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想修仙的》 第1章 相见时难 骆山从清早起来,就感觉心头莫名的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寻思良久却找不到头绪,于是摘下墙上的弓箭就往外走。 刚到院门口,老爹骆天远就一瘸一拐的从另一间屋子撵了出来,冲他喝到:“山娃子,做啥子去?” “在家闷的慌,去山里转转。”骆山说完就要走。 骆天远却一把扯住了他,大声道:“不许去,现在是野兽下崽的时候,全村人都挂箭封刀,你现在上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我不打带毛的,抓条蛇总不坏规矩吧?”骆山不耐烦道。 “抓蛇拿根棍儿就行,带弓做什么?”骆天远依旧扯着他不放。 “不带就不带!”骆山将弓箭往自己老爹怀里一塞,去墙角拎了根棍子就往外走。 他前脚刚出门,一条大黄狗后脚就跟着蹿了出去,它在看见骆山拿着弓箭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蓄势待发了。 “老四,回来!”骆天远又冲门外吼了一嗓子。 “汪汪汪……”大黄狗连忙停住脚步,眼神似乎有些疑惑,身子依旧朝着骆山的方向,脑袋却扭过来冲老主人叫个不停,似乎在跟他讲道理。 “你个狗?日?的进到山里比狼还凶,你要去了,那些个小兔崽子就全被你祸祸了,不许去!”骆天远凶神恶煞般的对它吼到。 “呜呜呜……”大黄狗见老主人这般模样,只好极不情愿的挪了回来,嗓子眼里犹自发出极度委屈的声音。 “爹,你弓箭不让带,老四也不让带,就不怕阿弟被狼叼了去?”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女抱着几件脏衣服从屋里出来,笑着对骆天远说到。 “那也比他叼头狼回来强!我这个当村长的天天劝别人不要这时候进山打猎,结果自己儿子背着弓往山里蹿,像话吗?”骆天远气哼哼的说到。 “呵呵,阿弟现在跑的比老四也慢不了多少,他要想抓几只兔子啥的,空着手也能抓回来!”少女搓着衣服笑嘻嘻的说到。 江老爹瞪着眼道:“他敢!他要是拎只带毛的回来,我非让他连毛带屎一起吃了!” 少女闻言立刻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似乎很喜欢看自己老爹气急败坏的样子。 四月间的林子里,草木疯长,野花竞放,馥郁的芬芳夹杂着树叶腐烂的气息,这里是各种虫子和鸟兽的天堂,也是骆山的天堂。 他感觉气息顺畅了许多,漫无目的的朝山林深处走去,时不时用手里的棍子拨打着身边的草丛,偶尔惊起几只野兔或者野鸡,他也都视而不见。 恍恍惚惚的走了大半日,他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一处熟悉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山谷。 这山谷内有一口深潭,深潭的旁边有一株老梅树,不知道生长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虽然树干被虫子吃了一半,却依旧每年开出一树繁花,结出无数果实。梅子熟时,他总会摘上一些,回去给老爹泡上几坛青梅酒。 然而今天的景象却有了变化,那本该郁郁葱葱的梅树变得光秃秃的,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层枯黄的树叶和腐烂的果实。 “怎么会这样?”骆山诧异的走了过去,围着树干查看起来,这才发现树身之上被人钉了九根漆黑的钉子,这些钉子形状十分狰狞,让人看着就心生寒意。 骆山皱眉想到:这莫不是有人用邪术害人?看这梅树的惨状,定不是什么好事! 左右看了看,附近没有半个人影,骆山连忙拔下钉子,一股脑儿全扔进了深潭里。 他生怕钉子的主人回来撞见,便准备赶紧离去,耳畔却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那声音十分悦耳,骆山却吓了一跳,忙抬头去看,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朦脓的身影,她身姿曼妙,白衣胜雪,却看不清容颜,只是在额头处似乎有颗小小的绿宝石在闪耀着光芒。 “不好,那钉子原来是镇鬼的,这下闯了大祸了!”骆山猛地反应过来,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却被树枝绊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站住!”那女子突然喝到:“再敢后退半步,我立刻杀了你!” 骆山果然不敢再动,声音哆嗦着说到:“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冤屈,尽管找害你的人去,我不过是个路过的,刚刚还帮了你一把,请千万不要为难我,大不了我回头多烧点纸钱给你……” “呵呵呵呵……”白衣女子忽然冷笑起来,道:“冤有头债有主是吗?说的好!我问你,有个男子曾经负我一生,说要来世偿还,我信了他的鬼话,便一世又一世地轮回,等着他来找我,却世世空等一场。 这一世,我更是化作一棵梅树,在这里等了他一千年。我历经风霜雨雪折磨,受尽虫咬蚁噬之苦,终于开启灵智,忆起前尘往事,也终于等到了那个人,他却连认也不认得我,你说我该如何对他?” 骆山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这梅树成精?” “我在问你话呢!”女子大声道。 骆山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说到:“我还小,哪里懂得这些?要不我回村里帮你问问别人?” “你既然不懂,何苦要跑来救我?”女子激动起来:“那个臭道士用钉子钉了我四十八日,本来再有一日,我便魂飞魄散了,也能就此解脱了,你何必多此一举?” 骆山疑惑道:“我救你难道还错了不成?怎么还来怨我?” “你还有脸说?”女子忽然咬牙切齿道:“世间万般苦楚,唯有相思最苦,我几世轮回,总想忘却,却又不忍。你倒是过的逍遥自在,只怕早已将我忘的干净了吧?” “我……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骆山也不知她把自己当成了谁,见她情绪激动,生怕她真的扑过来将自己给杀了,急的脑门上都见了汗。 “呵呵,男人啊!总喜欢轻易许诺,然后转眼就忘个干净。女人呢,偏偏又太过执着,听到一句动情的话,要么将其刻到骨子里,记上一生;要么像我这样更傻的,将其刻在灵魂里,生生世世都记得。” 女子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心灰意冷起来,黯然道:“算了,我累了!都说执念最深,莫过于九世而绝,我等了你八世才换来这片刻相聚,却还是对牛弹琴,不如趁此将最后一世也赌了。” 女子说完,将手伸向梅树,只见一缕缕青色光芒被她凭空抽了出来。当整个树身都变的腐朽不堪时,女子的手里多出了一枚黑色的木簪。 她玉手轻挥,那簪子便缓缓飘了过来,直接插在了骆山的发髻上。 骆山伸手将簪子取下,低头去看时,只见那上面刻着两个蝇头小字——轻寒。 这两个字如两记重锤敲在骆山的脑袋上,他只感到一阵眩晕,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却又看不清其中任何一幅。 正浑浑噩噩间,只听那女子又道:“那一世,我将心给了你,把命也给了你,这一世,除了这支簪子,便只攒下了这一丝真灵,u看书 ww.uushu.co 现在我用它来替你解除灵台封印,让造化之门显现,至于能不能打开那扇门,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她说完,伸出纤纤玉手,摘下额头那抹绿色光芒,上前一步,轻轻地按在了骆山的眉心。 骆山在被手指点到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清凉直透脑髓,然后眼前一花,便来到了一处从未到过的地方。 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只有面前矗立着两扇高大古朴的大门,上面写满了各种奇怪的文字,他一个也不认得。 “好好活下去,若你哪天记起了前世的诺言,便带着那簪子来找我,记住,我在的地方一定会有梅树……” 黑暗中传来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缥缈,而且越来越遥远,最后终于再也听不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骆山这一次终于听懂了女子的话,包括她之前说过的也都瞬间明悟,不由喃喃自语道:“原来她要等的人是我,可我又是谁?” 他急切地想要找那女子问个明白,却又不知该如何从这里出去,于是便上前使劲去推那两扇门,可惜那门却纹丝不动。 骆山才推了几次,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他挣扎着还想再试,却猛地一阵眩晕袭来。 当他清醒过来时,这才发现自己依旧站在梅树下,只是那个白衣女子已经芳踪杳杳,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他的心一下子变的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错过了很重要的人。 正当他满怀惆怅无处宣泄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小子,你在那做什么?” 第2章 乾元道长 骆山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风驰电掣般赶来,转瞬就到了眼前。 这道士身材高大,留着短须,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但不知为何,骆山一见到他,心中就有股说不出的厌恶。 他料想之前的钉子就是这个道士钉的,也不愿意多惹麻烦,便悄悄藏起手里的簪子,然后拿过靠在梅树上的棍子扬了扬,道:“我是来捉蛇的。” 道士却伸手将他扒拉到一边,跑到梅树跟前查看起来,只看了一眼,他就回头冲骆山阴森道:“这树上的东西是不是你拿的?” 骆山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有些畅快,脸上却摆出一副茫然的样子,问到:“什么东西?我刚过来,什么也没看到啊!” 他说完就准备离开,那道士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凌厉的盯着他,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骆山只感觉手腕如被铁钳夹住,骨头都快要碎了,心中正叫苦时,忽然发现道士盯着自己的眼神由愤怒变成了疑惑。 紧接着,那道士又将另一只手伸过来,搭在骆山的脉门上,闭目查探了许久。等他再睁开眼睛时,脸上的怒色已经完全消失,反而和颜悦色问到:“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啊?” 骆山有些疑惑他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不过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便老实回答到:“我叫骆山,是青牛镇骆家村的,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贫道的道号叫做乾元。”道士和善答完,又微笑道:“你虽不肯承认,我却算到那树上的钉子就是你拔的,而且就丢在了那边的水潭里,对也不对?” 骆山心中剧震,嘴里却死不承认,道:“我没见过什么钉子,你不要诬赖好人!” 乾元笑而不语,将他的手松开,然后捏了个法诀,朝水潭那边一指,立刻便有九道光芒飞了过来。 他一挥袖子将光芒全部收了,而后又掏出一支钉子来,放到骆山眼前晃了晃,道:“你可知道,你将这钉子拔出便是闯了大祸吗?这株梅树已经年老成精,我恐她下山害人,这才用钉子镇住她,只要再过一日便能将其炼化,谁知刚好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就被你放跑,若她日后伤人性命,这因果可都要算到你头上!” 骆山见这道士手段非凡,心中很是佩服,只是先前便对他存了恶感,自然他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便继续嘴硬道:“真不是我放的!再说这梅树在这里也不知几百年了,之前从未听说过她害人,道长何必为难她?” 乾元呵呵一笑道:“她之前没有害人是因为道行不够,若等她能够化形,只怕这山下满村满镇的人都要遭殃,算了,好在我已经毁了她的本体,逃掉的不过是缕魂魄罢了。” “那我可以走了吧?天色不早了,家里人还等我吃饭呢!”骆山总觉得这道士没安好心,便想趁早脱身。 “不急!”乾元笑着摆手道:“我来之前,算到在此地有桩机缘,见到这成精的梅树时,以为不过是多了桩功德,见到你之后,才知道这机缘原来应在了你身上。” 骆山不解道:“我不过是山里的穷小子一个,顶多能给道长化顿斋饭,能有什么机缘?” 乾元闻言哈哈大笑:“小兄弟,你这是身怀重宝而不自知啊,刚才我已看过你的根骨,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道之材,你可想修习仙法,证道长生吗?” “道长这是想收我为徒?”骆山恍然大悟道。 乾元却摆手道:“你我命中并无师徒缘分,不过我却能领你去寻那修仙之门,这度化之功才是贫道的机缘!” 骆山心说,这道士莫非还是个人贩子?自己好歹已经十五岁了,怎么可能被人三言两语就拐骗走?便道:“不瞒道长说,我家中除了一个待嫁的姐姐,便只有我一根独苗,是不可能跟你去做出家人的。” 乾元却笑道:“你之前坏了我一桩功德,便该还我一份机缘,此乃因果循环,也是命中注定,只怕由不得你了!” 骆山心中来了火气,横起手中棍子道:“你这道士好不讲理,莫非还要强掳我不成?” 乾元又是哈哈一笑,道:“从来只有度人成道的,哪有掳人修仙的?此事还得你心甘情愿才行,你不如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我这几日都住在镇里的白云观里,若想好了,自去那里寻我便是!” 骆山见道士肯放自己回去,正好求之不得,当即敷衍到:“好,我这便回去跟家人商量!” 乾元点点头,果然不再多说,站在那里任凭他走了。 骆山回到家里,老爹见他空手回来,心下稍安,不过还是训斥了几句,让他最近别往山上跑了。 他姐姐骆雪见了倒开口调笑道:“阿弟,你好不容易进趟山,怎么空手回来了?” 骆山随口敷衍到:“见到几条小蛇,都只有指头粗细,你要想吃,下次捉回来给你熬汤。” 骆雪笑道:“我才不爱吃蛇呢,爹说产崽的兔子不能打,难道就没有几只嫁不出去的母兔子,或者讨不到老婆的光棍兔子?那样的打两只也没事吧?” 骆山还没说话,老爹骆天远便骂到:“你嘴里馋虫爬出来了是不是?山娃子本就找不到借口在这,你还敢胡乱撺掇他,这样馋嘴,以后哪个敢娶你?” 骆雪一点也不怕自己老爹,闻言抱着骆山的胳膊笑道:“没人娶就没人娶,阿弟自会照顾我一辈子,是不是?” 骆山哭笑不得,他这个姐姐模样俊俏,附近十里八乡不知道多少人流着口水惦记着呢,哪里轮的到自己来养,不过慑于她的掐拧功夫,还是不得不使劲点头。 少年人终究憋不住心事,吃饭之时,骆山终于忍不住把遇到乾元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见到白衣女子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只怕说了他们也不肯信,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沾上了脏东西,去请个神婆来帮自己驱邪。 他记得去年村里的二蛋有一天发高烧说胡话,uu看书 .uukansu.co家人和大夫都束手无策,便请了隔壁村的崔姥姥过来。 那老婆子在二蛋头上套了条女人穿过的花裤子,然后围着他又蹦又跳的胡乱念叨,后来二蛋虽然好了,却好几个月没脸见人,到现在还是谁提跟谁拼命。 要是自己也被来这么一出,那说不得真的要去求那道士带自己远走高飞了。 父女俩听完,都觉得此事太过离奇,骆雪好奇问到:“那道士说要带你去修仙?那要修成了是不是会飞?” 骆天远却狠狠瞪了她一眼,骂到:“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踢飞?你撺掇山娃子去山里还不够,还想让他跑去当道士不成?这天下和尚道士满地都是,你见过几个会飞的?” 骆雪见老爹真的发怒,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说完又故意板起脸对骆山道:“阿弟,你不许去啊,你走了,谁来养我?” 骆山笑道:“我只是当笑话来讲,你们怎么还认真了?” 骆天远见他这么说,脸色才好看了些,道:“这几天就别出门了,你终究坏了人家的功德,说不定他还会来找你麻烦!” 第二天,骆山果然哪儿都没去,就在家里呆着,除了练习弓箭,就是跟老四玩耍,直到天黑,也没见道士过来找自己,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到了夜里,骆山刚刚入睡,就被一阵激烈的狗吠声惊醒,睁开眼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开始刮起了大风,吹的窗门噼啪乱响。 他连忙起身要去关窗户,却听得隔壁房间里传来姐姐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第3章 女鬼作祟 骆山心中大急,连门也来不及去开,直接从窗户里跳了出去,脚刚落地,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院子里飘过,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他这时候也顾不得害怕了,三两步来到姐姐门前,拍门叫到:“阿姐,你没事吧?”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骆雪光着脚跑了出来,一下子就扑进弟弟的怀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停念叨:“有鬼有鬼!” 这时,骆天远也已经跑了过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骆雪被弟弟扶到堂屋里坐下,这才开口道:“我刚才正要睡着,就听见刮风,便想去把窗子关起来,可刚走到窗子跟前,就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七窍流血的站在院子里冲着我笑,那脸惨白惨白的,别提有多渗人了!” 骆山闻言,心说难道是那白衣女子找来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昨日见过的那白衣女子宛若仙子下凡,哪里有姐姐说的那么恐怖? 此事说不定是那乾元在搞鬼,想逼着自己“心甘情愿”的跟他走。 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出言安慰姐姐道:“可能就是个过路的孤魂野鬼,刚才我看见她已经走了,应该没事的。” 骆天远也附和到:“对,咱家没人做过亏心事,哪里会有鬼来找?肯定是路过的!” 骆雪却仍然抖个不停,抓着弟弟哀求到:“姐姐不敢一个人睡了,你陪我好不好?” 骆山见她这个样子,也没了办法,只好点头道:“好,我把被子抱过来跟你挤一挤,看那女鬼还敢不敢来!” 骆天远见儿女自己拿了主意,也不再多说什么,嘱咐他们关好门窗便回屋了。 这一夜,骆山一直瞪着眼睛看着窗外,可惜女鬼始终没有再出现,直到天色微明,他料想不会再有事发生,这才沉沉睡去。 不过他并没有睡多久,就又被人推醒,睁开眼来,发现是姐姐骆雪,此时她脸上满是惊慌。 骆山以为她昨夜惊吓过度,又安慰了几句,没想到骆雪却道:“山娃子,你这次真的闯祸了,昨天晚上,二蛋被女鬼附身了,说不定就是那个梅树的魂魄来作怪了。” “什么?这不可能!”骆山大惊失色,连忙坐了起来。 “我亲眼见到的还能有假?现在全村人都围在他们家呢,不信你自己去看看!”骆雪以为他说的是二蛋被附身之事,立刻信誓旦旦道。 骆山这下可以确认此事是那道士在搞鬼了,可惜有苦说不出,只好问到:“那他们家有没有叫人来看看?” 骆雪道:“怎么没有,二蛋他爹连夜到隔壁村把崔姥姥背了过来,可那老太太一见到二蛋那样,吓得一个劲在那哆嗦,连靠近都不敢,二蛋爹生怕她吓出个好歹,又叫人给送回去了。” 骆山一听,知道事情大了,连忙飞奔出院子,直接往二蛋家去了。 二蛋家住的很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今天却围满了人,小小的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地方,很多人都站在外面的竹林里,一边朝屋子里指指点点,一边高谈阔论。 有人说二蛋是八字不好,刚好是七月半那天出生的,身上阴气重,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有人说是因为二蛋家这位置的风水不好,是什么五阴汇聚之地的缘故。 骆山懒得听他们叨闲话,从人群里挤进了院子,见很多人都围着二蛋房间的窗口,他也凑了过去。 到了跟前就看见,二蛋正坐在房间里对着镜子在那梳头,神态动作都与女人无异,时不时还回过头来朝众人妩媚一笑。 骆山看的鸡皮疙瘩直冒,连忙又去找自己老爹,他是村长,出了这种事情,肯定要帮忙想办法。 骆天远此时正和二蛋父母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坐着,二蛋爹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愣神,二蛋娘一个劲的在那抹眼泪,见到骆山进来,也都没有心思打招呼。 骆天远起身把他拉到外面一个角落,见他一脸担心,倒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出言责怪,而是安慰到:“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叫人去白云观请道士来看了。” 骆山大惊道:“爹,你不会请的我遇到的那个道士吧?” 骆天远哼了一声,道:“他想诓我儿子去出家,我岂会请他来?我请的是白云道长。” 骆山这才松了口气,那白云道长是白云观的观主,平日积德行善,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好人,据说道法也很高深,想必不会帮着乾元来祸害本地人。 到了午饭过后,白云道长果然来了,他穿了一身法衣,手里拿着拂尘,背后背着宝剑,比那乾元更像得道高人。 早就望眼欲穿的村民们连忙簇拥了上去,“道长道长”的叫个不停,七嘴八舌的说着二蛋的状况。 白云道长微笑着安抚了众人,直接来到二蛋的房间里,见二蛋鬼气森森的模样,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过他并不是崔姥姥那种半吊子,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直接开口好言劝慰起来,让女鬼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承诺今后逢年过节,村里人会供奉她一份香火纸钱。 不过被女鬼附身的二蛋并不买账,任他说的口干舌燥,最后也只赏了他一个“滚”字。 白云道长见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立刻让所有人退出院子,然后关上门窗开坛做法。 众人围在院子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屋子里传来白云道长的呼喝声和二蛋的鬼叫声。 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过后,门又被打开了,白云道长神情萎靡的走了出来,嘴角还挂着鲜血。 二蛋父母连忙冲过去问怎么样了,白云道长叹口气道:“这个女鬼道行太深,贫道不是他的对手,若要降伏她,只怕非请他出手不可了!” 二蛋父母忙问该请谁出手,白云道长又道:“我观里最近来了个游方道士,唤作乾元道长,他的道行胜过我百倍,若他肯来,此事不难解决,就怕他不肯出手。”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询问是否是报酬问题,只要他肯松口,多少钱大家也凑来给他。 白云道长摇头说,此事他不敢打包票,只能叫人随他一起回去相请,自己也会在一旁帮忙说说。 骆天远虽然不情愿,但既然村民意见一致,他也不好反对,便派人跟白云道长一起回了白云观。 这一下午,骆山有些魂不守舍,他虽然确定这个女鬼是乾元弄出来的,但是没有证据,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就算有人信了,对付不了女鬼也是白搭,至于对付乾元,那更是想也不用想了。 到了晚上,乾元果然坐着牛车来了,白云道长也陪着一起。 看了二蛋的状况之后,乾元朗声说到:“这不是什么普通的女鬼,而是山里一棵千年梅树成精所化。uu看书 ww.uukanhu.co 贫道那日从此地路过,见她已经快要化形害人,便用九根镇魂钉镇住了她。 本来已经过了四十八日,只要再过一天就能将她炼的魂飞魄散,谁知道有人恰好上山,趁我不在的时候拔了炼魂钉,这才将她放跑出来,如今她本体被毁,怨气极重,不是轻易可以消灭的。” 他话音刚落,村民们立刻纷纷议论起来。 “啊?原来是那棵梅树成精了,我知道那棵树,还想着过段时间去摘些梅子来泡酒呢!” “是谁这么缺德?跑到那里把这个祸害给放出来了?” “就是,这下可怎么办呢?” “都别吵了!”骆天远忽然大声喝到,然后面色凝重的对乾元道:“道长,您既然能够灭她本体,相信一道魂魄定然也能降伏,不知需要多少报酬才肯出手呢?” “对啊,道长,你说个数,我们大家一起凑就是了!”有人附和到。 乾元呵呵一笑,道:“此事对我而言的确不难,那些身外之物贫道也没放在眼里,不过凡事都有因果报应,既然有人放她出来,自然该对此事负责,这便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骆山听完,再也忍耐不住,跳到乾元面前,大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道长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众人见他出来承认,顿时哗然,骆天远脸色铁青,却也无法为儿子辩解,只能阴沉着脸盯着乾元。 乾元呵呵一笑,道:“那日我便已经说过,你与我道门有缘,只要你肯跟我走,此事顷刻便能解决,若是不肯,那就另请高明吧!” 第4章 文武兼修 二蛋娘一听这话,扑通一声就给骆山跪下了,大哭道:“山娃子,你放女鬼出来,婶不怪你,可二蛋是跟你一起玩到大的,你无论如何不能见死不救啊!” 骆山连忙要拉她起来,可哪里拉的动?她就一直哀嚎着,说家里就这一棵独苗,若二蛋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夫妻也活不下去了。 众人见乾元提出的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便纷纷劝说起骆山来。 “山娃子,这学道也不是什么坏事,要不你就答应了道长吧?” “对啊,这道士不像和尚,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你能学到本事,又不耽误什么,这是好事啊!” 骆山有心就此豁出去跟乾元走了算了,奈何当着父亲的面,哪里说的出口?只能神色凄凉地看向骆天远。 骆天远也是无奈,儿子闯下大祸,自己连替他顶罪都做不到,只能抱拳问到:“不知道长在哪座观里修行?” 乾元道:“我是游方道人,并无固定居所,不过你可以放心,他跟着我定然不会吃苦。” 骆天远摇头道:“吃些苦倒不怕,只是没有固定居所的话,将来哪怕我有个三长两短,找人报信都没地方报去,这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乾元笑道:“求道本无门,有缘方可入。骆山此番是去寻找造化的,你们该为他高兴才是,若一切顺利的话,最多三五年也便可回来与你们团聚了,实在不必过多烦恼!” 骆天远还想说些什么,二蛋娘又跪着转向了他,哭着道:“他大伯,让山娃子去学道,总比让二蛋被女鬼折磨死要好吧?算我们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吧!” 她说完立刻把二蛋爹拉着,要他一起过来磕头,骆山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声对乾元说到:“我跟你走就是了,还请先出手把女鬼收了再说!” 乾元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个好说!” 说罢转身进了屋子,然后又走了出来,朝众人道:“好了,女鬼已除,大家可以安心了。” 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之前白云道长又是开坛又是做法,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成功,这个乾元道长花费的时间估计最多只够他进去看一眼的,怎么就结束了呢? 还没等众人发问,白云道长当先进了屋子,见二蛋虽然有些浑浑噩噩的,但身上那股鬼气果然消失不见了,便出来对乾元稽首道:“道友果然道法高深,贫道佩服!不知可否在此多留几日,也好让我讨教一二?” 乾元知道他是怕鬼物没有被彻底消灭,同时也想给骆山多争取几日与家人团聚的日子,也不说破,随口答应道:“观主客气了,那贫道便多叨扰几日,三日后再出发。” 又对骆山道:“三日后,你来白云观寻我吧,不要耽搁了。” 骆山只能点头答应,到时候不去的话,他相信村里肯定又会冒出别的女鬼来。 回到家里,骆雪抱着骆山哭成了泪人,骆天远则是叹气道:“那个道长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山娃子若是能学到他的本事,回来也能造福乡里,这不算什么坏事。” 骆山知道他是在自我安慰,就更不肯将心中的猜测说出,若是让他们知道这女鬼是乾元弄出来逼自己就范的,说不定老爹会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肯让儿子跟他走。 后面三天的时间似乎过的特别快,转眼就到了离别的日子。 骆山不愿意看到父亲和姐姐当自己面流泪,干脆天不亮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摸了出去。 老四很机警的跟了出来,被骆山小声呵斥了回去,有些不情愿的发出一串呜呜声。 骆山没有看到的是,他才走出没几步,骆天远和骆雪也站在了院子门口,不过并未开口道别,只是默默等他走远了之后,才传来一声叹息和一阵嘤嘤的哭泣声。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在通往凉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车厢里,一个健壮少年与一位道士相对而坐。 少年捧着一卷书轻声朗诵,道士则是闭目养神。 少年念完一篇,便会请教几个问题,道士也都一一详细解说,看上去像是师父带着徒儿在游学。 这两人正是骆山与乾元道长,他们自从出了青牛镇,就一直这样缓缓向东而去,一路晓行夜宿,显得悠哉游哉。 乾元口口声声说骆山与自己没有师徒缘分,路上却一直尽心教导,除了让他读些四书五经,也会讲解天下各种奇闻轶事或者风土人情。 说来也怪,骆山幼时也在学堂里念过几年书,却是前面读后面忘,最终也只是算识字而已。可如今重新捡起书本,却是过目不忘。 千余字的文章,念一遍就能记住,其中有不懂的,听乾元讲解一遍也就融会贯通,三个月下来,学到的比之前所有读过的书还要多。 骆山一直觉得这道士对自己没安什么好心,心里已经做了各种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乾元非但没有表现出恶意,反而摆出了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别说打骂折磨,便是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更让他不解的是,乾元每天晚上都会花一个时辰在他的脸上揉来捏去,不知在搞什么鬼。 他一开始以为乾元使的是什么恶毒手段,但是几个月下来,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原本黝黑的皮肤变的白皙起来,五官似乎也更加俊秀了。 于是不禁好奇,这乾元说是要带自己去寻找仙缘,莫非这修仙还得长的好看才行? 不过既然暂时没什么不妥,骆山也懒得再想,反正现在的情形比之前自己想象的要好的多,不如静观其变好了。 这一日,两人终于进了凉城,就此不再继续前行,而是在一处院子里安顿了下来。 乾元脱去了道袍,换了一身寻常文士衣衫,与骆山以叔侄相称,还买了几个丫鬟仆役照料二人的饮食起居。 骤然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骆山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乾元的行为越发诡异了,除了每天依旧帮他改变面貌之外,还弄了个极为精巧的人皮面具让他终日带着,弄的很是神秘。 与此同时,乾元对他教导的内容也多了起来,除了读书写字,又开始传授他各种武艺。 隔三差五还带他到闹市闲逛,任它是什么店铺,都进去浏览一番,教他如何花钱,如何分辨货物好坏。 间或出入各种档次的饭庄酒楼,跟他讲解各种美食的妙处,品评各种美酒的优劣。 最后甚至连骰子牌九这些赌钱的勾当也传授给了他,uu看书 .uukas 还经常让他去各个赌坊实战一番。 说来也怪,乾元虽然教他读书习武,但似乎对结果并不在意,但教导各种杂学却格外用心。尤其是那赌术,直到他能做到凭声音就能分辨出骰子的点数才作罢。 骆山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到:“道长,你不是说咱们并无师徒缘分吗?如今你既教我读书习武,又教我各种生存之道,这与师徒有何区别?” 乾元笑道:“这些都不打紧,只要我不教你道法,都算不得师徒。” 骆山闻言只好作罢,既然对方愿意教,自己尽心去学就是了,总之没有什么坏处。 难得过上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心里却总不踏实,他知道除了家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好,现在享受的越多,将来必定会加倍的还回来,于是不用人督促,自己就知道刻苦。 又一转眼,骆山离家已经一年,他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身上再也没有之前的乡野气息,俨然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样。 乾元常常自得道:“若不是我慧眼识珠,这一块上好的璞玉至今依然流落于山野。” 