抽了一口气,抓着脖子瞪开了眼睛。 她摸了摸脖子一看,什么都没有。 伤口呢?血呢?自己刚刚明明被敌军抹了脖子了,如今却安然无事。 等等。。。敌军?哪来的敌军? 刚刚场面太过混乱了,她根本就没时间思考。现在想来,这一切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抬头看向了四周一眼,这次又是什么? 只见她正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树林里,周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害怕地蹲在了地上,全身不禁颤抖了起来。 她想逃,却不知该逃去哪里。她想问,却不知该向谁去问。 所以只能无助地蹲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中突然想起了周烨的面孔,眼泪便止不住地狂流。 “我好想你啊,你到底在哪里?” 可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周烨,留下来的只有她一人。 在这新的世界上,曾经占据着她人生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了。就算她满腹恨意也无从倾泄。 没有意义,全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之后的木雪儿又经历了好几世。而每一次都是如此的短暂,刚出场没多久就会因各种原因死去。 她也尝试过逃跑,却还是无济于事。每次她只要脱离自己的角色,身体便会慢慢地消失,然后又是重新而来的新一世。 古籍记载,凡用圣火咒者,将永世不入轮回。可她却世世都入轮回,世世不得善终。 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予她的惩罚吧。让她在这永无止境的轮回中为自己的贪欲受罚。 如此想着,便感觉无论做什么都变得毫无意义。于是她不再做出任何的反抗,随波逐流,然后草草了结了自己的一世又一世。 第一百五十七章 炮灰的世界 某一世,她在一个王府里当婢女,每天过着倒茶断水伺候人的活。 每日都冷着一张脸,勤勤恳恳地做着自己的工作。除此之外便是望着天空发呆,琢磨着自己这一世的死期会是何时。 “又再这儿发呆呀。” 此时一道男声从木雪儿的耳边传来。 木雪儿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正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钟年。由于自己现在侍奉的主子便是此王府的王妃,因此两人便常常会在府里碰见。 这次估计也是被想要与王妃独处的王爷给赶出来了。 “。。。” 只见木雪儿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草草地看了他一眼后,又将视线给收了回来。 钟年见木雪儿没反应,也不觉得什么。对于她这个态度,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走吧。”钟年对着木雪儿唤了一声道。 “去哪儿?”木雪儿有些不情愿地看向了钟年,问道。 “王爷和王妃要到集市里去。” 木雪儿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乖乖地起身前去准备了。 于是,一众人便来到了集市上。 木雪儿与钟年一同走在两位主子的身后,看着身边热闹的人们,木雪儿的脸上却还仍是不见任何的兴趣。 钟年好奇地看了木雪儿一眼,道:“你还真是雷打不动的面瘫呀。就连出来玩都还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木雪儿却丝毫都不觉得什么,道:“这怎么是玩?” 他们只是在给王爷王妃当差的仆人,前面那两个才是在玩。 “放轻松点,你看,咱们主子多开心呀,你可别扫兴了。” 木雪儿听了,抬眼看向了前方的两人开心幸福的模样,向来冷淡表情也有些动摇了起来。随后便赶紧将视线给转移开了。 木雪儿脸上表情的变化虽只有片刻之久,却都被钟年看在了眼里。 很快地,四人便来到了一家茶馆包厢喝茶。而木雪儿也一如往常一般陪伴在王妃的身旁细心服侍。 钟年见王爷和王妃气氛正好,便很有眼力见地上前说道:“王爷、王妃,我和紫屐想到外边去看戏,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拉起了木雪儿的手便往外走了。 “。。。” 木雪儿用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了钟年,自己什么时候说想去看戏子说戏了? 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任由钟年拖着自己往外走。 他们俩走出了包厢,站在包厢外的走廊上,低头俯视着底下的戏子表演。 “你打算抓着我的手到何时?”木雪儿语气平淡地问道。 钟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木雪儿的手,连忙放开。 两人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钟年才缓缓开口打破沉默道:“你没事吧?” 木雪儿听了,有些疑惑:“我能有什么事?” 只见钟年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王爷是个特别专情的人,估计这辈子除了王妃,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木雪儿顿时更加困惑了:“哦。然后呢?” 钟年见木雪儿并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有些为难地摸了摸脖子,道:“我的意思是。。。我知道王爷是个特别有魅力的男子,但他们终究是主,我们是仆,这段感情终究是没有结果的。还不如早点断了念想,免得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蛤?我什么时候说我对王爷有念想了?”木雪儿听了钟年的一番话,简直无语了。他到底是打哪得出的这种荒谬的误会? 钟年见木雪儿的反应,顿时有些心虚了起来:“不是王爷?难不成。。。是王妃?” 刚刚他看木雪儿看着王爷和王妃时那副忧伤的眼神,还以为。。。 “你疯了吧?”木雪儿冷言斥了一句,便转头回去看戏了。 看着木雪儿如此冷漠的反应,钟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大了,尴尬得恨不得马上刨个洞钻进去。 可若不是因为如此,那她刚刚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钟年不禁有些好奇。 木雪儿兴致淡淡地看着台上的戏子,表演着那一出最常见到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只可怜了那些炮灰了。” 在戏子完成了演出后,钟年看着正在谢幕的戏子们,不禁感叹了一声。 “炮灰?”木雪儿听了,抬头看向了钟年问道。 钟年对木雪儿突然的疑问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什么提起兴趣。 于是便赶紧回道:“对呀,这些故事里一般不都有这么些角色吗?为了成就主角们的一段佳话而牺牲的炮灰。” 说完一顿,伸手指向了台下:“就好比如刚刚那出戏,若不是女主的阿爹去世了,女主又为何会到京城去遇到了男主呢?只可惜了,他们也许到死了都不曾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成就这段佳话,而牺牲的。” 木雪儿听完钟年的一段话,瞬间顿悟了。钟年本是无意的说出来的话,却顿时点醒了她。 是啊,炮灰,这一切看似荒谬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他们本就是故事里为了推动故事情节而生的炮灰,她所遭遇的这一切全都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 她作为木雪儿的一生,看似拿了主角剧本,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占据着故事开篇十来章节的小角色。真正的故事在如愿出生的那一刻才算真正的开始。 都说这世间最高危的职业无一不是作为主角的父母。这点在他们的身上已是完美的展现了。 “怎么了?”钟年见木雪儿一副震惊的模样,很是好奇地问道。难不成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了? “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戏。” 只见木雪儿幽幽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后,突然就自己笑了起来。 “你没事吧?”钟年见状,更是疑惑了,担忧地对着她问道。 平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笑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诡异得让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之后的木雪儿似乎开朗了许多,至少不再是从前那副面瘫的模样。 虽然她此生最后还是没能逃脱一个炮灰角色的下场,但看透了她角色本质的她并不再像从前那般无助恐惧了。 虽然一开始还是有些迷茫,也有些怨恨为何自己要经历这些。但渐渐地,她也开始释怀了,学会了如何去面对每一世的角色,并且坦然地接纳它们。 第一百五十八章 ‘前\’男主求爱被拒? 回忆了过去的种种后,当古思简再次抬眼看向喻子言的时候,早已红了眼眶:“所以别再在我身上下心思了,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说完,转身便跑了。 只留下喻子言一人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了下来。果然,那是段悲剧故事。在他见到古思简的反应之后,隐约地也猜出来了。 可当他一闭眼,梦中那两人幸福笑着的模样就像是刻在了他脑海里似的,挥之不去,让他久久都无法释怀。 当时的他们明明是如此的快乐,可结局为何确实如此的残酷? 。。。 古思简回到山庄后,在回房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前去找寻喻子言的喻子旭。 “小妖女,你们去哪儿了?”喻子旭从远处向她走来,问道。 可当他一走近,便看见古思简双眼红肿,顿时愣住了:“你。。。” 而古思简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开了。 这不禁让喻子旭更加疑惑了。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明明听说古思简今早和喻子言一同出去了,也不知到底去哪儿了。可没想到下午古思简便这副模样自己先回来了,而喻子言却不见踪影,这情况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误会。 于是,喻子旭便守在门前等待着喻子言归来。 此时,秦柯刚好经过看见了,好奇地走上前问道:“二少爷这是在干什么呢?” 只见喻子旭向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挥手让秦柯靠近一些说道:“今早我哥和小妖女一起出去了。” 秦柯有些奇怪地点了点头:“嗯。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出去的时候,庄里的好多人都看见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呀。 可喻子旭却还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悄声说道:“刚刚我碰见小妖女回来了,可我哥却不在。” 秦柯却不以为意,道:“那没什么啊,许是有事去办,便让纪安先回来了。” 喻子旭摇了摇头,再次压低了声量说道:“纪安回来的时候两眼红的,像是刚哭过了一样。你说,我哥该不会是做了什么,把小妖女弄哭了吧?” “不会吧?纪安不像是那种人呀。” “那我哥呢?”喻子旭听了秦柯的话,有些疑惑地问道。这重点居然是在纪安身上? 秦柯有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那就难说了。” 说完,想了想,再次开口说道:“难不成是庄主终于要将她房中的那些玩意儿给撤走了?那些可都是她的宝贝,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些。” 喻子旭却不认同地摇头道:“我还是觉得是我哥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妖女的事情,才会害得小妖女哭得如此伤心。实在是太过分了。” 秦柯见喻子旭的反应,有些惊奇:“难得你还会替她说话,你不是一向来都不喜欢纪安的吗?” “那不一样。我确实不想小妖女成为我的大嫂,但这是两回事。我还是很有原则的。” 喻子旭说完的时候还一脸自豪地点了点头,就像是自己刚说出了什么特别了不起的话似的。 “等我哥回来,我必要好好说道说道他一番。”喻子旭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道。 就在这时,便见到喻子言从远处缓缓归来。 秦柯见状,便立即起身想要迎上前去:“庄主回来了。” 可当他一转头才发现身边的喻子旭却已然不见了身影。 他赶紧回头看去,才发现喻子旭早已躲在了门后,只是微微探出了一双眼睛看着从庄外归来的喻子言。 “你在干什么?”秦柯满脸疑惑地走向了喻子旭,却被喻子旭一把拉到了门后。 “嘘!” 喻子旭将秦柯拉到门后,神色紧张地示意秦柯别出声。而后,再次探出头去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秦柯一头雾水地跟着瞄了一眼,这才顿悟了。 只见此时的喻子言黑着一张脸,从庄外走了进来。全身上下散发着的气压低沉得让人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庄主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他了?”秦柯有些困惑地小声问道。 “我本还以为是小妖女的单相思,原来是双向虐恋呀。”喻子旭头头是道地说着,就像是磕到了什么天大的瓜似的。 之后在他们回去的路途中,喻子旭有些好奇地向秦柯问道:“所以他们俩今天到底去哪儿了?” 秦柯想了想,道:“好像是去庄主山林间的那处小屋去了。” 喻子旭一听,立刻便捂着嘴,道:“天呐,我哥带小妖女看爱屋去了?那我哥这是求爱被拒了吗?不对呀,那小妖女哭什么呀?” “许是因为。。。到手的房子飞了?”秦柯随口回道。 “只可怜我哥了。这应该是我哥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孩拒绝吧?向来都只有女孩爱我哥而不得,没想到我哥也有这一天。小妖女实在是太厉害了。”喻子旭一脸佩服地说道。 可当他一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谁被拒绝了?” 两人一听,立即转身看去。喻子旭一见到来人,不禁惊呼了一声:“娘!” 而跟在林巳身后的,还有一众的侍女。纷纷都一副像是听到了什么重大的八卦的表情,互使眼色。 林巳微微皱着眉头,再次开口问道:“你哥怎么了?” 喻子旭顿时缩了回来,回头与秦柯对视了一眼。 完了,闯祸了! --- 操练场上,喻子言挥舞着手中的剑在空中一划,直接便将木偶劈为两半。 他低头看着断成两截的木偶,缓缓地将手中的剑收起,一回头才发现林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站在了场外,注视着自己。 “娘,你怎么来了?”喻子言见状,立刻上前问道。 “这山庄太大了,就算同在一个山庄内也见不着你的影子,娘只好自己来找你了。”林巳上前一边为喻子言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边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让喻子言有些惭愧:“这些天有些忙,本想过几日再去看望娘的。娘想见我,唤一声就可以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来找我。” “我身子还很健康,这点路还是走得的。”林巳说完,身上在喻子言的肩上拍了拍。话语中似乎还藏着什么更深层的意思。 可无奈,喻子言并没听出些什么,开口回道:“那是,娘这身子,指不定比我还健壮呢。” “就你嘴甜。”林巳听了,开心地笑了笑。 说完,才察觉不对,差点就忘了正事了,转口说道:“我是说你娘还年轻,身子还健康,不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娘不急 “我是说你娘还年轻,身子还健康,不急。”林巳一脸认真地对着喻子言说道。 “嗯?”喻子言听了,有些困惑地歪了头。 不急?不急什么?不急着走? 林巳见喻子言还是没听懂她的话,于是干脆说得直白一些:“日子还长,娘还不急着抱孙子。你也不必如此心急。” 喻子言一听,即刻顿住了。林巳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变相催婚吗?实际上是在暗示自己她想抱孙了? “呃。。。娘,那个。。。”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低头认错再说:“孩子不孝,没能早日让娘抱上孙子。” 林巳顿时有些急了:“为娘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真的,娘还想享受几年清净的日子,可千万别给我抱孙子!” 喻子言更是疑惑了:“呃。。。好的?” 这下都把他搞糊涂了,林巳这是在催婚呢还是不让他成婚? 可林巳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事呢?喻子言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 “娘,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了?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些?” 林巳向来都不过问他婚娶之事的,怎么今日会突然提起这些? 只见林巳一脸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娘有话就直说了,我听说你带那丫头去你那小屋了?” “你从哪儿听说的?”喻子言有些意外地问道。他虽无意遮掩,但这消息传播得也太快了吧? 不就是一次简单的外出吗?怎么还传到了林巳的耳边了? “是你弟说的。”林巳毫不犹豫地便出卖了喻子旭。 殊不知此时的喻子旭不禁打了个冷颤,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却什么都没看见,害怕地跑了。 “喻子旭?”喻子言嘴里冷冷地重复着喻子旭的名字,心里默默地盘算起了该如何与喻子旭好好算上一帐了。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听说你被拒绝了?” 喻子旭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谁被拒绝了?喻子旭和娘说的?别听那小子胡说。” “不是吗?”林巳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喻子言,问道。一副很确定就是如此的模样。 “不是。。。”喻子言说完,却莫名地有些心虚了起来,改口道:“不算是。” 毕竟他并没有真正地与古思简告白过,应该不算被拒绝吧? 如此想着,就更悲催了。他居然还没说出口就被甩了。 “那是怎么回事?子旭说那丫头回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喻子言顿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她。。。还在哭吗?” 林巳一听,立刻怒斥了一声:“所以子旭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弄哭了那丫头?” 喻子言见了,连忙摇手否认:“不是的!。。。是因为我,但不是因为我。” 一时间,喻子言都不知该如何向林巳解释这事情了。 古思简确实是因为他将她带到那小屋才勾起的从前的回忆,但严格意义来说,古思简并不是因为自己而哭的。 可此时的林巳早已听不进去喻子言的话了,生气地指责起了他:“喻子言,娘本以为你做事最知分寸,从你小时到大才一直没多插手你做的事情,可你现在居然欺负人家女孩子?” “娘,我没有。事情不是不想的那样的,真的。”喻子言也只能尽力地辩解道。 心里不禁将喻子旭那个大嘴巴子给暗骂了十几遍。 林巳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喻子言的肩上拍了拍:“子言啊,不是我说你,就算再喜欢人家,也不能逼得太紧,人家会被吓跑的。” “我没逼她啊。”喻子言十分无辜地回道。他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就成为了那个坏人了? “你都将人带到你那小屋去了,还说没干嘛?你。。。该不会是对那丫头干什么了吧?” 喻子言一听,立刻反驳道:“娘说什么呢?绝对没有!况且,纪安也不是什么柔弱的姑娘,若我真想干什么,她还不得把我阉了?” “没有就好。”林巳说着,用着怀疑的眼神看了喻子言一眼,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喻子言的话。 喻子言见了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花费了大力气安抚好林巳之后,喻子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他倒在床榻上,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温柔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照在了床前,让他烦闷的思绪终于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他翻了个身,缓缓地闭起了眼睛。 那么晚了,她应该睡了吧?明日一早再去找她谈谈吧。。。 隔天一早,喻子言掐好了时间,便往古思简房间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山庄里的人一见到他便在一旁窃窃私语。显然,那不着边的传闻早已在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山庄里。 “喻子旭,等着我,待会儿就找你算账。”喻子言微微攥紧了拳头,暗自嘀咕了一声道。 纵使有再多的怒气,也只能无视其他人向他投来一样的眼光继续前进。 当喻子言来到了古思简的房前时,古思简的房门是紧闭着的。于是,他便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 “。。。” 喻子言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能等来任何的反应。 “小怂包?”喻子言再次伸手敲了敲,还是没反应。 他退了一步,向四周看了一眼。 古思简向来都不是个嗜睡之人,平日里在这个时辰她早该醒了才是呀。难不成是出去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不禁燃起了一丝的不安。回想起昨日古思简离开时的表情,总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此时,喻子言刚好见到一旁刚好经过的小琳,赶紧将人给叫住:“小琳,今日你可有见到纪安?” 只见小琳想了想,摇头回道:“自昨日她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房中,再也没见到她人了。” “伙房里也没有?” 许是一早又到伙房里偷包子去了? 小琳再次摇了摇头,道:“我就是从伙房里回来的,并没有见到她。她不在房中吗?” 喻子言心里不禁‘咯噔’沉了一下,一种强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赶紧上前用力拍打着房门,提高了声量叫道:“小怂包!你在里面吗?!” 但始终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喻子言心一急,也管不了太多了,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房中空无一人,只留下了桌上的一封信。 喻子言深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空荡荡的房间。 纪安那个小怂包落跑了?! 第一百六十章 落跑的小怂包 纪安那个小怂包居然跑了?! 喻子言抬头望了一眼门边,他刚刚如此冲动入门,古思简设在门边的机关居然没有被触发,甚是奇怪。 那可是古思简最看重的保命机关呀,平日里可不会如此轻易地撤走的。她这是决心要走了吗? 这种种的迹象都在指向着最糟糕的情况。 喻子言一脸沉重地拖着脚步来到了桌前,缓缓地将桌上的信纸给拿了起来。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信纸给翻开,上头潦潦草草地写着几个字,不禁让喻子言的眉头紧锁。 看着潦草的字迹,确实出自古思简之手。这天底下就没第二个人能够写得出如此这般充满着艺术气息的字来了。 小琳有些好奇地上前看了一眼,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 纪安写的都是什么呀,这天底下估计也只有喻子言能够读得懂古思简的字了。 ‘我走了,别找我。’ 短短的六个字,简单明了。 他看向了一旁角落里堆满被搓揉成团的纸堆,看来古思简这次是下了一番功夫。字虽然潦草难看了些,却惊奇地都对了。 没想到古思简第一次写对的字,居然是告别信? 他一拳头捶打在了桌子上,一股愤怒不禁涌上了他的心头。 好啊,小怂包,你还真是不负盛名,怂到家了。这样就跑了? 还学别人给他搞出了这一出不辞而别。他昨日就该将她抓住把话说清楚的。 “庄主,怎么了?”小琳见喻子言这副模样,担忧地问道。 喻子言转头吩咐道:“立刻让人封锁真个山庄。。。” 说着,想了想,却又突然摇头改口道:“算了。” 小琳见状,虽不知道地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再次确认道:“那还要封锁山庄吗?小安是出什么事了吗?” 只见喻子言双手撑在桌上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道:“不用。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小琳有些犹豫地看了喻子言一眼,最终还是应声退下了,只留下了喻子言一人在房中。 喻子言坐在那个空荡的房中好一会儿后,才叹了口气,起身走出的房门。 他在望了房中最后一眼后,伸手将房门给合上。可当他转身迈开了第一步后,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房内有动静!他猛地转身,一把将房门给推开。 “咿呀呀呀呀呀!”房中顿时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叫声。 只见古思简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喻子言。 “不是要走吗?你这是出走床榻吗?那还真不需要特意找你了。”喻子言略带怒意的口吻对着古思简讽刺道。 可古思简也不甘示弱地从地上蹦起身来:“我是要走啊,怎知你那么早就来了,没走成。。。” 昨日回来之后,她便下定了决心想要离开。 于是,她连夜收拾了行李,却耗费了一整个晚上书写这封信。 等她拿上行李正准备要走的时候,便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下意识地便躲了起来。 以至于发展成了如今这局面。 这不禁让古思简十分懊恼,她平日里看大家都是这么演的,可为何所有东西一来到了自己这里全都会变成一部喜剧?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人生本就是一个笑话? 真气人。 “所以这就是你所想出来的解决方式?逃跑?”喻子言双手插腰,冷眼地看着古思简问道。 古思简身体一震,有些心虚地撇过了头去:“逃跑怎么了?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就好啦。” “你真的觉得有用吗?” “为何没用?趁现在事情还没有明确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我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固执的她想要坚决地认为只要一日没把那扇窗户纸捅破,就有回旋的余地。 “我喜欢你。” 喻子言的一句话,便将古思简最后的一丝希望给打破了。 “你疯。。。” 古思简还没来得及骂完,就见喻子言再次开口,说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足矣。纵是肥水东流无尽期,无怨无悔。” “你。。。” 古思简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脸真挚对着自己告白的男人,顿时无语了。 “你说的啥呀,欺负我没文化是吗?” 喻子言不禁踉跄了下,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额哼。。。就是喜欢你的意思。” “喜欢就喜欢,干嘛说得文绉绉的。我非常合理的怀疑你在骂我。” 古思简说完,还啧啧摇头表示不信。 搞得喻子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那是你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吧,无论何时都觉得别人在骂你。好好一个气氛总是能够被你搞得全没。” 怎料古思简还是一副不以为意地说道:“那是我的错吗?谁让你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 喻子言见再这样争吵下去,定又会是没完没了,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不说这个了。那你走了,打算去哪儿?你以前不是说一旦角色离开了故事范围,便会被抹除了痕迹吗?你就这么一走了之,就不怕被灰飞烟灭吗?” 古思简却摇了摇头,表示道:“那是从前我还是个小炮灰的时候,现在我已经是个叫得上姓名的大炮灰了,没那么脆弱。况且,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说,有的是生存的法子。” “去找夏芸?” 喻子言一句话便戳中了古思简心里的那把小算盘。 古思简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佯装起了听不见的模样:“你说什么?呵呵。。。” 喻子言盯着古思简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就这么不想我喜欢你吗?” 古思简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段孽缘。”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她也曾经以为若只要自己够努力,必能改变结局。以为自己也能够像话本里的那些逆袭成功的女主,但现实并非如此。 现实就是,她并非那些话本里的女主,而是个微不足道的炮灰角色。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谈何保护别人? 她的每一次尝试总是将事情往更糟的方向带领。她怕了,并不想在承担这个风险了,只求大家都能安然无事。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忧伤的表情,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你走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热情的女主 “好,我答应你,你走吧。”喻子言盯着古思简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口道。 古思简猛然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喻子言,再次确认道:“你认真的?” 喻子言怎会突然那么轻易地就放手了?以喻子言以往奸诈的性格,她不得不怀疑这里头必定有诈! 怎料喻子言却一脸真挚地点了点头,道:“嗯。我说过,你就随着你自己的心意,我不会逼你的。” 喻子言此话一出,不禁让古思简心里一揪。 她试探性地往门口的方向后退了一步:“那我真的走了?” “嗯。慢走,不送。”喻子言说着,伸手指向了门外。 对于她即将离去的这件事,似乎在喻子言脸上看不见半点不舍。就好似刚刚他说喜欢她的话都只是开玩笑的一样。 看着如此的喻子言,古思简微微抿起了薄唇,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有什么好失落的,这不正好吗?快刀斩乱麻,这才是对互相最好的结果。 她在心里斥责了一声后,坚定了眼神,抱着怀中的包裹便转身跑了,只丢下了一句话:“各自珍重。”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离去的背影,却也不着急。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了一声:“后会有期。” 。。。 古思简在离开了山庄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在离开的途中频频往后查看,却发现喻子言还真的没再追上来了。 但除了感到奇怪之余,还感到了些许的失落感。 今后就再也无法天天见到喻子言了,说实话,还挺不习惯的。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可想到他们并非是此生不会再见面了,心里顿时就好受了些。 大家都是同在一个故事里的角色,只要还活着,就定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就是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不过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也许在这期间,喻子言便会发现自己对她也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而已。至少她是怎么期盼的。 虽然事情已无法再回归正轨了,但终究也再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走向更糟的结局。 她回头看了坐落在山上的山庄最后一眼,背起包囊,迈步离开了那里。 再见了,苏云山庄。 。。。 古思简在苦思了许久,除了夏芸那儿,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去处了,于是便胆战心惊地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自愿地走入着满是陷阱危险的战场。 经过几日的奔波后,她终于来到了监察司之前。 正当她正犹豫着该向夏芸说什么借口求她收留之时,就见夏芸从监察司内跑了出来。 “小安!” 古思简见夏芸如此热情地向自己奔来,有些出自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唤了一声:“司捡大人。” “你来啦。”夏芸来到了古思简的面前后,笑脸盈盈地对着她说道。 夏芸这反应不禁让古思简有些疑惑了起来:“你知道我要来?” 只见夏芸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是听我师哥说的,说在门口见到你了。” “啊。。。原来如此。” 尽管如此,古思简还是觉得事情有些可疑。她不过才刚入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的师哥是拿着千里眼站在城墙上看见自己,然后飞箭传书告诉夏芸的吗? 总觉得夏芸就是专职等在这儿,就等她出现的。 只是碍于此刻的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好再多追究。 “先进来再说吧。”夏芸说着,便领着她入了监察司。 古思简来到了监察司门前,突然顿住了脚步,有些担忧地问道:“我真的能进去吗?” 这可是监察司重地,一般来说不都是闲人勿入的吗? 就这么带着她一个身分不明的人入内,真的没问题吗? 只见夏芸不以为意地摇了摇手,道:“没事,师父特许了。” 说着,便拽着她的手入内了。 古思简更是迷惑了,她师父又是什么时候特许的?是夏芸收到她师兄飞箭传书后,站在她身旁的郑户易便马上向她给出了特许的点头? 那他们监察司这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得惊人呐,都快赶上火箭了。 待古思简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早已坐在夏芸的房内,喝着夏芸为她倒的茶。 “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一番折腾之后,夏芸才终于开口询问古思简来次的目的。 古思简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那个。。。我离开苏云山庄了。现在暂时无处可去,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 夏芸听了之后,似乎没有太过意外,反而爽快地便答应了:“当然可以。” “啊?” 这个请求虽是古思简自己提出来的,但听见夏芸如此爽快地答应,还是有些意外。自己原本想好一整套说服夏芸收留自己的说辞愣是一个都没用上。 她就没什么想问自己的事情吗?就如此坦然地就接受了她的到来。 她虽知夏芸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大女主,但却没料想过她对朋友也是如此的仗义。二话不说地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而且还挺热情的,就是手中的茶有些凉了。 就在这时,夏芸再次开口说道:“不过现在监察司内并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与我住同一个屋了。” 古思简一听,连忙摇手说道:“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是我麻烦大人了。” 她本就是前来打扰的,有个有屋檐的地方睡她就谢天谢地了,怎么会嫌弃呢? “那好,你就睡那里吧。一路过来,你也累了吧?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去办,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夏芸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一旁的床榻。说完后,便离开了。 古思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床榻,更是无语了。 夏芸居然连她的床榻都准备好了?从枕头到被子,一整套都为她准备好了。难不成夏芸还有两张床轮着睡的怪癖? 还是说监察司里的人都有神通,她的师哥在城墙上远远地见到她,便知她的来意,告诉了夏芸。然后夏芸立刻用意念快速地为她准备好了床榻?那估计她师父的神通应该就是心电感应了吧? 才怪!这合理吗? 可疑,实在是太可疑了! 这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了。就像是有人在冥冥之中早已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她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女主抢人啦!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太可疑了? 这又不是玄幻世界,哪来那么厉害的神通? 还是说。。。老天爷觉得这个故事太沉闷了,突然想起加点玄幻的元素丰富丰富? 这也太突如其然了吧?你确定观众能接受这设定吗? 不过转念一想,许是老天爷不够篇幅了,想要快快了结了她这事。毕竟老天爷也没理由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在她一个小配角的身上。 于是很快地,她便放弃了思考。这样也好,她又不是被虐狂,这样还能省了她一番波折。 她累倒在了床上,叹了口气。 离开了苏云山庄,接下来。。。该如何呢? 接下来。。。她得重制机关,重新制定一套逃跑路线。之前出来太急了,还得重新准备一份伤药。 啊。。。还有好多事情要干呢。 她可是很忙的,可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 渐渐地,她便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用晚饭的时辰。 “好香~”古思简闻着饭香,眯眼惺忪地从床榻上爬了起身。 夏芸将端来吃食放倒了茶桌上说道:“饿了吧?快来吃吧。” 两人围在茶桌旁吃着晚饭时,夏芸突然开口问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古思简想了想,看向了夏芸问道:“你们监察司还缺不缺人?那种打下手的活。” “你要在监察司干活儿?”夏芸听古思简说想要在监察司里打下手,有些惊讶。 古思简点了点头,眨着眼睛问道:“可以吗?” 如此偌大的监察司,必有她能够干的活吧?她不挑,只要能够丰衣足食,保她不死的就好。 这可是给自己在这个故事世界里寻找存在意义的重大事情,不容马虎。 只要有了这么个身份,她的角色也算是安定下来了,那就不必再担忧自己失了用处,何时会被老天爷给抹除了痕迹。 “这。。。”夏芸似乎有些为难,一时之间也不知该给古思简安排个什么样的工作好。 古思简见状,顿时有些着急了,只能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赶紧提议道:“要不就顾我当你护卫,如何?你查案时不常常都得出入些危险的地方吗,肯定需要有武艺好的人保护你吧?” 还真是活久见,没想到会有一日她会主动提议自愿成为主角的肉盾。不过她这也是无奈之举,别无选择。 夏芸听了,顿时就有些心动了。 确实,古思简的这项提议很难不让人心动。她可是从前在苏云山庄庄主身旁待过的影卫,其能力定是不凡。放到外面,是有多少人都抢着要的人才。 就是对喻庄主有点不好交代,感觉好像抢了他的人似的。 不过转念想想,她也并非一定要对喻子言有所交代。毕竟是他自己丢的人,被人抢走了也不能怪她吧? 如此想着,夏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点头答应道:“好,就这么办吧。待会儿用完晚饭后,我便去向师父禀告此事。” 古思简一听,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也很是开心:“那就谢过司捡大人啦!” “不过话说。。。你和喻庄主之间到底怎么了?”夏芸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按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没、没什么啊。”古思简有些心虚地避开了视线,撩草地就想将话题给带了过去。 怎料夏芸仍是不放弃地追问道:“那你为何会突然离开苏云山庄?” 两人之前的感情看起来如此好,苏云山庄也算是个好去处。古思简又不傻,怎么可能就这样毫无理由地就离开了山庄。 “。。。”古思简一时也不知该向夏芸如何解释才好,只能沉默不语。 夏芸见状,开口试探道:“吵架了?” 这两人吵架就如同每天吃饭一样平常,但谁都没往心里去。看来此次事态似乎还挺严重的,就连纪安如此怕事之人都自愿出走山庄。 只见古思简在保持了沉默了许久后,露出了一副气嘟嘟的样子开口道:“别提他,那就是段孽缘。” 夏芸听了,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若叫喻庄主给听了,指不定多伤心呢。” “他哪会?我走的时候,他还对我说‘慢走不送’呢。”说到这事,古思简就更来气了。 可很快地便又调节好了心情。 没什么好生气的,这样正好。 夏芸听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喻庄主此次还真是闯祸了,怎么能对个想要离开的女孩子说‘慢走不送’呢,这不是作死吗? 若是如此,那就不必再对喻子言而感到愧疚了。 她伸手在古思简的肩上拍了拍:“没事,你若真的没地方去了,我这里随时欢迎你。虽不能保你大富大贵,但足以让你衣食无忧。” “司捡大人~”古思简泪眼汪汪地看向了夏芸,伸手抱向了夏芸:“还是大人对我最好了~” 夏芸笑着轻拍着古思简,心里小声暗道:喻庄主,对不住了。谁让你让你如此可爱的孙女在外乱跑呢,也怪不得让人萌生起了想要拐回家养着的心思。 古思简本以为这监察司是个十分严谨的官府机构,就连里头负责打扫的工人也得经过重重筛选才得以进入。 尤其是她这种背景不干净的人,本应连大门都进不得的。可古思简的加入却有些出乎意外的容易。 在夏芸提出想让古思简进入监察司当伴行时,郑户易眼睛都没眨的就答应了。实在让人意外。 监察司向来都是如此随便的吗?这不禁让她开始对监察司的未来而感到深深的担忧。她就算了,若以后混进来了什么别有用心之人,那可怎么办? 不过古思简再是担忧也无可奈何,这并非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也许若不是如此,当年同样是身分不明的夏芸也没法当上这监察司司捡吧。 这么想,好像又说的通了。 算了,这可能就是老天爷不小心忽略掉的漏洞吧?她这种身为炮灰的,得有眼力见一些,不可让老天爷难堪。小心老天爷恼羞成怒,报复自己。 全都是剧情需要,剧情需要,不得深究。 之后的古思简便跟随着夏芸一同出任务,从喻子言的影卫成功晋升成为了夏芸的保镖。 到头来,还是逃不掉的劳碌命一条。 第一百六十三章 抱歉,你想多了 为了查清当年影刃在四皇子失踪案里的牵连,夏芸一连走访了许多地方。其中还包括了当年四皇子和顺国小公主遇袭时的案发地点,还有后来顺国小公主出事的地方。 古思简看着至今日都还仍留有燃烧过的痕迹的遗迹,眼神里也不禁染上了一丝的忧伤。 “这些年来,你也过得够呛的。”她低声呢喃了一句。 所以,别再来找她找虐了。 “你在想什么?”夏芸走了过来便见到古思简一副忧伤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再想喻子言的事情了,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好的各走各路的,但自她从苏云山庄出来后,周围的一切却一直向她提醒喻子言的存在。 毕竟大家同在一个故事世界里,故事兜兜转转,框架里不还是那几个人,又怎能说避就避的呢? 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想赶紧到大结局呀。 就在此时,古思简突然猛地抬头,往后看去,便见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刚刚她感觉到了有人正偷窥着他们,才想着回头查看。只可惜那人跑得太快了,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 此时的夏芸也发现了古思简的异常,顺着古思简的视线看去:“你在看什么?” “刚刚好像有人。。。”古思简说着,不禁有些害怕地打了个冷颤。 不会吧,她们那么快就被人盯上了?谁?是影刃的人吗? 夏芸迈步上前前去查看,却也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古思简躲在夏芸的身后,探头一看:“司捡大人,咱、咱还是赶紧回去吧。” 瞧瞧躲藏在夏芸身后古思简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真看不出来谁是谁的护卫呢。 夏芸伸手拍了拍古思简的背,安抚道:“没事。我们走吧。” 反正能查探的她也都查探完毕了,正好回去了。 就当她们一回到了监察司之后,古思简便在院子里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自己这是真的中了喻子言的毒,居然都出现幻觉了。她居然在监察司的院子里见到了喻子言? 他正站在一棵银杏树下,一片银杏叶从树上掉落,正好掉在了他的手心之上。 他抓起了叶子,举在阳光下看了看。阳光照在叶子上,在喻子言的脸上映出了叶子影子的形状。 也许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吧,那画面看起来是相当的唯美,不禁让古思简感叹,这主角滤镜也是绝了。 就在此时,便听见身旁的夏芸突然叫了一声:“喻庄主,你怎么来了?” 古思简这才猛然发觉站在自己眼前的喻子言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喻子言真的来了?! “哦!”古思简一脸惊讶地指着喻子言叫了一声。 只见喻子言转头看了她们一眼后,微微勾起了嘴角,向她们走了过来。 “夏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喻子言对着夏芸开口说道,完全地无视了站在一旁的古思简。 古思简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人,此人现在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无视她了。 夏芸有些尴尬地瞄了古思简一眼,才缓缓回过头来回道:“喻庄主,好久不见。你这是来。。。找小安的?” 喻子言听了,终于转头看向了古思简一眼,微微张嘴刚想说什么,便被古思简给抢先说了去:“你想干什么,我是不会回去的,你想都别想。” 喻子言堂堂一个山庄庄主,居然会如此千里迢迢地追了过来,都没东西忙的吗?她都把话说得如此决然了,这家伙居然都还没放弃。 山庄不用理了?复仇不要了? 不过想来也是,喻子言本就是按照言情故事男主人设所打造的角色。而这些角色一般都是‘一见女主误终身’的人设,做出如此行为也算是情理之中。 只是没想到她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让这少女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不惜千里追妻。嗨,没办法,谁叫她就是如此一个让人魂牵梦绕,鬼迷心窍的‘妖女’。 虽然不该,但心里也还是不禁地有些暗自窃喜。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嘴角暗藏的笑意,一眼便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见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的。” 在他语毕的下一刻,他们身后便传来了郑户易的声音:“喻庄主,久等了。不好意思,还让你特意来此一趟。” 古思简整个人瞬间石化了。她四肢僵硬地往后退了一步,赶紧举了个躬:“对不起,打扰了。” 撂下一句话后,连奔带跑地逃离了现场。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匆忙逃走的背影,不禁笑了出来。 不在状况的郑户易见状,一脸困惑地看向了夏芸问道:“怎么了?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莫不是打扰了他们的谈话? 夏芸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了郑户易,点了点头:“师父来的还真是时候。” 说完,转向了喻子言问道:“你这么逗她,就不怕她以后真的不再理你了吗?” 怎料喻子言却丝毫不着急:“就得让她尝些苦头。” --- 另一边的古思简在狼狈地逃离了现场之后,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给埋了。 “啊啊啊啊啊~这也太糗了吧?!” 古思简将脸埋在了手心里,叫了一声。 脸都丢光了,虽然她本也没什么脸可丢。以她以往的做法,这脸皮厚得都可以剥下当好几副人皮面具了。但还是。。。太丢脸了! 她就说嘛,喻子言怎会因为她而特意跑来挽留自己呢?自知道了喻子言很有可能就是从前的周烨之后,自己最近确实是有些膨胀了。 是啊,人家毕竟是主角团的人,终得要露露面吧?出现在这里也是合情合理的呀,为什么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是因为自己而来的呢? 她嘴里虽说着‘各自珍重’,与喻子言划清了距离,心里却仍是盼着他来挽留自己,这心思可真贱呐。 纪安,清醒点吧。 先前说道喻子言吃了亏还学不乖,但实际上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吧。白活了那么多世,却还是学不会这人心中的贪欲所带来的教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为爱殉葬的小情人? “。。。” 古思简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再次迈开了脚步,往监察司外走去。 先到外边逛逛吧,等喻子言回去了再回来。 她站在监察司衙门前,四处张望了一眼,一时也不知该向何去。 就在此时,她突然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脸色也变得异常的严肃了起来。 又是这种感觉,到底是谁在偷窥自己?居然胆敢跟着她们跟到了监察司门前了。 只见她眉头一皱,一个转身,便往反方向跑了。 躲在墙后的那人见状,立即也追了上来。 他一路追在古思简身后,跑过了繁杂的街道,然后转入一道无人的小巷。可当他一转头,古思简的人便没了。 那人跟丢了,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四处观望了一眼。 她去哪儿了?明明看见她跑到这里来了,可怎么一眨眼间就不见了? 他提高了警惕,一步步地往巷子的深处而去。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什么动静,刚想转身查探,古思简就突然从他身后的一堆杂物中蹦出。 当他回过神来之时,古思简手中的匕首早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偷偷摸摸尾随我们想要干什么?”古思简站在那人身后,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质问道。 “。。。” 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 古思简看着那人的背影,不禁眯起了眼睛。 此人的后脑勺怎么看着如此的眼熟? “你到底是谁?”古思简再次开口质问道:“转过来!” 那人缓缓转身,回头看向了古思简,微微颤抖的声音轻唤了一声:“小妖女。” 古思简见状,连忙将匕首给抽了回来:“小少爷!怎么是你?” 只见喻子旭一副快哭的模样,哆哆嗦嗦地回道:“我偷偷跟着我哥来的。” 这已是第二次了,古思简拿着匕首要将他给暗杀的事情。其实,她早就看自己不爽了,想要让自己永久安眠的吧? 看着喻子旭泪眼汪汪的模样,古思简也有些慌了:“小少爷,你别哭呀,我不是故意的!” “谁哭了?你才哭呢!”喻子旭倔强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生气地反驳了一句。 “好好好,我哭了,是我哭了。”古思简说着,挤出了一个哭丧的表情,哭一下意思意思。 喻子旭见了,更怒了,但却什么也反驳不了。 她这是在嘲笑自己怂了吗?没错,他就是怂了。试问有谁能够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不怂的?那才是正常反应好不好。 况且,古思简手握匕首时全身上下散发的杀手气场实在是太瘆人了。。。 “所以说。。。你们从我们在外边的时候就跟着我们了?”古思简想了想,惊讶地看向了喻子旭问道。 喻子言这也太闲了吧?居然和她玩起了暗中跟踪的戏码。 怎料喻子旭有些疑惑地歪头道:“外边?我和我哥才刚到监察司,就被你发现了。你们刚刚去哪儿了吗?” 古思简听了,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一声。不好,自己又误会了。 可下一刻,她突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愣住了。 啥?所以她们在查案子时看到的那道身影并不是喻子旭的?那会是谁? 古思简瞬间全身汗毛竖起,害怕地颤抖了起来。 喻子旭见了,担忧地抓起了古思简的手:“你怎么了?” 这次换到了古思简换上了一副快要哭的表情,抬头看向了喻子旭:“小少爷,我要死了~” “啥?你要死了?”喻子旭听了,下巴都快惊掉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是你要死了?” 喻子旭说着,突然一顿,就像是恍然大悟到了什么,惊呼道:“你该不是生病了吧?是绝症吗?所以你才会突然离开山庄?” 可无奈此时的古思简根本就没心思回答喻子旭的话,更没将他所说的话给听进去。 只见她哭丧着一张脸,嘟着小嘴哭道:“哇啊啊,我都这样做了,怎么还是这样啊?我还不想死啊~” 喻子旭见状,也有些急了:“没事没事,我会让我哥想办法的,不会让你出事的。” 喻子旭这话却对古思简起不了丝毫的安抚作用,反而让古思简哭得更厉害了:“你找他能干什么啊?他就只会白忙活,最后大家一起死罢了。” 喻子旭一听,更惊奇了:“什么?我哥又这么了?你该不会就是害怕你死后我哥会陪你殉葬才从苏云山庄离开的吧?” 自己一人凭靠想象便成功勾勒出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估计在山庄之时那言情话本没少看吧。 “啊?殉葬?是啊,你哥就是个傻子。他以为自己这样做很帅吗?简直傻爆了。”古思简说着,点了点头赞成道。 两人鸡同鸭讲,谁也没真正地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以至于这误会是越扯越远了。 喻子旭有些不信地琢磨了一番。哥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他真的会做出为了爱人而殉葬这种事情吗? 不会吧。。。他总觉得喻子言并非如此感性之人。 不过话说,这次哥对小妖女的态度挺认真的。指不定。。。还真会如此?毕竟哥向来最害怕的就是无法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他若是因为觉得是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小妖女才会让她出事,从而自责钻牛角尖,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渐渐地,古思简还没说什么呢,喻子旭就凭一己之力成功地说服了自己。 他伸手在古思简的肩上拍了拍:“没事,我来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俩出事的。” 说完,还眼神坚定地对着古思简点了点头。 他本是听说了古思简离开了山庄的消息,对于古思简突然的离开背后的原因很是好奇。所以才会一听说喻子言要上京城便偷偷地跟了上来。 原本目的就是为了想要从古思简的口里听她说明她突然离开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就连他都动容了。没想到两人居然如此地为对方着想,还真是难得啊。让人都不禁想要为他们打气。 他虽不喜古思简,但大家毕竟也曾是苏云山庄的一份子,他就不能如此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无论如何,他已下定了决心必全力以赴,为古思简寻得一条出路。 古思简听了,一抬头:“真的?” “嗯,你就相信我吧。”喻子旭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没问题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故计重施 喻子旭为了能够早日为古思简寻得一条生路,便匆匆地与她道了别。 两人分别后,古思简一人走在路上,总觉得后背凉凉的,甚是瘆人。 自古思简从喻子旭口中知道了那个偷窥她们之人并非他们之后,心里便很是忐忑不安。在权衡了一番之后,在外边的的危险和监察司内的喻子言之间,她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于是她偷偷地溜回了监察司,想要避开喻子言可能会在的地方,却意外地撞上了刚来的李术。 “纪安?你怎么在这儿?没见到子言吗?” 古思简有些尴尬地撇开了头,小声呢喃了一句:“见是见到了。。。” 李术看古思简的反应,立刻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王爷这是。。。来找司捡大人的?”古思简不想再在这个话题里聊下去,连忙地换了个话题。 李术见了,也并没有拆穿她,顺着她的话回道:“算是吧。本王来是为了解影刃的事情调查的进度的。” “哦,是这样啊,那王爷去吧,他们应该还在院子里呢。”古思简说着,便为李术让出了一条道。显然并不想再与李术多聊下去。 “那你呢?不一起吗?”李术看着古思简的反应,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只见古思简连忙摇手疯狂地拒绝了李术的邀请:“我还是算了吧。我今日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了。” 说着,不等李术的回应,就默默地往后退去:“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然后便跑了。丝毫都不给李术继续邀请自己的机会。 李术看着古思简匆匆跑走的背影,大笑了出来:“跑得还真快。” 随后便也转身前去寻夏芸了。 李术走到院子里后,果然如古思简所说的在院子里见到了喻子言、夏芸和郑户易三人。 “王爷。” 在场的三人一见到李术来了,纷纷都恭敬地向他请安。 “你们聊到哪儿了?”李术笑着走上前去,问道。 于是,夏芸便向李术简单了说明了情况。 这段日子以来,她在十三年前发生的绑架案地点都查探了一遍。只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了,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此次寻求喻子言前来,也是想要从他口中了解多一些当时的状况。毕竟当年事件里仍还存活下来的人,也只剩下喻子言一个了吧。 回顾当年案件,皇子微服出访,其路程本该是个秘密。可当时的那些人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们会经过,而提前埋伏在那儿。那也就表示当时车队里有人提前向影刃泄露了他们的行程。 夏芸曾去查阅了当年的结案卷宗,卷宗里却记录着劫车队的是山里的山匪。 而护送他们的镇远将军也因为守护失职而被革除了官职,发派边疆。最后在梁顺两国开展时战死了。 可如今他们已知道劫走四皇子和贺茗溪之人并非普通的山匪,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此人很有可能便是影刃背后主使。那这卷宗里所记录的详细便不再成立了。 这情节还真给人有一种熟悉感,当初他们在调查古思简失踪的时候也曾遇过相似的事情。 只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栽赃到了山匪的身上,就能全身而退,这法子还真是屡试不爽啊,就连他们都差点被骗过了。 要不是他们后来在矿洞里找到了古思简的行李,估计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当时负责调查此案的是如今的兵部尚书,温启渑。”夏芸思考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你是怀疑他动了手脚?”喻子言听了,有些一顿,开口问道。 夏芸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术想了想,也觉得很有可能:“灯节那时,温启渑曾与历王见过面。。。” 喻子言的表情顿时便沉了下来。事情绝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如此简单。那是因为他还知道一件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上次古思简曾与他说过,温启渑早就与李衮私会过,而且与皇后一族好像还曾存在过什么交易。若影刃背后的势力就是皇后一族的话,那交易很有可能指的就是这件事情。 这也许就是一个突破口,只是顾及到了古思简的身份,他无法将这份线索告知与其他人。 所以也只能从自己这儿先下手查查,若真找到了什么实质性的线索再将此事告知予他们。 “当时我在翻阅卷宗时就觉得有几处十分蹊跷。那里因是官兵常用的官道,山匪们平日里都会尽量避开那里。可为何那日就偏偏出现在了那里,而且就只劫了你们的车队呢?” 除了这一点,夏芸还发现了多处矛盾之处。 山匪打劫一般都是冲着钱财与女人而去,可他们却掳走了两个孩子。难不成他们其实知道这两人是谁,想要勒索更多的钱财? 若真是这样,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听说这份消息的呢?他们就是一些普通的山匪,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胆敢绑架皇家子嗣?就不怕事后被皇家报复吗? 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吧? “确实,皇家出访随行护卫士兵众多,一般山匪就算碰巧见了都会绕道而行。绝不会临时起意行劫官府车队的。”郑户易也点头复议道。 喻子言一脸严肃地抬眼一看:“他们必是有图而来。” 他绝不相信那些人会是临时起意想要单纯行劫如此简单。 就在此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夏芸和李术问道:“纪粱呢?我记得当时不是将他押回京城了吗?可有从他那里问出什么?” 纪粱可是古思简出事时的县令,因与黑风寨勾结而被捕,也许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只见李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纪粱在抵达京城不久后便疯了,乘守卫们不注意咬舌自尽了。” “死了?”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真的。。。是自杀吗?经过了那么多事情,让他无法不多些怀疑。 这时机算得也真是太巧了。 此路也行不通吗? “温启渑吗。。。”喻子言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嘴里呢喃了一句。 看来现在也只能从温启渑那里下手了。 他们在商量好了对策之后,便各自离开了那里。 在回去的路上,李术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悄声对着喻子言打趣道:“不去找你孙女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说好的矜持呢? “不去找你孙女吗?”李术对着喻子言打趣道。 喻子言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傲娇地说道:“不去。是她坚决要离开的,凭什么让我追着她。我要让她自己来找我。” 李术听了,一脸不信地点了点头:“刚刚来的时候,我在门前见到她了。” “她没离开?”喻子言听了,有些意外。以古思简以往的性格,他以为她必定会逃到监察司外,直到自己离开。 李术想了想,道:“好像出去了,又回来了。我遇到她时,她是从外边回来的。” “出去又回来了?”喻子言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她这是在外边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一般情况来说,她会如此选择代表外边有什么是她更不想面对的,才会让她改变主意折返回来。 就在这时,李术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着喻子言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不觉中,喻子言的双脚不听使唤地改变了方向,正向古思简所在的院子而去。 “不是说好不去找她的吗?”李术不禁笑了,还真是嘴上说着不去,身体却很是诚实。 喻子言这才回过神来,停下了脚步。 他因心里担忧着古思简是不是在外边出了什么事了,下意识地便想前去查探她的情况。 “我。。。就去看一看,不见她。”说完,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李术的面前。 李术轻声一笑:“明明心里在意得要死,还嘴硬。” 说完,低头叹了口气。只可惜夏芸太忙了,他害怕打扰到了她,要不他也去找夏芸了。 喻子言偷偷地来到了古思简所在的屋外,站在屋外的一棵树上,俯视着屋内的古思简。 只见古思简靠坐在窗边,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烦恼着什么。 她抬手搓揉着眼睛,眼尖的喻子言立刻就注意到了古思简微微泛红的眼眶,就好像刚哭过了一样。 喻子言顿时就有些着急了起来,她难不成真的在外边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后,确定没事,才离开了监察司。 喻子言前脚刚踏出监察司,后脚便有个影卫从突然出现在了喻子言的身旁。 “纪安刚刚出去后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喻子言侧头对着影卫问道。 自古思简离开后,他因害怕古思简一人在外会出什么事情,于是特派了影卫暗中保护。 平时他并不会过问古思简一人在外到底干了什么,只是这一次见到古思简如此,他只能向负责保护她的影卫询问详情。 “这。。。”影卫有些难为地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纪安在出了监察司后与二少爷见面了。” “二少爷?你是说喻子旭?他不是在山庄里吗?” “那个。。。详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二少爷确实来到了京城了。” 喻子言扶额,叹了口气。喻子旭那家伙居然偷偷跟着他们离开了山庄,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们俩见面后干了什么了?” “我。。。不知道。纪安对这些很是机警,我们也不敢跟得太近,只是见到两人在一条小巷里谈话。至于说了什么,距离太远,我也不清楚。” “那喻子旭现在在哪儿?” 影卫终于遇到了一个他能够答得上的问题,表情马上就亮了:“二少爷现在在市集里。” “他在市集干什么?”喻子言听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听说。。。他好像是在找大夫。” 喻子言听了,更是困惑了。喻子旭好端端地为何会突然找大夫? “你确定他们俩只是谈话?” 喻子言的言外之意就是,两人动手了吗? 那可是苏云山庄里最能闹腾的一对,平日里一见面不是吵起来就是打起来,怎么可能就只是心平气和地谈话? 影卫想了想,语气平淡地说道:“一开始纪安是差一点就把二少爷给杀了,不过好在她即时收手,两人都无事。” 说话的语气好像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点毛病都没有。 喻子言听了,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哦,那还好。” 可这样的话就回到了那个相同的问题,喻子旭找大夫做甚? “那庄主还有什么吩咐吗?”影卫见喻子言不再说话了,开口问道。 喻子言瞥了一眼,道:“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古思简那儿也不能长时间没人看守着。万一在影卫离开时出事就不好了。 她如今虽身在监察司内,应该很是安全,但回想起当时李衮看古思简的眼神,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 对于他来说,这京城便是这天底之下最危险的地方。一切都不容马虎。 “是的。”影卫点头应了一声,转身本想离开,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喻子言见状,好奇地问道。 只见影卫微张开了嘴,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本想告诉喻子言曾在古思简的周围见到过一可疑之人,只是后来那人在她们身边游荡了一会儿后,就走了。之后便也没再出现过了。 那也许是他想多了而已吧。 随后,影卫与喻子言道了别后,便离开了那里。 影卫离开后,喻子言重新迈开了脚步,往市集的方向而去。 。。。 市集内。 “我忘了问小妖女患的到底是什么绝症了。”喻子旭在市集里遍寻了许久的大夫后,才想起了最关键性的问题。 他连古思简的病症都不知道,找了大夫又能如何? 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得刺骨的声音,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喻子旭听了,顿时不禁打了个冷颤。心里疯狂地暗念着完蛋了。 此刻的他就算不用回头看,也知晓站在自己身后之人为何人。 “哥,好巧啊,你也来逛市集吗?”喻子旭深吸了一口气后,硬着头皮回过身去,对着喻子言问候了一句。 只见喻子言冷冷地笑着,道:“是啊,你也来逛市集?” 喻子旭连忙点头道:“对呀,我近日读书读得有些累了,便想着来市集里走走,顺便也给娘带些东西回去。” 喻子言却一脸不信,道:“我看你也不累啊,逛市集都能逛到京城来了。从山庄来这儿可要好些路程。” 喻子旭见无法再搪塞过去了,立刻果断认错:“我错了哥。我是偷偷跟着你们一起出来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谁病了? “我错了哥。我是偷偷跟着你们一起出来的。”喻子旭果断地拉着喻子言认下了错误。 他知道,他若继续倔强下去,死相只会更难看。 喻子言头疼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就算喻子旭不说,他也猜到了。 “所以你找大夫干什么?” 喻子旭一听,顿时有些心虚了起来:“没、没干什么啊。” 他到底又是从哪儿发现的自己,还知道自己正在找大夫。 喻子言用着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喻子旭一眼,也没见到他身上有什么外伤,脸上的气色也挺红润的。 这家伙铁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该不会又是在外边闯祸了吧? “你生病了?”喻子言微微皱眉,问道。 喻子旭一听,赶紧摇手否认道:“没有。生病的不是我。” 说完后,又像是说错话似的捂起了自己的嘴。 “不是你,那是谁?你在为谁找大夫?”喻子言眼神立刻变得狠厉了起来,质问道。 “我。。。我。。。”只见喻子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 哥应该还不知道小妖女生病的事情吧?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便放她离开山庄。那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呢? 可小妖女就是因为不想让哥知道,才会独自跑出山庄来的。他若此时将此事告诉哥了,那小妖女的一切努力岂不是就白费了吗? 若万一小妖女的病真的治不好,哥会不会真的就这么陪她殉葬了? 脑中顿时闪过了一堆非常可怕的想象。 “没人生病!我就是突然觉得大夫真的是太厉害了,能够救死扶伤,也想要找个名医学学医术。” 在犹豫了许久后,喻子旭还是觉得还是暂时先保密吧,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要搪塞过去。 “你想学医?”无奈喻子言仍是不信,看了喻子旭一眼,这家伙又想搞什么名堂。他也从没听说过喻子旭对这等事感兴趣啊。 喻子旭见此,赶紧继续说道:“娘不是也有些年纪了吗?我就想着若是能够学些能够调理身子的方子,也许往后还能为娘好好调理。” 喻子旭说着,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对着喻子言问道:“对了,哥不是认识杜神医吗?能不能和杜神医说说,让我见上一面?” 对呀,喻子言自己就认识这天底下最厉害的大夫,这天下就还没有什么她治不好的病,他怎么就给忘了? 害他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在外游荡。 “你认真的?”喻子言还是有些不信。喻子旭要学医,这是他万万都没想过会发生的事情。 让他与杜千秋见上一面自是不难,但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收他这个学徒了。 只见喻子旭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喻子言盯着喻子旭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了:“好吧,等我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再带你去找杜姑姑。” 可喻子旭听了,却有些着急了起来:“不行,我得马上见到杜神医,要不就太迟了!” 若是这样拖下去,小妖女的身子不一定还能够等得及到那一天呀。 喻子言一听,便知事情定没有喻子旭表面说得那么简单:“你到底有什么隐瞒着我?” 他不就是想学些能够调理保健的方子吗?林巳现在的身子也都好好的,有什么好急的?这些日子都等不了,这也不像是喻子旭的性格呀。 “呃。。。”喻子旭有些为难地瞥过了头。 眼看着事情就快瞒不下去了,这该如何是好? “到底是谁病了,实话说来。”喻子言对着喻子旭继续质问道。 “是。。。小妖女。”最终,喻子旭还是抵不过喻子言的压迫,便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喻子言的脸色马上便沉了下来。 喻子旭口中的小妖女不就是纪安吗?刚刚影卫说他们俩在外边刚见过一面。 “你从哪儿听来的?” “那当然是小妖女亲口和我说的。” 喻子旭说话的时候,眼神是如此的坚定,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喻子旭说完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小妖女就是害怕你会担心,会为她做傻事,这才离开的苏云山庄的。” “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 喻子旭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然而,喻子旭却忽略了一点。从头到尾自始至终古思简都从未说过自己身患绝症,这都是喻子旭自己一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只是此刻的喻子旭对此想法却莫名的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念。 喻子言听了,也一脸沉重。若喻子旭所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可真得赶紧想个办法将古思简带到杜千秋的医馆看一看了。 只是以古思简平时的性格,只要有什么小病小痛,必定会大哭大叫吵着找大夫的。但这些日子以来从未听古思简说过身体哪里不舒服,一直以来她的身子看起来也都挺硬朗的呀。 怎么会突然说病就病了呢? 而且刚刚在监察司里与夏芸会面的时候也从未听见她提起过这事。 但当他回想起古思简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虽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得去确认一下他才能安心。 喻子旭见喻子言陷入了一阵苦思,开口唤了一句:“哥?” 喻子言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对着喻子旭说道:“这事你先别管了。她若真的病了,我就算绑,也会绑着她去看杜姑姑的。” 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喻子旭一人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喻子言一路折返回了监察司,却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以现在这状况,他就算去找了古思简对峙,古思简也绝不会与他说出实情的。 如此这般,他唯一剩下的选择也只有找夏芸问一问,探一探口风。 “喻庄主?你怎么回来了?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夏芸一见喻子言离开不久后又折返了回来,很是好奇。 只见喻子言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四周,才缓缓地开口问道:“夏小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夏芸看着如此的喻子言顿了一下,才从位置上站了起身,道:“我们到院子里说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两人怄气,殃及夏芸 “我们到院子里说吧。” 夏芸领着喻子言到了无人的后院里,对着喻子言说道:“说吧。” 只见喻子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喻子言就算不说,夏芸也猜到了他如此到底所为何事,于是便率先开口问道:“你是想问我有关于小安的事情吧。” 喻子言先是有些惊讶,却很快地便恢复了平静,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想问问。。。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是指?”夏芸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喻子言,他这是想打探些什么? “就是。。。身体之类的。”喻子言将话给问出后,就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夏芸被这突然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她本以为喻子言来找她是为了打探现如今的古思简对于他的看法,可没想到他却是来问候古思简的身体状况的? “呃。。。很好啊,一个早上能吃下五粒包子呢。就连我们监察司的师兄们也是比不过的。”夏芸如实地回答道。 古思简的饭量确实惊人,他们为此还特地举办了一场大胃王比赛。只见其他人都吃吐了,古思简都还是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现在就连伙房阿姨看见她了都害怕得瑟瑟发抖。 怎料喻子言听了,却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嗯,饭量变少了,从前在山庄时古思简都得吃掉六粒的。 只是喻子言不知道的是,古思简是因为在吃到第五粒的时候,伙房阿姨便向她投来了死亡眼神,她才没敢再继续吃下去的。 “那她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亦或者是不方便的地方?” 夏芸回想起了古思简待在监察司时的模样,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古思简在来到了监察司后的第二天,便成功与司里的大家打成了一片。平时不出任务之时,就是与司里的各位打闹唠嗑,好不快活。 不过此事还是别告诉喻子言的好,要不若被他听见古思简在离开苏云山庄后过得如此快活,全然将自己给忘了,不知得多伤心。 “真的。。。没有异常吗?”喻子言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确认道。 看着如此执着的喻子言,夏芸不禁对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便想着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他吧。 “真要说异常。。。也不完全没有。” “什么异常?”喻子言一听,立刻便有些着急了起来。 “就是。。。”夏芸努力地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古思简,说道:“她。。。有时候会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出任务的时候偶尔也会走神。” 夏芸说完后,自豪地看了喻子言一眼,这次该对这个答案满意了吧? 怎料喻子言听了,表情却变得越发的沉重。 夏芸顿时惊恐了,难不成这个答案也不对吗? “其实。。。也没到那种程度,平时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她还和师哥一起打赌,从师哥那儿赢来了好多银子呢。师哥都跑来向我哭诉说他的老婆本都快被小安给掏光了。” 喻子言这才终于笑了:“还真有她的风格。” 夏芸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答案对了。 就在这时,喻子言突然再次开口问道:“不过。。。他和你师哥关系很好吗?” 这句话不禁让夏芸一愣,糟了,好像又说错话了。 “没有!” 夏芸慌忙地叫了一句,随后又觉得这情况未免有些荒唐了点? 她为何要如此顾及喻子言的眼色? 两人吵架,怎么到头来遭殃的却是自己?他们的事就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于是便改了口:“不知道。你若还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去找她吧。” 喻子言明白夏芸这话是在给自己下逐客令,很识趣地后退了一步,道:“谢夏小姐的告知,你应该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多有打扰了,那我就不再多打扰了。” 喻子言告别了夏芸之后,悄悄地来到了古思简所在的院子前。他远远地看着坐在院子内的古思简,见她正在院子里的凉亭内整理着手边的兵器暗器。 “看来是没事了。”他在低语了一句后,便转身离开了那里。 喻子言离开不久后,夏芸也来到了院子内,在古思简的身旁坐了下来。 “大人,今天那么早就忙完了?”古思简见夏芸突然出现在这儿,很是讶异。 平日里夏芸都要忙到很晚才回到房来休息,隔天一大早又离开处理监察司内事物了。难得会看见她天色还没暗就回来的。 “哦。。。今天有些事情。”夏芸说完,抬头环顾了四周一眼:“没人来找你吗?” “人?谁?”古思简听了,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这时间点,有谁会来找她? 夏芸见古思简一脸困惑的模样,便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四师兄说想找你问一些。。。” 夏芸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暗器,继续说道:“他想问你有关于暗器的东西。” 古思简顿时松了一口气:“啊~你说四师兄?他没来。” 还好不是什么重大剧情要发生的模样。害她白担心了一番。 夏芸点了点头,再次抬头看了看。最终,喻庄主还是没来找她吗? 看他的样子明明就还是非常在意古思简的情况,但就是倔强地不来找她。而古思简也是的,避他避得像是在避瘟疫一样。 这两人到底想要怄气到什么时候?让一旁看的人只能干着急啊。 “你真的。。。没打算再回苏云山庄了吗?” 只见古思简手边顿时一顿,转头用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向了夏芸:“我是做错了什么了吗?大人这是想要将我赶走了?” 夏芸见状,赶紧挥手:“绝对没有,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是。。。喻庄主都特地为了你来到京城了,你真的不去见他一面吗?” 古思简却不同意地反驳道:“他哪是为了我而来的?你忘了?他是受郑司长的拜托而来的。况且,今天中午不是见着一面了吗?” 看着如此的古思简,夏芸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并没有拜托他来,只是刚好得知了他要来京城的消息,才想着约他见上一面的。” 说完,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况且,也是他一早就给我们传了信说你要来,拜托我们多多关照,我们才能提前准备好一切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难言之隐 “况且,也是他一早就给我们传了信说你要来,拜托我们多多关照,我们才能提前准备好一切的。” 夏芸苦口婆心地对着古思简解释道,还真是为了他俩超碎了心。 只见古思简听了之后,并没有露出过于惊讶的表情,轻声呢喃了一句:“果然是他。” 她就知道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神通这种东西呢?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心人早就准备好的。 夏芸听了,却十分不解:“你若早就知道了,为什么?” “我还没想好。” 古思简说完,顿了一下,才转头看向了夏芸,苦涩一笑:“这样的我,特招人烦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向来都不是如此扭捏之人啊。这一点也不像你。” “是吗?活了那么多世,我早已弄不清自己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只见古思简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她缓缓地将手给放到了心口处。 她此时此刻所感知到的心情,究竟又是什么呢?是自己最真实的感情,还是对过往的迷恋,亦或者是老天爷又一次给她降下的玩笑话? “活了那么多世?”夏芸听了,顿时愣住了。纪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古思简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刚刚她不过就是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却被夏芸给听了去了。 “你相不相信转世之说?” 古思简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对着夏芸问道。 “你指的是。。。人死后灵魂再入轮回到,转世投胎?” 夏芸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古思简,她怎么突然提起玄学了呢? “嗯。” 古思简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如今的这个你也只是你多世轮回的其中一世而已。而当你死后,你将再次入轮回之中,以另一幅全新的面貌再次重生。” 只见夏芸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后,抬头反问了古思简:“那你相信吗?” “我相信。”古思简说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不信。”夏芸眼神坚定地说道。 “人死了就是死了。若真有转世,那她也只不过是个与我灵魂相同,却哪哪儿都不同的一个人。这样的转世,又有什么意义吗?” 夏芸在停顿了一下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古思简听了,不禁笑了:“是吧?若是没了记忆,失了本性,那经历再多的轮回,又有什么意义呢?” 夏芸给出的答案果然与她所设想的一样。 夏芸身为一个非玄幻世界里的女主,一切都只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又怎么可能会相信投胎转世之说呢? 也就只有喻子言那种怪咖会相信。 “不过你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事?”夏芸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话题听着还挺丧气的,就好似一个将死之人才会说的话。 就在这时,夏芸身子不禁一震,就像是发觉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小安,你没事吧?” 她一脸担忧地看向了古思简。 今天下午也是,喻子言一直拉着她问纪安可有什么异常。当时她便觉得很是奇怪,难不成小安她真的出什么事了? 她上下打量了古思简一眼,看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状态,不像是身子的问题。 那是。。。与影刃有关? 喻子言之前说过,纪安是从影刃里叛逃出来的杀手。而如今他们一直都在追查着影刃的事情,纪安还曾被他们绑走过一此,不会是当时便受了他们的胁迫了吧? 所以这次她才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出走山庄,就连喻子言的一面也不敢见? “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与我说。我必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夏芸微皱着眉头,伸手在古思简的肩上轻拍了拍。 古思简对夏芸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十分的受宠若惊。 “无论什么?”古思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夏芸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看古思简此刻的这副模样,看来她的猜测是没错了。 “说吧,无论多难,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总好比你一人独自烦恼强。我说过,若出了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这次由我来保护你。” “大人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古思简听了,有些感动地问道。 “想要保护自己重视的人(朋友),这不是自然的吗?”只见夏芸不假思索地回道。 可古思简却有些害怕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夏芸这该不会是变相的告白吧? 不会吧,不会吧。即男主为她堕入‘凡尘’后,女主也对她沦陷了? 这一次这位杀手的角色本是如此万人迷的人设吗? 不应该呀,她就是个夜行刺客,又不是身负潜伏任务的潜伏杀手,并没有‘美人计’这项技能呀。 难不成这角色还出了隐藏技能了?那这隐藏得还真够好的呀,就连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还有这么要命的技能。 这么备受主角们的爱戴,她这条薄命实在是消受不起啊~ 她都能感觉到此刻的老天爷正蠢蠢欲动,想要拿她来赚一波眼泪了。 “我、我没事。大人有这份心意,我就心满意足了。” 夏芸见她还是没有想要将事情告诉自己的意思,露出了略带失望的表情:“若你哪天真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一定要告诉我。” 最后还是不忘苦口婆心地叮嘱了一句。 古思简听了,也只能硬挤出了尴尬的笑容,点了点头应道:“一定,一定。” 听夏芸这失落的语气,怎么更像是盼望着自己出事似的。 但她知道,夏芸并非这样的人。她确实是真的想要有什么能够帮得上自己的事情。 只是她的事,又岂是谁说想帮就能帮的呢?那逆天改命,与老天爷作对的事情也就只有女主能够完成,至于她。。。尽力吧。 于是,她便借机赶紧转了个话题:“不说这些了,大人影刃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夏芸却误以为古思简这是想要向她打听有关于‘影刃’的事情,眼神变得更是忧伤了。 她摇了摇头:“线索都断了。本想着也许可以从纪粱的身上知道些什么有关于‘影刃’的线索,只可惜他也死了。” 古思简听了却不以为意,随口说道:“那他不是还有个师爷吗?那人也死了吗?” 第一百七十章 被遗忘的人 “那他不是还有个师爷吗?那人也死了吗?”古思简不以为意地说道。 从前纪粱那些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的事情,都是让他代自己完成的,必定也知道不少内情。 而且自上一次的事情看来,那人的话还挺好套的,稍稍施压,就什么都说了。应该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古思简这么一说,夏芸这才猛然顿悟。对呀,他们怎么都忘了还有那人的存在。 她记得当时李术将纪粱和一众与黑风寨有过勾结的人都一同押送回了京城,其中也包括了那人。 只是后来太多事情同时发生,又是金丝阁,又是玄铁刀的,他们都将此事都给忘了。 “你先坐着,我有事出去一趟。”只见夏芸撂下一句话后,便跑了。 只留下了古思简一人在院子里继续整理着手边的兵器。 看来夏芸今日又是回不来了。 她不禁摇头感叹道。 夏芸从监察司出来后,立即便前往了齐王府,找到了李术,并将此事告诉了他。 他们翻阅了一众关押名录后,终于找到了潜藏在其他牢犯里的男子。 于是,两人便暗中去了一趟地牢,提审了男子。 “你们!你们是!”男子一见到两人,便瞪大了两眼惊呼了一声。 随后立刻跪在了地上求饶了起来。 李术走上前去,低头看了男子一眼,说道:“看来你还记得本王。” 男子颤抖着身子,微微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不就是因为遇见了他们,他才会落入如今这般下场吗?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却似乎并没有看见先前的另外两位,稍稍地松了口气。 他之后回想起当时的事情时,才发现他和纪粱就是上了那两位奸诈狡猾的男女的当,才会将事情都给抖了出来。 不过这一切都明白得太迟了,现如今纪粱也发疯自尽了,他能指望的也只剩自己了。 因此如此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才会尽力地将自己隐身在一众的囚犯之中,就是害怕他们会突然想起了自己。 所以今天他在听说有人提审了他之时,别说他有多害怕了。好在此次那两人并没有随同一起前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就省事了,你应该知道本王这次来找你是想要问什么吧?” 李术在一旁坐了下来,问道。 男子连忙摇了摇头,磕头求饶:“求大人饶了小人吧,所有的一切都是纪粱指示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此时,夏芸走了上来,手里拿着影刃的记号对着男子质问道:“你可见过此物?” 男子听了,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脸上不禁闪过了一丝的恐惧。 而此模样已被眼尖的夏芸看在了眼里。 “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男子慌忙摇手否认:“不认识!” 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他可就性命不保了! “不认识,还是不敢说?”此时,一旁的李术也开口了。 “不、不认识。”只见男子避开了李术的眼神,回道。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显然是心虚了。 李术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本王知道你再担忧什么,可一旦我们今日来到此地,见了你的消息传出,无论你今日是说与否,他们也是不会放过你的。说了,说不定我们还能保你一命。” 男子听了之后,顿时有些犹豫了起来。 李术说得对,无论今日他是说出实情也好,继续为那些人守口如瓶也好,那些人都会将他灭口的。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就如同纪粱一般,他的死,也许也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那他还不如说了,拉着他们当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会那么孤单。 凭什么他们为那些人辛苦卖命,干了那么多脏手的事情,最后却还得沦落为了弃子,时时刻刻担心他们会来灭自己的口呢? “好!我说!” 他坚定了眼神,开口说道。 其实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他唯一知道的是时常会有一些黑衣人神神秘秘地从纪粱的书房里出来。 而这个标识也是有一次他在收拾纪粱的书桌时,在书桌上发现的一张纪粱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密信里看见的。 至于信上到底写的什么,他识字不多,所以也并不太清楚。只是当时纪粱发现他拿着信时,对他发了好大一个脾气,他才会记得如此之深的。 他还记得向东村刚出事后不久,那些人便来找过纪粱,让他想办法把此事给压下去。以至于这事后来拖了那么久,村里的人都死光了,才传到了监察司那儿。 “你是说纪粱一早就知道向东村的事情,却不上报给朝廷?” 夏芸紧锁着眉头,对于他们这些勾当简直恶心极了。若不是他们知情不报,此事又怎么会弄得如此境地呢? 那可是那么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呐。就因为他们的一己私欲,就这么没了。 男子一脸惭愧地点了点头:“当时我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我只是按照了老爷的指示将那些呈上来的折子给烧了而已。我并不知道那里边的内容到底写了什么的!” 夏芸却一脸不信,他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会这么做吧。 “那古家小姐出事的事情呢?你也不知道?”夏芸对着男子质问道。 “这。。。” 男子低下了头,无话可说了。 “突袭古府车队的人,究竟是不是黑风寨的人?”夏芸见状,进一步逼问道。 她现在就想知道,害死她家小姐的,到底是谁? 只见男子抿了抿唇,闭起了眼睛回道:“不是。他们只是那些人找来的替罪羊,一切都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 夏芸不禁轻笑了一声。果然如此。 只可怜了她家小姐无辜遭殃了。直到死前的那一刻,也不知到底为何要遭遇如此不幸。 若不是他们知情不报,若是能够早一点发现并解决这些事情,那小姐也不必死了。 李术缓缓地来到了夏芸的身边,默默地牵起了她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干坏事的人终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的。” 夏芸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愤怒地说道:“我必会亲手抓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为小姐讨回公道的!” “嗯。我陪你。”李术看着夏芸,复议道。眼神里尽是藏不住的柔意。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炮灰是个奸细? “两位大人饶命啊!小人能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还请大人饶了小人一命!” 男子一边对着他们嗑头,一边叫道。 夏芸看着眼前的此人,恨不得立刻上前一刀将他给杀了,为古思简报仇。但她不能。 此人现如今是他们重要的证人。她不但不能杀他,还得保护他,不能让那些影刃的人将他给灭口了。 她满腔的怒气却无从倾泻。 就算如此,夏芸还是忍下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师父常和她说的道理。 李术给了一旁的守卫一个眼神,示意他将人给重新收押:“将人看好,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于是守卫们便将男子给带了下去。 “你没事吧?”李术一脸担忧地看向了夏芸,问道。 只见夏芸迅速地便整理好了心情,道:“没事。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当他们走出大牢之时,已是夜半三更。 李术抬头看了天色一眼,说道:“时间很晚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再和喻子言一同到监察司找你商议此事。” “嗯。”夏芸并没有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时间确实很晚了。就算有什么事,也得等到明日天亮之后再说。 毕竟现在他们已掌握了一条线索,接下来只要继续朝着这个线索继续查下去就行了。 在回去的路上,夏芸突然想起了喻子言的事情,有些好奇地问道:“喻庄主呢?怎么好像都没有看见他?” 她刚刚去齐王府找李术的时候,他似乎也不在府里。 李术听了,更是好奇了:“你没在监察司看见他吗?我还以为他还在监察司呢。” 喻子言在离开去找纪安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着他了,所以他才会以为喻子言早已和纪安和好了,这些事件都一直和纪安待在一起呢。 “他是回来过一次,不过好几个时辰前就走了,我还以为他回王府了。” “没有。也不知道到底去哪儿了。” 夏芸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他可有和你说小安为何会突然离开苏云山庄?” “你是说他那个孙女?” 李术摇了摇头,道:“他从来都不和我说这些的,有什么事情都只会憋在心里。你是从纪安那里听说了什么了吗?” 夏芸也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每一次说起这个话题,她就会转移话题,不太愿意多说。” “那他们爷孙俩还真像啊。”李术不禁感叹道。 可夏芸还是一副担忧的模样,说道:“就是喻庄主今日来找我,问了一些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小安最近有什么异常,我担心会不会是。。。和影刃有关。” 李术一听,表情顿时沉了下来:“你是怕纪安还跟影刃那边有勾结?” 夏芸立刻摇了摇头:“不是。我相信小安,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怕她会被他们胁迫了,毕竟喻庄主有说过,小安是在他们那里长大的。” 之前喻子言便与他们说明过纪安的身世。她是从小就被带到了影刃里,当作杀手培养长大的。但在第一次出任务遇到喻子言的时候,便果断叛逃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喻子言为了给古思简证明身份而编造出来的故事。 夏芸知道,以纪安这样的身世,确实很容易被人误会成奸细。这也是为何她一直都没将此事告知于其他人。 李术与她接触的机会不多,也许并不太清楚。但只要和她接触过的人都明白,纪安并非是那种有如此歹毒心思的人。 她心思单纯,还特别怂。有时虽然会说一些或做一些非常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但这些日子以来也帮了他们许多。 她向来都对周遭的事情都不太关心,不该她打听的事情,她绝不会多问。一心思都扑在了如何保命的事业上。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她就是担心她会不会是被那些影刃的人给威胁了。 李术看着夏芸如此担忧的神情,伸手轻轻地为她撩开了被晚风吹乱的头发,道:“好,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相信你的判断。至于她是否受人胁迫了,我也会让我的人去问一问的。” 虽然这么做若被那小子知道了,必会与他大发雷霆。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 --- 就在此时,正熟睡中的古思简突然从梦中惊醒。表情有些惊恐地伸手摸了摸脑袋,嘀咕了一句:“这角色怎么还出人设背景了?” 说完,她抬头看了一眼房中。天色还没亮,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亮着房中。 她看向了对面那张空荡荡的床榻,果然,夏芸还没回来。估计今晚又熬夜查案了。 平日里她见过的很多女主都是日日睡到日上三竿,要人催好几遍才肯醒来的。而夏芸却天天起早贪黑的,认真搞事业。 事实证明,侦查剧的女主还真不好当。 她低头叹了口气,早已睡意全无,于是便从床上爬起了身子,点起了灯火。 只见她这里才刚点起了灯火,夏芸便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夏芸见古思简点起了灯,一脸讶异地看向了她。 古思简却笑了笑:“那么晚了,你都还没休息呢?去哪儿约会去了?” 夏芸听了,脸色唰地一下便红了起来:“不、不是约会,我们那是查案去了。” 古思简看着夏芸的反应,有些惊讶了。她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还能够引出夏芸此等反应,还真是意外的收获。 看来夏芸刚刚是和李术在一起的吧?若她没有猜错,李术刚刚应该还送她回来了吧? 古思简顿时玩心大起,笑着打趣道:“哦~你那么急匆匆地跑出去,就是去见齐王爷了?只可怜了我,独守空房,等着一个成天不着家的人。却不想那人正与人在外欣赏这晚间月色呢。” 说完,还不忘用着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神对着夏芸眨眼睛。 夏芸终究受不了了古思简的调侃,羞涩地撇过了脸去:“你有那心思,还是担心担心你家庄主吧。听说他也是整日不着家,一整日都没回到王府呢。” 此次轮到古思简一顿,连忙撇清了关系:“我担心他干啥?他着不着家,关我什么事呢!” 说完,却还是忍不住地看向了夏芸,弱弱地问道:“难道连王爷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归家的爷爷 “怎么?担心了?是怕你家爷爷在外迷了路,回不来家了,还是怕你家爷爷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得神魂颠倒,将你给忘了?” 夏芸见古思简一脸心虚却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模样,得意地笑了。 前一刻还在悠哉调侃她的人,现在也知道急了。 “你、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作为昔日的影卫,关心一下我前主子,担心他会不会在外边遇到危险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只见古思简连忙否认道。 喻子言身为主角团的一员,不会无故在外游荡如此之久都还不回来的,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就是担心,喻子言一人在外,会不会。。。 夏芸见古思简一副忧愁的模样,抹去了脸上的笑意,道:“担心什么,你还不了解你爷爷吗?以他的武功和才智,这世上就没几人能动得了他的。” 古思简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没有说话。 她的前世中也不乏那些武功盖世、智谋双全的角色,可武功再高又如何,谋略再厉害又如何,当老天爷安排好的寿命到头了,不还是得乖乖地转往下一世而去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自己的轮廓是一日比一日更为清晰了。再这样下去,可能都要超越她还是木雪儿之时了。 “怎么了?”夏芸见古思简一直都不说话,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还真是越来越耀眼了。” 说完,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了夏芸继续笑道:“当然,那还是无法和大人的美貌相比的。” “耀眼?”夏芸有些困惑地看着古思简。 古思简思维的跳跃还真是神级的,前一秒还在讨论喻子言的事情,怎么下一刻就突然照起了镜子,欣赏起了自己的美貌了。 况且,有人这么形容美貌的吗? 这不禁让夏芸很是好奇,喻子言在她的心中到底算什么?她似乎是挺在意他的,但又似乎心里容不下任何人,没心没肺得让人心寒。 有时候还真摸不透她的心思,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外边的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古思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转头对着夏芸笑道:“天都亮了,大人还是赶紧休息吧。查案虽然重要,但也别累垮了身子了。” 说完,转身就想往外走去。 夏芸见了,赶紧叫住了她:“你要去哪?” 她总感觉此刻的古思简整个人的状态都怪怪的,就是说不上来哪里怪了。 只见古思简回头一笑,道:“我休息够了,出去散散步。” 说完,便走了。 古思简一人走在监察司的后院内,虽然天才微微亮起,却已有许多人起身忙活了起来。 有像夏芸那样的为了查案而彻夜未眠的,也有像她一样的一早起身在院子内晨练的。 许是因为一早起来做了个奇怪的梦,也许是因为听了夏芸的话,古思简感觉心里有些心浮气躁的。无论她尝试了什么办法,心就是静不下来。 于是她便迈开了脚步,往外走去。怎料她才刚到门前,便见到有个人影在外头鬼鬼祟祟地徘徊。 “小少爷,你怎么还没回去呢?”古思简上前逮住了喻子旭的肩膀,说道。 看他着鬼鬼祟祟的模样,若叫别人看见了,定被当作可疑之人给抓起来,送往监察司审办。 喻子旭先是吓了一跳,回头确认了来人是古思简后,才松了口气。 “我哥。。。昨日可有来找过你?”喻子旭有些心虚地向古思简问了一句。 他昨日嘴漏,不小心将纪安‘身患绝症’之事给告诉了喻子言,回去是越想越不安,所以才会一大早前来,想要探一探什么情况。 古思简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怎么了?他昨日一整晚都还没回去吗?” 喻子旭想了想,古思简这么一说:“他好像还真没回来。我今早离开的时候,他房里还是空的呢。” 不过喻子言从前也常这样,他也没太在意。 只见古思简听了,一脸沉重:“秦柯呢?” “秦大哥?我哥没回来,他当然也没回来啦。”喻子旭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不正常吗,秦柯是喻子言的贴身侍卫,从前因有了纪安,秦柯偶尔才得以偷得半日闲。现在纪安走了,秦柯自然恢复到了从前那般十二时辰全天待命的日子了。 “他就没和你说他去哪儿了吗?”古思简再次开口问道,语气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喻子旭听了,顿时有些怂了地往后缩了缩:“没、没啊。哥向来都不和我汇报他的行踪的。。。” “你不是想来最喜欢你哥的吗?怎么连你哥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 “那他不和我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喻子旭一脸委屈地回道,十足像个做错事情挨骂的小孩。 小妖女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发脾气了? 不是说哥昨日没去找她的吗?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说漏嘴的事情? “我哥昨日真的没来找过你吗?”喻子旭好奇地再次确认道。 古思简见喻子旭一直紧追着这个问题不放,也立即发觉出了异样:“你昨日。。。做了什么了?” 喻子旭一听,慌忙摇手矢口否认道:“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了。他那心虚的模样早已暴露了一切。 总归,他还是太年轻了,脸上藏不住事。 “到底怎么了?快说!”古思简有些急了,提高了声量质问道。 喻子旭害怕地退了一步之后,哆哆嗦嗦地便把昨日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我昨日一不小心就把你快‘死’了的事情告诉了哥。” 说完后,赶紧伸手搭在了古思简的肩上,安抚道:“不过这样也好,哥认识杜神医,定能将你的病给治好的!” 只见古思简一脸迷惑地歪了歪头:“治。。。病?” 治啥病?她有什么病,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若真要说什么病,那也许就是‘事事从心’病吧? 不会吧?喻子言该不会因为自己一直对他避而不见,从而病急乱投医吧? 杜千秋纵然再厉害,也治不好这病吧?最后也只会被当成了神经病而已。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家族遗传病 “所以你哥去找杜大夫了?”古思简再次向喻子旭确认道。 喻子旭想了想,一脸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说实话,他也不是很确定。昨日喻子言只是让他别管了,就丢下他跑了。 他本以为喻子言会来质问古思简,可如今古思简却说喻子言昨日没来找她,那他也不知道喻子言到底打算干什么了。 “他疯了吗?他才有病吧?”古思简说着,便往外走去。 喻子旭见状,赶紧追了上去:“我哥也病了?不该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这事?他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古思简不禁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回头看了喻子旭一眼:“你有病吧?” 可喻子旭却还是没有听出古思简话里的讽刺,摇了摇头:“没啊,我身体好着呢。” 看着喻子旭一脸天真的模样,古思简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如此单纯的,两人明明是两兄弟,怎么能差得这么远呢? 喻子旭见古思简叹气后,变得更着急了:“到底怎么了?我哥。。。病得很重吗?你和我哥,谁病得更重?” 古思简有些无语地看着喻子旭,开口道:“你病得更重。” 说完,便直径的走了。留下了喻子旭一人愣在了原地,迟迟都没能反应过来。 “我病了?” 喻子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烫啊。于是便尝试活动活动一下身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 “不是,我得了什么病了?难不成是家族传下来的病?可娘也从来都没和我说过有这事啊?” 他再次迈开了脚步,慌忙地追了上去。 可古思简早已不想理会他了,脚下轻轻一点,便踩着轻功离开了,只留下了喻子旭一人在原地瑟瑟发抖。 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不要啊,他才十五岁,还没来得及好好地孝顺母亲,还有好多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做,不能就这么死了呀! 他得赶紧回山庄问一问母亲,家里到底有什么遗传史! 可是。。。若他走了,那哥和小妖女怎么办? 不对,他就是为了他们,也得弄清楚这是什么病吧?既然他们俩都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他也只能从别的地方打听了。 这样他也好去找杜神医问问此病可有解? 只是没想到这病居然如此的恶毒厉害,不但害了小妖女和他,就连平日里如此健硕的喻子言都难逃它的魔抓。 许是平日里听古思简叫喻子言爷爷惯了,居然非常自然而然地便将古思简给归类到了他这‘家族遗传病’的波及范围之内,却丝毫都没察觉这其中的不对劲。 看来不是一般的天真啊,是相当的天真。 。。。 古思简想都没想,便来到了齐王府门前,想要探一探喻子言的去处。怎知却正好与从府内走出来的喻子言和李术一行人碰个正着。 “纪安?你怎么来了?”李术一见到这位稀客,一脸稀奇地惊呼了一声。 说完,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喻子言一眼。 只见喻子言嘴角微微勾起,一下子心情都好了。 古思简没来得及躲开,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好巧啊,我就是散散步,正好经过这儿。” 该死的,喻子旭那家伙居然骗她? 不是说他不在的吗?那此刻站在她面前一脸得意模样的人又是谁?喻子言的灵魂吗?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只见一夜未眠的两人还是无法遮掩得了他们全身上下所散发出帅气。明明就是简单地从府内走出,却活生生地走成了光芒四照的t台。 看着喻子言无事,她这也就放心了。 只不过。。。她抬头瞄了喻子言一眼,眼神却突然变得有些忧伤了起来。 “散步?”李术说着,有意无意地瞄向了身边之人。 这可离监察司有些距离呀,她是要散多久的步,才能够来到这里呀? “我们正好要到监察司一趟,你若要回去了,要不一起?” 李术对古思简发出了邀约,却被古思简秒拒了:“你们去吧,我还得去那条街上买些煎饼带回去呢,就不耽误你们了。” 无奈李术看事不嫌事大,开心地提议道:“没什么,一起去吧,正好我们也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呢。” 说完,便迈开了脚步走向了古思简。而一旁喻子言便也很自然地跟了上来。 李术言尽于此,纵然古思简再有百般个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还真是自己挖了个坑,将自己给坑了。 于是几人一同走在了街上,古思简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两人之间,谁都没说话。 不仅如此,喻子言还一直盯着自己看,而李术便一脸姨母笑地盯着他俩看,气氛是相当的尴尬。 她抬头向前看了一眼,终于看见了一家卖煎饼的铺子,赶紧指向了铺子叫道:“就是那儿!” 然后便加快了脚步甩开了两人,跑了过去。 她赶紧让煎饼铺子的老板给她烙几张饼,一心只想赶紧结束这段尴尬的‘买早点之旅’。 此时,李术和喻子言也来到了煎饼铺子旁边的糕点铺之前,李术低头看向了铺子上的绿豆糕,笑道:“把这个也带上吧,夏司捡最喜欢这个了。” 说完,转头看向了喻子言,揶揄道:“不给你亲爱的孙女买些什么,表示表示?” 喻子言低头看了一眼铺子上的东西,却摇了摇头:“这些糕点虽精致,却不能饱腹。若是她。。。应该更会喜欢那个。” 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家包子铺。 果不其然,只见古思简买好了煎饼之后,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包子铺之前买包子去了。 李术看着这幅场景,不禁一脸佩服地摇了摇头:“还真是知孙莫若爷呀。” 拿捏她拿捏得死死的,分毫不差。 古思简买好了包子后,走了回来,为他们俩一人塞了一份包子和煎饼:“早饭得按时吃,不然都瘦了。” 然后便转身走了。 古思简虽没有明说此话到底是说予谁听的,但李术还是转头看向了喻子言笑道:“看来你的小孙女对你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嘛,都知道你瘦了。” 说着,举起了手中的煎饼,道:“谢啦,托你的福,还有免费的早饭吃。” 第一百七十四章 花魁姑娘 在回去的路上,为了防止再次被李术和喻子言双重夹击,古思简快步走在了前头,将两人给抛在了自己的后头。 两人见此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在后边聊起了天。 “你昨晚一夜未归,去哪儿了?”李术好奇地对着喻子言问道。 昨夜他在将夏芸送回监察司之后回到王府,喻子言都还没回来。直到刚刚他正打算离府去找夏芸赴约之时,才见到喻子言从府外缓缓回来。 走在前头的古思简一听,立刻放慢了脚步,竖起了耳朵,窥听起了两人的谈话。 喻子言抬头瞄了古思简一眼后,只是笑了笑:“就是出去处理了一些山庄里的事。” 李术听了,也并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打算。不过但他一抬头,便察觉到了放慢了脚步的古思简,嘴角勾起了坏笑,说道:“你这不说。。。该不会是去和花酒去了吧?我听说昨日正是那春华楼的花魁演出的日子。” 喻子言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别胡说,我可从未逛过那种地方。倒是你,你才是那春华楼的常客吧,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花魁演出的日子?小心我将此事告诉夏芸。” 喻子言说完,下意识地瞄向了古思简一眼,只见古思简早已停止了前行的步伐。 只是无奈此时的古思简正背对着他们,并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只能看见她默默紧攥的拳头。 李术一听见夏芸的名字被提起,立刻就急了:“绝对没有!我那也是听别人说起的,你可千万别到夏芸那儿胡说!” 可就在这时,喻子言却一改刚刚的态度,突然笑着说道:“不过话说我虽从未到过那春华楼,却是见过那花魁的,长得确实不是一般的好。也难怪城里如此多人一掷千金,只为搏她一笑。” 李术先是有些惊讶地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喻子言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在看了古思简一眼后,立刻便明白了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开口配合道:“是吗,我听说那花魁平日里除了演出日可不轻易见客,看来你们关系还挺不一般的啊。” 喻子言笑了笑,道:“萍水相逢。” “是吗?我怎么看着不太像。果然,这苏云山庄的人脉在这江湖里还真是不能小觑。”李术说完,一脸佩服地摇了摇头。 只见古思简突然一个跺脚,便加快了脚步,往监察司而去。 李术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喻子言:“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吗?不会闯祸了吧?” “。。。” 喻子言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古思简离去的背影。 古思简快步地走回了监察司,立刻便奔向了刚从房中出来的夏芸:“大人!” 夏芸见古思简匆匆赶来,也立刻迎了上去问道:“小安,怎么了?” 随后便看见古思简身后居然还跟着了李术和喻子言两人。 “你们这么一起来了?” 只见古思简一到那儿,立刻便向夏芸打起了小报告:“大人,他们俩趁你不在,在讨论着去春华楼找花魁姑娘玩!” 顺利地用一句话便将话题给升级了。 夏芸一听,立刻愤怒地瞪了李术一眼。吓得李术连忙摇手表示清白,无奈为时已晚。 只能感叹古思简这一招还真狠,早知道就不帮喻子言了。还真是玩火焚上了自身。 “王爷还真是好兴致啊,花魁姑娘确实是挺漂亮的,也不怪城中的男子为其而失了魂。”夏芸冷冷地盯着李术酸了一句。 而古思简则躲在了夏芸身后,对着两人吐了吐舌头。显然,她知道这两人刚刚说的话是为了刺激自己,因此而报复的。 李术见事情不妙,连忙上前来解释道:“没有!我绝对没有!那花魁姑娘是谁?没兴趣!你知道的,我在意的姑娘只有一人。” 说完,一副求生欲满满的眼神看着夏芸。随后似乎又觉得效果还不够,干脆将锅给甩给了喻子言:“是他!” 李术指向了身后的喻子言:“是他说他认识花魁姑娘的,我压根没兴趣!” 夏芸听了,顿时将怒火转向了喻子言:“喻庄主,我本以为您此次前来京城是来找小安的,看来是我误会了。” “不是。。。那个。。。”喻子言也有些慌了,想要解释,但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气古思简而说的吗?估计夏芸也并不会买账,最后只会越描绘黑。 夏芸见喻子言不说话,霸气地搂起了古思简的臂膀,道:“既然不是,那小安今后就不劳喻庄主挂心了。我会好好地照顾她的。” “不是。。。”喻子言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芸将人给带走了。 李术缓缓地来到了喻子言的身旁,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眼里全是同情:“节哀,保重。” 夏芸将古思简给拉回到了屋内后,气嘟嘟地骂了一句:“没想到喻庄主是这样的人,从前是我看错他了。” 枉她从前还为他们俩和好之事操了那么多的心,现在简直悔不当初啊。 古思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脖子,此次好像玩得有点过火了,于是尝试为喻子言说说话:“其实吧,爷爷他也没那么糟。” 可在夏芸的眼中,这不过是一个深陷爱情的泥潭里而瞎了眼的少女所说出来的话而已。 “他都在你面前讨论着要去找别的女子了,你还在替他说话?小安,你若不爱惜自己,别人更不会珍惜你的。” 夏芸一脸真挚地对着古思简说着,说得古思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在替他说话,他也许就是句玩笑话而已。。。” 怎料夏芸却抓着她,说道:“小安,他从前是不是也常如此对你,所以你才会离开苏云山庄的?” “啊?”古思简有些愣住了,这是啥情况?怎么就扯到那里去了? 她赶紧摇头否认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刚刚就是开玩笑的,他没说要去找那花魁姑娘。” 她怎么能忘了夏芸的人设是个较真的大女主,早知她就不开这个玩笑了。 现在这情况就如同你本是看见了什么好笑的段子拿到了父母面前,到最后却落得了全是来自父母的数落。 “小安,你就别再替他说话了,我都懂。你就是太心软了。” 只是现如今无论古思简再说什么,夏芸都是不会信的了。而夏芸早已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定要助古思简成功脱离喻子言这个渣男! 古思简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是你不懂!!!天呐!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寒冷的冬夜 喻子言、李术和夏芸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 “那个。。。刚刚的事。。。”李术最终再也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开口试图打破僵局。 怎料被夏芸瞪了一眼后,立刻又缩了回去。 他只能无助地看向了喻子言,眼神暗道:对不起了兄弟,我也帮不了你了。 喻子言见了,一脸不可置信地怒瞪回了他:你这个叛徒!见着媳妇就忘了兄弟了。 于是,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开口说道:“小安她。。。” 自夏芸将古思简带走后,他们就再也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可他还没来得急说些什么,就被夏芸给打断了:“今天找你们来是为了影刃的事情。。。” 无奈夏芸并没有与他们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打算,立刻便进入了正题,连一个让喻子言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喻子言见夏芸态度坚决,最后也只能作罢。之后的三人便聊起了昨晚在牢里打探到的消息。 “他已亲口承认画押袭击古府车队的并不是黑风寨的那些山匪,而是影刃找来的替罪羊。”夏芸一脸严肃地说道。 喻子言听了,也并没什么意外的,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之前他和古思简的猜测算是坐实了。当时袭击辜负车队的就是那些矿洞里的中毒者,而影刃为了掩盖此事才特意安排了一出戏,引他们上当。 这手段简直与十三年前的如出一辙。 那当初作为此案件的调查主使就成了这件事情的重中之重。温启渑当时也是与他们一样一不小心上了当,还是虽然心里明白,却没有戳破呢? “温启渑当年就是因为破此案有功,后来才得以当上的兵部尚书,若真查出他与影刃有勾结。。。” 李术说道这里,却打住了,没再往下说下去了。 若真如此,事情可就不堪设想了。 就在此时,喻子言突然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曾安排山庄的人潜入温府打探过消息。。。” 昨夜他在离开了监察司后,特地到了温府一趟,前去了解情况。 线人在这些日子里寻探了许多有关于温启渑的消息,但目前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温启渑一家平日里为人亲切和善,府中家眷和下人们关系都挺好的。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的生活习惯十分节俭,一点儿也不奢华。因此,大家都在称赞他是个难得一见清廉正直的好官爷。 这些年以来,温府都未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两年前在温府中发生过的那一次事故。 当时温府中有一名丫鬟在夜行时不幸落入府中的深池中,最后不幸溺毙。 在此之前,有好几人都看见府中有黑影晃动,于是便有了传闻说那名溺毙的丫鬟是邪祟作祟害死的。 后来传言传开后,府中的人们都人心惶惶,害怕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自己。最终不得已之下,温启渑只能将整个温府给迁到了如今的温府之中。 喻子言昨日曾到访过温府旧址,如今那里已然成了座废墟。 自温府搬走之后,各个流言四起,很快地那里便变成了当地特别有名的鬼屋,气氛阴森瘆人。平日更是无人敢接近那里半步,就是深怕会被冤死在那里的冤魂给缠上了。 但也是在这么的一个地方,喻子言却见到了人留下的痕迹。 “这是什么?”秦柯走到了那潭被废弃的池子前,看着地上的东西问道。 只见池子前摆了一些包子糕点,还有两支仍没烧尽的蜡烛。 “看来刚刚有人来祭拜过了。”喻子言缓缓地在祭品前弯下了身子,脸上露出了略带忧伤的神情。 算一算日子,今日正好就是那名出事的婢女的忌日。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平静的湖面,晚间的冷风徐徐吹来,就算只是站在池边,都能感觉到那冷得刺骨的寒风。 听说事发那日是个比今日还要冷的冬夜,池面都结起了薄薄的一层冰层。那日她在跌入水里时该有多冷,多害怕。。。 他闭起了双目,微微地底下了头,表示了敬意。 “不过这是在祭拜谁?那个在这池中溺毙的婢女?”秦柯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喻子言伸手在一众祭品中拾起了一支发簪子:“应该是吧。” 他将簪子放在手中打量了一番,那是支款式老旧的簪子。簪子上没有什么多余装饰,只有厚厚的簪身。 “所以这就是那名婢女的遗物?到底是谁会来这样的地方祭拜死者?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秦柯说着,伸手想要将簪子拿来看一看,却被喻子言给甩开了。最后只能无辜地看着喻子言,嘟了嘟嘴。 “走吧。”喻子言站起了身子,说道。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那里。 。。。 喻子言并没有把簪子的事情告知于李术和夏芸,只是简单地叙述了那场在温府发生过的事故。 毕竟如今的他并没有证据表明此次事故与温启渑或者十三年前的事情有何关联,一切都不好说。 李术也是一脸苦恼,这么多年以来,温启渑在外的口碑一直都非常的好。谁都没想过他有一日会与皇后一族挂上牵连。 因此他在灯会时看见温启渑和李衮私下会面时,也是十分地讶异。 “若是两年前的事故,监察司内应该还留有当时的卷宗。”夏芸想了想,说道。 听喻子言的叙述,这也算是宗奇案,又是发生在朝廷高官的家中,照理说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记录的。 这两件事情之间虽看似没什么联系,但对于作为监察司司捡的夏芸来说,无法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疑点。尤其是这种以邪祟作祟掩盖起来的事故,更是招人疑心。 于是,在商讨之下,他们决定让李术去探一探当年参与过十三年前事件调查的人的口风,而夏芸则与喻子言一起调查温府两年前发生的那场事故。 喻子言从会客厅里出来,刚想到院子里找古思简的时候,却被夏芸给拦住了去路:“喻庄主这是打算去哪儿呢?大门在那儿。” 夏芸说着,伸手指向了反方向。 “我有事,想找小安聊一聊。”被拦住去路的喻子言只能停下了脚步,一脸无奈地开口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过往人情 夏芸想起了那日古思简曾与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他们俩之间就是段孽缘。当时她还以为古思简说的就是句气话,可现如今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却突然觉得也许古思简所说的都是对的。 “喻庄主,这本不是我该干涉的事情,但小安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愿看着她因一段孽缘备受折磨。” 夏芸说完,顿了一下,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说道:“她平日里虽看着咋咋唬唬的,但其实心细得很。喻庄主若对小安无心,还请别再去招惹她了。” “你又怎知我对小安并非真心的。”喻子言听了,一脸真挚地回道。 “是啊,我确实不知你对小安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但我唯一知道的是,你所说的话已经伤害到了她,而此刻的她并不想要见到你。” 看着如此执拗的夏芸,喻子言深知此刻自己就算是说什么也拗不过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他与夏芸告辞了之后,走出了监察司。怎料他刚出了监察司,便拐入了一道无人的小巷,脚下轻轻一点,直接翻过了高墙,偷偷地再次溜入了监察司内。 此时的古思简无所事事地在院子内散步,突然感觉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立刻便提高了警惕,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 “谁?!” 她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对着藏身在影子内的人怒喝了一声。 “小怂包,是我。” 喻子言开口回了一句后,缓缓地从影子里露出了脸庞。只见他有些狼狈地蹲在高墙上,对着古思简扯了扯嘴角。 “爷爷?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呢?” 古思简见状,连忙收起了手中的匕首,走上前去为喻子言撩拨开了树枝。 他堂堂苏云山庄庄主,怎么好好的大门不走,反倒学人爬起了墙头了?而且还搞得如此狼狈,不禁让她都笑了出来。 喻子言从高墙上跳下,望了一眼四周:“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到后边再说吧。” 说完,便拉着古思简到了更为偏僻的一个角落里,那紧张的模样好似有人正在追杀着自己似的。 古思简一脸懵地跟着喻子言来到了角落,也顺着喻子言的视线看了看,悄声问道:“爷,你该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被监察司通缉了吧?” 喻子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道:“托了某人的福,我现在已然进了夏司捡的黑名单。” 古思简听了,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呵呵呵,司捡大人将你扫地出门了?” “好笑吗?”喻子言看着古思简那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问道。 古思简连忙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然后又调皮地点了点头笑道:“有点。没想到堂堂风流倜傥的喻庄主也有被人扫地出门的时候。” 光是想象,那画面也太好笑了吧? 她看向了喻子言,继续说道:“谁让你天天在我眼前晃呢?明明从前还那么讨厌京城的一个人,怎么现如今却主动来在了这里?” 怎料喻子言听了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怎么?很在意吗?” “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我怎能不在意?”古思简说完,有些不悦撇了撇嘴。 只见喻子言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微微倾身上前靠了前去:“那太好了,我故意的。” 喻子言突然的靠近让古思简不禁愣了一下,一时不慎便被喻子言脸上那该死的笑容给迷了神。 但很快地,她便回过了神来,将他给一把推开,生气地说道:“不是说好的各自珍重的,你怎能不守约呢?”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可从来都没答应过这事。我说的是会放你离开,但没说过我不会来找你。你总不能我在哪儿待都要管吧?” 古思简微张开了嘴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最后只能憋出了两个字:“无赖。” “那我走行吧?”古思简说着,转身就想离开,却被喻子言给揪着领子拉了回来:“今天我来找你不是为这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啥事?”古思简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喻子言一眼。 只见喻子言从身上拿出了一支发簪子,交到了古思简的手上:“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古思简一见到发簪,立刻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昨夜我去了温府旧址一趟,发现有人在池子前摆了祭品,这发簪子就是我从那里取回来的。”喻子言如实回道。 “啊。。。”古思简听了,立刻便明白了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知道前来祭拜你的人是谁?”喻子言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低头看着手中的簪子,点了点头:“她是从前我还在温府里待的时候,经常照拂的一个小丫头。这簪子是温夫人赏给我的,后来我又将它送给了那丫头。没想到她到现在都还留着这东西。” 想当初她刚收到这发簪之时,本想留在身边作为防身用的,不过后来看着那丫头小小年纪在府中无依无靠的也怪可怜的,就把它转送给了她。 “所以那池子前所祭拜的果然是。。。”喻子言不禁心疼地皱起了眉头,不忍心将话给说完。 可古思简见了,却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你那什么表情。这有什么的,你忘了?我可是御用炮灰。单拿这个世界来说,我少说也得有三座坟头了吧?” 多么厉害的成就啊。在这方面,她很自信无人能与她匹敌。说不定搞不好还会有第四座呢。 如此想着,古思简的眼神也有些暗沉了下来。 喻子言一眼便看穿了古思简的心思,缓缓地开口道:“当时。。。冷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之后都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都不敢靠近有水的地方呢。” 古思简说完,见喻子言看着自己的眼神更为忧伤了,连忙补充道:“不过那也没什么,好在我只是个‘不重要’的炮灰。眼睛一闭的事,很快就结束了,并没有死得太痛苦。” 她试图将气氛挽回,却发现自己这是越说越糟。 第一百七十七章 披着羊皮的狼 古思简为难地挠了挠头:“咱们。。。还是别聊这话题了。说说温府的事情吧。” 反正这事无论说什么都是错,说多错多而已,那换个话题说总行了吧。 就在此时,古思简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对着喻子言问道:“等等,昨夜你是自己一人去的温府?” 喻子言摇了摇头,道:“不是,秦柯也在。怎么了?” 古思简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开口叮嘱道:“下次去哪儿记得带上秦柯还是其他的影卫,千万别自己一个人乱跑。” 他现如今已不是男主了,却还是那么爱乱闯,真叫人担心。 “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喻子言说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了起来。 古思简见喻子言一脸得意的模样,心里一阵不爽:“对,我就是担心。我难得出来一趟,不想那么快又得回去为爷爷守丧,行了吧?” 古思简有些气愤地嘟起了小嘴。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你回来教我不就可以了吗?生存之法。你不是这方面最厉害的吗?”喻子言伸手微微抓起了古思简的衣角,用着小狗般的眼神看向了古思简说道。 直接看得古思简心里一颤,往后缩了一下:“你、你别。。。” “别?”喻子言仍抓着古思简的衣角不放,问道。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喻子言看着她刷红的脸蛋,开心地笑了。果然,古思简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小怂包。 于是赶紧乘胜追击:“所以呢?你真放心放我一个人追查此事吗?万一我遇到了危险了怎么办?你不在,都没人能够提醒我有危险了。” “我。。。”古思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男人。 别看他此刻这无辜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狡猾得很。她头脑虽然非常清楚,但心里却还是不禁地有些动摇了。 喻子言这是真拿自己当成人体危险探测仪了吗?干嘛还需自己在身边提醒他有危险?明明就是自己乖乖待在山庄里就能避免的事。 但她却无法将此事说出口。 活了多世的她比谁都要清楚,在这个故事世界里,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这是凭谁都无法逃脱的框架。因此她也无法让谁不去干什么。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夏芸的声音:“小安?是你吗?” 眼看着夏芸就要向她走来,古思简下意识地便将喻子言给推到了草丛里:“快走!我去引开她。” 可喻子言却死抓着古思简的手,硬要讨个说法:“你还没回答我呢。” 心急之下,古思简只能慌忙应下:“你先走,我自会去找你。” 喻子言终于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道:“我等你。” 说完,抬起了古思简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古思简的眼前,只留下了古思简一人一脸懵地望着空中。 喻子言前脚刚离开,夏芸后脚也终于来到了古思简的身边,好奇地问道:“你一人在这儿干什么呢?” 这才将古思简的思绪给拉回到了现实:“啊?没干什么啊。” 她缓缓回过身来,双颊却莫名地红了起来。 “你怎么了?在看什么怎么脸都红了?” 夏芸见状,转头向古思简刚刚看着的方向看去,却被古思简慌忙地挡住了视线。 “没、没看什么!就是有点热而已。”古思简慌张地辩解道,像极了早恋害怕被家长发现的小孩。 她伸手为自己扇着风,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明明就是与之前的主子见个面,商讨一些事情,怎么搞得有种与见不得光的情人私会,差点被人发现的感觉,还挺刺激的。 夏芸看了一眼天空,这几天因入冬了变得尤为寒冷,指不定什么时候下雪了都没什么好稀奇的,她却说热? “你没事吧?不会是病了吧?”夏芸一脸担忧地伸手放在了古思简的额头上探了探。 夏芸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比对了一下:“好像真的有点热?不行,我们还是快回屋暖暖吧。” 古思简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夏芸给拉回了房中,塞入了被子里。 “我去给你熬些姜汤,你就乖乖待在被子里,别乱跑了。” 夏芸匆忙地交代了一句话后,便离开了房中。 “我。。。没事的。”夏芸动作太快,古思简也只能对着空中说话。 夏芸离去了之后,房中便突然安静了下来。 古思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刚刚走得太急,忘了将簪子还给喻子言了。 看着这个簪子,不禁让她回想起了从前的日子。 当时的她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因此无所胆怯。每日只是拼尽了全力想要活命,其余的不必去理会。 可如今的她却多了太多的顾虑与恐惧。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害怕失去。 这个感受她已经历过太多次了,而经验告诉这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而时隔两年后再次回到她手中的簪子是老天爷给予她的预示吗?让她做出自己的选择,就如同上一次那般。 当初的木雪儿选择了收起簪子,闭起了眼睛、捂起了耳朵,寄望于那短暂的幸福当中。结果连累了周围所有关心自己的人,也害了自己。 先如今选择权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她又该作何抉择呢? “你在看什么呢?”不知何时,夏芸已端着姜汤回到了房中,见到古思简满腹思绪、情绪低沉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一听,立刻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脸上挤出了笑容,道:“没什么啊。” 夏芸走到古思简的床边坐下,给她递上了手里的姜汤:“趁热喝了吧。” 说完,低头看了古思简手里的簪子一眼:“这是。。。喻庄主给你的?” 看着这款式和老旧的模样,应该是十几年前的簪子了。喻子言怎么送了古思简如此老旧的东西? 古思简却以为喻子言早已向他们言明了这簪子的来处,于是便点了点头:“啊。。。他刚刚让人转交给我的,说让我看看。。。” 然后便赶紧将簪子给收了起来。 夏芸看着古思简如此慌张将簪子收起的模样,看来十分宝贝这个喻子言送给她的簪子。 夏芸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想到古思简对那么老旧破烂的簪子也如此宝贝,看来是陷得不浅呐。 连带着看着古思简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的怜悯。 第一百七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身世 在一处屋外,一名小女孩正坐在一滩血泊中哇哇大哭。而倒在她面前的却是一具具早已没了气息的尸身。 此时,一双脚缓缓地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停了下来。 小女孩早已哭得迷糊了双眼,并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见那人缓缓弯身看了女孩一眼,道:“将人带走。” 说完,一边的黑衣人便立刻上来将女孩给一把抱起。 “放开我,我要娘亲!”小女孩在黑衣人怀中拼命挣扎着,只可惜她小小的身躯终究还是敌不过一个成年人的力气。 黑衣人将女孩抱到了那人的身边,问道:“那这些该怎么处理?” 那人只是瞥了一眼后,轻笑了一声道:“都烧了。” 一声令下,房子便在顷刻之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女孩只能无助地哭闹着,眼睁睁地看着房子和地上的那些尸身被吞没在了火焰之中。 古思简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眼泪便从眼角两旁滑落。 她皱起了眉头,伸手拭去了眼泪,才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身。 又是这个噩梦。 不知为何,这两日她一直重复地做着同一个噩梦。而每一次睡醒,她都会感觉心情无比的糟糕。 虽说是噩梦,但梦中的感受却是无比的真实,就好似真的发生过这么一回事一样。 她很确定,梦里的女孩就是自己,但这到底又是意味着什么呢? 她原先就是个无名无姓的背景板炮灰,本该在第一次出场就亡命的杀手,不该有什么特别的设定才是。 可现如今却突然多出了这么一段记忆,到底是想预示她什么呢?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都让她感到十分地不安。 她往外望了一眼,外边的天色还未亮起,她却早已没了睡意。 她见一旁的夏芸仍在熟睡当中,只好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房外。 当她一出到了房外,晚间的寒风便阵阵地向她迎面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尽管晚风寒冷,她却还是走到了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竹叶随风微微摆动,感受着冻得有些冰冷的脸庞,顿时感觉心情平复下来了许多。 回想起噩梦中所梦到的内容,那应该是老天爷给她这一世所安排的背景故事。而她有预感,这故事必然会与最近将会发生的事情有联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她也不知到底该感到荣幸还是生气。 是该荣幸老天爷就连给她这么个小炮灰角色都安排了故事,还是生气老天爷嫌事情还不够复杂,特意为她再添一桩烦心事? 她从身上掏出了从喻子言那里拿到的那支簪子,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得赶紧将自己这一世的身世给弄清了,她好做好往后的打算。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从小便被培养成了杀手,在影刃里长大。若她没猜错,那段噩梦里所发生的事情应该就是她在成为影刃之前的记忆。 能够惹得影刃亲自上门灭口的,想必她的身世应该不会是普通百姓如此简单。但到底会是什么呢?他们居然还特意将她留了下来,带回了影刃培养成了杀手,到底有何目的? 说实话,此刻的她并没有任何的头绪。她唯一掌握的线索也只有梦中细碎的片段,到底该从何查起呢? 就在此时,夏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安,怎么那么早就起了?” 古思简一听,立刻转过身去,挤出了浅笑:“没什么,就是有些睡不着。我吵醒你了?” 夏芸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口渴起来的时候见你的床位空了,有些担心,才出来寻的你。你没事吧?” 夏芸说着,视线微微看向了古思简手中的簪子。看向古思简的眼神里不禁又增添了几分的心疼。 古思简也察觉到了夏芸的视线,下意识地将簪子给藏了起来,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心虚了。 “没事啊,就是做了个噩梦。我在这儿吹吹冷风冷静一下就没事了。” “噩梦?”夏芸听了,更担心了。古思简向来都不会这样的,果然,见到喻子言后对她造成了太大的负担了吗? 心里不禁再次把喻子言给重新骂了一遍。 “做了什么噩梦了?”夏芸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古思简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该与夏芸如实相告吗?若是夏芸。。。也许还真的有办法帮她查出真相。但单凭一场噩梦让夏芸帮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就是。。。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古思简说着,有些别扭地避开了视线。 夏芸听了,意外地看向了古思简:“小时候是指在影刃的时候?”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古思简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从前的她对于自己从前的生活可都是只字不提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的是,古思简之所以不提并不是因为不想提,而是更本没东西可说。 可现如今却不一样了。如今的古思简突然多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背景故事,原本一片空白的过往顿时都被一个个片段记忆给填满了。 只是这些记忆都并非是什么开心的回忆,反而让古思简心情沉重了许多,还不如没有的时候呢。 古思简摇了摇头,道:“不是。那应该是我还未进入影卫的时候吧。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就只记得一些片段而已。” “你是说你原来的家人吗?你可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夏芸一听,有些紧张地问道。 她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找回自己失散的家人,只可惜自己并没有到古府之前的记忆,因此查了那么久,此事还是没什么进展。 可若是古思简还记得自己的家人,也许她能够帮助她找回自己的亲人。也算是为自己了了个心愿。 只见古思简摇了摇头,道:“当时我还太小了,记不得了。” 她就连当时倒在地上的人们是否就是自己的亲人都无法确定,更别说是记得自己是谁了。不过回想起自己当时的装扮,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夏芸听了,有些失望地道:“是吗?” 但仍还是不气馁地对着古思简叮嘱了一声:“若是你想起了什么了,可与我说说,我可以试试帮你找回你的家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尽管来吧 “若是你想起了什么了,可与我说说,我可以帮你找回你的家人。” 夏芸一脸真挚地对着古思简叮嘱道。心里是真心地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古思简找回自己的亲人。 古思简却有些顿住了。找回家人吗?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这事。 与迫切地想要寻回自己的家人的夏芸相异,她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想法。 许是自己是个冷血杀手的人设吧,亦或者是因为从小便离了家进入了影刃,对从前的家人并没有太多的情感寄托。 她之所以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也只是为了为以后而早做准备而已。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有些愧疚了起来。 “嗯,我知道了。谢谢大人。”面对夏芸的善意,她只能点了点头,面带笑容地应下了。 此时,一阵冷风向她们吹来,冻得夏芸不禁打量了个冷颤。她刚刚因出来得匆忙,身上并没有来得及穿戴好厚实的外衣。 古思简见状,不假思索地便脱下了自己的斗篷,体贴地为夏芸给披上:“夜间风寒,大人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别着凉了。” “那你呢?”夏芸担忧地看向了古思简问道。 只见古思简抓起了身上的披风笑道:“我没事,不用管我。” 夏芸见状,直接愣神了。 没想到古思简的斗篷之下居然还有一层披风,看着她穿得鼓鼓的身材,底下应该还有好几层吧?还真是做足了准备。 大半夜的睡不着出外走走也绝不马虎,委屈了自己。看着如此的古思简,确实不必让人多担忧。 “那我就先回去了。。。”于是,夏芸说着,有些尴尬地回头往回走了回去。 夏芸走后,古思简缓缓地伸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手炉,捧在手掌心里缓了缓,一脸欣慰地道:“还好我早准备了这个,这天也太冷了吧。” 她往后瞟了一眼,见夏芸是真的离开了之后,脚下一点,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监察司内。 她缓缓走在了齐王府内,一到院子,便见到喻子言一人正坐在屋檐下十分惬意地喝着茶水。 “爷爷那么晚了还不睡,小心您老人家身体撑不住啊。”古思简见状,笑着打趣道。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为古思简倒好了一杯新茶,道:“有人答应了会来找我,就没敢睡。等啊等啊,就到这个时候了。倒是你,深更半夜的跑到一个男人的院子里,是想趁我睡觉的时候偷看我吗?” 古思简非常自然地在喻子言的身旁坐了下来,开玩笑道:“你忘了吗?我可是个夜间杀手。你就没有想过,一个杀手夜访此地,是来灭口的?” “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尽管来。”喻子言笑了笑,说道。 古思简听了,不禁回想起了他们这一世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连忙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我可不想再被刀子架在脖子上一次了。” “放心,咱们都那么熟了,不会再拿着刀对你严刑逼问了。” “那你会怎么样?”古思简好奇地倾身上前问道。 只见喻子言一脸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招安?带孙女独有的福利的那种?” 语毕,两人相视一眼,笑了出来。 他们还真许久没有如此欢快地对话了,仿佛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此时,古思简从身上取出了簪子,还给了喻子言说道:“此簪子现在的主人名叫徐小乐,从前是个在温府内负责浣衣的小丫鬟,至于现在究竟在何处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两人虽有着一段非常欢快的交谈,但此次她来找喻子言并非为此而来,而是来理清温府的案子的。于是也不多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只要找到她,必定会有其他的线索。”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来说,那丫头的出现必然不是个巧合,而是为了推进故事的进度的。因此,她手上必掌握了些什么线索。 若是能够找到什么温启渑勾结李衮的证据,那就更好了。毕竟单靠她的片面之词也帮不了什么,最后还是得看些实质上的证据。 喻子言也立即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说完,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古思简一眼,道:“明日我们约好了与夏芸一起到温府去查探,你来吗?” “我。。。”古思简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喻子言一脸期待的模样看着自己,只能点了点头,道:“夏芸出任务,我作为随行护卫,当然得跟着了。” 古思简话虽是这么说的,喻子言却也明白她的意思,心里不胜欢喜。 “好,我等你。。。们。” 古思简将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从位置上站了起身:“好了,夜已深,爷爷还是赶紧歇息吧,明日还得工作呢。” 说完,迈开了一步后,却又停下了脚步。只见他犹豫了一会儿后,转身说道:“那个。。。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需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喻子言见古思简这副模样,也有些紧张了起来,问道。 只见古思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费了好大的劲才缓缓开口道:“我的这一世可能还有未出世的身世。” 喻子言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人,之前为了避开其他人的怀疑还给自己编造了不存在的身世,因此她觉得有必要让他知晓此事。 “什么意思?什么身世?”喻子言有些困惑地看向了古思简。 古思简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最近几日我总会梦到小时候进入影刃之前的记忆,估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她将自己梦中的记忆叙述给了喻子言听。她在被那些黑衣人抱走之后,便就一直待在了影刃内接受训练。 后来她因不凡的身手而被分配成了夜间杀手,直到前不久被派发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前去苏云山庄刺杀喻子言。 这些记忆全都是在前不久才突然出现的,就好似老天爷在告诉她自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炮灰了。 第一百八十章 扼杀在摇篮里的故事 “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很有可能会牵涉到我的身世,我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得要做好心理准备。” 古思简一脸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的情况,就好似自己此刻正说着的事并与自己无关似的。 相对的,喻子言却皱着眉头,沉默了下来。 “是因为我吗?”喻子言在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问道。 古思简若一直保持着自己无关紧要角色的身份,就本该无需经历这些的。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会演变成如今这个地步的吗? 那些多出来的记忆。。。应该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吧? 古思简在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是,也不是。” 是因为他,但更是因为自己。所以没有什么好说是因为谁的。 就在这时,喻子言表情一皱,伸手将古思简一把抱入了怀里。 古思简先是有些惊讶地愣了一下,但在感觉到喻子言微微颤抖的双手后,伸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怎么?后悔了?” 喻子言却还是紧紧地抱着古思简,摇了摇头:“我曾觉得自己就是天煞孤星,大家的一切不幸全都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所以才要求自己得要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所有人。甚至想过是不是只要自己离开,大家都会变得更好。。。” “那现在呢?” 他将手缓缓放开,看向了古思简:“现在。。。我还是这么觉得。我也曾想过要放你离开,不再去打扰你,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但是。。。” “但是?” 他看着眼前的此人,微微一笑:“我发现我没办法做到。也许就像你说的,这只不过是老天爷玩的把戏,可那又如何?自从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后,我明白了一件事。。。” 喻子言说到这,突然顿住了。古思简只能一脸疑惑地看着喻子言:“???” “就算那人不是自己,也还会有别人。若非要有一个人去承担,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与其交给别人,那我还不如自己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喻子言说着,用着满是柔意的眼神捧起了古思简的脸。 古思简不禁愣住了,久久都无法说出什么话来。 喻子言见到了古思简惊讶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亏她活了那么多世了,还没活明白吗? 在这故事世界最重要的并不是身为故事角色的他们怎么做,而是故事本身。 既然结局已成了既定的事实,与其在这逃避现实浪费时间,倒不如堂堂正正的去面对。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个遍。 古思简红了眼眶,抓着喻子言衣袖的手也不禁地颤抖了起来。是啊,总归到底,他们只不过是为了故事而生的角色。 “没用的。。。”古思简强忍着泪水,小声呢喃了一句。 喻子言却笑着为她抹掉了眼泪:“我知道。” “你不懂。”古思简彻底溃堤,哭了起来。 喻子言见此,只好赶紧将她再次抱入了怀里安抚道:“好,好。我不懂。别哭了好不好。那么冷的天,小心眼泪在脸上结成冰,把你的脸都冻住了。” 古思简听了,顿时又笑了出来:“你傻呀,这又不是极寒之地,怎么可能?” “看着你哭,我心冻了。” 喻子言一说完,两人相视了一眼,都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古思简见了喻子言的反应很是好笑:“自己说出口的话,你这样可还好?” 喻子言却摇了摇头:“太肉麻了,我觉得我不行,太恶心了。” “知道恶心了还说。”古思简一脸嫌弃地看着喻子言,说道。 “我就是想试试。” 喻子言说着,直视着古思简的双眼,一脸真挚地继续说道:“话虽恶心,但却也是真心的。别再哭了,我心疼。” 他伸手温柔地为古思简拭去了脸上泪痕:“从前都不知道原来你不只是个小怂包,还是个小哭包。” 古思简听了,很是不乐意:“我可是个冷血杀手,怎么一遇到你,分分钟人设崩得一点不剩。” 喻子言哈哈笑了:“你人设崩得还少吗?没事,我不嫌弃。” 后来的两人坐在院子里,古思简用着冰冷的手捂在了双眼上。 “让我看看。” 喻子言说着,伸手拉开了古思简的手看了一眼后,笑道:“都肿了。” 看着喻子言的笑脸,古思简气愤地撇了撇嘴:“还不都是你害的。”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将古思简的手握在了手心中搓了搓,然后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你的手也太冷了。” 古思简却将手给抽了回来,道:“别动手动脚的,我还没答应你呢。” 喻子言不禁一愣:“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没做好决定吗?那你到底几时才打算帮我转正?读者估计等得头发都白了。” 古思简有些心虚地避开了视线:“此事还需多加谨慎考虑。你不记得了,所以不懂。但此事不是两情相悦就完事的。从前咱们不也。。。” 古思简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没再说下去了。 喻子言却摇了摇头,道:“那不一样。我仔细想过了,当时的选择就错了,就不该逃的。应该直接杀到那些长老那里,把那些仙派都毁了,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不就结局圆满了?” 古思简用着讶异的眼神看着喻子言,对他的一番惊人言论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你疯啦。” 喻子言却一脸理所当然地道:“不是你说的吗,只要达成故事宗旨,迎来大结局,就没事了?大魔王都没了,故事还怎么继续下去?” 对此,古思简竟无言以对。 喻子言现在的提议就宛如是要将故事给扼杀在摇篮里,那也就不存在故事角色牺牲的事情。 就好似若爱丽丝不去追兔子,睡美人不去碰针头,美人鱼不去救王子,长发公主不将头发放下,那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高啊,还真是高招。她怎么就没想过呢? 难不成这就是炮灰和主角团之间智商的差别吗? “你觉得那些长老都是那么好杀的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怎料喻子言却自信满满地说道:“若是正面对决确实敌不过。但要说偷偷潜入那些长老们的房中下药,还是没问题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无完人 “若是正面对决确实敌不过。但要说偷偷潜入那些长老们的房中下药,还是没问题的。”喻子言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说道。 古思简听了,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摇了摇头:“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卑鄙之人。” 喻子言却全然不觉得什么,反而不知羞地引以为豪:“这都是和你学的。你说的,成大事者,得要不拘小节。就要能够达成目的,卑鄙一点又如何了。反正那些长老本就该死,我也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 无话反驳的古思简听了,只能拍了拍手道:“你厉害。” 待古思简回到监察司之时,天已微微亮起。 可当她才刚要走回院子里,就见夏芸匆匆地从里边走了出来,吓得她赶紧掉头装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小安,你这是要出门?”夏芸一见到古思简,便立即快步走上前来问道。 随后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好奇地问道:“你整晚都没回来,一大早的又要去哪?” 只见古思简身上的穿着还是昨夜的那副模样,今早当她起床的时候也没见着她,她该不会是一整晚都在外边瞎逛吧? 古思简顿时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道:“我、我就是在院子里走走,没想到那么快就天亮了,就想着出去买些早点回来。” 说着,赶紧找个机会转移了话题:“大人这是要出去?” 怎料夏芸眼神却也有些闪躲了起来,点了点头:“啊。。。是的。有个案子要查,需要出去一趟。” 古思简一听,夏芸这是要去赴与喻子言的约吧。于是撂下了一句,立即转身奔回了房中:“等我,我去去就来。” 夏芸本想叫住她让她别跟了,却无奈古思简跑得太快了,不容得她拒绝。 “其实,你不必跟来的,这次行动还有别人在,我不会有事的。”在离开的路上,夏芸仍还是没有放弃想要劝说古思简回去的心思,但就是不肯说自己这是要干嘛去了。 尽管如此,古思简一眼便识破了夏芸的心思,说道:“大人这是要与爷爷一起去查温府的事吧?” 夏芸立刻顿了一下,一脸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她还是放不下喻子言吗?平时能不出任务就不出的古思简居然主动跟来了,就是为了能够见上喻子言一眼吧? 好在此刻的古思简并不知道夏芸心中的想法。 “我听别人说的啊。我之前还在苏云山庄的时候,曾到过温府调查,也许帮的上什么忙。”古思简随口编了个谎,就想搪塞过去。 若真要追究起这事,可就没完没了了。 此时,他们正好来到了与喻子言说好的会合点,见喻子言和秦柯早就在那儿等着她们了。 喻子言一见到她们,脸上立刻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道:“夏小姐。” 嘴里虽对着夏芸打招呼,眼神却飘向了一旁的古思简。 而古思简也向喻子言投去了眼神,微微一笑。 夏芸见状,连忙上前挡在了两人之间,道:“喻庄主,我们走吧。” 被挡住了视线的喻子言也只能抽回了视线,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先到温府旧址看看吧。” 在前往的路上,只见古思简和喻子言两人频频很有默契地打起了哈欠,眼下的黑眼圈更是深重。 夏芸用着怀疑的眼神端详了两人。古思简会如此她明白,可怎么喻子言也是这幅彻夜未眠的模样?真是可疑。 而一旁的秦柯也同样用着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两人。听说纪安在昨夜的时候来过齐王府了,在喻子言的院子里待到了天亮之后,才鬼鬼祟祟地离开。 回想起昨晚喻子言早早地便刻意将所有人给遣开,是早就知道纪安会来而做的准备? 所以两人这是和好了吗?一整夜孤男寡女地待在院子到底都干了什么了? 看着两人那疲累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都说有情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都多日不见了,都不知隔了多少秋了,也不怪这两人情到深处无法自拔。 只不过现在这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若真是和好了,可为何看着纪安似乎没有想要回来的意思?两人还得装出一副不太熟的样子,甚是奇怪。 于是,他悄悄地靠近了喻子言身旁,小声问道:“庄主,你和纪安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没和好吗?” 只见喻子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没。” 秦柯一听,很是讶异:“怎么会?昨夜你们俩都待在一起整夜了,她还是没答应你回来吗?” 喻子言再次摇了摇头,语气里更加无奈了:“我已经尽力了,也许她还是对我的表现不够满意吧。” 秦柯听了,惊得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对着眼前的古思简更是另眼相待。 脑中顿时蹦出了纪安一副奸笑着抹嘴的模样,而喻子言只能无助地躲在角落里哭泣的画面。 都整整一夜了,居然还是不满意?看着喻子言一脸疲惫,微微消瘦的脸颊,也甚是可怜。 没想到纪安居然是这样的女人!平日里看她成天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扮猪吃老虎的渣女? 还是说。。。问题真出在了庄主身上。 如此想着,他将视线重新投向了身旁的喻子言。 喻子言这些年以来,除了纪安,从不接近女色,在这方面的经验确实不足。 作为一个忠诚贴心的左膀右臂,他是否得想些办法弥补他的经验不足,以解此忧愁呢? 喻子言可是那个完美无瑕的苏云山庄庄主,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从小到大,这世上就没什么是能够难得倒他的,又怎么可以有如此致命性的缺陷呢?绝对不行! 只能说人无完人,老天爷都是公平的。再完美的人也总会有自己不拿手的事情。 秦柯心里便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是时候将那些压箱底的宝藏拿出来,派上用场了。他的主子必须是完美的,必要叫那纪安后悔! 好在喻子言此刻的全副心思全都放在了古思简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到秦柯的异常。所以并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着些什么,要不那颗胆敢胡思乱想的脑袋也许早就被喻子言给拧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青天大白日 夏芸转向了喻子言,开口问道:“喻庄主昨晚是没睡好?黑眼圈怎么那么重?” 说完,仔细地观察着喻子言表情的变化。 只见喻子言下意识地望了一旁的古思简一眼,才缓缓回道:“昨晚有些事情要忙,没来得及休息。等待会儿事情结束后回去眯一会儿就没事了,夏小姐不必担心。” 秦柯一听,误会更深了。不禁感叹道这纪安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将喻子言折腾了一整晚了仍还是不满足。 夏芸也看了古思简略带有一丝心虚的表情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心。 这两人昨晚偷偷见过面了吗?从一见面的时候开始,两人的状态就不对。 也不知昨夜喻子言到底对纪安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今早起来纪安看着喻子言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尽管如此,她却没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口,只是对着喻子言笑了笑,道:“辛苦喻庄主了。” 后来的四人便来到了温府旧址处。 喻子言向四周看了一眼,只见满地无人清扫的落叶,破烂的窗纸,让正处宅子看起来尤为凄凉。 之前夜里因太暗而看不清,又没人,偶尔还会刮来阵阵阴风,才会让特别阴森。但白日看来,这里也只不过是座普通年久失修的废宅,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当他们走到池边一看,之前的那些祭品已不知被什么人给收走了,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而唯独只有古思简一人远远地站在远处,不敢靠近。看着那平静的池面,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便是。。。自己从前溺死之地。 夏芸见到了,有些好奇地回头看向了她:“小安,怎么了?” “我。。。”古思简有些忐忑地抱着双臂,唯唯诺诺地看了池子的方向一眼。 喻子言见状,立刻走上前来为古思简解围道:“你若怕水,站在那儿就好。这里有我们足够了。” 夏芸一听,这才反应了过来:“小安,你不识水?” 这还让她挺意外的,古思简平日看起来无所不能,没想到却不会水? 古思简连忙摇了摇手:“那倒也不是。就是从前溺过水,留下了点阴影而已。” 夏芸脸上立刻露出了担心的表情,提议道:“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怎料古思简却摇头拒绝了:“无碍,你们忙你们的吧。我站在这里就好。” 夏芸虽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着古思简态度如此坚决,只能作罢。 在其他人都在认真观察四周之时,古思简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池子旁的一处假山后,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在假山上寻找着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她突然一顿,拉开了缠绕在假山上的蔓藤,果然找到了她正在找寻的东西。 于是她悄悄地走到了喻子言的身旁,将他拉了过来。 她将喻子言拉到了假山后,指向了一处:“这里。” 喻子言顺着古思简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处早已泛褐的血迹。血迹的位置非常隐蔽,若是不认真仔细看,还真非常容易忽略掉。 “那是你的!?”喻子言一见,立刻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 古思简却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是凶手的。” 当时她用了自己的‘独门武器’扎伤了那人的大腿,手上蹭上了血。而假山后的血迹便是她躲在假山后时所蹭上去的。 于是,她便为喻子言重新演绎了当时的场景。 只见她背靠在假山后,手指正好就落在了蹭有血迹之处。 喻子言往后退了一步本想看得清楚些,却刚好绊到了什么,一时没站稳,便往古思简的身上跌去。 古思简见状,赶紧伸手上去挡住了他。喻子言双手撑在假山上,慌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古思简一听,不禁颤抖着身子笑了出来:“是你没事吧?” 明明跌倒的人是他,怎么反倒问起了自己。 就在此时,一旁的秦柯发现到了失踪的两人,抬头一看,便看见两人偷偷摸摸地躲在假山后不知在干些什么。只是看见两人举止亲密地靠在了假山后,喻子言还将人按在了墙上。 他不禁惊掉了下巴,呢喃了一声:“天呐,玩那么刺激的吗?” 这青天白日的,夏芸都还在这儿呢,两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那儿调情,也太猴急了吧?就算迫切地想要在纪安的面前表现,也得分场合时间吧? 以为躲在假山后他们就看不见了吗?也不想想这座假山怎么可能能够藏得住喻子言那个高个头,反而让他们看起来更加可疑了。 他跟了喻子言这么多年,还从没想过自己的主子居然是这样的庄主,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而秦柯这一不禁意间的一句自言自语却引起了夏芸的注意,顺着秦柯的视线看去,立刻愣住了。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 好啊喻子言,居然趁她一个不注意又开始骚扰起了小安。没听见她怕水吗,还将她带到了池边,看看她全身发抖的模样,该有多无助害怕。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对喻子言本就不太好的印象更是跌落了谷底。 她立刻迈开了脚步向他们快步走去。 秦柯见状,本想阻止,却已经太迟了,只能慌忙地跟了上去。 “你在对小安干什么呢?”夏芸对着喻子言怒喝了一声,便将古思简给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喻子言一听,吓得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收回了手,像极了做错事而挨骂的小孩。 可当反应过来之时,只能一脸迷惑地看了看气冲冲的夏芸,再看向秦柯想要寻求答案。 他干什么了?怎么惹得夏芸如此生气? 而古思简也是一脸懵地看着夏芸,伸手戳了戳她:“大人。。。怎么了吗?” 只见夏芸脸上满是担忧地抓着古思简的双肩问道:“你没事吧?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说着,又转向了喻子言怒道:“喻庄主,你昨日口口声声地说着你对我们小安是真心的。可你如今这态度,让我怎么相信喻庄主的话?” 喻子言顿时都傻了,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夏小姐,我实在不明白,我是干了什么惹得夏小姐如此生气?”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谁嫁不出去了?! “夏小姐,我实在不明白,我是干了什么惹得夏小姐如此生气?”喻子言十分困惑地对着夏芸问道。 他不过就是和古思简说会话,值得惹得夏芸如此生气吗? 夏芸一听,更气愤了:“不明白?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了?我可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男人。你明知小安怕水还将她带到池边,没见到她都吓得瑟瑟发抖了吗?” “啊?” 其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见古思简叫了一声。 夏芸一听,转头看向了古思简,而古思简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 也是在那时,夏芸似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顿时,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困惑。 古思简看了看夏芸,又瞄了喻子言一眼。她到底什么时候瑟瑟发抖了? 难不成。。。是夏芸看见刚刚她在笑的时候颤抖着的身体,便误认成了自己是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体吧?! 她有些尴尬地拉了拉夏芸的衣袖,小声地对着夏芸说道:“大人。。。那个。。。是我将他叫到这里的。你误会了,他没欺负我。。。” 此时,秦柯也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打抱不平道:“是啊,明明就是纪安在欺负庄主,怎么能够倒打一耙呢?” 说着,来到了喻子言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庄主也实在是太可怜了。你看,我们庄主昨晚都被纪安压榨了一整晚了,黑眼圈都那么重了,她居然对我们庄主还是不满意。纵使我们庄主做得再不好,也不能这样啊。” 然后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捂着嘴巴继续说道:“我们庄主如此冰清玉洁的一个男孩,从前都从未接近过女色,但为了纪安都。。。‘那样’了。