骆山却知道自己并非什么山野遗珠,如今能够脱胎换骨,他猜想一定与白衣女子所说的解开灵台封印和那扇造化之门有关。 这种事太过神奇,他曾经拐弯抹角的跟乾元打听过一次,不过对方也是一头雾水,也就只能作罢。 这天傍晚,骆山刚练习完一套剑法,乾元背着手走过来,笑呵呵的说到:“小山,你已经十六岁了,是时候见见其他世面了。” 第5章 强行尬聊 骆山有些好奇他要自己去做什么,便看着他没有说话。 乾元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他,笑呵呵道:“拿着这些银子,去红袖阁,晚上务必全部花光。” “红袖阁?”骆山仔细想了一下,忽然瞪大眼睛道:“你说的是杨柳街的那个青楼?” 见乾元点了点头,骆山不解道:“这修仙需要读书习武也就算了,怎么连赌钱逛窑子也要学?” “入世也是修行的一门功课,要品尝这世间百般滋味,就不能有所取舍。”乾元笑道:“何况今天让你去只是喝酒聊天,并无其他,你不用担心。” 骆山知道此番是躲不过了,心里寻思到:“只是花钱还不简单?进去直接找个姑娘赏了便是。” 乾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你至少要叫上十个姑娘,回来要能说出她们的姓名年岁长相衣着,还要说出与她们交谈的内容,每个人不得少于十句。” 骆山顿时有些傻眼了,他从小到大说过话的年轻女子也就十来个,这第一次去青楼就要弄这么大阵仗,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不过见乾元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 红袖阁迎客的花姐很是热情,见到骆山过来,立刻眉开眼笑的粘了上去,道:“这位公子瞧着有些面生,想必是头一回来吧?不知您贵姓啊?” “姓钱。”骆山没想到自己人还没进门,一条胳膊倒是先陷入了温柔乡里,浑身很不自在。 “哟,这个姓好啊!一听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不知钱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花姐一边搀着他往里走,一边笑着问到。 骆山艰难地抽出被花姐搂住的胳膊,递了一叠银票过去,道:“随意叫十个姑娘,再来一桌酒菜。” 花姐顿时乐的合不拢嘴,问到:“钱公子今儿个是要请客呀?不知其他客人什么时候来?我好出去迎接啊!” 骆山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冷冷道:“没有客人了,就我自己。” 花姐呆愣了片刻,这才拿手绢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捏了捏他的胳膊道:“看来钱公子今晚是要大杀四方啊,不对,是大杀十方才对,我这就给您叫去!” 不多时,酒菜和姑娘都被送到了二楼一处包厢里,骆山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满鼻子都是胭脂香味,满耳朵都是“公子公子”的呼唤声,只感觉头都晕了。 这包厢由于要看歌舞,其中一面是半敞开的,附近包厢的客人看到这边的盛况,不禁都纷纷侧目,见他一人叫了十个姑娘,除了感叹他身家丰厚之外,就只能羡慕他身体够棒。 骆山心里记挂着乾元交代的任务,想开口跟这些姑娘们聊上一番,却根本腾不出嘴来,这边刚接过一颗葡萄,那边又递过来一粒花生米,还有嘴里含着酒要凑过来喂他的。 他发现这样下去,估计一个姑娘还没打听明白,自己就先被灌倒了。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银票全都掏出来往桌上一拍,大声道:“都别吵了!现在开始,我问到谁,谁再说话,一个问题一两银子,谁要胡乱插嘴就扣一两。” 姑娘们顿时都不做声了,一个个瞪大眼睛想看看这少年公子想要打听什么重要的事儿。 骆山见这一招果然好使,不由得松了口气,指着左手边挨着自己的姑娘道:“你先来,先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见第一个被点到,有些紧张,连忙道:“回公子的话,我叫翠娘。” 骆山也不答话,拿过一张十两的银票折了一下,表示这里面有一两是她的了。 翠娘见这么简单就挣了一两银子,喜的眉开眼笑,一脸期待的等他继续问下去。 “姑娘芳龄几何?”骆山又问到。 “啊?”翠娘没听懂,看样子没念过什么书。 骆山只好重新问到:“几岁了?” “哦哦,我十六了!”翠娘赶紧回答。 骆山于是将那张银票又折了一道,可接下来就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憋了半天才又问到:“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谁知这话一出,翠娘原本灿烂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眼睛一红就掉下泪来,哽咽道:“家里有老父老母和一个弟弟,前年母亲病重无钱医治,我只好将自己卖到这里……” 她话未说完便嘤嘤哭泣起来,旁边另外几个女子也都陪着落泪,估计都是身世可怜之人。 骆山只感觉自己捅了马蜂窝,跑到这里来问姑娘身世,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强忍着抽自己一嘴巴的冲动,他连忙在银票上又折了一道,赶紧问下一个问题:“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翠娘正哭的伤心,冷不防他来这么一句,愣了片刻才小声道:“鸡腿。” 骆山连忙在桌子上寻找起来,发现果然有只烧鸡,便站起来撕了个鸡腿递给她。 翠娘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利落,接过鸡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们平时在客人面前很少吃东西,除了喝酒都在说话,更别提拿着鸡腿猛啃了。 她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说喜欢吃葡萄或者花生米了,现在举个鸡腿,不吃的话又生怕这个奇怪的公子生气,只好小口的啃了起来。 骆山哪里知道她会想这么多,只知道还没凑够十句话,于是继续问到:“你喜欢什么颜色?” 翠娘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没有什么陷阱,便答到:“我喜欢绿色。” 说完见骆山又将银票折了一道,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喜欢什么花儿?” “月季。” “你喜欢什么鸟儿?” “八哥。” “你手指上有几个螺?” “啊?我数数……一二三四……七个。” “你睡觉打呼噜吗?” “不打不打。” “我问了几个问题了?” “……连这个也算的话,uu看书ww.uukanhu.co 正好十个。” 骆山总算松了口气,连忙把那张银票递给翠娘,又对另一个姑娘说到:“现在到你了。” 问题还是那些问题,只是把家里几口人那句给换了,改为睡觉讲不讲梦话。 那些姑娘见他尽问些没营养的问题,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心说不会是来这里选小妾的吧? 虽然包厢里气氛古怪,但是每个姑娘都轻松拿了十两赏银,心里犹自开心不已。 好不容易全部问完,骆山又暗暗核对了一遍,把她们的相貌和衣着仔细记在心里,这才扬长而去。 一群姑娘愣了片刻,这才想起自己应该去送客才对,于是一窝蜂的追了出来,场面极其壮观。 下面大厅的伙计还以为有人玩了姑娘想赖账,差点动手将骆山按倒在地,直到听见姑娘们喊的都是:“钱公子,下回还来啊!”这才缩了回去。 等到骆山走远,一群姑娘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谁也听不清。 骆山逃也似的回到家中,乾元还在书房等他,听他背书似的将过程讲完,即使道士修养再好,也忍不住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你小子真是个人才!读了这么多的书,却连聊天都不会,莫非真成了书呆子?明天换十个姑娘继续,不过每个人的谈话内容不得重复。”乾元笑够了这才吩咐到,骆山却哭的心都有。 之后一连几天,乾元交代的都是同样的任务,骆山很快就成了红袖阁里的红人。 第6章 酒香醉人 一个翩翩少年每晚来青楼挥金如土,却从不占姑娘半点便宜,尽扯些寡淡无味的闲篇,这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于是不光是那些姑娘们好奇,就连后厨的厨娘伙计也经常偷偷跑出来看热闹。 这天傍晚,骆山照常又来到红袖阁,才走到门口,花姐就跟迎财神一样把他迎了进去,用那甜的发腻的声音问到:“钱公子,今天不会还要找十个新的姑娘吧?要是那样的话,姐姐就算把自己和后面的厨娘都拿来充数可也凑不齐了。” 骆山叹了口气道:“今天不用新的,随便来十个姑娘吧!” 这么多天练下来,他跟这些姑娘聊天已经没有太多障碍,坐在一堆姑娘中间也不再如坐针毡,没想到这才刚适应一点,乾元又交代了新的玩法,实在让他头大如斗。 姑娘们来了,一个个都好奇的盯着骆山,她们已经是第二次来作陪,都很想知道今天他要玩什么花样,总不会还问些无聊的问题吧? 骆山对着桌上的酒菜看了半天,见姑娘们都等着他发话,憋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将一把银票放在桌上,艰难的开口道:“今天每人喂我一壶酒。” 众女惊愕,就这么简单?不过想起他的怪癖,也都不敢多问。 姑娘当中有一个骆山最为熟悉的,就是第一次被他弄哭的翠娘,她见姐妹们都愣着,于是最先打破尴尬,倒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 骆山却将头扭到一边,咬着牙道:“不是这样喂!” 翠娘呆了一呆,随即咯咯笑了起来,道:“钱公子你终于开窍啦?” 众女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满室皆春。 当翠娘含着一口酒将樱唇凑过来时,骆山直感觉心都不知道该怎么跳了,最后还是闭着眼睛将嘴凑了上去。 四唇相触时,骆山只感觉脑中一片眩晕,过了半晌才恢复清醒,这才发现对方还没有把酒喂过来,他有些不明就里,只好就这么等着。 又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动静,两人呼吸相闻,滋味虽然美妙,骆山却快承受不住了,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去,发现翠娘眼里全是笑意,分明是故意引而不发。 他羞恼之下刚想离开,一股温热的酒液却渡了过来,他只好赶紧接过。 一口酒本没多少,翠娘却丝丝缕缕的传递个没完,让骆山忍不住怀疑后面的是不是全是口水。 这口酒终于还是喂完了,分开之后,翠娘媚眼如丝道:“公子你好笨,人家不喂过去,你就不知道自己想办法吗?” 众女闻言都笑作一团,旁边一个叫莺儿的姑娘凑过来问到:“公子,你这不会是头一回吧?” 骆山觉得脸快要烧着了,憋了半天还是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众女再次惊愕过后,立刻扯着翠娘嚷嚷着要喜钱。 翠娘虽然羞红了脸,眼睛里却闪烁着捡到宝的光芒,毕竟骆山虽然带着面具,却还是一个俊俏公子哥模样,能得这样一枚初吻还是赚到了。 她当即豪爽的表示,若是骆山愿意留在她房中过夜,今晚的赏银就不要了,全部分给姐妹们。 骆山看着姑娘们笑闹,只感觉自己才是被叫来陪客的那个,正愣神间,忽听得耳畔有人叫了声“公子”,忙转过头去,嘴巴就被人偷袭了。 这次是莺儿,她也如小猫钓鱼般逗弄了半天,这才将一口酒喂完,然后问到:“我和翠娘姐姐谁喂的好喝些?” 众女又笑作一团,有人不忿道:“莺儿下嘴也太快了,转眼便喝了二道汤,这次该轮到我了。” “凭什么?按上次问话的顺序来,第三个应该是我!” “上次是上次,这次该按着座次来排!” …… 骆山感觉这样下去,就算到天亮也喂不完,便点了点桌上的银票道:“要是子时之前还不能喂完的话,我可一文赏钱都不给!” 他本以为这下定能唬住这帮妖精,没想到众女丝毫不惧,有人娇笑道:“若公子肯留下来过夜,我不要赏钱也情愿!” “就是就是,我也情愿!”众女嘻嘻哈哈的附和着。 骆山真想就此落荒而逃,却还是强行忍耐下来,对众女拱手道:“算我求求各位姐姐了成吗?” 说完把头往椅背上一枕,将嘴张的老大。 众女见他这副模样,笑的都快不成了,最后还是你一口我一口填鸭似的喂将起来。 其他包厢的客人看到这边的情形,羡慕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攒上一个月私房银子,也这么玩上一回。 十壶酒终于喂完,骆山这才如蒙大赦,将银票一推,uu看书 ww.uukash.co 道:“你们自己分吧。”说完仓皇而逃。 花姐见骆山走时微微弓着腰,摇头叹息道:“哦哟,这钱公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被送到这里练定力来了,可怜的!” 乾元似乎对自己设计的考验很是期待,见骆山回来,笑着问他今天在红袖阁感觉如何。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骆山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眼中的促狭,也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人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就是道貌岸然吗? 他摇头叹息道:“我终于明白,一点朱唇万人尝是什么滋味了!” 乾元一口茶喷了出来,笑道:“万人还早呢,习惯了就好!” 骆山听他话里的意思,此事不会就此打住,日后可能还会变本加厉,一张脸顿时就苦了下来。 之前只是喝酒聊天还好过点,可今晚这样肌肤相亲,姑娘们的言语又越发露骨,这实在有些受罪了。 乾元见他这副模样,想了想又道:“你要学会品评其中乐趣才行,如此敷衍了事可不成!这样吧,明日下午的功课就先停了,我再给你布置一个任务。” 骆山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乾元开口道:“去街上问出三名女子肚兜的颜色就算过关,不许使银子。” 骆山听完立刻悲愤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苦非逼我去做银贼呢?” 乾元笑道:“只要你坚守本心,其他一切皆是虚妄,我只是希望你能借此体会到青楼女子的好处罢了。” “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骆山无可奈何,只能怏怏地回房去了。 第7章 过街老鼠 次日午时过后,凉城一处僻静的街道上。 一名俏丽的黄衣少女正缓缓而行,前方一位翩翩公子忽然迎了过来,拱手施礼道:“姑娘留步,在下有一事相问。” 少女停住脚步,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扑通乱跳,暗自思忖:他不会是要问我姓谁名谁家住何方吧?若果真如此,我该如何回他? 心里胡思乱想着,便粉面含羞道:“你问吧!” 等了半天却不见对方开口,好奇抬头去看时,发现对方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于是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心说他如此害羞,定不是什么坏人,若他果真开口,便告诉他好了。 这公子正是骆山,他哪里会想到面前女子已经转了这么多的心思,只知道自己好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窘迫了半天,他终于开口道:“在下的问题有些无礼,万望姑娘莫怪!” 少女见他模样俊俏,又如此彬彬有礼,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便小声鼓励到:“你问吧,我不怪你就是!” 骆山犹豫了半天,再次强调道:“在下的问题虽然无礼,但绝对没有什么恶意的。” 少女心中真是急死也个,暗道你脸皮如此之薄,叫我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人家主动告诉你吧? 于是羞恼的一跺脚,小声道:“都说了不会怪你,再不问我可要走了!” 骆山这才咬牙问到:“我想问的是,姑娘今日穿的什么颜色的肚兜?” “我叫范……啊?”那少女早已将答案在心里准备了好多遍,听他问完便脱口而出,等到反应过来对方的问题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片刻过后,这才颤抖的伸出手,指着骆山的鼻子恨声道:“原来是个登徒子!” 说完便转头朝四周喊:“来人啊——救命啊——” 骆山见果然有人围了过来,吓得连忙落荒而逃。 换了一条街道,骆山平复了好久,这才重新鼓起勇气,寻找下一个目标。 “请问……” “啊——,快来人啊——有银贼……” “请问……” “好啊?连老娘都敢调戏?让我看看你毛长齐了没!你别跑……” “请问……” “啊——,相公你快来啊,带把刀!” “请问……” “我没穿。” “请问……” “呸!” “请问……” “啪!” ………… 骆山感觉自己成了过街老鼠,估计到不了明天,自己就全城闻名了。 之前接受乾元的任务时,他从未想过,自己若放弃或者完不成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这次他真想回去问一问了,若后果不是立马就死,还是干脆放弃好了。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心底似乎有种莫名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躲在一个角落,不再轻易出手,而是仔细观察着附近女子的相貌举止,那些一看就含羞带怯的,或者满脸横肉的,他就直接略过了。 终于,他将目标锁定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妇人身上,观她行走间昂首阔步,与人交谈时满面春风,性格应该很爽快才是。 骆山跟着她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这才紧走几步上前施礼道:“姐姐留步,在下有一事相问。” 那妇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笑盈盈道:“好俊俏的小伙子,你是要问路吧?” 骆山摇头道:“在下并非问路,而是……” 小妇人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扑哧一声乐了,道:“你不会是看上姐姐了吧?我可告诉你,别看姐姐年轻,家里可是已经有两个娃了。” 骆山没想到她言语如此泼辣,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在下的问题虽然难以启齿,却不是姐姐想的那样。” 小妇人这下却来了兴致,好奇道:“到底什么问题,把你难成这样?” 骆山一咬牙道:“要不姐姐先打我一顿吧,打完我再问,只求姐姐待会别大喊救命就成。” 小妇人顿时乐的直不起腰来,道:“你不会是跟人打赌输了,要来问我穿什么颜色的肚兜吧?” 骆山惊愕的瞪大眼睛道:“姐姐怎么知道?莫非你会掐算?” 小妇人见自己猜中,笑的更加得意,道:“姐姐可是过来人,你们男人间那点荒唐事见的多了,哪里用的着掐算?” 骆山再次拱手道:“还求姐姐帮我一帮。” 小妇人原本还想刁难他一番,见他样子着实有些可怜,便指着旁边一个卖布的摊子道:“左数第三匹,看见没?” 骆山看了一眼道:“看见了,那个应该叫湖绿色吧?” “要死啊?小点声!”小妇人白了他一眼,又道:“下次别再输了!我走了。” 说完转身便走,听见骆山在后面称谢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老天开眼啊!”看着妇人的背影,uu看书 ww.ukanshu.cm 骆山不禁感叹,若世间女子都如此爽快该有多好。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骆山似乎突然开窍了,这件事情虽然看上去很猥琐,但如果有个合理的借口,可能也不会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然而,事实证明,对女子来说,任你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如自己的名誉清白重要,何况这理由还如此荒唐,于是骆山又遭受了无数的辱骂和惊吓,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次,他又发现了另一个目标,一位气质典雅的白衣女子正独自款款而行。 “这女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应该很通情达理才对,找她准没错!”骆山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便迈步走了过去。 “这位姐姐请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骆山抱拳行礼道。 “何事?”女子停下脚步,淡淡吐出两个字,声音显得有些清冷。 “是这样的,在下与人打赌输了,所以被罚来问一个问题,还请姐姐成全。”骆山诚恳的说到。 “你自与人打赌,与我有何相干?”女子声音依旧清冷,似乎连什么问题也不想听。 骆山被噎的半晌无言,最后才道:“是在下冒昧了!” “既知冒昧,你便不该来问。看你长相斯文,想来也是个读书人,非礼勿言的道理都忘了吗?”女人可能平时高高在上习惯了,教训的话语张口就来。 骆山本来已经打算退却,听了女子的教训,更是后悔不该来自找没趣,于是扭头就走。 刚走没两步,突然听到女子在身后叫到:“站住!” 第8章 强人所难 骆山停住脚步,回头学着女子的语气问到:“姐姐还有何指教?” 女子上前两步道:“你来时尚且谦恭有礼,只因我不肯回答你的问题,走时便连句告辞都不会说吗?你的礼仪是哪位先生教的?” 骆山顿时头大如斗,恨不得把眼睛抠出来丢地上踩两脚,好死不死的为啥就要找个通情达理的?这谁受的了? 他只好编瞎话道:“我问不到答案,回去便要于闹市中趴在地上爬三圈,还得学狗叫,到时候才叫斯文扫地,礼仪全无呢!” “荒唐!”女子皱眉道。 “切!本公子在红袖阁那才叫荒唐呢!”骆山在心里不屑道。 “告辞!”他朝女子随意拱拱手,再次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路之后,回头看看,发现那女子正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心说莫非正好同路?于是换了个方向走。 谁知过会再看,那女子依旧跟在身后,只好停下脚步回头问到:“姐姐跟着我做什么?” 女子淡淡道:“想看看你说的闹市在哪里。” “你跟着我就是为了看我出洋相?”骆山无语了,这女子看着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却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 “我想看看还有哪些人跟你一起,放着大好时光不用心读书,却在这里胡乱消遣。”女子理所当然的说到。 “妈呀!原来是嫌我一个教训起来不过瘾,想找齐一帮人一块儿教训啊?这女子训人成癖吗?” 骆山暗暗叫苦不迭,刚才随口撒了一个谎,现在还一发不可收拾了,要是让她知道我是骗她,那还不把我教训到死啊?赶紧先走为妙! 想到这,骆山纵起身法,身形如箭般跳过一堵围墙,几个起落就跑出了好远。 来到一个街角,骆山靠在一棵树旁朝后看去,果然不见了女子的踪影,这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跟!”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武功?”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把骆山吓了一跳。 忙回过头去,发现还是那个女子,这次他是真的震惊了,自己的速度自己清楚,这女子竟然能无声无息的到了自己身后,那只能说明她的本事还高过自己。 他瞠目结舌了半天才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 “根本没有什么赌约对不对?”女子不理会他的问话,又淡淡问到。 骆山见女子已经看穿,干脆承认道:“不错,除了我想问你个问题是真的,其他都是胡说八道。” “你现在可以问了。”女子出乎意料的说到。 骆山不知道这女子的心思是怎么长的,怎么也让人猜不透,想想这女子的武功,摆摆手道:“算了,问了你也不会说,万一翻脸,我说不定还打不过你。” “你肯定打不过我,所以我想让你问,你就必须问。”女子不容置疑的说到。 “你之前不还礼仪道德一套一套的吗?现在怎么就不讲理了?不要强人所难你没学过吗?”骆山不忿道。 女子摇了摇头道:“之前我以为你是读书人,便以读书人的道理来对你,现在知道你会武功,自然是谁的武功好谁就有道理,你若不服,可以和我先打一架。” 骆山真是大开眼界,这个女子若是不嫌弃的话,他情愿把乾元许配给她。 他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是再跟这一根筋的女子纠缠下去,自己的正事就要泡汤了,便叹口气道:“打架就算了,我问就是了,只是先说好,待会不许翻脸。” 女子道:“翻脸只有应不应该,没有许或不许的。你也不要随便问个问题来敷衍我,我若觉得你换了问题,就会立刻翻脸。” “你穿的什么颜色的肚兜?”骆山实在受不了了,飞快的把问题说了出来,要杀要剐都来个痛快的得了,跟这女子说话简直是活受罪。 “果然是该打。”女子皱眉道,声音里有了些淡淡的恼怒。也不见她抬手,忽然一掌就到了骆山胸前。 “砰!”骆山的身体倒飞了出去,撞在大树上,震的树叶簌簌而下,他的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淡淡道:“你本可避开这一掌,为何不躲?” 骆山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笑道:“看你出手就知道,我躲得开这一招也躲不开下一招,左右是顿打,还不如就此受了这一掌,至少这次你不是全力出手。” “你倒有点见识!也罢!看在你没有敷衍我的份上,这颗丹药拿去吃了吧!”女子玉手轻抬,一个小小的白玉瓶便飞了过来。 骆山伸手接过,打开瓶盖便闻到一股药香,将瓶子倒过来,一颗白色药丸滚落在掌心。他想也不想就丢进了嘴里,只觉得一股清凉在体内蔓延开来,之前堵在胸腔的一股烦恶立刻消失不见。u看书 ww.uknshu.co 女子见他吃了丹药,又盯着他的脸,似乎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忽然神色一变,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去。临走前淡淡丢下两个字:“白色。” 骆山哑然失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造化奇妙,这样的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造就出来的。 虽然挨了一掌,好在还是问到了答案,骆山觉得一点也不亏,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了,还得抓紧才是。 一番寻觅过后,骆山把目光落在一个脸上带着轻纱的青衣女子身上。 见女子刚从一个卖饰品的摊子跟前离开,他连忙凑了过去,拱手施礼道:“姑娘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 青衣女子停下脚步,妙目流转看了他一眼,将面纱遮的更严实一点,这才轻声道:“公子但讲无妨。” 骆山见这女子很好说话,便诚恳道:“在下与人打赌输了,被罚来问姑娘一个问题,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青衣女子微微点头,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骆山便干脆道:“姑娘能否告知,你今日所穿肚兜是什么颜色的吗?” 青衣女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掩口轻笑道:“你附耳过来。” 骆山大喜过望,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只听女子吐气如兰道:“我今日穿的肚兜是粉色,上面绣了荷叶鸳鸯图案,公子想看吗?” 骆山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拱手道:“不用不用,多谢多谢,告辞告辞!” 他走出好几丈远,回头看,那女子还在掩嘴笑个不停,连忙逃也似的朝红袖阁去了。 第9章 乾元重伤 骆山来到红袖阁,依旧叫了十个姑娘十壶酒。只是这次来的姑娘有些奇怪,一见到他就咯咯笑个不停。 骆山今天被姑娘们骂了半天,心想来这里总能做一回大爷了,也不管她们在笑什么,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靠,吩咐到:“快快把酒喂来!” 众女昨天就已经听说了新的玩法,也不用教,便有一个俏丽的黄衣女子喂了一口酒过来,喂完之后突然小声问到:“公子明天还会不会跟人去打赌啊?” “咳……咳……咳……”骆山差点没被这口酒呛死,瞪大眼睛道:“这么快就传开了?” 黄衣女子忽然将一条面纱抽出来带上,问到:“公子还记得我吗?” 骆山这才认出她就是今天最后遇到的那位女子,这姑娘其实他几天前就见过,还问了十句话,名字叫做杜鹃,只是他脑中足足存了五十个姑娘的名字和样貌,白天她又带着面纱,哪里认得出来? 这下估计红袖阁所有的姑娘都已经知道自己白天的糗事了,不由的双手掩住面孔,实在不想见人了。 那些姑娘见他这样,笑的越发开心,哪里肯轻易放过,有人说到:“公子下次与人打赌输了,直接来这里找姐妹们帮忙就是了。” “就是啊,来这里就不用问颜色了,直接抱回去几十条肚兜,那才叫威风呢。” “公子今天在街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挨了多少顿骂呢,真是想想就叫人心疼。” “赶紧喝点酒压压惊吧,姐妹们别光顾着说话了,喂酒呀!” 江阳这下总算明白乾元让他上街的用意了,白天受尽冷眼唾骂,晚上尽享温存体贴,这的确是冰火两重天啊。 半日功夫,让他对这些烟花女子的排斥去了大半,只觉得她们比街上那些打骂自己的女子可爱的多。 于是,他终于第一次放开心怀,跟这些女子有说有笑起来,虽然依旧固守本心,却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如做功课般的死板。 今天他回去的比平时都晚,刚进家门,就见仆役们忙作一团,一个丫鬟仓惶的跑过来道:“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被人打伤了。” “什么时候的事?叔叔人呢?”骆山大吃一惊,乾元的深浅他虽然摸不透,但也知道他不是寻常人能伤到的。 “才回来不久,人在卧室。”丫鬟连忙道。 骆山三两步跑到乾元的房间,见他果然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在烛光的照耀下,脸色显得十分苍白,被褥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叔叔,叔叔!”骆山呼唤了两声,乾元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是已经昏迷过去了。 “有没有派人去请大夫?”他对身后的丫鬟问到。 “老爷回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的,他吩咐说不许请大夫,还说他教过少爷医术,你自会替他医治,让我们只管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丫鬟回禀到。 “搬家?搬去哪里?”骆山好奇道。 “老爷说搬去容城,让我们这些下人收拾好了即刻出发,老爷和少爷明天天黑之前也必须离开。”丫鬟道。 “叔叔还说什么了?”骆山干脆问到。 “老爷还说,骆家村的那位小姐和她的父亲他都已经派人安置好了,让您不用担心。”丫鬟想了想道:“再没有其他的了。” “好了,知道了,你先出去候着,有事我再叫你。”骆山脸色铁青的挥退了丫鬟,转头盯着昏迷中的乾元,直想一把将他掐死。 他原以为自己跟着乾元走了,老爹和姐姐至少能得以平安生活,没想到自己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将他们控制起来当了人质。 这次若不是乾元意外受伤过重,生怕他趁机逃走,不得不拿出这张底牌,自己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可笑自己之前还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以为他说不定对自己没有恶意,实在是太幼稚了。 事到如今,他也真不敢把乾元怎么样,若他就此一命呜呼,自己上哪里去寻找父亲和姐姐去? 心里带着无比的恨意,他还是揭开被子,仔细的帮乾元检查起伤势来。 乾元伤的的确很重,身上大大小小至少有几十处剑伤,虽然都不致命,但加起来足以让人把血流干。 除此之外,乾元的体内还充斥着一股冰寒的气息,让骆山不禁怀疑他的内脏是不是都冻成一坨了。 骆山实在想象不出什么人能把他伤成这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强撑着不死,还能逃回来的。 管不了那么多,骆山把丫鬟叫过来帮忙,开始替乾元疗伤。 那些外伤倒是简单,乾元可能是怕自己失血过多,早已经将血止住,现在只需要将伤口清理缝合包扎即可。 那内部的伤势,骆山就没有太多办法了,家里没有药材,只能先弄个火盆放在床下,让他的体温先回暖再说。 骆山毕竟手艺生疏,等他全部忙完,天已经微亮,仆役们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骆山就让他们直接出发,只留下一个赶马的车夫跟自己一起走。 上午小睡了一会儿,中午又替乾元施了一回针,到了傍晚,那个被留下的车夫过来回报,说乾元已经醒了。 骆山没想到他能这么早醒来,心中虽无半分高兴,还是连忙赶了过去。 “小山,咱们立刻动身去容城,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快!”乾元的声音非常虚弱,骆山需要把耳朵凑到旁边才能听清。uu看书 ww.ukansh 虽然有一肚子话想问,但骆山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按照乾元说的,立刻将他弄上马车,随即就朝城外驶去。 马车里垫了厚厚的一层被褥,乾元吃了一颗自己收藏的药丸之后,又陷入了昏睡。 容城离此大约有八百里,马车走了三日便已经过了大半,乾元也终于恢复了几分元气。 这日醒来,见骆山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露出笑容道:“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坏,我只是让他们换了个地方居住,如今不但衣食无忧,还有专人照顾。” 骆山毫不领情,脸色依旧阴沉着问到:“我随你出来这么久,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生起过,你应该看的出来,为何还要这么做?” 乾元笑了笑,道:“你以前之所以没有生出逃跑的念头,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或者你认为没有必要,但不能保证一直如此。就像这次,你见我重伤不起,虽未必杀我,却敢保证自己不生出趁机逃跑的心思吗?” 骆山沉默不语,当时见乾元受伤,他的第一个念头的确就是趁机逃跑,以他现在的本事,只要逃回家中,带着父亲和姐姐随便跑到一个地方躲起来,都能衣食无忧。 乾元见他这样,微微一笑道:“更何况,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太过重要,如果你不能全力以赴,我这段时间的心血就会全部白费,我不能冒这个险。” 骆山对乾元的目的已经猜想了一年,见终于要水落石出,深吸一口气问到:“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乾元盯着他道:“我要你成为另外一个人!” 第10章 初到容城 又过了两天,容城终于在望,乾元却对车夫指点道:“把车赶到西边的林子里去。” “是,老爷。”车夫虽然有些诧异,却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将车赶了过去。 等到马车缓缓停下,乾元对骆山:“下去把老王埋了吧!” “什么?”骆山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乾元这就要让他动手杀人,杀的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 “不用你杀人,他已经死了。”乾元见他坐着不动弹,又补充了一句。 骆山连忙跳下车,见前一刻还在赶车的老王,现在果然歪倒在座位上。 是谁动的手自然不用问,为什么动手也不用问,两人在车上说了太多的话,其中很多都是不能流传出去的。 骆山认为自己两人的声音压的很低,车夫不可能听到,但乾元明显不愿意冒半点风险,无声无息就把人杀了。 骆山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这个人,若不是自己太急于想知道答案,大可以等回到住处,关上门慢慢说。 他心里带着愧疚和愤怒,用一把匕首使劲挖着坑,也不知挖了多久,才终于让这个可怜汉子入土为安。 没有坟冢,没有墓碑,将来也不会有人来这里祭奠,这人注定只能变成个孤魂野鬼了。 骆山给他磕了几个头,爬到车架上开始赶马车。 没有力量的人,说出来的话也同样没有力量,所以骆山自始至终不再说一句话。 容城比凉城大了许多,也繁华许多。新的住处也比原来的豪华很多,先到的仆役丫鬟已经将这里安排的井井有条。 不过骆山连参观一下都没来得及,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就匆匆出门去了。 ———— 长乐坊是容城数一数二的赌坊,现在又是半下午,正是赌钱的好时候,所以里面人满为患,各种呼喝声和叫骂声连成一片,让人只感觉屋顶都在震动。 骆山进来也没人招呼他,这里可没有终日面带笑容殷勤的小二,只有五大三粗防止有人闹事的打手。 门口的大厅里都是耍弄铜钱和散碎银子的赌桌,也是人最多的,骆山看也不看就往里面去了。 里面是一间间宽敞的雅间,每个房间都只有一张赌桌,长条板凳也换成了红木椅子,这里最低的下注金额也要十两。 骆山在每个包厢门口都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挑选了其中一间走了进去。 选择这间包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里面有他要找的人。 当看到慕容浩的时候,骆山终于明白了乾元选择自己的原因,也知道他这一年来不停在自己脸上动手脚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之前自己与此人只有七分相像的话,那么如今几乎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一年多的读书习武以及养尊处优,加上乾元不断的指点训练,骆山身上那些乡土气早已被洗去。现在若从气质上来看,他除了没有慕容浩身上的那种颓废,也已经十分接近了。 若是骆山此时取下面具的话,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吓一跳。 房间里已经没有空位,骆山便进去在桌旁站着,正好先看几把。 此时刚好到了要揭盅的时候,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庄家手里的骰盅,当见到开出来的是一二三点小的时候,有人喜笑颜开,有人咬牙切齿,却没人大呼小叫。 赌钱就是这么奇怪,越是赌的大就越沉的住气,赌的小的反而最喜欢大呼小叫。 慕容浩这把是输了,骆山暗自观察着他的神色动作,发现他看似云淡风轻,手指却在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桌面,看来心里不是很平静。 不同的骰子和骰盅,发出来的声音也不一样,听的越多判断的就越准确。骆山连听了十几把,心里已经觉得差不多了。 终于,有人起身离开了,可能觉得这间屋子的风水与自己不合,准备去其他房间碰碰运气。 骆山于是过去占了那个位置,正好在慕容浩的对面。慕容浩今天手气很背,骆山进来后只见他赢了三把,见到对面换了人,他也没怎么在意。 骆山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往桌上一拍,变换了嗓音嚷嚷道:“十两,大!” 所有人都对他投去鄙夷的目光,这个房间里虽说十两起步,但没人真的只押十两,一般最低也要押个一百两以上。 骆山压的少也就算了,偏偏还嚷嚷的这么大声,让其他人觉得坐在这都跟着丢人。 骆山好似没有看到别人的目光,也不坐下,站在那里使劲搓着手,还撺掇别人道:“压大压大,这把肯定是大!” 一个络腮胡子气不过,瞪了他一眼,道:“我压小!一百两!” 慕容浩看了看骆山,忽然微微一笑,道:“我看这位兄弟倒似有十足把握,便跟你压大好了,一百两。” 骆山见他说话声音都跟自己差不多,暗自庆幸之前换了嗓音,朝他笑道:“对嘛对嘛,这就对了。” 见众人都下注完毕,骆山又开始催促起来,道:“开开开开开开……” 见庄家要去揭骰盅了,嘴里又念到:“大大大大大大……” 庄家揭开骰盅,果然是个大。骆山立刻欢天喜地拍手,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是大吧?哈哈!” 那个跟他对着干的络腮胡子不耐烦道:“赌钱就赌钱,你别聒噪成吗?脑仁疼!” 骆山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赌钱赌的就是一个热闹,死气沉沉的不输才怪!” “放屁!那你怎么不扛个锣过来?”络腮胡子瞪眼骂到。 骆山摇头道:“那不成,uu看书ww.uuansh敲锣的话,我说话骰子就听不到了。” “你以为骰子你养的啊?还听话!”络腮胡子不屑道。 两人斗嘴间,庄家又已经摇好骰子了,笑着示意大家下注。 络腮胡子和慕容浩都等着骆山先押。 骆山把两张银票拍到桌子上,嚷嚷到:“二十两,押大,这把还是大!” 络腮胡子于是也将银票一拍,道:“一百两,押小。” 慕容浩笑道:“我还跟这位兄弟,两百两押大。” 在骆山魔咒般的念叨声中,果然又开了一个大。 络腮胡子气的直喘气,骆山依旧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得意模样。 第三把,骆山四十两押小,络腮胡子依旧跟他对着干,一百两押大,慕容浩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骆山押了二百两小。 这次开宝的时候,络腮胡子也跟着喊了起来:“大!大!大………” 结果还是开出来个小,络腮胡子气的大骂:“这狗粮养的骰子,老子喊你为啥就不听?” 骆山笑道:“你声音没我大呗!” 到第四把,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顿时整个房间跟外面大厅差不多了。 结果骆山又赢了八十两,慕容浩赢了四百两。 第五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慕容浩压了一千两,然后干脆也放下了公子哥派头,跟着一起喊,结果又是骆山赢了。 这次众人都有点信了他的邪,准备跟着他压一把试试,结果骆山把银票一收,道:“三百二十两,哈哈,够了够了,走了走了。” 第11章 大显神威 众人顿时傻眼,赢钱还有够的时候?庄家倒是松了一口气,他都已经准备发暗号上手段了,现在见他赢了三百两就收手,心里暗道:算你识相! 络腮胡子连输五百两,本来已经在纠结是不是放下面子跟他压一把,见他要走,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就跟他大押一把了。 慕容浩朝骆山点头微笑以示感谢,刚刚这五把,他赢了一千九百两,连昨天输的也一起赢回来了。 骆山却对他笑骂到:“笑个屁!本公子带你赢这么多,也不说请我喝花酒!” 慕容浩微微一愣,他原本还真有心主动上去结交一番,却又有些放不下身段,以他的身份,从来都是别人主动巴结他,哪儿有上赶着结交别人的? 现在骆山的一句玩笑,倒正好给了他借口,于是立刻站起来哈哈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既然兄台发话,咱们这便同去!” 骆山又连忙摆手,道:“说笑而已,别当真!继续玩继续玩!” 说罢转身就走,慕容浩却哪里肯放过,连忙追了出去,把住他的臂膀,道:“本来就是来此打发光阴,如今能和兄弟一起去喝花酒,谁耐烦在这里耗着?你想去哪一家?” 骆山两手一摊道:“我才到容城不过半日,哪一家我也不认识,正准备去打听打听呢!” 慕容浩哈哈笑道:“那就不用去打听了,跟着我走就对了,在下慕容浩,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好说好说,我叫钱小山。”骆山大喇喇地说到。 慕容浩微微一愣,别人听到他的名字至少会说声如雷贯耳什么的,这家伙却半点诧异的神色都没有。 想起他说是刚到容城,也便释然了,想必是还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头。不过这样也好,看惯了别人恭维的嘴脸,突然来个无拘无束的朋友倒是感觉不错。 两人刚走到外面大厅,就有四个精壮汉子从赌桌旁离开,见他们出门,便跟在了后面。 两人走出一段路,骆山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那四个汉子嚷嚷到:“我说你们至于吗?才来头一回就要对我下手?干脆关门别做生意了!” 那四人一脸茫然,慕容浩连忙过来拉住他,大笑道:“钱兄误会了,这几人是在下的随从,不是赌场派来的打手。” 骆山连忙一改凶神恶煞的模样,对那四人笑道:“误会误会!” 转头又对慕容浩问到:“你仇家很多吗?要是多的话,我可不跟你厮混了,要不回头落单,被人不明不白找了晦气可不划算。” 慕容浩闻言,豪迈道:“你可知道容城的容是哪个容吗?那是慕容的容,谁敢在这里找我兄弟的晦气,我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不会吧?瞧你牛皮哄哄的样子,搞得这座城像是你们家开的。慕容家我的确听说过,不过这里姓慕容的没有一千也有两千,少吓唬外地人我告诉你!”骆山不屑的撇撇嘴道。 慕容浩不禁失笑,心说这位兄弟当真是自己见过最有趣的人,更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扯着他的臂膀道:“别怕别怕,保证没人寻你晦气!” 骆山摆出勉强顺从的模样,不过嘴里犹自念叨:“没人敢找晦气你还带这么多随从,你是有多怕死啊?” 慕容浩只能摇头苦笑,怎么平时别人觉得威风八面的排场,到了这位嘴里就成了怕死了? 于是好奇问到:“钱兄来容城是游玩还是办事?” 骆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能办事的?就是在家闷得慌,恰好叔父出来做生意,就一路跟着玩到了这里。” 慕容浩有意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便问到:“不知你叔父是做什么生意的?在容城这地界上,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骆山摆手道:“他做他的生意,我自玩我的,谁耐烦问他?” 慕容浩原本还存着一丝警惕,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来接近自己,想求自己办事,现在见他这样说,最后的疑虑也打消了,于是笑的越发开怀。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家叫寻芳阁的青楼,立刻有个珠圆玉润的美妇迎过来,拉着慕容浩亲热地叫个没完。 慕容浩挣脱出来,拍了拍骆山对她道:“花娘,今天我兄弟才是正主,一切听他吩咐,我只管付账。” 慕容浩时常与朋友一起来玩,但花娘还从未见他对别人如此客气过,稍微打量了骆山一眼,立刻贴了上来。 骆山不耐烦跟她纠缠,直接吩咐道:“找间大点的包厢,叫二十个姑娘过来!” 花娘以为他要挑选一番,也没在意,立刻就安排下去了。 慕容浩让四个随从在大厅里喝酒,只和骆山两人进了包厢。 此时太阳刚刚下山,楼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所以姑娘们很快就来了,站成两排等候挑选,花娘也在一边候着。 骆山见状,诧异对姑娘们说到:“都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啊?” 又对花娘挥挥手道:“这里没你事了,忙去吧!” 花娘惊愕地指了指那些姑娘道:“这……这些全要?” 骆山两眼一翻,道:“要不你以为呢?” 慕容浩也吓了一跳,他原本想法和花娘一样,以为骆山要当面挑选,没想到他这么大排场。 不过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生怕让骆山看了笑话,便挥手对花娘道:“都说了听我兄弟吩咐,哪来的许多话?去吧去吧!” 那些原本还搔首弄姿希望被选上的姑娘们顿时喜不自胜,立刻围了上去。 花娘做了笔大生意,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看在慕容浩的面子上,她把楼里当红的那些姑娘全带了过来,本以为一人最多挑上两个,谁曾想却被一股脑儿留了下来,这后面的生意可还怎么做啊?早知道这样,就掺上一些常坐冷板凳的姑娘了。 骆山看着这些姑娘却是相当满意,嘴里啧啧赞叹,道:“容城的楼子果然比其他地方的好,姑娘个个都是百里挑一,明天还得来!” 慕容浩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笑道:“钱兄,明天还来是没问题,但你若还想将她们凑齐了,估计花娘宁愿把头磕破,也不会答应了,哈哈!” 骆山立即醒悟过来,心说难怪在红袖阁时,每批姑娘都是良莠不齐的,原来是这么个理儿。 嘴里却道:“我以为这楼里的姑娘全是这般姿色呢,原来是全挑好的送来了,慕容兄果然有点面子,佩服佩服!” 慕容浩难得听他说了声佩服,却只能苦笑摇头,这纯粹是误打误撞挣了几分面子。 骆山又招呼道:“那今晚可得好好快活一番才是,来来来,一人十个姑娘先分好,然后来喂我们喝酒!” 姑娘们见他叫了这么多人,原以为要玩什么游戏呢,没想到竟是喂酒这么简单。 不一会儿,姑娘们分配完毕,立刻有人端了酒杯来喂骆山。 骆山却立刻躲开,将白天赢的银票全拿出来拍在桌上,道:“本公子喝不惯凉的,一口一口的温过了再来喂我,每人一壶,不准偷懒,这些赏钱待会你们自己去分。” “哎呀,公子你好坏呀!”姑娘们嘴里这么嚷嚷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慕容浩这才知道,这是个真会玩的主儿,怎么看都比自己更纨绔,不过却对骆山说到:“说好的我来付账,钱兄怎么又把银票掏出来了?快些收回去!” 骆山摆摆手道:“你不知道我的规矩,u看书 ww.uukshu这赢来的钱从来是不过夜的,必须花出去才行。再说了,我可不喜欢自己怀里的姑娘心里惦记的是你,所以我的姑娘我自己打赏。哦差点忘了,明天的本钱我得留好!” 说完又抽了两张十两的银票回来收好。 慕容浩本以为他要好好讹自己一顿,见他这般做为,好感又飙升了一大截。看他只留了二十两,便笑着问到:“钱兄就这么有把握?” 骆山嘿嘿一笑,道:“你是不知道,我这辈子被人追杀过多少回,通通是赌场干的,不过到最后,全得捧着一大摞银票,恭恭敬敬地求我收下,让我别再去他们那儿。” 慕容浩白天见识过他的本事,自然不会以为他在吹牛,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惊为天人,自己原本的那点骄傲全丢脑后了,当即跟他约好,明天换一家赌坊再干一票。 接下来一番香艳自不必提,到了接近子时,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慕容浩揽住骆山道:“兄弟,对不住了,我家里有规矩,不能在外面过夜,接下来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快活了。” 骆山唉声叹气道:“快活个屁!我赌钱的神通那是童子功,也是万万不敢在这过夜的,一起走吧。” 慕容浩原本还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是丢脸,现在听骆山这么说,立刻生出同病相怜之情,对其又亲近了几分,只觉得找到了此生最大的知己。 来到街上,慕容浩一再提醒骆山,不要忘了明天的约会,这才依依不舍地与他分开。 第12章 好不好玩 骆山见他走远,这才松了口气,之前的感觉实在太过奇怪,就感觉似乎是在欺骗另外一个自己。一方面希望计划能够成功,另一方面又盼着对方不要上当。 在他看来,慕容浩虽有些纨绔气,却并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自己若真的要将他取代,只怕他已经没几天好活了。 心思虽然沉重,脚步却依然轻快。骆山回到住处时,乾元正在靠在软榻上假寐,显然是在等自己。 见到骆山进来,他微笑问到:“见到人了吗?” 骆山点点头,道:“用了你教的办法,效果比预计的要好。”说完便将今天的事都说了一遍。 乾元听完,神色极为满意,笑道:“运气当真不错,他竟然跟着你下注,若是反过来,说不定还要多费些周折了。”说完又交代了一下明日的事情,便放他回去休息了。 次日中午,骆山来到约定的酒楼,发现慕容浩已经在那等他,只是不见了昨天那四个跟班,便好奇问了一句。 慕容浩笑道:“昨天都被你笑话成胆小鬼了,哪里好意思还带在身边。” 剩下的那句他却没有说,那就是让他们隐在暗处保护了。 毕竟他身份敏感,这容城里又尽是些江湖豪客,万一他被人拿了去要挟慕容家,不说能不能成功,慕容家丢脸那是一定的。 两人要了些精致的酒菜,边喝边聊。慕容浩见他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见识却是极广,每次都能说到自己心里去,也便逐渐敞开心扉,不再如之前那般矜持。 酒足饭饱过后,慕容浩带他换了一家赌坊,再去昨天那家怕惹出是非。何况他听骆山的意思,在容城也呆不了多少天,所以没必要紧着一家使劲祸祸。 到了赌桌跟前,慕容浩找了座位坐了下来,骆山却站在他身后,摆出观战的模样。别人以为这是慕容浩新收的随从,也没在意。 慕容浩每把一百两的押着,玩了十几把,输赢倒是不大。 骆山觉得差不多了,便摆出一副心痒难耐的模样,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把两张皱巴巴的银票押上去,依旧是一副咋咋呼呼的模样,惹得众人纷纷侧目,不过看在慕容浩的面子上,倒是没人骂他。 慕容浩见他出手,立刻加大了赌注。这次只玩了四把,骆山赢了三百两,慕容浩赢了三千两,两人随即起身离开。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骆山原来是深藏不露啊。一个病怏怏的公子哥拉住慕容浩,问到:“慕容大少,你哪里收的跟班?哦哟,本事不要太好哦!” 慕容浩笑道:“哪里是什么跟班?这是本公子请来的财神爷!” 那人又道:“有财神爷在,你跑掉做什么呀?嫌银子烫手啊?请他再玩一把好不啦?就一把!” 慕容浩摇头道:“财神爷今天运气用光了,明天再说!”说罢转身就走。 那人还在后面叫:“那我明天在这里等你们哦!” 慕容浩也懒得再回,心中暗自笑道:“你慢慢等去吧!” 出了赌坊,见日头还早的很,慕容浩道:“小山,现在怎么办?去青楼还早了点吧?” 骆山搂过他的肩膀,笑嘻嘻道:“浩子,你怎么光想着青楼?良家女子才有意思呢!” 慕容浩苦着脸道:“你能别叫我浩子吗?我好歹比你大两个月,你叫声浩哥吃不了亏吧?至于你说的良家女子,我倒是认识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带你去找!” 骆山嘴一撇,道:“别别别,我最怕那些大家闺秀了,动不动就吟诗做画,再不就是弹弹琴,装模作样的,连个小曲儿都不会唱,太没趣了。” 慕容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那你说怎么办?总得找个乐子吧?” 骆山忽然笑嘻嘻的凑到他耳朵边上说了几句,慕容浩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那成什么体统?我又不是什么江湖恶少,传出去还见不见人了?你反正不怕,过些日子就走了。” 骆山道:“浩子你脑子怎么不拐弯呢?乔装打扮一下不就行了?不会我教你!” 过了一会儿,骆山还是那副模样,慕容浩却成了一个长着短须的青年,面色也黑了几分,他原本就长的英武,此时更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不错不错,看着顺眼多了!”骆山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慕容浩却不满意了,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晃悠,道:“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之前一直看我不顺眼?快把话给我说清楚!” 骆山说的倒是真心话,一直对着另外一个自己,早就别扭坏了,只是这话不好明说,只能笑着说到:“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这样更爷们一些!” 慕容浩这才放开他,片刻之后回过味来,又瞪着骆山道:“你意思说我不够爷们?” 骆山躲开他的手,忽然指着前面一个绿衣女子说到:“咦?那个不错!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慕容浩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有劳小山兄先去做个示范!” 骆山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且看本公子的手段如何!” 说完大步走了过去,uu看书 .ukash 拱手对那女子施礼道:“姑娘留步……” 慕容浩见他真的去了,心里佩服不已,倒想看看他如何使用手段,结果不过片刻,就见那女子喊叫道:“来人啊,抓银贼啊——” 他刚想乐出声,就见骆山朝自己跑了过来,到跟前说了句:“快跑!”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慕容浩见果然一堆人追了过来,连忙跟着一起跑,等终于甩脱那些人,这才郁闷道:“这就是你的手段?” 骆山却一点也不难为情,道:“这次是失误,下一个轮到你了!” 慕容浩为难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换个玩法?” 骆山把眼一瞪,道:“你敢!我掐死你信不信?” 慕容浩连忙投降,道:“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其实他也觉得挺刺激的,心里还是有些蠢蠢欲动,终于找到了目标,也鼓足了勇气,当即凑了过去。 不一会儿,那女子也扯着嗓子喊叫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 慕容浩连忙落荒而逃,经过骆山身边时,也学他说了句:“快跑!” 骆山却是动也不动,反而也扯着嗓子叫到:“银贼,哪里跑!” 慕容浩这才反应过来,别人追的是自己,骆山只要装作不认识就行了,心里气的那叫一个七窍生烟,但眼看一群人追了过来,也只能先走为妙。 骆山跟那群人一起追了慕容浩半条街,见其他人都不追了,这才上前跟他会合,笑嘻嘻问到:“好不好玩?” 第13章 你想的美 慕容浩一把掐住骆山的脖子,怒道:“你这个没义气的,我掐死你!” 骆山掰开他的手,辩解到:“这怎么能叫没义气?只是不想被人一锅端了而已,又不能真的跟这些人打。对了,你还没说好不好玩呢。” 慕容浩白了他一眼,喘了几口气,忽然笑道:“还蛮过瘾的!” 两人随即大笑起来,笑够了接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天下午,容城热闹了不少,到处都是女子的尖叫声和喊打喊杀声,最后还惊动了官府。 听说街上出现了两个“肚兜银魔”,到处调戏良家女子,便发出捕快去抓捕,可惜直到天黑也没抓住那两个滑溜的家伙。 一家名叫花满楼的青楼里,慕容浩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与骆山两人躺在美人怀里,周围群芳围绕,喝着美酒,品着佳肴,一副自在神仙模样。 骆山笑着问到:“怎么样?现在再来这里,是不是感觉有所不同啊?” 慕容浩喝了一口酒,叹到:“感觉像是两世为人啊,以前只以为人不风流枉少年,今日才知这话浅薄,应该把风流改成荒唐二字才对,哈哈,当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骆山笑道:“可惜你一次都没能成功啊,否则滋味还会好上三分,哈哈。” 慕容浩好奇凑过来问到:“你那次究竟跟人说了什么?她怎么就心甘情愿告诉你了?我看她也不像是哪家楼里的姑娘啊?” 骆山道:“就这么告诉你,也太便宜你了,不过看在兄弟一场,也不能不给你个机会。不如这样,咱们来行酒令,谁赢了便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对方必须如实回答,若是不肯说也没关系,喝酒一壶即可,敢不敢玩?” 慕容浩道:“这有何不敢?只要你自己别耍赖就成!” 结果第一把慕容浩就输了,骆山便问到:“你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事是什么?不准说是认识了本公子!” 慕容浩白了他一眼,道:“少臭美了!话说我八岁那年……” 温柔乡里,时间飞快,转眼又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 酒酣耳热的慕容浩抓住骆山的手道:“小山,我怎么就没早点认识你呢?之前的十几年都感觉白活了,我看咱们不如就此结拜为异姓兄弟可好?” “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骆山问到。 慕容浩使劲点头道:“对,就是那种!” “我才不干呢!”骆山赶紧把他的手甩开,道:“算命先生说我能长命百岁,你若五十岁就死了,我岂不是少活一半?” 慕容浩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指着骆山的鼻子道:“你你你……你少放屁了!我肯定比你活的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说,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干!坚决不干!”骆山斩钉截铁道。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慕容浩终于忍不住了,自己无论如何都降伏不了这个家伙,不如干脆把身世告诉他好了,也让他知道知道,自己不是人人都能高攀的起的。 骆山却满不在乎的说到:“来来来,赶紧说来听听,看能不能吓我一跳!” 慕容浩深吸了一口气,道:“慕容世家家主慕容云飞听说过吗?” 骆山道:“武林盟主谁没听说过?你认识?” “那是家父!”慕容浩一字一蹦的说到,气势摆的十足。 “哇!真的假的?”骆山瞪大了眼睛道:“你不是又在吓唬外地人吧?” 慕容浩微微一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道:“你若不信,现在就可跟我回去,一看便知。” 骆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信是有点信了,不过去看看也行,我来时就听说慕容山庄威风的很,一直想进去逛逛呢!” 慕容浩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得意,道:“那还等什么?请!” “回去万一看见你爹,我该叫盟主还是什么啊?要不要跪下磕头啊?”随着骆山的声音传来,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慕容山庄并不在容城里,而是在东城门外十里的翠屏山上。 翠屏山既不雄奇,亦不险峻,只胜在秀丽二字。山上虽只有慕容一家,却是屋舍连绵,气象森然。 现在虽是半夜,但道路两旁尽是灯笼,屋舍周围更是一片通明。 两人到了山脚就弃了马儿步行,慕容浩边走边指点各处院落主人的身份,骆山全都仔细记在心中。 慕容山庄的图纸他之前已经看过,虽然心中了然,却总不如亲眼看的直观,何况慕容浩讲的很多故事趣事,是乾元道士的情报里所没有的。 半山之上,是山庄的核心地带,慕容家嫡系成员都住在这里,慕容浩身为家主长子,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他并没住在主家的院子里,而是自己有个单独的院子,虽然不是很大,却足够精致。 一进院子,就有老仆迎上来,躬身道:“大少爷回来啦?” 慕容浩点点头,道:“海叔,我带了个朋友回来,u看书.uukahu 你叫人把我隔壁的客房收拾一下。” “是,大少爷。”海叔连忙去了。 慕容浩带着骆山来到一间客厅,立刻又有仆人奉上香茶。 骆山打量着四周,道:“你这大少爷当的也不怎么样嘛,怎么连个漂亮丫鬟都没有?全是男的。” 慕容浩不禁一阵气结,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现在还不能破了童子身,要是弄几个漂亮丫鬟在身边,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不过也快了,过几天说不定就没人管我了,到时候非得挑几个好的放家里!” “为啥?过几天什么日子?你生日到了?”骆山好奇道。 慕容浩摆摆手道:“跟我生日没关系,我姑姑就要回来了。” “你能不能开荤还得你姑姑说了算?这是什么规矩?”骆山失笑道。 “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慕容浩道。 骆山立刻不愿意了,道:“少跟我装大尾巴狼!莫非你姑姑要给你许配人家了?” “滚!你才许配人家呢!”慕容浩想了想道:“其实跟你说也没什么,这在江湖上也不算什么秘密,只不过你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清楚罢了。” “你能不能开荤还跟江湖有关系?这也太扯了吧?”骆山又差点笑出声。 “你小子怎么满脑子就想着开荤啊?”慕容浩道:“你要真想知道,晚上不如跟我一起睡,听我慢慢跟你讲。” “你不会对我动手动脚吧?”骆山两手抓着衣襟问到。 “你想得美!”慕容浩笑骂了一句,带着他回自己房间了。 第14章 是时候了 慕容浩的床很宽敞,两个人并排躺着倒也不显得拥挤。 慕容浩讲的故事,其实骆山已经听过一遍,是乾元讲的。 慕容世家是名副其实的武林第一世家,虽然没有开宗立派,却没有任何门派敢来招惹,家主慕容云飞更是被推选为武林盟主。 慕容家有如今的地位,虽说跟他们持身公正并且与世无争有关,但最大的原因却是因为他们背后的靠山,那就是道派名门——玄清宗。 慕容家的老祖是玄清宗最早的几位长老之一,曾立下过汗马功劳,最后在道门大战中为了保护宗主而身死道消。 为了感念他的恩德,玄清宗第一任掌门承诺,慕容家凡是有修道资质的,都会大力栽培,而那些不能进入道门的,也会让他们在世俗界享受富贵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家在世俗界虽然依旧风生水起,修道人才却日渐凋零。到慕容浩的父亲这一代,只有她姑姑慕容云清资质绝佳,进了玄清宗,算是保住了慕容家在道门香火不灭。 慕容云清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测试族中子弟的资质,若有合适的,她就直接带走了。 玄清宗的入门功法需要保持童子之身,所以没有接受测试之前,族中所有子弟都被严令不许破戒。慕容浩虽然终日游走于青楼之中,却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 “……要是这次测试不通过,我当然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到时候……” “呼——呼——” 慕容浩讲的口干舌燥,忽然听到边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鼾声,不由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 “起来起来,你给我起来!”慕容浩对着骆山一阵猛捶。 骆山猛地惊醒,道:“怎么了怎么了?” 慕容浩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的问到:“我说的有那么无聊吗?你什么时候睡着的?” 骆山揉着眼睛回忆了一下,道:“对了,你说你们家那个老祖死了,然后呢?” 慕容浩一听,肺都要气炸了,敢情自己刚说了没几句他就睡着了,后面都是在对空气说话呢? 于是没好气骂到:“然后你也死了!”说罢将被子一蒙,一句话也不说了。 骆山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他,道:“你还没说你怎么才能开荤呢!” 慕容浩恶狠狠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拿你开荤?” 骆山连忙收回手指,道:“睡觉,睡觉。” 次日清晨,骆山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了慕容浩的踪影。 