可纪安说翻脸就翻脸了,不认了,你让咱们庄主以后还怎么嫁出去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投向了秦柯,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突然,秦柯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转头一看,便见到了喻子言怒火中烧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的脑袋给拧了。 “秦柯?” 喻子言用着冷得刺骨的声音唤了他一声,顿时让他打了一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秦柯立马便察觉到事情不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庄主。。。咱、咱有话好好说。。。我这不是在为您打抱不平吗?大家都是自己人,不会看不起您的。” 可无奈,秦柯这话无疑只是在火上添油而已,使得喻子言眼神更加狠厉了:“看来你这些日子是太闲了,都能幻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 古思简也不嫌事大地添上了一句:“秦大哥,我今世可从未碰过你们庄主啊。你放心,他还是干净的,嫁得出去。” 秦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古思简一眼,此时是说这些的好时候吗?他都快被喻子言杀了,她居然还有心情说这些? 可古思简却无视了秦柯向她投来的求救信号,转而对他露出了略有些嫌弃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话说,秦大哥确实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别再看你床底下的那些了。你条件也不差,还是要个老婆吧。无论如何,真实的老婆总比纸上的来得好。” 秦柯一听,一脸震惊地对着古思简惊呼道:“你偷看了我的东西?!” 他那些压箱底的宝贝,他可从来没舍得拿给谁看,居然都被纪安给看了去了?! 就在此时,喻子言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古思简的身上,冷言道:“纪小安,你看了?” 他虽没看过秦柯床底下的那些东西,但他也并非傻瓜,知道他们指的到底是什么。 古思简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无奈为时已晚。 于是,她只能对着喻子言傻笑了一声:“呵呵,若我说没看,你信吗?” 只见喻子言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容,对着古思简问道:“你若没看,又怎知那里头到底是什么?” 古思简一脸心虚地避开了视线,语气不确定地道:“我有先知?” “啊。。。先知?那你可知我现在在想什么?”喻子言冷言问道。 古思简只能害怕地颤抖着身体,对着喻子言挤出了笑容道:“想着。。。要如何杀了秦大哥?” 顿时,秦柯吓得脸都白了。纪安,大家好歹都是同看过同一本书的人,不带你这么出卖队友的呀! 喻子言缓缓地回过头来,看向了秦柯,两眼全是杀意,吓得秦柯赶紧求饶:“庄主饶命呀!那可不是我让她看的呀!” 就在此时,一旁的夏芸一脸天真地对着古思简问道:“所以。。。那是什么?” 瞬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向了夏芸。 他们忘了,这里还有个纯洁无暇的女主呢。 对着夏芸如此无邪的求知欲,古思简只能羞愧地挠了挠头,道:“那是。。。没什么的。” 夏芸却一脸不信。怎么可能是没什么呢?能够惹得喻庄主如此生气,这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咱们。。。还是聊聊案子吧。”古思简一句话,便尝试着转移了话题。 而其他人一听,也赶紧附和:“是啊,我们还是赶紧查案吧。” 夏芸心里虽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无奈大家并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打算。这大家都知道,唯独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感受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没关系,既然他们不想说,她也有的是法子查清楚。那求知欲一旦被勾起,就很难被安抚下去了。还真是不达真相死不休的性格呀。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将为她开启全新的未知世界。而在往后不远的日子里,某人将会提着刀来找他们今天这些人来算账。 古思简连忙拉着众人来到了假山前,指着那道血迹说道:“我们刚刚在那儿发现到了血迹,我和爷爷刚刚就是在聊这事情。” 夏芸和秦柯转头一看,假山后却是有一处不太让人会注意到的血迹。 于是瞬间,夏芸便重新进入到了查案模式,蹲在了地上开始端详起了血迹的模样。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送上门的证人 夏芸仔细端详了假山后的血迹,应是有些时间了。看着那血迹的模样与位置,便能够十分准确地说出那是如何蹭上的,着实让古思简惊讶不已。 果然是女主角呀,这金手指开得也实在是太厉害了。 可也是如此让夏芸陷入了一阵苦思之中。 根据卷宗上记载的,当时那溺水的丫鬟身上并没有其他的外伤,因此才会断定为失足或自杀结案的。若这血迹真与那么死去的丫鬟有关,那这血又是谁的呢? 况且,卷宗里从未提及过有这么一件事情。所以这血迹到底是后来才蹭上的,还是当时无人发现到呢? 还有一事让她十分不解,卷宗上说的那丫鬟是戌时离开后便失了行踪,而这条路又是所以下人们通往主院的必经之路。这来来往往的人,就真没人发觉到这里有人溺水吗? 更为蹊跷的是,卷宗里虽写着那丫鬟是失足或自杀的,却未写下其原因,也甚是奇怪。一个好端端的人,会就这么突然投池自尽了吗? 若是失足,这池子却隔着走道有好一段距离,那丫鬟又是为何会在如此寒冷的冬夜独自来到这里并失足的呢? 这一切的疑问让这宗早已结案的案子显得更加地可疑了。 温启渑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你说之前看见有人在这儿祭拜对吧,可知是何人?”夏芸转向了喻子言问道。 喻子言和古思简对视了一眼后,才缓缓地点头道:“是从前与那名溺死之人共事的丫鬟,名为徐小乐。” 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感觉到后边似乎有人正在偷窥着他们,立刻转身看去:“谁?” 只见那人吓得身子一震,拔腿就跑。秦柯见状,马上追了上去,很快就将人给抓住了。 “呀啊啊啊!”那人害怕地叫了一声,眼眶泛起了泪花。 其他人见状,也赶紧快步上前去查看情况。 “徐小乐?” 古思简一见到那人,惊讶地惊呼了一声。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所有人一听,也是一脸惊奇地看向了古思简。 就连徐小乐本人也是很讶异。此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 古思简察觉自己口误了,连忙解释道:“我猜的,不是说这里平日里都不会有人来的吗?我就在想。。。会在这里出现的小丫头应该就是你们提起的那位‘徐小乐’了吧。” 只是此时的徐小乐看着眼前的一众人,害怕地颤抖了起来。喻子言见了,赶紧转头向秦柯示意放人。 “姑娘别怕,我是监察司的司捡,我叫夏芸。” 夏芸也缓缓上前,尝试想要安抚徐小乐的情绪。说完,还掏出了监察司的令牌以证身份。 “你就是徐小乐吧?” 夏芸见徐小乐的情绪稍有些舒缓后,再次开口问道。 徐小乐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 古思简一看,开心地补上了一句道:“看吧。她的脸一看就是‘徐小乐’的脸。” 她本若不说话,也没人会觉得什么。但许是因为心虚,硬添了这么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显得多此一举。 因此,所有人都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什么是‘一看就是徐小乐的脸’? 古思简也自知自己说错话了,微微缩回了身子,挤出了尴尬的笑容。 不过夏芸也没什么心思追究这个问题,回头继续对着徐小乐问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徐小乐还是有些害怕地望了其他人一眼,才低下头去缓缓回道:“我是听说有人看见一群人往这里来了,很是好奇,才跟来的。” 其实是她昨日早晨来收回祭拜品时发现发簪不见了,很是不安,所以特意地留意了一下曾来过这里的人。 “可你们怎么会?”她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夏芸,便停了下来。 她是想问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此时,喻子言从身上掏出了那支发簪子,递给了徐小乐,说道:“这发簪是你的吧?不好意思,没经你同意就将簪子给拿走了。” 徐小乐一见,很是惊讶。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伸出手来将发簪子给接了回来,眼眶却不禁红了起来。 她本以为簪子弄丢了,没想到还能够找得回来。 “那些祭品是你放的吧?我能问是在祭拜谁吗?”夏芸见徐小乐收回了簪子后,开口问道。 徐小乐点了点头,道:“是。。。我一位很重要的姐姐。” 古思简看着眼前的这名丫头,心里深有感触。 从前每一世死后便会离开那个世界,于是从未想过自己的离开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第一次拥有了机会亲眼看一看自己从前身边的亲友们对自己离世而感到的伤感。从夏芸至古家人到小萝甚至到今日的徐小乐,无一不是在抱着悔恨的心理思念已逝故人。 如此这么想,她这个炮灰当得也算挺成功的。 她微微抬头看向了喻子言。 喻子言,若今世她还是没能跨过这道坎,你也会如此吗?你也会悔恨自己无法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吗? “是两年前那位在这池子里溺死的丫鬟吗?” 夏芸的问话让古思简回过了神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徐小乐的身上。 徐小乐听了,再次点了点头:“嗯。你们问这些。。。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个案子早在两年前就结案了,时至今日,监察司的人怎么又突然问起了这事? “你们是发现了什么蹊跷之事了吗?” 突然,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夏芸问道。 夏芸见徐小乐一副期待的眼神,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是觉得有什么蹊跷吗?” 徐小乐顿时回想起了当年温启渑冷漠的眼神,立刻又缩了回来。难不成这些人是来试探她的? 只见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就连说话都开始哆嗦了起来:“我、我。。。我不知道!” 夏芸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自杀吗?” 可当夏芸语音刚落,徐小乐就突然反应激烈地叫了一声:“姐姐她是绝不可能自杀的!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最清楚了,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世上最怕死之人 “姐姐她是绝不可能自杀的!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最清楚了,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人!” 古思简在一旁听了都感动极了。 看着徐小乐拽着拳头激动为自己辩解的模样,她深感欣慰。 我的丫头长大了,姐姐还真是没白疼你。此刻还真想伸手给她来个爱的抱抱。 可她这里还没感动多久,便听见徐小乐继续开口说道:“姐姐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怂、最怕死的人了,平日见到路上的石子都会绕路走的。那么怕死,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或是不小心落水呢?” 徐小乐这一句话一落,古思简不禁踉跄了一下。原先的感动的氛围在那一瞬间全都散了。 夏芸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了古思简,问道:“你没事吧?” 古思简连忙站稳了脚跟,摇手笑道:“没事,就是一时没站稳。” 该死的,她现在都能感觉到来自一旁的喻子言的嘲笑。 她抬头瞪了喻子言一眼,果然见到喻子言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了! 夏芸也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如此之多像小安一样‘谨慎’之人。” 这下直接让古思简呛了一口,猛咳了起来。 但还没来得及等夏芸反应过来,古思简便立刻挥手说道:“我。。。咳咳。。。没事!就是一时岔气了。不必理会我,你们继续!” 此时,喻子言也走近来,轻轻拍了拍古思简的背,笑道:“你慢点,虽然难得遇到趣味相同的同伴,也切不可太激动了。” 古思简只能抬头再次瞪了喻子言一眼,却什么也反驳不了。此人绝对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那人便是她本人,还要如此调侃她。 “你们。。。是来为姐姐翻案的吗?”徐小乐有些忐忑不安地向他们问道。 夏芸一脸真挚地点了点头:“若她真的并非如卷宗上所说的那般,我必竭尽我全力,为她洗刷冤屈。” 徐小乐一听,就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起了夏芸的手,哀求道:“还请大人务必为姐姐将真凶给公之于众,不能让姐姐死不瞑目!” 徐小乐的这一句话立刻便引起了夏芸的注意:“你为何会如此说?难道。。。你知道真凶是谁?” 徐小乐却摇了摇头:“不过姐姐在出事前分明说了,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快要死了。” 当时她还觉得又是姐姐日常的反应过度,便没有多加理会。如今想来是后悔不已呀。 那日在姐姐最后说的那一句‘祝我好运’她就该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那日她就不该让姐姐自己一个人提着灯离开的。 “你是说她在出事前就知道会有人想要害她了?她可有和你说她是看见了什么?”夏芸听了,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徐小乐只能一脸丧气地再次摇头:“她没说。她只是说不想连累我,知道越多只会更危险。” “那当时你没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吗?”夏芸好奇地问道。这些事情卷宗里可是只字不提。 徐小乐赶紧点了点头:“说了!可是。。。” 说着,突然便静了下来。 她一开始便与温老爷说了,但温老爷却说是她想太多了。 后来她又尝试将此事告诉了身边的其他人,可无奈还是没人相信。最终不知怎么的就传成了府里有邪祟作祟,而姐姐所说‘不该看见的东西’就是那邪祟。 于是,府里的人便开始人心惶惶,老爷夫人因此还将她惩戒了一番,说是因自己的胡言乱语造成了府中下人们的恐慌。 当时温老爷警告她别再乱说话时的眼神,她至今都无法忘怀。那可是她第一次见到向来亲切和蔼的温老爷如此冷漠的表情。 最后,姐姐的案子不但没有沉冤昭雪,还早早地结了案。从那刻起,她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再敢胡乱将此事说出去了。 这件事情就如同一根刺在自己的心中,直到今日都感觉愧疚极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徐小乐说着,神情不安地望了一眼四周,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她在确定没人之后,才走到了假山旁的一块地开始刨起了泥土。 其他人见状,一脸疑惑地跟了上去。 “你在挖什么?”夏芸好奇地问道。 只见她在挖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从地上挖出了一箱小木盒:“还好,还在。” 她打开了小木盒后,便将小木盒给递给了夏芸:“这是姐姐出事后不久,我在草丛里找到的东西。” 夏芸探头看向了盒子内,便看见了盒子内装着的是一块木牌,木牌上还沾有了大量的血迹。 她拾起木牌一看,脸上立即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这木牌上刻着的。。。是影刃的记号! 古思简也好奇地上前看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当时她在被人推入池中之时,慌乱中好像抓到了什么。如今看来,这块木牌应是那时她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东西。 这是徐小乐在事发的好几天后,前来缅怀她的时后碰巧捡到的。 而徐小乐在捡到这块木牌的时候便十分确信,这东西必与姐姐的死有关,也更加确信了姐姐的死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只是看着大家着急想要将案子了结那奇怪的态度,她没敢将此物件给呈上。 在犹豫了许久后,她还是选择了偷偷地将它埋在了此地,希望着哪一日能够拿着它为姐姐沉冤昭雪,抓出害死姐姐的真凶。 “求大人务必要将杀害姐姐的杀手给抓拿归案。如此这般,姐姐才能瞑目,不会再来我梦里要我替她伸冤了。”徐小乐恳切地抓着夏芸哀求道。 喻子言听了,靠近了古思简一步,悄声问道:“原来你还有托梦如此厉害的能力?” 古思简听了,赶紧摇了摇手:“你想多了。她就是心里有愧,自己幻想出来的而已,与我无关。况且,我是这样的人吗?死了还托梦诅咒人,让人不得安宁的。”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至少在梦里还能再见到思念之人一面。” 而一旁的夏芸在看见了影刃的木牌后,立刻来劲了,对着徐小乐承诺道:“你放心。我们监察司是绝不会让一个冤魂白白死去的。我必将那杀害你姐姐的真凶绳之以法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被害者专业户 自从那处废宅里走出,夏芸便一脸严肃埋头思考着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看来温启渑果真与影刃之人有联系。” 不然影刃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跑到一个朝廷大臣家中杀一位丫鬟呢? 她稍微查过了这丫鬟的生前的人物关系,就是个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因家里贫穷,小小年纪便到了温府当丫鬟为家里补贴家用。 平日里在温府内不是工作,就是躲在房中休息,足不出户。更别说在外边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按照徐小乐的说法,温府似乎有意地想要赶紧将案子给了结了。 温启渑从前可也是查过大案子的人,怎么会如此大意呢?家中死了人,连查都不查,便草率地将死者生前最要好的亲友的证词给打发了。 若此事是真的,这可就不得了了。当朝兵部尚书与私铸玄铁兵器的黑暗组织有关联,这不禁让人更加怀疑这影刃背后势力暗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敌国派来扰乱国家安宁的吗?还是造反? 无论是什么,对梁国来说无疑是个大隐患。 她得赶紧将此事禀报给师父和齐王爷! 而一旁的古思简只能疲惫地叹了口气。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已是她第几遍开启上帝视角,看着大家一脸认真地讨论着自己的事情了? 明明自己就是当事人,却还要装成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实在是太累了。 如今有一事她是确定了,影刃的背后主使就是将军府,估计历王也参与了此事,毕竟人家才是这故事里的终极大魔王。 当时她在温府里见到的人分明就是李衮,而前来将她灭口的是影刃,这不明摆着了吗? 可无奈,碍于自己是个影刃‘前’杀手,她却无法将此事直接告知于夏芸。不然会被误会自己与此事有关联的。 嗨~还真让人气闷。 于是,她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示意他将此事说给夏芸听,却得来了喻子言的摇头拒绝。 他怎么说?总不能说那死去的丫鬟回魂告诉他死前遇见了温启渑私会了李衮的事情吧? 这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的事情,无论谁去说,都是同样的可疑。而按照夏芸以往的性格,必定会追查到底。 古思简见了,更加丧气了。 难不成真的只能乖乖地等着夏芸一步步查下去了吗?这得查到何年何月? 这两晚她因那些噩梦,都没能好好睡一觉,如今已是疲惫不堪。若此事不解决,这章篇幅到底何时才能够跨得过去呀? 喻子言也看出了古思简的疲意,于是便提议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此事还得等齐王殿下和郑司长回来了再做决断。” 毕竟此事牵涉甚大,若没有身份地位高些的大人物坐镇,他们很容易吃亏的。不止如此,若是打草惊蛇了可就更不好了。 古思简一听,也是频频点头同意,反正这剧情一般都得等主角们凑齐了才会有什么进展,他们在这里自己瞎琢磨也没什么用处。 夏芸见此,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就在正要离去的时候,夏芸突然叫住了喻子言:“喻庄主。” 只见她一脸慎重地看着喻子言,不禁让他也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深怕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得夏芸不开心了。 可就在下一秒,就见夏芸对着喻子言微微鞠了个躬:“刚刚的事情,是我没弄清楚状况,误会你了。在此向你道歉。” 她身为监察司司捡,还没弄清状况便先下了定论,她深感惭愧。 既然做错事了,就该道歉。 喻子言见到夏芸如此,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地连忙挥手:“是我没注意好做事说话的分寸,才让夏小姐误会了我的为人。只要误会解开了,就没事了。” 说着,偷偷瞄了古思简一眼:“那么。。。我是否可以将小安接回来了?” 怎料却着到了夏芸果断的拒绝:“这是两回事。我承认我对庄主是有些误会,但小安回不回去与此事并无关联。” 回想起古思简每一次提起喻子言时脸上那伤心的神情,她还是觉得两人并非良配。 不过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主要是古思简本人并没有表达过自己想要回去的意愿。 “况且,小安现在已离开了苏云山庄,入了我们监察司,就是我们监察司的人。那就不存在什么接不接回来之说了。” 夏芸这句话,无疑是给了喻子言一道重击。 古思简这些日子以来在监察司内做事,上能帮忙他们抓犯人,下能分享自己丰富的‘知识’,简直就是为了他们监察司而生的。 他们本来确实是出于情谊而收留的古思简,但试问古思简这样如此能干之人,他们又岂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呢? 这是为了人才,不惜与苏云山庄抢人呀。 于是,喻子言只能一脸委屈巴巴地看向了古思简,希望可以从她那里得来些许的安慰,却见到古思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飘开了眼神。 顺手地便给了他第二道重击。没想到自己先前那封托付信如今却回过头来反咬了自己,还真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本来不惜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写了那封信是想着古思简在离开苏云山庄的日子里能够过得舒坦些,却没想到让她过得太舒服了,直接在外边搭起了小窝,都回不来了。 就想问问,脚疼不疼,后不后悔? 因此,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做的孽,还能赖谁呢? “好。那若是有一天小安自己愿意回来呢?”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死心地对着夏芸问道。 只见夏芸微微皱起了眉头。若是古思简自己说想要回去。。。 “我们会遵从小安的意愿的。” 她虽不情愿,但也不能做出强人所难的事情。归根究底,还是得看古思简自己的意思。 语毕,两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到了古思简一个人的身上,让向来不习惯那么多人注意力的古思简倍感压力,如坐针毡。 没想到啊,她一个小小炮灰,一路打怪升级,居然有朝一日能够有着荣幸看到主角团为了抢夺自己而反目成仇的。 “那个。。。你们容我再想想。”古思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好。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不好评估呀。 尤其,自己现在突然又莫名其妙多了个‘隐藏故事’,让她不禁对这剧情走向有些迷茫。 第一百八十七章 渣女实锤 “小安。”“小怂包。” “你到底选谁?” 夏芸与喻子言同时都看向了古思简质问道,吓得她往回缩了一步。 看着这两人争夺着自己的模样,怎么莫名有种自己同时渣了两人的错觉? 嗨。。。她还真是个罪恶的女人。 只见她捂起了嘴巴,露出了内心痛苦挣扎的表情:“我到底有什么好的,要你们如此为我争吵。你们俩别再打了,无论是谁受伤了,我都会很心疼的。为了这样的我而伤了和气,不值得的。” 看她说话时眼眶泛泪的模样,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夏芸和喻子言听了,一脸懵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俩几时打起来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他们明明只是在讨论着她的去留而已,连吵架都不算,何来的‘打’呢? “那个。。。小安不会是压力太大,都出幻症了吧。”夏芸有些担忧地对着喻子言悄声问道。 喻子言却也只能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这就是她正常发挥而已。” 虽说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此人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但也按耐不了他想要上前揍她的念想。 “哦。。。是这样啊。” 夏芸点了点头,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说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我监察司还有些事,得先回去了。” 喻子言也点了点头:“我也两日未合眼,有些累了。那我们今日就先就此别过吧。” 于是两人道了别后,便各自离开了。一旁的秦柯也只是看了古思简一眼后,什么也没说地便跟着喻子言离开了。 待古思简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大家都抛下自己走了,只留下了她一人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地。 “诶?你们怎么就走了?我还没说我的答案呢!你们不再争取一下吗?” 古思简见此,有些慌忙地在后头叫道。可两人却好似并不太在意,没有理会她,连头也不回地走了。 古思简顿时懵了。说好的抢人的修罗场的呢?怎么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果然,小配角的待遇最多也只能到这程度了吗?别走呀,她还没过足瘾呢~ 但她就算再不愿,人都已走远了。总不能让她自己演独角戏吧? 于是,她只能兴致丧丧地叹了口气:“我也回去吧。” 。。。 当她回到监察司的时候,便见到监察司内异常地喧闹。 她缓缓走入监察司,看着大家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便好奇地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如此热闹?” 监察司内的其他人一见到了古思简,都纷纷亲切地与她打了招呼:“你回来啦。” 四师兄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量,说道:“今日有‘大人物’来访了我们监察司。” “大人物?谁?” 古思简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主院的方向。难不成他们这才刚回来,又有什么剧情发生了? 这还真是一幕接着一幕,不带间断休息的。 “康鹏来了。” 古思简听了,有些意外:“你是指将军府的康鹏?” 那不是皇后的亲哥哥,将军府的现任家主,康鹏吗?他可是勾结影刃的嫌疑犯之一,怎么自己就跑到监察司了? 难不成是突然良心发现,来自首了?那大魔王伏法后,是否就万事大吉了,这故事该不会是要大结局了吧? 。。。才怪,这怎么可能呢?除非老天爷想要放弃这个故事世界了,想要强行完结,不然谁会想出如此猎奇的情节? 话说。。。古思简抬头环顾了四周一眼,夏芸似乎不在呀。 她刚刚不是就走在自己的前头,没想到一转眼人就没了。明明前一刻还说着自己多重要,下一刻走得比谁都快。与喻子言一样,都是负心‘汉’。 不久后,便见到一名中年男子缓缓地从主院的方向走来,身后还浩浩荡荡跟着了一众的守卫,好不威风。 而夏芸和郑户易就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应该是在送客。 而一旁的古思简见到了也并不太意外。 果然,剧情的重要人物登场,主角又怎么能缺席呢?当然也在主院里接待这位大人物。 就在这时,那位走在前头的中年男子向她飘来了一眼,古思简立刻便僵住了。 “那人。。。就是康鹏?”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小声地问道。 四师兄听了,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嗯。对了,你还没见过他吧?” 也不怪她会如此意外。康鹏作为将军府的家主,那庞大的气场任是谁见了,都会被它所震慑到。 古思简没有回答,稍稍委身躲在角落里,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的恐惧。 她微微颤抖着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那人就是康鹏! 顿时,脑海里蹦出了多幕的画面。那是她在影刃里时的记忆,立刻便觉察出了事情不妙。 该死的,又是这些突如其来的身世背景。 她缓缓地抬头想要再次确认一眼,只见那一众人早已走远,离开了监察司。 她心里忐忑地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人。。。应该没有看见自己吧? 刚刚见着康鹏往他们这里投来了那一眼,是看见了她了吗?她总感觉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 此时,夏芸在将康鹏送离了监察司后,从外边走了回来。 “小师妹,康鹏来监察司是为了何目的而来?” 四师兄一见到了夏芸回来,便赶紧上前八卦道。 只见夏芸一脸疲惫地叹了口气:“他说前些日子府里来了些影刃的刺客,所幸被府中的侍卫给击退了。今日是来给我们送那些在他府中死去的影刃的尸体,顺道想来打听此事调查的进度。” 古思简在一旁听了,不禁轻笑了一声。 抓刺客?那不是贼喊抓贼吗?实则是来打听口风,看看监察司到底都查到了什么了吧? 夏芸见了,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小安,怎么了?” 古思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说完,不等其他人的反应,便离开了那里。 她心思重重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便感觉到了有人正躲在暗处,窥探着自己。她顿时便提高了警觉,警惕地伸手握紧了腰间的剑,问道:“谁?” 一眨眼间,她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位手持大刀的黑衣人,对着她沉声说道:“主人要见你。” 古思简再次望了一眼影子内,却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站直了身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反派的诞生 古思简跟着黑衣人,从后门走出了监察司。 而等在门后的,是一辆奢华的马车。 “主人,人带来了。” 黑衣人对着马车恭敬地说了一声后,就见马车内传出了一道男声道:“做得好,下去吧。” 黑衣人在接收了旨意离开后,马车内便伸出了一只手,缓缓将马车的帘子给微微掀开。 古思简抬头仰望着马车内的男子,默默地攥紧了手心。 只见坐在马车内的康鹏透过隙缝,俯视了古思简一眼,道:“看来你这些日子离开了影刃后,过得还挺快活的,都快将‘家里的人’都给忘了。” 古思简与康鹏对视了一眼后,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在抿了抿唇后,最终还是非常不情愿地唤了一声:“义父。” 康鹏听了,这才满意地笑了:听说你这些日子里在苏云山庄和监察司都混得风生水起的,连那苏云山庄庄主和夏芸都很信任你?” 古思简两唇微张,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却只能乖巧地回道:“是的。” 康鹏看着如此的古思简,嘴角微微上扬:“做得好。果然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人。” “。。。” 古思简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康鹏见古思简没有回答,眯起了眼睛,有些扫兴地挥了挥手,道:“继续待命,等待指令。” 语毕,便重新放下了帘子,让马夫启程。 “。。。。。。” 马车离开后许久,古思简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只见她突然大喘了一口气,满是不满地抱怨道:“呜哇~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故事都过半了,这时候才来告诉她其实她是反派派来潜伏在主角团里的卧底? 那她之前到底都干了什么了?她千辛万苦才洗白的身份在康鹏的一句‘继续待命,等待指令’瞬间崩塌。 凭什么呀,这不是强制给她黑化吗?她都叛逃了影刃多久了,反派招一招手,就指望自己回去吗? 尤其是那一句‘做得好’,简直是把她气疯了。老娘受众人爱戴那是凭借着自己的一身本领,关他啥事? 她在他那里接受到的训练也只有如何成为一名优秀听话的冷血杀手,可从未教过她如何避雷。 若不是她自己机灵,早在刺杀喻子言的那一晚早死了,还轮得到他在这儿洋洋得意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主角团的赏识? 就在刚刚见到康鹏的那一刻,她便回忆起了从前过往的记忆。 小时候将她掳走,带回影刃之中的那名男子便是康鹏。 自她有记忆以来,他们便一直都是义父女的关系。可她虽将康鹏唤作义父,但实际上她更像是康鹏的奴隶,一切都得听命于他,服从他的安排。 于是,她就这样在他底下训练了好多年,在一年前才正式加入到了影刃大军之中。 因此,她在一见到康鹏的那一刻便深感不妙。 在黑衣人的出现在院子里时,她便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看着围在暗处的一众杀手们,她知道就凭她一己之力,并没有办法逃脱他们的围捕。最后只能选择了放弃抵抗,乖乖地跟着黑衣人走了。 那些年在影刃里所接受的训练就像是刻在骨子里,让她无法违抗康余的指令。这。。。便是她逃脱不了的人设吧? 老天爷在赐予她背景故事的同时,也为她设计好了人物设定。她就是个影刃里出来的杀手,接受来自主子的命令便是她的使命。 虽然回首自己的儿时记忆,她心中明白这其中必然还有许多盘根错节的情节,而康鹏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灭门血仇。但至少在这些‘隐藏故事’公诸于世之前,她是无法违抗康鹏的指令的。 该死的,这么就抽到了反派剧本了呢?这显然就是在加快自己送往地府与她的炮灰亲友们团聚的节奏。 老天爷这是在玩她呀!心血来潮地给她安排了身世,然后一句话将她打入反派派系。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多好的安排呀,顺带地还可以给故事增添几分调味剂。‘震惊,苏云山庄庄主好心收留的影刃叛徒兼心上人实际上是个影刃派来的奸细’,多刺激呀? 她甚至都能猜出后边的情节。来来去去也只不过是她背叛了主角团,而遭到男女主大义灭亲。亦或者是她良心发现背叛了反派,最后为了主角团死在了反派手上。 这怎么就到了死胡同里,左右都是背叛,怎么都是死路一条。这老天爷还挺会玩的呀。 果然,炮灰就算是晋升了,也终究还是逃不过炮灰命运的束缚。 尽管她早已看透了这结局,却也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无助地看着那悲剧悄悄来临。 嗨,算了,还是先回房睡个觉缓缓。 黄昏时分,她从床榻上坐起。她这是越想越气,好像揍‘神’,却没法揍,气得她是牙痒痒。 还有,康鹏的那一句‘继续待命,等待指令’到底是想要她干啥?她是越想越不通。 此时,夏芸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到古思简醒了,便问道:“小安,你醒啦,吃晚饭吗?” 只见古思简看着夏芸,叹了大大的一口气,整个人更丧了。 夏芸见状,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可古思简却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然后便重新倒下,拉起了被子,将头给捂在了里头。 她这是干啥啥不对,说啥啥不行,只能窝在被子里睡觉。 “还。。。吃晚饭吗?”夏芸担忧地看着被窝里的古思简问道。她虽然很想继续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了,但古思简不想说,她也没办法。 “不吃!饿死我算了!”古思简赌气地踢了一脚被子,叫道。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这吃不吃晚饭的还有什么意义吗?干脆让她现在就饿死算了。 夏芸听了,有些无辜地愣了一下。 难不成是自己阻止了喻子言将她给要回去,而生气了?所以这是在与她绝食抗议吗? 明明从前餐餐都卡点按时吃饭,胃口好得不能再好的人,居然都绝食了,看来是对于没法回到喻子言的身边而感到十分的失望。 刚刚还看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在意的要死吧? 想到这里,夏芸也有些沮丧了起来。也许真是自己做错了吧。是自己多管闲事,插手了不该她管的事。 “好吧,我会让人留些饭菜,你若是饿了,就来吃吧。” 夏芸说着,便离开了房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反派的恶趣味 古思简从睡梦中惊醒,翻开了捂在头上的被子大喘着气。 她连忙转头看了一眼,确定自己在房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是今日见到了多时不见的康鹏,勾起了她过往的记忆,以至于让她又梦回了从前在影刃里的日子。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此时的天早已暗了下来,夏芸却仍是没有回来。 她伸手用衣袖拭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她不过是睡个觉,却给自己捂出了一身的汗。 明明是个大冬日,可她感觉全身湿热的衣裳实在难受,于是便打来了一盆水,褪去了衣裳。 她拿起了一块沾了水的湿布,擦拭着身子。摸着肩上凹凸不平的伤疤,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镜中的自己。 只见她的后背布满了一道道大大小小的伤疤,很多看上去都有些年岁了。那是她从小在影刃里所积累下来的疤痕。每一道疤痕都在倾诉着自己在影刃里这些年的不易。 还真是恶趣味。她在心中鄙夷地暗叹道。 她皱着眉头,将视线给抽了回来,抬手把衣裳给披了回来。 在收拾好了一切之后,古思简肚子便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果然,就算是天塌下来了,饭还是得吃。 吃饱饱了再上路总好比当个饿死鬼强。于是,便结束了她短暂的绝食行动。 她偷偷溜到了伙房里,想看一看还有什么东西能吃,却发现夏芸还真为她特意留下了饭菜。 她随意地坐在灶炉后,捧起了饭菜就开吃了起来。此时,突然听见外边传来了夏芸的声音,下意识地便低下了身子,藏身在了灶炉之后。 只听除了夏芸,还听见了四师兄的声音。两人就这样在伙房外谈起话来,好似就是要说给自己听的似的。 “小师妹,康鹏今日带来的尸体都查得怎么样了?” “都核实过了,确实都是练家子,而且都有影刃的标记。伤口也都是在打斗中伤的。” “所以说。。。影刃真的派了此刻到了将军府刺杀康鹏?为了什么?” “目前还不知道。据康鹏说的,许是因他前些日子坏了他们一桩生意而来寻仇的,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也觉得影刃就是他们家的?” “这还不好说。。。” 古思简听到这里,觉得以自己此刻微妙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再这样窥听下去了,于是便翻出了窗户,离开了。 离开了伙房后,她悄悄地潜入了停尸房,来到了存放那些今日被康鹏送来的影刃尸体。 她简单地打量了一眼那些尸体,那些人手臂上确实都印有了影刃的印记,手上的老茧也足以证明了他们常年手握兵刃的习惯。 不过她很快地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实际上,这些人都是被影刃淘汰出来的‘残次品’。 要在影刃里存活下来是一件非常残酷的现实。影刃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次内部考核,只有考核及格的人才能够被留下。那些考核不及格的人就会被称为‘残次品’。 而残次品的下场只有一种,那便是如今日躺在这里的这些尸体这般。因为没有价值的东西在影刃里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回首她在离开影刃前那几年的记忆,主要的任务便是解决这些‘残次品’。这也是为何她能够一眼便认出这些人的原因。 这些人身上打斗过的痕迹也只不过是他们死前的垂死挣扎而已。试问有多少人能够在面临死亡之时不反抗的。 只可惜,在面对影刃的追杀,这‘残次品’又如何能够抵得过身为‘影刃精兵’的他们呢? 这些年来,她在康鹏的指示下也杀了不少这样的人,也见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有奋死抵抗的,也有跪地求饶的,但就是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的。 看着她沾满了同僚的鲜血的双手,虽然也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故事设定,但还是不禁感到恶心极了。 这种感受实在让人十分不好受。罪恶感与无奈参杂在心头,却也无能为力。 她默默地重新为他们盖上了白布,低头默哀了一会儿。 “愿你们下一世能够不再投胎为炮灰了。” 语毕,她便转身离开了停尸房。 之后的古思简便在有意无意地避开所有人,最喜欢的唠嗑也不唠了,成天一个人窝在床榻上,谁也不见。就连夏芸出任务时,她也总是找了各种的借口回避。 无奈之下,夏芸只能找来了喻子言查看古思简的情况。 喻子言才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古思简一人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发呆。 而古思简一见到喻子言走近,立刻便起身想要将窗户给关了起来,却被喻子言及时给拦住了。 “看来夏芸说的是真的,你在有意地回避我们所有人。是怎么了?” 喻子言一眼便看穿了古思简的心思,问道。 之前见到她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这样了? 只见古思简眼神闪躲,放开了抓着窗户的手,重新坐了下来,道:“没怎么。” 喻子言用着怀疑的眼神打量了古思简一眼:“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没有啊。”古思简听了,更是心虚了。 她连忙起身想要离开,不能再聊下去了。喻子言对她已是了若指掌,继续聊下去也只会暴露得更快。 喻子言见状,也赶紧拦在了门口,挡住了古思简的去路:“瞧你这心虚的模样,十成是发生了什么。” “。。。” 古思简还是低着头,没有回答。 喻子言不禁眯起了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幽幽地开口道:“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 古思简听了,连忙摇手:“绝对没有!” 说完,又很没有底气地低声呢喃了一句:“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 喻子言立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所以目前‘还’没,但将来打算会?” 而古思简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是和你的身世有关吗?” 古思简一听,惊讶地看向了喻子言一眼,而后又赶紧将视线给抽回。 他是怎么知道的?真是见鬼了,这剧情该不会是他和老天爷合伙起来安排的吧? 第一百九十章 回家吧,我的小炮灰 喻子言在见到古思简的反应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前几日便听她提起过自己突然多了一段身世的事情,看来这身世有问题啊。 “那你回来吧。” 喻子言开口,说道。 古思简听了,不禁愣了一下,有些傻眼了。 她不是说了吗,自己未来有可能会做出背叛之事,他居然还让她回去。她真不明白,他那颗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可喻子言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你是因为如今身份尴尬,所以才会对所有人都避而不见的吧?那你回来,由我亲自看着你。若往后真出了什么事,由我担着。” 话语间丝毫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就会逞英雄。”古思简看着这样的喻子言,低声嘀咕了一句。 人人见了都会绕道而行的麻烦,怎么到他这儿总是一股脑儿地往前冲,深怕自己的麻烦还不够似的。 喻子言伸手,轻轻地拉起了古思简的手,再次向古思简发起了无辜小奶狗的攻势:“回来吧,好不好?” 古思简也开始纠结了起来。 如今故事发展的中心便是这监察司,若是现在执意要留下,自己的处境只会变得越来越尴尬。可若是离开了监察司,除了喻子言那儿,自己确实也没别处可去了。 最终,她也只能咬咬牙关,答应道:“好吧,我跟你回去。” 喻子言听了,开心地笑了,拉着古思简的手就想往外走:“那我们就赶紧走吧!” 古思简赶紧刹住了脚:“那、那、那我东西!” 可喻子言还是继续往外走去:“没事,你留在山庄里的东西我都还留着呢。” 但在门口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对了,在离开之前,你还是先好好与夏芸谈谈吧。” 古思简听了,有些疑惑:“为什么?” 只见喻子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这些天你是不是也避开了她了?她以为你是在生她的气才会如此。” 夏芸来找他的时候,脸上那伤心的神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被渣了。他们若真如此突然一走了之,估计夏芸那儿就真误会了。 古思简这才想起了这些天两人的互动,顿时有些心虚了起来。 确实,这些日子她避得最厉害的便是夏芸。而夏芸与她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日比一日低落。 古思简在监察司里找到了正在忙工作的夏芸,对着她挥了挥小手:“大人?大人~” “小安?”夏芸在见到古思简之时,惊喜地惊呼了一声,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小跑了出来。 “小安,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夏芸见到古思简主动来找她,都不知有多开心。 古思简看着如此的夏芸,她更加地惭愧了。 “我。。。我可能要和爷爷回山庄了。” 夏芸一听,原本开心的表情瞬间便沉了下来:“是这样啊。。。果然还是在生我的气吗?” 古思简见状,也有些慌了起来,连忙摇手:“不是的!我没在生大人的气!” “你没在生我的气吗?那这几日怎么总是回避我?我还以为。。。” 夏芸对此很是意外。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古思简就总是回避她。明明都住在同间房中,一日却说不上几句话。 古思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大人又没干什么,我又为何要生大人的气呢?我之所以会回避大人。。。是我的问题。若所有的一切都能安然完结,我会再来找大人玩的。” 说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到时候大人可别嫌弃我才是。” 夏芸听了,不假思索地道:“怎么会?你是我在京城为数不多谈得来的朋友,我怎么会嫌弃你?” 古思简却无法回应什么,这能心虚地傻笑了几声。 若是被她知道了自己只不过是影刃派来她身边的细作,以她正义凛然的性格,真的不会介意吗? 之后的古思简在和其他人都道好了别离后,便随着喻子言离开了监察司。 她本以为喻子言会将她带到齐王府去,可没想到喻子言却带着她,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宅子。 “你说的亲自看着我,该不会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关押起来吧?”古思简望了一眼四周后,双手抱肩问道。 只见喻子言露出邪魅一笑,缓缓靠近,伸手微微抬起了她的下巴:“是啊。我打算将你关起来,让你再也跑不了了,永远留在我身边。” 古思简一听,立刻后退了一步,骂道:“变态!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的!我是属于自由的!” 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我要你的心干什么?吃吗?不好意思,我不像某人,不吃人肉的。还有。。。‘自由’又是你在外边勾搭的什么野男人?” “那就不能是什么野女人吗?”古思简一脸天真地反问道。 喻子言故作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道:“天呐,现在男人都满足不了你了,你这是要男女通吃呀?” 古思简一脸自豪地撩了撩头发:“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有魅力,大家一见到我都无法自拔了。” 喻子言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古思简的额头上弹了一指:“好了,不跟你贫了。” 说着,转身看向了宅子道:“我是想着,你现在既然不便留在监察司,那自然也不便到齐王府去住。于是让人另寻一处宅子,买下来了。” “你是说你刚刚把这座宅子给买下来了?就刚刚那么短的时间内?”古思简听了,不禁惊呼道。 没想到喻子言的财力居然如此雄厚,一处那么大的宅子,说买就买了。 有钱人呐!土豪呀! 自己这是傍上大款了? “怎么?爱上我了?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是一栋房子就能打动的女子吗?”喻子言一脸得意地笑道。 古思简两眼发亮地频频点了点头。 有钱人求包呀。。。啊呸! 想什么呢?清醒点!现在是被房子迷惑的时候吗? 她立刻恢复了理智,故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也还好,就那样吧。不就是一栋房子嘛,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心里还是不禁哭道:不就是栋房子嘛,也没什么特别的,但重点是她就是没有啊~ 喻子言见到古思简这副模样,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开口戳破她。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情敌再次来袭 古思简慵懒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无聊地编起了草绳。这已是她将自己与世隔绝在这处宅子的第五日了。 每日里也无事可做,无人可聊。除了喻子言之外,偶尔还会见到秦柯,但大家好似都挺忙的,她也不好打扰。 而这期间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并不知道。 喻子言虽每天早晚都会来找她,但她却从不向他过问事情调查的进度。 回想起来,她的生活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无聊过了。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立即引起了古思简的兴趣。 她下意识地藏身在了一旁的树边,探头观察着外边的情况。这个时候喻子言和秦柯都在外办事,宅中一般都只有她一人,此时到底会有什么人会来? 只见一道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不是喻子言亲爱的表妹林淋吗?她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人呢。 “小姐,你这么认真准备的糕点,喻庄主一定会喜欢的!”林淋身边的婢女一边提着手中的食篮,一边对着林淋说的。 林淋听了,也是喜滋滋地笑了。那少女怀春的模样,无论是谁也能看出她的心思。 “诶?怎么没人?子言哥哥呢?” 林淋说着,向四周张望了一眼,无奈就是没有看见喻子言的身影。 就这个时候,她发现一旁的大树后似乎有一道身影,赶紧叫道:“是谁?” 树后的古思简吓得身子一颤,连忙将身子给缩了回去。 完了,被发现了! 林淋见状,快步上前走来,便将躲在树后的古思简给逮个正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离开山庄了吗?”她指着古思简惊呼道。 她明明听说古思简已经离开了山庄了,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古思简见自己已被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向她招了招手:“姑奶奶好呀?” 林淋却丝毫不买账:“你!他们不是说你走了吗?难不成是听说子言哥哥来了京城,后悔了,又想来纠缠子言哥哥?我可告诉你,子言哥哥虽然不在府上,但这里也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地方!” 古思简顿时委屈极了,小声嘀咕道:“我也没闯,我就住在这儿。” 怎料却被林淋给听了去了:“你说什么?你和子言哥哥两人就住在这宅子内?” 说着,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了什么:“子言哥哥买下这处宅子。。。该不会就是为了你吧?” 她在听说了喻子言在京城买下一处宅子的时候就觉得甚是奇怪。从前的喻子言特别讨厌来京城,于是他是说什么也不愿在京城备下宅子。 若真有什么需要必要来京城,也只会在京城外的郊区的客栈住下,亦或者像上次一样暂时借住在齐王府。 这么多年来如此倔强的人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心意,在京城买了房子,还长期住了下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女人! 古思简顿时心虚了起来,眼神也不禁飘了开来。 林淋见状更是生气了。 她本以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终于离开子言哥哥了,自己就有机会了。可没想到两人却还如此藕断丝连,子言哥哥还为了她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在京城买了房。 想到这里,林淋泛红了眼睛,道:“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让子言哥哥如此挂心。大家总说男子都喜欢温婉贤淑的,我便努力学习女德,练习女工。但若是子言哥哥喜欢会武的,我也可以去练呀。。。” “子言哥哥喜欢的模样我都可以去学,可为何他就是不喜欢我?” 古思简听了,心里不禁暗自欣喜:那倒也不是,她就是个弱不经风、不经世事的圣女,也照样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也许自己身上真有什么迷人之处吧,迷得喻子言如此无法自拔。 但很快地,她便回过了神来。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看着如此的林淋,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有何必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男子如此呢?” “可我就是喜欢他呀,从小就喜欢,我又能如何?” 古思简听了,深感其受。 确实啊,当你的角色设定本身就是为了喜欢一个人,又岂是你说不想喜欢了就不喜欢的。 就算心里明白这终究是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却还是会像飞蛾扑火般一往情深。为自己心中所爱而倾尽了所有,甚至出卖了自己,却只换来了一身的伤痕。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在看了看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悲伤地哭泣的林淋。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怎么还有闲心同情别人? “所以你们俩是在一起了吗?”林淋抬头看了古思简一眼,问道。 只见古思简却沉默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许在林淋的眼中,她就是个不知足的女人吧? 明明被一个她如此深爱的男人,一个愿意为自己的倾尽所有的男人深爱着,却还是在这里犹豫不决,无所作为。 “我们。。。” 古思简微张了嘴,吐了两个字后,又再次沉默了下来。 她发现自己实在不想说出‘我们并没有在一起’的这几个字。 明明事实就是如此,但此刻的自己却万般的不愿意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承认这个事实。 她害怕正视喻子言对她的喜欢,却也不想别人对他有所幻想。 不接受,却又想独霸这份偏爱。这还真是个自私又丑陋的想法。 顿时有些可怜了喻子言起来。也不知是倒了多少辈子的霉,才会喜欢上她这么一个内心丑陋不堪的女子。 “林淋?”刚从外边回来的喻子言从远处便见到了几人,赶紧加快了脚步迈前去。 一到那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牵起了古思简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对着林淋质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看着如此冷漠的喻子言,林淋心里更是受伤了。 他是有多紧张那个女人,才会对她如此冷漠? 古思简见了,也是赶紧拉住了喻子言:“喻子言。”眼神示意他别如此之凶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还没等大家说什么,就听林淋撂下了一句,便哭着跑了。 古思简看着林淋哭奔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喻子言,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喻子言却有些不屑:“怎么?现在都有闲心同情起她了?你忘了之前她是如何想着要把你推入湖中的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大的八卦 “你忘了之前她是如何想着要把你推入湖中的吗?别说你突然想当那圣母,宽赦天下?” 喻子言此话一出,顿时让古思简语塞了起来。 她并不是说想要宽赦天下,她并没有如此宽阔的胸怀,就是。。。就是作为活过那么多世的角色,她明白很多时候有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她嘟起了小嘴:“我也没说要和她手拉着手当姐妹。只是人家都这样了,就不必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吧。搞得我好像勾引了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哥的妖女似的。” 喻子言突然倾身上前,勾嘴一笑:“你不是吗?” 古思简微微泛红了双颊,轻轻推开喻子言,撇开了头嘟囔了一句:“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喻子言却对古思简的拒绝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点头赞同道:“是啊,我都那么努力勾引了,你怎么还是没上钩呢?果然,是我的道行还不够深吗?” 古思简的听了,有些疑惑地道:“你要那道行干什么?好好一个庄主不当,励志成为一个狐狸精吗?” “当狐狸精能够让你上钩吗?若是可以,那也不错呀。” 古思简有着异样的眼光看向了喻子言:“不正经。你现在怎么那么多骚话。还我从前正常的爷爷。” 喻子言一听,一个伸手便将古思简拉入了怀中,在耳边小声道:“好,还你了。一旦入手,一律恕不退还。” 古思简能感觉到声音传到耳边时的微微震动而造成的搔痒,瞬间让她捂起了耳朵,通红了脸蛋。 抬头一看,便见到喻子言正对着自己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让她心里一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他绕进去了! 但就算如此,她却还是没能让自己将那只缠绕自己腰间的那双手给推开。 “你将我从监察司带出来,另外买了这么一处宅子,实际上是为了这个吧?” 她有些不满地看向了喻子言,埋怨道。 就是为了能够在无人打扰之下,光明正大地勾引她。 喻子言只是笑着耸了耸肩,并没有否认:“怎么说呢,算是个赠礼吧。” 古思简微微眯起了眼睛,一把推开了他,骂了一句:“无耻之徒。” 说着,便回到了躺椅上坐了下来:“不过话说,你今日为何会如此早早就回来了?不会是想要偷懒吧?” 喻子言也拉来了一张椅子在一旁坐下,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温府婢女落水一案正式开始重启调查了。这事因涉及了影刃,所有人都很是关心,温启渑这次没那么容易逃得掉了。若是顺利,也许连带十三年前那个案子也能重启调查了。” 古思简听了,身子一顿,立刻便转过身去:“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喻子言却一脸真挚地对着古思简说道:“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也需要知道,我想把前世杀害你的罪魁祸首抓到。” “。。。” 古思简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地道:“这些都过去了。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在意。若真要追究,莫不是要把那么多故事里的角色全扒了个遍。” 古思简仍是没有回头,因此喻子言并看不见她在说此话时的神情。 “但是我在意。若是可以,我还真想回到蝴蝶谷,将那些逼死你的人全都给杀了。” 只听古思简轻笑了一声:“别说大话了,你也死在了他们手上了。不过。。。这倒不必担心,他们是反派,不用你动手,自然也没什么好下场。” 听到这里,喻子言不禁笑了,探头看向了古思简:“啊~我忘了,咱们的孩子是主角对吧?那确实不必我们亲自动手。” 古思简顿时坐了起身,撇了喻子言一眼,似乎是有些生气了起来:“别跟我提孩子,孩子出生到来,你一共就抱过她两次。哪有人像你这么当孩子的父亲的,整天就只会逞英雄。” 喻子言听了,委屈极了:“那我不都是为了寻找封印灵力之法吗。谁不想待在家里抱抱如此貌美的娘子和孩子呢?” 古思简本还是很是不满,可突然一愣:“你想起来了?” 上次喻子言明明说自己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孩子之前。 喻子言点了点头:“嗯。你离开山庄后的那日我便忆起来了。” 古思简看着喻子言,顿时说不出话来了。气氛也变得有些低落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说会保护好你们娘俩的,却先失约了。”喻子言伸手温柔地牵起了古思简的手,说道。 那是周烨当年来不及对木雪儿说的那句抱歉。仿佛间,他们好似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只有木雪儿和周烨的那个时候。 而古思简也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挤出了笑容:“我们就别再聊这事了,都过去了。” 她缓缓地将手给抽回,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我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说完,便回房去了。 喻子言只能看着古思简落寞离去的背影,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就这样站在那儿,直到古思简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后,才转身离开了那里。 可当他一走出那个院子,便见到秦柯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喻子言一脸困惑地对着秦柯问道。 只见秦柯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喻子言:“啊?我。。。没什么。。。啊不对,我来是因为齐王府那里传话来说齐王殿下有事想来这儿找你商讨。” 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喻子言却没怎么在意,回头看了一眼古思简院子的方向,开口道:“不必,别让他来这儿,还是我去齐王府吧。”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可喻子言都已经远去了,秦柯却还是一愣一愣,愣是没能缓过来。 刚刚他都听见啥了? 他们俩都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这进度也未免有些快了些吧? 他刚刚就想来传个话,就听见古思简在抱怨喻子言什么没抱过孩子的事情,听得他震惊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天呐,这是什么天大的八卦? 这些日子他也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算算日子也不太可能呀,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造的娃?难不成这两人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还有了孩子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哪有兄弟不吵架 秦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刷新,一向守身如玉的庄主居然是个抛弃妻儿的负心汉? 那孩子现在在哪儿?看他们那模样,该不会是夭折了吧? 难怪喻子言对古思简才会如此不同。他不禁怀疑起了喻子言的心思,他对古思简到底是真心爱慕呢,还是心理有愧? 那为何古思简之前又要说她从未碰过喻子言,是心虚使然吗?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只是这事情。。。该不该向老妇人禀报呢? 。。。 喻子言速速地来到了齐王府,找到了李术:“你找我?” 李术看着喻子言,很是失望:“我不是说去找你吗,怎么自己来了?我本还想说顺道参观参观你那新宅子呢。” 怎料却遭到了喻子言果断的拒绝:“不方便。” 李术一见喻子言的反应,马上便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小别胜新欢,确实不方便。听说你把小纪安接回去了?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搞金屋藏娇这一套。” 李术说着,伸手在喻子言肩上拍了拍:“没事的。我和弟妹也算熟识了,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喻子言听了,冷漠地推开了李术的手,便往外走去:“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术见状,在后边酸酸地埋怨了一句:“好无情,哥心寒了。” 喻子言这才停下了脚步,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纪安那里最近出了点事,状态不太好,所以不方便。” 李术一听,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们该不会!” 他看向了四周确定没人后,才上前对着喻子言细语道:“纪安该不会是有了吧?” 而后,露出了一副好似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表情,继续道:“不会吧?你哥我都没夫人呢,你怎么能动作比你哥还快?” 只见喻子言紧皱着眉头,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李术:“说什么呢?” “不是吗?”李术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可警告你,决不能赶在我前头。我们讲究的是长幼有序,你哥要成亲了,你作为弟弟的才能要个媳妇。” 喻子言听了,一脸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调侃道:“你这。。。有些难度吧?那我不得等到白发苍苍了都还要不到个媳妇?” “呸呸,你这是在诅咒你哥吗?” 喻子言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李术不悦地瞪了喻子言一眼:“不跟你聊这个了,我们聊正题。聊完赶紧走。” 喻子言很爽快地答应了,好似就在等李术的这句话:“早说嘛,说完我就走,绝不在这儿碍你的眼。” 李术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是我多余了。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聊之前护送你们的镇远将军的事情的。” 喻子言听了,有些惊讶:“你那儿有眉目了?不过这事不该找夏芸一起说吗?” 只见李术有些心虚:“夏芸那儿我等会儿自会去说,你就别管了。” 他为了打探这消息,已经多少日没见到夏芸了,他不得找个由头与夏芸独处? 他看着眼前的喻子言,别说有多妒忌了,这些天都能与夏芸一起查案,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 很有眼力见的喻子言也立刻便明白了李术的意思,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不打扰你们。你也趁机好好管管你媳妇儿,别总想着如何拐带我们家小安。” 李术听了,更是不满了:“你才管好你孙女吧,别让她再来勾引夏芸了。如今夏芸所有心思除了查案之外,都在你孙女身上,都快把我给忘了。” “谁让你没出息呢?自己的女人也管不了。” “呵,你就好到哪儿去呢?人家都气得离家出走了。到底是谁硬着头皮追到了京城,才勉强将人找回的?”李术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于是,这两兄弟为了两个女人便吵起来了。 害得一旁的秦柯一脸尴尬地看着两位幼稚的主子:“那个。。。庄主?王爷?这正事到底还谈不谈了?” “谈!”“谈!” 只见喻子言和李术同时间都转头过来,异口同声地道。 秦柯也只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这两人吵归吵,关键时候还是挺默契的。 李术深吸了一口气,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打听了镇远将军遗属的下落,这可惜他们在镇远将军战死后不久,也受到战事牵连,也都死了。” “遗属是指镇远将军的妻子与孩子?”喻子言的神情顿时也沉了下来。 他记得他小时候最后一次见到镇远将军的妻儿之时,还是他七岁生辰时,镇远将军夫人挺着一个大肚子,牵着他们小儿子的小手前来宫里向他和母妃贺喜的时候。 李术也是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嗯。当时镇远将军在被派遣边防之时本有想过将妻儿留在京城,可镇远将军夫人说夫妻要有难同当,与将军闹了许久,最终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 若是当时他的妻子没有跟着他去往边关,他们是否还活着呢? 镇远将军夫人在出阁之前是先帝太傅的孙女,也算从小出生在名门望族里,却愿意随夫远赴这战火纷飞的边关,这足以见得他们夫妻俩难得的真情。 只可惜终究还是敌不过这事故的变换。 “不过我倒是找到了镇远将军的胞弟。” 李术说着,抬头看向了喻子言。 镇远将军的胞弟如今是从前镇远将军旗下的军队里的一个武官。据他的话,镇远将军在被派遣边关之前曾经找过他,聊起了当时的事发经过,就曾对调查提出过了质疑。 当时那些前来劫车的黑衣人明显在就计划好了,一开始先是突袭,制造混乱,打乱了他们的队形。而后又趁大家分身,将车里的四皇子和顺国公主给劫走了。 那是宁愿牺牲一大部队的人,也要将人给带走,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山匪的行径呢? 可无奈,他没能保护好皇家子嗣,弄丢了四皇子和顺国小公主确实是他的失职,导致了顺梁两国因此而开战更是让他感到自责,这才毫无怨言地服从了派遣。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兄长正直的为人不但让兄长背负上了殃国罪臣的骂名,最终还导致了兄长一家的死亡。可怜了嫂嫂和侄儿也一起随着兄长而去了。 好在小将军留了后手,让镇远将军亲笔叙写了那日的事发经过,如今都还好好地保存在他那里,就等哪一日为兄长正名。镇远将军并不是个殃国的罪臣,而是个为国为民而英勇牺牲的大英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带资进组的小炮灰 李术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年李赐想要立李言为太子,所有朝臣都在小心翼翼看皇后一族的眼色之时,只有镇远将军敢于表示支持。不过他也因此成了皇后一族视为眼中钉。 于是镇远将军一出事,那些支持大皇子的朝臣纷纷都伺机落井下石。他被发派往边关也少不了将军府的暗手操作。 在那之后,虽然李赐顺利地收回了将军府部分兵权,削弱了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但也无人再敢明面上的与他们做对抗。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了一旁的喻子言,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以后出去也注意些,这些日子如此高调行事,他们估计早盯上你了。那些都是小时候看着你长大的人,指不定会将你认出。” 只见喻子言只是笑了笑,道:“你是说将军府的人?你放心,我们已经打过照面了。” 李术一听,立刻便急了起来,惊呼了一声:“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喻子言却一脸平淡地回道:“就几日前吧。我在监察司前碰到他了。” 那日与夏芸在温府老宅前分别后,本想直接回齐王府补眠,但想了想,还是觉得需要找古思简再谈谈。 于是他便临时改变了方向,往监察司而去。只是没想到那日他并没见到古思简,却在监察司之前正好与坐在马车上正要离去的康鹏碰了个正着。 李术听了也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之前确实听说过康鹏突然出现在监察司里的消息。只是没想到那么正好就给喻子言给碰上了。 他一脸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那他可有将你认出了?” 喻子言仔细地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当时康鹏马车虽然只是快速地从他面前驶过,不过从康鹏望着他惊讶的模样可以看出,应是瞧见他了。 “应是有所怀疑了。”说着,转向了李术笑道:“谁让我从小就长得如此标致呢?这天底下可没多少人能长得像我如此好看。” 李术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我和你说正经的,别与我在那儿扯些有的没的。若是被他们发现你还活着,他们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喻子言也抹去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出门都让秦柯跟在了身边,宅子更是围满了影卫,不然‘某人’会担心的。” 说到这里,嘴角还是不禁微微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李术见状,有些不满地眯起了眼睛:“你这是在与我炫耀吗?” 喻子言对着李术笑了笑:“是啊,酸吗?” 李术立刻暴跳如雷:“我也是有人担心的好不好?夏芸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还是很担忧我的安危的!” 喻子言露出了怀疑的表情,道:“可她都没说,你怎么知道?” “滚!”李术气得直下了逐客令,将喻子言给驱逐出了齐王府。 李术将喻子言赶出了齐王府后,还是气不过,就急匆匆地出门前去找寻夏芸求安慰去了。 。。。 古思简与喻子言告别回房后,心情便更加郁闷了。无事可干的她又不想出去,只能捡起了桌上的药碾开始碾起了草药。 此时,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突然丢下了手中的东西,灵巧地一个转身闪到墙后边,就见一支箭从窗外飞来,直射到了古思简身后的房柱上。 她谨慎地探出头来,想要查看情况,却见那墙头上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高墙之后。 于是她转头看向了插在房柱上的箭,惊见箭上居然还系有了一张字条,上边印有了那熟悉的印章。 随后,她便听见宅子内突然吵杂了起来。 “有刺客!抓刺客!” 顿时,院子内便多出许多的影卫,将院子给围了起来。 古思简见状,连忙伸手将箭上的字条给取下,收入了兜里。 “纪姑娘,你没事吧?” 其中一名影卫站在房子外边,对着古思简问道。 古思简将字条收好之后,看了一眼院子内的影卫。 她本确是知道这宅子四周都有山庄的影卫守着,却没想过会有如此多人。这宅子内平日里都了无人烟的,突然多出来如此多人,让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没事。刺客刚刚已经翻墙往那儿逃了,你们赶紧追吧。” 古思简说着,伸手指向了那道黑影离去的方向。 那名影卫听了,立即便安排了一部分的人,前去追逐那道黑影而去了。 古思简将人引开后,看了一眼院子内留下的影卫,似乎并没有想要退下的意思,于是回到了房中,将房中的门窗全都闭了起来。 她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取出了那张字条,将字条给摊了开来。 只见字条上写着的是影刃独用的密语,上头只写了一个时间与地点。 但就算如此,古思简也立刻明白了影刃此举的用意。他们这是在召唤自己,估计是有什么想要她去完成。 想到这里,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终于还是来到了该作出抉择的时候了吗? 在读完字条后,她便按照惯例随手丢到了火盆里将字条给烧毁了。 随后,累瘫在了床榻上。 她转身看了一眼仍插在房柱上的箭,不禁感叹这老天爷为何总爱给自己加戏,就不能行行好将自己的存在给忘了吗? 若这样下去,估计她都要被人怀疑是不是带资进组了。 她重新站起了身子,来到了房柱前,仔细地打量了起了那支箭,犹豫着该不该将箭给取下。可转念一想,若是这箭上抹了毒,那该如何是好,于是还是决定就将它留下不管了吧。 等到约定好的时间,古思简准备好了一身行装后,便悄悄地翻窗离开了宅子。 她在离开了宅子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星星,辨认好了方位,就摸黑朝着字条上的地点而去。 等她来到了字条上所注明的小屋,就见有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外边,而屋内也被人点亮了灯火。 她停下了脚步,只是远远地看着,突然很想反悔回家。 这不禁让她有些好奇,若是她此刻无视了康鹏的召唤,会发生何事? 可这想法也仅在她的脑海里停留片刻,便被自己否决了。 这可是老天爷给自己安排好的剧情,有岂是她能拒绝的事情。到了战场上,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只能往前冲。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壮足了胆,缓缓迈开了脚步往前走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反派义父的‘疼爱\’ 守在小屋门前的黑衣人一见到古思简来了,立刻便向屋内说道:“主人,她来了。” 很快地,便得到了屋内的康鹏的示意:“让她进来吧。” 于是黑衣人打开了房门,看向了古思简,道:“请吧。” 古思简先是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那犹如虎穴的入口,心里不禁再次升起想要逃跑的想法。 可人来都来了,她又岂能逃得掉呢?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走入了那处小屋。 只见她刚踏入小屋内,坐在炭火前的康鹏便冷言酸了一句:“我还以为我们家丫头在外边的花花世界待久了,翅膀硬了,不来了。” 康鹏此话一出,马上吓得古思简直接对着康鹏下跪:“女儿来迟,让义父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久等了。” 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那心里的恐惧就如同烙印在身上的那些伤疤一般,道道鲜明。 康鹏听了,却正眼瞧都没瞧她一眼,继续悠闲地坐在炭火前烤手,道:“说什么呢,义父等自己多时未见的丫头,这点寒冷又算得了什么?” 康鹏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却也丝毫没有想要让古思简起身的意思。 古思简没得到康鹏的指示,也不敢起身,只能咬紧牙关忍着从地上传来的寒冷。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好久,康鹏才不急不缓地转头看向了古思简。 “呀,这地多冷呀,怎么跪地上了呢?快起来。” 他就像是刚发现了一样,惊呼了一声,才缓缓上前将古思简给扶了起来。 古思简刚想起身,可因长时间跪地,脚麻了,不禁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地又站直了起来,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之意。 康鹏斜视瞄了一眼,嘴角得意地笑了。 他重新坐回了炭火边:“来,烤烤身子,暖和暖和。” 古思简虽冷得身体直发抖,却是一步也不想靠近去。 康鹏见状,也丝毫不介意,仿佛刚刚的那句话也只是说着意思意思。 “听说。。。你离开监察司了?” 康鹏此言一出,古思简心里便不禁一颤。此刻的她都已弄不清自己的颤抖究竟是因为天气的寒冷,亦或是来自心中的恐惧而导致的。 “我。。。” 她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康鹏给打断了:“果然,人一到了外边,就容易学坏。到底是与谁待久了,染上了这般恶臭的习性,居然都胆敢违抗你义父的指令擅离职守了。” 古思简一听,立马就‘扑通’地一声,再次跪在了地上:“是小的办事不力,喻庄主多次来监察司要人,小的实在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为了不让他们怀疑,只能先顺从他的意思,回到了他的身边,还请义父原谅!” 只见康鹏转头俯视了古思简一眼,伸手从古思简的脸庞划过,微微将她的下巴抬起:“我都还没责怪什么,怎么还害怕得发抖上了?这样不是显得好似我在折磨你似的?” 古思简被逼得抬眼看了一眼康鹏,微微颤颤地开口道:“小、小的发抖。。。只是因为自己耐不了这冷夜寒冬的,冷的。并不是因为害怕义父。” 康鹏听了,这才满意地笑了:“是嘛,我就说是如此。你可是我自小‘宠爱’着长大的小丫头,骂一声都是不舍的,你怎么会怕我呢?” 对着康鹏如此柔情的话语,古思简却也只能默默地攥紧了双拳,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是啊,从小到大他确实从未骂过她一句,因为她若有什么做得不得他满意的,他都是直接动手的。就算没有不满意的,只要他一个不开心,那鞭打也自是没落下。 她心里虽知这一切只不过是她事先被老天爷设定好的过往,但那记忆中所感受过的疼痛就如同刻在自己骨子般的那么深刻,她是想忘也忘不了。 还真是该死的人物设定,她不过就是个配角,为何故事交代得却如此的详细,她还不如当个人设一片空白的背景板。 这。。。便是强行晋升咖位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康鹏仍是托住了她的下巴,轻声唤道:“来,给义父笑一个。义父都好久没有见着我们的丫头的笑容了,甚是想念。” 古思简听了,感到更是荒唐了。 在过往的回忆里,她在影刃里之时,究竟什么时候笑过了。 她唯一一次笑过的时候还是在她儿时,当时的她在花园里看见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因而微微笑了笑,却被康鹏给重重地‘管教’了一番。 也是那一次的‘管教’伤得她差点就将小命给丢了。自那次之后,她便再也不敢在康鹏的面前露出半点的笑意,深怕下一次就真的将命给交代在了他的手上。 康鹏见古思简表情僵硬,眼中满是藏也藏不住的恐惧,扫兴地甩开了她的头,冷冷地道了一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想当年他将尚且年幼的古思简带回来,养在身边,不就是图寻个乐子。 可无奈这丫头性子倔得很,虽然事事都顺从下达在自己身上的指令,也不负众望地完成得很好,但就是激不出什么浪花来。任凭他如何‘管教’也是不吭不叫的,就这么乖乖地接受着。 他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养了几年后,觉得甚是无趣,最后便将她随意打发到了影刃内,不再多做过问。 后来听说她此次出去做了许多出人意外之事,以为她变了。于是便来了兴趣,可没想到还是那么无趣。 康鹏毕竟是习武之人,力劲不小,又加上了古思简的腿麻,只见康鹏轻轻一甩,便将人给摔在了地上。 “嘶!”古思简小声地叫了一声。 她抬手一看,手掌上顿时流了好多血。 她看向了一旁的地上,也沾有了些许鲜红的血,应是刚刚自己摔倒时不小心碰到了地上什么尖利的东西而划破了手。 就算如此,她还是无视了手中的伤口,立即又吃力地从地上爬起。 而眼前的康鹏早已将注意力从她的身上抽离了回来,根本就没发现古思简受伤了,也不在意。 “你若想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你义父也不是如此不通情达理之人。” 古思简听了,不禁意外地看向了康鹏。这还是她今日踏入这座小屋之后,第一次主动正眼瞧向了康鹏。 康鹏见了,对古思简这不一样的表情很是满意,勾嘴笑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杀手的职责所在 古思简心里忐忑不安地看向了康鹏,这糟老头到底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说要放她离开?怎么可能? 从前她在影刃之时职责就是专门为影刃解决想要背叛影刃的人的刽子手。历来想要离开影刃的人下场唯有死路一条,无一例外。此事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康鹏这是想要框谁? 可就算如此,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动摇了起来,要是真的呢? 只见康鹏一边观察这古思简的反应,缓缓说道:“喻子言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在他身边待了也有些日子了,应该知道吧?” 古思简听了,不禁愣了一下,康鹏这是想要向她打听有关于喻子言的消息呀。 为什么?他难不成已经开始怀疑起了喻子言的身份了吗?机灵的她很快地就看出了康鹏想要从自己这里所打听的消息。 她默默地攥紧了手心,装出了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回道:“喻庄主?他是苏云山庄老庄主的长孙,老庄主去世后就将庄主之位传给了他。他。。。上有老母亲,下有尚且‘年幼’的弟弟,左有影卫长见好兄弟,右有爱慕他的小表妹。。。” 古思简话还没说完,康鹏便急着喊停了:“停停停!” 他想问的是喻子言这家伙的来历,怎么搞得像那三姑六婆在八卦偶然见到的小伙子?他这是在给自己家侄女物色对象吗?干嘛需要知道他的情史? 康鹏叫停后,古思简也非常乖巧地立刻闭上了嘴,一脸无辜地看向了康鹏。她刚刚的话里可是没有一丝虚话,句句属实,就是避重就轻了而已。 康鹏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开口再次问道:“我想问的是,他与李术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齐王爷?” 古思简说罢,想了想,才回道:“好朋友,好‘兄弟’?两人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对酒赏月,聊聊‘最近怎么样了’什么的。”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好似都说了,又好似什么都没说的似的。 康鹏眯着眼睛,注视了古思简好一会儿。 这事还需要她说吗,如今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齐王与苏云山庄庄主交好。这消息早已传遍了全京城,民间甚至都有说书先生将这两人的故事写成了话本。 可见她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也只能作罢。 “那他们俩到底是如何认识的?” “听山庄里的人说。。。他们俩是两年前遇见的。当时的齐王爷在游历江南之时与喻庄主正巧碰见,一见如故,甚是投机。后来的两人便时不时都会通通信件,见见面什么的。感情十分地要好。” 康鹏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知道你是骗不了我的。” 她可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人,她只要一说谎,他就能发现。 古思简却也不胆怯,立刻低下了头拱手说道:“小的不敢。小的刚刚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必将不得好死。” 为了让康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古思简只能发下了毒誓。 但她也确实没再怕的,只因自己对康鹏所说的话确实都是真话,只是没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了而已。 康鹏见此,这才终于信了古思简的话。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就是觉得喻子言那张脸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就算如此,也不能否认喻子言近日来所做的种种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他,无论他的目的为何,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于是,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丢向了古思简,道:“除了喻子言和夏芸这两个碍眼的家伙,你就自由了。这毒该怎么用,应该不用我教吧?” 古思简看着地上向自己滚落而来的瓶子,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颤抖着伸出了手,缓缓地将瓶子给捡了起来。 “小的。。。明白。” 她看着手中的瓶子,自己又怎么会不懂呢? 这是影刃在暗杀时常用的一种剧毒。它无色无味,就要少少一点剂量,就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小命。最重要的是,此毒在人死后的一日内便会迅速从体内消散,无论如何查都查不出。 一般人也只会认为他们只是暴毙而亡而已。 康鹏也听出了古思简话中的犹豫,冷言问道:“怎么?不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小子了吧?” 古思简心里顿时一怔,低着头不敢看向康鹏,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抬头,她就暴露了。 康鹏却也不太在意,从位置上站了起身,再次警告了一声:“记住,只要完成了这件事,你就自由了。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作为一个杀手就该有些杀手的样子。我等你的好消息。” 康鹏说完,就伴随着侍卫离开了那里,只留下了古思简呆呆地待在了原地。 当她收拾好心情从小屋内走出来之时,却惊见门外还站着一人。 “原来你就是舅舅收留的那名义女。”李衮靠在门边,像是抓到了古思简什么把柄似的,一脸得意地对着她笑道。 古思简不禁一顿,手下意识地伸向了腰间的匕首。 李衮见状,赶忙叫道:“诶,本王可没有要与你为敌的意思。你即是舅舅的义女,那大家都是自己人,又何必刀剑相向呢?” 尽管如此,古思简仍还是没有丝毫松懈的迹象,对着李衮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只见李衮只是笑了笑:“本王没想要干嘛?就是好奇,舅舅的义女怎么就和李术那些人混在了一起了呢?他们应该都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 古思简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若是被那苏云山庄庄主知道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其实就是敌人派来自己身边的细作,该有多伤心啊,你说是不是?” 古思简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握着腰间匕首的手攥得更紧了,好似随时就要抬手一刷,将李衮的脖子给抹了。 李衮见状,却还是不急不慌地说道:“你别激动啊,本王也没说会与他们说这事。本王和他们的关系还没那么好到能够聊这些。况且,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别内斗了吧,对谁都没好处。” 古思简不想再继续在这儿与李衮聊下去,于是转身就想离开。 李衮却在后头再次叫住了他:“有人知道吗?其实你是‘那个’。” 古思简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李衮。此人到底想说什么?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条件的信任 古思简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李衮。此人到底想说什么? “‘他’都告诉我了。你们。。。其实都是还保留这前世记忆的‘人’。”李衮对着古思简开口说道,字里行间似乎是在暗示着她什么。 古思简不禁愣住了。 ‘他’?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早已被她以往在记忆里某个角落的某某。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那人之所以能够自由地辗转在这故事世界里,却还能稳坐这金丝阁阁主之位,这其中必有人在接应他。就如同她与喻子言的关系一般。 难不成在影刃内接应他的那人就是李衮?那李衮到底知道多少? “本来在灯节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并不觉得你与旁人有什么特别的,觉得是‘他’夸张了。不过现在看来,还真甚是有趣。我还挺好奇你会做出的选择的。” 李衮继续对着古思简笑道。 古思简却快速地将自己的表情给压了下去,冷冷地回了一句:“那他没和你说,手别伸得太长了,小心把自己给作没了。尤其。。。像你这种‘人’。” 语罢,便转身离去了。 李衮看着渐渐离去的古思简的背影,却笑了:“甚是有趣。” 。。。 古思简悄悄地潜回到了宅子之后,一踏入院子内就赫然发现院子内的影卫不知何时都撤了。 见到此场景,她心里不禁冉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于是赶紧回到了房前,一推开门,却惊见房中有人! “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只见喻子言正坐在自己的房中,说着,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那只箭。 古思简见状,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瓶子给藏在了身后,往后退了一步到了院子里:“就、就是待在屋里有些闷,出去走走。” 她苍白地解释着,但两人都清楚,这话根本谁也骗不了。 刚刚才在房中遇到刺客的她,怎么可能还会想着独自一人出外走走呢?就不怕再次遇到刺客吗? 这一点儿也不符合她身为天下第一怂包的人设。 喻子言也并没有拆穿他,只是缓缓地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看向了古思简藏在身后的那个瓶子问道:“那是给我的吗?” 古思简身子不禁一颤,心虚地都不敢抬头看向喻子言一眼。 显然,喻子言很清楚那瓶子里所装的究竟为何物。也知道她刚刚到底见了什么人回来。 “不是!” 她紧拽着手中的瓶子叫了一声。 喻子言却淡淡地问道:“是吗?” 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忧伤。 古思简听了,抬头看向了喻子言,试探性地问道:“若我说是,你会喝吗?” 喻子言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回道:“会。” 古思简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里似乎还带了些怒气:“你就不问问是什么吗?若是毒药呢?你还喝吗?” 喻子言却笑了,伸手捧起了古思简被冷风冻得冰冷的脸蛋:“只要是你给的,就算是毒,我也认了。” 古思简一听,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感动,反而生气地甩开了他的手:“在你的眼里,你这条命就那么一文不值吗,说丢就丢了!” 她拼尽浑身解数都要保住的性命,在喻子言眼里却是随时都可以抛弃的东西吗?在她听来,只不过是赤裸裸的讽刺。 只见喻子言用着满是心疼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命一文不值。若我死了,必有许多人会因我的离去而伤心。我不想死,也不会轻易地丢掉我这条由那么多人换来的命。” 喻子言说着,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只是。。。比起我自己,我将你的命看得更重而已。若你给的真是毒药,那也只能表示你已是万不得已,不得不做了吧。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信你。” 此时,天上缓缓飘下了一片片的雪花,如柳絮随风轻飘,最后落在了古思简的脸上,化为一滴水,从她脸庞上滑落。 古思简看着如此这般的喻子言,心里百般滋味。 听了喻子言的这一番话,她又如何再去否认自己此刻心中所感知到的这份情感。 别再否认了,她早已无法自拔地陷入了这要命的感情之中,无药可救。 自己是不可能做出牺牲他的命,只为了让自己独自留活的事。自康鹏下达了命令开始,她就从未有过听从命令的想法,一瞬间也没有。若真要在他们俩之间选一个。。。 “我也是。” 她突然开口,幽幽地说了一句后,便抬手拔开了手中瓶子的塞子,将瓶子内的水状液体给全都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喻子言见状,很是讶异地看向了古思简。 可就在下一秒,随着瓶子跌落在地上的一声闷响,古思简的美丽的长发飘散在了空中。 当喻子言回过神来之时,只见一双手向他伸来,缠绕在了他的颈后,被夜风吹得冰冷的双唇也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这可惜那份温暖只在自己的双唇停留了片刻,古思简便重新抽身了回来。 但这短暂的温暖却比从未拥有而更是销魂,让人抓狂。 喻子言立刻伸出了手,将古思简给一把拉了回来,捧起了她的脸便吻了下去。 顿时,周围的空气都静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过了许久,喻子言才终于缓缓松手,抽身看了古思简一眼。 不知是因天气的寒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见两人都泛红了双颊,双瞳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喻子言一手挽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真的确定了?” “大不了,这一次就争取一步到位,一起活到大结局吧。” 古思简如此说着,眼神却透露了一丝的忧伤,喻子言全都看在眼里。 古思简所经历过的事情比一般人都还要多,考虑到的东西自然也多。他明白古思简能够说出这话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能够做出这个决心,必然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你不后悔吗?”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嘴上虽然如此问道,但心里却深怕会从古思简的嘴里听见‘后悔’这两个字,让他将抓着古思简的手攥得更紧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垂涎的饿狼 “你不后悔吗?”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嘴上虽然如此问道,但心里却深怕会从古思简的嘴里听见‘后悔’这两个字,使他将抓着古思简的手攥得更紧了。 古思简似乎也感受到了喻子言的紧张,不禁笑道:“药都倒了,你现在才问我后不后悔,会不会有些太迟了?也许我这一世的智商真的不太高吧,这事情太复杂了,我不想再去想了。” 话虽如此,但古思简想要杀了他又岂需用到这毒药? 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地抽回了手:“话说。。。这院子内现在守了多少影卫?” 只见喻子言一脸宠溺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这院子里没人。你回来之前都被我遣走了。” 古思简听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放宽心地抱着喻子言。 还好,不然她得多尴尬呀。大家都是共事的兄弟,她却在这儿泡老板。以后还怎么见面? 此刻居然那么悠闲地考虑起了如此俗气的问题。 喻子言看着如此可爱的古思简,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怎么?害羞了?你刚刚像匹饿狼似的扑向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古思简听了,却不乐意了:“谁像匹饿狼扑你了,明明是你。。。” 可她话还没说完,喻子言便再次低下了头,轻轻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事后,还一脸自豪地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你可知饿得太久的狼一旦开荤,会是什么下场?” 古思简一听,不禁害怕地打了个冷颤,赶忙抽身了回来,无奈却被喻子言一把给拉了回来。 喻子言看着古思简,脸上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太迟了,这匹狼已经开荤了。你饿了我如此久,该怎么补偿我?” 古思简听了,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了起来:“你别得尺进尺啊,我今天可是为你做了重大的决定,还不满足吗?就不怕我反悔?” 喻子言缓缓地松开了手,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你若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看他那失望的小表情,瞬间从一匹饿狼变成了一只小奶狗,楚楚可怜。 古思简将一切看着眼里,却不为所动。那不过就是喻子言常用来博取她的同情的伎俩而已,她可不会再上当。 她伸手在捏了捏喻子言的脸蛋,笑道:“乖。” 突然,喻子言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抓起了古思简的手一看,便皱起了眉心:“你的手怎么了?” 只见古思简的左手被黑布给包扎了起来,隐约还能嗅到血腥味。 刚刚因走得匆忙,古思简只是顺手扯下了身上的一块黑布随意地包扎了一番,打算等回去了再重新包装。若不是喻子言提起,她都快忘了自己手受伤的事情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喻子言,不禁叫了一声:“啊,血手印。” 喻子言此刻的脸上有着一个非常明显的血手印,估计是刚刚自己在触碰到喻子言的脸时蹭上的。 可喻子言却对此丝毫不在意。她将黑布掀开,看着那鲜血淋漓的手掌心,马上就是一连串的轰炸:“你的止血丸呢?金创药呢?怎么那么随意包扎就完事了?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语气里似乎还参杂了藏不住的怒气与担忧。就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喻子言说的话听着为何会如此的熟悉,好似的哪儿听过似的。 可还没等古思简来得及反应,喻子言便拉着她往房内走去:“不行,这伤口得赶紧处理才行。” 喻子言一将古思简带回房中后就是一顿操作,只见他熟练地在古思简的药柜上翻出了各种伤药,看得古思简都惊呆了:“你怎么知道我的东西放哪儿的?” 喻子言却丝毫不以为意,拿好了伤药便开始为古思简捣鼓起了包扎:“之前看你弄了好几遍,自然就记起来了。” 语毕,看向了古思简就是一顿责骂:“倒是你,你不是向来自诩最惜命的吗?怎么让自己伤成这样了,都不理理?” 古思简顿时无语了:“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弄。。。” 她本想等回来了之后,再仔细处理一番,怎知立刻便碰上了喻子言。 “你担心了?” “。。。”喻子言并没有回答,只是埋头为古思简清理伤口。 看着如此认真地为自己处理着伤口的喻子言,古思简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有人担心的感觉还真好。 “你放心吧,我现在也算是有重任在身的重要角色了,不会因为这小小伤口而死的。”古思简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老天爷如此精心地为她设计了那么多桥段,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了? 以她那么世的经验,什么时候危险,什么时候不那么危险,她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是谁弄的?”喻子言为她包扎好了伤口后,问道。 她赶紧将手给抽了回来,道:“没什么,就是刚刚一个不小心划破了而已。” 尽管如此,喻子言还是深皱着眉头,似乎对她给出的答案并不满意。 “好了,你就别皱着眉了,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天塌下来了。” 古思简说着,拿起一旁的一块干净的布,为喻子言擦拭掉自己留在他脸上的血手印。 只见她缓缓地将视线向下移,看向了他的身子,突然开口道:“将衣服脱了。” 本还在为古思简受伤一事而苦恼的喻子言一听,一脸惊讶地看向了古思简:“啊?” 古思简见喻子言没听清,再次重复了一次:“我说,把你衣服脱了。” “这、这么突然?这。。。进展是不是有些快了些,我还没做好准备。。。”喻子言有些羞涩地说道。古思简怎么突然那么主动了,他有点不习惯。 他们刚刚才在一起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也太快了吧?虽然算起前世,这也不是第一次,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等我禀明母亲,找个黄道吉日。。。” 怎料喻子言话还没说完,没耐心的古思简就直接上手,开始扒拉起了喻子言的衣服:“就让你脱个衣服,怎么那么磨叽?又没让你蜕一层皮。今天就是黄道吉日,我替老夫人准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纯情大少爷 只见古思简不顾喻子言的抵抗,硬生生地便将他身上的外衣给扒下,捧在手里端详着:“也不知道这血迹能不能洗得起来。” 原来是古思简发现自己刚刚不小心将手上的血蹭到了喻子言的衣服上,又害怕若喻子言就这么回去了会招人误会,才想着想要替他将血渍给洗出。 这不禁古思简很是不解,不就是让他褪个外衣而已,也不知此人到底在这里磨叽什么。又不是没瞧见过,他们在苏云山庄第一次见面时也不见他如此羞涩。 没想喻子言脱个外衣居然还得禀明母亲,挑个黄道吉日?那他平日里都不更衣沐浴的吗?真是莫名其妙。 喻子言这才恍然大悟,羞红了脸蛋。 可此刻的古思简根本就没心情理会有这样,随手挥了挥,便想要将人给打发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喻子言简直无语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古思简:“你让我走?” 古思简却连瞧也不瞧他一眼,点头道:“嗯。回去的路上小心些,我就不送了。 喻子言只能对着古思简再次确认道:“我真走啦?” 怎料古思简这次一甚至连理都不想理他了。 于是,他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脸上挂着失望的神情叹了口气。 怎么前一秒还伉俪情深的两人,下一秒自己就成了那多余的人? 不禁感慨这女人还果真是个善变的动物。人一旦得到手了,就不懂得珍惜了。 还是说,自始至终她都只是对自己的那件衣裳感兴趣而已。 就在这时,古思简突然在后边叫住了他:“等等!” 当他满怀欣喜地转身之时,便见古思简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晚安,爷爷。”古思简在他耳边细语了一声,然后便将人给推出屋外了。 喻子言不禁愣在了原地,等他回过神来转身看去之时,古思简早已紧闭房门,不见了身影。 他站在屋檐下,抬头看了一眼那漫天的飘雪,呼出了一口雾气:“还真是漂亮的初雪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抱紧了双臂:“可是小怂包啊,我冷。。。” 一说完,立刻冷得打了个喷嚏。 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古思简是一把伞都没给他留下,只能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屋。 秦柯一见到喻子言一身狼狈地回来,忍不住打趣了一声:“哇,庄主,你这是怎么了?院里进匪了?” 只见喻子言一脸无奈地坐在了炭火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嗯。还是个女匪。我本还以为她想要劫色,可没想到她感兴趣的只有我那件衣裳。” 秦柯看着喻子言,打趣道:“庄主,其实你没被她劫色很失望吧?” 他一听就知道喻子言口中的那个女匪就是纪安。试问这天底下有那个匪贼能在喻子言的眼皮底下行劫还能够全身而退的? 唯有喻子言自愿被劫才行。而能够让如此清高的喻子言在这个大冷天的自愿被扒了一层衣裳的,唯有纪安是也。 不过纪安也真是够狠的。这大冬夜的,居然扒了喻子言的衣服就将人给赶出来了,也不考虑考虑会不会冻死他。 “说什么呢,你庄主我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喻子言故作镇定地回道。 秦柯却一脸不信:“是吗?那我对庄主身上的那件衣服也甚感兴趣,庄主可否也赏我一件呢?” 喻子言听了,直接瞪了他一眼:“滚!” 秦柯只能兴致缺缺地走出了房中,他就知道喻子言是不可能那么好说话的。 喻子言在讲秦柯给赶离了屋外后,拿起了新的衣裳重新穿上。 随后便马不停蹄地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下了近些日子来所掌握的线索,想要理清这些线索之间的联系。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古思简那里终究是无法久瞒。影刃既然已然向古思简下达了杀令,若是他们那里始终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必会发觉古思简早已背叛,到时候就糟了。 因此,他们得速战速决才行。 不行!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他得赶紧去找李术和夏芸商量如何尽快破除此案才行! 于是,心急如焚的喻子言全然顾不上时辰,立刻便出发前方监察司找夏芸去了。 “殿下!夏司捡!听说你们在这儿?”喻子言一边推开房门,一边叫道。 只见在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房里的两人顿时弹了开来,气氛变得甚是尴尬。 “啊。”喻子言小声叫了一声。 他虽没看见两人刚刚在房中干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却是清楚的,那便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他们。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在这儿谈情,只能厚着脸皮地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走了进去:“关于温府的案子,我们得再谈谈。” 李术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了喻子言。此人到底是从何时对查案如此感兴趣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监察司来找他们查案。 虽说。。。他现在也是借着查案的由头前来找的夏芸。 李术心里不禁暗道,若真让夏芸开始聊起工作,定是没完没了,那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与夏芸独处的时光必会就这样美丽。 于是他赶紧起身将喻子言推向了门外:“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他们也真是的,怎么晚了还放你进来。” 可他才刚到门口,便见又有人急匆匆地赶来:“夏司捡,有人找!” 而那人身后跟着的,是神色慌张的徐小乐。 夏芸一见,也是赶紧走了上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李术见状,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大半夜了还那么多事? 逼于无奈,李术只能让两人进屋,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互使眼色。 夏芸为徐小乐倒了一杯茶:“小乐怎么了?怎么突然来了?” 只见徐小乐一直坐立难安地四处张望,忐忑不安的心情全写在了脸上。 夏芸见状,连忙安抚道:“没事的,这是监察司,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会有事的。” 徐小乐听了,心情才有所安定了下来,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今天晚上,我本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看见老爷。。。” 第两百章 温府异状 徐小乐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今天晚上,我本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看见老爷抱着一个箱子,深更半夜的连个随从也不带,独自一人出府去了。” 当时她本想跟上去一探究竟,但一转眼的功夫,温启渑便不见了身影。 她思来想去,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尤其还是在这节骨眼上。她不知这其中是否与案子有关,便想着还是来通报一声,以防万一。 众人听了之后,表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旧案才刚重启立案,温启渑便一人偷偷摸摸地摸黑出府。是因为心虚吗?还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能被人发现的,只好赶紧另外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况且,他从府中带出的箱子内究竟装的什么,去哪儿了,他们都不得而知。 根据徐小乐的说法,温启渑是骑着马往东而去了。看着地图上往东的方向,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只是唯一有一点夏芸能够确认的是,温启渑既然选择了骑马代步,那就说明他所前往的目的地应与温府之间有一段距离。 夏芸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对着徐小乐说道:“我们知道了。你先回温府里好生待着,若遇到了什么危险,就点燃这讯号炮,监察司必会有人护你周全。” 夏芸说着,取出了一筒讯号炮交给了徐小乐。 如今徐小乐冒着背叛温府的风险来向他们告密,若无事那就是万幸,但若因此而出事了,可就不好了。 因此,她打算派人在外监察着,若真出了什么事,也好能在危急关头保她的性命安全。 徐小乐离开后,三人商讨了一番,最后也只能决定先让人在外继续监察着温启渑的一举一动,看看他是否还会有什么后续行动。 等喻子言从监察司里出来之时,天都已经亮了。 在他回去宅子的路上,路边的包子铺也刚好开张。 他看着那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包子,不禁笑了笑。 “刚好带个早饭回去给她吧。” 说着,便走上前去向包子铺老板讨要了所有刚出炉的肉包子。 包子铺老板直接看傻了眼,没想到他才刚开铺,这就把所有刚蒸好的包子给卖了出去。 这位公子家中究竟是有多少人,居然买了那么多包子。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所有包子都是买给一个人吃的。 喻子言一回到宅子,便见到古思简也已经起身了,一人坐在宅子内早练。 “看,我买了什么回来?” 喻子言一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心情立刻大好,提着手中一袋袋的包子走上前去。 而古思简就算不看,光用闻的,也立刻猜了出来:“肉包子。” 说完,看了喻子言一眼:“你这是刚从哪儿回来的?” 只见喻子言将手上的包子放下,回道:“给你买包子去啦。” 古思简却一脸不信地眯起了眼睛:“你大半夜离开,就为了买这包子?那我还真得好好地看一看这包子得有多厉害,需要你连夜地去寻?” 说着,便放下手中的剑,走了过来。 喻子言听了,有些意外:“你居然还会关注我是不是在府中?” 古思简向来都不理会他的去向的,怎么今日却突然关心起此事了?难不成。。。这就是转正的待遇? 想到这里,喻子言不禁感动地捂起了嘴巴。 古思简微微皱起了眉心:“你就住在我对院,离开时又如此大动静,我想不知道都难吧?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到哪儿鬼混去了吧?” 喻子言连忙举起了手,叫道:“冤枉啊,我是到监察司去了,夏芸和李术都能替我作证的!” 若叫古思简误会去了,那怎么能行。毕竟古思简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向他跨出的这一步,他可千万不能因这件小事搞砸了。 “你去了监察司?这大半夜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古思简惊讶地问道,昨日喻子言从她这里离开时得有丑时了吧? 喻子言这对查案的狂热已是能够媲美咱们的好奇宝宝夏芸了吧?难不成喻子言这是觉得当不了男主了,便企图取代想要女主的位置? 喻子言也自知自己大半夜夜访监察司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心虚了起来:“这。。。温府那里出了些状况,所以我。。。” “温府是指温启渑?不是都重新开案了吗?是出了什么状况了?”古思简听了,好奇地问道。 她掐指一算,如今这案子也正式重新开查,剧情也是该有些进展了。 喻子言却对古思简突如其来的提问而惊讶极了。这些日子以来,古思简可是从来不向他过问这些事情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问他怎么了。 “确实是重新展开调查了,就是。。。昨日徐小乐来到监察司中,说看见温启渑鬼鬼祟祟地拿着个箱子独自一人出府,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喻子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事情如实告诉了古思简。 古思简听了,却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神情,拿起了一旁的肉包子便吃了起来,道:“确实可疑,应该是条线索。” 不然老天爷也不会白白浪费章节安排徐小乐目睹这一切。 喻子言又何尝不知此事,但就是无奈无法知道温启渑昨夜的去向。 古思简见此,想了想,提议道:“若真想打探温启渑的态度,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喻子言一听,立刻上前好奇地问道:“你有法子?” 古思简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点了点头:“嗯。” “什么法子?” 古思简只是抬眼瞄了喻子言一眼,问道:“你可知心里有鬼之人最怕的是什么?” 喻子言想了想,用着不确定的口吻回道:“真相?” 古思简点了点头:“更确切地来说,是心中的鬼被别人见了。” “你的意思是。。。” 只见古思简露出了一抹邪笑,笑道:“把他心中藏着的鬼拉出来遛一遛,不就可以了。” “虽然我也不能保证这法子一定能行,但只要他心里真有猫腻,无论是谁被触碰到了内心深处的藏着的秘密,再沉稳的人必会露出些破绽。” 若他们现在什么都不做,静待其变,这得等到何年何月呀? 还是得主动出击,才能够得到最快的结果。 第两百零一章 心中之‘鬼\’驾到~ 喻子言对古思简突然转变的态度而感到十分地惊讶。 从前的古思简可是能不管事就不管事,能逃绝不站着。此次这么还主动提出了要主动出击的法子了?与昨日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喻子言有些担忧地看着古思简问道。 古思简却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她既已选择了背叛了影刃,站在主角团这里,便是早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那她也只能放手一博,与这不公的命运对抗到底。 而唯有赶紧将故事进度较快推进,才能提高她这个角色在故事里存活率。 这还是她时隔那么漫长的岁夜里,第一次对这俗套的故事套路而提起了兴趣。她就想看看,老天爷究竟还能玩出什么不一样的花样来。 。。。 那夜的温府。 温启渑一脸疲惫地缓缓走回书房中。今日一早,便有监察司的人前来府中查探两年前府中丫鬟落水一案。 尤其是主事的那名女司捡,那满腔干劲的势头还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想拦也拦不住。 这一天折腾下来,几乎把府中所有的人都询问了个遍,他也是被折腾得够呛的。 当他一回到房中,便见到书桌上摆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仍还冒着热烟。不过也没多想,想着应是夫人刚差人送来的吧,便拿起汤药便一口将其饮尽。 可他才刚将清空的空碗放下,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老爷,药来了。” 随后,便见府中的丫鬟端着另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温启渑一听,不禁感到十分疑惑:“不是已经送过了吗?怎么又送了一遍?” 顿时有种鬼打墙的既视感。 丫鬟顿时露出了满脸的疑惑:“小的今日是第一次来,并没有送过什么汤药啊。” 温启渑却不以为意:“可能是差事重了,有人送过了吧。” 说着,便将空碗交给了丫鬟,继续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于是,丫鬟只能顺从温启渑的旨意端着东西离开了。 丫鬟走后,温启渑感觉手上有些湿湿的,许是刚刚拿碗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一点残余的汤药,便随手拿起了一旁的一块干净的布擦拭起了手。 可就在下一秒,温启渑突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只见布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些红色的颜料。他抬手一看,这颜料似乎是从自己的手上给沾上的。 是刚刚的那碗药吗? 他好奇地将手中的布放到了鼻前闻了闻,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这不禁让他回想起了刚刚拿碗药下肚时,他似乎也隐约地闻到了这味道。 就在这时,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一甩手,就将手中的布给丢了出去。 红色,铁锈味,这不是血吗?但这药里怎么会有血?! 一夜连续送来了两碗汤药,和这个带血的汤药,今夜的怪事怎么连连发生,闹得人心中不得安宁。 再加上近日来监察司的屡次试探,近日来就没一件顺心的事情,心情早已急躁得快疯了。 而就在当夜,府中再次传出了闹鬼的消息。 因监察司重新开档调查两年前的那件迷案本就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偏偏就在这时,有人传出在夜间看见府中有黑影出没,瞬间便让大家炸开了锅。 说是两年前溺死的那名丫鬟回来寻仇来了。大家也开始纷纷怀疑起了溺水案的真相也许并没有如此简单。 温启渑听起这事很是不悦,究竟是何人如此无聊,在这个节骨眼上散布这样的消息?目的为何? 可当一回想起昨夜自己所遭遇的那件鬼打墙的怪事,又无法忽视这一说法。 他连忙让人去查探了一下送那碗带血的汤药来他房中的人究竟是何人,却什么也没查出来。那夜伙房里熬的汤药只有后来那名丫鬟送来的那一碗。 既是如此,那碗带血的汤药究竟又是从何而来的? 难不成真是那死去的丫鬟回来寻仇了?还是有人知晓了什么,故而安排了这一切,就是想要打探些什么? 无论是那种情况,对他都是十分不利的。 所幸之后的两日除了府中下人们之间流传的闹鬼传说,都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温启渑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晚间,温启渑如常地在书房中处理府中事物,便听见身旁传来了一道女声,说道:“老爷,夫人让您趁热把药喝了。” 正忙着的温启渑头也没抬,便伸手向一旁向他端来的汤药伸去,却不禁愣住了。 这药怎么是凉的? 就在下一刻,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手上,冰凉冰凉的。 他猛地一抬头,就见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脸上披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身湿嗒嗒的女子,眼神死寂地看着自己。 “老爷~小的。。。好冷呀~” 女子哆嗦这开口说道,口吻里满是哀怨。 温启渑见状,立刻从位置上弹了起身,叫了一声:“你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无奈,此时窗外吹来一阵刺骨凉风,将房中所有的烛火一尽吹灭,四周顿时陷入了一阵漆黑。 温启渑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赶紧对着外边叫了一声:“快来人!抓刺客!” 可是等到外边的守卫带着灯火进来之时,那个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而留下来的,只有湿漉漉的一片地。 这不禁让所有到场的人都十分好奇,这大冬天的,温启渑的书房的地上为何会全湿了,就好似刚被大雨淹了似的。 就此之后,府中闹鬼一事也算是坐实了。传言更是已是传得内外都知,一发不可收拾。 喻子言一脸无奈地为古思简披上了厚重的毛衣,不禁感叹道:“有必要做到如此吗?” 只见古思简一身湿漉漉的,披散的长发仍还在滴水,全身冷得颤抖地紧拽这毛衣说道:“当然,不给他下剂猛药,怎么能够立杆见效?” 说完,不禁冻得打了个喷嚏。 喻子言见了,更是心疼了:“那夜不必拿起一桶冷水就往头上浇吧?这天气可是会冻死人的。” 今天上午刚下了一场大雪,现在外边都还积这厚厚的一层雪。尤其是这冬夜,一到了晚间就更是寒冷了。 其他人都围在火炉旁不想出门了,古思简倒好,居然在这个大冬夜的拿起水来就往自己身上倒。一桶还嫌不够来了两桶,直到确认完全湿透了,才肯停下。 完了,还拖着一身湿透的行装在整个温府里瞎晃,简直胡闹! 第两百零二章 蛇出蛇窝 也不知喻子言到底是从何处变出了一个手炉,递给了古思简,嘴里却还是不忘抱怨道:“简直胡闹。” 语毕,又递上了一瓶酒到古思简的嘴边:“喝口酒能够暖暖身体。” 古思简有些惊讶地接过了喻子言递来的手炉,握在手心中取暖,再顺着喻子言的意思喝了一口由他递上来的酒。 喻子言这又是毛衣手炉,又是酒的,嘴上虽一直对她的所作所为表示不认同,该准备的还真是一个都没落下。 “若是着凉感冒了怎么办?” 只见喻子言的训话并未结束,为古思简喂好了酒后又接着唠叨了起来:“就算要引蛇出洞,也不必拿自己的身子来开玩笑吧?” “那怎么行?演戏就得演全套才行,怎么能如此草率就完事的呢?” 可古思简却坚决认为那是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人是在水里死的,那冤魂就该有水中出来的样子。 她可是个拥有着崇高的职业素养的炮灰,从她手中的经手过的角色更是数不胜数,怎能如此马虎? 只不过这冬夜里的寒风还真不是闹着玩的,这大冬天的一身湿透地在外行走简直冻得她的脑袋都快不行了。 就连原本安排好的台词都说错了。她本想说自己死得好冤的,却因实在是太冷了,一不小心将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懊悔。 喻子言看着此刻正脸青唇白地狂发抖的古思简,简直无语了。 古思简先前说的要将温启渑心中的鬼‘来出来溜一溜’,还以为古思简是想要提出什么妙计,没想到还真就是字面的意思,办成水鬼在温启渑面前晃一圈。 不过也因为如此而搅得整个温府鸡犬不宁,也算是达成了初步成果了。还真是简单粗暴,挺有古思简的个人风格的。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有什么的?这里不就有现成的亡魂,为何不利用起来,岂不浪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这无限重生的buff居然还挺不错的,还能找上害自己冤死的仇家报仇的。 喻子言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前的小怂包到底去哪儿了,从前的你可不会如此胡来的。。。” 古思简听了,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怎么?后悔了?” 只见喻子言一脸忧愁地点了点头,开了玩笑:“确实后悔了,怎么就答应你胡来了呢?从前的小怂包多可爱呀。。。” 古思简一脸嫌弃地看向了喻子言,啧声摇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癖好,变态。” 喻子言却丝毫不在意,又从身后拿出了一套衣服,交给了古思简:“赶紧换身衣服吧,不然真得着凉了。” 古思简不禁瞪大了眼睛,往喻子言的身后看去。他身后是有百宝箱吗?怎么有种取之不尽的感觉? 喻子言见古思简迟迟都没有想要行动的意思,微微眯起了眼睛:“怎么?你这是想让我帮你换?” 古思简立刻瞪向了喻子言,骂了一声:“变态!” 随后便抢来了衣裳,走入了一旁的另一处房中。 她将湿透的衣服给脱了,换上了喻子言给她的衣裳,没想到还挺厚实的,瞬间便感觉好多了。 她随手将仍还半湿着的头发给盘起,回到了喻子言的身边,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喻子言看了一眼温府的方向,回道:“没动静。” 他们在离开了温府后,便来到了早已备好的温府旁的一处小屋中,以便继续监督温启渑的后续动作。只可惜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时辰了,温府那里却仍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你说。。。你的计划该不会是失败了吧?” 喻子言将一旁的火盆推到了古思简身旁,问道。 古思简在喻子言的身旁坐了下来,很是困惑:“不该呀,这温老爷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呢?这一般剧情安排,闹鬼之后就该是仓皇出逃了呀。” 难不成真是因自己说错了那句话,将恐怖效果给减半了? 古思简如此想着,更是懊悔了起来。甚至考虑起来是否要再折返回去再来一次? 就在这时,喻子言突然拍了拍她,说道:“出来了。” 古思简立刻抬头朝温府看去,果真看见身披黑披风的温启渑从温府里走了出来。 只见温启渑在出了府后,便立刻跳上了马背,往东而去了。 “快跟上!” 古思简见状,立马从地上弹了起身,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跟着温启渑,来到了一处被人荒废的小菜园,来到了小菜园旁的一口井前。 随后便见温启渑打开了井盖,望了一眼井底,便开始将井底的水桶给捞了上来。但东西捞了一半后,又放弃了。他盖好了井盖,在四处游荡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这情景看得他们是一头雾水。这温启渑究竟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居然大半夜的来这无人打理的菜园子里找水。 难不成是这井里的水格外清甜吗? 在温启渑走后,他们小心翼翼地上前来到了一口井前,掀开了井盖看了一眼。只见井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他们只能学着温启渑刚刚的动作,将井内的水桶给捞了上来,不过喻子言在使力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了异样。 直到他们成功将水桶给拉上来之后,这才恍然大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是一口早已干枯的废井,而这水桶里打捞上来的也并非什么清甜甘露,而是一个木箱子。 这不就是徐小乐所说的那个箱子吗?还真是得来全然不费功夫。 古思简见状,顿时一脸得意地看向了喻子言:“怎么样?我的法子还是很有效的。” 温启渑这不就被吓得都慌了,赶来确认自己藏好的东西是否还在? 喻子言看着那个箱子,感觉甚是眼熟,好似在哪儿见到过一样。 苦思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了是什么。这不就是他们在灯节是瞧见温启渑和李衮私会时他手中所拿着的那个箱子吗? 他赶紧打开了箱子一看,立刻便愣住了。 第两百零三章 重要证物get! 古思简和喻子言取出了藏在井内的箱子打开一看,里头收藏着的居然是几封信和几卷卷宗。 他们先是打开卷宗翻阅了一遍,那是有关于十三年前由温启渑主查的李言与贺茗溪失踪案的卷宗。可奇怪的是,里头所记录的与他们在监察司里翻阅到的卷宗所记录的截然不同。 这个卷宗里清楚地记录着有关于这案子里的所有疑点,甚至提到了此案的涉及者乃是有组织有目的性的行动,其目的居心叵测。 一旁更是有写给李赐的奏疏说明事情的严重性,恳请李赐加派人手彻查此事。 看着这些卷宗和奏疏上的字迹,确为温启渑所写,但不知为何最后会变成了如今他们所能见到的,以‘山匪行劫’的理由草草结案的卷宗记录。 于是,他们拾起了剩下的信件一读,立刻便明白了过来这是什么一回事了。 从信件的内容来看,温启渑原是早已写好了卷宗与奏疏想要呈于李赐,不料却被从中截胡。因此,这些奏疏还没来得及送到李赐的眼前,就先到了影刃的手中。 影刃在察觉到事情的走向不对后,便开始对温启渑施压,威逼利诱。其中更甚有宫中什么大人物的参与,进而对温启渑造成了更大的压力。 信中虽然没有清楚署名,但能够看出写信之人必是在宫中很有势力之人。 当时的温启渑不过一介小小文官,最终温启渑还是抵不过如此大人物的威逼,妥协了。这才有了另一个版本的卷宗。 后来的温启渑为了替影刃掩盖起参与此案的踪迹,便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山匪与当日负责护送车队的镇远将军的头上,才会害得镇远将军一家被派遣边关,最后惨死在了战争之乱。 虽说温启渑是被将军府逼迫而不得已为之,但也并不是没有收到什么好处。 毕竟他也是因此而立了功,当上现在的兵部尚书。顺梁两国的战乱,与镇远将军一家的死与他便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也难怪当初他在发现了自己府中的丫鬟听见了自己与李衮之间的对话之后会如此的警惕,不惜在自己府中杀人也要确保能够将此事彻底掩盖下去。 这件事情也都已交代在了箱子里最后的一封信中。信中提到影刃已为温启渑‘处决’了温府内的‘目击证人’,也望他遵守自己的承诺。但温启渑到底答应了他们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在读完箱子内所有卷宗和信件的内容后,古思简立刻便明白了过来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了。 康鹏是影刃背后的主使,而宫中的那位估计就是皇后,康余。 当年他们无不就是害怕李言与他背后的势力会威胁到他们在朝中的地位,因此想要趁此将他们给一并铲除了。 事实证明,他们也办到了,只是他们没料到中间会突然蹦出一个苏云山庄在中间截胡,将李言给救走了。 后来又发现温启渑已经快要查到自己的头上了,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才赶紧对温启渑下了手。 而耐不住威胁的温启渑也因此在他们手中拉下了把柄,才会出现了两年前古思简在温启渑房外听见的那一幕。 他不过只是听从了康余的指示,却成了李衮拿来威胁他与自己合作的把柄。这是李衮如此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她并不清楚。毕竟此时如若真的爆出来了,对于李衮来说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古思简抱着手中的箱子,与喻子言对视了一眼。 终于,经过他们的一番努力,总算是找到了温启渑与影刃之间勾结的重要证物。 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中。这几桶的冷水,她也算是没有白淋了。 。。。 温府。 温启渑从外头回到了府中,总还是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府中先是闹鬼,两年前死去的丫鬟突然在府中出现,前来索命。后面监察司的人又紧咬着他不放,一次次的试探,让他总感觉他们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刚刚在闹鬼一事结束后,听闻消息的监察司立刻又带着人匆匆赶来。那动作快得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否是早已掐好了时间来的。 只见监察司的人在府中查探了一番后,什么也没说,便又走了。 不过就在他们离去之前,夏芸对他最后说的话让人很是耐人寻味。 夏芸先是与他闲聊起了这晚间京城内的风景,又问起了他是否有晚间骑马出行去看风景的喜好,最后更是向他推荐了一处往东而去的地方能够看见这全京城的样貌,甚是美丽。 这字里行间都似乎都在向他暗示着什么,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与喻子言商量好为了试探他而设计好的台词。 在听见夏芸的一番话后的温启渑果然因心虚作祟,以为夏芸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思来想去很是不放心,便想着前去查看自己前几日藏好的箱子是否还在。 但也偏偏就是他这个举动,正中了他们的下怀。只不过温启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亲手将定罪证物给送到了监察司的手里。 就如同古思简所说的,若真心里有鬼,在镇定的人也总会露出破绽。 喻子言和古思简一同带着找到的证物回到了监察司,而夏芸和李术早已等在了那里。 夏芸见到古思简的出现很是惊讶,立刻便迎了上去:“小安,你也来啦。” 李术见状,向喻子言投去了不悦的眼神。他怎么把这人也带来了? 看着古思简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如同看着自己的情敌般的敌意。古思简每次一出现,夏芸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了。 面对如此热情的夏芸,不知为何,古思简顿时有些心虚了起来。 按理论来说,她也算是个小反派,身上背负着刺杀女主的使命。虽说如今的她并没有想要执行这个任务的意思,但看着夏芸对自己如此欢喜的态度,难免还是有种欺骗了她的罪恶感。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抬眼看了夏芸一眼,然后便将手中的箱子给交到了夏芸的手上:“嗯,我来搭把手。我们找到了这个。温启渑这一次是绝对跑不掉了。” 他们将箱子打开,取出了里头的东西一看,夏芸和李术的表情便不太对了。 相对于早就通过‘先知’知道了内幕的喻子言和古思简,这消息对于夏芸和李术来说简直太过突然了。 他们虽早已料到这之间定有什么猫腻,但没想到这牵涉居然会如此的广,让人不寒而栗。 第两百零四章 聪明绝顶的傻子 李术一脸沉重地将手中的信纸给放了下来。没想到温启渑还真与影刃有所勾结,若这些证物爆出后,必将为这本就动荡不安的京城再招来一场血风腥雨。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喻子言,心里这才多了份肯定。这个情况虽然非常糟糕,但至少在这之后,被掩盖了十三年的真相也终于能够重见天日了。 只是此时的喻子言并没有察觉到李术向自己投来的眼神,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古思简的身上。 只见喻子言举止亲密地伸手捧着古思简的脸,也不知到底在说着什么。 李术见状,眼神里似乎飘过了一丝复杂的心情,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一旁的古思简。 古思简在一入监察司就一直在咳嗽,喻子言见了有些担心地伸手探了探古思简的额头:“你该不会真的着凉了吧?” 古思简吸了吸鼻涕,回道:“可能有点吧。不过应该没事,我可是个杀手,身子不会那么弱的。” 回想起自己从前在影刃里遭遇到的经历,那么苦难的日子都过来,这小小的着凉有怎会难得到她呢?对吧? 古思简虽如此说了,喻子言却还是放心不下,拉起了古思简就想要离开:“不行,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反正现在东西已经交到监察司的手里了,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此时,夏芸也察觉到了异样,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喻子言立刻转向了夏芸说道:“小安有些着凉了,时间也很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夏芸一听见喻子言说古思简着凉了,连忙走上前来,一脸担忧地对着古思简问道:“你没事吧?” 她伸手想探一探古思简额头的体温,却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掉落下来的一丝头发:“你头发怎么是湿的?这大冬日的带着一头湿发,肯定是要着凉的!” 夏芸说着,转头瞪向了一旁的喻子言:“你到底让她干什么了?你是想要了她的命吗?” 喻子言在实行这个计划之时并没有与他们解析太多,只是让他们在指定的时间点到温府对温启渑说出事先就设计好的台词。 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古思简到底在这项计划里到底当担着何种工作。 她只知道当他们到达温府时,温启渑书房的地上是湿的,而古思简此刻头上的头发也是湿的。 喻子言这也太无辜了,明明是古思简自己坚持要如此干的,他也曾极力反对过,却还是白白遭受到了夏芸的一阵责骂。 古思简见状,赶紧站出来打了圆场:“这事不怪他,是我自己给自己淋的水,不关他的事。” 夏芸一听,更是生气了:“你没事在这大冷天的给自己浇水干什么?是想要快高长大吗?” 说完,转向了喻子言又是一阵责骂:“还有你,怎么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拦着。知道她脑子不太好使怎么也就这么放任她去了?” 古思简顿时听得都懵了,一个字都没敢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夏芸发飙,没想到夏芸讽刺起人来,也还挺厉害的。就是这话听着有些。。。 只见喻子言沉下了脸来,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拦住她发疯。” 古思简不禁愣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喻子言。 夏芸说自己脑子有问题就算了,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头赞同又是几个意思? 她人还在这儿呢,他们俩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脑子有问题,是真把她当没脑子了?简直太欺负人了! “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还在这儿呢!我刚为大家立了大功了,你们怎么能如此说我呢?要不是因为我的聪明才智,你们怎么能够如此快就掌握到了温启渑的罪证呢?” 她太委屈了,出了力,帮了忙,却还要被他们数落没脑子。夏芸不知情也就算了,可喻子言居然也如此。 想到这里,她更伤心了。一伤心起来,便咳得更厉害了。 喻子言见状,赶紧说道:“不行,我得赶紧带她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参与了。” 说完,一推开们,就见外头不知何时早已飘起了大雪。这下好了,更是回不去了。 夏芸也连忙上前说道:“她这身子要怎么回去?这大风大雪的,就这么回去不该病得更重了?今日就先在这里住下了吧,等身子好些了再回去。” 喻子言看了一眼屋外的大雪,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夏芸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那好,小安今晚就住我那屋吧,正好她从前睡的那张床还在,我也好照顾她。然后我再让人收拾出一件屋子,让你俩住。” 可夏芸此话一出,便听见在场上的另外三人纷纷都异口同声地叫一声:“不行!” 说完,各自都看了对方一眼,各都有各的心思。 心虚的古思简此刻并不想与夏芸单独待在一处,若是被康鹏知道了自己明明有如此好的机会却没下手,那就更麻烦了。因此才会提出了反对。 “那不成你们俩想在一个屋?”夏芸看向了面前的古思简和喻子言问道。 喻子言听了,并没有否认。他本想亲自照顾古思简的。若古思简跟着夏芸去了,他这不又见不到古思简人了? 夏芸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俩关系再好,毕竟男女有别,很多事情照顾起来还是由我来会比较方便。” 她明明提出的是最合理的安排,他们一个两个怎么弄得她好似要帮打鸳鸯似的,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可没想到一旁的李术也不赞同这个安排说道:“你这几日为了查案也没能休息好,明日还要带着这些证物入宫呈于父皇,若是也感冒了怎么办?” 古思简听了也连忙推辞道:“王爷说得对,大人这几日忙都忙不过来了,怎还敢劳烦大人照顾我。其实我也没那么严重,自己就可以了,不必人照顾的。” 夏芸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们监察司本就没那么多空房,现在最多也只能够空出来一间房间与我房里的那张床了。” 夏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再不情愿,最终也只能乖乖地顺从了这个安排。 第两百零五章 童言无忌 “。。。” 喻子言和李术两人面对面地坐在了各自对面的床榻上,四目相对地沉默着。 如今想来,这还是他们长这么大第一次同房过夜。毕竟李术从小到大作为一位尊贵的皇子长大,也并没有多少机会能够如此与人挤在同一间房中过夜的。 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喻子言终于开口打破沉默说道:“睡吧。” 李术听了,也是赶紧点头同意:“嗯。” 之后的两人便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可无奈地两人都没什么睡意,于是翻来覆去都没能睡去。 此时,李术突然开口问道:“听说这一次纪安是帮了大忙了?” 喻子言也睁开了眼睛,回道:“嗯。这次的点子还是她提出的。” 李术听了,顿时有些惊讶:“是她?她平日不都能不管事就不管事的吗?这次怎么如此主动?” “她平日里也并非完全不管事,就是比较怕事了点。关键时刻还是会出手帮忙的。”喻子言开口解释道。 “那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李术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 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了李术。李术为何会如此问道,难不成他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很快地,他便恢复了原来的表情,笑着回道:“她什么时候正常过吗?” 想要就如此一笑了之。 并不是他不相信李术,只是古思简身份过于复杂,怕说出来了只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李术对古思简的事情不太熟悉,也许无法理解她的处境。 李术先是微张开了口,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将话给吞了回去。 喻子言见状,也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们明日是要入宫面圣吗?” 李术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传信入宫,明日太阳一升起,就带着证物面圣。” 他们得动作快些,必要在消息走漏之前将证物带到李赐的面前,以免再发生什么变故。 李术说着,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你会与我们一起去吗?” 毕竟这件事也与他有关,若由他亲自露面说明,李赐也会更开心的。 喻子言却摇头笑道:“我就不了吧。我就是个山庄庄主,不合适。况且,小安还得有人照顾呢。” 喻子言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李术明白,他这些话也只不过是不想入宫的借口罢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好继续强求喻子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喻子言问道:“不过明日之后,十三年前的事情将会重回大家的视线里。你没事吧?” 若此事再次被提起,必免不了人们要对‘失踪’的四皇子之事议论一番。就算是喻子言,也会感到不好受吧? 喻子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了开口道:“我没事。就是。。。觉得愧对于镇远将军一家和茗溪公主。” 说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说。。。若他们还活着,也都已经长大了吧?” “你说茗溪公主?”李术有些疑惑地问道。 喻子言点了点头:“茗溪公主应该已经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而镇远将军家的小公子应该也已经随父从军,成了新一代猛将了吧?” 李术一听,立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镇远将军家没有公子啊。当时镇远将军夫人腹中的也是个女儿,不过在出生后不久后就夭折了。” “那他大儿子呢?”喻子言也一脸意外地坐了起身,问道。 “大儿子?” 李术更加困惑了,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出来:“你该不会把人当男孩了吧?” “不是吗?” 李术挥了挥手,笑道:“这也不怪你。她确实比其他的小孩更好动,喜爱像其他男孩子一样爬树打架。镇远将军为了方便,也常将她打扮成了男孩模样。不只是你,当时有许多人都以为镇远将军家的是位大公子。” “从前镇远将军夫人就曾担忧过,若让她继续如此下去,害怕将来会嫁不出去。镇远将军却拍着胸口说大不了让她随着自己从军,也不必非要嫁予人在家中做个相夫教子的良妻。若他们真还活着,也许她就是我们梁城第一位女将军了吧?” 喻子言简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突然莫名有种小时候认识的小伙子突然转性了的感觉。 李术见到喻子言的反应,笑得更厉害了:“你全忘了吗?你小时候还曾与她打过架,差一点就要划伤了人家的脸。当时他们还开玩笑说若这一划在脸上留疤了,长大后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当时你听了,还信誓旦旦地说你会负责的。这么说起来,她还是你的未婚妻子呢。” 喻子言一听,连忙否认道:“你可别乱说话。当时就是小孩一时的童言无忌。况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个女孩,更不知你们是那个意思。” 此事他还有些记忆,但在他的记忆中他们说的是若她脸上留疤了,长大后会不会‘没人要’。因此他便将此话理解为‘没人要将她收入自己麾下效力’。 当时他还纳闷为何脸上留疤了就当不了官了,他也没听说有什么规定说脸上有疤之人就不能为朝廷效力。这不是对那些有能力,肯努力之人太过不公平了吗? 因此他才会说自己会负责,会将她收入自己的麾下做事的。 若他早知道他们是那个意思,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夸下海口,许下承诺了。这男女婚嫁之事岂能如此轻率? 李术只能扫兴地叹了一声:“当时我还以为我可爱的弟弟年纪小小就如此有担当,不知有多欣慰。没想到也只不过是个见异思迁的负心汉。” 喻子言见到李术如此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就不乐意了:“你可别说我。我记得当初茗溪公主也曾说过长大后定要嫁予她最爱的术哥哥。也不知是谁答应了?” 这下轮到李术紧张了起来,赶紧解释道:“你都说了童言无忌,哄小孩的话怎么能当真?况且当时父皇想要撮合的可是你们俩,再怎么说也是嫁予你吧?当时她不也常常与你玩在一起吗?” 第两百零六章 深夜谈心会 “你都说了童言无忌,哄小孩的话怎么能当真?况且当时父皇想要撮合的可是你们俩,再怎么说也是嫁予你吧?当时她不也常常与你玩在一起吗?” 李术神色慌张地说道,深怕这段过往被别人听了去了而让‘某人’误会了。 喻子言却耸了耸肩,道:“那怎么一样?我们俩顶多就是玩得好的兄妹。我们虽玩得好,但每次只要见到你,她就抛下我找你去了。我多可怜呀,只能默默地跟在后头看着你们。” 两人就如此互道着小时候的事,就好似回到了过去一般。但待一切都结束之后,想起当时的人事物早已物是人非了,一阵空虚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无论是茗溪公主,还是被喻子言错认成男孩的那个孩子,都已不在这人世间了。 想到这里,喻子言心中的愧疚感更甚了。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剥夺了他们成长的权利,剥夺了能够用自己的双眼亲自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的权利。 李术也看出了喻子言的心思,起身来到了他的身旁,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不是你的错。” 喻子言这才勉强地挤出了略带苦涩的笑容,点头道:“我知道。就是觉得可惜了。” 他们的目标明明是他,但讽刺的是却唯独只有他活下来了。虽知这一切都并非自己的错,但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 夏芸房中。 古思简被厚重的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面前还放着个大碳炉。 夏芸端着一碗仍还冒着热烟的姜汤走了过来,坐在了古思简的身旁。 她拾起了勺子勺了一口,放到嘴边吹了吹,才递到了古思简的嘴边:“小心烫。” 古思简被夏芸如此细心地照顾着,全身都十分不自在,赶紧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古思简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却也没见她有所行动。主要原因是因为她的双手被被子紧紧地裹在了里头,完全动弹不得。她这是想要自己来都不行。 夏芸并没有理会古思简的请求,继续一口接着一口地将姜汤往古思简的嘴里送去,直到碗中的最后一滴姜汤都被饮尽了为止。 而古思简只能像个嗷嗷待哺的小鸟接受着夏芸送往自己口中的姜汤。 喝完姜汤后,古思简的身体显然开始热络了起来。再加上这厚厚的被子与自己面前的碳炉,闷得她都出汗来了。 明明是个大冬日,可此刻的她宛如被人架在架子上用火烤着般闷热。 “那个。。。大人,咱能不能把被子松开些?” 怎料夏芸却把被子裹得更紧了:“着凉了就得闷出汗来,才能好。” “可是。。。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古思简艰难地叫了一声,她都快被淹没在这被子里了。 夏芸这才缓缓地将被子给松开了些。 古思简将手伸出了被子,大口地喘了口气。还好,再晚一些她都快窒息了。 夏芸伸手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古思简的额头探了探,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并没有发热。” “当然,是你们的反应过了。就是个小小的着凉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古思简苦笑着说道。 她这一世的杀手剧本什么不好,唯独只有这饱受苦难而磨练出来的健壮身子是她唯一的优点了。 夏芸在古思简的身旁坐了下来,道:“没事当然最好,但就算是小小的着凉也不能小视,若是寒症可怎么办?” 古思简抓着被子蜷缩在了床榻上,看着正对着自己唠叨不绝的夏芸,突然幽幽地开口问道:“大人为何对我如此之好?” 夏芸听了这个问题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关心朋友不是挺正常的吗?难不成。。。我在你眼里不是朋友?” 夏芸说着,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眼神看向了古思简。 古思简见状,慌忙地回道:“当然是!大人当然是了。只是。。。” 说到这里,古思简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人说过你太没有防备心了吗?” 只见夏芸一脸疑惑地歪了歪头,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看得古思简是一阵心急。 这大女主故事里的大女主为何会如此天真。若今日她不打算背叛影刃了,这分分钟都能取了她的性命,她怎么会如此一点儿也没防备呢? “大人应该知道我的出身吧?” 夏芸点了点头:“听喻庄主提过。” “那你就没想过我会是影刃派来的习作吗?”古思简十分不解地问道。 喻子言也就算了,夏芸既然知道自己的出身,为何还能如此放心地将她收留在了监察司内? 虽说是她自己先找上门的,但作为监察司司捡的夏芸,怎么就不懂得留个心眼呢?真让人捉急。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夏芸也看出来了古思简的忧虑,开口问道。 古思简并没有回答。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怎还有时间精力去担心别人的事情呢? 夏芸见状,再次开口说道:“从前还真没听过别人如此说我,你还是第一个。许是我对你一见如故吧,就好似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所以才会不知觉地在你身旁放下了防备。谁知道呢,也许我们小时候还真遇见过?” 古思简不禁沉默了起来,面对夏芸的真诚坦诉,她却困惑不已。 这也是老天爷的安排吗?还是说在她不知觉的情况下,身上仍还保留有从前古家小姐的影子,因此才会让夏芸觉得如此的熟悉? 就在这时,夏芸伸手在古思简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不过我相信你,你若想要害我们,也不必如此费心帮助我们。我看人一向都很准的,你不是那种人。” 古思简听了,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小声呢喃道:“心善之人以善心见人,只有心恶之人才会以恶意度人。” 夏芸并没听清,靠了上去问道:“你说什么?” 古思简连忙抬头看向了夏芸摇头:“没什么。就是说起了小时候有些好奇而已。大人也有想过小时候在与家人走散之前会是怎么样子的吗?” 她立刻便转移了话题问道。 “小时候?”夏芸有些惊讶地看了古思简一眼。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会主动说起小时候的事,还真难得。 第两百零七章 大人,晚安。 夏芸有些惊讶地看了古思简一眼。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会主动说起小时候的事,实属难得。 她想了想,道:“小姐曾经说过找到我时正好是顺梁开战,大批难民涌入城中的时候,所以我在想我从前也许就住在这边关,和我爹娘一起,可能还有兄弟姐妹。” 只见她说着,眼神里不禁染上了一丝的忧伤:“只是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我查了那么久,还是没能查出些什么。” 以当时战乱的情形,也许也都已不在了。 古思简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夏芸,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没能查出什么也是正常的。夏芸身为女主角,身世之谜可是一大重头戏,又如何会如此轻易地就查出来了呢? 但她也无法与她说不必寻了,时机到了他们自会出现。她又不是算命先生,也不是预言师,说来只会让夏芸更加困惑。 此时,夏芸抬起头来,看向了古思简开口说道:“不说我了。你呢?你可还记得你小时之事?” 古思简顿时一愣,这话题怎么就带到她的身上来了? 不过现在想来,她们俩都还挺相似的。都是小时候与家人失散,独自在外长大。就连自己的父母是谁,家乡在哪儿都不知道。 只不过夏芸的遭遇好一些,遇到了贵人将她收留,而另一边厢的她则是落入歹人之手,在一众厮杀中长大。 相似的年纪,相似的身世,却在全然不同的环境下长大,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一白一黑,一善一恶。夏芸就像是家外边生长的百合花。虽不似庭院中由花匠精心培育下长大,但偶尔还是能够有幸得到途径的家主的招抚。 而她就好似在一片黑暗中顽强生长的蘑菇,全靠腐蚀着其他人而生,全身散发着死亡的恶臭味。 如此想着,她不禁有些自卑了起来。难不成,自己就注定是个悲剧人物吗? 随着角色的发展慢慢成熟起来,古思简发现自己的心境也开始变得愈加地复杂。从前的她只顾如何存活,怎会有如此多的感伤。 如今看着夏芸坦荡的性格,心里都不由得变得扭曲了起来。自卑中参杂着一丝的羡慕,向往中掺杂着一些的嫉妒。 若当时的她没被康鹏给捡了去,自己是否也能如此? 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道:“我。。。也不太记得了。当时还太小了。只是隐约记得家里家境应是不错的。我还曾与娘亲一起来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大花园。。。剩下的就不记得了。” 她不禁燃生起了一个想法,若是夏芸,能否顺藤摸瓜寻出她的身世呢? 如此这样,她是否就能摆脱康鹏的掌控了? 夏芸听了,有些讶异,没想到古思简从前还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可影刃为何会拐带这样的孩子回去训练成了杀手了呢?这也太容易暴露了,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以她以往的经验来说,拐卖贩子一般都爱找一些家境平穷,或者没人管的孩子。因为就算这些孩子失踪了,也没人有那个精力去寻回他们。 况且,当年因顺梁两国战乱,更是不乏那些失了双亲的孤儿,为何就盯上她了呢? 虽并非没有大户人家小姐被拐卖的案子,但这一般都会被拐卖至青楼什么的,会更加卖钱。可他们却将她留在了影刃里当杀手,怎么说都有些说过不去。 这高报酬才足以吸引人愿意承担这可能会暴露的高风险。高风险低回酬之事也只有傻子才会干。 她抬头仔细地打量了古思简一番,看看她五官虽称不上惊艳,但也还清秀可人。皮肤虽黝黑了些,但底子还在,小时候长得应该也不差吧? 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呢? 古思简被夏芸大量的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怎、怎么了?我这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只见夏芸仍盯着古思简的脸看着,突然开口说道:“就是觉得你小时候应该挺可爱的吧?” “啊?”古思简被夏芸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一愣。 这。。。怎么就扯到这里来了?他们不是在聊身世吗? 这一世的她并没有太多的机会能够得到别人的夸赞,因此面对如此真挚的夸赞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过奖了。大人小时候才是真的可爱,我在大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是啊,夏芸小时候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的小嘟唇,谁人见了不夸赞一声可爱的?又怎能与她小时候黑不溜秋的相比? 夏芸听了,轻笑了一声:“你说得好似见过我小时候似的。” 古思简不禁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眼神。自己又说漏嘴了,差点就把自己就是她家小姐转世这事给暴露了。 古思简尴尬地傻笑了一声后,开口道:“我的意思是。。。大人生得如此好看,小时候也定很可爱。” 是啊,试问有哪个女主长得不好看的。各个动不动都是倾国倾城之貌,就是不知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国与城能为她们而倾倒。 “你觉得我好看?”夏芸反问道。 古思简一听,简直无语了。点了点头:“当然。” 这还用问吗?夏芸身上所散发着的主角光芒都快闪瞎她双眼了,她居然还需要问这个问题? “但我觉得你更好看。”夏芸直视着古思简,一脸认真地说道。 就在那一刻,古思简感受到自己的小心脏正遭受着一顿暴击,小脸蛋微微泛红了起来。 这是咋回事?先是喻子言,现在是夏芸,主角团的人怎么都轮番地来撩她。她这个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呀。 最可恨的是,夏芸完全就是一副撩人而不自知呀。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往后挪了一下身子,支支吾吾地道:“时间很晚了,我们还是赶紧睡了吧。” 夏芸听了,也点了点头,道:“嗯,时间确实很晚了。” 她起身后,还不忘细心地为古思简盖好了被子,温柔笑道:“睡一觉后,应该就没事了。” 古思简窝在被子里,抬头仰望着夏芸的笑颜,突然有种回到小时候娘亲在哄着自己睡觉的感觉。虽然自己也不太记得了,但那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知觉中,她也露出了笑颜,道:“嗯,大人,晚安。” 第两百零八章 绝不会喜欢你的! 次日早晨,古思简起身时夏芸早已出门了。 古思简起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内,顿时有种回到了前些日子住在监察司时的日子。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伴随着一道熟悉的男声:“小怂包,你醒了吗?” 古思简一听,立刻便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嘴角不知觉地往上扬了起来。她带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了门前,将房门一把打开:“早安呐,爷爷。” 喻子言见到古思简开朗的笑容,脸上也多了一抹宠溺。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对着古思简开口问道:“早安。那个。。。能不能别叫我爷爷了?”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听着古思简将自己称呼为‘爷爷’也太奇怪了。 古思简却丝毫不以为意,笑容中反而多了一份玩意:“怎么?突然感觉到道德的谴责了?你撩拨我的时候也不见你觉得不合适。还是说。。。爷爷不要我这个孙女,要与孙女脱离爷孙关系了吗?” 古思简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了喻子言。 喻子言却无视了古思简的装可怜,一脸决然地点了点头:“嗯。我想了想,总觉得我亏了。别人有孙女前得先有孩子,有孩子前得先有个媳妇。我这没孩子没媳妇的,却就成了爷爷了,怎么想我都亏了。” 古思简见喻子言并没有表现出像她预想的反应,有些扫兴地撇了撇嘴:“那你想怎样?” 只见喻子言脸上露出了一抹略带邪魅的笑意,倾身上前道:“你得先赔我个媳妇,再赔我个孩子,我才能有孙女呀。” 古思简一听,立刻双手抱在胸前,后退了一步:“流氓!” 看着喻子言的眼神满是嫌弃。 面对古思简的嫌弃,喻子言也并不在意,只是耸了耸肩道:“我又没说让你当我媳妇,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古思简顿时怒了,抬头瞪了喻子言一眼:“好啊,你居然还想在外边招惹什么别的女人?” 喻子言见到古思简发怒的表情,顿时心情大好:“所以你还是想要当我媳妇对吗?” 古思简却傲娇了起来,撇开了头,道:“那。。。现在不是时候,得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以后再说。” “为何?”喻子言听了,有些不解地问道。 于是,古思简便开始说教了起来:“你觉得这是成亲的时候吗?在故事的开篇成亲,那叫先婚后爱。在故事的结尾成亲,那叫圆满结局。但在故事的中段成亲,简直就是找事!” “那就是个大凶兆!自古以来,在这时候办大婚的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我才不做那个倒霉鬼。” 古思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喻子言也只能顺从古思简的话,点了点头:“好。那待一切结束之后,黄道吉日任你挑,那时在成亲。” 只见喻子言才刚说完,古思简立刻一脸惊恐地捂起了喻子言的嘴巴:“此话更是大忌,不能说!说了这g不就立起来了?一般说这话的都无法成真。” 喻子言不禁有些困惑了起来:“那我得如何说才对?”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这禁忌怎么如此之多? 古思简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道:“应该说‘就算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这种女人的!’” “啊?”喻子言顿时懵了,这又是玩的哪儿出? 古思简对着喻子言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道:“你听过真香定律吗?一般说这话的角色最后的打脸真香了。” 喻子言简直无语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果然着‘故事学’还真是一门非常深的学问呐。 他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顺着古思简的话重复了一遍:“好,就算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这么个小怂包当媳妇的。” 嘴上虽说着如此的话,但眼神中却满是藏不住的宠溺。 古思简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开口说道:“嗯。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你这么个大变态的!” 相对的,喻子言听完了古思简的话,总感觉被人在心头上扎了一箭。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自己默默地自舔伤口。 他伸手为古思简拨开了头发,挤出了带着满是苦涩的笑容道:“你身子怎么样了?” 古思简开心地拍了拍胸前,笑道:“没事。我这副身子好得很,至少应该不必害怕会因为生病而丢了性命。” 看看她刚说完那样的话,还能没心没肺的开心模样,还真是没谁了。 没办法,谁叫她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呢,再怎么没心没肺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于是他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说完,转身看了一眼天空,道:“雪也停了,我们该回家了。” 古思简听了,有些讶异:“我们要回山庄了?你不必与他们一同入宫吗?” 只见喻子言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去了。剩下的就由他们去办吧。” 一方面是因为他还并不想以李言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若他们继续在这儿留下去,古思简的处境只会变得更艰难。 今日之后,影刃必会怀疑古思简是否真的背叛了影刃。留在京城里无疑对她是一大危险。若是回到了山庄,也许他还能更好地保护好她。 古思简听喻子言如此说着,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打算,便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们回家吧!正好我也想念山庄里的人了。” 喻子言在为古思简写下与夏芸的道别信后,便一同离开了监察司。 下了一夜的雪后,外边都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他们两人肩并肩地走在了雪地上,在白茫茫的白雪中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足印。 “没想到都那么久了,你的文盲还是没进步。”喻子言有些失望地啧声摇头道。 别说进步了,感觉怎么都还退步了。 古思简却一脸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呀,也许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人总不能是完美的。” 说完,还不忘瞪了喻子言一眼:“怎么?我不识字你嫌弃啦?觉得你堂堂苏云山庄庄主喜欢的女孩是个文盲觉得丢脸?” 第两百零九章 喻庄主,对不住了! 古思简一脸不悦地看着眼前的喻子言,开口道:“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现在发现我就是个没文化的文盲,所以嫌弃了是吗?” 喻子言见状,赶紧捧起了古思简的脸蛋,笑道:“怎么会?我的小怂包不识字也没关系,这不是有我吗?我识字就行。” 说着,低声呢喃了一句:“若真要嫌弃,这区区不识字又能算什么。” 可不料却被古思简听了去了,怒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喻子言连忙挥手说道。 求生欲也是杠杠的。 两人上了马车后,便启程离开了京城。 可就在他们刚离开了京城后不久,突然就被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喻子言发觉马车突然停下了,拉开了帘子对着外边的马夫问道。 只见马夫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转向了喻子言,说道:“庄主。。。这官兵。。。” 喻子言顺着马夫指着的方向看去,便见到马车外全是官兵,全都全副武装地围在了他们周围。 “这是什么意思?”喻子言并没有下车,只是冷冷地对着那些官兵问道。 坐在马车内侧的古思简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微微掀起窗帘一个小细缝瞄了一眼。 这些人全都穿着官兵的兵服,一副来势汹汹,看来是来者不善呐。一看就是又要有什么坏事要发生的节奏。 只是没想到他们离开京城没惹得影刃前来追杀,反而引来了官兵前来拦路。 其中一个官兵上前,亮出了大理寺的令牌,说道:“大理寺查案,我们怀疑你车上藏有朝廷的通缉犯,还请下车配合调查。” 喻子言和古思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附近还有什么在逃的通缉犯? 两人在不知到底是何情形之下也不好拒绝,也只能配合地从马车内走了下来。 他们下了马车之后,就见那些官兵手里拿着一张画卷,比对起了他们的样貌。 敏觉的古思简很快地便察觉到了大家向自己投来的眼神不对劲,默默地伸手至腰间的匕首。 就在下一刻,那位拿着画卷的官兵突然抬手指向了古思简叫了一声:“就是她!” 其他官兵便立刻拔刀指向了古思简。 古思简见状,下意识地抓紧了匕首,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喻子言也立刻挡在了古思简的身前,质问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只见那这些官兵并没有要后退的意思,继续步步紧逼地叫道:“今早从京城下达的通缉令,定要将影刃小护使抓拿归案!” 而他们手中的画卷所画的,正是古思简。 古思简和喻子言见了,顿时都惊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早出来时还好好的,为何古思简突然就成了通缉犯了? 喻子言见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你们认错人了。她是我们苏云山庄的影卫,并不是你们口中的什么小护使。” “那你可敢提起袖子让我们看一看你的手臂?”官兵们听了,仍不买账,提出了要求。 喻子言听了,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来这是避不开了。 古思简曾经是个影刃之事是个不争的事实,她若此时应着他们的要求提起袖子,定是要暴露她手臂上的影刃标识的。到时候更是坐实了他们的指认,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他十分不解,这大理寺为何会突然想起来抓拿古思简了?到底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向大理寺举报了她的身份? 可如今的他若要阻止古思简被抓,也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那就是带着她杀出这个重围。 此时的官兵似乎也察觉到了喻子言的敌意,叫道:“你私藏大理寺通缉犯,莫非也和影刃是一伙的?” 只是还没等喻子言来得及说些什么,喻子言就感觉到一把冰冷的利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前。而那把利刃的主人正是古思简。 只见古思简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抓着喻子言当人质,对着官兵们斥了一声:“都别过来!你们若敢靠近一步,我就把他给杀了!” “小怂包,你想干什么?”喻子言并没有反抗,只是小声地质问了古思简一句。 古思简一边关注着官兵们的一举一动,一边小声地在喻子言的耳边说道:“我这是逃不掉了,不必也将你也赔了进来。” 说完,她更是提高了声量,对着官兵们说道:“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没在苏云山庄玩够呢,怎么那么快就暴露了。” 古思简明白,她此刻若不这么做,喻子言定会不惜动用所有的影卫,与大理寺为敌也要将她给救出去。可若是这样,苏云山庄也会因为她而被贯上了影刃同党的嫌疑。 显然,她这是见自己是无法洗脱这身为影刃的嫌疑了,不想将喻子言也一同牵扯进来,才想到用这个法子以自己来为他洗清嫌疑。 无奈,将喻子言抓为人质并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威胁,只见官兵们还是步步紧逼,感觉随时都会向他们扑上来。古思简见了,也并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她从未与旁人说过自己是影刃小护使一事,那是她从前在影刃内给康鹏当义女时的称呼,这事她连喻子言都是没说过的。所以能够将她这层身份爆出的,也只有康鹏自己了。 估计是康鹏见自己迟迟没有行动,料想到了自己早已背叛了影刃,才会出此下策。 但他能够让大理寺来抓自己,也就表示这大理寺是他的人,才能够放心她就算被他们抓了,也无法抖出有关他的参与。 而康鹏的人又怎会在乎喻子言的死活?他巴不得喻子言能够死在这里,或是违抗他们的抓捕,好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了影刃的同伙。 不得不说,这步棋走得还真是妙啊。 眼看着官兵们就快扑上来了,古思简道了一句:“喻庄主,对不住了!” 说着,便抬手在喻子言的脖子上轻轻地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然后用力一踹,将喻子言提向了官兵们。 随即,她从身上取出了一粒烟雾弹,往地上一砸,四周顿时便弥漫了一层浓浓的烟雾。带烟雾散去之事,古思简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两百一十章 在逃通缉犯 喻子言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床榻上坐起。 “庄主!”一旁的秦柯一见,立刻赶了过来,将他扶起。 可喻子言才刚坐起,就感觉脑袋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脖子上还有一丝的刺痛。 他用手撑着头,这感觉怎么如此似曾相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记得刚刚自己与古思简一起遇到了官兵。。。 !!!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对着秦柯问道:“纪安呢?” 只见秦柯面有难色地看着自己,纠结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跑了。” “跑哪儿了?”喻子言立刻又追问了一句。 可秦柯还是摇了摇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等那烟气消散之时,她已不见了人影。” 当时他们就在暗处看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古思简就不见了,根本没人知道她到底去哪儿了。 他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喻子言,小心翼翼地问道:“庄主。。。纪安。。。真的背叛山庄了吗?” 喻子言一听,立刻怒喝了一声:“别胡说!” “可她都伤了庄主了,若在用力一些,庄主可能就出事了。”秦柯一脸担忧地看着喻子言脖子上的伤口,说道。 喻子言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还有些许的刺痛。伤口不深,但却很是显眼。可见古思简是可以拿捏好了力道才下的手。 “她若不如此,苏云山庄将会变成包庇她的同党,若一个不慎,也许就会变成影刃的背后主使也说不定。” 他微微地攥紧了拳头,说话的语气里尽是藏不住的怒气。 他明白古思简这么做的用意,但也是因为如此让他更加地愤怒。难道她就不相信自己能够保护好她吗,定要以这种方式处理? 她如此一来,是撇清了自己与山庄之间的关系,但更是做实了那些人的指控。 如今古思简一人在外逃亡,也不知到底跑去哪儿了,怎么样了。好在听秦柯的描述,她应该也还未被大理寺派来抓捕她的人给抓住。 就在此时,外边的门被人一把推开,走进来了一人。 “他醒了吗?”那人一走入房中,便开口问道。 喻子言抬头定睛一看,立刻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齐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术见到喻子言终于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来到了喻子言的身边:“身子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喻子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京城吗?