起身来到门外,立刻有童子过来伺候洗漱,还拿了套干净的衣服。 “你们家公子呢?”骆山好奇问到。 “大公子去上早课了,还得一个半时辰才能回来,他吩咐小的伺候钱公子,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童子乖巧地回答到。 “嗯,你叫什么名字?”骆山点点头问到。 “小的叫陈飞,公子叫我小飞就可以了。”童子道。 骆山洗漱完毕,又吃了些早点,就在院子里的各个房间里转悠起来。 每见到一个仆役,都随意聊上几句,不多时就把院子里的人认全了,顺便把慕容浩的生活习惯也打听了一番。 了解过后,他发现慕容浩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在这诺大的山庄里几乎没什么玩伴。 他虽说是家主长子,母亲地位却很卑微,不过是个捧剑的侍女罢了,而且早在慕容浩三岁时就“意外”去世了。 若不是慕容云飞尽力保护,说不定慕容浩也早就出了意外,骆山所见到的那四个随从,其实更多是用来防自己人的。 后来慕容云飞的正妻和侧室也先后生了几个儿子,慕容浩便注定与家主之位无缘。他父亲对这个长子心中有愧,平时不怎么愿意见他,只是在钱财方面对其比较宽厚,管教的也不怎么严格。 由于身份尴尬,其他弟妹们都不怎么跟慕容浩亲近,甚至经常冷嘲热讽。慕容浩招惹不起他们,也只好远远避开,稍微大了些便终日流连于赌坊青楼之中。 这些情况骆山其实大多是从乾元那里听来的,现在不过是为了求证和补充罢了。 等到这个小院里了解的差不多了,骆山又提出去外面走走,小飞虽然面有难色,却又不好拒绝,毕竟慕容浩没说不让客人出门。 “放心,我不会乱跑,你只带我去那些可以去的地方看看就是了。”骆山看出他的顾虑,笑着说到。 小飞只得点头答应,带着骆山出了院子,却只往人少的地方去看风景,见到有人的地方就远远避开。 骆山却似乎特别没眼力见,嘴里不停的问:“小飞,那人是谁?为何你见到他就远远躲开?” “咦?那边看着挺热闹,咱们为何不过去看看?” 小飞不敢乱嚼主人舌根,只能找各种理由搪塞。 主人势弱,仆人也便直不起腰杆。骆山心里很是同情这个童子,却也不得不如此折腾他,毕竟事关自己的生死,现在多了解一分,将来自己取代慕容浩之后,露馅的可能性就小了一分。 勉强转了一个时辰,终于再没什么地方可去,骆山便提出回院子等慕容浩,小飞这才如蒙大赦,脚步一下子轻快了许多。 两人刚走到离院子不远的大道上,就看见一群少年男女迎面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慕容浩,看样子是下课了。 骆山立刻迎了过去,一见面就抱怨到:“没意思没意思,你这地方看起来挺大,能去的却没几处,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慕容浩脸色稍微有些尴尬,瞥了一眼那边脸色涨的通红的小飞,强自笑道:“那便陪我回去换身衣服,咱们这就下山!” 骆山却又来到他身后的那几个少年面前,笑着问到:“这几位公子小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想必是你的弟弟妹妹们吧?怎不替我引见一下?” 那些人停下打量了骆山几眼,神色颇为冷漠,不过听他夸奖自己,倒也不好口出恶言。 慕容浩心中叫苦,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介绍了一番,只暗自祈祷,这些家伙不要当面让自己下不来台才好。 好在骆山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摆出一副世家公子的风范,与这几人说话时,分寸尺度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正当慕容浩松了一口气时,就听见骆山说到:“在下别的本事没有,赌术却是一流,几位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城里挣些银子花花?” 慕容浩闻言,恨不得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脚,真是烂泥扶不上墙,uu看书 .uukanshu 抬头去看时,果然几位弟妹眼中都露出嘲讽之色。 慕容二公子慕容英微微一笑道:“我们可没有大哥那么清闲,再说家母也不许我们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场所,恕不能奉陪了,告辞!”说罢再也不看他一眼,带着其他人扬长而去。 慕容浩听他讥讽自己没有娘亲教导,气的脸色铁青,却也只能强行忍耐。 骆山却摇头道:“本公子第一次主动开口,愿意带人挣钱,谁知人家还不领情,当真是好人难做啊!” 慕容浩见他没心没肺,暗自叹了口气,道:“不理他们,我们自己去逍遥快活就是了!” 两人回到容城,已经到了中饭时间,便找了家酒楼,找了个临街的包厢坐下喝酒。 慕容浩自觉在山庄时丢了面子,心里很不痛快,话也少了许多,只顾着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酒。 忽然,街道上一阵车马声传来,慕容浩扭头看了一眼,忽然站起来对骆山道:“小山,父亲接我姑姑回来了,我得立刻回去,这两天恐怕都不能陪你了,实在对不住!” 骆山摆手道:“没事没事,不过你能指给我看看,哪个是你父亲吗?” 慕容道:“马车旁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就是。” “那两个穿黑袍的呢?看着也挺威风的。”骆山又问到。 “那是我二叔和三叔,小山,我真的要走了!”慕容浩拱手道。 骆山心中暗叹:“是时候了!” 于是站起身,拿起酒壶,边倒酒边说到:“那我就不留你了,喝完这杯酒你就去吧!” 第15章 慕容云清 慕容浩不疑有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忽然道:“这次姑姑是回来帮我等测试根骨的,若我没有修道天赋的话,回头就来找你,咱们天南海北一起去闯荡一番,好不好?” “没问题,不过万一你有修道天赋的话,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骆山问到。 慕容浩点点头道:“万一我被姑姑选上,就只能跟她去了,再次相见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不过即便再也不能相见,我依然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保重!” 骆山也抱拳道:“不管怎样,下次再见的话,我可以考虑跟你结拜!” “哈哈,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慕容浩走过来,一把抱住骆山,久久不愿意分开,最后骆山不得不把他推开。 看着昏迷不醒的慕容浩,骆山轻叹了口气,伸手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而后仔细地带在慕容浩的脸上。接着又将两人的衣服换了过来。 “小二!”骆山对着外面叫了一声,立刻有人跑了进来,躬身问到:“大公子有何吩咐?” 骆山指了指趴在桌上的慕容浩道:“我朋友喝醉了,你去请他家人过来帮忙接回去。”说完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过去,又将详细地址说了一遍。 小二见赏银如此丰厚,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 又坐了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两名家丁模样的人被小二带了上来,按照骆山的吩咐,将慕容浩背了下去,送进了车厢里。 骆山来到马车旁,掀开帘子看了看,对里面斜躺着的人问到:“能否留他一命?” 那人正是乾元,听到骆山的问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问到:“你考虑过后果吗?” 骆山知道他的意思,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来说,慕容浩当然是消失的越彻底越好,若是他活着,将来就容易生出无穷的变数,至少乾元的手里又多了一张底牌。 不过他还是坚决地点了点头,乾元见此,只是微微一笑,道:“我自有安排,你准备好了吗?” 骆山眼神暗淡了一些,摇了摇头,道:“时间太短,只能尽力而为了。记住你自己发过的誓,即使我有三长两短,也要善待我的家人!” 乾元点头道:“放心吧!这块玉牌你贴身收好,回头有事找我的话,将其放入水中便可,我若找你时,它会微微发烫,到时候同样将其放入水中,记住了吗?” 说罢将一块白色的玉牌递了过来,骆山点点头,接过来收进怀里,当即转身离开了车厢。 等到马车走远,骆山这才举起右手,朝空中做了个手势。 片刻之后,四名精壮汉子就从周围的角落里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躬身问到:“大公子有何吩咐?” 骆山淡淡道:“回家!” 再次回到慕容山庄的那座院子,心境已经截然不同,因为这次,他的身份是这里的主人。 见到一个老仆迎过来,骆山问到:“海叔,我爹他们回来了吗?” 海叔神色没有任何异样,躬身道:“回来了,也就刚到半盏茶的工夫。” “好,知道了!”骆山转身进了房间。 他本以为慕容云飞很快会召唤自己过去,没想到直到天黑也没半点动静。 来到院子里随意转了几圈,跟那些仆役又随意搭了几句话,发现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第二日天刚微亮,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然后就听见小飞的声音传来:“公子,该起床了!” 骆山知道这是早课时间到了,便立即起来去洗漱,然后接过小飞递过来的长剑就出门去了。 慕容家的练功场是家族重地,所有仆役都不得靠近,所以骆山只能自己去。 虽然昨天并没有过去游览,但方位还是打听清楚了,便直接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当他走到半路,就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扭头去看,发现正是昨天见过的两名少年,他们是慕容云飞侧室苏氏所生,分别排行老三老五,一个十四岁,另外一个只有十一岁。 老三慕容杰见他看自己,便笑道:“大哥平时从来都是最晚才到,今日倒是起的早。” 骆山笑了笑,道:“老三,你平时只怕也没这么早吧?” 这话是他瞎猜的,慕容云飞昨天回来了,这些小子比平时积极一些也是常理。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别人都说了他总是最晚到,又怎么会知道别人几时到的? 果然,慕容杰的脸色闪过一丝尴尬,又说到:“我娘说姑姑今天会来观看我们操练,不知道大哥可准备好了吗?” 骆山笑道:“我反正是比不过你们几个的,有什么好准备的,倒是你自己待会不要紧张出错才好!” “那就不劳大哥操心了!”慕容杰说完,紧走了几步,跑到骆山的前面去了,似乎早到片刻能抢到糖果一般。 骆山倒是乐得如此,他正愁进了练功场不知道怎么走呢,竟然就有人主动带起路来。 跟着慕容杰二人走进一个戒壁森严的院子,骆山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眼前这块巨大的操场,只怕容纳两千人同时操练都不会显得拥挤。 操场的北面是一间规模宏大的演武大厅,两侧的房屋则是被隔成了许多小间。 东侧的那些房间门口分别写着“墨香”、“琴韵”之类的字样,一看就知道是学习琴棋书画的地方。 西侧就没有那么多花哨了,房间门口只标了“甲乙丙丁”,想必是单独的练功房。 骆山跟着慕容杰直接去了北面的演武大厅,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进去才发现其他几位弟弟妹妹早已经到了,慕容云飞站在上首,身边的主位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 骆山心说那一定就是慕容浩的姑姑慕容云清了,也正是打伤乾元的那个人。 他一直十分好奇,能把乾元打成那副凄惨模样的,该是何等高人?但乾元除了说是慕容浩的姑姑之外,就不肯再多说什么,只是神色间特别古怪,嘱咐他见到的时候千万不要失态。u看书 .uukanshuom 此时终于见到,骆山忍不住好奇去打量,没想到一见之下,还是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人竟然自己也认识,还挨过她一掌,正是那日被自己问过肚兜颜色的白衣女子。 那天他只看出这女子武功很高,没想到竟然高到自己无法仰望的地步,还好那天没有犯糊涂,若是不知死活的真跟她动手,还不知道要凄惨到什么程度呢。 别说是他,就连乾元原本也没打算跟她交手,按他之前得到的情报,慕容云清这次出山本来还另有任务在身,至少还要两个月才会回来。 没想到那天他暗中观察骆山时,竟意外发现她已经提前回来,为了不让计划就此泡汤,他不得已,只能出手与之一战。 那天乾元即使拼了老命,依旧不是此女的对手,虽然将她重创,暂时无法动身去容城,自己却差点将命搭上。 不过好在还是拖延了几天时间,否则骆山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了。 正愣神间,只听慕容云飞呵斥到:“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来见过姑姑?” 骆山这才发现,慕容杰两人已经见礼完毕,于是连忙上前,学着他们之前的样子,拜倒在地,道:“浩儿见过姑姑,见过父亲。” 慕容云清打量了他几眼,淡淡道:“起来吧。”声音有几分虚弱,显然伤势还没有恢复。 慕容云飞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口说到:“云清姑姑想看看你们的武艺,下面你们就捉对比试一下,浩儿和英儿先来吧,注意点到为止!” 第16章 阳关3叠 骆山和慕容英两人应声过后,各自去兵器架上取了一柄长剑,互相行礼之后,随即便拉开架势比试了起来。 慕容英是慕容云飞的正妻所生,一直是被当做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所以一身武功极为不凡。 此时见对手是平日眼里的窝囊废大哥,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丝轻蔑。不过他有心在姑姑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倒也没有打算一招就将骆山打败,而是拿出猫戏耗子的姿态,准备让他先把脸丢尽再说,所以出手并未用上全力。 骆山毕竟和乾元习武才不到一年,即使天赋再好,功力也是有限,加上平时从未真正与人动过手,此时应付起来的确很是吃力。 至于武功上会不会被人看出破绽,他倒不是很担心,因为前不久乾元告诉过他,他平时修习的武功全是慕容家的家传武学。凡是慕容浩学过的他都学会了,慕容浩没学过的乾元也就没教。 此时见慕容英一招招精妙的剑法使来,他只能保持守势,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说。 自从见过梅树下那个白衣女子之后,他非但五官变的敏锐起来,记性和悟性也变的不同凡响。现在他虽然落于下风,却将对手的招式看的清清楚楚,每次都能有惊无险的将对方的攻势化解。 慕容英连出了十几招,心中渐渐有些诧异起来,自己这个大哥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弱,莫非平时有所藏拙? 想到这里,他的招法开始变的凌厉起来,可是几招过后,他发现对方依然没有现出手忙脚乱的狼狈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急躁,于是出手再不留余地,招招直取要害。 慕容云清神色平静,似乎看的饶有兴趣。慕容云飞却看的十分诧异,按照他的预测,如果慕容英全力出手的话,这个大儿子应该撑不过三招,即使他有所保留的话,也就是十招之内的事。 可如今两人已经对打了二十多招,虽然局面看似是一边倒,但骆山能一直维持不败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了。 两人又打了十几招,慕容英的耐心已经彻底用完,于是将那招压箱底的“阳关三叠”使了出来。 这一招虽然只有三式,威力却是层层叠加,第一式时剑光已如流星火雨,到最后一式时就如银河倒灌一般。 慕容英如今虽只能发挥出这一招一半的威力,但气势已经非同小可。 骆山虽然眼睛能够看清这招的变化,奈何身体的反应却跟不上,到了第三式的时候,他已经没把握全身而退,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狠劲,使出了一招“飞鸟投林”,以求和对方来个两败俱伤。 慕容英见他使出这一招,心中大惊,只是他此时招数已经用老,想收手也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叮叮”两声,两人同时感到手掌一热,两柄剑顿时脱手飞出,远远地落在地上。 手里的剑虽然没了,但两人身形依旧保持前冲,眼看就要撞在一起,忽然一道人影飞至,双手各自抓住一只手腕,将他们带着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稳稳落在地上。 两人这才发现,出手的是慕容云飞,连忙对他抱拳行礼。 慕容云飞看了二人一眼,没说什么,又回到了自己姐姐身边。 慕容云清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来点评,便缓缓开口道:“浩儿的几套剑法虽然练得比较纯熟,对敌的经验却十分欠缺,能维持近四十招不败,全靠你的眼力和悟性。最后面对那招破绽百出的阳关三叠时,你只需用飞云剑法里的回风拂柳便可轻易化解并且取胜,为何要用玉石俱焚的飞鸟投林呢?” 骆山只好老实回答:“回姑姑的话,浩儿还未学过飞云剑法。” “为何不学?”慕容云清眉头蹙起问到,看来她还不清楚慕容浩的尴尬处境。 骆山也不能说破,只能回答:“是我平时不知道上进,连些粗浅的剑法尚不能完全掌握,父亲也不敢将更高深的传授给我。” 慕容云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沉声道:“你当姑姑是瞎子吗?同样的落英剑法,刚才你用了其中的十一招,没有出现一丝破绽,而你弟弟只用了五招,其中就有两处破绽,谁更纯熟一目了然。为何他连九绝剑都学了,而你连次一等的飞云剑法都没学会?” 骆山知道她说的那两种剑法都是慕容家的绝学,慕容浩这个没有希望继承家主之位的当然学不到,只是此事又不能说破,一时便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看向自己的“父亲”。 慕容云飞神色尴尬,但眼看姐姐就要发怒,只得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没想到慕容云清听完,更是怒不可遏,冲他骂到:“荒唐!你自己做的好事,为何要牵连孩子?即使他母亲身份低微,难道就不是你的亲骨肉?慕容家何时变的要看女人眼色行事了?我看你不如将家主之位交给你所谓的正妻好了!” 慕容云飞没想到姐姐当着一帮孩子的面,丝毫颜面都不给自己留下。他居上位已久,几十年也未听过如此严厉的训斥,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张脸涨的紫红,额头上的汗珠都快要滴下来。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姐姐现在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慕容家还要靠她来庇护,除了低头认错,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 慕容英等人平时都觉得慕容浩所受到的待遇是理所应当,此时见姑姑以此来责难父亲,都有些愤愤不平,只是谁也不敢吭声罢了。 骆山心里倒是觉得极为爽快,眼见一个武林盟主都被慕容云清训的跟孙子一样,再想想自己那天的遭遇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慕容云清可能也是一时没压住火气,见自己弟弟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又想到他如今的身份,也便不再多说,又将目光看向了慕容英。 慕容英刚才虽然没有如预期般把骆山打的狼狈不堪,但自始至终还是占着上风的,心说姑姑怎么也该夸自己几句才是。 不过刚才听到她说自己那招阳关三叠破绽百出,又说骆山的剑法比自己纯熟,心里便有了不服,此时倒有点不想听她点评了,生怕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害自己在弟弟妹妹们面前没面子。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uu看书 .ukanshu慕容云清还是开口说到:“英儿,我从凉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听你父亲夸你,原本对你很是期待,没想到你会让我如此失望。” “之前虽说只是一场比试,但你一开始就摆出了轻敌的姿态,用的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招数,目的只是为了在我面前表演。” “十几招过后,你眼见占不到半点便宜,便开始急躁,开始选择那些攻势凌厉但防御不足的招式,最后更是连半生不熟的阳关三叠都使了出来,若当时不是你父亲阻止,且不说你大哥如何下场,至少你自己不死也成了废人。” “我不知道你面对你大哥时的自信由何而来,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他跟你学过同样的剑法,你连三招都撑不下来。” 一番话说完,慕容英一张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他没想到姑姑对自己的评价会如此一无是处,尤其是那最后一句,更是将他过往的所有骄傲击的粉碎。 他再也无法忍耐,大声道:“我不信!我平时学剑本就比他快,何况他每天在赌坊青楼鬼混的时候,我都在勤学苦练,我怎么会不如他?” 骆山没想到他直接揭了自己的老底,心中暗叫不妙,以慕容云清的性格,自己免不了也要受到一番训斥。 没想到的是,慕容云清不怒反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们再比一场,这次你不许用他没学过的招式,如何?” 慕容英听她这么说,正是求之不得,他倒想看看,这个废物大哥是怎样三招将自己打败的,于是大声道:“好!我就重新领教大哥三招!” 第17章 箭在弦上 骆山心里有些暗暗叫苦,慕容云清替自己夸下如此大的海口,到时候若是不能做到,等于替慕容英打了她的脸,自己的下场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只可惜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重新取了柄剑来到场上。 行礼过后,两人都没有抢先动手,慕容英是存着只防守不出击的心思,骆山则是在极速思考对策。 过往学过的所有招式一一在心头掠过,他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当即朝慕容英冲了过去。 他手里的剑化作点点星光朝着前方席卷而去,赫然正是刚才慕容英用过的“阳关三叠”。 慕容英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出这招,本能地就想用“回风拂柳”那招来应对,可是手才抬到一半,忽然想起这一招是慕容浩不会的,自己当然也不能用。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闪过好几种应对方法,但最后发现,之前自己大哥用来应对自己时的招数,貌似才是这种境况下的最好选择。 当下他也顾不了许多了,便依葫芦画瓢将前两式挡下之后,也使出了“飞鸟投林”这一招,他心说反正父亲会出手阻止,这样也不能算自己输。 没想到的是,当他这一招使出之后,才发现对方的第三式只是虚晃。骆山的身形非但没有拔起,反而从他身下穿了过去,而后一招“浪子回头”,剑尖就顶在了他的后心上。 慕容英站在当地,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一股悲愤猛地涌上心头,他只当背后没有那柄剑,一招“风卷残云”就朝身后卷了过去。 骆山当然不能直接刺下去,只好收剑防守,慕容英仍是不管不顾的攻了过来。 “放肆!”慕容云飞身形闪到场地中间,猛地大喝一声。 慕容英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啪”的一声,然后脸上一阵剧痛,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慕容云飞虽然愤怒,但这一巴掌还是极有分寸,否则慕容英不说脑袋被打掉,至少满嘴的牙是保不住了。 慕容英此时脸颊红肿,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父亲,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道:“爹,这次分明是他耍赖!” 慕容云飞见他还不服气,大喝道:“你大哥刚刚只用了两招,哪一招是你不会的?你说!” 慕容英嘴唇动了半天,终于想出一句辩驳的话来,道:“那我怎么知道他会哪些招式?他连阳关三叠都会,说不定早就把其他剑法也都偷学到手了!” “放屁!你大哥这招阳关三叠分明是刚学的,他前面两式都只是花架子,连破绽都跟你刚才使的一模一样,第三式他根本就没领悟。若他学到完整的招式,根本就不用出第二招!你技不如人,还敢在这措辞狡辩?我慕容云飞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逆子?明天开始,你给我面壁思过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慕容云飞只觉得今天在姐姐面前把一张老脸都丢尽了,再一想到之前自己夸赞这个儿子的话,恨不得当场抽自己几个嘴巴。 慕容英见父亲气的眼睛都红了,当下再不敢吭声,只能低头受教,心里却把骆山千刀万剐了一万遍。 慕容云清却懒得看他们父子俩,正盯着骆山仔细打量。 骆山被她看的有些发毛,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 好在这时慕容云飞又开口点了慕容杰他们出来比试,这才将慕容云清的目光吸引过去。 慕容云飞总共有八个子女,后面又比试了三场,倒是没有再出什么状况。慕容云清还是一贯的作风,夸赞的少,批评的多,不管男孩女孩都不会保留情面。 那些人一个个听的面红耳赤,骆山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第一次见他们时,一个个都像骄傲的小公鸡似的,现在看他们垂头挨训实在大快人心。 “若是慕容浩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骆山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刚刚生起的一点快意立刻又消失了。 骆山原以为慕容云清今天会帮大家测试根骨,没想到最后这事连提都没提,等到众人比试结束,慕容云飞就打发众人回去了。 慕容云清毕竟有伤在身,之前虽然只是坐着说了些话,此时也已经露出疲惫之色,慕容云飞于是亲自送她回去休息。 两人走在路上,慕容云飞苦笑问到:“姐姐今日想必很失望吧?我实在是不太懂得如何管教孩子。” 慕容云清摇摇头道:“不关孩子的事,我是对你很失望。” 慕容云飞惭愧道:“我知道姐姐还在为浩儿的事生气,只是慕容家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我一家一户的事情,家族里千百双眼睛盯着我这个家主不说,外面还有一堆盘根错节的关系需要理顺。uu看书ww.ukash浩儿身后没有半点背景,若是我强行将他往家主的方向培养,说不定只会害了他。” 慕容云清面露讥讽之色道:“我看你是被武林盟主这顶大帽子遮住了眼睛才对,都说身教胜于言传,你为了所谓的大局,对自己的孩子尚且不能公平对待,又能培养出怎样的家主?像英儿那样骄横跋扈又没有担当的孩子,你指望让他来继承这个家业?” 慕容云飞本来还想帮慕容英开脱几句,现在见姐姐给出这样的评价,也只能识趣的不再提起,而是说到:“平时见浩儿练武时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今日看来,他倒像是在有意藏拙。冲他这份隐忍功夫,说不得今后是要好好栽培他一番了!” “也许轮不到你来栽培了。”慕容云清淡淡说到。 “什么?姐姐你是说……”这句话如石破天惊般在慕容云飞脑中炸响,他听说修仙之人单凭眼力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根骨如何,姐姐这话一定不是无的放矢,若果真那样的话,自己该如何自处? “我什么也没说,家里的每个孩子都有可能,不是吗?”慕容云清不置可否道。 慕容云飞见她不肯多说,也便不再追问,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问到:“姐姐打算何时帮他们测试根骨?” “再过些天吧,我如今还不宜动用法力。”慕容云清淡淡道。 “那好,这些天姐姐好好调养身子,一应拜访我都给推了吧!”慕容云飞知道她不喜欢应酬,便自作主张道。 慕容云清对这个安排很满意,便点了点头。 第18章 通通教你 骆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又有些无所事事起来,在屋子里把慕容浩的东西全都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正考虑是不是去城里转转,小飞忽然跑过来道:“公子,老爷过来了!” 骆山有些好奇,自己这才刚回来不久,慕容云飞怎么跑过来了?此时来不及多想,他立刻走了出去。 慕容云飞已经进了院子,正背着手四处打量着,神色似乎颇为感慨。 “爹,您找孩儿有事?”骆山上去施礼问到。 慕容云飞叹了口气,道:“自从你娘去了以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这些年一直冷落你,你是不是很怨恨爹?” 骆山道:“父亲每日为家族操劳,孩儿只恨不能为您分忧,又哪里会怨恨?” 慕容云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咱们父子的确是生疏了,否则你又怎么会用这种场面话来敷衍我?这不怪你,是爹自己做的不好!” “父亲言重了,孩儿确实没有心存怨怼。”骆山本来就没有什么怨气,所以语气显得十分诚恳,至于慕容浩本人,在骆山看来,似乎也没多少怨恨,有些心灰意冷倒是真的。 “浩儿,你想做慕容家的家主吗?”慕容云飞忽然扭头盯着他问到。 骆山不知道他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想!” “说说理由。”慕容云飞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说到。 骆山想了想,道:“大娘的背后是青阳剑派,二娘和三娘的背后是灵溪宗和越秀山,我虽说是长子,但这个位置无论如何轮不到我来做,又何必胡思乱想?” 慕容云飞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若只是这些助力的话,爹可以为你谋划,比如说帮你寻一门不错的亲事,也可以把我手中一些可用的力量转嫁给你。” 骆山还是摇头,道:“若那样的话,慕容家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孩儿可能小命不保也就罢了,只怕父亲不好收场。” 慕容云飞道:“你这次说的是不敢,若为父有万全之策能避开你所说的局面呢?” 骆山见他神色认真,也不知道他突然哪根筋搭错了,但还是坚决道:“是真的不想!就拿父亲来说,您在别人眼里虽然高高在上,风光无限,但在孩儿眼里却有太多身不由己,这样活着太累了!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有朝一日能仗剑行走天下,找一个心仪的女子,过那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他这话倒的确出自真心,出自慕容浩的真心,是他那日在青楼玩问答游戏时所说的志向,骆山此时依然清晰的记得,他说这番话时眼里闪耀的光芒。 “哈哈哈哈,好一个仗剑行走天下!你可知道,这也是为父年轻时的梦想?便是如今,我也想去过你说的那种生活。” 慕容云飞笑过之后又有无限感慨,然后欣慰道:“看来你这些年的确并非只是胡混,否则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活的比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明白。” 骆山不好意思笑道:“胡混是真的,活的明白也是真的。” “哈哈哈哈,为父此来,想听的便是你这句真话!”慕容云飞显得十分开怀,又道:“浩儿,你可知道,今日你在比试时显露的武学天赋,让为父知道你这些年是一直在隐忍藏拙。以你的年纪,能为了自保而隐忍,我只会感到欣慰。可你的隐忍若是为了隐藏野心,那为父只怕今后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骆山谦虚道:“孩儿哪有什么天赋,今日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你以为为父这武林盟主的名头是蒙混来的吗?”慕容云飞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出去胡混了,给我老老实实呆在练功场,什么飞云剑法九绝剑法,为父通通教给你!” “多谢父亲!”骆山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赶紧称谢。 “不用谢,这是为父欠你的!”慕容云飞转身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豪迈道:“我慕容云飞的长子既然要出去行走江湖,那就必须是天下第一的豪侠。甲字号练功房,吃完中饭就给我滚过来!” 等他走后,骆山又将今日的事回忆了一遍,心中已经渐渐有所明悟,慕容云飞忽视了慕容浩这么多年,不可能因为一场比试就生出大力栽培之心,这样做无异于把这个儿子推到风口浪尖上。 现在他既然这么做了,必定另有原因,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当日乾元能够看出自己根骨不凡,那慕容云清必定也能看出。 说不定她暂时不帮众人测试根骨,uu看书 .uukash 就是为了留出时间来让慕容云飞补救,否则等到测试出自己有修炼天赋,那时再让当父亲的来讨好儿子,就显得有些下作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喃喃自语道:“原来是想临时抱佛脚啊,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虽然心中有些不屑,但他并不打算拒绝这份好意,吃了中饭还是去了练功场。 甲字号练功房里,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个,慕容云飞摆出慈父严师的姿态,一招一式教的十分用心。 骆山心说自己反正已经背上了藏拙的名头,那么此时干脆尽情展露天赋好了,于是慕容云飞又被狠狠震惊了一把。 他自己从小就一直被称作练武奇才,此时见识了骆山惊人的记忆力和领悟力,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才,于是心中又涌起无限的悔意。 如果说之前在骆山的院子里,他的家主之说只是试探的话,那么如今他则是真的在认真考虑了。 如果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如果这个一直被他冷落的长子并没有修道天赋的话,那么大力栽培他成为自己的继承者,就再也不是无稽之谈。 接下来的日子,骆山时常会感到有些荒诞,一年以前,自己还是一个山村里的野小子,如今却是每日被一个万人景仰的武林盟主单独教导着。 若不是父亲和姐姐如今下落不明,若不是那个车夫无辜枉死,若不是慕容浩如今生死未卜,若不是那背后不可告人的目的,骆山觉得自己应该对乾元感恩戴德才对,至少他让自己体会到了一种以前无法想象的精彩生活。 第19章 资质测试 转眼间,十天过去了。 这一天,骆山终于学会了完整版的“阳关三叠”,这是九绝剑法的最后一招。 慕容云飞看完他最后一遍的演练,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冲骆山点点头,道:“你在剑法的‘形’之一字上,已经算是小有所成,再往后就要在‘神’和‘意’上下功夫了,那些除了多学多练,还要看你自己的悟性才行,为父帮不了你太多。至于内功心法,等过了明日再说吧!” 他这么一说,骆山立刻明白了,便问到:“是否明日姑姑就要帮我们测试根骨了?” 慕容云飞点点头,道:“不错,你姑姑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现在家族的子弟都已经从各地赶来,让他们等太久也不好。” 这些天,慕容山庄里确实已经人满为患,那些前来参加测试的少年们大多都是长辈陪同,毕竟这是慕容家族里最大的机遇。 骆山心中早就有着几分把握,所以也没有特别兴奋的感觉,慕容云清不禁好奇问到:“你怎么看上去没什么期待似的?” 骆山摇头道:“这世上有修道天赋的本就不多,孩儿哪敢有太多期待,只希望父亲到时候不要因我而太过失望才好。” 慕容云飞笑道:“你倒是看的开,为父的确希望你能有不一样的前程,但这种事强求不来,你能这样想也是好事。” 骆山忽然好奇问到:“姑姑究竟是怎样来测试根骨的?孩儿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慕容云飞摆手道:“什么都不用准备,去了就知道了。对了,这些天你练功也辛苦了,明日不用起太早,你姑姑要先帮旁枝子弟们测试,最后才到我们主家,等时间到了,我会叫人去通知你。” 第二天,直到午饭过后,慕容云飞才派人来通知骆山,说是时间到了。 骆山到了演武场,发现外面的操场上依然聚集着近千号人,其中近半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孩童和少年。 在这些人当中,有两人最为醒目,是一位老者和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年,他们正被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在中间。 老者笑容满面,正朝四方拱手说着什么,少年则是矜持的微笑着,但眼神里的骄傲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看来慕容家族又多了一个修道之材啊,骆山有些感慨,那个少年看着有些瘦弱,在场的人里,估计绝大多数都能一拳将他打死,可就因为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修炼天赋,立刻就变成需要众人仰望的存在,看来上天也不是公平的。 一路胡思乱想着进了演武大厅,他发现自己又是最后一个到的。 慕容云清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神情很是疲惫,慕容云飞照样陪在他身旁,见到骆山进来行过了礼,便点点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慕容云清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骆山,知道他急于证实这些天的猜测,却偏偏不肯让他立刻如愿,开口说到:“从最小的先开始吧。” 场中最小的是慕容嫣,今年只有九岁,她没想到自己要第一个上去,一张小脸上立刻写满了紧张二字。 当她走到跟前,慕容云清指着桌上的一个白玉盘道:“把手放上来就可以了。” 慕容嫣走到盘子跟前低头去看,只见那白玉之中写满了无数奇怪的文字,读过五年书的她却一个也不认识。 她伸出手放了上去,慕容云清立刻双手掐了几个法诀,然后将一道光芒打在了白玉盘上。 慕容嫣再仔细去看,发现里面的文字全都活了过来,如蝌蚪一般顺着掌心游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她强忍着没有动弹。 仔细体会,发现身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片刻之后,那些文字似乎游览完毕,又顺着掌心回到了盘子里,依旧一动不动。 慕容云清朝她微微摇头,轻声道:“下去吧,下一个。” 慕容嫣的小脸顿时苍白了起来,嘴巴瘪了几下,终于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闭嘴!”慕容云飞低声呵斥了一声,她立刻不敢哭了。 又上来一个男孩,试了一下,又神情沮丧的回去了。 很快,已经试了六个人,慕容云清都是摇头,场下只剩慕容英和骆山两个人,慕容云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这种事情谁也插不上手,只能干着急,当年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慕容英这些天一直被关在家族祠堂里,整天面对着那扇写有家训的墙壁,可他非但没有反省出什么,心中的愤恨却是越来越多。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今日,期盼着能够一鸣惊人,然后再看看父亲和姑姑如何自处。还有那个窝囊废大哥,到时候估计自己一剑把他杀了,家族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步走了上来,将手掌贴了上去。 当那些字符从他体内转了一圈回归之后,玉盘终于起了变化,发出了一层蒙蒙白光,虽然微弱,但却看的很清楚。 “亮了亮了!哈哈,亮了!”慕容英脸上露出狂喜,指着玉盘对众人大喊到,u看书 wwuukanshu 生怕别人没有看到。 慕容云飞却是暗叹了一声,他当初测试时,玉盘也曾发光,程度跟儿子这差不多,但最终也没进入道门。果然,慕容云清看了看慕容英,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发光了,姑姑为何还是摇头?”慕容英冲着她大喊起来,神情极为不忿。 慕容云清淡淡道:“你虽有些资质,却太差了些,注定修不出什么门道。” 慕容英依然不服气,道:“那我多加努力就是了,只要姑姑肯教我,我可以比旁人努力百倍千倍!” 慕容云清还是摇头,道:“以你的资质,修习家族的内功心法就可以了,若你肯努力的话,将来也能如你爹一般成为一代武学宗师。” “我不要!我想跟姑姑一样,能够长生,不要做什么武林盟主!姑姑你就收下我吧!”慕容英依然苦苦哀求。 慕容云清却不为所动,淡淡道:“道门有道门的规矩,你不用说了,下去吧!” 慕容英还想说些什么,慕容云飞突然厉喝一声:“下去!”他只好一脸不甘的退了回去。 终于轮到了骆山,他发现自己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这些人失败了,大不了还跟以前一样,自己若是失败,下场还不知道会怎样。 虽然乾元说自己根骨不错,但万一也跟慕容英一样达不到玄清宗的标准,那该如何是好? 带着忐忑,他走到了玉盘跟前,当看到里面的文字时,他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愣了片刻,他才猛地想起,这些文字他在那造化之门上也见到过,这难道是巧合? 第20章 定有古怪 他有心想问问慕容云清,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还是等测试过后再说吧。 他于是将手贴上了玉盘,当那些文字涌入身体的时候,骆山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他便又来到了那片黑暗的空间里。 无数的符文从黑暗中涌了出来,直接朝着面前那两扇大门飞了过去。 骆山惊奇的发现,这些符文似乎是为这扇大门量身定做的,一个个都严丝合缝的镶嵌在了门上那些文字凹槽里,然后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直觉告诉骆山,这是自己的一次机缘。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用力朝那两扇门推去。 没想到奇迹真的发生了,上次怎么推都纹丝不动的大门,这次竟然应手而开。 门的那边是一个无比广阔的空间,只是显得灰蒙蒙的,除了不远处漂浮着一座圆形的白玉台,就是无尽的虚无。 骆山看着那座白玉台,很好奇上面有些什么,正想着怎么过去呢,身体忽然就朝那边飘了过去。 当他稳稳落在那座台上之后,骆山依然沉浸在震惊当中,这片空间居然连自己想什么都知道? 再低头看看脚下,发现这台子竟然有亩许方圆,上面刻着一圈又一圈精美的花纹。 与此同时,在外面的世界里。 演武大厅中的众人都死死盯着那块玉盘,似乎这一次时间过的特别慢,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之前的众人在这个时候早就结束了。 “大哥在做什么?玉盘不亮就赖着不走吗?”慕容杰忍不住在下面小声说到。 “闭嘴!”慕容云飞怒不可遏,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跟那些儿子不同,他不认为时间长了是失败的征兆,更可能是一鸣惊人。 慕容云清紧盯着玉盘,眼中却流露出异样的光彩,她在等着那些符文回归。 终于,一抹光芒从骆山的掌心流出,整个玉盘亮了起来,虽然跟之前慕容英时的光芒差不多,但所有人还是被震惊了,这个整天醉生梦死的家伙居然比自己的资质好?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越来越多的符文回归,玉盘的光芒也越来越耀眼,整个大厅都被照亮了。 慕容云飞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坐倒在椅子上,瞬间老泪纵横。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眼睛瞪的老大,嘴巴也能塞进自己的拳头。 只有慕容云清那张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了狂喜。 玉盘的光芒还在增强,已经让人无法直视,骆山闭着眼睛,仿佛已经魂游天外。 当最后一个符文回到玉盘时,所有的光芒忽然收敛在了一起,然后一副蓄势准备爆发的模样。 众人正瞪大眼睛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慕容云清忽然一伸手,将骆山的手挪开,然后闪电般将一个木盒盖在了玉盘上。 下一刻,只见一圈刺目的白光从木盒与桌子的缝隙里爆发出来,像一片幕布将大厅隔成了上下两层,整个木盒也似乎变的通透起来。 大厅里鸦雀无声,外面的操场上也变的寂静一片,刚才大厅里的光芒,连外面也看的清清楚楚。再没有人去关注之前的那个少年,所有人都盯着大厅的方向,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此时乾元也在这里,说不定真的会当场把眼睛抠出来,然后自己吃下去,他当初确实察探到骆山根骨不凡,但并没有想到会不凡到如此地步,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片刻之后,木盒中的光芒终于暗淡了下去,骆山却依旧闭目站在那里。 他此时依旧在研究那白玉台,但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玄妙,最后也只好放弃。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两扇依旧在发光的大门,心说也该回去了,外面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自己的测试结果到底如何呢? 心念一动之下,他便又飘向了那两扇大门,当他穿过大门之后,只觉得眼前一花,又回到了演武大厅之内。 大厅里依旧鸦雀无声,看着周围安静的人们,又看看桌上罩住玉盘的木盒,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看看慕容云清,发现她站在那里正看着自己发呆,再看看慕容云飞,发现他靠坐在一堆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他的心猛地沉下去,如坠深渊,自己一定是失败了,那两人见家主一脉竟然一个能修道的都没有,所以才绝望如斯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书 wwuuknshu.艰难地开口问到:“姑姑,我是不是也不能修炼?” 慕容云清见他这么问,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过来捧起骆山有些苍白的脸,道:“如果连你都不能修炼,那这天下就没人可以修炼了,你是天之骄子,知道吗?” 骆山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看着眼前的慕容云清,只觉得她似乎变了一个人,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影子?整个人说不出的温柔可亲。 他脑中突然蹦出一个特别不合时宜的念头:她今天穿的肚兜还是白色的吗? 看着慕容云清那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面容,他的脸突然就红了,没有了人皮面具,此时看的格外分明。 慕容云清显然察觉到了,感受到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不由放开手,笑道:“怎么还脸红了?没被人夸过吗?” 慕容云飞在一旁已经擦干了眼泪,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痛,他的确很少夸奖这个儿子,每次见面倒免不了训斥几句。 骆山笑道:“看惯了姑姑训人,是有些不习惯!” 慕容云清笑的更加灿烂,道:“也就才见过一次,怎么就看惯了我训人?你是不是觉得姑姑太凶了?” “有一点点。”骆山老实说到。 慕容云清闻言不禁莞尔,慕容云飞此时心情平复了一些,也站起身走了过来,抚着骆山的脑袋,感叹道:“浩儿,爹年真的对不住你!” 骆山说些正要,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了:“那个玉盘肯定有古怪!”他惊愕的扭头去看,发现是慕容英。 第21章 1鸣惊人 慕容云清听闻此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冷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顺手把骆山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慕容云飞此时正满心欢喜,没想到突然被人浇了一头大粪,真恨不得上去一脚踢死他,立刻大声呵斥到:“你胡说八道什么?立刻给我滚出去!” 慕容英却动也不动,梗着脖子叫到:“上次比试的时候,姑姑就明显偏向他,后来这些天,爹又每天和他单独呆在一起,加上之前测试时,他用的时间比所有人都要长,一定是姑姑暗中传授了什么技巧,否则凭他一个窝囊废,我不信能比我的资质好!” “逆子!逆子!”慕容云飞的脸都扭曲起来,手指着他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慕容云清冷哼一声,起身拉着骆山的手道:“浩儿,我们走吧!别在这里被污了耳朵。” 骆山见慕容云飞也铁青着脸冲自己挥了挥手,这才跟着慕容云清朝外面走去。 两人刚跨出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就是慕容英杀猪般的惨嚎声,也不知受了多大的罪。 等在操场上的众人见有人出来,立刻就围了过来,当发现是慕容云清时,一个个连忙抱拳行礼。其中一个一看就德高望重的老头小心翼翼问到:“云清,方才我等看见大厅里光芒大盛,不知道是哪位公子或者小姐引发的奇观啊?” 慕容云清微笑看了骆山一眼,道:“是我家浩儿。” 众人全都大惊失色,慕容浩平时常在城里鬼混是众所周知的,加上他身份尴尬,从来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没想到今日居然一鸣惊人。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惊讶的时候,刹那之后,周围便响起了一片恭喜恭维之声。 “原来是大公子啊!真是可喜可贺!” “我早就说过大公子天生异象,总有一天会遇风云而化神龙,今日果然应验了!” “此言差矣,大公子哪里是今日才化龙,分明是一直潜龙在渊啊!” …… 骆山顿时头大如斗,他从小到大听过的夸赞还没现在一个呼吸间听到的多,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慕容云清方才被慕容英气的不轻,现在见一群人在那胡乱夸赞,又觉得有些好笑,心里说到:“你们这些肉眼凡胎又哪里能看出浩儿的气象?神龙?呵呵,他将来说不定能到九天之上,擒一条神龙来踩在脚下。” 虽然心里有些不屑,不过在场的很多都是她的长辈,她也不能太过无礼,只是笑着说到:“浩儿可是咱们自家的孩子,你们这些当长辈的,就不怕捧杀了他?他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哈哈哈,云清丫头说的对,浩儿是咱们自家的孩子,夸他一万句还不如给他点实惠的,老头子我就先回去了!” 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头说完就转身走了,其他人这才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光卖嘴皮子的时候,也都连忙告辞离去。 周围终于清静了下来,骆山这才陪着慕容云清一起向外走去。 慕容云清住的院子在主宅的东南角,里面各种奇花异树争相斗艳,看着不太符合她的性格,应该是临时布置的。 回到屋子里,慕容云清的体力明显有些不支了,她本想在客厅里坐下,骆山却道:“姑姑,今天累坏了吧?要不您先回房躺着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慕容云清道:“姑姑确实有些累了,不过你不用走,在这陪我说说话吧!” 她说完便走进了卧室,在床榻上斜躺了下来,骆山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打量了一眼屋里的陈设,发现风格很是淡雅,若不是那一丝淡淡的幽香弥漫,实在很难看出这是女人的闺房。 “听父亲说,姑姑回来的时候受了伤,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你?”骆山一直很想知道乾元的真实身份,现在有了机会就赶紧打听。 慕容云清却摇了摇头,道:“那人我不认识,他用的道法十分驳杂,似乎故意不想让我认出他的来历。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的目的,他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依然选择跟我拼命,似乎只想拖延我的行程。” 骆山见她判断如此精准,不敢继续往下追问,生怕最后引火烧身,于是转移话题道:“姑姑,刚才测试用的那个盘子好生古怪,那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文字?” 慕容云清摇摇头道:“那白玉盘是宗门很久以前得到的一件古宝,里面的文字没有人认得,这么多年下来,宗门也只发现能用它来测试一个人的根骨,至今没有发现还有什么其他用途。对了,刚才测试时我见你很奇怪,似乎魂游天外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字一到我的身体里,我就觉得两眼一黑,然后来到另一个世界里……”骆山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希望她能告诉自己那个白玉台到底有什么作用。 “竟如此离奇?”慕容云清瞪大了眼睛,道:“宗门用它测试过无数人,从未听说过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啊!” 骆山见依然得不到头绪,不免有些失望,慕容云清想了想又道:“姑姑虽然不清楚其中来由,但想来一定与你资质逆天有关,此事姑姑会帮你暗中打听,你切不可告诉第三人知晓,就连你父亲都不要对他提起,知道吗?” 骆山见她说的无比郑重,连忙点头答应,心中却对那造化之门更加好奇。 “浩儿,跟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慕容云清轻声问到,眼里充满了怜惜。 骆山被她看的有点发毛,虽然知道她也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毕竟样子年轻,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讪讪笑道:“倒是没有吃什么苦,父亲只是不怎么管我,其他方面从来不曾有丝毫亏待,我也乐得逍遥自在。” “逍遥自在?那么说,上次慕容英说你经常出入赌坊青楼是真的?”慕容云清似笑非笑问到。 骆山立刻心中叫苦,本以为此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她的记性也这么好,隔了十天还是给翻出来了。 他想了想,忽然叹息道:“姑姑应该知道‘自污’二字吧?当年我娘死的不明不白,我也是迫不得已,做些样子给外人看罢了。” 慕容云清听见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然后诧异道:“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许多心思?非但懂得隐忍,还知道自污,u看书.ukansh莫非背后另有他人指点?” 骆山苦笑道:“这种事例,史书上比比皆是,哪里用的着别人来教。” 慕容云清咬牙切齿道:“你父亲这个混账,差点葬送了我慕容家有史以来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姑姑真是想想都有些后怕,恨不得立刻再去教训他一顿!” 骆山摇头道:“此事也不能全怪父亲,他若是从小对我宠爱有加,那我可能还真见不到姑姑了。” 慕容云清叹了口气,道:“你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心性却丝毫不差,没有让我看到半分怨怼和戾气,反而如此通情达理,可见你是知道自爱之人,真是难能可贵!” 骆山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姑不要怪我年少荒唐就好了。” 慕容云清道:“我观你元阳未损,身上也未曾沾染血腥气,再荒唐也不过是少年人的玩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骆山在心里撇撇嘴,腹诽到:“当初问你肚兜颜色,也是少年人的玩闹,你不照样把我打的吐血?可见还是自家亲侄子好,做什么都对。” 他似乎忘了,另外一个正儿八经的亲侄子刚才哭嚎的跟杀猪一般,这个姑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骆山见慕容云清身体确实虚弱,便再次提出告辞。 慕容云清这次没有阻止,笑着说到:“你也是该回去了,否则其他人可就要不耐烦了。” 骆山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开始往回走。 刚到自己的小院,他就看见里面围了一堆人,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第22章 络绎不绝 海叔一直在门口张望,见到骆山过来,连忙迎了出来,一脸的喜气洋洋。 “海叔,那些人怎么回事?”骆山皱眉问到。 海叔笑着小声道:“大公子,这您还看不明白吗?您在演武场一鸣惊人,现在都是赶着来巴结的啊!” “这也太快了些吧?”骆山终于知道临走时慕容云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阵势还真有点受不了。 摇了摇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这一堆人里面,他除了那个二叔和三叔,其他很多都不认识,不过看年龄打扮,知道都是长辈级的。 便做了个罗圈揖,道:“实在抱歉,让各位长辈久等了!” 那帮人连忙笑着说没事没事,一边走过来拉拉扯扯,好不亲热。 好不容易安排众人在客厅里坐下,上了茶水,就听见二叔说到:“浩儿啊,你也知道,家族里的很多生意都是我在打理,这些年忙前忙后的也总不着家,也没有时常来看望你关心你,你不会怨恨二叔吧?” 骆山忙道:“二叔说哪里话,是侄儿不懂事,总顾着贪玩,没有时常去拜见各位长辈,只盼不要怪罪我才对!” 众人见他应对得体,又七嘴八舌的夸奖他起来,无非还是在演武场听过的那些。 好不容易说完闲话,众人立刻开始献宝,每个人都带来了自认为最珍贵的,或者是对骆山最有用的奇珍异宝。 “浩儿,你看这颗东海夜明珠,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据说放在打坐的静室里,有凝神静气的作用,你以后一定用的上。” “浩儿,这株千年山参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托人从海外荒岛寻回来的,据说可以提升修为,你留好了,将来无论是炼丹还是泡茶都能用的着。” “浩儿,这柄惊雷剑可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据说它出世时,似乎上天都在忌惮,立刻降下雷霆劈之,谁知非但没有将其毁去,反而更添几分威力。你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法宝,可以先留着防身用。” …… 骆山看的眼花缭乱,听的云山雾罩,也不知道这世上哪里来的许多千年万年的宝贝,之前那么多年的人都是瞎子吗? 不过嘴里还是得不停的感谢,表现出各种惊喜和惊叹的表情来,让他们觉得自己送礼确实送对了。 最后终于到了告辞环节,骆山以为这就要解脱了,没想到依旧是一番漫长的拉扯。 这些人个个都极力邀请他去自己家做客,而且说出了无数必须去的理由,听的骆山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忘了这码事,回头就有好几家人没法活了,到时候集体上吊或者抱着娃去跳海。 总算送走了这些长辈,骆山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公子,累了吧,小的给你捏捏肩膀。”自家公子被人霸占了这么久,一帮仆役早就等不及了,见客人走了,小飞第一个跑进来献殷勤。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都不甘示弱,有人来扫地,有人来收茶碗,海叔则是整理礼物。 只有平时随身保护的四个汉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在外面咋咋呼呼的,说要加强戒备,晚上也要轮流值守什么的,生怕骆山听不见。 骆山又好气又好笑,应付完外人,还要应付自己院子里的人不成?他实在懒得多话,掏出一把银票,估计有一千两左右,递给海叔,道:“海叔,这些年大家都跟着我受苦了,这些银子帮我分给大家吧。” “大公子说哪里话,能跟着您是我们的福分啊!”海叔说完连忙接过银票,高声叫到:“大公子有赏,人人有份!” 屋里屋外立刻响起一片道谢欢呼声,骆山想起刚才来的长辈,虽然聊了半天,自己还是有许多不认识的,便吩咐海叔道:“把今天收的礼物列个单子出来,待会拿给我看看。” “好嘞!”海叔欢快的答应着,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差事,只觉得一把老骨头都轻了许多。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骆山心想这下总可以清静一下了吧,没想到还是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这次来的是慕容云飞的两位侧室,一个姓苏,一个姓孟,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姿色都算上乘,脸上并没有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 骆山知道慕容浩对这两人印象都不太好,所以言语间也没太多热情,只是规规矩矩的应付着。 两位女子似乎是结成了某种同盟,简单寒暄之后就开始说起往事,话里话外都把他娘的死和慕容云飞的正妻冯氏联系在一起,说自己当初与他娘关系其实情同姐妹,只是后来生怕步了她的后尘,自己的孩子没人照顾,才不得已与那冯氏虚与委蛇等等。 骆山对这些狗屁倒灶的往事根本就不怎么关心,但还是不得不装出一股悲愤的模样,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正说话间,骆山忽然感到怀里有些发烫,知道是乾元来找自己了,便稍微摆出了一些不耐烦的神色。 两个女人都是心思玲珑的人,立刻草草结束了话题,又各自送上了一份大礼,这才告辞离去。uu看书.kanshu 骆山吩咐小飞打来一盆清水,然后将房门关上,取出怀里的玉牌放入水中。 当水面平静之后,乾元的面孔立刻浮现了出来,就如两人当面一般,实在有些神奇。 “测试结果如何?”乾元的声音从水中传来,显得有些缥缈。 “侥幸过关了,除了我,还有一个叫慕容安的也被选上了。”骆山回答完又问到:“慕容浩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事,你可知道慕容云清打算何时动身?”乾元显然不愿意多说。 骆山道:“还不清楚,她目前伤势未愈,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乾元道:“等你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告诉我一声,这段时间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节外生枝。” 他说完话之后,影像立刻从水中消失了,骆山于是又将玉牌重新收好。 这个小院终于恢复了平静,但慕容山庄的另一个院子里却正是热火朝天。 “慕容云飞,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就下得了如此毒手?英儿不过是说错了几句话而已,你就把他打成那般模样?你还是人吗?”一个穿着华贵的美妇冲着慕容云飞声泪俱下的喊叫着。 此人正是慕容云飞的正妻冯氏,她刚从慕容英那边过来。 听了她的控诉,慕容云飞脸色阴沉,猛地将手里的茶碗摔在地上,冷笑道:“说错了几句话而已?你不知道大姐是什么人吗?连我都不敢对她大声说话,那个孽障竟敢当面叫嚣,说大姐处事不公,我没有当场拍死他就算不错了!你还敢跑来指责我?” 第23章 寄人篱下 “你喜欢看人脸色是你的事,她十几年未曾露面,我们不照样过的好好的?英儿毕竟还是个孩子,要是有哪里说的不对,她做姑姑的自己出手教训就是了,用的着你帮她出气吗?”冯氏依旧不依不饶。 慕容云飞气极反笑,道:“自己出手?那个畜牲他配吗?大姐现在连多看他一眼都怕污了自己的眼睛,你还敢往他脸上贴金?” 冯氏脸色狰狞道:“英儿的确有些不懂事,但也不过是说了句质疑的话而已,有那么罪大恶极吗?你至于把他的骨头都打断好几根吗?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用他来讨好那个孽种……” “啪!”她的话还没说完,慕容云飞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冯氏一下子摔倒在地,嘴角立刻有血流了下来。 慕容云飞用手指着她,道:“浩儿他娘当年怎么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当年看在英儿还小,我……” “你就要怎样?替那个贱婢报仇吗?呵呵呵呵,你也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当年你年纪轻轻,只因为大姐的缘故才坐上家主之位,族里有几个人服你?若不是我背后的青阳剑派大力扶持,你能有今天?说到底,你是舍不得自己的权势和地位罢了!” 冯氏这番话可谓字字诛心,慕容云飞听完,倒不再如之前那般狂怒,而是笑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是不是以为靠你背后的势力,当年能扶持我,将来也能同样扶持另一个家主上位?那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整个慕容家族的子弟,任何人都可能成为未来的家主,唯有英儿没有半点可能!另外,从现在开始,直到大姐离开,你和英儿不许出院门半步,否则休怪我不顾夫妻情分!” 他说完再也不看冯氏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冯氏依旧坐在地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怨毒之色越来越浓。 ———— 第二天,骆山生怕被人堵在院子里,天刚蒙蒙亮就收拾了点东西跑去了慕容云清的院子。 慕容云清见他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道:“我原以为你还能多撑一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骆山苦笑道:“我那院子以前一年到头都没人去,昨天只是半天不到,我存的那点茶叶都被用完了,今天再不跑,估计要喝上一天的白水,想想都可怕!” 