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古思简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成了大理寺的通缉犯了? 只见李术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今日清晨,温启渑被人刺杀,死在了温府中。” “什么?”喻子言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今日早晨天一亮,李术便与夏芸、郑户易一同带着昨夜喻子言和古思简一同搜寻回来的温启渑罪证入宫。 李赐在见到那些罪证之时很是气愤,当即便下令到温府缉拿温启渑。 可皇上派去的人到了温府后不但没能将温启渑抓拿归案,反而在温启渑的卧房中发现他早已卧尸在了床榻之上。 只见他的脖子被人抹了一刀,刀法干净利落,在顷刻之间便要了他的命,丝毫都没给他反抗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监察司派在温府外头监视温启渑的动向的人在温府外抓住了一位可疑人物,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一把带血的匕首。 在夏芸和李术的一番盘问之下,那人很快地便招了自己是影刃派来的杀手。影刃是在察觉到了温启渑的事情败露,因此才急忙将他派来刺杀的温启渑。 而当他被盘问到底是谁下达的消息时,那人却给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答案。 那人声称是小护使给出的指令,让他立刻将温启渑诛杀,而那名小护使正是潜藏在监察司内的纪安。 据那人所说,纪安是影刃派到苏云山庄当细作的人,后来又借故到了监察司潜伏,其目的就是为了查探监察司的消息。 纪安就是在查探到监察司已掌握了温启渑的罪证后,才会让他前来灭口的。 对此,他还交出了一块影刃小护使的令牌,上边还刻有了纪安的名字,作以证物。证明就是纪安将令牌带给他,让他去完成刺杀温启渑的任务的。 就在此时,大理寺突然介入,说要接手此案,并表示监察司走漏了消息给外人其罪难辞,有包庇犯人的嫌疑,因此不适合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在重重压力之下,监察司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将此案交接给了大理寺。 而后,大理寺派了人到了监察司想要抓拿古思简,却发现古思简早已随着喻子言一同离开了京城。于是,大理寺立刻便发布了通缉令,全国搜捕影刃小护使,纪安。 这才有了后来的这事。 李术担忧喻子言会出事,赶忙追了上来。 只是没想到这大理寺动作如此之快,等他赶到之时,喻子言和大理寺派来追查的官兵全都倒地昏迷不醒,而古思简早已不知所踪。 李术看着喻子言,开口问道:“你事先可知道纪安是影刃小护使一事?” 只见喻子言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古思简从未与他提过此事,但据刚刚古思简的反应,这估计是真的。这也是为何前些日子古思简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古怪的原因。 李术见状,也明白了喻子言的意思,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已替你向大理寺说明,所有的一切你都并不知情。此事你就别管了。” 喻子言一听,立刻抬头看向了李术:“此事我怎么能不管?若小怂包真的被他们抓住了,定只有死路一条。” 李术听了,十分不解:“她都将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了,你还在替她担心?” 喻子言摇了摇头,道:“我虽不知小怂包从前到底是不是影刃的小护使,但下令刺杀温启渑的人绝对不是她。”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她若真想杀我,我早就死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谜一样的女子 “小怂包若真想杀我,我早就死了。” 喻子言眼神坚定地对着李术说道,话语间没有一丝的怀疑。 李术看着如此的喻子言,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一个两个都如此,喻子言这样,就连夏芸也如此。 并不是说他对此事没有怀疑,他也觉得这事发生得很是蹊跷,只是这两人的态度都十分坚决,对于纪安的信任更是坚定不移。 这不禁让他感叹,纪安到底给他们俩下了什么蛊,才会让他们对她如此信任。 “那你可有想过你这么做了,山庄该如何自处?他们如今要的就是你自投罗网,将你拉作替罪羊。你是十三年前那件事情的唯一幸存者,他们若要强行为你披上什么罪名都是轻而易举的。” 喻子言听了,脸色沉重地低头沉默了下来。 “若真到了那一步,我是不会连累山庄的。”喻子言抬起头来,对着李术说道。 “你是。。。想要自爆身份?”李术有些讶异地惊呼了一声。 “你若自爆了身份,就无法回去了。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如此的吗?你确定了?” 喻子言向来都十分讨厌宫中的生活,因此才说什么都不肯回去与李赐相认。如今却愿意主动提出回去? 只见喻子言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道:“确定。” 李术从房中出来,在房门前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这是说什么也不管用了。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为他与那些大理寺的人周旋,善后而已。 不过他还是不禁对这位能够牢牢掌握喻子言和夏芸的信任之人感到很是好奇。纪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虽见过几次面,也聊过几句。但他从未有过机会真正地了解这个人,知道的事情很多都是从喻子言和夏芸口中了解的。 若真要说他对纪安的印象,并不是特别的好。她身为喻子言身边的影卫,在出事之时常常都是躲在喻子言的身后,能躲避的绝对不会主动往上揽,是个极其狡猾之人。 可也是这样的人,让他身边最在乎的两个人都对她如此喜爱,也不知到底有何种魅力。 只是回想起这整件事情也甚是奇怪。 按理说纪安若真有心阻止他们查出温启渑的罪证,又何必出手帮他们呢? 他虽觉得向来不管事的纪安突然主动出手帮他们找到了温启渑的罪证很是奇怪,但马上又让人前去灭口之事不就更奇怪了?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按喻子言常说的,纪安脑子有洞,但也没人能够蠢到这个地步的吧?如此蠢笨之人又是如何坐上这影刃小护使之位的? 这些日子里他们所见到的影刃也不算少数,但全都是十分忠心的死士。他们也是因此才会查了如此之久都迟迟没有进展。可这次为何却如此轻易地便招了,更像是就等他们问那句话似的。 而大理寺的出现的时机也太刚好了。那人一招,他们就来了。时机算得刚刚好。 此事必有蹊跷!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埋没了纪安拿喻子言来挟持的这件事。事态如何紧急,她也不该拿刀子在喻子言的脖子上划吧?若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可怎么办? 总之,纪安这个人甚是可疑。 就连她见大理寺一来抓捕就立刻逃跑的行径也甚是可疑,她定知道些什么才会如此。知道自己为何绝对不能落入大理寺手中的原因。 他们必须赶在大理寺之前赶紧找到纪安,他有预感,若纪安真的落入大理寺的手里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迈开了脚步,离开了那里。 李术走后,喻子言尝试从床榻上站了起身,但却因一时没站稳,不禁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秦柯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他,这才没让他给摔了下去。 “庄主,你没事吧?要不还是再躺躺休息吧。”秦柯一脸担忧地对着喻子言说道。 只见喻子言只是挥了挥手:“没事。立即派人暗中查询纪安的下落。切记,决不能让其他的人发现了她的行踪。” 秦柯听了,虽还是有些担忧,但最终还是应下了:“是。” 秦柯离开后,房中便只剩下了喻子言一人。他用手扶着床沿坐了下来。 没想到古思简如今迷魂散的药效都如此厉害,与上一次相比这后劲更强了。估计这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他都没法下床行动,只能老实地待在这床榻上。 而让他更为惊艳的是,古思简居然把她的迷魂散都进阶成了烟雾弹了?让他如此经验老道之人都措手不及,被牵连其中。 还真是剧情归剧情,但保命小道具的制作还真是一个都没落下。不过这也让他稍稍放了些心,至少她一人在外也会懂得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只要不要落入他们的手里就好。 他默默地攥紧了双拳,呢喃道:“小怂包,你可得好好的回来才行。” 就这样,时间过了几日,但喻子言始终还是没能等来古思简的消息。 古思简在成功逃脱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将这附近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就是没能找到一丝古思简所留下来的踪迹,就连雪地里也不见有人经过的足印。这不禁让所有人都感到很是疑惑,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理寺那里的抓捕行动也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头疼得很。 对此,喻子言都不知到底是该感到心急好呢,还是庆幸好。只能佩服古思简还真不愧是这天下逃跑技能点满的第一人。 于此刻的他们来说,也许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他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环顾着四周,此次就连夏芸都来了。 无奈,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雪,将所有能留下的痕迹都给覆盖了。就算夏芸有着探案的金手指,也愣是没能查出点什么线索来。 “你说。。。小安这是能去哪儿了呢?” 这么多日都没能找到有关于古思简的消息,夏芸已是心急如焚。 监察司虽已被明令禁止再参与此事的调查,但她还是没能忍住,私自跑了出来想要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第两百一十二章 小炮灰逃跑记 “你说。。。小安这是能去哪儿了呢?”夏芸一脸担忧地低声呢喃了一声。 而一旁的喻子言也很是担忧,昨夜下了大雪,也不知她一人在这山野中会不会出事? 他虽知道以古思简以往的性格,必定早已为即将发生的一切危难而准备好了万全的对策。但毕竟当时走得急,她连自己平日里出行都会带的包裹都没能拿走,也不知东西带没带够? 此时,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夏芸问道:“关于温启渑之死,你可知道些什么?” 找到古思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得赶紧为她洗脱嫌疑。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堂堂正正地回来,不必过着这般被人追缉的逃亡生活。 夏芸一听,脸色也立刻沉了下来。只见她摇了摇头,道:“如今这案子已完全转交给了大理寺,不归监察司管了。所以我也不知如今到底查得如何了。但大理寺似乎认定了小安就是这整件事情的背后主使。” “那你是如何看待这整件事情的?”喻子言听了,也并没有太过意外,开口向夏芸寻问起了她的想法。 夏芸却有些激动了起来,语气笃定地对着喻子言说道:“这绝对不是小安干的!” 虽然事发前夜的古思简确实与自己说了些奇怪的话,但她知道古思简这是因为担心自己会遭外人蒙骗才会如此说的。她若真心想要蒙骗她,又何必说那些话呢? 她说的这话也并非是感情用事。她是推理了古思简以往的所作所为,才说出的这话。 从他们初次见面开始,古思简的一言一行都与影刃的目的背道而驰,又怎么会是影刃的细作呢? 发掘玄铁制炼坊,突击金丝阁,挖出温启渑的罪证,这桩桩件件她都有参与。若她真是影刃派来的习作,又何必等到这个时候才来背叛呢? 这件事情于整日与她待在一起的喻子言来说不应该最是清楚的吗? “难不成喻庄主也觉得小安背叛了山庄?” 夏芸有些愤怒地对着喻子言质问了一声。就算所有人都怀疑她,喻子言都不该如此吧? 喻子言看着一脸气愤的夏芸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不。我相信她。” 说着,不禁笑了起来:“若她知道你如此为她担忧,定会很开心的。” “只不过。。。” 喻子言顿了一下,抬眼瞄了夏芸一眼,才继续说道:“那日的事情只有苏云山庄和监察司的人知道,不是纪安,也定是有谁向他们告了密。” 要不是这样,他们又如何知道要将温启渑给灭口了,再将此时给栽赃到了古思简的身上呢? 夏芸听了,也同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苏云山庄和监察司,到底是谁向他们告的密?无论是谁,有人已经背叛了他们的这事已然成了磨灭不了的事实。 当时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但毕竟当时他们为了引出温启渑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若叫旁人有所察觉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总之,这一切都还有待排查。只要能够找到这位告密者,就能为古思简洗脱嫌疑了。 喻子言心里暗自琢磨着,只要能够为古思简洗脱了指使杀害温启渑的嫌疑,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届时他再去求李赐能否看在古思简查案有功的份上,赦免她从前曾是影刃小护使的罪状,一切就能够回到原来的那样了。 此时,秦柯走上前来,对着喻子言拱手说道:“庄主,有纪安的消息了。” 两人一听,都非常有默契地猛地转头看向了秦柯:“什么消息?” “纪安她。。。有人在京城内目睹到了纪安的身影。” “京城?” 喻子言对这个消息很是惊讶。 古思简在这个节骨眼,重新折返回京城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无疑就是重回虎穴。 明知道现在全城都在通缉她,却偏要跑到防守最严的地方去。这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能够确定京城中见到的那人定是她?”喻子言再次确认道,许是他们认错了呢? 只见秦柯摇头说道:“据我们的人回报,他们是与纪安正面碰着的。只是纪安在发觉自己被发现后,立刻就跑了。他们本想追去,可惜没能追上。” 喻子言听了,不禁疑惑。正面碰到的?以古思简如此谨慎的性格,若真想不被发现,怎么可能会如此不小心? 难不成。。。 顿时,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对着秦柯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吗?” 秦柯摇了摇头:“这消息是从我们这里出来的,我已让他们暗中继续调查,绝不能走漏风声。至于大理寺那里至今都还没什么动静,应该还没察觉到什么。” “那好,你立即派人到各个地方散布见到纪安出没的传闻。” 夏芸听喻子言如此说着,好奇地问道:“喻庄主这是想要分散大理寺的注意力?” 喻子言点了点头,回了一声:“嗯。” 古思简是不会无端端地出现在京城的。此刻的她若真的就在城里,必是有什么目的。而他能做的,只有替她争取多些时间而已。 喻子言说完,转头对着夏芸说道:“还有一事还得劳烦夏司捡去办。” “什么事?”夏芸有些惊讶地问道,这还是喻子言第一次拜托她帮他办什么事。 “劳烦夏司捡往返一趟京城确定一下此消息的真假。” “你不去吗?”夏芸听了,一脸困惑地问道。 只见喻子言一脸无奈地摇头道:“我去不了。现在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我了,就等着我为他们将纪安给找出来。所以,此事只能拜托你了。” 夏芸立刻便明白了过来喻子言话中的意思,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喻庄主放心,我不会让小安出事的。” 说完,片刻也不耽误地转身离开了。 夏芸离开后,秦柯有些担忧地看了喻子言一眼,问道:“庄主,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喻子言看向了一旁的树林里,默默攥紧了手心,道:“立刻让大家准备启程。” 第两百一十三章 调虎离山之计 “庄主,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秦柯有些担忧地对着喻子言问道。 喻子言看向了一旁的树林里,默默攥紧了手心,道:“立刻让大家准备启程。” “去哪儿?” “往东而去。” 秦柯想了想,东边的话就是去往京城的反方向?喻子言这是想要以自身替纪安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吗? “是。”秦柯在应了一声后,就离开前去准备了,只留下了喻子言一人站在原地。 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眼神一直盯着树林里的某个地方看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此时,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逃跑的时候这小脑袋转得还挺灵光的,不愧是我的小怂包。” 他现在虽然恨不得马上冲到京城里,将她给找出来,但这一次他还是打算先饶了她。 “我为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所以小怂包,你定要好好的回来。若不然,我定饶不了你。” 喻子言对着空气说完后,也转身离开了那里。 夏芸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后,并未第一时间前去查探古思简的下落,而是如常地回到了监察司。 因为她并不知道是否也有人正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想因自己的操之过急而暴露了古思简的行踪,所以在着急也只能如此。 只是当她一回到监察司之时,立刻便被四师兄给逮住了:“小师妹,你可终于回来了。” 夏芸见状,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瞧他一副着急的模样,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了? 只见四师兄四处张望了一眼,确定四周没人后,在倾身靠前,对着夏芸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出城查探纪安的事情了?” 夏芸一听,不禁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眼神。 四师兄一见到夏芸的反应,便知道这是被自己给说中了:“我就知道!今早师父还问起你去哪儿了,我只能说你出去查案了。若你再不回来,我可真快瞒不住了。” “谢谢四师兄,给你添麻烦了。”夏芸低着头,一脸愧疚地说道。 四师兄见了,也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早就料到你定不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才让我们盯紧你,别让你胡来。” “你之前就是因为耐不住性子私自去了金丝阁,才被罢免的官职。好不容易才回来的,怎么就是学不乖呢?若叫大理寺的人发现你还在私自追查此事,那时候可能就不只是罢免官职那么简单了。” 夏芸却还是一脸不甘心地道:“那我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吧?” 四师兄看着倔到骨子里的夏芸,知道自己此刻就算是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所以呢?你此次出去可有查出什么来了?” 夏芸在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昨夜下了大雪,把所有痕迹都给抹去了。” 四师兄听了,不禁很是好奇了起来:“这纪安到底跑哪儿去了?没想到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就这么轻松地骗过了所有人,连你也没发觉出什么异样来?” “她。。。” 夏芸本想开口为古思简辩解什么,但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将话给咽了回去。这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 她现在无凭无据,说什么也只会让人觉得她在感情用事而已。她现在首要做的,是为古思简洗清冤屈,证据胜于一切的辩解。 “她?”四师兄见夏芸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疑惑地问道。 夏芸抿了抿唇后,摇头回道:“没什么。” 四师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若有什么事,定要说出来。只有说出来了,师兄才能帮你。” “知道了,谢谢师兄。”看着四师兄皱着眉头向自己投来担忧的眼神,夏芸欣慰地笑道。 但就算如此,夏芸却还是没有打算将事情给全盘托出。 等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定会与他们好好解释一番。夏芸心里暗道。 四师兄见状,也没再追问下去,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时间晚了,你赶紧去师父面前露露面吧,要不他老人家该担心了。好了,就回去休息了吧,你这一整天了应该也累了。” “嗯。” 夏芸点头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找郑户易去了。 次日天一亮,夏芸立刻便借由查案的借口,离开了监察司,前去与事先与喻子言约定好的线人见面,了解情况。 在查探了一番古思简曾出现过的地方与线人的描述,一件事情在夏芸的脑海中逐渐清晰。 古思简的出现并非偶然,她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夏芸不禁沉默了起来。喻子言是早就看出了古思简的意图,这才以自身为引,吸引大理寺的目光,好让她能够回到京城与古思简见上一面的吗? 若真是如此,她还真得赶紧想个办法与古思简见上一面了。 只是古思简除了现身过一次之外,并没有留下什么其他的线索,自己到底又该如何才能联系上她呢? 就在此时,她身后突然来了个人与自己轻轻地撞了一下。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便已经直径走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她感觉刚刚那一撞似乎弄掉了什么,于是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个掉落的荷包。 夏芸见状,赶忙从地上捡起了荷包,快步走入了人群想要找回那名失主,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只能无奈地看着手中的荷包。 荷包的款式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夏芸很快地便察觉出了异样。 此荷包也未免有些太轻了?感觉里头应该都是空的。 不过回头一想,若荷包是空的,那她就不必如此费心为它寻回主人了,也算是万幸。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将荷包给打了开来想要查看,却惊见里头却塞了张字条。 顿时,夏芸像是惊觉了什么,赶紧将荷包给合上,抬头向四周望了一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只见她的视线最终停在了某一处,脸色也变得尤为凝重了起来。 她赶紧迈开了脚步,往那里奔去。而藏在角落里的影子一见到夏芸正朝自己而来,也慌忙转身想要逃离,无奈却被夏芸抢先一步给抓住了。 夏芸抓住了影子里的那人,抬头一看,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 第两百一十四章 可怜的荷包 夏芸抓住了影子里的那人,定睛一看,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 “四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此人,惊呼了一声:“你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四师兄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随在自己后头的?该不会是从自己监察司出来就跟着了吧?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是没有发现有人跟着? 只见四师兄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点头道:“嗯。今早看你急匆匆地离开监察司,还以为你又想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实在不放心,就跟了上来了。” 夏芸听了,很是不忿:“四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身为监察司司捡,总不能出了一件事情,就窝在监察司里什么都不干了吧?” 四师兄也很是无奈:“师父就是担心你又在外边胡来,才特意让我盯着你的嘛。” 说着,伸手摸了摸夏芸的头:“在我们的眼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小师妹,我们当然会担心你呀。你若真想干什么事,能不能也带上你师兄我,我们俩也好有个照应。” 夏芸微微皱起了眉头,低语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再私自追查纪安的事情了。” 四师兄听了,很是意外。 这可是夏芸,对真相最为执着的夏芸。居然会如此心甘情愿地放弃一个案子? “我、我也不是非逼着你放弃追查这个案子,就是让你若有什么事情告知我们一声,莫要再像之前那般,出了什么事情了我们都不知道。” “我知道,但我已经决定了。其实我今日出来也并非是为了纪安一案而来的,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地盯着我。”夏芸在一番慎重考虑之下,开口撒了个谎。 此事错综复杂,又危险重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牵扯到无辜之人。 四师兄听了,也只能就此作罢,姑且相信夏芸所说的话。 “好吧。”他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夏芸手中攥着的荷包,好奇地问道:“我刚刚就想问了,你这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看着这个荷包,也不像是夏芸的款式。 夏芸也是在四师兄提起荷包一事才想起了手中荷包:“啊。。。就是刚刚有人路过时不小心掉了,好在里头也没银子,我打算交给附近的摊贩保管,以防失主回来找寻。” “我看看。”四师兄好奇地对着夏芸伸出了手,说道。 夏芸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将荷包给交到了他的手上。 四师兄拿起荷包端详了一番,打开往内看了一眼。 “还真是什么都没有。也不知是谁,过得还挺惨的。” 四师兄在检查了一番后,将荷包还给了夏芸,说道。 看着这个空空如也的荷包,不禁让人回想起月末时银子不够用的日子,让人不得不心生怜悯。好好的一个荷包,却没能完成它生来的使命,还真可惜了。 殊不知此时的夏芸正悄悄地将字条塞入了自己的衣袖内。 “嗯。” 夏芸挤出了笑容,接过了荷包后,点了点头:“那我们还是赶紧将这荷包还回去,就回监察司了吧。” “要查的案子查完了?”四师兄有些好奇地问道。 夏芸也立刻点了点头:“嗯。我还得回去查一查卷宗。” 于是,两人拿着荷包交给了一旁的摊贩后,便一同回到了监察司。 夏芸在回到了监察司后,就躲回了房中。确定窗门都关好后,才取出了刚刚藏在袖子里的字条。 她将字条打开一看,这如同鬼画符的字体,这错别字,果然就是她! 就算字条上并未署名,但夏芸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递字条的主人。 只可惜喻子言不在,没了‘纪安翻译机’,夏芸只能像破译密码般一个字一个字解密。 好在经喻子言一番苦训后的古思简字体有所进步,过程虽艰难,但还是成功地被她给破译出来了。 夏芸看着自己千辛万苦破译出来的密语,莫名有种成功获得一项全新技能的自豪感。 “今夜丑时,城东十三街。” 夏芸将字条上的字,小声地念了出来。纪安这是在约自己见面吗? 心里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她的预感告诉她,古思简必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自己说,才会冒着暴露自己位置的危险,将她给约出来。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夏大人,司长大人让您前去前厅一趟。” 夏芸一听,连忙将字条给藏在了枕下,前去开了门:“师父找我?他可有说找我何事?” 只见前来传话的那人摇了摇头:“司长大人没说,只是看他的模样似乎不太开心,夏大人可得小心些。” 夏芸听了,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于是她战战兢兢地到了前厅,就见郑户易早已站在前厅,黑着一张脸。 “师父,你找我?”夏芸见状,赶紧上前道了一声。 郑户易见夏芸来了,脸上严肃的表情也不见好转,对着她冷声问道:“你昨日出城去哪儿了?” 夏芸顿时愣住了,吓得是一句话都没敢说。 “好啊,如今都学会和你师兄联合起来骗我了。刚刚大理寺的人来了,说昨日有人见到你出城,向我问了你的去向。怎么?做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被发现吗?”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私自行动别私自行动,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大理寺本就怀疑你有包庇纪安的嫌疑,如今你居然还胆敢大摇大摆地出城,是深怕别人没能记起你来吗?” 郑户易怒气冲冲地对着夏芸就是一顿斥责。 面对郑户易的训责,夏芸也无从反驳,只能攥紧了手心,全盘接受。 看着如此的夏芸,郑户易也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我也不想追究你到底去哪儿了。大理寺那里我已经替你圆过去了,说是我让你出城查案去的。从今日开始,你就在你的房里禁足吧,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管了。” 他这个弟子他最了解,就算夏芸不说,他也知道她定是出城查询纪安的下落去了。 叫她来,本是想要好好责罚她一番,让她长长记性,却又不忍心。如今也只能先将她禁闭在监察司内,以防她再胡来了。 夏芸一听,立即抬头瞪大了眼睛:“师父,不行!我。。。”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户易给抬手打断了:“够了!现在马上回到你的房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第两百一十五章 失约的那夜 夏芸苦着一张脸从前厅走了出来后,而此时四师兄才听闻消息匆匆赶到。 “小师妹!”四师兄慌忙地唤了一声,转头瞄向了里头一眼,转而小声地向夏芸问道:“你没事吧?” 夏芸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四师兄见状,连忙说道:“没事,我与师父说说去。” 可四师兄这里语音刚落,里头的郑户易就走了出来,冷言看着他道:“老四。” 四师兄直接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师、师父。” “好好帮我看住你的小师妹,别再让她胡来了。” 四师兄还没能说些什么,郑户易便拍了拍他的肩,交代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四师兄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郑户易离去的背影,再看向了夏芸,一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抚的话好了。 “没事,这几日你就好好地待在司里,等师父气消了,自会收回你的禁足令的。” “可是今晚我。。。” 夏芸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没再继续下去。 “今晚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四师兄见到夏芸这幅模样,用着担忧的眼神看着夏芸问道。 “今晚。。。”夏芸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本想再去寻寻着城东,看一看今早案子还有什么线索。” 她本是想借着这个借口前去与古思简会面,但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不过古思简是个聪明的孩子,若她没能按时赴约,她相信古思简也自会重新藏匿起来,等待对的时机。若此时她让别人为她去赴约,反而还会为古思简增加暴露的风险。 只是不知此次禁足多久,她得赶紧想个办法将这个消息传给喻子言才行。 如此想着,她抬头重新看向了四师兄,摇了摇头:“无事。那我就先回房了。” 夏芸回到房后,有些疲惫地坐在了床榻上。 她伸手一摸,好似在枕边摸到了什么东西,拿起一看。 啊,她差点忘了,古思简递给她的密信。 于是,她拿着密信重新站了起身,来到了火炉旁,一把将它给丢入了火炉内烧了。 时间就这样一时一刻地流逝着,眼看着窗外的天空也渐渐地暗了下来。而坐在房中的夏芸也越发地不安了起来。 她悄悄地来到了房门前,开了个小缝往外看了一眼。 可就在下一刻,她感觉视线别人给挡住了,往上抬眼一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大、大师兄,你回来了?” 大师兄将房门推开,看了夏芸一眼:“嗯。一回来就听见你被师父给罚禁足了?” 夏芸有些心虚地撇开了头:“没、没什么。” 大师兄是她的所有师兄里最为年长,也是最为严厉的一个。他平日虽对她也是颇有照顾,但一旦生气起来,连她都不禁直哆嗦。 “瞧你刚刚那样,是还想偷偷溜出去吧?”大师兄用着严厉的眼神,像审问犯人般地打量着她,问道。 夏芸不禁一顿:“我就是看看,没想出去。” 她话虽如此说着,但心虚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大师兄见了,有些生气地伸手在夏芸的脑袋上轻轻一敲:“你能不能就让师父省点心?他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还得时时为你提心吊胆。老四也真是的,就这么放任你在外边胡来。” “不关四师兄的事,是我自己擅自行动的,四师兄并不知情。”夏芸有些愧疚地为四师兄辩解道。 四师兄明明只是好心替自己隐瞒,却害得他无辜被牵连,遭到师父和大师兄的责骂,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不了大师兄却丝毫不买账:“他就不该替你隐瞒。一个两个都没个正型的。” 说着,便往外走去。 夏芸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大师兄这是要走了?” 只见大师兄回头看了夏芸一眼,道:“不,今夜不就守在你房门前,别想偷偷溜出监察司去。” 夏芸听了,脸都绿了,连忙说道:“大师兄这才刚回来,必定很累吧。这天也这么冷,整夜守在这里多辛苦呀,若是将身子累垮了可怎么办?” 大师兄却摇了摇头:“你大师兄的身子硬朗的很,这么点凉风还不足以将我的身子搞垮。倒是你,这大冬夜的就别总想着溜出去,好好回房中暖和暖和吧。” 说完,也不等夏芸的反应,就将她给推回房中,将房门给重新闭了起来。 “。。。” 夏芸只能呆呆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久久都无法反应过来。 嗨~ 夏芸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下好了,看来她今夜是连房门都无法跨出一步了。 她无所事事地坐在茶几前,一时也不知该干些什么好。 这还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为清闲的一夜,但却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这些日子以来,天天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恨不得一日当作二十四个时辰来用。而此刻突然让她什么也不干地待着,简直就是个折磨,她都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几日到底该如何度过。 直到凌晨时分,夏芸突然听见外边变得喧闹了起来。 “快!快叫师父!” “大夫什么时候来?!” 只听外边的人们慌忙地叫喊着,顿时将这个寂静的冬夜给打破了。 夏芸终是无法再如此干待着,快步走向了房门打了开来。 而房外的大师兄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从地上站了起身。 夏芸和大师兄很有默契地对望了一眼后,便也立刻迈开了脚步赶往了人群之中。 前厅前围满了人群,而躺在人群中央的居然是四师兄。 只见他身中重伤,流了一身的血,因失血过多而昏厥了过去。 “四师兄!”夏芸不禁惊呼了一声,赶紧冲了上去。 抱着四师兄的三师兄见到夏芸和大师兄来了,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大师兄,怎么办?老四他。。。” 沉稳的大师兄见状,立刻上前为四师兄检查了伤势,而后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帮忙。一顿操作后才终于止住了出血。 此时,郑户易也匆匆赶来,见到这幅场景也不禁深皱起了眉头,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师兄含着泪眼地看向了郑户易,攥着双拳愤怒地道:“是纪安!是她!” 第两百一十六章 失职的夏司捡 大夫和郑户易正在房中为四师兄处理伤口,而其余三人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在门外。 “都是你!若不是你将纪安带回监察司,就不会出这些事!” 三师兄满腔的愤怒与不安无从倾泻,只能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夏芸的身上。 “所以才说女人就该好好待在家里,不该出来抛头露面。还要学人当什么官,根本就只会给人添麻烦!” 怎料三师兄话是说得越来越难听,大师兄也立刻上前喝止道:“住口!” 夏芸的加入并非深受所有人的欢迎,也并非所有的师兄像大师兄和四师兄一般对她如此之好。而三师兄是所有不满夏芸加入之人之中,表现得最为激烈的一个。 夏芸不禁攥紧了手心。 她知道,世俗的眼光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破例加入而在一夕之间消失。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一直在努力地想要证明郑户易的决定是对的。 但看看现如今的她,什么都做不好。去金丝阁调查,让人将证物全都给烧了。调查温启渑,却被走漏了消息,让温启渑被灭口。现在更是害得。。。 这样的她又如何以抬头挺胸的态度去反驳三师兄的话呢? “我说得有错吗?你看,她自己都没说什么,估计心里也明白吧!”三师兄说着,伸手指向了一旁的夏芸。 就在此时,大师兄上前拽起了三师兄的领子,再次警告了一声:“再不住口,小心我撕了你这张嘴。” 他狠厉的眼神,看得让人不寒而栗。 三师兄顿时静了下来,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一下。 大师兄见三师兄终于静下了,才松开了手,转向了夏芸,冷声道:“夏芸,抬起头来。” 夏芸抿了抿唇,鼓起了勇气后才缓缓地将头给抬起。 大师兄见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对着三师兄说道:“将夏芸收为监察司司捡是师父提出的,陛下亲自恩准的。你说这话是在质疑师父的眼光,还是指责陛下的决定?” 三师兄一听,吓得全身颤抖了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不要了?” 三师兄赶紧摇了摇头:“是我说错话了。可是夏芸误信了歹人,走漏了消息,还害得老四受重伤,这也都是事实呀!” 大师兄却不以为意,开口问道:“那你就能非常自信地说自己从没有犯错的时候吗?上个月的案子,还有去年五月的那个案子,哪次你们搞砸了,不是我和师父替你们收拾的烂摊子?” “就因为她是女子,就不能犯一两回错误吗?那你这到底是在看不起女子,还是太看得起她们了?” 大师兄的这番话顿时骂得三师兄无语反驳。 “况且,将纪安收入监察司的决定也是师父准许的。若真要追究责任,那没能及时发现异常的我们都有责任。这事也不是怪谁就能够解决的。” 只见大师兄刚骂完这里,转头对着夏芸也责骂了起来:“还有你。玄铁一案是你破的,温启渑与影刃勾结一事也是你以夜继日查出来的。难不成就因一次失误,就要全盘否认你之前所作的所有事情吗?” “你是皇上亲封的监察司司捡,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监察司司捡就该有我们监察司司捡的样子,以后不许再让我看见你在人前如此卑微地低着头,被人欺负了也不懂得反击。别丢了我们监察司的脸了。” 夏芸听了,不禁泛红了眼眶:“对不起,大师兄。” 可大师兄不但没有消气,脸上的不悦却更甚了:“你该说对不起的,是相信你师父,和你自己。” “。。。” 夏芸顿时沉默了下来。 大师兄说得对,若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的话,那又如何对得起那么多人给予她的信任,如何对得起那个没日没夜而努力的自己? 大师兄看了两人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监察司司捡看重的是正义、与查案的能力,与身份无关,更与男女无关。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我今日所说的话。” 说完,这才缓缓退到了一边。 此时,紧闭多时的房门终于被打开,而里头的大夫也终于从房内走了出来。 三人见状,赶紧迎了上去,问道:“老四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夫点了点头,道:“幸好伤口处理得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得多静养才行。” 说完,便离开为四师兄煎药去了。 三人向大夫了解了情况后,这才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给放下。 当他们走入房中之时,就见郑户易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坐在了四师兄的床边。 “师父,先喝杯茶缓缓吧。”懂事的大师兄一见状,立刻主动地为郑户易倒了一杯茶水递上。 心情郁闷的郑户易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而后转向了三师兄,问道:“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事态紧急,他也没能顾得上问。 三师兄抬眼看了夏芸一眼后,有些气愤地开口说道:“昨夜老四提出想要到城东为小师妹没能查完的案子收集些线索,邀了我一起同去。。。” 昨夜夏芸被郑户易禁足后,老四便找到了他,邀他一同前去城东查个案子。 当时他一听见是夏芸没能查完的案子后,想都没多想地就答应了。他一向来与夏芸就不太对付,本想着若能赶在夏芸之前破了此案,还能在师父的面前挫一挫夏芸的威风。 于是他们俩就这样趁着夜色赶到了城东,顺着线索一路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 为了能够更有效地查清线索,他们俩便决定分头行动,各自前往不同的区域探寻,并约定好了一个时辰后再回合。 可约定的时间过去了许久后,他仍还是没能见到老四的身影。出于担心的心情,只能在附近搜寻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阵打斗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等他赶到时,就见纪安正拿着一把匕首正攻击着老四。 第两百一十七章 小怂包的背叛 纪安功夫好,又岂是他们一介司捡能够比得上的。 而与纪安打起来的老四自然只能处在下风,无力招架。 三师兄见状,本想上前制止,可纪安在一见到他时,就立刻重伤了老四,转身逃走了。 当时他为了照顾老四,也没能顾得上追上去,慌忙地就带着老四回来了。 他并不知道两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纪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夏芸听了,不禁沉下了脸来。 他们怎么就跑到城东去了?是因为自己说的话吗? 纪安没能等到她赴约,却偶遇上了师兄们,还与他们打了起来。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纪安的性格,是不会无端端地与四师兄起冲突的。 况且当纪安还在监察司时,与她玩得最好的就是四师兄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公认的小怂包纪安出手重伤了四师兄。 此事也许也只有四师兄能够为他们解惑。只是如今四师兄仍还昏迷不醒,也不知何时才能够醒来。 “你确定重伤四师兄的真是纪安?” 就算如此,夏芸还是想要再确认一次。 三师兄听了,却以为夏芸这是还想为古思简狡辩,更怒了:“就是她,我两眼清清楚楚地看见的!难不成事已至此了你还想要为她开脱吗?该不会你其实也是影刃派来的卧底吧?” 大师兄立即上前拦住了他:“小师妹不是那个意思。” “她就是这个意思!老四都还重伤昏迷不醒呢,她就想着那个纪安。” 夏芸也上前辩解道:“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纪安她不是会无缘无故攻击人的那种人。” 三师兄见夏芸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一怒之下就拽起了夏芸的领子:“你搞清楚了,纪安她就是影刃派来的细作。从前她在监察司里百般讨好的态度也只是为了能够在监察司里打探消息而已。如今露出了真面目了,自然是想干嘛干嘛。你别太天真了。” 夏芸却也不甘示弱地直视着三师兄,道:“我不是天真。温启渑的罪证就是她帮忙找回来的,若她真是影刃的细作,又为何要如此多此一举。她是否背叛了监察司这事现在还尚未定论,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了。” “但现在的事实就是,她出手伤了老四。她若不是细作,那她跑什么?堂堂正正地回来接受调查不就好了?我听说她之前在逃跑时还出手伤了喻庄主?” “纪安她。。。”夏芸不禁沉默了下来,无从反驳。 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纪安,她为何要逃离大理寺的追捕,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城,为何要重伤四师兄,至今都是一个又一个难解的谜团。 纪安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天底下也许也只有喻子言能够猜测出一二。只可惜此刻的他并不在这儿,她也无从探寻。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着的郑户易终于开口喝了一声:“够了!” 顿时,所有人都身子一怔,转向了郑户易。 只见郑户易缓缓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看向了夏芸:“老四身上的伤口确实与纪安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相吻合。” 刚刚大夫在为四师兄检查伤口之时,他特意查探过了,确实是短刀匕首所害的。伤口的边缘都比较浅,中间却异常的深。 总所周知,纪安随身携带的匕首是她特制的。那把匕首的刀身比一般见到的还轻,头末两端也被她刻意磨钝,只留下了中间一节是利的。 那是她为了避免误伤了自己而刻意打磨的。毕竟她随身携带匕首的首要目的并非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自卫,只要能够在关键时刻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就够了。 而她这把匕首是从来都不会离身的,就连洗澡睡觉的时候,她也会将它牢牢握在手心的。 只是古思简估计从未预想过,她这把特意改良过的匕首所弄出的刀口,如今却成了她伤人的最有力证据。 三师兄没有说谎,四师兄确实是被纪安亲手所伤的。 而按照四师兄的伤势来看,纪安的这一刀是冲着四师兄的性命而来的。若不是三师兄及时赶到,四师兄此刻可能都已经一命呜呼了。 “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老四还需多静养,你们都先回去吧。一切等老四醒了再说。” 郑户易叹了口气后,开口说道。 大师兄为了照顾仍在昏迷中的四师兄,主动提议代替郑户易留了下来。 而后便将夏芸和三师兄都赶了回去。 两人出了房后,三师兄一脸不悦地瞪了夏芸一眼,眼神中尽是对她的不满,最后连一句话也没说地便转身离开了。 夏芸只能独自一人走回了自己的住处,却在院子里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望了一眼院子里那颗光秃秃的树,想起了当初纪安还在监察司里,常常都坐在这棵树下偷懒。如今树上的叶子都落完了,而树下的那人也不见了踪影。 夏芸顿时感到双脚无力,蹲坐在了地上。 她无助地抱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纪安,此刻的你到底在何处,在谋划着什么? 一边是自己在监察司内最要好的师兄,一边是自己最重要的挚友,让她不禁陷入了这两难的困境。 四师兄在未入监察司之前是来自一个没落的名门后族,因很多年前遭遇了变故,导致家道中落,家人失散。 许是四师兄也曾遭遇过变故的原故,因此更能与夏芸的处境共情,两人也自然走得较为亲近。 不过四师兄平日里本就为人亲切,处事圆滑,无论是在监察司内外,就没有一个与他不对付的人,也甚是难得。就连当时刚来到监察司的纪安也很快地便与他熟络了起来。 不像她,处处树敌。 她不像四师兄如此亲切热情,更不像纪安如此活泼讨喜,虽然在这监察司里混了也有些年份了,但终究还是没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于是抬头看去。 “王爷。” 夏芸看着眼前之人,不禁泛红了眼眶。 而站在夏芸面前的李术见到她这幅模样,也不禁心疼地微微皱起了眉头,缓缓蹲了下来。 “昨夜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李术缓缓开口道。语毕,便将夏芸给挽入了怀中:“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第两百一十八章 不利证词 李术在听闻四师兄遇袭的消息后,便匆匆赶来。 没想到一来此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也是,夏芸此刻的心情必定非常地不好受。自己最信任的挚友出手伤了与自己最亲近的师兄,搁谁都不好过。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李术将夏芸一把抱在了怀里,安抚道。 积累在夏芸心中多时的压力顿时崩泄,让她不禁流下了泪水,紧紧拽着李术的衣裳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不是你的错。这事谁也不想的。”李术抓起了夏芸的双肩,一脸认真地对着她说道。 “可是纪安。。。”夏芸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没再说下去了。她实在不想亲口承认纪安出手重伤了四师兄的事实。 李术也察觉到了夏芸话语间的迟疑,开口问道:“你现在可还相信纪安是无辜的?” “我。。。”夏芸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相信。她这么做定是有她自己的用意。” 李术在确认好了夏芸对此事的态度后,点了点头:“好,我已经传信给喻庄主了,他很快就会回京城了。等他回京了,就能帮我们将纪安给找出来了。到时候你就可以亲口问她为何要如此做了。” 喻子言不回京城的原因本就是为了为古思简引开大理寺的注意力,可现如今发生了这么一大件事情,古思简的踪迹已经暴露了,喻子言便也没理由继续在外浪费时间。 夏芸也很快地便重拾了心情,止住了眼泪。 是啊,现在可不是崩溃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干。 就在此时,就听有人匆匆跑来,一脸兴奋地对着夏芸说道:“四师兄、四师兄醒了!” 夏芸一听,也立刻从地上弹了起身,迅速地向四师兄的房间奔去。 等他们一到房中之时,就见四师兄靠坐在床头边,对着夏芸笑了笑。 “四师兄,你怎么样了?”夏芸一脸担忧地上前问道。 只见四师兄虽然脸色苍白,但依然将那熟悉的笑容挂在脸上:“我没事,不就是流了点血,死不了。全当是放放血了。” 说完,却对着夏芸微微皱起了眉头:“倒是你,看你眼睛红的,该不会是刚哭过了吧?” 四师兄如此一说,夏芸原本压抑下去的哭意即刻又涌了上来。她只能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摇了摇头。 也听闻消息赶来的三师兄听了,愤怒地叫道::“什么叫流了点血,你差点就入了鬼门关了!” “那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就别再让大家更加担心了。”四师兄轻描淡写地说着,宛如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似的。 就在此时,一旁的大师兄也开口问道:“所以在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纪安为何要攻击你?” 四师兄一听,脸色立即便沉了下来:“我。。。” 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抬头瞄了夏芸一眼,道:“我在城东偶遇到了纪安,就想着将她带回来解释清楚。怎料她不愿,就突然攻击起了我。说。。。说她不能被人发现自己就在京城,必须把我给杀了,灭口。” 大家听了,顿时惊呆了。 纪安为了掩盖自己的踪迹,就想出手杀了四师兄?这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好歹她还在监察司之时,四师兄对她也挺照顾的吧? 怎料四师兄却再次开口,为古思简辩解了起来:“我觉得她当时可能是因为太着急了,才会如此的。我当时看她的状态就不太好,许是在外逃亡久了,有些累了。。。” 三师兄却不同意地道:“就因为累了就能随意出手伤人吗?她真堂堂正正无所畏惧的话,就该束手就擒,乖乖地配合调查。她若真是清白的,大理寺自然会还她一个公道。” 可就在此时,夏芸却幽幽地开口说了一句:“大理寺。。。真的会还她一个公道吗?” 也许这就是纪安不肯束手就擒的原因。 连温启渑这么一个被大家公认的清廉好官都被发现早就与影刃同流合污了,难保大理寺是否能够公正地处理此事。 大师兄一听,连忙上前阻止了夏芸继续说下去:“你说此话可是要有证据的。若叫旁人听去了,落得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你该怎么办。”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心里就算再怀疑也不可乱说。大师兄也是担忧夏芸会因此话而被人揪住了小辫子,故而出言制止。 夏芸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是自己失言了,立即闭起了嘴巴。 “老四都亲口承认了是纪安主动出手攻击的他,你还想围护她吗?”三师兄上前对着夏芸质问道。 夏芸想了想,坚定了眼神,回道:“若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监察司的事情,我必会亲自将她捉拿归案。” 所有人见了,都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看来夏芸这是下定了决心了。若纪安真是个叛徒,她也必会公事公办,禀着公正的态度处理此事。 一旁的李术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夏芸,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他知道,夏芸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既然她都如此决定了,他也只能尽力帮助她。 夏芸和李术在确定了四师兄没事了之后,便从房中走了出来。 只见夏芸自见完四师兄出来后便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术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到夏芸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了李术:“王爷,小的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李术面带疑惑地问道。 “请王爷助小的离开监察司。” 现在的她仍还是被郑户易禁足在了监察司内,若要出外追查,也只能借助李术的帮助离开这里。 李术听后,也没多问,立刻便答应了。 于是,李术暗悄悄地让夏芸装扮成了自己的手下,伴随着自己一同离开了监察司。 夏芸一出了监察司后,立即便赶往城东而去,来到了昨日的案发地点。 只见大理寺早已派来了人,将整个十三街给围了起来,没有大理寺的准许,谁都不得靠近。 他们一直等到了夜晚时分,才趁着夜色偷偷溜了进去。 第两百一十九章 隐藏的密信 夏芸和李术趁着夜色,躲过了围在十三街外头的守卫,偷偷地溜了进去。 当他们一来到了昨日四师兄遭袭击的地方,就见地上尚有一滩早已泛褐的血迹。 夏芸来到那滩血迹,看了一眼。显然,这便是昨夜四师兄被纪安划伤时所流下的血。 于是,她走到了一旁查探,想要看看纪安是否可有留下什么其他的线索。 许是大理寺早已将所有的证物都拿走了,他们在那里走了一圈,却也不见什么特别的线索。 夏芸只能重新换个思路,朝着三师兄所描述纪安的逃跑方向查去。 她站在一处屋檐下,抬头看去。听说纪安当时是跳上屋檐上逃走的。而以纪安的轻功也确实能够办到。 她向四周扫望一圈,想要找个东西助她爬上屋檐继续追查。 李术见了,立刻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只见夏芸一边移动着一旁的箱子,一边说道:“三师兄说纪安是从上面逃跑的,我想上去看看。” 李术听了,却不以为意地说道:“那还不容易。” 说着,便来到了夏芸的身边,一手将她挽起:“抓紧了。” 随后脚下一点,就带着夏芸一同跳上了屋檐上。 夏芸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抓紧了李术。没想到李术的轻功也如此之好。 可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感到惊讶,因为很快地她便发现屋顶也沾有了些许的血迹。 血迹是成滴状的,也意味着那是从上往下滴下来的。 夏芸不禁顿了一下,难不成纪安也受伤了?是与四师兄打斗的过程中受的伤吗?可她怎么没有听四师兄提起过这件事? 血迹沿着屋瓦一路来到了另一端便彻底消失了踪迹,他们也只能顺着血迹最后出现的地方回到了地面上。 夏芸左看看,右看看,血迹没了,线索也就跟着没了。 就到此为止了吗? 就在她正要气馁之时,角落里的一个东西不禁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跨步走上前去,将那东西给拾了起来。 那是一个小圆筒。 “这是。。。传信筒?”李术也走了上来,看了一眼,道。 夏芸将传信筒的打开,取出了里头的信。 直到她看见信中的内容之时,顿时愣住了。 ‘夏突夜访温府,原因未知。而后纪携一物回监察司,明日欲携此物入宫,疑温已败露,尽除之。’ 这是什么?信中的‘夏’应指的是自己,而‘纪’就是纪安了吧?这究竟是谁写的? 这那不成就是泄漏给影刃的密信吗?可这封密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纪安写的?”李术有些困惑地问道。 夏芸却立刻摇头否认:“这不是纪安的字迹。” 信里的字迹工整,没有一个错字,又怎么可能是纪安写的呢?她那标志性的鬼画符已然成了她的一大代表,别人是想学也学不来的。 至于这封密信应该就是纪安找来证明自己并非与影刃通风报信的叛徒的重要证物。而书写这封密信的叛徒就在他们身边。 夏芸看着信中的字迹陷入了一阵沉思。 李术也意识到了夏芸的异状,对着她问道:“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夏芸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说完,将手中的信交给了李术:“看来纪安昨夜约我见面就是为了这个。”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纪安应该已经知道了这背后主使是谁,并且私自前去调查了一番。而这封密信估计也是她从背后主使那里偷出来的。 只是如今出了这事,城里的戒备也变得更加森严了,她该怎么做才能再约纪安见上一面呢? 但有件事情让她更是担忧,纪安会不会误会了自己的态度,从而对她避而不见了。 毕竟纪安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来的证据,并且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约她见面。可她不但没有赴约,还突然出现了一个监察司司捡说要抓自己回去。若站在纪安的角度想,也难免会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就在此时,李术似乎发觉有人正向他们这里而来,赶紧拉起了夏芸的手便跑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齐王府再说。” 李术将夏芸带回齐王府后,见她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深知自己若不做些什么,夏芸定又要苦思一整晚。 于是叫来了一名丫鬟,吩咐道:“去给夏司捡备好洗澡水。” 说完,转向了夏芸说道:“现在夜已深了,你先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其他的事情等明日子言回来了再说吧。” 然后就让人将夏芸给带下去了,完全不留予她拒绝的机会。 因此夏芸也只能随着下人们下去休息了。 明日一早,果不其然地就传来了喻子言回来了的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喻子言一到齐王府,一口茶水都没喝,就直奔李术而去。 他昨日一接到李术传来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没想到自己才离开没多久,就出了那么大的一件事。 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李术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术见喻子言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开口说道:“你先喝口茶缓一缓。” 怎料喻子言却丝毫不领情,对着李术质问道:“快告诉我,小怂包到底怎么了?” 可见心里有多着急。 李术知道自己现在是做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如实回道:“纪安重伤了一名监察司的司捡,现在正被大理寺全程通缉。” 喻子言一听,立即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怎么可能?” 这便是他的第一反应。 确实,所有认识古思简,了解她那怂得要命的性格的人,都不敢相信古思简会主动攻击并伤了一位朝廷命官。 此时,夏芸也站了出来证实道:“有好几人都看见了,师父也亲自证实了四师兄确实是被纪安的匕首所伤。” “可她不是见你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手重伤了监察司司捡?”喻子言很是不解地问道。 夏芸顿时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她确实约了我见面,但是我。。。因为一些原因没能赴约,结果就出了这么一件事。一切都是我的错。” 喻子言是因为信任自己,才让以自身为饵,调走了大理寺的注意力,好让她与纪安见上一面。是她搞砸了。 李术见状,赶紧开口想要缓和这沉重的气氛:“现在说这些都无用了。如今纪安的行踪早已暴露,我们现在首要其冲的是要在大理寺抓到纪安之前找到她,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两百二十章 纪安的去向 “现在说这些都无用了。如今纪安的行踪早已暴露,我们现在首要其冲的是要在大理寺抓到纪安之前找到她,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术冷静地对着另外的两人说道。 说完,转向了喻子言:“你可知她会去哪儿?” 喻子言一脸沉重地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平日里的古思简一般都只会待在一处,如果没事的话并不会乱跑。她曾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她不想出去无端端地开启剧情线。 而之前的宅子那里他也派人去确认过了,古思简并没有回去。 就在此时,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 对了还有那个!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收走,此刻应该还在那里! 只见喻子言突然抛下了两人,往门外跑了,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 喻子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之前的那栋宅子,奔向了古思简之前住的那间房。 当他一将房门打开,一张大型地图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之前古思简为了未雨绸缪,定制逃跑路线而向他讨来的全京城地形图。 他站在那张展开了的地形图,马上就开始端详了起来。 地形图上画满了各种图形,有些地方被红墨水给圈了起来,而有些地方被她用几条线给链接了起来。 他从前第一次见到这张图的时候也曾与古思简简单聊过。 他伸手指向了其中一个被圈起的地方,那便是城东十三街,顺着线路走下来。。。一共有三个地方。 地图上的路线画得有些杂乱,因此也无法非常准确地找出她的去处。 在确定好了位置之后,喻子言亲自走访了这几个位置,无奈却还是没能将古思简给找出来。 不过他们确实在其中一个废弃的房子里找到了人住过的痕迹,估计古思简之前确实在那里待过一阵子。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日,但所有人还是没能找到任何有关于古思简的消息。古思简也并没有再众人面前露过一次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喻子言也变得越加地坐立不安。他成天就站在那张地图之前,深怕自己漏掉了什么线索。 “小怂包,你到底在哪里?” 喻子言一脸疲惫地低头叹了一句。 听夏芸说,小怂包很有可能受伤了,也不知到底伤得多重。如今大理寺已增强了城中的巡逻,势必要将她给找出来,这几日也还在下雪,也不知她能否好好疗伤。 一旁的秦柯见了,也很是担心:“庄主,你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在这样下去身子会累垮的。” 看着喻子言深重的黑眼圈、疲惫的神态,他真的很担心喻子言会不会还没找到纪安,人就先累垮了。 喻子言却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道:“无碍。找到小怂包更要紧,我没事的。” 就在此时,李术也来了。他走入了房中后,对着秦柯小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秦柯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向李术求助:“王爷就劝劝庄主吧,再这样下去庄主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李术伸手在秦柯的肩上拍了拍,点头道:“你先下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秦柯听闻,担忧地看了一眼喻子言的背影,才缓缓退下。 李术上前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喻子言的面前:“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深在思绪中的喻子言这才回过神来,吓得一顿:“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术见到喻子言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向对周围环境意识灵敏的喻子言精神都恍惚得他来了都没发觉,可见这事对他影响有多大。 想想夏芸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几日也一直在查探纪安的消息。若不是他看着,也许也和现在的喻子言一个样。 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秦柯突然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庄主、王爷,我在门外发现了这个!” 只见秦柯手中拿着一封信跑了回来,交到了喻子言的手中。 他刚刚本想出门去给喻子言买些早点回来,哪知一出门就见门上贴了这么一封信。 他赶紧往四周查探了一眼,也没见到什么人影,于是这能先带着这个回来了。 喻子言在接到信后,立刻将那封信拆开,取出了里头的信纸一看,并不是古思简的字迹。 他顿时有些失望了起来,可很快地便见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神情也越加地严肃了。 “怎么了?”李术见状,好奇地上前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也不禁愣住了。 “这是。。。” ‘喻庄主,若想见到纪安,请在今日酉时只身一人前往金丝阁旧址。’ 喻子言在读完信中的内容之后,双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心里一急,想都没想就转身想要离开,所幸被李术给及时拉住了:“你去哪儿?” “去赴约。”喻子言说着,就想推开李术的手。 “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你去赴什么约啊?万一是陷阱呢?” 喻子言却不管不顾,显然已失去了理智:“就算是陷阱我也得去。万一是真的呢?”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封信显然是在以小怂包为挟,引他出现。若他不按约定出现的话,指不定那些人会不会对小怂包做些什么。 李术看着如此的喻子言,很是不敢置信。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喻子言如此慌张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你就没想过也许纪安和影刃那帮人就是一伙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 只见李术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我曾让人调查过纪安的身世。根据线报,她不止是影刃的小护使,更是影刃背后主使的义女。她的身世根本就没有她告诉你的那么简单。” 怎料喻子言一听,不但没有把李术说出来的情报放在心上,反而愤怒地拽起了李术的领子:“你派人调查她?” 李术却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直视着喻子言说道:“她的出现实在太可疑了,我不得不查。” 其实喻子言的反应也早就在他预想之内。他知道,喻子言就算听了也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一直没有开口提起此事。只是在心中暗暗地期盼着纪安不会做出什么背叛他们的事情。 可现如今一连串地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纪安也失去了联络多日,他不得不多一份防备心。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喻子言才一把将李术推开:“我回来再与你算账。”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 二度挟持 喻子言快马加鞭,很快地就出了京城,前往金丝阁旧址而去。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这估计也是他们特意事先算计好的,就是不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想好对策。 在这一路上,寒冷的风不停地直往他的脸上吹来,让他杂乱的思绪逐渐清晰了下来。 信中虽没有署名,但这背后之人无需想也能猜出是谁。这封信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并且他们也非常自信他读完这封信后必会赶来。 至于古思简是否真的在他们手上就不得而知了。赌的就是他会不会冒着这个险,前来赴约。而显而易见的,他们赌赢了。 就算有丝毫的可能性,喻子言也无法将此事放置不理。况且,古思简也都失联了好几日了,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古思简地图上所标记的地方他都找遍了,但仍旧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 大理寺明明早已将整个京城堵得水泄不通了,但古思简却像在一夜之间从城里人间蒸发一般。这只能说明两种可能性,她可能在大理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逃出了京城,亦或者是早已被谁给抓住了。 而若情况真如夏芸所说的,古思简在那一夜也负了伤,那就大大加大了后者发生的可能性。 古思简在逃跑这一事有多狡猾,没人比他更清楚。大理寺都搜寻了那么多日了,也没能抓得住她。 但这已是古思简第二次落入那些人的手中了,总感觉对方还藏有什么底牌,就是为了制住古思简而生的。 喻子言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勉强赶在约定好的时间内抵达了目的地。 他下了马,缓缓走上前去。 这地方还是与从前那般隐蔽无人,就是从前金碧辉煌的金丝阁在那场大火之后早已成了一片废墟。 “你果真来了。” 废墟前坐了一名男子,一见到独身前来赴约的喻子言很是惊喜地惊呼了一声。 说完,低头看向了坐在地上的古思简笑道:“看来你这些日子还真是没白混,居然还能让堂堂的喻子言为了你只身涉险。” 只见他边说着,便挥动着手中的匕首,最后落在了古思简的脖子前。 古思简听闻,却异常的冷静。她面无表情地缓缓抬眼,看了一眼前方的喻子言,眼神中却尽是无奈。 最终,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事情。。。到底是从哪儿开始出错的? 。。。 时间回到了一周前。 “喻庄主,对不住了!” 古思简从身上掏出了烟雾弹往地上一砸,四周立刻便蔓起了一片的烟雾。 而她也立刻趁着这个缝隙,逃往了树林里。 她必须离开这里,绝对不能让他们给抓住了。 她知道康鹏让大理寺来抓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想要利用她将苏云山庄,监察司和李术一同给拉下泥潭。 只要她一被抓,她便会成为他们永远抹不去的污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因为康鹏都将会把事情的真相扭曲成对自己有利的情况。 而她将会在自己从未认过的罪状上画押,在牢中无人知晓地黯然逝去。 她在决定背叛影刃的那一刻就早已准备好了随时为这个决定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她决不能落入康鹏的手中! 为了掩盖自己的足迹,她甚至不惜爬上树上。 她站在树上从远处注视着下边的情况,直到确认了喻子言的影卫们出现后,才离开了那里。 对于从小就在影刃里训练出来的杀手的她来说,掩盖行踪并不是件难事。因此轻而易举地便甩开了追击,逃离了那里。 很快地,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她不知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在确定没人追上来之后,才疲惫地在一枝比较结实的树干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她因为害怕被人追踪,双脚都没敢碰地,一直在树上游走,但也因此耗费了她许多的体力。她甚至连火都没敢生,就害怕有人寻着火光将她发现了。 她取出了腰间的匕首,锋刃上还仍沾有些许鲜红的血迹。 “对不起。”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声呢喃了一句。 在那种情况下,她也只能这么做。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了也未必能够为喻子言完全洗脱包庇影刃的嫌疑,但这却是她现在唯一能够为他做的。接下来的一切也只能寄托于李术,希望他能够帮忙摆平这一切。 她小心翼翼地将匕首上的血迹给擦去,才将匕首给收了回去。 冬夜的风无情地吹在了她身上,不禁让她冷得打了个哆嗦。 刚刚走得急,没能顾得上太多东西,如今想来,还真是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多准备些。 她伸手拉了拉披在自己身上的三件外套,拿出了刚点好的手炉,今晚也只能如此凑合了,等挨过了今晚再说。 次日早晨,古思简在一声喷嚏下,冷醒了。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环顾了四周一眼,确定四处无人了,才放心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手炉,炉中的炭火早已燃尽。难怪她会感觉如此寒冷,手都冻僵了。 她将手炉收起,伸手放在嘴边哈气,试图让双手暖和些。 昨夜虽曾有些拿着火把在林中寻人的官兵,但好在都没有发现她。这也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晚间的时候树上虽冷了些,无法生火取暖,也没法很自在地舒展身体,但至少她不必为了躲避追兵而一直改变位置。 只是一直在这树上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样一夜下来,披风上都结下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她再次确定了一眼没人,才从树上跳了下来。她抖身将披风上的冰霜给抖去,好在她身子素质好,在树上待一夜都没事。若是像从前的名门小姐或丫鬟的角色,定是受不了的。 她靠在树后,取出了一张饼吃了起来,同时还不忘时时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接下来就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当时情况紧急,她只能先逃了。但逃了之后呢?她也不可能就这样一直在外逃亡。 剧情总要些进展,若她什么都不做,只是一味的逃避追击,被抓捕也是迟早的事。所以此刻首要其冲的就是得找到康鹏就是影刃的背后主使的证据! 第两百二十二章 变态同款 剧情总要些进展,若她什么都不做,只是一味的逃避追击,被抓捕也是迟早的事。所以此刻首要其冲的就是得找到康鹏就是影刃的背后主使的证据! 此刻的古思简就算能有机会在大众的面前揭发康鹏的恶行,单凭她一个人的口供根本就不足够。她本就是影刃的小护使,无论说什么也只会被人当作是恶意栽赃。 她必须要尽快找到些什么能够让自己说的话更有信服力才行,无论是什么都好! 她在解决了早饭后,便拿出了一张地图,确定了自己此刻的位置,又再次启程离开了。 这一次她伪装成了一个私运货物的小商贩,利用了自己存了许久的小金库,买通了城门守卫,成功地混入了京城。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还好,我早有准备。” 古思简掂了掂手中的荷包,低声呢喃道。 只是看着自己一夜之间消瘦的荷包,心里还是不禁有些心疼了起来。就单说一个入城,这一车的货物、买通城门守卫就花了她不少的银子。 自己存了好久的银子,就这么没了,还挺不舍得的。不,应该说是非常地不舍得!她都快心疼哭了。 尽管如此,她也只能继续往前而去。 干大事者得要不拘小节,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她只能这样地安慰着自己。 而她现在要干的大事便是。。。 古思简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牌匾:“康府。。。”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曾在这里住过一段非常短暂的时间。当时的她已在影刃里受训了有些日子了,第一次从那里出来,就是伴随康鹏回的康府。 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对这里可没什么好的回忆。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她还在影刃之时有过好的回忆吗? 但她也并没有在那里多做停留,趁着夜色就翻入到了康府之内。 她小心翼翼地走在康府之内,那么多年了,这里还是一点儿也没有变。看着那熟悉的场景,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回忆顿时充斥在了她的脑海中。 康鹏那个老变态,就算回到了康府后也没少折磨她。不过也因为有了这段回忆,才得以让她能够非常游刃有余地在康府内游走,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很快地便找到了康鹏的书房,进门就是一顿翻找。 康鹏这些日子以来都一直待在康府,若有什么来信也必会传来此处。而她冒险回到京城就是为了能够更抢先一步找到能够证明康鹏与影刃之间联系的证据。 就如同康鹏懂得如何能够制得住她,她在跟着康鹏的那么多年里,对于康鹏平时的习惯也是了如指掌。就比如说。。。一般他在藏匿这些密信之时都会藏在何处。 她走向了书桌后的书架前,大致测量了之后,在书架上的第三排的位置顺着都摸了一遍。最终终于在其中的一格中发现到了异样。 她委身上前,将书架上的一个摆设品用力地往右边一推,架子上立刻便露出了一个暗柜,就藏在摆设品之下。 她将手伸向了暗柜中,果然摸到了什么,便将东西给掏了出来。 她放在手心看了一眼,那是一个传信筒与一个。。。看似佩戴在小孩身上的小金锁? 可因房中的光线是在太差了,她没能清楚地看清这到底是何物。 此时,古思简便听见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机敏的她立即就将东西收入兜里,快速将一切都完美归位之后,脚下一滑,就滑到了床榻下躲藏了起来。 而就在她躲藏好的下一刻,房门也被人从外边一把推开,走进了两人。 古思简在床底下看着两双脚在房中走动,很快地便点起了灯火。 古思简见房中亮了起来,下意识地往内缩了一下,以避免被发现了。 “人有消息了吗?” 其中一人开口问道,而古思简立刻便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康鹏。 那老变态的声音,她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所以一听就听出来了。不过想来这就是康鹏的书房,康鹏出现在自己的房中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之事。 随后,一道较为年轻的男声紧跟其后地说道:“还没。那丫头实在太有意思了,居然能够办到一点踪迹也不留下地在一片雪地上凭空消失,果真是个人才。” 古思简听了,陷入了一阵思考之中。这声音听着也挺耳熟的,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舅舅,要不你就将那丫头送给我吧?反正你不早就对她不感兴趣了吗?” “!!!” 古思简这才猛然觉悟,这不就是那与康鹏同款变态的李衮吗?!若要论起康鹏的侄子,也只有李衮一人。 啧啧啧,瞧瞧此人说的话,还真是与康鹏如出一辙。 康鹏有些怒了:“别给我说那些无用的。你不是说你的人能够将她找出来吗?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可一旁的李衮却并不着急,开口安抚道:“舅舅别急,我们已经在找了,他说很快就会有消息了。谁知道大理寺会如此无能,连一个通缉犯都抓不到。” 藏在床榻下的古思简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两人口中的‘丫头’该不会指的是自己吧? 听着这两个反派如此议论着自己,还真让人恶心。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翻遍了所有地方,苦寻了许久的‘丫头’,此时就在他们身边,正偷听着他们说话呢。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的就是这个吧? 康鹏冷笑了一声:“呵,我从来就没指望上他们。大理寺那群饭桶又怎能与我精心培养出来的影刃相比。” 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夹杂了一丝的自豪感,好似古思简自始至终都仍是自己的掌中物一般。 李衮也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那丫头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若那么轻易地就被抓住了,也未免太失望了。只可惜,就是看人的眼光不太好。” 古思简听到这里,差点没忍住冲出来大骂一声:谁眼光不好了?傻子才会乖乖听从你们这两个变态反派的差遣呢! 难不成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就在这儿,故意给她出的考验题?那他们还真是太狡猾了。 只听康鹏语带不屑地骂了一句:“哼,她就和她爹一个样,不识好歹的东西。” 古思简听了,不禁愣住了。 爹?他们口中说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第两百二十三章 小杀手的身世之谜 康鹏语带不屑地骂了一句:“哼,她就和她爹一个样,不识好歹的东西。” 古思简听了,不禁愣住了。 爹?他们口中说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她这是不小心触发了‘身世之谜’的剧情了吗? 真相就要揭晓,她此世的身世究竟会是谁呢? 李衮想了想,道:“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的生父应该就是‘那位’吧?叫吴。。。什么的。就是十三年前与李言车队一同出行的那位镇远将军?” 康鹏也点了点头:“不错。吴风那家伙就想靠着匡扶李言上位以好博个帝王的人情,但看现在,不还是落得那般下场。” 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他至今日都还记在心里呢。他这一生都在精心为他们康家铺路,到底是从哪里冒出的黄毛小子居然妄想搅黄了他多年的心血? “当时也是看在他们吴家世代辈出能将的份上,才大发善心将他留下的唯一血脉收留了下来。为了将她培养长大,我付出了多少心血。没想到她不但不懂得知恩图报,还在背后捅了我一刀。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将她一并处理掉,他们一家也好在黄泉之下团圆。” 康鹏说完,还轻蔑地轻笑了一声,就好似在说着什么玩笑话一般。 而此时的古思简早已捂起了嘴巴,全身微微颤抖了起来。 所以说。。。在她最初的记忆中的是她的家人,而康鹏在杀了她全家后,将她给收留为了自己的义女,只为了继续折磨她? 她记得李术曾说过,当年的镇远将军一家是因战乱时被波及而死的,这一切也都是出自康鹏的手笔吗? 她虽早料到了康鹏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血仇,但实际从他的嘴里听到之时,那冲击感还是很瘆人的。 一阵愤怒与恨意顿时从心底升起,现在恨不得即刻冲出去将康鹏给杀了,废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地保持住了理性。 若她此刻冲出去了,幸运的话也许是可以将康鹏给杀了。她与此同时她也将会被他们给抓住,甚至杀了。 为了康鹏一人,这不值当。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个亏本的买卖。 当年之事牵涉的,不只康鹏一人,而是整个将军府、康皇后一派的势力。 若她在这里将康鹏给杀了,也并不能将他在背地里干的那些肮脏事大白于天下,反而会成为他们更好的伪装。 康鹏被通缉在外的影刃小护使给暗杀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吗? 到时候他们再随便栽赃说她是受齐王一派教唆,前来刺杀的康鹏,甚至将喻子言和夏芸都牵连了进来,那纵使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于是她只能咬紧牙关忍着,现在还不是对的时候,也更坚信了绝不能被他们发现了自己来过这儿的事情。 一旁的李衮若有所思地看了康鹏一眼,才缓缓开口道:“那舅舅这一次是打算清理门户吗?” 康鹏却笑了笑,道:“若此次她能将功赎罪,帮我将那些碍眼的家伙给除了。我可以考虑让她带着我们影刃最高的荣誉一起殉葬。” 古思简听了,差一点都要笑了出来。 什么最高的荣誉,说到最后不还是想要让她指认喻子言一行人与影刃勾结,他好除掉这几个总是坏他‘好事’的人吗? 康鹏语罢,重新站起了身子,来到了李衮的身旁,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你放心,舅舅定会将原就属于你的皇位捧到你的手中的。所有想要阻碍我们康家大业之人,舅舅都会替你清理得干干净净的。你什么都无需担心,只要做好准备登上那座龙椅就行。” 李衮听了,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的兴奋之意,只是低头看着康鹏,露出了微微的浅笑:“那侄儿在这儿就先谢过舅舅了。” “没事,为了康家,舅舅什么都能干。” 只见康鹏全然没有意识到李衮脸上表情的变化,仍还一副自我满足的模样,拍着胸口说道。 之后的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话后,便息了烛火,离开了书房。 而塌下的古思简在确定人都走远了之后,才缓缓爬了出来,站起了身子。 她伸手拍开了沾粘在身上的灰后,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竟是镇远将军的遗孤,她之前还曾怀疑自己会不会是顺国小公主呢。如今想来也是,天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这顺国备受宠爱的小公主说什么也轮不到自己来当吧?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她如今掌握了重要的讯息,得赶紧离开这儿,再做新的打算。 好在离开的途中还挺顺利的,她利用了自己飞檐走壁的本领,成功躲过了所有的侍卫,逃离了将军府。 等她重新回到藏匿点之时,天色也已经微微亮起。 庆幸她之前无所事事时早已将整个京城的地图都给摸清了,也事先定制好了好几套的逃跑路线,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日。 所以说,多做准备总归是好的,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用上它。 她在确定情况安全了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从身上掏出了她从康鹏书房里顺出来的东西仔细琢磨了起来。 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能来得及好好看一看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只能先将东西给带出来了。 她先看了看那把小金锁,上边好似还刻了什么字。 她只能将身子稍稍地挪往了有光线的地方,将那把金锁给放在了太阳底下一看。 “这。。。口天?” 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这上边的字分开来她确实读得懂,但合起来。。。就不知了。 不过看样子,应是老一辈人将它戴在小孩身上的什么长命锁之类的东西吧? 无论是什么,还是先收着再说吧。 随后,她又拿出了那个传信筒,摒着呼吸,将传信筒给打了开来。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她的心脏也开始跟着不受控地加速怦怦跳动了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头定是什么重要的证物! 于是她将筒子里的信给拿了出来,摊开一看。 “额。。。这。。。” 第两百二十四章 过不去的文盲梗 古思简将筒子里的信给拿了出来,摊开一看。 “额。。。这。。。” 看着信中密密麻麻的一行字,古思简有些愣住了。 影刃的密信一般不都是用密语的吗,可这怎么却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 “夏夜。。。末知。。。而后纪什么一回监察司,明日什么什么尽除之?” 她一脸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早知道当时就该与喻子言好好学习识字了,谁知道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还真是悔不当初。 有句俗语叫什么来着?书要用时什么少的。。。总之就是后悔自己为何是个文盲就是了。 不过她虽没能读得懂信中的所有内容,但聪明如她,还是能够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大致猜出这信中的内容必然不简单。所谓文化不够,智商来凑。 文盲也不抵挡不了她这可聪明的小脑袋。 信中的‘夏’字应该指的是夏芸,而‘纪’字是自己?况且里头还提起了监察司,还说什么要除掉什么,这必定有用处! 按她的猜测,这信中的内容也许写的就是:夏芸夜夜都不睡觉,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而纪安一直赖在了监察司里不走,明日估计也会如此,得赶紧将她给除掉了。 可恶!她赖在监察司里到底碍着了他们什么了,居然因为如此就要将她给除掉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若真看不顺她一直赖在监察司里不走的话可以和她说呀,她走就是了。干嘛动不动就要将她给除掉了,真没文化。 许是因为心虚,觉得自己前些日子赖在监察司里白吃白喝的确实是有些死皮赖脸,于是完美地误解了信中的内容。 她小心翼翼地将信给重新收了起来,这可是有人谋划将自己灭口的重要证物,可千万不能丢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古思简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是时候该联系主角团了。她得赶紧在被发现之前把这些证物都交到他们的手上,也顺便向喻子言报个平安。 她失联也有好几日了,他该担心疯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喻子言着急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激动地抱着她,眼含着泪,都快哭了。到时候她可要记得好好地嘲笑他一番了。 可如今这个京城都布满了抓捕她的侍卫,她究竟要如何才能与他们取得联系呢? 去监察司?但那信中的内容总让她感觉到不安。能够如此详细地向影刃汇报他们在监察司里干的事情,应该是监察司里的人吧? 况且,信中并没有选择使用影刃的密语,也就表示书写这封密信之人并非影刃之人,更有可能的是影刃后来买通的。 她在逃脱了大理寺的围捕后第一时间便去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总觉得这里面也太蹊跷了。 指不定监察司内就有影刃在监察司里卖通的奸细,而温启渑一案也是他向影刃泄的密。 如此这般,去监察司就显得不太安全。 那要不去齐王府?可下一刻又被她摇头否决了。 不行!虽说李术也是主角团的人,必然不会与影刃同流合污,但明锐的她总觉得李术对她有些敌意。 真的是因为她占用了太多夏芸的注意力而使他感到嫉妒吗,她不怎么觉得。 很多时候李术看向她的眼神里并不是嫉妒,更多的是怀疑、审视、不信任。 敏锐的眼力见是她存活下来的重要本领,她又怎么不会有所察觉呢? 她有一种预感,感觉她此刻若是去了齐王府,李术还不一定会帮她。 况且,若她没猜错的话,影刃和大理寺的人现在都应该正盯着他们几个,若是直接前去找他们反而会更危险,得要他们主动来找自己才行。 就在此时,她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她之前给喻子言当影卫的时候正好知道苏云山庄安排在京城内几个线人的据点。 喻子言此刻定在寻找着自己,她若能够在那些线人面前露个面,那些线人自会帮她将自己人在京城的消息传讯给喻子言了。 于是,她特意挑选了对她逃跑最有力的线人据点,经过一番伪装后,来到了据点的附近。 她小心翼翼地在四处查探了一番,确定了线人的位置,便开始行动。 她先是扯松了围在自己面前的围脖,然后直径地向线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确定了与线人对上了眼后,她假意地弄掉了脖子上的围脖,与线人对看了一眼。 只见线人一见到自己,立刻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然是将自己给认出了。 一。二。三! 古思简在心里默数了三声后,就赶紧将围脖重新围上,快速地离开了那里。 线人见状,本想追上前去,可就一眨眼的功夫,古思简就不见了人影,不知去向了。 古思简在确定没人追上来后,才重新回到了藏匿点。 因为她并不确定线人是否也被影刃给收买了,因此她并不敢上前与他们搭话。若如此不幸的,那线人正是细作的话,那不就等同于自爆吗? 她得做二手的准备。若线人向影刃或大理寺告发她,这城中的戒备也定然会变得更加的严密起来。到时候她若想再行动,就会更困难了。 她心里虽然都很清楚这一切,但这也是她必须承担的风险。现在也只能希望他们能够将消息传给喻子言就行。 古思简胆战心惊地等了好几个时辰,城中的守卫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应该不是奸细。现在就等他们回来与她接应了。 果不其然,下一日,她就见到了夏芸和线人一同出现在了那里。 她向人群中望了一眼,但就是没有见到喻子言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失望。 不过她也理解,喻子言现在是大理寺的重点怀疑对象,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底下,确实不好行动。 无论是什么,现在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在避开眼线的情况下与夏芸见上一面。 她有些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荷包。 拜托了,千万得行呀。 她昨日花了一整日的时间写下的字条,收在了这个荷包之中,也不知夏芸到底能不能读得懂。 不管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硬干了! 第两百二十五章 意外的背叛 在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古思简便开始向夏芸靠近,然后轻轻地撞了她一下。在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后,丢下荷包就跑了。 她跑了好一段路后,才停了下来。她回头望了一眼,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这实在太刺激了,刚刚还听见夏芸在后头叫唤着自己,以为自己就要露馅了。好在她并没有跟上来。那里人多眼杂的,要是被什么其他的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当夜,她事先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城东十三街。她四处张望了一眼,确实足够偏僻,逃跑也方便。但她之所以选择在此处见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好写。 她在写字条的时候就曾苦恼过,要如何写下地点。最后在一番千挑万选之后,终于选中了这条街,因为容易写。 她提前在四周绕了一圈,排除了所有的隐患,便躲在了暗处,等夏芸前来赴约。 怎料她就这样一直等呀等,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仍还是没有见着夏芸的身影。她不禁忐忑不安了起来。 难不成夏芸并没有看见她藏在荷包里的字条吗?还是说她写得实在太潦草了,夏芸并没有看懂? 这可怎么办才好?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再这么下去,被大理寺或影刃抓捕都是迟早的事情。她得赶紧与夏芸见上一面! 但此路行不通,她又该如何再次与夏芸取得联系呢?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有人正向她的方向走来,于是赶紧藏身想要暗中观察。 可就在她看清来人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那不是夏芸的四师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警惕的古思简见到来人虽是自己的熟人,但也并没有松下警惕心上前相认,而是继续躲在暗处继续观察。 此时,只见四师兄好似正在寻找着什么一般地四处张望了一眼,对着空气唤了一声:“纪安?你在吗?” 古思简不禁愣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约的明明是夏芸,可为何夏芸没来,反而是四师兄来赴约了呢?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地从暗处走了出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四师兄一见到纪安,这也才松了一口气,跨步向前对着古思简笑道:“没想到你还真的在这儿,当然是小师妹与我说的。她被师父发现私自出了城,现在被罚了关禁闭,出不来。所以这才让我来替她赴的约。” 但就算如此,古思简还是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师兄。 真的是如此吗?她不禁还是有些怀疑。 四师兄见古思简还是一副警惕的模样,终于停下了脚步,道:“你该不会是怕我会做什么吧?” 说完,从身上取出了一张字条递向了古思简:“小师妹害怕你会在这儿白等一场,才特意让我跑一趟,将这字条转交给你的。” 古思简看了一眼四师兄手上的字条,再抬头看向了四师兄,最终还是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缓缓走上前去。 她胆战心惊地伸手上前想要接过四师兄手中的字条,可又突然像是发现到了什么,急忙将手给往回缩了回来。 只见四师兄从身后拔出了长剑就向古思简挥来,幸好古思简躲避得及时,只是被他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古思简抓着伤口,立刻便跳了回来,对着四师兄皱起了眉心:“你就是影刃在监察司里收买的细作?” 这一刻,她全都明白了。一直以来四师兄都很热心地找她们闲聊,打探案子的进度,为的就是能够替影刃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四师兄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面带些许失望地道:“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能行呢。果然是纪安,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 四师兄说着,抬头望向了古思简:“你就没想过也许是夏芸让我来抓的你吗?小师妹可是我们监察司里所有司捡之中最正义凛然的司捡,你给她传信,就没想过她会背叛你吗?” 古思简毫不犹豫地摇头道:“她若真想抓我归案,自会亲自来抓我。她个性好强,是绝不会躲在别人身后,让别人替她来干这些事情的。” 四师兄听了,也同意地点了点头:“是啊,若是她,确实会亲自前来。” “你到底将夏芸怎么样了?”古思简一脸严肃地对着四师兄质问道。 四师兄有些讶异:“你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别人?还真是姐妹情深呐。” 一直以来纪安给他的都是不太关心旁人的印象,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会关心别人的安危的嘛。 他见古思简一副紧皱着的眉头的模样,只能耸了耸肩说道:“放心吧,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师妹确实被师父罚了禁足,估计这几日都出不来了。再怎么说,大家也是师兄妹一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对小师妹出手的。” 古思简看着四师兄,很是不解:“到底为什么?你不是监察司司捡吗?为何要替康鹏办事?” 四师兄却一脸不以为意,回道:“监察司司捡又怎样?它能帮我们家回到从前的辉煌吗?累死累活的,得罪了所有人,最终也不还是小小的一个司捡。” “师父的司长之位是定要传给办事稳妥得当的大师兄。到最后,我还能剩下什么?我还不如另谋条生路。只要历王登上了那皇位,我就是功臣。到时候还需愁如何重建家业?” 古思简顿时沉默了。四师兄的事情她先前还在监察司之时也曾大致听说过。 他从前好似也是出身名门,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会沦落至此,最后被郑户易收留入了监察司,成了司捡。 没想到他一直都是抱着这种心态在监察司里生活的? “你就那么确定在事成之后,他们真的会帮你,而不是将你给灭口了吗?” 康鹏的处事作风没人比她更了解,他并不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相反地,他一直都坚信着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于是一直以来康鹏一旦将人压榨干了利用价值之后,就会将人给直接灭口了。 第两百二十六章 十面埋伏 “你就那么确定在事成之后,他们真的会帮你,而不是将你给灭口了吗?” 康鹏的处事作风没人比古思简更了解,他并不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相反地,他一直都坚信着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于是一直以来康鹏一旦将人压榨干了利用价值之后,就会将人给直接灭口了。 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就是这么死在自己手上的,她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四师兄却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笑了:“当然,我早有准备。我也不是傻子,自然早留有一手。” 古思简听了,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什么。 四师兄抬头看了古思简一眼,有些好奇地对着她开口问道:“倒是你,你不是康鹏的义女吗?本可跟在康鹏身边享尽荣华富贵,为何却要选择背叛影刃,让自己落得如今这般境地?难不成。。。你不会告诉我就为了那什么天道正义吧?” 此话顿时便戳到了古思简的痛处,情绪一上来,便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怒吼道:“你懂什么?我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玩物,泄愤的工具,用完就弃的棋子。什么义女、小护使,全都只是狗扯!” “就如同你说的,你这么做是为了能够找回家族从前的辉煌,我也只不过是想要拿回康鹏从我身上所掠夺走的东西而已。” 她的家人,本该属于她的童年,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康鹏为了一己私欲而从她身上给掠夺走了。 那一刻的她,虽知这一切不过是老天爷给予她这个角色的设定,但还是不禁让她感到世道的不公,与满腔的仇恨。这超荷的情绪让她无法再像从前那般理性思考,不免还是被情绪左右了思绪。 “你。。。”四师兄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口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你的。” 四师兄说着,也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指向了古思简。 古思简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要背叛影刃,他也不想过问了。反正大家都是奔着自己的目的而动,多说无益。 古思简也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就在此时,四师兄听到了三师兄从远处传来微弱的呼唤,于是嘴角一勾,便向古思简发起了进攻。 古思简见状,也只能赶忙闪身躲过了攻击。古思简动作敏捷,尽管四师兄连续对着她发起了几次的进攻,却连古思简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怎么?你这是在手下留情吗?没想到你还是如此重情义之人呐。” 四师兄见古思简迟迟都不回击,开口嘲讽了一句。 古思简不禁皱起了眉头,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她根本就还没想好。 这下她也算是看清了,此人就是个隐藏版反派角色,若就这样放他回去,之后定是要出事的。而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就无法现身监察司警告夏芸,那就只能在这里解决了! 古思简在打定了主意后,便跨步上前,终于开始了回击。 她的功夫本就在四师兄之上,因此很快地便压倒性地压制起了四师兄,让四师兄不得不转攻为守。 眼看着她就快成功了,却听见了有人在远处叫了一声:“你在干什麽?!” 古思简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糟了,怎么又来了一位监察司司捡。 情急之下,她只能向四师兄发出了最后一道重击,抬手向四师兄的脖子挥去。怎料四师兄往后闪了一下,那一刀最后只能落在了他的胸前。 古思简用力地在四师兄的胸前划了一刀,鲜血立刻便溅了出来。只可惜她手上的匕首刀锋过钝,并无法做到一刀毙命。 她本想再为四师兄来多一次重击,但一旁的三师兄已快追上。为了不波及无辜之人,她只能就此做罢,慌忙逃离了现场。 只见她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屋顶,跑到了另一段,跳下。 怎料她双脚才刚一落地,周围立刻出现了多位黑衣人,向她扑了上来。 古思简顿时就察觉不对,自己这是中了埋伏了。明显是有人预判了她的逃跑路线,在这里等着她呢。 无论是谁,不得不说此人对她的习性很是了解。 可她是谁?她可是天底下第一怂包炮灰呢,又怎么没做好二手准备呢? 她立刻从兜里掏出了几颗烟雾弹,二话不说便往地上砸去。周围顿时冒起了浓浓的一阵迷烟。 而后,便赶紧转身,想要跃上另一边的屋顶上,却在半空中不知被什么人扯住了脚踝,一把给拽了回来。 她回头望去,惊见此人居然面带着面罩,根本就不受自己的迷烟所影响。 可恶,他们居然连这个都预料到了吗? 若是如此,她只能硬上了。 她重新拔出了匕首,便向那人给挥了过去。 但那人身手似乎也不错,动作敏捷地挡下了她的攻击。 之后的两人又过了几招,却还是不分伯仲。 可就在两人正焦灼不下之时,那人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古思简见状,立即毫不犹豫地一刀挥了过去。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古思简突感头一阵晕眩,手一滑,便落了个空。 只见古思简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了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是吸入太多迷烟了吗? 不可能啊,她事先已经吃了解药了,不可能会如此的。 就在这时,那人终于开口笑道:“终于起效了。我还以为他失手了。” “!!!”古思简听了,身子不禁一震,立刻像是明白了什么,望向了自己手上的伤口。 四师兄是在刀上抹了毒了吗?这也太卑鄙了吧?! 伤口因为太浅,所以隔了好久才终于起了效用。 这次是自己失策了,居然就这么着了他们的道。难怪四师兄明知自己的武功不敌她,却还敢独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原来早就做足了准备。 如今想来,四师兄故意激怒自己攻击他也定是他们的计策之一。目的就是为了让三师兄亲眼目睹自己攻击监察司司捡的一幕,以好继续抹黑自己。 都怪自己刚刚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模糊了理智,才会中了他们为她所设下的陷阱。 “你们!”古思简抬头看向了眼前的那人一眼,怒喝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四肢也感觉一阵酥麻酥麻的无力感。 第两百二十七章 久违的重逢 “你们!”古思简抬头看向了眼前的那人一眼,怒喝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四肢也感觉一阵酥麻酥麻的无力感。 看来这一次自己是逃不掉了。 善于审时度势也是她那么多年来在自救中练就出来的一大长处。只有认清了自己的现状,才能够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只见她再一次踉跄了一下,这一次直接摔向了一旁的墙上。 殊不知,她便是借由这一摔,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将她之前从将军府搜来的证物给丢在了角落里。 就算她如此不幸地落入了他们的手中,这些东西也必须保住!要不然她这些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只能寄望于夏芸能够再动一动自己的金手指,将她留下的证物给找到了。 她在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之后,抬头望了眼前之人一眼:“你究竟是谁?” 嘴里吐出了最后一句话后,还没来得及听到那人的回答,便昏厥了过去。 。。。 等她再次睁眼之时,她的四周早已换了个场景,四肢也被人用铁链锁住,动弹不得。 她并没有挣扎,只是将视线从自己被铁链拴住的双手,缓缓地移至身旁的环境,审视了一眼。 此刻的她似乎正处在一座地牢中,暗不见天日,只是依稀地听见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她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拴在四肢上的铁链便因互相敲击而发出了响亮的敲声。 她检查了一下身子,果然不出所料的,他们早已将她身上所有的小道具都给拿走了,一个都没给她留下。 她继续挪动着身子,想要看看周围是否有什么能让她用得上的东西,但却什么都没能找到。他们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此事,特意将四周都收拾干净了,使她愣是一粒石子都没能摸到。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古思简的面前,敏锐的古思简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僵在了原地。 她缓缓地抬头往上看去,那是一位样貌陌生的年轻男子。 只见男子也只是低头俯视着她,对着她笑道:“许久不见。” 古思简看着眼前的此人,再次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此人好似对自己挺熟悉的样子,一来就与她装熟识,可她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啊。 那人见到了古思简的表情,很是失望:“为了换具体格好些的躯体,耗费了我好些时间。只是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你又将我给忘了?” 古思简这才如同顿悟了什么,叫了一声:“啊。你就是那个想要毁灭世界的中二病?” 惊讶之际,将自己的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 那人听了,微微张口,却无从反驳。最后只能挥了挥手,道:“罢了。” 古思简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这一次的他重生为了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男子,与前两世的他全然不同。 这么说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这一次的陷阱很显然的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她一直都很不理解为何会有人如此理解自己的行动轨迹,原来就是此人在从中作梗。 只是此人许久都未出现了,再加上近日来实在发生太多事情了,她才会将此人的存在给忘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 自己还真是太失败了,居然在同个人身上栽倒了两次,简直愧对于她炮灰老前辈的身份。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既已消失了那么久了,干嘛还要回来,直接消失了该有多好。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她有信心,若是一般人,是绝不能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给抓住的。 那人转头而来,一见到古思简的表情,便猜出了她心里的小心思,伸出双手捂在了自己胸口道:“你的眼神也太伤人了吧。” 古思简却一脸无辜:“我什么眼神?” “一副‘若我直接消失了该有多好’的眼神。”那人不满地撅着嘴回道。 古思简一听,立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惊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哇,你这样更伤人了。” 古思简却不以为意地将被铁链拴住的双手给抬起:“你以这种方式将我绑来,难不成还要我说‘很高兴再见到你’吗?那莫不是个疯子吧?” 回想起他们两次见面都是以这种方式,也就只有被虐狂才会觉得开心吧? 那人想了想,也点头同意道:“也是。” “所以此次你将我绑来,到底想要干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想我了,找我来和你聊天的吧?”古思简也不想再继续与他浪费口舌,直接开口直问道。 看此人的样子也并非像是要对她严刑逼问、屈打成招的样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人听了,却只是耸了耸肩:“也许呢?咱们都好久没见了,聊聊天怎么了?” 古思简却用着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对他的不信任。 那人见状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所以,你可考虑好了?” 古思简听了,不禁愣了一下,歪头问道:“考虑什么?” 那人一见到古思简的反应,简直不敢相信:“合作的事,上次见面时我说过会再来找你与你要答案的,难不成你真的全都忘了?” 古思简苦思了一会儿,这才反应了过来:“啊。” 她还真的将此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因为她本就没有背叛主角团的打算,因此也没太将他说的话给放在心上。 那人顿时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这到底是咋回事?古思简的反应也太气人了吧?搞得他好似实在求着她与自己合作一般,他身为堂堂一个反派,不要面子的吗? “看来你这是与主角团的人待久了,以为麻雀飞上枝头就能便凤凰了。你是否都快将自己的身份给忘了,你可知你现在的情形有多危险?你时间快到了。” 古思简听了,却一脸平淡地笑道:“我知道。时时刻刻都记着呢,怎么忘得了?可那又如何,你要放过我吗?” 那人听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开口说道:“若你答应了,自然。我还能教你如何躲避系统管理者。” 第两百二十八章 邪恶计划 “若你答应了,自然。我还能教你如何躲避系统管理者。” 那人一脸得意地对着古思简笑道。 古思简听了,不禁愣了一下:“系统管理者?” 可那人似乎并没有想要与她多做解释的意思,转身挥了挥手:“你再好好想想吧,今日就先这样,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为古思简留下了一团谜团。 之后的一整日,再也没人来过牢中看望她,就连一顿饭、一碗水都没来给她送过。 她就这么被关在那座暗不见天日的地牢内,望着地上发呆中度过了一整日。 这周围的一切她都仔细地检查过了,还真是什么都没有。这座牢房内也只有位在高处的一扇小窗户有微弱的阳光照了进来,告诉她白天黑夜。 无奈窗户的位置太高了,她本想尝试爬上去看一看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形,却被脚上的铁链给束缚住了行动,没能成功。 所有能尝试的方法她都试过了。但他们准备得很是充分,丝毫都没留给她逃脱的机会。 直到一个早晨,古思简在睡梦似乎听见了什么,立刻猛然清醒了过来。 只听墙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随即,又一道男声开口说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古思简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听这声音应该就是李衮和昨日的那位中二病了吧?两人就站在墙后说话,因此古思简并看见他们,只能从声音里辨认出两人的身份。 她很是疑惑,这两人将她绑来这儿究竟是为了何种目的? 她本以为他们将她抓来是为了给她来个屈打成招,以好嫁祸给喻子言他们?可自她被抓来,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却还是没有任何的行动。显然,他们的目的不在这儿。 此时便听见李衮继续问道:“你确定喻子言真的会来?” 古思简顿时愣住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由心而生。 只听男子一副自信满满地点头:“我敢保证,他只要一接到消息,定会出现的。不止如此,只要纪安还在我们的手上,他就不得不照我们说的去做。就是让他去死,他也只能照做。” 李衮听了,想了想,也点头道:“这样也好,直接把那个麻烦给解决了,也不必拐那么大个弯。只要能将喻子言这个碍眼的东西给解决了,也就等同于卸掉了李术的一只臂膀。” 说完,露出了嫌弃的神情继续说道:“要不是因为舅舅那个老糊涂,又何必要本王亲自出手。” 若不是康鹏没将人给管好,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生出了这么多事来。到最后,还得他亲自出面来收拾这幅残局。 该办的事情没办好,还成天妄想着他的千秋大业。空有一副野心,却没有与之般配的能力,也难怪那么多年来还是一事无成。 还真当自己还是小时候的那个无知的孩子吗?只会傻傻地任凭他的摆布。 看来也是时候慢慢切割掉那个无用的老头了。只有及时将烂掉的部分给切割了,才能及时止损。 “把人给我看好了,千不可让她给逃了。” 李衮在最后交代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李衮离开后,男子转身走入了古思简所在的牢房中,立刻便于古思简对上了眼神。 只见他在发觉古思简早已清醒了的时候也并没有露出太多讶异的神情,只是对她笑了笑,道:“早安啊。” 古思简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狠厉地瞪着他。 男子在见到古思简的神情后,故做出一副讶异的模样,道:“瞧你这模样,该不会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了吧?” 可古思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直呛了他一句:“你不就是故意说来给我听的吗?” 那么多地方他们不聊,偏要在这一墙之隔的地方聊,不就是为了让她听见的吗?此时又何必故作姿态,假惺惺呢? 她现在可没有什么闲心与他在这儿绕圈子。 男子也并没有否认古思简的话,只是悠哉地走入了牢房之中,将手中的篮子给放在了一旁,坐到了古思简的正对面:“我就是想看一看,若你和他之间只能留一个,你会怎么选择。” 这下古思简总算是看清楚了此人的目的。对于他们来说,她答不答应与他们合作早就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她答应与否,他们的计划早己达到了。 他们这是想要利用故事走向的惯性,以她为筹码,制造危机立g。不得不说,他们这个算盘打得还真是好啊。 “卑鄙。”古思简不禁攥紧了双拳,对着男子骂了一句。 男子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耸了耸肩:“不卑鄙还怎么当反派呢?我还就喜欢你现在的这幅眼神。” 说着,伸手就想向古思简伸去,却被古思简一把给打了开来。 他看着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一下。但很快地便回过了神来,轻笑了一声:“我给你带了早点,许久没吃东西了,定饿坏了吧?” 说着,转身从篮子内取出了一盘的糕点,摆在了古思简的面前。心情似乎也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就好似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怎料古思简一见到糕点,立刻将东西给掀翻了。 盘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一瞬间,盘子内的糕点都被撒了一地,就连盘子都裂成了好几片碎片。 男子看着地上的糕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换上了笑容,道:“也是。食物中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毒,你又怎么会吃呢?” 就在此时,古思简就像是猎食中的野兽,抓准了时机便扑了上来,一个闪身就来到了男子的面前。 她本想要利用拴在手上的铁链给男子来个锁喉,却被男子及时给躲了开来。 古思简见状,用手肘再次向男子的脸上袭去。男子连忙抬起双手护在了脸前,这才勉强地挡下了古思简的攻击。 男子被古思简击退了几步后,才终于站稳了脚跟。可古思简丝毫就没有想要给予他喘气的机会,上前想要乘胜追击,最终还是因为脚上的铁链才及时地将她给拉了回来。 男子见了,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我早有准备。” 第两百二十九章 终归是炮灰 男子被古思简击退了几步后,才终于站稳了脚跟。可古思简丝毫就没有想要给予他喘气的机会,上前想要乘胜追击,最终还是因为脚上的铁链才及时地将她给拉了回来。 古思简被铁链给扯住了脚踝,踉跄地跌在了地上。 男子见了,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我早有准备。” 得亏了他的这一身武功,才没有将命给交代在了古思简的手上。 自上几次交手的时候他便知晓了一件事。 这一世的古思简的武功很强,暗杀偷袭更是她作为一位杀手的强项。因此,要想正面与她对抗,自己也得拥有与之对抗的能力才行,不然会被她分分钟给抹了脖子。 为了这一身的好功夫,可是耗费了他好些时间精心挑选而来的。 他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古思简,只见古思简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身,对着他露出了一抹戏谑的邪笑:“啊,可惜了。” 就好似刚刚的都只是她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古思简语毕后,便在原地躺下,似乎是放弃了。 尽管如此,男子也不敢在上前靠近。古思简就像是一只一直在蓄势待发的野兽,你无法知道她何时会对出手,因此也只能时时警惕着。 “还有事吗?”此时,古思简转头瞥了一眼,问道。 显然,她并不想再与男子再聊下去了,于是便下了逐客令。 男子见状,也很识趣地道:“无事。不过在那之前。。。” 说着,向古思简抛去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男子命人将古思简的铁链给拉紧,将她给死死地牵制住了,不让她有半分的活动空间。而后又叫来了人将牢房重新打扫干净。在确定了将古思简打翻的碗碎片都清理干净了,才将她松了开来。 “我千辛万苦地将你抓来,总不能因为一个碎碗,就把你给放跑了吧?” 他虽不知一块碎碗能够干什么,但古思简此人诡计多端,只要与逃生的事情挂上钩的,她总有一万个法子自救。事已至此了,更是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要不就全都白费了? 古思简一脸不悦地‘啧’了一声,此人实在是太烦人了,总能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小算盘。 直到人都走光了之后,古思简才大大地叹了口气。 她从身上掏出了一块小碎片,瘫在手心里看着。好在她刚刚在摔倒之际暗悄悄地捡起了一块。可这么一小块碎片又能做什么呢? 简直烦死了!本还以为那是一个收获道具的好机会,怎料那人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快。 留给她时间已然不多,也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 两个时辰后,时间回到了当下。 古思简望着眼前的喻子言,心里五味杂陈。 最终,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尽管她为此付出了多少的努力,结局仍还是如此凄凉。 这真的就是命运吗?她怎么逃也逃不掉的命运。 喻子言低头望向了古思简,轻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古思简却有些愤怒地质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你不是一向都很聪明的吗?这就是个陷阱如此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喻子言听了,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柔的浅笑:“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山庄的吗?你不见了,我又怎能自己一人先回山庄呢?” 一旁的男子听了,都不禁摇头啧声道:“还真是感人呐。” 说着,转向了古思简,道:“也是,有这么个痴情的男人等着,也难怪你这么一个经验老道的炮灰也只能沦陷了。” 只见古思简默默地攥紧了拳头,缓缓地开口道:“谁沦陷了,说到底这一切也不过是老天爷为了情节而安排的而已。如此蠢笨的男主。。。” 她将视线缓缓地转向了喻子言,心一横,便烙下了狠话:“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如此这般蠢笨、又自以为是的男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绝无可能。” 喻子言一听,顿时顿住了。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慌张地对着古思简质问道:“小怂包,你想要干什么?我说过会带你回去的就定会做到,你可别胡来!” 古思简却摇了摇头:“做不到的。。。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清楚吗?到最后,你谁也保全不了。” “可以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有转还的余地。”喻子言只能心急地安抚道,声音都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真怕古思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但此时的古思简早已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看着喻子言身上日渐暗淡的光环,他根本就无法理解她心中的着急。 逆袭话本里总说着那些炮灰女配被男主爱上后,升级为女主的故事。但那总归是话本,那些女主之所以能够逆袭成功,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也只是因为她们本就是那故事里的女主。 可如今摆在他们眼前的事实并非是话本里的童话故事。 现实是,这是一本女频小说。故事里真正的主角总归还是夏芸,那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不会因为得到了男主的宠爱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说到底。炮灰再怎么变换还是炮灰,无论如何都是当不了女主的。 而喜欢上女配的男主,并不会让女配当上女主。相反地,不爱女主的男主只会被剥夺了他的男主的身份,失去了本独属于男主的不死之身。 这些日子以来,她慢慢地看着喻子言身上的光芒一点点地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将本该只是个无名的炮灰强行地变成了故事中举足轻重的配角角色。 而现下的这个情形没人比她更清楚了。这种情形她在前世中已经经历过了无数遍,因此心里很是清楚这剧情接下来的走向。今日的他们,只能留下一个。 就在此时,一旁的男子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我倒有个法子让她活命,就是看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什么法子?”喻子言立刻转向了男子问道。他们单独将他约到这里,必然是冲着什么而来,这是终于要言明他们的目的了吗? 只见男子随手将一罐小药瓶丢到了喻子言的面前道:“将它喝了,我就将她放了。” 第两百三十章 ‘对不起\’这三个字 男子随手将一罐小药瓶丢到了喻子言的面前道:“将它喝了,我就将她放了。” 喻子言低下身子拾起了药瓶,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 “毒药。一滴就能立刻要了你的命的那种。”男子也毫不避讳地直说道。 喻子言先是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品,再看了看围满在四周的黑衣人,最后将视线移回到了古思简的身上。 只见男子将架在古思简脖子上的刀收紧,在她的颈上划出了一道鲜红的伤口。 “若你喝了,我便放你们俩走。不过若不想喝也不勉强,就是她。。。” 男子说着,低头看了古思简一眼:“可能就没法活着跟你回去了。” “你!”喻子言见了,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着急,叫了一声。 男子却丝毫不理会喻子言的警告,继续将手中的刀子收紧,便见到鲜红的血液从古思简的脖子上流下,渐渐地染红了她的衣领。 “喝与不喝,就看你了。” 男子继续一脸幸灾乐祸地笑道。 “我喝!”喻子言咬紧牙关,最终迫于无奈,还是开口答应了。 他抬手将药瓶的塞子拔开,立刻遭到了古思简的一声怒骂:“喻子言你疯啦?!” 怎料喻子言听了,却对着古思简笑道:“我承诺过,只要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说着,抬手就想将手中的毒药给喝下。 就在这时,也不知一块什么东西向他飞来,便将喻子言手中的药瓶给打飞了。药液顿时撒了一地,只见一旁的原本碧绿的草地在碰触到毒液的那一瞬间,全都枯萎了。 就在大家惊讶之际,另一边的古思简突然出手将那把架在自己脖子前的刀子给一把打开。 男子不过就是分心了一小会儿,也就一瞬间的时间,就足以让古思简反客为主,从他手中夺过了刀子,反将他给胁持了。 尽管如此,男子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还真是一刻都没法松懈下来。” 也不知古思简到底从何处找来的一块碎片,这才将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果然,千万别让这女人拿到任何的东西,因为就算再小的东西也都将成为她反击的道具。 “看来你已做出了你的决定了?”男子对着他笑道。 古思简却只是冷着一张脸,抬眼往上看了一眼。就见影子处突然冒出了许多影卫,而领头的就是秦柯。 看来喻子言也是早有安排,伺机而动。 “地府再见。”只见古思简冷冷地道了一句,手一划,直接将男子给杀了。 因为她知道男子是个死士,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因此就算挟持了他也没用,倒不如先将这个棘手的人物先给杀了。 就算是他,也无法即刻重生在这儿。时间足够了。 手起刀落,一眨眼的功夫,男子便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喻子言见状,赶紧跑向前来。可他人还没赶到,就见古思简突然吐了一口血,也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 喻子言慌忙地上前,接住了古思简问道。 喻子言紧抱着怀中的古思简,整个人都快疯了。前一刻还见她好好的,这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模样? “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看着古思简一脸苍白的脸色,他不禁害怕得全身颤抖了起来,却只能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古思简虚弱地倒在了喻子言的怀中,缓缓伸手向喻子言的脸庞:“我要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其实早在喻子言到达之前,他们便也给她服下了毒药。但却是另一种毒。 这种毒不难解,于普通人来说也并不致命。可只要服毒者动了内里,这毒便会随着气脉传遍全身。而毒法者便会在短时间内暴毙而亡。 这她早在动武之前便早就知晓了此事。尽管如此,她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她知道,她若不这么做,死的就会是喻子言。她无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喻子言再次因自己而死,所以只能选择牺牲自己。 只是她没料想到这毒发得会如此之快,让她顿时就没了力气。 喻子言赶紧抓住了她伸出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杜姑姑,杜姑姑必会有法子将你治好的。你、你定要撑住,一定会没事的。” 古思简却摇了摇头:“没用的。来不及了。今日的我们必定是要死一个的。但这一次,我不想再成为那个被留下的人,这次只能换你来当了。” “为什么?你向来不都自诩天下最惜命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傻?”喻子言紧紧地将她的手给攥在了手心中,十分不解地问道。那眼神都快哭了,甚是可怜。 古思简也红了眼睛,视线也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放心,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可是杀不尽的最强炮灰。这里死了,很快又会在另一个地方重生了。只是。。。” 古思简说着,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这一次我可能没办法主动来找你了。你可一定要找到我,好好地保护好我,下一世定要一起活到大结局去。就算我记不得你了,你也不能将我忘了。一定一定不能。” 而另一边的喻子言早已泣不成声,只能连连点头做以回应。 看着如此的喻子言,古思简也只能一脸地愧疚地对着喻子言道了一声:“对不起。” 请原谅她自私地为他做了这个决定。是她胆怯了,不想再经历一次独留在世上的痛楚,于是选择了逃避,让他来承担着这一切。 喻子言顿时愣住了,‘对不起’三个字就像回音般在耳边不停地重复着。 这是怎么回事?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也有人曾经如此对着自己说过这句话。 到底是谁?他想不起了。 只是模糊中看见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对着自己说着这三个字。 有时是撕心裂肺地对着他嘶吼道,有时是眼神如死灰般地对着他冷言道,但更多的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心疼地看着他。 这到底是第几遍了?喻似乎顿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惊恐地看着怀中的这女人。 无奈毒素早已发散到了古思简的眼睛,让她渐渐地失去了视线,所以并看不见喻子言此刻的表情。 她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喻子言握着她的手正在颤抖着。也不知是在害怕,还是生气。 她见喻子言久久都没再开口说些什么,对着喻子言最后吐出了一句:“遇见我,你可曾有后悔过?” 第两百三十一章 千万个故事世界 “遇见我,你可曾有后悔过?” 古思简对着喻子言,缓缓地吐出了最后一句。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听见喻子言的回复,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只见她缓缓地闭起了眼睛,伸出的手也从喻子言的掌心中滑落,瘫在了地上。 “小怂包?小怂包?你醒醒,别吓我啊。别开这种玩笑了,这一点也不好笑。” 尽管喻子言如何摇晃着她,也再也得不到她的回应了。 。。。 古思简猛然睁开了双眼,发觉自己身上的疼痛全都消失了,很是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吗?自己这是没死成吗,还是又重生了? 她抬头望了一眼四周,却惊觉自己正站在一片空白之地,四周与天地都是一片雪白的模样,很是新奇。 这里到底是哪儿,自己是怎么来到的这里,她全都记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为了救下喻子言,动了内力,使得身上的毒扩散,便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她发觉身旁也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一些人,就如同凭空冒出来了一般。而大家在发觉到了自己出现在此地之时,全都也是一副迷惑的模样。 渐渐的,那里的人越来越多,却无人知晓此地到底是哪里。 就在大家都快闹成一团之际,突然听见一道声音传来,回荡在大家的耳边:“欢迎来到轮回系统,请大家排好次序,前往再行角色匹配,投往下一世。” 古思简不禁愣住了。 轮回系统?她活了那么多世,这还是她第一次入到这轮回系统。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从前的木雪儿使用了禁术,本应永不入轮回,但却世世轮回。难不成禁术上所写的不入‘轮回’,实际上指的是这个轮回系统? 所以她并不是再也投不了胎,而是被排除在了这轮回系统之外? 这里有太多对她过于陌生的事情,让她有些迷茫,一时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男子曾经与她提起过的‘系统管理者’,难不成就与这轮回系统有关?要说‘系统管理者’的话,应该就是管理这轮回系统的人吧? 所以这一次她是因为自己异常的行为,导致了故事的脱轨,从而引起了系统的注意,这才将自己重新加入到了这个轮回系统之中? 若是说。。。所有面临死亡的角色都必须回来到这轮回系统,再行角色匹配,那么那人应该也已经来到了这里才对。 毕竟自己在死前,便将他给杀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抬头向四处张望了一眼,试图想要寻找到那人的身影。可茫茫人海中却都是些自己从未见过之人。 看着大家的扮相,有男有女,又老又少,而且身份各异。看来所有故事世界里的炮灰死后都将回到同一处的轮回系统之中。 于是她只能找到一个高处,往上爬去,以得以更好的视野。 她就这么站在高处往下俯瞰了一圈,终于在那人群中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而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古思简的存在,回头瞥了她一眼,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 只见男子对着古思简笑了一笑后,就转身跑了。 “你给我站住!”古思简见状,对着男子大叫了一声,也赶忙地追了上去。 她艰难地越过了人群,追着男子逃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 可跑着跑着,她便发觉四周突然像是转换到了另一处地方。原本空旷雪白的场景也多了一些小屋子和小巷。 而男子就这样自如地在小巷里穿梭。显然,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来此,相反的还对此处很是熟悉。 古思简就这样一路追随着他闯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最终却在一道转弯处跟丢了。 她只能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了一眼。 这里到底是哪儿?那人究竟能跑到哪儿去了? 她望着眼前的一处小房子,出于好奇心驱使下,缓缓地走了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木门,便见到了投影在屋中的一个大屏幕,而屏幕上播放着的是一幕又一幕的画面。 她又向四处望了一眼,发现屏幕下还有许多的操控器,但却不知该如何使用。 她尝试着按了一下,屏幕上顿时蹦出了好几排的文字。 她望向了屏幕,艰难地念出了屏幕上方最大的几个字:“系。。。统设定?” 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 她顿时有个不得了的猜测。 也许这一间间小屋代表的就是各个故事世界,每一个屋子都对应着某个故事世界。而这屋中大屏幕所播放着的就是故事世界里当下所发生的事情,也是观众们所能看见的剧情。 至于这个操控盘应该就是能够转换故事设定的东西了吧? 只可惜她现在所在的屋中并不是喻子言的故事世界,屏幕上所播放的画面中的人物也全是生面孔。显然,这是另一个故事世界的小屋。 也许那人也是通过这个操控盘改变了故事中的某些设定,从而让她不断地重生在了同一个故事世界中。 那若要找到那人,是否也要找到对应他们故事世界的小屋才行? 如此想着,古思简只能先离开了那处小屋,回到了小巷上。 她探头看了一眼,这条小巷里一共还有十五间小屋,旁边还有一条旁枝到另一条小巷。若真要追究起来,这里可有上千座小屋,难不成她都要一一排查才行? 这样排查起来,得找到何年何月?到时候也许那人也早就重生回到故事世界中了。 就在她正头疼之际,她身后突然来了两道人影。 “发现编号,现将实行抓捕,回厂重置。”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古思简的身后传来,吓得古思简身体一震,猛然往回看去。 她这才发觉不知从何时起,她身后来了两个白衣人。 只见白衣人一袭白衣,身上还披着白色的斗篷。白色的斗帽盖在了他们的头上,将他们的双眼给遮住了,只露出了半张脸。因此古思简并看不清两人的模样,或此刻的表情。 古思简一听,立刻大感不妙。这两人该不会就是那人口中所说的‘系统管理者’吧? 这话的意思是要将自己抓回去重置吗?那自己如此多世积累下来的记忆都将会被抹去吗? 她可不要! 于是她立马转身就跑,可无奈其中一名白衣人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拦去了她的去路。 两位白衣人就这样前后夹击,顿时便让古思简无处可逃。 第两百三十二章 人死不能复生 夏芸和李术带着救兵匆忙赶来,见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苏云山庄与影刃两派人马早已打成了一团,场面一度陷入了一片焦灼之中。唯独只有喻子言一人抱着古思简,坐在混战之中,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李术见状,赶紧让人前去支援,很快地便控制住了局面。他一路杀入敌营,奔向了喻子言所在的方向而去。 “子言,我们来了,你们怎么。。。” 他伸手搭在了喻子言的肩上轻唤了一声,可在一见到喻子言怀中的古思简之时,立刻愣住了。 刚刚场面太过混乱,只从远处见到了喻子言的背影。因此他们并看不清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喻子言有些反常。可如今走近一看,顿时便明白了喻子言的异常的举止究竟是为何了。 只见古思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色也是尤为的苍白,嘴边还残有一丝的血迹,就如同。。。 “小安怎么了?”就在此时夏芸匆匆赶来,紧张地问了一句。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上前查看,就被李术慌忙上前遮挡住了去路。 “怎么了?”夏芸有些困惑地问道,探头想要往后看一眼,却再次被李术给挡住了视线。 “别看。”李术伸手挡在了夏芸的双眼前,说道。 夏芸有些困惑地顿了一下,但就算李术什么都没说,冰雪聪明的她也很快地便也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小安!” 夏芸连忙将李术推开,赶了上前,就见喻子言抱起了古思简就往外跑了。 仓促之中,夏芸也只是匆匆地瞥到了古思简一眼,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到的。 自她当上了监察司司捡之后,见到的死人不在少数。她虽只是在仓促间瞄到了一眼,但也立刻就察觉出了古思简的状态不对。 “小安到底怎么了?”她颤抖着声音向李术问道,心里盼望着李术能为她推翻她此刻心中的猜测。告诉她小安只是睡着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就能像平时那样活蹦乱跳了。 怎料李术只是深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沉着一张脸摇头道:“我们还是来迟了。” 此话一出,对于夏芸就如同晴天霹雳般打在她的身上。顿时间,脑袋嗡嗡作响,就连双脚都站不稳了,踉跄了一下。 李术见状,赶紧伸手扶住了夏芸:“夏芸!” 只见夏芸微微泛红了眼眶,双手紧攥着李术,想哭却哭不出来。自责和内疚顿时充斥着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又晚到了一步。为何每一次关键时刻都晚到了一步。 从前没能保护好小姐,害得小姐在前来京城找自己的途中遭遇不幸。如今就连纪安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她也没能及时出现。 若那一晚她没有失约,纪安此刻是否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李术看着如此的夏芸,想要安慰,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喻子言抱着古思简往外跑去,赶忙对着一旁的影卫吩咐道:“快备马车来!” 随后,便小心翼翼地将古思简抱上了影卫为他找来的马车,自己也跳上了马夫的位置拉起缰绳用力一鞭,就驶着马车跑了。 快一些,再快一些,只要找到杜千秋,若是她,也许一切都还有转还的余地! 于是他快马加鞭地,中途换了好多匹马,才回到了苏云山庄。一回到山庄内,便直奔向前来山庄做客的杜千秋而去。 “杜姑姑!求杜姑姑快救救她吧!” 喻子言一推开杜千秋的房门,便大叫了一声。 杜千秋见状,也赶忙赶上前去查看:“你先别急,我看看。” 杜千秋说着,伸手掀开了紧裹着古思简身子的布,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子言,放手。”她将手给抽回,冷冷地道了一句。 尽管如此,喻子言还是紧抱着古思简的身子,一脸期待地望向了杜千秋:“杜姑姑定有办法救治她的对吧?” 杜千秋看着如此这般的喻子言,不禁回想起他小时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站在喻苏苏的尸身前,对着她说了句:“母妃睡了,别吵她。她累了,让她睡吧。” 她微微蹲下身子,伸手搭在了喻子言的肩上,一脸心疼地对着他道:“小安已经死了。我医术再高,也无法将死人复生。” 此话虽残忍,但却是必然的。必须尽快地让喻子言认清事实,这也是对纪安最好的安排。 喻子言听了,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缓缓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古思简,颤抖的手温柔地将古思简的头发给拨开。 她的脸色早已苍白得可怜,冰冷的身子也都僵硬了。 “子言,放手吧,这样她才能安息。” 杜千秋说着,小心翼翼地将古思简从喻子言的手中接过,随后示意一旁的秦柯秦前来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 正当秦柯走上前来就要将古思简的尸身接过,却被喻子言拒绝了。 只见喻子言轻轻地将古思简重新抱起,缓缓地走出了房外。 杜千秋看着喻子言失落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本是听说了喻子旭一直嚷嚷着喻子言和纪安生了重病快死了的消息后才来到了山庄,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件事情。 若是古思简尚有一口气在还好办,可看她尸身已然断气多时,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究竟是谁,居然给她用了如此狠厉的毒。看她的模样,从毒发到断气应用不到多长的时间,但毒发之时应该很痛苦吧? 听闻消息的喻子旭也匆匆赶来,就看见喻子言正抱着古思简走了出来。 “哥!小妖女怎么了?” 喻子旭走上前去,本想了解情况,喻子言却并没有理会他,直径地离开了。喻子旭见状,想上前追问,但却被秦柯给及时拦住了。 顿时,整个山庄的气氛都变得阴郁了起来。古思简当初在山庄时与大家的关系都挺好的,因此大家在听见古思简死去的消息时,都很是伤心。 “给她换身干净的衣裳吧。”喻子言对着一旁的小琳交代道。 “是。”小琳听了,也点了点头,便前去为古思简准备一身新的衣裳去了。 但就在小琳掀开古思简的外衣的那一刻,立即便惊呆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 遗留下的血衣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小琳从房中走出。 她缓缓地走向了喻子言,脸色却十分难堪。 此时的夏芸和李术也赶到了山庄,夏芸一见到小琳出来,便赶紧迎了上去。 “庄主,有一事可能还需要庄主前来一看。”小琳犹豫了一会儿,才对着喻子言说道。 喻子言也立刻便发觉到了什么,一脸紧张开口问道,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希望:“发生什么事了?小安怎么了?” 于是一众人都快步跑回房中,见到的却还是古思简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只见古思简身上的衣裳已被小琳给更换了下来,身上仅披着一层薄衣,和一层被褥。 “这是怎么回事?”喻子言见了,脸上先是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而后又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 这时就见小琳从一旁抱着手中的衣服走了过来,交给了喻子言:“这是从小安身上换下来的衣服。” 喻子言充满着困惑地接过了衣服,摊开一看,立即就愣住了。 “这是。。。什么。。。” 夏芸也好奇地走上前来看了一眼,那是一件写满了密密麻麻血字的里衣。里面歪歪斜斜的字言明了落笔者的身份,并且一一控诉了康鹏与影刃的罪行。 当他们渐渐将视线移到了落款处,上边工整地写着了纪安两个字。 血书里的字虽十分了草,错别字也特别多,但惟独只有这落款写得格外的漂亮。 喻子言颤抖着双手伸向了落款上的两个字,心中感到一阵绞痛与愤怒。 当初他为了让古思简学会这两个字,曾罚她在一整墙的纸上抄写着这两个字,直到能够写得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字来。 但他之所以如此用心教她识字,为的是让她在危机关头能够给他传信求救,并不是为了让她写下这封血书的。 若是如此,他宁愿古思简就一直当个文盲,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也不愿她当个为了帮他们破案而死的炮灰。 原来她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打算让自己活下来,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牺牲自己,以保下他。 只是就算她在选择将自己性命抛弃的那一刻都还在为他们思虑。 “还有一事,小安身上。。。”小琳支支吾吾地说着,眼神有些尴尬地看向了喻子言和李术。 大家见状,立刻便明白了小琳的意思。 “我们在外边候着。”喻子言说着,与其他人也一同撤离了房中,只留下了小琳和夏芸在房中。 小琳走到了古思简的身旁,轻轻地翻开了古思简身上的衣裳,一道骇人的画面便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只见古思简身上布满了陈年旧疤,背部与小腿处更是有密密麻麻鞭打后所留下的伤疤。 夏芸看得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古思简从未在她面前解过衣裳,也从不与她聊起以前在影刃里的日子,因此她虽与古思简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也有些时日了,却对此毫不知情。 没想到古思简衣服下藏着的,是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悔恨与惭愧顿时从夏芸的心里涌了上来。她口口声声地说古思简是自己最亲的好友,但她这才发现自己对她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纪安,你还真是个狠人。” 夏芸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低声地呢喃了一句。 就是死了,也要将自己的尸身作为证物呈上。一个人得多狠,才能对自己做到如此的地步? 古思简之所以等到他们出现才行动,更本就不是为了等他们来营救自己,而是为了确保这些证物能够安全地交到他们的手中。这其中,也包括了她自己。 保护遭受邪恶势力欺压的百姓本应是她身为一位监察司司捡的职责所在,但她却什么也帮不上忙。反倒让古思简自己一个叛逃的前影刃将证物给硬塞入了她的手里,让她情何以堪。 她这个司捡干得也真是太失职了。 喻子言捧着手中的血衣,一个字一个字将上边的血字都看了一遍。 “你没事吧?”李术一脸担忧地将手搭在了喻子言的肩上,问道。 喻子言并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双拳,呆呆地看着血字。 李术见了,也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纪安就是镇远将军的遗孤。” 他们先前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寻找的遗孤居然就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晃荡。若他们能早一些知晓此事的话,纪安也不必如此在外逃亡了。 若这上边所诉的都是真的,所有一切就真的翻盘了,只不过。。。可惜纪安是再也回不来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李术再此对着喻子言开口问道。 只见喻子言在沉默了许久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血衣给收好,然后转向了一旁的秦柯说道:“准备好。。。将纪安运回京城。” 李术一听,有些着急地抓起了喻子言的手臂:“子言,你真的想清楚了?” 将纪安尸身带回京城,也就表示要将纪安呈堂供证。那么他不止无法好好地将纪安给安葬了,还得将纪安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真的舍得吗? 只听喻子言冷冷地道了一句:“她都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是如何想的,还重要吗?” 话语中有多少的辛酸与无奈,心中的怒气更是不知向谁发去。 纪安吗?责怪她为何要让自己陷入这两难的抉择。 不,他气的是自己,因为自己的无能,硬生生地闭着古思简走到了这一步。 但现在说着一切都晚了。他只能按照着古思简的遗愿做下去。至于他自己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将古思简未完成的事情给彻底解决了。 他比谁都清楚古思简为了写下这封血书到底费了多大的努力,他又怎能煞费她的一片苦心呢? 李术也自知自己此刻说什么也无益,只能点了点头:“那好,我现在就让人传信给吴小将军。再怎么说他也是纪安的叔叔,现在也只有他能够为纪安证实身份了。” 只要镇远将军的胞弟亲自为古思简证实身份,那她这份血书上的内容的可信度就会更上一分。 喻子言听了,也附和道:“嗯,那就有劳王爷了。” 第两百三十四章 吴家遗孤 “那回京城之后,是打算回监察司吗?”李术好奇地问道。 他们此次入京首要做的就是为古思简洗脱罪名。可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大理寺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所以定是没法将人给交给他们的。 如此说来,那就剩下监察司了。 可就在这时,夏芸从房中走了出来,说道:“现在还不能回监察司。” 所有人听了,都很是好奇地看向了夏芸。 “为什么?”李术对着夏芸不解地问道。 不去监察司,那还能去哪儿? 此时的喻子言也开口了,幽幽地说了一声:“监察司里有影刃的细作。” 此事他早就有所猜疑,如今看夏芸这模样,看来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夏芸一脸沉重地抿了抿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知道细作是谁?”李术听了,很是意外。看夏芸这模样,此人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给我些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此刻的夏芸似乎并不愿意透露什么,只是让大家给她些时间去处理此事。 李术见此,也无法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开口说道:“那就先带回王府吧,等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再上呈朝廷。” 此时的秦柯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可如今整个京城都有大理寺守着,我们要如何将纪安偷偷运回京城?” 要将这么一具尸体完好地在大理寺的眼皮底下暗中运入城中,不被他们发现,可不是件易事。 李术却不以为意地说道:“这倒不必担心。我知道条密道,那里必然没有大理寺的人守着。” 那本是皇家的密道,这天下也只有几人知晓此路,就连李衮也对此毫不知情,也必然不会有人会发现。 于是,他们暗悄悄地通过密道,将古思简给运回到了京城内,安置在了齐王府中。所幸一切都还挺顺利的,过程也没遇到什么人拦截。 回到王府后,喻子言没事做的时候都会到停尸房里陪着古思简。 他看着眼前的此人,心中十分地复杂。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虽十分尽力地在保存,但仍阻挡不了古思简的身子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在腐化。 看着古思简就是在死后都还要如此饱受折磨,无法入土为安,别说有多心疼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将此事给解决了,在古思简的身子腐化得面目全非之前,将她给好好埋葬了。 此时,李术从外便推门而入,身边还领着一名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她就在这边。” 只见男子来到了古思简之前,脸上参杂着不可思议与悲伤:“她、她真是我哥的女儿吗?” 此人便是镇远将军的胞弟,吴小将军。 喻子言见人终于赶到了,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小金锁,交到吴小将军的手上:“吴小将军看一看,这是否是吴将军女儿小时的随身物。” 那是他们按照古思简血书里所提及的地方,重新搜了一遍找到的。 古思简在被影刃抓住之前,将这把小金锁与密信给一同藏在了那里。只是当时古思简太过匆忙,没能将东xz好,致使将密信给弄掉了,所幸最后让夏芸给捡了回去。 所以后来他们在白日时又重新在那里搜索了一遍,这才发现到了这把小金锁。 吴小将军在看见小金锁的那一刻,立即呆住了。他缓缓地接过了金锁,捧在手心里看着。金锁上还依然能够看得见上边所刻着的‘吴’字。 “没错。这一直戴在我侄女的身上,从未离身。” 他怎么能忘呢?这还是他在孩子满周岁的时候,送给孩子的礼物。这个金锁上的花样,这个刻印可都是他亲手一点一点刻上去的。 直到如今他都还历历在目呢。 就在这时,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头对着李术说道:“对了,我记得孩子四岁那年入宫,曾因与四皇子打闹,在左耳后的位置留下了一道疤。。。” 喻子言一听,立即按照吴小将军所说的位置查看了一眼,果然在古思简的左耳后的位置找到了一道浅疤。 从前因古思简身上本就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所以很容易就忽略掉了这个伤疤。 喻子言如今回想起来,确有此事。他与小时的古思简大打出手,不小心差点将她毁容的那一次,伤到的好像大概就是这个位置。 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证实她镇远将军遗孤的重要线索。 吴小将军再确认了古思简就是镇远将军遗孤的身份之后,抱着古思简的尸身便大哭了起来。 那么多年来他本已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可没想到还有机会看见从前那个活蹦乱跳的混世小魔王长成大人的模样。 只是事隔多年再次收到了这个消息,还没与她好好说上话,人就已成了这么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你放心,小叔定会给你讨回个公道的!”吴小将军愤怒地对着古思简承诺道。 可恶的康老头,毁了他哥哥嫂嫂一家还不够,居然连这么个小孩也不放过。本该受尽千万宠爱开心快乐长大的小女孩,居然被他们折磨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必要将这些年来所有的账,都与他算清了! 如今他们手中掌握了吴风当年所留下来的证词,还有古思简的血书,也是时候将所有一切都回归到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了。 “你真的确定了?”李术有些不确定地对着喻子言问道。 只见喻子言眼神坚定了点了点头。 “你从前不是说什么都不肯回去的吗?你若这么做,可真不能再回头过你从前的生活了。” 李术还是很是担忧地再次向喻子言确认道。 喻子言也知道李术在担心什么,挤出了嘴角的浅笑道:“我从前就是太过优柔寡断了,总想着给自己留条退路。我早就该这么做了,不然也不会连累了小怂包。这一次,我必须在小怂包回来的之前,将他们给除掉了。那么当小怂包回来的时候,也就不必再看见他们了。” 李术听了,一位喻子言还是没能放下脑中的幻想,抓起了他的双臂说道:“我虽然支持你回去,但就算你将他们都给除掉了,纪安也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怎料喻子言却一脸笃定地直视着李术说道:“她会回来的。她已经答应我了,她绝对会再回来的!” 第两百三十五章 永远的家 “她会回来的。她已经答应我了,她绝对会再回来的。” 喻子言一脸笃定地对着李术说道,看得李术都懵了。 这小子该不会真的疯了吧?纪安已经死了,尸身都开始慢慢腐化了,还怎么回来? 就连杜千秋都说了,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人能够再将死人复生。他知道纪安的死对喻子言的冲击特别大,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要是真如此放任下去,他真疯了可怎么办? “子言。。。” 李术皱起了眉头,对着喻子言唤了一声。 喻子言也看出了李术的心思,却并未有想要与他解释的意思,只是冷淡地回道:“放心吧,我没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就想离开。 李术见状,着急地在他身后叫了一声:“你要去哪儿?” 只见喻子言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入宫之前做些准备。那么多年不见了,总得要为大家准备些什么吧?” 语毕,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只留下了李术一人呆呆地留在了原地。 。。。 另一边的夏芸回到了监察司后,便直径前去见了郑户易。 “师父,我回来了。” 夏芸来到了郑户易的书房,对着郑户易唤了一声。 郑户易听了,头也不抬,冷言道:“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永远不回来了。” 显然对于夏芸擅自离开监察司的事情还正生着气。 夏芸自知自己此事确实处理得不太得当,只能低着头开口解释道:“我知道师父法我禁闭是为了我好,但纪安失踪,四师兄出事,我真的没法坐视不理。。。” “所以你就伙同齐王殿下私自离开监察司?你确实找了一个好靠山,师父老了,管不了你了,你爱干嘛干嘛吧。” 郑户易生气地说着,却因一时气急攻心,猛咳了几声。 夏芸见了,赶紧上前轻拍着他的背,想为他顺一顺气:“师父!徒儿知错了,为了徒儿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郑户易捂着嘴巴咳了几声,稍微缓了过来后,对着夏芸挥了挥手:“师父不是想要干涉你与谁来往。可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我们身为监察司司捡,最忌讳的就是牵涉到了各个皇子之间的权力斗争。你得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切不可趟入那潭浑水之中。” 此话直击在了夏芸心上,让她不禁抿起了双唇,才缓缓开口道:“徒儿明白。王爷他。。。只是好心帮忙,并未向徒儿提过什么要求。” 郑户易抬头看了夏芸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也是过来人,也并不是如此不解风情之人。齐王殿下确实是个好归宿,但你可得想好了。你现在也已经长大了,是去是留师父也没法再为你做任何的决定。你若真的决定好了,师父必会支持你的。” “师父。。。” “这世上本就如此,若想要得到些什么,就会失去些什么。不过就算以后离开了监察司,你也切要记得,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若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了,就回来告诉师父。只要你不嫌弃,师父永远都是你师父,这里也永远是你的家。” 夏芸听了,有些感动地伸手挽起了郑户易的手:“徒儿怎么会嫌弃师父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永远都是我的师父。” 郑户易也点了点头:“嗯。若师父哪天不在了,这里也还有你的师兄们,他们也必会为你撑腰的。” 此时的夏芸却沉默了起来,眼神中也不禁参杂了一丝的忧愁:“师兄。。。” “你说什么?”郑户易没有听清,困惑地看向了夏芸,问了一句。 可夏芸却立刻挤出了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 “若没什么事,徒儿就先下去,不打扰师父办事了。” 郑户易伸手在夏芸手臂上轻拍了拍:“嗯。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夏芸与郑户易道了别后,拖着沉重的脚步从书房里出来,便听见身旁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本来打算进去替你解围的,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夏芸一听,立刻抬头望去,对着来人唤了一声:“大师兄。” 只见大师兄背靠着门边,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他在听闻了夏芸回来了的消息后便匆匆赶来了。本还怕执拗的两人会大吵一架而感到担心,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对不起,大师兄。听说。。。我走后,你到处寻我了?”夏芸有些内疚地对着大师兄说道。 她听说大师兄在发现到了自己不见了之后,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便带着监察司的人连夜到处搜寻她。最后还是李术亲自找上了他为自己报了平安,他才歇下的。 大师兄却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道:“人平安没事回来了就好。不过下不为例,下次若是离开了可要与我们说一声去哪儿了,以免大家担心。” “嗯。”夏芸听了,也只能乖巧地点头答应了。 “对了,四师兄的伤势。。。怎么样了?” 自夏芸离开了监察司后,就再也没有听说任何有关于四师兄的事情了,所以很是好奇。 “他没事了,伤也好了许多。有空的话就去看一看他吧,你走后他可是一直都在念叨你。”大师兄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只见夏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嗯。那我去了。” 。。。 夏芸在离开了那里之后,便直往四师兄房间的方向而去了。 “四师兄?”夏芸在房门上敲了敲,轻唤了一声。 很快地,便得来了房中的四师兄的回应:“进来吧。” 夏芸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地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之后,伸手推开了房门,走入了房中。 当她一走入房中,就见到了四师兄一人正捧着一本书坐在床榻上,对着自己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小师妹终于回来了。怎么样?这些日子在外边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 夏芸并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四师兄看了一会儿之后,才转身将房门重新合上,坐到了四师兄身旁的凳子上。 “四师兄,伤好得怎么样了?” 第两百三十六章 错的是谁? “四师兄,伤好得怎么样了?” 夏芸在四师兄的身旁坐下,开口问道。 四师兄听了,张开了双手笑道:“全都好了。也就是他们太过夸张了,不让我下床工作,我都快闷死了。” “四师兄没事了就好。” 夏芸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沉默了下来。 四师兄立即便察觉出了夏芸的异常,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情问道:“你怎么了?从你入门到现在都怪怪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若是往常的日子里,夏芸都会数落他一番,或是揶揄他,可这次为何会如此的沉默? 只见夏芸微微收紧了手心,抬头看向了四师兄一眼,道:“小安死了。” 四师兄一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露出了惊讶的模样,道:“怎么会?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是影刃,影刃的人害死了她。她为了保护喻庄主,最后选择了牺牲了自己。” 夏芸红了眼眶,强忍着泪水,对着四师兄哭诉道。 四师兄见状,有些手足无措地四处翻找,最终找到了一条手绢,递给了夏芸:“你别哭啊,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选择,纪安也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怎料夏芸并没有伸手接过手绢,反而对着四师兄质问道:“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四师兄不禁懵了:“什么选择?” 夏芸这没头没尾的,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传给影刃的那封告密信,是你写的吧?” 此时的四师兄眼神中顿时闪过了一丝的慌张,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什、什么密信?” 对于四师兄的装愣,夏芸却似乎并没有想要就此作罢的打算,继续质问道:“温启渑的事情,是你给影刃告的密吧?我都看见了,那封密信上的字迹。。。是你的,对吧?” 四师兄听了,脸上的神色突然就沉了下来,原本心虚的眼神也立刻变得冷得骇人:“你看见了?果然是纪安那丫头吗?那封密信现在在哪儿?” 夏芸看着眼前的这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就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朝夕相处,亲切热情的四师兄:“真的是你?为什么?这些年来监察司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心里本还带着些许的怀疑,想着也许是自己看错了,误会了。可没想到却听见了四师兄亲口承认了此事,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自打她入了监察司以来,对她最好的就是四师兄了。当初她遭到三师兄为难时,也是四师兄出面为她解的围。因此她千算万算,都没想过藏匿在他们身边的叛徒居然会是他。 若不是那封密信,与纪安突然的异常举动,她也不会对自己身边最亲的师哥起疑的。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怎料四师兄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一脸不以为意地说道:“人不都往高处爬,世事向来如此,我做错了什么?难不成要按照你的话,安分守己地好好待在监察司卖命,最终落了个两手空空,图什么?图那没人在乎的荣誉?” “那纪安做错了什么,你们俩之前关系不是还很好的吗?为什么非要将她逼入死路?”夏芸十分不解地对着四师兄质问道。 就算不是同路人,大家好歹一场交情,又何必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 只见四师兄冷冷地说道:“怪只能怪她站错了边,非得选择与‘他们’作对。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要逞英雄。也怪不得落入这般境地,怨不得谁。” 似乎话语中的纪安只不过就是个陌路人,态度冷淡得让人寒心。 四师兄说着,伸手抓起了夏芸的双臂,笑道:“小师妹,这监察司有什么好的,你不是想要成为第一女官,证明自己吗?只要你将密信还给我,我必会帮你在他们面前美言几句的,怎么样?” 夏芸一听,立刻将四师兄的手给甩了开来,弹起了身来:“休想!我是想要证明自己,证明就算是女子也能当朝为官,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若是真因如此,那和那些卑鄙小人又有什么区别?” 四师兄见游说无效,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抱怨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瞧着他这副模样,丝毫没有从前那般温柔善良的模样,就仿佛那人就从未存在过一般。 看着如此的四师兄,夏芸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难不成这些日子以来的四师兄全都是个假象? 就在此时,也不知怎么了,她感觉脑袋一阵晕眩,一时没站稳,便踉跄了一下。 四师兄见了,开心地笑了:“终于起效了。在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地听话,好在我早有准备。” “你!你对我下药?”夏芸不可置信地对着四师兄惊呼道。 从前对他所有的感激与情感也在那一刻,全都彻底覆灭了。 难怪从入门以来,就觉得房中有股怪味。她本以为那是四师兄为了治疗伤势而服用的药味,没想到居然是迷药? 四师兄缓缓地从床榻上站起了身子,来到了夏芸的面前,摊开了手:“密信到底在哪儿?乖乖交出来,也就不会有事了。” 夏芸有些无力地撑在桌子旁,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做梦。你以为我前来与你对峙,会将如此重要的证物带来吗?我虽傻,但还没那么天真。就算你将我灭口了,也会有人代我替天行道的。” 四师兄听了,微微抽回了身子,脸上也多了一份的杀气:“好啊。你也没那么蠢嘛。不过若是此时此刻,你为了你那最亲的朋友得了失心疯,伤了抓捕通缉犯有功的我,你觉得大家会怎么想?” “卑鄙。”夏芸瞪着四师兄,骂了一句。 他这是想要故计重施,将用在纪安身上的那一套伎俩用在自己的身上,污蔑自己呀。 到时候只要说她是因情绪不稳,才想着来报复的,就能彻底将她的信用拖垮。至时她就是说什么,大家都会觉得是自己在感情用事。就算李术来了也没用,到时候也只会被她一同拖累。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有偏见,而四师兄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知道大家最终还是会选择站在身为男子,并且资历比她年长的他的那一边。 第两百三十七章 同门情谊的小船 “小师妹,咱们好歹师兄妹一场,若真撕破脸了,那得有多可惜呀。看着你这样,师兄也实在于心不忍,要不就将密信交给我吧,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四师兄对着夏芸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缓缓地向她走近。 “别过来!”夏芸大叫了一声,随手抓起了一旁的茶壶便向四师兄的方向砸去。 四师兄见状,立刻侧身躲了开来:“若你执意如此,也休怪我无情了。” 他说着,抬手就要向夏芸劈去。可就在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边一把推开,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夏芸的面前,拽住了他的手,及时为夏芸拦下了攻击。 “你!”四师兄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惊呼了一声。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刚刚所说的话全都听见了吗? 夏芸也微微抬头,看向了那人的背影:“大、大师兄。。。” 只见大师兄手里紧拽着四师兄的手,侧头看了夏芸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芸有些虚弱地回了一句,但双脚都站不稳了,腿一软便摔了下去。好在另一旁突然又出现了一人,及时将她给扶住了。 她吃力地依偎在那人的身旁,抬头看了一眼。模糊的视线中,仿佛看见了一道令人意外的身影。 “三师兄?” 三师兄一边搀扶着夏芸,一边看向了前方的四师兄,眼神中全是怒气。但他很快地便将视线给抽了回来,看向了夏芸:“我先带着小师妹离开,这里就交给大师兄了。” 大师兄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随后便看着三师兄带着人离开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见到这场面,四师兄显然是有些慌了,对着大师兄吼叫了一声。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大师兄的束缚,却怎么也挣不脱大师兄手心。 可大师兄却冷着一张脸,垂眼看向了四师兄,道:“小师妹与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看来我们监察司里还真出了叛徒了。” 原来早在夏芸前来这里之前,大师兄便察觉出了夏芸的状态不对,于是追问了一句。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他连忙将正要离去的夏芸拦下,好奇地问道。 夏芸向来都与老四最亲,可为何在听见了老四身子没事了之后,却还依然是这一副低沉的模样,实在反常。 夏芸有些一顿,有些犹豫了起来。 要与大师兄说密信的事情吗?可她现在也无法确定这监察司内除了四师兄,还有没有其他的细作。 自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她感觉自己都变得多疑了起来。她开始对身边的所有人都起了疑心,深怕这其中就参杂着什么不怀好心之人。 