慕容云清听了,既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故意逗他道:“人家去你那里肯定不会空着手,你怎么连一点茶叶都要心疼?不够的话,从我这里拿上几斤回去就是了。” “别啊!姑姑,我不是来讨茶叶的,是来避难的,您可千万别见死不救啊!”骆山连忙哀求到。 他现在确实不敢在自己院子里呆了,应付昨天那批人,他已经是焦头烂额,要是多来几茬,自己非得露出马脚不可。 慕容云清莞尔道:“姑姑还当真把你往外赶不成,用的着说的那么可怜吗?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我这院子里好了。” “多谢姑姑!”骆山喜出望外,连忙把自己带来的几样东西拿出来,当起了献宝童子,道:“姑姑,这些是昨天别人送的,我反正用不着,就借花献佛拿来孝敬姑姑了。这是千年山参和万年灵芝,您现在受了伤,正好拿来补补!” 慕容云清看了那两样东西一眼,笑道:“寻常花草树木生长了几百年以上,大多就已经生出灵智,若真是千年万年的药材,早就化成人形了,便是我等修仙之人也难得见到,又哪里能被那些凡夫俗子装到盒子里?你这两样加起来能有两百年就不错了。” 骆山闻言立刻傻眼,道:“不会吧?他们说这两件药材当时的确已经化成人形了,一个是幼童模样,一个是白胡子老头,他们用了各种计谋,花了好大力气才抓到的,莫非都是在骗我?” 慕容云清听完,即使性子再清冷,也忍不住笑的肩膀耸动,道:“商人为了自己的货物能卖个好价钱,往往编出各种离奇故事。倒不是人家有意骗你,只不过是自己不识货,只能以讹传讹罢了,你如今还不是一样?” 见骆山有些垂头丧气,慕容云清又安慰道:“这两株药材虽然没有他们说的那般神奇,却也十分难得了,对我也有些用处,就留下好了。” 骆山这才好受了一些,又拿出那颗硕大的东海夜明珠,这次他不敢再胡吹,小心翼翼问到:“这个呢?姑姑有用吗?” 慕容云清笑着点点头,道:“放在屋子里,夜里可以少点一支蜡烛。” 骆山等了半天发现没了下文,不禁傻眼,问到:“就……就这样?” 慕容云清掩嘴道:“那你以为呢?” 骆山摇摇头道:“能让姑姑的屋里少点烟火气也是好的。u看书 ww.uukanshu ” 慕容云清又指着最后那柄惊雷剑,问到:“这柄宝剑也是送给姑姑的?” 骆山尴尬笑道:“姑姑肯定早就有了趁手的法宝,哪里会用的上这种世俗兵器,这是我带过来准备自己练剑用的。” “你以为法宝是街上卖的白菜吗?整个玄清宗也就那么几件,姑姑又哪里会有?” 慕容云清边说边将那剑抽出来看了看,道:“这剑身上的雷纹浑然天成,应该是被雷霆淬炼过的,虽然材质差了些,但已经不比一些寻常的法器差,你倒是能暂时用上一段时间。” 骆山再次傻眼,道:“原来这次人家说的真的?他说这柄剑出世时,天上曾降下雷劫,我还以为又是骗我的呢!” 慕容云清白了他一眼,道:“他们知道什么叫雷劫?这金铁之物本就容易引来雷电,不过是出世时刚好遇到雷雨天气,恰巧被劈了几下罢了。你这孩子,也太单纯了些!” 骆山心中有些感叹,这几样东西,随意拿出去一件,都够一个普通人家大富大贵地过上一辈子了,没想到在慕容云清这里,都是些入不了眼的寻常货色而已,当下对自己未来的修仙之路也十分期待起来。 想到这里,他又问到:“姑姑,咱们何时动身去那玄清宗?” 慕容云清道:“等姑姑把伤养好再说吧,有了上次遇袭一事,我心里总有些不安稳,何况这次还要带上你们两个,实在出不得半点差错。你是不是有些等不及想开始修炼了?” 第24章 指定家主 骆山尴尬笑道:“是有点,以前我以为长生不老都是胡说八道,见到姑姑之后才知道真有其事。如此看来,那些飞天遁地之说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姑姑是不是就会飞?” 慕容云清笑着摇头道:“姑姑只是老的比寻常人慢些,寿元比寻常人久些罢了,哪里是长生不老?至于你说的飞天遁地,姑姑也还做不到,最多也就是借助法器飞个几丈高而已,能停留的时间也不过片刻,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你是不是很失望?” 骆山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昨日之前,我的志向不过是独自去江湖上闯荡一番而已,如今我把志向改了,只要将来能修炼到姑姑这般境界,也就知足了!” 听他这么说,慕容云清忽然正色道:“你以姑姑为志向,未免也太看轻自己了,浩儿,只要你肯脚踏实地的修炼,将来一定会站到一个姑姑连仰望都不能的高度,你记住了,一定不要辜负了上天给你的这份资质!” 骆山见她对自己有如此高的期许,心里突然也涌出一股豪情,笑道:“若真有那一天,浩儿一定不会让姑姑仰望,而是要您陪在我身边一起看风景。” 慕容云清忽然“扑哧”一笑,道:“真有那一天的话,陪你看风景的也该是你的道侣才对,姑姑陪着算怎么回事?” 骆山闻言,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梅树下那个女子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怅然。 自己如今的造化都是拜她所赐,虽然不知道两人在前世到底有着怎样的牵绊,但他确信,自己一定亏欠了她许多。 如今分别才刚刚一年多,就算她当时立刻就去转世,如今也还在襁褓之中,自己又该去哪里寻她? 慕容云清见他愣神,好奇道:“浩儿,你莫非已经找好了伴侣?” 骆山这才醒悟过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长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哪来的伴侣?” 慕容云清这才稍稍放心,修道虽说不必绝情寡欲,但牵绊太多终归不好,不过对骆山的话还是有些不信,似笑非笑问到:“手都没牵过?那你每次去那些烟花之地都做什么了?” 骆山没想到她一个当长辈的会问的如此直接,顿时老脸一红,嗫嚅道:“就喝喝酒,聊聊天,看看歌舞什么的,再没有别的了。” 慕容云清也不想深究,道:“以前也就算了,今后再不许去了!” 骆山忙道:“不去了,不去了!” 慕容云清微笑道:“你想修炼倒也不是非得等到去了玄清宗才可以,如今你没必要再学那些俗世武功,姑姑反正每日闲着无事,就先教你些修道入门的知识好了。” “多谢姑姑!”骆山闻言大喜,他如今被乾元拿住要害,如提线木偶一般过日子,心中总有根弦紧绷着,对于力量的渴望无比强烈,修道的时间能提前半刻也是好的。 “既然要教,也不能厚此薄彼,你让人把慕容安也叫过来一起吧。”慕容云清吩咐到。 骆山连忙答应,道:“正该如此,若是我一个人害姑姑受累,心里还十分不安,如今多个人帮忙分担罪过,倒叫我轻松不少。” “就你嘴贫!”慕容云清笑骂了一句,整个人都明媚了许多。 骆山去外面把事情对一个丫鬟吩咐了,又回来陪慕容云清说话。 慕容云清忽然笑着对骆山问到:“你觉得慕容家下一任家主由谁来当比较合适?” 骆山哪里会在意这种事情,对那些所谓的弟弟也没什么好印象,于是开玩笑道:“要是让我来选,我就选慕容嫣!” 慕容嫣是主家里他们这一辈最小的一个,就是上次测试时第一个上去,而且哭鼻子的那个九岁女孩。 她是慕容云飞的小妾所生,平时也从来不被人重视,只不过因为她是女孩,将来不可能争夺家主之位,所以倒也没有人太过为难她。 可能是有点同病相怜的因素在,她对慕容浩虽不怎么亲近,但见面都还是很客气,每次都会乖巧的叫声大哥。 所以,如果一定要在这些小辈里挑一个看的顺眼的,也只有她一个了。 骆山本来是句玩笑话,慕容云清听完却点点头,走到桌旁,提笔将那个名字写在了一张金色帖子上。 骆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道:“姑姑,你写的什么?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啊!” 慕容云清写完后,放下笔,微笑道:“这下一代的家主本就该你来指定,你既然说了是她,那就是她,我不过是代你执笔罢了。” “可……可……”骆山结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什么来,他没想到,u看书..om自己一句玩笑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更是影响到了一个家族未来的格局,不免心中有些惶恐。 “你莫非以为女孩子就做不得家主?”慕容云清问到。 “那倒不是!”面前坐着的女子就是慕容家现在的主宰,骆山当然不会承认这点,他想了想道:“可她年纪太小,上面那么多哥哥虎视眈眈的,想必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这样做说不定会害了她。” 慕容云清道:“这些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了,你爹自会有所安排。等她将来真的坐上家主之位,庇护她和慕容家族的重任就由你来担负了。” 骆山转念一想,慕容云飞现在还是壮年,再当个二十年家主应该没什么问题,有这么长的时间,大可以把一个小女孩培养成一个女中豪杰了。 至于庇护的话,如果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而且有能力的话,顺手帮上一把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干脆点头应承了下来。 这时,慕容安也已经到了,正站在门外等候,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慕容云清对他显然没有多少亲热,只是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三人去了一间静室,课程随即开讲。 今天慕容云清讲的是经脉窍穴,十二正经才讲到一半,慕容安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脑子里都要抽筋了。 骆山却是听一遍就全都记住了,见慕容安犹自在那问个不休,便代为讲解起来,替慕容云清分担了许多口舌。 慕容安以为姑姑提前给骆山开了小灶,心里有些嫉妒,殊不知慕容云清在一旁也是无比震惊。 第25章 惊逢突变 这经脉窍穴并非只是记住名字那么简单,要将其中的作用原理融会贯通,又涉及到五脏六腑等等一堆东西,其实十分复杂。 “浩儿,你以前学过这些?”慕容云清忍不住好奇问到。 骆山点头道:“我平日里没什么玩伴,便时常找些闲书来看,医书也看过几本,所以学起来不难。” 这话他倒是不怕被人拆穿,慕容浩平时少有人关心,更不会有人在意他看过什么书了。 慕容云清这才松了口气,这样倒是能说的通,否则也太过妖孽了一些,便点头道:“医书上写的都是正经学问,哪里能算闲书?你倒是个知道长进的,没有把时间全都荒废在市井之间。” 她不知怎地,突然想起那日问自己肚兜的那个少年,说起来,那人与浩儿的声音倒是极像,只是不知道真实模样如何,那日见他带着面具,才心生好奇想跟着看看,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强敌…… 见慕容安还未将前面所讲的完全消化,她也便不再继续教授更多,干脆让骆山替自己讲解,自己则乐得清闲,转身回去休息了。 骆山被慕容安拉着问了一天,讲的口干舌燥,见他还是懵懵懂懂,气的恨不得牵头牛过来跟他一起教,看看谁学的快些。 他哪里知道,这经脉窍穴的学问,最是复杂枯燥,就算有名师教导,也得花费一番苦功才能掌握。何况慕容云清根本就是在照本宣科,除了他这样能过目不忘的妖孽,又有几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完全记住呢?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日,慕容云清见慕容安大大的拖累了骆山的进度,于是干脆不再管他,直接按照骆山的学习速度开始教授。 这样一来,慕容安直感觉自己如在听天书一般,可事关将来的修炼,他又不敢破罐子破摔,只好厚着脸皮去求慕容云清,让自己也住到院子里来。 慕容云清本就存着心思,想在去玄清宗之前,多观察一下两个孩子的心性,也便没有拒绝。 慕容安可能是得了长辈嘱咐,搬进来之后,没敢过多打扰姑姑的清静。可骆山就遭殃了,但凡有些空闲,就被慕容安拉着问个不停,让他恨不得再搬回自己的小院。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骆山已经学会了周天运行和呼吸吐纳的知识,慕容安却还在跟经脉窍穴死磕。 这天下午,骆山又被慕容安摁在静室里讲了半天课,直到傍晚时分才得以解脱。 两人刚走出静室,就见丫鬟小月已经端了茶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于是连忙一人要了一杯。 慕容安端起茶到鼻子边闻了一下,诧异道:“咦?今日这茶怎么闻着格外香醇?小月,你可知这是什么品种?” 小月低头回话到:“这是家主刚刚叫人送来的,说是叫什么岳西翠兰。” 骆山也闻了一下,的确是香气扑鼻,只是他现在已经嗓子冒烟,也没空慢慢品味,一口就将茶水喝了个干净,自己拎过茶壶又倒了一杯。 慕容安也有些口干舌燥,见他如此牛饮,也顾不得斯文了,同样一口喝干。 骆山第二杯茶水下肚,嗓子终于得到了舒缓,正想放下茶杯时,忽然感到腹内一股热流忽地腾起,整个人顿时就如被烧着了一般,疼得身体都似乎要爆裂开来。 “啪”的一声,骆山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摔成了几瓣,捂着肚子惨叫了起来。 一旁的慕容安此时也倒了第二杯茶,正准备仔细品味一番,见此状况,吓得魂飞天外,刚要开口询问,忽然也发出一声惨叫。 听到动静,立刻有十几道黑影从房顶上和各个阴暗的角落里冲了过来,将骆山二人护住的同时,都将目光和兵刃对准了小月。 这个院子可以说是慕容山庄里防护最严密的地方,任何能吃到嘴里的东西想要带进来,都会经过护卫的仔细查验,下毒的可能基本已经被完全杜绝了。 而这个小月又是慕容云飞亲自挑选送来服侍慕容云清的,按理说也是绝对可靠之人,没想到竟然还是出了差错。 小月见两人倒地的凄惨模样,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眼里充满了恐惧,但还是哆嗦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拼死一搏,立刻便准备出手,没想到她却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劲风袭来,打在了小月的身上,她顿时就停止了动作,整个人僵直着倒了下去。 骆山二人不用看就知道是慕容云清来了,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希望。 果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闪电般掠了过来,她看了二人一眼,没有马上出手救治,而是迅速拿起桌上的茶壶打开盖子闻了闻,而后脸色一变,沉声道:“请家主过来!”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黑影纵上屋顶飞掠而去。 不过片刻之后,慕容云飞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这边院子里。 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姐姐和儿子,除了那些黑衣护卫,就只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月和仍在哀嚎的慕容安。 此时的慕容安七窍都已经开始流血,他的眼里充满了绝望。刚才慕容云清叫人报信过后,直接抱起骆山就进了一间密室,u看书 .ukanshu面对他的哀嚎和呼救,没有流露出一丝犹豫。 此时见到慕容云飞,他似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强忍着剧痛喊到:“救我!” 慕容云飞只是看了他一眼,脚步丝毫不停的走向了密室,来到门口,没等他开口,里面就传来了慕容云清的声音:“有人给他们吃了赤血丹,我只能救一个,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慕容云飞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赤血丹他再熟悉不过,这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武林中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灵丹。 此丹服下之后,能够瞬间点燃体内的精血,化作海量的元气,使得功力大增。 由于药性太过霸道,除非命悬一线,一般很少有人将其用在争斗之时,而是会在内功修炼达到瓶颈时吞服,往往能就此一举突破。 但无论用在哪种情况,前提条件都是服用之人本身内功深厚才行,而像骆山和慕容安这种毫无根基的人吃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丹田气海加上经脉窍穴同时被撑爆,那样的话,死和不死其实已经没多少分别了。 这赤血丹之所以能被带进这里,是因为它根本毫无毒性,再加上它融化之后没有任何颜色,只有一丝淡淡的香味,放在茶水里实在很难让人察觉。 慕容云飞回到慕容安身旁,见他已经气息奄奄,便用自身功力帮他护住心脉,然后查探了一番,发现他的丹田气海和经脉已经全废,叹息了一声,沉声道:“请二爷、三爷和修远老爷子过来!” 没有任何回答,只有三道人影再次飞上屋顶消失不见了。 第26章 生死1线 密室里。 骆山盘腿坐在地上,一张脸红的似乎被开水烫过,只是跟慕容安七窍流血的样子比起来,还是要好上不少。 慕容云清盘腿坐在他的身后,用两只手掌抵在他的后背,嘴里正不停的讲解着一套复杂的口诀。 骆山此时只觉得体内有一万只野猪在到处乱撞,痛苦的只想晕厥过去。但求生的欲望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只能强忍着不再哀嚎,努力按照慕容云清所说的方法,去引导体内元气。 慕容云清所说的口诀本有些晦涩难懂,但骆山感觉到有另两股清凉的气息钻进了体内,其中一股护住了自己的丹田气海,另一股则如领头羊一般引导着自己前行,将那些狂暴的元气一一归拢。 他此时经脉未通,元气运行起来可谓关隘重重,每一步都十分艰难,每当遇到无路可走时,便只能用元气强行冲撞,生生撕开一条道路来。 原本的胀痛渐渐舒缓,取而代之的是经脉撕裂般的疼痛,骆山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甚至冒出了丝丝肉眼可见的热气。 慕容云清同样很不好受,她的伤势刚有了些好转,原本不宜动用法力,可如今事关慕容家最耀眼的天才的生死,她只能全力以赴。 院子里,两名黑衣中年人和以为青衣老者相继到来,正是慕容浩的二叔三叔和慕容安的爷爷慕容修远。 见到院子里的情形,三人全都大惊失色,慕容修远几步跨到慕容安的身前,俯身查看了一眼,立刻目眦欲裂。 慕容安此时仅剩下一口气,已经连哀嚎都不能了,只是用一双快要失去光彩的眼睛盯着自己爷爷,希望他能救自己一救。 “云飞,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修远咬着牙问了一句。 慕容云飞只能如实道:“有人在茶水里放了赤血丹。” “赤血丹?”慕容修远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问到:“云清呢?她为何不出手救我家安儿?” “因为浩儿也喝了茶水。”慕容云飞脸色同样阴沉的说到。 “原来如此!呵呵呵呵……”慕容修远忽然笑了起来,惨然道:“家主的儿子自然是比我的孙子金贵!” 慕容云飞沉默不语,家族里少了一个修道之材,他这个家主同样痛惜,但在之前的情况下,他相信任何人站在姐姐的位置上,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慕容修远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低头对慕容安问到:“安儿,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慕容安眼角流下两滴血泪,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在场的几个人还是都看清楚了,他说的是:“救我。” 慕容修远也流下两行老泪,悲痛道:“爷爷没用,救不了你!但你放心,你这条命,爷爷一定会叫人千百倍的还回来。” 慕容安听到了爷爷的话,眼睛里的哀求变成了惊慌。但慕容修远已经不再看他,而是扭头对慕容云飞道:“有劳家主了,现在让他去吧!” 慕容云飞叹息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 体内那团防护之力消失后,慕容安再也支撑不下去,猛地吐出一口血,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那双眼睛依旧不甘的盯着自己的爷爷。 慕容修远一言不发地帮孙子合上眼睛,起身盯着躺在地上的小月,面无表情道:“家主,可以把这个贱婢交给老夫吗?” 慕容云飞道:“修远伯父,这不合规矩,三弟是掌管家族刑罚的,该交给他才是。” “那老夫陪同审问总该合情合理吧?”慕容修远又问到。 “可以!”慕容云飞点点头,又对身旁的慕容云海道:“三弟,把人带下去吧!” “是!”那位身材有些瘦削的黑衣中年人答应了一声,然后如拎小鸡一般提起小月往后门去了,慕容修远随即跟上。 “大哥,让修远伯父一起审问真的合适吗?”见他们走远,剩下的那个黑衣中年人问到,他是慕容浩的二叔慕容云峰。 慕容云飞摇摇头道:“事到如今,越是隐瞒真相,他就越会失去理智,与其让他胡乱发疯,不如让他帮忙清理门户。” 慕容云峰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慕容安这次可能是受了无妄之灾,只怕老爷子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云飞叹息了一声,道:“那就做好两手准备,就算不能安抚,也不能让他生出别的乱子来。另外立刻封山,没有我们兄弟三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翠屏山,就是天上有鸟飞过,uu看书.uukanshu 也要一只不漏的给我射下来!” 慕容云峰点点头,见他再没有其他交代,立刻出了院子。 密室里,骆山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打通经脉这种事原本应该是水磨功夫,要循序渐进才行。 可如今他的体内已经是漫天洪水,为了不让五脏六腑全都遭受灭顶之灾,只能将它们汇聚到经脉中,一路披荆斩棘的杀出一条血路。 这个过程是无比痛苦的,痛苦到骆山几次都想干脆放弃算了。 慕容云清此时也已经摇摇欲坠,她此番强行动用法力,已经又让伤势复发。 与体内伤势比起来,更让她绝望的是骆山的状况,虽然已经用尽全力护住他的丹田和脏腑,但依然阻止不了那些如洪荒猛兽般的元气,将骆山的经脉冲撞的千疮百孔。 这一次,就算骆山能保住性命,但最后整个身体势必会变成一座四处漏风的房子,将来十有八九不能修炼了。 虽然心里在滴血,但她还是不停地鼓励骆山,让他不要放弃,事实上她很清楚,这话更多的是在鼓励自己。 翠屏山依旧安静,但似乎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慵懒,而是如一头刚刚醒来的雄狮,正在眯缝着双眼打量着四周,如果有人胆敢此时来犯,一定会被吃的连残渣都不剩。 慕容云海似乎没用多久就审问出了结果,过来回报说:“小月的父母和两个弟弟日前都被人带走了,以此要挟她并提供赤血丹的是一个叫徐成的管事,目前已经下落不明,我稍微查了一下她的过往,发现他与大嫂那边似乎有所牵连。” 第27章 杀机4伏 “把那个见戋人先关起来,回头我亲自去问她!”慕容云飞咬牙切齿道。 慕容云海摇头道:“大嫂和英儿今早就不见了,我的人在大嫂房里发现了一条密道,已经进去查看。” 慕容云飞脸色阴沉的似乎能拧出水来,盯着慕容云海道:“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她给我抓回来,记得抓活的,我要亲手活剥了她!另外,你记在名单上的那些人都可以动手处理了,动作要快!” “是!” 慕容云海答应了一声,正要离开,慕容云飞又问到:“修远老爷子现在在做什么?” 慕容云海摇头道:“还在刑房里,他现在做的事,大哥还是不要问了吧,连我看了都差点吐出来。” 慕容云海走后不久,一些黑色的身影便如幽灵一般,在慕容山庄的各个角落里出现,然后又消失,跟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只是在寂静的夜色里,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慕容云飞盘腿坐在密室外的台阶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吓得连院子里的树叶都不敢随意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里终于再次传来慕容云清的声音:“进来说话。” 慕容云飞的身体猛地弹起,一步就跨到了密室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慕容云清的脸色苍白如纸,骆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姐姐,浩儿他怎么样了?”慕容云飞艰难地问到。 “死不了,但是经脉废了。”慕容云清盯着他问到:“这个结果家主还满意吗?” 慕容云飞颓然跪倒在地,面色惨然道:“云飞自知罪孽深重,可浩儿是无辜的,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慕容云清没有理会他,站起身子道:“我要带浩儿立刻离开,你去安排一下,找几个得力的护送我们,人不要太多。” 慕容云飞起身道:“我来亲自护送!”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离开的消息吗?”慕容云清斜了他一眼道:“挑几个影卫和我从密道离开,你还是想想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夜半时分,一辆普通的马车出现在了容城附近,除了赶车的车夫,就只有四名骑马的护卫。这五人赫然正是慕容浩院子里的海叔和他平时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四名护卫。 马车的轮子上包裹了厚厚的棉布和皮革,车厢里垫了柔软的毛皮和褥子,所以乘坐之人并没有感到太多的颠簸。 慕容云清看着昏迷不醒的骆山,感到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海叔加快速度。 马车没有进城,而是直接从容城外的官道上疾驰而过。到了天亮时,已经足足跑出了一百多里。 当一车两骑行至大雁山附近时,一名在前方探路的护卫回来了,他对车厢里道:“大小姐,前方发现有人窥视,我们没有抓到活口,再往前的话要经过一条峡谷,只怕会有埋伏,我们要不要绕道?” “不用,继续查探,遇到埋伏的话,不要硬拼,等着我过去就好!”慕容云清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 “是,大小姐。”护卫应声之后再次驰向了前方。 慕容云清面色如霜,她没想到自己离开才十几年,家族里居然糜烂如斯,不但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谋害家族后辈,如今连起码的保密都做不到。 若不是此时急于带骆山去求医,她真恨不得立刻返回,以雷霆手段将家族彻底清洗一遍。 又前行了五六里路,护卫所说的峡谷已经在望,又是一匹健马飞驰而来,停在车厢旁边,对着里面回报:“大小姐,我等已经探明,前方峡谷两侧各有数十人埋伏。” “确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吗?”慕容云清问到。 “是的,刚才老吴摸上去抓了一个活口,据他交代,有人以九绝剑谱和六阳神功作为赏金,要取大小姐性命。”来人道。 “哼!还真是好大的手笔!”慕容云清冷笑道:“把人全部叫回来,保护好浩儿,我亲自把人头送过去,看看谁能摘走!” “大小姐,万万不可,你如今有伤在身,不可轻动法力,还是让我们去好了,凭这些土鸡瓦狗,我们十二人足矣。”海叔连忙开口道。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哪怕我只剩一口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窥视的!”慕容云清不容置疑道。 “是!”海叔等人不敢再劝。 不多时,又有八匹健马从不同的方向赶回,大明大放地护着马车前行。 当走到谷口之时,慕容云清叫停了马车,而后从车厢里走出,如闲庭信步般走进了山谷。 山谷里寂静无声,两侧悬崖上的乱石如猛兽的獠牙一般狰狞,似乎下一刻就会狠狠地咬下来。 慕容云清见迟迟没有人动手,站立身形冷笑了一声,朗声道:“你们要动手就快些,不要耽误了我的行程!” 话音刚落,只听得“轰隆”几声巨响,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从悬崖顶上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慕容云清眼中寒芒一闪,非但没有后退半步,反而跃起身形,踩踏着那些尚在半空的石块往悬崖顶上杀去。 “嗖嗖嗖”,眼看那些石块被她当成了垫脚石,山上立刻又落下一阵箭雨,那尖锐的破空声光是听着就让人有些胆寒。 慕容云清却浑不在意,uu看书 ww.uukanshu 只是一展袖子,身体旋转了几圈,那些箭矢便纷纷消失不见。而后她双臂一振,之前消失的箭矢又重新出现,只是这次是冲着悬崖两侧去的。 “啊……”一阵惨叫声响起,再没有人敢继续射箭。 就在慕容云清就要到达悬崖顶部时,忽然几张巨网凌空飞罩了过来,那些网上寒光点点,竟挂着无数的钩子和刀子,这要是被网住,只怕下场会凄惨无比。 慕容云清此时脚下已经没了借力的地方,想要闪避也是不能,可她的脸上连丝毫惊慌的神色都没有,继续朝上方飞掠。 眼看巨网就要落在头上,她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抹寒光。 毫无征兆地,那些巨网忽然就变成了无数碎片,如飘飞的蝴蝶般纷纷落下,这时人们才发现,她手里提着的是一柄秋水长剑。 慕容云清的身影终于落在了悬崖顶上,然后迅速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 待在下方的车夫护卫等人,只听到一阵喊杀声起,然后又是一阵惨叫声,慕容云清的身形又重新出现在悬崖边缘,然后凌空飞起,又朝着山谷的另一侧去了。 依然是一片喊杀声和惨叫声,只是持续的时间极其短暂。那些惨叫声还在山谷间回荡时,慕容云清的身影已经如仙子下凡一般飘了下来,轻轻地落在了马车旁。 她手里的剑已经不见了,如雪的白衣上没有沾染一丝血珠。 那些护卫这才明白,自己这些所谓的高手,在慕容云清面前只怕比婴儿也强不了多少。 慕容云清回到车厢,淡淡吩咐到:“走吧!” 第28章 玉面狐狸 于是原先负责探路的七名护卫再次策马奔向了前方。 慕容云在车厢里坐定之后,原本苍白的脸上忽然涌起了一股潮红,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伸出一只雪白的玉手捂住了嘴巴,将一口已经涌到嘴边的鲜血又生生咽了回去。 刚刚一番强行出手已经是她的极限,如果再来两次的话,只怕就会伤到本源,此生都将无法窥视更高的境界。 现在她只希望,刚刚的一番杀戮,能让其他心怀不轨的人清醒一些,否则慕容家在道门的香火只怕真的要就此断绝了。 对于刚刚发生的这些,骆山一无所觉,他此时正陷在最深沉的梦里。 离家一年多来,他第一次回到了那个山谷里。 梅树无言,梅花正艳。 骆山四处寻觅,想要再一睹那道白色的倩影,却只见到一片银装素裹。 一阵风吹过,片片花瓣与雪花共同起舞,让人分不清哪片是雪,哪片是梅。 骆山慢慢闭上眼睛,把扰人的雪花赶出自己的世界,只用鼻尖去寻那一抹寒香。 在他没有看到的真实世界里,他头上的那根木簪正流淌出一丝丝青色的雾气,从他的发间穿过,无声无息地没入他的身体。 马车穿过峡谷,前面是一马平川,路上虽然没有了窥视的探子,天空上却多了两只翱翔的黑鹰。 看来慕容云清终究还是低估了家族传承的两门神功,那些本就靠刀头舔血生活的武林豪客,似乎并不太把生死放在心上,他们眼中只有孤注一掷后的成功景象。 护卫们皆都沉默,以那黑鹰的高度,即使是能力挽千石强弓的射雕手,也只能望而兴叹,他们也只能在敌人的眼皮底下继续前行。 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之前埋伏之人的下场,他们不再靠近,而是如豺狗一般远远地跟着,不时地射出几波箭雨,让护卫们没有片刻喘息的时间。 到了夜里,护卫中轻功最好的老吴悄悄摸了出去。现在行踪既然已经暴露,他决定赶去凉城搬救兵。 可是到了第二天,那些一夜没睡的护卫们再次上路不久,就发现老吴直直地立在路边,他被插在了一根粗大的木桩上,死状极其恐怖。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一行人终于到了凉城之外,只是队伍里的人数少了一半。 此时已是黄昏,众人却没有听到城里此时该有的喧嚣,海叔停住马车,对着城门张望了一下,回头说到:“大小姐,要不我先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接应吧?” “不用了,进城!”慕容云清淡淡地说了一句,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当先走向城门。 想象中的战斗并没有立刻到来,城里似乎依旧宁静祥和。 商铺的小二们在大声地吆喝,摊贩们在忙着和客人讨价还价,青楼里的姑娘依旧站在楼上的栏杆里朝路人挥舞手绢,如果此时骆山掀开车窗帘子的话,还能看到几个熟悉的倩影。 海叔牵着马跟在慕容云清的身后,嘴里一直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前面那个卖烤红薯的是独行大盗楚云龙,卖糖葫芦的是夺命银枪林中,卖胭脂水粉的是玉面狐狸胡三娘……” “海叔,你们自己小心就是,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的。”慕容云清淡淡道。 海叔闻言立刻闭嘴,心中苦笑,自己真是老糊涂了,这位姑奶奶如果要出手的话,的确没有必要知道对方是谁,因为他们立刻就会拥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尸体。 “这位姐姐,过来看看上好的胭脂吧!”路过水粉摊子时,玉面狐狸胡三娘热情地朝慕容云清招呼到。 “好啊。”慕容云清微微一笑,迈步走到了跟前,低头打量着摊子问到:“你觉得哪种适合我?” 胡三娘显然没想到她会真的过来,连忙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雕花嵌玉的胭脂扣,打开来放到她眼前,笑靥如花道:“桌上都是些普通货色,哪里配的上姐姐的天姿国色?还是看看这个吧。” 慕容云清接过来,仔细闻了一下,摇摇头道:“颜色倒是我喜欢的,就是这香味闻着让人有些头晕。” “头晕就对了,慕容仙子不晕的话,那些臭男人只怕连靠近都不敢呢!”胡三娘忽然娇笑起来,一扬手挥出一团粉色烟雾,身体随即似一只花蝴蝶般往后面的酒楼上飘去。 慕容云清左手轻挥,将那团烟雾驱散,uu看书 ww.kasu右手取出长剑,斜着朝酒楼之上一撩,顿时有股剑气呼啸而去。 胡三娘此时尚在空中,眼看就要被这剑气截成两段,酒楼中忽然飞出一柄大锤,正好将这剑气拦下。 “轰”的一声,大锤砸在街道的青石板上,犹如进攻的战鼓响起。 前一刻还在各自忙碌的人们,立刻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掏出各种武器将慕容云清一行人围了起来。 “呼呼呼”,十几个黑乎乎的坛子从两侧楼上飞了过来。 “小心,是火油!”海叔大喝一声,一纵身抄起两个坛子远远扔了出去。 其他护卫连忙有样学样,不敢让一个坛子落到地上。 沿街的窗户里飞出了更多的坛子,海叔等人眼看手脚已不够用,却忽见慕容云清手里长剑挥舞,一道道剑气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咣咣”一阵乱响过后,那些坛子纷纷落在了包围的人群之中,黑色的火油浇了一地,有些来不及躲避的甚至被淋了满头满脸。 “狐狸精,你那破胭脂到底有没有用啊?这婆娘怎么还是如此厉害?”人群中有人高声嚷嚷到。 “有没有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你当断魂胭脂是假的吗?她现在不过是在强撑而已!”胡三娘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只是身影却藏的严严实实,显然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底气十足。 “诸位,事到如今,我等已无退路,若诛仙不成,在场的一个都活不成,还等什么呢?”屋顶上一个白衣男子高声叫到。 “不错!诛仙就在今日,大家一起上!”有人附和道。 第29章 因祸得福 “诛仙?呵呵。”慕容云清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道:“一群蝼蚁,心志倒是不小。” 大战终于爆发,慕容云清口中的蝼蚁们举着兵器冲了上来,颇有几分悍不畏死的气势。 只不过这股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他们发现,凡是冲到离马车三丈之内的人,全都无声无息的倒下了之后,这才纷纷清醒过来,终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了。 于是有人开始退却,一个两个,然后渐渐形成潮水,可惜已经晚了。 慕容云清此时已经化作死神,身形如鬼魅般飘忽往来,眼神冰冷地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逃的越快就死的越快。 有人忍不住哀求,有人忍不住辩解,有人甚至跪地磕头。 然而慕容云清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继续如农夫收割庄稼一般,凡是之前参与包围的,她一个也不肯漏掉。 长街上除了他们一行人,终于再没有一个活人,慕容云清于是又朝一间间屋子走去。 此时已经有许多人从各个房屋的后门溜走,不过也有跑的慢的,比如胡三娘。 慕容云清冷冷看着她,道:“你若用心做胭脂,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 胡三娘脸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她雪白的脖子上多了一个洞,正在往外喷血。 夕阳如血,整条长街亦是一片血色。 慕容云清踏着血泼过似的青石路,正提剑四顾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慕容家的丫头,气出的差不多就行了,速速离去吧!” 慕容云清闻言立刻停住脚步,抱剑对空中施了一礼,转身回到了马车旁,对海叔道:“我们走吧。” 海叔看着天空有些惊疑不定,一言不发地驾起马车,朝着另一侧的城门驶去。 当马车离开凉城十里之后,慕容云清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始大口地吐血。 “姑姑,你怎么了?”骆山的声音忽然在马车里响起。 慕容云清猛地扭头,眼里满是惊喜:“浩儿,你醒了?” 骆山坐起身子,盯着慕容云清苍白如纸的脸颊,再次问到:“姑姑,你到底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哪儿?” “你怎么起来了?”慕容云清瞪大了眼睛,按照骆山的伤势,就算清醒过来,也应该完全动不了才是。 骆山这才想起之前在慕容山庄发生的事情,上下打量了自己几眼,又活动了几下身体,诧异道:“姑姑,我好像没什么事啊?” “怎么可能?”慕容云清抓过他的手腕,闭目查探了一番之后,疑惑道:“怎么会这样?你之前遭人暗算,我好不容易救下你的性命,却没能护住你的经脉,如今怎么竟似痊愈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骆山也有些迷茫了,当时慕容云清替他疗伤时,他的确生不如死,如今一觉醒来,除了感到有些饥饿之外,居然没有任何不适,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想不明白的事他也懒的多想,又问到:“姑姑先别说我了,你刚刚为何会吐血?” “大公子,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海叔的声音忽然从车厢外传来。 骆山连忙掀开车帘,发现海叔和自己院子里的几个护卫都在,只是个个浑身浴血,精神也很是萎靡,不由得吓了一跳。 海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骆山这才知道自己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不由得有些后怕,若是自己当时一命呜呼了,父亲和姐姐又会怎样?他实在不敢想象。 同时,他对慕容云清和海叔等人也充满了感激,自己虽说是借用了慕容浩的身份,但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怎么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与自己无关。 此时天已经黑了,慕容云清原先是打算连夜赶路的,此时见骆山已经醒了,她也便改了主意,让海叔找了个地方安营休息。 海叔等人已经四天没怎么合眼,此时的确已经撑不住了,草草吃了些干粮,一个个倒头就睡。 看着一脸憔悴的慕容云清和躺在地上的众人,又想到那些因自己而死的护卫,骆山一句话也不想再说,只是神色黯然地坐在篝火边吃着干粮。 慕容云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过来安慰到:“他们之所以能豁出性命,并不完全是因为你,更多的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家人。你若感念他们的功劳,只需尽量地强大起来,将来为他们的后代提供一份庇护就可以了。” “那姑姑你呢?你是慕容家的擎天之柱,为何要为了我豁出命去?”骆山低声问到。 “呵呵,因为姑姑盼着你带我去高处看风景的那一天啊!”慕容云清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 “姑姑,我……”骆山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干脆把自己的来历合盘托出算了,到时候要杀要剐都由她去,总比这样将良心放在火上煎烤来的好。 “行了,你一个大好男儿,别做小女儿姿态。”慕容云清打断了他的话,问到:“浩儿,那天替你疗伤时,我说的口诀你还记得多少?” 骆山想了一下,道:“全都记得。” 慕容云清也是见怪不怪了,点点头道:“这是玄清宗的核心功法之一,叫做太玄清心诀,你如今尚未入门,按理说我不该私自传授的,只是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你记住不要外传。” 见骆山点头答应,慕容云清又道:“你既然还能记住,现在就试着修炼看看吧,若有不懂的便来问我。” 骆山见她这样说,uu看书ww.uuansh.只好暂时将杂念抛开,凝神入定后便开始运转功法。 这篇功法是他在生死之间学会的,所以感悟特别深刻,此时修炼起来,竟是没有任何困难,不久之后便完成了一个周天。 见他收了功法,慕容云清连忙问到:“感觉如何?” 骆山道:“上次用这功法时,直感觉有根铁刺在体内穿梭,痛的魂都差点出窍了,这次竟是没有半点阻碍,运功过后倒是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泰。” 慕容云清听他这么说,才算真的放下心来,笑道:“原本要打通周身经脉的话,就算资质再好,只怕也要一年才成,你这番倒是因祸得福了。只是姑姑到现在也没弄懂,你这经脉怎就不药而愈了,莫非我慕容家真的出了个怪胎?” 骆山想起昏迷时的梦境,心说这可能又和梅树下那白衣女子有关,只是此事不好对慕容云清询问,只好含糊不清道:“这可能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如今我的身体已经无碍,倒是姑姑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慕容云清摇头苦笑道:“姑姑没事,大不了回去多养段时间罢了。” 这一夜过的很安稳,再次启程之后,路上终于安静了,再没有人跟在一旁窥视,连天空中的黑鹰也失去了踪影。 可能是原先的弦绷的太紧,现在骤然放松下来,慕容云清终于支撑不住,自从夜里睡下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骆山虽然心急如焚,但他那半吊子的医术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只能催海叔加紧赶路,希望能早点到达玄清宗。 第30章 玉门关外 五天之后,一座险要的关隘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名为玉门关。 慕容云清强打起精神从马车里下来,对海叔等人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们一路辛苦了。” 海叔知道凡人不渡玉门关的规矩,但见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还是很不放心,道:“大小姐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慕容云清道:“海叔放心吧,过了玉门关,会有门内的师兄前来接应的。” “那就好,那就好!”海叔闻言,担忧稍减,又问到:“大小姐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家主吗?” 慕容云清叹了口气,道:“你告诉他,不要一味迁怒旁人,慕容家有此番劫难,皆是德行不够所致。除了这次的幕后元凶必须严惩,其他人就不要再追究了。” “是!”海叔躬身领命之后,又对骆山道:“大公子,今后海叔不能在身边照顾你了,还望一切多加小心啊!” 骆山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匝银票,递过去道:“海叔,这些银票你们几个拿一半,剩下一半算我给那些战死兄弟的安家费,你帮我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吧。” 海叔接过银票,点点头道:“大公子有心了!” 在海叔等人的目送下,骆山驾着马车驶出了玉门关。 走了几里路之后,骆山忍不住好奇问到:“姑姑,我看这关里关外似乎也没多大区别啊,为什么凡人就不许来关外?” 慕容云清在车厢里答到:“不是不许,而是不能,有句话叫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应该听说过吧?这关外全是修道之人,平日里哪怕是练习切磋,也会打的山崩地裂,那些凡人丝毫自保之力都没有,动辄就会遭受池鱼之灾,又哪里生活的下去?” “那我现在不就是姑姑说的池鱼?”骆山闻言顿时心有戚戚。 慕容云清笑道:“不错,所以你到了玄清宗之后,就得老老实实在池子里呆着,没有姑姑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 “姑姑说的这么吓人,让我出去我也不敢了。”骆山想了想又问到:“等我上了玄清宗,是不是也要拜姑姑为师父?” 慕容云清好奇道:“你为何要用也字?” 骆山笑道:“我原来看过一本话本小说,说的是一个养雕的少年,他就拜了自己的姑姑做师父,那女子也像姑姑这般年轻貌美,后来两人还……” 骆山忽然觉得有些不妥,立刻闭嘴不言了,慕容云清却追问到:“怎么不说了?” “那书写的甚是荒谬,不说也罢!”骆山敷衍了一句,连忙转移话题道:“姑姑还没说,我是不是要拜您做师父呢。” 慕容云清道:“以你的资质,姑姑可不敢收,回头你说不定要改口叫我师姐了。” 骆山笑道:“那倒是不错,姑姑长的太过年轻,我每次叫姑姑时都觉得把您叫老了。” “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慕容云清笑骂到:“若真是那样,你人前叫师姐也就罢了,私下还是得叫姑姑,知道吗?” 两人说着话,不经意间已经走出了百十里路,眼看前面一座横亘千里的绝壁挡住了去路,骆山连忙叫到:“姑姑,前面没路了,咱们往哪边绕?” 慕容云清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递了块黑色的布条给他,道:“先把马的眼睛蒙上。” 骆山有些不明就里,不过还是照做了。慕容云清见他绑好,又指着前方石壁道:“那里有几块尖刺一样突出来的石头看到没?让马跑到最快,直接朝那里冲过去就好了。” 骆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几块石头如野兽牙齿一样支棱着,心说这要撞上去,跟寻死也没什么区别了,便苦涩着脸回头问到:“姑姑,你是不是发烧了?” 慕容云清白了他一眼,笑道:“姑姑没说胡话,你照做就是了。” 骆山见她眼神清明,的确不像是在说胡话,也便不再犹豫,驾起马车如飞一般冲了过去。 “啊——”,当马车到了石壁跟前,骆山将心中的恐惧化作了一声惊天的嘶吼,却强忍着不肯将眼睛闭上,反而瞪的如铜铃一般。 马头终于撞上了石壁,却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被撞的稀巴烂,甚至半点动静也没有发出,就那样如泥牛入水般钻了进去。 当自己的脸也撞上了石壁,骆山觉得眼前只是花了一花,然后就变的豁然开朗起来。脚下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远方是群山莽莽,竟似到了另一方世界。 再回头去看,依然是一道耸立的绝壁。骆山心中实在好奇,便停下马车,下来跑回到石壁跟前,伸手摸了摸。 石块入手冰凉,他试着朝上面打了一拳,uu看书 ww.ukansu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研究了好久也没能看出其中的关窍,只好回到马车旁向慕容云清请教。 慕容云清笑道:“这是一道幻境阵法,需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才能通过,为的是不让凡人误闯仙门,同时对你这样的新人也算一次小小的考验,看看你们的求道之心是否坚定。” 骆山道:“那不就是个障眼法吗?若这位置和方法被人传扬出去,岂不还是人人可入?” 慕容云清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那门户的位置时时变换,需要用望气术才能看出端倪,若你现在回头再走,刚才那个位置就过不来了。” “竟然如此神奇?”骆山这下总算大开眼界,对将来的修道生涯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穿过草地,前面是一道山谷,谷内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马车已经无法行驶了,两人只得将之遗弃。 慕容云清此时身体虚弱,骑在马上也不能狂奔,骆山便干脆牵着马缰缓缓步行。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两人准备过了前面山口便扎营休息,等着玄清宗来人接应。 没想到山谷才走到一半,忽然异变突起,只见四道劲风夹杂着呼啸声从两旁的密林中朝着慕容云清袭来。 慕容云清双手在马背上一撑,身体便凌空翻了出去,顺便把骆山带到了一旁。 可怜那匹马就遭殃了,连惨叫都没来的及发出,诺大的身体便被切成了七八块,肚肠摊了一地。 “何方鼠辈?敢不敢出来受死?”慕容云清厉喝到。 第31章 山洞疗伤 “呵呵,慕容仙子何必虚张声势?我看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要不要我们来扶你一把?”随着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四个黑衣蒙面人大剌剌地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慕容云清心中苦涩,刚才那几道剑气明显只是试探,若在平时,她挥手间就可以轻松挡下,哪里用的着如此狼狈? 从气息上来看,这几人修为远不如自己,分明就是知道她有伤在身,所以才会专程在此地埋伏,看来世俗界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此番恐怕真的要拼命了。 骆山看到那匹马的惨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但是大敌当前,若是还未动手便先吐了,只怕死了都会沦为笑话,只得强行镇定下来,拔出了手里的惊雷剑,这是慕容云清顺手帮他带来的,也是他身上唯一的行李。 “浩儿,把剑收起来吧,现在还没到你拼命的时候。”慕容云清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骆山扭过头去,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提剑在手,身上也已经没了之前的萎靡,而是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遍体生寒。 几位黑衣人似乎也是心有所感,眼神都变的凝重起来,但是谁也没有抢先动手。 骆山感到慕容云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微微用力,便不由自主地朝着前方缓步走去。 慕容云清每向前一步,身上的寒气就会增强几分。当骆山发现脚下的草叶上都已经开始凝结霜花,这才醒悟过来,之前所感受到的寒意还真就是寒意。 四名黑衣人似乎不愿意再给她更多蓄势的时间,同时挥出了手里的长剑。 这次他们显然已是全力出手,四道剑气如匹练般呼啸而来,比之前偷袭时的威势不知强了多少。 此时,慕容云清手里的长剑已是寒雾缭绕,见四人出手,她也终于挥出了手里的长剑。只见两道森寒的剑气化作两条雾蛟朝前面猛扑过去,黑衣人发出的剑气一触之下立刻溃散,而雾蛟却去势不减。 剑气未至,寒意已先袭来,那二人被寒气逼迫的身形凝滞了片刻,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举起手中剑来抵挡。 没想到才一接触,却连人带剑被冻成两具冰雕。 与此同时,慕容云清身后的两道剑气已经到了跟前,她却看也不看,左手提起骆山夹在腋下,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哼!想走?”一名黑衣人冷哼一声,立刻追了过去,另一名黑衣人也连忙跟上。 就在两人经过冰雕时,就听见嗤嗤几声,数道剑光从中迸发而出,瞬间将他们的身体切成了十几块,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而后又听得哗啦一声,两具冰雕也化作了无数肉块散落了一地。 此时慕容云清的身形已经停下,骆山回头正好看见那四人变成四堆肉块的情景,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 他再次有了想要呕吐的冲动,没想到身边的慕容云清却比他先一步吐了出来,只不过她吐的是血。 “快走,先离开这里。”慕容云清只说了一句,随即便晕了过去。 骆山连忙将她抱住,忽然感到手上湿漉漉的,转过来一看,才发现慕容云清的背上已经是殷红一片。 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骆山连忙将她背上的衣衫扯破,这才发现,那里有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兀自还在留着血。 他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只得割下衣袍的下摆,先包扎起来再说。 面对着慕容云清那嫩白如雪的肌肤,感受着手指间滑腻柔软的触感,他强忍着不去胡思乱想,三两下弄好之后,将她的长剑收好,再将她背到背上,朝着前面飞奔而去。 出了山谷,骆山换了个方向钻进了深山之中,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找个山洞躲了进去。 慕容云清依然在昏迷,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体温也降的厉害,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骆山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帮她盖好,出去捡了些干柴来生了堆火,再砍了些新鲜的树枝将洞口隐藏起来,又再次钻进了山林里。 半个时辰后,他光着膀子抱着一堆的草药回来了,腰里还拴着个兔子。将草药在洞外的溪水里洗净,用石头捣成糊状放在树叶上准备好,这才重新回到洞里。 见慕容云清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算平稳,骆山松了口气,将原先包扎的布条解开,打算将她的伤口缝合一下。 针线自然是没有的,只能用植物的长刺和兽筋替代。骆山的手法依然生疏,加上工具不趁手,缝的相当难看,以后估计会留下两条蚯蚓般的疤痕。 不过也管不了许多了,uu看书 .ukas 留疤总比去世要好。第二道伤口缝合到一半的时候,慕容云清忽然醒了,可能是被弄疼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背后凉飕飕的,还有人不停的用针扎着自己。 浑浑噩噩间,她以为自己落在了敌人手里,有心给那人突然来一下狠的,却提不起半点力气。只得气息微弱地说到:“你要杀我最好趁早,否则将来,我定让你生死两难!” 话音刚落,就感觉背后的动作停止了,接着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说到:“姑姑,你醒啦?” “浩儿?”慕容云清立刻听出他的声音,问到:“你在做什么?” 骆山道:“姑姑背上的伤口太深,我替你缝合一下,已经快要好了,您忍耐一下!” “原来是这样。”慕容云清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即使是自己的亲侄子,这样**着身子被他搞来搞去,也不禁羞赧万分,便道:“那你快些。” 骆山自己其实也很尴尬,之前人家昏迷着还好,现在就不一样了。 失去了之前的从容,骆山缝的就更歪了,他暗道:“好在伤的是不常见人的部位。” 终于缝完了伤口,骆山又敷了之前准备的药泥,便要重新帮她把伤口包扎起来。 这本来是个很简单的活儿,可现在却又有些为难了,因为布条必须从慕容云清的身前绕过来才能绑的结实,前面一次包扎的时候,他的手就碰到了两个不该碰到的位置,让他很是心惊肉跳。 那时对方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人家可是活生生的看着呢,怎么敢动手? 第32章 便宜你了 “那个,姑姑,现在要帮你包扎起来了。”骆山犹犹豫豫的说到。 “你包吧!”慕容云清小声道,她还没意识到要面对怎样的尴尬,只希望骆山赶紧弄完,可以把衣服穿起来。 “可是……”骆山有心想说明一下接下来的具体操作,却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恨不得将她重新打晕算了。 慕容云清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趴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小声说到:“浩儿,你能先把姑姑弄晕吗?” 骆山听的一愣,弄半天两人想一块儿去了,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压根就是她的亲侄子。 骆山没有说话,伸手在她脑后的某个位置轻轻点了一下,再喊时,慕容云清已经没有半点回应。 终于包扎完毕后,骆山干脆弄了水,帮慕容云清将身上的血污也擦洗了一遍,如今天气已经很热了,任由她去的话,估计很快就会招苍蝇。 骆山现在感觉到,之前在青楼的一番历练还是有些用处的,否则换个脸皮薄的,估计会耽误很多事。 来到外面,骆山又找了几个石头,将它们削成石锅石碗的形状,别说这惊雷剑的确还挺好使的,削了半天石头也不见一点缺口。 估摸着敌人应该不会来了,骆山便生起火来,将配好的草药放进石锅里煮,其中有不少是益气补血的。 最后他才开始收拾那只野兔,这一番折腾下来,实在是饿坏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脱离了危险,慕容云清这次晕的很彻底,连喝药都是骆山硬灌下去的。 到了第二天太阳初升时,她终于醒了,身体虽然还是动弹不了,精神却好了一些。 她看了看骆山,又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骆山现在是光着身子的,自己则穿着他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 骆山看出了她神色间有些不自然,心里也微微有些尴尬。 只是她原先穿的那件衣服已经又脏又破,被血污的实在没法看了,骆山也是不得已才帮她换了自己的衣服。 他很想解释一下,自己换衣服的时候绝对没有生出猥琐的心思,就连帮她解下那件被血染红的白色肚兜然后帮她擦洗时,也没有任何亵渎的举动。 只是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问她好点了没有。 慕容云清用虚弱的声音道:“我没事,你拿着这个,到外面放到水里去。” 骆山这才发现她摊开的手掌里放着一枚玉牌,跟乾元给自己的那枚差不多。于是也不多问,拿起来走到洞外,用石锅打了水,将其放了进去。 不多时,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面孔。他一见到骆山,立刻脸色一变,沉声问到:“你是何人?我师妹呢?” “姑姑就在我身边,她受伤了。”骆山赶紧解释到。 男子的脸色没有丝毫放松,又问到:“你们现在何处?” 骆山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便把昨天走的路线说了一遍,话音刚落,那男子的影像便从水中消失了。 骆山猜想他就是玄清宗前来接应自己的人,便也不再回山洞,就在原地等着。 不多时,果然有人来到了洞外,只是气势有些惊人,他是乘着一只巨雕来的,那雕站起来足足比骆山还高出一个头。 来人正是那个青年男子,看着也不过二十几岁,身着白袍,面容俊美,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样子颇有几分风流。 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很是吓人,见到骆山劈头就问:“你姑姑呢?” 骆山刚回头看了山洞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已经不见了。 “云清,你怎么样了?”白衣青年的声音从洞里传来。 “我没事,先带我回去再说。”慕容云清小声道。 白衣青年伸手在她脉门上把了一下,道:“你伤了本源,回去也没用,我带你去药神谷。” 说罢伸手就要去抱她,慕容云清却小声阻止到:“不要,让浩儿来抱我!” 白衣青年只好作罢,站起身来看着骆山,骆山只感觉有两柄剑戳在身上,浑身都不自在,但还是上前将慕容云清抱了起来。 慕容云清背上有伤,不能打横仰着抱,骆山只能将她正面抱起趴在自己肩上。 来到外面,见骆山站着不动,白衣青年骑在雕背喝到:“愣着做什么?快点上来!” 骆山只好过去坐在了他的后面。他心里很是忐忑,这雕虽说看起来确实很大,不过三个人的话,该不会飞到一半掉下来吧? 事实证明他有些多虑了,巨雕飞的毫不吃力,很快就在山巅之上了。 骆山本以为骑雕飞行,风会很大,结果飞起来后,他发现居然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仔细看了才发现,原来三人周围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气罩,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白衣青年施的法术,uu看书.uukans 不由的再次感叹道法之神奇。 “你叫什么名字?”白衣青年忽然问到。 骆山知道是在问自己,连忙回话:“我叫慕容浩。” 白衣青年道:“我叫风易寒,是你姑姑的师兄,这次你姑姑回去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仔细说来我听听。” 骆山于是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风易寒听完不禁冷笑道:“一群蝼蚁也敢谋害我风易寒的师妹,怕是活的不耐烦了!云清,等我将你送到之后,就回去替你料理一切,你不必担心了。” 慕容云清却道:“不必了,慕容家安逸了太久,也该经历些风雨才是,随他们去吧!” 巨雕的速度很快,千山万水在下方飞驰而过,不过他们依旧飞了整整三天,这才在一处山谷外降落下来。 见骆山的样子实在有些不雅,风易寒终于良心发现般,凭空取出两件衣袍丢给他,道:“便宜你了!” 骆山将慕容云清放在雕背上,换好衣衫,发现大小正合适,布料极为舒适,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想来应该十分贵重,连忙郑重谢过。 风易寒却摆手道:“不用谢,这就算见面礼了啊!” 骆山见他神色间似乎颇为肉痛,心说这修仙之人怎么也如此小气,慕容云清却先解释到:“这衣服乃是冰蚕丝制成,不但水火不侵,连寻常刀剑也可抵御,可以算一件法器了。” 骆山这才明白自己是捡到宝了,连忙再次谢过。 风易寒却摆摆手,朗声朝前方喊到:“玄清宗弟子风易寒,携师妹前来求药!还请开阵放行!” 第33章 沦为杂役 骆山看着面前一览无遗的山谷,心中正有些诧异,没想到片刻过后,就见面前的空气似水面般起了阵阵涟漪,而后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门户。 门户那方的景色与骆山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里面亭台楼阁座座,有山有水还有田地,竟是另一方世界。 一名七八岁模样的童子站在门户旁,伸手道:“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进去之后,身后的门户立刻凭空消失,现出一片葱郁的药田来。 药田里彩蝶翩翩,种的什么骆山却不认识。 跟着小童百转千折,终于来到一座院子外。 童子道:“本月是杜若师叔当值,之前已经通禀过了,你们自己进去便可。” “多谢仙童!”风易寒客气说到,当即带着骆山二人进了院子。 里面小楼的大厅是敞开的,风易寒正要进去,忽然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女将他拦住了,道:“这位师兄请留步,师傅吩咐了,将病人送入即可,其他人就不要进来了。” 风易寒潇洒一笑,当即对骆山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进去。 骆山抱着慕容云清进到大厅,一股药香扑面而来,少女引着他来到侧室,示意骆山把手里人放到一张软榻上,又将他也请了出去。 骆山自始至终没有见到那位杜若师叔,心中很是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只能回到院子里跟风易寒并排站着等候。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工夫,那个少女再次走了出来,递给风易寒一张纸,道:“这是师傅开出的诊金,师兄看看是否决定要在这里诊治。” 风易寒接过纸来一看,脸色顿时苦了下来,不过还是毫不犹豫咬牙蹦出一个字,道:“治!” 那少女点点头,又道:“师傅问你们,伤者背上的伤口是何人缝合?” 骆山不知道这话何意,还是只好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我缝的!” 少女朝他抿嘴一笑,道:“师傅说了,若是缝合之人在场,请他在院子里煎药打扫,直到病人离开为止,否则就请把人带回去。” 骆山没想到这里看病还有如此不讲理的规矩,便将头扭过去看风易寒,谁知对方将眼睛一瞪,把手里的纸抖的哗啦作响,嚷嚷到:“看我有个屁用!要不咱俩换换?” 骆山只好对那少女道:“我愿意!”她这才转身回去了。 见风易寒一副倾家荡产的愁苦模样,骆山忍不住好奇问到:“师兄,人家到底要收多少诊金啊?不瞒您说,我在赌术方面颇有造诣,或许能帮的上忙。” 风易寒闻言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去搬座金山到这院子里来,人家要是出来看一眼,就算我输,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骆山听他这么一说,对那纸上的内容更加好奇,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眼,风易寒却把那纸往怀里一塞,道:“好好待着吧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骆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说玄清宗是道派名门吗?怎么出门这么怂的?带人看病见不到大夫不说,看到诊金连还价都不敢,同伴还得被扣在这里做杂役? 正胡思乱想间,那个少女又过来了,指着院子角落的水桶道:“先去后面瀑布那打几桶水来,到那炉子上烧热了,这边等着要用。” 骆山见她已然一副主子的嘴脸,再不像之前说话那般客气,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不过想到慕容云清还在人家手里,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声不吭的挑起水桶就走。 