就连自己身边最亲的师兄都很有可能被影刃买通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她抬头看向了大师兄,心里更是纠结了。 她若此刻前去与四师兄对峙,单靠她一个人,能做的事情也实在有限。可在事情还没确定下来之前,她并不想惊动监察司以外的人。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但比起这个,她更不想惊动了师父。此事若是叫师父知晓了,他得要多寒心。 大师兄向来都是他们所有弟子之中,办事最为稳妥可靠之人,亦是监察司下一任司长,此刻的她很想要相信大师兄是清白的。毕竟若是连下一任司长都沦陷了,他们监察司未来可还怎么办? 于是她决定赌一把,将密信之事都告诉了大师兄,并且与他提起了纪安之死。 大师兄看着手中的密信,双眉也是皱得紧:“这。。。确实是老四的字迹。”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从他们接连调查影刃线索失利,到最近的纪安伤人之事,也并非是无迹可寻。 难不成他们监察司真出了叛徒? “我想去试一试四师兄的口风。”夏芸考虑了许久后,开口说道。 现在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四师兄亲口承认他所作的事情。 许是自己误会了,亦或许只是四师兄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如此的呢?也许所有的一切都还有转还的余地。 可大师兄一听,却一口否决了夏芸的提议:“不行,这太危险了!若他真与影刃有所勾结,恼羞成怒了可怎么办?” “可是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不是吗?我们没有时间了,小安她。。。我只想赶紧让小安得以安息。” 夏芸咬着牙关说着,眼眶里不禁微微泛红了起来。想起了古思简那具冰冷的尸体直到现在都还无法入土为安,自责与愧疚再次涌上了心头。 看着如此的夏芸,大师兄的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的心疼。他这位小师妹的性格他最是清楚,以她那倔强较真的性格,若真让她什么都不干,得要她难受死。 最后也许又会像上次一样擅自行动,届时只会更危险。 最终,大师兄还是松口点了点头,道:“好,但我得跟你一起去。” “可是若是四师兄见到了你与我一起,是绝不会松口的。”夏芸听了,有些担忧地说道。 若想让一个疑犯松口,最重要的是得要让他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有机可乘才行。 若是大师兄一同去了,四师兄也只会打死不认。因为他们都知道,此事若叫大师兄知道了,就真是无后路可退了。 只见大师兄伸手搭在夏芸的肩上:“我就站在门外。若有什么事情,定得要大声叫我,我必定会前去救你出来的。” 大师兄的这番话就如同一颗定心丸,顿时让夏芸忐忑不安的心情都平复了许多。 她坚定了双眼,微微点了点头:“嗯。” 。。。 时间到了此刻。守在门外的大师兄一听见房中有大动静,立刻便赶了进来了,一推开门便见到了这一幕。 至于三师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三师兄本想前来探望四师兄,却意外撞见了守在门外的大师兄。 他本想上前询问到底怎么了,却被大师兄拉到了一旁,示意他别出声。于是两人便在外头听见了四师兄与夏芸之间的整段对话。 第两百三十八章 配药的梅子 “老四,这次你做得过了。”大师兄冷眼俯视着四师兄,说道。 四师兄看着如此冷肃的大师兄,身子都不禁害怕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做些什么,便被大师兄给一把抓了过来,按在了桌子上。 “入了监察司那么多年,背叛监察司的下场应该无需要我再向你一一说明了吧?” 四师兄吓得赶紧求饶道:“大、大师兄,我错了!我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我真的错了!”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了,只见大师兄抬手便往四师兄的颈间劈去:“这些话你留着对师父说吧。” 。。。 夏芸缓缓地睁开了眼,感觉整个脑袋直嗡嗡作响,疼得很。 她用手托着脑袋,吃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此时她听见身旁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转头一看,便见到了李术深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王爷?你怎么来了?” 李术连忙伸手将夏芸给扶了起来,说道:“我都听说了。出了那么大的一件事,你怎么都不和我说呢,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夏芸却只是苦笑了一下,道:“我只是想。。。将事情都解决好了,再与你说。。。。” 此时,一旁的大师兄也走了过来,瞧了她一眼,才松了口气道:“还好那只是普通的迷药。若真出事了,还真不知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说着,便将视线缓缓地转向了李术搭在夏芸肩上的手,有些不满地道:“倒是王爷,您这手。。。摸够了没?” 李术见状,这才赶紧抽回了手。 “王爷虽身份尊贵,但我们小师妹怎么说也是监察司司捡。这还没成亲呢,还望王爷能够注意一些,别让小师妹落得了什么不好的名声。” “是本王思虑不周了。”李术听了,也并没有反驳,立刻便低头认了错,像极了一个做错事被训斥的小孩一般。 大师兄见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向了夏芸说道:“你先好生休息,我去与师父报个平安。” 夏芸一听,有些着急地对着大师兄问道:“四师兄的事师父可知道了?” 只见大师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点了点头:“嗯。你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师父又怎么会不知情呢?” “那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夏芸有些担忧地问道。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近来师父因长年累月的工作积劳,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她还真担心师父会因此气得病倒了。 大师兄也看出了夏芸的担忧,开口说道:“你放心吧,师父虽气得不轻,但身子还扛得住。他这些年来什么事情没见识过,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气倒的。倒是老三那家伙,一拳上来就把老四的鼻子给打折了,现在正被师父罚紧闭呢。” 夏芸想了想,并不太意外:“三师兄向来与四师兄最是交好,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感受,确实不太好受。三师兄又是个暴脾气,没把四师兄捶死已算是万幸了。” 大师兄也点头认同道:“他说了,若是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那小子了,必须得让他承担所有的罪行才行,所以决定暂时留他一条狗命。” 夏芸听了,不禁笑了笑:“确实有他的风格。” 大师兄见夏芸笑了,也算是放心了,伸手摸了摸夏芸的头:“好了,这事你暂时就别管了。养好身子最重要。今日你就先好好休息缓缓,这里有我帮你看着,此事还得等你回来收尾呢。” 夏芸现在虽很想立刻便前去处理此事,但此刻的她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了。就连下榻走路都是个问题,更何况是查案呢。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了:“嗯,那就劳烦大师兄了。” “不会。”大师兄对着夏芸笑道,转而看向了一旁的李术:“那小师妹就劳烦王爷先照顾一下了。” “当然。你们就先忙吧。”李术一听,立刻便点头应下了。 大师兄走后,李术让人端了一碗汤药过来,亲手递到了夏芸的面前,道:“先把这个喝了,喝了就会好受一些了。” “这是。。。?”夏芸有些好奇地看着拿碗汤药,问道。 “大夫说你身子内还残有一些迷药,特意为你开的解毒方子。” 李术耐心地向夏芸解释道,抬手舀了一匙的汤药放到嘴边吹了吹,才将它送到了夏芸的嘴边:“张口。” “我自己能来。” 夏芸见状,本想推辞,却被李术拒绝了:“快喝,一会药凉了,就更苦了。” 于是夏芸也只能乖乖地靠上前去,将李术递来的汤药给喝了。 “嗯。。。苦。”汤药才刚入口,就见夏芸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开来。 李术见状,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梅子给塞进了夏芸的嘴里:“吃颗梅子吧,就没那么苦了。” 夏芸顿时愣了一下,随后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李术见了,也知她为何会如此,叹了口气说道:“纪安从前交代过,你吃药的时候必须准备些梅子,你才会肯乖乖吃药。没想到。。。” 回想起来,当时的纪安还与他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此后必定用得上,这是‘男主’必须具备的功能,让他定要记得。没想到事情还真的被她说中了。 他不禁好奇了起来,这纪安此人该不会真有什么先知的能力吧,为何事情总会按照她信口胡说的事情发展,就好似提前都将所有事情都知道了一般。 夏芸听着李术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从前会在自己拒绝喝药时喂她梅子的人,如今都不在了。先是小姐,后是小安。 现在回想起来,有时候都会觉得这两人还挺像的,可有什么又觉得这两人简直天差地别。 只见她伸手将李术手中的汤药给夺了过来,一鼓作气便将碗中剩余的汤药都给一饮而尽。 李术见了,赶紧为夏芸递上了另一颗梅子,却被夏芸给摇头拒绝了:“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苦都吃不了,岂不让人笑话。” 第两百三十九章 当和尚的梦想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苦都吃不了,岂不让人笑话。” 夏芸倔强地摇头拒绝了李术的好意,但脸上的苦表情却骗不了人,现在的她也只是在逞强。 “夏芸。。。”李术见了,很是心疼。 可他又能如何呢?他总不能说让夏芸别再为纪安的离去而感到伤心吧。那也只会让夏芸更反感而已。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有人尴尬清嗓子的声音:“呃哼。。。我来的不是时候吧,要不我晚些再回来?” 两人一听,立刻看向了门外,就见喻子言就靠在房门边,看着他们。 “喻庄主,你怎么也来了?”夏芸一见到来人,立刻惊奇地惊呼了一声。 她不过就是中了个迷药,怎么大家都来了,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喻子言对着她笑了笑,便迈开了脚步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李术手中的梅子,说道:“夏司捡还是把梅子吃了吧,若让小怂包知道了你为了她连梅子都不吃了,不得嘚瑟上天了?” “喻庄主。。。” 夏芸顿时更加愧疚了,此刻最难受的应该就是喻子言,可现在却还要他前来安慰自己,她也实在太不争气了。 喻子言走到了一旁的椅子旁坐了下来,脸上的气色也比之前好多了。 “还有,以后别叫我喻庄主了,我现在已经不是苏云山庄的庄主了。” “???” 夏芸听了,很是疑惑地看向了喻子言。 “我刚回了趟苏云山庄,将庄主之位传给子旭了。所以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苏云山庄的庄主了。”喻子言耐心地为夏芸解释道。 夏芸听了,更是惊讶了。喻子言为何会突然将庄主之位给辞了,该不会是因为纪安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直接看破红尘,打算去寺庙了出家了吧? 她很是担忧地看向了李术,想看看李术是否知道些什么,却见李术对着喻子言打趣道:“这小子就快要换个身份了,以后可就很难再听见一声喻庄主了。” 这下夏芸的脸色变得更是沉重了。不会吧,不会真被自己说中了吧? 这。。。若叫小安九泉之下知道了,该做何感想?这时候她是不是得说些什么,替小安好好地劝一劝他呢?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爱人在自己死后直接出家的吧? “那个,喻。。。公子,此事是不是得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有时候人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冲动。待冷静下来之后再做决断也不迟呀。” 怎料喻子言却一脸不以为意:“我都想清楚了,不是一时冲动。从前总觉得能拖一时就拖一时,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有些事情越是逃避,只会让事情变得越糟糕。” 夏芸不禁沉默了。原来喻子言这是早已有这个意思了,也许在遇到小安之前就曾经如此想过了吧? 那她也无法再说些什么了。毕竟这是喻子言自己的人生,她也没什么资格在这儿对他指指点点的。 其实细想起来,喻子言的这个决定也并非是一件让人特别意外的事情。毕竟还没喜欢上小安之前的喻子言不也总说要退隐山林,远离尘世的吗?可能他从前就想过出家,但碍于庄主之位才一直没这么做而已吧? 如今小安也不在了,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就想着实现从前的梦想(当和尚)了也不一定。 “好吧,只要你想清楚了就行。” 一旁的李术听着两人的对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了。 “四师兄的事情。。。” 此时的夏芸突然沉下了脸,支支吾吾地说着,脸上尽是藏不住的愧疚。 喻子言一听,也立即明白了夏芸想要说什么,回道:“啊,那件事情我也听说了。” “这是我们监察司识人不善,误把奸佞当忠臣,才会导致了那么多事情发生,还害得小安。。。” 夏芸低着头说道,愧疚的内心早已让她无法在喻子言的面前抬起头来。 当初是喻子言拜托了他们帮他好生照顾好纪安的,那时的她还曾夸下海口与喻子言抢人。就连温启渑的罪证也是因为她出手才找到的,没想到最终却会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想起这些,她还真是无地自容。 怎料喻子言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夏芸的话,说道:“算了。小怂包在做这些的时候,也定想过了这个结局。这一切也怨不得你,我相信小怂包她也不会责怪你的。况且,那时她在被大理寺全城通缉之时,你不也坚定的信任她了吗?” “你。。。没事吧?”夏芸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之前喻子言抱着纪安的尸身崩溃痛哭的时候她是见识过的。但不知为何,才过了短短几日后,喻子言就像是变了个人,再次提起纪安时的态度也有些异常的平静。 只见喻子言微微笑了笑,摇头道:“我没事。我已经想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件事情都解决了。她拼死地为我们留下了那么重要的证词,若我们都还无法将康鹏一党人给抓住了,她回来知道了,是要笑话我们的。” 夏芸本还觉得喻子言说的有道理,但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不禁懵了。 她刚想开口询问,门外就传来了大师兄的声音:“王爷,喻庄主,师父有事想让你们过去一趟。是关于老四勾结影刃一事。” “好,知道了。”李术听了,回了一声,便于喻子言一同站起了身子。 喻子言起身后,见夏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她:“怎么了吗?” 夏芸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到嘴的疑问给咽了回去,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们快去吧。” 李术伸手摸了摸夏芸的头,满脸柔情地对着她说道:“在这里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了。” 夏芸看向李术,乖巧地点了点头,笑道:“嗯,你快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一旁的喻子言见了,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说道:“我就先去了,你慢慢来。”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直到两人都离开房中后,夏芸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刚刚喻子言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来?” 她一脸不解地小声呢喃了一句。她刚刚分明听见喻子言说小安要回来一事。可小安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人要怎么回来? 看着喻子言笃定的表情,应该不是玩笑话。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第两百四十章 收网! 在大家一番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对监察司里的所有人都审查个遍,以防在出现类似于四师兄的事情再次发生。 而夏芸也在次日重新归队,加入了审查四师兄的案子。 经过了一轮非常仔细的查找,他们发现有多次案子都是在四师兄的参与之后,便走漏的消息。夏芸更是在四师兄房中找到了藏匿在暗格里与影刃私通的密信。 所有的一切的指向已是非常的明显了,使得四师兄不认也不行了。 在多日的审问后,四师兄最终是招了。 他承认是康鹏在一年半以前找到了他,并提出了以自己提供监察司里的动向为交换条件,等李衮顺利上位之后,必会重重奖赏他。 届时别说是当上监察司司捡了,就连整个大理寺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当时他被贪欲给蒙瞎了眼,便答应了康鹏的要求。那么多些日子以来,也是他一直在给他们传的消息。 所有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纪安并没有背叛监察司,借此他们也终于能够为纪安洗白污名了。 如今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上报朝廷,将康鹏一党的势力给一击拽下权力之峰。 “儿臣有事要奏!” 在早朝群臣面前,李术带着一沓折子走了上前,对着坐在皇位上的李赐说道。 李赐见了,微微皱起了眉头,道:“说。” 李术顺势地将奏折给呈上,说道:“儿臣受父皇所托,与监察司追查影刃一事,前些日子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查到了影刃的背后主使。” 李赐从管事太监里接过了奏折一看,立刻气得将手中的折子给砸向了一旁的康鹏而去。 “据多方证人的证词,此背后主使便是将军府康鹏。当年四皇子与顺国小公主的失踪案,镇远将军一家的灭门惨案,乃至今日的私铸玄铁一案,全都是康鹏指使影刃所策划的!” 李术一说完,场面顿时沸腾了起来。 李赐也是气得满脸通红地对着康鹏怒喝道:“好啊,你个康鹏,你这是想谋反不成?!” 康鹏一听,心里不禁咯噔地沉了一下,立刻指向了李术叫道:“你休要血口喷人!别以为我看不出了你这点小心思,不就是想瓦解我们将军府在朝中的势力,好争夺这储君之位吗?!” 怎料李术却并不在意康鹏的指责,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大家应该还记得前些日子温大人惨死在家中一事吧?监察司现已抓住了泄密之人,那人也已经招认是受康鹏指使的。这是那人的证词。” 李术说着,便将四师兄的招供证词给呈了上去。 李赐将证词读了一遍,立刻便觉察出了不对之处,困惑地问道:“这。。。不是说泄密之人是影刃的小护使吗,可为何。。。” 只见一旁的郑户易走了出来,对着李赐便跪了下来,道:“纪安并非泄密之人。经查证,泄密之人乃是我司司捡,更是老臣的四弟子。老臣没能管教好自己的门下弟子,致使出了这么一件事,老臣惭愧不已。今愿自请罪,辞去监察司司长一职,等候陛下的发落。” “郑大人。。。”李赐有些不舍地看向了郑户易。这么多年来若不是郑户易忙前忙后地帮他打理着监察司,这梁国早已被贪赃腐败给拖垮了。 可康鹏还是不服气地辩解道:“仅凭一人之词又能证明什么?臣可听说近日来王爷可是与监察司的那位女司捡走的甚是亲密,许是王爷联合监察司一同想来污蔑臣呢?” “仅凭一人之词确实证明不了什么,儿臣这里还有另一人的证词。” 李术说着,便示意旁人将纪安留下的血书给呈了上来。 “此乃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刃小护使,纪安所留下的血书。里头仔细地写下了这些年以来康鹏与影刃所犯下的罪行。” “留下的血书?那她现在人呢?”李赐一听,好奇地问道。 他从前可听过此人,据说前不久还是跟着喻子言身边一位特别亲近的影卫。据说两人的关系还甚是亲密。 只见李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在停顿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地道:“被影刃给灭口了。影刃早已察觉到了纪安的异心,便派人对她痛下杀手。而这件血书也是纪安在这道自己将被灭口之前,偷偷留下的。” 对于这份指控康鹏更是不屑地笑了:“呵,她可是影刃之人,说的话如何叫人相信?指不定这里头还有什么阴谋。如今已是死无对证,自然是你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她不仅仅只是影刃小护使,还是吴家遗孤,是你将吴家灭门之后亲手拐回家的义女。她的尸身如今还在监察司里,你可敢前去对峙?” 李术说着,若有所指地看向了康鹏。 康鹏顿时惊呆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纪安就是吴家遗孤一事的?此事就连纪安本人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打探到了这个消息的?当年他明明早已将所有的证物都毁了,只剩。。。 就在此时,就见身后的吴小将军也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把小金锁。 “你、你们怎么。。。”康鹏显然有些慌了,脱口而出几个字。但他很快地发觉到了自己失态了,赶紧便重新闭起了嘴巴。 “臣乃吴风胞弟,吴奇。这把金锁便是臣在纪安周岁时送给侄女的礼物,在他们出事之前一直都待在侄女的身上。最后随着侄女的失踪也一起不见了。直到纪安的出现。。。” 吴奇越说越激动,跪在了地上,对着李赐磕了个响头:“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当年家兄遭人暗算,最终惨死在了边关。家兄死后,他们居然连嫂嫂和孩子都不放过,将他们赶尽杀绝。当年四皇子与顺国小公主失踪一事根本就没有温启渑所说的如此简单,他们都是被康鹏陷害的!” 这下康鹏终是急了,矢口否认道:“谁不知道当年四皇子与顺国小公主失踪是因山匪作祟,你居然还敢将此事拿出来说事?你就是知道这是陛下的软肋,才硬将此事栽赃在我头上的吧?” 可吴奇却呈上了当年吴风留下的证词,道:“这是当年家兄在前往边关之前为臣留下的完整证词,里边清清楚楚地写着那些前来掳人的并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冲着四皇子和公主而来的。” 第两百四十一章 重要的人都是压轴出场的! 吴奇对着李赐哭诉着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哭诉这当年威风赫赫的吴家是如何因奸诈小人的陷害,而害得落入如此下场的。而吴家也在一夜之间瓦解土崩,搞得整个吴家都散了。 康鹏却不乐意了,愤愤不平地反驳道:“明明就是吴风护驾不利,才会落得如此境地,如今却想来责怪谁。那往后只要谁不满责罚都能如此,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况且,当时牵涉在这总案子里的人都不在了,我们也无法追究这事情的真相,当然是你们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吴奇听了,气得都快原地爆炸了。 事到如今,这老头居然还是如此厚颜无耻的态度,打死不认,简直气死他了! 反观一旁的李术冷静多了,只是眼神冷漠得如同看着跳梁小丑表演般看着他,道:“儿臣还有一证人,能够证实当年之事并非山匪劫财如此简单。” 康鹏的反应早就在他预料之内,因此就算见到了康鹏在诸多证据都指向自己,还能如此为自己狡辩之时也没太惊讶。 “快快宣他入殿。” 随着李赐的一声令下,殿外便走入了一名样貌俊朗的年轻男子,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人气质非凡,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非凡的气质,样貌更是颇有当年的李赐的风范。 李赐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也惊得从位置上站了起身,对着那人嘀咕了一句:“言儿。。。” 他虽提前知晓了今日李术将要将康鹏的罪行公告天下,但却从未想过喻子言居然会亲自现身说法,还是在所有朝臣的面前。 毕竟从前的他是说什么都不肯在于李氏皇室再有任何的瓜葛,就连他几次诚意邀他回来,都被他给无视了。可如今怎么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主动现身了呢? 群臣看着喻子言,也纷纷地议论了起来。大家似乎都有所猜测,却无人敢确定此人的身份究竟是谁。 “你。。。你不是苏云山庄的喻庄主吗,一个山庄庄主居然也胆敢来搅动朝局了吗?” 在场的也只有康鹏一人仍还处于状况之外,一脸不屑地对着喻子言指责了一句。 怎料喻子言并没有理会他,直径地越过了他,来到了前殿,也真是气得他够呛的。 可当他刚想开口破口大骂之时,就见那人对着李赐行了个大礼,缓缓地开口说道:“儿臣李言,参见父皇。” 此话一出,群臣顿时再次沸腾了起来。纷纷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李言?那不是失踪多年的四皇子的名字吗?难不成此人真的就是当年最受宠的四皇子,李言? 四皇子已失踪多年,所有人都默认了当年的四皇子早已不知在何处逝去了。可如今却突然出现了一人,自称就是四皇子李言,让众人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大家更好奇的是,他明明已经失踪了多年,为何会挑这个节骨眼下,再次回到了大家的视野,是刻意而为之的吗? 只有李赐不禁泛红了眼眶,向喻子言的方向迈开了脚步缓缓前去,将喻子言给扶了起身:“言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眼神中尽是藏不住的喜悦。 “你你你!你真是李言?!” 此时,一旁的康鹏也忍不住指着喻子言惊呼了一声。此人不是前些日子里处处与自己作对的苏云山庄庄主吗?他居然真的就是当年的李言? 好啊,纪安,她居然连如此大的一件事情也敢瞒着他。他就不信纪安跟在了喻子言身边这么些日子,关系如此亲近,就真的一点蹊跷之事都没发觉到。 看来她早就对他有了异心,这些日子以来也只是在敷衍他而已。 “四皇子的名讳其实你能直呼的!康大人,你这是想要造反吗?!” 一旁的李术听了,转身对着康鹏大骂了一声,吓得康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康鹏赶紧看向了李赐,见到李赐也是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于是赶忙解释道:“是老臣一时太惊讶了,才会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人一旦上了年纪,难免有时会说些胡话,还亲四殿下见谅。” 只见喻子言转头望向了他,那眼神简直冷得如同寒冬的夜晚,让人不受控地直发颤:“若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可致仕还乡,不必如此强撑。毕竟我们大梁国也不是没有人才,你也好退位让贤给那些有能力有抱负的年轻人,不是吗?” 顿时,场面便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寂静。任是傻子也能看出喻子言对康鹏的敌意,恨不得立刻将他给恶揍一顿。 康鹏也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避开了喻子言的眼神:“倒、倒也没到那种程度。老、老臣还想多为朝廷效力几年。” 他颤颤抖抖地说着,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禁冒了一身的冷汗。就连一眼都不敢抬头与喻子言直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从前他见到此人之时,从不觉得他有如此瘆人。可如今的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如同有什么无形的气场压着他,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可喻子言似乎并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开口说道:“你说。。。当年所牵涉在那宗案子之人都已不在了,无法再去追究这事情的真相,对吧?” 喻子言说着,顿了一下,对着康鹏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巧了,今日我来,就是为了说明当年之事而来的。” 此时的康鹏早已绷不住了,冷汗直往下流。顿时间,后背一片都湿了。 而喻子言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康鹏的反应,随后抽回了视线,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向李赐拱手说道:“当年掳走儿臣与小公主之人确实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奔着另一个目的而来的。” “什么目的?” 一旁的陈宰相听了,好奇地开口问道。 “儿臣在被掳之时亲耳听见他们提起,他们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将我们从镇远将军手中掳走,一是为了栽赃嫁祸与吴风,二是为了将儿臣这枚眼中钉给除了,三更是为了破坏梁顺两国的交好。” 第两百四十二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儿臣在被掳之时亲耳听见他们提起,他们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将我们从镇远将军手中掳走,一是为了栽赃嫁祸与吴风,二是为了将儿臣这枚眼中钉给除了,三更是为了破坏梁顺两国的交好。” 喻子言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大家的一片哗然。 “岂有此理,奸害忠臣、谋杀皇子、引发两国战争,这幕后之人是想要造反不成?!” 一旁的一位大臣听了,也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 许是心虚作祟,只见康鹏恼羞成怒地指着那人骂道:“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造反了?” 怎料那位大臣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质问道:“那都挑拨两国之间的战争,致使百姓流离失所了,怎么还不是造反?难不成真要等他提着刀杀来才算吗?” 就在此时,沉默了许久的李术也开口了:“康大人如此激动,难不成是承认了这影刃的背后主使真的就是康大人?” 喻子言只是说听见了掳走他们的人如此说的,康鹏就如此激动地否认自己并没有造反,他这不就是变相的对号入座吗? “我、我、我。。。你别胡说!”直接呛得康鹏都语塞了,不知该再做何辩解。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李衮直叹息。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的猪队友呢?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康鹏见这里已经辩不下去了,只好选择转向喻子言,将矛头指向了他:“谁知道这一切不都是你的自导自演?当年的所有人都死了,为何唯独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既然活下来了又为何不立刻回来,而是选择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才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只见喻子言的脸色在那一瞬间便沉了下来,看向康鹏眼神中的杀意更甚了:“当年若不是我母妃找了苏云山庄帮忙,我今日确实还真站不到这里。” 康鹏听了,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呵,我们大梁堂堂后宫妃子,居然私自跑出宫去拜托江湖山庄救人,这未免也有些太荒唐了。那苏云山庄里,该不会是有苏妃从前的什么小情人,她才会第一时间想到找他们帮忙的吧?” 他就说为何当年他们都已布下了如此缜密的安排,却还是让李言被人给救走了,原来是这苏云山庄从中作的祟。可知当年他们因为这件事而承担了多少损失? 可面对康鹏的一桶欲溅在自己身上的污水,喻子言却显得非常的从容。 “康大人也许还不知道吧?当年的苏妃在入宫之前,就是苏云山庄与老庄主的亲身女儿。此时父皇可是都知晓的。” 大家一听,都震惊地看向了李赐。而李赐却也只是点了点头认同了喻子言的话,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但就算如此,也足已让大家谈论个三天三夜了。没想到当年身份成谜的苏妃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苏云山庄庄主的女儿? 当年他们可是因为李言生母谜一样的身份来历而争论了好几回,可李赐却一句话都没说过,显然是有意想要隐瞒喻苏苏的真实身份。 就在此时,喻子言对着康鹏继续开口说道:“当年舅舅为了救我,将自己整条性命都给赔了进去。苏云山庄为了保我,甚至没法将舅舅的尸身给及时收回,你却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就为了这么一出戏,喻老庄主赔上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最疼爱的女儿也因忧伤过度在不久后也离世了。你说。。。这到底图的什么呢?图我时隔十几年站在这里指认你吗?” 康鹏顿时被怼得无言以对。 是啊,以正常人的思考方式,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呢? 可知当年的顺国小公主与他最是较好。若一直这么下去,顺国也定将成为他最大的助力。自己亲手毁掉了本该唾手可得的东西不要,难不成是有什么被虐狂的癖好吗? 喻子言见康鹏已是无以反驳了,便继续说下去:“当年我被带回山庄后不久,母妃也郁郁而终了。当年之事明显就是有朝中之人在为他们当内应,喻老庄主自是不忍放年纪还小的我独自回宫,便将我收留在了苏云山庄,亲手将我抚养成人。” “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情,这才发现到了‘影刃’这么一个邪恶的组织。他们不止谋划了十四年前的那件事,这些年来的肮脏事也没少干过。什么走私人口,私铸玄铁,祸害了一个又一个村子里的无辜村民,他们全都一件不落地都干了个遍。我一直都很好奇,这影刃身后的究竟是谁能有如此歹毒的心肠,在操控着他们。” 喻子言说着,若有所指地看向了康鹏,只差没把那句话给说出口来了。 “污蔑!全都是污蔑!你就是想要将这罪责嫁祸给我,好将我们康家给拖垮!” 康鹏彻底慌了,指着喻子言就是一顿嘶吼。 “你就是想要通过陷害我对我们的衮儿不利。。。” 康鹏说着,转向了一旁的李衮,对他投去了求救的眼神:“衮儿,他们就是想要觊觎本该属于你的皇位。全都是他们的阴谋!” 怎料李衮却一把将康鹏的推了开来:“舅舅到底在说什么呢?!就算您是我舅舅,我也绝不会姑息任何想要伤害我们大梁国子民的人的!况且父皇都还康健,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这皇位就是父皇的,就是我也万是不敢觊觎的。” 看他说得义正言辞的,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他就是这么个正直且对皇位毫无欲望之人。 这一旦看见势头不对就翻脸不认人的模样,简直让人恶心。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所掌握的所有证据都很巧妙地都指向了康鹏,并没有证据表明李衮也参与在了其中。 因此在找到任何的证据之前,他们都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给指认了。否则只会被他们扭曲成了如同康鹏所说的,他们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争夺这皇位。 这可是他们将康家从如此多年以来霸权的位置给拉下的重要时刻,可容不得一丁点马虎。若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也都将前功尽弃。 第两百四十三章 被皇位耽误的影帝 康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李衮,慌忙上前抓起了李衮的双臂:“你在说什么呢?舅舅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可李衮还是无情地甩开了康鹏的手,对着康鹏说道:“我什么时候让舅舅替我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了?靠着一粒粒的血馒头而堆砌起来的皇位,我宁可不要!” 说着,便对着李赐跪了下来,眼中含泪地说道:“此事随是儿臣舅舅一人干的事情,但身为血亲的儿臣也终究难逃其咎。儿臣自愿请罚,以弥补舅舅犯下的罪过。儿臣愿用自己的往后余生,为舅舅赎罪。” 瞧瞧那委屈的模样,心疼不忍的眼神,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将自己与这些事情给撇清了关系。顺带地还让人不禁赞叹这勇于承担亲人犯错的勇气实属难得。 而李衮这里才刚说完,另一边便有大臣们站了出来,为李衮说起了好话:“此事既然是康家私自的行动,历王并未参与,将这责罚都尽数怪罪在了历王身上,对历王来说也太不公平了。况且,这些年来历王的功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为了一个奸佞小人就这么埋没了一个人才,岂不可惜了。” 只见站出来为李衮说好话的朝臣是越来越多,全都一致地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康鹏一人的身上。 康鹏一看,现在这些出来讨伐自己为李衮说好话的人不都是从前与自己交好之人吗?这些年来都不知他给了他们多少好处,他们却在这危急关头落井下石,实在可恶! “你!你们!” 他指着眼前的这些朝臣们,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而这些朝臣们在面对康鹏的指责之时,都纷纷避开了康鹏的眼神。瞧那心虚的模样,估计他们是早就计划好的了。 可事到如今就算知情了又如何,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怎料另一边的李衮仍还没完,一副‘我不值得’的模样摇了摇头:“大家别说了。我身为皇子,就更应当为所有人做个表率,不能因我是历王的身份就对我有所偏颇。” 李术与喻子言听了,很有默契地互视一眼。没想到这历王还是个戏精,这演技都堪比全京城最好的戏子了。不去演戏,在这里卖弄阴谋,还真是屈才了。 此刻的李赐也很是头疼,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着,场面混乱极了。 “够了!” 李赐怒喝了一声,整个大殿内便顿时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向李赐投去了眼神,等待着李赐做出最后的决断。 “将这逆贼关押入大牢,由监察司负责全权将此案给查清,就当戴罪立功了。至于历王。。。” 李赐说着,缓缓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李衮,思考了一会儿:“就先罚在自己的王府里禁足,等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后,再做决断。” 李衮听了,也并没有露出太大的意外,反而非常乖巧地抬手对着李赐拱手道:“儿臣遵旨。” 之后的早朝随着康鹏歇斯底里地叫冤中被拉走后,也算是终于告一段落了。 李衮从大殿内走出,途径了许多刚刚为自己说了好话的朝臣们,都非常友好地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此时,李衮身边的侍卫走了过来,小声地对着李衮感叹道:“好在王爷早有准备,还真是有惊无险。” 李衮却有些不屑地轻笑了一声,看着渐渐远去的朝臣们的背影,道:“康鹏本就是颗烫手山芋,早些切割了也好。这次倒害得感谢本王的好弟弟们了。本王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回王爷,一切都按照军师的话都准备好了。过不了多久,康鹏就会连亲妈都不认得了。到时候谁还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那就好。” 只见李衮嘴角微微扬起了得意的笑容,重新迈开了脚步,离开了那里。 李赐宫殿内,李赐一脸欣慰地看着正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喻子言。直到此刻他都不敢相信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四儿子。 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听见他唤自己一声父皇。他本早已放弃了这个念想,但老天却将这份礼物给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只是两人多年不见,李赐一时也不知该与喻子言聊些什么好。两人只能尴尬地坐在那里,干瞪眼。 李赐在思考了一会儿后,终于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道:“苏云山庄庄主之位。。。你。。。” 而喻子言一听,也立刻回道:“儿臣已将庄主之位归还给了子旭。毕竟。。。” 喻子言说道这里,却静了下来,没再说下去。毕竟他都打算要回来了,一个皇子手中握着一个势力庞大的江湖山庄的位置,总归不太好。 李赐听着,却露出了愧疚的神情,低下了头:“对不起,都是因为父皇。。。” 喻子言见李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道:“儿臣早前本就有此意。那本就是子旭父亲留下的位置,现在只是早了一些将位置重新归还到了子旭的手上而已。” 喻子言虽并没有要责怪李赐的意思,但李赐还是无法释怀心中的愧疚。这些年以来,他亏欠他们母子俩实在太多了,并不是他三言两语请求原谅,就能将他们俩之间的隔阂嫌隙给抹除掉的。 他伸手搭在了喻子言的手上,一脸慈爱地对着喻子言说道:“既然你回来了,往后的日子里朕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怎料喻子言却抽回了手,回绝了李赐的好意:“父皇的好意儿臣心领了。但儿臣此次回来只是想赶紧将影刃此案给解决了,以好慰藉这么多年以来因他们而蒙冤的亡灵。” “至于那些身为皇子的好处与待遇,儿臣并没有什么兴趣。毕竟儿臣在宫外那么多年也都这么过来了,那些伴随着这些好处而来的烦心事,儿臣实在不想参与。” 他非常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表示自己是在不想再搅和在这皇家权利的争夺之中了。 李赐见此虽有些失望,但却也无法再说些什么。 “言儿放心,父皇是不会强迫言儿去做什么言儿不想做的事情。若言儿要的是自由,父皇也定会尽力成全你的。 第两百四十四章 父子叙旧会 喻子言只是对着李赐笑容略带些苦涩地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些什么。 此时的李赐脸上的愧疚更甚了。 是啊,从前的他就没能守护好他们母子俩,现如今又如何要求喻子言相信自己所作出的承诺呢?他心里有些着急地想要为喻子言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做。 于是只能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那个影刃的小护使之前在你身边当过影卫吧?” 只见喻子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情也变得不太愉悦了起来。李赐见了,立刻便意识到自己好似说错话了。 他本想换个话题,聊些家常,却怎么都没想到第一句话便非常精确地误踩了喻子言的雷区。 李赐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喻子言点了点头,回道:“是的。” 李赐最终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他还以为喻子言是因为不愿意与自己了这个话题才会如此,本想赶紧换另个话题聊,但怎么也没想到喻子言还是回答了。 “你们的关系很好?” 看着喻子言说起纪安时,眼神里的忧伤,不禁好奇地问道。听说此人在前不久刚被影刃的人给灭口了,看着自己身边关系要好之人死去,心里定很不好受吧? 喻子言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再次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赐再次开口问道。这些年以来他都没能参与过喻子言的成长,一直都对喻子言从前在宫外的生活很是好奇。对这位能够让喻子言露出如此忧伤神情之人更是感到十分地好奇。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让喻子言露出了如此的表情。可知喻子言每次来见他时都绷着一张脸,但就在他提起了此人的那一刻表情才终于开始有了些变化。 喻子言低下了头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手中的杯子,缓缓地开口说道:“她。。。就是个小怂包。特别怕事,一遇到事情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逃跑。干啥啥不行,逃跑干饭第一名。” “她还是个文盲,教了多少遍了却总还是写不好字。一提起笔来,就如同鬼画符一样。学了好几个月的字,最后也只学会了自己的名字。” 李赐看着喻子言说话的模样,不禁沉默了下来。喻子言虽然嘴上一直都在抱怨着纪安的缺点,但脸上并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耐烦。相反地,李赐却发现了喻子言说话时挂在嘴角的浅笑。 李赐仿佛在那一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更为严肃了。毕竟自己也是个过来人了,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呢?人在提起自己喜欢的人时,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你说了她那么多缺点,难道就没有一点好的吗?” 喻子言想了想,继续开口说道:“她虽怕事,但危机关头,还是会选择挺身而出,保护深陷危险之人。她虽没有识字的天赋,但还是尽力的为我们留下了血书。” 喻子言说着,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明明就是个胆小又怕事的人,为何还要干这些不符合她本性的事情。难道不知道人一夕之间性格转变得太厉害,是死亡的前兆吗? 她不是总自称自己对这些最是有研究的吗,又怎么会不知道? “还真是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小怂包。” 喻子言最后吐出了一句话后,便抬手将手中的酒给一饮而尽。 看着喻子言的一脸忧愁,李赐忍不住地对着喻子言问道:“你此次突然决定回来,也是因为她吧?” 本来说什么都不肯回来的人突然一改常态,主动现身在众人面前,亲自揭开自己费尽心思隐藏了许久的身份的时候,他就该知道。 李赐心里不禁又难受了起来。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估计永远都没想过要回来吧? 但就算如此,喻子言能够回来,他已非常满足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喻子言并没有否认,反而非常大方地承认了:“是因为她。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他必须确保当古思简再次回来之时,不会再出现让她做出这样二选一抉择的情况了。 他说完,抬头看向了李赐,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也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才让他稍微理解了当年的李赐的感受。 从前的他一直都在埋怨李赐的无能,想要给予宠爱,却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没能保护好,让她受尽苦楚,最终郁郁而终。 可现如今的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呢?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古思简在自己的面前渐渐没了呼吸,却无能为力。 无可否认,自己还真是李赐的儿子,同样的无能,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别人呢? 李赐见了,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门外传来的一声敲门声打断了:“陛下,皇后娘娘来了,说是。。。” 门外的管事太监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抬眼瞄了一眼一旁的喻子言的眼色,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说是若见不到陛下,是不会离开的。” 李赐听了,愤怒地在桌上一拍:“她这个时候还想来干什么?!” 而一旁的喻子言却很识趣地从位置站了起身,对着李赐说道:“今天时辰也不早了,儿臣就不再这里打扰父皇了,先告退了。” 李赐虽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准许了喻子言离开。毕竟这康余就守在门外,强硬将喻子言留在这儿,也只会让他不舒服。 喻子言得到了李赐的准许,对着李赐恭敬地行了个礼,正要离开,李赐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过几日就是你母妃的忌日了吧?” 时间还真快,转眼间,喻苏苏也都已经离开人世了十四年了。 喻子言这才停下了脚步,对着李赐回道:“是的。” 李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着喻子言说道:“你回去吧,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与朕说。替我。。。与你母妃问声好。” 只可惜喻苏苏的尸身被埋葬在了苏云山庄。他虽在宫里另为喻苏苏立了牌子,每年也都有前去祭拜,但没能亲自前去喻苏苏的墓前看一眼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个遗憾。 喻子言在答应了一声之后,也离开了那里。 离开之时,正巧与门外的康余碰见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妖言惑众的孽种 喻子言离开李赐的御书房之时,正巧与门外的康余碰见了。 康余在见到喻子言的那一刻,两眼瞪大地指着他惊呼了一声:“你!你真的回来了!” 喻子言虽很不情愿,但为顾及宫里的规矩,还是对着康余行了个小礼,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康余一见到喻子言,便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全然顾不上什么宫中的规矩。只见她一副上去就要干架的模样,对着喻子言骂道:“好啊,果然是你!你和你那狐狸精的娘一个样,成天就知道挑拨离间!” “本宫就说好好的,陛下怎么会突然对我们康家下手,就是你在陛下面前挑的事吧?不就是个孽种,还妄想着回来抢走我们衮儿的东西,看本宫今日不好好收拾你!” 康余是越骂越难听,最后甚至还想上前挥手向喻子言打去。就连一旁的管事太监见了,都慌张地上前想要阻止:“皇后娘娘,这万万使不得啊!” 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康余根本听不进旁人的劝阻,一抬手便向喻子言的脸上扇了过去。 可她手掌还没来得及下去,就被喻子言给拽住了手,阻止了。 此时的喻子言早已将低下的头给抬起,眼神冷峻地俯视着她:“皇后娘娘,还那么多人看着呢,您真确定要如此?” 康余直接愣住了。此人是怎么一回事? 她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身高不及她一半的小孩子,当时他虽总会很是倔强地沉着一张脸,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双眼直视她,与她对抗的。 也是在这一刻,康余这才意识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幼小任拿捏的软柿子了。 如今的喻子言个头早已比她高出了整整有两个头那么高,健硕的身材也让人不禁感到有些的压迫感,感觉分分钟就能将她给扔出去似的。 “你。。。你。。。你!” 康余被吓得说话都有些哆嗦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将手给抽回,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明明喻子言根本就没有用力,但康余却还是无从抵抗。 慌乱之下,她向身旁的随从叫了一声:“快来人呐,快将这个孽种给拿下!” 就在此时,李赐从御书房里走出,便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怒喝了一声:“够了!” 喻子言转头看了李赐一眼,这才终于把手给松了开来。 康余赶紧退了开来,本想着与李赐好好抱怨一番,却听见李赐对着自己怒骂了一声:“皇后,你闹够了没有?!” 康余先是被李赐吼得一顿,随后便很不服气地反驳道:“明明是那个孽种。。。”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赐给打断了:“皇后!言儿是朕的儿子,大梁国堂堂正正的四皇子,还请皇后注意自己的言辞。” 随后便转头对着喻子言说道:“言儿,你就先回去吧。” 喻子言听了,抬眼瞄了一旁的康余一眼,只见康余满是怨念地看着自己。但他并没有理会,很快地便抽回了视线,对着李赐恭敬地拱了拱手,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康余见喻子言就这么走了,着急地想要将人给重新叫住,却被李赐给拦了下来。 “来人,将皇后带回去,没有朕的准许,哪儿都不准去,谁也不许见!” 李赐给康余下了严令后,也转身离开了。 康余不愿,疯狂抵抗,一直在门外叫唤着李赐,但李赐却再也没有出来见她一次。最终喊累了,只能被侍女们搀扶着回到了宫殿。 接下来的日子里,经过监察司的一番查证,康鹏终于被定了罪。整个康家也因此遭受到了牵连,就是康余也没能幸免。 而早对康余有许多不满的李赐也顺势废弃了康余的后位,将其打入了冷宫。 其中被受牵连之人,唯独只有李衮巧妙地全身而退,并未遭受到此事的牵连。 相反的,这次的他虽失去了康家这股强大的助力,却因‘重情义’而得到了朝臣们的赞赏。都说祸不殃及无辜的孩儿,李衮不但没有背负骂名,反而还收获了好一些人的同情。 其原因之一是康鹏在入狱后不久就像是疯了一样,成日疯言疯语。 李衮因故念往日亲人情分,四处奔波张罗,就想让康鹏在狱中能够过得好一些。他还甚至亲自到了地牢想要探望康鹏,不料却被康鹏一阵辱骂,还出手伤了他。 尽管如此,李衮却还是没有一句怨言。就算抱着伤,仍在外为康鹏昔日所犯下的罪过而尽力弥补。挨家挨户去向从前遭受迫害的家庭道歉与补偿。 此事迹一传出,立刻便为他攒得了许多人的同情与爱怜。 大家纷纷都在同情着李衮的遭遇,赞叹着若不是他重情义,也不必背负着如同负累般的家人们。可人们却都忘了,当初的李衮也是靠着康家,才拥有了今日的地位。 “不得不说,我们这位大哥还真是好手段。”李术不禁感叹道。 才一会儿的功夫,便成功地将风向扭转成了对自己有利的情况。 可喻子言却丝毫不以为意:“那是自然。不然你说他是怎么在父皇多年对康家的打压下,坚持到今日的地位的?” 虽然如今的情况都已转向了对李衮有利的情况,但无人比他们更清楚,李衮绝不像他在外所表现的那样人畜无害。 相反地,这所有的一切他都深深地参与在了其中。但苦于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他们也无法拿他怎么样。 李术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不说他了。对了,你今日下午就要走了吧?” 喻子言点了点头,回道:“嗯。” 如今案子也快到了尾声,他打算将古思简的尸身带回苏云山庄埋葬了。今日下午便要启程。 就在此时,就见李术身旁的侍卫向他们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对着他们说道:“王爷,夏司捡来了。” 李术一听,立刻走上前去:“她在哪儿?” 于是,李术和喻子言便随着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夏芸的面前。 只见此时的夏芸在那儿来回踱步,好似非常着急焦虑。 第两百四十六章 邻里婆媳关系 李术和喻子言随着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夏芸的面前,就见夏芸在那儿来回地踱步,似乎十分忐忑不安的模样。 李术见状,赶紧迎了上去,问道:“夏芸,怎么了?” 夏芸见两人来了,也不多废话,一上前便开口说道:“王爷,四殿下,不好了,四师兄他逃狱了。” 喻子言顿时不禁愣了一下。什么?那家伙居然逃狱了?难不成狱中还有影刃的细作,偷偷将人给放走了? 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喻子言的心中悄然升起。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总觉得这后头还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阴谋。 李术听了,也赶紧上前安抚夏芸,道:“你先别着急,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逃走的?” 夏芸立刻便如实回道:“今天早晨巡逻侍卫发现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逃走的目前还不清楚。不过监察司现在已经让人去找了,应该逃不远的。” 李术也点了点头:“那好,我也让我的人在城外找找看。” 李术说着,便向一旁的侍卫点了个头,示意他下去将此事安排妥当。 “你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李术在交代好了一切之后,重新转向了夏芸,伸手在夏芸的头上摸了摸,安抚道。 夏芸虽然脸色还是很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我来就是来与你们说一声,现在要回去忙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 李术见状,赶忙说道,迈开脚步就要跟着夏芸走了。 好在夏芸在离开前还记得喻子言的存在,转头看向了喻子言,问道:“今日下午你就要带着小安的尸身回山庄了吧?” 喻子言点头应道:“嗯。此事不能再耽误了,我得赶紧启程了。” 夏芸听了,略微有些失望:“本想与你一同送小安一程的。。。” 没想到却突然出了这么一回事,眼看着她现在是走不开了,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只见喻子言摇头微微一笑,道:“没事。你去忙吧。只要之后记得来看一看她就好了,她不会介意的。” “那我走了。” 夏芸虽心有遗憾,但却也没时间在这儿感伤了。只能草草地与喻子言道了别后,便离开了。 而身为夏芸的跟屁虫的李术也就这么抛下喻子言一人,跟随着夏芸离开了那里。 当日下午,喻子言在准备好了所有一切后,带着古思简一同启程回往苏云山庄而去。 经过漫长的等待,喻子言终于将古思简的尸身给带回到了那熟悉的山庄,在喻苏苏的墓旁下了葬。 如今回想起来,这还是他第二次参加了古思简的葬礼。只不过这一次身边再也没有那个成天神神叨叨的小怂包了。 喻子言转身,在喻苏苏的墓前放下了一盘糕点。今日正好也是喻苏苏的忌日,他特意带了喻苏苏生前最喜欢的糕点过来。 “娘,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她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起的那个小怂包。” 喻子言说完,就连自己都觉得这个情况也实在是太荒唐了。 还没能将自己喜欢的女孩介绍给自己的娘亲,她就先葬在娘亲的旁边,成了邻居了。 这葬在一起,会不会有婆媳问题呢?此时喻子言的脑子里不禁蹦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也许等小怂包回来了,可以好好地问问她。 “你们俩可得好好相处,可不能吵架。”他不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打趣地说道。 他转向了喻苏苏,继续说道:“娘,对不起,我没能遵守您的遗愿,还是回去了。您现在。。。应该对我很失望吧?可是就算如此,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呀?” “若我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我怕娘身边过不久后又会多了一座你媳妇的墓。您应该也不想您儿子往后就忙着给您媳妇办葬礼了吧?” “当然,若娘要说儿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我也只能认了。但是,儿子还是想要娘能够理解儿子做出的决定。等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儿子定会带着您媳妇回来看您。” 喻子言说完后,抬头望向了天空,也不知现在的小怂包人到底在何处?是否重生了没? 此刻的她是否在这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可得抓紧时间将她给找到了,以免她在外漂泊。 只是问题就出在他无法知道古思简究竟会在何时,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根据之前的经验来说,这两世之间重生的间隔,小则几日,多则数月,也许几年也不一定,毫无规律可循。 这里头还有许多他还不太理解的,早知道当时就该让古思简与自己多说说关于重生的这件事情。如今是追悔莫及。 他回到了山庄后,站在那堵熟悉的墙前,上头还有古思简之前练字时留下的字迹。以至于现在的这堵墙上都写满了‘纪安’两个字。。 当初他在这堵墙上贴满了纸张,让她在上边练字。只是没想到纸都用完了,古思简还是没能把字给练好。最后一不注意,便直接写在了墙上。 当时他本想差人前来将这堵墙给重新洗刷一遍,却没来得及。怎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她为自己留下的一个念想。 他缓缓走到了墙的尽头,这才发现字迹的尾端还出现了别的字。 他将手伸了过去,在那几个字上轻轻地碰过。 “喻子言是个大笨蛋。” 就在此时,喻子言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将墙上的字给念了出来。 喻子言回头一望,便见到喻子旭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自己的身后,皱着眉头努力地想要将墙上的字读出。 “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呐。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喻子旭有些不满地对着喻子言抱怨道。 之前突然回来,就将这庄主之位丢给他就走了。搞得他一头雾水,直到从林巳的口中才得知,原来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的哥哥居然就是失踪多年的四皇子,别提他有多惊讶了。 他还以为喻子言这是嫌弃他们山庄,回去继承皇位了,再也不回来了。当时的他还独自难过了许久,总觉自己被信任多年的好哥哥给背叛了。 第两百四十七章 勉强及格的‘嫂嫂\’ “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叫你哥了?”喻子旭有些伤心地对着喻子言问道。 如今的喻子言一跃成了梁国最受宠的四皇子,早已不是他这些草民能够高攀得起的身份了。喻子言会不会嫌弃他这个弟弟呀? 怎料喻子言却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喻子旭的头,说道:“表哥不是哥吗?难不成。。。你其实早就嫌弃我很久了?” 喻子旭一听,立马笑颜展开,开心地叫了一声:“哥!怎么会?” “好了,你现在已经是当庄主的人了,怎么还能如此一惊一乍的,得拿出些气魄来才行。” 喻子言看着喻子旭一脸兴奋的模样,开口训斥了一番。也不知道他这将所有心事都摆在脸上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他作为苏云山庄的庄主,未来定是要与这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就他这副模样可是会遭欺负的。 喻子旭却有些不满地道:“我知道。只不过哥难得回来一趟,下一次见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不想在哥的面前还要伪装自己。这也太累了。” 喻子言见此,也不再紧紧相逼:“你放心吧,我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闲散皇子,以后定会常回来看看的。你也要替我照顾好娘,我可是会回来检查的。” 喻子旭听了,更是兴奋了,还不忘反复确认:“这可是你说的,可绝不能反悔!嫂嫂如今也不在了,你又走了,这山庄也实在太无趣了。” 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困惑地对着喻子旭问道:“嫂嫂?” 他们山庄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叫‘嫂嫂’的人物?他怎么不知道? 只见喻子旭不假思索地回道:“啊,我是说小妖女。她这一走,这山庄就变得冷清多了。” 喻子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了?你从前不是挺讨厌她的吗?” 从前的喻子旭可是处处提防,就怕他俩在一起的,怎么现在突然缅怀起了她,甚至连‘嫂嫂’都叫上了?这中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喻子旭想了想,一脸认真地回道:“我从前是挺反对她接近你的,但要说讨厌也不至于。我都听说了,小妖女是为了保护你,才会毒发的。现在想想,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差嘛。武功高,人又机灵,会的还多。虽然是有那么一小丢丢的怂,但也算勉强能够接受吧。” 喻子言听着喻子旭对古思简的赞赏,居然还有一丝丝的自豪涌上了面容。一副我小媳妇的厉害我当然知道的模样,笑道:“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把你嫂嫂找回的,到时候山庄定会像从前那般热闹起来的。” 可喻子旭却误会了喻子言这番话的意思,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小妖女今日才刚下葬,尸骨未寒,哥居然就想着另寻新欢了?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负心汉,你实在是另我太失望了。” 说完,还一脸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喻子言见状,赶忙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话说到一半,却又放弃了。只见他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手道:“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现在他若说了,喻子旭铁定也不会相信,只会觉得他是疯了。那倒不如等古思简回来了,再亲自与他说道。 于是喻子旭只能一头雾水地看着喻子言,不知自己的这位好兄长脑袋里究竟又再谋略着什么大计划。 “好了,我先去看看娘了,明日一早又得走了。” 喻子言伸手在喻子旭的肩上拍了拍,说道。 喻子旭一听,脸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那么快又要走了?” 喻子言点了点头:“嗯。出来的时候京城又出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所以得赶紧赶回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喻子旭赶忙追问道。 喻子言低头想了想,才缓缓地回:“看情况吧,我也不清楚。只要将事情解决了,有空了,我定会再回来。” 喻子旭却满脸不信地看着眼前的此人。也不知道前一刻是谁说自己顶多就是个闲散皇子,可以常回来的。怎么又突然一副很忙的样子。看他这副模样,估计没有十年八个月,是回不来了吧。 果然,喻子言的话就不能全当真。 之后的喻子言次日果然如他说的,便离开了山庄,回到了京城。 只不过他们搜寻了好久,仍旧还是没能找到四师兄的半点踪迹。他就如同人间消失了一般。 夏芸推断,他背后定是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在与他接应,他才能够如此顺利地逃掉的。 只不过康鹏势力早已瓦解,而四师兄在写下证词之时早已是背叛了他,因此不可能是康鹏的人将他给救出来的。那到底会是谁呢?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九个月,看着外边的景色从白茫茫的一片,变成开满花的春天,再转变成了天气酷热的夏天。眼看着这天都快入秋了,喻子言仍是没能找到有关于古思简重生的半点消息。 这段时间里,他试图将所有新出场的角色都一一查验过了。上到八十岁的老头,下到刚出生的孩童,他都不敢放过任何的一个角色,深怕他就会如此错过她了。 可无奈,他们都不是她。 此刻的她究竟在哪里?为何无论他多努力地想要寻找,都还是找不到她。 喻子言一人站在从前与古思简一同住过的院子里,闭着双眼,感受着夜间的凉风从脸颊旁吹过。 就在此时,秦柯向他走了过来,拱手说道:“四殿下,今夜来行刺的刺客都已全数生擒起来了。” 喻子言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睛却仍盯着夜晚中的星空,道:“做得好。跟之前一样安排好,我过会儿再去看一看。” “是。”秦柯在接收了喻子言的指令后,便离开了。 只见他熟练地将所有被抓获的刺客们都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男女分两屋。 他们并没有为这些刺客们上铐,也没有对他们严刑逼问。反而好酒好菜地好生招待着他们,还让侍卫们紧盯着他们,防止他们自尽。 搞得刺客们也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喻子言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两百四十八章 四殿下的怪癖好 “你说。。。这都第几遍了?四殿下该不会是有什么收集刺客的癖好吧?” 守在院子里的侍卫不禁疑惑地对着身旁的同伴问道。 这么多个月以来,这时不时的都会来一批刺客前来行刺喻子言。但奇怪的是,喻子言每一次都会让人将这些刺客给生擒了起来。抓了也不送入牢中,还将他们好生安置在了院子中。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 喻子言在离开苏云山庄后,只从山庄内带了一些亲信与自己一同出来。 而他们这些都是后来才入府的侍卫,平时也就只是负责看守的任务。看守与安排这些刺客的去处一般都是由那一小部队的影卫完成。 因此他们对这里头的明细也并不太清楚,更不知喻子言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时一旁的同伴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开口说道:“那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四殿下从前的情人就是影刃派来刺杀殿下的刺客。后来为了殿下而背叛了影刃,才会惨遭了影刃的报复。” 侍卫听了,更是迷惑了:“所以殿下这是爱屋及乌,打算将所有前来刺杀的刺客都圈养起来了?” 同伴却不这么认为,反而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悄声说道:“你没见到每一次殿下都会亲自一人一人地审问吗,我觉得。。。殿下更像是在找人。” “找谁?” “找。。。” 同伴还没将话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了秦柯的声音:“呃哼。” 吓得两人立刻便闭起了嘴,转身对着秦柯拱了拱手:“秦侍卫长。” 只见秦柯冷冷地瞄了他们一眼,开口警告了一声:“多做事,少说话。” 然后便转身走入了关押刺客们的屋中了。 侍卫们顿时感觉背脊骨一凉,互看一眼,但谁也没敢再开口说些什么了。 秦柯走入屋中,看着一脸懵的刺客们,也不禁有些迷茫。 说实话,他也不知喻子言到底想要干什么。喻子言总是会在与这些刺客们一一会面后,将人给安置在了别处。 他总觉得。。。喻子言是想要在这些刺客身上寻找纪安的影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是想要在这一众的刺客中,挑个与纪安最为相像的,成为纪安的替代品吗? 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他的好主子这是想纪安想疯了。不过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快成为刺客改造营了。 尽管他有再多的疑惑,他还是得将喻子言交代好的任务给完成了。 于是他拿起了一沓的木筷,便向刺客们走了过去,为所有人都派发了一根筷子,然后什么也没交代地便离开了。 所有的刺客在接过筷子的那一刻,也都懵圈了。 这。。。这。。。这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突然给了他们一根筷子,是让他们吃饭用的吗?可一根筷子也夹不起什么东西,难不成是要让他们两人一组齐心协力一起合作才能够吃得上饭? 这四殿下难不成真是有什么怪癖好,喜欢以折磨刺客为乐? 况且这也没有饭呀!难不成让他们吃西北风吗? 还是说。。。四殿下这是想要暗示他们些什么? 就比如团结力量大,单靠一根筷子一掰就断,但一捆筷子就没有那么容易断了之类的? 这、这、这不明摆着羞辱人吗?他这是在嘲讽他们之所以没能刺杀成功,是因为彼此之间配合得不够四殿下的侍卫配合得好? 可恶,这就是在对他们赤裸裸的挑衅! 其中一些刺客如此想着,生气地将筷子给一把掰断了。还有一些,一脸迷茫地望着手中的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了隔天一早,才见到秦柯再次在房前出现。只见秦柯左顾右盼了一眼,最后随手将其中一名刺客得挑了出来,带走了。 刺客忐忑不安地跟着秦柯来到了另一个房中,便发现房里正站着他们此次的刺杀目标。 而秦柯在将人带入房中后,便也离开了,只留下了两人单独在房内。 而刺客立刻便发现此时的喻子言并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防身,他们也并没有给自己上铐,顿时把杀手给整懵了。 啊这。。。该不会是四殿下觉得刺客太容易就被抓捕了不过瘾,想要与刺客们来一次一对一的对决?这四殿下的癖好也真是太奇怪了吧? 尽管刺客觉得此刻的情况有多么地荒谬,但身为刺客的他身上肩负着自己的使命,又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呢? 于是他一抬手,二话不说地便朝喻子言袭去。只可惜喻子言行动灵敏,一个转身便将刺客的攻击给避了开来。 刺客见一击不成,便尝试了第二次,第三次,无奈还是没能碰到喻子言的一根发丝。 只见喻子言在闪避了刺客好几回合之后,突然脸色一沉,吐出了一句:“你不是她。” 然后便突然反守为攻,突然向刺客冲了过来。 刺客见了,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只可惜已经太迟了。他只能看着喻子言向自己伸来了手,然后就是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喻子言看着地上的刺客,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果然,这一次还是没有吗? 他本想以试探刺客们的习性,来判断此人是否就是古思简转世,但他试了那么多轮,却还是未见到任何与古思简生前习性相像的迹象。这不禁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检测方式是否有误。 古思简在断气前的那句话始终让他很是在意。古思简说这次她也许会记不得自己了,是会被抹除记忆的意思吗?那她从前的所有习性是否也会被一同抹除? 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到底该如何才能成功地将她从这人海茫茫中辨认出来。 她曾经说过,重生后的人是无法被认出的,即使两人长得有多相似。就如同他一刚开始见到纪安的时候,也没能直接将她认出她便是从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古思简。 这方法,果然不可行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变得越来越着急了。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何她还是不出现?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这故事线都完结了,她还是没能回得来? 此时,秦柯听见了动静,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刺客:“要我将下一位带来吗?” 喻子言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来吧。” 尽管如此,这已是他现有最好的办法了。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 没事,所有来过这里的刺客他都记录了下来,就连现如今的去处也尽在他掌握之中。若是发现了什么,也还能再将人给找回来。 他定能将人给找到的,绝不能气馁!他只能这么鼓励这自己。 第两百四十九章 真爱考验 喻子言将此次所抓捕到的刺客都挨个地试探了一遍。 无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喻子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好多刺客不是将他们派发给他们的木筷给折断了,就是全然忘了还有此物的存在。 此时的喻子言已是有些不耐烦,对着秦柯挥了挥手:“将人都放了吧。” “又放?”秦柯有些不满地埋怨了一句。 这些杀手明显都是有人雇佣了暗杀组织特意派来刺杀喻子言的,但喻子言却一次次地将人给放走了。这其中,有好几位都来了不知多少遍了。 这些杀手虽都是些连雇佣他们前来的雇主是谁都不知道的杂碎,但好歹也制约一下他们吧? 喻子言都快成为暗杀界最大的一个笑柄了。成了传说中的那位总是将刺杀自己失败的杀手放走的转世菩萨。 只见喻子言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放。” 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柯听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尽管多不愿意,还是得按照喻子言说的去做了。谁让自己找了这么个奇葩的主子呢? 秦柯在运送刺客们出府时,正好碰上了前来府上找喻子言的李术。 李术看了看那排着队离开府上的杀手们,向秦柯问道:“这昨夜来的新一批?” 对于这幅场景,他显然早已见怪不怪了。 秦柯对着李术拱了拱手请安,才一脸疲惫地点了点头。 李术见秦柯那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不禁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在他肩上拍了拍:“辛苦了。” 说完,便入府前去找喻子言去了。 “你这是打算与他们来个多少回合啊?算一算这都快第七次了吧,他们还没有归降于你吗?”李术一见到了喻子言,便打趣地揶揄道。 喻子言却全然不以为然地道:“我要个杀手组织干什么?” 李术却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哪儿知道?难不成你成天抓了人又放了是因为觉得这京城里的生活太无聊了,想来点刺激的?” 怎料喻子言却白了他一眼,没再回答他些什么,便转过身去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 李术见了喻子言这副模样,也失了兴致,于是走到了喻子言的身边坐了下来:“和你说些正事。你可听说了顺国皇帝驾逝的消息了吗?” 喻子言听了,还是一副兴致淡淡的模样,吹了吹手中的热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地点头应了一声:“嗯。” 李术也没管喻子言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从前梁顺两国一直没能重归于好是因为顺国皇帝一直对于十四年前的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但听说这一次登基的顺国的太子一直都想要修复两国关系,这可是个好时机。。。” 李术说着,却见到喻子言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剑,很是生气地对着喻子言怒喝了一声:“李言,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此时的喻子言这才转头瞄了他一眼,但仍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你是想借此机会拉拢顺国新皇帝?” 李术立刻点了点头:“我是想借此机会,好好修复我们两国的关系。这不也是大家这些年来一直以来的期盼吗?” 喻子言听了,这才终于将手中的剑给放了下来,道:“那你打算如何修复?和亲?梁国现在可没有能够和亲的公主。除非你能够说服他们,再派一位公主前来和亲。” 上一次顺国派来的小公主就在这里出了事情,这顺国新皇帝再怎么大度,心里怎么多多少少也会有些芥蒂吧? “退一步说,若他们真答应了让一位公主前来和亲,那你打算让她与谁和亲?你这是打算放弃情爱,专心搞事业了?你可要知道,历王虽已有婚约在身,但也定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机会的。” 李术一听,连忙否认道:“我就不了,我这不是有夏芸了吗?不过。。。这里不是还有。。。” 李术说着,向喻子言投去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喻子言见了,立即便明白了李术的意思,赶紧摇手道:“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回来可不是为了给你当和亲的工具的。” 可李术却还是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开口劝说道:“若是从前,我自是不会打你的主意。可如今小安也走了过半年了,你真打算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为她守寡一辈子?” 喻子言一听,一脸不悦地看了李术一眼:“你才守寡一辈子。我找不找老婆呢,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别管了。反正,定不会打一辈子光棍就是了。” 说着就想起身,却被李术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那就是说,你还是会找老婆的,不是吗?听说这一次来和亲的公主温柔娴熟,长得还特别漂亮,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喻子言这总算是看清了李术的意图,微微眯起了眼睛,道:“合着你早就将所有一切都计划好了,今天来也只是为了探一探我的口风而已?” 李术并没有否认,反而继续劝说道:“再考虑考虑嘛。” 喻子言皱着眉头对着李术摇了摇头,便从位置上站了起身,转身就想走。 可当他走到门边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李术一眼:“让我和亲也不是不可以。。。” 李术一听,原本早已绝望的双眼顿时都亮了,一脸期待期待地看向了喻子言:“说吧,什么条件?” 只见喻子言微微一笑:“若是她能够通过的考验,我就答应和亲。” 李术瞬间都懵了。 什么?考验?他这是在找老婆还是在选状元呀? “不是,什么考验?” 李术连忙起身上前想要追问清楚,却见喻子言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这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看着办。” 于是,李术也只能呆呆地看着喻子言潇洒离去的背影,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两个月后,顺国新登基的皇帝还真的送了和亲公主前来,京城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所有城里的百姓都聚集在了一起,只为了一睹来和亲的公主的芳容。 只不过此次前来的车队显然比平时还来得壮观了许多。车队还跟了一大批的护卫,显然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干脆派了多谢守卫过来,只为了保护和亲公主的安全。 第两百五十章 新角色‘们\’登场! 今日便是和亲车队入城之日,许多百姓都前来凑热闹,围观着入城的车队。 喻子言也悄悄地来到了那里,提前找了一处僻静的茶楼,悠闲地坐在茶楼二楼俯视着底下的情况。 只见他仔细地观察着人潮里的人,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但今日出现的人潮众多,让他看得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时,一旁来了一人,为他递上了一壶刚泡好的茶:“客官,请用茶。” 扑鼻的茶香顿时向喻子言涌来,不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转头望了一眼桌上的茶,但很快地便再次将视线转回到了人群中。 “客官也是来一睹这来和亲的公主芳容的吧?没想到来看热闹的居然还那么多人,可别出事了。都说人一多,就容易出事故,客官若也想凑热闹,可得小心一些才好。” 怎料那人没走,见喻子言一直盯着下边看,不禁感叹道。 此时的喻子言听了,顿时一顿,心跳都莫名地加速了起来。 他赶紧转头向那人看去,这语气,这说话的方式,难不成。。。 可喻子言在见到说话之人的那一刻时,整个人都懵了。 只见那人是位驼着背满脸皱纹的老奶奶,一脸慈祥地对着自己笑了笑。 喻子言看着眼前的老奶奶,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呃。。。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老奶奶,便是此世重生后的小怂包? 于是,他开口用着试探的口吻对着老奶奶唤了一声:“小怂包?” 老奶奶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心,倾身上前对着喻子言开口道:“客官。。。咱们这是茶馆,没有买小笼包。若客官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店里还有老奴刚做的马蹄糕,客官若不嫌弃,老奴这就为你拿来。” 喻子言听了,赶紧摇手道:“啊。。。我不是要吃小笼包。。。”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奶奶打断了:“小汤包也没有。” “不是小汤包。”喻子言连忙澄清道。 “那小肉包也没有,我们这里没有包子。你这小伙子是来砸场子的吗,不喝茶的话就赶紧走!”此时的老奶奶显然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对着喻子言挥手说道。 “我不是来买包子的!”喻子言只能慌忙地解释道:“老奶奶,我是想要问一问老奶奶可认识一个名唤纪安之人。” 老奶奶这才停下了手,对着喻子言苦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道:“奇案?咱们这是茶馆,不是监察司,你找奇案来我这儿干什么?” 说着,又想将喻子言给赶出去。 可就在此时,下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这才让老奶奶分散了注意力。 两人顺着喧闹的方向看去,便见到一支庞大的车队正缓慢地从前方行来。 车队的中心位置是一台大轿,从轿子上垂帘的纱布中隐隐约约能够看得见一名女子的身影。而大轿身旁围着了一众的侍卫兵。那场面只能用壮观来形容。 此次顺国特意派遣了一支守卫军与和亲公主一同前来,只为了确保公主在梁国时的安全。 只见那守卫军各个都身材魁梧,身披黑色战甲,脸上还都佩戴了统一的黑色狼面具。那气势立刻便吓哭了前来凑热闹的孩子们。 孩子们因害怕而随意冲撞,让本就拥挤的人群都随着躁动了起来。 “诶,别推呀!” “这里没位了,别再往前推了!” 人群顿时你推我挤的,很快地便将前排的人群想车队的方向给推了过去。 此时前方的一名妇人一时没站稳,直接被推到了大路中央。 眼看着马轿就快与妇人迎面撞上,喻子言立刻一个飞身,往下一跃,及时才将妇人给拉了回来。 此时的车夫也是急忙地拉紧了马缰,将大轿给停了下来。可因停了太急了,使得马车一震,大轿上的女子也猛跌了一下。 “你没事吧?”喻子言赶忙地向妇人问道。 而妇人也是胆战心惊地对着喻子言道谢道:“多谢公子相救。” 说话的时候身子都还在微微颤抖着,可见吓得不轻。 喻子言看着妇人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好在他来的及时,不然这马儿一脚踩下去,后果可真是不可想象。 自从遇到古思简后,他觉得自己对这些事情都变得更为敏感了一些。一想到也许哪天被推到路中央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古思简的时候,一阵恐惧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大轿上的女子在重新爬起身子后,伸手拉开了纱帘,好奇地向前方看了一眼:“发生了什么事了?” 女子话刚说完,正巧便于喻子言对上了眼神。 只见女子脸上也蒙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喻子言虽看不清女子的长相与此刻的表情,却从她透亮的双眼中察觉到了一丝的惊讶。 一旁也同样穿着黑色铠甲的随身侍卫见了,也赶忙地赶了上来,紧张地对着女子唤了一声:“公、公主殿下,你没事吧?” 女子听了,这才回过神来,将眼神从喻子言的身上给抽离了回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随后,还一脸担忧地看向了那名随身侍卫问道:“你呢?你没事吧?” 随身侍卫只是笑了笑,对着女子笑道:“没事。” 然后才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 女子见了,便对着前方的守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前方的守卫有些难为地看了喻子言和妇人一眼,刚想回答,却被喻子言给抢先一步说道:“回公主殿下,是因人潮拥挤,一不小心将这位妇人推倒。还好马夫停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女子听了,抬头再次瞄向了喻子言一眼,但很快地便又将视线给抽了回来,道:“人无事就好。车队继续前行吧。” 于是,车队很快地便继续向皇宫的方向离开了。 在离开前,喻子言发现女子又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但在发现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后,又立刻避开了头来。 喻子言只是默默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刚刚所见到新角色们。 这大轿上的女子。。。就是李术与自己提起的那位来和亲的公主?总觉得。。。 第两百五十一章 公主殿下 喻子言回到府中,便见到李术早已等在那里,就等着自己回来。 只见喻子言一见到李术,立刻便露出了嫌弃的眼神,道:“你怎么又来了?就没别的事情可做吗?” 也不知是闲的没事还是怎么了,自从他搬入京城后,李术隔三差五的便会来他这儿串门。 李术却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地道:“我这是来关心我弟,怎么了?” 说着,突然对着喻子言露出了一抹坏笑,道:“听说。。。你去看和亲车队了?怎么样?” 喻子言听了,却一脸无辜地看向了李术:“什么怎么样?” “公主殿下呀,你不是见着了吗?你觉得怎么样?” 李术一脸期待地看着喻子言,等待着他的回应。 喻子言却好似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就是匆匆的看了一眼,能觉得怎么样?” 李术见了喻子言不温不火的态度,不禁感到十分好奇:“你见了公主殿下,就没感觉到什么吗?” “感觉什么?”喻子言顿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对着李术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比如。。。这公主殿下的样貌长得挺好看的。。。什么之类的?不该呀,我听说这顺国皇室长得都是个顶个的好看,这位公主殿下也可是顺国出了名的面容姣好。” 此时,喻子言就像是在看好戏的模样,拖着腮帮子,对着李术笑道:“哦。。。我知道了。其实是你觉得这公主殿下长得好看吧?你说若是夏司捡听见你说的这话,该做何感想?” 李术一听,立刻便面露慌张之色,赶忙摇手否认道:“你可别想坑我。这天底下,自然是没人能够比得上我们家夏芸的。” “也就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喻子言稍觉无趣地抽回了视线,喃喃自语地道了一句。 李术这就不认同了:“那你不还觉得纪安长得好看。” “小怂包她。。。本来就好看。我也没说谎啊。再说了,我们小怂包靠的是样貌吗?我们靠的是人格魅力。” 喻子言说完,还沾沾自喜地笑了笑。那自豪的小模样仿佛这夸赞对象是自己那般。 李术却有些不屑,忍不住地揶揄道:“什么人格魅力?怂吗?若怂是一种魅力,那她还真是魅力无可挡。” 可话才刚出口,李术立即便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多嘴了。他偷偷地向喻子言瞄了一眼,想要观察一下他的反应,深怕一不小心便提起了喻子言的伤心事。 好在喻子言似乎并不觉得什么,反倒笑了笑,为古思简辩护道:“怂本就是她的一种魅力,只是你不懂得欣赏而已。” “所以自她以后,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吗?这次的和亲。。。还是不行吗?” 李言用着有些忧伤的眼神看着喻子言,缓缓说道。 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为了一个回不来的人而如此独守着回忆,任谁看了,也都会心疼吧? 可此时的喻子言却突然开口说道:“我也没说不行啊。” 李术一听,顿时来了希望:“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怎料喻子言又摇了摇头:“我也还没说答应啊。” “所以你这是?” “再看看吧。我说了,只要她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答应和亲。否则一切免谈。”喻子言说着,拿起了一旁的茶便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 李术一时都被喻子言给搞懵了。这喻子言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所以。。。公主殿下长得还是好看的,对吗?”李术好奇地对着喻子言问道。 若不是如此,喻子言又为何会突然答应考虑和亲? 只见喻子言再次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李术听了,很是讶异:“你不是去见了她了吗?” “见是见了,但他们整个车队的人都蒙着张脸,公主殿下也就露了双眼睛,我怎么知道她到底长得好不好看?” 喻子言满不在意地说着。长得到底好不好看他并不知道,但在古思简身边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之下的他也早已练出了一幅看人的好本领。 这位公主绝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她与身边的那位贴身侍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在未来的好几集应该都会有他们俩不少的戏份! 李术有些失望了叹了口气,从位置上站了起身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时间也不早了,他本也只是想来探一探喻子言见到和亲公主后的态度,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了,他还得赶回去忙今晚洗尘宴的事情呢。 喻子言一听李术如此说着,立即喜笑颜开,开心地与李术挥手道别:“那就快走不送啦。” 李术看着喻子言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对了,今晚宫中有为顺国使臣办的洗尘宴,你可别忘了。” 李术刚走没几步路,便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喻子言苦口婆心地提醒道。 喻子言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口敷衍了一句:“我知道。” 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将他说的话给听进去。 当日旁晚,洗尘宴上大家都来得七七八八了,却仍还是没有见到喻子言的踪影。 李术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人群中的人,试图想要从人群中寻找喻子言的身影,终究还是未果。 就当他正要让人前去喻子言的府中催一催时,才见到喻子言慢悠悠地从外边走了进来。而走在他身旁的居然还有那位蒙着面纱的和亲公主?! 只见他们一入场,立即便迎来了场内的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俩怎么走在了一起?该不会。。。” “不会吧,这和亲公主不是今早才刚入城的吗?没想到四殿下这手脚还挺利落的。” “诶你可别说,这么一看,两人还挺般配的。两人此次若真能够顺利结缘,也算是两国的大喜事呀。” 所有人看着一同出现在洗尘宴上的两人,纷纷都开始议论了起来,大家都很是好奇这两人的关系。 李术见了,也是非常稀奇地看着两人。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这里头有故事呀。 回想起喻子言今早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想到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便与和亲公主一同出现在了这里。难不成他迟迟都不出现,也是为了与公主一同过来的吧? 只见两人在入场后,非常客气地道了别后,便散了。 李术见状,伺机凑到了喻子言的身边,对着喻子言小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两百五十二章 洗尘宴 早在十分钟前。 “殿下,你再这样慢摇慢走下去,就真的要压轴出场了。” 喻子言身旁的秦柯实在看不惯喻子言迟到了却还一副悠哉的模样,忍不住地催促了一句。 怎料喻子言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非常自信地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都算好了,这个点去不会迟的。” 秦柯见了,也只能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漫不经心的态度,还以为自己还是从前苏云山庄的庄主吗? 怎么如今回宫了,比从前还更加懒散了。也只有在审问刺客的时候最来劲,不知情的人都还会以为那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就在此时,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殿下,走慢一些,你这样会摔着的。” 还没等喻子言来得及回头看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有什么撞到了自己一下。 喻子言回头望去,才发现撞到自己的是一名女子,而女子在撞到自己后一时没站稳,脚下一滑便往后摔了下去。 喻子言见状,下意识地向女子伸手而去,及时将她给拉住了。 “公主殿下!” 说时迟那时快,在女子摔倒的同时也有一道黑影刷过,从另一旁接住了女子的后背。 那人在接住了女子之后,很快地便意识到了女子好似在看着什么,便朝着女子视线的方向看去,这才发觉到了喻子言的存在。 喻子言看着眼前的两人,轻轻地将手放开,收了回来。 这两人。。。不就是今早上见到的那位公主殿下和她的贴身侍卫吗? “你没事吧?”喻子言礼貌性地对着女子问了一句。 只见女子直盯着喻子言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了一声:“哦!你是早上的那位。。。” 喻子言见状,也只能赶紧对着女子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今早走得匆忙,没来得及与殿下道明身份,在下梁国四皇子,李言。” 女子听了,更是惊讶了,不禁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就是李言?” 可话刚出口,就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了,连忙也对喻子言行了个小礼:“顺国七公主,贺茗兰。” 贺茗兰说完,抬头瞄了眼前的喻子言一眼。 原来这人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四皇子。刚刚使臣们还向自己提起过他,说是此次和亲其中一位最有力的人选便是这位四皇子李言。 她本还在好奇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那么快就遇上了。 而此时站在贺茗兰身旁的那位贴身侍卫也上下打量了喻子言一眼,可眼神中却多了一丝的敌意。 明锐的喻子言立刻便察觉到了贴身侍卫向自己投来的敌意,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那人一眼。 自己这是干了什么事情得罪到了此人吗?为何此人会用着如此不悦及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只见那人一见到喻子言向自己投来了眼神后,便立刻换上了一副恭敬的态度,对着他拱了拱手,道:“多谢四殿下刚刚的及时搭救。” “无事,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是因为我没看好路,这才冲撞了公主殿下,是我该道歉才是。” 喻子言说完,转向了贺茗兰温馨提醒道:“今日下午才刚下了场雨,路有些滑,公主殿下走路时还得小心些,可别摔着了。” “谢四殿下的提醒,我会注意的。”贺茗兰听了,也向喻子言道了个谢。 就在此时,贺茗兰身旁的贴身侍卫又开口了,对着贺茗兰提醒道:“公主殿下,我们该走了,不然得迟到了。” 贺茗兰听了,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于是便向喻子言告了个别:“四殿下,那我就先走了。” 然后转向了侍卫开口道:“曲侍卫,我们走吧。” 贺茗兰与曲侍卫走了不久后,一旁的秦柯也再次对着喻子言催促道:“殿下,我们也得走了。” “知道了。” 喻子言有些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便也迈开了脚步,跟了上去。于是才有了之前两人一同入场的那一幕。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与公主一起来的?”李术一抓到了机会,便凑了上来,满脸好奇地对着喻子言小声问道。 只见喻子言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就是恰巧在外边碰到了而已。” 李术听了虽有些不信,但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只能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他转头看向了前方被人群包围的贺茗兰,不禁感叹道:“顺国这次派来和亲的公主还挺别致的,果真蒙了一层面纱。就连身旁的侍卫也戴了面具,那是。。。狼面吗?” 李术微微眯起了眼睛,端详起了跟在贺茗兰身边的曲侍卫脸上的面具。听说此次护送贺茗兰前来的守卫军全都戴着这一副狼面具,瘆人得很。 至于贺茗兰,她脸上虽也带上了一层的面纱,并看不清真实的面貌,但单看她那双露出来的双眼,也能够看得出确实是个长相清秀的美人。 与之相反的,喻子言反倒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地道:“只能说顺国这次为了确保公主殿下的安全,是下足了功夫了。” 喻子言这边话才刚说完,李赐也到了,于是大家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落了座,洗尘宴正式宣告开始。 大家都非常愉快地吃着饭,聊着天,喝着酒,气氛可以说是相当的融洽。 这可是顺梁两国在经历十四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后多难的可贵的场景啊。就是一旁的喻子言一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独自吃饭喝酒,显得与身旁欢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喻子言落了座才发觉,自己正对面正好就是贺茗兰的位置,而无事可做的喻子言也只能以观察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贺茗兰,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 但喻子言也仅仅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想要上前搭话的意思。 倒是另一旁的李衮非常热情地上前搭话了好几次,就是贺茗兰对李衮的热情表现得有些不自在,反倒一直在与自己身旁的曲侍卫说悄悄话,似乎并不太想与李衮搭话。 就在此时,曲侍卫像是察觉到了喻子言的视线,突然猛地抬眼看向了喻子言,正好与他对上了视线。 曲侍卫犀利的眼神不禁看得喻子言身子一顿,下意识地撇开了头。顿时有种偷窥别人,被发现了的罪恶感。 之后的全程,有好几次当喻子言转头之际,都会发现曲侍卫也正盯着自己。吓得喻子言没敢再向前投去一个眼神,直到洗尘宴结束。 第两百五十三章 阴魂不散 “在下梁国历王李衮,见过公主殿下。久闻公主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了,荣光至极。” 李衮端着手中的酒杯,缓缓地走到了贺茗兰的面前,恭敬地开口道。 贺茗兰见状,也赶紧起身,对着李衮行了个小礼:“顺国七公主,贺茗兰见过历王殿下。” 只见李衮两眼一直直盯着贺茗兰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听说公主才华横溢,外貌更是犹如出水芙蓉般好看,可为何今日却蒙上了面纱了呢?本来还以为今日终于能够亲眼目睹一下公主的盛颜,还真是让人惋惜。” 面对李衮的问题,贺茗兰显然变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这是我们顺国的一个习俗,待出嫁的女子是不可在外抛头露面的,因此只能以面纱之貌示人了。” 李衮听了,想了想,突然开口道:“那就是说再出嫁之前,本王都没机会一睹公主的芳容咯?那若要是公主在出嫁之前一不小心在别的男子面前露出了真容,那该如何?” 贺茗兰一听,眉头都不禁微微皱了起来。这人问打探这些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出于礼貌,贺茗兰还是勉强地挤出了笑容:“这。。。” 就在她为难之际,一旁的曲侍卫终是看不下去了,开口插话道:“公主乃金枝玉叶,若真有那样的不知好歹的登徒子妄想猥亵我们公主的容颜,我们守卫军也绝不会就此作罢干休的。” 曲侍卫虽也没指名道姓地说,但字里行间的敌意是藏也藏不住。 “曲侍卫。”贺茗兰有些紧张地轻唤了一声,示意曲侍卫别再说下去了。 贺茗兰虽对李衮的提问也感到有些不悦,但他们终归是两国的代表人物。顺梁两国好不容易握手言和,谁也不想与对方闹得不愉快。 李衮先是有些惊讶地一顿,但很快地便又笑了出来:“公主身边的侍卫还真是忠诚呐。怎么本王就没能找到像曲侍卫如此护主的侍卫呢?亦或许是公主调教有方,本王可有荣幸能够接受公主的指点?” “历王说笑了。茗兰也只不过是一介闺中女子,又怎么会懂得如何调教侍卫。”贺茗兰委婉地回绝了李衮的请求。 此刻的她恨不得能够赶紧离开这里,但碍于两国的交好,只能硬着头皮作陪。心里纵然再有多少不悦,皇兄的面子还是得顾及的,不能扫了他们贺家的颜面。 两人客气地交谈了几句后,贺茗兰终是盼到了李衮离开,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有些疲惫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还是不忘转头指责了曲侍卫一句:“曲侍卫,你今日是怎么了?那可不像你呀。” 平日里的曲侍卫处事最是沉稳冷静了,可绝不会像今日如此这般直接就将历王给冲撞了。今日也不知是吃了火药了还是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能明显地感觉到曲侍卫的不悦,说话的时候也更是满满的敌意。 曲侍卫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贺茗兰,眼神中暗藏着细微难以察觉的无奈,缓缓地开口说道:“臣只是看不惯他对公主的态度。两国交好固然重要,但在臣眼里,公主更重要。臣实在看不下公主在这异国他乡的受委屈。” 贺茗兰听了,脸上也多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我知道你这都是为了我好。但下一次还是别这样强出头了,这里毕竟也不是我们顺国了,我怕你会吃亏。” “公主还说臣,公主今日也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公主。平日里的公主可不会如此忍气吞声。” 对着突然如此成熟懂事的贺茗兰,曲侍卫不禁开口调侃了一句。 贺茗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辩解道:“你都说了这是异国他乡,我们初来乍到的,总不能一来便于人结仇嘛。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曲侍卫微微地笑了笑,点头附和道:“嗯。我们的小公主还真是长大了。” 可就在下一刻,当贺茗兰回过头去时,就见曲侍卫突然抬眼向前方的喻子言看去,脸上的笑容也再顷刻之间消失不见。 从一开始他便察觉到了,这李言一直都在盯着他们看,到底想要干什么? 喻子言与曲侍卫对上了眼神后,立刻下意识地转头避开了曲侍卫的视线,还与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曲侍卫心里更是不悦了。 这人。。。 洗尘宴结束之后,贺茗兰才刚走出宫殿,便感觉一阵凉风直向着他们袭来,冷得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随后出来的李衮看到这一幕,见表现的机会来了,便赶紧对着身旁的随从说道:“赶紧去把本王准备好的那件貂皮拿过来。” 可当他拿着貂皮想要上前之时,却被一旁的曲侍卫给抢先一步。 “公主,这里可不比我们那里,入冬得早,晚间的风更是寒冷。公主下次出门可得穿得厚实一些,莫要冻坏了身子才好。” 曲侍卫细心地为贺茗兰披上了披风,嘴里还不忘苦口婆心地念叨道。 贺茗兰开心地将披风给穿戴好,果然就没有那么冷了。 “谢谢曲侍卫,还是曲侍卫对我最好了。” 看着贺茗兰与曲侍卫融洽相处的画面,李衮的手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这曲侍卫到底是什么人,还真是越来越碍眼了。 心中俨然已将曲侍卫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王爷,我们还。。。?” 李衮的随从看着这情况,也有些担忧地看向了一旁的李衮。 只见李衮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挤出了笑容,走上前去:“今年冬天来得早,一件薄薄的披风怎么能够,本王手中正好有一件上好的貂皮,公主可愿赏光收下?” 贺茗兰与曲侍卫闻声转头向李衮看去,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有些难看的表情。 这人怎么又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贺茗兰看着李衮向她递上来的貂皮,正犹豫着该如何拒绝时,曲侍卫再次站了出来,说道:“多谢王爷的好意,但公主殿下自小便对这些毛茸茸的东西过敏,更是无法穿戴这件貂皮。” 第两百五十四章 及时的解围 “多谢王爷的好意,但公主殿下自小便对这些毛茸茸的东西过敏,更是无法穿戴这件貂皮。” 曲侍卫站了出来,替为难的贺茗兰拒绝了李衮的示好。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便陷入了一阵的尴尬之中。而李衮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地僵硬, 李衮最终还是安耐住了心中的那股怒气,缓缓地将手给收了回来:“是本王疏忽了。下一次定会更加小心注意的。” 贺茗兰也看出了李衮的不悦,悄悄地伸手拉了拉曲侍卫的衣袖,示意他退下。 “茗兰小时曾因一条兔皮做的外衣而生了一场大病,曲侍卫才会如此紧张,还望王爷别误会了曲侍卫的意思。” 贺茗兰只能上前打了个圆场,才让原本略有些紧张的气氛稍显缓和了下来。 “自然。一个侍卫担心自己主子的安危,是再合情理不过了,本王又怎会误会呢?” 李衮说话的时候脸上虽还是挂着一副客气的笑容,但却怎么也掩盖不了语气中的怒气。 但他也并不想将太多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便转身对着贺茗兰说道:“对了,公主这一次还是第一次来到我们梁国吧?每年的这个时候,西边的西湖景色最是好看,本王能否有那个荣幸邀约公主一同赏湖呢?” “这。。。就我们俩吗?这不太好吧。。。”只见贺茗兰面有难色地开口说道。 李衮此举心里正打着什么算盘她并不是不知道,可曲侍卫才刚因她而冲撞了李衮,她实在不好再得罪他了,所以只能委婉地表示出了自己的难为。 她可是听说了李衮是有婚约在身的,而自己又是前来和亲的公主,两人若要单独私约出去,实在不妥。若她此次真答应了与李衮单独出去,定会被人拿来嚼耳根子的。 就在贺茗兰进退两难之际,喻子言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说道:“你们这是要到西湖去玩吗?我正好也想去那儿,要不带上我一同前去?” 说完,也不等李衮的反应,便自顾自地继续规划道:“到时候再叫上二皇兄,还有几个名门小姐一同前去,正好与公主做个伴。人多了,才热闹,您说是不是,大皇兄?” 喻子言笑脸盈盈地看向了一旁的李衮,嘴上虽是问李衮的意见,但却让他毫无余地反驳。 因此,李衮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啊。人多了,才热闹。” 他默默地握紧了双拳,满腔的怒气却也只能选择用脸上的笑意给遮掩起来。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来与他作对? 还有这个李言,平日里也没见他如此热情,每次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的,没想到今日却会主动上前来与他搭话。难不成他也对这次的和亲感兴趣吗? 他转头瞄了喻子言一眼,眼神中也多了一份警惕。 也是,若是能够与贺茗兰顺利和亲,也就代表掌握了顺国如此大的靠山,谁又怎能不心动呢?喻子言平日里总是表现得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这是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喻子言回过头来,对着贺茗兰笑了笑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贺茗兰这才稍松了口气,嘴角也不禁微微地上扬了起来。 喻子言这是特意来为自己解围的吧,心中不胜感激。 在李衮走后,贺茗兰才满是感激地对着喻子言行了个礼:“多谢四殿下的解围。” 只见喻子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会儿,才笑了笑,道:“无事,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那我就先走了,两日后再见。” “嗯,两日后再见。” 贺茗兰在与喻子言到了别后,便目送着喻子言离开了。 “公主,我们也走吧,外边风冷。” 此时一旁的曲侍卫提醒了一声,这才将贺茗兰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嗯。我们走吧。” 两日后,终于来到了去西湖观景的日子。 李术一边看着西湖的风景,一边啧声调侃着喻子言:“难得啊,你居然还有主动邀约前来赏湖,还是与历王一起?这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 只见喻子言故作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地回道:“偶尔出来透透风也挺不错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说实话,他并不想来,更不想与李衮有什么交集。只要想起古思简就是因影刃而死的,心中就有一股怒气恨不得将李衮给碎尸万段。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能忍气吞声,将心中的恨意咬碎了,吞到了肚子里。 也不知自己那日到底是怎么了,等他反应过来,便已走向了他们的方向。 如今话已然说出口了,便再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因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来了。 李术看着身旁的喻子言,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这次。。。对这公主殿下似乎有点不一样哦。从前的你可没那么好事,居然会为了英雄救美,主动摊上这滩浑水?” 喻子言却不甘示弱地回道:“你就没想过,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吗?若是李衮真的与贺茗兰结了亲,可就拿到了这顺国如此庞大的势力了,你以后还怎么跟他斗?” 怎料李术却是一句话都不信:“最好你有那么热心。” 这些日子以来,喻子言虽说也会帮忙与李衮的势力制衡,但他更善于暗中操作,很少会亲自上阵的。尤其是最近的这阵子,成天就知道收集杀手了,也不见得他像今日这般如此热心。 李术不禁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夏芸不理我,我才不会陪你在这儿浪费时间呢。” 喻子言听了,幸灾乐祸地笑了:“是因为父皇让你去和亲的事情吧?” 说来这事,李术更加心烦了:“你可快别说了,我都快烦死了。我已向父皇表明了不愿和亲,但没想到这消息还是传到了夏芸的耳边。” 李术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谁让你找了个监察司司捡呢?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喻子言耸了耸肩,不厚道地嘲笑道。 李术顿时有些恼怒了:“你还笑?早知道就不陪你来了。” 说完,就想转身离开,可喻子言却一点儿也不急,反而在后边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是吗?那就可惜了,亏我还特意为你叫上了夏芸了呢。可惜咯~” 第两百五十五章 幽会的好去处 “是吗?那就可惜了,我还特意为你叫上了夏芸了呢。” 喻子言一脸可惜的模样,耸了耸肩说道。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另一边的李术一听,立刻便来了劲,赶紧拖住了喻子言:“你是说夏芸也来了?” 喻子言看着如此紧张的李术,满意地笑了笑。但却还是装出了一幅无辜的表情,道:“这。。。还真不好说。我确实是邀请她了,至于她来没来,我可就不知道了。” 可李术却丝毫都不介意,对着喻子言挥了挥手,满脸都写着开心:“没事,那我就先走啦!” 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没影了。 喻子言转头看向了安静的湖面,倒映出的漂亮景象,叹了口气:“小怂包,你不在,我都快成了李术和夏芸之间的和事佬工具人了。” 这两人成天就知道在他的面前撒狗粮,丝毫都不顾及一下他这位丧偶的孤寡弟弟。古思简不在,他整日也只能与秦柯大眼瞪小眼,别说有多孤单了。 “小怂包,你究竟在哪里?你快回来吧,我想你了。” 喻子言轻声地对着湖面唉声感叹了一句。 可就在下一刻,喻子言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正缓缓地向湖面走来。喻子言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两人便是贺茗兰的曲侍卫。 贺茗兰蹦蹦跳跳地向湖面走去,可不知为何突然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对身后的曲侍卫说了些什么。 然后便见曲侍卫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抬手向贺茗兰伸去。贺茗兰见状,便开心地伸手搭在了曲侍卫的手上,两人就这么并肩走到了湖前。 只是不知为何,两人并没有走到最边缘的位置,反而在距离湖边还有一段的距离便停下了脚步。随后便见到了两人在原地聊了起来,也不知到底在说些什么。 喻子言在远处静静地观察者两人的互动,但就是没有想要上前的意思。 这两人。。。感情还真好。每一次见到他们之时都是形影不离的。 此情此景若叫别人看见了,定会被人议论一番。曲侍卫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卫,居然胆敢走在公主的身侧,那些老顽固看见了,还不得将曲侍卫好好责罚一顿? 就算那是公主殿下亲自吩咐的也都一样。 也难怪曲侍卫在伸手之时会如此警惕,一直在四处查探周围是否有其他人。 就在这时,曲侍卫似乎也发现到了喻子言,看着喻子言顿时顿住了。 喻子言见自己偷窥再次被发现了,也有些尴尬地愣了一下。这下尴尬了,他怎么感觉自己每一次都会被曲侍卫抓个正着。 而一旁的贺茗兰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顺着曲侍卫的视线转了过来,这才发现到了喻子言的存在。 眼看着自己这是想躲也躲不掉了,喻子言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你们也来啦?” 贺茗兰见状,也立刻对着喻子言唤了一声:“四殿下。” 而曲侍卫在见到喻子言向他们走来的那一刻,也是立刻退回到了贺茗兰的身后,对着喻子言拱了拱手:“四殿下。” 曲侍卫说完,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那模样就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发现了一般。 喻子言见了,也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转向了贺茗兰问道:“公主怎么来这儿了,没与他们一同吗?” 其他人都在风景最好的夕云亭里赏湖聊天,这里一般都没什么人来的,偏僻得很。喻子言也是贪图个清静,才悄悄地来到了这里享受着片刻的安宁,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了他们。 只见贺茗兰顿时变得有些心虚了起来,转头瞄了身旁的曲侍卫一眼,才有些为难地开口道:“这。。。我听说这里有一处地方僻静,风景又好,有些好奇,所以便让曲侍卫陪我出来瞧一瞧。” 喻子言听了,有些意外:“这里可没多少人知道,公主这是从何听说的?” 这里确有一处风景十分漂亮,但知道它的人并不多。 若不是从前古思简曾带他来瞧过,他也不会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据古思简所说的,偶尔故事世界里会重叠出一些类似的场景,而这里便是她前几世时发现到的一个地方。当时古思简苦寻了半天找到这里时,还兴奋了许久呢。 没想到贺茗兰第一次来到梁国,居然还知道了这么个连本地人都不知道的隐蔽之处。 “我。。。”贺茗兰微微抿了抿唇,有些为难的模样。她低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回道:“我听宫里的宫女偶然提起的!嗯!就是宫里的宫女说的。” 说完,便赶紧转了个话题,对着喻子言问道:“倒是四殿下,为何也会来到这里?” 喻子言见状了,微微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贺茗兰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回道:“我就是出来透透气,随便看看。” 贺茗兰见喻子言似乎并没有想要再追问下去的意思,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可就在下一刻,便听见远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公主,原来你在这儿呀。” 他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到了李衮正朝着他们走来。 李衮本是一脸开心地走来,但在见到了喻子言的那一刻,脸色便突然沉了下来:“四皇弟也在呀。” 语气里满是失望。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的?”李衮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对着喻子言有些不悦地问道。 喻子言虽也看出了李衮的心思,却并没有戳破,只是笑了笑道:“就是碰巧遇到了而已。” 李衮听了,虽还是有些不信,但还是转向了贺茗兰,笑道:“公主突然不见了,本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出来寻找,还望没有打扰到公主赏湖的雅兴。” 才不过一转头的功夫,李衮就如同换了一张脸似的,变得尤为开朗亲切,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 只是另一旁的贺茗兰在面对着李衮亲切的问候,似乎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僵硬地笑道:“就是感觉有些闷,出来散散步。” 喻子言只是看了一眼,立刻便明白了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难怪贺茗兰会独自跑了出来,来到了这么个无人的地方,原来是在躲着某人呀。 第两百五十六章 男女主感情的拦路石 “公主若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与本王直说,本王可以带公主去更漂亮、更好玩的地方。也算是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李衮兴致勃勃地对着贺茗兰自荐道,可见他对这一次的和亲有多重视。 喻子言见贺茗兰的脸色是越来越为难,只能再次上前为她解围道:“大皇兄说的没错,我们梁城确是有许多十分有趣的地方,值得一去。不过毕竟公主往后有好久的日子都是要在这儿度过的,也不必急于一时。等以后有时间了,有机会定要好好逛一逛。” 无奈李衮仍旧是不死心,开口说道:“不过若是成了亲后,就没办法再出来玩了,何不趁成亲前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了?” 喻子言听了,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反问道:“为何女子成了亲后就不能出来了?这往后还有大把的时间,难不成都得窝在家里吗?” 李衮就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话,立刻反驳道:“当然不能了,女子成了亲后就得在家里相夫教子,做个贤惠懂事的妻子,怎么还能成天在外边抛头露面的呢?成何体统。” “大皇兄,你这想法未免也太。。。这普通百姓不也有许多成了亲后还出来干活补贴家用了,不过就是闲着无事时出来逛一逛,怎么就不行了呢?大皇兄婚约在身,不也是到处地邀约其他女子同游吗?” 李衮听着喻子言的话,都快气炸了。这是在说他有了婚约,还在外随意簪花惹草吗? “你!” 可话还没骂出口,便听见喻子言再次开口说道:“啊,皇兄可别误会,皇弟自是知道皇兄此举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只是单纯地想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而已。就是。。。皇弟就是有些担心,别人不会如此想,尤其是未来的皇嫂。毕竟,人言可畏啊。” 直接把李衮给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一旁的贺茗兰和曲侍卫听了,都不约而同地暗自偷笑了出来。就是身为当事人的李衮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这个喻子言,又来坏他的好事,怎么到哪儿都有他?看贺茗兰这个笑容,该不会被这小子捷足先得了吧? 不过还没来得及等他反驳些什么,一直沉默着的曲侍卫也插了一嘴,对着贺茗兰说道:“公主,我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其他人该担心了。” 贺茗兰也立刻会意,转头对着面前的两人笑道:“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喻子言一听,敏锐地抢先一步说道:“一起走吧,正好我也逛得差不多了。” 说完,还不忘转头对着李衮问道:“皇兄,一起走吗?” 顿时气得李衮是牙痒痒的,却无法在贺茗兰的面前对喻子言破口大骂,只为了在贺茗兰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啊。” 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应道。 于是他们四人便相伴一同往回走了回去。 当他们刚回到夕云亭,与众人会合后,喻子言便与贺茗兰笑着点了点头,就自行走开了。 贺茗兰看着喻子言离开的背影,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又欠了他一分人情。 喻子言刚走出人群,就见到了夏芸一人坐在了角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喻子言立刻向四处张望了一眼,却也没见着李术的身影,感觉很是疑惑。 李术那个追妻狂魔居然没有来找夏芸?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喻子言来到了夏芸的身旁坐了下来:“夏司捡这是有什么心事吗?” 夏芸见喻子言来了,也只是草草地瞥了他一眼:“没什么。” 喻子言盯着夏芸看了好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夏芸虽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明明就是一副超级有事的模样,这该让人如何信服? “我哥呢?他没来找你吗?” 只见喻子言此话一出,夏芸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低落了:“他有事先回去了。” 可喻子言一眼便大致猜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看来两人这是谈和没谈成,吵架了呀。 亏他还特地为他们制造了如此好的机会,他们居然一点也不珍惜,还真是让他这个弟弟操碎了心。 他微微笑了笑,看着蔚蓝的天空,开口说道:“小怂包不在,有一句话就由我代她说了。反正折腾来折腾去最终还是要在一起的,又何必浪费那么多篇幅互相折磨呢?” 若古思简还在这儿,必会抱怨这都是什么言情小说里的老套路了。 男女主在一起后必会经历些什么磨难,无论是误会也好,自卑心作祟也好,分分合合到最后不还是会重新在一起。最后遭殃的,还是身边的各种炮灰角色。 可夏芸还是深皱着眉头,语气低沉地问道:“你真的。。。是这么觉得吗?我真的是他最好的选择吗?” “是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不知道。不过只要他想清楚了,做出自己的选择了,不就好了吗?反正我看他就是一副离开你就活不下去的模样。” 面对夏芸的提问,喻子言只能如实说道。 尽管如此,夏芸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可我不想要成为他的负累。” 好强的她并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累,更不想李术因为自己而放弃原本势在必得的东西。她努力了那么久,就算承受多少人的蔑视与嘲笑也要入朝为官,并不是为了成为他人的负累的。 她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的贺茗兰,问道:“若是她,应该能够帮助他在朝堂之上获得更多的帮助吧?” 若是李术能够与贺茗兰和亲,那么顺国将会成为他最强大的后盾。他们俩也将成为一段人人称颂的佳话。不像自己,只会成为他被诟病的弱点。 喻子言看着如此消极的夏芸,不禁摇了摇头。他这总算是明白了从前古思简的心情。 “你不总说要改变世人迂腐的想法的吗?若你连自己都这么想了,又如何指望别人改变想法呢?” 喻子言的这句话犹如一束光,顿时点亮了夏芸。 是啊,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懦弱犹豫了呢?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从前的自己。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坚定了眼神后,对着喻子言问道:“在你眼中,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两百五十七章 公主殿下的眼泪 “在你眼中,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芸好奇地向喻子言问道。 近来听见大家谈论了许多有关于贺茗兰的消息,但谈论的人却全都未曾真的见过她,全都是大家从别人那里听说而来的传言。 尤其是她整日里面带面纱,从不以真容示人的模样,更为她增添了一丝的神秘感。这也不禁让夏芸感到十分的好奇,这位人人口中的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面对夏芸突然的提问,喻子言有些惊讶地一顿,而后转头向贺茗兰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思考道:“这。。。我也不太清楚。” 短短几日以来,他们虽已有几面之缘,但却也并没正经地说过几句话。他唯一知道的,是贺茗兰与曲侍卫感情特别的好,仅此而已。 只是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的目光总会不知觉地跟随在她所在的位置。每当他看见他们与李衮在一起的时候,心中也会有些莫名的不安,因此才会三番五次地上前替他们解围。 就在此时,喻子言看见了贺茗兰四处张望了一眼,好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但很快地便又心情低落地低下了头。 这不禁勾起了喻子言的好奇心。他跟随着贺茗兰刚刚看得方向也环顾了一眼,却也没见到什么异常之处。 贺茗兰刚刚是在找什么,却没找到吗? 明明身边围绕着如此多的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落寞。 “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喻子言一边观察着贺茗兰,一边轻声呢喃道。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贺茗兰露出如此的表情了。前几次他也曾看见过贺茗兰如此的模样。 当人群聚集时,她总会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但每一次都没找着,只能落寞地低下了头。 “等?等什么?”夏芸听了,也有些好奇地向贺茗兰的方向看去。 只是贺茗兰脸上蒙着一层面纱,并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喻子言终于抽回了视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看她心情有些低落,说说而已。” “许是刚来到了新的地方,有些不太适应吧?一个人独自在外却是容易思念故乡。”夏芸看着如此的贺茗兰,有些感同身受地说道。 她仿佛能够在贺茗兰的身上看见自己从前的影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离开古府,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京城,也曾感到如此低落。 就算身边围绕着热闹的人群,也感觉自己无比的孤单。她曾有好几次都好想放弃一切回到古府,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面对这有着相似处境的贺茗兰,夏芸心里微微冉起了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顿时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上前拍一拍她的肩,告诉她所有的一且都会好起来的。 而此时另一边的曲侍卫似乎也察觉到了贺茗兰的异常,有些担忧地对着她小声地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贺茗兰一听,这才回过神来,挤出了脸上的笑容,摇头道:“没事。” 曲侍卫看着贺茗兰,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公主这是又再找‘那个人’了吗? 昨夜的公主似乎又梦见‘他’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语。他在贺茗兰的身边守了一夜,也为她擦了一夜眼角的泪水,这或许连公主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吧? 此刻他不禁感到十分的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公主如此留恋? 只见曲侍卫从身上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糕点,递给了贺茗兰,说道:“公主,吃点甜口的吧,心情会好一些。” 贺茗兰见了,会心一笑,伸手拿起了一块便送往嘴里。 糕点入口即化,糕点的甜味瞬间在嘴里化了开来,让人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曲侍卫,笑了笑:“谢谢曲侍卫。” 怎料这一幕都被一旁的李衮看在了眼里。他微眯着眼,注视着两人的互动。这两人。。。感情未免也有些太好了吧? 所幸之后也并未再发生些什么,西湖一日游在大家的一片欢声笑语中,顺利地画下了帷幕。 喻子言回府后的当夜,府中再次来了一批的杀手,而且数量还比平日里多了足足有一倍之多。好在一切有惊无险,他们还没能顺利地见上喻子言一面,便被府内设置好的机关都给抓了。 秦柯看着那些被抓获的杀手们,不禁啧声摇了摇头。 看来他这位主子这一趟出去没少激怒李衮,竟让李衮气得加派了那么多杀手前来刺杀他。 其实他们一直都心知肚明,这些杀手到底都是谁派来刺杀他的。就是喻子言似乎对此并不太在意,也没有要追查到底的意思,反而非常乐意地收集起了这些杀手,也不知道脑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看着满地的狼藉,反倒有些同情起了这些杀手,看来这次的杀手们还真没少触发府内的机关啊。 还真不说,一码归一码,纪安虽怂,但设计的机关还真是妙啊。这些机关很多都是从前纪安留下的,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好用。此番都能为他们剩下了许多的功夫。 若不是如此,估计府内的侍卫们都早就被喻子言折腾得累死了。 秦柯像往常一样在交代好了一切后,便来到了喻子言的面前道:“四殿下,今日份已送达,您这是打算几时验收呢?” 只见喻子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反应。 秦柯见状,再次唤了一声:“殿下?” 这一次才终于将喻子言从思绪中唤了回来:“嗯?你说什么?” 秦柯见到喻子言这副模样,很是意外。 这还是他怎么多月以来见到喻子言在听到有刺客前来却不在意的模样。 难不成他们的主子这是终于从收集杀手的怪病中痊愈了?想到这里,秦柯不禁有些感动地捂起了自己的嘴巴:“实在是太好了。” 那往后他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如此大费周章抓捕刺客,然后再将人放走了? “???” 喻子言满脸疑惑地看向了秦柯:“什么太好了?” 秦柯难掩心中的喜悦,一时没组织好语言,便开口说道:“今日府中有来了一批刺客,人数比从前多了一倍,实在是太好了。” 第两百五十八章 凤轩阁里的秘密 喻子言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秦柯:“你这是。。。看我不满很久了吧?” 秦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一次的刺客数量虽比往日来得多,但全都被纪安之前所留下来的机关都给抓捕起来了,实在是万幸。” 但喻子言仍还是有些不信,微微眯起了眼睛:“可我怎么觉得这些刺客来,你还挺期待的。其实你早就恨不得我出事,你好换个主子了吧?” 秦柯一听,顿时就委屈了:“怎么会呢?期待刺客来的不是殿下您吗?新一批此刻一来,又可以在您的刺客花名册上填上几笔了。” 喻子言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那要不我也在这本花名册上写下你的名字,你也可以滚了?” 秦柯赶紧摇了摇手:“那就不必了。” 喻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挥了挥。罢了,还是说正经事要紧吧。 “派几个人去调查一下,李衮近来可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自康鹏被定罪后,李衮那里的行动便沉寂了下来。只是近日来顺国和亲队伍来到京城后,感觉他们那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也不知道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秦柯听了,点了点头应道:“好的。” 随后转而问道:“那刺客那边。。。?” 喻子言低头想了想,却难得地推迟了道:“迟一些吧,我迟一些再去看看。” 说完,又满腹忧心忡忡的模样,道:“对了,贺茗兰那边多加派多一些人手,暗中保护。” 不知为何,他近日以来总是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似的。 此次和亲对他们来说事关重要,可千万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出事了。如今的梁国可耗不起再经历一场战争了。 秦柯不禁有些意外地微微挑起了眉头,喻子言居然将他一向特别看重的审问刺客一事推后,转手让他加派人手保护另一名女子? 难不成他这位痴情的主子终于想通了,不再执着于在茫茫杀手中寻找旧爱的身影了? 若他没记错的话,贺茗兰这才刚入城几日而已吧?却能够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让喻子言雷打不动的习惯上产生了莫大的改变。真是稀奇。 秦柯心里虽有些怀疑,但却也没说什么,点头回应了一声:“好的。” 然后便转身下去忙活了。 隔日,喻子言按照往日的惯例在试探完了所有被抓捕刺客后,心情低落地从房中走了出来。 这一次的刺客明明比往日多了足足有一倍之多,无奈还是没能有什么收获。 就在此时,秦柯走了上来,对着喻子言说道:“殿下,我们的人查探到影刃那里好像有新动作了。” 喻子言一听,立刻转向了秦柯,皱起了眉头:“影刃?” 时隔多月,李衮这是终于又重新让影刃活动起来了吗? 只见秦柯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我们的人发现有多名影刃正向凤轩阁聚集。” 喻子言低头思考了起来。 凤轩阁是京城内最出名的看戏的馆子,李衮总不会特意让潜藏许久的影刃出来,就为了请影刃们到凤轩阁看一出好戏吧?难不成影刃内还有年终年会吗? 他也没听说近日来这凤轩阁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李衮这一次究竟又想要干什么? “走,去凤轩阁。” 喻子言说着,便快步朝外走去。 只能亲自去那里会一会他们了。 喻子言与秦柯一同来到了凤轩阁,佯装成了前来看戏的看客。 他们才刚走入馆子中,便听见了人们的欢声笑语。 他们环顾了四周一眼,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如同往常一般,看客们全都围坐在台前,兴奋地等待着戏子开戏。 这时,一旁的店小二见到两人的来临,便热情地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吗?” 喻子言向较为僻静的二楼看了一眼,道:“给我们来个二楼的包厢吧。” 可此时的店小二却面露难色,对着喻子言回道:“不好意思客官,今日二楼都被人包了下来,无法再招待其他的来客了。您看小的给您在一楼找个较为僻静的角落,如何?” 喻子言听了,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全都被包了?你可知是谁?” 只见店小二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小的不知。此事可能还得问一问掌柜的才知道。” 喻子言见到店小二为难的模样,也不再勉强,摇了摇手,道:“无事。那带路吧。” 店小二一听,这才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将喻子言和秦柯领到了一楼的一处角落位置。 喻子言在位置上坐下,再次向四周观察了一眼。此处位置离台前有些距离,因此平日也没什么人会来到这儿。 不过喻子言对此也不太介意,毕竟自己这次来此也并非为看戏而来,而且此处正好能够看得见二楼的方向,倒是个暗中观察的好位置。 怎料他们在那儿等了许久,戏子都开场了,二楼却还是迟迟没有仍和的动静。 可就在人们都被台上的戏子吸引了注意力之时,喻子言意外察觉到凤轩阁掌柜正偷偷摸摸地将两位身穿斗篷之人从后门带入,直径往二楼而去了。 一旁的秦柯也看见了,小声地唤了喻子言一声:“殿下。” 喻子言并仍和行动,只是抬手示意秦柯先静观其变,再决定要如何。 于是,两人的目光一路追随着那几人,来到了二楼的一处包厢前。 就在入门前,跟在后边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警惕地转头望了底下一眼,看似是在观察四周的情况,随后便有立刻随着其他人一同走入了包厢中。 只是黑衣斗篷之人这一举动却也恰好暴露了自己的面孔。 “那不是顺国公主守卫军的狼面吗?” 秦柯一见到了黑衣斗篷之人的面孔,惊奇地对着喻子言小声说道。 喻子言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们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但喻子言能够确定,那确是顺国守卫军的狼面。 他直盯着包厢紧闭的房门,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人。。。是曲侍卫吗? 依照那人的身形与背影来看,都与曲侍卫十分的相似。但毕竟他们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没法完全的确定那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喻子言心中顿时冉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两百五十九章 浮上水面的影子 喻子言深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严肃。 他们刚刚看见的那人若真的就是曲侍卫的话,那前方的那位身穿着白色斗篷的人难不成就是贺茗兰? 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大感不妙,李衮安排影刃来此该不会就是冲着贺茗兰而来的吧? 想到这里,喻子言突然猛地从位置上弹起了身子:“不好,有危险。” 难不成李衮的刺杀对象不止有自己一个人,现在还在策划将贺茗兰给杀了? 他这是见贺茗兰一直对自己不太想搭理的模样,觉得自己和亲的机会渺茫,想着与其让她嫁给其他人,不如直接杀了更加干脆? 心里不禁往最坏的情况设想而去。 他四处张望了一眼,必须得赶紧找个办法上去查看情况才行。 就在此时,一名影卫突然现身在了那里,暗悄悄地对着秦柯说了几句话。而秦柯在听见影卫传来的消息后,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他赶紧上前,对着喻子言小声说道:“我们派去守卫公主的影卫传来消息,公主与曲侍卫悄悄地溜出了宫外,来这儿看戏来了。” 看来刚刚他们见到穿着斗篷上楼的两位就是贺茗兰和曲侍卫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凤轩阁戏子的名声早已扬名远外,有许多人千里迢迢地来此,就是为了来看他们的一出戏。贺茗兰作为第一次到访的异国公主,好奇前来尝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问题就出在了影刃也在此刻聚集在了这里,明显是本着某种目的而来的。 是因为他们吗?影刃这是提前得知了贺茗兰要来此,所以才特意来此埋伏的? 喻子言回头对着秦柯交代道:“我们分头行动,你马上带人去将潜藏在这里的影刃给找出来,我上去查看情况。” “是。” 秦柯在接受指令后,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而喻子言也悄悄地往通往二楼的楼梯而去,趁着大家一不留神,便迅速地跑上了二楼。 他透过窗台,果然见到了正坐在包厢里看戏的贺茗兰。 可正当他想迈开脚步前往贺茗兰所在房间的方向之时,就见一名穿着店小二服装的人正端着酒菜从一楼走了上来。 喻子言见状,立刻机敏地藏身在了暗处,暗中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人来到了贺茗兰的包厢门前,敲了敲门,而前来开门的正是曲侍卫。 曲侍卫在开门之后,低头看了一眼,却挥了挥手将人给打发走了,并未收下那些酒菜。 此时的曲侍卫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正监视着他们,转头查探了一眼。 好在喻子言反应迅速,及时地将头给收了回来,曲侍卫这才没能发现到自己。 曲侍卫在查探了四周一眼后,再次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 另一边的店小二端着手中的酒菜下了楼,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这次的任务怎么那么难? 这公主也太奇怪了吧?入房前要让人将房中的熏香一律清除掉,也不碰馆子里的一切食物酒水。不是,他们来凤轩阁当真就是单纯地来看戏的?让他们根本无懈可击。 不行了,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于是他下楼拿好了家伙,叫上了同伴,又重新来到了包厢前。 几人在确定好了四处无人后,其中一人便悄悄地在窗纸上搓出了一个小洞,往内吹入了迷烟。 几人在门外静候了一会儿,确定了屋内没动静了,才推门而入。 可他们才刚入包厢内,才猛然发觉包厢内早已空无一人。而本该在这儿的贺茗兰也不见了踪影。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的房门‘砰’地一声,便关了起来。 几人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便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回身一看,果然见到了曲侍卫带着一众的顺国守卫军在那儿堵着他们。 曲侍卫如看蝼蚁般冷漠地望着他们,抬手一挥,身后的守卫军立刻便上前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在经历了一番搏斗后,那些人终究是敌不过强劲的守卫军,败了下来。 可还没等曲侍卫来得及将人抓起来审问,他们便纷纷自尽了,愣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曲侍卫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紧锁。 自从踏入这凤轩阁时,便感觉到了这里气氛有些微妙。那店小二在送酒菜之时频频的往内查看情况的模样,更是可疑。 在斟酌了一番后,最后还是决定悄悄将贺茗兰换到另个包厢内,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 “老大,快看这儿!”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守卫在那些人身上发现到了奇怪的图案,指着那些图案叫道。 曲侍卫一听,也马上蹲下身子去查看。只见那些人的手臂上都有着某种奇怪的图案。 曲侍卫伸手摸向了那些人手臂上的图案,表情也随之变得更为凝重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看着也太诡异了吧?” 另一旁的守卫见了,好奇地问道。 这时其中一名守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了一声:“啊!这该不会就是‘那个’吧?” “‘那个’是什么?” “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影。。。” “啊,你说的是影刃?我听说梁国在不是在好几个月前就将主谋给抓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主谋。” 就在守卫们就快吵起来的时刻,一直沉默着的曲侍卫终于站起了身开口说道:“够了,别吵了。” 守卫们听了,这才赶紧闭起了嘴。 “老大,现在打算怎么办?” 其中一名守卫对着曲侍卫问道。 曲侍卫想了想,道:“先把这里处理了,其中一人去宫里传信,顺带再派多些守卫过来接应。这里太危险了,得赶紧回宫了。” 如今他们已确定有人正在打他们的注意,就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只要援军一来,就赶紧回宫。 “是。”守卫们在接收到了曲侍卫的指令后,都纷纷下去处理自己手边的事物。 曲侍卫也立刻转身,想要回去查看贺茗兰的情况。离开太久了,他得赶紧回去才行。 可刚一推开房门,就听见贺茗兰的叫声从她所在的包厢里传了出来。 “咿呀呀呀呀呀!” 第两百六十章 久别重逢两行泪 “咿呀呀呀呀呀!” 贺茗兰所在的包厢内传来了一道叫声。 曲侍卫一听,心里顿时咯噔地沉了一下。 心中不禁冉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莫不是公主那里出事了? 于是,他赶紧奔向了贺茗兰的包厢,一脚便踹开了房门,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指向了房中:“公主!” 曲侍卫一入门,便看见了贺茗兰面前还站了一名男子。看那高大健硕的背影,总觉得好似在那儿见过。。。 可男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曲侍卫的到来,仍背对着他,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贺茗兰。 曲侍卫连忙将剑锋指向了男子,警告了一声:“离公主远一些!” “曲侍卫!” 贺茗兰一见到曲侍卫,宛如见到了救世主,开心地叫了一声。然后便快步跑到了曲侍卫的身边。 而刚刚一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男子这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动静。只见男子的视线一路随着贺茗兰一起移动,终是将身子转了过来。 可曲侍卫在见到男子的面容后,惊讶地差点连手中的剑都快拿不稳了。 这。。。这。。。这不是喻子言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喻子言表情忧伤地望着他们,然后刷地一下,两排眼泪便流了下来。看得曲侍卫顿时都惊呆了。 喻子言红着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乍看之下,好似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看得不禁让人怀疑道,天呐,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真的是他们前日才刚见到的那位风度翩翩的四殿下吗? “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此时,喻子言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更是让两人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明所以的曲侍卫转身向身旁的贺茗兰小声问道,想要弄清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何会突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怎料贺茗兰顿时变得有些心虚了起来:“这。。。也许是因为我。。。吧?” 曲侍卫一听,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地看向了贺茗兰。 早在十分钟前。 曲侍卫将贺茗兰安排到了另一间包厢藏身后,便离开了厢房。 曲侍卫虽什么也没与她说明,也没告诉她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嘱咐她先好好地待在房中等他回来。但聪明的贺茗兰却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 因此在她意识到门外有身影在晃悠的时候,警惕的贺茗兰便抄起了桌上的盘子,埋伏在了门边。 就在此时,门外的喻子言推门而入,本是想要查看一下贺茗兰的安危,却被贺茗兰狠狠地当头暴击。 “咿呀呀呀呀呀!” 慌乱中的贺茗兰也没看清来人究竟是谁,直接便高举起了手中的盘子,就向来人的头给砸了过去。 可没想到,那人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倒下,吓得她赶紧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便指向了他,警告道:“你、你别过来!” 由于事出突然,喻子言没能来得及躲过贺茗兰的埋伏,疼得他一脸痛苦地捂起了头。 可当他抬头看向贺茗兰之时,直接呆住了。 只见贺茗兰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举着手中的东西,颤颤抖抖地警告着让他别过来。 而此刻她手中握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找了那么多个月的东西。一根被人特意削利的木筷。 喻子言顿时整个人都当机了,脑袋直嗡嗡作响,全然忘了他来到此地的目的。 没想到他找了那么久的人,会这么突然的,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看着面前的此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些日子以来,他曾幻想过无数次他们重新相遇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以这种情况下再见到她。 贺茗兰真的。。。就是她的转世吗? 无论他如何端详,他的脑子都在告诉自己此刻面前站着的此人,就是顺国的七公主,贺茗兰。 难不成就如古思简从前说过的,这都是老天爷赐予每一个角色的意识设定,纵而使他无法将古思简给认出来吗? 贺茗兰在看清了喻子言的面孔之时,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四殿下?” 刚刚自己砸的人就是李言? 怎料喻子言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刚刚的袭击,反而低着头直盯着她手中的木筷,道:“这。。。” 喻子言这么一提起,贺茗兰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手中的木筷给藏了起来。 可喻子言都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心虚地的贺茗兰便抢先辩解道:“这、这只是用来防身用的。毕竟世道险恶,多些小心总归不吃亏,那什么。。。对,珍爱生命嘛。” 喻子言整个人都懵圈了,缓缓抬头再次看向了贺茗兰。 这不是古思简从前的口头禅吗?直到今日,他都感觉自己还能听见古思简一副理所当然地对着自己说着这些话。 心中更是多了一份的期盼,期盼自己眼前的这名少女就是自己苦寻了多月的那个小怂包。 可看她这副模样,似乎真的将自己给忘了。眼里全是陌生与警惕。 就在此时,曲侍卫在听见了贺茗兰的叫声,匆匆地赶到。 于是,便出现了此刻的场景。 “这。。。也许是因为我。。。吧?” 贺茗兰一脸心虚地对着曲侍卫说道。 许是自己刚刚下手太狠,将人给打傻了? 可她也不想的呀,她下手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就是李言呀。 曲侍卫在向贺茗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上前踏出了一步,将贺茗兰给遮挡在了身后,转向了喻子言质问道:“四殿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这才刚刚遭遇到了影刃的袭击,他便出现在了贺茗兰的包厢里。时机凑巧地让人不得不怀疑。。。 曲侍卫严厉的质问顿时将喻子言从思绪中拉回到了现实。 喻子言回过神来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他只是因为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少女很有可能就是古思简后,太过于激动了,才没能将自己的情绪给控制好。 于是他连忙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道:“我刚刚是听说了这里有些异常的动机,担心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才前来查看的。” 第两百六十一章 四殿下的克星 此时,秦柯从门外路过,从门外一见到了喻子言的身影,便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秦柯一入门,便对着喻子言唤了一声。可在他发觉房中还有其他人时,不禁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贺茗兰和曲侍卫,再看了看眼眶微微泛红的喻子言,顿时好似发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成天就知道折磨人的喻子言居然被一个异国公主和她的侍卫给弄哭了? 天呐,他实在是太崇拜他们了。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至今为止,除了纪安之外,他还真没见过有谁能够将喻子言弄得这副狼狈的模样。 秦柯只能一脸佩服地对着贺茗兰和曲侍卫拱了拱手,唤了一声:“公主殿下。” 若不是他此刻有任务在身,还真想与他们好好请教一番。 喻子言似乎也看出了秦柯那一刻熊熊燃起的八卦心,有些尴尬地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额哼。秦柯,怎么了?” 这才将秦柯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对了。”秦柯说着,转身在喻子言耳边汇报了他们那里得情况。 他们的人本已锁定了潜藏在凤轩阁里的影刃,正要下手,怎料却被曲侍卫抢先了一步,将那些人都给解决了。 以这情况看来,那些影刃的目标确实就是贺茗兰一行人没错了。 喻子言听了,也是一脸沉重。影刃已经盯上他们了吗? 心中不禁感到一阵不安。他耗费了如此多的心力才终于找到了一丝可能与古思简有关的线索,那么快又要再次失去她了吗? 曲侍卫也察觉到了喻子言凝重的神色,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开口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喻子言却摇了摇头,解释道:“实不相瞒,在下近几年来一直都在追查影刃的下落。今日收到消息,沉寂了多时的影刃突然再次现身此地,于是便赶来此地。只是没想到却遇到了你们。” 曲侍卫听了,低下了头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刚刚我们碰见那些影刃了,并与之交了手。无奈那些都是些死士,见行动败露后都选择了自尽,没留下一个活口。” 喻子言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影刃里一般都是死士,确实非常难办。就连我们也是追查了许久,才成功揪出了其中的一部分。只可惜没能将他们斩草除根。” 喻子言说着,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是要准备回宫了吗?” 曲侍卫回头瞧了贺茗兰一眼,点头应道:“嗯。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没办法再继续待下去了。” 喻子言一听,立刻热心地提议道:“那要不就由在下护送你们回去吧?毕竟我们也无法确定这里是否还有其他影刃的人。” 曲侍卫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就有劳四殿下了。” 虽然不知为何喻子言会突然如此热心,但毕竟他们人手有限,对此地也不够了解,能多一份帮助也是好的。 在回去的路上,喻子言都表现得十分热情,让贺茗兰和曲侍卫都有些不适应了。直到昨日为止,虽说喻子言也曾几次出手帮助他们解围,但他却也绝不是如此热情之人。 喻子言的一举一动都是点到为止,反而让人有种距离感的感觉。可此刻的喻子言却一改往日淡然的态度,反复地对着他们细心地询问可有任何的不适。 所幸一路回去的路上没再遭遇袭击,顺利地回到了宫中。 “殿下,到了。”在外充当马夫的秦柯跳下了马车,对着马车里头叫了一声。 可正陷入一阵苦思中的喻子言似乎并没有听见秦柯的呼唤声,仍呆呆地望着贺茗兰发呆。 贺茗兰见状,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开口唤了一声:“四殿下?” 这才终于将喻子言的思绪给拉回到了现实:“嗯?怎么了?” 贺茗兰尴尬地向马车外指去,提醒道:“到了。” “啊。” 喻子言这才了解了状况,连忙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可却因下得太急,一时没能站稳脚跟,踉跄了一下,差点就要摔下去。 其他人见到了这一幕,全都看着他愣住了。 秦柯见了,更是意外。喻子言平日里从屋檐上跳下都不曾见他如此,今日从这么点高度下来就差点摔了? 好在喻子言身手敏捷,只见他踉跄地一下,但很快地便稳住了脚跟。 喻子言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装出了一幅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向周围的人都望了一眼。 只见大家都正一脸惊讶地望着他,现场鸦雀无声。 “四殿下,你没事吧?” 此时,仍在马车上的贺茗兰有些担忧地望着喻子言,开口问道。 此刻的喻子言糗得都想挖个洞将自己给埋了,但还是倔强地故作无所谓的模样,对着正要下马车的贺茗兰伸出了手,细心地提醒道:“这里有些高,下来得小心一些才行。” 而贺茗兰也很有眼力见地不拆穿,为喻子言保留了些许的面子。她微微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搭上了喻子言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谢谢。” 喻子言在将贺茗兰从马车上搀扶下车后,也没多想,就再次转向了正要下车的曲侍卫伸手而去。 曲侍卫见了,顿时一顿。 “。。。” 曲侍卫看了看喻子言伸出的手,再看向了喻子言,但就是没有将手给伸出。 喻子言这也才回过神来,赶紧将手给收了回来,退了开来,辩解道:“我就是觉得这有点高,怕你会摔了。” 喻子言这里刚说完,就见曲侍卫从马车上直接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在对着喻子言表示,这点高度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可言,才不会像‘某人’那样。 曲侍卫跳下了马车后,一转身,便见到了喻子言有些尴尬的神情,于是便对着他恭敬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四殿下关心。” 然后便退回到了贺茗兰的身后。 喻子言也只能硬挤出微笑,假装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没事。” 然后转向了贺茗兰,道:“那我们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曲侍卫有些好奇地小声对着贺茗兰问道:“除了砸了他的脑袋,公主可还对他做了什么?” 第两百六十二章 一支兰花 “除了砸了他的脑袋,公主可还对他做了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曲侍卫有些好奇地对着贺茗兰悄声问道。 可贺茗兰自己也是相当的困惑,摇了摇头:“没有。。。吧?难不成真的把他的脑袋敲傻了?” 贺茗兰说着,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你说。。。若是将梁国皇子的脑袋给敲傻了,可会对两国关系有影响?” “应该。。。会吧?”曲侍卫也有些不确定回道。 毕竟这可是李赐最宠爱的皇子。 梁国总不会看自己的皇子被人弄傻了,还笑笑说没关系,傻了就傻了呗。 此时一旁的喻子言也察觉到了两人为难的模样,好奇地问道:“是怎么了吗?” 两人一听,都赶紧摇了摇手,异口同声地道:“没事!” 喻子言被两人突如其来猛烈的反应吓得一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哦。” 贺茗兰说完,回过头对着曲侍卫小声问道:“他应该没发现吧?” 曲侍卫偷瞄了喻子言一眼,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应该还没发现。” “那我们赶紧走吧,趁还没人发现前。”贺茗兰伸手拉起了曲侍卫的衣袖,便加快了脚步。 那么到时等有人发觉喻子言傻了也太迟了,一切都不关他们的事了。 两人就这么开始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喻子言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前方两人越走越快,喻子言也跟着加快了脚步。于是形成了一幅你追我赶的滑稽画面。 经过一段路程,他们终于来到了居住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贺茗兰气喘吁吁地靠着曲侍卫的手,对着喻子言挥了挥手:“我、我们到了。” 喻子言见贺茗兰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贺茗兰连忙挤出了笑容,摇摇头:“没事。” 说完,看向了身旁的曲侍卫和喻子言。明明都是一起跑来的,怎么他们俩却都脸不红气不喘的?反而只有自己这一副狼狈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些不愤。 果然,练过武的身子就是比普通人来得棒。亦或许是自己身子太弱了。 待她稍微缓过来之后,便对着喻子言行了个小礼,道:“多谢殿下的护送,殿下辛苦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殿下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今日是我们梁国守卫不周,才害得公主受得如此惊吓。影刃的事情,我们必会给公主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喻子言也对着贺茗兰拱了拱手,表达了真挚的歉意。 两人在简单地告了别之后,贺茗兰便随着一众的守卫军一同回去了。 贺茗兰离开后,喻子言却一直都没挪动脚步,只是呆呆地站在殿外,望着宫殿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去。 就在此时,只见曲侍卫重新从殿内走了出来,直径走向了喻子言。 喻子言见状,心中不禁又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对着曲侍卫问道:“曲侍卫,怎么了吗?是公主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但曲侍卫只是冷冷地瞧了喻子言一眼,眼神中似乎还参杂了一丝的不情愿。 “这是公主让我转交给殿下的。” 曲侍卫说着,伸手将手中的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喻子言。 喻子言接过了瓷瓶后,有些意外地看着手中的瓶子问道:“这是。。。?” “伤药。”曲侍卫如实地回答道。 喻子言听了,更是不解了:“伤药?公主为何会给我这个?” 脑中不禁浮现了一个想法,难不成这是贺茗兰给的暗示吗?暗示自己她就是古思简转世?毕竟古思简从前最喜欢的,就是摆弄着些瓶瓶罐罐的伤药了。 可曲侍卫却没有直接回答喻子言的问题,只是伸手指向了自己的脑袋。 最后才再次开口道:“公主还让我向殿下表达歉意,刚刚实在是太害怕了,才会出手误伤了殿下,还望殿下能够谅解。” 喻子言这才回过神来:“啊。。。你说的是这事啊。” 语气中不禁多了一丝的失望:“无碍,我皮糙肉厚的,这点伤也不算什么。还请曲侍卫转告公主一声,不必担心。也替我谢过公主的这伤药。” 曲侍卫听了,也没多再多话说些什么,只是抬眼瞧了喻子言一眼,淡淡地道:“好的,我必将殿下的话带到。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曲侍卫语毕,对着喻子言恭敬地拱了拱手后,便再次离开,回到了殿中。 曲侍卫离开后,喻子言一人站在殿外,低头端详起了手中小瓷瓶。 小瓷瓶做工十分精致,一看便是个上品,瓶身上还画有一只兰花的图案。 他将瓶子上的塞子拔开,放到鼻前闻了一下,确实与从前古思简带在身上的伤药味道十分相似。 就在此时,秦柯走上前来,对着喻子言说道:“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的喻子言顿时变了个眼神,将瓶子的塞子重新塞了回去,道:“去查一查,今日贺茗兰出宫的消息到底是从哪里走漏出去的。” 贺茗兰身边必有李衮的线人,向他通风报信,才让他能够提早得知了贺茗兰的动向,并提前埋下埋伏。 “还有,将这个送到杜姑姑那里,拜托姑姑看一看这里头的东西是用什么制成的。” 喻子言说着,便将手中的瓶子交到了秦柯的手里。 秦柯接过了瓶子后,随手攥在了手中,道:“是。” 可刚想将瓶子塞入腰带,却被喻子言给拉住了。 “你小心些。” 喻子言看着秦柯随意将瓶子收起的模样,神情紧张地警告道。 说完,想了想,最终还是从秦柯的手中重新夺回了瓶子,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心中。 看得秦柯整个人都蒙了。喻子言这又是想要干什么? 他原以为喻子言让自己去调查这瓶子里的东西,是因为怀疑这里头有毒。但看他如此细心呵护这瓶子,不禁让他十分怀疑喻子言此举的用意。 秦柯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便见瓶身上还画有一支兰花。 这莫不是! 他立刻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宫殿,顿时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好事将近了吗? 第两百六十三章 重生归来的小炮灰 喻子言拿出了一条手绢,将瓶中的伤药倒了一些出来,在手绢上包好。 “好了,去吧。” 喻子言将包好的伤药交给了秦柯,便随手就像将人给打发了。 秦柯有些不屑地攥着手中的东西,望向了喻子言。还真是个双面人呀。 自己算是看清喻子言了,他就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成天就懂得使唤自己,却对着一个小药瓶如此怜惜。 不过想了想,还是摇头作罢。 算了,至少往后他们不必再如此非常为喻子言收集刺客,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如此想着,秦柯转身便离开了。 秦柯走了之后,喻子言便小心翼翼地将瓶子给收好。他最后再次抬头望向了贺茗兰的所在的宫殿,才转身离去。 。。。 另一边的历王府。 李衮一怒之下,将手中的被子给砸向了前来汇报情况的黑衣人。 “废物!这么点事也办不好,居然还让他们抓住了把柄了?!” 黑衣人吓得身子一震,颤抖着拱着双手,说道:“我们也没想到贺茗兰的守卫军居然会如此防备,就连李言也来了。” 尽管被李衮摔出的杯子碎片给划破了脸,也不敢吱出一声。他只能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李衮。 李衮有些意外地深皱起了眉头:“李言?那小子怎么会在那里?” 黑衣人却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贺茗兰的守卫军在解决掉了我们的人之后,他便突然出现在了那里,将人给接回宫中了。” 李衮听了,愤怒地捶打在了桌子上,骂了一句:“该死的。” 他本是见贺茗兰似乎对自己不太感兴趣,便计划着先让影刃将人给掳走,自己在上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以好博得贺茗兰的好感。 可没想到这人还没到手,自己就先暴露了。还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亏他辛辛苦苦低调行事了那么多个月,终究是功亏一篑。 喻子言和李术这两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能够抓住他把柄的机会的。接下来的行动也只会更加地艰难。 话说起来,那小子该不会也在贺茗兰的身边安插了眼线了吧? 还是说。。。贺茗兰到凤轩阁本就是为了赴与喻子言的约的? 想到这里,李衮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怒气便更甚了。 上一次他便这么感觉到了,这两人似乎走得有些近。 他原以为喻子言的老相好死了之后,便不会再对这些感兴趣了。毕竟他听说喻子言在纪安死后可是颓废了好一段时间。 这些日子以来,尽管有多少女子对这位重新归来的四皇子投怀送抱,他却总是表现出一副无所动摇的模样。看来自己这位好弟弟前些日子所表现出那副深情的模样,全都只是演给别人看的。 这贺茗兰一来,不还是立刻将这位为自己牺牲了的老相好给忘了。 他顿时有些好奇了起来,若此事被纪安知道了,她会作何感想? 当时她可是明知道自己会深陷危险,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到了喻子言的那一边,背叛了影刃。可现如今这都还没一年呢,喻子言便开始与其他女子谈情说爱了起来。 “去将事情给处理干净了。若此事再发生一次,本王就拿你的人头祭奠。” 李衮对着黑衣人冷漠地警告道,眼神狠厉得让人看得直哆嗦。 黑衣人只能颤抖着应了下来,便赶紧离开去解决此事了。 黑衣人走后,门外走入了另一名男子,来到了李衮的身边:“一切都莫要操之过急,急躁了,反而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李衮听着男子的声音,抬头向声音的源头看去。 可此时的李衮根本就没有心思冷静地听取男子的进言,反而一脸不满地对着男子质问道:“你不是说纪安死后,喻子言不会再对其他女子动心了吗?他现在可是成天与贺茗兰在一起,坏我的好事,你让我如何冷静?” 可男子却对李衮的指责并不太在意:“一般来的故事走向来说,深情人设的男二确实不会再轻易地对其他女子动心,但要是‘她’呢?” 男子的一句话提醒了李衮,让李衮顿时恍然大悟地:“你是说‘她’也回来了?” “算一算日子,她确实该回来了。”男子想了想,点头应道。 李衮一听,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她’若回来了,岂不是又要。。。”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给打断了:“放心吧,她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当时古思简在轮回系统追着自己跑入了故事世界的储存档,却被系统管理员给抓住了。他是亲眼看着她被管理员带走的,就算回来,也早已被系统抹去了记忆,这于他们来说倒是个好机会。 李衮琢磨了一会儿,向男子问道:“所以贺茗兰就是纪安?” “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男子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模棱两可地说道。 “那你这不是废话嘛?”李衮听了男子的回答,有些不悦骂了一声。 男子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要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我也确实还无法确定贺茗兰到底是不是重生而来的纪安。” “那到底要如何才能够判断出贺茗兰究竟是不是‘她’?”李衮见男子似乎也没什么法子,开始有些着急了起来。 怎料男子还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态度道:“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喻子言自会告诉我们答案。” 重生后的纪安,确实无法从表面上辨认出来,更何况是被系统重新重启过的她。 不过喻子言就不一样了,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一直在寻找重生后的纪安,作为从前与纪安朝夕相处的,他必有什么将她辨认出来的准则。 。。。 喻子言书房。 喻子言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两个药方子。经过一番比对后,竟发现这两个药方子是一样的。 其中一张是古思简生前独门伤药的药方子,而另一张便是贺茗兰送的伤药的药方子。 秦柯见喻子言一脸沉重地望着那两张单子许久,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好奇地问道:“殿下,方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只见喻子言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方子,一脸认真地对着秦柯开口说道:“小怂包她好像真的回来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 阴风阵阵,闹鬼啦! “小怂包她好像真的回来了。” 喻子言用着真挚的眼神看向了秦柯,开口说道。 看着这两单药方子,喻子言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古思简的这张方子是她从前从前世学来的,与这里一般的方子有些不同之处。可为何偏偏如此之巧,贺茗兰用的伤药也与古思简的方子一模一样。 “纪安?!”秦柯一听,立刻紧张向四周查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见到。 算一算日子,确实也快到纪安的忌日了,难不成。。。纪安化成鬼魂回来了? 是因为她发现喻子言近日来与别的女人走得有些太近了,才含怨回来的吗? 此时,一股寒风正好从窗外吹了进来,让秦柯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感觉周围都有一种阴嗖嗖的感觉。 “你是梦见她了吗?” 秦柯对着喻子言好奇地问道。 纪安难道是以托梦的方式找到了喻子言吗? 怎料喻子言再次摇了摇头:“没。” 秦柯见状,惊呼道:“难不成你真的见到她了?!” 喻子言却有些不确定地想了想:“我也不是很确定。。。” 他虽有所怀疑,也找到了些蛛丝马迹,但此刻的他仍还无法非常自信地确定贺茗兰就是纪安的转世。 可秦柯顿时整个脸色都蓝了。 这、这、这不就是活见鬼了吗?天呐,光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她、她现在在这儿吗?”秦柯颤颤抖抖地对着喻子言问道,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喻子言听了,有些疑惑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并没有看见贺茗兰的身影,于是摇了摇头:“不在。” 就算贺茗兰真是古思简,又怎么会在这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秦柯这问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秦柯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胸口,安抚着快跳出来的小心脏。 还好,他还以为要闹鬼了。不过他更害怕纪安的鬼魂回来找他算帐,质问他为何没有看管好喻子言,让他在外沾花惹草。 “所以她是走了吗?”秦柯故意调低了自己的声量,小心翼翼地打探道。好似声音只要再大一些,就会将古思简的鬼魂给引来了似的。 喻子言听了,更困惑了:“走?走哪儿?” “就是回去呀(回地府)。你说她不在这儿,是回去了吗?” 此刻的秦柯简直急死了。 可喻子言却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道:“没啊,若一切进行顺利的话,她应该不会回去了吧?” 贺茗兰本就是来和亲的,又怎会和亲一事还没谈成,就回顺国了呢? 可这话着实吓得秦柯够呛的。 什么?!纪安的鬼魂不回去了?那她这是要在此长期滞留下来吗?是为了防止喻子言再去与其他女子成亲吗? 没想到纪安居然是这么一个善妒之人,至死也要牢牢地紧抓着喻子言不放,还真是让他意外。 还有,喻子言所说的进行顺利指的是什么?他在进行什么? 招魂祭典吗?所以喻子言这段时间里这些奇怪的举动都是为了这个祭典在做准备吗? 秦柯像是发觉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喻子言。他仅凭一己之力,便脑补出了一整个可怕的借尸还魂的恐怖故事。 “殿下,这。。。不太好吧?” 秦柯壮着胆子,对着喻子言问道。不管喻子言再怎么思念纪安,但要以那么多条性命来换一个女人,总觉得不太好。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指不定还会被当作巫术给抓了起来。 可另一边的喻子言却一脸不以为意地道:“这次的和亲本就是早已谈好的事情,虽说不是最好的安排,但以目前来说,也没有别的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吧?当然,这最终还是得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秦柯顿时愣住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等,和亲?谁和亲?纪安要和亲?你是说冥婚吗?” 喻子言是彻底被秦柯给整懵了:“冥婚?贺茗兰活得好好的,要跟谁冥婚?” “。。。”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也是在这一刻,两人这才察觉到他们聊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情。 “贺茗兰跟纪安有什么关系?” 秦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开口问道。 喻子言这也才反应了过来,自己似乎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了。 “啊。。。我没和你说过吗?小怂包是个会无限重生之人?” 他一直都以为秦柯知道此事。于是秦柯没过问,他也没说。 “无限重生?那是什么?”秦柯更是困惑了,喻子言说的他是一句都没听懂。 喻子言见状,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可还记得古思简?” 秦柯想了想:“你是说宰相府的那位侄女?怎么了吗?” 他记得古思简早在两年前就死了,喻子言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那么久远的事情去了。 喻子言点了点头:“就是她。其实古思简就是小怂包。” “啊?什么意思?纪安不是镇远将军的遗孤吗?怎么突然又成了宰相夫人的侄女了?况且,古思简不是早死了吗?” 喻子言见秦柯还是没听懂,继续解释道:“小怂包从前确实曾是宰相夫人的侄女,可后来死后,又重生成了纪安。” “???” 可秦柯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反而有些担心起了喻子言:“殿下,你该不会是病了吧?” 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喻子言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秦柯解释清楚了。 “若不是如此,你觉得我们是怎么提前了解了如此多内情的?”喻子言对着秦柯耸了耸肩,说道。 “。。。” 这直接把秦柯弄得无语了,呆呆地望着喻子言,一时没能缓过来。 虽然觉得喻子言所说的也太过荒谬了,但与此同时又觉得莫名的合理。 这么一说,回想起古思简从前奇奇怪怪的嘀咕,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你收集刺客,都是为了寻找纪安的转世?” 秦柯在沉默了许久后,突然恍然大悟地惊呼道。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喻子言用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秦柯。 第两百六十五章 借尸还魂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喻子言用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秦柯,问道。 只见秦柯顿时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开口小声道:“我还以为你在收集祭品,为纪安招魂呢。” 喻子言顿时无语了。 “那要不就从你开始吧。这么健壮的身子,正好来个借尸还魂。纪安也肯定会很开心的。” 喻子言说着,卷起衣袖就走了前来。 秦柯见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赶忙说道:“不用了!你看我这身子也不合适嘛。难不成你这一辈子都要跟一个大男人过日子吗?若叫外人见了,该要说闲话了。” 怎料喻子言却一脸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介意呀!”秦柯惊慌地抱着自己的身子,叫了一声。 “殿下虽是我非常敬重之人,但也绝没到那种愿意牺牲自己清白的程度。我活了二十几年,还没成亲呢,就要被掰弯,成了四皇子殿下见不得光的小情人了吗?” 秦柯是越说越沮丧,那小模样都快哭了出来。不知情的人以为他被谁折辱了呢。 “你重点在这儿?” 喻子言有些无言地看着秦柯。 秦柯在意的竟不是借尸还魂这件事,而是纪安上身后与他在一起会遭人非议? 怎料秦柯还是一脸理所当然地问道:“不然呢?” 似乎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喻子言见状,简直服了,点了点头:“没什么。你放心,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也绝没有兴趣办那什么招魂祭典。” 话说,他们又不是活在什么仙侠世界,在这世界上哪儿去找招魂术?也不知秦柯到底是从何处听来的如此荒谬的事情。 秦柯听了,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还好。 “所以说。。。你怀疑公主殿下就是纪安的转世?” 秦柯不禁好奇地对着喻子言问道。难怪近日来,喻子言对贺茗兰会如此的关心,原来不是因为变心了,而是遇到旧爱了呀。 喻子言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嗯。但也只是怀疑。” 说着,便拿出了那两张药方子,摊了开来:“你看这两张方子,还有贺茗兰手上的那支木筷。。。若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刚好了?” 这唯一只有一种解释,若这一切都非纪安本人所为,那就是有人知道了自己在找纪安转世的事情,故意为他所设下的陷阱。一个他明知有可能只是空欢喜一场,却也只能往里跳的陷阱。 “那不就正好吗?你现在只要答应了和亲,将公主殿下娶回来不就好了。那齐王爷也会开心的。” 秦柯开心地建议道。如此一来不就皆大欢喜了? 喻子言抱得美人归,顺梁两国顺利结亲,李术那边也不用再为和亲一事而烦恼。估计唯一会不开心的只有李衮了吧? 可喻子言却还是有些犹豫:“这。。。再看看吧。” 。。。 隔天早朝,喻子言才刚踏入殿中,便见到有许多朝中大臣们正一脸严肃地议论着什么。 “这康鹏不都已经抓了吗,怎么还有影刃的余党?” 其中一名大臣十分困惑地对着身旁的另一名大臣问道。 喻子言一听,便知应是贺茗兰的凤轩阁遇到影刃一事传开了。 可另一旁的大臣听了,却不以为意地回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康鹏被捕了之后,确实抓了许多的影刃残党。但我听说被抓回来的影刃和找到的玄铁远远不及所估计的数量。估计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那就是说。。。影刃外边还有人?!” 所有人说着,下意识地都纷纷往李衮的方向看去。 在这个情况下,身为与康鹏最为亲近的李衮便成为了最可疑的嫌疑犯。 李衮也深知了自己此刻的处境,连忙向大家解释道:“本王知最近有一些不好的传言,但本王真的对此一点儿也不知情。没想到舅舅走后,外边居然还留下了这些逆党。” 李衮语毕,一旁便有人站了出来,替李衮说话:“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此事本就不关历王殿下的,康鹏伏法后,康皇后被废,历王殿下也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尽管如此,历王殿下还是尽所能地补偿了那些遭受此事波及的人们,取得大家的原谅。如今怎么一出事了,又将所有事情都归罪在了历王殿下的身上?” 此时,李衮也赶紧对着所有人说道:“各位放心,本王定会尽本王所能,将这些余党给擒住,给顺国使臣,也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看着李衮如此一番真挚的发言后,大家顿时也无法再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也并无证据证明此事与李衮有关,再说下去也并无任何用处。 最终此事也这么不了了而之。 一旁的李术看着这个场景,一脸不屑地对着身旁的喻子言摇头啧声说道:“又来了。” 而喻子言本就不对此抱任何的希望,一脸平静地回:“第一次吗?” 对于李衮的巧舌如簧,早已是见怪不怪的。若没有实证,一切都免谈。 也是因为深知这其中的道理,就算事情的真相再明显,喻子言也不会直将李衮给指认出来。 早朝后,李术和喻子言一同从殿中走了出来。 喻子言刚想离开,却被李术给叫住了:“四弟,等等!你待会儿有空吗?” 喻子言听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李术一眼:“怎么了?” 李术连忙走了上来,一手搭在了喻子言的肩上笑道:“母妃前几日还在念叨你。若有空的话,和我一同去看看母妃呗。” 喻子言想了想,李术说的是李术的生母,德妃?在康皇后被废之后,德妃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皇贵妃。 “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事了?”喻子言微眯起了眼睛,对着李衮质问道。 每一次李术若是遇到了什么,害怕遭到德妃责骂时,就会提议带上他一起,让他当自己的挡箭牌。今日这么突然邀他一同前去,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只见李术有些心虚地撇开了头:“什么叫我又干了什么了?我只不过是打算前去看望一下母妃,顺便叫上你而已。” 说着,便赶紧转移了话题,对着喻子言再次开口问道:“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第两百六十六章 多余的人儿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李术有些不耐烦地对着喻子言问道。 只见喻子言若有所思地低头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去。” 李术见状,开心地拍了喻子言的背,笑道:“那我们赶紧走吧!” 于是两人便一同到了后宫前去看望德妃。 只见李术前脚才刚踏入殿内,便听见德妃的声音传来:“终于肯来了?本宫还以为你是这辈子都不来了。” 语气十分冷漠。 喻子言一听,便知李术定是做了什么惹得德妃不高兴了才会如此,用着怀疑的眼神看向了身旁的李术。 李术也有些心虚地赶紧换了个话题说道:“母妃,你看谁来了?” 直接将喻子言给推了出来当挡箭牌使。 喻子言先是怒瞪了李术一眼,最终却也只能挤出了脸上的笑容,上前笑道:“皇贵妃娘娘,言儿来看您了。” 德妃在一见到喻子言,脸色也瞬间变得开朗了起来,开心地迎了上来:“言儿来了?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李术见状,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亲儿子。” 明明见到自己时还一副嫌弃冷漠的样子,怎么一见到喻子言态度就转变得如此之大。 可此话却正好被德妃给听了去了,冷眼瞥了李术一眼:“要是你有言儿一半让人省心就好了。” 说完,便继续亲切地拉着喻子言入座。 怎料喻子言却还一副不嫌事大,对着李术露出了得意一笑。 看得李术是气得牙痒痒的,却什么也做不了。 好啊,这个李言,就会在母妃的面前扮乖巧,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深不知他才是那个最厉害闯祸的那人。 顿时有一种母亲拿着其他人家的孩子数落自己的感觉。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现在也是多亏了有他在,才避开了母妃的怒火,也只能忍忍了。 喻子言在与德妃寒暄了几句后,与李术一同从殿内走了出来。 “这一次你可欠我一次。” 喻子言一脸得意地对着李术笑道。他这次可是为他挡下了德妃的怒火,帮了他个大忙,那么好的机会可得趁机好好敲诈他一番才行。 李术虽心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这次就谢了。” 喻子言看着如此的李术,也只是笑了笑:“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就不过问了。我可不想滩你这滩浑水。” 说着,便挥了挥手,潇洒地离开了。 喻子言离开了那里之后,在后宫里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从前小时候常与母亲一同来的后花园。 喻子言看着周围的风景,不知觉地停下了脚步。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这里的景色还是依旧没变。这不禁让他回想起了小时候每年冬天时,都会与母亲在此地玩雪。 想来当时在宫中的日子也并非只有不好的回忆。 此时,喻子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桥上有一道女子的身影。 女子身穿一袭白色的厚重衣裳,鲜红的红唇缓缓地吐着白雾。 喻子言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原来就是贺茗兰。估计是在宫里待得无聊,出来看看雪地的吧?毕竟顺国很难能够看得见如此大片的雪景。 只见贺茗兰站在桥上,正抬头仰望着天空。 喻子言见状,也顺着贺茗兰的视线往上抬头仰去,便见此时的天空飘下了片片雪花。 啊。。。又下雪了。 喻子言再次将视线投向了桥上的贺茗兰。 贺茗兰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可见到雪花一落到了她的手掌心便化了开来,眼神里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喻子言看着如此的贺茗兰,不知觉地缓缓走上前去,想要靠近些看得更清楚些。 可就在此时,贺茗兰似乎也听见了动静,转身看了过来。但却因地上太滑,一时没能站稳脚跟,直接向后摔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贺茗兰失去了重心,大叫了一声,便往桥栏摔了过去。 眼看着贺茗兰就要摔下桥下,喻子言赶紧脚下一点,飞身了过去。 就在他伸手要将人接住时,只见另一双手伸来,一把便将贺茗兰给拉了回去。 于是,喻子言扑了个空,接了个寂寞。落地后,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有些愣住了。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他看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就将贺茗兰给拉走了。 他回头看去,便见到曲侍卫正抱着贺茗兰,一脸紧张地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贺茗兰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曲侍卫,摇了摇头:“没事。” 喻子言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在此时此刻,有些多余了。 不是说好的英雄救美的戏码的吗?怎么自己就成了那个多余的角色了? 曲侍卫缓缓地将贺茗兰放开后,转头一看才发现到了喻子言,惊呼了一声道:“四殿下?” 看着喻子言诡异的姿势,与愣在半空中的双手,有些疑惑地问道:“四殿下这是在干什么?” 喻子言这才缓过神来,十分尴尬地将手给抽了回来,干笑了一声:“呵呵呵。。。没、没什么。” 此时的贺茗兰也向喻子言看了过来,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个小礼:“四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喻子言见状,也赶紧回礼道:“公主。我刚刚与二皇兄一起来探望皇贵妃娘娘,刚好经过此地。” 贺茗兰听了,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啊。” 贺茗兰说完,见喻子言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先行离去,只能留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只见两人对视了一眼,却无话可聊,气氛也变得尤为的别扭。 终于,贺茗兰再也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于是便开口打破了沉默:“殿下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可有请大夫看过?” 喻子言先是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贺茗兰指的是上一次在自己头上砸的那一次,连忙摇手道:“没事了。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贺茗兰听了,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至少现在看着应该没把他的脑子砸傻了,自己也就安心多了。 喻子言见机会来了,赶紧再次开口道:“说起来,还得多亏了公主的伤药。公主的伤药还真是有奇效,只用了一次就感觉好多了,我可否向公主打听一下,是从哪里买的这伤药?” 第两百六十七章 那我走? 喻子言见这可是他打探线索的好机会,于是再次开口打探道:“说起来,还得多亏了公主的伤药。公主的伤药还真是有奇效,只用了一次就感觉好多了。我可否向公主打听一下,是从哪里买的这伤药?我也想买一些囤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伤。。。药?” 贺茗兰顿时愣了一下,而后一阵心虚涌上了心头,使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喻子言的眼神:“你说那伤药啊。。。那伤药是自制的,外边是买不到的。若殿下喜欢,我迟些再让曲侍卫给殿下送去几瓶。” 贺茗兰说着,转头看了身后的曲侍卫一眼。曲侍卫也立即领会了贺茗兰的意思,点头应道:“是。” 喻子言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才缓缓地露出了笑容,道:“那就先在这谢过公主殿下了。” 就在此时,曲侍卫上前了一步,说道:“公主,您已经出来许久了,是时候回去了。外边风寒,小心着凉。” 贺茗兰见脱身的机会来了,脸上瞬间多了一抹开心的笑容:“殿下,那我就先回去了。” 可刚说完踏出一步,便踉跄了一下。 “啊!”贺茗兰一时没站稳,摔了一下。 喻子言见状,赶紧伸手上前想要接住她,却又再一次扑了个空。 “公主,怎么了?” 喻子言看着自己扑空的手,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曲侍卫搀扶着贺茗兰,一脸担忧地问道。 贺茗兰微皱着眉头,看似有些痛苦地回道:“好像是刚刚滑倒的时候脚有些扭伤了。好痛。” 喻子言听了,再次上前,想要毛遂自荐将贺茗兰带回去:“我。。。”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曲侍卫一把将贺茗兰抱起,转向了喻子言道:“那小的就先将公主带回去让太医瞧一瞧了。” 说着,也不等喻子言的反应,直径抱着贺茗兰离开了,只留下了喻子言一人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不是,我。。。”等他回过神来想要追上去之时,曲侍卫早已抱着贺茗兰走远,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喻子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懵了。刚刚自己又是被无视了吗?怎么总感觉自己好似漏掉了什么似的。 直到最后,那个多余的人,还是他自己。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了一点。自己这是还没将小怂包给寻回,就遇到了情敌了? 而且还是那种毫无他容身之地的那种关系。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如此想着,喻子言重新迈开了脚步,离开了那里。 “秦柯,去将上次杜姑姑送来的伤药拿来。”喻子言找到了秦柯后,立即便对着他吩咐道。 秦柯一听,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喻子言一眼:“殿下受伤了?” 那不成喻子言是在宫里遇刺了?如今李衮都那么大胆了吗? 喻子言却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公主。” 秦柯更是惊讶了:“纪安受伤了?影刃是潜入宫中了吗?” 面对秦柯一系列的提问,喻子言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让你去你就赶紧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秦柯这才有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纪安药理那么好,还需要你的伤药吗?” 嘀咕了一句后,才拖着脚步离开了。 秦柯将伤药给拿来了之后,喻子言便带着东西再次入宫前去探望贺茗兰。 “四殿下,您还没回去吗?怎么又来了?” 贺茗兰见到喻子言的来了,有些讶异地问道。 喻子言见状,赶紧拿着伤药上前说道:“我看你受伤了,便从府上带来了上好的伤药前来。” 可话才说到一半,就见夏芸受伤的那只脚早已包扎好了。 “啊。。。曲侍卫已经帮我处理好了。不过还是得多谢殿下的一番好意。” 贺茗兰有些不好意思地婉拒了喻子言的心意道。 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喻子言只能在心里默默惋惜。 可与此同时,喻子言似乎从一旁的曲侍卫脸上见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当他再次看向曲侍卫之时,却发现他嘴角的笑意早已从脸上消失了,只剩下了平日里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自己刚刚是看错了吗?喻子言不禁有些怀疑。 可他也没有在这问题上纠结太久,再次将手中的伤药给递了上去:“这是我特意从杜医圣那里求来的伤药,治铁打损伤有奇效,也许对公主此刻的伤势会更有利。” 只见喻子言刚说完,就见贺茗兰表情都亮了起来:“你是说梁国的那位杜千秋杜医圣?” 杜千秋医圣的美名早已传遍了各处,亲手制出来的药更是千金难求,就算是来自顺国的贺茗兰对她也早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机会能够看见杜千秋亲自制作的伤药。 喻子言在见到了贺茗兰的反应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正是。这伤药便是杜医圣亲自调制的。” “那么贵重的伤药,真的能送我吗?”贺茗兰虽对着伤药很感兴趣,但还是觉得有些愧疚。毕竟两人也才见过几次面,她便频繁地接受着他的照顾,不免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怎料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没事。我府中还有几瓶,公主不必太过担心了。” 说着,就将伤药给交到了贺茗兰的手上。 贺茗兰看着手中的伤药,也不再推脱了:“那就多谢四殿下了。”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砰’地一声。 两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刚刚的那一声响声原来是曲侍卫放下手中的茶壶,与桌子发出的敲击声。 而曲侍卫像个无事人一样,拿起了桌上的热茶,递给了贺茗兰笑道:“公主,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贺茗兰见了,也很自然地将手中的伤药交给了曲侍卫,并接过了曲侍卫像自己递来的热茶。 喻子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曲侍卫接过了伤药后,随手收在了一处,却也无法说些什么。 曲侍卫看了喻子言一眼,想了想,最后还是为喻子言倒了一个茶:“殿下也喝茶吧。” 不过冷淡的语气与刚刚对贺茗兰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如此这么做,也只不过是逼不得已而已。 喻子言接过了热茶,若有所思地看了曲侍卫一眼,最后开口换了个话题向贺茗兰提议道:“梁国一年一度的祈福节就快到了,公主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到城里凑凑热闹?” 第两百六十八章 情敌现身? “梁国一年一度的祈福节就快到了,公主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到城里凑凑热闹?” 喻子言转向了贺茗兰邀约道。 “祈福节?”贺茗兰听了,有些好奇地望向了喻子言。 喻子言见状,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梁国独有的节日。就是在一年结束之前,为新的一年祈福。每逢节日之时,各个街道上都会挂满红彩,所有人都会将自己对新一年的期望写在红彩上挂起来。是个特别热闹的节日。” 可喻子言刚说完,还没等贺茗兰来得及回答些什么,站在贺茗兰身旁的曲侍卫便抢先给拒绝了:“公主的脚受伤了,这几日得好好休息才行。” 喻子言也不甘示弱地上前说道:“这离祈福节还有些日子,届时公主的脚伤应该也已经好了。” “还是不行!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这种节日来往的人群如此繁杂,若是再像上次在凤轩阁那般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怎料曲侍卫还是没打算松口,继续质问道。 这种节日里来往的人形形色色,不确定因素太多,实在难保证一切的安全。 他们作为贺茗兰的守卫军,首要的条件便是确保贺茗兰的安全,有怎会答应如此危险的行动呢?尤其还刚出了影刃这么一件事情。 “我知道有一处能够避开人群却又能很好地观赏节日的地方。况且,我们梁国军也会守护好公主的安慰,绝不会让公主陷入半点的危险。” 眼看着这两人就快要打起来了,贺茗兰赶紧出声说道:“好了!曲侍卫。” 贺茗兰看了曲侍卫一眼,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了。随后便转头看向了喻子言,笑了笑:“殿下难得好意邀请,我有怎忍心拒绝呢?届时一切就拜托殿下了。” “公主!” 曲侍卫一听,本想上前制止,却被贺茗兰的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 贺茗兰见曲侍卫终于安静了下来之后,才连忙转身对着喻子言笑道:“不好意思,因为上次的事情,曲侍卫有些紧张过头了。” “无事。曲侍卫也只是担忧公主的安慰而已,我能理解。” 喻子言也丝毫不介意,点头表示理解。不过话说完后,还是不忘偷瞄了曲侍卫一眼,观察他的神情。 “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日我就不再打扰公主,先回去了。公主好好养伤。” 喻子言与贺茗兰道别后,独自走出了贺茗兰的宫殿。 可他才刚走不远,便见到曲侍卫从后边追了上来:“殿下等等!” 喻子言见状,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曲侍卫:“曲侍卫,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曲侍卫手中提着什么东西,一来便将东西给塞进了喻子言的怀里:“这是公主让小的转交给殿下的伤药。” 喻子言打开了包袱低头一看,果真看见了好几瓶的伤药。 没想到贺茗兰还记着这事。 “替我谢过公主殿下。” 喻子言抱着怀中的伤药,开心地笑道。 怎料曲侍卫脸上却没什么好脸色,忍不住地揶揄了一句:“殿下府中已有了杜医圣自制的伤药了,没想到收到这几瓶自制的伤药还能如此开心,着实让人惊讶啊。” 喻子言不禁有些尴尬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地便重新挤出了脸上的笑容:“你知道的,练武的之人比较容易受伤,因此对这些伤药也比较感兴趣。” 刚刚只是想要试探贺茗兰的口风,因此也没想那么多。如今想来,他这行为在外人看来确实是有些奇怪。 曲侍卫也没拆穿,点头附和:“是啊。” 说着,便对着喻子言拱了拱手:“既然伤药已送到,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丝毫没有想要与喻子言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喻子言看着这样的曲侍卫,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我是做了什么,让曲侍卫对我有如此大的意见?” 从前几次见面时他便感觉出来了,曲侍卫似乎并不待见他们这些梁国的人。本还以为只是自己想多了,但经过今天这事他终于确定了。 这前几次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巧合,而是曲侍卫故意从中拦截的。 可曲侍卫却并没有松口,只是冷淡地笑了笑:“小的只是一介小小侍卫,哪敢对四殿下有什么不满呢?” 喻子言听了,也并没有要让步的意思,继续对着曲侍卫问道:“那为何我每一次见到曲侍卫之时,都感觉曲侍卫对我有些敌意?尤其是上一次从凤轩阁回来之后。我真不知我到底是哪里做了什么得罪了曲侍卫的地方,还望曲侍卫提点一二。” 此时的曲侍卫似乎也没打算继续藏着掖着了,沉下了一张脸,抬头向喻子言直视而去:“你们接近公主到底有何目的,你们自己心知肚明,我也不便多说些什么。但作为公主的侍卫,首要职责便是保护好公主的安危。我们守卫军是绝不会姑息那些企图想要伤害我们公主的人的,无论是何种伤害。” 说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不满,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此次贺茗兰前来和亲的真正态度。 喻子言也并没有打算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什么,毕竟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任谁看了,都会产生怀疑。 他看着眼前的此人,不禁感慨了一句:“曲侍卫和公主殿下的感情还真好啊。” 只见曲侍卫的眼神顿时闪过了什么,有些心虚地撇开了头:“公主与我从小便一同长大,对待我们这些下人更是不薄。作为公主的侍卫,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 原本的那怒气滔滔的气势也在那一瞬间弱了几分。显然心里是藏了什么事情,使他在说这些话时都心虚了。 喻子言见状,也只是笑了笑:“我只是说说而已,曲侍卫不必如此着急。” 喻子言话虽是这么说的,但那审视的眼光打在曲侍卫的身上,就好似能够看透他心里所想的似的,让他很是不自在。 于是赶紧开口说道:“我还得去查看一下公主的伤势,就不奉陪了。” 说完,便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这着急忙慌离开的模样,不禁让人更是怀疑了。此人到底在藏匿什么,才会表现出如此心虚的模样? 第两百六十九章 随风飘扬的红彩带 “公主,您真的确定要去吗?” 曲侍卫一脸担忧地看着正坐在梳妆台前的贺茗兰,问道。 只见贺茗兰一边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一边说道:“好了,曲侍卫,你就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可是。。。这太危险了。” 可曲侍卫还是深皱着眉心,说道。 此时的贺茗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曲侍卫:“以现在的情势看来,李言已是最佳的人选。与他打好关系,对我们未来也是最好的。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曲侍卫看着贺茗兰,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的忧伤:“暂且抛开家国不论,公主心里真的是怎么觉得的吗?” 此时的贺茗兰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了些许的犹豫,但最终还是挤出了脸上的笑容道:“当然。四殿下身份高贵,风度翩翩,待我也是十分照顾。如此好的夫婿,是天底下多少女人都羡慕不来的。” 说完,再次看向了曲侍卫一眼。就算只是这么看着曲侍卫的表情,她也能够大致猜出他此刻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缓缓起身,对着曲侍卫说道:“我作为顺国公主,从小尽享着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荣华富贵,必也有义务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无论我是否愿意,我都是代表顺国前来和亲的公主,这一点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法改变了。” 曲侍卫沉默了。他知道此刻的他无论是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贺茗兰的想法,只能默默地握紧了双拳。 贺茗兰装扮好后,再次披上了那件白色的斗篷,准备出发。 他们来到了宫门前,便见到有一辆马车早已等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等候在马车前的喻子言一见到贺茗兰来了,立刻开心地迎了上来:“你们来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公主上车吧。” 贺茗兰也向喻子言礼貌地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四殿下了。” 喻子言来到了马车前,非常风度地向贺茗兰伸出了手。而贺茗兰见到了,也没有拒绝,依靠着喻子言的搀扶上了马车。 喻子言看着贺茗兰搭在自己手上的手,很是讶异。虽说是他主动的,但却没想到曲侍卫此次居然没有上前拦截,于是好奇了看向了一旁的曲侍卫。 只见曲侍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就在此时,喻子言感觉身后有一道身影划过,转头查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四殿下?怎么了?” 马车内的贺茗兰见喻子言一直都没跟上来,有些好奇地探出了头来,唤了一声。 喻子言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贺茗兰摇了摇头,笑道:“没事。” 随后也跟着一同上了马车。 此次的曲侍卫并没有选择跟上马车,而是坐到了马夫的身旁,道:“走吧。” 马车一路驱使出宫,来到了市中心,在一个无人僻静的小巷里停了下来。 贺茗兰下了马车后,环顾了四周一眼,却也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好奇地问道:“这里是哪?” 可喻子言却只是笑了笑,向他们招了招手,道:“跟我来就知道了。” 说完,便领着他们一同走入了前方的一扇门。 直到进门了之后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座阁楼。只要登上最高一层,就能往下俯瞰着整个市中最热闹的风景。 在这里既能享受着无人打扰的僻静,又能感受着节日里欢庆热闹的气氛,简直就是节日的最佳观赏点。 “你看,那便是人们为祈福而挂上的红彩。” 喻子言指向了其中一处,说道。 只见城中随处可见人们为祈福而挂上的红彩,将整个京城染上了一层非常好看的红色。欢闹的气氛更是渲染了整个城中,让人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估计心情再不好的人见到了此番风景,也会被这气氛渲染得不自觉地将所有的烦心事都给忘了吧? 贺茗兰看着眼前的风景,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还是她从前在顺国之时从未见过的场景,甚是新奇。 就在此时,喻子言掏出了一条红彩带,递给了贺茗兰,道:“公主有什么愿望,也可在这红彩带上写下。只要将愿望写好,挂上,就能实现愿望哦。” 贺茗兰看着喻子言递上的红彩带,有些一愣。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接过了东西,攥在了手心里。 可不知为何,贺茗兰一直看着手中的彩带,却迟迟没能写下一个字。看着彩带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丝的无奈与哀愁。 喻子言将自己的愿望写好后,转头看向了贺茗兰,问道:“写好了吗?” 贺茗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的彩带给折了起来。 “写好了。”贺茗兰再次挤出了脸上的笑容,对着喻子言点了点头。 于是在喻子言的帮助下,贺茗兰将那张空的红彩带挂上了房梁上。 贺茗兰抬头望着悬挂在房梁上的红彩,随风飘扬的模样是如此的自在,却被绳子给拴在了原地,哪里也去不了,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在一旁看着的喻子言也注意到了贺茗兰落寞的神情,知道她有心事,却也很识趣地没有开口询问。 过了好一会儿,贺茗兰才终于将视线给抽了回来,开口说道:“夜已深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转身就想走。喻子言见状,也只能连忙追了上去。 可当他们三人下了阁楼,一走出了阁楼之时,才发现原本应该等候在那里的马车已不见了踪影。 喻子言和曲侍卫顿时对视了一眼,便知此事有蹊跷。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抽出了腰间的剑,上前挡在了前面。两人机警地环视着四周,警惕着随时从四周蹦出的危险。 下一瞬间,曲侍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飞刀,便向前方的一块影子处甩出。 飞刀利落地飞过了空中,最后刺向了潜藏在黑影中的一位黑衣人。 只听黑衣人痛苦地叫了一声后,便倒地了。 随着黑衣人倒地的一声闷响,打破了寂静的气氛。顿时,一整批的黑衣人从暗处涌出,直奔着他们而来。 第两百七十章 暗藏埋伏 随着曲侍卫的飞刀划破了那份寂静,暗藏在黑影中的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顿时,一整批的黑衣人从暗处涌出,直奔向他们而来。 曲侍卫和喻子言见状,也立刻抬起手中的剑,上前迎战。 只见喻子言手一抬,剑一挥,便轻松地解决掉了一个黑衣人。 但尽管如此,仍还有许多黑衣人正源源不断地向他们涌了上来。 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李衮这一次是势在必得,居然派遣了如此多的杀手前来。 黑衣人人数虽多,但几个人联起手却总归仍不是开了挂的喻子言的对手。 而另一边的曲侍卫功夫造诣也丝毫不逊色于喻子言,三两下便仅凭一人之力将三五个壮汉给一同放倒了。 可就在此时,一名黑衣人正趁着两人一个不注意,悄悄地走向了藏身在两人身后的贺茗兰。 黑衣人瞄准了时机,从贺茗兰的身后突袭而来,抬手就要向她的颈处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上一刻还全神贯注地看着曲侍卫和喻子言打斗的贺茗兰突然一个转身,抬手及时地拦下了黑衣人的攻击。 黑衣人见状很是讶异,这顺国公主不是不会武功吗?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他,并且拦下他的攻击的? 正当黑衣人疑惑之际,一阵风向他们迎面吹来,将贺茗兰白色的斗篷帽给吹落,露出的却是夏芸的脸庞。 黑衣人顿时整个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根本就不是贺茗兰啊!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贺茗兰便早已换了一个替身。 自打他们一行人走出阁楼,此人便一直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昏暗的小巷里,让人根本根本无法分辨。没想到是设下了一个陷阱,就等着他们上套呢! 就在黑衣人愣神之际,夏芸一脚向黑衣人踹去,直接将人给踹开了。 黑衣人猛地撞击在了身后的墙上,疼得咳了一声。 “不好,我们中计了!” 黑衣人连忙向着自己的同伴提醒了一声,可一切都已为时已晚了。 此时四周突然冒出了许多带着狼面的守卫军,李术更是带领着自己的侍卫亲自前来,顿时便将所有黑衣人都给包围了起来。 黑衣人们见无处可逃了,狗急跳墙,直接向最好对付的夏芸袭去,想着抓个人质对峙。 “夏芸小心!” 喻子言和曲侍卫见了,连忙都赶了过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距离夏芸较为近的曲侍卫及时赶到,为夏芸拦下了黑衣人的攻击。而后赶来的喻子言也立刻向那人刺去。 只听黑衣人闷声吭了一声,便倒了下去,这才解除了危机。 看着黑衣人倒下后,喻子言稍稍地松了口气,抬眼看向了一旁的曲侍卫一眼。而此时的曲侍卫正巧也抬头,与喻子言正好对上了视线。 “功夫不错。” 喻子言对着曲侍卫由衷地赞叹道。 虽不想承认,但曲侍卫这功夫确实是放眼整个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也难怪年纪轻轻的,便能够作为顺国守卫军的统领,护送着贺茗兰一同前来。 面对着喻子言的赞赏,曲侍卫却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喻子言说了一句:“彼此彼此。” 而后便转头向夏芸问道:“你没事吧?” 夏芸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你。。。” 一旁的李术便火急火燎地赶来,抓起了夏芸的手臂,担忧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可有哪里伤着了?” 而此时的黑衣人也全在一瞬间被李术的侍卫们和守卫军给制服了。 夏芸将李术的手缓缓拉开,安抚道:“我没事。多亏了曲侍卫和四殿下,我哪里都没伤着。” 尽管如此,李术仍还是紧皱着一双眉头。谁可知刚刚他在见到黑衣人向夏芸挥刀之时,心里有多害怕了。 想要上前来为夏芸拦下攻击,却因距离太远,没能来得及。若不是曲侍卫出手及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此刻的他别说多自责了。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夏芸前来顶替贺茗兰,当这个诱饵。可无奈夏芸坚持要这么做,他也无法阻止。 一旁的喻子言见了,忍不住打趣道:“皇兄怎么不看看我呢?我刚刚如此卖力,手都酸了。” 说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装出一副很乏累的模样。 怎料李术一转头,直接变了一张脸,不屑地看向了喻子言道:“就你?估计你就算是一个人单挑所有人,都大气不喘一下吧。在这儿装什么柔弱?” 喻子言露出了一副受伤的神情,捂着胸口道:“果然,嫁出去的哥哥,泼出去的水,哥哥有了媳妇就忘了弟弟了。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李术看着喻子言如此欠揍的模样,气得就要一拳揍了上来,好在贺茗兰的及时出现,才成功地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只见刚刚一直藏匿在阁中的贺茗兰在守卫的护送下走出了阁楼,一看见他们便匆匆地向他们的方向小跑奔来。 喻子言见了,本想上前问候,却见贺茗兰直径越过自己奔向了身后的曲侍卫。 “曲侍卫,你怎么受伤了?!” 贺茗兰一脸担忧地抓起了曲侍卫的手,惊呼了一声。 也是在这时大家才意识到曲侍卫的手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直到现在都还在滴血呢。 曲侍卫低头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正在诉说着他也是才发觉自己受伤了。难怪从刚刚开始就觉得手一阵生疼。 “没事,估计是刚刚不小心划到了吧。” 说着,就想将手给抽了回来。 怎料贺茗兰仍还是紧抓着曲侍卫的手不放:“不行,这得赶紧包扎,止住血才行。” 说罢,便从身上掏出了一张手绢,细心地为曲侍卫包扎起了伤口。 “公主,这会弄脏了公主的衣服的,使不得。” 曲侍卫本想拒绝,可无奈贺茗兰十分倔强,硬是为她给包扎好了伤口。 “区区一件衣服,算得了什么,怎能比曲侍卫更重要。” 贺茗兰说话的时候,眼眶都泛红了,那可怜楚楚的模样,让人看得一阵心疼。 “公主。。。” 曲侍卫看着贺茗兰,眼神中也尽是不舍。 第两百七十一章 绿箭男配的诞生 喻子言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这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一瞬间就显得尤为的多余。看着大家一双一对,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顿时有些搞不清自己在这个故事世界里的定位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变得越来越没存在感? 如此想着,喻子言心中不禁有些沮丧了起来。 可很快地,他便提起了精神。 这样下去可绝对不行!要是到时候小怂包跟别人跑了可怎么办?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贺茗兰和曲侍卫。只见此时的贺茗兰仍紧抓着曲侍卫受伤的手,小心呵护着,似乎并没有放手的打算。 他们俩这是要如此握到何时?喻子言看着这一幕,一股不悦从心中冉起。 先前古思简曾经说过,如今在故事世界里绿茶男配才是标配。 他现在作为男配,就该有身为男配的觉悟。不就是绿箭吗,谁还不会了呢? 于是,喻子言跨步上前,一把便将曲侍卫的手从贺茗兰手中夺了过来:“天呐,怎么伤得那么重?如此重的伤光靠包扎可怎么能够?必须要赶紧上药才行!” 说着,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瓶的小瓷瓶,故作出惊讶的表情:“怎么那么刚好,我身上就带着药。你放心,我现在就帮你上药,一定会没事的。” 曲侍卫见了,有些着急了,欲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不是,这是什么药?” 无奈喻子言根本就没留给他拒绝的权利,一把便将贺茗兰刚包扎在伤口上的手绢给扯开,拔开瓶塞,将一整瓶的白色粉末给洒在了曲侍卫的伤口上。 “额啊啊啊~” 这直接将曲侍卫疼得大叫了一声,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抓起了喻子言的手臂,狠掐了下去。 “呃。。。” 曲侍卫掐得实在太用力了,疼得喻子言也忍不住地闷声吭了一声。 尽管如此,他还是故作镇定,挤出了脸上的笑容,对着曲侍卫亲切地笑问:“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曲侍卫一脸痛苦地望向了喻子言,一双眼睛里全是疑惑。 只不过过了片刻,曲侍卫便已经是大汗淋漓,脸蛋也是憋得通红了起来。 喻子言这究竟给自己下了什么药,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差点没把他送走。 一旁的贺茗兰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便上前问道:“曲侍卫,你没事吧?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说着,伸手就想为曲侍卫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怎料眼疾手快的喻子言再一次抢先伸手,直接拉起了衣袖便使劲地往曲侍卫的脸上狂怼:“天呐,那么多汗,这大冬天的,小心别着凉了。” 此时的曲侍卫终于忍不住了,推开了喻子言,大叫了一声:“够了!”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愣住了,转头望向了曲侍卫。 就当大家以为曲侍卫就要爆发对喻子言破口大骂之时,曲侍卫却恢复了镇定,对着喻子言道:“多谢四殿下的关心,不过我真的没事。” 只见他脸色苍白,头发都乱了,还隐约地喘着大气,甚是狼狈。心中虽有满腔的怒气,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份怒气给压制了下来。 而喻子言这才露出了些许愧疚的模样,继续对着曲侍卫道:“可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呀?对不起啊,我刚刚就是太着急了,没弄疼你吧?没想到这么个小伤,能把你疼成这样。可能我平时都受伤惯了,都麻木了,所以上药手法有些粗糙,没想到会把你疼成这样。” 此话一出,不止曲侍卫,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得无语了。 你自己到底都干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果真是个开过挂的前任男主,居然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无师自通,把绿箭这个角色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 曲侍卫差点都快被气死了,好在在最后关口还是忍住了,强硬地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道:“没有,很好,真的太好了。我现在都感觉整个人都特别舒畅,任督二脉都打通了。” 怎料曲侍卫意味讽刺的话语在喻子言的耳中听了,却成了赞赏。只见他露出了天真笑容,一脸开心地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曲侍卫顿时无语了,看着喻子言,一时都不知该反驳些什么好了。这感觉是什么?怎么突然有一种闻到了浓浓的茶香的错觉。 此时,贺茗兰缓缓地靠向了曲侍卫,一脸担忧地看了看曲侍卫那沾满白色粉末的手:“你。。。真的没事吗?” 这血虽说是终于止住了,但曲侍卫的脸色依然十分难堪,让她不得不担心了起来。 曲侍卫闻声转过头来,一见到贺茗兰便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开口说道:“我真的没事,公主就别担心了。就如殿下说的,就是个小伤,我回去处理一下就行了。” 贺茗兰听了,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但看着曲侍卫的伤口,仍旧无法放着不管:“待会儿回去,我就找个大夫帮你看一看吧。这样我也能够放心一些。” 曲侍卫见自己拗不过贺茗兰,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一切都听公主的。” 喻子言看着贺茗兰对曲侍卫如此关心的模样,心里不禁泄了一口气。 这绿箭的招数看来也没什么效用嘛。还是说。。。自己这料还下得不够猛吗? 就在喻子言纠结之余,李术已然悄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对着他好奇地问道:“所以你刚刚到底给曲侍卫下了什么药了?” 喻子言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李术一眼,而后将视线转向了前方的曲侍卫道:“金创药啊。而且还是杜姑姑亲手特制的特效金创药,搁外边都是千金难求的。不然你以为呢?” 李术顿时有些心虚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我看他疼成那样,还以为你给他下毒了呢。” “我在你眼里居然是会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李术。 怎料李术却也只是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那说着‘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没把你弄疼吧’的人也不是我所认知的李言呀。” 第两百七十二章 莫名的亲切感 “我怎么知道?那说着‘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没把你弄疼吧’的人也不是我所认知的李言呀。” 李术说着,还模仿起了喻子言刚刚茶里茶气的发言,简直辣眼睛。 喻子言一脸嫌弃地看着李术,抬手将他的头给推了开来:“滚。” 他都这样了,李术还在这里嫌事情不够热闹,在这儿嘲讽他。 李术有些不乐意了,立刻调回脑袋,对着喻子言说道:“不是你让我关心你的吗?还真是不懂得感恩的家伙。” 喻子言简直受够了李术,赶紧挥了挥手:“得了,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夏芸吧。” 就在此时,暗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卫,来到了喻子言的身旁,对着他说道:“殿下,人已经抓到了。” 喻子言一听,眼神也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 “知道了。先下去吧,准备回宫。” 喻子言对着影卫吩咐了一声后,径直迈开了脚步走向了曲侍卫,道:“抓到了。” 曲侍卫见了也立刻会意,恢复了平日严肃的表情,对着喻子言点了点头。 随后便转向了身旁的贺茗兰说道:“公主,我们该回宫了。”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叫来了马车,准备回宫。 在回宫的路上,贺茗兰和夏芸同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内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在此之前,两人并未真的正面地打过照面。因此,马车内突然只剩下了互不相识的两人,让两人都不禁别扭了起来。 夏芸透过帘子看向了骑马跟在马车旁边的其他人,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刚刚他们走得急,最后只叫来了一辆马车。于是李术便提议让贺茗兰和同为女子的她同乘一辆马车,较为妥当。 只是她没想到作为贺茗兰贴身侍卫的曲侍卫也并未跟了上来,而是选择了坐到了马夫的身旁。顿时,狭小的马车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如今靠近一看,贺茗兰那双灵动的眼睛长得还真好看。就算脸上的面纱遮挡住了她的半张面容,也丝毫遮掩不了她优雅温婉的气质。 虽从未看过贺茗兰的完整面容,但单从她充满灵气的大眼睛也看得出,面纱底下的贺茗兰了也定是个美人。无论谁看了,也无法质疑贺茗兰作为公主的身份,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了,贺茗兰终于按耐不住这尴尬的气氛,率先对着夏芸开口道:“夏。。。司捡?听说夏司捡现在是在监察司里当差吧?” 夏芸愣了一下,才缓缓地回过了神来:“啊?是的。” 贺茗兰一听,顿时便来了兴趣:“那你平日里在监察司都是做什么的?” 面对贺茗兰兴奋的提问,夏芸有些不适应地挠了挠头:“平日里就和其他人一样,调查案子。就比如这次影刃的案子,一直以来都是由我负责的。” 贺茗兰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地道:“所以这一次你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个案子的?” 夏芸点了点头:“嗯。是臣没能将影刃处理赶紧,才害得殿下遭受牵连,是臣办事不力。” 夏芸说着,一脸愧疚地低下了头。 贺茗兰却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怎么会?我都听说了,影刃这件事情本就牵涉甚广,且已存在多年了。你能够揪出背后主使已经很厉害了,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替我们找出当年害死皇姐的罪魁祸首呢。” 说起这事,夏芸更惭愧了:“不是我。。。” 若不是纪安,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能找出康鹏就是影刃的背后主使的证据的。 她不止没能及时认出四师兄的背叛,间接害死了纪安,师父更是因此事而卸下了监察司司长的职务。 这份无能为力一度让她怀疑起了自己,自己是否能够做到一个称职的监察司司捡。只是后来她想通了,影刃还没清除干净之前,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一年前她便已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此路有多艰辛,她都一定要将影刃给彻底清除干净!如今时隔一年影刃再次出现,不就是装扮成贺茗兰的模样当个诱饵,又算得了什么? 马车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宫中,一众人随着贺茗兰一同往她所住的宫殿前进。 贺茗兰看着走在前头的夏芸,有些好奇地对着自己身边的曲侍卫小声问道:“你说。。。夏司捡是个什么样的人?” 曲侍卫听了有些惊讶,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夏芸:“公主对夏司捡感兴趣?” 贺茗兰笑了笑,点了点头:“嗯。夏司捡能够在一片男子中脱颖而出,还成为了梁国第一女官,实在是让人敬服。我们在此之前虽然从未说过一句话,但她一直都给我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总觉得我们从前一定曾经见过,而且关系还挺不错的感觉。” 曲侍卫听了,不解地露出了大大的疑惑的表情:“可是夏司捡从小便在梁国长大,公主也未曾离开过顺国,公主和夏司捡从前怎么可能会有交集呢?” 对着曲侍卫的不解风情,贺茗兰顿时有些不满了起来:“我就是说一种感觉。就是那种特别投缘,一见如故,你怎么一板一眼的呢?” “哦。。。”曲侍卫这才有些尴尬地闭气了嘴巴。 她再次抬头看向了前方夏芸,再看了看身旁的贺茗兰,还是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 等到他们回到了宫殿之时,秦柯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 喻子言见了,立刻走上前去问道:“人呢?” 秦柯也立刻会意,抬手指向了里头:“就在里头。” 此时,曲侍卫转身对着贺茗兰说道:“公主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由臣来就好了。” 贺茗兰听了,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可是你的手。。。”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曲侍卫笑了笑,道:“臣的手已无大碍,公主不必担心。倒是公主在外劳累受怕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以免累坏了身子。臣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就去找您。” 贺茗兰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曲侍卫自己小心。” 曲侍卫看着贺茗兰在其他的守卫军护送走了之后,才放下了心来,转头喻子言说道:“我们开始吧。” 第两百七十三章 飞上枝头 秦柯领着众人才刚来到了门外,便听见一道女声正对着守在房内的影卫们怒骂着:“你们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们可知这可是皇宫,私自绑架宫中宫女是犯法的!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们最好现在就将我放了,要不然等我出去,我就让守卫们将你们抓起来!私闯皇宫,绑架宫女,你们就算是有十条命都换不来!我告诉你们,我背后可是有人的,若‘他’知道你们讲我囚禁于此,你们就完了!” 只见女子被厚实的麻绳捆绑着全身,在地上死命地挣扎着。一旁还有一个被推到的椅子,估计是挣扎时,自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尽管女子用着全力对着侍卫们嘶吼得脸色都通红了,侍卫们仍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地守在那里。侍卫们只是冷眼旁观着她,并无一人有丝毫想要前来将她搀扶起来的意思。 “那私自将茗兰公主的行踪泄露给影刃,又该用多少条命偿还呢?” 就在此时,李术冷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便见到李术踏入房中。紧跟其后的还有喻子言、夏芸和曲侍卫。 侍卫们一见状,纷纷都恭敬地拱起了手:“齐王殿下,四殿下。” 女子一见到来人,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二皇子、四皇子、监察司司捡、就连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都来了。难不成将她绑来这儿的,就是他们? 她心中顿时不禁燃生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小、小的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女子一时心虚,下意识地撇开了头,哆哆嗦嗦地回道。 怎料李术缓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弯下身子看向了她:“不知道?那刚刚你说你背后有人,是什么人?” 女子更是惊呆了,顷刻之间便冒了一身的冷汗:“小的刚刚就是胡说的,小的就是个小小宫女,背后又怎么可能有人呢?” “是吗?”李术故作信服的神情,对着女子问道。 女子见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是的。小的不知是王爷您,才想着吓唬吓唬他们,想让他们将小的给放了。” “是吗?没想到我们宫中居然还有如此聪明的宫女,还真是屈才了。夏司捡,您说是不是?” 李术再次附和道。说完,还转向了夏芸问道。 夏芸也很有眼力见地点了点头:“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呢?若是能够早些认识你,也许如今梁国第一女官就是你了呢。” 喻子言靠在门边,听着两人的话,不禁偷笑了出来。这两人还真是印证了什么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想当初夏芸可是个一板一眼,比谁都还较真正经的人。没想到在李术的身边待了久了,都被李术给带坏了,开始学会揶揄人了。 但女子却并未听出两人潜藏在话中的意思,跟着笑了起来:“王爷过奖了。小的就是一小小宫女,怎能与夏司捡相比?”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夸赞,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完全卸下了戒心。 “那你既然如此聪明,可否为本王解个惑?” 此时的李术突然对着女子笑了笑,问道。 女子看着李术如此温柔地对着自己笑着,瞬间沦陷。只见她微微泛红了双颊,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什么疑惑?” 试问谁被这么一个帅气王爷寻求帮助,能够不动心的?女子更是完全沦陷了,还以为李术这么做,其实是因为对自己有意思。甚至都想象到了未来。 以后若真成了王爷的女人,还愁没银子花吗?那她也不必再在这宫中累死累活的,就当一个小宫女了。 这被皇帝皇子看上,一夕之间飞上枝头当凤凰,无疑是宫中许多宫女的心愿。自己这一次只要表现得好,未来的好日子都正向自己招手呢。 可就在这时,李术突然挺直了腰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声问道:“公主两次暗中出行的事情,影刃到底是如何能够如此恰好的出现在公主所在的地方?莫非是宫中有人在给影刃通风报信?” 转眼瞬间,李术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说话时那冷漠的眼神,更是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女子顿时感觉脖子一阵凉凉的,整个人都不受控地颤抖了起来。此刻的她终于意识到了,李术这话根本就不是在询问自己。 “小、小的。。。这事绝对不是小的干的!真的!请王爷一定要相信小的!” 女子极力地蠕动着被麻绳紧紧捆绑着的身子,靠在了李术的脚边,哭诉道。 说完,又对着一旁的曲侍卫哭喊道:“曲侍卫,我真的没有!这都是他们诬陷我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怎料曲侍卫丝毫不领情,一上来便将女子给踹了开来:“你还真当我们顺国的人是傻子吗?” 说着,弯下腰去,便一把拽起了女子的衣领,一只手便将女子整个人给拽了起来:“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就是我让他们把你抓来的。” 女子瞬间惊呆了。 什么?!居、居然是他?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其实早在上一次贺茗兰在凤轩阁遭遇影刃的袭击之时,曲侍卫便觉得宫中有影刃买通的细作,在向他们传递消息。 于是,曲侍卫还特意在暗中将宫中的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果不其然,就被他发现到了端倪。 当时知道贺茗兰要去凤轩阁的人除了他们守卫军,并没有几个人。而这名女子便是其中一人。 贺茗兰从顺国前来时并未带上一名贴身丫鬟,于是宫中特意为她派来了几名为服侍她的宫女。而当日向贺茗兰举荐凤轩阁的人,正是他们此刻眼前的这名宫女。 这名宫女仗着自己与贺茗兰关系不错,在伺候贺茗兰洗漱之时,‘好意’地举荐了此地,还说了许多的好话,顺利地引起了贺茗兰对凤轩阁的兴趣。 后来在确定贺茗兰将要暗中前往此地之时,又借故出宫采买东西,给影刃通风报信。这一切都以为他们查不到吗? 实际上这一次与喻子言的出行也都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就等着她上钩。没想到她还真的就上钩了,又一次向影刃传递了消息。 第两百七十四章 敌人的敌人 一周前。 喻子言收到了一封无署名的信,约他见一面。 于是喻子言抱着怀疑的心态前去赴了约,却惊奇地发现等在那里的竟是曲侍卫。 “曲侍卫?是你约的我见面?” 曲侍卫一见到来喻子言来了,便恭敬地对着喻子言拱手道:“四殿下。正是在下。” “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喻子言抬手示意暗藏在四处的影卫退下,迈开了步子往前走了过去。 他还以为继上一次与曲侍卫的不欢而散之后,曲侍卫对自己是厌恶至极,因此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曲侍卫主动约自己见面的一天。 曲侍卫也不废话,立即直奔主题开口说道:“此次约殿下见面,是有一事想请殿下帮忙。” 喻子言听了,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什么事?” 看着曲侍卫如此严肃认真的模样,此事必不简单,还很有可能与贺茗兰有关。 只见曲侍卫微微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才抬头对着喻子言说道:“是有关于上一次在凤轩阁里发生的事情。” 曲侍卫说完,顿了一下,再次向他问出了那个问题:“那日殿下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喻子言听了,不禁愣了一下。 看着曲侍卫看着自己的那双严肃的眼神,喻子言知道,自己是瞒不下去了。 于是开口如实回道:“那日我是因为收到了影刃有异动的消息,才去的那里,却不曾想到会在那里见到了你。但我必须承认,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危,我确实在公主的身边安排了人。” “但我绝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这一次和亲对我们两国很是重要,我不想之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只能出此下策,抱歉。当日我也是到了那里,才得知了消息你们也出了宫。我绝没有要打探你们行踪的意思!” 喻子言说着,向曲侍卫低下了头,以示歉意。 曲侍卫听了喻子言的一番话,并没有立刻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喻子言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我知道。” 喻子言不禁顿了一下,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曲侍卫:“你知道?那你为什么。。。” 只见曲侍卫微微地笑了:“此次与公主一同前来的守卫军可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兵,身边跟了哪些人,我们又怎会不知道?只是我见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便也没有出手管制。但既然出现了凤轩阁一事,我不得不逐个排查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向影刃透露的消息。” 喻子言一听,连忙摇手解释道:“我也排查过了,公主的消息绝不是我们这里泄露出去的!当时我们之中也并无一人知晓公主要到凤轩阁去,直到跟着你们到了那里才知道的。” 怎料曲侍卫并无多加质问,反而非常爽快地点了点头:“殿下不必如此紧张,我也并不觉得消息是从你这里走漏的。毕竟苏云山庄的名声在外,我也是略有耳闻的。能够跟在殿下身边办事的,也定是殿下的亲信。” 喻子言盯着曲侍卫看了一会儿,这才明白了过来曲侍卫今日让他来此见面的正真目的:“你也怀疑泄露消息的是宫中的人?” 其实当时喻子言便有所怀疑。宫中人多眼杂的,难免会混入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 如今看曲侍卫穿着夜行衣,还特意将他约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让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疑。 曲侍卫是为了避开在宫中的眼线,才特意溜出宫外,约他见面的。 曲侍卫果真点了点头,道:“我已有怀疑的人选。但还需殿下的帮忙,在此次祈福节出行之时,来一次瓮中捉鳖。” “没问题。我也必会动用所有,全力配合,保证公主的安危的。”喻子言立刻便爽快地答应了。 曲侍卫听了,满意地露出了微笑,抬手对着喻子言拱手道:“那小的就先在这儿,谢过殿下了。” 喻子言虽对曲侍卫前来寻求他帮助一事很是开心,但仍还有一事十分不解:“曲侍卫不是非常讨厌我吗?怎又会找我帮忙呢?” 明明也可以寻求监察司的帮忙,却偏偏找上了他,让他很是疑惑。 曲侍卫也丝毫不遮掩地说道:“我确实不太喜欢你接近我们公主,但俗话说得好,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其敌人联手。我听说殿下与影刃之间有些恩怨,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了吗?” 说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归根究底,作为公主的侍卫,没有什么比公主的安危更重要的了。我对殿下的看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够将对公主不利的这根刺给拔掉就行了。” 他虽已有了怀疑的人选,但还需进一步确认才行。毕竟他们此刻人在异乡,若无凭无据地就将人给抓了起来,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纷争。若处理不好,更是会增添两国的矛盾。 但若是要抛出诱饵,使其现形,单靠他们自己是绝对不行的。 守卫军虽各个都是最拔尖的精兵,但毕竟人数有限,对此地也不够熟悉,必然是无法同时兼顾保护贺茗兰和抓捕细作的两份重任。于是也只能请求外援了。 喻子言听了,不禁对着眼前的此人多了几分的敬佩:“曲侍卫还真是明理通透之人。” 只可惜了,这人却是自己的情敌。若他不是贺茗兰身边的贴身侍卫,他还真想将他挖来自己的身边。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贺茗兰的身边能有曲侍卫这么一位能干的得力干将,他也就放心了。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曲侍卫都会在她身边护她周全的。 就是作为一个情敌来说,就不知道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了。 就在此时,曲侍卫又再次开口说道:“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过于敏感,在证据确凿之前,我还不想惊动太多人。思来想去,若想亲自将这细作揪出来,也就殿下的影卫最为合适了。” 喻子言想来也是。请求监察司的帮忙就等于惊动了李赐,此事一旦闹大,他们便会失去主导权。到时若想再干涉,便难了。 而这时,他这个野路子确实就是最佳的人选了。 第两百七十五章 成不了凤的麻雀 喻子言想来也是。若曲侍卫真的请求了监察司的帮忙,也就等同于惊动了李赐。此事一旦闹大,他们便会失去主导权。到时若想再干涉,便难了。 曲侍卫作为顺国人,对梁国有提防之心,不想将自己的安危全权交到了别人的手上,也算合乎情理。 而这时,他这个野路子确实就是最佳的人选了。 “明白了。” 喻子言说着,想了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问道:“那我能再叫上两个人帮忙吗?” 曲侍卫听了,很是疑惑:“什么人?” “齐王殿下和监察司的夏司捡。” 喻子言如实地回答道。 若此次他们真的能够将宫中泄密给影刃之人给抓住,那么夏芸将会成为监察司那一方的重要证人,未来处理起来也会更加地便捷。 至于为何叫上李术。。。纯粹是因为喻子言知道若此事被李术知晓了,定也不会乖乖地在一旁袖手旁观。那还倒不如他现在一起将他给叫来了。 曲侍卫先是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头,而后想了想,似乎也明白了喻子言的用意了,便点头答应了:“好。那剩下的一切就交由殿下了。” 那日的两人在商量好了对策后,也各自分别了。 祈福节的当日出发前,曲侍卫很是担忧地看着梳妆台前的贺茗兰:“公主,您真的确定要去吗?” 他们本来计划着让替身全程代替贺茗兰出行,以更好地保证贺茗兰的安全。怎料贺茗兰却坚持要亲自前往,觉得这样才更有信服力,真是急得曲侍卫不行。 在几次劝说无果之后,曲侍卫也只能妥协让贺茗兰一同出行。但在重要时刻之时,还是得换上替身。于是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的结束了,他们也成功地将那位潜藏在他们身边的细作给揪了出来。 曲侍卫看着女子惊恐的眼神,露出了邪魅一笑:“终于是把你给逮出来了。” 也不枉费他们的一番奔波忙碌。 女子见状,立刻便又转向了李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王爷一定要相信我呀!”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李术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只见女子又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子,来到了李术的脚边道:“因为王爷喜欢我啊!王爷不是喜欢我吗?又怎么能听信他们这些小人污蔑你心爱的女人?” 说着,是越说越激动,开始口不择言地道:“是的,是他们,就是他们!是顺国想要将和亲公主嫁予王爷,觉得我碍着了他们,才会想要以这种罪名栽赃我,将我给铲除的!” 李术瞬间懵了。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了,这人莫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而此时,站在李术身旁的夏芸也向他投来了愤怒的视线,吓得李术身子一颤,赶紧指着女子骂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你可别胡说!” 说完,便赶紧闪到了夏芸的身后,像个做错事情害怕被责骂的孩子,悄悄拉了拉夏芸的衣袖:“你别听她胡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才见到的她。” 用实力演绎了什么是惧内的最佳典范。 女子见到李术这反应,瞬间整个人都慌了:“王爷,你刚刚对我笑了。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笑的,对吗?是因爱我爱疯了,才将我绑来这儿的,对吗?” 李术听了女子的一番话,简直不可置信。他看这人才是疯了吧?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夏芸便霸气地走上前去,一把拽起了女子的下巴:“别再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了。对你笑一笑就代表喜欢你,那街边的乞丐对你笑一笑,你是不是还得以身相许了?” 说着,抬手指向了身后的李术:“看好了,他,是我的。并不喜欢你,也不会娶和亲公主。你就乖乖认罪吧!” 夏芸的一番霸气宣言顿时将大家都给惊呆了。 喻子言更是看着如此这般的夏芸,都说不出话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夏芸如此霸气地当众宣示主权,看来是真的气得不轻啊。 若此时古思简还在的话,看到这一幕,定会手捧爆米花,来一句:来了来了,大女主的‘他是我男人’的霸气反击。 李术先是一愣,可得意的笑容很快地便涌上了他的面容。只见他沾沾自喜地上前,略带有些羞涩地说道:“夏芸说得对,本王这辈子都是她的。” 喻子言一听,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究竟是谁给他俩安排了如此恶心的台词,看着李术一脸腼腆得意的样子,都快恶心吐了。 他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曲侍卫,此时的曲侍卫脸上也是同款嫌弃的模样,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在场没被他们这段话给恶心到的,也许也只有女子一人。 只见女子一脸不可置信地频频摇头,脸上的神情更是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似的。 “不会的。。。怎么会。。。王爷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们才是真爱啊!” 直到最后,都无法相信李术并不爱她的这一事实。 喻子言见状,赶紧上前说道:“不行了,她疯了。还是先将她押入牢中,迟些再审问吧。” 看看夏芸眼中冒出的熊熊火焰,他若再不出手阻止,他怕夏芸会一怒之下将女子给乱刀捅死了。 到时候为了保全夏芸,李术定会不惜一切为夏芸脱罪。而最后为这两位收拾烂摊子的,还是可怜的自己。 大家见女子这样的状态,也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最后只能照着喻子言说的做了。 女子被影卫押送下去之后,夏芸也匆匆地对着喻子言和曲侍卫拱了拱手:“那臣就先押送犯人回监察司了。今晚两位就先好生休息,不过明日还得麻烦两位到监察司一趟,协助此案的调查。” 喻子言和曲侍卫听了,纷纷都点头表示了同意。 而夏芸在得到了两人的答案之后,便直径离开了那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向李术说一句话,看一眼,显然其还没消气。 “夏芸!”李术见状,不禁着急了起来,在夏芸身后唤了她一声。 可夏芸丝毫没有想要打理李术的意思,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喻子言只能一脸同情地在李术的肩上拍了拍:“祝你好运。” 第两百七十六章 雪何时才会化? “祝你好运。”喻子言一脸同情地在李术的肩上拍了拍。 而后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我府上有全新的搓衣板,了解一下?” “滚!”李术不悦地瞪了喻子言一眼,便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不是夏芸!你听我解释啊!” 李术追着夏芸离开后,那里便只剩下了喻子言和曲侍卫两人,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也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你的手。。。没事了吧?”喻子言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曲侍卫顿了一些,抬手看了一眼伤口。如此想来,伤口好像已经完全不疼了。 刚刚喻子言给自己下的,真的是金疮药?不是毒药?看着伤口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有了好转,想必喻子言给自己上的药应该不简单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愧疚了起来:“已经没事了,多谢四殿下的药。” 喻子言也看了曲侍卫手上的伤口一眼,转身从秦柯那里拿来了另一个小瓷瓶,递了上去:“回去再上多几次药吧,若是伤口发炎就不好了。” 曲侍卫见到喻子言向自己递来的药,并没有立刻将药给接过来,而是开口问道:“殿下这是在讨好我吗?” “是。我是在讨好你。” 喻子言说着,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你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卫,只有你一切安好,在危急时刻才能尽全力地保护好公主的安危。” 曲侍卫听了,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但苦于喻子言说的实在合理,自己更是没有理由拒绝,只能伸手将喻子言手上的药给接了过来:“那就多谢殿下了。” 说完,便再次对喻子言拱了拱手:“小的离开得有些久了,得赶紧回去了。殿下也赶紧回去吧。” 然后便又一次匆匆地与喻子言道了别后,离开了。 喻子言看着曲侍卫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要让曲侍卫对自己改观,似乎还有非常长远的一段路需要走。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那日之后,宫里出现了影刃的细作一事顿时传遍了整个朝野。 只可惜那名宫女在那夜之后是彻底地疯了,完全供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而当日被抓获的杀手们纷纷都嚷嚷着这么做都是为了给康鹏复仇。任凭他们怎么逼问,都坚持自己并没有什么背后主使,最后也只能以影刃残党处刑了。 无奈此次还是没能有什么有用的收获,可见他们在设下圈套的同时,李衮也留有了一手。 喻子言刚面见完李赐,心情有些低落地在宫里走着。 李衮这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明明有好几次都差点快要抓到了他的把柄,却次次都让他这么逃掉了。 不知不觉中,喻子言又再一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花园。 而在那花园中央的,仍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贺茗兰只身一人坐在亭子里,望着外边的雪景发呆。单露在外边的那双眼睛更是凸显出了她眼里的惆怅。 又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喻子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暗念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院子中似乎并没有瞧见曲侍卫的身影,只有另两名守卫军正守在一旁。 喻子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迈开了腿,向亭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公主殿下好巧啊,又见面了。” 贺茗兰闻声,转头向喻子言看了过来,也有些惊讶地开口道:“四殿下。” 喻子言对着贺茗兰笑了笑后,便在她不远处也坐了下来。 喻子言这才刚坐下,便又立即向四周望了一眼。心里想着此时曲侍卫是不是该从哪里蹦出来搅局了,可他扫视了四周一眼,似乎却怎么也见不到曲侍卫的身影。 “曲侍卫今日不在吗?” 喻子言好奇地问道。这两人平日里都是形影不离的,而曲侍卫更是一副离开了贺茗兰太久就会活不下去的模样,今日却完全不见了踪影,很是新奇。 “曲侍卫有事需要处理,暂时出去了,过会儿就回来。”贺茗兰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回道。 喻子言听了,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必再忍受曲侍卫那死亡凝视了。 他抬眼看向了院子内积满白白一片的白雪,甚是美丽,但同时却也冷得让人寒心。而后又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身旁的贺茗兰。 贺茗兰穿得虽然已经十分厚实,却仍是紧握着手中的手炉不放。就算是冷得都有些发抖了,还是不肯回去。 “我们梁国的冬日很冷吧?” 喻子言见了,对着贺茗兰笑道。 贺茗兰眼神仍是盯着院子里的雪景,点了点头道:“嗯。我们那里并看不见如此好看的雪景。” 顺国位于南下,冬日里虽也会下雪,但却怎么也比不上梁国如此厉害。直到来到了梁国之后,她才发现原来下雪后,积雪居然能够如此的厚。 喻子言也点了点头:“不过再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这些雪便会开始融化了。到时候应该也不会再那么冷了。” 喻子言才刚说完,就见贺茗兰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暗淡了,嘴里还在呢喃着:“春天。。。吗?” 喻子言见状,虽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赶紧换了个话题说道:“天天待在宫里,一定很烦闷吧?说来实在惭愧,宫中最近在排查细作,限制了宫里的来往。” 贺茗兰却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无事,像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待着,也挺不错的。” 反正就算是出去了,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贺茗兰虽然这么说了,喻子言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顺国使臣不计前嫌地如此远道而来,他们理应以最好的条件宽带他们。可如今却害得他们成天提心吊胆的害怕遭到了影刃的针对。若不是他们没能处理好影刃的事情,那么贺茗兰也不必跟着在这儿受罪。 “等春天来了,我知道东边有一处赏花的最佳景点,到时候一起去吧。” 喻子言想了想,对着贺茗兰提议道。 贺茗兰听了喻子言的提议,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向了喻子言,眼中闪过一丝的疑惑:“殿下为何对我如此的好?” 第两百七十七章 还喜欢她吗? “殿下为何对我如此的好?” 贺茗兰终于忍不住向喻子言提出了藏在了自己心中许久的困惑。 面对贺茗兰突如其来的提问,喻子言不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闪避开了眼神。 “公主远道而来,而我作为梁国皇室之人,这不是应该的吗?” 只见他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再次抬头对着贺茗兰笑了笑,说道。 可贺茗兰却对喻子言的这番话仍不太相信,她总觉得喻子言在隐藏什么,说话的时候眼神里也多了一丝的心虚。 明明前几次见面的时候,喻子言对此事表现得并不太在意的样子,却在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是想通了什么吗? 还是有了什么目标? “听说殿下从前身边有过一个喜欢的姑娘?还是。。。镇远将军的遗孤?” 贺茗兰此话一出,便见到喻子言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贺茗兰见状,马上便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可当她开口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喻子言微微挤出了嘴角略带苦涩的浅笑,道:“嗯。” 贺茗兰有些呆住了,看着眼前的喻子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刚刚只不过是一时不小心将自己心中所惑给说了出来,没想到喻子言还真的当着自己的面承认了。 其实当时的事情闹得非常大,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就是刚到达梁国不久的贺茗兰也曾听宫里的宫女们提起过,有关于喻子言和纪安之间的故事。 故事里的纪安虽从未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却在死后在梁国的历史中留下了浓烈的一笔。估计她也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死后竟会成为了全京城上下最轰动的人物。 毕竟纪安之死牵涉到了十几年前的那宗大案,作为镇远将军府的遗孤,更作为康鹏收留在自己手下的义女、影刃的小护使,在为康鹏定罪上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如此的精彩的身份,与自带的那独一份神秘感,反而更能引起大家的遐想与猜测。 纪安生前与失踪了许久又出现的四皇子的关系更是成为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谓是京城内那么多年以来,最大的一个八卦。 有关于喻子言和纪安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在朝野上全传开了,早已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 只是喻子言在面对此事的态度倒是坦然,这不禁让贺茗兰感到更加疑惑了。 喻子言三番两次地向自己献殷勤,不就是想要促成这一次的和亲吗?可此时却又在她面前如此坦然地承认了这件事,就不怕她生气吗? 尽管如此,贺茗兰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开口问道:“你还喜欢她吗?” 听说那人都走了一年了,他们都说生死两隔最相思,喻子言现在对她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是懊悔、思念、还是说早已放下了? 只见喻子言低着脑袋想了想,脑中顿时浮现起了两人从前的回忆,不禁露出了嘴角的浅笑。 随后又再次抬起了头来,盯着贺茗兰的脸蛋看了好一会儿。 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人。。。真的是她吗?她真的。。。终于回来了吗? 面对着这位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期盼了许久的人,心中是期待,也是不安。而那份无法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的恐惧感正悄无声息地涌上了自己的心头,将自己一点一点地吞噬。 喻子言一脸认真地直视着贺茗兰的双眼,最终缓缓地吐出了一句:“嗯,永生难忘。” 贺茗兰看着喻子言此刻的神情,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一次的她并没有再避开喻子言真挚的眼神,而是在心中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后来两人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直到一位侍卫前来,将贺茗兰给叫走了。 于是喻子言便坐在那座小亭子内,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那里。 当日旁晚,喻子言就如往常一样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晒着夕阳,悠哉地喝茶读书。但却因一人的到来,打乱了原本安宁平静的旁晚。 只见李术匆匆地赶来,便对着喻子言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李言,你到底对人家公主做了什么了?!” 可喻子言却还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连一眼都没看向他,语气平淡地问道:“又怎么了?” 李术见喻子言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着急了起来:“顺国使臣向父皇提议,让你与公主完成梁国和亲,你可事先知晓此事?” 喻子言顿时顿了一下,终于转头看向了李术。脸上惊讶的表情足以说明了一切。 喻子言很是讶异,顺国使臣为何会如此的突然就点名了自己作为和亲对象?今早在宫中偶遇贺茗兰之时也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件事情。 是临时起意吗?还是说贺茗兰自己对此也毫不知情? 现在回想起来,今早的贺茗兰突然问了自己那些奇怪的问题时,脸上的神情也很是怪异。 难不成那时的她早已知晓了此事,只是并不打算告知自己? 可若是如此,当他们在聊起别的女人的时候,贺茗兰脸上似乎却没有一点介意。一般人在听见自己的未来夫君承认自己仍对从前的旧情人念念不忘之时,不都应该生气的吗? 可为何他觉得贺茗兰在离去前,眼神中还透露了一丝的忧伤。 那时的贺茗兰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喻子言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看来你也不知情。” 李术看着喻子言困惑的眼神,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刚李赐正与顺国使臣商议和亲的事宜,他和李衮也一同在场。可在聊到和亲人选之时,顺国使臣却突然提议起了喻子言,还大赞了喻子言的为人,让他们很是讶异。 喻子言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最佳的和亲人选,但他平日里也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耍孤僻,也没见他曾与这些使臣说上一句话。这些使臣们怎么就突然都对他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好感了呢? 就如同明明成天在班里睡觉的同学,突然被老师点名赞赏上课都不吵闹,多乖巧,让大家好好学习似的。 当时使臣们在提起了喻子言的名字之后,别说李衮的脸色有多难看了。指不定又再心中策划着什么刺杀行动。 “所以父皇答应了吗?” 喻子言好奇地向李术问道。 第两百七十八章 最好的选择 “所以父皇答应了吗?” 喻子言好奇地向李术问道。 无论顺国使臣突然提起此事到底所为何目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李赐最后的决定。 只见李术一脸为难地看向了喻子言,回道:“还没,父皇还是想要看看你自己的想法。” 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喻子言的反应,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当初是他提出让喻子言是否考虑一下和亲的事情,但其实他原先是并不抱任何的希望的。 毕竟喻子言对纪安的感情,他们都是有目共睹。当时纪安死后,喻子言的模样仿佛就像是天塌了似的。 喻子言虽然后来很快地便又重新振作了起来,但那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一向来沉稳冷静的喻子言的那般模样。当时候看到喻子言的模样之时,他还真害怕喻子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喻子言听了,低头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看得李术都快急死了:“喂?有人在吗?我是在跟一座石像说话吗?” 怎料喻子言却不耐烦地起身将李术给驱逐出了院子:“赶紧走,别来烦我。” “不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啊?你这是打算答应了吗?” 李术使劲地想要留下,却无奈还是被喻子言往外推着走。他也只能频频回头,急忙问道。 怎料喻子言还是没有丝毫妥协的打算,匆匆地便把李术推出了门外:“这事我自己会和父皇说明白,你就别管了,赶紧回去找你的夏芸吧。” 说着,就将府上的大门给紧闭了起来。 李术望着那扇大门,顿时无语了。 “这小子到底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便也离开了那里。 --- 与此同时,宫中。 曲侍卫正快步地往某个方向而去,脸上的表情更是严肃无比。 “公主,孙大人向梁国皇帝举荐与李言和亲之事公主可知晓?” 曲侍卫一上来便对着贺茗兰问道,全然顾不上其他的什么事情了。 刚刚他一回宫中,便听见有人在议论此事。本还以为只是大家随口说说的风言风语而已,不料在几经询问后才发现此事竟是真的? 而贺茗兰在面对曲侍卫的质问也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之意,显然早就料到曲侍卫知道这件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知道。” 贺茗兰说完,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因为是我向孙大人说要嫁给李言的。” 曲侍卫瞬间惊呆了,一脸不可置信地开口道:“公主,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公主一气之下。。。”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贺茗兰开口打断了:“不是一气之下!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贺茗兰说完,一脸真挚地抬眼望向了曲侍卫:“我虽不太懂什么朝政之事,但至少也清楚这次的和亲对顺梁两国的重要性。又怎会那此事当儿戏?我已经仔细想过,若怎样都是要嫁,那倒不如由我来选择一个最合适的。” 而曲侍卫听了之后,不禁沉默了下来。只见他眉头紧锁,默默地握紧了双拳。 贺茗兰都如此说了,他区区一名侍卫,又还能说得了什么呢? 面对曲侍卫的眼神,贺茗兰下意识地侧头避了开来:“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这本来就是迟早的事情。。。” “四殿下是怎么说的?”曲侍卫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问道。 贺茗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现在应该也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吧。。。” 曲侍卫听了,有些头疼地扶额叹了口气。 贺茗兰见状,连忙开口说道:“不过梁国皇帝应是不会拒绝的。。。吧?” “你可知宫里都在传四殿下从前还有过一个心上人?” 曲侍卫终是忍不住,对着贺茗兰问道。 怎料贺茗兰听了,却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还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那又如何?那样不正好吗?” 曲侍卫听了,却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贺茗兰话说得是很洒脱,但若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都是最好的安排,那为何又要露出如此委屈的模样。 明明都红了眼眶,却还在勉强扯起嘴角微笑。这真的是她心里真正想要的吗? 此时的贺茗兰缓缓伸手,轻轻拽起了曲侍卫的衣摆,抬头望向了他:“曲侍卫,你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可曲侍卫仍旧沉默着,没有回答。 贺茗兰紧握着曲侍卫的衣摆,颗粒般的眼泪,从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流下:“我真的只有你了。你会一直像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的,对吧?” 曲侍卫看着贺茗兰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怎还忍心说出一个不字呢? 只见他眼神终是软了下来,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缓缓地松了开来,道:“只要公主还需要臣的一日,臣便会在。” “只要还有你在我身旁,就足够了。一切就足够了。” 贺茗兰听了曲侍卫的回答,终于点了点头,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但竟如此,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直流。 曲侍卫见了,下意识地抬手想要为贺茗兰擦去脸庞的泪水,但手伸在半空中,却又收了回来。最终也只是呆站在原地,看着贺茗兰伤心,却什么也没有做。 直到贺茗兰哭得累了,歇下了,曲侍卫才缓缓地从房中走了出来。 他将房门小心翼翼地关好后,抬头仰望着早已暗下来的夜空,不禁荒唐地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残酷啊,我的公主殿下。” 仿佛就连高高挂在天空中的弯月也在嘲笑着他。眼看着这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想要挽回,却无能为力。 事情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才会导致今天的这个局面?也许是贺茗兰决定作为和亲公主前来和亲的时候?也许从一开始,这一切本就是个错误。 往后的日子里到底会如何发展,他早已无法预测,也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他靠在门边,缓缓地闭气了眼睛,神态看起来十分地疲惫。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吧。 第两百七十九章 公主殿下的意图 隔天早上,秦柯急匆匆地走向了刚习武回来的喻子言,说道:“殿下,宫里来人了。” 而喻子言似乎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马上便猜出了原由,问道:“父皇想见我?” 这本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因此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多亏了李术昨日的通风报信,他甚至连李赐招他入宫所谓何事都猜到了。 秦柯听了,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先让人去准备吧,我换身衣裳,马上就来。” 喻子言语气平淡地交代好了秦柯后,才不慌不忙地回到了房中。 待他一番洗漱好了之后,才骑马往返宫中。 “今天为何找你来,相信术儿应该也和你说了吧?” 喻子言才刚到那里,李赐便对着喻子言问道。 喻子言却一脸平淡地点了点头:“嗯,都听说了。” 像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似的。 可话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没再开口说下去了,不禁让李赐更是好奇了:“你和茗兰公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没怎么回事。不过就是见过几次,说过几次话而已。” “那和亲的事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赐小心翼翼地对着喻子言问道。 他其实心里也非常清楚,如今皇子之中,喻子言确实是和亲的最佳人选。如今顺国又亲自点名了他,李赐确实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只不过自己也曾经答应过喻子言不会让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让他自由,因此才迟迟一直没能答应下来。 只见喻子言低头想了想,可很快地便又抬起头笑道:“父皇这是想要听实话呢,还是假话?实话就是,儿臣还没想好。” 李赐一听,立刻十分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你若是不喜欢茗兰公主的话,又为何去招惹人家呢?” 喻子言明明说过并不想陷入这宫廷之争,近日来宫里却屡现喻子言和贺茗兰走得很近的传闻,这不禁让李赐很是不明白,喻子言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喻子言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喻子言回宫的这一年来他看得很清楚。喻子言平日里都是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能不插手的事情是绝不会出手理会的,更别说主动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他若真的对和亲一事完全没有想法的话,又怎会三番两次的与贺茗兰主动搭话,以至于传出了这样的传闻呢? 可现如今顺国已经主动提出了和亲的提议,喻子言却还是这副模棱两可的模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在此时,喻子言似乎也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嘴里呢喃着:“是啊,为何要提出和亲呢?” 喻子言对贺茗兰的这一行为很是不解。 自己接近贺茗兰是为了试探贺茗兰是否就是小怂包,可贺茗兰主动提出与他和亲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在两人几次的交谈中,喻子言能感觉得出来,贺茗兰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这里。相反地,贺茗兰似乎对此次的和亲之事十分的不情愿。这也是他迟迟没肯开口答应的原因之一。 且不说贺茗兰是否就是小怂包的转世,他也并不是个喜好强人所难的人。他更不想要强娶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李赐并没有听清喻子言说的话,疑惑地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喻子言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李赐笑了笑:“儿臣定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还请父皇不必担心。” 李赐见喻子言如此说了,也没法再说些什么了,这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下去吧。” 喻子言离开了那里之后,立刻便见到了一名贺茗兰守卫军的狼面侍卫正站在殿外,等着自己。 狼面侍卫见到了他后,也马上走了上来,对着他拱手说道:“殿下,公主有事想请殿下前去公主宫里一叙。” 喻子言打量了那名的守卫军一眼,此人确实是贺茗兰身边的人。之前在后花园里,守在贺茗兰身后的好像就是他。 “带路吧。”喻子言沉默了一会儿后,这才缓缓开口应道。 正好他也是该与贺茗兰好好聊聊了。 于是喻子言便跟随着那名守卫军,来到了贺茗兰的宫殿里。 “都退下吧。” 贺茗兰见狼面侍卫将喻子言带来后,对着其他人说道。 “可是。。。” 守卫军听了,露出了担忧的表情,看了看喻子言,就是不肯离去。 贺茗兰见状,也立刻明白了守卫军的意思,笑了笑:“无事。本公主就是和四殿下说说话,不会有事的。你们都到门外候着吧。出了什么事,本公主自会唤你们。” 守卫军见贺茗兰若此执着,心里虽然还是非常担忧,但也只能听从贺茗兰的吩咐,离开了。 喻子言看着离开的守卫军,若有所思。 这一次还是没有看见曲侍卫的身影,甚是奇怪。不禁好奇,这曲侍卫到底去哪儿了?身为贺茗兰的贴身侍卫,怎么近日来都没见到他在贺茗兰的身边守着? 就在此时,贺茗兰指了指自己前方的座椅,说道:“四殿下,坐吧。” 这才将喻子言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等喻子言顺从贺茗兰的意思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后,便发现桌上居然还放着一袋包子,很是讶异:“这是。。。” 这不是小怂包从前最喜欢的那家包子铺的包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想这可是宫里,什么山珍海味找不到,又怎会出现肉包子这样的民间小吃呢? 粗糙的做工与宫里精致的摆设显得格格不入。显然,这样子一看就不是宫里的御膳房做的,而是从外边买回来的。 喻子言震惊地抬头看向了贺茗兰。难不成。。。她真的。。。 只见贺茗兰也有些慌张,连忙将包子给收了起来。 “这、这是曲侍卫的。应该是不小心忘在了这里,忘记带走了。”贺茗兰眼神恍惚,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喻子言见状,也并未再继续追究,而是附和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家包子铺。。。还挺有名的。” “是吗?”贺茗兰听了,神情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回道。 不过她在停顿了一下后,便立刻换了个话题对喻子言说道:“其实这次找殿下来是为了和亲一事的。” 贺茗兰并没有想要与喻子言继续聊着包子的话题的意思,只想赶紧将此事带过。 第两百八十章 误会大了 “其实这次找殿下来是为了和亲一事的。” 贺茗兰并不想再与喻子言继续聊包子的事情,便赶紧直入主题说道。 喻子言一听,表情也瞬间严肃了起来:“公主这次将我找来是想要我答应呢,还是拒绝?” 喻子言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贺茗兰见到了喻子言坦然的态度有些惊讶,但很快地便收回了自己的表情,问道:“殿下这是打算拒绝吗?” “公主想要我拒绝吗?”喻子言并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应,反而反问起了贺茗兰。 贺茗兰听着喻子言模棱两可的话,默默地握紧了手心:“与殿下和亲一事是我让他们提的,自然是希望殿下能够答应。” 喻子言不禁感到十分不解:“为什么是我?” 明明李衮也非常明显地表现出了对这次和亲的兴趣,明明还有那么多别的选择,为什么最后偏偏选择了自己?他可绝对不相信贺茗兰是因为这几次的相处而喜欢上了自己。 贺茗兰听了喻子言的疑问,更是困惑了:“殿下不是也为了这次和亲,才屡次三番地对我示好的吗?” 可话才刚说完,两人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只见下一秒,贺茗兰的脸蛋唰地一下全红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会错意了?李言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对她如此殷勤,也只不过是单纯的为人亲切了些而已?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李言作为东道主的招待而已。 现在想来,李言好似也从未刻意地来找过自己。无论是入城的那天、在凤轩阁遭遇影刃突袭的那日、亦或是在后宫花园碰见的时候,也全都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异于李衮的热情示好,李言平日里也从未给她送过一份礼,写过一封信。 李言唯一一次亲自找来宫殿里,还是李言见她受伤了,来给自己送药的那一次。也许就连一同出游的邀约也不过是是李言顺口说出来的提议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若真是这样,自己这次还真是糗大了。她不禁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就判断李言这么做是因为对自己有意思呢?还如此草率地就让大臣们举荐李言作为和亲人选。。。 “其实我。。。” 喻子言在一顿尴尬的沉默之后,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贺茗兰慌忙阻止了:“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殿下若想要拒绝,拒绝便是了。我会与他们说一声的,不会怪罪于殿下的。” 若是再听见喻子言亲口解释自己真的不是为了和亲才如此的,这让她往后还怎么见人?真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这次是自己太过草率,太心急了。 可贺茗兰刚说完,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应如此轻易地放过这次机会,再次抬起了头。 她一脸认真地看向了喻子言,开口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殿下能够好好考虑考虑。这次的和亲于殿下来说,不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只见喻子言微微张开了嘴,却马上又闭了起来,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改口道:“好的,我会好好想想的。” 他本想解释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这次和亲将会为自己带来的好处,但想了想,还是心想算了。事到如今,无论他如何解释,在外人看来也只不过是无谓的辩解而已。那又何必如此多费口舌呢? 喻子言与贺茗兰聊完后,从房中走了出来,才发觉到自己还是没能从贺茗兰口中问出选择自己的理由,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当他再次迈出了脚步想要离开之时,却正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曲侍卫。 曲侍卫手里捧着一盒食盒,从殿外的方向走来。一见到喻子言之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你!” 然后下意识地望向了贺茗兰所在的房间方向,再看向了喻子言。一股怒火瞬间涌上了看向喻子言的眼神中。 可还没等曲侍卫来得及说些什么,喻子言便赶紧挥手道:“你可别误会,这次可是你家公主殿下找我来的。” 他可不想再在曲侍卫的眼中成了一个恬不知耻的登徒子,在他不在时偷偷地跑到了贺茗兰的宫殿见他的公主殿下。 曲侍卫听了,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我说什么了吗?” 原来贺茗兰特意让他到御膳房取她最爱吃的糕点实际上就是为了支开自己,好与喻子言偷偷地见上一面。 喻子言看着曲侍卫的表情,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的曲侍卫眼中的印象是一次比一次差了。 他低头看了曲侍卫的手一眼,好奇地问道:“手没事了吧?” 曲侍卫也下意识地望向了被白布包扎起来的伤口:“啊。。。已经差不多好了,多亏了殿下送的伤药。” 曲侍卫十分不情愿地对着喻子言道谢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喻子言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道。 看着自己每说一句话,便惹得曲侍卫的怒气值更升一分,喻子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总感觉他说的每一个字,呼吸的每一份空气都是错的。 于是只能匆匆与曲侍卫告别:“那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赶紧迈开了脚步想要离开。 反正如今的他也只是说多错多,还不如赶紧离开。 只是他才刚走了几步路,便听见曲侍卫在后头叫住了自己:“你真的打算答应公主的和亲吗?” 看他都亲自来到了这里,与贺茗兰见了一面,应该对这次的和亲还是有想法的吧? 贺茗兰今日到底为何约见了喻子言,两人见面后究竟谈了什么,难不成是已经达成了和亲的共识,曲侍卫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揪了一下。 他就是想知道,这件事情可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见喻子言听了,回头看了曲侍卫严肃的模样一眼,突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打趣道:“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的,不过现在见到你这模样,突然觉得是该好好打算打算一下了。” “你!算了,和你说什么呢。” 曲侍卫尽全力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一甩手就想要离开。 第两百八十一章 谁的替身 曲侍卫气愤地甩手就想离开,可还没走几步路,还是气不过,又停了脚步。 无论他怎么想,还是咽不下那口气,转身对着喻子言道:“公主为了此次两国的和亲牺牲了许多,若殿下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那还请另找别处寻欢。” 喻子言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为何就觉得我是在拿你们公主寻欢呢?” “那殿下会答应和亲吗?”曲侍卫再次向喻子言抛出了这个问题。 喻子言也终于沉下了脸来,语态认真地开口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公主选择与我和亲的原因。” “我一没权没势,在这朝堂之上更没名没利。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在外长大的野皇子。为何会选择我呢?” 喻子言十分不解地问道。 曲侍卫听了,十分气愤:“公主之所以答应和亲根本就不是为了你所谓的权势还是名利。” “那是为了什么而选择了我?究竟又牺牲了什么?”喻子言立刻紧追着曲侍卫追问道。 可此时的曲侍卫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他一脸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喻子言,抿着双唇,但就是回答不了喻子言的问题。 喻子言却没有因此想要就此放弃的想法,继续追问道:“牺牲了你吗?” 曲侍卫顿时愣住了,眼神里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殿下该不会是以为公主喜欢我吧?” 难不成喻子言这是误会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误以为贺茗兰是为了掩盖这段‘公主与其贴身侍卫的禁忌之恋’才匆忙选择自己和亲的吗?这未免也太狗血了点吧? 看着喻子言也有些惊讶的神情,曲侍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被自己说中了? 曲侍卫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公主从前确实有个喜欢的人,但那个人并不是我。” 只不过曲侍卫在说话的时候,眼神里还是不禁流露出了些许的忧伤。 喻子言听了,有些惊讶,好奇地问道:“那是谁?” 曲侍卫看着喻子言,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不过是从前的事情,谁小时没一个喜欢的人。公主可是清清白白的,从未做过什么越矩之事,殿下这是想要追究吗?” 喻子言连忙摇手解释道:“不是,我就是好奇而已。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见曲侍卫却耸了耸肩,道:“那可能要让殿下失望了,因为我也从未见过此人。” “你不是公主的贴身侍卫吗?怎会不知道?”喻子言满脸写满了疑惑,不解地问道。 看着喻子言如此地质问自己,一股不悦顿时在曲侍卫的心中升起:“我与公主虽然从小就认识,但在顺国之时也并非一直在一起,自然也不是事事清楚。” 毕竟他也并非从一出生就是贺茗兰的贴身侍卫。他也和别人一样,长大了后在军中立了功,才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因此,对于贺茗兰从前的过往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况且贺茗兰平日里也不太对自己提过这些事情。若不是贺茗兰经常在梦里念叨着那人,他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此人的存在。 他虽对此事也是十分的好奇,但作为一位臣子,也不好过问太多有关于主子的事情。 “我干嘛跟你说这些事情啊。” 曲侍卫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似乎是中了喻子言的圈套,一不小心说得太多了。 他有些不忿地瞥了喻子言一眼,没想到自己居然一个不留神就被此人套了话。 “殿下问了那么多,那殿下自己呢?接近公主究竟有出于何目的?权势吗?还是名利?” 曲侍卫不甘心自己被喻子言套了话,开始反问起了喻子言。 只见喻子言顿时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对这些没兴趣。” “那殿下到底对什么有兴趣?在公主身上寻找死去的情人的身影吗?” 曲侍卫紧追不舍地继续追问道。 “。。。”此时的喻子言却突然沉默了起来。 曲侍卫见到了喻子言的反应,便知自己这是猜对了。 “殿下这是想要让公主成为殿下死去的情人的替身吗?” 喻子言一听,立刻反驳道:“我并没有把公主看成她的替身。” “那殿下为何又总像是在公主身上寻找着什么,就好像非常希望能够从公主嘴里听见什么?” 可曲侍卫并不买账,犀利地逼问道。这些天她一直都在他们的身旁看着,可都看得非常清楚。 “我。。。” 喻子言顿时被问得不知该做何解释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这些天以来,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在贺茗兰的身上寻找有关于古思简的影子。自从在凤轩阁里见到了那支被特意削利的木筷,他不断地搭话、试探,就只是想要证实贺茗兰就是古思简而已。 曲侍卫看着喻子言哑口无言、无从辩解的模样,便猜到了喻子言的心思。 他也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还请殿下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别错把公主当成了从前旧人的替身了。再怎么说,我们顺国金枝玉叶的公主来梁国和亲,并不是为了来给谁当替身的。” “顺梁两国之间的和睦固然重要,但也并不是要让我们的公主在你们这儿受委屈。我还是那句话,若有谁让我们公主受到了一丁点的伤害,我们顺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曲侍卫说着,顿了一下,才抬起了手中的食盒说道:“殿下若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得赶紧回去了。公主还等着我的点心呢。” 说完,便匆匆与喻子言道了别,离开了那里。 可直到曲侍卫已远远离去了,喻子言还是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贺茗兰居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过这也说得通了,他从前便感觉到贺茗兰总是在寻找着什么,如今看来一切都合理了。 那在茫茫人海中探寻一人的身影无果,不禁从眼神里透露出的失望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这一年以来的他也亦是如此。 每次满怀希望地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古思简重生后的身影,却次次都失望而归。 不过最让人耐人寻味的,还是曲侍卫在离去前说的那句话。 自己若真是认错人了,该怎么办?这于谁来说,都是不公平。 可是小怂包明明说好会回来的,他也信守承诺地尽力在寻她了,可她究竟在哪里? 第两百八十二章 久违的除夕宴 很快地宫里便迎来了一年一次的除夕宴,众朝臣子都齐聚在了一堂,欢庆这喜庆的节日。 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年顺国使臣们也一同加入了今夜的除夕宴,让此次的除夕宴比往年都还要盛重了许多。 “时隔了那么多年,感觉怎么样?” 李术悄悄地来到了喻子言的身边,对着他笑问道。 喻子言为了送纪安的尸身回苏云山庄埋葬,错过了去年的除夕宴,没来参加。如此想来,这还是喻子言八岁离宫后第一次参加的除夕宴。 喻子言却也只是兴致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将视线给重新抽了回来,道:“嗯,挺好的。” 李术见到了喻子言那副敷衍的模样,有些不满:“这么个大日子,你好歹表现得开心一点呀。回想起小时候,每到这时,你都是最兴奋的那个。当时的你多可爱呀,反观现在。。。” 李术说完,用着略带嫌弃的眼神看了喻子言一眼。 “你都说是小时候了。小时候的皇兄也没像现在一样这么啰嗦。夏芸到底是怎么忍受你的?” 喻子言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头,对着李术抱怨道。 李术无奈地啧声摇了摇头:“不关心你时抱怨我冷落你,关心你时又嫌弃我啰嗦,你还真难伺候。果然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了咯。” 喻子言听了,不禁笑了出来。李术这像极了娘亲训斥不听话的孩子时的语态是怎么一回事? 他抬头再次看向了正聊得欢快的人群,眼神里也有了些许的变化。不过李术这么一说,不禁让喻子言回忆起了小时候。 他还记得以前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喻苏苏带着他来的。不过后来喻苏苏走后,他的除夕夜都是在苏云山庄,与林巳和喻子旭一起过的。 今年没能回去,估计喻子旭得要不开心,抱怨自己抛弃他们了吧? 李术见到喻子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在想什么呢?” 喻子言这才回过了神来,再次将视线给抽了回来。他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晃动着手中酒杯,道:“没什么,就是在想着过两天也该回一趟苏云山庄了。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李术一听,也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向喻子言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的愧疚:“啊。。。对。。。纪安的忌日也刚过吧?” 最近事情太多,他忘了还有这些事情。也难怪喻子言心情会如此低落。 就在喻子言听见‘纪安’两个字的那一刻,顿时顿住了手边的动作,而后又很快地便恢复了正常,点了点头:“嗯。” 说完,便抬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没想到那么快,纪安都走了一年了。”李术不禁感慨道。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他转头看了心事重重的喻子言一眼,看来这小子还是没能对纪安的离去释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李术顺势地转头向声音的源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贺茗兰也来了。 只见她一袭华丽的淡红色衣裳,长发飘飘,脸上蒙着的面纱上还绣着非常美丽的绣图,简直如同仙女下凡似的。一出场,瞬间便吸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当李术回头时,才发现喻子言的视线也正跟随着贺茗兰一点一点地移动着,看得直愣神。 此时的贺茗兰似乎也感觉到了喻子言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但在与喻子言对视的那一瞬间,却见喻子言立刻便将视线的抽了回来。 贺茗兰见到了喻子言这反应,甚是奇怪。刚刚喻子言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了,为何却避开了眼神,是在避着自己吗? 这情形让她感到十分不解,明明前几日见面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如此了呢? 还是说先前她的提议太过直接了,吓着他了? 她此刻虽很想上前寻问喻子言到底怎么了,但碍于周围人多眼杂的,只能暂时作罢。 一旁的李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也没开口说些什么。他伸手轻拍了拍喻子言的肩膀,说道:“我先去找夏芸了,你自己待着吧。” 说完,便离开了那里。 李术离开后,心烦意乱的喻子言又举起了酒壶,接连就将几杯酒咽下了肚。 另一边。夏芸一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四周正欢快饮酒交谈的大臣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自师父卸下监察司司长一职后,今夜的除夕宴本该由接任司长一职的大师兄出席,但由于大师兄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出城处理,只能派她代为前来。 只是来到了这里后,她才发现没一个能够谈得来的人,于是只能只身一人,坐在位置上发呆。 就在此时,人群中的贺茗兰一眼便认出了她,开心地向她走了过来:“夏司捡,我们又见面了。” 夏芸一抬头,才发现说话的人正是顺国公主,吓得她立刻从位置上弹起了身子:“公、公主殿下!” 她用着余光悄悄地观察着四周,这才发现周围人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的身上,纷纷都在议论着这两人究竟是如何认识的,让夏芸不禁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只不过贺茗兰似乎丝毫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仍然开心地对着夏芸说道:“自祈福节后,一直都想再与夏司捡见上一面,只可惜一直都没能有机会离开宫中,没想到今日又遇上了。” 面对贺茗兰的热情,夏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笑道:“若公主有事想见臣,唤人传唤臣一声,亦或者可让曲侍卫转告于臣就好,怎敢劳烦公主亲自跑这一趟。” 怎料贺茗兰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觉得与夏司捡一见如故,想要多聊聊。夏司捡监察司公务繁忙,我又怎好意思为了一己私欲,随意传唤你呢?” 夏芸听了,很是意外。看着面前的贺茗兰,嘴角也微微地上扬了起来:“不瞒公主说,臣也是这么觉得的。” 其实那次回去后,夏芸便常常会想起那日的贺茗兰,总觉得贺茗兰身上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 贺茗兰一听,更是兴奋地握起了夏芸的手,道:“那我们就说好了,过几日来宫里找我,我也正好能好好答谢夏司捡在祈福节时的帮助。” 第两百八十三章 主动戴上的绿帽子 “那我们就说好了,过几日来宫里找我,我也正好能好好答谢夏司捡在祈福节时的帮助。” 贺茗兰兴奋地握起了夏芸的手,对着夏芸说道。 夏芸听了,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摇头:“那只不过是臣的本职而已,怎敢居功。反倒是臣才要谢谢曲侍卫在调查上帮助了臣许多。” “那还不简单,我答谢你,你再答谢曲侍卫就好了。” 只见贺茗兰却丝毫不以为意,反倒如此提议道,顿时把夏芸都给整傻了:“啊?” 还有这操作? 不过看着如此可爱的贺茗兰,夏芸也没忍心拒绝,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好。” 贺茗兰听了,开心地笑得双眼都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弯月。 就在此时,李术向她们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两位在聊什么,如此开心?” 贺茗兰一见到李术,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着夏芸的手,对着李术点了点头:“齐王殿下。” 夏芸也笑着对着李术拱了拱手,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一些。” 贺茗兰看了看李术,再看向了夏芸,立刻便很有眼力见地笑道:“那两位先聊,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便离开了那里。 之前便听说李术和夏芸的关系非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瞧着李术看着夏芸时那充满柔情的眼神,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术的心意。 而她也并非是个不识趣之人,因此立刻便为两位腾出了位置。 贺茗兰离开了那里之后,再次向人群里望了一眼。只见喻子言的位置上早已空无一人,也不知到底跑到了哪里去了。 直到宴会结束后,喻子言都一直没再出现了,估计是早溜走了。 --- 宴会结束后,秦柯来到了某处宫殿中,便见到喻子言正一人坐在院子里喝闷酒。 每年的除夕宴后,所有的皇子们都得在宫里住下,祈福守夜。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身为四皇子的喻子言。 只见喻子言心情郁闷地喝着闷酒。这处宫殿在他八岁那年离开后便一直空着,直到最近李赐得知喻子言要回来后,才特意让人重新整修了一番。 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院子,喻子言心里五味杂陈。 这里承载了他许多的儿时回忆。除了与喻苏苏一同住在这里时的回忆,他还不禁回想起了儿时回忆里的那位‘假小子’。 好似就在这棵大树下的附近,两人不知因何事大打出手,他还差点将人毁了容,最后还被喻苏苏痛骂了一番。 可回首如今,所有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喻子言虽然深知这些都只是故事世界赋予自己的回忆,但还是不免触景伤情。 喻子言见到秦柯来了,抬头望了他一眼,道:“坐吧。” 眼神示意秦柯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待秦柯坐下后,又拿起了坐上的酒瓶问道:“喝吗?” 秦柯见了,却摇头拒绝了。 此刻的他们人深在宫中,能带来宫中的守卫实在有限。他作为喻子言的贴身侍卫,更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防有心人为他们设下了什么陷阱。 他看着喻子言这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见着‘她’了?” 平日里的喻子言并不常喝酒,但是偶尔,也就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喝一些。而喻子言一般心情郁闷的时候,都与纪安有关。 只是今日的喻子言喝得似乎比平时还多得多,想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吧。 只见喻子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秦柯见到喻子言的回答,很是疑惑:“不知道是见了,还是没见?” 怎料,喻子言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应:“也许见到了,也许不是。” 说完,有些疲惫地弯身趴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再次开口道:“你说。。。若是小怂包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我该成全祝福好呢,还是抢过来占为己有好呢?” 秦柯听了,有些惊奇:“纪安她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难不成他们殿下这是被纪安戴了绿帽子了? 可是想想,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此世的纪安与喻子言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就算是喜欢上了别人了,应该也不能算是戴绿帽吧? 最多也只能说是喻子言自己主动戴上的这顶绿帽子。 “你就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秦柯好奇地向喻子言问道。毕竟怎么说,这一世的纪安很有可能都将喻子言忘得一干二净了。喜欢上别人也并非是什么奇事。 “。。。” 喻子言却看着手中的酒杯,沉默了起来。 这一年以来,他确实设想过了许多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古思简此世究竟会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全都设想过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想过古思简会喜欢上别的人。毕竟古思简曾经承诺过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喜欢他的’。 不是说说这些话的人往往最后都会打脸真香的吗?古思简该不会是突然决定这一世要遵守这个承诺吧? 只见喻子言突然直起了身子,直接举起了酒瓶便往嘴里全瓶灌下。而后站起了身子,转身就想要离开。 “不是,殿下,你这是要去哪儿?” 秦柯见状,急忙起身想要追上去,却被喻子言挥手阻止了:“我去透透气,别跟来。” 说完,便迈开了脚步离开了那里。 秦柯也只能一脸担忧地站在原地,看着喻子言逐渐远去的背影。 喻子言离去后,他转头看了一眼桌上堆满的酒瓶,心里不禁有种不祥的预感。喻子言的酒量虽是不错的,但平日里也没见过他喝如此多的酒,不会真醉了吧? 如此想着,秦柯还是放心不下,决定追上去看看。可一切都为时已晚,喻子言早已走得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 。。。 离开了那充满回忆的院子里,喻子言一人走在无人的路上,感受着夜里的冷风向他迎面吹来,心里也平静了许多。 此时,他发现有一道火光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名穿着妖艳的舞姬手里提着的灯。 第两百八十四章 冬夜里的花香 离开了那充满回忆的院子里,喻子言一人走在无人的路上,感受着夜里的冷风向他迎面吹来,心里也平静了许多。 此时,他发现有一道火光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名穿着妖艳的舞姬手里提着的灯。 他看着那名舞姬的身影,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不是除夕宴上表演的舞姬吗?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深宫之中? “来者何人,在此处干什么?”喻子言停下了脚步,对着舞姬冷声质问道。 只见原本还东张西望的舞姬在一见到喻子言后,立刻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路小跑到了喻子言的面前,兴奋地叫道:“太好了,终于见到人了!” 喻子言见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用着警惕的眼神打量了舞姬一眼:“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只见舞姬露出了稍显羞涩的笑容,微微地低下了头:“奴家迷路了,这位公子可否为奴家指条路?” 喻子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头看了一眼四周,偌大的庭院中却不见一人。 他将视线再次投向了面前的舞姬,不禁疑惑道,这么个大冬夜,此人穿得如此清凉,就不怕冷吗? 尽管如此,喻子言也并未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抬手指向了出口的方向,说道:“往那里直走,就能见到守门侍卫了,让他们带你出去吧。” 怎料舞姬却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对着喻子言哀求道:“公子就不能带奴家出去吗?这里太黑了,奴家害怕。” 舞姬的一句话,顿时让喻子言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位熟悉又令人怀念的面孔。从前的古思简也曾如此瑟瑟发抖地靠在自己的身边,反驳着为何杀手不能怕黑。 也许也是这段回忆,让喻子言有些心软了下来,对着舞姬开口道:“我带你到侍卫那里吧。” 说着,便转身示意舞姬跟上。 舞姬见了,也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跟上前去。 可还没走几步路,就不小心绊了一脚,往喻子言的方向摔了过去。 怎料喻子言身手敏捷,直接侧身躲了过去。 眼看着舞姬就要面朝地摔下,好在喻子言在最后的关头伸出了手,抓起了舞姬的手。 舞姬依靠着喻子言的手,这才勉强地站稳了脚跟,瞬间松了一口气。 刚刚实在是太可怕了。若喻子言没伸出手来将自己给接住,估计自己这是要直接摔个底朝天。 喻子言看着舞姬惊魂未定的模样,开口问道:“没事吧?” 舞姬一听,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抬头对着喻子言笑道:“多谢公子,奴家没事。” 可话才刚说完,又踉跄了一下,将喻子言的手抓得更紧了。 就在舞姬转头之际,喻子言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心想可能就是舞姬身上的胭脂味,也并未多想。 只见舞姬有些尴尬地抬头对着喻子言说道:“奴家刚刚绊脚的时候好像不小心崴脚了,好疼。” 喻子言听了,低头看了舞姬的脚踝一眼。可当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之时,便感觉头一阵晕眩。 喻子言用力地甩了甩头,想要将这晕眩感给甩开,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处。 是刚刚喝的酒劲上来了吗?今夜的烦心事比较多,确实喝了比较多的酒,也许是有些醉了吧。 他甚至觉得刚刚还觉得寒冷的冬夜居然会如此的热。 就在此时,舞姬见到了喻子言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些好奇地向他问道:“公子,怎么了吗?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抬手就想向喻子言的脸颊伸去,怎料却被喻子言一把给抓住了。 舞姬被喻子言突然的举动,吓得一顿。只不过喻子言的手劲实在大,抓得她手腕生疼,不禁让她皱起了一张脸:“公子,疼。。。” 喻子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顿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猛地将人给推了开来。 舞姬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喻子言给一把推倒在地,疼得叫了一声。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喻子言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将剑锋指向了自己:“今夜是除夕,我不杀生。”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直接将舞姬吓得直哆嗦。他是怎么察觉到的? 刚刚就在那短短的瞬间,喻子言见到了舞姬脸上露出的笑容,立刻便惊觉事情不对。 自己此刻所感觉到的不适并不是因为醉酒而引起的,而是舞姬身上的那一股奇特的花香味。 只要闻久了那花香味,便感觉头越来越晕眩,身子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在发热。显然,这舞姬是怀有目的地在刻意接近自己。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这次的玩笑开过了。” 喻子言眼神狠厉地瞪着眼前的舞姬,冷声警告道。 就算不必追问,喻子言也知道这究竟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其目的也是一眼明了,安排了这么一个舞姬前来接近自己,给自己下药,然后在唤人前来抓个‘现行’。还真是挖了个陷阱,就等着自己往下跳。 不过他没想到李衮居然会沦落到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这是想要在和亲之事谈成之前,毁了他的名誉吗? “若今后再让我见到你,我必会将今日你欠我的一条命给讨回来。” 喻子言最后落下了一句话后,便转身迅速地离开了那里。 他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视线也逐渐地开始模糊了起来。 他靠在了一旁的树边,从身上掏出了杜千秋先前为自己配好的解毒丸,咽了下去。 只不过他吃下了解毒丸后,尽管身上的症状稍有减缓,但意识却还是有些模糊。许是之前的酒劲被这销魂散给激发了出来,让他顿时有些醉朦朦的感觉。 此次是自己大意了,让自己喝了太多的酒,降低了警戒心,才会一不小心中了如此显而易见的陷阱。 就在此时,他似乎听见远方有声音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心里不禁冉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时的自己若是再遇到了埋伏,他并没有信心能够拖着这么一副身子抗敌。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于是他只能再次迈开了脚步,离开了那里。 只见他踉踉跄跄地在宫里走着,眩晕感让他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他就这么走着走着,也不知到底走到了那里,看见一扇紧闭的大门便推门躲了进去。 可当他刚踏入那座院子里,便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院子中央。 那人在见到自己之时,也是一脸惊讶地站起了身子。 第两百八十五章 终于等到你 喻子言踉踉跄跄地在宫里走着,眩晕感让他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于是他只能这么走着走着,也不知到底走到了那里,看见一扇紧闭的大门便推门躲了进去。 可当他刚踏入那座院子里,便见到了一道身影正坐在院子中央。 心中不禁一颤,那是谁?是埋伏他的杀手吗? 而那人在见到喻子言之时,也立刻弹起了身子。 但很快地,那人便也察觉到了喻子言的状态不太对劲,用着试探性的口吻对着喻子言唤了一声:“四殿下?” 喻子言奋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前方之人究竟是谁。可自己的眼皮子就像被人拿什么给缝合了起来,全然不停自己的使唤。 他吃力地靠着墙边,艰难地撑起了身子,抬头望向了那人一眼,却因一时没能站稳,踉跄了一下。 那人见状,赶紧迎了上来,伸手搀扶起了喻子言:“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是怎么了?” 喻子言好不容易才重新站稳了脚跟,再次抬头,向那人的方向瞄了一眼。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的淡红色衣裳,脸上还蒙着那熟悉的面纱。 此人是。。。贺茗兰?所以说自己这是一不小心来到了贺茗兰的宫殿了吗? 贺茗兰凑近一闻,便闻到了喻子言身上的一股酒味。 “这究竟是喝了多少酒啊。” 喻子言身上的酒气不禁熏得贺茗兰皱起了眉头,伸手捂起了鼻子。这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会醉成这副模样? “先到那边坐下吧。” 贺茗兰说着,便搀扶着喻子言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可就在贺茗兰将喻子言放下后,起身之际,脸上的面纱正好也被扯了下来。 还没等贺茗兰反应过来,脸上的面纱早已滑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她清秀的脸庞。 当她意识到之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只能一脸惊恐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面纱。她缓缓抬头本想要查看了一眼喻子言的反应,却正好与喻子言对上了眼神。 微弱的月光打在了两人的脸上,就在这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一般。 而此时的喻子言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渐渐地泛红了双眼。 贺茗兰见状,立刻别过了脸去。她刚想抬手遮挡住自己的面容,却被喻子言抓起了手腕,一把拽入了怀里。 喻子言情绪激动地紧拥着怀里的贺茗兰,双手都不禁地颤抖了起来。 “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喻子言边哽咽边说着,留下了开心的泪水。这一刻是他无数个夜晚所恳求的,没想到在今夜实现了,让他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已。 贺茗兰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一动也没敢动地僵在那里。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里似乎也闪过了什么,转眼即失。 但她很快地便回过了神来,一把将喻子言给推开了:“四殿下这是在干什么?” 只见喻子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红着双眼向她问道:“你真的将我给忘了吗?” 自己这一年来费尽心思,忙前忙后的,就是为了将她给找回来。 他可是一刻都没忘却过他们之间所经历过的一点一滴,她怎么能说忘就将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还有了别的喜欢的人。 “殿下莫不是认错人了吧?”贺茗兰却丝毫不买账,无情地对着喻子言质问道。 喻子言再次看向了贺茗兰,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容颜,非常确定地摇头:“没有认错,你的样子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的。” 是她。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古思简的面貌早已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的脑海中。此刻的他非常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人就是古思简!她真的回来了! 喻子言非常纳闷自己为何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发现,藏在贺茗兰面纱底下的容颜,与古思简的容颜是如出一辙。 就算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亦是如此的明显。可为何自己直到此刻才将她给认出来呢? 他缓缓抬手向贺茗兰的脸庞伸去:“没能早些将你认出,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 贺茗兰并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着一双眉头,看着眼前的喻子言。 就在最后的关头,贺茗兰别过了脸去,躲掉了喻子言的手,道:“殿下醉了。” 可当她再一次回过头时,才发现喻子言已经瘫在了桌上,憨憨睡去。 “殿下?” 贺茗兰看着喻子言,有些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但喻子言却没有给予任何的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趴在了桌上。 贺茗兰见状,小心翼翼地伸手向了喻子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肩膀,再次唤了一声:“四殿下?是睡着了吗?” 可喻子言仍旧没有反应。 贺茗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四周一眼,周边也没人,这该如何是好? 她再次将视线投向了喻子言,只见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还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他的神情为何如此伤感? 在鬼使神差之下,贺茗兰伸手将食指放在了喻子言紧皱着的眉头上,见到喻子言眉头终于松了开来,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欣然的浅笑。 只见贺茗兰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是在对着沉睡中的喻子言说了什么。。。 。。。 喻子言从床上惊醒,艰难地从床上爬起了身子。 “呃。。。”喻子言一脸痛苦地捂着头,感觉自己的头就像炸裂般的疼痛难忍。 他转头看了一眼从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才发现天都已经亮了。 而他也不知何时,早已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刚刚脑海里的那些画面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他的一场梦吗? 自己该不会是想她想疯了吧?居然会做这样的梦。 不过在梦中,他似乎还隐约地感觉到古思简碰触在自己眉间的指尖。那冰凉的触感也实在太真实了吧? 如此想着,他缓缓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眉头,却顿时疼地叫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额头为何会如此地疼? 他立刻转向了镜子,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一片通红,就好似刚被什么撞过似的。 这才顿时惊觉,难不成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第两百八十六章 断片的记忆 喻子言缓缓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眉头,却顿时疼地叫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额头为何会如此地疼? 他立刻转向了镜子,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一片通红,就好似刚被什么撞过似的。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敲门声,随后便传来了秦柯的声音:“殿下,醒了吗?” 喻子言放下了手,看向了门的方向,道:“进来吧。” 秦柯听了之后,才缓缓推开了门,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只见他端着汤药来到了喻子言的身旁,向喻子言给递了上去:“我特意让御膳房为殿下熬制了这碗醒酒汤,喝了应该感觉会好一些。” 喻子言接过了秦柯手中的碗,放到了鼻前闻了一下。扑鼻的药味让喻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喻子言好奇地问了一句后,端起汤药便一口干了下去。 此时秦柯一脸为难地看向了喻子言,回道:“昨夜殿下喝醉了,跑到茗兰公主的院子里骚扰了公主,被曲侍卫给丢回来了。” 喻子言一听,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猛咳了几声。 这才猛然惊觉,难不成那些画面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秦柯见状,也非常自然地为喻子言递上了一旁的脸帕。 喻子言慌忙地接过了脸帕,捂着嘴巴接连咳了好几声后,才终于缓了过来:“你、你说是曲侍卫将我送回来的?”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梦中的最后一个画面里,至于后来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记不起来了。 秦柯回想起昨夜的画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殿下昨夜究竟是对公主做了什么了?曲侍卫带人将你抬回来之时可是气坏了。” 说着,还模仿起了曲侍卫说话的口吻冷声说道:“没想到四殿下竟是如此浪荡之人,居然深夜趁着醉酒夜闯公主闺中。转告你们殿下,今夜之事,我们守卫军是不会就这么算的!” “。。。这便是曲侍卫的原话。” 秦柯说完,一脸无辜地看向了喻子言耸了耸肩。 喻子言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自己昨夜因药效激发出了酒劲,发生此事,实乃他控制范围之外。 可尽管如此,无论是否是有意而为之,自己深夜跑到了贺茗兰的院子之中却是有欠妥当,他也无从辩解。 “那。。。公主有说什么吗?” 喻子言抬眼望了秦柯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可秦柯也只是摇了摇头:“昨夜曲侍卫将你抬回来后,丢下那句话就走了,并没有提起公主。殿下,你该不会是真的对公主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了吧?” 秦柯见到喻子言如此提问,不禁担忧地向喻子言确认道。 昨日曲侍卫在将喻子言抬回来之时,喻子言早已熟睡了过去。温驯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究竟会在醉酒之时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不过他也从未见过喻子言醉酒的模样,因此也无法确定醉酒后的喻子言到底会是什么模样。看着喻子言头上的一片红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喻子言却也只能皱着眉头,一脸苦恼地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秦柯这么一说,喻子言的脑海中顿时又浮现了贺茗兰昨夜的面孔,猛地从床上站起了身子。 不行!他得再见贺茗兰一面确认这件事情! 喻子言如此想着,便迈开了脚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可到了门前之后,却又折返了回来。 昨夜醉酒误闯已是非常失礼,若今日再以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前去,定会为贺茗兰留下一个更糟糕的印象的。 秦柯看着喻子言前去又折返的模样,很是疑惑:“殿下,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只见喻子言拿起了一旁的脸帕,开始洗漱了起来:“我得去见贺茗兰一面,解释清楚。” 可此时的秦柯却开口提醒道:“殿下莫不是忘了,今早还得到皇上那里请安吧?” 按照梁国皇室的习俗,每年除夕守夜后的下一日,所有皇家成员都会聚在一起吃早点,向皇上请安。 算一算时辰,他们若再这样拖下去,估计都快迟到了。 喻子言这才顿了一下,惊觉了过来。他差点把这件事情都给忘了。 于是喻子言也只能暂且将此计划放到一边,一番洗漱后便前去赴宴了。 等喻子言赶到那里之时,大家也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喻子言才刚在位置上坐下,便于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李衮对上了视线。 只见李衮正直盯着他看着了好一会儿之后,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随后便瞥过了头去。 喻子言见到这一幕,不禁回想起了作夜的那名舞姬,一股怒气在他心中升起。他差点还忘了还有这一茬,若不是他足够警惕,估计现在不是坐在这里,而是被李衮带着众人前去抓‘犯罪现场’了。 此时,坐在喻子言身旁的李术转头过来望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此刻的喻子言仍饱受着宿醉后的折磨,头疼反胃,状态看着确实有些令人担心。 喻子言只能抽回了视线,转向了李术摇了摇头:“无碍,就是身子有些累了而已。” 可当喻子言将头转过来之时,李术立即便发现到喻子言的额头上还有一点点的泛红,有些惊讶地指着他的额头:“你的头。。。” 喻子言一听,下意识地抬头遮住了自己的额头,有些尴尬地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就是一不小心撞到了而已。” 他头上的红晕虽然已经退下了不少,但凑近看的时候还是能够见到一点点的红晕。 别说李术了,就是他自己本人也是十分好奇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 两人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贺茗兰也来了。 只见贺茗兰一路低着头,看起来心情似乎有些低迷,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还没等喻子言看出个所以然来,便感觉到有一道狠厉的视线正盯着自己,让他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缓缓转头,像视线的源头看去,才发现走在贺茗兰身后的曲侍卫正满脸怒气地瞪着自己。吓得喻子言身子不禁一颤,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 第两百八十七章 醉酒流氓 喻子言看着贺茗兰缓缓走来,却一路低着头,看起来心情似乎有些低迷,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还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来,便感觉到有一道狠厉的视线正盯着自己,让他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缓缓转头,向视线的源头看去,才发现走在贺茗兰身后的曲侍卫正满脸怒气地瞪着自己。吓得喻子言身子不禁一颤,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 曲侍卫就像是守护自己窝中孩子的鸟妈妈,死死地盯着妄图入侵的敌人,眼里浓浓的都是‘我的公主我来守护’的斗志,顿时让人有种多看一眼都是错的的感觉。 此时的李术似乎也注意到了曲侍卫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喻子言:“你是做了什么,惹怒了曲侍卫了吗?” 喻子言只能一脸无奈,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或许、可能、也许。。。是吧?” 李术见了,整个人都惊呆了:“你究竟对人家干了什么,让他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 喻子言微微低下了头:“我昨夜不小心喝醉了,可能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 李术一听,惊讶地捂起了自己的嘴巴惊呼道:“天呐李言,你现在都不挑对象了吗?连曲侍卫你都下得去手。你该不会就是好这口的吧?” 喻子言赶忙解释:“不是曲侍卫。” 这下李术更震惊了:“不会吧?难不成你是对他的手下。。。?天呐,你也太流氓了吧?就算纪安不在了,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呀。” “不是。。。”喻子言刚想解释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疲惫地叹了口气:“算了,不解释了。” 李术现在明显就是在拿着自己打趣,他又何必费尽心思向他解释呢? 李术看着喻子言疲惫的模样,也终于换上了认真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喻子言的肩膀:“好了,不逗你了。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不和我解释,但最好还是与曲侍卫好好聊聊,解开误会吧。” “曲侍卫虽这是个侍卫,但好歹也是顺国派遣来守护贺茗兰的守卫军将领。与贺茗兰也是最为亲近,得罪了他对谁都没好处的。” 喻子言也只能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让这件事情影响了两国的关系的。” 这道理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这不,他也一直都很尽力地想要与曲侍卫和平共处吗?只可惜,现实总是不跟着自己所计划的前行,他也很无奈。 他再次转头望向了贺茗兰所在的位置,仔细端详起了贺茗兰的面貌。 今早的贺茗兰已经重新戴上了面纱,只露出了一双好看的眼睛。 好在此时的曲侍卫正忙碌着为贺茗兰端茶送点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喻子言望着贺茗兰的脸,却是越看越迷茫。 说实话,他并记不清自己昨日见到的贺茗兰的模样,不过他唯一记得的是,当时的他非常确定,面前此人就是古思简。只是如今清醒了再次看向了贺茗兰,却没了那种笃定的感觉了。 难不成是自己的意识认知阻碍了自己的判断力,让他无法将古思简给认出?而昨夜正是因为自己意识模糊之际,才能够将她给认出来的? 他记得从前好像也曾经有过这么几次的经历,发疯的小萝、中了玄铁之毒的夏芸,都曾出现过类似于认出前世的古思简的状况。 所以人要在自己意识模糊之时,才会不被意识认知所干扰,认出重生归来之人吗? 那他是否要再让自己醉一次,再确认一次? 喻子言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若是再喝断片,做出了什么出格之事,估计到时候曲侍卫真的就要举兵将他给灭了。 只不过今日的贺茗兰似乎心情有些低落,全程都只是静静地低着头吃东西,并没有开口说句话。 而曲侍卫也是非常体贴地在贺茗兰身边,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严防死守,不容任何人接近贺茗兰半步。就是一旁的李衮,也是气得够呛的。 早宴中的李赐似乎也注意到了贺茗兰的异常,开口关切道:“是饭菜不合口味吗?公主怎么没怎么动筷?” 贺茗兰这才像是从思绪中回过了神来,对着李赐挤出了微笑,道:“没有,饭菜很好吃。” 只不过李赐看着有些慌神的贺茗兰,有些担忧了起来:“那公主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怎么今日看着脸色不太好?” “多谢陛下关心,茗兰只是第一次在外过年,有些思念故土的家人而已。”贺茗兰低下了头,委婉地回道。 李赐听了,也不禁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以后大家也都是你的家人了。虽然无法替代故乡的故人,但若是往后有谁欺负你了,告诉朕。无论是谁,就是朕的儿子,朕也定不会包庇他们,定会为你向他们讨回公道。” 一旁的喻子言听了,顿时感到一阵心虚。感觉他们正在说的人,就是自己。 只不过贺茗兰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谢陛下,茗兰会谨记在心的。” 瞧她的模样,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将昨夜之事禀明圣上的打算。 等早宴结束后,喻子言起身本想找贺茗兰谈一谈昨夜的事情,怎料贺茗兰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早早就离席了。 于是他也只能赶紧前往贺茗兰的宫殿而去。 喻子言来到了贺茗兰的宫殿之前,看着那扇大门,昨夜的记忆又向自己再次袭来。昨夜他就是这么迷迷糊糊地推开了这扇大门走了进去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后的院子,心脏便不由自主地加速了起来。 这让他更加确定,昨夜坐在这里的人就是古思简。 就在此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人的声音,顿时将他从思绪中带回了现实。 “四殿下?” 喻子言顿时愣了一下,这声音。。。 他立刻转身往后看去,便见到了贺茗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 喻子看着眼前的贺茗兰,突然却说不出话来了,双手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贺茗兰真的就是古思简吗?皇天不负苦心人,这次他是终于找到她了吗? 贺茗兰抬眼看向了喻子言,瞳孔也在微微颤抖,而后撇开了视线,问道:“四殿下来此是有何事吗?” 第两百八十八章 微红的眼睛 “四殿下来此是有何事吗?” 贺茗兰抬眼看了喻子言一眼后,又匆匆撇开了视线,问道。 喻子言见到贺茗兰的时候也不禁一愣。 虽然贺茗兰已用了胭脂水粉极力掩盖,但若仔细一看,还是能够发现贺茗兰双眼有些红肿,似乎是昨夜刚哭过了。 “你。。。哭了?是因为我吗?” 贺茗兰一听,身子一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殿下误会了,我刚刚说了,我只是因为太过思念故乡了。与殿下无关。” 喻子言听了,本想开口说些什么,贺茗兰却直接侧过了身去:“殿下,我有些累了,若有什么事情能否迟些再说?我想回去休息了。” 喻子言微张着嘴,最后还是决定将到嘴的话得咽了回去:“公主照顾好身子,我就不打扰了。” 贺茗兰向喻子言点了点头后,便越过了他,往院子内走了回去。 喻子言也只能静静地看着贺茗兰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伤感的表情。 她这是在躲着自己吗?果然,昨夜自己断片了之后,是还发生了什么自己记不得的事情了? 就在他正伤感之时,曲侍卫踏前了一步,挡住了喻子言的视线,对着他冷声道:“殿下看够了吗?” 瞬间便将喻子言强行地拉回了现实。 曲侍卫微眯着眼睛,看向喻子言的眼神中写满了不满。 “这一大早上的,殿下莫不是又喝醉了?”曲侍卫不客气地直接对着喻子言问道,显然对喻子言的纠缠十分不满。 喻子言也知自己理亏,只能缓缓退了下来,说道:“今日我前来此地,就是来向公主赔罪的。昨夜是我喝多了,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实非我本意,给公主和曲侍卫添麻烦了。若我昨夜真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我在此向公主道歉。” “昨日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曲侍卫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 而喻子言也只能摇了摇头,如实回道:“我只记得昨日曾来过此地,见到了公主,之后的事情就都记不起来了。” 怎料喻子言的一句话顿时却让曲侍卫更加生气了:“殿下一句实非你本意就想要将一切带过了吗?殿下可知若昨夜之事给人传出去了,对我们公主会有多大的影响?” “此事确实是我做得有欠妥当,我无话可说。若日后有什么事情我能办到的,我必定全力弥补。” 喻子言说着,默默地攥起了手心,小心翼翼地向曲侍卫打探道:“公主之所以会哭,是因为我吗?” 他现在就想知道,贺茗兰昨夜为何会哭。是因为自己将她给认成了古思简吗?莫非她其实并没有将自己给忘记? 他心中不禁多了这么一丝的期望。 只见曲侍卫有些惊讶地顿了一下,眼神显然有些动摇了起来。但那也仅仅只是在那一刹那,而后却又很快地恢复了正常,道:“试问大半夜的,一名男子突然闯入纠缠自己,能不害怕吗?” 喻子言听了,心里不禁有些失望了起来。曲侍卫的意思是说,贺茗兰之所以会哭,是因为被自己吓哭的吗?可为何在他的记忆里,贺茗兰对自己的到来并没有表现的特别害怕? 还是说那一切都是自己喝醉后,脑子里捏造出来的虚假记忆? 而此时的曲侍卫也紧接着对着喻子言说道:“我本还以为殿下再不济也是个懂分寸的人,没想到却是个会借酒行图谋不轨之事之人。觉得清醒后就将所有的事情一切归咎与醉酒,就会没事了吗?是我看错你了。” 可希望落空的喻子言心里也不好受,被曲侍卫这么一番指责下,也忍不住埋怨了一句:“那当时候曲侍卫又在哪里,干什么呢?曲侍卫不应时时守在公主的身边,保护公主的安危吗?又怎么让一个醉酒之人闯入公主宫殿呢?我也没想到曲侍卫是如此一个玩忽职守的人。” 喻子言的突然反击顿时将曲侍卫怼的哑口无言。 “不是。。。我们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阻止殿下确实是我们的疏忽。。。” 曲侍卫说话的时候顿时也少了几分底气,但很快地便又回过了神来,立刻又强硬起了态度:“那也不代表殿下能够趁着醉酒夜闯公主寝宫啊!” 明明是喻子言有错在先,这怎么还反过来指责起了自己了? “就算我们守卫军玩忽职守,殿下夜闯一名未出阁女子寝宫,还有理了吗?” 而此时的喻子言立刻便蔫了下来,低着头沮丧地回道:“没有。对不起。我就是个连禽兽都不如的垃圾。没用的垃圾,就该拉到火架上给烧了。” 是啊,曲侍卫说的对。无论什么,他不禁喝醉了酒误闯了贺茗兰的寝宫,还将人给吓哭了。这都不是个男子该做的事情。 曲侍卫也被喻子言突然转变的态度给惊呆了。 此人是怎么了?怎么上一刻还看着气冲冲的,下一秒又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沮丧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快塌了。这人该不会压力太大了,把脑子憋出什么毛病来了吧? 无赖与忧郁公子之间,好歹选择一个吧?哪有人这样来回跳动的,搞得他都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其实。。。也没到需要拉到火架上烧了这种程度。。。你不是喝醉了吗?” 曲侍卫见喻子言如此沮丧的模样,害怕喻子言真的会将自己拉去烧了,反倒安抚起了喻子言。 可喻子言还是态度坚决地抬头望向了曲侍卫:“不,喝醉了就能为所欲为了吗?这和禽兽有什么差别吗?这种垃圾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 曲侍卫简直被喻子言这番操作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其实也没什么,你昨夜醉酒闯入了这里后不久就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也并没有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昏睡了过去后,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喻子言两眼可怜兮兮的模样,直视着曲侍卫,再次确认道。 曲侍卫微微地摇了摇头:“嗯。我闻声赶来之时,你已经昏睡得死死的,怎么晃都晃不醒。” “。。。” 喻子言盯着曲侍卫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松了一口气,瞬间恢复了正常:“没有就好。” 而曲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喻子言摆了一道,激动地指着喻子言叫了一声:“你框我?!” 第两百八十九章 心思各异的人们 “嗯。我闻声赶来之时,你已经昏睡得死死的,怎么晃都晃不醒。” 曲侍卫看着喻子言,一愣一愣地回答道。 “。。。” 只见喻子言盯着曲侍卫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松了一口气,瞬间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没有就好。” 而此时的曲侍卫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喻子言摆了一道,激动地指着喻子言叫了一声:“你框我?!” 和着他刚刚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全都是演出来的,就只是为了套自己的话。 “怎么会呢,曲侍卫误会了。” 喻子言嘴上虽是如此说着,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了的坏笑。看得曲侍卫气得牙痒痒的,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打扰曲侍卫休息,先回去了。” 喻子言说着,挥了挥手便潇洒地离开了那里,只留下了无语的曲侍卫一人愣在了原地。 两日后的旁晚时分,喻子言与德妃道了别后,便准备离宫回府去了。离开的路上途径那座小花园,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这几日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在这座花园旁停留,就想着能否再次在这儿与贺茗兰巧遇,只可惜一直都没再见到她的身影。 他抱着心中一丝侥幸,再次望向了花园的方向,这次的他却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见空荡的花园里,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亭子内低着头发呆。 喻子言见状,缓缓地迈开了脚步,走到了贺茗兰的身边。 贺茗兰意识到了有人靠近,立刻也抬起了头来,向喻子言的方向看去。 可当她在看清了眼前此人的模样之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 而喻子言也只是沉默地看着贺茗兰,随后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望着夕阳将天空染成了一片好看的橘红色。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了,但却谁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此时的贺茗兰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喻子言听了,一脸疑惑地望向了贺茗兰:“什么?” 贺茗兰缓缓地将头转了过来,看向了喻子言,再次开口道:“你说往后若有什么事情需要你的,你都能答应?” 喻子言细细想了想,这才明白了原来贺茗兰说的是那日在贺茗兰宫殿前自己与曲侍卫说的话。 于是他一脸认真地对着贺茗兰点了点头:“是的。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贺茗兰见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微妙。她微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那殿下能否答应与我的和亲?” 喻子言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贺茗兰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看着贺茗兰恳切的表情,他知道贺茗兰是认真的。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答应了:“好。” 至于其背后原因究竟是为何,他就不过问了。因为他知道,估计自己就是问了,贺茗兰也并不会告诉自己。 既然这是她所期盼的,那就随她的意吧。 贺茗兰听了喻子言的回答,很是惊讶地一愣。没想到喻子言居然答应了? 可她很快地又坚定了表情,再次开口请求道:“我想尽快完成大婚。” 而这一次的喻子言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了:“好。” 就在此时,曲侍卫拿着手里的披风从远处走来,便见到了这一幕。 他缓缓地停下了脚步,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才再次迈开了脚步,走上前去。 他将手中的披风展开,披在了贺茗兰的身上:“公主。” 贺茗兰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接过了披风,然后便从站了起身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 喻子言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嗯。” 安静地目送着贺茗兰与曲侍卫一同离开了。 回去的一路上,贺茗兰频频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曲侍卫的表情,心里猜测着曲侍卫刚刚是否听见了自己与喻子言的对话了。 可曲侍卫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自始至终都并未向贺茗兰提起刚刚的事情,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曲侍卫在将贺茗兰送回到了房中后,如往常一般让贺茗兰好生休息后,便离开了那里,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待曲侍卫回到房中之时,外边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看着黑暗空荡的房中,曲侍卫终于沉下了脸色。 他缓缓地走到了一旁的桌前坐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了一直做工精致的发簪。 银制的发簪上还镶着了几多由稀有珍珠组成的花朵,设计虽然简洁,但却也不输外边其他什么珍贵金簪。 曲侍卫看着手中的簪子,默默地握紧了手心。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簪子放到了一旁,点起了火烛,便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下了什么。 不久后,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一名戴着狼面的侍卫走了进来:“老大,你叫我?” 而此时的曲侍卫也正好完成了书信,将信纸放入了信袋中,交给了狼面侍卫。 “将这封信悄悄地送到城南的京华客栈,别被任何人给发现了。就是公主也不行。” 曲侍卫一脸慎重地对着狼面侍卫交代道。 狼面侍卫在接收了曲侍卫的指令后,也立即严肃地回应了一声:“是。” 随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房中。 狼面侍卫离开后,房中顿时又寂静了下来。曲侍卫转头再次望向了桌上的簪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在纠结了一会后,最终还是缓缓抬手向簪子伸去,将簪子给重新拾了起来。 只见她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揣回了身上,起身将烛火吹灭,便也离开了房中。 另一边的喻子言,在于贺茗兰道了别后,立刻便面见了李赐。 “儿臣答应与茗兰公主和亲。” 喻子言供着双手,对着李赐说道。 李赐一听,立刻惊讶得嘴巴都合不起来了:“你确定?” 他一直以为喻子言并不会答应这次和亲,李赐不禁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能够让倔强的喻子言改变了想法? 第两百九十章 一飞冲天 “儿臣答应与茗兰公主和亲。” 喻子言供着双手,对着李赐说道。 李赐一听,立刻惊讶得嘴巴都合不起来了:“你确定?” 他一直以为喻子言并不会答应这次和亲,李赐不禁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能够让倔强的喻子言改变了想法? 喻子言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嗯,儿臣都想清楚了。” “那。。。好吧。” 看着喻子言如此坚决的模样,李赐也只能点头答应了:“明日朕便与顺国大臣们好好商量。你觉得三月后大婚如何?” 怎料喻子言听了,立刻回道:“三个月太久了,儿臣想尽早完成大婚。” 李赐听了,很是惊讶,开口再次问道:“那两个月后?” 只见喻子言却还是摇头说道:“就一个月后吧。再短一些也许会来不及,只能一个月后了。” 李赐直接被惊呆了。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喻子言,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该不会是闯了什么祸了吧?” 瞧喻子言如此急切地想要赶紧完成大婚,不免让人怀疑两人是否是做了什么,情况不容他们再继续拖延下去了。就比如。。。怀了?自己这是要当爷爷了吗? 想到这里,李赐不禁捂起了嘴巴,心中却有一丝窃喜。 可此时的喻子言却立刻反驳道:“没有。儿臣只是觉得既然都要和亲了,那还不如赶紧办了此事。” 李赐顿时有些失望了起来,低头感叹道:“所以朕还是当不了爷爷吗?” 喻子言一天,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小声嘀咕道:“虽然当不了爷爷,但可以当曾祖父。” “你说什么?”李赐并没听清喻子言的话,一脸困惑地问道。 喻子言这才回过了神来,立即挤出了微笑对着李赐摇了摇头:“没什么。” 喻子言缓缓地从殿中走出,大舒了一口气。 自己这是真的要成亲了?其实现在的他很是不可置信。 从前古思简曾说过,在故事中途成亲准没好事。因此他也从未想过自己如此之快便要成亲了。 可现如今她又说想尽快完成大婚,他只能尽所能的成全她。他早已下定了决心,无论这场和亲究竟是会触发何种剧情,因而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认了。 隔天中午,喻子言将与贺茗兰一月后大婚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听闻这个消息后都震惊不已。 而同日,李赐更是颁下了一封奉旨,封赐了喻子言安王的名号,外加北部的一块封地。而那块封地正好就是苏云山庄所在的位置。 此消息一出,整个朝野上下全都沸腾了起来。这不禁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这位默默无名的四殿下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够如此一飞冲天。 由于喻子言平日里行事十分低调,不出风头,因此外界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大家只知道他八岁时失了行踪,时隔十四年后才重新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被谈论最多的时候,还是在那则与纪安一同的传言之中。 而喻子言在这回来的一年里,一直都碌碌无为,因此也就非常自然地便渐渐淡忘在了大家的脑海里。 如今喻子言再次出现,便是突然受封了王位,娶了当下最受瞩目的和亲公主。这不就是妥妥的走上人生巅峰的配置吗? 但与此同时也引来了一些人的不满,觉得一无背景,二无功名傍身的喻子言是凭什么能过得到李赐如此得天独厚的恩宠,将所有一切最好的都留给了他。 更是有人猜测,喻子言的出现会不会让长期制衡的李术和李衮两派的局面出现新的进展。 直到喻子言现身立誓放弃了自己的皇位继承权,免除了外人的忌惮,情况才有了些许的缓和。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好了。短短几日,先是与贺茗兰订了婚、封了王,紧接着立誓弃皇位继承权。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李术坐在了喻子言的房中,一脸佩服地啧声摇头道。 而此时的喻子言正在收拾行囊准备往返苏云山庄祭典喻苏苏,顺便将自己将要成亲一事亲自转达给林巳,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李术的调侃。 李术见喻子言没有反应,也并不气馁,继续自言自语地道:“就是夏芸听闻你要成亲了的消息有些不好受。毕竟她从前可是最喜欢纪安了。” 李术说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夏芸知道了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消沉了起来。心里虽未纪安打抱不平,但也并没有任何理由指责喻子言和亲的决定。 顺带的,将他都给冷落了。 喻子言一听,终于才有了一丝的反应,顿时顿住了手边的动作。 眼尖的李术立刻便察觉出了喻子言的异常,瞄了他一眼后,便站起了身子:“不和你说了,说了也没反应,无趣。我还是找我的夏芸吧。” 语罢,便离开了喻子言的府上。 李术离开后,喻子言才默默地重新收拾起了行囊,从始至终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喻子言将所有一切都安排好后,进宫了一趟,想要在离去前向贺茗兰说明一下自己将离开京城,回到苏云山庄一段时间的决定。 “苏云。。。山庄?” 贺茗兰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喻子言,问道。 她感觉自己好似曾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喻子言细细地观察了贺茗兰的表情后,才缓缓开口解释道:“那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我母妃出生的地方。” 贺茗兰看着喻子言说起苏云山庄时的表情,问道:“那里应该很美吧?” “嗯。” 喻子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抬眼望了贺茗兰一眼,眼神里顿时也多了一丝的忧伤。 “我从前在风景宜人的山林间还建了一处宅子,春天的时候一眼望下,便能看见一片的花海,甚是美丽。” 喻子言尝试着在贺茗兰的面前提起了那处他为古思简建造的宅子,想要试探一下贺茗兰的反应。 只可惜贺茗兰似乎并没有听明白喻子言其中的意思,一脸天真地对着喻子言说道:“那应该很漂亮吧?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到那里看一看。” 第两百九十一章 ‘男德\’狼面 “那应该很漂亮吧?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到那里看一看。” 只见贺茗兰一脸天真地对着喻子言说道。 可此时的喻子言听了,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的失望。 他本是想要试探贺茗兰对于山林间的那处小房子的看法,只不过贺茗兰似乎不没听明白喻子言话中的意思。 他只能面露略带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直到喻子言离开了那里之后,贺茗兰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呢喃了一声:“啊,我想起来了。苏云山庄!” 她就说什么听着如此耳熟,原来是‘那个’苏云山庄呀。 只是此时的喻子言早已走远,贺茗兰也没多想,耸了耸肩,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喻子言与贺茗兰道了别后,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便见到曲侍卫的身影,正躲在僻静的角落里与另一名狼面侍卫一脸认真地在说着什么。 可还没等他靠近,警惕的曲侍卫立即便察觉到了有人靠近,转头向喻子言的方向看了过来。 “先下去吧。” 曲侍卫一见到喻子言,便对着身旁的狼面侍卫吩咐了一句。而狼面侍卫一听,也很识趣地快步离开了那里。 喻子言见状,也并未阻止狼面侍卫的离去,只是草草瞥了一眼后,迈开了脚步向曲侍卫走了过来:“没想到曲侍卫最近还挺忙的。” 曲侍卫作为贺茗兰的贴身守卫,唯一的任务不应该是守卫贺茗兰的安全吗?可近日来却常常不见他踪影,也不知到底是跑哪儿干什么去了。可疑,甚是可疑。 曲侍卫下意识地瞄向了狼面侍卫离去的方向一眼,但脸上的表情依然一如既往的沉稳。虽有些惊讶,却不见一丝慌张之色。 只见他抬手对着喻子言拱了拱手,道:“不过就是一些守卫上的事情而已,毕竟上次也曾发生了影刃一事。不过再忙也定是比不上四殿下的。” 说完,顿了一下,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啊。。。不,殿下现在已是安王殿下了吧?这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吧,还真是贺喜殿下了。” 曲侍卫用着恭敬的语态说着,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的不屑。 喻子言看着曲侍卫,微微眯起了眼睛。 曲侍卫这是吃了火药了吗?这是彻底将自己视为仇敌了呀。 于是他也不甘示弱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客气地道:“谢了。” 面对喻子言如此坦荡的态度,曲侍卫有些一愣,但很快地便会过了神来,挤出了笑容笑道:“安王殿下要准备大婚之事,应该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曲侍卫说完,本想离开,怎料喻子言却丝毫没有就此离去的打算。只见他更是一脸不以为意地开口说道:“忙倒是不忙,毕竟皇家的婚礼向来都是由礼部负责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曲侍卫愣了一下,才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 “那殿下这是。。。无聊想找人聊天?” 曲侍卫用着莫名其妙的神情看向了喻子言,很是疑惑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前来向自己搭话?此刻的自己还真不想见到他。 喻子言却摇了摇头:“我这次来,是来告知公主一声我将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不过不必担心,我必定会在大婚之前赶回来的。” “其实不用回来也没关系的。最好是永远都别回来了。”曲侍卫听了,对着喻子言脱口一句笑道。 此话一出,喻子言顿时都懵了:“嗯???” 而曲侍卫也是用着无辜的眼神看着喻子言:“嗯?” 就好似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刚刚说。。。” 喻子言本想开口解释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却被曲侍卫立即打断了:“你听错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喻子言有些无语地看着曲侍卫。 此时的曲侍卫却反问起了喻子言:“我说了什么了吗?” 那天真无辜的口吻,若叫不知情的人听了,都会相信曲侍卫是真的无辜的。 喻子言微张着嘴便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闭气了嘴巴。算了,曲侍卫这是下定决心了,辩多了反而显得自己也太幼稚了。 “公主大婚之后,你会随着顺国使臣回去吗?” 喻子言好奇地向曲侍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曲侍卫一听,更不禁皱起了眉头:“就算公主成亲了,公主仍是我们顺国的公主。而我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自然是要守护在公主身边。怎么?安王殿下这是才期盼我离开吗?” 语气里也多了一丝的怒意。 喻子言一听,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你们守卫军的这狼面具是有什么讲究吗?往后的日子里,都是要这样戴着的吗?” 每一次见到曲侍卫脸上的这幅狼面,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被狼面遮挡住的的脸更是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也猜测不出曲侍卫的心理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单靠着他的语态猜测他此刻的态度。 而曲侍卫听了喻子言的提问后,想都没想,便回道:“是。” “是有什么教规还什么的,不可让外人见到自己的模样吗?若被人见到了,就是不守‘男德’,要被军规惩戒什么的。。。之类?” 古思简从前曾与他说过,一般拥有如此设定的角色必定也隐藏着某种秘密。不然也不会出场了如此之久,却从未露过一次面。 这不免让他十分疑惑,这顺国来的人怎么都神神秘秘的? 怎料曲侍卫却语气平淡地回道:“殿下想多了,这只不过是身为我们守卫军的一种象征。就如同身份牌之类的。” “所以若是被人揭开了面具后,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只见曲侍卫摇了摇头:“不会。” 喻子言听了,更是困惑了:“那为何不揭下面具呢?这样成天带着不别扭吗?若是到了夏日的时候不热吗?” 曲侍卫却一脸不以为意地回道:“现在是冬日。” “不是,我是说夏日的时候。” “但现在是冬日。”曲侍卫还是语态坚决地说着,丝毫没有想要松口的意思。 第两百九十二章 和亲只是个烟雾弹? “那为何不揭下面具呢?这样成天带着不别扭吗?若是到了夏日的时候不热吗?” 曲侍卫却一脸不以为意地回道:“现在是冬日。” “不是,我是说夏日的时候。” “但现在是冬日。”曲侍卫还是语态坚决地说着,丝毫没有想要松口的意思。 “但很快的就要入春了。” “但现在还没入春。” “那入春了之后,你会摘下狼面吗?” “不会。” 喻子言看着如此倔强的曲侍卫,有些无语了:“到底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开心,我乐意。倒是殿下,到底为何如此在意区区一名公主的侍卫摘不摘面具?”曲侍卫疑惑地反问起了喻子言。 喻子言顿时愣住了。是啊,自己怎么在这儿与一个侍卫争论摘不摘面具之事? 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位蒙着狼面的曲侍卫,心中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脑中一直有一股声音让他必须必须查探清楚,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尽管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份毫无来由的执着有些说不过去,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服气。见到曲侍卫一副鄙夷的眼神更是来气。 “我就是想看一看你这极力想要隐藏的到底是什么?若是有人存心冒充,我们又该如何有所察觉?” “。。。” 曲侍卫看着喻子言,沉默了下来。 喻子言说的话确实在理,他无从反驳。但他也有自己的用意,无法做出妥协。 喻子言见曲侍卫迟迟都没再开口说些什么,终于按耐不住性子,直接上前伸手向曲侍卫的狼面具伸去:“对不住了,曲侍卫。” 怎料曲侍卫反应十分灵敏,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喻子言见自己的手扑了个空,也不气馁,一个转手又向曲侍卫抓去。 只见曲侍卫一个下腰,再次躲过了喻子言的攻击。 可他才刚起身,便见到喻子言的另一只手正朝着自己迎面挥来,赶紧抬手挡住了喻子言的手。 “殿下这是想要来硬的吗?” 而喻子言却只是露出了浅笑,道:“没有,就是想要与曲侍卫好好比划一下,见识一下曲侍卫的功夫。” 说罢,又向曲侍卫再次袭去,却再次被曲侍卫躲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打了几个回合,却仍是不分伯仲。喻子言虽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就要抓到了曲侍卫脸上的面具了,但曲侍卫实在太能躲了,全都被她以非常巧妙的身姿给躲了过去。 喻子言见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直接用手肘向曲侍卫的脖子处袭去。而曲侍卫见状,立刻抬起两手想要挡下喻子言的攻击,却反倒被喻子言给怼到了墙上去。 喻子言一手将曲侍卫压在了墙上,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眼看着喻子言的另一只手就要向曲侍卫脸上的面具伸了过来,曲侍卫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暗道,这样下去是来不及了! 可等喻子言的手终于落在了曲侍卫脸上的狼面上之时,却停下了动作。 曲侍卫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喻子言,他这又是想要做什么? 只见喻子言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给重新放了下来:“算了。” 看着曲侍卫如此奋力的挣扎,他又怎能下得去手,强人所难呢? 他今日若是不顾曲侍卫的抗拒,强硬摘下了他的面具,那和那些霸王硬上弓的强盗土匪有什么差别呢? 曲侍卫见到喻子言将手放下,很是讶异。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喻子言,他这是放过自己了吗? 就在此时,一旁传来了一声东西跌落在地上的声响。 两人听闻,都很有默契地转头向声音的源头看去。 “你们。。。”只见秦柯就站在不远处,一脸惊讶地指着两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刚刚自己究竟是看见了什么? 喻子言将曲侍卫按在墙上,用着手抚摸他的脸蛋,两人的互动极其暧昧。 天呐,难不成他俩才是一对,而与贺茗兰的和亲只是个烟雾弹? 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这幅场面顿时再次燃起了秦柯心中的八卦魂。 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来提醒喻子言是时候该出发了,却不曾料想到居然还能够意外地磕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瓜。 原来喻子言迟迟都不肯出来不是因为舍不得自己这位未婚妻子,而是为了调戏未婚妻子身边的贴身侍卫。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同情起了贺茗兰。无辜地就成了为了成全这段禁忌之恋的挡箭牌。 这婚都还没结呢,自己的未来夫君酒喝自己最亲的贴身侍卫搞在了一起。这堪称亲生闺蜜与男友的背叛名场面,经典桥段。 喻子言见到了秦柯后,下意识地将曲侍卫给松开,往后退了开来。看着秦柯此刻的表情,此人心里莫不是又在那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吧? “你怎么来了?” 喻子言对着秦柯问道。 秦柯听了,也立刻向他们道来自己来此的目的:“我是来提醒殿下是时候启程了。” 可还没等喻子言来得及回答些什么,就见到秦柯挥了挥手,再次开口说道:“没事,那么先忙你们的。其实也不必如此着急,还有时间,还来得及。” 说着,便往后退去就想要离去,却被喻子言给拉了回来:“去哪儿呢?我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可以准备启程了。” 尽管如此,秦柯还是有些不确定瞄了喻子言身后的曲侍卫一眼,才缓缓开口应道:“是。” 就在此时,一旁的曲侍卫也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殿下这是打算去哪儿?” 喻子言想了想,还是开口如实说道:“我打算回苏云山庄一趟。” 曲侍卫听了,也并未露出太过惊讶的反应。 “苏云山庄。。。”曲侍卫低着头,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了一句。 原来喻子言刚刚说的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就是要回苏云山庄? 喻子言见状,好奇地向曲侍卫问道:“怎么了吗?” 只见曲侍卫立刻便回过了神来,抬头看向了喻子言,摇了摇头:“没什么,一路顺风。” 喻子言看着曲侍卫的反应,虽也觉得曲侍卫的模样有些异常,但却也没开口追究些什么。 在目送着喻子言离开后的曲侍卫才沉下了一张脸,抬手一挥,便唤来了一名狼面侍卫。 “派人跟紧了。” 曲侍卫向狼面侍卫交代了一句后,狼面侍卫便立即消失在了那里。 第两百九十三章 计中计 京城郊外,喻子言的车队正缓缓地向北行驶中。 也许是为了低调前行,与车队随行的人并不多,马车旁也只有简单的三名侍卫守着。 “怎么样?现在动手吗?” 潜藏在林子中的一名蒙面黑衣人一边注视着前行车队,一边向身旁的另一名黑衣人问道。 此路是从京城向北而行的必经之路,因此他们在听闻喻子言将要回苏云山庄的消息,一早便守在了这里。 只见另一名黑衣人摇了摇头,道:“再等一等吧。主子只是让我们跟着,并没有让我们动手。” 就在此时,林子中顿时又冒出了一名黑衣人对着两人说道:“主子说了,一个不留。” 领头的黑衣人一听,立刻抬手,挥向了车队的方向,示意身后的黑衣人们一同进攻。 瞬间,林子中突然冒出了多名黑衣人,从四周涌出,直往车队的方向突袭而去。 “不好,有偷袭!”侍卫们一见状,立刻大叫了一声,两方便打了起来。 侍卫们全都是由喻子言精心挑选而出的,虽遭遇突袭,却也丝毫不慌不乱。 但他们只有三人,面对一众数十名黑衣人的突袭终究还是有些地方顾及不来的。 几名黑衣人趁乱,直接越过了侍卫们,直向马车而去。 黑衣人一把推开了马车的门,却惊觉马车内空无一人。 “人不在!” 黑衣人见了,立刻转身对着自己的同伴叫道。 就在此时,其他的黑衣人也是一脸慌张地叫道:“那些人也跑了!” 才一转眼的功夫,原本还在那里的三名侍卫全都不见了踪影。 “糟了!我们上当了!” 领头的黑衣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惊觉到他们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喻子言早已悄悄地离开了京城,不见了踪影。 。。。 另一边的喻子言与秦柯正悠哉地站在一艘货船的甲板上,看着江边的风景。 此时一只白色的鸽子向他们飞来,停在了秦柯的手臂上。 秦柯从鸽子脚上取下了字条一看,便笑着对着喻子言笑道:“他们果然上当了。” 喻子言听了,也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露出了浅浅一笑。 对于这一次的突袭,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意外的。毕竟他早就料到了只要自己与贺茗兰和亲的消息一出,‘某人’定是坐不住了。 派人在京城外围剿他也只是情理之中之事。 既然能过提前预测到李衮的下一步,那一切就好办了。 他只要找几个善于逃跑的影卫伪装成他们的出行车队,引诱出他们即可。 只是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走水路。毕竟若要走水路从京城回到苏云山庄,得要绕过很长的一条路才行,回去的路途更是要翻山越岭的。因此,一般人平时都不会选择走这条路的。 水路漫长,无事可做的秦柯在船上简直都快无聊死了,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喻子言。 只见喻子言一如往常一般正悠哉悠哉地喝茶看书,一点儿也没有快成亲的新郎官的模样。他不禁让他回想起了出发前在宫中见到的那一幕。 心中有满腔的好奇,却不知到底该不该问出口。 秦柯纠结了一会儿,心中的八卦魂最终还是战胜了他的克制,开口问道:“对你来说,茗兰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他们俩在这艘船上也无事可做,正好八卦一下,打发打发时间。 喻子言听闻,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一脸疑惑地看向了秦柯:“什么什么样的人?” 秦柯这莫名其妙的提问究竟是想要打听些什么? 秦柯只能赶紧解释道:“你这不是下个月就要与公主完婚了吗?我就是好奇,你对你这位即将要过门的未婚妻是什么想法?” 毕竟在纪安死后,喻子言可是沉浸在其中许久都无法自拔。如今却突然答应与顺国和亲,这是许多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顿时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对贺茗兰有什么想法吗?说实话,抛开她也许就是纪安的转世不说,在他眼里,他觉得贺茗兰就是一个心中藏了许多秘密的一个人。 聪明,也很识时务,只是长年压抑自己的她时常会露出一些十分忧伤的神情。 他最终他还是换上了一张无所谓的脸,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 秦柯见了,更是好奇地问道:“那你对曲侍卫又是什么样的看法?” 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刚刚也只不过是开场白而已。 “曲侍卫?”喻子言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秦柯。 他在这时候问有关于曲侍卫的事情想干什么? 见到喻子言警惕起来的模样,秦柯只能赶紧摇手:“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与茗兰公主成婚后,必定会有许多机会会见到曲侍卫。我就是单纯的好奇你是怎么想的而已,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最后还不忘再次强调了多一次,但也正是他这种态度反倒让他显得更加的可疑。 不过好在一旁的喻子言一想起了曲侍卫的态度,便是满腔的不满,根本就没有察觉出秦柯的异样。 “我是怎么想的?我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喻子言说着,有些不悦地轻哼了一声。 秦柯听了,不禁一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两人该不会是还没谈妥吧? 所以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两厢情愿,深陷这禁忌之恋不乏自拔,而是喻子言单方面的喜欢? 曲侍卫一直都在拒绝喻子言,但喻子言就是不放弃。而喻子言就是为了能过更加接近曲侍卫,才会答应与贺茗兰和亲的。 不对,喻子言也不是如此一个自作多情的人才对呀。该不会是曲侍卫先动的手,撩拨完了人就想撒手不管,而喻子言才是那个楚楚可怜,错付真情却永不悔的那一方? 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毕竟当初喻子言喜欢上纪安的时候,纪安也是相当抗拒的。因此还逃离了山庄,投靠了监察司。 所以这一次喻子言又想再来一次你追我拒的戏码吗?喻子言其实该不会暗地里有什么被虐倾向吧? 越是被拒绝,便越是起劲。 第两百九十四章 黑化病娇男 秦柯不禁怀疑,喻子言这莫不是有什么自虐倾向吧?没回都总爱迎难而上。 越是被拒绝,就越起劲。不成想,这一次更是对着挑战起了更高难度的曲侍卫。 公主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侍卫吗?他看着这次有点悬呐。 秦柯想到这里,不禁啧声摇了摇头。 独自一人就在脑中构想出一整个狗血小说了出来。 他伸手在喻子言的肩上拍了拍:“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喻子言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十分抗拒的表情:“这不是我放不放弃的问题。” 这是他放不放弃的问题吗?主要是曲侍卫跟他过意不去呀。 秦柯一脸不可置信地捂起自己了嘴巴。不是他放不放弃的问题,是无法放弃吗? 如此短的一段时间内,他都已经沦陷得如此之深,无法自拔了吗? 天呐,这也太可怜了吧? 尽管这天下的所有一切于喻子言来说都是那么的拓手可得,却唯独得不到一人的欢心。 他这位主子怎么那么苦命,情路如此坎坷曲折,让他尝尽了这天下的爱而不得。让在一旁看着他都不禁为他心疼得都快哭了。 他强忍眼中的泪水,对着喻子言说道:“没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抛弃你的。” 喻子言听了,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直接杀掉吗?” “殿下!” 只见喻子言刚说完,秦柯就激动地叫了一声,吓得喻子言身子一颤:“怎么了?” “殿下,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就算事情再如何不和你的意,也不能轻易地就那一条人命开玩笑。老夫人是怎么教你的吗?” 秦柯一脸认真地教训起了喻子言,俨然像一老母亲正在教训调皮不听话的小孩。 看来喻子言这是彻底疯了。因得不到就要毁掉他吗? 撩完就跑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吧? 不行!他绝不能让喻子言就此堕落下去。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得喻子言走向了黑化之路,成为了‘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的恐怖情人。 “一个人在这一生中必然会经历一些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我们要学会释怀。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如我们所愿的发展。我们必须学会接受这个事实,而不是将所以一切得不到的都给毁掉。” 于是秦柯便开始对着喻子言一番苦口婆心地劝道,为了喻子言都快操碎了心。 喻子言满脸疑惑地看着秦柯:“你这都是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谁要毁了什么?” 秦柯立刻大叫了一声:“曲侍卫呀!你这不是记恨于曲侍卫的拒绝,得不到就要毁了他吗?” 喻子言如同听见了什么荒谬之言,简直无语了。 这天底下究竟有哪个疯子会因见不到一个人面具底下的真容而萌生杀意?这不禁让他十分好奇自己在秦柯的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让他拥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你疯了吧?谁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动手杀人的?难不成我在你眼里其实就是个神经病吗?” 喻子言对着秦柯问道。 秦柯盯着喻子言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不是吗?” “当然不是!”喻子言有些激动地回道。 这事情还需确认吗?秦柯这还真是将自己当成神经病来看待了。 秦柯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既然喻子言都说这是一件‘小事’,那就表示其实喻子言并没有将曲侍卫看得想象中的如此之重,对吧?那只不过是一时的感兴趣而已。 虽说这样招蜂引蝶实在不妥,不过没关系,当个簪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总好过一个黑化的病娇。人总要见识到了最遭的,其他的一切都看似可以接受了。 喻子言看着秦柯的反应,失望地摇了摇头:“我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 怎料秦柯却丝毫不介意,反而还露出了一脸灿烂的笑容:“没事,你要怎么失望都可以,这要不黑化,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支持我。。。对你失望?” 喻子言看向秦柯的眼神犹如在看着什么怪胎,悄悄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 这人的脑子莫不是被门夹了吧?自己还是远离些比较好,免得被传染了。 五日后,两人终于回到了苏云山庄。此次的路程因水路缓慢,比往日的多用了足足六日。 待两人回到苏云山庄庄前时,便见到喻子旭已早早等在了那里。 “你是来迎接我的吗?” 喻子言一见到了喻子旭,很是惊喜地走了上去,问道。 没办法,他就是个这么受敬仰的哥哥。多日不见,自己的这位弟弟都止不住对自己的思念,争分夺秒的就想要早一刻见到自己。 可就在下一刻,只见喻子旭一副气冲冲的模样跨步向前,对着喻子言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我还真是替小妖女感到惋惜!” 喻子言顿时愣在了原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咋回事了。 本还以为自己跋山涉水的回来,将会收到一个热情的欢迎,可没想到一口茶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上,就被人破口大骂了一顿。 “什么。。。” 喻子言本想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可话都还没问出口,听到喻子旭开口说道:“我都听说了,你要和那什么和亲公主成婚了?” 这消息早就传到了他们这里,四皇子李言即将于顺国和亲公主成婚。于是当他听见了喻子言即将要回来的消息,便一早等在了这里。 怒气冲冲的喻子旭根本就没心思理会喻子言,继续说道:“在京城待了那么久都没再回来,就是小妖女的忌日你也没个踪影,原来是早早寻得新欢了呀。看来是将我们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俗话说得好,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得亏了小妖女如此惜命的一个人为了你都顾不上自己的性命了,你居然那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小妖女实在太不值得了。” “当初小妖女去的时候,还演绎了如此深情,原来全都是假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么一个负心汉!” 第两百九十五章 移情别恋 “当初小妖女去的时候,还演绎了如此深情,原来全都是假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么一个负心汉!” 喻子旭一连串地轰炸似的输出,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的,让喻子言一时间也实在无法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解释些什么。 而另一边的喻子旭是越说越来气,直接对着嘲讽道:“是不是我们现在在你眼里都只是个绊脚石,现在没用了,所以早就想要扔掉了?” 喻子旭说到这里,才终于停了下来。 喻子言有些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问道:“你说完了没?” 喻子言本是想要确定喻子旭已将所有话都说完了,他也还一次将所有事情都一一解释,怎料却被喻子旭误认为他这是不耐烦了。 “我说完了没?你现在这是说不过,想要拿身份来压我们吗?啊不对,你现在已经是安王了,这里全都是你的封地,自然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喻子言听了,更是疲惫了。看着眼前的喻子旭,突然有种熟悉感。 这喻子旭讽刺起人时的模样简直与曲侍卫一模一样。也许这两人意外地还挺搭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这才刚在宫里被曲侍卫怼完了一轮,跋山涉水地回来,还要遭受喻子旭的第二轮怒骂洗礼。 此时的喻子旭反倒委屈了起来,微红了眼眶,一副看似快要哭了的样子:“但是小妖女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呢?” 喻子言见到了喻子旭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很是意外:“没想到意外的你还挺纯情的。” 从前古思简还在的时候,两人最是不合了。可谁又能想到古思简走后,喻子旭居然会为了她与自己闹腾呢? 他也从没料想过平日里整日只会追着自己跑的喻子旭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纯情之人。 在他们这里,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们暂且不提,妻子死后另娶他人更是比比皆是。更何况还是他和古思简这种连婚都还没结成的。 当然,他这么想也并不是说自己想要三妻四妾,还是另寻新欢。 在遇见古思简之前的自己也从不会觉得自己以后定要娶妻生子,反正都是要退隐江湖的,自己一个人也是待着,因此也无法与其他的男子相提并论。 只不过作为苏云山庄的庄主的喻子旭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属实让他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在喻子旭的心里却居然有着一人一世为一人的浪漫‘少男’心。 “你从前总是与小怂包对着干,该不会其实心里偷偷喜欢小怂包吧?” 喻子言不禁好奇地对着喻子旭问道。就如同小时候总有一些小男孩,偏爱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为了引起女孩的注意。 只见喻子旭顿时愣了一下,才回过了神来:“谁喜欢她了?!” 他才不是个会对自己的嫂子有非分之想的卑鄙小人。更何况纪安那种怪胎,也就喻子言这样的奇葩才会看得上。 “我只是觉得才不过一年的时间,一个人的心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 喻子言听了,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的忧伤。他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是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就没有在继续解释些什么了。反正他也从不奢望自己做的一切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理解。 喻子旭现在会如此也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过段时间都就会没事了。 “这件事情我们迟些再说吧,我先去看看娘了。” 喻子言说着,在喻子旭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便越过他走入了山庄内。 喻子旭看着喻子言有些落寞的背影,也开始有些心软了下来。 或许。。。喻子言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呢?毕竟他也不是皇家的人,并不能完全理解喻子言的处境。 就在此时,秦柯也来到了喻子旭的身旁,说道:“你就别再逼他了,他其实心里也并不好受。” “哥他。。。真的移情别恋,喜欢上那个和亲公主了吗?” 喻子旭仍看着喻子言渐渐离去的背影,开口问道。也许喻子言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才做的决定呢? 只见秦柯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他心中另有其人。只不过那注定是一段孽缘。” 喻子旭一听,瞬间都惊呆了。 啥?除了和亲公主之外,居然还有别人。本来还行要理解喻子言的心瞬间都没了。 这一年来喻子言到底在京城了干了什么?怎么身边会有如此多的桃花? “是谁?” 他看向了秦柯,好奇地问道。 据他们山庄安排在京城里探子来报,也从未听说喻子言除了贺茗兰之外,还与其他什么女子走得近的消息呀。 秦柯在纠结了一会儿后,向了四周扫了一眼,确定周围没别的人了,才挪着身子来到了喻子旭的身旁小声说道:“这事你可千万别与其他人说,殿下心里之人其实是公主身边的一名侍卫。” 这次的喻子旭是真的惊呆了,忍不住地惊呼了一声:“什么?!” 天呐,这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八卦? “嘘!”秦柯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眼,才赶紧示意喻子旭别太大声了,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在确定了没人听见了之后,才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继续说道:“只不过那名侍卫喜欢的是公主,并不喜欢他。” 喻子旭听着这天大的消息,彻底无语了。这到底都是什么狗血剧情? 喻子言即将要成婚了,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喜欢的却是喻子言即将要成婚的人?这三角关系也未免太乱了吧? 那公主呢?公主喜欢的又是谁呢? 看来纪安的死对喻子言的冲击还真是不小啊,如今喜欢人都不挑对象了,只要是个人就行。 公主的侍卫的话,武功应该不错吧?难不成喻子言现在的选人标准是看一个人的功夫? 不然也不会放着好好的一个公主不喜欢,去喜欢一个男的。 “你可千万别在殿下面前提起这事,他刚刚被喜欢的人拒绝了,虽然表面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在意得紧呢。” 秦柯说完,连忙苦口婆心地对着喻子旭交代道。 第两百九十六章 喜新厌旧 “你可千万别在殿下面前提起这事,他刚刚被喜欢的人拒绝了,虽然表面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在意得紧呢。” 秦柯说完,还不忘苦口婆心地对着喻子旭交代道。 “哦。。。” 由于讯息量过大,喻子旭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只能一愣一愣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喻子言居然。。。是个断袖?不对,应该说是男女通吃才对。毕竟从前还有一个小妖女。 不对,小妖女真的是女的吗?现在回想起来,小妖女一直以来都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他好像还从未见过小妖女穿女装。 也许就连小妖女也并不是女的,那么小妖女就不能叫做小妖女了,要叫。。。小妖精?这冲击与他而言实在太大了,让他都有些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虽然他从前也并非没有想过这件事。毕竟在遇见纪安之前的喻子言从不近女色,成天与秦柯腻在一起。 他也曾怀疑过两人是否有一腿。但如今这情况已不同于往日,那可是他从未见过的人呐! 秦柯口中的这名侍卫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将喻子言迷得神魂颠倒。 回首喻子言从前唯一喜欢过的人,这名侍卫也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吧?少说也得是小妖女这种怪胎的级别的,才能够入得了喻子言的眼。 想到这里,顿时突然觉得其实公主也挺好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就是有点对不起小妖女了而已。 秦柯见喻子旭答应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哪儿找他这么个贴心的手下,不但为喻子言忙前忙后的替他收拾烂摊子,还如此顾及喻子言的感受,他还真是个细心小棉袄。 殊不知他仅凭一己之力,构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喻子言离开了那里之后,便前去找到了林巳。而林巳在见到自己之时也并未向他多问些什么,只是一如往常那般亲切地迎接他回来。 对于喻子言即将要与贺茗兰成婚一事也是只字不提。 “娘,我要成婚了。” 喻子言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对着林巳开口说道。 其实若是可以的话,他本是想要将林巳带回京城,让林巳亲眼看一看自己披上红色新衣的模样。毕竟喻苏苏走后,是林巳一手亲自将他拉扯大的。在他心中,林巳与一般人的母亲没两样。 只不过如今正是李衮最是记恨自己的时候。回来的路上他也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李衮的手段。若此时再将林巳带上,恐怕只会让林巳因自己而陷入了危险。 只见林巳听了之后也并未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只是对着喻子言笑了笑:“好,挺好的。” 心里也不禁多了一份欣慰。这样一来,喻子言在这世间便也再不是孤身寡人了。 喻子言总是那个让他最心疼的孩子。小时尽力了如此多的波折,又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眼前逝去。 这些年来她虽尽他所能的弥补喻子言心中的这道空缺,但说到底自己并不是喻子言的亲身母亲,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取代那个位置的。 尤其是看见喻子言那一副飘忽不定的模样,仿佛这世间没有一处自己能落脚之地,心里的愧疚更甚。自纪安死后,喻子言决定回到京城之时,更是让她担忧不已。 好在如今喻子言也快有了自己的家,就算那只是个联姻,也总好过一人在这茫茫人海中漂流。 “之后有机会,我定会带着她回来看您的。” 喻子言抿了抿唇后,一脸真挚地对着林巳说道。 林巳听了,先是有些惊讶地一顿,而后才缓缓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 看着喻子言如此认真想要将妻子带回家见‘父母’的的模样,便感觉有一道暖流在心中升起。 “去看看你的母亲吧,她定在那里等着你。”林巳伸手温柔地在喻子言的肩上拍了拍,说道。 “嗯。”喻子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便也离开前往了喻苏苏的墓地。 喻子言祭拜完了喻苏苏后,来到了一旁纪安的目前,有些纠结了起来。 自己这是要祭拜呢,还是不拜呢? 人们一般都是为已逝去的人祭拜,可现如今她已回来了,那这到底算是什么呢?总觉得他无论怎么做,都怪怪的。 在纠结了一会儿后,喻子言还是决定不拜了。因为这若要是被小怂包知道了,必定会觉得自己这是在诅咒自己,而不开心的。 怎料这一切却都看在了‘某人’的眼里。 喻子言走后,喻子旭才缓缓地从影子里走出,来到了纪安的墓前。 喻子言这是彻底放下小妖女了吗?明明人一都来到了这里,却直接无视了纪安的墓碑。 心中更加确信了喻子言就是个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负心汉。 明明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一个动作,喻子言却连装装样子都懒得。 还是说喻子言是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上别人了,还是个男的,心里愧疚,所以才不敢面对小妖女的? 他看向了纪安的墓碑,露出了同情的眼神摇了摇头:“只可怜你了。不过你也得体谅我哥,你走后,他都疯得是男是女都顾不上了。” “没关系,就由我代替我哥祭拜你吧。” 喻子旭说着,便开始动手为纪安打理起了墓碑,祭拜了一番后,才回去。 之后的喻子言在苏云山庄里待了几日后,便重新启程赶回京城而去。 大婚即将在即,为了以防路途上遭遇什么变故而拖延了时间,他只能提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地上的雪都已融化,看着地上冒出了新芽,也预警着春天即将来临。 这一次的喻子言并没有选择走水路,而是选择了乔装成了商贩混入了送镖队。 “大家休息一下啊,吃了再上路吧。” 镖头挥了挥手示意车队停下后,对着车队说道。 于是大家很快地便散了开来,有人站岗,有人到周围排查情况,而其他人都坐在一旁吃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干粮。 “殿下,吃些东西吧。”秦柯拿了一块饼过来,递给了喻子言。 可喻子言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某个方向看去。 秦柯见状,也顺着喻子言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怎么了吗?” 第两百九十七章 影子里的尾随者 “殿下,吃些东西吧。” 秦柯乘着休息的时间,拿了一块饼过来,递给了喻子言。 可喻子言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某个方向看去。 秦柯见状,也顺着喻子言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怎么了吗?” 喻子言这才回过了神来,将视线给抽了回来:“嗯?什么?” 秦柯见喻子言一愣一愣的模样,再次向他递上了手上的饼:“吃东西了。” “辛苦了。”喻子言说着,伸手将饼给接了过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可视线却又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秦柯见了,很是好奇,再次顺着喻子言的方向投去了视线,却什么也没看见:“那里有什么吗?” 喻子言怎么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看? 只见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道:“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 其实早在回山庄的路上他便感觉到了,虽然只是隐约,但确实感觉到了。 当时的他们辗转了几条水路,才将人给勉强地甩掉了。没想到如今从苏云山庄出来,这感觉又回来了。 究竟是谁在暗中跟着他们? 原先他本以为是李衮的人,想要找个时机向他们下手。不过他等了那么久,却始终还是没有见到影刃的踪影。这一路以来,过得未免也有些太顺了点? 可若不是李衮,那又会是谁呢?暗中尾随着他们,究竟有为了什么目的? “什么?!”秦柯一听,立刻从地上弹起了身子,赶紧探头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可喻子言却抬手拦住了他:“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了。” 那些人很是机警,一旦察觉到喻子言看了过来,立即在影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过没有一会儿,又会悄悄地冒了出来。 “不会是历王的人吧?”秦柯一脸严肃地对着喻子言问道。 喻子言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若是他的人,应该早动手了。” “那现在要怎么做?要将人揪出来吗?” 秦柯再次向喻子言问道。 喻子言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先坐下。看情况再说。” 这四周都是他们的影卫,就连秦柯也没能发现有人跟着,那就表示此人来头定不简单。在还没搞清楚他们的来头与目的之前,还是别轻举妄动才是。 秦柯听了,也立刻会意地重新坐了下来,装出了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短暂的停留之后,车队便再次启程向京城的方向前行。 就当他们走了没几公里路之后,那种感觉又来了。 喻子言立刻抬眼,向视线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秦柯,西南边!” 喻子言大叫了一声后,便见到秦柯一个闪身,冲向了西南的方向。 提前在暗中安排好的影卫们也在此时一涌而上,便听见那里传来了一声惨痛的叫声。 过了不久后,秦柯终于重新走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 “是谁?”喻子言见秦柯回来了,对着他开口问道。 ”这。。。” 只见秦柯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说着,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便见到后边又走出了一名男子的身影。 男子一身狼狈,似乎是刚与人打完了一场架回来。 “哥。。。是我。”男子一脸委屈地对着喻子言哭诉道。 喻子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的此人竟是喻子旭! 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喻子旭尾随着自己偷偷地离开山庄,遛到了京城去的这件事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次是他疏忽了。 “你怎么也跟来了?”喻子言看着眼前的喻子旭,头疼地深皱起了眉头,严厉地质问道。 不过其实他心里也早就猜到了喻子旭的心思。不过就是贪玩,想要看一看自己即将要成亲的新娘子的模样罢了。 没想到他从山庄出来后一直感觉到的影子居然就是喻子旭?还真是虚惊了一场。 “我、我不过就是想要保证哥回去的路上一路平安而已。” 喻子旭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回道。 喻子言离开山庄后不久,他便也带着一众山庄影卫跟随喻子言的车队离开了。这一路以来若不是他从中暗中保护,帮助他们解决影刃的追击,他们岂能如此顺利地离开? 他本想等到了京城后,再向喻子言表明来意。只不过没想到自己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迹,被秦柯当作了坏人给抓了起来,这才搞得如此狼狈。 怎料喻子言却一脸不信,用着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喻子旭。直盯得喻子旭全身都不自在。在喻子言的面前,自己的谎言顿时都无处遁形。 “我。。。错了。” 喻子旭本想开口在为自己辩解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低下了头乖乖认了错。 只见喻子言盯着喻子旭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到了京城,一切都得听我的,知道了吗?” 算了吧,他们都出来有些路程了。估计现在若是让他回去,他也定不会乖乖听话。 与其让他自己在外随意游荡,将他带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还更为稳妥。 喻子旭一听,脸上立即涌上了兴奋的笑容,点头应道:“一定!” 于是,喻子旭便带着山庄的影卫,一同随着喻子言上路了,往京城出发。 好在后来的路程都还挺顺利的,安全地回到了京城内。 京城宫中,贺茗兰宫殿里。 一名狼面侍卫走了上前,对着前方的曲侍卫拱手说道:“老大,他们已回到了京城。” 只见曲侍卫只是望着前方,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嗯。他可有察觉到了什么?” 狼面侍卫见状,继续禀报道:“安王殿下十分谨慎,我们的人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察觉。离京的路途中还曾被他们给甩掉了。不过他们应该并没有发现是我们的人。” 曲侍卫听了,点了点头,才缓缓地开口说道:“知道了。你们这些日子也辛苦了。” 说完,停顿了一下,才终于转过了身子看向了狼面侍卫,问道:“‘那人’可有什么消息了?” 狼面侍卫却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曲侍卫一听,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失望。他微抿了抿唇,时间已剩不多了,这边也还是行不通吗? 第两百九十八章 不为人知的一面 “‘那人’可有什么消息了?” 曲侍卫在停顿了一下后,转身看向了狼面侍卫,问道。 狼面侍卫却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曲侍卫一听,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失望。他微抿了抿唇,神情也随之变得苦恼了起来。时间已剩不多了,这边也还是行不通吗? “好,知道了。若有消息,即刻前来告诉我。你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曲侍卫沉思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地对着狼面侍卫交代了一声。 狼面侍卫离开后,曲侍卫正向往回走去,贺茗兰房间的大门便被人一把推开了。 房门缓缓推开,而第一个印入曲侍卫眼帘的,是贺茗兰一身红色嫁衣的模样,直接便将曲侍卫给看呆了,愣在了原地。 “怎么样?”贺茗兰面带羞涩地望向了曲侍卫,问道。 眼看着还有五日就要大婚了,今日是贺茗兰试穿嫁衣的日子。今日的贺茗兰已然摘去了脸上的面纱,画上了红妆。只见她脸颊微微泛红的模样,顿时让她显得更加娇羞可人。 曲侍卫看着贺茗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道:“很好看。” “是吗?我觉得有点太红了,不太适合我。” 可穿上红色嫁衣的贺茗兰似乎并没有太兴奋,有些不自在地望向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说道。 说完抬头看了曲侍卫一眼:“刚刚阿肆来过了?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刚刚推开门的那一刻,正好看见了刚与曲侍卫汇报完情况后离开的阿肆,有些好奇地问道。 曲侍卫作为贺茗兰的贴身侍卫,需要时时刻刻地守在宫里,保护贺茗兰,实在分身乏术。因此若有什么事情,都会让身为曲侍卫旗下的得力干将,阿肆帮忙去办。 而平日里的阿肆一般都在外奔波,除非有什么要紧事需要禀报给曲侍卫的,否则很少会看见他出现在宫里。 曲侍卫听了,顿时有些心虚了起来,眼神闪躲地道:“没什么。。。就是来讨论一些出嫁时守卫如何安排的事情。” 贺茗兰盯着曲侍卫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用着怀疑的语气问道:“你该不会。。。背着我在外边做了什么了吧?” 曲侍卫平日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有什么事情也都是藏在心里,是个让人很难看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的人。但他们俩毕竟也朝夕相处了那么些日子,总还是能够看得出一点端倪的。 而此时的曲侍卫眼中也有了多一丝的慌张之色,只不过很快地便淡了下来,恢复了正常,对着贺茗兰说道:“没有,臣天天守在公主的身边,能做什么?公主想多了。” 贺茗兰听了,也没再多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吧。” 曲侍卫是她在这里最信任的人,刚刚问的那一句也并非是在怀疑曲侍卫对自己的忠诚,单纯地好奇多问了一句而已。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她也相信曲侍卫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她对曲侍卫就是如此的信任。 “那我就先去将这衣裳给换下了。” 贺茗兰说着,便又走回了房里。 她本就是想要让曲侍卫提前看一看怎么样了而已,既然看完了,就还是赶紧先换下吧,以免不小心弄脏了。 等贺茗兰再次出现之时,她已重新换上了平日里的衣裳,带上了面纱,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贺茗兰伸手摸着那一套红衣,心里莫名却有一股躁动不安的心情涌上了心头。 还有五日,自己就要穿上这身嫁衣,出嫁了。听说李言在离开京城后,至今都还未回来,也不知到底赶不赶得上。他该不会是最后一刻反悔了吧? 想到这里,贺茗兰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 下一日中午,贺茗兰在用完了午膳后,无聊地在后花园里走走。 这几日为了准备大婚的事宜,成天窝在屋内,差点没把她憋死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就在此时,刚与李赐报完平安出来的喻子言也正好来到了那里。本来想着前去贺茗兰的宫殿里找她的,没想到在这里就遇上了。 “公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喻子言跨步向贺茗兰的方向走了过去,对着贺茗兰说道。 贺茗兰一见到喻子言之时,也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殿下这是回来了?” “嗯,昨夜刚到的,刚刚到父皇那里报了行踪。路上耽误了些时间,好在赶上了。” 喻子言也很客气地回道。 贺茗兰站在池子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殿下辛苦了。” 语毕,便看见池子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着光,于是便好奇地底下了身子,想要伸手去将那东西捡起来看一看。 可当她的手正要触碰到池水的那一刻,喻子言却突然一把拉住了她:“小心危险!” 贺茗兰不禁被喻子言突然的举动吓得一顿,转头看向了他。 只见喻子言脸色慌张地抓着自己的手腕。而喻子言在见到贺茗兰困惑的表情后,才回过了神来,放开了手。 “不好意思,池上的冰层虽已融化,但还是很凉。我担心公主一不小心会失足掉入湖中,生病着凉事小,若有什么不测就不好了。” 喻子言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 说起来这还是古思简之前在他身上留下的习惯。之前的古思简总是怕这怕那的,还常与自己灌输一些奇怪的怂包思想,搞得他现在也会下意识地产生一些过激的反应。 喻子言说完,心里还是感觉有些不安,再次开口说道:“还是别站太靠近了池子了,这种池子太危险了。若是一不小心跌进池子里,无人在旁,溺水了就不好了。” “。。。” 贺茗兰一脸懵地看了看喻子言,再看向了那不过一个小腿深的池水,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以这池子的深度,估计要躺平才会有危险吧?也许挣扎一下,头还会一不小心露出了水面了呢。 没想到李言看着如此健壮的一个人,内心里却还有另一面不为人所知的一面。只能说是人大心‘细’? 当然,那也只是说得好听些的说法。 但尽管如此,看着喻子言一脸担忧的模样,贺茗兰也并未开口反驳什么,而是非常听话地往后退了一步。 第两百九十九章 世纪误会 贺茗兰一脸懵地看了看喻子言,再看向了那不过一个小腿深的池水,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以这池子的深度,估计要躺平才会有危险吧?也许挣扎一下,头还会一不小心露出了水面了呢。 没想到李言看着如此健壮的一个人,内心里却还有另一面不为人所知的一面。只能说是人大心‘细’? 当然,那也只是说得好听些的说法。 但尽管如此,看着喻子言一脸担忧的模样,贺茗兰也并未开口反驳什么,而是非常听话地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和曲侍卫还真相像。” 贺茗兰低下了头,脸上挂着浅笑地说道。 “曲侍卫?” 喻子言听了,一脸疑惑地看向了贺茗兰问道。 他和曲侍卫?贺茗兰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贺茗兰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啊。。。曲侍卫也常会如此担心这担心那的。” “他?” 喻子言有些惊讶地惊呼了一声,不过想了想,倒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许是公主初来乍到,曲侍卫是担忧公主的安危而已。” 毕竟怎么说,曲侍卫都是贺茗兰的贴身侍卫,保护好贺茗兰的安危是她的首要职责。平日里处事小心一些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贺茗兰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偶尔有些紧张过头了。小小的事情也会一惊一乍的。” 喻子言回想起了曲侍卫平日里面无表情冷淡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他慌张时的表情。 也许这便是他说什么都不肯摘下面具的原因。只要带着那副面具,就没人会发觉自己面具下的惊慌失措? 想到这里,喻子言这才反应了过来。贺茗兰这是将自己归类于曲侍卫那一类了吗? 于是连忙摇手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平时绝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担心公主会在这里出了什么闪失,故而好心提醒。所谓远离水源。。。” 怎料喻子言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便听见贺茗兰开口接了下去:“珍爱生命?” 喻子言顿时不禁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只见贺茗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曲侍卫也是这么说的。” 喻子言整个人都懵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缓缓涌上了心头。脑中似乎有一道声音正告诉自己他似乎错过了重要的事情。 他强装着镇定,小心翼翼地问道:“曲侍卫他是。。。怕水吗?” 而此时的贺茗兰并没有察觉到喻子言的异样,歪头想了想,开口回道:“他好像说过从前曾经有过什么不好的回忆吧。。。” 说完,又赶紧为曲侍卫辩解道:“不过曲侍卫并不是不识水,这是单纯的不太喜欢而已。” “他虽然平时总会说些奇怪的话,但绝不是个无能的人!我从未见过像他如此厉害之人,什么都会,就连上次送给殿下的伤害也是出自他手。就好似这天下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他的。” 贺茗兰深怕喻子言会因此对曲侍卫产生了什么误会,以为她是个无用之人,只能尽所能地为曲侍卫说些好话。 这些日子以来,若不是曲侍卫一直陪在自己身旁细心照顾,她估计早就崩溃了。只有曲侍卫陪在自己身边之时,她才能够真正的感觉到安心。 喻子言听了却十分不解:“那那日在凤轩阁时,你手上握着的木筷也是出自曲侍卫之手?” “木筷?”贺茗兰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喻子言,似乎并不知道他指的所谓何意。 喻子言见状只能再次开口解释道:“就是影刃偷袭那日,我到你房中之时,你手上握着的那支被削尖的木筷。” 此时的贺茗兰才仿佛恍然大悟了起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是他?”喻子言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道。 只见贺茗兰却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露出了略带惭愧的笑容:“那只不过是小安的一个小小的习惯。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但每当他心中有事时,都会削木筷。之前他还曾因为如此,被宫中的嬷嬷狠批了一顿呢。” 就在此时,喻子言仿佛听见了什么关键词,深皱起了眉头:“小安。。。是曲侍卫的名字?他叫曲小安?” 喻子言这么一问,贺茗兰这才惊觉过来自己一不小心便将曲侍卫的名字给叫了出来。 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不是。曲侍卫只不过是小安出自的曲家军的称号。小安原名姓纪,单名一个安字。我平日里没人的时候都唤他叫小安。” 喻子言顿时僵在了那里,原地石化。真相就如同五雷轰顶,直劈向了喻子言,将他的灵魂都给打散了。 他怎么能够做错如此重要的线索呢?! 看着眼前的贺茗兰,喻子言的脸色都蓝了。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蛋了!他明明已是慎重再慎重,就怕自己认错了人。可没想到他一直在寻找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却错把别人看做成她了。 “可是除夕夜那晚,我明明。。。明明见到。。。” 喻子言整个人都慌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而他想说的是,那夜在院中见到的人,明明是贺茗兰啊。难不成自己所看到的真的只是自己喝醉后的幻象,都不是真的? 可此时的贺茗兰一听见喻子言提起除夕夜那事,便变得更加心虚了起来:“实不相瞒,殿下那日在院中见到的,并不是我。” “那夜我出去了一趟,并不在宫中。所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估计那日殿下见到的,应该也是小安吧。” 由于她与纪安两人体型相当,外貌也有着几分相似,再加上平日里都带着面纱面具,因此偶尔也会在外人不知觉的情况下交换位置。 就比如她们入城的那一日,喻子言第一次见到的公主便是由纪安扮演的。当时的他们因害怕途中会遭遇什么有心人的突袭,故而特意交换了位置。 而除夕夜那晚,纪安为了不让人发现贺茗兰私自溜出宫外,才会特意留下扮成贺茗兰的模样为她守在宫里。 这也是为何想来守卫森严的宫殿在那一夜却无比清冷无人,因为守卫们全都被纪安派遣去保护贺茗兰了。 第三百章 吃错药了吗? “所以说。。。那夜我在那里见到的人是曲侍卫?” 喻子言一脸惊恐地对着贺茗兰问道。 贺茗兰看着喻子言的表情,这才惊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也许她就不该将此事与喻子言坦诚。 她本想着两人就快结亲了,虽然不是所爱之人,但好歹也是要共度余生的人,应当坦诚些才好。于是才会向喻子言坦诚了自己在除夕夜溜出宫外的事实。 但她没有想起的是,喻子言当初就是为了弥补自己误闯自己宫殿而答应她的和亲。如今她又亲口承认自己骗了他,实在有些自打嘴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喻子言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情,而是自己错把贺茗兰认成了纪安的事实。 “那个。。。我们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我们只是。。。” 贺茗兰慌忙地想要解释,可此时的喻子言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还没等她说完,喻子言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所以曲侍卫明明都知道,却没有告诉我?” 该不会纪安其实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却只是在一旁看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自己实情的打算? 不过贺茗兰并没有听懂喻子言话中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还以为喻子言是在怪罪纪安欺骗自己。于是再次开口解释道:“小安那是想要保护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殿下可千万不要误会他。”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与小安无关。殿下若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 贺茗兰着急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就怕喻子言会一怒之下将怒气撒在纪安的身上。 纪安所作的事情虽并非是自己指示的,但若不是自己,纪安也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欺瞒他。所以若真要有人需要出面承担责任,也理应是自己。 “。。。” 怎料喻子言听了,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深皱着眉头,脸色无比沉重。 就在此时,喻子言感觉到一道人影正向他们走了过来,抬头一看,便见到了纪安缓缓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纪安有些疑惑地望了两人一眼,这气氛怎么怪怪的,两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纪安心中虽有疑惑,但却也没问出口,只是恭敬地对着喻子言拱了拱手,唤了一声:“殿下。” 随后又转向了贺茗兰继续说道:“公主,孙大人求见。” 贺茗兰听了,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一脸为难地望向了喻子言,观察着喻子言的脸色。 可喻子言却也只是一声不吭地望着纪安。 纪安见贺茗兰迟迟都不回答,便顺着贺茗兰的视线向喻子言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好与喻子言对上了视线。 只见喻子言两眼深情地望着自己,双唇微张又闭起,就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又不说。吓得纪安不禁打了个冷颤,立马便撇开了头,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鬼?” 今日的喻子言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还是忘了吃药了? “殿下。。。” 贺茗兰上前对着喻子言唤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喻子言开口说道:“公主去吧,不过我能否借用一下曲侍卫,我想和她聊聊。” 贺茗兰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喻子言,再看向了纪安,最终还是退了下来,点了点头:“好吧。你们好好聊。” 说着,转身便离开了。 纪安看着贺茗兰离开的背影,简直不可置信。自己这是被抛弃了吗?公主居然要留自己一人在这面对这位奇怪的人? 可无奈,纪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茗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绝望地看着贺茗兰离去的背影,知道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缓缓地回头看了喻子言一眼,却直接被喻子言吓得一跳。 这人今日到底怎么了?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他了吗? 可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暴风雨。 只见喻子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开口没头没尾地道了一声:“为何不告诉我?” 纪安不禁愣了一下,一脸不解地回道:“告诉你什么?” 脑子正飞速地运转着自己究竟有什么是需要告诉他却没说的。像极了被女朋友拷问究竟忘了什么时的模样。 难不成是自己派人跟踪他们的事情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喻子言却红了眼睛,缓缓上前,对着纪安道:“对不起,我早该发现的。” “蛤?” 纪安整个人都懵了。 有谁向跟踪自己的人道歉的?他这该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吧,想要套出自己的话。 不行!她绝对不可以露出破绽,被喻子言抓住了把柄! 于是她坚定了声音,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喻子言早已听不进纪安的话了,上前就是一把将纪安给拥入了怀中:“对不起,我来迟了。你等很久了吧?” “额啊!” 纪安听着喻子言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用力地将喻子言给一把推了开来。 “殿下请自重!我告诉你,你这可是性骚扰!” 纪安的一句话,不禁让喻子言回想起了从前的古思简也曾说过这句话,让他更加确信了眼前之人就是他苦寻许久的小怂包。她终于回来了! “除夕夜当晚,我在院子里见到的,是你对吧?” 喻子言对着纪安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 纪安一听,这才明白了过来喻子言说的是怎么回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说没告诉他的是这事啊,她还以为。。。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知道,为何你明知我认错人了,却还是选择瞒着我。”喻子言十分不解地问道。 面对喻子言的质问,纪安先是一愣,而后却沉下了脸,用着警惕的口吻问道:“殿下这是想要以此来要挟吗?” 怎料喻子言却神情激动地再次踏前了一步,正开口想要说什么,就见纪安一脸慌张地指着自己骂道:“我可警告你啊,别过来!别以为你将成为公主的驸马爷我就不敢对你怎样!” 这才将喻子言从喜悦中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对了,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一件事。 婚事!他与贺茗兰的婚事该怎么办? 这还有几日就要举行大婚了,可偏偏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认错人了,这该如何是好? 第三百零一章 当局者迷 “我可警告你啊,别过来!别以为你将成为公主的驸马爷我就不敢对你怎样!” 纪安见喻子言向自己踏前了一步,有些惊慌地大叫警告了一声。 纪安的一声‘公主的驸马爷’这才将喻子言从喜悦中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对了,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一件事。 婚事!他与贺茗兰的婚事该怎么办? 这还有几日就是两人的大婚了,可偏偏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认错人了,这该如何是好? “那个。。。我和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喻子言上前想要解释,却见到纪安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眼神中全是厌恶,不禁失落了起来。 啊。。。自己这是被讨厌了呢。 不过他能怪谁呢?全都是自己活该的。 喻子言还没来得及解释些什么,只见纪安落下了一句:“还请殿下自重,小的就先告退了。” 随后,便也一副气冲冲的模样转身离开了。 纪安走后,喻子言感觉腿一软,直接原地蹲坐在了地上,全身上下散发着的全是绝望的气息。 他这是算是彻彻底底的完蛋了。他甚至都能预想到未来的追妻火葬场的日子了。 看样子纪安似乎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如今的他在纪安眼里只不过是妄想吃他们公主天鹅肉的登徒子。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这整件事情也并不是无迹可寻,只是自己太多求心切了,忽略掉了这些线索。原来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总在曲侍卫身上感觉到的那股违和感也是因为如此。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此时,秦柯缓缓走近,便见到了喻子言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肚子疼?” 说完,勘查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在喻子言的身边蹲下了身子:“就算再急也得找个隐蔽些的地方吧,这可是皇宫啊。” 可喻子言却也并不在意秦柯的话,重新抬起了头来,道了一声:“我被讨厌了。” 秦柯听了,有些疑惑地想了想:“谁?曲侍卫?” 喻子言一脸沮丧地点了点头。 怎料秦柯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非常理所当然地笑道:“这不是摆明的吗?谁让你去招惹她的,根本就是作死。” 喻子言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向了秦柯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柯先是一顿,而后有些心虚地回避了眼神,点了点头。 喻子言见状,整个人都快气炸了:“你若早知道,怎么不告诉我啊?!” 天呐,没想到就连秦柯都认出来了,自己却还被蒙在鼓里。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只见秦柯有些害羞了起来:“主要是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说啊。” “不是,你明知道曲侍卫才是纪安的转世,怎么也不懂得拦着我答应和亲啊?” 怎料此时的秦柯一听,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曲侍卫就是纪安转世?” “你不是说不知道的吗?” 喻子言见了秦柯的反应也很是困惑。前一秒还说自己早就知情的人,怎会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这下轮到秦柯尴尬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指的是你喜欢曲侍卫的事情。” 不过现在想来也是。喻子言之所以会格外关注曲侍卫,也是因为曲侍卫就是纪安转世的缘故吧? 不过瞧喻子言这表情,像是刚知道的模样。所以说喻子言这些日子在不知道曲侍卫就是纪安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地关心她。 啊~多浪漫呀。 果然是金典言情桥段,脑子虽不认得,但两颗心还是悄悄地联系在一起。这不就是活脱脱从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男女主角吗? 让人忍不住都有些热泪盈眶了呢。 “蛤?”喻子言用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秦柯,简直快疯了。 秦柯这表情一看又是在想些有的没的东西了。他到底是从哪点看出他喜欢曲侍卫了?明明两人差一点就快打起来了。 不然也不至于让现在的他如此后悔。 他回过头来,叹了口气,轻声呢喃道:“你说。。。我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 秦柯立刻便摇头否决了喻子言的想法:“怎么可能?这都快大婚了,请帖也都发出去了。你现在取消婚约,这不是摆明打顺国的脸面吗?” 话语间没有丝毫片刻的犹豫。 喻子言听了,表情顿时变得更忧郁了,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料秦柯并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继续补刀:“况且,若要退婚,也得要有个理由吧?总不可能你要与他们说你真正喜欢的是公主身边的侍卫吧?” “就算真取消了婚约,我看曲侍卫也不会接受你的。曲侍卫如此护主,到时候只会更记恨与你,觉得是你玩弄了公主的感情。到时候两国关系没了,曲侍卫也不搭理你了,实在不值啊。” 秦柯一连几刀都准确无误地扎在喻子言的痛处,好似不把喻子言的信心给打击得体无完肤不罢休似的。根本就不给喻子言一点喘气的机会。 喻子言只能痛苦地捂着头埋怨道:“你快别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现在的他就是进退两难,本就已经非常煎熬了,秦柯还一直在自己耳边碎碎念,提醒着他一项项他无法逆转的现实。 他还真想一把将秦柯给掐了。但想到若没了秦柯,自己身边便会少了一名得力干将,到时候自己还得找人顶替秦柯的位置,最后也只能作罢。 “嗨,殿下,你就认命吧。只能说你俩没有那个缘分。” 看着喻子言就快原地爆炸的模样,秦柯却还是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拍了拍喻子言的肩膀说道。 也是在这个时候,喻子言紧绷着的最后一根旋终于崩裂。其实找个人顶替而已,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他抬起头来,对着秦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道:“那若要是我身边情同兄弟一起长大的人死了,我忧伤生病,将婚礼延后个几日,也不算过分吧?” 秦柯见状,顿时感觉脖子一阵凉嗖嗖的,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想要活命,就赶紧跑! 还不等喻子言行动,只见秦柯猛地弹起了身子,拔腿就跑了。 “殿下还是在这儿好好冷静一下吧,我就先回去了!” 第三百零二章 入春的第一支花 大婚前夕,贺茗兰刚泡完澡,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一旁的纪安见了,拿起一块布上前为贺茗兰擦拭着发梢上的水珠。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谁都没开口说话,寂静的夜晚也只听见了窗外的虫鸣声。 贺茗兰缓缓地抬眼,看了一眼映在镜中的红色嫁衣,脸上露出了一副复杂的表情。 明日。。。若不出意外的话,明日的她便要嫁给李言,成为梁国的安王妃了。 明明明日就要成婚的新娘子,在她脸上却瞧不见一丝兴奋的模样。 而站在贺茗兰身后的纪安看着贺茗兰如此,脸色也是无比的沉重。 好好的一场婚礼,却没有一人为此而感到雀跃。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敲门声。 纪安放下了手中的布,走到了门边,便看见阿肆正站在外边等着自己。 阿肆一见到了纪安后,立刻上前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老大,‘那人’有消息了。” 贺茗兰一听,眼神中顿时闪过了一丝的希望:“你先去准备,我与公主说一声,马上就过去和你会合。” 阿肆听了,点了点头,然后边快手快脚地转身离开了。 阿肆离开后,纪安重新将房门缓缓关上,瞄了仍坐在梳妆台前的贺茗兰一眼。 此时的贺茗兰也看了过来,好奇地对着纪安问道:“阿肆来了?怎么了吗?” 纪安顿了一下,才挤出了一抹微笑回道:“没什么。就是守卫军安排上出了点问题,需要臣去一趟。” 贺茗兰听了也没有任何的怀疑,点了点头:“去吧。” 纪安离去前,还不忘回头望了房内的贺茗兰一眼,思考了一会儿,若有所指地最后开口说了一句:“臣去去就来,还请公主定要等着臣。” 说完,才重新开启了房门离开了。 纪安离开后的房中顿时只剩下了贺茗兰一人,贺茗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中,叹了口气。新婚前夜也没有一个亲朋好友陪伴,只有自己一人,心中难免有些寂寞。 。。。 当春天的第一支花开之时,也是梁国与顺国两国结亲的重大日子。大街小巷都聚满了人群,共同欢庆着这让人振奋的日子。 喻子言一身红色新衣,领着接亲大队走过围满前来看热闹的人群的大街,骑在马上的英俊身姿更是顿时迷倒了一众前来围观的少妇少女的心。 “没想到着安王殿下长得居然如此好看,简直快要赶上齐王殿下了。” 一旁的其中一名少妇看着喻子言,一脸着迷地感叹道。 而另一名少女听了,也附和道:“是啊,安王殿下从前都从未在大家面前露过面,我们都还以为安王殿下会是个。。。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男子居然会是在他娶亲的那日,可惜,实在太可惜了。”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他可是皇族,就算不娶那顺国公主,也绝不可能轮到你的。要娶也是娶那些名门望族的贵门小姐,就你?你就别做白日梦了吧。” 少妇十分不屑地反驳了少女的想法。安王殿下这种皇族皇子,岂是她们这种平民能攀附得上的。 怎料少女却十分不甘地说道:“谁知道呢?听说安王殿下素来与齐王殿下较好,说不好也会看上你我这种平民呢,也说不定。” “那人家也是梁国第一位女官。你充其量也只能算梁国第一女神经。” 少女一听,立刻气愤地怒哼了一声,便转身跑开了。 而此时的喻子言并没有心思理会周围的人究竟在议论着自己什么,沉着一张严肃的表情,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接亲大队渐渐地来到了贺茗兰的宫殿外,可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新娘子的身影。 秦柯看着毫无动静的宫殿内,悄悄地对着喻子言问道:“他们这再不出来,吉时就要过了。这场和亲该不会真的是要开天窗了吧?” “。。。” 喻子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宫殿的方向,若有所思, 正当他们就要遣人前去查看情况之时,这才见到了一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正倚靠着一旁宫女的搀扶跨过了门槛,缓缓向他走来。 喻子言下意识地望了在场的人群一眼,却并没有见到纪安的身影。 可就在此时,喻子言身旁的秦柯用手肘暗自戳了戳他,这才将喻子言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中。 “快啊,别发呆了。” 秦柯小声地提醒着喻子言,让他赶紧前去接过贺茗兰的手。 而喻子言见了,也只能提着沉重的脚步,缓缓上前对着新娘子伸出了手。 宫女见状,小心翼翼地将新娘子的手交到了喻子言的手上,才退了开来。 喻子言将新娘子搀扶上了抬轿上,看了一眼轿子,再望向了宫殿内,才重新跃上了马背上,道:“出发。” 接亲车队打着锣鼓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那里,前往大婚仪式的地点出发。 而两人也在李赐与众朝臣祝福下,顺利地完成了所有的环节。 忙了一整日,等到稍有空闲的时候,外边的天色也彻底地暗了下来。 拜完天地后,被送入洞房的新娘子一人独坐在空荡的房中,隐约地还能听见外面人们的欢声笑语。 就在此时,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子突然一把地将头上的盖头给扯了下来,露出的面容却是满脸不耐烦的纪安。 她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才缓缓地从床榻上站起了身子。 她头疼地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一天折腾下来,还实在累的她够呛的。头上沉重的头饰更是扯得她头皮发麻。 算一算时辰,贺茗兰应该走远了吧?纪安如此想着,脸上却不免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希望她在离京的路上不要遭遇什么不测才好。 可就在下一刻,纪安的眼神却突然变得阴森了起来,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烛火。 只见她直径地走向了烛火,一把将烛台提起,然后再一堆可燃物堆在了一起。 她拿起了烛台,对着那些可燃物嘀咕了一句:“只有这样,公主才能自由。” 说罢,握着烛台的手一松。。。 第三百零三章 禁忌之恋 大婚前夜。 纪安离开了贺茗兰的房后,悄悄地随着阿肆离开了宫中。 阿肆领着纪安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之中,而等在那里的,还有一辆马车。 只见这时,马车上走下了一名气质儒雅的男子。男子面色稍有些憔悴,深邃的眼睛里却满是沧桑。 “黄少保。” 纪安上前,恭谨地对着男子拱了拱手道。 语毕,抬眼看向了男子。 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正面碰面。从前的纪安只是远远地见过此人,却从未与他有过任何交谈。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远在异乡的梁国。 男子名唤黄逾,在顺国皇帝贺仲仁还是太子之时,曾是太子身边的侍读。 听说此人年轻时也曾是个风流倜傥的俊朗公子,更是许多少女们仰慕的对象。 可现如今的他除了五官上残留的一丝年轻时神韵之外,眼神里却少了那份爽朗,变得忧郁不堪。 但也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却是贺茗兰暗藏在心中的心上人。 小时后,因贺茗溪在梁国遇害之事,宫里的大人们常常都会沉浸在忧伤之中,无法自拔,因而忽略了当时年纪也还小的贺茗兰。 每当这个时候,贺仲仁总会细心地将贺茗兰带在身边照顾。而贺茗兰也是那个时候结识的作为贺仲仁侍读的黄逾。 贺茗兰与贺仲仁和黄逾之间虽相差了整整十来岁,但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只是贺仲仁和黄逾都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好多年前,贺茗兰便一直偷偷地喜欢着黄逾。 后来的黄逾长大后,很快地便与旁人成了婚。当时的贺茗兰听闻此消息后,不知为此悄悄地哭了多少回合。但看着黄逾婚后幸福的模样,也只能忍痛祝福。 怎料好景不长,在黄逾成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妻子便因难产而死,腹中胎儿也没能侥幸活下。深陷其中的黄逾也在一夜间多了许多的白发。不过近三十的年纪,却瞧着十分憔悴。 本该风流潇洒的黄逾,却一直也没再娶妻,单身至今。 也是在近一年来,黄逾再次入宫为贺仲仁的皇子担任起了少保一职,两人这才渐渐地又熟络了起来。 两人常在空闲之余在一起聊诗书,回想儿时回忆,顿时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两人的好关系也让宫中多了许多有关于两人的非议。 贺茗兰心里虽一直都很喜欢黄逾,但也深知两人的差距。一个是尊贵的公主,而另一个是个年长十岁、成过一次婚的少保。两人若执意继续在一起必会为黄逾引来许多非议。 到时候的黄逾的一生就真的完了。 她曾亲眼见过黄逾在最低谷时期时颓废的模样,最近才刚有了些起色,不忍看着他再次沉沦。 于是最终也只能再次选择将这份喜欢深埋于心,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主动请缨,前来梁国和亲。 离开了顺国后的贺茗兰显然还是没能忘却心中的那位翩翩少年,时常还是会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希望能够在人群中见到黄逾的身影。 毕竟是自己从小喜欢的人,这一举动早已成了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并不是说改就能够改的掉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纪安看在了眼里。 因此,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说了黄逾竟也悄悄地跟来了梁国后,便差人传信约见。 纪安心中深信既然黄逾能够不远千里地跟着大队来到了梁国,必也代表他对贺茗兰也并非是全然无心。 看着贺茗兰明日在梁国痛苦不堪的模样,纪安也暗自下定了一个决心,那便是让两人私下见上一面,好好聊聊。 于是,她着手安排了贺茗兰在除夕夜人群混杂的时候,偷偷溜出宫外,只为与黄逾见上一面。 只不过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宫外回来后的贺茗兰哭红了双眼,而黄逾也在那夜之后失了消息。 事到如今,她本已不抱太大的希望了,但没想到直到刚刚,才终于得来了黄逾约见的消息,于是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只见黄逾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我已向陛下辞去了官职,现已不是少保了。” 纪安听了,很是惊讶。她微微张开了嘴,却还是决定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公主明日就要成婚了。” 黄逾听了,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的忧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他便是千赶万赶,才勉强地在成亲前夜赶了回来的。 黄逾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安地对着纪安开口问道:“曲侍卫能否。。。让我与公主见上一面?” “好。” 怎料纪安听后,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便点头答应了。仿佛就是在等着他说出这句话。 随后,纪安便让黄逾假扮成了自己身边的侍卫,一同入了宫,找到了呆坐在院子里的贺茗兰。 “你怎么。。。” 贺茗兰在见到黄逾的那一刻也很是惊讶。 她还以为即那夜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除夕夜的她,与黄逾一同走在路上,看着欢聚在一趟的人们,心中万分感慨。 想着原本关系较好的两人就要形同陌路,两不相见,心中有些触动。冲动之下,便将自己深埋在心多年的心意全都向黄逾坦白了。 没能在黄逾成婚前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于他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个遗憾。她也曾无数次地幻想着,若当年的她早早便表面了心意,两人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只可惜,人生不能重来,往往错过了一次,就是一生。这也是她在事后才深深体会到的道理。 贺茗兰本以为那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倾诉,殊不知,那夜之后的黄逾心中也有了一些的变化。 那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贺茗兰,心中居然也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踏上这趟旅途,悄悄地跟着和亲大队来到了梁国。 但在那一刻,这些疑问才终于得到了解答。 于是他连夜赶回到了顺国,向贺仲仁辞去了官职。 “你愿意跟我走吗?” 黄逾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着贺茗兰伸出了手,说道。 贺茗兰顿时愣住了。黄逾这是让自己与他私奔吗?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第三百零四章 预谋好的出走 “公主可否愿意和我走?” 黄逾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着贺茗兰伸出了手,说道。 贺茗兰顿时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黄逾这是让自己与他私奔吗?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贺茗兰看着一脸真挚的黄逾,如同迷了魂似的往前走了一步。但她很快地便清醒了过来,停下了脚步。 黄逾也意识到了贺茗兰脸上的犹豫,眼神中也多了一丝的失望。 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了吗? 一切只能怪自己意识得太晚了。 “我不能和你走。” 贺茗兰红了眼眶,摇了摇头说道。 尽管此刻的她有多开心,尽管她有多渴望与黄逾一走了之,她都不能。 “我走了,两国好不容易谈来的和亲怎么办?护送我一同前来的守卫军和大臣们怎么办?两国若是因此再次开战的话,那百姓们怎么办?” 她是顺国公主,自明了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有多少条人命正系在自己的身上。 自荐前来和亲的人是自己,没道理让其他人为自己的后悔买单。 她不能如此自私。 就在此时,纪安不知是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贺茗兰说道:“公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贺茗兰听了,直接愣住了:“准备什么?” 只见纪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开口道:“若想赶在天亮之前出城,现在必须得走了。” 语毕,就推着贺茗兰往外走,全然不给贺茗兰拒绝的机会。 而纪安在走了几步路后,发现黄逾没跟来,于是有些不耐烦地转头对着黄逾催促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等两位当事人反应过来之时,才猛然发现自己都已经出了宫,正往城门的方向前进。 “小安,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眼看着他们就快要踏出那扇城门了,贺茗兰一脸紧张地抓着纪安问道。 而纪安也只是笑了笑,道:“助公主私奔。” 说着,便将马车上的帘子放好:“藏好了,要出关了。” 纪安伪装成了普通百姓拉着不起眼的马车出城,与事先打点好的守门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顺利出城了。 这路途顺遂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贺茗兰看着在外有条不紊地打点着一切的纪安,很是不解。这似乎并不像是纪安的一时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蓄谋已久了。 难不成她早就做好了自己随时要离开的准备? 虽说平日的纪安确实会做二手准备,以备不时之需。但谁又会想到提前安排好一切,以免自己的主子要在大婚的前一夜与别的男子私奔呢? 离开了城门后,纪安一路将马车驶到了一个无人的小路里。她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停下了马车跳下。 “阿肆,必要将他们安全地护送离开,绝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纪安跳下了马车后,便认真地对着马车上的阿肆交代道。 而一旁的阿肆一听,也立刻点了点头应道:“是。” 就当纪安正要转身离开之时,马车内的贺茗兰连忙掀开了帘子,叫住了她:“你要去哪儿?你不和我们一块走吗?” 纪安停下了脚步,转头望了一眼马车内的贺茗兰:“这次恐怕不行了,臣还得回去处理和亲的事情。” 纪安说完,却见贺茗兰担忧的面孔,便再次开口笑道:“公主尽管放心离开,和亲的事情不还有臣在吗?臣能解决的。臣只希望公主往后的日子都能过的开心幸福就好。” 贺茗兰听了,尽管心里有多好奇纪安这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法子解决此事,但话到了嘴边后,却一句都问不出口。 她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我会等你的。你曾说过的,只要我有一日还需要你,你就会陪伴在我身边的。我需要你,恳切的需要你,所以你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之后,必须得回到我的身边才行!” 纪安听了并也没有立刻做出任何的回应,而是有些讶异地看向了贺茗兰。 此刻的贺茗兰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恳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但见贺茗兰并没有想要退缩的意思,只能再次挤出了那副笑容,道:“好。” 随即,又转向了一旁的黄逾,眼神狠厉地警告道:“你可得遵守好承诺照顾好公主。若有哪一日让我们知道了公主在你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我们曲家军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而黄逾在面对纪安的警告之时却也没流露出丝毫的胆怯之意,反而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 在等到黄逾肯定的答案后,才稍有些安心了下来:“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相信你。” “阿肆,出发!” 纪安的一声令下,就见马车再次动了起来,往道路的另一边快速地前进着。 纪安就这样站在原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直到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公主,一定要幸福。” 贺茗兰离开后,纪安最后感叹了一句,然后边前来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马儿,向京城往回赶去。 等纪安回到宫里之时,天早已亮起,而她也从驻守在宫中的守卫军那里听来了喻子言就快来接亲的消息。 纪安只能刻不容缓地回到了贺茗兰的房中,便见到摆在房中央的那套华丽的红色嫁衣。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和宫女的声音:“公主殿下,需要奴婢进来帮忙吗?安王殿下的人马就快到了。” 纪安一听闻,赶紧出声拦下了宫女:“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贺茗兰才刚出城不久,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被旁人发现到了贺茗兰出走了的消息。” 这留给纪安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她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后,殿外传来了接亲车队一等在外边的消息,让等在那里的宫女们着急不已。 正当宫女们正要上前再次催促,只见贺茗兰的房门缓缓地被人从里边推开。而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着华丽红色嫁衣的新娘子。新娘子头上早已盖好了红盖头,根本辨认不出那盖头低下的究竟是何人。 宫女们见状,也没多想,立刻便上前将新娘子搀扶着出来,交到了喻子言的手上。 第三百零五章 替嫁新娘 拜完堂后,纪安被人带到了一处房子内,安置在了床榻上。她因视线被盖头挡住了,只能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后,等房内都完全静了下来,才一把将头上的盖头给扯了下来。 只见她满脸不耐烦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扫视了一眼,确定无人安全了,才从床榻上站起了身子。 刚刚因时间紧迫,她没时间多想,为了保证贺茗兰能够顺利逃脱不被人发现,她只能匆忙地换上了嫁衣,顶替了贺茗兰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了,这梁国婚礼的繁文缛节更是又臭又长,实在折腾得她快累死了。就连平日里出了一整天任务都没今日那么累。 她头疼地搓揉着自己太阳穴,更别说头上的这些头饰了,又大又重,扯着她的头皮一阵发麻。 随后,她又踢了踢那拖地的裙摆,行动及其别扭不便别扭。 这么长的裙摆走路都还得时时注意不能踩到裙子跌倒了,那若是遇到危险了,这还怎么行动呢?这不是在要了新娘子的命吗? 如此想着,她便开始上手,将头上的头饰都给摘了,再褪去了身上那拖地的外衣,整个人瞬间都轻盈多了。 难怪人们都说成亲就像是在赌博,赌赢了,往后一生幸福美满;赌输了,赔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原来是这个意思。 若是在成亲的时候遭遇到了不测,行动困难的她存活率便也会大大降低,这不等同于配上了自己的下半辈子了吗?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成亲与玩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还好贺茗兰早早离开了,不然以贺茗兰的身子骨,遇到危险了是绝活不过今夜的。 说起贺茗兰。。。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经安全离开了吗?希望离开了这里后的贺茗兰能够跟随自己的心意,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也不枉她的一片苦心。 只见纪安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忧郁了起来。她都差点忘了,她来此是有重要任务在身的。 其实早在来此之前,她便已想出了对策了。 和亲公主跑了,顺国势必要向梁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是被梁国之人发现到了新娘子被调包了,顺国就会因此处于下风,对他们非常不利。 而逃婚的贺茗兰也只能在被人追缉的情况下过完下辈子。那她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必须找个法子,将贺茗兰逃婚一事给蒙混过去。这虽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是现在的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她将脱下的外衣与其他的可燃物堆积在了一起,抓起了一旁的烛台便朝向了那里。 “只有这样,公主才能自由。” 纪安嘀咕了一句话后,便一松手,将火种向衣服丢了过去。 眼看着烛台就要跌下,此时纪安突然看到一个身影从自己的身边闪过,及时将烛台给接住了。 纪安见状,猛地抬头朝那人看去,便见到喻子言一手拿着手里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说完,还朝着纪安笑了笑道:“这衣裳可是很贵的。” 纪安顿时懵了,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下一刻,纪安才想起了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蒙面,于是赶紧将头给撇了开来。 喻子言在除夕那夜曾经见过自己的脸一面,虽说当时的他喝醉了,但万一他因此认出了自己并不是贺茗兰本尊可怎么办?到时候贺茗兰逃婚的事情不就都暴露了? 她本想着制造新婚夜失火,贺茗兰来不及逃跑而被熊熊烈火而烧死的假象,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却被喻子言给截拦了。 更糟的是,自己还在他的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整容。这可是最糟糕的情况! 怎料喻子言却一脸不以为,对着纪安一顿调侃道:“你这再不喜欢,也用不着一把火给烧了吧?而且还是在屋内,若是不小心失火了可怎么办?” 纪安听了一顿,默默地将头抬起,向喻子言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这人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没有察觉出来吧? 为了验证喻子言是否能够认出自己,她将脸朝喻子言的方向看去,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照理说,此时的新郎官不应该在外招呼客人吗?怎么那么快就进来了? 只见喻子言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地说道:“这一天折腾下来实在太累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我说。。。我着急回来见我娘子,他们就放我离开了。” 喻子言说着,微微弯身,朝纪安贴近了脸,仔细地观察起了纪安的面容。 “我终于见到你的真容了。” 喻子言直视着纪安的双眼,开心地笑道。 可喻子言突然的靠近却吓得纪安默默地握紧了双拳,紧张地咽下了口水。 喻子言怎么突然靠得如此接近,该不会是察觉出了什么来了吧? 如此一想,纪安便更紧张了起来,心跳都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了起来。 就在此时,喻子言才缓缓抽回了身子,说道:“公主不必如此紧张。我不会强逼公主做一些公主不喜欢的事情的。” 纪安不禁一愣。喻子言这是没有将自己认出,反而还将自己认作了贺茗兰了吗? 她仿佛在黑暗中见到了一丝光明,这不就是老天爷赏赐的最佳机会吗? 于是她赶紧开口回道:“真的吗?” 只见喻子言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当然。” 纪安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不过就在下一刻,便见到喻子言向四周查看了一眼后,开口问道:“不过曲侍卫今天没与公主一同来吗?怎么感觉一整日都没见到她呢?” 纪安才刚松下的气一下又被提了回来,赶紧解释道:“曲、曲侍卫她。。。她有事回顺国了!” “回顺国?那么突然?”喻子言听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惊呼了一声。 纪安也立刻猛点头附和:“嗯!事发突然,没能来得及知会一声,只能先行离开了。估计近期都不会再回来了。” “是吗?” 喻子言若有所思地回应了一声,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丝动静。 而警惕的两人一听,也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第三百零六章 暗藏杀机的洞房之夜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丝动静,顿时让警惕的两人都拉起了惊觉,转头看向了门外。 喻子言抬手示意纪安往后退去,而自己则是拿起了一旁的配剑,小心翼翼地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纪安缓缓地往后退了一步,悄悄地拿起了事先在身上藏好的匕首,藏在了宽大的衣袖里。 就在下一刻,伴随着‘砰’地一声,便又黑衣人从纪安的身后破窗而入。一来,便举着手中的刀向纪安的方向砍了下来。 好在纪安机灵,立刻一个侧身艰险的躲掉了刺客的攻击。 纪安吓得一个大喘气。这刺客这么不按牌理出牌呀! 好好的大门不走,便要闯窗户。而且还是从背后搞突袭的那种。 还好她躲得快,若不是如此,那一刀下来她就直接可以领盒饭,下线了。 但纪安忘了,刺客不就是个搞突袭的职业吗?哪还会有哪个刺客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外走进来,高调宣布自己来了呢? 可扑了空后的刺客并没有因此而罢休,紧接着又向纪安的方向袭了过来。 纪安见状,下意识地就要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抵抗,但到了最后一刻却又将手给抽了回来。 不行!喻子言还在这里,若是见到了自己动手,定会有所怀疑。毕竟他们公主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会舞刀弄枪的呢?更别说是防御了。 可此时的纪安因身上厚重累长的衣裳减缓了行动,再想要躲开已是来不及了。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客的刀朝着自己挥了过来。 该死的,她就知道这件嫁衣早晚要要了她的命。 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地闪避,只为了躲避要害。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随着一道剑光划过,两把武器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哐当’一声声响,及时挡下了刺客的攻击。 纪安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喻子言出手将自己救了下来。 喻子言向纪安伸手了过来,一把便将她拉向了自己,一脸紧张地对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随后又有些恼怒地骂了一句:“干嘛就傻站在那里,不会躲吗?” 可见心里都急得不行。 纪安顿时被喻子言骂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无辜地开口说道:“我。。。来不及。。。” 可一旁的刺客可没有想要给他们继续争吵的机会,又向他们袭了过来。 才一会儿的功夫,没想到房内顿时又多了好几名的黑衣人。 喻子言见状,赶紧将纪安给藏在了身后,举起了手中的剑,警惕地对向了刺客们。 双方顿时形成了对峙,紧张的气氛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喻子言用着余光撇了身后的纪安一眼,随后大叫了一声:“秦柯,收网!” 一声令下,只见四周突然涌现了许多名暗卫,手持着网向黑衣人们一撒,瞬间便将那些人给拿了下来。 原来喻子言早已预料到了今晚定会出事,于是早一步便安排好了对策,等在了这里。 因为他知道自己与顺国公主成亲后,必将会是李衮的一大威胁。面对着如此不利的情形,李衮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一定会想要趁着今夜,直接将贺茗兰给杀了。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还不如毁了,与其落入了别人之手。 李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况且,若是贺茗兰今夜在自己府中遭遇不测,李衮也定会将这罪责给怪在他的身上,指责他守卫不利,从而将顺国丧公主之怒给导向了他的身上。所谓是一石二鸟啊。 秦柯带着人将刺客们都抓了之后,便向他们走来,拱手说道:“殿下,所有刺客都已抓获。” 喻子言听了,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将这些人都押下去。记住,必要留活口。” 听着喻子言和秦柯一脸认真地正商讨如何安排这些捕获的黑衣人,纪安悄悄地退了一步。 她转头警惕着观察了一眼四周的情况,有些不屑地摇了摇头。 看吧,她就说了,这场盛大婚礼准没好事。好好地一个洞房之夜,愣是弄成了刺客风云。房中也是一片狼狈不堪。 就在此时,一旁的其中一名刺客在抓捕的过程中挣脱了暗卫的制服,抓起了刀便向喻子言的方向袭来。 可此时的喻子言正与秦柯交代着后续,并没有发现到此事。 纪安见状,想都没多想,立刻大声警告了一声:“小心。” 然后一个甩手,手上的匕首立刻飞了出去,精准地划过了刺客的腿。 只听刺客痛苦地大叫了一声,便倒了下去。一旁的暗卫见状,也立刻上前重新将刺客给制服住了。 “殿下对不起,是属下没有抓住他。”暗卫用力地将刺客给按在了地上,连忙地对着喻子言认错, 而一旁的秦柯也是一脸紧张地对着喻子言关心道:“殿下没事吧?” 喻子言听了,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 说着,眼神缓缓地看向了身后的纪安。 刚刚他看见一道光影从自己身后飞过,而此刻站在自己身后的,只有纪安一人。但她刚刚到地干了什么?由于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他也并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事情。 纪安被喻子言这么一望,顿时心虚了起来,冒了一身的冷汗。 糟了,自己居然自曝了。 刚刚因事发突然,自己的身子便下意识地动了起来。等她再回过神来时,匕首已然脱离了自己的手心,朝着刺客飞去了。 不行!她必须得做些什么挽回这个局面才行! 于是她悄悄地望向了地上的刺客一眼,只见刺客腿上的伤口正流着血,顿时将地上弄得满是血迹。 迫于压力之下,纪安马上伸手捂起了嘴巴,装出惊恐的样子大叫了一声:“呀!血!太可怕了。” 企图利用装柔弱一招来蒙混过关。 秦柯和喻子言看着如此的纪安,整个人都呆了。明明是她弄伤的刺客,如今又装着一副无辜受惊的模样,让人简直无言了。 这时,一旁的暗卫从地上捡起了纪安丢出的那把匕首,对着喻子言展示道:“殿下,是把匕首。”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拳,狠狠地打了正装柔弱的纪安的脸。 顿时,大家的视线再次固定在了纪安的身上,而纪安也是愈发的心虚。 谁成婚时会将一把匕首给带在自己的身上,况且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不会武功的柔弱公主。 暗地里藏着一把匕首过来莫不是为了在今夜洞房之时暗杀谁? 第三百零七章 罪魁祸首的原谅 大家看了看暗卫从地上捡起来的匕首,再看向了身为匕首主人的纪安,顿时让纪安是心虚得不行。 大家都一脸疑惑地看着纪安,这人确定是来和亲的吗?怎么瞧这架势,更像是来暗杀自己的夫君的。 这世间究竟会有多少女子在自己的大婚之日揣着一把匕首入洞房的,况且纪安现在此刻的身份还是个传说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公主。 纪安紧张地咽下了口水,心虚地看这在场的各位。场面顿时陷入了一阵的尴尬之中。 “那个。。。” 纪安哆哆嗦嗦地说着,瞄向了喻子言一眼,脑袋正在飞速地运转中。 “啊!原来那是把匕首?我刚刚太着急了,随手抓起了什么就丢了出去,没想到却一不小心丢出了如此危险的东西。还好没伤到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纪安脑筋一转,竟又开始装起了柔弱。 只可惜今生的纪安并没有演技buff,平日里沉稳干练的侍卫长演起柔弱的样子来只能用两个字-别扭。 喻子言看着面前拙劣的演技,简直都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了。 纪安口中所说的没伤到人。。。那地上的那滩血,那一脸痛苦的刺客,又是怎么一回事? 纪安说完,抬头瞄了一眼大家的反应。果然太牵强了吗?看大家满脸迷惑的表情,显然都并没上当呀。 就当纪安开始气馁之时,怎料喻子言不但没有开口戳穿纪安,反而还硬着头皮为她解了围:“是啊,是谁不小心将如此危险的东西留在了房中,若是伤了王妃可好。” 说着,转身对着身旁的秦柯使了个眼色:“你说是不是?” 只见秦柯先是疑惑的一愣,但很快地便明白了喻子言的意思,赶紧开口附和道:“对不起,这把匕首可能是属下在今早巡房哦时候不小心落下的。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与王妃恕罪。” 喻子言听了,立刻也顺着秦柯的话对着大家就是一顿的训斥。搞到在场的暗卫们顿时都懵圈了。 纪安见状,也是一脸懵。 啊这。。。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就蒙混过关了? 这虽是自己先开的头,但就连自己都觉得别扭的演技,怎么就成功了呢? 不过看着大家无辜被骂的模样,纪安不禁开始感到有些愧疚了起来。于是上前开口劝和:“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若不是有这把匕首在,刚刚不也拦不下那刺客的偷袭了吗?这就当作将功赎罪了吧。” 喻子言一听,立刻转向了暗卫们说道:“听见了吗?还不赶紧谢过王妃。” 随即,一众暗卫们纷纷都向纪安恭敬地拱起了手,道:“多谢王妃宽恕之恩。” 这一顿操作着实将纪安吓得不轻,连忙赶紧摇手:“不是,不用!”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还要让人向她道谢,顿时将她心中的罪恶感拉到了满级。 而此时一旁的喻子言才暗自露出了一抹窃喜,但很快地便恢复了原来严肃的模样,抬手一挥:“很好,先押着刺客下去吧。” 纪安目送着暗卫门将刺客们都押送离开后,才大舒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再不然,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可就在她刚松懈下来的下一刻,耳边突然传来了喻子言的声音:“你没事吧?” 吓得她立马捂起了耳朵,踉跄地退了一步:“额啊!你怎么还在这儿?” 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低下了头,轻声细语地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没跟他们一起离开吗?” 她本还以为喻子言会已经随着暗卫门一同离开了。 怎料喻子言却一脸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不在这儿还能去哪儿?” 纪安这才回过神来,望向了房中一眼。 对了,她差点都将此事给忘了。这是喻子言的房间,严格来说,自己才是那个外来的人。 “呃。。。那我走?” 纪安说着,转身就想离开,却被喻子言给拉了回来:“你要去哪儿?” 纪安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回我的房间?”她用着有些不确定的口吻说道。 可喻子言却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就是我们今晚的房间啊。你忘了?今夜是我们俩的洞房之夜。” 纪安一听,立刻双手护在了胸前,一脸惊恐地看向了喻子言:“你想干嘛?” 顿时看得喻子言一顿无语。这本该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现在搞得他像个不怀好意的老色胚。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就在这儿先住下,我还得去处理刺客的事情,今夜估计是无法回来了。” 纪安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她本想着冒充贺茗兰嫁过来,为他们争取多一些逃跑的时间,但可从来没想过将自己的清白给一同赔了进去。 “不过这。。。” 就在此时,纪安再次露出了为难的模样,望向了房中。 喻子言随着纪安的视线也看向了房中。 只见经过刚刚的一大闹,如今房中一片狼藉。除了地上的那滩血迹,窗户也都被刺客们弄坏了,直到现在都还直漏风呢。 “啊。”喻子言有些恍然大悟地叹了一声。 这里确实已经不太适合让纪安住下去了。 于是他推开了门,随手招来了一名侍女交代道:“将王妃带到西院的屋子去休息吧。” 侍女一听,很是惊讶:“西院?” 但很快地便也识趣地收回了表情,点了点头:“是。” 喻子言交代好了侍女后,转向了纪安说道:“今夜你就现在西院住下吧,那里最安全,是绝不会再发生刚刚的事情的。” 纪安听了,也只能点头答应。随后便跟着侍女走了。 喻子言目送着侍女将纪安带走后,秦柯便重新折返了回来。 他顺着喻子言的视线,看向了纪安渐渐离去的背影,好奇地问道:“那人真的是‘她’吗?” 只见喻子言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嗯。绝对是她。” 秦柯听了,都不禁直感叹道:“缘分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第三百零八章 碍事的都得铲除! “那人真的是‘她’吗?” 他顺着喻子言的视线,看向了纪安渐渐离去的背影,好奇地问道。 只见喻子言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嗯。绝对是她。” 经过今夜之事后,他能够非常肯定地说,曲侍卫就是小怂包。 无论是她揣着匕首入洞房的模样,还是别揭发后厚脸无耻地否认的模样,简直与从前一模一样。 秦柯听了,都不禁直感叹道:“缘分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兜兜转转还是她。 前些日子喻子言本还在为自己认错人的事情犯愁,没想到哦后脚纪安便主动送上门了,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馅饼。 其实早在贺茗兰向喻子言提出和亲一事的时候,喻子言就曾让人探察贺茗兰在顺国时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 因此他们事先便知道了贺茗兰和黄逾一事,所以在接获大婚前一晚纪安偷偷带着贺茗兰离开京城的消息时也并没有很惊讶。 早在几日之前,他们便接到了线人传来的消息,纪安动作频频,很是可疑。 后来喻子言在听说了纪安买通了守门的侍卫的时候,便猜到了纪安的企图。 既然知道了纪安的计划,他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只要顺其自然的,将错就错,就能成功地将纪安给留在了他的身边。 “不过话说,纪安也真是敢呀,居然私自放跑了贺茗兰,自己顶上,就不怕被发现吗?没想到投个胎,还真的能够脱胎换骨,都已经不是从前的怂包了。” 秦柯想了想,一脸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说道。 他刚开始听说这事情的时候还不太相信,直到现在亲眼看到了纪安才终于相信了。 怎料喻子言却不认同地摇了摇头,笑道:“有吗?我怎么觉得她还是那样,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的怂。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匕首一同前来。” 他转头看向了喻子言,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这个老奸巨猾的老油条,早就算计到了这一幕,一步一步的就等着纪安自己入套。于是才会听说纪安正在卖通守门侍卫时,特意让他前去为纪安打点好一切。 要不然就凭纪安一个外来人,是如何买通守卫森严的城门的?他们梁国的守门侍卫可才没有如此散漫,只要谁给了点好处就能放行的。 “听哥一句劝,你也别把人逼太紧了,小心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看着喻子言脸上那一抹邪魅之笑,秦柯便知道喻子言心里定是又憋了什么坏主意。 但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意劝告道。 可喻子言却还是一副不以为意,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秦柯微微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后却还是决定不说了。 算了,瞧着喻子言难得如此开朗的表情,他也不忍扫了喻子言的兴致。 自纪安死后,喻子言又变回了从前遇到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模样。这倒也不是说是一件坏事,就是难得看见想来懂事的喻子言像个成天就想着怎么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大男孩,实在让人忍心拒绝。 只是可怜了纪安了。从前就常常被喻子言这个奸诈狡猾的狐狸耍得团团转,如今看来这段历史又要重演了。 不过相信以纪安的能力,也必不会乖乖地逆来顺受。就算他不出手,纪安反击起来,也够让喻子言受的。 自己既然已经劝告过他一次了,到时候的喻子言也只不过是自食其果。要追妻还是火葬场的,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情。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纪安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她用手揉了揉鼻子,心里暗道,究竟是谁在说自己的坏话? 此刻的她不知道,自己正将亲自将自己送入了狐狸洞。 一旁带路的侍女见状,立刻关切地问道:“王妃没事吧?是着凉了吗?” 纪安赶紧不好意思地摇手回道:“没有。” 听着别人如此恭敬地尊称自己一声王妃,让她实在难掩心中的心虚。 可就在她刚说完之后,一阵夜风突然向她们吹来,顿时将她冻得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臂,这才想起了自己刚刚因为嫌弃婚服厚重,将外衣给脱在了房里了。 而此刻的她紧紧穿着单薄的中衣,就在这院子里大摇大摆的走动,也难怪她会感到如此寒冷。 侍女见状仍是放不下心来,四处看了一眼,也没见着有什么能够为她披上的。本想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纪安披上,但碍于对方此刻王妃的身份,只怕不会要自己身上的这件粗衣。 于是她也只能对着纪安一脸愧疚地低头说道:“梁国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晚间的风还是非常寒冷的。是小的思虑不周,没能事先为王妃准备好披风,还请王妃责罚。” 面对侍女如此突如其来的认错,更是让纪安慌得一批。 顿时间,自己竟仿佛成了无理取闹的主,在这大半夜的在路上责罚府中的婢女。 明明外衣是自己脱下的,明明对方只不过是喻子言随手叫来为她带路的侍女,她又不是神通,又怎会想起为她准备好衣服呢? “不是!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觉得衣服太碍事了,于是才脱下了衣服。是我没穿好衣服就出来了,又怎能怪你呢?” 纪安连忙地解释道。 只见侍女听了,不禁愣了一下,才故作镇定地赶紧点了点头附和道:“今夜是王爷和王妃的洞房花烛夜,那件婚服确实碍事。” 纪安一听,本还有些疑惑侍女就在说些什么。但细琢磨一会儿后,一张脸顿时‘唰’第一下全红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件衣服实在太难行动了,才会。。。” 纪安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瞬间让侍女的想象力更加丰富了,误会是越描越黑。 侍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纪安,没想到他们的王妃居然还是个行动派。不过回想起来,看着今夜尤其帅气的王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无论是谁也有难以自控的时候,也难怪王妃会觉得‘碍事’。 理解,她都能理解。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如此积极主动的王妃,配上自家懒散的王爷,这两人简直就是绝配呀! 想到这里,侍女心中不禁萌生出了今后定要好好地辅助好王妃的想法。 只见侍女抓起了纪安的手,一脸诚恳地点了点头,道:“王妃放心,小的都明白。待会儿定会为王妃准备好‘不碍事’的衣服的!” 第三百零九章 顾虑‘周到\’的夫君 “王妃放心,小的都明白。待会儿定会为王妃准备好‘不碍事’的衣服的!” 侍女抓起了纪安的手,一脸诚恳地点了点头,说道。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尽全力协助王妃,以保他们安王府的和谐。 纪安听了,简直快要疯了:“不是,你到底明白了什么明白?我说了,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纪安的这份说辞在侍女耳中听到的,是因羞涩而嘴硬,于是也自认为非常识趣地点点头:“对,王妃绝不是因为想要扑倒王爷才觉得碍事,只是单纯地觉得衣服太不‘舒服’了。小的回去后定会为王妃准备一件‘舒服’的衣裳,保证让王妃满意。” 看着侍女兴奋的模样,纪安便知道她定是没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本想开口再解释什么,最后也只能气馁地叹了口气。 算了吧,侍女早已认定了这事,无论她多努力地想要解释,她也定是不会听的。最后也只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口舌而已。 就随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累了。 纪安随着侍女的脚步,终于来到了西院。 她抬头望了一眼院子内的景色,这里。。。 “这里就是西院了。” 就在此时,侍女停下了脚步,转身纪安说道。 纪安被侍女打断了思绪,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座房前。 “王妃今夜就先在这房中住下吧。” 侍女说着,上前一把将房门给推开。 房门打开后,一张庞大的地图顿时映入了纪安的眼帘。地图上还密密麻麻的标注着什么,应该是有人后来才添加上去的。 纪安见状,好奇地走上前看了一眼:“这是。。。” 侍女见状,赶紧上前解释道:“这是王爷很珍惜的一个物件,王爷平时无事的时候常常都会站在这里端详着这张地图。” 纪安听了,稍显意外地挑了挑眉。在思考了一会儿后,便转身走向了房内,并未对地图之事多做题问。 纪安缓缓地走入房中,看着房中的摆设。房中堆积了各类的材料与工具,什么都有。无论是想要制药,还是制造物品,全都不是个问题。 但就是这么一个一应俱全的屋子,怎么看都不像个没人住的空屋。相反的,它更像是个有人常年在这儿居住的模样。 可喻子言为何要将自己安排在有人居住的屋子呢?纪安很是疑惑。 “该不会。。。王爷平日里就住在这里吧?” 纪安有些困惑地对着侍女问道。难不成喻子言那个变态前脚才说不会对自己如何,后脚就让人将自己带到自己的房中了吧? 只见侍女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平日里虽常常会来这儿待着,但却从未在这儿过夜过。” 纪安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王妃就先在这儿好生休息吧,小的去为王妃准备些吃的和换洗的衣裳过来。” 侍女对着纪安交代了一声后,便离开了那里。房中顿时只剩下了纪安独自一人。 侍女走后,纪安一身疲惫地瘫坐在了椅子上,转头仔细地打量起了房中。 可还没休息一会儿,纪安便又重新振作了起来,站起了身子。 不行!自己不能就这样继续待在这儿坐以待毙! 仍还没死心的她迈开了脚步,顺起了身旁的烛台,打算再来一次故技重施。 刚刚因为喻子言突然的出现才打断了自己的计划,如今换了地方也不妨碍她继续。 可她还没来急做些什么,就听见窗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纪安走向了窗边,仔细地聆听起了窗外的动静。 “快!把东西都搬过来。” “这里放一个,那把也放一个。看看还有哪里落下的。” 纪安听了,顿时变得更加警惕了。外边的人究竟在干什么? 听声音,他们似乎是在搬运着什么重物,摆在了房子的四周。 难不成又是新的一轮的刺客?! 如此想着,纪安一把便将窗门给推了开来,就见府中侍卫们正将一缸缸的清水搬来。 侍卫们一见的纪安之时,也纷纷停下了动作,恭敬地对着纪安换了一声:“王妃。” 纪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呆住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搬来如此多的水缸摆在这里,该不会是计划着将房中的她给淹死吧? 只见侍卫们对着纪安解释道:“王爷说了,现在虽然才刚入春,但走水防范也不能少。故而让我们搬来了这些水缸,以备不时之需。定要让王妃在这里住得平安无事,这也好与将公主远嫁来此的顺国一个交代。” 说完后,又接着干活去了。 纪安一听,简直无语了。 她敢肯定,那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难不成刚刚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已被他给识破了,因此他们才如此防范着自己? 如今看来她放火的计划是肯定行不通了,她心想着自己绝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得赶紧找个办法逃离这里。 于是她抬头看了一眼院子内正在巡逻的侍卫们,正计划着如何出逃。但没想到小小的一个院子里,喻子言居然派了如此多的守卫守在这里。 说是要防范刺客再次来袭,但她感觉这更像是在看着自己,不让她有丝毫逃离的机会。 依这情况来看,若今晚要在大家的眼皮下悄悄逃离开此地,估计悬。 她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想法,重新将窗给合上了。 就在此时,侍女也带着点心和衣服回来了。 侍女将点心放下后,便转身拿着衣服走了过来:“王妃,小的来替您更衣吧。” 说着,就要上前对纪安动起了手。 纪安见状,赶忙从侍女的手中夺过了衣服,说道:“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她作为曲家军侍卫,从小练武的她身上难免会有一些从前受伤留下来的疤痕。若是被别人瞧了去了,定会有所怀疑。毕竟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身上又怎会有如此难看的疤痕呢? 因此她必须赶在侍女过来之前,赶紧换身那身新的衣裳。 于是她着急忙慌地拿着衣服走到了屏风后开始换起了身上的衣服。 可换上侍女拿来的新衣裳后的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三百一十章 男主的‘邪恶\’计划 啊这。。。确定是衣服吗? 纪安看着镜中的自己,惊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此刻的她身上就一件薄纱,仅靠着一条极细的绳子联系着。总感觉只要轻轻一动,整件衣服就会脱落,从身上滑落了下来。 就算是现在,尽管她已经尽力地想要拉好衣服,但只要一放手,衣服就会顺着肩旁滑落,露出了整个臂膀,就是想遮也遮不住。 该不会是刚刚走得太急,自己只拿到了衣服的一部分而已吧? 纪安反复地确认了好几遍,这里确实只有这么一件衣服。 她这才突然想起了侍女之前在院子里说的话,说是定会为自己准备好一件不‘碍事’的衣服,难不成指的就是这个? 纪安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脸嫌弃。这还能算衣服吗?若真要穿这个,要不干脆别穿算了。穿没穿都太大的没差别。 就在此时,侍女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进来:“王妃?穿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小的进来帮忙?” 纪安一听,赶忙叫了一声阻止道:“不用,我好了,马上就出来!” 她心想这样下去不行,自己再这么磨蹭下去,侍女就要进来了。可自己穿着这件薄纱也没法出去见人呐。这简直就是个暴露狂。 纪安不禁很是好奇,她究竟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哪儿找出的这么一件衣裳的? 没办法了,只能换回刚刚的衣服了。就算再不便,也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件更糟的了。 于是她抬手向身旁伸去,想要将刚刚才刚换下的衣裳换上,却扑了个空。 纪安心中不禁一颤,一股不详的预感渐渐爬上了心头。 她转头看了一眼屏风上的位置,自己刚刚明明将衣服悬挂在了屏风上,可如今却已是空空如也。 衣服呢?去哪儿了? 莫不是衣服长了腿,自己跑走了? 想到这里,她猛地甩了甩头,这怎么可能呢?衣服又不是活物,又怎么可能长了腿跑走呢? 最有可能的是,自己刚刚没挂稳,掉下去了。既然没再这一边见到,那很有可能是掉外边去了。 现在她只要让侍女替她再捡回来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稍微安抚了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后,从屏风后探出了个头,对着外边的侍女问道:“你可有看见我的衣服吗?” 可她这里才刚说完,就见到侍女手里正拿着自己的衣裳,转头看向了自己。 只见侍女一脸灿烂地笑着对着她笑道:“王妃无需担心,衣服小的定会替王妃好好清洗干净的。” 说着,也不等纪安的反应,便自顾自地说道:“王爷还在忙,估计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回来。小的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先下去了。”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房中。 “不是。。。还我衣服呀。” 直到侍女离开后,纪安才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无力地呢喃了一句。 没想到衣服还真的长了一双腿,跑走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在确定了房中没人后,才缓缓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蹑手蹑脚地在房中搜寻了一圈,愣是没能找到一件能够换上的衣物。 身上的衣服还在自己搜寻的过程中多次散落,这还是她此生第一次尝试到了举步艰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这该怎么办才好呢?她十分不自在地摆弄着双手,一时都不知道该遮哪里好了。只可惜她只有两只手,只能顾及其一,必会忽略其二, 如今换上了这身的衣裳的她,也算是彻底被拘束了行动。这衣不蔽体的模样,出去了被谁见到了该如何是好? 她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难道喻子言从一开始就打了这么个算盘?先是搬来了水缸围堵了她,让她无法实施计划,然后再让人借故扒去了她身上的衣服,让她无法离开这房中。 好啊,没想到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了留住自己,居然使出了如此卑鄙的手段。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牛郎吗? 气得纪安直跺脚,誓必日后定要向喻子言讨回这笔账。 直到下一天的清晨,喻子言才忙完了手边的事情,来到了西院。 他在纪安的房门前敲了几声,试探道:“醒了吗?” “。。。” 喻子言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能得到纪安的答复。于是又敲了几次,仍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该不会是出去了吧? 喻子言如此想着,缓缓地推开了房门,想进去查看一眼。 “在吗?我进来了哦。” 怎料他才刚踏入房中,就见纪安一脸怨念地盘腿坐在床榻上,身上还紧紧地裹着一层厚厚的被子。 看她眼下深重的黑眼圈,像是一阵夜都没合过眼的样子, “怎么了?是着凉了吗?” 喻子言见到纪安紧紧地抓着被子的模样,有些担忧地微皱起了眉头。 可他才刚踏步上前一步,就被纪安喝止道:“别过来!” 喻子言看着纪安那充满敌意的模样,顿时愣住了,于是开口解释道:“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病了。” “能够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了吗?” 纪安却很是不屑地盯着喻子言,说道。 喻子言听了,很是疑惑:“什么衣服?” 纪安这没头没尾的,究竟在说什么? 纪安见到了喻子言无辜的模样,顿时就来气,猛地从床榻上弹起了身子:“这都天亮了,你还不满意吗?” 可却因一时气得过猛,身上的衣服直接滑落到了地上。好在纪安事先将被子给裹在了身上,才没有暴露身子。 喻子言看着那团滑落在地上的‘布料’,满脸的疑惑。 刚刚掉下来的是什么?他刚刚好像看见那是从纪安的身上掉落下来的。 难不成。。。喻子言顿时便像是猜到了什么,立刻背过身去,道了一声:“对不起。” 此刻的他虽还不是非常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直觉告诉他,还是先道歉再说吧。 而见到这个状况后的纪安也并没有像其他故事里的女主角大叫出来。 她只是冷漠地低头望着地上的衣服,眼神已死。而后抬头看向了喻子言,冷冷地说道:“赶紧给我一件像样的衣服。” 第三百一十一章 男身女相 纪安将衣服换好后,大跨一步做起了拉伸,然后又原地跳了几次,确定衣服都能死死地扒在身上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个正常人该穿的嘛。 她转头看向了一旁刚刚换下来的衣裳,顿时就来气。上前拿起来就是一顿撕碎。她此生可再也不想再见到这件衣裳了。 撕完后,才终于稍微有些解气,将衣服丢到了一旁。 真是的,她还真不理解这世间为何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 就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衣裳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曾经见过似的,脸上还有些热辣辣的错觉。 纪安是越看越觉得不自在,最后干脆将衣裳残余的布料给赛在了被子之下。所谓眼不见为净。 事后前来房中整理房间的侍女在被子底下搜出了这件破碎的衣裳,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她明明听说王爷彻夜未归,是今早才回来的。没想到就在这么短短的一个时间内,战况居然如此激烈。衣服都被撕碎的不成模样了。 看来她这件‘战袍’还真有奇效啊。心里琢磨着未来可得为王妃多备下几件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在这清冷的府中也能见到小殿下了呢。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纪安都并不知情。她又怎会料到,她撕毁了一件,还有无数件正在未来等着她呢。 纪安从房内走了出来,便看见等在外头的喻子言。她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后,便直径越过喻子言身旁想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 喻子言见状,好奇地问道。 只见纪安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始终没有开口回答什么。 喻子言也看出了纪安的不悦,微微地缩了一下,音量顿时也弱了许多:“明日顺国使臣就要离开了,宫里为使臣们办了送别宴。。。” 纪安一听,瞬间慌了。完了,她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使臣里的孙大人是知道她与贺茗兰的面孔的,若此时的她顶着顺国公主的身份,必定会被看出来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能不去吗?” 纪安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 喻子言听了,有些惊讶。但仔细想了想后,似乎也明白了纪安的顾虑。 尽管如此,此宴会的主人公之一便是他们俩,新婚后的第二日顺国公主便缺席了送别顺国使臣的送别宴,怎么说都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他也只能为难地回道:“不能。” 但纪安自己又何尝不明了了。于是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唉声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临,丑媳妇都还得见公婆呢,只不过她是个山寨版的丑媳妇而已。 另一边,喻子旭走在院子里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刚好路过的秦柯正好见到了这一幕,好奇地上前问道:“小少爷?怎么了?” 怎料喻子旭一见到了秦柯,立即兴奋地将他拉到了一边,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人呢?” 秦柯听了,很是疑惑:“什么人?你是指殿下?” 可喻子旭却一脸不屑地摇了摇头:“不是,谁要见他呢。我是说我哥的心上人,昨日都没见上,我就好奇想看一看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将喻子言迷得神魂颠倒,答应和亲。 就在这时,正好看见了喻子言和纪安从远处走来的身影,便抬手指向了他们说道:“喏,不就在那里吗?” 喻子旭抬眼看了一眼,瞧喻子言身旁的女子的装扮。。。应该就是他昨日刚来的嫂子了吧? 然而他对这位嫂子并不太感兴趣。 “不是,我是说我哥真正喜欢的人。那个。。。曲侍卫?他不在吗?” 秦柯顿时有些汗颜了起来。这事是该说呢,还是不说呢? 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觉得算了,还是说吧。反正喻子旭也不是外人,知道了也无妨。 若不告诉他,只怕他会偷偷暗中调查,从而使纪安的身份暴露, 况且,往后若要将纪安冒名顶替的事情隐瞒下去,也许还需要到苏云山庄的帮助的。 “那个。。。那人就是曲侍卫。” 喻子旭听了,很是讶异。这曲侍卫怎么还穿上了女装了?让他还以为是贺茗兰呢。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走在喻子言身旁之人是曲侍卫的话,那贺茗兰又去了哪里了呢? “那公主呢?” 喻子旭对着秦柯好奇地问道。 只见秦柯面露难色地说道:“公主她。。。跑了。” 喻子旭一听,一时都没能顾及到自己的声量,很是讶异地惊呼了一声:“什么?!” 他明明昨日还看见她与喻子言拜堂的,怎么才一个晚上的功夫,人就跑了。 秦柯见状,赶紧堵住了喻子旭的嘴,悄声补充道:“昨日是曲侍卫暗中顶替了公主的位置,嫁了过来的。” 喻子旭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正并肩走在院子里的喻子言和纪安。 不禁感叹道这曲侍卫还真是个忠心的护犬。为了自己心爱的公主,就连换上女装,冒名顶替了公主的身份嫁过来的事情都能看得出。若是没有很深的觉悟,是不可能办得到的。 毕竟那可是个事关他们男人的尊严。 “不过话说,没想到这曲侍卫还真是个男身女相啊。穿起女装来,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若你不说,我都没能察觉那是个女装大佬。” 此刻的他也才终于稍微明白了喻子言为何会喜欢上此人的心情了。 这人看着。。。眉眼间还确实与小妖女有些相似。只可惜,是个男儿身。 秦柯顿时有些疑惑:“为何是男身女相?” 喻子旭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不觉得他扮的女装未免也有点太逼真了吗?尤其是那小身材,根本看不出是个男的。” 秦柯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因为她就是个女的啊。” “什么?曲侍卫不是个男的吗?” 喻子旭很是讶异地惊呼道。他一直以为曲侍卫是个男的。 秦柯看着喻子旭,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曲侍卫是个男的了?她就是个女侍卫。” 他自始至终都从未说过曲侍卫是个男的呀,简直莫名其妙。 难不成喻子旭这段时间里一直都以为喻子言喜欢上的。。。是个男的?这到底是要有多跳跃的想象力才能够想象的出来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花心大萝卜 “我什么时候说过曲侍卫是个男的了?她就是个女侍卫。” 他自始至终都从未说过曲侍卫是个男的呀,简直莫名其妙。 难不成喻子旭这段时间里一直都以为喻子言喜欢上的。。。是个男的?这到底是要有多跳跃的想象力才能够想象的出来的? 喻子旭瞬间懵了,愣了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曲侍卫居然是个女的? 这是他从未预想过的。当时的秦柯虽从未透露过曲侍卫到底是男是女,但在听见他说曲侍卫是公主身边的侍卫之时,脑中便自动认为了曲侍卫定是个男的。 也是这就是先入为主的可怕吧。 其实在他们山庄里以女子的身份入影卫之人也并非说是完全没有。就比如从前的纪安就是其中一个。就是他从未想过顺国居然会让这么一位年轻女子担任顺国和亲使团的守卫军长之任。 果然,他哥能够看得上的人,也绝非是等闲之辈。 就是小妖女也是他们的影卫中也是孤雁出群的一个存在。也许喻子言好的就是这么一口吧。 “等等,该不会我哥从一开始就是这么策划的吧?答应和亲后再设计公主出逃,让曲侍卫顶上公主的位置。” 秦柯听了,摇了摇手:“你想太多了。他若从一开始就如此想的,倒也不必如此麻烦。为何还要特意让曲侍卫扮成公主的身份嫁进来呢?” 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量,转头查看了身旁一眼,悄声道:“可要知道,这被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 “当然,以殿下的才智,就算被发现了,也总会有法子蒙混过关。但这也太麻烦了,你也知道,殿下是个有多讨厌麻烦事的人。” 喻子旭听了,这才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哥确实不是个会自找麻烦的人。 “所以说公主到底为何会出逃?” 喻子旭好奇地问道。 只见秦柯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了一眼,确定没人,才凑近了喻子旭的耳边说了什么。 然后便见到喻子旭惊讶地大叫了一声:“什么?!” 不过叫了一声后的喻子旭也马上反应了过来自己似乎叫的太大声了,于是压低了声量窃说道:“真的假的?我哥这魅力也不太行呀。” 说话的时候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窃喜的笑容。 从小到的他都是看着其他女孩围着喻子言转,若真能嫁给他更是求之不得。没想到还有人会抛弃他,与别的男人私奔了。 秦柯一脸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确实,我看殿下的魅力确实不太行。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殿下倒无所谓。就是那人。。。” 说着,转头看向了远方的纪安:“主要是那人也不感兴趣呀。” 喻子旭也转头看向了两人。只见喻子言正紧追在纪安的身后,而纪安则是一脸的不耐烦想要甩开他,却怎么也甩不掉。 看着这一幕,喻子旭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你说那么多喜欢我哥的人,为何我哥却总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难不成他其实是个被虐狂吧?” 说完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远处的喻子言,第一次达成了一致意见,点了点头。 除了这个说话,还有什么说法能够解释喻子言这一系列的作死操作呢? 另一边的纪安从院子里快步走了出来,怎料喻子言却一直紧追不舍地跟在了身后,惹得纪安不耐烦地转身对着喻子言问道:“殿下,您就没什么东西要忙的吗?” 言下之意就是,堂堂一个王爷为何会如此空闲,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自己昨夜本事打算挺过了大婚后,与手下取得联系,打探一下那里贺茗兰的消息,是否已经安全地离开。怎料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她困在了这房子里,怎么都出不去。 如今自己已经失连了一日了,她现在正着急地想要与手下联系,可喻子言却一直紧紧地跟着她,她实在找不到一个对的时机溜出去呀。 只见喻子言却露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笑道:“昨日新婚之夜我没能赶回来,今日再忙也自当是要抽出些什么好好陪一下我的王妃了。” 可纪安一听,立即退了一步猛地拒绝:“大可不必。我没关系的,殿下去忙你的就行,不必管我。” 但喻子言并没有想要就此放弃的想法,继续说道:“那怎么能行呢?我可不是个如此不负责任的夫君。” 纪安见喻子言不依不饶的姿态,很是不解。自己明明都说了没关系了,喻子言为何却总还是黏着自己不肯离开。 她看着眼前的喻子言,好奇地问道:“殿下答应这次的和亲,该不会真的是因为贪图我的美色吧?” 只见喻子言想都不想地便点了点头:“嗯。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纪安顿时无语了。此人到底是如何做到如此厚颜无耻,但又能如此理所当然的? 无论真相是什么,这时候一般不都应该装装样子,说是为了两国和谐还是什么的吧? 喻子言纪安纪安一直都不说话,于是踏前了一步倾身靠向了纪安说道:“我都那么努力了,怎么感觉王妃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是我的美色还不够吗?” 纪安看着近在眼前的喻子言,顿时愣住了。 不过她很快地便回过了神来,往后退了开来,向喻子言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骂了一句:“登徒子。” 然后便转身走开了。 这喻子言简直就是个负心汉大变态。看他娴熟地撩人的模样,过去的日子里定没少与其他女子鬼混。要不然府中怎么会有‘那样’的衣裳? 可纪安不知道的是,那件衣裳是侍女突发奇想,从喻子言其中一件从未穿过的衣裳取下来的外衣。并非是什么刻意为了两人新婚之夜而准备的。 被纪安骂登徒子的喻子言也似乎丝毫不介意,反而一脸笑盈盈地跟了上去,道:“我与我的王妃说话,怎会是登徒子呢?” 两人一同来到了花园里的亭子内,便见到亭子内的桌上摆满了各类的早点。 喻子言更是兴奋地上前指着摆在桌子正中心位置的一盘包子说道:“这是我今早特意为你买回来的肉包子,特有名。还热着呢,你快尝尝看。” 第三百一十三章 表露在外的小心思 “这是我今早特意为你买回来的肉包子,特有名。还热着呢,你快尝尝看。” 喻子言兴奋地上前,对着纪安指着摆在桌子正中心位置的一盘包子说道。 纪安看见了那盘仍冒着白烟的包子,没忍住吞了吞口水。但还是故装起了镇定,缓缓地坐了下来:“肉包子?” 她转头瞥了一眼:“我平日虽然也不太吃这种东西,但既然你已经买回来了,我就勉强吃吃看吧。” 说着,本想直接上手,但在半空中却突然停了下来。一阵沉思后,还是收回了手,转向了桌上的筷子,故作姿态地用筷子非常笨拙地将包子缓缓夹起。 只是包子太大了,纪安刚夹起又掉落了下来。纪安不甘心,再次尝试了一次,却不料这一次却因太出力了,直接将包子给夹成了两半,包子内的汤汁都流了出来。 “啊。”纪安见了小声地叫了一声,一脸可惜地看着那包子。若不是现在有外人在,她恨不得赶紧将包子送到嘴边嗦一口。 只是她没注意到的是,她此刻脸上的小表情全都被一旁的喻子言看在了眼里,顿时让他看得不禁暗自偷笑了出来。 而此时的纪安似乎感觉到了从身后而来嘲笑,转头不悦地瞪了喻子言一眼。 喻子言见状,赶紧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上前打了个圆场说道:“其实吧,包子要用手拿着才好吃。” 说着,便伸去将一个包子拿起送到了嘴边咬了一口,亲自做了个示范。 纪安这才稍些解了些气,但任然嘴硬地说了一句:“是吗?” 然后才伸手拿起了包子吃了起来。 只见她吃了一口后,心情也肉眼可见地变得好了起来。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好吃吧?” 喻子言看着纪安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开口笑道。 这才让纪安回过神来,立即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其实也还行吧。” 她虽装出了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可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地向那盘热腾腾的包子飘去。 啊。。。好想再吃一个啊。这一个对她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只不过自己此刻是公主,堂堂一个公主吃的太多了很容易让人怀疑。 于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也只能暂时忍耐自己的饥饿了。 就在此时,秦柯从远处走来,在喻子言的耳边说了什么,就见喻子言脸色变了一下。 喻子言向秦柯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之后,转向了纪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才发现纪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盘包子之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喻子言起身,开口说道, 纪安一听,两眼顿时放了光:“没事,快去吧。” 这粘人精终于要走了,自己终于要自由了吗?此刻的纪安脸上开心兴奋的表情是怎么也收不住。 面对纪安对自己的离去而露出了开心的模样,喻子言似乎并没有感到不悦,反而还一脸宠溺地笑了。 看着眼前的纪安,喻子言终于明白为何之前的她是说什么都不肯摘下脸上的面具。那是因为没了面具的遮掩后,她脸上的表情都会将她心中的那点小心思给暴露了出来。 尽管如此,喻子言并没有开口戳破,而是很识趣地离开了。 纪安目送着喻子言离开后,确定人已走远后,立刻也从位置上站起了身子。 机会终于来了,她可得赶紧找到自己的手下,打探一下贺茗兰的情况。 可她才刚想转身离开,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了桌上的包子。 在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果断地抓起了好几个包子兜起来,才满意地离开了。 她赶紧走出了哪里,前去前院寻找驻扎在王府里的守卫军。 昨日纪安顶替了贺茗兰的身份嫁过来后,作为顺国特意派遣来守护贺茗兰安危的守卫军也派遣了一小分队一同前来。他们就驻扎在王府,只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好贺茗兰在梁国时的安危。 这也是两国在谈论和亲事宜时所谈好的条件。 介于之前曾经便出过贺茗溪在梁国出事的前鉴,为了不让从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也为了让顺国能够放心地让公主前来梁国和亲,李赐最后只能妥协答应让顺国派遣一支守卫军驻扎在京城,以保公主安危。 而能够调动整个守卫军的,也只有贺茗兰和身为守卫军将领的纪安而已。 纪安悄悄地来到了守卫军所在的后院,一到那里,便有一名身材壮大的守卫军侍卫认出了纪安,快步向她走来:“老大。” 纪安看了那人一眼后,点了点头。此人便是她在守卫军中的副将,阿冶。与负责在外替她办事的阿肆相异,阿冶一般都负责替她管理守卫军中的副手。两人一明一暗,都是纪安的得力助手。 “可有阿肆的消息?”纪安在环顾四周一眼确定没人在后,才压低声量开口问道。 阿冶听了,也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回道:“昨夜阿肆已传回了消息,公主已经安顿好了,一切顺利。” 纪安一听,悬在空中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交代好了正事后,阿冶才换下了认真的表情,好奇地对着纪安问道:“不过老大。。。你怎么现在才来?昨夜你和王爷该不会。。。” 可还没等他说完,纪安的手便立刻向阿冶的后脑勺扫去,给了他一记重击。 只见纪安禁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悦:“我那里昨夜突发了一点状况,一时出不来,你在想什么呢?” 阿冶有些无辜地搓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纪安这下手得还真狠,疼得他都眼角泛泪了。 “不是,昨夜不是你和王爷的洞房之夜吗,我就是好奇你该不会真的和王爷假戏真做了吧?” 阿冶才刚说完,便发现纪安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随后,便见到纪安再次一抬手,向他的后脑勺袭来。 只是这一次的阿冶非常机灵地弯身闪过了攻击,完了还一脸得意地笑道:“同样的招数我可不会再中第二次了。每一次都是这一招,多没新意呀。” 可就在他的语音刚落,就见一记拳头向他袭来,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瞬间将他疼得倒在了地上颤颤发抖。 第三百一十四章 王爷是个好人 “同样的招数我可不会再中第二次了。每一次都是这一招,多没新意呀。” 阿冶非常机灵地弯身闪过了纪安的攻击,一脸洋洋得意地笑道。 可就在他的语音刚落,就见一记拳头向他袭来,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瞬间将他疼得倒在了地上颤颤发抖。 纪安上前走来,低头俯视了他一眼,露出了一抹鄙视的笑容:“确实没新意。不过你还是回回都上当了,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阿冶顿时无辜极了。自己好歹也是这守卫军的副手,精英中的精英。若是平日里,对手换成别人,他可是绝不会中招的。主要是纪安出手实在太快了,估计这天底下也没多少人能够与她相比的。 他强忍着自己腹部的疼痛,艰难地坐起了身子,抬头瞄了纪安一眼。 坦白说,纪安的面容确实生得很是清秀好看,因此平日里才会以面具示人,以示威严。不过现如今脱下了狼面具,换上这一身温婉贤淑的女装,还真的给人一种贵府千金出身的小姐的错觉。想 想到这里,阿冶对着纪安好心地劝告道:“老大想对我们如何都无所谓,但可千万别对王爷出手。” 纪安若只是如此静静地站着倒还好,但只要一出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温婉形象便会在顷刻之间崩塌。 纪安听了之后,却一脸不以为意地回道:“你当我傻吗?” 阿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老大并不是个不知分寸之人,必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的。 可就在下一刻,便见到纪安一脸认真地考虑道:“他的功夫不在我之下,我在这儿对他出手无疑就是找死,我才不会那么傻。” 阿冶一听,整个人顿时都傻了。 老大还真的考虑过对安王出手?所以若要按照老大说的,是不是说只要出了这安王府外,她便不排斥对安王出手吗? 吓得他连忙从地上站起了身子来,挥动着双手:“不是,你会暴露的!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公主跑了,我们就完了!” 纪安看着阿冶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伸手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放心吧。我才不会那么无脑,自爆身份。” 刚刚她也只不过是想要逗一逗阿冶的反应而已。 可阿冶已然无法再相信纪安的话了,反复地确认道:“真的?你真的不会对王爷出手?” 纪安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会。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呐?” 阿冶立刻拍着自己的胸脯自证自己的忠心:“当然是老大这边的啦!我阿冶生是老大最得力的副手,死也是老大最忠诚的鬼!” 但纪安却丝毫不领情,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可闭嘴吧。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死’字吗?别在我面前提死后怎么样,死了就是死了,还最忠诚的鬼呢。” 阿冶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起了嘴。 但没过多久,有忍不住地重新开口问道:“所以今后到底有什么打算?” 如今公主跑了,纪安冒名顶替了公主的位置替嫁了过来,但这也仅仅只是为了解决这燃眉之急。可之后呢?他们又该如何? 纪安也是一脸为难地看了阿冶一眼。若只是她孤身一人还好,只要找个机会溜了就行,但如今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众的守卫军在这儿,自己总不能抛下他们,自己逃命了吧? 而阿冶也看出了纪安的为难,有些心虚地提议道:“老大若要就这么在王府一直住下,我们也定会跟随你的。” 纪安听了阿冶的提案后,很是讶异。他这是让自己一辈子就这么顶替贺茗兰的身份在这儿过一辈子吗? 可她的身份就像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发的风险。他们虽然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的身份,但并不代表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届时若被梁国的人发现他们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又将会如何? “你让我好好想想。”纪安沉下了脸,说道。 阿冶见纪安犹豫不决的模样,再次开口说道:“其实。。。我感觉王爷人也还挺好的,也许会理解的呢?” “他该不会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吧?”纪安深皱起了眉头,对着阿冶质问道。 怎么就突然为那个变态说起了好话来了? 阿冶顿时便有些心虚了起来,下意识地避开了纪安的视线:“没、没有啊。我们守卫军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地被收买的呢?” 他可绝不能让纪安知道喻子言有空时,时常都会来守卫军与大家打交道。来的时候还都会带着好些好酒好肉与兄弟们分享,已有些时日了。 就算入了王府后,也为他们安排了如此这么一个环境优好的住处。因此如今守卫军的各位与喻子言关系都还挺好的。 而且喻子言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向他们打听一些有关于纪安的事情。他能从喻子言的言谈中看出,他对纪安还是非常敬佩的。 说不定。。。这也是段意外的良缘? 但纪安还是有些不信地瞥了阿冶一眼:“没有最好。什么痴情王爷,他也只不过是在人前装装样子,底子里就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大变态。” 纪安的这句话不禁让阿冶很是好奇了起来,两人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她如此生气?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再次试探道:“你和王爷昨夜。。。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得来的只是纪安气愤的一句:“没有!” 说完转身就走了。 可纪安才刚走没几步路,又见她折返了回来。 看着纪安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走来,吓得阿冶连连后退了几步,以为纪安这是气不过,恼羞成怒想来找自己算账。 但纪安却只是从身上掏出了一包东西,丢给了阿冶。 阿冶结果了东西,低头一看,那是一包用纸包着的东西,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了纪安。 这。。。不会是毒药吧?难不成纪安因此事而对自己起了杀心,交给他一包毒药,想让他自行了断? 心中不禁有些纠结了起来。心里虽然觉得自己八卦长官的消息,收了安王的好处,为安王说话,这种种也罪不至死。但奈何军令如山,心中还是相信纪安会这么做必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他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东西,脸色凝重。自己真的只有这么一样选择了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赐一包毒粉 阿冶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东西,脸色凝重。自己真的只有这么一样选择了吗? 就在此时,就听纪安开口说道:“你入宫一趟,必要在今夜送别宴之前将这包泻药悄悄下在孙大人的食物里。绝不能让他出席近日的送别宴。” 此事一般都交由阿肆来办的。可如今阿肆为了护送贺茗兰离开,不在城里,自己又出不去,所以也只能交由阿冶来做了。 纪安说完,抬头看了阿冶一眼,却见到阿冶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手里纸包。 “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纪安微微皱起了眉头,上前对着阿冶挥了挥手唤道。 阿冶这才回过了神来:“嗯?什么?” 纪安见阿冶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重复道:“我让带着这包药入宫,悄悄让孙大人服下。孙大人见过我和公主的容貌,今夜若是被他在送别宴上见到,必定会发现公主已经跑了的事情的。” 阿冶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原来这包毒药并不是给自己的呀。 不过很快地,他便面有难色地看向了纪安:“不过就算这样,也不必下手如此狠绝吧?暗杀使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毕竟那也是自己家的人。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将公主掉包了,进而向自己家的使臣下手,说什么也实在过意不去。 只见纪安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阿冶:“谁要暗杀使臣了?我闲得慌没事干吗?” 她不就是让他下个泻药,怎么就成了暗杀了? 阿冶也很是疑惑,指着自己手中的药问道:“你不是让我对孙大人下毒灭口吗?” “这不就是个泻药,怎么灭口了?” 纪安十分好奇阿冶的脑回路究竟是如何想的,能够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所以你给我的这个是泻药,不是毒药吗?”阿冶再次确认道。 纪安顿时无语了:“要不你试试?看看那是否是毒药?” 阿冶见状,连忙摇手回绝:“不用了!老大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我这就去办。” 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纪安看着阿冶离去的背影,这才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希望阿冶能够完成任务吧。自己出来也有些时间了,也得赶紧回去了,以免被其他人发现到了什么异样。 。。。 另一边的喻子言与秦柯两人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后,才开口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秦柯也立即点了点头:“嗯。茗兰公主已在禾丰村安顿下来了。我也已派了我们的人散布在四周,时时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喻子言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必要保护好贺茗兰的安全,绝不能让她在梁国出事。” 只有贺茗兰安全了,纪安也才能安心一些。 喻子言在交代了秦柯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后,回到了刚刚的院子里,却不见纪安的身影,只看到桌上那被清空的空盘子。 此时,秦柯再次走了上来说道:“刚刚我们离开后,纪安便立刻溜出去了。” 喻子言听了,眼神里也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淡定自若地回道:“我知道。她现在估计是到了前院找守卫军的人去了。” 他其实也早已看出了纪安的心思,才会刻意与秦柯一同离座,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纪安能有个机会离开。 秦柯看着喻子言,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真不打算将此事告诉纪安吗?” 怎料喻子言却摇了摇头:“她现在对我的警惕心太强了,若此事由我说出口,她也只会认为我是想要以此来要挟她。” 此事不应由他开口拆穿。现在的他也只能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静观纪安接下来的计划再做打算。 就在不久后,便见到纪安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只是当她回来的时候,却见到喻子言早已等在了那里。 “殿、殿下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纪安边走上前去,边心虚地对着喻子言问道。 而喻子言也只不过是转头看了纪安一眼,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应了一声:“嗯。你。。。” 可还没等喻子言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纪安便慌忙地解释道:“我刚刚想上趟茅房,但是因为还不太熟悉这王府里的地形,迷路了!” 喻子言顿时愣了一下。他其实并没有想要追究纪安到底去哪儿的打算,也许是纪安自己心里心虚,才会抢先回答。 不过喻子言也没有拆穿纪安的意思,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说着,转头交代了秦柯一声:“让小焉立刻过来一趟。” 很快地,秦柯便带着小焉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纪安有些惊讶地看着小焉,她不就是昨日为她带路,给她那件不是人穿的衣服的那名侍女吗?喻子言让她来此又想要干什么? 只见喻子言对着她开口说道:“从今往后,小焉就是你的贴身侍女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她。” 此时的小焉也很恭敬地对着纪安行了个礼:“小焉日后必定会尽力服侍好王妃的。” 怎料纪安一听,立刻弹起了身子,拒绝道:“不必!我自己一个人能行的。” 有这么一个人时时跟在自己的身边,往后自己不是更难行动了? 还是说。。。喻子言已经对自己起疑了,才会刻意安排了这么一个人跟在自己的身边,时时监视着自己? 可喻子言却也没有要让步意思,说道:“你从顺国而来身边并没有带一名婢女,如今曲侍卫也不在了,堂堂王妃身边没有一名侍女跟着,实在说不过去。若能让小焉在身边跟着,也能多帮衬一些。” “还是说。。。你有其他中意之人?” 喻子言说着,对着纪安问道。 而此时的小焉也是一脸委屈的模样,两眼汪汪地说道:“小的是哪里做得不好了,让王妃不满意的?” 她本非常欣喜能够成为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怎料却听见纪安如此强烈的拒绝,不禁让她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什么让王妃不开心的事情,才会让她如此厌恶自己。 “不是,没有。。。”纪安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喻子言,再看了小焉一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三百一十六章 找死吗? “小的是哪里做得不好了,让王妃不满意的?” 小焉一脸委屈地说道,泪眼汪汪的模样感觉都快哭出来了。 她本非常欣喜能够成为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怎料却听见纪安如此强烈的拒绝,不禁让她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什么让王妃不开心的事情,才会让她如此厌恶自己。 “不是,没有。。。”纪安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喻子言,再看了小焉一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最终,纪安也只能无奈地妥协,叹了口气:“好吧,就小焉吧。” 既然喻子言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让她守卫军里的大老爷们成天跟在自己身边当贴身侍女吧?那画面想想都觉得瘆人。 小焉听了,这才露出了开朗的笑容,笑道:“小的谢过王妃!” 纪安见了也只能露出了略带尴尬的笑容做以回应。 而此时奸计得逞的喻子言一脸满意地对着小焉交代了一句:“那你先下去为王妃准备今夜的送别宴所需的东西吧。” 小焉一听,也立即应了下来,离开了。瞧她斗志高昂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这是要上战场了。 这可是她作为纪安的贴身侍女之后的第一份任务,她必要完美地完成它,让自家王妃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今夜最好看的女子! 而此时的纪安对此还并不知情,只是在烦恼着今夜是否会被人拆穿身份的事情。 “那。。。若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也先回去准备了。” 纪安也缓缓退了一步,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想离开。 喻子言见了,也并没有阻拦纪安的离去,点了点头回道:“嗯。送别宴之前,我们还得入宫向父皇和皇贵妃娘娘请安,时间确实不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纪安与喻子言告了别后,一回到院子中,便见到小焉正带着其他的侍女忙里忙外地为自己准备需要的衣裳和胭脂饰品,看得她顿时都呆了。 瞧这架势。。。难不成是要开战了吗? 这是她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只见小焉一见到她回来后,便着急忙慌地将她拉回到了房中,开始一系列的操作,为她洗漱梳妆打扮了起来。 “王妃,我们快没时间了,得赶紧了。” 而等纪安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已换上了一身厚重华丽的衣裳,端坐在梳妆台前,就像个娃娃般地任人打扮自己。 “王妃怎么样?” 小焉为纪安插上了最后一支发簪后,才心满意足地收手,对着兴奋地纪安问道,等待纪安的称赞。 身旁的其他侍女再见到了装扮好后的纪安也都纷纷叹为观止。纪安底子虽然也不错,但经过小焉的一番巧夺天工的装扮后,那公主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怎料纪安在见到了镜中自己的装扮后,脸色却沉重了起来。 “这。。。” 这拖地两尺的裙摆是怎么回事?是想让她绊倒磕死吗? 这头上叮叮当当又重又闪耀的头饰又是怎么一回事?是扛了一颗警示灯在头上,深怕杀手找不到自己吗? 纪安简直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这不就是找死装备吗?先是用头上的装饰吸引杀手的注意力,然后再用自己过长的裙摆绊倒自己,从而减低了杀手刺杀的难度。想得还真周到呀。 还有,这满满少女情怀的粉嫩粉嫩长裙是怎么回事?作为从小在曲家军里长大的人,此生还从未穿过如此少女的衣裳。 这桩桩件件都与她平日里的装扮背道而驰,让她一时实在无法接受。 这哪还是惊艳变装,简直就是夺命亡魂呀! “怎么了?不好看吗?”小焉见到纪安的表情似乎并不太妙,有些忐忑地上前问了一句。 只见纪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其他备选的衣裳,从头看到尾,最终走向了其中一件墨蓝色的衣裳,拿了起来一看:“嗯。就这件吧。” 这件是所有衣服中最为暗的颜色,裙摆也是正常裙摆的长度,是如此多件衣裳中让她最满意的一件了。 可小焉见了,却有些担忧了起来:“这是不是有些太暗了?” 送别宴本就办在夜晚的时候,在这么灯火昏暗的地方穿着如此不起眼的衣裳,又怎还能惊艳众人,成为众人的焦点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恰巧就是纪安所想要的。最好没人注意自己便是最好的。 总不能让一个赝品还大摇大摆的出去招摇吧?她现在只想平平安安过完今夜就行。 纪安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劝说,执意换上了那件墨蓝色衣裳。 她换上了衣裳后,突然便做起了拉伸,还在原地蹦哒了一下,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好多了,行动也方便了许多。这样若是遇到了危险,也方便自己逃跑。 现在便只剩下另一件东西了。 只见她重新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说道:“把头上的东西都摘了吧。” 小焉一听,更是不安了。这件衣裳本就十分单调,再将所有饰品给摘了,那还剩下什么? 她很是好奇,怎么单调的衣裳,到底是怎么混入这些衣裳之中的呢? 她并不记得自己在挑选衣服的时候可曾见过这件衣裳。许是刚刚太过忙碌了,一是不小心才让这件衣服混入了其中。 尽管如此,她还是上前为纪安撤下了头上的发饰。奈何,自己的主子执意如此,作为侍女的她也无法违抗纪安的命令。 “真的都摘了吗?” 小焉一遍为纪安摘去了头上的发饰,一遍反复地问道。 再这么摘下去,纪安头上的发饰就真的一个不剩了。 怎料纪安却语气坚定地点了点头:“嗯,都摘了。” 小焉为纪安摘下了所有的饰品之后,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画面。 纪安如此素淡的装扮,比起说是去参加送别宴,更像是去参加葬礼的。 只见这时的纪安伸手向桌上一个盒子伸去,从盒子内拿出了一枚发簪。 银色的发簪上还别有用珍珠系成的花瓣,样式虽非常简单,却很是好看。 她举起了手中的发簪,递给了小焉,说道:“为我戴上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一样的惊艳四方 纪安抬手向桌上一个盒子伸去,从盒子内拿出了一枚发簪。 银色的发簪上还别有用珍珠系成的花瓣,样式虽非常简单,却很是好看。 她举起了手中的发簪,递给了小焉,说道:“为我戴上吧。” 此时一只手伸来,接过了纪安手中的发簪,温柔地为她戴上。 “真好看。” 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从纪安的耳边传来。 纪安听闻声音,猛地抬头一看,透过面前的镜子却惊见了喻子言的身影,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温柔地笑着看着自己。 而刚刚那只为她戴上发簪的手正是喻子言。 纪安吓得顿时从位置上弹起了身子,回头看向了喻子言。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见喻子言也已换好了一身的行装,就是不知为何,喻子言身上这件墨蓝色的衣裳看着怎么如此眼熟。 一旁的小焉看着两人,顿时像是发觉到了什么,兴奋地捂着自己的嘴。 心中暗自感叹道,原来王妃执意挑选了如此一件单调的衣裳就是为了与王爷做配合吗? 此刻见到两人站在了一起,顿时便也不感觉那么单调了。相反的,两人同色简洁的装扮更是给人一种特别帅气的感觉。 李言本就身材挺拔,穿上如此暗色且样式简洁的衣服,由内而外的沉稳气质自然是没得说的。 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贺茗兰作为一位公主,身上挺实的肌肉更是让人很是意外。自己刚刚在为她整理衣裳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 她本以为女子得要穿得温婉贤淑的模样才能大展自身的魅力,但此刻的她看着眼前的纪安,顿时有了另一番的理解。 其实有时候也并非要有许多的饰品来点缀才能惊艳四方,简单干净的装束也能很好看。 也是,这天底下又有什么饰品能比得上李言站在自己身边养眼呢?自古以来俊男美女就是绝配,那是再多的饰品也比不上的。 尤其是她头上戴着的那支发簪子,更是点睛之笔。显得纪安整个人都十分干练大方。 喻子言低头看了一眼纪安身上的衣裳,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王妃今日真好看。” 纪安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往回退去,却被身后的梳妆台给限制了行动。 她和喻子言这是。。。撞衫了?俗话说得好,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她本还没觉得什么,但喻子言一站在这里,顿时让她感觉自己就像颗土豆。 于是她也只能用略带着尴尬的笑声掩饰着自己的别扭:“呵呵呵。殿下也挺好看的。” 喻子言一听,心情大好,向纪安跨进了一步,对着她邪魅地笑道:“王妃觉得好看就行。” 喻子言贴的很近,那帅气得不可挑剔的脸庞顿时让纪安微红了脸蛋,尤其那略带着玩意的坏笑,更是让人不知觉地心跳加速。 纪安已退无可退,只能一把将喻子言给推开,跑了开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说着,便快步往门外走了。 喻子言见了,不禁轻笑了一声。没想到居然还害羞了。 随后,便赶紧迈开了脚步,追了上去:“等等我呀。” 一旁的侍女们见到了这一幕,脸上纷纷都露出了姨母笑感叹道,王爷王妃的感情还真好。 很快地,两人乘着同一辆马车,一同入了宫。 只是当马车越靠近宫殿之时,纪安也变得更加地忐忑了起来。深怕会被谁认出,暴露了身份。 喻子言也看出了纪安心中的不安,探头看了纪安一眼,问道:“紧张?” 纪安听了,却倔强地板起了脸来,否认道:“没有。” 纵使心中再没底,也不能让人给看出来了。 喻子言见了,笑了,打趣道:“不必紧张,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纪安一听,立刻转头瞪了喻子言一眼:“谁是丑媳妇了?” 她虽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并没有倾国倾城之姿,但好歹也不算是特别丑的吧? 还有,谁是他媳妇了?他媳妇早跑了。 连自己的媳妇都分不清的人,还有脸在这儿喜滋滋地说着自己的媳妇,别臭美了。 看着纪安向自己投来了嫌弃的眼神,喻子言便自知说错话了。本想开口说些什么挽回局面,怎料纪安却挪动着身体到了角落,别过头去,根本就不留给他丝毫解释的机会。 就在此时,马车听了下来,便听见外边的秦柯的声音:“殿下,王妃,到了。” 喻子言听了,先下了马车而后转身对着正好下车的纪安伸出了手。 可正在气头上的纪安对喻子言抛出的好意根本不领情,直接忽视了喻子言伸出的手,灵敏地跳下了马车自己走了。 于是吃了瘪的他也只能乖乖闭嘴,尴尬地将伸在半空的手给抽了回来。 看来自己这次玩笑有些玩过头了,小怂包是真的生气了。 他看向了纪安气鼓鼓离去的背影,嘴角却还是微微勾了起来。尽管如此,小怂包生气的模样还是很可爱的。 没想到自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们还有机会这么挨着坐着,如从前往常一般斗嘴了。 曾经经历失去的他才更懂得珍惜这在外人看来最平凡不过的日常。他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此生必定会尽全力守护好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上一次的悲剧了。 纪安一下了马车后,便四处张望了一眼,这可惜并没有在人群中见到阿冶的身影。 她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阿冶是否成功给孙大人下了药?她可绝不能在孙大人面前露了馅。 就在他们正要踏入宫门之时,终于见到了阿冶急匆匆赶来的身影。 纪安也发现了阿冶的到来,赶忙转头看了过去,便见到阿冶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喻子言见纪安突然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吗?” 只见纪安突然心情大好,笑了笑:“没事,走吧。” 脸上那紧张的模样也顿时都消失了。 于是纪安便与喻子言一同入了宫,向李赐和德妃请了安后,来到了送别宴之上。 然而。。。谁能告诉她,为何孙大人会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此刻的孙大人也是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第三百一十八章 惊艳不成成惊吓 殿外,喻子言对着纪安伸出了手,似乎是在向纪安讨要着什么。 纪安见了,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干什么?” 只见喻子言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此刻可是代表着两国的关系,一举一动都被人时时关注着。你想让大家觉得两国关系不和睦吗?” 纪安听了,看着喻子言向自己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会儿,纵使再不情愿,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搭在了喻子言的手上。 喻子言看着纪安搭在自己手的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把我们走吧。” 说着,两人便一同走入了殿内。而殿内早已聚满了人,顿时间都向他们投来了关切的眼神。 人们的眼神不禁让纪安感到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将手给抽回,却被喻子言给牢牢抓住了。 “大家都在看呢。” 喻子言笑着悄声提醒道。 纪安皱着眉头抿了抿唇,这才将手给放了回去。 在场的所有人望着两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不过这也难怪大家会如此好奇,毕竟这也是一直蒙着面纱的‘顺国公主’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出自己的真实面容,定少不了大家的议论。 有人不禁感叹公主终究是公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非凡的气质。 虽也曾有人怀疑过是否是因为公主长得太丑了,顺国皇帝害怕吓着了梁国的皇子们,这才让她用面纱给遮挡了起来。不过现在这么一看,从前的猜测也立刻不攻自破。 殊不知,此刻站在他们的面前的这位,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顺国公主,而是公主身旁的贴身侍卫。而真正的公主早在新婚前夜就和别的男人私奔了。 “不过没想到安王爷和顺国公主的感情还真好。” 一旁的梁国大臣看着一同挽着手入场的喻子言和纪安,有些讶异地感叹道。 本以为这只是场政治联姻,但看着喻子言时时都注视着纪安的眼神,都快滴出蜜来了,实在让人不得不相信两人亲昵的关系。 没想到两人在这样的场合一同前来,却还不忘相互说悄悄话。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两人的关系十分密切。但那也只不过是大家在听不见两人的对话的前提下所感知到的。 而事实上,此时的两人此刻仍在斗嘴,纪安甚至还十分嫌弃挽着自己的手的喻子言。 “能别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吗?” 纪安有些不耐烦地悄声说道。 从入场到现在,喻子言便一直用着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干嘛,让她很是不自在。 喻子言听了,却不以为然地问道:“什么眼神?” 说话时两眼的视线却还是从未离开过纪安的身上。 只见纪安有些不悦地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道:“就是那副不怀好意的眼神。” 喻子言却不同意道:“我什么时候不怀好意了?这不,要让大家相信我们夫妻关系和睦嘛。” 纪安不禁有些不屑地随口吐槽道:“是挺和睦,和睦到新郎官在新婚之夜便夜不归宿。” 喻子言一听,脸上立即多出了一抹窃喜:“我昨夜没能回来陪你,你失望了?” 纪安顿时瞪大了眼睛,极力撇清道:“谁失望了?我才没有。你别胡说。” 但这也抵挡不了喻子言的愉悦,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说道:“早知道你在等我,我就不理他们了,早早回去。放心,今夜我定不会再夜不归宿了。” 纪安一听,立即警告道:“我说了我没有。你想都别想。” 就在他们争吵之际,一旁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 纪安听了,心中顿时一颤,僵在了原地。 她缓缓地抬头向声音的主人看去,整个人都愣住了。 谁能告诉她,为何孙大人会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阿冶不是已经将泻药下在了孙大人的食物里了吗。可为何孙大人还能无事地出现在了这里。 而此刻的孙大人也是一脸震惊地望着纪安,不可置信自己所见到的事情。 只见孙大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显然是已认出了纪安的身份,也知道此刻站在喻子言身边的并非贺茗兰。 纪安立即撇过头去,避开了孙大人的眼神,心中是心虚得不行。 好在孙大人及时地回过神来,立即闭起了嘴。 虽然贺茗兰和纪安平日里都不常在人前露面,并没有多少真正见过她们的模样,但作为看着她们从小长大的自己却是知道的。 两人乍看着下虽有那么几分相似,尽管纪安也尽力地用胭脂水粉掩盖,但若是对她们熟识一些的人还是不难认出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并不是贺茗兰本人。 他虽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他却是十分地清楚的。这里可全都是梁国朝臣,就连李赐都还看着呢。若此时由自己揭发此时站在大家的面前的这位是个赝品,那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届时,他们辛辛苦苦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才谈下来的和平也将会再次被打破,将百姓们陷入了水火之中。 就在此时,一旁不知情的李赐见到了这场景,好奇地开口问道:“孙大人,是怎么了吗?” 纪安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识地便握紧了挽在喻子言手臂上的手。 喻子言也意识到了纪安的紧张,转头看了纪安一眼,便赶忙在所有人之前开口笑道:“许是今日公主的装扮与往日有所不同,惊艳到了孙大人?” 而孙大人也立刻反应了过来,附和道:“安王说的不错,今夜的公主格外不同,实在将老臣都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了。是老臣失态了。” 说着,转身向纪安拱起了手,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纪安见状,也立即摇了摇头:“无碍。这也是我第一次穿上梁国的衣裳,就是我自己也还是有些不习惯。” 李赐听了,也没多怀疑,开心地笑了:“这还真不能怪孙大人,今日公主与言儿的装扮也实让朕眼前一亮。也希望往后咱们两国也能像今夜公主和言儿一样,和睦同心。” 孙大人也立刻对着李赐拱了拱手,附和道:“陛下说得甚是。这亦是我们顺国所期盼的。” 一时间,殿内满是欢声笑语。 当所有人都在为两国所欢庆之时,只有一人坐在角落里,眼神满是敌意地盯着远处的喻子言和纪安看着。 第三百一十九章 承担不起! 李衮拿起了手中的酒便一口干了,心中的怒气更是无从发泄。 自己为此付诸了多少努力,最后还是让李言那小子给占尽了便宜。 一个李言和苏云山庄本就让他头疼不已。可现如今李言已成了顺国驸马,得到了顺国这么一个庞大的势力,更是难办了。 昨夜他本想来个鱼死网破,直接将贺茗兰给杀了,阻止这一次的和亲。但最后还是一如往常一般失败了。 这李言究竟是什么来头,平日里装得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但每一次却都能够从中拦截自己的计划,简直烦死了。 他得赶紧想一个办法,找到李言的破绽。就算再完美的人,也定会有自己的软肋。向来都是如此,毫无例外。 就在此时,他见到了远处的孙大人神色凝重地缓缓靠近了喻子言和纪安,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随后,便见到纪安跟着孙大人一起离开了。 只可惜自己距离太远了,并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安王殿下,有些事情需要与公主借一步说话,殿下是否介意?” 孙大人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后,对着喻子言说道。 纪安一听,整个心都沉了一下。这终究还是来了。 刚刚孙大人虽迫于无奈,为自己圆了这个谎,但又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理会呢? 如今前来找自己,估计就是为了秋后算账而来了。 此时的纪安也只能寄望于喻子言身上,希望他能替她回绝了孙大人。她对着喻子言使了使眼色,希望喻子言能够明白自己的用意。 “这。。。”喻子言有些彷徨地看向了纪安,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是该答应好,还是拒绝。若是要拒绝,又该以什么借口? 而一旁的孙大人见状,立即补上了一句:“使团明日就要启辰往返顺国了,此次一别,下一次相见也不知是何日了。老臣有些话,需要代陛下与公主说。” 孙大人即已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喻子言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那是应该的,你们先聊吧,不必在意我。” 纪安一听,立即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喻子言。自己这是被出卖了吗? 但无奈,她也只能勉强地挤出了脸上的笑容,故作镇定,尾随着孙大人一同离开了那里。 只见孙大人领着纪安一同来到了一处无人僻静的角落,才停下了脚步。而纪安也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孙大人回头看了纪安一眼,再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了才开口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公主人呢?” “。。。” 纪安仍低着头,倔强地抿了抿嘴,就是不愿意开口解释什么。 孙大人见了,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曲侍卫,你可知此事的严重性?公主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何安王会将你认作王妃?” 纪安紧皱着眉头,沉默了许久后,才终于缓缓地吐出了一句:“公主跑了。” 孙大人一听,顿时都快要被气得直晕了过去。这之后的事情就算是纪安不说,他也能大致上猜出个所以然来。 公主跑了,而曲侍卫却顶着公主的身份出现在了送别宴上,这还不明显吗? 他头疼地捂着自己的头,问道:“是黄逾吗?” 纪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嗯。” 孙大人顿时就像是猜到了什么,大大地喘了口气。 早前便听闻消息黄逾辞去了朝中的官职,消失了踪影。如今一听说了贺茗兰也跑了,让人一下子便将这两件事情给联系在了一起。 没想到还真是如此。这还真是个最糟糕的情况。 “你们简直胡闹!” 孙大人怒气匆匆地朝着纪安骂了一句。 两国和亲岂是能够让他们如此儿戏的事情。此事若处理不好,可是会引起两国再次开战的! 此时,纪安才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孙大人说道:“此事全都是臣的主张,与旁人无关。所有的责任,臣都愿意承担。” 可孙大人却十分不屑,对着纪安责骂道:“若此事暴露,引起两国再次开战,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承担不起!” 两国开战,遭殃的可是千万的百姓,她又该用什么去承担这个罪责。 “曲侍卫,你向来都是个聪明人,为何这一次会如此糊涂呢?” 孙大人很是不解纪安这一次所做出的决定。明明从前办事如此稳妥之人,为何这一次会犯下如此大的糊涂事呢? 纪安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再次低下了头,道:“臣只是不想看到公主过得如此痛苦。。。” “那百姓的痛苦呢?你就看不见了吗?” 孙大人很是不满地质问了纪安一句。纪安身为朝廷重臣,岂能只顾及儿女情长,而弃百姓疾苦而不顾?简直儿戏,也辜负了大家的一番期望。 皇上是因为信任她的能力,才委以重任,让她当上了守卫军的将领,可万万没想到她却不但不阻止贺茗兰逃婚,还帮助她? 无论是那个明眼人都知道,以贺茗兰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做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并在守卫军的眼皮底下私逃? 这之中必有纪安的协助,贺茗兰才能如此再无人发觉的情况下,逃了。 纪安也心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必会让那些信任自己的人失望,因此并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什么。 她咬了咬牙关,对着孙大人鞠了个躬:“此事臣定会处理好,不会殃及其他任何人的。臣愿倾尽所有,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这件事情殃及两国的关系的,还请大人信臣一次。” “你。。。” 孙大人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脸色却突然一下变得十分难堪了起来。 只见他微微弯身,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纪安见状,赶忙上前搀扶起了孙大人,一脸紧张地问道:“大人怎么了?” 那不成是被她气的?她该不会就这样成了气死使团的公主吧? 她都能想象往后会有多少议论着,陪同顺国公主和亲队伍一同前来的使臣最终被自家公主气死在异乡。多么有趣的八卦呀。 就在这时,就见孙大人捂着肚子,脸色也渐渐苍白了起来。 纪安只能借由搀扶着孙大人的手腕,悄悄为他把了脉。 这脉象,再加上孙大人这反应。。。莫不是? 第三百二十章 来得迟不如不来 纪安有些心虚地悄悄往后退去。 糟了,她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见孙大人安然无事地出现在了送别宴上,她还以为阿冶这是下药失败了,便把此事给抛在了脑后。没想到这事还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刚刚把了孙大人的脉象,再看看他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表情,也大致上猜出了孙大人究竟是怎么了。 她让阿冶给他下的泻药起效了。 可是为何是现在? 她需要的时候不起效,到如今都已暴露了才来,那还不如不来。 也不知道阿冶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由阿肆来做比较稳妥。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阿冶确实已成功在孙大人的茶水了下了药,并也亲眼见到了将茶水送到了嘴边,才干忙前来向纪安禀报了结果。 只是因为当时茶壶里的水太多了,药量过少而导致了药剂过于稀疏。再加上阿冶走后,立即便有人前来寻找孙大人商讨事宜。 因此孙大人其实也只不过是浅尝了一点茶水就离开了,药量不足才会导致药效迟缓奇效的情况。 “孙大人,你先在这里等着,我马上找人来帮忙。” 纪安匆忙地交代了一句话后,便前去寻找人来帮忙。 很快地,纪安便带着两名守卫回来。而此时的孙大人已然疼得靠在了墙上,流了满身的汗。 守卫见状,赶忙上前搀扶起了孙大人,疑惑地问道:“孙大人这是怎么了?” 可此时的孙大人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纪安见了只能干忙替他解释道:“孙大人肚子疼,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此时,孙大人也颤颤巍巍地吐出了两个字:“茅。。。厕。。。” 只见他紧夹着下肢,姿势别扭,看着实在狼狈。 纪安一听,立即拍了拍守卫道:“赶快将孙大人搀扶到茅厕呀!” 守卫们这才反应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直接将孙大人整个人架起,匆匆忙忙地赶往了茅厕的方向。 而纪安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留在了原地,远远地望着渐行渐远的三人,心中愧疚的不能自已。 “抱歉啦,孙大人。” 纪安无法正面地向孙大人表示自己的愧疚,于是只能在身后悄悄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过了许久后,纪安才重新回到了殿内。 喻子言见纪安是孤身一人回来的,好奇地问了一句:“孙大人呢?” 明明是两个人一同出去的,怎么回来之时却不见孙大人的身影。 心中猜测纪安该不会是因身份暴露,从而杀人灭口了吧? 若纪安真的这么做了,可得提前知会他一声,他也才好做好准备。 只见纪安顿时变得越加的心虚,尴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道:“孙大人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那么突然?” 喻子言听了,很是讶异地挑了挑眉,似乎并不太相信纪安所说的话。 尤其是纪安那闪躲的眼神,顿时让她看起来更加地可疑了。 而纪安也只是低着头点了点头:“嗯。他。。。吃错了东西,闹肚子呢。” 喻子言眯着眼睛打量了纪安一眼后,嘴角突然微微扬起,故意装出了一副担忧的模样问道:“那么严重?可需要唤一名大夫去瞧瞧?” 喻子言的提议一出,就见纪安慌忙地抬头,摇手道:“不必!” 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重新调低了声量,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已经让人前去照顾了。估计跑上几趟茅厕就没事了,殿下不必担忧。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殿下了。” 见到纪安如此慌张的模样,喻子言不禁暗自窃笑。 不过他也并没有继续追究此事,而是点头附和道:“是这样啊。那好吧。” 喻子言本就只是觉得好玩,为了挑逗纪安才如此提议的。既然他已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反应,也该见好就收,以免某人又生气了,不搭理自己了。 好在这之后并未再有其他的事情发生,纪安也平安顺利地回到了安王府中。 隔天一早,出发回去的顺国使团便要启程。肚子疼了一整晚的孙大人始终找不到一个机会再与纪安详谈。 纪安与喻子言一同前来送行,再见到孙大人之时,他身子已无事了。就是闹了一整夜肚子的他,脸色看着有些憔悴。才一夜不见脸颊两侧略显凹陷,可见昨日可是糟了多少罪。 喻子言在见到孙大人的那一刻,才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虽然看着有些憔悴,但至少还活着。 而面对着一脸憔悴的孙大人的纪安更是心虚了。自己虽已控制好了用量,确定必不会因此而闹出人命来,但这毕竟是副泄药,这番罪是避免不了的,权当是清清肠好了。 孙大人看了纪安一眼,眼神中尽是话,却无法说出口。 此刻如此多双眼睛看着他们,让他也实在无法说些什么,只能对着纪安笑了笑,道:“公主,往后可要多保重。” 说着,悄悄地掏出了一封信,塞进了纪安的手里。 纪安看了看手中的信,再看了孙大人一眼,立刻会意,赶忙将信给藏了起来,点了点头应道:“孙大人尽管放心,我必会紧遵教诲,不会让顺国蒙羞的。” 说完后,便目送着使团离开了。 直到使团出了城门,完全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纪安这才终于怂了一口气。 终于将人送走了。 还好使团早已定下了离京的日期,孙大人就算想要找她算账也没有机会了。 若是孙大人想要将启程日推迟,也得给出个正当的理由,否则无法让梁国人信服。 他总不能说是为了向这位冒充公主之人训话才留下的吧?那不就等同于自爆吗? 而纪安也正是看准了这点。 虽然这么说起来很是卑鄙,但若不是有那么多人看着,她还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孙大人的面前。因为她心里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孙大人再有心,他也奈何不了自己什么。 在回去的路程中,喻子言好奇地打量着纪安。刚刚她虽很快地便将信给藏了起来,别人也许没有见到,但站在她身边的喻子言却见到了。 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想要质问她的打算。 第三百二十一章 前景堪忧 在回去的路程中,喻子言好奇地打量着纪安。刚刚她虽很快地便将信给藏了起来,别人也许没有见到,但站在她身边的喻子言却见到了。 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想要质问她的打算。 当他们回到府中后,纪安匆忙丢下了一句‘我先回去休息了’,便跑了。 喻子言见状,也并没有追上去,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如后便也离开了那里。 纪安回到了房中,立刻遣散了所有人,将房门紧闭了起来。 在确定房中无人后,才将刚刚孙大人塞给自己的信给掏了出来。 她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信给拆了开来,读起了信中的内容。 信中的内容十分简洁,没有什么多余的字,也没有责骂,只是着孙大人将会把此事禀告于顺国皇帝,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等待他们商议后的指令。 纪安将信给合上后,陷入了一阵沉思。 事情还真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麻烦一桩接着一桩找上门来,让她感觉头都有些隐隐作痛了起来。 好在这并非是顺国境内,孙大人是无法随意派兵在梁国寻找失踪的贺茗兰。因此到现在为止,贺茗兰还是安全的。 不过她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得赶紧做些什么。在大家找到贺茗兰之前。 要不将此事告知于喻子言,请求他的帮忙? 喻子言是个聪明人,指不定现在早已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也说不定。也许。。。 想到这里,纪安却突然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抬手将手中的信纸给烧毁,转头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眼神顿时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还有,外边的那只偷偷摸摸在暗处偷窥的老鼠也该处理一下了。 。。。 此时院子内的一个角落里,喻子旭藏身在影子处,眼睛直勾勾地往纪安房间的方向盯着。 这两日这两人都太过忙碌了,成天早出晚归的,在府中也见不到个人影。 因此,他在听说了两人回府了的消息,便匆匆赶来。主要是想要探一探这曲侍卫的底细,为他哥好好地把把关。 谁知道曲侍卫一回到府中便将自己给关在了房中,门窗紧闭,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 这不禁让他感到十分好奇,这曲侍卫到底在干什么,待在了房中如此之久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该不会是在谋略着什么对他哥不利的事情吧? 他听说这曲侍卫可是擅自冒名顶替贺茗兰的名号嫁过来的。而这之后也是动作频频,很是可疑。指不定暗中在酝酿着什么天大的阴谋,想要对喻子言不利。 不行,喻子言已被情字蒙蔽了眼睛,这时候就该由自己来替喻子言来好好监督这个可疑的人。 就在这时,喻子旭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股凉意。满是杀意的视线顿时让他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 这感觉十分似曾相识,好似从前在哪儿也曾经经历过这种感觉。 喻子旭猛地回头看去,便见到了纪安不知从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后,正在那里盯着自己看。 “额啊!” 喻子旭吓得踉跄了一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纪安突然的出现简直吓死他了,那模样简直就像是见到了鬼似的。 这人不是在房中吗?明明自己一直都盯着房门看的,也没有看见纪安走出来。没想到她会如此静悄悄地绕到了自己的身后。这神出鬼没的形态不禁让他联想起了某人。 而另一边的纪安在见到了喻子旭的那一刻也很是诧异。只见她悄悄地将身后的匕首给收了回去,眼神中的杀意也在顷刻间散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 纪安好奇地对着喻子旭问道。 喻子旭这才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她的面前失态了。 他尴尬地站起了身子,拍去了身上的尘土,才抬手对着纪安恭敬地拱手道:“在下苏云山庄庄主,见过安王妃。” 纪安见了,先是顿了一下,才赶紧抬手说道:“喻庄主不必多礼。没想到喻庄主看着年轻轻轻,却已是苏云山庄庄主了。” 喻子旭听了,很是讶异:“王妃认识我?” 两日今日明明是第一次的见面,他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姓喻,可曲侍卫却将自己亲切地称呼了一声‘喻庄主’。 只见纪安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心虚,但很快地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笑道:“苏云山庄嘛,我在顺国之时便略有耳闻。听说安王殿下从前也曾在苏云山庄里待过一些时日?” 喻子旭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纪安的一番说辞也并没有丝毫的怀疑。相反地还有些沾沾自喜地笑道:“苏云山庄确实比较有名了一些。” 纪安见到喻子旭信服的模样,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就算如此,她还是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问道:“难不成是我认错了?” 喻子旭赶紧摇了摇手:“你没认错。在下姓喻,名子旭。安王是在下的表哥,从前确实在苏云山庄里待过,在回到宫中之前还是山庄的前任庄主呢。” 喻子旭心情一好,便自豪地将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纪安。 纪安见状,也顺着喻子旭的话露出了一脸崇拜的模样:“是吗?没想到安王殿下还有这么一段精彩的过往。那实在是太厉害了。” 喻子旭一听,笑得更加灿烂了,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说起喻子言的时候就仿佛在说着什么无比光荣的事情:“那是自然的。我哥是什么人?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是能够难得倒他的!” 可见他对于喻子言,要多崇拜有多崇拜。简直就是心中的神,就算说是他的信仰也不为过。 而纪安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点头配合就是了。 她心中不禁暗道,这喻子旭身为苏云山庄庄主,也未免太好哄了一些。 自己不过就是说了几句阿谀奉承的话,喻子旭便立刻坦开了心胸。看着这样的喻子旭,不禁让人为苏云山庄的未来而感到担忧。 “所以说。。。喻庄主在这儿干什么呢?” 就在喻子旭说得正当兴奋之时,便听见纪安对着自己抛出了一句,顿时让他愣了一下。 “我。。。” 第三百二十二章 别想讨好我! “所以说。。。喻庄主在这儿干什么呢?” 就在喻子旭说得正当兴奋之时,便听见纪安对着自己抛出了一句,顿时让他愣了一下。 “我。。。” 本来侃侃而谈的喻子旭言辞也变得有些闪烁了起来。 “我就是刚好经过,想着过来看看王妃,但又怕扰了王妃休息,故而在此徘徊。” 纪安虽也知道喻子旭说的只不过是随口胡诹的借口,但却也笑着迎合道:“怎么会呢?喻庄主即是安王殿下重视的弟弟,大家便是一家人。即是一家人,又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话呢?” 喻子旭不就是因为怀疑自己,才会偷偷摸摸地躲在这里,观察自己吗? 江湖有言,掌握了苏云山庄等同于掌握了整个梁国消息命脉,是个绝不能得罪的主。 纪安心中也明白,喻子旭再好哄骗,毕竟也是苏云山庄的庄主。在喻子旭的面前,她更是得扮演好贺茗兰的角色,绝不能让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来。 与苏云山庄打好关系,总归是好的。 不料对于纪安主动的示好,喻子旭却突然沉下了脸来,说道:“王妃这是在讨好在下吗?” 纪安见到突然转变态度的喻子旭,很是困惑。自己刚刚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喻子旭不开心了吗? 只见喻子旭用着充满敌意的眼神对着纪安说道:“王妃若是想要以此讨好在下那就不必了。我虽干涉不了我哥喜欢谁,但对我来说,从始至终,我认同的嫂嫂只有一人,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说完后,便自顾自地跑开了。只留下了一脸懵的纪安站在了原地,久久都无法缓过神来。 喻子旭口中说的‘嫂嫂’究竟是谁?她可从未听说过喻子言在这之前,还曾有过别的妻子。 喻子旭从纪安的院子离开后,有些气愤地撇了撇嘴。 可恶,这曲侍卫诱拐了喻子言还不够,现在还企图来讨好自己。 他们江湖人可是最讲义气了,他哥虽已背叛了纪安,爱上了别的女子,他可不会。他必会替纪安守护好‘嫂嫂’的位置的,谁也别妄想取代这个位置! 殊不知,喻子旭口中说的这位曲侍卫,便是纪安本人。 之后的喻子旭每当在府中遇到了纪安,都会用一副鄙夷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然后跑开,弄得纪安是一头雾水。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了喻子旭了?纪安很是不解。 明明之前话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了呢? 难不成他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了? 想到这里,纪安心中不禁然生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心中不安的纪安想着到守护军的院子里找阿冶商议,却在院子里见到了喻子言。 只见喻子言带着自己的亲信,与守卫军的士兵们一同切磋武艺,把酒言欢,处得就像一家子的人,没有丝毫的隔阂。 纪安看着这一幕,简直惊呆了。 他们到这里才不过短短数日,自己的守卫军是什么时候与安王府的人走得如此亲近了? 尤其是喻子言,被围在了一众的守卫军士兵之中,舞着手中的剑。一旁的士兵们各个都看得迷了眼,一脸崇拜的样子。 这一幕顿时让纪安感到有些被背叛了的感觉。 平日里总是跟随在自己身后唤自己老大的弟兄们如今全都围着喻子言转,心中很不是滋味。 “没想到安王的剑法居然如此精湛,简直与老大有得一拼呀。简直能与老大你说若是安王与老大比武,谁会更胜一筹?” 此时,其中一名围观的守卫军对着自己身旁的弟兄开口说道。 只见另一名守卫军在纠结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道:“这还不好说,老大的剑法虽精巧刁钻,但安王的更有爆发力。若硬要将两人的剑法做比对,我觉得也许安王会更胜一筹。” 纪安在后边窥听这两人的对话,心里顿时更不是滋味了。 她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虽心中很不愿承认,喻子言的剑法确实更让人有种压迫感。这一点早在上一次两人交手时便体现了出来,不容得她否认。 就在这时,阿冶一抬头,便发现到了站在人群后边的纪安。 “老。。。” 阿冶正想要抬手打招呼,立即被纪安给瞪了一眼。 他顿时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喻子言,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改口道:“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本在为士兵们示范剑法的喻子言闻声,也停了下来,转头向纪安的方向看了过来。 原本喧闹的场面也在顷刻之间戛然而止,纷纷都向纪安的方向投来了眼神。 突如其来的关注让纪安不禁有些不自在了起来,有种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被抓了现行的错觉。 毕竟自己现在顶着贺茗兰公主的身份,一个公主在没有任何侍女的陪同下,独自跑到满是粗糙大汉的院子,确实有些奇怪。 “我。。。” 纪安望向了大家一眼,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明明是自己的守卫军,可在这一刻,却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多余。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喻子言见状,便走上前来为她解围道:“王妃这是来找本王的吗?” “啊?嗯。”纪安实在找不到什么其他的借口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喻子言听了,嘴角微微勾起,转身对着大家拱了拱手,道:“各位,那本王今日就先失陪了。” 语毕,便收起了手中的剑,向纪安走来。 “走吧。” 喻子言伸出了手指向了外边,说道。 为了不被人怀疑,纪安也只是回头看了阿冶一眼后,便与喻子言一同离开了那里。 两人走在了路上,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愤略显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纪安一路低着头,纠结着自己到底该开口说些什么好呢? 若是喻子言问起自己为何会来此找他,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呢? “我。。。” 在犹豫了许久后,纪安终于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在府中见到喻庄主了。” 喻子言一听,很是讶异地看向了纪安:“你说子旭去找你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无法不在意的事 “你是说子旭去找你了?” 喻子言很是讶异地看向了纪安问道。 喻子旭这小子居然背着自己偷偷找上了纪安,也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恰好遇上了而已。” 纪安见喻子言似乎有些生气了,赶紧摇手解释道。她可不想喻子言前去找喻子旭算账,到头来喻子旭也只会把这件事情怪罪于自己,觉得是自己故意向喻子言打的小报告。 但喻子言却对纪安的辩解全然不信。那么多年了,喻子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吗? 从前纪安作为叛逃杀手刚入苏云山庄的时候,喻子旭也曾如此偷偷潜入了纪安的房间,最后被抓个现行。没想到如今又重蹈覆辙,这两年还真是光长个头,不长记性呀。 难怪最近的喻子旭总是偷偷摸摸的,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只怪最近事情太多了,让他有些分心了,这才一时没能管得住他。 “你不必为他说话,这种事情若只会一味的容忍包庇,只会让他更加的得寸进尺。” “不是,我真没什么。我们聊得还挺愉快的。” 纪安慌张地想要解释,可无奈只是将事情给越描越黑了而已。 喻子言一听,很是意外:“你们聊了什么?” 以他对喻子旭的了解,他可不信两人就是在一片愉快中收场的。 纪安顿时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了喻子旭在离去前抛下的不会认同自己的那一句话后,便跑开了的模样。 这。。。应该算是还挺愉快的吧? 至少两人并没有动手打起来,也算是避开了最糟糕的情况。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家常而已。” 纪安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眼神,回道。 喻子言见状,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尽是怀疑。 “家常?” 第一次见面互不相识的两人究竟有什么家常能聊的? “就。。。之前的嫂子什么的。” 纪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便随口回道。 喻子言一听,简直震惊了:“之、之前的嫂子?” 那小子究竟给纪安都说了什么胡说八道了? 纪安将话说出口后,才发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刚刚就是想要赶紧找个说法塘塞过去,没想到却一不小心说出了大实话。 可转念想想,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心中有些好奇问一问也是可以的吧? “所以说。。。殿下从前可曾有过别的夫人?” 纪安用着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料喻子言却立即坚决否认道:“没有!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没有别的夫人。” 纪安转头瞧了喻子言一眼,总觉得他这句话后面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看着喻子言如此真挚的模样,不禁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于是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喻子言也看出了纪安的不自在,很是无奈。如今纪安并不记得他们从前的事情了,他给如何向她解释才好呢? 毕竟当初的事情早已在京城里传了开来,纪安作为贺茗兰的贴身侍卫待在宫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必然也听说过这个传闻。 若此时自己坚决说自己除了她之外,身边从未有过第二人,她必然是不会信的。 这样一来,反而会让自己在纪安的心中烙下了负心汉的印象。 他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必你也曾听说过此事,我之前确实有过一个喜欢的女子,但却从未走到那一步,她便走了。绝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喻子言的话语间,神情中透露的尽是无辜与可怜。让人很难不勾起心中的母爱,也不禁让纪安感道一阵莫名的愧疚,感觉自己好像在欺负他似的。 “我明白了,殿下不必再说了。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殿下不必如此在意。” “我怎能不在意。”喻子言听了,低声嘀咕了一句。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自己翘首以盼一年的人,他又怎忍心让她误会自己,耽误这来之不易的宝贵时间呢? “你。。。就不在意吗?” 喻子言有些失望地看向了纪安问道。 他虽也不想让纪安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但看着纪安如此满不在意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只见纪安露出了不以为意的模样,摇了摇头:“有什么好介意的?” 喻子言见状,整个人顿时更加失落了。 纪安见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了,赶紧转身加快了脚步向院子中走去:“我相信殿下的为人,所以没什么好介意的。” 喻子言听了,这才稍微露出了一点的笑容,赶紧地跟了上去。 喻子言走在纪安的身旁,低头看着自己身旁的纪安,有件事情却引起了他的好奇。 “这发簪子。。。是送别宴那晚我替你带上的那一支吧?” 这簪子的设计很是别致,让人记忆犹深。 纪安一听,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别在头上的簪子,回道:“啊。。。是的。” “我瞧你天天都带着这支发簪子,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喻子言再次开口好奇地问道。 其实纪安也并非没有其他的头饰,府上为她所准备的,随着贺茗兰一同前来的嫁妆里,多得是各式各样的发簪子。 可不知为何,她却偏爱佩戴这支簪子。每一次瞧见她的时候,头上都别了这一支发簪而已。对于其他的头饰可是一个都没碰过。 难不成这支簪子上还藏有什么玄机吗?就比如能够从中掏出一把暗器还是什么的? 只见此时的纪安眼神却有些闪烁了起来,支支吾吾的似乎是想要隐瞒什么:“哦。。。算是吧。不过就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簪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样戴着,会比较安心一些。” “别人送的?”喻子言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向纪安试探道。 而纪安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点了点头:“嗯。” 喻子言一听,心中顿时然生起了一股不想的预感:“送你簪子的人。。。是女的?” 怎料纪安这一次却一改刚刚闪躲的态度,立刻摇了摇头:“是男的。” 对此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是你父亲送你的?” 纪安再次摇了摇头。 “还是你兄长?” 就在此时,纪安突然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道:“送我这支簪子不是我的家人。” 第三百二十四章 长得如何不重要 纪安突然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道:“送我这支簪子不是我的家人。” “殿下这究竟是想要问什么?” 纪安微微皱起了眉头,对着喻子言十分不解地问道。 她很是好奇喻子言为何如此执着与送发簪的人?感觉似乎是想要从她口中打听些什么似的。 “我。。。” 只见喻子言突然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我就是有些好奇,随口问问而已。” 可话才刚说完,却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那人长得帅吗?” “???”纪安不禁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望着喻子言。 喻子言见纪安并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故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再次开口问道:“送你簪子的人。。。有我。。。不是。。。模样长得如何?” 纪安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瞧向喻子言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的嘲笑。 “长得。。。还行吧。挺好看的。” 喻子言一听,整个人立刻便跳了起来:“什么?” 一时犹如五雷轰顶。 那人真的长得如此好看吗?好看得纪安会如此珍惜他送给自己的簪子,非要时时待在身上才能安心。 他不禁忐忑不安了起来,那人长得不会比自己好看吧?他本还想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纪安的,那不是不管用了? 当他发现贺茗兰并不是纪安的时候,心中还带有一丝侥幸,自己终于不必纠结是该放手成全她还是自私地将她捆绑在自己的身边。没想到终究还是没法逃脱这个命运吗? 可此时的纪安似乎还不嫌事大,继续说道:“不过他长得如何并不重要,就算他长得奇丑无比我也并不在意。” 喻子言听到这里,简直都快哭了。 长得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吗?这摆明的就是在告诉自己,自己早已没有什么能够插入的余地了。 “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真好奇。” 喻子言语气低落地呢喃了一句。 纪安露出了有些难为的表情,苦思了一会后,开口回道:“这。。。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真不太清楚,毕竟也只有过一面之缘。” 可这无疑是在喻子言的心上再插上了一刀。只见他愈发沮丧地碎碎念道:“一见钟情吗?还真像是小说里会出现的情节。。。” 看着喻子言如此低落的模样,纪安顿时意识到了喻子言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于是立即否认道:“一见钟情?谁?我吗?我没有喜欢他。” 喻子言一听,原本已心如死灰的眼神瞬间便再次亮了起来:“真的?” 纪安见状,点了点头非常确定地确认道:“嗯。我巴不得以后再也别再见到他了才好呢。” 喻子言这脑袋瓜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之所以会说不在意那人的长相,是因为那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与自己毫无相关之人。是真的不在意才如此说的。 没想到喻子言居然还能如此曲解自己的话。 喻子言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并没有情敌。 他本还以为纪安之所以会如此爱惜这支簪子是因为送簪子的主人呢。还真是虚惊一场。 他拍拍胸口,不禁开朗地笑了起来:“没有就好。嗯,不想见就别见了。他若再敢来骚扰你,告诉我,我替你把他解决了。” 可纪安在听了之后,却露出了一丝带有苦涩的笑容:“他可能并不是个你能解决的人。” 这不禁引起了喻子言的好奇心,但话到了嘴边,喻子言最终却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问给咽了回去。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纪安露出如此难为的表情? 看来送她这支发簪之人来头可不简单。 就在此时,他们已来到了纪安的房前。纪安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后,便对着喻子言笑了笑,道:“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便不再打扰殿下了。” 说完,也不等喻子言的反应,立刻便回到了房中,将房门给紧闭了起来。 直到最后,喻子言还是没能问出有关于簪子的事情。 喻子言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吧,他怕自己逼得太紧,会把纪安给吓跑了。毕竟纪安的怂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若真惊着了,说不定就直接跳墙逃了。 喻子言在离开了那里后,才见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纪安藏身在门后确定了喻子言真的离开了后,才再次打开了房门想要出来。 怎料她前脚才刚踏出一步,便见到小焉迎面迎了上来,笑道:“王妃,您这是想要去哪里?有什么需要小焉的帮忙的吗?” 直接吓得纪安整个人瞬间缩了回去:“不必了,谢谢!” 她赶紧再次将房门给关上,喘了口气。开门出去又立刻缩了回来的模样像极了遇到刺激的贝类动物。 她本想趁喻子言离开后悄悄溜出去了,没想到小焉却守在了门外,让她根本就出不去。 她十分懊恼,自己不过就是想要出去而已怎么如此困难? 前有喻子言将她送了回来,后又有小焉在门外盯着。 看来想要单独行动是没戏了。若是想要在大家不知情的情形下悄悄溜出去,她得想个法子脱身才行。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心中顿时然起了一个想法。 不久后,一道黑影在纪安的窗户边一闪而过。等到小焉回过头时,那里也早已是空空如也,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的。 纪安灵敏地游走在房顶之上,低头望着底下的小焉一眼,得意地笑了。 好在她提前让阿冶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套守卫军的衣服和狼面具,真是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自豪。 作为‘安王妃’的她无法自由地在外独自行动,因此有诸多的不便。但如今换上守卫军衣裳的她已然不再是安王府中的王妃,而是守卫军的其中一员。行动上也自然没了那么多的拘束,自由多了。 不过溜出房外的纪安也并没有在那里多做停留,立刻便伪装成出府办事的守卫军,顺利地混出府外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旺来当铺\’ 纪安独身一人走在繁忙的街上,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她边闻着空气,心中边感叹道。 这几日天天都被困在安王府和皇宫,被人们所注视着,天天都得谨言慎行,观察着旁人的眼色行事,别说有多不自在了。 自小就被编入曲家军的她直到成为贺茗兰的贴身侍卫,带领着守卫军一同前来梁国,向来都只是个背景板角色。可现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存在,让她实在很是不适应。 更别说是被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了。由于她从来都是伺候人的那个,现在反过来成为了被人伺候的那个,都快别扭死她了。她真恨不得自己上手,感觉自己都能做得比她们还要来得快。 但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此次出来可是带着任务的。 想到这里,纪安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 若不是为了此次的任务,她也不会如此冒险的出来。毕竟多在外人面前现身一刻,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只是无奈阿肆不在城中,有许多事情都十分不方便。 若要将此事交给阿冶来办,自己心中也不放心。毕竟阿冶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办起事情来也没有阿肆来得心细,对于诸如此类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 经过上一次下药失败后,她更是坚决了不能将如此的任务交由阿冶来办,于是只能自己来了。 只见她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很快地便来到了一处看似普通的当铺之前。 她抬头看来当铺上的牌匾,牌匾上边写了‘旺来当铺’四个大字。 嗯,就是这里了。 她转头环顾了四周一眼后,确定没人跟踪,便迈开了步子,走入了当铺之中。 当铺里的陈设很是普通,与一般其他的当铺并没有什么不同。生意还惨淡得不行,小小的当铺之中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掌柜的坐在台后数着手里的几枚铜币。 但纪安对此却也并不在意,直径走向了掌柜,敲了敲桌子唤了一声:“掌柜的。” 掌柜闻声抬头打量了纪安一眼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铜币给收了起来,用着满不在意的口吻问道:“是当是赎?” 只见纪安突然掏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丢在了台子之上,冷声道了一声:“赎五粒沙子。” 掌柜一听,身子顿了一下,眼神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他转头看了过来,再次打量起了纪安。 “客官莫不是走错了吧?我们这是当铺,不卖沙子。” 纪安听了也并没有丝毫的胆怯,继续说道:“是吗?是浪大哥让我来的,说是这里的沙子特别好。我要的也不多,五粒正好。” 掌柜看着眼前的纪安,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拿起了桌上的银袋看了看。 在简单地数了数袋子里的银子后,随口说了一声:“看来你要的沙子还不简单呐。” 说完,在这个大白日的点起了一盏灯。 “跟我来吧。” 掌柜的说着,提着手中的灯,转身掀开了身后的一处帘子,走了进去。 纪安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掌柜来到了内屋的一处墙前,抬手在墙上用力一推,顿时便推出了一道暗门。而出现在暗门之后的是一道黑得看不见尽头的暗道。 “跟紧了。”掌柜语毕,提着灯走入了暗门后的暗道。 而当纪安在跟随着掌柜走入了暗道后,身后的暗门也随即重新合了上来。顿时间,四周便暗了下来。 好在掌柜的提前拿来了一盏灯,在勉强地照亮了前方的路。 纪安一路跟随在掌柜的身后,警惕地观察着暗道里的结构。 其实这当铺就是位于京城里的一处贩卖情报的地方。因为之前这些事情都是交由阿肆来处理的,所以他们虽之前便已经合作过了好几次,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自来到这里。 很快地,他们便来到了暗道的尽头。掌柜的将手中的灯挂在了一旁的墙上,然后再次抬手在墙上一推,立即开启了另一道暗门。 他们走出了暗门后,来到了一间昏暗的小房中。房间没有其他的门窗,并看不见外边的情况,只有几支火烛点亮着。 掌柜带着纪安来到了房中央的一张椅子前,指着椅子说道:“先坐这儿等等吧。” 说完,便又往返暗道离开了,只留下了纪安一人在房中。 纪安习惯性地打量了房中一眼,才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在她身前的,还有一张桌子和椅子,还有一扇紧闭的大门。 片刻之后,只见大门被人从另一边推开,走入了一人。那人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昏暗的房中更是看不清面具后的长相。 “客官这是想要打听什么?” 那人在纪安的对面坐下后,立刻单刀直入地问道。 纪安看着那人,思考了片刻后,吐出了两个字:“李衮。” 那人听了,有些意外:“厉王?那可不便宜。” 纪安听了,再次掏出了一袋银子放在了桌上,十分豪爽地说道:“银子不是问题。” 而这一次纪安掏出的银袋比刚刚的还要沉重,可见为了此次可是下足了血本了。 那人拿起了银袋看了一眼,再抬头看向了纪安,问道:“想要打听什么?” 纪安默默地攥紧了手心,回道:“他近日来所有的动向,事无巨细。” 其实在送别宴的那一晚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她不得不对李衮多一份警惕。就算冒着危险,也只能亲自前来打听李衮的消息。 送别宴那一夜。 纪安在讲肚子疼的孙大人送走后,在往返送别宴上的路途中,偶遇上了李衮。 “孙大人没事吧?” 纪安在目送着孙大人狼狈地离开后,刚转身想要往回走便碰见了李衮,吓得她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了起来。 李衮是什么时候来的?站在这里多久了?究竟看见了多少? 刚刚情况太混乱了,她居然都没有发现到李衮到底是何时接近的。 可很快地,纪安便收回了脸上的惊讶,镇定了下来,回道:“多谢历王殿下的关心。孙大人应该是吃错东西,闹肚子了。已经让大夫去瞧了,应该无碍。” 第三百二十六章 试探与秘密 “多谢厉王殿下的关心。孙大人应该是吃错东西,闹肚子了。已经让大夫去瞧了,应该无碍。” 纪安很快地便恢复了镇定,对着李衮开口说道。 李衮听了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笑道:“没想到公主还真是好眼力,无需孙大人多说什么,只看一眼便瞧出孙大人是闹肚子了。” 纪安顿时愣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反应似乎有点过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孙大人吃了泻药此事本不该有任何人知道的才是。但自己一时没注意,差点就暴露了自己就是给孙大人下药的罪魁祸首。 “不是吗?我就是看孙大人捂着肚子的样子,就以为是吃错了东西了。现在想来,也许是我太过急于下定论了,是我思虑不周了。” 纪安笑着回道,随口就想要将此事给忽悠过去。 而李衮听了,也并没有再反驳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也许是吧。” 纪安见李衮没有再继续追究的打算,便赶紧换了个话题问道:“不过厉王殿下为何会突然来此?不会是。。。跟着我们出来的吧?” 只见李衮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后便非常爽快地点头承认了:“说来惭愧,本王是瞧见了公主与孙大人突然单独离席,很是好奇。于是便跟了上来,想说有个机会能够与两位说话,绝不是有意想要窥探的。” 纪安一听,脸色都有些僵了起来。若是说李衮是追着他们一起出来的,难不成刚刚她与孙大人的对话也全都被李衮给听了去了? 若是这样,自己不是贺茗兰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可转念想想,却觉得不对。李衮刚刚还一直唤自己公主,瞧他的模样,并不像是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的样子。 若他真的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无论是意外感觉到背叛,还是抓住了她的把柄想要趁机威胁,都不该是现在这幅模样。 况且刚刚自己明明已经查探过一遍了,四周根本就没人。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碰见她与孙大人的争执,自己可不能因过于急切而在这个关键时刻自曝了。 她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心中的忐忑流露于自己的脸上,挤出笑容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窥探不窥探的,我与孙大人也只不过是聊了一些家乡的事情。” “这不孙大人明日就要随着使团回去了吗,他就是想嘱咐我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多保重什么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你知道的,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变得越来越苦口婆心了。无论大事小事都要一遍又一遍地交代才能安心。” 李衮听了,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不过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关心才会如此嘛。” 李衮说完后,抬头看了四周一眼:“不过话说,我这位四皇弟到底都跑到哪儿去了,居然把自己新婚妻子只身一人抛在这儿,实在是太不上心了。回头本王定替你好好说说他。” 纪安一听,连忙摇了摇手:“这事不怪他,是我自己让他别跟来的,他也不会料想到孙大人会突然因身子不适而先离开了。” 李衮顿了一下,才缓缓笑道:“怎么?听我数落四皇弟,心里心疼了?没想到公主与四皇弟的感情还真不错,才成亲一日,便懂得护夫了。” “本王这位四皇弟还真是好福气,看得本王都羡慕极了。为何本王就没有这个福气遇到像公主这样的人?只可惜没能早一些认识公主了,也许。。。” 李衮说着,有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了纪安。 李衮的目光打在纪安的身上顿时让她微皱起了眉头。 李衮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要与自己的弟弟抢老婆吗?她虽一直都对李衮没什么好印象,但她万万都没想到李衮这个家伙还有勾搭自己的弟媳的这种恶习。 李衮也看出了纪安的不悦,赶紧笑道:“本王说笑的,公主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本王。” 纪安不想与李衮撕破脸皮,也只能附和地笑了笑:“厉王殿下还真幽默。” 也算是将此事给就此带过了。 “不过我听说昨夜新婚之夜,安王府里进刺客了。公主可无碍?” 就在此时,李衮话锋一转,突然对着纪安问道。 纪安不禁愣了一下,才缓缓地开口回道:“安王府守卫森严,况且也还有安王殿下在,及时地便把刺客都给解决了。并没有波及到我。” 怎料李衮并没有想要就此放弃的意向,继续说道:“人虽然无事,但这光想想都觉得可怕。公主应该也不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定是吓坏了吧?这时日的刺客也真是太猖狂了,居然都敢在皇家大婚之日行刺,简直无法无天。” 纪安听了李衮的话后也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于平淡风情了。作为从小生长在宫里的公主,又有几次会见到这场面?一般来说,也该有些害怕的反应才对。 于是便开始装起了柔弱,低头说道:“是有点。。。不过辛苦的是安王殿下,和府中的守卫们。整夜都在为此事而奔波。我自然也不想再为他们添麻烦了。” “公主实在是太为四皇弟着想了。有时候太过为一个人着想,可是会让他们不懂得珍惜的哦。”李衮对着纪安说道。 随后又开始试探起了纪安的口风问道:“不过昨夜你们可有发现些什么?就比如。。。刺客背后的幕后推手之类的?” 不过纪安也不傻,故装着无辜的模样,苦思了一会儿,才一脸为难地回道:“这。。。我不太清楚。这可能还得问一问安王殿下才能知这其中实情。” 对于昨夜亲身与刺客交过手一事只字不提。 “是吗。。。”李衮见状,也只能就此作罢。 就在此时,纪安突然对着李衮开口反问道:“以厉王殿下之见,觉得这些刺客背后的幕后推手是谁呢?” 只见李衮顿时一愣,随后便露出了微笑耸了耸肩:“这。。。本王也不太清楚。许是四皇弟平日在外行事过于嚣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都不知情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笑容背后的秘密 “以厉王殿下之见,觉得这些刺客背后的幕后推手是谁呢?” 就在此时,纪安突然开口对着李衮反问道。 只见李衮顿时一愣,随后便露出了微笑耸了耸肩:“这。。。本王也不太清楚。许是四皇弟平日在外行事过于嚣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都不知情吧?” 可纪安却摇头不认同道:“可我总感觉那些刺客是冲着我来的。上一次祈福节也亦是如此。你说会不会又是影刃的人?” 面对纪安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李衮不禁有些心虚了起来。 “怎么会呢?当时不都已经将剩余的影刃残党都给铲除了吗?又怎么还会有影刃呢?” 纪安却并不相信李衮的话,用着怀疑的眼神望向了他,问道:“是吗?” 纪安犀利的眼神如同能够一眼看穿人心似的,顿时看得李衮身子一颤。 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感觉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的贺茗兰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一样的人吗? 尽管如此,李衮还是笑着否认道:“看来影刃之事还真是在公主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本王作为梁国皇子却没能帮得上什么忙还真是惭愧。” “。。。” 纪安并没有马上开口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露出了笑容,缓缓开口笑道:“这又怎能怪殿下呢?是那些做坏事的人才应该感到惭愧。殿下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又怎能怪罪于殿下呢,不是吗?” 看似清淡的几句话,却将李衮说得呀口无言,无从反驳。言外之意无不是在说若不是他心中有什么猫腻,又为何要对她儿感到愧疚呢? 于是李衮也只能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公主还真是个明事理之人,四皇弟有福了。” 纪安也谦虚地摇了摇头道:“是茗兰有幸能够遇上安王殿下才是。” 只见李衮一听了纪安的这一句话,脸色即刻沉了一下,对于这句话似乎很是不悦。 但这份不悦并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太久,很快地便重新换上了笑颜,道:“此次与公主一聊,才发现公主与本王想象的还真不一样。更加的。。。亲切。” 这一次轮到纪安有些愣住了。李衮该不会是识破了什么了? 自己说太多话暴露了吗? 李衮虽之前也与贺茗兰说过话,但都是简单几句话便仓促结束谈话了。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两人说过最长的一段谈话。 她自认为自己一直都伪装得挺好的,对于贺茗兰平日来说话的样子,习性也是了如指掌。许是自己在试探李衮的过程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敌意? 贺茗兰是个温和的人,就算心中再不悦,但也从来都不会讲心中的不喜表路于脸上。 “哈哈哈,殿下还真幽默。如今我已嫁入了梁国,往后都是一家人了,自然是要多联系。” 纪安立刻收起了眼神中的敌意,笑着示出了善意。 李衮见了,也附和地笑了:“那是自然。” 两人表面看着都一副笑呵呵客气的模样,但实际上心中都有些芥蒂。 “我出来的也有些时间了,安王殿下见不到我该担心了。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纪安说着,向李衮恭敬地行了个小礼后便离开了那里。 。。。 时间回到了此刻,纪安对着眼前的这位‘浪大哥’再次交代道:“无论需要多少银子都行,我要有关于李衮近来的所有动向。” 浪大哥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好,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便指向了回去的方向,其余的也没再说些其他的什么了。他从始至终甚至都未曾询问过她是谁,打听好了消息后该如何通知她,便让她回去等自己的消息了。 而此时之前的掌柜也重新出现在了纪安的身后,站在暗门边等着自己。 纪安听了,也并没有多问些什么,点了点头后,起身就跟随掌柜原路返回去了。 纪安离开了那里后,一路走过那条漆黑的密道,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只是当她掀开帘子,从后边走出来之时,正好碰见等在前台的一人,整个人顿时变愣住了。 那人在见到纪安之时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了纪安,嘴里吐出了一句:“曲。。。侍卫?” 纪安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夏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此时,掌柜从纪安的身后走了出来,笑道:“客官久等了。” 顿时打破了沉默,将两人的思绪给拉回到了现实中。 夏芸迈开了脚步上前,用着不确定的口吻问道:“曲侍卫,是你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上下打量了纪安一眼。 这人看起来与曲侍卫很是相似,但装扮又有些不一样,让她无法确定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人就是自己认识的曲侍卫。 只见纪安立刻便摇头,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认错人了。” 夏芸这才幡然醒悟,有些尴尬地道了歉:“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曲侍卫守卫军里的人吧?” 纪安想了一会儿后,这才点了点头,顺着夏芸的话便承认了。 既然夏芸已然将自己给认作了守卫军的人,她也无需特意去否认什么。 “曲侍卫这是去哪儿了,还没回来吗?”夏芸好奇地问道。 前几次都没再见到曲侍卫了,听说是有事情回去了,让她很是疑惑。一般来说,曲侍卫作为贺茗兰的贴身侍卫理应时时紧跟其后,可自贺茗兰大婚之前,便很难再见到她的身影。 可纪安却也只是摇了摇头,双唇紧闭,似乎没有丝毫想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夏芸见纪安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也很识趣地不再追问。 “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夏芸说着,往一旁退去,为纪安让了路。 纪安见状也赶紧对着夏芸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那件当铺。 纪安离开后,夏芸若有所思地望着纪安离去的方向,久久都没有将视线移开。 顺国守卫军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 夏芸想着,转头看了一眼当铺内。 第三百二十八章 少一根筋 纪安快步地离开了那里,回头确定夏芸并没有跟上来后,才停下了脚步松了一口气。 刚刚真是吓死她了。 如今她最害怕的便是碰见夏芸,因为夏芸的观察能力实在是太过明锐,自己和贺茗兰从前也曾多次与她打过交道,难免会被看出点什么猫腻。 就好比刚刚就这么一眼,就差点被她认了出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装扮。自己明明已经束了胸,换上了男装,还是逃不过夏芸的眼睛。多亏了她溜得快,在夏芸还没能反应过来之前便速速溜了。若是再聊下去,必会暴露了身份。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好,自己出来得太久了,得赶紧回去了。若是被人发现安王妃不见了,不知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来。 她一路赶回到了安王府,好在王府内一片平静,并没有发觉自己的离开。 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在那里多做停留,而赶紧往自己院子走了回去。 可就在她快要到自己院子之时,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给叫住了。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纪安顿时顿住了脚步,心跳也跟着加速了起来。 她缓缓地转头望后看去,可在看清了来人是阿冶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阿冶似乎并没有将她给认出,直接对着她质问道:“说,到底是谁?我们守卫军可没有你这样的人。” 说着,便抬手往自己腰间的剑伸去,欲将剑给拔出。 纪安见状,眼疾手快地一脚向阿冶的剑柄踢去。只见阿冶刚才拔出的剑立刻又被纪安给踢回到了剑鞘内。 “说话就说话,拔什么剑?” 纪安有些不悦地埋怨了一句。 阿冶在听见了纪安的声音后,这才将她给认出:“老大?!” 纪安一听,慌忙地上前将阿冶的嘴给堵了起来。 “你叫那么大声,是想要将全府的人都叫过来围观吗?” 纪安紧皱着眉头小声地斥责了一句。 阿冶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听话地闭起了嘴巴。 可没过多久,还是忍不住地开口小声问道:“不过你怎么。。。” 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不看还好,现在这么仔细一看,纪安此刻身上穿的不就是自己给纪安准备的那身衣服吗? “啊,原来你让我准备这身衣服,是为了偷溜出去呀?” 少一根筋的阿冶这才终于幡然醒悟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纪安看着这样的阿冶,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也用了够久的时间的。 人夏芸一眼就差点将自己认出来了,可到了阿冶这里怎么。。。咳。。。 明明一起长大的兄弟,明明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就是他亲手给自己准备的,但他愣是到自己出声后才终于将自己给认了出来。 此刻的她也更加地坚信,自己没将出去收集情报的任务交给他是她做得最正确的选择。 看着他如此憨厚的傻笑,顿时有些怀念起了阿肆。平日里有什么事情,自己一个眼神阿肆便能领悟。可一旦到了他这里,自己若不明着表明,估计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都身为自己的副将,阿冶的眼力见与阿肆的相比,连一半都不及。若不是他这一身的武力,还真不知到底是如何坐上的这守卫军副将的位置。 “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安王府里的人走得那么亲近的?” 纪安现在只要一想起来今早的事情就来气。明明自己在这里如此努力地与喻子言周旋,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到底和她是不是统一战线的? 难怪阿冶之前还帮喻子言说起了好话,原来两人早早就有一腿了。喻子言这狡猾的家伙,想得还真是周到呀。 只见阿冶顿时心虚了起来,撇头避开了纪安的视线:“也。。。不算什么亲近的。就是。。。‘偶尔’,就是非常‘偶尔’的,王爷会带着酒水点心过来,与弟兄们‘稍稍’地切磋一会儿而已。” 他虽知纪安对安王爷很是厌恶,但守卫军里的毕竟是个武人,见到武力高强之人,很难不动容。 但那也仅仅只是对于武力高强之人的崇敬而已,就如同他们对纪安那样。绝没有想要因这点小恩小惠就背叛纪安的意思,绝对没有! 就是觉得安王爷如此帅气的一个人,就连他堂堂一个壮汉看了都会有心动的感觉,怎么一到了纪安这里却哪里都不是了呢? 纪安听了简直快要气死了。 阿冶她还不了解吗?嘴上虽说着没有,但实际上早就已经被喻子言收买得彻彻底底了。 喻子言也还真是好计策,甚至若想要摆平顺国人,首先便要与守卫军的人打好关系。而最有效的方式便是投其所好。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身为顺国人的知觉了。”纪安满是气愤与无奈地指着阿冶念叨了一句。 可阿冶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而开口回道:“反着顺梁两国如今已经连亲了,也算是一家人了,也没必要将关系搞得那么僵吧?” 对于阿冶如此天真的言辞,纪安简直都快无语了。 “我们现在是和亲了吗?你好像忘了我并不是真正的贺茗兰。” 如今和亲的重点人物和别人私奔了,她不过就是一个替嫁过来公主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还不知替嫁的事情到底何时会暴露,事情暴露后梁国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这是放下防备扮家家酒的时候吗? 纪安怎么一说,阿冶才相似想起了什么,张嘴‘啊’了一声。 阿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我忘了。。。” “不过。。。若是王爷的话,也许不会介意呢?”尽管如此,阿冶心中还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说道。 “何以见得?”纪安很是好奇他们这才认识多久,阿冶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若有那么万分之一喻子言知道此事后将此事公诸于众,他们就完了。 只见阿冶犹豫了一会儿后,凑了近来,小声说道:“老大应该听说过王爷从前死去的情人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 命中注定的缘分 “老大应该听说过王爷从前死去的情人吧?” 就在此时,阿冶突然压低了声量,凑近了过来问道。 纪安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了阿冶问道:“那又如何?” 喻子言从前的老情人与现在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吗? “我听说她在遇到王爷之前可是影刃的小护使,但在一次暗杀王爷的行动失败后,才叛逃到了王爷身边当了王爷身边的影卫。” 纪安听了阿冶的一番话后,沉默了下来。 阿冶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表达说喻子言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就连曾经前来刺杀自己的杀手都能不计前嫌收入麾下。若他们诚心向他求助,他也必会理解的吗? 如此这么说,确实在理。 可就在下一刻,便听见阿冶开口继续说道:“但那都不重要。” 纪安不禁有些困惑了起来,看向阿冶的双眼也是无比的认真。 难不成阿冶这是还知道了些什么内情? 只见阿冶得意地笑了,道:“最重要的是她的名字,你猜她叫什么名字?她从前在王爷身边的时候就叫纪安,与老大的名字一模一样,这不是天意吗?” 纪安一听,立刻踉跄了一下,无言地看向了他。 她本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没想到却是这个?亏她刚刚还听得如此认真。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是自己的错,怎么会相信阿冶能够说出些什么有用的情报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所以呢?” 可此时正说到兴头上的阿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纪安的不耐烦,继续说道:“所以呀,王爷从前的情人叫纪安,老大也叫纪安,这天底下哪儿还有如此凑巧之事,这简直就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你看,王爷心爱的女人死了,心灰意冷之下答应了与公主和亲。但就在大婚前夜公主却跟别人跑了,阴差阳错之下却是与老情人同名的老大替嫁了过来,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 看着阿冶如此兴奋的模样,犹如说着什么千年虐恋的话本,都把纪安给整得一时都不知该笑还是怎么。没想到阿冶这么一个大块头之下,却还藏了如此浪漫的情怀。 “得了吧,你话本看多了吧?这世间哪儿有那么多的命中注定?” 纪安有些不屑地笑道。 阿冶却不同意了,反驳道:“怎么没有呢?你可别不相信,我有预感,这就是命运。” 纪安无语地对着阿冶摇了摇头,本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问道:“什么命运?” 纪安即刻吓得身子一颤,猛地回头看去,便见到喻子言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而此时的喻子言也顺势转头看见了纪安,顿时愣了一下:“你。。。” 一时间,纪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怎么又来了一个观察力贼好的一人,他该不会是认出自己了吧?自己现在可还没来得及换回衣服。这一天怎么都没有一样是顺心的,无论去哪儿都总是被抓住了现行。 “。。。是?” 只见喻子言在思考了一会后,对着纪安问道。 纪安见状,这才放心了下来。还好,他并没有认出自己。 喻子言好奇地上下地打量着纪安:“你是。。。守卫军的人?我好像从未见过你吧?” 反应敏捷的纪安也赶紧开口说道:“小的从前一直都派驻在外边,鲜少回来,王爷自然没有见过。” 随口编了个借口,就想将此事给搪塞过去。 “是吗?”喻子言半信半疑地回了一句,两眼却还游走在纪安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很快地,喻子言便又开口对着纪安问道。 “我。。。” 纪安顿时有些愣住了,小脑袋正飞速地快转中,思考着该编个什么名字好。 “我叫阿肆!” 纪安随口地便将阿肆的名字给报了出去。事发突然,此刻的她能够想到的名字也只有阿肆了。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向阿肆道歉,抱歉啦,江湖救急,只能先借他名字一用。 说着,还不忘用手肘碰了阿冶一下。 还好这一次的阿冶并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成功接收到了纪安的信号,赶紧附和道:“对!他就是阿肆,和我一样,都是老大身边的副将!他主外,我主内,我们都是老大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所谓的双剑合璧。。。” 可阿冶却因太过紧张,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没了。但就是这么个过渡的反应,反而显得他有些心虚。 纪安见状,连忙用手肘再次碰了阿冶一下,小声制止道:“够了,再说下去就刻意了。” 阿冶这才闭起了嘴巴。但想了想后,又觉得就这么停下有些怪,又开口说了一句:“总之他就是阿肆,阿肆就是他。” 纪安听了,不知此刻的她有多想找片地将自己给埋了。还有什么比他表现得还心虚的吗?若是看不出来有猫腻的人都是傻瓜吧? 就在纪安觉得这一次铁定完蛋的当儿,却看见喻子言点了点头,应道:“原来是这样。” 看起来。。。好像是信了。 这样也行?纪安顿时惊讶得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难不成只有她一人觉得奇怪吗,喻子言如此精明之人居然信了? 而喻子言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对着她继续问道:“所以你此次回来是来找公主的?” 纪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地点头。 “正好,我也正要前去找她,一起吧。” 没想到喻子言还亲切地要自己一同前行,去找公主。还真是热心呀。 等等。。。找公主?公主?! 纪安猛地回过神来,自己不就是那位‘公主’吗? “不行!” 纪安突然大叫了一声,将所有人都给吓傻了,纷纷转头看向了她。 纪安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连忙重新压低了声量,道:“小的刚刚才从公主那里出来,公主说身子有些不适,想休息了,让谁都别再来打扰了。” 怎料喻子言一听,却变得尤为紧张了起来:“什么?生病了?不行,那我更得去看一看才行。” 第三百三十章 不依不饶 “不行!” 纪安突然大叫了一声,将所有人都给吓傻了,纷纷转头看向了她。 纪安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连忙重新压低了声量,道:“小的刚刚才从公主那里出来,公主说身子有些不适,想休息了,让谁都别再来打扰了。” 怎料喻子言一听,却变得尤为紧张了起来:“什么?生病了?不行,那我更得去看一看才行。” 喻子言说着,便迈开脚步向纪安院子的方向前去。 纪安见状,连忙挡在了喻子言的面前:“绝对不可以!” 喻子言却不乐意了:“我是她夫君,夫君前去看望自己生病的妻子,有何不可以的?”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尽管纪安一时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仍固执地遮挡在喻子言的身前,不肯放行。 “因为公主不想要让王爷见到她狼狈的模样!对,就是这样!这已是公主的老毛病了,一到了换季时节便会有些过敏。试问天下有哪位女子会愿意在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展露自己生病时狼狈的模样?” 情急之下,纪安只能随口地编了个借口,想要以此蒙混过关。 喻子言一听,有些一愣,一脸意外地看向了纪安:“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纪安见喻子言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心地笑了:“是啊,就是公主亲口与小的说的。公主就是腼腆了点,但心里其实是非常喜欢王爷的。王爷就看在公主那么喜欢王爷的份上,就别去了,也好给公主留点颜面不是?” 只见喻子言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 纪安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自喜自己终还是靠着自己的机智躲过了这一劫。 “王爷,请吧。相信公主明日便会好多了,王爷明日再来吧。” 纪安赶紧指向了出口的方向,说道。现在的她只想赶紧将喻子言给请出去。 可就在下一刻,却见喻子言开口说道:“但我还是觉得若是因为如此,那我就更不能回避了。” “为什么?” 纪安十分不理解地问道,感觉天都要塌了。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何喻子言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只见喻子言露出了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人在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陪伴。而她这种想法只会越想越消极,反而对病情不好。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应该亲自前去告诉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她的。” 喻子言说得有理有据的,乍听之下,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 但纪安听得就快要崩溃了:“王爷,您想多了。没听大夫最常说的吗,人生病了就该静养,顾名思义的就是别去打扰一位病号休息。相信公主也会选择如此,王爷真的大可不必。” 怎料喻子言还是不依不饶地摇了摇头:“那她总得需要一个人照顾吧?我就是看一眼,不会打扰她休息的。” 说着,就要迈开脚步上前走去。 纪安见这一次是拦不住了,即刻叫来了一旁的阿冶帮忙:“阿冶,你让王爷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帮公主稍作准备!” 一边喊着,一边往院子内狂奔而去。 此时的纪安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奔往了房中。 一旁经过的小焉只看见了一个黑影‘咻’地一声便过去了。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个黑影便已经推开了房门进去了。 “诶?不是,你是谁啊?居然敢擅闯王妃闺房?来人呐!快来人呐!抓刺客!” 小焉有些手足无措地叫道,心头犹如火烧般着急。 就在此时,喻子言和阿冶也闻声赶来,对着小焉问道:“怎么了?” 小焉一见到喻子言,就如同见到了救星,赶紧对着喻子言求助道:“刚刚、刚刚有个黑影跑进了王妃的房间!该不会又是刺客吧?” 阿冶见状,赶紧上前解释道:“那应该就是阿肆,不是什么刺客。” “啊?”小焉不禁有些懵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阿肆’又是谁? 而喻子言也不慌不忙地对着小焉笑了笑,道:“无碍,这里由我们来处理,你先退下吧。” 小焉听了,心里虽还是很是担忧,但喻子言都已经如此说了,她也只能听从命令,退了下去。 喻子言来到了门前,伸手温柔地在房门上敲了几声后,道:“王妃,我来看你了。” “。。。” 可他们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于是喻子言再次抬手想要再在门上敲去,却听见房中传来‘砰‘地一声,好似什么重物跌落在地的声音。 喻子言一听,赶紧拍打起了房门,担忧地问道:“王妃?你怎么了?我进来了。” 语毕,抬手用力一推,便把房门给一把推开了。 喻子言连忙踏入了房中,却发现房中一片寂静,只有靠坐在床榻上的纪安。 “殿下?你怎么来了?” 纪安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被子,对着喻子言问了一句。 喻子言见状,立刻走上前来,在床边坐了下来。只见他眼神中透露了担忧的神情,上下打量了纪安一眼:“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你病了。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可纪安却一脸无辜地看向了喻子言,装傻了起来:“声音?什么声音?我没事啊,就是身子有点不舒服而已,稍微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殿下不必担心。” 喻子言听了,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不过。。。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喘的样子?” 纪安一路狂奔了回来,废了一大把力气才将身上的面具和衣服给扒了,过程中还失足摔了一跤。尽管她已经极力地想要隐藏,但还是免不了话语间的喘息。 “嗯?我有吗?”纪安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装傻,明明还喘得不行,却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喻子言却丝毫不留情面,无情地指着纪安拆穿道:“有啊,你现在不还喘着吗?” 纪安见自己这是赖不过去了,便又开始咳了起来:“我就是胸口有些闷,才会如此。” 喻子言听了,更加疑惑了:“你刚刚不是说没事吗?怎么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纪安不禁一愣,但很快地便又圆了过来:“刚刚就是不想让殿下担心才会这么说的。可能是风寒吧,殿下还是别太靠近了,免得传染给了殿下。” 第三百三十一章 告白与拒绝 “刚刚就是不想让殿下担心才会这么说的。可能是风寒吧,殿下还是别太靠近了,免得传染给了殿下。” 纪安见笑着硬将自己随口撒下的谎给圆了回来。 “风寒?我看看。” 喻子言听了,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抬手向纪安伸来。 纪安见状,下意识地闪了一下:“你干嘛?” 纪安一脸害怕地看向了喻子言,问道。 可喻子言却不以为意,一手温柔地托在了纪安的后颈将她像自己靠拢,一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上,嘴里还不忘嘱咐道:“别动。让我看看。风寒这种事情可不容小视。” 纪安顿时惊呆了,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吓死她了,刚刚她还以为喻子言要掐自己的脖子呢。 喻子言在探了探后,才满意地将手给收了回来:“还好,没烧。” 纪安见了,便赶紧跟着笑了起来:“我说了吧,我真的没事。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就在纪安终于松了一口气之际,只听‘咔嗒’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从被子里掉了出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纪安一听声音,一股不想的预感从心而起。 她立刻撇过头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到了原来是自己刚刚慌忙之中塞在被子里的狼面具掉了出来,如今却暴露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只见此时的喻子言也闻声转过身来,正要朝面具跌落的方向看去。 情急之下,纪安连忙伸出双手托在了喻子言的脸庞,硬生生地将喻子言的头给掰了过来,看向了自己:“殿下!” 喻子言顿时有些愣住了,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纪安问道:“怎么了?” “我。。。我有话要和殿下坦白!其实我。。。我。。。” 为了吸引住喻子言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地上的面具,纪安也只能随口地叫道。 随后便眼神示意一旁的阿冶赶紧将地上的面具给藏起来。但由于阿冶的反应比较迟钝,她愣是暗示了好久,阿冶这才反应了过来。 喻子言见纪安提起了话题后却又迟迟不开口,眼神还总飘向一旁的位置,很是好奇:“那边是有什么吗?” 喻子言疑惑地问了一句后,便要转头看去。 纪安见状,赶紧将喻子言的头给拉了回来,慌忙之中一句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好在这句话的成效立竿见影,只见喻子言瞬间便忘却了脑中的疑惑,看着纪安愣住了。 “这么突然?你。。。认真的?” 面对纪安突如其来的告白,喻子言都惊讶得一顿,他怎么都没想过纪安会突然想自己告白。心中欢喜之余,也实在好奇为何纪安会在此时像自己告白? 只不过此时的纪安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儿,也没有听清喻子言的提问便点了点头敷衍道:“嗯,对。千真万确。” 但喻子言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再次确认了一次:“你说。。。喜欢我?” 而一旁的纪安再见到了阿冶成功地将地上的面具给捡起,并藏了起来,才松了一口气。但才刚转头回来,便听见了喻子言的这一句提问。 纪安顿时愣住了。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慌乱之中,究竟脱口而出了多么荒谬之告白。 可现在她就算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对啊。我知道这事由一位女子说出口会显得有些不够矜持,但这也一直都是我心里的话。我从见到殿下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殿下,这不,才会托人向殿下提亲。” 自己说出口的话,就算是哭着也要将它圆回来。 此时的喻子言似乎也在纪安的眼中看出了点什么,眼神中的那点小小期待却一下落空。 只见他微微地低下了头,伸手轻轻地抓起了纪安放在自己脸颊上的双手。 纪安吓得手不禁颤了一下,下意识地便想要将手给抽回。无奈喻子言已将自己的手牢牢地抓在手掌心中,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喻子言的表情。 这人究竟是怎么了?纪安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之人。 一般人在碰见别人像自己表达爱慕之意时,不该欢喜、娇羞或为难、恶心,其中选一种吧?可此刻的喻子言眼神中并看不见这其中的任何一种情感,更多的更像是。。。失望? 等等,他此刻心里该不会是在说: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个只喜欢我好看皮囊之人,简直对你太失望了? 还是。。。没想到你居然会那么轻易地就喜欢上我,对你简直太失望了? 过了一会儿,喻子言才缓缓地挤出了嘴角的微笑,放下了纪安的手,抬头看向了她:“没想到王妃居然是我用情如此之深,是我的疏忽,没能早一些发现王妃对我的心意,辜负了王妃。” 喻子言说着,便从床边站起了身子。笑着说话的模样就如同刚刚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看得纪安是一头雾水。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喻子言这么客气地说了几句就完了? 这不拒绝也没接受模棱两可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喻子言正十分委婉地告诉她,‘多谢你的喜爱,但请原谅我无法回应你的喜爱’,莫名的就让人感到很是火大。 虽说自己刚刚也只是一时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的无心话而已,但喻子言这么一说这么搞得自己好像倒贴他的痴情女。 尽管如此,此刻的她作为贺茗兰也无法对着喻子言大骂,只能按耐着心中的怒气,勉强地挤出了僵硬的笑容:“殿下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我定会铭记在心的。不过看你身子没事,我就放心多了。” 喻子言笑了笑,说道。说完,还不忘调侃道:“只是刚刚阿肆说你这是换季过敏了,看来你这位侍卫做得不太称职呀。” 这一箭直接刺在了纪安的身上,顿时让她哑口无言。没想到自己都没能对上自己的口供,还真是自己挖了坑,把自己给埋了。 “我确是有些过敏,也有点风寒。”纪安有些心虚地回了一句。 好在喻子言并没有想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手的打算,只是对着纪安笑道:“王妃还得多保重身体才是。” 可就在下一刻,却见喻子言突然转头张望了一眼房中后,开口问道:“不过说起阿肆,他人呢?刚刚小焉说见到他进来了,怎么没有看见他?” 纪安瞬间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向了喻子言。 啊这。。。还有完没完呀?! 第三百三十二章 分身乏术 “不过说起阿肆,他人呢?” 喻子言抬头张望了房中一眼,却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好奇地问道。 纪安一听,整个人瞬间便僵住了。 “阿、阿肆?殿下是有何时找他吗?”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刚刚小焉说见到他进来了,可为何却没有看见他?” “他。。。离开了!我刚刚让他去帮我抓几副我平日里常吃的补药,在你们来之前就离开了。” 纪安连忙地解释道。 喻子言在听了纪安的解释后却更加地疑惑了:“可刚刚我们就是从外边过来的,一路以来并没有看见阿肆离开的身影呀。” 纪安顿时冷汗直下。今天这是过不去那个坎了是吧? 此刻他们正在寻找的‘阿肆’就坐在这里,喻子言他们自然是看不见他。她又不会分身影术,又怎么变换出两个人,一个扮演贺茗兰,一个扮演阿肆? “他是跳窗离开的!他也真是的,都说了他不知多少遍了,他总是这样,就是改不掉这跳窗的坏习惯。” 纪安便指着窗的方向,便说道。说完,还不忘数落了‘跳窗逃跑的阿肆’几句。 喻子言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窗,嘴里念叨着:“跳窗?” “不过。。。若是需要草药的话,房中就有,不必大老远的跑到外边去买。” 喻子言说着,手指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形庞大的橱柜,那是之前纪安在这里住下的时候留下的。 “而且,这里所拥有的药材估计比外边的药行还全呢。需要什么,尽管从那里拿就可以了。若有什么缺的,就让管家补回来,没事的。” 纪安顺着喻子言指着的方向看去,有些尴尬地笑了:“药。。。?哈哈哈。。。不过怎么办呢,阿肆已经去了。下一次吧。” 只见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笑道:“没关系。若是刚刚才离开的话,应该走的还不远。我加快些应该还能赶得上。那么就不必让他白跑一趟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什么?!?” 纪安吓得惊呼了一声,赶紧抓住了喻子言的手臂,想要阻止他离开。 “这就不必了吧?就是跑一趟市里,也没什么大碍的。怎敢劳烦殿下亲自前去。” 怎料喻子言却丝毫都不在乎,反而十分热情地说道:“没事,就是走一段路而已,很快的。” 尽管如此,纪安还是死死地抓住了喻子言的手,不肯放开:“你不是说要在这儿照顾我的吗?怎么刚来没多久又要走了?这事。。。这事可以让阿冶去办!” 纪安说着,赶忙向一旁的阿冶投去了求救的信号。 阿冶有些一愣一愣的,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附和:“嗯?啊。。。对!就让小的去吧。王爷就在这儿陪着公主就行。” 喻子言听了纪安突如其来的挽留,很是意外,但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知道有一条路更快,兴许还能追上。” 不知为何,就是对于阻止阿肆上市里这件事情很是执着。 说完后,转向了纪安温柔地交代道:“你乖乖地在这儿休息等我,我去去就回。” 一说完,拉开了纪安的手,便跑了。 纪安本想上前进一步阻止,可无奈刚刚留给自己的时间过去短暂,以至于自己下半身仍还穿着守卫军的裤子,实在不方便离开被子,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子言离开。 纪安再见到喻子言离开后,立刻一把扯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将藏在被子里的守卫军的衣服给重新披上。 “这该死的,这不明摆着耍我吗?” 一边忙碌着将衣服都穿上,一边骂了一句。 随后瞪向了阿冶一眼:“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阿冶不禁有些懵了,不明白纪安到底是想要让自己干什么。 “我这就去将王爷追回来?” 阿冶说完,转身就像追上去,却被纪安给一把拽了回来:“追什么追?追到后要干什么?” 纪安这么一问,还真是将他问倒了。他一脸迷茫地看了看纪安,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还追?” 面对阿冶的回答,纪安简直无语了。 但阿冶也真是无辜极了:“不是老大让我追的吗?” 只见纪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后,伸手从阿冶的手上夺过了面具道:“我是让你把面具还给我。” 说完,便将面具给重新戴上,来到了窗边,跳窗而逃了。 慢半拍的阿冶这才想起了刚刚自己为了为纪安藏起掉落的面具,便将面具给藏在了身后。 他看了一眼纪安离开的方向,不禁感叹道:“‘阿肆’还真的跳窗跑了。” 纪安从窗户离开了房中后,便马不停蹄地向喻子言追了上去,一路上还得尽量避开府中其他人的视线。 好在纪安在来到这府上的第一日,便探查了整个府中的规格与布局,抄了小路一路狂奔,这才勉强地追了上去。 她远远地便看见了喻子言硕大的身材,立刻拐了一个弯,直接抄到了喻子言的面前。 “王爷!” 纪安急匆匆地赶到了喻子言的面前,拦住了喻子言的去路,气喘吁吁地问道。 喻子言被纪安好似凭空冒出的出现很是惊讶,立刻遍停下了脚步。 他上下打量了纪安一眼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阿肆?” 纪安赶紧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王爷这是找我有何事吗?” 喻子言听了,先是点头赞同后,却又好奇了起来:“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找你的?” 他明明才刚他出纪安的房中,现行离开的‘阿肆’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正在找他呢?还有,他刚刚过来的方向也很是奇怪,这应该不是离开府中的方向吧? 纪安瞬间愣住了。 糟了!自己刚刚一时嘴快,居然一来便露出了破绽。 “我、我不知道呀。就是有一种预感,王爷在找我。不是吗?” 尽管如此,纪安还是硬着头皮装起了无辜。 喻子言并没有戳穿纪安的言辞,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纪安惊呼了一声:“如此厉害?” 纪安也很是心虚地开口附和道:“是、是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多多少少也得有些猜得主子心事的本事才行。” 不过纪安这已不是提前才懂主子的心思如此简单了,根本就是先知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能同时共存的两人 “是、是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多多少少也得有些猜得主子心事的本事才行。” 纪安一脸心虚地说道。 “那你还真厉害。” 喻子言一脸佩服地点了点头,感叹道。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猜测主子的心思才能做到的事情了吧,简直就是未卜先知的超能力了吧。 “不过你为何看起来如此之喘?你这方向。。。看着也不像是离开的方向。” 就在此时,喻子言突然对着纪安开口问道。 本还在喘息的纪安一听,立刻便屏住了呼吸,似乎是想要通过这一办法来遮掩自己的喘息。但这也让本就喘不上气来的纪安瞬间通红了脸蛋。 喻子言见了,赶紧提醒了一声:“不呼吸可是会死人的。” 纪安这才‘噗哈’地一声大喘了一口气。可这样一来,纪安的喘息声也变得比之前还要严重了。只见伸手靠在了墙边,久久都无法平复。 喻子言看着纪安如此狼狈的模样,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体贴地轻拍起了纪安的背,想帮她顺顺气:“你没事吧?需要我让府中的大夫前来看一看吗?” 纪安一手支撑在墙上,另一支手晃了晃,边喘气边回道:“不、不用。让我缓一缓就行了。” 纪安滑稽的模样顿时让喻子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口调侃起了纪安:“不过话说。。。你走得如此之快,我还以为你早离开了。” 此时的纪安也只能露出了一副苦笑道:“我第一次来王府,还有些不熟悉,迷路了。所以才绕了那么久都没能出去。” 喻子言这一听,一时都不知该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了。他作为贺茗兰身边的一位侍卫,必须要有能过未卜先知的能力,却没有辨别方向的能力,这还挺。。。奇特的。 尽管如此,喻子言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非常客气地回道:“你若是为了出府给王妃抓药的话就不必了。我找你也是为了告诉你府中已有备好的药材,不必特意出府去买。还好你还没走远,我才能过追得上来。” 虽然纪安早就知晓了这一点,却还得装出惊讶的模样回道:“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麻烦王爷了,还特意为小的跑这么一趟。王爷为人还真是‘亲切’呀,就连这么点小事都亲力亲为,真是难得。” 纪安说着,还悄悄地调侃了一句。就因他这跑来跑去的,还她还得一直在这两种身份里头来回游走,都快将她累死了。 明明派人就可以完成的事情,硬要亲自上阵,害得所有人也得跟着他忙碌。他有理由怀疑,喻子言这事故意在整她。 只是喻子言在听了纪安的埋怨后,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一脸自豪地笑道:“那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既然话已带到了,那不就先回去了。” 喻子言说着,便想转身离开。 纪安见状,整个人都急了:“王爷这是又想上哪儿去?” 只见喻子言一脸不以为意地回道:“当然是回到王妃的身边呀。我答应她了,去去就回。你要一起吗?” “不是,王爷这出都出来了,怎么还要回去?不是说好只看一眼的吗?王爷也得给些空间,让公主好好养病才是啊!” 纪安十分不满地抱怨道。这来来回回的,到底是要自己跑多少趟? 可喻子言却不同意了,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来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公主刚刚说了,希望我能够陪在她身边。我想了想,我作为她的夫君,妻子生病了,守在妻子身旁照顾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纪安因太过疲惫了,不经意间便脱口叫了一句。可下一刻便惊觉到了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开口道:“我是说。。。公主不像是那样的人。” 喻子言虽是有些震惊,但很快地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模样说道:“她确实没有如此直白地说出这句话,但我在离开之时她拉住了我的手,不想让我离开。这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纪安简直都快被喻子言给逼疯了。 当时她确实这么说过没错,但那也只是为了不让喻子言出来寻找自己,可绝不是为了让他在自己身边陪着。 可如今说这些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她又能反驳些什么呢? “她。。。这。。。可能只是不想麻烦王爷跑这一趟吧?” 可喻子言却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该带到的话都已带到了,就先回去了。若离开久了,王妃该担心了。你若是不打算一起回去的话,我就先走了。” 喻子言话一说完,就见他急匆匆地快步往返了回去。 纪安看着喻子言离去的背影,几近崩溃:“你这明摆着的不是玩我吗?” 但埋怨归埋怨,身子还是乖乖地,抄了小路,原路赶返回了房中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的阿冶看看空空如也的房中,一时也不知自己是该继续等在这里还是先行离开。 就在他正打算离开之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的敲门声。 他看向了门外一眼,心里想着莫不是纪安回来了?于是便迈开了脚步走向了房门的方向 可他却忽略了一点,若真是纪安回来了,又怎会在房门外如此客气地敲门呢?那也定是重新翻着窗户回来才是呀。 等阿冶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看见门后的喻子言,但这一切也都已经太迟了。 喻子言看着前来开门的阿冶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见到阿冶一声不吭地拉着房门,然后’砰‘地一声,又将房门给闭上了。 喻子言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四周,阿冶这夸张的反应就如同见到了鬼一般,自己就有那么可怕吗? 阿冶在闭上了房门后,整个人彻底都慌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大还没回来,王爷却先回来了。若让王爷发现本该在床上养病的老大不在房中,他又该如何解释? 公主因为担心王爷和阿肆,也跳窗追了出去?不行,就算再没眼力见的他也觉得这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点了吧? 就在此时,门外有传来了喻子言的敲门声:“阿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春日中暑 阿冶在看见门外的喻子言后,立即又将房门给闭上了。他用着身子遮挡在门前,就如同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整个人彻底都慌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大还没回来,王爷却先回来了。若让王爷发现本该在床上养病的老大不在房中,他又该如何解释? 公主因为担心王爷和阿肆,也跳窗追了出去?不行,就算再没眼力见的他也觉得这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点了吧? 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喻子言的敲门声:“阿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他本想推开门查看一下情况,但阿冶仍还是死死地挡在门前,根本推不开来。 “王、王爷,稍等一下!公主她。。。睡下了,王爷还是吃些再回来吧!” 无奈喻子言并没有想要就此罢手的意思,继续拍打着房门道:“既然王妃已经睡下了,那你在里头将房门挡住了又是为何?王妃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没、没有!”阿冶慌忙地大叫道。 “那你为何要堵在里头?” “我、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我不知道!总之王爷现在不能进来!” “为什么?你再不让开我就踹门了!” “。。。” 就在此时,房中突然便没了动静。 他倾身上前将耳朵靠在门边,却只听见房中断断续续传来细碎的声音。他尝试再次敲了敲门:“怎么了?” 然后便听见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 该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吧?喻子言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他稍稍地往后退去了一步,摆好姿势就要踹门而入。可当他当抬起腿的时候,房门却被里头的阿冶一把拉开。 阿冶刚将门给打开,就见到了喻子言一副就要踹门的姿势,顿时愣住了。他若再晚个一秒,也许那一脚就踹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喻子言也是看这眼前的阿冶,有些尴尬地抽回了腿。 就在此时,房中便传来了纪安的声音:“阿冶怎么了?是殿下回来了吗?” 这才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喻子言立刻露出了笑颜,探头看了进去:“王妃,我回来了。” 说着,便越过了阿冶走了进去。 坐在床上的纪安见到了喻子言后,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王爷。。。这是。。。怎么又。。。回来了?” 只见她头发凌乱,衣服被子也都皱成了一团。脸上满是疲惫之意,额角还不断地冒着汗,与上一次见到时相比,整个人狼狈了许多。不知情的人见到了还以为她做了什么了呢。 “王妃没事吧?你怎么。。。”喻子言说着,打量了纪安一眼。 而另一边的纪安也赶紧回道:“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实在太可怕了,才会如此。让王爷见笑了。” “不会。王妃这是做了什么噩梦,才会如此害怕?”喻子言听了,在纪安的床边坐了下来,说道。可才刚坐下,便感觉被子下有什么硌得慌。 “被子下有什么?” 喻子言立即又站起了身子,问道。说完,就要伸手将被子给掀起来。 纪安想起被子底下全是她刚换下来的衣物,赶紧紧紧地拉住了被子:“没、没有!殿下刚刚坐到的是我的腿!” 说完,立刻悄悄地将被子底下的东西给拉了回来。 喻子言一听,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什么?那王妃没事吧?对不起,弄疼你了吧,让我看看。” 喻子言上前想要将被子掀起查看纪安的情况,怎料被子却被纪安给紧紧地拽住,让他愣是怎么扯都扯不开。 “没事,殿下不必担忧。”纪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抱着被子,就是不肯松手。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就让我看一眼,我只要确认没事后,才能安心。” 怎料喻子言也是死咬住不放,一时之间,两人都死死地拽着被子,僵持不下。 “那是因为我太冷了。” 此时的纪安都快要哭出来了,哀求道。 喻子言一听,这才终于松开了手:“冷?是风寒更严重了吗?可为何会流了那么多汗?” 纪安不禁愣了一下。好在她机灵,赶紧辩解道:“我这是冷汗。冷得。” “你这可不行,让我看看。” 喻子言一说完,也不等纪安的反应,立刻伸手放在了纪安的额头上。 而此时的纪安因来回两边跑,体温升高,故而摸起来就好似发了低烧似的。 “不行!你这是发烧了。小焉,快叫大夫过来!” 喻子言从床边弹起身子,朝着外边大喊了一声。 “是!小的马上就去!”而外边的小焉听了,也赶紧离开去找大夫去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纪安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喻子言再交代好了之后,转头看了一眼房中,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了半开着的窗户,开口指责起了阿冶:“王妃都得了风寒了,你怎么还开了窗了呢?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了,但外边的风还是非常冷的。” 阿冶听了,有些无辜地望了纪安一眼。那窗明明就不是自己开的,是纪安刚刚翻窗回来之时来不及掩上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是小的思虑不周,小的这就去把窗关了。” 说完,便赶紧走到了窗边将窗户给关好。 纪安看着阿冶无辜地替自己挨了一顿骂,很是心虚,开口为阿冶说起了好话:“这不怪阿冶,是我觉得房里有点闷,才让他开的。” 怎料喻子言却反过来指责起了她:“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能吹冷风呢?还是风寒加重了该怎么办?” 说着,便上手将被子给纪安盖好,差点没将纪安整个人给淹没在了被子之中。改好了之后似乎还不满意,又从另一边拿来了另一条被子,给纪安给重重盖上。 纪安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喻子言将自己盖在了厚重的被子里。可原本就因两边跑而热得冒了一身汗的纪安,顿时更加热了起来。明明是一个清凉的春日,却被纪安过得好似炎夏中暑了一般。 此刻的她虽很想把被子一把掀起散散热,但碍于自己刚刚才说自己冷而已,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小焉也带着大夫回来了:“王爷,大夫来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罕见疾病,无毛病 小焉急忙地带着大夫跑了回来:“王爷,大夫来了!” 突然被小焉抓来的大夫也是一脸懵,鞋都没穿好,随手地抓了一盒药箱便匆匆地别小焉给拽了过来。 “大夫,这儿。王妃得了风寒,还吹了风。如今身体更是烫的不行,直冒冷汗,快看一看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喻子言一见到大夫,立刻便拉着他来到了纪安的面前,简单且快速地讲诉了纪安的病情。 大夫一来到了纪安的跟前,同款狼狈的两人相视了一眼后,都很默契地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大夫看纪安狼狈虽是狼狈了些,但脸色红润,也不像是得了什么大病的样子,很是疑惑。小焉前来找他的时候,一脸慌忙的样子,他本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匆匆赶来一看,所谓的‘病患’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但尽管如此,还是在纪安的身旁坐了下来,为纪安把起了脉。 纪安很是不情愿,刚想开口拒绝,就见喻子言炽热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愣是一句拒绝的话都没能说出来。最后只能乖乖地将手给伸了出去,让大夫把脉。 大夫为纪安把了脉后,再观察了纪安的面色,顿时更加地困惑了。 “怎么样?王妃病得很重吗?” 喻子言见大夫迟迟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反复地检查着纪安的脉搏,开口问道。 只见大夫脸色沉重,思虑了许久后,转向了喻子言回道:“王妃她。。。很健康,没有什么毛病。” 更准确的来说,实在是太健康了,估计比一般人的身子还来得壮实,还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一旁的小焉一听,立刻便不乐意了,开口反驳道:“怎么可能?大夫这是看错了吧?你看王妃脸色通红,冒了那么多汗?怎么看都不像是没病的样子!” 小焉的这句话犹如一支利箭扎在了纪安的身上,让她吐了一口老血。她虽知道小焉说出这话来并没有恶意,也定不是那个意思,可怎么听起来却有点。。。像是在骂自己的感觉? 大夫也很是困扰:“你们有没有想过王妃这是被你们重重被子捂着,热的?” 纪安一听到大夫所说的这句话,顿时就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终于要有人将她从这被子里的炼狱中给解救出去了吗? 可下一刻,喻子言便一脸正经地摇头,反驳了大夫的话:“刚刚王妃还在喊冷,才将被子盖上的。听阿肆说,王妃自小身子就很是虚弱,近日来还得了风寒,定是冷得冒了冷汗。” 喻子言说完,还转向了阿冶问道:“是吧?” 一旁的阿冶面对喻子言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搞得一懵,只能呆呆地点了点头:“啊?嗯。。。公主她身子虚,一点而且换季之时也总会过敏,所以才会。。。” 他将刚刚纪安所说的事情都转述了一遍,心想着这一次应该没错了吧,于是怯怯地看了纪安一眼,却见到此时的纪安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糟了,自己这是说错话了吗?阿冶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无法再收回来了。 大夫听了之后,整个人都被整不会了。从脉象来看,是真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呀。王妃这患的莫不是什么极难察觉出来的罕见病? “这。。。恕小的无能,实在查不出来王妃的病因。要不小的先为开几帖补身子的药方吧?” 大夫一脸苦恼地对着喻子言开口说道。既然说是身子虚弱,那么先吃一些补身子的先吊着总不会错吧? 喻子言听了之后,也很直爽地点头赞同了:“好,那就麻烦大夫了。药定要选最好的,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若有需要什么的,都可以从这里取。” 喻子言说着,伸手指向了一旁的药柜。 大夫走到了药柜之前查看了一眼,整个人都震惊了。这里居然什么药材都有,五应具全。甚至一些在外千金都难求的稀有药材都能够找到,简直就是他们大夫梦寐以求的药柜呀。 况且喻子言还特意嘱咐了他可以随意用药,可见出手阔绰。 看着如此多的罕见药材,大夫不禁兴奋了起来,踌躇满志。立刻便着手为纪安开始备药,立志要将纪安的病给治好了。 只不过另一边厢的纪安脸色却是难看极了,厚重被子也将自己捂得难受极了。 她尝试将被子给稍稍闲了开来,怎料马上便被喻子言给发现了。 喻子言见状,立即上手将被子给掩了回来道:“就算觉得热也的忍一下。风寒的时候用被子捂出一些汗来,才能好得快。” 可此时的纪安早就生无可恋。她这哪儿还是‘出点汗’的事情,被子底下的她早就被汗水湿透了。这折磨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殿下就没什么需要忙的吗?”她用着略带些哭腔的口吻,对着喻子言问道。 心里祈祷着喻子言能过快快离开,好让自己从这个煎熬中解脱。 怎料喻子言却理所当然地说着:“王妃都病得如此之重了,为夫当然要陪伴在左右。这府中还有什么比王妃的身子更重要的?况且,王妃从前在顺国之时都从未受的苦,远离家乡嫁到了梁国之后自然更不能让王妃遭这份罪。” 喻子言说得如此的深情,任别的人听了此时都该感动得热泪盈眶,但纪安却苦着一张脸,从她的脸上看不见半点开心的样子。 不久后,小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走了过来,递给了喻子言:“王爷,王妃的药熬好了。” 喻子言接过了碗后,对着忙得满头大汗的大夫笑了笑:“大夫辛苦了。” 说着,便将床榻上的纪安给扶了起身,把手中的药递到了纪安的面前,语态温柔地道:“来,吃药了。” 纪安看着眼前黑乌乌的药,紧皱着眉头,很是不情愿的样子。 喻子言见状,立刻开口道:“这可是大补药,下了许多的珍贵药材的。吃了还能强身健体。我看你喝完这药,我就离开。” 纪安这么一听,顿时有些心动了起来,缓缓伸手想要将药给接了过来,却被喻子言的阻止了。 只见喻子言勺了一汤匙凑到了纪安的嘴边道:“开口。”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好自为之 喻子言将床榻上的纪安给扶了起身,把手中的药递到了她的面前,语态温柔地道:“来,吃药了。” 纪安看着眼前黑乌乌的药,紧皱着眉头,很是不情愿的样子。 喻子言见状,立刻开口道:“这可是大补药,下了许多的珍贵药材的。吃了还能强身健体。我看你喝完这药,我就离开。” 纪安这么一听,顿时有些心动了起来,缓缓伸手想要将药给接了过来,却被喻子言的阻止了。 只见喻子言勺了一汤匙凑到了纪安的嘴边道:“开口。” “我手又不是废了。”纪安紧皱着眉头盯着喻子言看了好一会儿,呢喃了一句后,最终还是乖乖地张嘴,喝下了喻子言递来的汤药。 不料纪安才刚喝下一口,立即便被滚烫的汤药给烫着了舌头。 只见纪安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很是不满地瞪了喻子言一眼,他这是故意要将自己烫死的吗? 喻子言也立即察觉到了什么,赶紧将手中的汤药给收了回来:“烫到了?对不起,等等。。。” 喻子言说着,便细心地为纪安吹着汤药,待凉了一些后,才重新凑到了纪安的嘴前。 纪安看着仍在冒烟的汤药,犹豫了起来,愣是迟迟都没能下得去嘴。 喻子言见状,将碗放到了嘴边,喝了一小口:“看,不烫了。” 以亲身示范好让纪安能过安心喝下汤药。 纪安见了,撇了撇嘴,才再次张嘴喝下了喻子言递来的汤药。 喻子言一勺一勺地将汤药给喂到了纪安的嘴里,知道碗里的汤药全都喝完为止。 “这样行了吧?” 纪安喝完了汤药后,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开口问道。 喻子言这才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嗯。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喻子言将手中的空碗交给了一旁的小焉,伸手宠溺地摸了摸纪安的头。 语毕后,便信守承诺离开了房中。 纪安看着喻子言离开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转头对着一旁的小焉交代了一句:“小焉,你去送一送大夫吧。” 顺势借口将小焉给支走。 当房中的其他人都离开后,房中顿时只剩下了纪安和阿冶两人,纪安立刻一把将厚重的被子给掀开,坐在了床边。 她扯了扯衣领,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用手不停地为自己煽着风。她简直差一点就快要热死了。 尤其是喝下了那碗大补汤后,整个人就好似着了火般炽热。不止如此,她还要忍受被层层厚重的被子盖着,简直如同一个大熔炉。 “终于走了。”纪安一脸疲惫地感叹了一句。 折腾了那么久,终于有了一些让她能够喘气的时间,但心中仍还是不安着,喻子言今日应该不会再来找茬了吧? 阿冶见纪安的脸色越发红润,颈间的汗珠也是大颗大颗地留下,赶紧从一旁拿来了一块板子为纪安煽风。 吹着阿冶为她煽的风,纪安顿时感觉好了一些。阿冶这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情。 就在此时,阿冶突然指着纪安大叫了一声:“啊,老大!你。。。” 纪安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阿冶,这到底有什么事情好大惊小怪的? 可下一刻,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嘴巴上似乎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留下,于是下意识地伸手前去擦拭了一下。 纪安擦拭了鼻子后,低头看了一眼,却惊见自己的手沾了些许的红色不知名液体。 而一旁的阿冶也开口说道:“老大,你流鼻血了。” 纪安的脸色一下便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这定是因为刚刚的那碗大补汤实在是太补了,让她整个人都上火了。 “李。。。言!!!” 纪安怨恨地拽紧了拳头,大叫了一声。若是让她逮到了什么机会,喻子言就死定了! 此时,另一边的喻子言和秦柯,走在离开纪安院子的路上。秦柯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停下了一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殿下,你有没有感觉听到了什么?”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笑道:“没有啊,你该不会是幻听了吧?” 看起来心情似乎非常的好。 秦柯看着眼前的喻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殿下未免也有些太过享受折磨纪安了呢?明明早就看穿了那‘阿肆’就是纪安本人,还非要如此来回折腾人家。” 他都不禁有些同情起了纪安了呢。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了喻子言这么一个腹黑男? 怎料喻子言却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悔意,反而开心地笑了笑:“不觉得她的反应也太可爱了吗?我就是想要看一看她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现在回想起刚刚纪安慌乱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每一次只要一见到纪安如此睁着眼睛胡说八道的模样,心中便会有一种想要逗一逗她的冲动。 这也是他这一年以来,无比怀念的时刻。 秦柯听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喻子言。虽说喻子言是自己追随了一生的主子,对他的能力也很是崇敬,但不得不说,喻子言还真如同纪安所说的,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变态。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到时候作死了,可别指望我帮你。” 秦柯一脸严肃地警告道。他可不想牵扯到两位情人的爱恨情仇之间。 喻子言如此作死,未来若是暴露了,可有得他受的。纪安虽是个不敢乱生事的小怂包,但也绝不会是个逆来顺受的主。若是受到了什么不公的对待,也绝会用暗戳戳的方式将这笔账给还回去。 所谓的一时虐妻一时爽,而后追妻火葬场。 到时候可别怪自己没给过他警醒。 但喻子言似乎还是不把这事当一回事,喜滋滋地回想起刚刚的事情,突然毫无预兆地又笑了出来。 秦柯用着怪异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人,不禁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不行,他疯了,真的疯了。” 如今的喻子言正沉浸在喜悦之中,估计他现在就是说什么,喻子言也听不进去了。 算了吧,等他碰到钉子之时就会明白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为了安王府! 那日的纪安最后因上火,还真如同自己所说的卧床了整整一夜,直到下一日才勉强地能够从床榻上爬起身子。 纪安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禁感叹昨日喻子言给她灌下那碗大补汤的药效还真是猛烈。 昨夜她可是热得彻夜翻来覆去,流了一身的汗。 好在她身子骨强壮,今日一早起来,整个人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不过可还别说,药还是好药,一夜的折腾虽让她没能睡下多少,但整个人却神清气爽的,丝毫没有半点疲倦之意。 她开门出去,仰望了一眼阔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晴朗的蓝天中飘着几朵如同棉花般的白云,让人见了不禁有种想要抱在怀里的冲动。 她闭起了眼睛感受着向自己吹来的阵阵清爽的凉风,与四周传来清脆好听的鸟鸣声。 今天还真是个活动胫骨的好日子。 她重新睁开了眼睛,正想踏出一步,便听见小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王妃,您身子好多了吗?” 纪安转头对着小焉笑了笑,道:“满血复活!” 看似心情十分的好。 小焉听了,露出了欣然的笑容,道:“还好。小的本还以为王妃是赶不上今年的春日诗会了呢。” 纪安顿时一愣:“什么诗会?” 只见小焉却一脸不以为然地回道:“春日诗会呀!宫中每年春日都会办一次春日诗会,小的之前曾与王妃提起过了呀。” 纪安一听,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便跌落到了谷底。这么一说来,她好似曾从小焉嘴里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没想到原来是今日呀。 之前小焉一次为她细细道来梁国的节日以及自己得要出席的活动,无奈事情太多了,她一时也记不住呀。 只不过此时的小焉并没有注意到纪安脸上的不情愿,仍在自顾自地说着:“所幸今日天气晴朗,正是参加诗会的好日子。” 可一旁的纪安却不同意了,心中默默地念叨道:在这么一个晴朗的天气,她还得受困于宫中,与一群陌生人周旋,想想就觉得累了。 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我突然又感觉有点不舒服了,可能是风寒还没真的好吧,那什么诗会的我就不去了。” 说着,又想缩回房中。 怎料小焉并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看着纪安不情愿的样子,还以为纪安是因为认生才会如此,于是赶紧开口说道:“虽说每年的春日诗会都是在宫中办的,但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隆重的节日。诗会主要也是为了让年轻一辈多些机会认识,联系感情。陛下和朝中的许多上了年纪的众朝臣们均不会出现的。” 会出现在春日诗会的无不是一些皇子公主和朝臣们的公子小姐。 其实小焉之所以如此希望纪安能够前去参加此次的春日诗会,主要也是因为觉得纪安只身一人远离古土,来到这陌生之地,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若是能够通过此次的春日诗会认识一些年纪相仿的朋友那该多好。如此这般,她能够更快地适应在梁国生活,更不会因为独自一人在此而感到孤单。 纪安听了之后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在意的是这些吗?当然,以她现在冒充的身份,确实应该避免出现在这些朝臣面前,以免在众人面前露出破绽。 但尽管前来参加春日诗会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但她总感觉若是她今日真去了,定要有事发生。怎么说呢?就算是她作为守卫军将领对危险的明锐臭觉吧。 “殿下会去吗?”纪安瞥了小焉一眼,开口问道。 只见小焉有些一顿,低头苦思了起来:“这。。。王爷从未说过,小的也不太清楚。不过王爷一般都不太参与此类的节日。” 平日里的喻子言若不是那种非去不可的活动,一般都不会出席。 纪安听了,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是吗?那去的人有哪些?” 小焉见纪安终于来了兴趣,开心地道:“京城各府的公子小姐,与王妃年龄相仿的都会去。就连齐王厉王每年都会去!” 此时的纪安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一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口道:“好吧,给我备澡吧。” 她昨夜冒了一身的汗,总不能以这油头头面一身臭汗味的模样去吧? 小焉一听,立即兴奋地说道:“小的这就去准备。” 说完,就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纪安在小焉的一番梳妆打扮好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连连叹息。 虽说是自己答应参加的春日诗会,但心中还是万般的不愿。 要不还是算了?纪安开始在心中纠结道。 一旁的小焉看着一脸闷闷不乐的纪安,也很是担忧。 王妃之所以会如此不开心,估计是因为听见王爷没去而感到失望吧? 毕竟是新婚,王妃定会希望王爷能够时时在自己身边陪着。尤其是春日诗会这种场合,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该有多忐忑呀。 王爷也真是的,平日里懒就算了,如今家中有位如此貌美的夫人等着,却还是不懂得珍惜。王爷还真是太木讷了,全然不懂得女人的心思,怎么就不懂得多来陪陪王妃呢? 不行!她得替王妃好好点醒王爷才是。王爷是个聪明人,从前是因为从未有人提点才会如此,但只要稍加暗示一下,比会明白的! 顿时,小焉就好似打了鸡血般,斗志昂扬,励志要将喻子言带到纪安的身边。 为了安王府往后的和谐,王爷和王妃的好感情是必要的! 只不过此时的纪安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小焉正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若是被她知道,估计得要气晕过去了吧? 纪安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踏上了马轿,离开了安王府。 纪安独自坐在马车上,向着皇宫的方向出发。一路经过了闹市,还能听见商贩们正在叫买的声音。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伸手微微地掀开了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第三百三十八章 ‘英雄\’救美 纪安独自坐在马车上,向着皇宫的方向出发。一路经过了闹市,还能听见商贩们正在叫买的声音。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伸手微微地掀开了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就在此时,纪安便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经过。 纪安见状,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好在那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她好奇地探头再次往那人的方向看去,只见夏芸神情紧张地穿过了人群,钻入了一道后巷。 纪安心里琢磨着夏芸应是又在查什么案子吧。不过她也并没有打算插手,在看了一眼后,便坐了回去。 但就在她放下帘子之际,隐约中见到有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鬼鬼祟祟地尾随着夏芸一同也钻入了后巷之中,十分可疑。 纪安顿时皱起了眉头,神情严肃,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所谓的不该管的事情别多管。现在的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来的闲心插手别人的事情?若是因此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该怎么办? 纪安松开了手,将帘子给放了下来。算了,别多管闲事了,夏芸作为监察司司捡,定有什么后手,不会如此鲁莽行事的。自己去了反而是添乱而已。 。。。才怪! 上一次祈福节贺茗兰遇刺的时候自己就曾与夏芸公事过。夏芸这个人呐,虽说在查案这方面非藏在行,但实际上却是一位对一切不公无法坐视不管之人。有时行起事来也很是冲动,常常没多想就一头栽了进去,完全不顾后果。 这一次若自己不出手的话夏芸可能就真的遇到危险了。 “停车!” 纪安对着外边的马夫大叫了一声。 马车停下后,纪安立即便跳下了马车。负责护送入宫车队的阿冶见状,赶忙地跑了过来:“公主,怎么了?” 只见纪安匆忙地转向了身旁的车队交代了一声:“你们在这儿等我。” 说完,转向了阿冶说道:“你,跟我来。”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纪安便已经带着阿冶跑入了后巷之中。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安和阿冶的身影消失在暗处,却什么也做不了。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阿冶满脸都是疑惑地望着身旁的纪安。纪安突然间叫停了马车,没做多解释就将自己拉出来了,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尽管如此,他还是二话不说地便跟着纪安跑了出来。 不过纪安并没有回答阿冶的问题,而是一边往巷子的深处走去,一边环顾着四周,似乎是在提防着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由于车队里还有王府的人,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不对劲,这能让他们先在那里待命,而自己则是带着阿冶一同前往。 此时,巷子的尽头隐约地传来了细碎的争吵声。纪安一听,立即掀开了裙摆,抽出了她事先藏在腿上的匕首,奔向了声音的源头。 后头的阿冶见状,也立刻提起了戒备,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紧跟其后,没有丝毫的犹豫。 此时巷子尽头处的夏芸已和尾随而来的两名黑衣男子打了起来。只是武功稍差的夏芸一人对付俩黑衣人稍显吃力。 其中一名黑衣人一上前,二话不说地便举刀向夏芸挥下。 夏芸见状,立即举起了手中的剑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击。黑衣人的力气很大,夏芸虽勉强地挡下了攻击,却也被黑衣人打退了几步。 眼看着另一边的黑衣人就要向自己砍来,夏芸连忙一脚将面前的黑衣人给踹开,侧身躲过了攻击。 怎料还没等她来得及喘一口气,面前的黑衣人便再次举刀向自己挥来。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道光从夏芸的眼前一闪而过,直径飞向了黑衣人。 随后便听见黑衣人‘啊’地一声,应声倒下。 夏芸也立即反应了过来,乘另一名黑衣人愣神之际,一剑向黑衣人刺去。在确定黑衣人都倒下之后才转身查看。 只见阿冶提着手中的剑匆匆赶来:“夏司捡,没事吧?” 夏芸一见到了阿冶之后,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你是。。。茗兰公主的守卫军?” 就在此时,才见纪安缓缓从后边赶来:“夏司捡!” 纪安气喘吁吁地小步快跑到了夏芸面前,一脸担忧地对着夏芸叫了一声。 夏芸见状,更是讶异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茗、茗兰公主?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在顺国使臣离京之日之时,她曾远远地瞧过一眼贺茗兰的模样,因此她一眼便将她给认出来了。 “我们此次本是打算入宫参加春日诗会,马车途径此地之时偶然见到两名黑衣人尾随着夏司捡走入了后巷,很是担忧,便让阿冶前来查看,好在赶上了。夏司捡没事吧?” 纪安耐心地对着夏芸解释道。说完,还不忘关心了夏芸一句。 夏芸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回道:“托公主的福,臣无事。” 她转头看了一眼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只见黑衣人颈处被一把匕首刺穿,刀法堪称快狠准。光是从刀法来看,出手之人必是个高手,能从远处如此精准地命中目标,一刀毙命。 夏芸转头看向了面前阿冶,眼神里流露出了崇敬的眼神。 顺国守卫军还真是人才辈出啊。之前她也曾亲眼目睹过曲侍卫的身手,全然不输于梁国久经战场的大将军。如今看来,一个普通的守卫军身手也如此敏捷,实在不容小觑啊。 “夏司捡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纪安听了夏芸的回答后,笑着长舒了一口气。 夏芸转身想要查看那两句黑衣人的尸体,却在转身之际从身上掉落了什么东西 只见那东西顺着滚落到了纪安的脚边。纪安见状,下意识地便低下了身子将东西给捡了起来。 “夏司捡,这是你的吧?” 纪安拿着手中的东西,上前递给了夏芸说道。 那是一个看似老旧的护身符。历经了岁月的洗礼后的护身符都有些破旧,看不清上边写着什么了,夏芸却还是天天揣在身上。看来此物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夏芸闻声一看,立即露出了着急的神情,连忙伸手想要从纪安的手里接过了护身符。 不过在接过护身符的那一刻,她有些愣住了。她抬眼望了纪安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疑惑。 第三百三十九章 暗藏在心的关心 “夏司捡,这是你的吧?” 纪安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护身符,上前递给了夏芸说道。 那是一个看似老旧的护身符。历经了岁月的洗礼后的护身符都有些破旧,看不清上边写着什么了,夏芸却还是天天揣在身上。看来此物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夏芸闻声一看,立即露出了着急的神情,连忙伸手想要从纪安的手里接过了护身符。 不过在接过护身符的那一刻,她有些愣住了。她抬眼望了纪安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疑惑。 “怎么了吗?”纪安见夏芸迟迟都没有接过自己手中的东西,很是好奇地问道。 夏芸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谢谢安王妃殿下。还好没丢。” 夏芸如同手握珍宝般地将护身符紧攥在手心,对着纪安道谢。 护身符因太过老旧了,自己虽已缝补了好几次,但还是常常会不小心弄掉了。 “没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纪安见夏芸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也只能点了点头附和道。但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夏芸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只不过看夏芸的反应,并没有丝毫想要告诉自己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再次看向了夏芸手中护身符,总感觉自己好似遗漏了什么,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此时,夏芸也悄悄地向纪安投来了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纪安。 此人。。。 “王妃刚刚说这是打算入宫参加春日诗会?王爷没一同前往吗?” 夏芸装出了不经意的口吻对着纪安开口问道。 纪安摇摇头回道:“我初来乍到的,听说今日宫里举办了春日诗会,就想着前去见识见识。王爷平日里就不爱凑热闹,所以就没跟来了。” 夏芸听了微微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后却还是重新咽了回去,看向纪安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的怜悯,改口道:“王妃辛苦了,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定很不安吧?” 纪安先是一愣,但很快地便反应了过来,故作出柔弱的姿态,低头说道:“是啊。。。不过毕竟往后要在这里生活的,总是要适应的。” 就在此时,夏芸突然开口提议道:“那要不就让臣陪同王妃一同前往吧。正好,臣也收到了请柬。” 纪安顿时愣住了:“去哪儿?” 只见夏芸一脸不以为意地笑道:“春日诗会。” 纪安瞬间整个人都慌了,脑中犹如万马奔腾而过:“这、这就不必了吧?” 纪安赤裸裸的嫌弃让夏芸有些疑惑地望向了她:“???” 纪安这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赶紧挤出了笑容笑道?“我是说这也太麻烦夏司捡了吧?夏芸还得处理这里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忙了,我又怎敢劳烦你呢?” 怎料夏芸却摇了摇手道:“不会,我告知了司里的其他师兄们,他们很快便会到了。” 只听夏芸刚说完,便传来了一道男声:“你没事吧?” 夏芸抬头看了来人一眼,便露出了微笑唤了一声:“三师兄。” 纪安也闻声转身看来,三师兄这才发现到了站在夏芸身旁的纪安和阿冶,立刻转向了纪安恭敬地拱手道:“小的见过安王妃。” 纪安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但实际上心中早已冒了一身的冷汗,怎么又来了一位监察司司捡? 三师兄在与纪安请了安后,转头看了夏芸一眼,眼中满是疑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安王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夏芸见状也立刻会意,开口解释道:“安王妃的车队刚好经过,是他们出手救了我。” 三师兄一听,马上又转向了纪安拱起了手:“多谢安王妃的出手相救。” 纪安赶紧摇了摇手,推辞道:“无需多礼,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任谁见了也必会出手帮忙的。况且我也没帮上什么,都是阿冶的功劳。” 纪安说着,伸手指向了身旁的阿冶,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三师兄听闻,也转过身来对着阿冶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谢。” 阿冶看着大家向自己投来感激的眼神,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这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吗?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却莫名其妙成了大英雄了。 “没、没。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他连忙摇了摇手,回道。 三师兄在向阿冶道谢后,转身再次打量了夏芸一眼:“你!” 三师兄生气地开口想要责骂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改口问道:“确定你真没事?” 夏芸听了,也立刻点了点头:“没事。” 三师兄这才松开了微微皱着的眉头,淡淡地说道:“人没事就好,不然回去遭殃的只有我。” 纪安若有所思地望着三师兄,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三师兄表面看着满不在乎的抱怨,殊不知胸前的起伏与额头上的汗珠却出卖了自己。 明明如此慌张的赶来,如此担心夏芸的安危,却还要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还真是难为他了。看来这一对师兄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三师兄走到一旁黑衣人的尸体旁,查看了一番。当三师兄将视线移至黑衣人颈上的匕首之时,纪安不由得捏一把冷汗。 他不会看出些什么吧? 好在大师兄再一番检查之后,便重新站了起来,转身说道:“这里就交由我来处理吧。” 纪安见状,立即点了点头,如何对着阿冶交代了一声:“走吧。” 随后便连忙带着阿冶开溜。 纪安走后,三师兄见夏芸迟迟都没离开,于是开口催促了一声:“还不赶紧的。” 夏芸有些一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三师兄指的是什么,于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此时便见三师兄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你不是收到了春日诗会的请帖了吗?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可别在外边丢了我们监察司的脸了。” 夏芸听了很是意外,在遇到纪安之前的她本没打算前去参加,没想到三师兄居然会主动让自己去赴约。 她赶紧肃起了脸,应道:“我去去就回。” 然后赶紧迈开了脚步,追了上去。 第三百四十章 闪不及,避不开的天注定 纪安连忙离开了那条小巷,回到了马车之前。 原本还懵在原地的车队见她终于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王妃!” 刚刚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纪安便丢下他们自己跑了。此刻的他们心中虽然有好多疑问想要问出口,却不敢多问,因喻子言曾特意嘱咐过,无论王妃想要干什么,都随她而去。 只见纪安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见夏芸并没有跟上来,便急匆匆地上了马骄,叫了一声:“快走!” 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只字不提。 马夫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地望了一眼一旁的侍卫,见侍卫点了点头,才连忙上了轿子。 纪安坐上了马骄后,一直探头往外查看,慌张的神色就好似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似的。 可在等了好久后,纪安却发现马骄迟迟没有前行,不禁皱起了眉头,对着马夫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马车还不走?” 马夫一脸愧疚地说道:“这马不知怎么了,就是不听话,还请王妃稍等一会儿。” 他边说着,便拉着手中的缰神尝试让马儿前行,可马儿说什么就是不肯跨出一步。 就在此时,夏芸已从小巷里走出,来到了马车前:“王妃,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说着,也不等纪安的回应,便上了马骄。等纪安想要开口阻止之时,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显然,纪安的逃跑计划是失败了。她生气地瞪了外边的阿冶一眼,有人突然上了你们王妃的马车就不会拦着吗?万一是坏人这么办?是刺客怎么办?守卫也就算了,阿冶你居然也如此无作为,要你们到底有何用? 无奈面对纪安的怒气,阿冶却一脸困惑地歪了头,完全没察觉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而就在夏芸坐下的那一刻,马夫将手中的缰绳一挥,马儿便开始动了。 纪安见状很是无语,啊这。。。难不成是故意的? 该走的时候打死都不走,这夏芸一来,马车立刻便启程了。这摆明的不就是故意的吗? 夏芸转头见到纪安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吗?” 纪安看着眼前的夏芸,心中有多少怨言却无法说出口,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挤出了笑容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马儿辛苦了。” 说完后,立刻便别过头去,望向了窗外,故作惊讶的模样对着窗外感叹:“哇,好热闹呀~” 想要以此奖这个话题给一笑带过。而夏芸听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过了不一会儿,夏芸才再次开口问道:“王妃到安王府已有些时日了,一切可还习惯?之前答应过要常前去探望王妃,奈何最近事情太多了,实在抽不出身子来,还请王妃恕罪。” 望着窗外的纪安顿时一顿,脸上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本在心中祈祷着夏芸别与自己搭话,但这世间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怪也只能怪自己多事,前去搅和了自己不该搅和的事情,以至于引麻烦上身。 于是她只能再次挤出了笑容,转头看向了夏芸回道:“无碍,无碍。夏司捡作为监察司司捡本就该以监察司的事物为重,何罪之有?若是因为那句话让你前来看看的话,夏司捡大可不必忧虑,那些也只不过是些客套话,不必如此当真。夏司捡若真有事忙的话尽管去忙就是了,不必理会我的。要不我现在就让马夫停车,夏司捡好能赶紧过去处理手边的事物?” 纪安此话一出,顿时让夏芸有些愣了神:“啊?” “嗯?”纪安也愣愣地顿了一下,过一会儿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好似说错话了,赶紧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解释道:“夏司捡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想要将你赶走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夏司捡的公务,让夏司捡身陷为难的处境而已。绝对绝对不是想要赶走夏司捡,真的。” 纪安最后再着重重声了一次,反而让自己的话显得无比的心许,有种此地无银的即视感。 夏芸听了,也只能略带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回道:“王妃不必为臣担忧,这点时间臣还是有的,监察司也已经允了。况且臣既然已经答应了要陪同王妃一同前去参加春日诗会,必不会食言。” 听见夏芸仍坚持陪同自己前去参加春日诗会的纪安,一时间没法藏住自己眼中的失望,让夏芸尽数看在了眼里。 “那。。。就有劳夏司捡了。”纪安苦涩地笑着回了一句后,便低下了头。 看着纪安脸上藏不住的失落,夏芸竟觉得还有些可爱。不过也不由得替她有些担忧了起来,如此事事都表露在外的一个人,要如何在这艰险的世道上生存。不管如何说,她如今是安王妃,往后必会遇到形色各异之人,那日子可不好过。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纪安看着,眼神缓缓地转向了纪安的手。纪安似乎也察觉到了夏芸的视线,于是下意识地收回了手,藏在了袖子之下。 纪安不禁冒了一身的冷汗,她总感觉夏芸一直在用着极度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什么破绽,引得夏芸的怀疑,心中还是不免得有些心虚了起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旁的夏芸开口打破了沉默问说道:“安王殿下对您可还好?” 夏芸此话一出,让纪安心中一颤,连忙回答道:“当然!王爷温婉尔雅,对我自是非常的照顾。” 说完,转头看向了夏芸怯怯地反问道:“夏司捡为何会如此问道?” 只见夏芸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道:“没什么,就是担忧王妃在安王府受了委屈而已。既然王爷王妃感情和睦,臣就放心了。” 心虚的纪安一听,立即敏感地追问道:“委屈?夏司捡指的是什么委屈?我在安王府能受什么委屈?哈哈哈,绝对没有,一点委屈都没有。” 夏芸也笑着附和道:“王妃莫要误会,臣不是这个意思。安王爷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人,自是不会让王妃受半点委屈。就是王爷虽平日里看着处事平稳,但私下里却有着喜爱作弄身边之人的喜好。” 第三百四十一章 春日诗会 “王妃莫要误会,臣不是这个意思。安王爷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人,自是不会让王妃受半点委屈。就是王爷虽平日里看着处事平稳,但私下里却有着喜爱作弄身边之人的喜好。” 夏芸摇着手对着纪安解释道。 听着夏芸的一番话,不禁让纪安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喻子言在自己的院子前来回折腾,让她都有些怀疑他是否是故意的。 但无论她有多怀疑,也无法向夏芸提起,毕竟若要追究起此事,还得从她假扮公主嫁入安王府的事情说起。于是她也只能强撑着笑意,回道:“没想到夏司捡对王爷还真是熟悉呀。” 只见夏芸笑着摇头道:“熟悉倒算不上,就是从前曾经共事过一些时日,主要都是听一位友人说的。” “友。。。人?” 就在此时,夏芸就好似想起了什么,低下了头,眼神中也不禁染上了一层忧伤,点了点头:“嗯,友人。她曾是王爷身边的一位影卫。当时的王爷很是喜爱作弄于她,于是常听她抱怨说。。。王爷是个爱折磨人的‘腹黑’男。” 纪安听了,陷入了沉思之中,嘴里呢喃了一句:“简直就是。” “嗯?”夏芸并没有听清纪安说的话,好奇地看向了她。 纪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手:“没什么。” 纪安刚说完,马车便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了马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王妃,到了。” 纪安一听,立即犹如一溜烟地便下了马车。 夏芸见状,也只能跟在其后下车。但在她正好下马车之际,先下车的纪安突然转过身子来,对她伸出了手。 夏芸顿时有些一愣,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纪安这是想要干什么。 而另一边的纪安在见到夏芸惊讶的表情后也才回过神来,一只手尴尬地愣在了半空中。糟了,自己一时没多想,便很自然地做出了想要搀扶夏芸下车的动作,全然忘了自己此刻贺茗兰的身份。 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卫,搀扶公主下马车早已如同刻在骨子里一般自然。但作为一国公主,这一举动却变得尤为怪异。 两人就如此这般四目相对地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夏芸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王妃是因为太紧张了,腿软了,所以想让臣搀扶入场?” 纪安连忙点了点头:“对!我、我快站不稳了。。。” 夏芸见状,赶紧跳下了马车,接住了纪安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都尴尬地笑了起来。谁心中都明白此事有多牵强,却都很有默契的不戳破。 于是,两人都十分别扭地携手一同走入宫中。怎知一入场,立即便引来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全都向她们投来奇异的目光。 大家都非常讶异地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一是大家没料想到安王妃真会前来参加,毕竟李言可是从未前来参与此类的节日。二是讶异安王妃不但来了,陪同一同前来的不是安王爷,而是由监察司大红人,夏司捡护送而来。 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诸如此类的疑问顿时涌上了大家的心头。 就在此时,一旁的李术见到两人,便迎了上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说着,转头对着夏芸小声问道:“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 眼里尽是藏不住的欣喜。 夏芸在见到李术的那一刻也立即露出了笑容,道:“路上正巧碰到了王妃,便一同来了。” 李术看了纪安一眼后,探头看了看她们的身后,却不见喻子言的身影:“你是一个人来的?四弟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 纪安摇了摇头,笑道:“王爷不喜此类场所,我就自己来了。” 李术一听,皱起了眉头:“就算如此,这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自前来呢?” 脸上写着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果然,喻子言还是没能放下那人吗?若是如此,那又为何要答应取贺茗兰呢?娶了公主,又将人冷落在一旁,简直太过分了。待回去的时候,他得要前去好好数落喻子言一番了。 纪安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怎么大家见到自己后都在找那人?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与喻子言说什么,也许喻子言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前来参加春日诗会了。只可怜了,无端端地挨了一顿数落。 尽管如此,她也并没有想要为喻子言解释的意思,只是在一旁装出黯然神伤的模样。谁让他之前来回折腾自己呢,也算是个小小的报复吧。 只是她着眼前的两人,纪安不禁感到两人还真般配,就连说的话,语气,表情都是一样的。 就在此时,远处走来了一人,打断了几人的对话:“还真是稀客呀,没想到就连安王妃和夏司捡都来了。” 几人转头一看,便见到李衮正向他们的方向走来,笑着说道。 只见李术和夏芸在见到李衮的那一刻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转过头去,不愿多看他一眼。唯独只有纪安竖起了表情直视着他,心中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李衮见状,也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每年都只有本王和二弟多无聊,不过安王妃和夏司捡都来了,看来今年的诗会将会是一场热闹的盛会。” 说完,看向了纪安继续说道:“听说茗兰公主在顺国时可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前顺帝可是对公主的才华赞誉有加,这一次本王是否能够小小期待一下安王妃的表现?” 纪安一听,不禁一愣,心虚顿时涌上心头。正当她苦思到底要如何推辞之时,一旁的夏芸便抢先开口道:“安王妃第一次来,对规则都还不太熟悉,总要些许时间适应吧。厉王殿下如此一说,王妃该是要为难了。” 被拆了台的李衮脸色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地便有恢复了笑颜道:“夏司捡说的是,是本王思虑不周了。本王也只是求贤若渴,多有冒犯,还请弟妹见谅。” 纪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看自己暂时躲过了一劫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瞄了身旁的夏芸一眼,没想到夏芸居然会为自己解围。不过也多亏了她,不然自己就暴露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好琴配美人 后来的几人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便各自落了坐。 李术本想与夏芸一同落座,无奈夏芸却说要伴在独身一人前来的纪安身旁,拒绝了他。于是他也只能失落地看着身旁的两人,此刻的他有种熟悉的被冷落的感觉。 前者有纪安,后来又有顺国公主,为何每一次出现的情敌都是个女的,而且都与喻子言那家伙扯上关系?他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心爱的女人这辈子是与四弟的‘女人’牵扯不开关系了。 不过此时心累的不止有李术一人,还有纪安。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诗会还没开始,她已是相当的疲惫。心累就算了,还总是感觉到来自身旁的恨意。 她转头瞄了李术一眼,正好与他对上了视线。李术充满恨意的眼神不禁让纪安打了个冷颤,连忙收回了视线。 “那个。。。夏司捡,其实夏司捡若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亦或者是有什么人要陪同的真的不必理会我。我一个人也行的。” 纪安忍受不了李术埋怨的眼神,怯怯地开口对着夏芸暗示道。 怎知夏芸只是转头瞪了李术一眼,而后满不在意地说道:“无碍,不必理会他。” 被夏芸眼神警告后的李术落寞地低下了头,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让人心生怜悯。 看着此情此景,纪安也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她转头看了一眼四周,便见到了大家想上前却又不敢,只能频频向她投来好奇的眼神,躲在暗处窃窃私语的模样,更是不自在。倒是夏芸表现得十分淡定,无论周围的人怎么议论,都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让纪安感到很是佩服。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声音打断了纪安的思绪。她这才抽回了视线,往前方的台子看去。 各家公子小姐们正在一片优美的花林前吟诗作赋,尽展才华,可纪安却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来,只是兴致淡淡地把玩着桌上的摆设。 坐在纪安身旁的夏芸转头看了过来一眼,心中猜测已然有了答案。 正当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前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说道:“说起这天下琴艺高超者,还有这么一说,梁有齐王殿下,顺有茗兰公主。齐王殿下的琴艺自是不用说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曾听闻过。不过听说茗兰公主的琴艺可也一点儿都不亚于齐王殿下。听闻前顺帝曾在听过了茗兰公主的琴声后痛哭流涕地说道此琴艺世上绝无仅有,仅此一人,必要小心护之。后来前顺帝更是因为害怕歹人听了会惦记,因而都不舍茗兰公主在外人面前弹奏。” 台前的一名男子说完后,所有人都一脸期待地转头看向了纪安的方向。 夏芸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名说话的男子是金府的公子。此人平日里便喜爱作诗作画此等闲雅之事,但若要说起最喜爱的,不过就是像现在一般起哄。 夏芸转头看了纪安一眼,只见此刻的纪安虽尽力保持镇定,却怎么也掩盖不了眼神中的那丝慌张之色。 就在此时,台前男子再次开口说道:“难得两大琴艺高手齐聚一堂,就是不知今日大家可否有幸见识这难得的高手过招呢?” 顿时,所有人都兴奋地起哄了起来,而纪安的脸色也是愈加的难堪。 夏芸终于也看不下去了,便开口为纪安解道围:“既然都说了前顺帝不允王妃在外人面前弹奏琴曲,那自有他的道理,各位又何必为难呢?况且,这也太突然了,王妃并未作何准备,就连琴都未带,又如何弹奏?” 夏芸此话一出,让所有起哄之人都静了下来。所有原本兴奋的表情都变成了失望,欢快的气氛也顿时跌落了谷底。 大家虽都非常想在继续起哄,但夏芸既然都把前顺帝的名号都搬出来了,又碍于贺茗兰顺国公主和安王妃尊贵的身份,也不好再开口逼迫什么。 “若是琴的话,本王带了。” 突然一旁的李衮发话了,说完便示意身旁的下人将自己的琴带了上来。 “此琴乃是出自玄玉大师遗作,是本王前些日子重金淘来的,本想着在此次春日诗会好好展示一番,如今看来这把琴是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了。” 李衮说着,更是将琴亲自拿来,摆放在了纪安的面前:“此琴虽好,但终究是个让人弹奏乐曲的工具,终须落在对的人手中,才算是物尽其用。在茗兰公主的面前,本王也只能忍痛割爱,将此琴赠与公主,还望公主能够好好爱惜它。” 顿时间,在场的人全都炸开了锅。那可是传说般的制琴师玄玉大师的遗作啊。多少人是万金都买不到的,李衮居然如此轻易地说送人就送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纪安的身上,期待着能够听见这传说中才能听见的琴音。 夏芸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李衮摆明的就是故意的。在这种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把琴拿出来,借着众人给她施压,让她不得不答应。为了逼出她,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纪安为难的模样,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纪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好。厉王殿下都如此诚意了,茗兰又怎舍得让大家失望呢?” 夏芸惊讶地看向了纪安,便见纪安缓缓地从位置上站起了身子,对着另一边的李术问道:“就不知齐王殿下可愿赏脸,与茗兰弹奏一曲,以解大家望闻曲之渴?” 李术听了,也没做多疑,便点头答应了:“能与茗兰公主合奏一曲,乃是本王的荣幸,何乐而不为?” 纪安正要转身离席,却被夏芸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手。夏芸十分不解地望着眼前的纪安,实在想不明白她如此这般究竟是作何打算,但所有人都正看着,她也不好开口问些什么。 可纪安只是对着夏芸笑了笑,便轻轻地挪开了夏芸的手,往台前走去。 只见纪安坐在下人们为她准备好的位置,看着面前的那把琴,伸手轻轻地抚摸了琴身,将手摆放在琴上人优雅的姿态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夏芸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就在下一刻,纪安缓缓地抬起了手,然后往下在琴上弹出的第一声即刻便将众人给惊呆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独一无二的高手 纪安坐在下人们为她准备好的位置,看着面前的那把琴,伸手轻轻地抚摸了琴身。只见她将手摆放在琴上人优雅的姿态,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夏芸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就在下一刻,纪安缓缓地抬起了手,然后往下在琴上弹出的第一声即刻便将众人给惊呆了。 ‘duang!’ 纪安指尖划过琴弦传出了一声响亮且刺耳的声音,让所有人顿时都愣住了。 这琴音。。。就算一个人琴艺再烂。。。不是,就算一个人琴艺再浅薄也弹不出这样的音色吧? 亦或许是琴的原因?毕竟在场的人也未有人听过玄玉大师制作过琴。也许这就是玄玉大师的厉害,弹出来的琴音也是如此的别具一格。 就连一旁的李术都看傻了眼,琴都忘了弹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纪安的手再次在琴弦上划过,传来了犹如划过铁皮发出刺耳的声音才让李术猛然惊醒了起来。 就在此时,纪安也抬起了头看向了他,若无其事地示意他加入合奏。李术看了自己前方的琴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伸向了琴身。不管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李术的加入宛如久旱后的甘雨,大家就如同见到了救星般地看向了李术。眼神里尽是感激,让他千万要挺下去才行。 可就在下一刻,一声刺耳的琴音再次打破了难得的悦耳的旋律。只见纪安早已沉醉在自己的弹奏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大家只能将求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李术,可此时的李术额边早已布满了汗珠,全神贯注地都在琴上。无奈一旁纪安的琴声是越发大声,尽管李术已竭尽全力,但琴声还是渐渐地被淹没在纪安混乱的琴声之中。 这画面俨然就像两方对决,原本大家给予厚望的绝世高手却敌不了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拳的攻击。大家看着李术,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的同情,没想到一代枭雄就这样就此陨落了。估计至此之后,李术都吓得不敢再碰琴了。节哀,我们会永远悼念您的。 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漫长难熬,大家都如坐针毡地过了犹如一个世纪长的时间,最终迎来了曲子的结尾。就在纪安落下最后一个音后放下手的那一刻,所有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这曲子若再不结束,他们的双耳恐怕都要流血了。 关键是纪安却还能弹得如痴如醉,丝毫并不觉有什么不对的,莫不是是个聋子吧?因此才听不见自己琴音。 只见纪安放下双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从位置上站起了身子,对着大家行了个小礼,道:“茗兰献丑了。” 说完,转向了李术笑道:“齐王殿下果然好琴艺,茗兰连了那么多年的琴,可还从未遇过能与茗兰齐弹之人。今日能遇到齐王殿下一知己,茗兰此生足矣。” 其他人听了纪安的话,差点吐血了。那从未遇过能与她齐弹之人是因为她琴艺实在是太过‘奇特’,从而未有人能够在她手上幸存过。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也无人有那胆量开口说些什么。 而另一边的李术脸色苍白,艰难地从位置上爬起了身子:“安王妃过誉了,是安王妃弹得好,本王又怎敢拿自己这拙劣的琴艺与安王妃相比呢?” 夏芸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李术的手,一脸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李术的双手因用力过猛都颤抖了起来,但还是对着夏芸挤出了笑容摇了摇头:“没、没事。” 夏芸有些心疼地搀扶着李术,转头看了纪安一眼,却见到纪安一脸得意的笑容对着自己笑着,让她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是她失策了,没能及时拦住纪安,她早该想到的才是。只是这接下来到底该如何收场,她都不禁为纪安捏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此时,后方突然传来了‘扑哧’一声,紧随而来的是大笑的声音。 所有人闻声,一同往声音的源头转身望去,便见到喻子言笑得眼角都泛起了泪水。 众人见到这一幕,顿时都惊呆了。 “安王也来了?天呀这是什么日子,三位殿下都齐聚一堂了。” “你傻吗?安王来此定是为了安王妃呀。” “也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安王笑得如此开朗。” 只见喻子言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了下来,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手走上前来:“王妃的琴艺果真还如同传闻中的那般,世上绝无仅有,独一份,确实是该好好地保护起来才行。” 听着喻子言如此一说,众人立刻似明白了什么,豁然开朗。 “这琴艺。。。确实足以让人听得都想痛哭流涕。” “所以传闻是真的,只不过前顺帝不让茗兰公主在别人面前弹奏是因为害怕别人听了,会回来找公主寻仇?也难怪前顺帝要如此,还真是辛苦了。” 贺茗兰身份尊贵,又深受前顺帝的宠爱,琴弹得再难听,也自然没人敢批评什么,只能阿谀奉承地说好,就如同此刻的他们。 纪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喻子言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了小焉。他们俩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见小焉脸色尴尬,像是做错了什么一般。她本是想要悄悄找来安王前来给王妃一个小小的惊喜,没想到却成了惊吓了。她是怎么都没料到王妃的琴艺居然如此的烂,还正好让王爷碰个正着,她该不会是好心帮倒忙了吧? 想到这里,她胆怯地抬头瞄了喻子言一眼,见他脸上不但没有不悦的神色,还一脸宠溺地对着纪安笑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看来王爷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厌恶王妃,她就放心多了。看着此刻的喻子言,不禁让她回想起一句俗话,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出了那么一大丑事,王爷还能够笑得如此开心,也是难得了。 “不过为夫觉得往后王妃还是别在外边抚琴了。。。” 喻子言走到了纪安的面前,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口笑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仅此一次 “不过为夫还是觉得往后王妃还是别在外边抚琴了。。。” 喻子言走到了纪安的面前,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口笑道。 “为何?”纪安一脸疑惑地问道。 所有人见状,顿时都提起了心来。安王该不会是想要与安王妃说实话吧?两人不会就此吵起来吧? 可在下一刻,喻子言便上前用双手温柔地搭在了纪安的双肩,说道:“为夫害怕别人见到了王妃抚琴的模样,惦记上王妃,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可怎么办?为夫会嫉妒的。” 喻子言那满是宠溺的眼神说出一句‘为夫会嫉妒的’顿时让在场的女子听得羞红了脸蛋,不禁纷纷感叹这安王殿下也太会撩了吧? 从前大家只知道安王生得好看,怎料说话更是犹如沾了蜜一样的甜。尤其那笑起来的模样,看得所有人心里都酥了,都恨不得此刻的自己就是安王妃。 只见站在喻子言面前的纪安也微红了脸蛋,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好吧,都听王爷的。” 听闻纪安如此一说,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是为两人没有因此而吵起来而感到万幸,但更多的是为了以后就不必在听安王妃那要人命的琴音而感到万分感激。 纪安说完,转向了一旁的小焉交代了一声:“将这把琴带下去,切务收好。” 然后一脸娇羞地瞄了喻子言一眼,道:“往后茗兰就只弹予殿下一人听。” 其他男子听了,都不禁为喻子言倒吸一口冷气。安王殿下实在是太英勇伟大了,居然为了众人的安好而牺牲自己的耳朵,脸色都不带变的。 不过瞧一瞧纪安那粉嫩的双颊,娇羞的模样,甚是可爱。让其中一些男子觉得若是家中有这么一位夫人说只抚琴予自己一人听,也许。。。还是可以忍受一下的。 喻子言深受挽起了纪安的手,缓缓地将她搀扶回到了位置上坐下。只见纪安才刚坐下,双腿已是抖的不行。 喻子言见状,嘴角微微扬起,暗自偷笑。他就说今日的纪安怎会如此胆大,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蹩脚的琴艺。看着她此刻瑟瑟发抖后怕的模样,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小怂包。 而此时的纪安心脏仍在疯狂地怦怦跳动着。真的好险,太危险了! 大家。。。应是信了吧? 她抬头偷偷瞄了一眼众人的表情,见大家并没有起疑,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她差点都要吓死了,好在她机智,这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事实上,贺茗兰确实是个琴艺高手,传闻也都是真的。可她只不过一介舞刀弄枪的侍卫,又怎会抚琴呢?最多也只是照着从前看贺茗兰抚琴的模样装装样子,但琴技是骗不了人的。世上可没有如此便利的金手指。 不过事实证明,只要她足够自信,再烂的琴艺也能成为‘绝世高手’。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反正这里也没人真真正正地听过贺茗兰的弹奏,大家只会觉得传闻只是夸大了而已。虽然如此做会败坏贺茗兰的名声,但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能够挺过这一关不暴露身份,她只能铤而走险。 好在一切都顺利地结束了,也托了喻子言最后的神来一笔,成功带走了风向。 另一边的小焉遵从纪安的指示将琴给带了下去,一路上仍在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琴弦绷断的声音从手中传来。小焉一听连忙往手上的琴看去,只见所有的弦都已断裂了,无一例外。它们还是没能经得起纪安的摧残,刚出世便寿终了。 小焉顿时惊傻了,愣在了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啊这。。。这可是玄玉大师的遗作,重金都难买的琴呀!如此名贵的琴说坏就坏了,那是十个她都换不回来的玩意儿,这可怎么办才好? 。。。 待大家都回座后,诗会便照常继续了。渐渐地,大家也不再将注意力放在纪安的身上,着实让纪安松了一口气。 此时,喻子言一把抓起了纪安的手,吓得她身子一颤,连忙转头向喻子言看去。 “你受伤了。” 喻子言小心翼翼地端着纪安的双手,一脸心疼地说道。 纪安听闻,低头看了一眼双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因用力过猛,被琴弦划伤了几道口子。她连忙抽手,有些尴尬地笑道:“无碍,练琴嘛,难免会有一些小伤小痛的,无足挂碍。” 怎料喻子言再次将她的手给拉回,从身上掏出了一瓶药,便开始为她上起了药。 “曾经有人和我说过,再小的伤也不可放置不理,若是恶化了可就不好了。” 只见喻子言细心地为她上好了伤药后,还温柔地轻吹着伤口,深怕她会觉得疼。 纪安看着如此的喻子言,眼神中似乎闪过了什么,眼神也软下来了不少。 喻子言为她擦好了药后抬头一瞧,正好与纪安对上了视线。 纪安顿时愣了一下,随后便见喻子言勾起了嘴角,笑道:“怎么了?是迷上我了吗?” 纪安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居然看着喻子言看入迷了,猛然将视线给抽了回来,嘟囔了一句:“我没有,别胡说。” 喻子言笑得更加开心了,一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纪安说道:“没事,你看吧,我不介意的。” 看着喻子言一脸戏谑的笑容,纪安顿时有些恼了,不悦地瞪了喻子言一眼:“我说了,我没有。你有什么好看的,别臭美了。” “倒是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想来都不参加此类节目的吗?” 只见喻子言却一脸不以为然地回道:“自然是跟着王妃来的呀。只要是王妃想去的,无论是哪儿,为夫都乐意伴随在侧。这就是。。。妇唱夫随?” 纪安并不买账,反而有些不屑地调侃道:“殿下嘴如此之甜,看来从前可没少在情场混呢。” 喻子言一听,连忙解释道:“那王妃可就误会我了。为夫这是欣喜之人在前,无师自通而已。” “欣喜?”纪安看着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喻子言见状,立即点头说道:“自然。我此生没什么野心,更没什么抱负。虽说是为了两国交好,但两国要交好也并非只有这么一个法子。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会答应和亲?” 第三百四十五章 马脚尽露 “自然。我此生没什么野心,更没什么抱负。虽说是为了两国交好,但两国要交好也并非只有这么一个法子。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会答应和亲?” 喻子言对着纪安开口笑道。 纪安看着面前的喻子言,陷入了沉默。只见她默默地攥紧了手心,撇头将视线给抽了回来。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认不得,谈何喜欢。” 纪安小声地呢喃了一句,便起身想要离开。 喻子言见状,连忙叫住了她:“你要去哪儿?” 而纪安只是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出恭。” 说完,便转身走了。 喻子言本想叫住她,无奈她已走远,只能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此时,夏芸来到了喻子言的面前开口道:“安王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喻子言闻声,抬眼看了夏芸一眼。只见夏芸一脸严肃,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特别重要之事需要说。 于是喻子言只能点头答应,便与夏芸一同到了一旁较为僻静之处。 “怎么了?夏司捡叫我出来,可是有何事?” 夏芸犹豫了一会儿后,坚定了眼神对着喻子言开口说道:“臣今日叫殿下出来,是为了安王妃一事。” 喻子言看着夏芸一脸严肃的模样,顿时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等夏芸再说些什么,便道:“看出来了?” 夏芸点了点头:“嗯。臣早就听闻茗兰公主好琴,且不说琴艺如何,不过会琴之人指尖一般都会因常年练琴而生有老茧。不过刚刚臣无意间瞧见到了安王妃的手,老茧的地方却在虎口处。那是常年手握兵刃才会有的,但茗兰公主是不会武的。” 喻子言听了,不禁笑了:“夏司捡果然好眼力。不过她确实演得太过于拙略了些。” “所以她是曲。。。” 夏芸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了,不过夏芸口中所言之人为何人已是昭然若揭。 只见喻子言并没有回答,只是浅浅地笑着。夏芸见状,也立刻会意,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所以殿下一早就知道了?未来可有何打算,是要为其隐瞒吗?” 夏芸看着面对如此天大之事也能如此平淡风轻的喻子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喻子言也淡下了脸上的笑颜,一脸真挚地道:“此事事关两国子民的安生,将此事揭开后会带来何后果,你我都清楚。况且,我并不在意她从前是何人,我只知道,她嫁给我后便是我的妻子。我必会尽全力护住她。” “可殿下可想好了?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殿下也必遭牵连,彼时又该如何?” “此事夏司捡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应对的法子。”喻子言笑着回道,语态轻松,似乎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夏芸见此,也不禁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臣明白了,臣也会将今日之事全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若是一切相安无事,那必是最好的。毕竟自己与贺茗兰和曲侍卫都有些许交情,并不想看见两人出什么事。既然身为当事人的喻子言都表示不介意,她也不会再做多追究。 “不过有一事臣还是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茗兰公主她。。。” 喻子言也看出了夏芸脸上的担忧,开口回道:“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夏司捡不必担心。” 喻子言说完,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诗会结束后可来一趟安王府,我再与你说明。” 夏芸也明白喻子言的意思,点了点头。 另一边的纪安回来之时,发现位置是空着的,于是扫望了四周一眼,却还是没有见着喻子言的身影。 “回去了吗?”纪安小声低语道。 “是在找四弟吗?” 就在此时,一道男声从纪安的身后传来,吓得纪安顿时身子一颤,猛地转头往回看去。 “厉王殿下。” 纪安看清了来人正是李衮后,立刻低下了头唤了一声。 李衮对着纪安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刚刚看见四弟和夏司捡一同离开了。” 说完顿了一下,看了纪安一眼后,继续说道:“该不会是。。。四弟抛下你一人自己先走了吧?我这四弟也真是的。” 纪安思考了一会儿后,挤出了嘴角的笑容,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吧。” 李衮盯着纪安看了好一会儿,打量着她的神情,而后才笑了笑:“也许吧。先不说这个了,本王有位友人从前曾因公务到访过一次顺国,有幸在宫中听闻过王妃的琴音。虽然只是经过时听到的几个音,但回来之后对王妃的琴音是赞不绝口,说是此生能闻茗兰公主一个琴音,此生就无憾了。因此才会想到将这玄玉大师的遗作献给王妃。” 纪安听了,顿时冒了一声的冷汗。自己的身份恐怕是暴露了,没想到这里还真有人听闻过贺茗兰的琴音。李衮这话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是想要告诉自己他已经看出自己是假冒的了吗?还是后悔自己将如此名贵的琴交给了她? 不管如何,李衮只要回去与那位‘友人’确认一遍,必会发现这其中猫腻。纸终究还是保不住火吗?是自己失策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干笑道:“王爷过誉了。确实常有人与我说过,此生只要听一次我弹的琴,就能安息了。” 不过李衮也并没有戳破她,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确实能够安息了。” ‘安息’不过是比较好听的说法,以刚刚纪安犹如利器的琴音来说,‘死不瞑目’也许才是最确切的说法吧。 心虚的纪安也只能赶紧转移了话题,道:“那个。。。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先回去了。” 纪安向着李衮行了个小礼后转身就想走,却被李衮给拦下了:“王妃且慢。” 李衮说着,来到了纪安的面前,道:“待会儿本王可是重金聘来了咱们梁国第一茶师将会亲自为大家点茶,那可是今年诗会的重中之重。王妃来都来了,却一口茶都没喝,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要不再待一会儿,喝口茶再离开?” 纪安听了,略显为难。想要拒绝,却找不到措辞推辞。自己若是此时拒绝了,难免会显得自己有些心虚。 可当她正要点头答应之时,却听李衮又突然开口说道:“对了,那位茶师便是本王刚刚说的那位友人。之前就是受顺国皇室所邀,到宫中为前顺帝点茶。只不过今日因路上耽搁了,所以才迟了。若是让他听见自己错过了王妃的弹奏,估计要捶胸追悔莫及呀。” 第三百四十六章 过河拆桥 “要不再待一会儿,喝口茶再离开?” 面对李衮的挽留,纪安略显为难。想要拒绝,却找不到措辞推辞。自己若是此时拒绝了,难免会显得自己有些心虚。 可当她正要点头答应之时,却听李衮又突然开口说道:“对了,那位茶师便是本王刚刚说的那位友人。之前就是受顺国皇室所邀,到宫中为前顺帝点茶。只不过今日因路上耽搁了,所以才迟了。若是让他听见自己错过了王妃的弹奏,估计要捶胸追悔莫及呀。” 纪安顿时愣住了,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整个人都有些慌了。她无法确定那人是否曾经在顺国宫里时见过真正的贺茗兰,若是真的如此,被那人发现了端倪,自己不就彻底暴露了? 李衮见状,立即伸手扶住了纪安:“你怎么了,没事吧?” 纪安下意识地便抽回了自己的手,双手也吓得微微颤抖了起来。 “我、我没事。就是前几日受了点风寒,没睡好而已。”她硬扯了扯嘴角,对着李衮说道,却怎么也掩盖不了神色中的心虚。 李衮见状,欲再次上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纪安下意识地躲闪了去。 纪安往后推去一步却似乎被身后的什么拦住了去路。纪安吓得身子一颤,猛地转身看去,却被一双手给接住了。 “怎么了?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吗?” 喻子言一手挽着纪安的腰,一脸担忧地对着纪安问道。 纪安有些呆呆地望着喻子言,一时忘了该作何反应。 喻子言见状,再次开口问道:“是又吹风受寒了吗?你前几日才刚大病初愈,可不能再受寒了。” 说完,便对着纪安使了个眼色,纪安这才反应了过来,说道:“就是。。。有些晕眩,没事的。” 喻子言一听,立刻回应道:“这怎么能行?” 说着,便把纪安给一把抱起:“走回家。” 然后转头对一旁的李滚说道:“王妃身体抱恙,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李衮说什么,便带着纪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 “没想到安王安王妃的感情还真好啊。” 喻子言突然的这一举动顿时便引来了众人的目光,纷纷都议论了起来。 “是啊,没想到安王殿下对和亲来的夫人都如此宠溺。看见没,一把就将人抱起来了,实在是太浪漫了!” “之前都说安王殿下是个深情人我还不信,这下我信了。” 李衮看着逐渐离去的两人,不发一语,眼神意味深长的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夏芸刚从外边回来,便见到了这一幕,脸色变得有些忧愁了起来。 就这样放任下去真的没问题吗?她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喻子言的眼中看见的真的是曲侍卫吗,还是把她当作了别人呢?有时候在见到曲侍卫时她也常有这种感觉。 曲侍卫常常都会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此让人不自觉地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但无论如何,曲侍卫终究不是那人,如何都成不了谁的替代品。 被喻子言突然抱起的纪安吓得下意识地双手紧抱起了喻子言。 喻子言见到了纪安害怕的模样,玩心大起,故意佯装手抖了一下,顿时吓得纪安抱得更紧了。 纪安抬头向喻子言瞧去,便见到了喻子言微微勾起的嘴角。 “你刚刚是故意的吧?” 纪安有些生气地对着喻子言质问道。说着,欲松开挽在喻子言颈后的双手。 “抱紧了。那么高,若是不小心跌下去,摔伤了脑袋,可不是件小事。轻则昏迷不醒,重则身亡。” 喻子言笑着恐吓道。 只见纪安一听,有些犹豫地低头看了一眼,最终还是乖乖地伸手挽起了喻子言。心中却不知骂了多少回,盘算着总有一天必将这被喻子言占的便宜讨要回来。 而另一边的喻子言见奸计得逞,得意地笑了。 马车回到了安王府,喻子言刚打算伸手,却被纪安给躲闪了过去。 “我自己能走。” 纪安说着,便越过了喻子言的身旁独自下了马车。 喻子言见状也并不在意,而是笑着追了上去:“王妃这是打算利用完了就过河拆桥吗?” 纪安却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继续朝着房间的方向迈进,笑道:“殿下说这话什么意思呢,茗兰哪敢利用殿下呢?我刚刚真的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不过现在好多了,自是不敢再劳烦殿下了。” “抱自己的夫人怎么能说是劳烦呢?为夫乐意之至。” 喻子言似乎并没有想要就此作罢的打算,继续跟在了纪安身边笑道。 就在这时,纪安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喻子言说道:“茗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殿下刚刚抱得手都抖了,显然。。。就算殿下乐意,茗兰也不愿让殿下为了茗兰而勉强自己。若是因此而伤着了身子,茗兰会心疼的。” 纪安说着,用着有些蔑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喻子言一眼,眼神中似乎是在暗讽着喻子言是因为身子孱弱,才无法将她抱起。 喻子言见了,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这眼神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觉得我连你也抱不起吧?” 怎料纪安却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喻子言笑了笑:“我累了,今天就先休息了,殿下也请赶紧回去休息吧。今日就别在劳累双手了,不然明日该疼了。” 说完,也不等喻子言的反应,抬手便将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房门给合上了。 喻子言只能无语地看着面前的那扇门,憋了一肚子的话却无法说出口。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回房后的纪安站在门后,确定了喻子言离开了之后,才再次打开了房门,对着门外的小焉吩咐道:“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了。吩咐下去,今日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前来打扰。” “要传唤大夫前来瞧一瞧吗?”小焉一听,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必,没那么严重。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你也下去休息吧。”纪安摇头拒绝了小焉的提议。 小焉看着纪安,心中虽还是不放心,但也只能点了点头,应下了:“是。” 纪安看着小焉逐渐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再次关上了房门。 只见她来到了窗前,在床下的一个暗格之中取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裳换上,再次戴上了那熟悉的狼面具。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刺客 纪安看着小焉逐渐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再次关上了房门。 只见她来到了窗前,在床下的一个暗格之中取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裳换上,再次戴上了那熟悉的狼面具。 纪安换好了衣服后,利落地整理了床榻,佯装出自己窝在被窝里的假象,而后打开了窗,翻窗离开了房中。 纪安独自一人悄悄地溜出了府外,望了一眼天色。这时辰。。。估计诗会也应该结束了。 于是,她转身迈开了脚步便离开了。 厉王府外,一辆马车在府门前停了下来。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两人,李衮和身后一名陌生男子。 纪安见状,立刻后退闪躲到了暗处,暗中观察着两人。 李衮身后跟着的大概就是他口中说的‘友人’了吧?她直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她本想前来探究这位‘友人’是否真的来过顺国宫中,但在自己的印象中却从未见过此人。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此人真的见过贺茗兰吗?还是说那话只是李衮说来诈她的?她无法确定。 眼看着两人走入了府中后,纪安也随着翻入了厉王府中,紧跟在暗处。 两人一路并肩同行,最后走入了一处房中。而纪安就站在房子的床边,为掀起了一条缝隙,观察着房内的一举一动。 “文先生今日辛苦了,坐吧,歇歇腿。”李衮笑着说道,伸手指向了身旁的椅子。 男子听闻,也顺着李衮的话坐了下来,道:“哪有的话,托了王爷的福,老夫才有望当一回这春日诗会的座上客,再累都值了。只可惜了,听说茗兰公主也来了,还亲自弹奏了?文某没能赶上,再听一听茗兰公主的琴音。” 说完,还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好似是真的惋惜错失了如此绝佳的机会。 李衮见状,微微前倾了身子,开口问道:“从前你说曾在顺国的宫里听过茗兰公主的琴音,对吧?” 文公子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是啊,茗兰公主的琴音轻柔如水,却不失坚毅、优雅中不失豪爽,文某至今都难以忘怀呢。” 李衮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瞧文公子这幅意犹未尽的模样并不像是在说谎。就是说为了估计顺国皇家的面子,无人敢在外宣扬茗兰公主的真实琴艺,但文公子既然已知道自己已亲眼见识过了茗兰公主的弹奏,文公子又何必在他面前继续如此装模作样呢? 除非。。。 “当时你可是亲眼见到茗兰公主抚的琴?” 李衮此话一出,气氛顿时便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正在窗外窥听的纪安也默默地握起了手中的匕首,准备随时出击。 “这。。。” 只见文公子思考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很遗憾,文某并未有机会一睹茗兰公主的尊荣。当时文某也只是正好途径过茗兰公主宫殿之外,偶然听见的而已。” 纪安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才松手放开了手中的匕首。尽管如此,她也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只是继续靠在床边继续窥听。 李衮有些失望地抽回了身子:“所以说那日在宫殿里弹奏了也许根本就不是公主本人?” 文公子顿时有些怀疑了起来:“若要怎么说。。。确实。。。不过出了公主,又有谁还能在公主的寝殿里拨琴呢?” 李衮却也只是点了点头:“按理说,是的。但这也不足以证明那日在茗兰公主宫殿外听见的琴音就出自公主之手。” “王爷是说。。。那日文某听见的并不是茗兰公主弹奏的?那又会是谁?除了茗兰公主之外,文某并未听说过顺国还有什么琴艺高手。”文公子好奇地问道。 “这也正是本王所好奇的。你。。。” 李衮刚想说什么,却突然顿住了。喜欢他忽然猛地回了头,叫了一声:“谁在外边?!” 纪安见状,立刻缩了回来。完了,被发现了吗? 就在她正要转身离开,突见一道黑影从一旁一闪而过。李衮也随着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纪安见此,立即委身,躲到了另一侧。直到李衮离开了,才缓缓地冒出了身子来,看望了李衮离去的方向。 原来刚刚除了自己,还有人正在门外窥听。也得亏了那另藏在门后之人,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回头看向了仍滞留在房中文公子,似乎是在筹谋着什么。 她迈开了脚步,缓缓地踏入了房中。 “王爷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文公子一听门外有动静,立刻抬头向门口的方向看去,却惊觉向他走来之人并非李衮。可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模样,突刮来一阵风,将房中的火烛全都给熄灭了。 “你是谁?” 文公子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一下便提高了警惕。黑衣人背对着月光,并看不见他的模样。 只见纪安继续缓缓地向他靠近,吓得文公子连忙后退。 就在文公子正好开口喊人之际,纪安这才终于低下了头,开口说道:“王爷担忧周围还有歹人会对文公子不利,故名小的前来护卫。” 文公子一听,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了椅子上:“是这样啊。。。吓死我了。” “那。。。歹人抓到了吗?” 文公子有些好奇地看向了纪安问道。 “还未。王爷已亲自前去追捕,想必很快就会抓到了。” 文公子听了,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将房中的烛火点起来吧,太暗了。” 怎料却被纪安给阻止了:“万万不可,我们不知附近是否还有歹人,若是寻着灯火寻来,可就不好了。” 文公子有些担忧地望了望四周,虽然黑暗的房间让他感到无比不安,但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纪安看了文公子担惊受怕的模样一眼,缓缓开口道:“文公子不必如此担忧,王府守卫森严,不会放任歹人在王府里行凶的。” “是啊,没想到王爷居然还如此想着文某,特意派了人在此守候。”文公子也一脸欣慰地笑道。 “没办法,以王爷的身份,必会遭受许多人的嫉妒,有时候一个不慎还会牵连身边之人。这不。。。前几日才刚死了一个,是府外遇刺的,死状特别难看。” 第三百四十八章 保命要紧 “没办法,以王爷的身份,必会遭受许多人的嫉妒,有时候一个不慎还会牵连身边之人。这不。。。前几日才刚死了一个,是府外遇刺的,死状特别难看。明明那人不过就是前来府上修缮的工人,真是可惜了。。。” 纪安说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继续说道:“虽说吧,王爷无法顾及府外发生的事情,但至少还是能保证府内的安全的。” 纪安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却把文公子吓得直哆嗦。 纪安却丝毫没有想要就此住口的打算,继续说道:“当然啦,若是王爷下的命令,那就另当别论了。咱们王爷可不是个好捏的柿子,若是谁惹得王爷一个不开心,一声令下,那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王爷都能将此人给如同蝼蚁般灭了。” “王、王爷大方仁慈,怎、怎如你说的如此。”文公子有些不敢置信地说着,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只见纪安满不在意地笑了笑:“王爷怎么就不大方仁慈了?留予他们全尸已是王爷的仁慈了。” 说着,看了文公子一眼,假意关心道:“文公子,怎么了吗?怎么抖得那么厉害?是身子不舒服吗?还是说。。。害怕了?” 文公子一听,立刻吓得更厉害了。 怎料纪安却大笑了起来:“文公子不必如此害怕,还是说。。。文公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咱们王爷的事,心虚了呢?” “没有!绝对没有!”文公子急忙摇手否认道。 纪安盯着文公子检视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笑道:“瞧把文公子吓得。文公子尽管放心吧,王爷此次让小的前来是为保护文公子而来,不为灭口。” 文公子听完,方向松一口气,却听见纪安继续说道:“至少。。。目前还不是。” 顿时整颗心又提了起来。 纪安见到文公子害怕的表情,也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没想到文公子还挺。。。惜命的。也是,怕死乃人之常情,谨慎些还是好的。” 说完,转了个身,迈开脚步去往门外的方向:“文公子就在此好生待着,小的就在门外守着。” 留下一句话后,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李衮追着黑影跑了出去,但追出了院子后便把人追丢了。 侍卫们见状,也追了上来:“王爷,怎么了?” “有老鼠溜进来了,闭府排查,务必要将人给我找出来!” “是!”侍卫们拱手应声后,立即散了开来开始搜寻黑影的下落。 只不过他们寻遍了府中,却不见有何可疑之人。 “继续搜寻!” 李衮有些不悦地吩咐道,而后便转身往返院子里。一回到房中,便见到房中昏暗,立刻提高了警惕。 “文公子?”李衮看向了房中,轻唤了一声。 此时,房的另一侧传来了文公子微弱的声音:“王、王爷?” 李衮闻声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才见到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文公子。于是迈开了脚步上前走去:“文公子,房中为何如此。。。”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问出口,文公子便着急地对着他问道:“王爷,闯入王府内的歹人可抓到了?” 李衮先是愣了一下,才摇了摇头:“还未,不过王府正在排查,很快就能将此人逮住了。莫非。。。他来过此处了?” 文公子摇了摇头:“托王爷的照顾,并没有。” 说完,犹豫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那个。。。王爷,文某身子突感不适,今日就先回去了,就不再叨扰王爷了。” 怎料李衮一听,却伸手拦下了正要离去的文公子:“文公子还请留步。今夜夜色已深,文公子不如就在府中住下吧。” 文公子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愈加苍白了:“这、这、这。。。” 他可不想再在此处多待了,可又不敢开口为抗李衮,害怕李衮真会有如刚刚那位侍卫所说的,一个不开心就将他给灭了。 只见李衮上前,在文公子肩上拍了拍,:“文公子不必担忧,今晚且安心在府中住下。本王这就让人将府中景色最优美的西厢腾出让文公子好生休息。” 可就在李衮刚说完,外边不知为何突然喧闹了起来。李衮见状,立刻脚步踏出房门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李衮皱着眉头,向一旁经过的侍卫问道。 “回王爷,西厢走水了!”侍卫急忙地对着李衮拱手禀告后,便也匆忙地前去救火了。 紧跟在李衮身后出来的文公子一听,更待不住了:“王爷,府中多事,文某实在不好意思再在打扰王爷了。王爷不必在意文某,容文某先告辞了。” 李衮紧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松了口:“好吧。让文公子见到府中如此狼狈模样,本王真是惭愧至极。” 文公子一听,赶忙摇了摇手:“是文某来得不是时候才是!” 李衮点了点头后,转头对着一旁的侍卫交代道:“护送文公子安全回去。” “王爷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王府正是用人之际,文某又怎好意思让王爷另拨出人手护送文某呢?” 文公子连忙拒绝了李衮的好意。今日他在厉王府内看尽了王府丑态,李衮此时又主动提议要让人护送自己回去,会不会他还没回去,就被李衮给灭口了? 怎料李衮还是态度坚决:“文公子不必拒绝。若今日就让文公子如此离开,本王会过意不去的。” 文公子最终拗不过李衮,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文公子离去之时,李衮叫来了侍卫道:“派些人,盯紧了文公子与他随行之人。” “是。”侍卫应了一声后,便快步紧跟了上去。 李衮看着文公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本已差人闭府排查,所有人等一律不得出入。可西厢偏偏在此时走水了?王府一片混乱,潜入到王府之中的人若想离开,随着文公子车队离开便是逃脱最佳的机会。 文公子匆匆上了来时乘的马车,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无奈王府的侍卫一直紧跟在侧,一路上似乎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着实让文公子如坐针毡。 此时,一名侍卫察觉其中一名随从行动鬼祟,委身藏身在马车之后。 侍卫抬手示意马车停下,来到了随从之前,手一把搭在了随从的肩上,质问道:“在干什么呢?” 第三百四十九章 潜藏的贼人 文公子匆匆上了来时乘的马车,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无奈王府的侍卫一直紧跟在侧,一路上似乎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着实让文公子如坐针毡。 此时,一名侍卫察觉其中一名随从行动鬼祟,委身藏身在马车之后。 侍卫抬手示意马车停下,来到了随从之前,手一把搭在了随从的肩上,质问道:“在干什么呢?” 只见随从身子颤了一下,却始终委着身子。 “怎么了?” 意识到异样的文公子从马车内探出头来,便见着了这一幕,直接吓呆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抬起头来!”侍卫抽出了剑,架在了随从的脖子上,怒斥了一声。 随从这才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来。那是一名不过十几来岁的小男孩,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前的侍卫,一动都不敢动。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侍卫黑着脸色继续质问道。 随从吓得都快哭了,用着颤抖的声音回道:“小的、小的只是肚子疼得厉害。” 说完,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文公子见状,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来到了侍卫身边说道:“他是随文某一同前来的家奴,他是犯了什么事了吗?” 侍卫打量了随从一眼,看着确实不像个练家子。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此人行迹鬼祟,我怀疑他与那潜入王府里的贼人有关联。” 尽管如此,侍卫还是肃着脸严正地说道。 文公子听了,顿感冤枉:“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今日与我一同前来,怎么就成了贼人了?” 他虽畏死,但也不至于抛下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下人于不顾。 侍卫似乎并没有想要就此作罢的意思,刚想反驳些什么,却见另一位侍卫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警告了一声:“别惹事。” 而后转头对着文公子低下了头:“王府进了贼人,侍卫们都有些过于紧张了。若是有什么冒犯了文公子的,还请文公子见谅。” 文公子有些不悦地瞧了那侍卫一眼,双手拉起了自己的随从道:“走,上马车坐着吧。” 马车再次启程,而侍卫仍还是紧跟在侧,直到来到了一条街道上。前方走来了一个推着摊车的老头。 侍卫见状,立即上前将老头给拦截了下来。 “厉王府车队经过,速速退开!” 老头抬头一看,便瞧见了侍卫来势汹汹的像自己迈步而来,吓得赶紧退去。但老旧的摊车却在此时卡住了。激烈的碰撞顿时让摊车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你!想干啥呢?” 侍卫见了,很是不悦地指着老头责声道。 老头急忙地欲将地上的东西捡起,却又一不小心地撞掉了其他,只能不停地道歉,艰难地弯下身子捡东西。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老头所吸引之时,一直随行在马车之侧的其中一名侍卫瞧了其他人一眼,便暗悄悄地往后退去。就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身影。 一条昏暗的小巷内,纪安抬手退去了身上的身甲,随手便丢在了一旁,潇洒离去。 这次还多亏了那道黑影,自己才得以如此顺利地脱困。也不知究竟是谁,帮了自己。 那西厢走水一事,估计也是他们干的吧?不然事情怎会如此之巧,偏偏就在那个时间点下发生,以至于厉王府一片混乱,无暇管顾来往之人。 刚刚的纪安离开了房后,为了躲避与李衮回来之时撞见,便赶紧离开了那里。 “不是他。” 纪安有些苦恼地嘀咕了一句后,抬头向四周扫视了一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可正当她迈开脚步想要离去之时,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动静,于是赶紧躲入了身后的一处空屋之中。 “快!去那边看看,必要将人给找出!” 顿时,院子里围满了王府侍卫,正搜寻着溜入府中的可疑之人。 纪安隔着窗纸观察着外边府卫的动静,无奈院子内的侍卫迟迟都没有散去的迹象,甚至开始搜起了院子里的房间。 眼看着他们就快要查找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纪安快步到了另一侧的床边,却发现外边早已被王府侍卫给全围了起来。此刻出去,必将自己暴露在侍卫们的视野中。而单凭自己一人,又该如何与王府内众多的侍卫拼过? 于是,她转向了房内,扫视了一眼。可空房空落落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藏身之处。 此时,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就只剩下这个房间了。” 随后,房门被人从外边缓缓退开,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房间。 只见两位侍卫提着手中的灯走了进来,望向了房中。 空旷的房间一览无遗,侍卫匆匆地扫视了一眼后,道:“这里也没有,走。” 说完转身正要离去,却突然听见了什么动静,停下了脚步。 “听见了吗?” “什么?” 另一位侍卫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那侍卫抬手,示意让他安静。两人便仔细地再次打量起了屋内。 就在此时,顶上的木板再次传来了咯吱声。而此次两人都听见了,互使了个眼色,都默默地伸手向自己腰间的剑柄伸去。 就在他们正要抬头查看情况之时,外边突然传来了人们的呼喊声:“走水了!西厢走水了!” 两人一听,全然顾不得其他的了,立即跑出了房间前去查看情况。 见到侍卫都走远了的纪安这才从房梁上跳下,大喘了一口气。 刚刚因事态紧急,房中并没有适合躲藏的地方,只能跳上房梁上躲藏。 只是房子老旧,梁子不太稳固,因此才会发出那咯吱的声音。而自己也差点因此而暴露了自己,还真是有惊无险呐。只能说,这火来得也实在是太及时了。 她来到了门边观察,此时的王府早已因为西厢走水一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而纪安深知,这便是她逃离王府的最佳时机。 于是她赶紧乘乱逃离了那院子,有正好在门前撞见了正匆匆离去的文公子。 看着文公子此次随行而来的随从正忙碌地为离府而做准备,纪安也赶紧上前走去。可就在最后关头止住了脚步。 如今文公子的车队是唯一能够离府之人,依照李衮的行事,必不会没有防备。她此时若是随着文公子的车队离开,很有可能会落入了李衮设下的圈套。 就在此时,她瞧见了一批王府侍卫正往文公子的车队走去,心中便有了答案。 第三百五十章 我才没那么好骗! 纪安回到了安王府墙外,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她助跑了几步路后,纵身一跃,便敏捷地踩着墙边跃上了高墙。 可就在她踩上高墙上的那一刻,突见一道黑影从墙后冒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便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后便在慌乱之中失去了重心,往后跌了下去。 纪安见状,立即伸手拉住了那人的手,一把将他给拉了回来。 那人惊魂未定地看着纪安,整个都愣住了,微张着嘴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而纪安看着眼前人,也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苏云山庄庄主,喻子旭吗?他怎么还没回去呢? 她低头瞧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此地太危险了,并不是久待之地。于是一手用力一拉,另一只手则挽起了喻子旭的腰间,将人一把抱起,边往下一跃而下。 等喻子旭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双脚早已回到了地上。 “没事吧?”纪安将挽在喻子旭腰间的手松开,开口问了一声。 只见喻子旭猛地退开,随后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纪安质问道:“你是谁?夜里偷偷潜入安王府有何目的?” 纪安下意识地往后躲闪了一下,有些不悦地看向了喻子旭。 刚刚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拉住了他,他早就摔下高墙腿折了。这小子不但没有一句道谢的话,翻年不认人的本事倒是比翻书还快。早知如此,她就不多事掺和这一手了。 喻子旭上下打量了纪安一眼,道:“看你这狼面,莫不是安王妃守卫军之人?” 纪安这一听,紧锁的眉头这才有所松懈。心中顿感欣慰这小子也并未全然无礼,还能自己想通了。 可就在她正想开口应承的时候,喻子旭却不屑一笑:“你以为带一个守卫军的狼面我就会信了你吗?你今天可算是遇错人了,我可没那么好骗。” 纪安微张着嘴愣了一下,最后只能默默地再次闭起了嘴巴。 喻子旭见纪安迟迟都不开口说话,继续质问道:“怎么?是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吧?说!偷偷潜入王府想干什么?” 纪安看着眼前人,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若真要与这小子争辩,也许只会争辩不休。到时候引来了更多人围观,可就更麻烦了。要不。。。直接将人给打晕吧?或许还更加地容易。 喻子旭见纪安始终都不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是无话可说了吧?哼,多说无益,直接将你绑了去见殿下吧!” 喻子旭说着,一抬手中的剑,便向纪安刺来。 纪安见状,灵敏地侧身躲过了攻击。随后也抽出了腰间的剑,却果断地摒弃了手中的佩剑,反手抓起了剑鞘。在喻子旭再次刺来的那一刻,顺手抬起手中的剑鞘为喻子旭套上。 “刀剑无眼,多危险呐。” 纪安在喻子旭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紧接着手一扭,直接从喻子旭手上夺过了他手中的剑。 一切是发生得如此之快,在纪安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没等喻子旭反应过来,自己已然两手空空。 “你!” 喻子旭顿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 可纪安也不等喻子旭说什么,只见她抬起另一只手就往喻子旭颈间的穴位劈了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男声:“住手!” 两人顿时愣在了那里,抬头望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秦柯正快步地向他们走来:“庄主、阿肆,你们怎么在这儿打起来了?” “阿肆?你认识她?” 喻子旭听闻,有些惊讶地望向了一旁的纪安。 纪安见状,也立即将手中的剑给丢到了一旁,随后将双手藏在了身后,低头道:“安王妃守卫军,阿肆。” 那恭谨乖巧的模样犹如刚刚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样。 反倒是喻子旭挥在半空中的手显得好似正在欺凌下人的霸道主子。 “她真的是守卫军之人?!”喻子旭一脸不可置信地再次打量了纪安一眼。 秦柯若有所思地瞧了纪安一眼后,点了点头:“嗯。” 尽管如此,喻子旭还是对这番说辞不太信服,指着高墙道:“那她堂堂一个守卫军为何不走正门,偏要在这深更半夜的翻墙入府?” 纪安一听,立刻拱起了双手说道:“那是小的自小落下的一个坏习惯,公主从前还因此责罚了小的好几次都未曾改过来,怎料今日居然因此险些害得喻庄主跌下高墙,酿成大祸。小的自知此时说什么已是懊悔无及,还请庄主责罚。” 认错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有不经意间提起喻子旭翻墙一事,顿时塞得喻子旭哑口无言,无言以对。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却能够表现得一副不得已被权势欺压而委曲求全,顺带暗戳戳地将他也一听拉下水中,看得喻子旭是气得牙痒痒的。 “你!” 喻子旭刚想开口反驳什么,便见到纪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一闪而过,简直就要气疯了。 自始至终,纪安都没有抬头看向喻子旭,而是低头伏着身子。但就算不看,她也能猜到喻子旭此刻的模样。 这翻墙的可不止她一个,若喻子旭不翻上那高墙,又为何会撞见自己呢? 就在此时,秦柯也反应了过来,转向了喻子旭道:“不对啊,殿下让您读书,您怎会跑这儿来了?” “呃。。。” 喻子旭一脸心虚地避开了秦柯的眼神。由于自己一直赖在京城里不愿回山庄,喻子言便开始折磨起了自己。天天紧逼着自己又是练武又是读书的,快把他逼疯了。于是才会想着今夜偷溜出王府去玩,没想到脚都还未踏出王府一步,便遇到了一个拦路的。 “庄主莫不是打算偷溜出去玩吧?” 秦柯用着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喻子旭说道。 被秦柯一语道中的喻子旭顿时身子一颤:“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东西没做,就先走了!” 说完,立即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里。 秦柯见状,却并未想要追上去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喻子旭逐渐离去的背影。 寂静的高墙前顿时只留下了纪安和秦柯两人。 此时的纪安也赶紧对着秦柯拱手说道:“小的守卫军里还有事物要忙,也先告辞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别走,我害怕!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东西没做,就先走了!” 喻子旭慌忙地叫了一声后,便匆忙地逃离了那里。 秦柯见状,却并未想要追上去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喻子旭逐渐离去的背影。 寂静的高墙前顿时只留下了纪安和秦柯两人。 此时的纪安也赶紧对着秦柯拱手说道:“小的守卫军里还有事物要忙,也先告辞了。” 秦柯瞧了纪安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中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纪安也意识到了秦柯眼神中的异样,却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那里。 纪安走后,秦柯抬头望了一眼一旁的高耸府墙:“是该再建高些吗?” 说完,只能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那里。 纪安悄悄地翻窗回到了屋里,寂静无人的屋中一片黑暗。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门边,拉开了一道微笑的细缝,观察着屋外的情况,见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并没有发现她不在房里的事情。 她拖着略带有些疲意的身子来到了床边,脱下了脸上的狼面,随手放在了一边。一边脱下身上的夜行衣,一边回想着今夜在厉王府里所发生的事情。 今夜本想着前去试探那文公子是否真的见过贺茗兰,也顺便查探一些东西,只可惜并没有查探到她想要找的东西。 只是今夜闹出了这么一番动静,惊动了李衮,今后的李衮只怕会更警醒。往后若要再暗探厉王府,只会更加艰难。 怎料纪安刚褪下衣裳,便感知到了外边似乎有人正靠近房门前。 纪安也顾不上什么了,立即将地上的衣裳一脚踢入了床底,赶紧跳上了床塌将自己给塞进了被子里,装起了熟睡中的样子。 只听门外之人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拉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纪安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近,小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地加速了起来。她悄悄地伸手抓起了被她藏在床边的匕首,紧握在手中。 脚步声在床前便停了下来,纪安也屏起了呼息,等待出击的最佳时机。 就在此时,纪安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王妃?” 纪安一听,惊得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来人。怎料纪安一睁眼便与站在床前的喻子言对上了视线。 可就在下一刻,纪安便又比起了眼睛,侧过身子去装起了熟睡的样子。 喻子言见状,有些无言地看着纪安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在床边坐了下来:“你刚刚睁眼我都看见了。” 两人明明都对上视线了,纪安此时再继续装睡,是当他瞎呢,还是傻呢? 纪安有些不愿地抿了抿嘴,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刚刚是自己失策了,因太过惊讶了,下意识地便睁眼查看了来人。 “这么夜了,殿下怎么还没歇息,来这儿了?” 纪安开口说着,言语中掩盖不了嫌弃之意。 喻子言听了,却并不在意地回道:“你我本是夫妻,为夫夜里来找自己的夫人,有何奇怪的吗?” 怎料纪安一听,立即往后缩起了身子,伸手紧拽着被子护在了身前,犹如看着什么洪水猛兽般地一脸警惕看向了喻子言。 顿时让喻子言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听他们说你身子抱恙,一整晚都足不出户的,早早就歇下了,有些担忧,才。。。” 喻子言说着,看着纪安仍然警惕的眼神,知道自己是如何解释都无用了,于是非常识趣地站起了身子:“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正想转身离去,可一直畏缩在床塌上的纪安却突然向他扑了上来,一把将自己给抱住了。 喻子言有些懵地看向了自己怀中的纪安,只见此时的纪安身上仅床着单薄的里衣。因慌忙之下没能来得及整理好的衣服更显凌乱,将她的右侧锁骨展露了出来。紧挨着的身子与昏暗的房中,更是为两人增添了些许暧昧的气氛。 喻子言见状,立即侧过头去,将视线给转移了开来,压着镇定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可另一边的纪安似乎并没有想要松手的意思,反倒将缠绕在喻子言腰间的手给抱得更紧了。 “我。。。其实今日前去赴会时,我特别紧张。因为那是我离开顺国之后第一次独身一人前去赴的会。不过后来你来了之后,我就安心多了。” 纪安紧拥着喻子言,含情脉脉地说道。这突如其来一反常态的举动,着实让喻子言一时有些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前一秒还蜷缩在床上抗拒自己靠近分毫的人下一秒却突然对自己投怀送抱,还说出一些服软的话,一副感觉下一秒就要说出以身相许的话,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事事要强的她。 难不成今日他在春日诗会上惊喜现身,真的打动了她? 不,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诈。 他伸手轻轻抓起了纪安的手臂,想要将人给稍稍拉开,怎料纪安却死死地抱着他,就是不肯撒手。身子更是越挨越近,让喻子言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在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撞击的响声。 “什么东西?!” 他立即转过身去查看,却什么东西都没看见。 他本想前去查探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却被纪安一用力,将他给拉了回来。 “别走,我害怕!” 只见纪安整个人都紧紧依偎在了喻子言的怀里,最后更是将脸埋进了喻子言挺实的胸膛。 不知情的人见了,都会以为纪安这是小鸟依人的柔弱女子,因心中害怕才会躲在喻子言的怀中。 但也只有喻子言一人知道,纪安缠绕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所使出的劲,让他一个从小练武的大男人都有些吃力。着实将他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不禁让他怀疑纪安这是不是其实是想要假借担惊受怕之名,实则行谋杀亲夫之行。 第三百五十二章 投怀送抱 “别走,我害怕!” 纪安双手紧紧地抱着喻子言,心中已是慌得不行,深怕喻子言会转身追究。 就在刚刚喻子言正要转身离开之际,纪安才突然惊觉刚刚自己随手脱下的狼面竟忘了收起,此刻就明晃晃地摆在那儿。只要喻子言稍稍一回头,便能看见。 一门心思只想着绝不能让喻子言看见那狼面的纪安直接向喻子言身上扑了上去,待她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然投身在喻子言怀里。 “怎么了?” 喻子言愣在了原地,开口问道。 “我。。。其实今日前去赴会时,我特别紧张。因为那是我离开顺国之后第一次独身一人前去赴的会。” 纪安苦思了片刻,脱口而出。说完,连自己都惊讶了。但话已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不过后来你来了之后,我就安心多了。” 好在喻子言在听见纪安的话后,真的停下了动作。 纪安见状,乘胜追击地说道:“能不能让我这样抱着你,就一下就好。” “。。。” 喻子言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手轻轻地搭在了纪安的背上,默允了纪安。 纪安见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伸出了左手奋力地向喻子言身后桌上的狼面伸去。 无奈狼面离得有些远,纪安并无法触及,只能不断往前挪移。只是纪安满腹心思地想着要将狼面给收起,殊不知此时的她已然贴在了喻子言的身上。顿时让喻子言都有些不知所措,一动都不敢动弹。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眼看着指尖就快碰到狼面,纪安踮起了脚跟,将全身重心都扑在了喻子言怀里。 “王妃?” 喻子言伸手欲将纪安拉起。 纪安一着急,不小心将狼面给打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声响。纪安见状,立即用脚一踢,将面具给踢到了桌下。 “什么东西?!” 喻子言闻声,转身查看了一眼。 纪安连忙再次将松开的双手拥紧,硬生生地将喻子言给拽回身来。 “别走,我害怕!” 喻子言顿时愣在了半空,低头看了纪安一眼,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疑。瞧瞧她那着急的小模样,必有猫腻! 只见他嘴角微微一撇,伸手挽起了纪安,温柔细语地在纪安的耳边说道:“没事,我在。” 也罢,既然她不想让自己发现,他不追究就是了。难得今日纪安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的,他又怎舍得将人给推开呢? 纪安见喻子言并没有打算继续追究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她似乎隐约地在喻子言身上闻到了一副淡淡的异味。 她靠前去闻了闻,想要确定心中所想。虽然气味十分淡,但那分明就是。。。 “你身上怎么会有。。。” 怎料话还没说完,即刻便被喻子言给一把推了开来。 纪安有些一愣,抬头望向了喻子言。 只见喻子言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紧张之意,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下一刻便恢复了平静,开口说道:“今日在外奔波了一日了,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是熏着了王妃了吧?王妃先好生休息,若是还是害怕的话,今夜便让小焉守在房中,陪着你可好?” 纪安盯着喻子言的神情打量了好一会儿,最终挤出了笑容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今日小焉也为了我忙前忙后劳碌了一整日,今夜就别再折腾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喻子言听了,也点了点头,轻轻推着纪安来到了床边,让她躺下:“那好,今夜你且安心睡下,明日我再来看你。” 喻子言让纪安躺下,还细心地为她盖好了被子,看着纪安闭起了眼睛后,才转身离开了房中。 喻子言离去后,纪安才缓缓地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喻子言离去的方向。 喻子言身上的分明就是烟火熏过的气味。虽已换去了身上的衣物,但身上和发丝仍还残留着些许没能抹去的味道。 今夜厉王府走水。。。是巧合吗?还是说。。。 纪安心中所有猜疑,但也无从确信心中所想。 隔日一早,喻子言果真守约,出现了纪安的房前。换了一身新衣裳的他,身上已然没有了昨夜残留的烟味。 “王妃,早呀。昨夜睡得可还好?” 喻子言一上来便殷勤地对着纪安问道。 “托了殿下的福,昨日一夜安眠,我好久都没有睡得如此之好了。” 纪安也扯出了笑容,客气地回道。 “是吗?” 喻子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纪安,而后又点了点头,没头没尾地比拿来了一句:“我知道了。” 纪安听得一脸懵,有些不解地看向了他。知道。。。什么?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喻子言便上前拉起了她的手,笑道:“王妃还没用早膳吧?我已命人在花园中准备好了早膳,一起吃吧。” 喻子言突如其来殷勤的态度让纪安顿时有些错愕,正想将手给抽回拒绝喻子言的邀约,却见身旁的下人们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最终也只能点头答允了。 喻子言见纪安答应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拉起了纪安的手便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纪安无法甩开喻子言的手,只能任由喻子言拉着自己离开。她低头看向了喻子言牵着自己的手,表情复杂,思绪沉重。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不知何时,两人早已来到了花园凉亭下。喻子言停下了脚步,一转头便见到了陷入在沉思中纪安,好奇地问道。 纪安这才回过神来,望向了喻子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喻子言也看出来纪安有心事,但并没有追问,只是将纪安拉到了桌前让其坐下:“瞧,我知你思念故乡,今日特意让人准备了顺国的早点样式,以解王妃思乡之苦。” 纪安看着那满桌子的早点,有些愣了。桌上摆着格式熟悉的早点,那是自她离开顺国后就再没见过的菜色。但惟独桌子中央摆着了一盘肉包子,显得格外突出。 “这好似不是顺国的菜色吧?” 纪安指着桌上的肉包子问道。 喻子言见状,却不以为意地笑了:“不是。那是城里一家特别出名的肉包子铺卖的包子,想着你可能会喜欢,便让他们也准备了一份。” 说着,伸手夹了一粒,放到了纪安面前的碟子上:“尝尝吧。” 第三百五十三章 才不是因为喜欢吃! “这好似不是顺国的菜色吧?” 纪安指着桌上的肉包子问道。 喻子言见状,却不以为意地笑了:“不是。那是城里一家特别出名的肉包子铺卖的包子,想着你可能会喜欢,便让他们也准备了一份。” 说着,伸手夹了一粒,放到了纪安面前的碟子上:“尝尝吧。” 纪安看着面前的包子有些犹豫了起来。喻子言这是知道了什么,在试探自己吗? 贺茗兰平日来最是不爱油腻之食,饮食习惯一般都较为清淡,以素食为主。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了将茗兰公主扮演好,严于律己,都不曾动过任何的荤肉,更别说是如此香喷又多汁的肉包子了。 如今喻子言拿来了如此极具诱惑的东西,是为了引诱自己露出马脚吗?狡猾,实在是太狡猾了。 尽管纪安看着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早已垂涎三尺,但还是吞了口水克制住了自己,将包子给推了开来:“殿下莫不是对茗兰有什么误解,怎会觉得茗兰会喜欢如此油腻的东西呢?” 喻子言见纪安一副明明馋得不得了的模样,却还死硬强撑端着的模样,暗自笑了笑,开口说道:“王妃别误会,我只是觉得王妃从前在顺国宫里也许没尝过这些。自古美食出自民间,此物乃是我素日的最爱,便也想让王妃尝尝鲜。王妃可愿就卖为夫一个面子,试试?” 纪安撇头看了喻子言一眼,思考了一会儿后才露出了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点头道:“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说完,便抬手夹起了包子送到了嘴边,咬了一口。 包子一入口,包中鲜甜肉汁立即流入了纪安口中,不禁让她不自觉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咬了一口后似乎仍旧意犹未尽,又咬上了一大口,才缓缓地将包子给放下。 “如何?” 喻子言一脸期待地对着纪安问道。 纪安故作不在意的模样想了想,才缓缓地道:“嗯。。。还行吧。” 喻子言一听,开心地笑了,伸手便将其余的包子都推到了纪安的面前:“对吧?喜欢就多吃点。” 怎料纪安立即露出了抗击的表情,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了?我只是。。。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还行而已。” 喻子言听了也并不在意,反而笑着点了点头附和:“嗯,是为夫喜欢看着你吃。那王妃可愿再多吃一些?” 说着,又将包子给推到了纪安的面前。 纪安瞄了一眼桌上其余的包子,最终还是抵不过诱惑,开口道:“好吧,既然你都如此说了。为了你,我就勉为其难的再吃几口吧。” 纪安虽表面看来是十分不愿,但心里早已是乐开了花。伸手再次夹起了吃了两口的包子送到了嘴边咬了一口。 啊。。。还真是满足。 此时,喻子言又伸手夹了一块糕点送到了她的嘴边:“也尝尝这个,这可是今早新鲜蒸好的顺国特色糕点。” 纪安手里夹着包子,一时没能腾出手来,只能乖巧地张嘴,任由喻子言将糕点亲自喂到了嘴里。 “怎么样?可是记忆中的味道?” 喻子言对着纪安好奇问道。 只见纪安咀嚼了一会后,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嗯,还挺正宗的。殿下去哪儿买的?” 喻子言一听,得意地笑了:“我想着你离开故乡也有些日子了,必会想念故乡的味道,于是便特意让人从顺国请回来的师傅做的。” 纪安有些受宠若惊微微瞪大了眼睛,尴尬地笑了笑:“殿下还真是有心了。” 喻子言却丝毫不以为意,一脸宠溺地对着纪安说道:“只要能够看见王妃吃得开心,一切都值得了。” 此话一出,立即呛得纪安一口,狂咳不止。 喻子言见状,立刻上前轻拍了拍纪安的背,想为她顺气:“怎么了?是吃得太急了吗?没事,不急,东西还很多,没人与你争。若是还不够,我便再命他们多做一些就是了。” 纪安拼命地挥着手,想要反驳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眼眶泛红,眼神怨恨地望向了喻子言,若不是他突然说出如此肉麻的话语,她又怎会呛着? 喻子言为纪安递来了一杯茶让她引下,这才让纪安稍稍地缓了过来。 纪安刚顺了一口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喻子言却突然倾身向她靠了上来:“别动。” 纪安顿时愣在了原地,不敢动弹,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只见喻子言缓缓伸手,放在了纪安的脸颊上,说道:“瞧你吃得满嘴都睡。” 说着,温柔地为扫去纪安嘴边的糕屑。 喻子言在为纪安擦拭嘴边之时,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纪安的薄唇。纪安柔软且带些油光的红唇不禁让喻子言看得愣了神。 喻子言近距离的接触也让纪安默默攥紧了手心,脸颊更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嫩色。突如其来暧昧又紧张的气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望着眼前的喻子言。 眼看着喻子言越来越近,近得都能够感觉得到彼此的呼吸。 “殿、殿下?” 纪安轻轻地唤了喻子言一声,这才让喻子言回过了神来。 喻子言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连忙抽回了身子。他尴尬地撇开了视线,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道:“好、好了。” 自己刚刚居然看着纪安愣神了。在那一瞬间,他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那段让人无比怀念的时光让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靠近。 他抬头偷瞄了纪安一眼,心中想着纪安定是被他刚刚的举动吓坏了吧,不料却见到了纪安微微泛红着脸蛋,用双手为自己滚烫的脸颊扇风,让他很是意外。 他本以为纪安会对自己的靠近而感到抗拒反感,因此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有意地在与她保持着距离,不愿因自己的操之过急而吓坏了胆小的她。今日是他一时失态,却万万没想到纪安会是如今的反应。 细心回想起来,刚刚虽说是自己主动靠近,但纪安也并没有闪躲,更没有将自己给推开。这不由得让喻子言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再次靠上前去,抓住了纪安的手,眼睛直盯着纪安的双眼。 纪安刚才松懈下来的身子又再次紧绷了起来。只是喻子言迟迟都不肯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着。 第三百五十四章 要命的‘急事\’ “。。。” 纪安微微地下了眼眸,闪避了喻子言的视线,心中已是慌乱得不行。 喻子言一直如此盯着自己看,却又不发一言,究竟欲意何为? 喻子言见纪安并没有将自己给推开,于是再次靠前去想要再进一步试探纪安的反应。 就在此时,秦柯从远处走来,急匆匆地唤了一声:“殿下!” 纪安一闻声,猛地将喻子言给一把推了开来。只是在慌忙中没能控制好力道,直接将喻子言给推得往后仰跌而去。好在喻子言身手敏捷,及时用手撑在了桌上,才没有跌得四脚朝天。 一旁的秦柯瞧了,也赶紧上前伸手想要将喻子言给接住。不过手挥舞在半空中还没将人给接住,喻子言便靠着自身的力量坐直起了身子。 三人有些尴尬地互望了一眼,秦柯更是能感觉到由喻子言向他投来狠戾的目光。瞬间让他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来得不是时候,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我迟些再来吧。” 可还没来得等他及转身离开,便见到纪安猛地从位置上弹起了身子:“我吃饱了,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里,丝毫让人挽留的机会都不给。 喻子言目送着纪安离去的背影后,转头怒瞪了秦柯一眼,冷声言:“你可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夹带满是怨念的警告不禁让秦柯身子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往后退去:“那、那个。。。齐王殿下来了,好似非常着急的模样。。。” “他最好真的有什么急事。” 喻子言不悦地挥了挥衣袖,丢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秦柯这才松了一口气,终是侥幸逃过了一介,就是齐王这一次可能要倒霉了。 秦柯合起了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了起来。望齐王殿下能够顺利渡过此劫难吧。对不住了,这也实是他无奈之举,并非有意地将喻子言的怒气引到了他的身上。 纪安匆忙地回到了屋里,回头望了一眼,确定喻子言并没有跟上来,才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还真是好险,所幸秦柯来得及时,才让她逃过了一节。喻子言自知自己生的一副好皮囊,有意以其诱惑自己。好在自己坚定,才没有上了他的当。都说美色误人误事,她往后可得再谨慎一些了。 就在此时,纪安听见屋外头似乎有人在谈话,因心中好奇,便走到了门后偷听了起来。 此时小焉正与另一名婢女在房门外议论得正起劲。 “看见了没,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还真好!” 小焉听了,也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是啊,王爷王妃成亲了也有些日子了,却还是夜夜分房而眠,我本还有些担心,如今看到王爷对王妃如此上心,我就放心了。” “可不是吗,王府内都开始有传闻说王爷王妃感情不睦。这下终于是可以堵住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了。居然还说什么王妃是顺过强塞给王爷的,若不是看在两国交好上,才不得牺牲自我,真是气死我了。刚刚王爷的眼神就从未有片刻的从王妃身上移开过,脸上的笑容更是从未有过的开朗,哪看得出有半点不情愿的模样?” 婢女说着,气鼓了双颊,话语中也充满了不忿。 小焉脸上亦是对纪安的心疼,转头看向了房门的方向,吓得纪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还以为自己偷听墙角被发现了。 好在小焉很快地便回过了头,叹气道:“是啊。王妃千里迢迢地离开亲友故土,嫁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已是十分辛苦。自嫁入王府之后的这些日子以来更是消沉,无事时便把自己一人关在房中,不让任何人前去服侍,估计是听说了那些嚼舌根子的话,才不愿让人亲近。” “嗨。。。只可怜了我们王妃了。望王爷和王妃能够一直如此甜蜜下去吧,最好能再赶紧有个‘喜事’,将那些人的嘴巴给堵上了。” 两人在门外聊了几句后,便也各自离开干活去了。 纪安在屋中坐了下来,神情严肃。 王府都有他们俩不和的传闻了?所以今早的喻子言才会在下人们的注视下突然对她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吗? 如今以她这冒名顶替的身份,在这异国他乡已是如履薄冰,深怕那日被人戳破。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了他们俩关系不睦,难保不会有人会以此钻了空子,多加利用。。。 想到这里,纪安若有所思地缓缓抬眼,眼神坚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另一处的喻子言快步地赶回到了会客大殿内,便见到了焦心如焚的李术正在那儿来回踱步。 “怎么了?是发生了何事了,如此着急地招我前来?” 李术一听见了喻子言的声音,立即转头向他看了过来。 “老四,你总算来了!” 李术犹如见到了救世主一般,赶忙前来,便一把抓住了喻子言的手,说道。 喻子言见李术的表情如此焦虑着急,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难不成是那‘影刃’又现世了?还是说李衮又筹谋了什么阴谋? 李术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道:“大事,天大的事。” 喻子言顿时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李术往下说去。只见李术猛吸了一口气后,郑重地道:“夏芸她,夏芸她。。。” “。。。她不理我了!” 此话一出,喻子言不禁踉跄了下。 “这。。。就是你说的‘天大的急事’?你这一大早的如此着急地找我,就因为夏司检不理你了?” 喻子言瞬间无语了,一团怒气由心底而升。 可一旁李术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仍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之中,道:“我不让她掺和到李衮和影刃的事情,是不愿看到她身陷险境。可她却觉得我这么做是因为不信任她,怪我隐瞒她有关于李衮就是影刃的背后主使,说我从未想过与她并肩同行。她根本不明白,此事到底有多危险。我只想护她一世周全,难道这也有错吗?你说,女人心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只见喻子言沉着一张脸,嘴角微微勾出了一抹冷笑,抬眼看向了李术:“女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可想知道我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吗?” 第三百五十五章 化身情感咨询 喻子言沉着一张脸,嘴角微微勾出了一抹冷笑,抬眼看向了李术:“女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可想知道我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吗?” 怎料李术却丝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挥:“我现在在与你说夏芸的事情,你和我扯这些干什么?” 说着,转身看了过来,一手搭在了喻子言的肩上:“你一向不都很聪明的吗?快想想,这究竟是为何?这可是事关你哥我这一生幸福。” 喻子言看着李术一脸认真的模样,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了。他抬手推开了李术的手,到一旁坐了下来,道:“不明白的是你吧。” 说完抬眼看了李术一眼:“活该夏司检不理你。” 李术本以为喻子言会理解自己的处境,怎料喻子言却站在夏芸那里指责他,心中不禁不解愤怒:“此话是何意?我想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不愿她因我而受波折,有何错?” 面对李术的怒气,只见喻子言轻笑了一声,缓缓地回道:“想要保护自己所爱之人是没错,错就错在你所爱之人是夏司检。” 李术这一听就不乐意了,愤怒地本想开口大骂,喻子言却打断了他对他反问了起来:“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为何会喜欢上她?” 李术立刻反驳道:“我怎么会忘得?我仰慕她善良正义,若见人有危难,再艰险困难也无所畏惧,只为求得一个公道;仰慕她的果敢无畏,不畏惧世人的眼光,勇于对抗这世道的偏见。世人皆道她逞强好事,成日在外抛头露面,没有半点贤良淑德的女子的模样,实非良配。但我喜欢的就是她的那份聪颖、努力、认真、坚毅。即使旁人都觉得她所追求的理想只不过是虚幻,但在我眼中她就是最好,最独一无二,无人能比的女子,也是能够与我一听并肩走完这一辈子的最佳良配。” “你即清楚夏司检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又为何还要期望她能够见你深陷危险,却撒手不管。她今日若真的如此顺从地听了你的话,在家里乖乖地等你回来,那她就不再是夏芸了。你即已说了你喜欢的就是她的这份果敢无畏,如今为何又想来约束她,期盼她能像其他女子一般乖巧顺从。” 喻子言说着,表情也越加的认真了起来,直视着李术继续说道:“在你眼中那或许是你为她所造的庇护所,但与她而言或是只不过是一个囚困她的金丝笼而已。夏司检是个有主见的人,你越是想要她顺从,她只会越是反感。” “。。。” 喻子言的一语中的顿时塞得李术不禁沉默了起来。对于喻子言的话,他确实无从反驳。 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紧皱着眉头开口道:“难不成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涉险吗?” “你不愿看着她为你涉险,所以你便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你涉险,却什么都不做吗?你可要有良心?你明知她就是这么的一个人,若真不想让她为你涉险,从一开始你便不该招惹她。你们当初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不就决定了未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一起面对,同甘共苦吗?” 喻子言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眼神也不由得变得忧伤了起来:“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身陷险境,牺牲的感觉我又怎会不明白?” 看着喻子言眼中的忧伤,李术又些愧疚了起来:“你。。。是想起纪安了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尽量避免在喻子言的面前提起纪安的事情,就是害怕会触及喻子言心中的伤心事。本以为此事会随着喻子言成婚后翻篇了,但想必有些伤口并不会如此轻易地便痊愈,今日是他失言了。 当年纪安就是为了保护喻子言,才自我牺牲的。有关于纪安的许多事情,喻子言也是在她死后才得知。这一直都是喻子言心中的懊悔。 李术微张着嘴想要说些安慰人的话,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伸手搭在了喻子言的肩上。 李术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喻子言也明白他这是想要安慰自己,抬眼看了李术一眼,并摇了摇头:“我已经没事了。” “就是。。。我常常会怀疑我是否就如此不得她的信任,她居然什么都不愿告知于我,一人承担起了这一切。若是当时我能提前知晓这一切,与她一同分担,结局或许会不一样?想必。。。夏芸也是这个心思吧。她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想要你的信任,想要与你一起并肩面对一切,哪怕前路再艰险。” “我。。。”李术紧皱着眉头,心中很是纠结。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李术,喻子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对着李术说道:“有时候之所以什么都不说,不是因为没察觉,只是在等待你能主动与她说。” 说完,他伸手在李术的肩上拍了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随后便转身往门外的方向走去,在踏出房门的前一刻,一直沉默着的李术终于再次开口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喻子言顿时停住了脚步。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了一丝惊讶,而后变得沉默了起来。在停顿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嗯。至到今日,我也还在等待。” 丢下了一句话后,便再次迈开了脚步,离开了。 离开那里后的喻子言心情也变得很是低沉。他一路来到了纪安的院子前,却也只是远远地瞧着纪安紧闭的房门。 他抬手伸向了纪安房门的方向,此刻的纪安离他是那么的近,却是那么的远。他究竟还需要多少的耐心,多少的等待,才能真正地走到她身旁。 就在此时,喻子言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一把拽住了喻子言的手,往后一拽。 喻子言转身看了一眼来人,整个人都懵了。随后又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看着眼前的李术,整个人烦躁到了极点。换一句纪安从前爱说的话,这两位主角的事还真多,作为一个配角,难不成他现在连忧郁伤感一下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可此刻的李术可没心思理会喻子言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把抓住了喻子言,一脸真诚地说道:“帮帮我。”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举两得 “帮帮我!” 李术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望着喻子言,此时的他可没有心思理会喻子言到底是怎么想的。 喻子言冷眼看着李术,毫不犹豫地便一口回绝了:“不帮。” 说完,转身就想走,怎料却硬是被李术给拽了回来。 “是不是兄弟?”李术一脸严肃地对着喻子言质问道。 怎料喻子言立刻摇头:“不是。你谁啊,不认识。” 李术仍是不死心,更是深情地抓起了喻子言的手,握在手心道:“你这是有了媳妇,就要狠心抛弃我吗?” 喻子言即刻被李术含情脉脉的眼神给恶心到了,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将手抽回,便听见一声开门声。 房中的纪安听见外边有动静,前来查看,哪知一开门便见到了这一幕让人感激涕零的‘兄弟情’。 只见纪安看了一眼两人紧紧握着的双手,再看向喻子言之时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了多一丝的鄙夷,抬手便默默地将房门给重新和上了。 “不是!”喻子言着急想要解释,无奈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纪安便已将房门给和上了。 喻子言甩手想要追上去解释,却被李术给紧紧地拉住:“你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 “不是,你追妻关我什么事?”喻子言很是不耐烦说着,就想离开。 李术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了喻子言的去路,可怜巴巴地问望着喻子言问道:“你就忍心看着你哥我孤独终老吗?” 只见喻子言伸手搭在了李术的肩上,一脸严肃地说道:“人生来都是一个人,走时亦是孑然一身。缘分这东西是勉强不来的,要认命。大家都已成年了,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起责任。” 说完,再次拍了拍李术的肩,然后潇洒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李术在身后大声地叹了口气:“嗨。。。算了。大不了以后我就赖在安王府不走了。这么想来,能与我亲爱的弟弟一起终老也挺不错的。” 喻子言一听,立即刹住了脚,满眼怨恨地瞪向了李术。 李术露出了得意一笑,似乎是在向喻子言宣告自己的胜利。他这个亲弟弟是什么样的他还不清楚吗,想要拿捏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喻子言气得牙痒痒,却又无法做些什么。他又何尝不知自己这是被李术拿捏在了手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了一眼纪安的房门,最终还是挪开了脚步回到了李术的面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吧。” 这一次李术终于妥协地点了点头。两人便又再次回到了喻子言的书房。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实在是帮不了你。追妻呢,还是要自己来才显得有诚意。心要诚,才能打动人。”喻子言一番苦口婆心地对着李术说道,言语中尽是无奈。 可李术又何尝不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出此下策呢? “若是能够靠我一片诚心就能完成的事情,又何须来求你?可她现在根本就不理我,我也是没法子了。我所求的不多,只要你能把夏芸给约出来就行。” 怎料喻子言立刻便摇头拒绝了:“你这是让我去私会嫂子?不,我也是个有底线的人,兄之妻,不可欺。” 李术一听,简直想要一拳挥上去,但还是要紧牙关忍了下来:“我说的是,你帮我把夏芸给约出来,让我能够与她见上一面。” 喻子言更是觉得荒唐,道:“你都约不出来,怎么就觉得我能约出来呢?我与她又不熟,要约人出来,总得要有个理由吧?我可告诉你,我乃是个恪守夫道的良家男子,若此事传了出去,说我私会嫂子,叫我家王妃给误会了,我可怎么办?” 李术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那要不你让茗兰公主将夏芸约出来。我能看得出,夏芸对茗兰公主很是喜欢,若是由茗兰公主出面,此事定能成。” 这一次的喻子言并没有立刻开口反驳李术的提议,而是微微挑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动摇了。 李术见此事有戏,赶忙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就让茗兰公主找个理由将夏芸给约出来,让她顺带地把你也给带上,然后你再带上我一起,最后再找个什么理由开溜。我找我的夏芸,你们夫妻俩也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地联系一下感情。” 说着,将手挽在了喻子言的肩上:“你看我这计划怎么样?” 只见喻子言对着李术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道:“甚好。”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就这么达成了协议,相视一笑。 夜晚,纪安独自在房内,正准备熄灯歇息,房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纪安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前去开门:“谁?” 只是纪安刚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开门,房门便被人从外边一把推开了。 纪安有些一愣地看着门外之人,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门外站着的正是喻子言。 “你。。。” 纪安看着喻子言开口说道,虽然并没有说完,但表情尽透露了心中所想。 你怎么又来了? 喻子言也看出了纪安的心思,但却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对着纪安露出了微笑:“不请我进去吗?” 纪安这才回过神来,侧身让出了一条道:“请。” 纪安将喻子言给请入房中后,眼神一路跟随着喻子言,心中疑惑喻子言深夜来此的目的。 可眼看着喻子言在桌边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喝起了茶,却似乎没有想要与自己解释的意思。 纪安只能默默地来到了喻子言面前,问道:“殿下深夜来访。。。是有何事吗?” 只见喻子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着她笑道:“今晚我就在此歇下了。昨夜回去后我想了许多,你我现已然是夫妻,自没有分房而眠的道理。让王妃独自一人住在这偌大的庭院里害怕受惊,的确是我这个做夫君的失察。所以我决定今后我便搬来与王妃一同住下了。” 纪安一听,瞬间惊得花容失色,不禁惊呼了一声:“什么?!” 不过她马上便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了,又挤出了笑容道:“夫君若是介怀今天早上的事情的话,大可不必担心,我什么都没看见,更不会去与别人说道些什么。” 第三百五十七章 谁家男主如此烦人 “殿下若是介怀今天早上的事情的话,大可不必担心,我什么都没看见,更不会去与别人说道些什么。” 纪安强装镇定,开口对着喻子言说道。 喻子言一听,便没了原先的从容,连忙解释道:“今天早上的就是个误会,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那是有求于我才会如此。” 只见纪安却一脸不以为意:“我没误会啊。只是。。。你们兄弟俩感情还挺好的。” 说着,上下打量了喻子言一眼。嘴上所说着并无误会,但眼神却是另一回事。 喻子言见此,心里很是着急:“他那是和夏司捡吵架了,人家不搭理他,才想着来求我向你说情,帮他把夏司捡给约出来。” “我?” 纪安很是惊讶地指着自己问道。 喻子言赶紧点了点头。 纪安还是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再次确认了一次:“你要我去约夏司捡?” 她很是不解,她与夏芸也只不过是几面之约,那李术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想到要让自己去将夏芸给约出来的? 喻子言也看出了纪安的疑虑,开口解释道:“他可能是觉得夏司捡对你很是不一样,若是你能借着想要好好参观参观这京城为由,约出夏司捡,也许能行。” 纪安看着喻子言,露出了难为情的模样:“这。。。” 喻子言赶紧拉起了纪安的手,一脸哀求道:“拜托了。若不如此,他是不会罢休的。到时候他若是天天都赖在这安王府中,我们可就没有什么安宁日子可以过了。” 纪安一听,心中不禁动摇了。若李术真的天天往安王府里跑,见面的机会多了,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来,可就麻烦了。况且,若是王府里天天来客人,她想要干些什么也不好行动。 在犹豫了片刻后,她也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了:“好吧。我试试。” 喻子言见纪安终于点头答应了,立即展颜欢笑:“那好,我们明日便去监查司将人给约出来吧!” “什么?明日?那么急吗?这样不好吧?监查司事物繁忙,若是打扰到了夏司捡办事怎么办?” 纪安害怕地退缩了。她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就上赶着将她押上战场了? 那可是监查司呀,让她一个顶替了和亲公主身份的假王妃主动送上门去已是甚是为难她了,看在喻子言的面子上她也勉强答应了。如今却还如此着急地想要将她送入虎穴,确定不是为了要她的命吗? 怎料喻子言却自信满满地摇头说道:“无事。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明日是夏司捡的休日,不会打扰到她办公的。” 当然,这都是李术告诉他的,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明日将人给约出。不然他无事打听夏芸做甚? 纪安见已无路可退了,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最终也只能垂头丧气地答应了:“好吧。” 喻子言见纪安终于答应了,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站起了身子:“好了,既然都说好了,今晚便早些睡了吧。” 纪安一听,转头撇了床塌一眼,下意识地便警惕地伸手紧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我。。。许是晚饭吃得有点饱,想要出去走走消消食,殿下先睡吧。” 纪安说着,便迈开了脚步往门外走去,想要赶紧逃离此地。 喻子言见状,立即便跟了上去:“一起吧。” 纪安赶紧挥了挥手:“不必了,殿下也忙了一日了,想必定是累了,就不必管我了,早些休息吧。” 无奈喻子言似乎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紧跟了上来:“无碍,我晚饭吃得也有些多,正好一起消消食!” 。。。 隔日早上,李术早早便来到了安王府,火急火燎地找到了喻子言:“怎么样?人约出来了吗?” 只见喻子言慢悠悠地坐了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抬手挥了挥:“放心吧,一早便差人前去传话了,夏司捡也答应了。” 李术一听,这才终于放下了心来:“那就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李术说着,便迫不及待地便想要前去赴约,却见喻子言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丝毫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急什么呢?她们约的是午时,你现在就算是去了,见不着人。” 喻子言一边说着,一边为自己到了一杯茶。说完后,更是打了个哈欠,然后将茶地到了嘴边一饮而下。 李术瞧着喻子言一副疲惫的模样,回身喻子言的身旁坐下,好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喻子言摇了摇头,抬手便将一杯又一杯的浓茶送到了嘴边后,开口说道:“没什么。” 可才刚说完话,又忍不住地打了个打哈欠。 “你这还叫没什么,这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这是一夜都没合眼了吧?” 李术仔细地端详了喻子言一番后,开口说道。 “知道了就别嚷嚷了,让我睡一会儿。” 喻子言说着,直接瘫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昨日早晨为了给纪安准备那一桌子的早饭便起了个大早,昨夜又一整夜都没合过眼,今一大早的李术还来折腾,让他连个补觉的机会都不给,让他实在是熬不住了。 “不对劲,你昨夜都干什么去了?该不会又去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去了吧?” 李术见状顿时来了兴趣,还是一直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就是不肯离去。 喻子言也无心搭理他,敷衍地附和道:“对对,昨夜我先是到了隔壁家偷了鸡,然后又到街上摸了狗。” 面对喻子言敷衍的态度,李术并没有就此打住:“你。。。” 喻子言终是受不了了,不等李术说出口,弹起了身子,拽起了李术便往门外推去:“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夏芸吗?赶紧去。你好好追你的妻吧,就别关心我了。” 李术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被喻子言推着往外走。等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已然身处房外,房门也被喻子言给紧紧地闭上了。 “真是的,这是到底是哪家的男主,怎么这么啰嗦。” 喻子言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句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坐塌上,身子一软便瘫倒在了坐塌上了。 心里不禁盘算着,为了往后的安宁日子,必须赶紧让李术和夏芸和好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没事吧? 夏芸如约来到约定地,纪安早已等候在那儿了。 “公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夏芸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可就在她靠近之时,便见到一人身影从纪安的身后走出,瞬间让她冷下了脸:“你怎么也来了?” 站在夏芸面前的李术就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有些手足无措地向身旁的纪安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纪安见状,只能用着头皮地挤出了尴尬的笑容,开口道:“刚刚离府之时正巧碰见了来府中做客的齐王殿下,便想着邀殿下一同前来,人多也热闹些。没能提前询问夏司捡实在抱歉,夏司捡不会介意的吧?” “。。。” 此刻的夏芸只是沉着一张脸,并没有做出任何的答复,怒气冲冲地瞪向了李术。 “夏司捡若是介意的话,那便请齐王殿下先回去吧。” 纪安见夏芸迟迟都不说话,于是转向了李术说道。 李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纪安,不是说好了帮他的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便反水赶他离开了。于是他只能转向了另一边的喻子言,期望他能够开口为自己说些什么。 怎料喻子言却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李术见两人居然如此无用,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刚想开口,夏芸却先发话了。 只见夏芸转向了喻子言,开口笑言:“怎会,能与公主和安王殿下同游,乃臣之幸。” 夏芸直接便将李术给略过了,连正眼都不再瞧向他一眼,就仿佛李术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李术见夏芸对自己冷淡的态度虽稍有些失望,但至少夏芸并没有明言驱逐自己离开,他已是万分的知足了。 “那我们走吧。” 夏芸说完,转向了纪安笑道。 纪安有些尴尬地看了一旁一脸的失落的李术一眼,不禁有些同情起了他。她转头看向了喻子言,眼神询问他们是否该做些什么,却只见喻子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于是,纪安只能回身,对着夏芸笑了笑,便与夏芸一同走在了前头。 而被丢在后边的李术只能落寞地跟在了两人身后。喻子言见状,于是非常义气地放慢了脚步,来到了李术的身旁,眼神略带着同情地伸手在他肩上轻拍了拍,打气道:“加油。” 与此同时,走在前头的纪安和夏芸也是相当的沉默。明明是纪安主动邀约夏芸一同出游的,但真约出来后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本以为自己只要成功地将人给约出来便大功告成了,如今却被夹在了两位吵架的情人之间,让她如坐针毡。尤其是夏芸全身上下散发出的低沉气氛,都快让人窒息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就在这时,夏芸抬头望了过来,但在望向纪安的那一刻,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公主这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吗?为何脸色就如此难看?” 本还思绪漂流在外的纪安先是一愣,才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有吗?” 夏芸一脸担忧地点了点头:“嗯。要不今日还是算了,还是身子要紧,这游城大可等你身子好些了再约。” 说着,便想转身将这状况告知于喻子言,却被纪安给急忙地拉住了:“不行!” 夏芸顿时被怔住了,一脸懵地望着眼前的纪安。纪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因过于心急,而反应过激了。 她先是瞟了身后的喻子言和李术一眼,挤出略显尴尬的笑容笑道:“我没事。就是可能。。。这几天感觉有点闷,夜里都睡得不太安稳,今日出来正好透透气。” 若是此时就这么回去了,这‘改日’她岂不是又要重来一遍?那她还情愿今日便将此事给办妥了,让两人赶紧重归于好,她也不必如此夹杂其中,时时被人给盯着。 纪安说完,见夏芸还是一脸不信的模样,又赶紧安抚道:“真的,我现在感觉我的身子真的特别棒。不就是一点疲意,我定能战胜它的,不碍事的。” 夏芸眼着眼前信誓旦旦地说着要’战胜‘疲意也不肯回去休息的纪安,一时都不知该做何反应好了。 “那。。。好吧。不过若是觉得不行,定要与我说。” 见纪安如此倔强的模样,夏芸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了,但还是免不得有些担忧。 自那日回去后,她便着手调查了真正的贺茗兰的去处,想要弄清楚这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据她所查到的消息,顺国有一传闻,说是贺茗兰在顺国时曾于一名男子传有私情。后来在贺茗兰前来梁国后不久,传闻中的那名男子也暗中尾随到了这里。而就在大婚前夜,有人曾经目睹有人护送一辆马车神神秘秘地连夜出城,护城记册中却未有任何的记录。马车上的究竟是谁,去往何方,无人知晓。 在她再去探寻那名男子的踪影之时,才发现那名男子在大婚前夜退了房,而后便也消失了踪迹。 瞧纪安的反应,应是知晓贺茗兰的去处,却不见她派人前去寻找。若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夜护送他们离开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守卫军之人。 尽管如此,留在这里作为替身的纪安定也不好过,要时时担忧被人发现其身份,这才会睡不好吧? “其实。。。一个人若有太多的心事藏在心里,憋久了身体总会吃不消。不妨找个信任之人诉说,或许还能一起想法子分担呢?” 夏芸与纪安一同并肩而行,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试探道。 纪安一听,一颗心不禁一怔,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的心虚。夏芸突然说这话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了? 此时,夏芸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她,一脸真挚地挑明道:“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我愿做那倾听之人,与你一同承担。” 纪安瞬间愣住了,赶忙辩解道:“我、我没心事啊。这些日子以来,被人好吃的好玩的好生侍奉着,我能有什么心事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晚间晨练? “我、我没心事啊。这些日子以来,被人好吃的好玩的好生侍奉着,我能有什么心事呢?” 纪安连忙摇手解释道。 看着如此倔强嘴硬的纪安,夏芸紧皱起了眉头:“脸色都如此了,还说没事?” 脸上的表情更是同情了。 她是真心地将纪安看成自己的的友人,想要帮助她,奈何纪安却无法敞开心胸托信。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站在纪安的立场,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是能够随意地脱口说出的事情。自己也并不能否认自己在这其中没有参杂半点私心,一个想要弥补自己从前未能保护好自己在乎之人的私心。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让纪安向自己敞开心扉呢? 纪安见夏芸仍对自己略带疲意的脸色耿耿于怀,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不禁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昨夜,纪安本想在外等喻子言睡下了再回到房中,怎料喻子言却硬是与她一同在外闲逛,一逛便就是一整夜。从东到西、南到北,将整个王府上上下下全都逛了一遍。就连昨日值夜班的王府侍卫再见到两人再次途径之时,都觉甚是疑惑。 “这是第几遍了?” 其中一名侍卫一边看着正从院子前途径的两人,一边问道。 “好像。。。快八遍了吧?” 另一名侍卫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第九遍了。” 就在此时,秦柯也凑了过来,非常笃定地说道。 “所以王爷王妃这是在。。。?” 侍卫见到秦柯来了,满脸疑惑地向秦柯问道。 另一名侍卫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散步赏月?” 于是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了夜空,时间天上一脸漆黑,别说月亮了,就连一颗星星都瞧不见。 侍卫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猜想:“也许不是赏月,彻夜聊心?” 秦柯却默默地摇了摇头。见他们经过了那么多次,也没见到两人开口对彼此说过什么话,难不成是心电感应? 侍卫不禁感叹道:“王爷王妃感情还真好啊。” 秦柯听了,更是皱起了眉头。两人又不是私会的小情人,新婚夫妇大半夜的不好好地呆在房中,在府内到处瞎逛,确定是感情好吗? 此时,秦柯望着某处,冷不防地再次开口说道:“第十遍。” 侍卫们听了,很是疑惑,便朝着秦柯所望着的方向看去,立刻便惊呆了。 “怎么那么快又回来了?” 只见侍卫的语音刚落,便感觉到一阵微风吹过。 “又不见了。。。”侍卫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王爷和王妃这散步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秦柯听了冷笑了一声,这速度何止是快:“就差没跑起来了。” “所以。。。他们这是在锻炼身子?” 侍卫只能再次提出了另一番猜想。 “这大半夜的?”另一名侍卫听了,终于忍不住吐槽道。谁会在这半夜三更的,满府乱跑锻炼身子的?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说都再也想不出什么辩解的话语来。 最终只能摇了摇头,放弃了挣扎:“主子的心思不是我们能够猜想的。” 喻子言一路紧跟在纪安身旁,努力地跟上纪安的步伐。纪安见喻子言追上来了,便愈加地加快了脚步,最终才造就了这般你追我赶的场面。 也不知这情形持续了多久,纪安终于顿住了脚步。她再也无法耐住性子了,转身便对着喻子言询问道:“殿下都陪我走了那么久了,应该累了吧?” 喻子言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她反问道:“你累了?确实,我们也走了挺久了。” 纪安一听,连忙了摇了摇手:“我不累,就是担心殿下累了。我还想再走走,要不殿下就先回去休息了吧?” 尽管眼皮子累得都快无法睁开了,腿脚已酸得直发抖,仍旧是强撑着欢笑说自己不累。 怎料喻子言却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道:“你不累,我也不觉得累。” 纪安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是有苦难言啊。他们都在这儿耗了那么久了,怎么这位安王殿下还是如此精神,难道就不会累的吗? “殿下已陪我散了那么久的步,眼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若殿下实在累的话,真的不必如此强撑着陪我,我会觉得愧疚的。” 纪安故装出一副特别愧疚的模样,对着喻子言说道,期望着喻子言能够听明白自己的意思,赶紧回去休息了。 只见喻子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开口说道:“我看这天色还挺早的。” 纪安一听,顿感荒唐,这都深更半夜了,天色怎么可能还会早呢?她抬头往天空的方向看去,立刻便惊呆了。 “是挺早的。。。” 她看着微亮的天色,不禁感叹道。说完,也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鸡鸣声。 这太阳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然悄悄升起,冒出了个头,象征着另一天的开始。他们俩居然就这么的在府中逛了整整一夜?! 此时,夏芸的声音从纪安的耳边传来,将纪安从思绪中拉回:“王妃?怎么了吗?” 夏芸见纪安一脸苦涩的模样,很是担忧。 纪安连忙抬头看向了夏芸,摇头笑道:“没事。” 说完,低声嘀咕了一声:“平时看他什么都不干的一个人,谁知精力竟如此充沛,真是失策了。” 此话正好让夏芸给听见了。她先是思考了一会儿,而后看向了她们身后的喻子言,只见此时的喻子言也正一脸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夏芸顿时好似明白了什么,微红起了耳根,对着纪安说道:“是我唐突了。” 说完,便闭起了嘴巴不再追问什么了。她虽从未成过婚,但作为监察司司检的她,见识过了那么多的案子,对于夫妻间的那点事还是明白的,是自己思虑不周了。 纪安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夏芸。 唐突?唐突了什么? 纪安虽心中有疑,但也并没有追问的打算,转念便将此事给抛在脑后了。 与此同时,瞧见这一幕的李术立即转身对着人喻子言生气地质问道:“夏芸刚刚为何看你?还脸红了?” 面对李术突如其来的怒气,喻子言有些懵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两人,可夏芸早已回过头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有吗?你看错了吧?” 第三百六十章 恋爱不上头 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夏芸的李术见到夏芸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后,一脸娇羞的模样,瞬间便火冒三丈地对着喻子言质问道:“夏芸刚刚为何看你?还脸红了?” 面对李术突如其来的怒气,喻子言有些懵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两人,可此时的夏芸早已回过头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有吗?你看错了吧?” 可李术却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继续质问道:“你到底对夏芸做了什么?” 喻子言有些无辜地看向了李术:“我能做什么,你不都看着吗?” “那她为何会如此看你?” “此事我怎么知道?” 喻子言感觉莫名其妙极了,明明是李术让自己将夏芸给约出来的,如今却没由来的对着自己发火吃醋。 可李术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对着喻子言说道:“你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看你。” “那我走?” 喻子言气馁说罢,转身做似要离开的模样。 李术见状,连忙阻止了喻子言:“不行!” 夏芸本就是看在喻子言的面子上才勉强让自己跟着,若喻子言此时便走了,夏芸必也不会再让自己跟着了。 “那你到底要如何?” 喻子言停下了脚步,不耐烦地看了李术一眼,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了。 “我。。。” 李术犹豫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你可以跟着。” 那模样,让不知情的人瞧去了,还以为是喻子言死皮赖脸地想要跟着,李术宽宏良善才让人跟着的。 说完,又不忘严厉地对着喻子言警告道:“但是!不准看她,更不准与她说话。” 喻子言一脸无言地看着面前的李术,连话都懒得搭了,直接迈开了脚步往前走去。 此时前方的纪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转身看了一眼,便见到身后的两人似乎吵起来了,喻子言还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 她回头瞥向了夏芸,想要瞧一瞧夏芸是否也注意到了。 只见夏芸也正注视着两人,脸色十分复杂。可就在注意到纪安的视线后,便立即将视线给抽了回来,如同什么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纪安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鼓起了勇气,对着夏芸开口问道:“你和齐王殿下。。。是吵架了吗?” “。。。” 夏芸只是低着头沉默,并没有回答。 纪安见状,心中有些着急,只能再次开口:“若是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说开了就没事了。” 可夏芸只是沉着一张脸,冷声言道:“我与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气氛顿时变得十分沉重了起来。 纪安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提起了什么不该提起的事情,有些慌了。 “那个。。。我。。。你。。。” 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心中不禁后悔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要掺和进来这摊浑水。 夏芸越想越气不过,突然猛地抬起了头看了过来,对着纪安便没来由地问道:“安王爷也是如此的吗?” 纪安直接懵了:“啊?” 夏芸也没理会纪安脸上的疑惑,继续自顾自地抱怨道:“为何总是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什么叫与我无关,让我不必趟这潭浑水?” 一口气便将这段日子所堆积在心中的不满向纪安倾诉了出来。 纪安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自己只不过是想要让夏芸和李术赶紧和好,好让自己能够早些回去休息,怎么一下子便晋升为知心闺友了? 她回头向身后的喻子言投去了求救的眼神,怎料此时的喻子言也正被缠人的李术死死盯着,根本没闲暇注意到纪安的求救。 就在此时,夏芸看了过来,对着纪安问道:“男人都是如此吗?是觉得若是我知道了,也只会是碍事,女人就该乖乖地躲在男人身后等他将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就好了?” 纪安被夏芸逼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解释道:“也许。。。他只是不想见到你陷入险境,所谓关心则乱,并不是有意的。” 夏芸却摇头反驳道:“不,他只是打心底眼的觉得我无法与他一同承担而已。两人在一起若是什么事情都互相瞒着,那为何还要在一起呢?若真是如此,那我宁愿终身不嫁。大不了,就待在监查司里与师父和师兄们过一辈子。” 纪安听了夏芸的一番话后,顿时无语了。夏芸还真不愧是监察司第一位女司检,这思维逻辑还真是人间清醒啊。 她微微张嘴,本想表达心中的敬佩,但转念一想,还是将到嘴的话也咽了回去。 “也许他是有苦衷呢?” 她犹豫了一会儿,改口为李术说起了好话。他们今日前来的任务是让两人和好,她可不想因自己的多嘴,把事情变得更糟了。 “有什么苦衷就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吗?他若什么都不说,我又该如何知晓?” 夏芸很是不解地对着纪安问道,顿时把纪安搞懵了。既然都说了是无法说出口的苦衷,如果能够如此轻易地便说出口了,还算哪门子的苦衷。她不禁在心中吐槽了一番,却没说出口。 此时,夏芸想了想,再次开口问道:“安王爷对你也是如此吗?什么事情只要一句‘苦衷’便搪塞过去了。” “我和殿下不是。。。” 纪安本想开口解释自己与喻子言并不是夏芸以为的那种关系,有事瞒着对方也挺正常的,但话说到一半便刹住了嘴。 “不是什么?” 夏芸见纪安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又些疑惑地追问道。 “嗯?” 只见纪安稍微地愣了一下,连忙挤出了略带些尴尬的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 夏芸所说的字字句句犹如利箭刺在自己身上,让她心中无比心虚。暂且先不说喻子言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自己隐瞒的事情可多去了,就连自己的身份都是假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说道别人什么。 “那夏司检为何不将这些话说给齐王殿下听?不是你说的吗,若是都压在心里不说出来,他又怎会知晓?” 纪安耐心地劝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术:“我看他应该也知错了,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地让我们将你给约出来。缘分来之不易,可不能轻易放弃。这误会来误会去的,多浪费篇幅呀,最终不都还要和好的。” 纪安说着,便不知觉地嘟囔了起来。说完后,却不禁愣了一下。而夏芸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第三百六十一章 助攻神队友 “我看他应该也知错了,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地让我们将你给约出来。缘分来之不易,可不能轻易放弃。这误会来误会去的,多浪费篇幅呀,最终不都还要和好的。” 纪安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却不知觉地嘟囔了起来。 夏芸听了,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她。 纪安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愣了一下,连忙开口解释道:“时光!我的意思是说人生苦短,莫要蹉跎时光。你们俩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早已是彼此生命中无可磨灭的重要篇幅,就甘愿如此轻易地便放弃了吗?” “。。。”夏芸沉默了,低着头沉思了起来。 纪安见夏芸没再追问下去,这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她转头撇了身后的喻子言和李术一眼,见此刻的两人仍在打闹,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的嫌弃。 到底是谁赖着求着自己帮他将夏芸给约出来的?可真出来后却只顾着与自己的好兄弟鬼混,这不禁让人怀疑这齐王殿下的真爱莫不是喻子言,而夏芸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就在此时,他们来到了湖边,纪安看着停泊在湖边的小船,突心生一计。只见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看来还是得靠她了。 “这湖还真美啊,想必湖中看来的景色必会更好看,真想到这湖上看一看呐。” 她故作出一副兴奋不已的模样,指着碧绿的湖水说道。 夏芸听了,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那艘小船,便开口提议道:“那儿有一艘船,我们可以乘船到湖中看一看?” 夏芸此言一出,正中纪安的下怀。她满意地笑了笑,立刻便点头答应:“好啊。那我们走吧。” 说着,便迈开了步子向小船的方向迈进。 船边的船家一见有人来了,兴奋地上前打起了招呼:“几位是要乘船吗?我们这湖中的景色可是很漂亮的!” 夏芸也不多废话,伸手从腰间取出了些银子,交到了船家的手上,道:“麻烦了。” 船家一收到了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大叫了一声:“好嘞,各位上船!” 然后便一跃跳上了小船,拿起了船桨,做起了准备。 紧接着,夏芸也跨步先一步上了小船,而后转身向纪安伸出了手。 纪安看着夏芸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抬手向夏芸的手伸去。可就在她的手将要搭上夏芸的手之时,只见她暗悄悄地瞥了身旁一眼,随后一个重心不稳,伴随着一声叫声便摔了下去。 “啊!” 夏芸人在船上,无法及时前去搀扶,只能眼看着纪安在自己面前摔下。 就在纪安就要摔在地上之际,一只手突然从她的身后身来,然后猛地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本已做好了摔跤准备的纪安顿时一愣,连忙抬头望去。 “王妃,没事吧?” 喻子言搂着纪安的腰,一脸温柔地问道。 纪安看着眼前的喻子言,很是惊讶。他刚刚不还在后边吗?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旁的? 就在此时,夏芸也一脸担忧地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夏芸询问的声音将愣神的纪安抽了回来,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只见她突然面露难色地叫了一声:“啊!我的脚好似扭到了,好疼!” 说着,抬头看向了夏芸,一脸可惜地说道“看来。。。我应该没法与你们一同游湖了。” 怎料纪安话才刚说完,便听见‘噗嗤’的一声。 纪安一听,立即瞪向了喻子言。这家伙不帮忙也就算了,怎还在这儿笑她呢? 喻子言见状,立即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佯装成不小心岔气了,咳了几声。 “无碍,我们可以下次再游湖,还是公主的伤势更为要紧。” 夏芸说着,便想从船上下来。 “不行!” 纪安连忙制止了夏芸,道:“这银子都给了,也不好再向船家给要回来吧?要不这样吧,你们去游湖吧,我在岸上等你们。” 夏芸听了,毫不犹豫地毛遂自荐道:“那就由臣留下来照顾公主吧,就不耽误二位王爷游湖了。” 听到夏芸这么一说,纪安不由得有些慌乱了起来。若真让夏芸留下来,让喻子言和李术一同去游湖,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难不成这真成了展现两位好兄弟的‘兄弟情’的情节? “不。。。”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说出口,突然感觉脚下腾空了起来,吓得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喻子言。 只见喻子言一把便轻松地将纪安给抱起,道:“不必了,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们去游湖吧。” 说完,还不忘对一旁的李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的机会来了。 此时的李术也立刻会意,一跃便也上了船,不等夏芸的反应过来,便对着船家喊道:“船家,出发吧!” “不是。。。” 夏芸本能想要拒绝,无奈小船已离开了岸边,划向了湖中。 纪安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是圆满任务了吧? 心中默默祈求着李术能够挣点气,与夏芸解开心结。她可是劳心劳累地为他安排了这一出,让身处湖上的夏芸无处可避,两个人也好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只不过。。。她转头看向了喻子言,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的无奈。如今又剩下了他们两人了。 纪安有些别扭地挪了挪身子,道:“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怎料喻子言却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就是不肯松手。 于是纪安只能不停地挪动身子,想要挣脱开来。就在此时,喻子言终于开口了,像是训小孩般的口吻警告道:“嘶,别动!很危险的。” 抱着纪安的双手将她搂得更紧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像是正在寻找着什么,而后迈开了脚步走到了一旁的石椅上才将纪安轻轻地放下。 喻子言将纪安放下后,也顺势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谁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 纪安转头看了喻子言一眼,只见喻子言从刚刚起脸上便一直挂着一抹笑意,让她看得心中很是不快。 “笑什么?” 纪安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不忿,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第三百六十二章 求你了 “笑什么?” 纪安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不忿,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喻子言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笑了出来,却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纪安一看,更上火了,眼睛恶狠狠地等着他。这简直就是对自己赤裸裸的嘲笑呀! 喻子言也注意到了纪安的眼神,于是开口揶揄道:“脚崴了还真是个无法乘船的好说法呀,我差点都以为这船是靠脚蹬的呢。” 纪安瞬间羞红了脸,她刚刚就想着找个借口让夏芸和李术有机会独处,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管用就好,何必在意那些细节?” 纪安有些不满地撇嘴说道。说完,便撇过脸去,不愿再看喻子言一眼。 而一旁的喻子言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双颊气鼓鼓的纪安,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此时,纪安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滴滴答答地滴落在了自己身上,于是伸出手来,抬头望了一眼。 “下。。。” 纪安刚想开口,便感觉一道黑影笼罩在自己的头上。 “下雨了。” 喻子言一边张望着四周,便说道。两手小心翼翼地护在了纪安的头上,就深怕一滴雨水跌落在纪安身上,纪安便会化了。 纪安看着喻子言神色紧张的模样,有些愣了神。 喻子言在四处张望了一眼后,也转头看了过来,正好与纪安对上了视线。 喻子言的面孔就近在咫尺,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直视着自己。纪安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将身子往后退去。 喻子言见状,立刻伸手托住了纪安的后背,以防她失去重心摔下石椅。只见他一把将纪安挽入怀中,还没等纪安反应过来,一个顺手便将人给抱了起身。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纪安感觉自己脚下一阵悬空,立即挣扎着想要挣脱喻子言的手。 怎料喻子言不但没有松手,更是将纪安紧紧地护在了身下,为纪安遮挡了跌落在身上的雨滴。 他用着低沉的声音在纪安耳边轻声说道:“别再乱动了,淋着雨受凉了怎么办?那可是会死人的。” 纪安这才终于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我身子才没那么弱。” 喻子言听了,也并未反驳,只是笑了笑:“我知道。是我太怂了。” 喻子言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了一旁的一处凉亭下,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将纪安给放了下来。 纪安脚刚落地,又立刻弹了开来。她有些尴尬地望着外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刚刚好晴空万里的,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不时还吹起了阵阵的冷风。 喻子言见状,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顺手便为纪安给披上了。 纪安下意识地推手拒绝:“我没事。。。” 面对纪安再次的拒绝的喻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温柔地为她披好了外衣:“穿上。这又风又雨,很容易着凉的。” 披好后,抬头看了纪安一眼,见她额上被雨水溅湿的头发,又体贴地伸手为她拨开了贴在脑门上的湿发,用袖子为她擦去了雨水。 纪安本想开口拒绝,却被喻子言抢先一步开口说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无论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更不会阻止你。只是你能不能。。。” 说到了这里,喻子言却突然停了下来。 “能不能。。。什么?” 纪安有些好奇地望向了他,却见到他眼神忧伤地望着自己,不禁让她心中一怔。 喻子言缓缓地低下了头,靠在了纪安的肩上:“能不能。。。不要将我推开?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至少。。。至少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喻子言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地紧拽着纪安的衣袖,十分卑微地哀求着。 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怕自己攥得太紧了,会把她伤着,攥得太松了,又怕她从自己指间溜走。那样的经历,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不,他真的无法再经历一次了。 纪安虽看不见喻子言此刻的表情,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心中不禁一阵酸涩。 她并不是不知晓喻子言的心思,这些日子以来,喻子言对她的一言一行她也都看在眼里。如此意气风发的一个人,此生从未如此卑微地求过任何人。如今却丢下一切自尊哀求,不为什么,只为能再靠近她一些些。 她缓缓抬起了手,想要抚摸喻子言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下了。此刻的她内心一片混乱,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选择。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又何尝不是呢?成日担心提防的日子已让她身心疲惫,她又何尝不想有个人能够倾诉、依靠。每每见到喻子言之时,他总能有办法动摇自己心中的决心,让她不自主地想要依靠他。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他的靠近。 此时的喻子言再次开口继续说道:“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我快要到极限了。我不求你能接受我,但能不能不要再把我抛下一个人了,我求你了。。。” 他仍然埋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能从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听出他就快要哭出来了。 听着喻子言的话,纪安脑海中闪过了夏芸今天对她说的话。只见她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后,终于开口说话了:“其实我。。。” 可还没等她说完,便感觉到有人正向他们靠近,机敏的纪安下意识地便猛地一把将喻子言给推了开来。 就在纪安推开喻子言的那一刻,她瞥见了喻子言脸上失望受伤的表情,立刻便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她慌忙开口想要辩解什么,可此时秦柯已来到了两人的身旁,对着喻子言唤了一声:“殿下。” 纪安见状,立即又抽回身子,撇开了头,将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她看了一眼外边,见外边的雨不知何时已停下,便开口说道:“雨停了。他们应该。。。也上岸了吧?我就先去找他们了,你们聊。” 说着就想要离开。 喻子言一见,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离去。 “你刚刚是想要说什么?” 他对着纪安问道,心中不禁还有一丝的期望。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做不识趣之人 “你刚刚是想要说什么?” 喻子言对着纪安问道,心中仍存有一丝的期望。刚刚纪安明明是想要告诉他什么的。 只见纪安停顿了一下,却仍然低着头,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迟些,迟些再告诉你。” 说完便抽回了手,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那里。 秦柯看了一眼,转身对着人喻子言问道:“王妃的脚。。。没事了吗?” 喻子言只是站立在原地,遥遥地远望着纪安逐渐远去的身影,摇头道:“你觉得一个自小习武,能凭一己之力坐上守卫军将领之人,会在平地上被自己绊倒吗?” 秦柯这才明白了什么,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是说她是装的?” 喻子言并没有给出回应,眼睛仍盯着纪安离去的方向。 纪安演得虽是极像的,但在摔倒之前转头瞥的那一眼,便已经暴露了自己。 她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小怂包,一点儿都没变。就是演戏,也要先确定自身的安全。 “何事?” 喻子言冷声问道。 秦柯立刻便从喻子言的语气中听出他心情似乎并不太好,也不废话,立刻道出了前来的目的:“刚刚影探的消息传来,历王派遣了一队人前往了顺国,正在打听有关于茗兰公主的消息,许是察觉到了什么。” 喻子言听了,紧皱起了眉头,表情顿时变得更加严肃了:“将这消息暗中透露给顺国的孙大人,继续观察那些人的动向。” “是。”秦柯应了一声后,立刻便动身了。 喻子言一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向了湖边。 李衮这是察觉到了什么吗?还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现在只能希望孙大人能够有所察觉,做出应对,自己也有些事情该去完成了。 此时另一边的纪安快步地离开了那里后,脸色更是无比的沉重。 刚刚喻子言脸上的表情让她久久都无法忘怀。她不禁想起了夏芸的话,顿时让她更是愧疚了起来。 是啊,自己一直都在非常自私地欺瞒着他,他会对自己失望也是应当的不是吗?他是如此聪慧的一个人,必定早就有所察觉,才会对自己说出那些话来的吧? 但也无法怪她如此谨慎,毕竟此事牵涉了不止她一人,而是关系着两国百姓。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容不得她任性。 况且,这本就是她一人所做所为,不该将喻子言牵涉进来的。不,也许从一开始便是错的,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为时已晚,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后悔药。待所有一切都结束之后,她必将用尽一切地去弥补。到时候无论喻子言是怎么想她的,她也只能坦然接受。 她好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脸坚毅地抬起了头。现在最紧要纪安的就是赶紧让夏芸和李术赶紧和好,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耗费在这件事情之上了。 如此想着,她加快了脚步,往湖边走去。只是还没等她走到岸边,却突然像是瞧见了什么,急忙刹住了脚。 只见前方岸边站着两人身影正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立刻吓得她一个翻身,躲到了一旁的草丛后。 她全身蜷缩在了草丛之后,捂着胸口砰砰狂跳的小心脏。 可当她回过神来之后,才疑惑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躲藏在这儿?刚刚就是太过惊讶了,下意识地便躲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便站起了身子,想着要堂堂正正地走过去,没什么好藏匿的。只不过就在她回过身子的那一刻,又猛地蹲了下来。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捂着嘴巴,自己刚刚都看见了什么?她有些不自信地抬头想要再次查看一眼,便见到夏芸和李术两人不知何时已忘我地拥吻在了一起。 纪安顿时都有些慌了,这两人就丝毫不怕被人瞧见吗? 她转头环视了一眼,确定四周都没人后,才有些松了口气。她也不知为什么,明明当事人并不是自己,为何她会如此紧张。 她再次向两人望了过去,只见两人似乎根本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是她不付费就能看的吗?虽说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场景,不过如今看着这一幕,还是不免让人脸红心跳。而此刻趴在草丛后看着这一切的自己更像是个十足的偷窥狂。 纪安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若此时出去的话,只会更加尴尬吧? 要不还是算了吧,两人好不容易才和好,自己也不想当那个无趣之人,打搅了两人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破镜重圆,就当她为他们做个顺水人情吧。 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动静,纪安只能选择默默地趴下,匍匐离去。 纪安也不知爬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往后看了一眼爬来的方向,心想这里应该足够远了吧?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禁感叹自己此刻的处境,到底是在干什么?她缓缓地爬起了身子,可一抬头便撞见了船夫一脸讶异地看着自己。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全都呆在了原地。 船夫本将两位客官送上岸后,正收拾着自己的船只,却听见了一旁草丛里似乎有动静,于是好奇地上前查看,怎料却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这姑娘不就是刚刚与两位客官一起,上船前不小心崴脚的女子吗?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怎会突然就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了这里? 纪安望着船夫惊讶的面孔一愣,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了起来。 完了,这下被抓包了。她脑子立刻飞速运转了起来,这该如何圆场? 只见她默默起身,端着优雅的坐姿坐在地上,随后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脚踝,作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啊,脚好疼,走不动路了。船家,你可有看见我家夫君?” 凭着只要我脸皮够厚,再荒唐的事也能说成真的的原则,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好似现在这一切都是再平常的过的事了,没有丝毫毛病。 船夫一听,赶忙抬头望了四周一眼,却也没见到其他人的身影,只能上前将纪安给扶了起身:“夫人先起来吧。” 看着纪安一身狼狈的模样,船夫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夫君是个好人 船夫赶忙抬头望了四周一眼,却也没见到其他人的身影,只能上前将纪安给扶了起身:“夫人先起来吧。” 看着纪安一身狼狈的模样,船夫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若是他没猜错的话,她口中所说的‘夫君’应该就是与她一同前来的另一名男子了吧? 没想到这位姑娘居然伤得如此之重,两条腿都废了,只能在地上匍匐前进。 她那位夫君也真是的,看着文质彬彬的一个人,霸气抱着姑娘离开时还以为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夫君,没想到却只是表面功夫而已。转眼间见没人了,就将自己重伤的妻子一人丢在路上,不管不顾的。 瞧两人的穿着打扮,应该哪家的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吧? 啧啧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姑娘也真是个可怜人呐。所以说啊,有钱又怎么了,大户人家的夫人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一眨眼的功夫,船夫便在脑中为纪安脑补了一出深宅内院的狗血虐文。 嫁入名门大户的少女,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冷漠夫君。本以为梦寐以求嫁给了爱情的少女成婚后却被夫君所冷落、嫌弃,却始终无法放下这段感情,只能卑微地在夫家委曲求全。 啊~这不就是昨日说书先生所讲的话本吗?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真的了,还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呀。 “夫人,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船夫不禁为纪安深感不值。 纪安听了,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船夫,便见到了船夫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什么?” 纪安一开始还不明白船夫此话是为何意,但在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后,立刻便明白了船夫这是误会了。 只见她原本素色华贵的衣裳已沾满了灰尘,出门前小焉为她精心梳妆的发髻也变得有些凌乱,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总之来的时候有多精致,如今就有多狼狈。 想一想若今日之事被其他人给看见了,传出安王妃走不动路了,在地上爬行,都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想想都有些可怕。 纪安有些慌忙地摇手,开口解释道:“船家,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小心与夫君走散了而已。” 船夫看着纪安慌张的神情,眼中的同情更甚了:“夫人不必解释,我都明白。谁一生中没遇到几个渣男呢?夫人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船夫此刻心中所想的是,还真是情深的女娃儿,自己都成这副模样了,还在为害的自己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辩解。 纪安看着面前的船家,整个人都懵了。他究竟都明白了什么了? 她有预感,自己若再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只能笑着对船家说道:“我夫君是个好人,对我也是极好的。” 船夫听了,却是一脸不信。若是对你极好的话,为何又会将双脚残废(?)的你一人丢在路上呢?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不过看着纪安倔强的模样,估计现在仍沉浸在‘情’之一字之重,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姑娘,你还年轻。过些时日,会明白的。这世上不止有他一个男人。” 船夫语重心长地对着纪安劝道。而后将纪安安置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 还好此时的喻子言并不在这儿,若是听见了这对话,必定会深感无辜。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却成了抛弃妻子的伪善渣男了。 纪安本还想开口为喻子言辩解些什么,却被船夫抬手阻止了:“夫人不必再说了。” 说完,停顿了一下。看着纪安的模样,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您的夫君去哪儿了我不知道,不过刚刚与夫人一同前来的两位客官刚刚下船,应该还没走远。夫人且先在这儿坐着,我这就去将他们寻来。” 纪安一听,本想开口阻止,怎料船夫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两人现在。。。应该不会想要有人前去打扰。若不是因为如此,自己又怎会搞得此般境地。只是船夫这一去,估计已是前功尽弃。 对不起了二位,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顺道地也为船夫祈祷一刻钟,希望他能够在李术的怒气中活下来。至于她,就不奉陪了。 于是当她瞧见船夫走远后,便悄悄地起身,离开了那里。 只是离开了那里的她一时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回想起自己离去时喻子言的表情,此刻的她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他。想着还是在外边溜达一会儿后,待到要回去之时再回去找他们吧。 她只身一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呆滞地望着湖边的风景。 就在此时,远处的一名女子在不经意间见到纪安的时候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为了确认自己的所见,女子迈步向前跟在了纪安的身后。 而一向警觉的纪安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立刻便从思绪中抽了回来。 是他们出游的消息走漏了,引来了刺客吗?不好,此刻的自己孤身一人。若是来了刺客,解决倒不是件难事,就是怕若是又她亲自出手,会暴露了身份。那可就难办了。 就当纪安正要转身查看之时,便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唤道:“纪安?” 纪安顿时便愣住了,下意识地顿在了原地,各种思绪在脑海中飞逝而过。 她很是疑惑,是谁?谁认出她来了?她自小便生长在曲家军中,并未有多少人识得自己的面容,更何况是在梁国。 是顺国宫里的宫女吗?可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纪安,真的是你吗?” 就在纪安正思索着该如何处理之时,身后再次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唤道。 只听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一只手缓缓地伸向了她身后。 而纪安却只是定站在原地,任凭女子如何呼唤,都未做出何种回应。 此时的纪安抬眼,眼神中却多了一份杀意。她用余光扫视了四周一眼,确定了四周无人,手缓缓地伸向了腿边的匕首。 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了。因为死人是无法开口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恰似故人归 “纪安,真的是你吗?” 女子用着不确定的口吻开口问道。 怎料那人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并未给予任何的回应。 女子终于来到了那人的身后,缓缓抬手伸向了那人的身后。 就在此刻,只见那人突然转身看了过来,吓得女子往后退了一步。 女子看着那人的面容,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瞪大了眼睛。 纪安回过身子来看了女子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丝的疑惑。此人并不是她所预想的顺国之人,是个她此生都从未见过的面孔。 “你是。。。” 纪安好似想说些什么,却又顿住了。 女子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颔首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纪安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眼,确定女子并没有敌意,才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匕首的手。 与此同时,女子也正打量着纪安的面孔,脸上仍是十分的不可思议:“对不起,你长得与我认识的一人实在是太像了。” 虽说她也知道此刻站在自己眼前之人绝无可能是她,却也不禁让人感叹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这眉眼,这举止,尤其这犹如刚钻了狗洞的狼狈模样,还有那一见到人就好似要杀了人的眼神,简直与她一模一样。这不禁让她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当初的她可没少被纪安给耍呢。 那时的她还心有不甘,想着日后定要报复回去,可却惹得向来温柔的子言哥哥发怒。。。 自此那一别后,没想到便永生不见了。如今回想起来,她也真是个可怜人。 想到这里,她看向纪安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的怜悯。 纪安也注意到了女子的神情,低头望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窘态。 “额哼,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 纪安有些尴尬地拍去了身上的尘土,心虚地搪塞了一句。 她低头一看喻子言刚刚为自己披上的衣裳也沾上了尘土后,随手便将衣裳脱下,小心翼翼地打理好。 女子的眼神顺着纪安的手落在那件衣裳,顿时惊大了眼睛,那不是子言哥哥的。。。 只见衣裳上挂着一块眼熟的玉佩,那是姑母送他的成年礼,她曾多次见过喻子言佩戴在身上,因此十分确定。 “你就是子。。。” 女子有些激动地脱口而出,不过话刚说到一半,却又顿了一下,改口问道:“你是安王妃?” 纪安顿时有些愣住了,她是怎么知道的?自自己来到梁国后,也没露过几次面,她的样貌应该还没有到家喻户晓的地步吧? “你见过我?”纪安有些好奇地反问道。 女子在确定了自己的猜疑后,顿时便恍然大悟了。果然如此,这下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何专情的喻子言为何会突然答应和亲。 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仍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听说顺国公主温婉大方,与此刻的纪安狼狈的模样还真是全然沾不上边。若不是见到了她手上的衣裳,自己是怎么也想不到此人便是传言中的安王妃。 “林淋见过安王妃。” 林淋先是恭敬地对着纪安屈了屈身子道了一声后,才摇头道:“林淋从未见过王妃,只是认出了王妃手中的乃是安王爷之物。而以王爷’的习性,定是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的衣裳借予旁的女子。能将王爷的贴身之物披在身上的,只能是安王妃了。” 纪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衣裳,立刻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林姑娘貌似对我家殿下甚是了解,莫不是熟识之人?” 林淋一听,连忙摇头否认道:“说熟识万不敢当,就是从前曾受过王爷的照拂。” 说完,抬眼看了纪安一眼,随后又开口补充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王妃无需介怀。” 她也不是什么厚颜无耻之人,尤其在知晓了喻子言就是四皇子后,更深知两人身份悬殊,他也不再是自己高攀得起的子言哥哥了。 纪安有些一愣,是自己说话的语态让她误会了吗?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是那个意思。 林淋见纪安一直没说话,于是继续开口说道:“况且,我不久后就要成婚了。与王爷更是许久未曾联络了。” “你要成婚了?” 纪安一脸讶异地惊呼了一声。说完后才惊觉自己反应过度,赶紧清了清嗓子,道了一声:“恭喜。” 林淋心中很是疑惑,自己要成婚了有何惊讶的吗?尽管如此,她还是开口道了谢:“谢谢?”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纪安只能赶紧转移话题笑道:“若是殿下得知了这喜事,必也会为姑娘开心的。” 怎料林淋听了,却并不太开心,沉着脸呢喃:“那就不必了,不必为了此等小事去叨扰他了。除了‘她’,这世间再也没能够让他在意的人了。” 当时听说了纪安的死讯后,她曾前去探望过喻子言。那是她从未见过喻子言如此颓废沮丧的模样。自那时她便深刻地意识到了纪安在喻子言心中的地位,那是无人可及的。其实身份悬殊什么的,只不过是为他心中没有自己开脱的说辞而已。 她抬眼看向了面前的纪安,神色忧愁:“听说至今为止王爷还从未在王妃的院中留宿,想必还是没能将‘她’给放下。” 林淋本只是喃喃自语,却不料给纪安听了去。纪安有些意外地眉头微微皱起,喻子言从未在她院子里留宿的事情都传到府外了吗? 安王府对下人的管理向来严谨,却还是让人将府中的事给传了出去。如今连街上偶然碰见的人都听说了,可见他们在府中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有心之人探听了去。 林淋见纪安沉下了脸色,似乎误会了什么,不禁心中感叹:是啊,她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为国远嫁,夫君却也只是将她当作别的女人的替代品。 一个无论怎么做连替身也成不了的人,与一个非情愿成为别人替身之人,究竟谁更加值得同情呢?她觉得自己是更为幸运的一方,又机会及时回头。 想到这里,林淋对眼前这位素未谋面之人更是同情了。假的终成不了真的,就算面容再像,也不是‘她’。喻子言虽答应了和亲,但终归还是放不下心中之人吧?想必安王妃也感受到了,才会露出如此忧愁的表情吧? “子言哥哥他。。。王爷他不是个负心的人。王爷心中虽一直都有一位无法忘怀之人,但既然答应了和亲,日后便必不会亏待了王妃的。只要王妃不追究计较关于‘她’的事情,若是王妃。。” 说到这里,林淋停顿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望着纪安的面容,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若是您,王爷会不舍看见王妃受苦的吧?” 纪安也看出了林淋的眼神,沉思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刚刚一直在说的‘她‘。。。指的可是纪安?” 第三百六十六章 狠心的夫君 “你刚刚一直在说的‘她‘。。。指的可是纪安?” 纪安在沉思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开口问道。 林淋听了有些讶异,没想到安王妃都知道了。 纪安见林淋迟迟没有回答,连忙解释道:“刚刚听你如此唤我,想必是将我错认成了她,我与她。。。就有那么像吗?” 林淋顿时有些心虚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什么来。 纪安也不禁跟着着急了起来,再次追问道:“在你眼里,我真的有那么像她吗?” 纪安一脸急切地望着林淋,似乎今日必要讨要个说法。 林淋被纪安逼问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个。。。” 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声地回道:“有、有点。” 纪安像是听见了什么意外的消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像。。。?” 林淋怕纪安伤心,又连忙改口道:“其实仔细一看倒也没那么像。” “所以究竟是哪里像?” 怎料纪安却突然转头看了过来问道。这下把林淋都有些整懵了。 纪安见林淋还是有些犹豫,于是继续劝说道:“没事,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但说无妨。” 在纪安的压迫下,林淋只能无奈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像,就是一种感觉。” “感觉。。。”纪安低头喃喃自语地念叨着,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林淋见机会来了,连忙找了个借口:“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就不打扰王妃欣赏风景了。” 纪安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林淋已一溜烟地快步跑开了,只留下她一人尴尬地呆在原地。 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叫道:“王妃?原来您在这儿,大家都在找您呢。” 纪安回身一看,便见到了一脸担忧的夏芸。 “夏司捡。。。” 纪安连忙挤出了笑容迎了上去,可当夏芸在见到了纪安后,却突然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你这是怎么了?” 说罢,看了一眼纪安身后正小跑而去的一道身影:“是那人吗?” 纪安见状,赶忙当在了夏芸身前:“不是!我就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这不是、不是崴脚了吗?” “你这脚。。。真崴了?”夏芸半信半疑地低头看向了纪安的脚,发出了灵魂拷问。 她看着。。。也不像是崴脚的样子。 其他人不知情也许可以理解,但她可是知道纪安真实身份的,确实有些无法相信这好好的路走着走着怎么就把脚给崴了。 若真崴脚了,估计喻子言也不会让她一人随意乱跑。 纪安也看出了夏芸眼中的怀疑,连忙扶着腿哀嚎道:“哎哟,我这站了一会儿,脚更疼了。夏司捡,你能不能扶我回去呀?” 夏芸虽心中仍有疑问,但却也没说什么,上前搀扶起了纪安便往回走。 此时,李术匆匆赶来,见到了风尘仆仆的纪安也是吓了一跳。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感觉她都将生离死别都经历个遍似的。 “她这是怎么了?钻了狗。。。”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芸给打断了,回道:“不小心摔倒了。” 夏芸瞪了李术一眼,警告他不要胡乱说话。李术见状,才赶紧地闭起了嘴巴。 “你这一跤。。。摔得还真不轻啊。” 李术再次向纪安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还是忍不住感叹道。 纪安并没有回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看着。 李术见状,有些好奇地回头向纪安的视线看去,便见到了远处的喻子言,正向他们走来。 “这里!” 李术抬手向喻子言挥了挥手,唤了一声。 喻子言直径走到了纪安的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本盯着喻子言看着的纪安却在他靠近之际,下意识地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只见喻子言之前平淡地看了纪安一眼,脸上并为露出半分的讶异,而后开口对着众人说道:“我已命人备好马车,我们走吧。” 说罢,便非常自然地从夏芸的手中接过了纪安的手。 纪安刚欲将手抽回,便听见喻子言在自己耳边轻言了一句:“走吧,衣服都湿了,别着凉了。” 喻子言说着,从纪安手里将披风抽回。可正当他将披风敞开欲为纪安披上之时,见到沾满污泥的披风,不禁愣住了。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喻子言愣了半响后,有些尴尬地抽回手。说着,便轻轻地托着纪安身后往前走去。 四人便在如此尴尬的气氛下一路返回,来到了大路旁却仍没见着马车的影子。 “我去看看马车怎么还没来。” 夏芸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便毛遂自荐地想要去查探一下情况。 李术一听,连忙也跟了上去:“我也一起去!” 他可不想留下与那两人干瞪眼的。那两人也不知是吵架了还是怎么了,自见面开始,气氛便沉默得十分诡异。 李术离开后,那里终于只剩两人。 喻子言盯着纪安看了好一会儿后,见纪安满腹心事的模样,缓缓地跨步上前挡在了纪安的面前,开口问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无奈纪安却始终低着头,一语不发。只见她伸手将披风抢了过来道:“披风脏了,我回去让人清洗干净后再给殿下还回去。” 喻子言看着纪安这幅态度,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才让她打开心扉,才一晃眼的功夫,又变回了如此冷漠的模样。早知如此,他刚刚就该乘胜追击,不该让她就这么离开的。 “你。。。” 喻子言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女声给打断了。 “爹爹!” 喻子言和纪安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便见到了一名少女正奔向了远处走来船家。 船家一见到来人后,也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少女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挽起了船家的手笑道:“娘让我来接爹爹回家吃饭。” 两人挽着手往回走时正好途径喻子言和纪安身旁,对上了眼神。 船家一见到喻子言和纪安之时先是一愣,而后便神色有些慌张地匆匆点头表示敬意,紧攥着少女的手加快了脚步离开。 少女见状,有些好奇地问道:“爹爹认识他们?” 船家似乎并不想解释太多,只是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刚刚的客人。” 少女并没有察觉出船家的异样,回头又望了一眼,两眼放光笑道:“爹爹可知他们是何人?那位公子。。。” 船家一听少女提起喻子言,整个人立刻紧绷了起来,停下了脚步,一脸郑重地对着少女说道:“女儿呀,做人呢,可不能只看外表,人品还是最重要的。有些人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的,但暗地里呀。。。” 说着,下意识地望了喻子言一眼。 无奈少女并没有听懂得船家的良苦用心,一头雾水地望着船家:“爹爹你这突然说着干什么?” 只见船家将双手放在了少女的肩上,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爹爹啊并不指望你能嫁入大户人家,为家里争荣华富贵。爹爹只指望你能嫁户对你好的,能让你一生平安喜乐的就好。” 少女望着眼前的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氛围给搞得?都有些懵了:“爹爹。。。” 可船家似乎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长得好看的人也一样。就好比如那边的那位公子,别看他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对他夫人却是狠心的很。他夫人腿都废了,却还被他丢在一边不管不顾的。人前一副模样,人后又是另一副模样。” 说罢,直接看向了一旁的两人啧啧摇头:“你看,他的那位夫人,都已是这副模样了,还让她一人站在这儿吹风。” 少女听了很是惊奇:“那位公子身边的是他的夫人?” 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全身脏兮兮狼狈模样的女子就是那公子的夫人?乍看之下,她还以为是随行的婢女随从。 船家见女儿终于醒悟,欣慰地赶紧补充道:“对呀,刚刚我还碰见了他夫人了,走都走不动了,只能自己一人在地上爬行,可怜极了。” 而此时此刻的纪安早已是冷汗直流,心中不禁汗颜:大哥呀,你快别说了,救命呀。说人坏话能不能小点声。他们这里可是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身前的喻子言一眼,想要查看喻子言的反应,却不巧地与他对上了视线。 纪安只能从嘴角挤出了略带尴尬的笑容,道:“若我说不是我说的,那都是船夫自己瞎猜的,你信吗?” “。。。”喻子言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两眼直盯着她看着,顿时看得纪安更是心虚了。 纪安见喻子言始终默不作声,只能硬着头皮提议道:“我现在便去与船家说清楚。” 说完,便转身想要往船家的方向走去。怎料下一刻,喻子言伸手将她一把拽了回来,随后顺势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不必。如今你再解释,在船家看来也只不过是受我胁迫,出于无奈之举而已。最后只会越描越黑。” 喻子言双手稳稳地将她抱在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第三百六十七章 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 “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纪安有些不自在地轻轻推了喻子言一下,说道。心中不禁无奈此人怎的如此喜爱一言不合就将人给一把抱起,每次都惊得她差点掏出匕首将人给嘎了。 她暗自松了口气,将手从腰间的匕首上给抽了回来。 就在此时,喻子言突然倾身靠了上来,在纪安的耳边轻道:“夫人腿都废了,怎能让你自己走呢?我可不是会抛弃自己的夫人于不顾的狠心夫君。” 喻子言低沉的声音在纪安的耳边响起,让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连忙捂起了自己的耳朵,耳后根也有些微微泛红了起来。还没等她来的及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马车行驶而来的声音。 马车停下后,李术与夏芸一同刚下马车便见到了这一幕,有些诧异:“你们这是。。。” 喻子言只是瞥了纪安一眼,略带玩意地笑道:“我家夫人腿废了,走不动路了。今后也只能由我来代步了,免得传出去招人口舌,说我是个抛弃自己妻子的狠心夫君。” “腿废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术上下打量了纪安一眼,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还腿废了呢?这进展未免也有些扑朔迷离了些。 喻子言不再回答,只是笑着看向了纪安,等待她亲自开口解答疑惑。 顿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早已羞愧得抬不起头来的纪安身上。 碍于所有人的目光,纪安只能硬着头皮挥手,笑道:“没什么,就是刚刚不小心扭了一下。” “扭得如此严重,腿都废了?” 李术一不小心便将大实话都给说了出来。 喻子言听了,也露出了一副担忧的模样,跟着附和道:“是啊,若不是刚刚听船家说腿都伤得走不动路了,得在地上爬行,你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呢?” 纪安有些怨恨地瞪了喻子言一眼,此人定是因为刚刚船家的事情记恨,才故意如此让她出糗的!但事到如今她也无法挡着大家的面反驳些什么,只能继续解释。 “那是船家误会了夸大的说辞而已,并没有那么严重。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不行。” 无奈纪安的请求马上便遭到了喻子言的拒绝。只见他迈开腿往马车的方向而去,将纪安给安置到了马车上。 “今日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自便吧。” 随后草草丢下了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办?” 李术刚想追上去,却被夏芸给制止了:“别追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请个御医去给茗兰公主瞧瞧?” 李术思考了一会儿,有些担忧地转向夏芸问道。 茗兰公主可是身系两国交好的重要人物,若是真的伤着废了什么,被顺国知道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风波。 只见夏芸却一脸淡定,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不必。安王妃没事。” 李术听了有些疑惑:“你怎会如此确定?” 夏芸看了李术一眼:“你不是向来最了解你的好弟弟的吗?若事态真的如此严重,你觉得以他的性子,还会在这儿与你说笑?” “他。。。说笑了吗?” 李术更是困惑了,他明明感觉喻子言还挺紧张的,抱着人就走了。 看着李术一脸天真的模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长些心眼吧。” 说罢,也迈开脚步离开了那里。 李术见状,也连忙地跟了上去:“不是,我怎么了?” 。。。 安王府中,喻子言抱着纪安从府外归来,顿时引来了府中下人们的注视。 “王爷,大家都在看呢,放我下来吧。” 纪安有些不自在地瞥了四周一眼,悄声地哀求道。 刚刚马车才刚停下,喻子言便利索地跳下马车,将她给抱了下来,容不得她半点拒绝的机会。 无奈喻子言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似的,继续抱着她前进。纪安也只能继续劝说道:“王爷,抱了那么久了,手不累吗?我很重的,若是硬撑下去伤着就不好了。” 喻子言用双手轻轻地掂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不重,很轻。” 全程脸不红气不喘,手都不带点抖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他身上的一个什么挂件似的。 就在此时,守卫军听闻纪安被喻子言抱着入府的消息,纷纷都匆匆赶来:“公主怎么了?” 纪安顿时社死现场。她堂堂一个守卫军首领,如今却当着所有手下的面,被人像个挂件般地拎着入府,脸都丢光了。 而阿冶一赶来,正好与两人正面碰上了。 只见阿冶一见到喻子言怀中的纪安,还以为纪安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脱口而出地大叫了一声:“老大!” 吓得纪安差点掏出匕首将人给杀人灭口了。她连忙地打架了一声:“阿冶!本公主没事,尽管放心。本公主会亲自向曲侍卫说明的,不会让你老大降罪于你的。” 纪安狠狠地瞪了阿冶一眼,眼神示意还有外人在,警告他可千万别乱说话,暴露了身份。 阿冶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哆嗦地改口:“多。。。多谢公主。” 心里不禁有些后怕:老大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感觉他若再说错一个字,就要被老大抽筋剥皮了。 纪安这才回头,对着喻子言强颜欢笑:“呵呵。。。我们守卫军什么都不怕,唯独最怕曲侍卫。” 阿冶也赶忙补充道:“对!我们老大生气起来比那从黄泉之下前来索命的恶鬼还可怕,就是阎王爷见了都要避让三分。” 一旁的纪安是越听越不对劲,转头再次瞪向了阿冶。 什么?比。。。索命的恶鬼还可怕?连阎王爷见了都要避让三分?看来她若是不收拾他一下都辜负了他对自己的期待了。 阿冶顿时感觉到一到狠戾的眼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身子不禁颤了颤。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的他连忙抬手堵住了自己的嘴,眼中尽是无辜。 “那个。。。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恶鬼确实不至于,最多。。。就是那山中的母老虎。” 阿冶小心翼翼地瞧着纪安的眼色,改口解释道。 “阿—冶~” 纪安终于按耐不住,出声严厉警告。 第三百六十八章 老大最棒了! “阿—冶~” 纪安终于按耐不住,出声严厉警告。脸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阿冶顿时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整个身子都竖立了起来。 “总之,老大是天下最好的老大,最爱老大了!小的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干,就先走了!” 阿冶慌忙地抛下了话,转身一溜烟似地跑没影了。其他的守卫军见状,也不敢多做停留,赶忙地尾随着离开,现场顿时只留下了纪安和喻子言两人。 就在此时,喻子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纪安闻声,抬头看向了喻子言,心中有些不忿:“有什么好笑的?” 怎知喻子言并未收敛脸上的笑容,反而笑的更开朗了。 “纪安。” 喻子言突然垂下了眼眸,双眼直勾勾地直视着她眼睛,眼里尽是柔情。只见他嘴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顿时吓得纪安一愣。 可就在下一刻,喻子言又突然改口道:“我是说曲侍卫,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军中的人应该都很敬畏她吧?” “也是,曲侍卫年纪轻轻的就能坐上这庞大的守卫军首领的位置,必是个能力过人的人才。” 喻子言毫不避讳地表达出了自己对纪安的敬佩之情,听得纪安都有些不适应。 纪安微微抿唇,心脏还控制不住地怦怦乱跳。刚刚喻子言直视着她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有种是说给自己听的错觉。 当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早已回到了纪安的房中。 “到了。” 喻子言轻轻地将纪安放在了床榻之上,说道。随后,便蹲下了身子,伸手向纪安的脚而去。 “你干什么?” 纪安见状下意识地躲闪了开来。 喻子言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再次伸手向纪安脚而去。此次纪安并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喻子言将自己的脚轻轻抬起,放在了他的腿上。 只见他温柔地为她褪去了鞋袜,小心翼翼地为她检查了起来。 “嗯,还好没伤到。” 在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喻子言才终于放下心来,将纪安的脚放上了床榻上。纪安之才反应了过来喻子言这是因为自己说扭伤了脚踝,才会想起为自己检查伤势。 “今日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喻子言对着纪安微微一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中。 喻子言目送着喻子言离开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一丝的愧疚。不过,她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纪安起身换上了一身黑衣,戴上了守卫军的狼面。 “你今天死定了。” 纪安悄声翻窗而出,直往武练场的方向而去。 正在练武场的阿冶突感一阵不祥预感,抬头扫视四周一眼。以他多年在军中的经验,本能正在告诉他,有危险!而且还是致命的大危险! 果不其然,他很快地便发现了远处的纪安正向自己走来。 阿冶见状,立刻拔腿就跑。 “你给我回来!” 纪安指着阿冶大叫了一声,便也较快了脚步向他奔了过来。 “不要!我还不想死!” 阿冶惊恐地大叫着,跑得更快了。 “回来!我保证留你一口气!” 只见纪安腿一蹬,一瞬间便来到了阿冶的身边。 纪安一手抓住了阿冶的肩臂,将他一把给扯了回来,按在了地上。 “等等!阿肆来信了!” 就在命悬一线之际,阿冶连忙从胸前掏出了一封信高高举在空中。 纪安一听,立刻松开了阿冶,接过了信便读了起来。 阿冶揉搓着被纪安折疼的手臂,从地上爬起了身子。心中不禁对着身在远方的阿肆感激涕零:终于得救了!兄弟的大恩大德,来日必会加倍报答! 而读完心中内容的纪安脸色变得愈加地沉重,冷声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就在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算迟钝如阿冶的人在见到此情形时也意识到事态的严峻,肃起了脸问道。 “公主不见了。” 纪安说着,将手中的信递给了阿冶。 阿肆在护送贺茗兰至两国边境之时突遇连天暴雨,洪水泛滥。此间,他们一行人不幸走散,贺茗兰至今下落不明。 “立刻带一队人即刻赶往信中的地点,务必要尽快将公主寻回,确保公主的安全。” 纪安想了想,对着阿冶下达了命令。 “那老大你怎么办?” 阿冶听了,有些担忧道。 守卫军中虽都是他们的人,但真实知道她们身份互换的人少之又少。若他真将人都带走了,老大只身一人在这里出事了可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虽然没有阿肆能干,但至少他在这儿,还能给老大跑跑腿,保护老大。 纪安也看出了阿冶的顾虑,一脸严肃地对着阿冶交代道:“这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公主的安危最重要。” 阿冶神情凝重,尽管如何不愿,也只能低下了头接下了命令:“是。” 纪安见此,才有些放下了心,伸手在阿冶的肩上拍了拍:“我暂时还走不开,我会想办法尽快前去与你们会合的。” 如今她顶着贺茗兰的身份,走到哪儿都有多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无法随意离开。若不是如此,她在见到那封信的那一刻,便会立刻动身前去寻找贺茗兰。 “老大千万要保重。” 阿冶皱着眉头,对着纪安嘱咐道。 纪安只是欣慰地笑了笑,道:“赶紧去吧。” 阿冶走后,纪安又悄悄地回到了房中,换下了衣服和面具。她坐在房中,苦恼着究竟该找什么理由才能借故离开这里。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的敲门声。 “王妃,是小焉。” 小焉在门外轻声叫了一声。 “进来吧。” 纪安对着门外的小焉说了一声,便看见小焉带着食盒走了进来。 “小焉给王妃带来了晚膳。这都是王爷特意向厨子嘱咐的,都是王妃爱吃的。” 小焉一边从食盒里端出仍在冒烟的菜肴,边说着。菜香味顿时弥漫在了整个房中。 只是此时的纪安并无心关心菜肴,对着小焉问道:“王爷现在在哪儿?” 小焉一听,心中有些欣喜,王妃可是难得主动问起了王爷的去向,是想要与王爷一同共进晚膳吗?只可惜。。。 “王爷入宫了,不在府中。” 纪安听了有些诧异:“入宫了?这个时辰?有说是为了什么吗?” 第三百六十九章 迷雾缭绕 纪安听了有些诧异:“入宫了?这个时辰?有说是为了什么吗?” 小焉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刚王公公过来召王爷入宫,走得还挺急的,什么话都没来得及留下。” 纪安转头看向了屋外,此时屋外正淅淅沥沥下着雨。 这个时辰急召喻子言入宫,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纪安看着屋外的雨,心中总有股躁动不安的感觉,就好似有什么大事正要发生一般。 “知道了,先退下吧。若是王爷回来了,前来通报我一声。” “是。” 小焉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却见纪安迟迟都不动筷,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晚膳。。。” 纪安看了桌上的饭菜一眼,道:“都收下去吧,我没胃口。” 小焉看着桌上的菜肴,很是可惜。刚想开口劝言,却见纪安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默默收起了桌上的饭菜。 纪安一直等到了深夜,都没等来喻子言回来的消息。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今夜的喻子言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 如此想着,纪安起身关起了窗户,熄灭了屋内的灯火。 纪安刚在床榻上躺下,便感觉到似乎有人的气息在门外徘徊。 难不成是小焉前来通报她喻子言回来了? 如此想着,纪安立刻起身快步走向了门的方向,但却在门前停了下来。 门前之人并非小焉,纪安很快地便察觉出了异样,收回了伸出的手。 她悄悄地取出了事先藏在门边的匕首,眼睛直盯着门外的情况。 只见那人在门外站着好一会儿后,便离开了。 此时的纪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小声嘀咕了一句:“是他。” 上前猛地推开了门,门前之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殿下?” 纪安走出了房门,轻声叫了一声,却没得来任何回应。 “李言?” 这次纪安提高了声量,望四周张望而去。 就在此时,一只手伸来搭在了纪安的肩上。 纪安连忙转身望去,却在见到了来人的那一瞬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失望。 “王妃,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小焉一脸担忧看着衣着单薄的纪安,说着就想转身回屋为纪安取来披风:“小的这就去为王妃取件披风。” 怎料却被纪安抓住了手腕。 “殿下是不是回来了?” 纪安有些着急地问道。 小焉听了,刚转身却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呆在了原地。 只见纪安一手拽着自己的手腕,一手握着匕首,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难不成。。。王妃如此着急地想要见到王爷并不是因为思念,而是。。。 回想起王爷的反应也是有些怪。。。 明明下午时王爷还抱着王妃从外边回来,两人看着恩爱的很。怎么一转眼,两人的关系突然就成了如此这般?如同血海深仇似的。 纪安见小焉迟迟都没回答,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才惊觉自己手中仍握着那匕首。 纪安有些尴尬地抽回握着小焉手,默默地将匕首藏在了身后:“我是问。。。王爷是否来过院子里?” 小焉听了,有些一愣:“王爷来过?” 惊讶的表情显然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纪安见状,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不是他吗?” 若不是他,那刚刚的人影又会是谁? 就在这时,小焉继续开口道:“不过王爷确实回来了。不过王爷嘱咐了不要打扰王妃休息,所以小的就没。。。” 那个人影果然是他! 纪安立刻将手上的匕首交到了小焉的手中,转身就想离开。 小焉看着手中的匕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连忙追的上去,在小焉的身后喊道:“王妃披件衣服吧!夜已深了,会着凉的!” 纪安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穿着这么出去了确实有些不妥,于是又急忙地回头回到房中,随意披上了一件外衣。 等纪安来到喻子言的房门外时,喻子言的房中是并无灯火。 纪安站在房门前,挥舞在空中的手臂犹豫了起来。 他回来了吗?是睡下了吗?自己到底该不该敲响着房门?大半夜的将人吵醒,见了面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想到这里,纪安最终还是抽回了手。 就在她转身之际,正好遇上了秦柯。 “王妃?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秦柯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纪安问道。 纪安顿时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不知该如何作答。 秦柯看了一眼纪安身后的房门,继续问道:“王妃是来找王爷的吗?” “啊。。。嗯。” 纪安眼神闪躲,含糊地应答。 好在秦柯似乎并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开口回答道:“王爷出去了,并不在房中。” 纪安听了,很是讶异:“他不是才刚回来吗?” 秦柯点了点头:“是刚回来了,但没一会儿又出去了。” 纪安的眼神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这。。。” 秦柯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逗说不出来。 “还是对王爷回来后再亲自与王妃说明吧。” 说完,连忙拱手道:“属下还有事要忙,就先告退了。” 纪安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再问下什么,秦柯便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纪安面对这场景,心中更是不安了。这其中绝对有蹊跷! 纪安回到了房中,思来想去都始终想不明白,于是对着小焉问道:“王爷回来之时,可有什么异样?” 此时正为不知该将手中的匕首收往何处而发愁的小焉听了,不禁一顿,而后有些心虚地回答:“应该没有。。。吧?” 那一闪而过的心虚却已被眼尖的纪安尽收眼里。 “那他可有说些别的什么话?” 纪安试探地问道。 喻子言入宫半夜才回来,才刚回来又出去了,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究竟是什么呢?看大家的模样都似乎有什么事情正隐瞒着自己,难不成这事与自己有关? 面对纪安的追问,小焉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道:“到也没说什么,就是。。。” 小焉回想起了那时的情形,喻子言听说纪安正在找自己时有些讶异:“你是说王妃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