挑水烧水,接着扇火煎药,然后打扫庭院,少女直接就将他当牛使唤了。 骆山恶狠狠地干着活,眼睛总往大门那边看,想等那大夫出来,看看到底她长着几个脑袋几条手臂,如何就臭屁成这般模样。 结果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出来,倒是那个叫苏香的少女走了过来,指着院子角落里一间屋子,道:“你自己去把那间屋子收拾一下,以后就住在那里吧,里面的东西不许乱动。” 骆山看那间屋子倒也不小,心道:“你们总算还有点人性,没让我在院子里睡觉!” 过去打开那间屋子一看,顿时就把刚才那句话收回了,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苏香按到地上,照着后面狠狠给她几巴掌。 这屋子里倒是不脏也不乱,反而十分整齐,只是那一排排的架子上摆的东西让人吃不下饭。 只见一个个透明的水晶瓶里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人的心肝脾肺肾,肠子脑子眼珠子等各种器官,还有蛇虫鼠蚁癞蛤蟆之类的恶心玩意,通通用不明液体浸泡着,没有一样是看着顺眼的。 这还收拾什么?骆山干脆就在门口的位置盘膝坐下,直接开始修炼了。 他上次误服赤血丹,虽然打通了全身经脉,但由于当时经脉被冲击的千疮百孔,那些由精元转化而来的元气全都溢散一空了,uu看书 ww.uukanshu 所以如今还是得重新积攒元气,然后打通全身窍穴。 第二天早上,他刚走到院子,就看见苏香抱着个木盆走了过来,盆里是一堆女人的衣服。 他顿时脸绿了,不等她开口就指着她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要太过分了啊,打死我都不会洗的!” 苏香开始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咯咯笑道:“你倒是想的美,这要让你拿去洗,回头师傅知道了,非让我活吞十条蜈蚣不可!” 骆山这才松了一口气,问到:“怎么从来不见你师傅出来?我姑姑她怎么样了?” 苏香见他逗自己开心了一回,便回答到:“我师傅住在后院,没事从不到前面来。你姑姑的外伤倒是没什么,就是你缝的那伤口帮了倒忙,师傅还得拆了重新处理,内伤嘛,就比较麻烦,据说是伤了根本,想要调理过来,起码要一年才行。” “一……一年?”骆山一想到要在这当一年杂役,头都大了,连忙问到:“就不能回去自己调理吗?” 苏香道:“你以为调理就是吃药那么简单吗?是要师傅用特殊手法,以元气梳理的,除非你能把我师傅带着一起走还差不多。”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骆山的内心开始哀嚎。 没想到苏香又说到:“你早点把院子里的活干完,师傅今天还给你安排了新的活计。” “什么活计?”骆山有种不祥的预感。 “回头你就知道了,我猜你也看过几本医书吧?这事可是对你大有好处的!”苏香神秘兮兮的说到。 第34章 先天之境 “有好处?”骆山心说看来自己的预感不太准,不禁有几分期待起来。 接下来,骆山手脚麻利了许多,苏香回来时,他已经把活干的差不多了。 一脸期待的看着苏香进屋又出来,骆山连忙凑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美差。 结果苏香递过来一个扁圆的盒子,掩嘴笑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骆山犹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像见了鬼似的,连忙丢还给她,一边后退一边嚷嚷到:“我死都不会干的!” 苏香也不气恼,笑着站在那里盯着他问到:“当真?” 骆山苦着脸道:“我缝的是难看了些,可那也是没办法啊!深山老林里面,什么工具都没有,能缝起来就不错了,何必这样整我?要不你让我进去,我跟你师傅当面商量一下?” 苏香摇头道:“我师傅从来不跟人商量,她说了要你做,就不会再通融,你自己决定吧!” 骆山犹豫了半天,终于咬牙说到:“好!我做!” 苏香这才重新露出笑脸,将盒子递了过去,道:“花样已经放在里面了,是鸳鸯戏水,你绣好了告诉我!记得仔细些,师傅不满意还会让你重绣的。” “你可以去……忙了!”骆山咬牙切齿道。 这鸳鸯戏水图听上去内容很单调,其实并不是只有两只鸟那么简单,边上有水有荷叶还有荷花,抛开这些不说,光是鸟毛的颜色就不知道有多少种。骆山每次对着这副图案,就想拿针戳死自己,或者进去戳死那个杜若。 由于怕被人见到自己绣花的模样,他开始的几天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可时间久了,他发现这间院子基本上没什么人来,于是干脆也就懒得躲了,经常就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绣花。 苏香倒是和他混熟了,态度随和了不少,时常来找他说话,偶尔还会指点他的针法,让他受益匪浅。 从苏香的口中,他也终于对药神谷有了一定的了解,这里虽说也算的上是个修道门派,却是个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地位十分特殊。 他们从不参与修道界的任何纷争,只要能出的起诊金,任何人都可以来这里求医问药。说是诊金,却不是世俗的银钱,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天材地宝,大多与疗伤治病有关。 药神谷的掌门被人尊称为药神,如今已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平常坐诊的只有座下四位弟子,还是轮流值守,杜若就是其中之一。 当问起药神和他的四大弟子的详细情形时,苏香就有些讳莫如深了,什么也不肯说。 骆山一直好奇想看看杜若的庐山真面目,却一直没有机会,就连提出想看看自己的姑姑,也都被一口回绝。 在此期间,风易寒一直没有再出现,乾元倒是联络了他一回。他已经听说了骆山受伤的事情,对此很是担心。 骆山便把之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但是自己已经痊愈的消息却没有透露,只说自己和慕容云清都在药神谷疗伤,起码要一年才能离开。 乾元依然没有透露他的最终目的,但骆山心里明白,他如此处心积虑地谋划这些,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想要变强的心变的更加迫切,希望将来图穷匕见时,自己能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那天晚上,可能是受到了乾元的影响,他在修炼时就有些急躁,虽说一口气打通了十余处窍穴,身体却也似中了十余剑一般,痛的差点昏死过去。 当时已是半夜,他本想等第二天找苏香帮忙弄点药吃,没想到在冰凉的地面上躺着睡了一觉过后,身体居然又恢复如初了。 虽然他依然没有找出原因,但这种诡异的现象仍然让他欣喜不已。于是再次修炼时,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在这样反复受伤又反复痊愈的状态下,他的修炼速度可谓突飞猛进,仅仅一个半月时间,他就将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全部打通了。 到了这一步,他的身体算是入了先天之境,吸收元气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 但是慕容云清给的法诀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第二天只能再求苏香去通报,说自己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姑姑。 苏香有些不情愿,之前他已经帮骆山问过三次了,师傅每次说的话都一样:“告诉他,人没死。” 骆山只能再三哀求,差点连姑奶奶都叫了,这才见她撅着嘴去了。 本以为这次依旧是希望渺茫,没想到片刻之后,苏香就出来对他招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骆山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去,来到一间静室里。 慕容云清的脸色依旧很苍白,不过精神看上去却不错,见到骆山进来,立刻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骆山过去扶她到椅子上坐下,这才问到:“姑姑,你好些了吗?” 慕容云清点点头,道:“外伤早已没有大碍,只是这次强行出手,伤了丹田气海,想要完全恢复,估计旷日持久,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骆山摇头道:“辛苦倒是谈不上,就是那个杜若总不让我见你,心里很是不安。” “什么杜若?人家可是药神的亲传弟子,连我都要叫一声前辈,你怎可如此不敬?”慕容云清责备到。 骆山听她这样说,立刻凑过去悄声问到:“那个杜若前辈是不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 慕容云清掩嘴轻笑起来,uu看书wwuukansucm随后又瞪了他一眼,嗔怪到:“不许胡说!让别人听到了,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骆山神情依然有些不忿,不过也不再多说,而是说到:“姑姑,我昨夜已经将所有窍穴全部打通,接下来该如何修炼?” 慕容云清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缓了半晌才道:“我这便将太玄清心诀后面的口诀传授给你,你仔细记好了。” 骆山这才知道,上次得到的原来只是其中一部分,连忙用心记在心里。 这法诀下半部分的内容,先得学会胎息内视之法,然后以元气淬炼筋骨内脏,壮大丹田气海,最后淬炼元气本身,达到炼气成罡的程度,可以说是整部法诀的精华所在。 修道以身体为基,先天境界虽说只是入门,却关乎一生,这太玄清心诀之所以被称之为上乘功法,正因为它对身体和元气的淬炼程度更加彻底。 身体越强横,能承载的元气就越多,对元气的感应也就越灵敏。 元气越精粹,控制起来就越是得心应手,出手时的威力也就越大,最重要的是,将来凝结道种时也会更加容易。 骆山用心将口诀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其中有些晦涩难懂之处立刻向慕容云清请教,过了今日再想讨教,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两人才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苏香便过来催了,骆山只好起身送慕容云清回去。 临走前,慕容云清忽然回头笑着问了一句:“浩儿,你那鸳鸯图绣的怎么样了?” 第35章 重现过往 骆山顿时如遭雷击,他本以为慕容云清并不知晓此事,自己当然更是绝口不提,没想到对方早已看在眼里,于是又在心里将那个杜若骂了千遍万遍。 慕容云清见他一副窘迫的模样,笑的很是开心,道:“我也觉得你该好好练练才是,省得将来再去害别人。” 骆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怪自己当初手艺不精,害的她连遭了两遍皮肉之苦。 见她终于走入后院消失不见,骆山这才垂头丧气的回到前院,又开始一天辛勤的劳作。 这胎息内视之法比入定吐纳还是难上几分,骆山花了好几个晚上才算摸到了门路,总算看到了平日里只能用来感受的体内构造,就连元气在经脉中流动这种细微处也能历历在目,不由得感叹道法之神奇。 当他将意念集中到灵台处时,忽然感到眼前一黑,下一刻就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道造化之门跟前。 骆山又惊又喜,连忙一步跨了进去,来到了那片白玉台上。 台上依旧空无一物,骆山四顾良久,终究还是参不透这空间的奥妙,于是心思又飞到了当初那棵梅树下,暗道:“若是当日多问一句就好了,她定然知晓这里的秘密。” 没想到他念头刚刚生起,眼前的景色忽然迅速变幻,竟成了当初那个山谷的模样。 而那白衣女子就立在干枯的梅树下,面容依旧模糊,仿佛笼罩了一层轻纱。 “轻寒?”骆山试探着呼唤了一声。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白衣女子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又回到了这里?”骆山急忙问到。 “站住!”白衣女子突然喝到:“再敢后退半步,我立刻杀了你!” “我没有后退啊?”骆山有些茫然。 “呵呵呵呵……”白衣女子忽然冷笑起来,道:“冤有头债有主是吗?说的好!我问你,有个男子曾经负我一生,说要来世偿还……” 骆山彻底呆住了,他这才发现,女子现在说的话正是当日说过的,连语气都丝毫不差。 “难道我只是回到了记忆中的场景里?”骆山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白衣女子依旧在演着独角戏,重复着当日说过的每一句话。 “好好活下去,若你哪天记起了前世的诺言,便带着那簪子来找我,记住,我在的地方一定会有梅树……” 女子的身影逐渐消散,骆山心想,接下来就该乾元出场了吧? 念头刚起,就听见一个声音喊到:“小子,你在那里做什么?” 骆山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乾元,只觉得心中烦闷不堪,直想一剑劈了他。 结果下一刻,他手里就多了一柄剑,惊雷剑,他呆愣了片刻,便抽出长剑,朝着乾元狠狠劈了下去。 乾元没有丝毫反抗,立刻身首异处,鲜血流了一地,而画面也就此定格。 骆山第一次体会到了杀人的滋味,心中却无半点快意,只觉得有些荒诞。 他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于是念头一动,又回到了白玉台上。 短暂的失神过后,他又想起了父亲和姐姐,以及村里那些儿时的玩伴,于是眼前的场景又变成了骆家村,他又看到了自己过去经历的点点滴滴。 一切都那么真实,他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能感受到姐姐掐自己胳膊时的疼痛,甚至能回到自己那张床上再睡上一觉。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与其沉沦在这幻象之中,不如早点让自己变强。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苏香正在一旁盯着自己,于是好奇问到:“你怎么来了?” “哇,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就此坐化了呢。”苏香嚷嚷到。 “我坐了多久?”骆山问到。 “你都坐了三天了,我以为你练功走火入魔了,还让我师父来看了,结果她说你像是陷入了顿悟之中,你快跟我说说,你都顿悟了些什么?”苏香好奇问到。 骆山不禁苦笑摇头道:“哪有什么顿悟,我不过是想家了。” “想家?想家能想到神魂出窍?”苏香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然后撇撇嘴道:“不愿意说就拉倒,你快去见见你姑姑吧,她快担心死了。” 慕容云清的确快担心死了,一见到骆山就问个不停,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骆山感到有些愧疚,将自己陷入幻境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没有说具体的人和事。 慕容云清听完后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沉思良久之后才道:“能将记忆中的事情具象化,这是上天赐予你的造化,若只是用来缅怀过去,就有些适得其反了,你不如试试还有没有其他的妙用,比如在幻境中与人切磋什么的。” 这一点骆山倒是没有想过,不过按照身处其中的真实感来说,此想法倒是十分可行,于是告辞回屋之后,骆山吃了些东西便再次进入了造化空间里。 将自己以往见过或者经历过的战斗一一重现之后,骆山发现自己的确可以在里面与人战斗,但是缺点也十分明显,因为幻境中人只会按照记忆中的顺序出招,u看书ww.uukanshu.cm 在面对慕容英那样的对手时,他只要稍微动些心思,就能轻松获胜。 如此一来,他也只能将这里当做一个破解对方招式的练习场了。 有一次,他甚至将自己和慕容云清在山谷遇袭的一幕再现了出来,并且尝试着去破解慕容云清那惊艳的一剑。 结果可想而知,当两道剑气如蛟龙一般扑过来时,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浑身一片冰凉,接着就是眼前一黑,等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白玉台上。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骆山呆呆地站在那里,心头久久不能平复,刚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就此命丧黄泉了。 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这造化空间的真正妙用,在这幻境之中,所有见过的招式都会被原原本本的还原出来,连威力也不会减弱半分。 所以只要自己能够多搜集一些同等战力对手的招式,然后一一将其破解,对于战斗技巧的提高将是无可限量的。 只可惜他过往经历和见过的招式实在太少,慕容云清和那些黑衣人对他来说实在太强了,而慕容英又太弱了,他杀了几次之后就有些索然无味了,于是第二天又开始老老实实绣起花来。 最开始的那副鸳鸯戏水图他已经绣完了,只是上交杜若之后,只得到了两个字的回应:“重绣。” 这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那两只鸳鸯被他绣的比野鸭还难看,能通过才叫怪事,好在绣的不好也没什么额外的惩罚,大不了从头再来,于是骆山又开始跟针线死磕。 第36章 换个差事 这天下午,他照旧坐在树荫下绣花。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人,是个长相随和的青年。 骆山以为他是来求医问药的,便头也不抬的扯着嗓子喊到:“苏香,出来接客!” 那青年闻言,顿时哑然失笑,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看,问到:“你是杜若新收的弟子?以前没见过你。” 骆山摇头道:“我是陪姑姑来治伤的,被扣在这里做苦力了。” “哦?”青年又打量了他几眼,笑道:“你一定是有事得罪人家了吧?” 骆山一提到这事就来气,当下义愤填膺道:“当日姑姑受伤时,我们身在深山老林,身边什么工具都没有,我不过是替姑姑缝合伤口时缝的难看了些,她就故意如此整我。” 青年听完,点点头道:“这的确怪不得你,不过杜若是行医之人,性子向来严谨,见到你胡乱救治,心中有气也是难免,你也不要太过抱怨。” 骆山摆摆手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这时,苏香已经从里屋出来,样子有些气呼呼的,似乎要找骆山晦气,不过看到那个青年之后,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甜甜的叫了声:“义父。” 骆山没想到这人看上去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竟然已经是苏香的义父,这么说他也一定是药神谷的人了,想到自己刚刚还在抱怨杜若的恶劣行,立刻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那青年似乎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微笑道:“回头我帮你向杜若求求情好了,不过不一定有用。” 骆山大喜过望,道:“多谢多谢,只要不让我绣花就行,别的都无所谓。还没请教前辈如何称呼?” “苏木。”青年淡淡说了两个字,随即转身跟苏香进屋去了。 “香儿,他的姑姑是谁?”走在路上,苏木随意的问到。 苏香知道他问的是骆山,答道:“他姑姑是玄清宗的慕容云清。” “呵呵,你师父如今的派头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连玄清宗的弟子也扣在院子里当杂役。”苏木笑道。 苏香笑道:“玄清宗的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比我大两岁,修为还不如我呢!” 苏木笑道:“那可能是他入门时日尚短,资质未必就比你差。” “对了,义父,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那种不药而愈的体质吗?”苏香忽然问到。 “这可说不准,妖族就有很多能够自我恢复的种类,人族想必也是有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苏木好奇道。 “我是听慕容云清说的,她上次和师父聊天,说家族里有位晚辈误服了赤血丹,她虽然全力救治,最后还是没能保住经脉,没想到那人昏迷了几天之后,醒来时竟已经痊愈了,您说奇怪不奇怪?”苏香道。 “哦?那倒的确有点意思!”苏木一副大感兴趣的模样,又问到:“以你师父的性子,就没提出让她把那人叫来看看?” 苏香道:“怎么没有?可慕容云清似乎有些不情愿,师父也就没有勉强。” “不情愿?呵呵,有意思。”苏木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直接朝着一间屋子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苏木终于回到了前院,望眼欲穿的骆山连忙凑过去,假惺惺打招呼道:“苏前辈这就要走吗?” 苏木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便摇头叹息道:“实在对不住,杜若的气似乎还没消,我的面子也不好用,看来你还得委屈一段时间了。” 骆山闻言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抱拳谢过。苏木看了他两眼,忽然问到:“你曾误服过赤血丹?” 骆山以为是慕容云清告诉他的,便没有在意,点头道:“不错,那时我遭人暗算,若不是姑姑出手相救,只怕连小命都丢了。” 苏木眼睛一亮,点头道:“那还真是万幸,听说你当时经脉受损,后来又自行痊愈了?” 骆山道:“是啊,当时昏迷了几天,醒来后就发现没事了,还因祸得福,将全身经脉都打通了。只是连累了我姑姑,若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你是说,你服用赤血丹时,经脉还未打通?而且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苏木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对啊,就两个月前的事,姑姑没和你说吗?”骆山疑惑道。 苏木摇头道:“我是从苏香那里听说的,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才冒昧问几句。对了,这经脉之内无小事,若你不嫌弃的话,不如让我替你把把脉如何?看看是否有留下隐患。” 骆山没想到这药神谷里居然也有热心人,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把脉不收诊金吧?” 苏木哈哈大笑,u看书 .ukanshu.om 道:“我药神谷的规矩是验伤分文不取,你尽管放心好了。” 骆山听他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坐到石桌前,将手伸出递给他,道:“那就有劳了。” 苏木将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闭目查探了良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骆山生怕他真查出自己有什么毛病,心中正有些忐忑时,只见苏木终于睁开了眼睛,笑着说到:“还真是奇哉怪哉,竟然没有留下半点隐患。” 骆山这才松了口气,道:“没有隐患那是最好,否则只怕我连诊金都付不起。” 苏木又是哈哈一笑,道:“你们玄清宗向来财大气粗,若弟子有事,当然是师门付账,哪里用的着你来操心?” 骆山摇头苦笑道:“我如今还没正式入门,玄清宗哪里会管我?若真有事,只怕又得连累姑姑一回。” “还没正式入门?那你的太玄清心诀是你姑姑私下传授的?”苏木好奇道。 骆山脸色一变,道:“苏前辈不要乱说啊,我可没练什么太玄清心诀,只不过是家传的内功心法而已。” “哈哈,那倒是我误会了。”苏木笑道:“我方才替你把脉时,发现你经脉窍穴俱已畅通,接下来想必要淬炼筋骨和元气了吧?” 骆山点了点头,苏木于是又道:“我那里有件东西倒是正合你现在使用,只是不方便搬来,你愿不愿意换个差事,搬我那去?” 骆山不知他为何如此热心,小心翼翼问到:“不知是什么差事?” 第37章 青衣女子 苏木道:“我在后山管着一片药园,平时也没有帮手,正好过几天我要出趟远门,你可愿意帮我照看一段时间?” 骆山这才恍然大悟,这苏木原来是个药园管事。他本就是干惯了庄稼活的,心说拿锄头怎么也比拿绣花针强一百倍,又哪里会不愿意?只是担心他的面子是否足够,于是指着后院方向问到:“里面那位能同意?” 苏木笑道:“都说事不过三嘛,我之前问她借苏香被她拒绝了,让免了你绣花的差事她也没同意,这第三回求她怎么也得卖我个面子了,你若愿意,我现在就去说。” 骆山想到杜若的古怪脾气,还是没抱太大希望,便道:“若是此事能成,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成,前辈也无需勉强。” 苏木哈哈笑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等着好消息吧!” 他说完转身又去了后院,过了许久才又重新走了出来。 骆山见他一脸喜气,知道事情应该是成了。果然,苏木朝他笑道:“这次总算挽回了点面子,你这就跟我走吧!” 骆山猜想他定然费了不少口舌,当下诚心谢了又谢,回屋收了几件衣服,然后拎了惊雷剑就跟他走出了院子。 药神谷的后山格外清幽,除了几片药园,就只有一个小小的院子。 这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奇花异草,只有一棵已经枯死的老树。 骆山一看到这棵枯树就想起老家后山的那株梅树,不由感叹道:“可惜了,这树若是不死的话,估计已经成精了。” 苏木同样感叹道:“此树当年的确已经诞生灵智,而且已经可以自行修炼,可惜在化形时没有度过雷劫,让我痛失一位好友啊!” 骆山抬头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顶端仅剩的几根枝丫果然一片焦黑,心中暗想,若是那株梅树不死的话,将来说不定也会有这么一天,便道:“一棵树想必也不会做什么恶事,为何连上天也容不下它呢?” 苏木道:“生老病死本是一切生灵应有的法则,而树木化形和人类求长生一样,都是逆天而行,遭遇天罚也是常理。” 骆山围着枯树转了一圈,发现里面的树脚下居然有道门户,便想过去看看。 苏木却过来道:“这树已经被我掏空,建成了树屋,里面专门用来存放各种珍贵的药种,也没什么好看的,改日再带你进去吧。” 骆山这才知道自己莽撞了,连忙道歉,苏木却不以为意,带着他来到东边的一间屋子,推门进去后,指着一张石榻道:“我之前说你能用上的东西就是它了,你要不要去试试?” 骆山打量了石榻几眼,发现似乎没什么稀奇的,便疑惑地走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刚坐上去,就觉得有座山压到了身上,整个人顿时趴在了那里。 骆山以为自己又遭了暗算,心中又惊又怒,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下来,才发现苏木并没有什么其他举动,而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骆山没敢造次,而是惊疑地问到。 “呵呵,这石榻是元磁重石雕刻而成的,可以生成一块重力空间,对于淬炼身体和元气有着奇效,当初为了换它,可是花了我好几株珍贵的药材呢。”苏木笑着解释到。 骆山这才知道他的确是一番好意,不过还是苦着脸道:“这东西虽好,可我实在消受不了啊,刚刚前辈也看见了,我一上去就只能趴在那里,还怎么修炼?” “那是你身体太过孱弱所致,慢慢地就会好的。你只要有空就在上面呆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起到修炼的效果。”苏木说完径自走了过去,施施然地在石榻上坐下,丝毫不见任何异样。 骆山本来对于孱弱二字的评价有些不忿,可见他这般模样,又实在无法反驳,于是一咬牙又坐了上去。 结果还是如刚才一样,他又趴在那里起不来了,不过这次他没有立刻下来,而是就那样趴着,想看看自己能坚持多久。 苏木看了有些好笑,劝慰道:“修行之事讲究循序渐进,不是一味拼命就成的,你还是量力而行的好,不然若是伤了内腑再来找我治疗,我可是要收诊金的。” 骆山估摸着自己在上面趴上半个时辰应该不成问题,不过现在这样做显然不太合适,便再次爬了下来。 “走吧,带你看看药园去。”苏木说完当先走了出去。 这里的药园和山下的药田不同,虽然面积不小,所种的药材却是不多,只是品种繁杂,每样最多两三株。 苏木就带着他在这里四处转悠,如数家珍般给他讲解每种药材的习性和作用,以及照料的方法。 骆山听的大为叹服,这里的很多药材他都不认识,了解过之后才知道这里的每一株都是珍品,至少比自己收的那什么千年人参要珍贵的多。 之后的几日,骆山除了修炼就是在药园里泡着,很快将这几块药园里的药材全部了解了个通透,苏木随意指上一株,他都能跟原来听到的一字不差的重新说上一遍。 这一日,两人正在药园闲逛的时候,忽然来了位客人,是位穿着朴素的青衣女子,面容虽说算不得绝色,却有一番出尘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就能立刻安静下来。 苏木远远看到她,uu看书ww.uuanshu.om 就大声招呼到:“三妹,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没有答话,走到跟前才道:“我来采一株紫雾草。” 她的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见到一旁的骆山,便又问到:“这便是你说过的慕容公子吧?” 骆山连称不敢当,前几日还在帮人扫地挑水绣花,哪里还敢自称公子? 听说她要采紫雾草,便问到:“不知前辈是否带了烈阳玉盒来?若是带了,便交给我去采吧!” 这紫雾草是火性药材,草叶上生着无数紫色绒毛,犹如雾气一般,煞是好看,只是采摘后需立即入药,或者用火属性盒子盛装。否则只怕还未走到山下,那紫雾就烟消云散了,药性自然也就所剩无几。 由于此草在栽种的时候,就在根部下铺了一整大块的烈阳玉为其提供火力,所以盛装的时候,自然也是以烈阳玉盒最佳。 青衣女子闻言立刻皱起眉头,道:“哎呀!刚才师傅催的急,我竟把此事给忘了,现在回去拿也来不及了,这可如何是好?” 骆山见她这样一个出尘的女子也失了分寸,心中也跟着着急起来,连忙道:“无妨无妨,还有个办法,此地下山路程不远,等我去烧个炭盆来,将紫雾草连泥土一起挖起来,放在炭盆里,应该足以支撑到下山了。” 苏木听他说完,这才笑着说到:“哪里用那么麻烦?我房间里就有烈阳玉盒,你去拿一个,把草采来就是了。” 骆山于是连忙去了,等他走远后,苏木忽然朝女子笑道:“你刚才那着急的样子也太假了些!” 第38章 筑基瓶颈 女子白了他一眼,道:“自然没你演的好!” “哈哈哈哈!”苏木得意的笑了起来,道:“你觉得如何?” 女子看了看远处的骆山,不置可否道:“不过是记性好些罢了。” 苏木摇摇头,道:“那便再多看看!” 又过了一柱香的工夫,骆山这才抱着个红色的玉盒跑了回来,递给了女子。 女子谢过之后,随即下山去了。 等她走远,骆山才好奇问到:“这人是谁?” 苏木随意道:“那是丹房里的药师。” 骆山见他回答的简洁,也不追问,这药神谷里的人个个都是神神秘秘的,也只有眼前这位比较好打交道一些。 可惜到了第二天,容易打交道的苏木便出了远门,山上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平时除了送饭的童子,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这药园虽说不小,其实也没有太多事要做,于是大多数时间他都在修炼,要不就是在石榻上硬挺。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十几日,骆山竟然勉强可以在石榻上坐起来了。 虽然身上像是背着一座大山,但他终于坐直了身体,开始运功修炼,看看会有什么不同。 结果尝试过后,他发现体内的元气变的犹如浆糊一般,运转起来十分艰难,平时能运转十个周天的时间,在这里只能运转一个周天。一番修炼过后,他体内的元气反而少了许多。 骆山发现这点之后,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惊喜不已。这不正是自己最近一直在做的事情吗?在这样的压力下淬炼身体和元气,效果好了何止十倍? 他心说这趟药神谷总算没有白来,只是自己这边得了造化,慕容云清却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次擅自做主搬了住处,怎么也该去和她说一下才是,免得她担心。 结果没等他下山,苏香倒是先来了,骆山好长时间没有和她斗嘴,现在见了倒是感觉颇为亲切,便笑着打招呼道:“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我义父的住处,我怎么就不能来?”苏香没好气道。 “对哦,我怎么把这事忘了?不过你来的不是时候,苏前辈早就出远门了。”骆山笑道。 “我不是来找义父的。”苏香边往里走边道。 骆山惊疑道:“不会是来找我的吧?难道你师父又要抓我回去绣花?” “谁稀罕要你绣花?我是来找几本书看,顺便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苏香走进书房,一边在书架上翻找,一边说到:“你姑姑从昨天开始已经闭关了,这次时间会很久,不到伤愈是不会出来的,她让你好好修炼,不用担心她。” 骆山听她这么说,也就绝了下山的心思,陪着苏香在书房里随意浏览起来。 苏木的藏书很多,只不过种类很是单调,除了医经就是药经。骆山想着自己大多数时间都没什么事做,尤其是躺在石榻上硬挺的时候很是无聊,不如拿本书回去看看。 苏香见他拿了一本药经,倒也没有出言阻止,看来这不是什么秘不示人的珍藏。 一个月之后,苏木回来了,骆山原本还有些担心他会将自己还给杜若,没想到他竟似是忘了这回事,骆山也便乐得逍遥自在。 见他时常进书房翻找医书来看,苏木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十分高兴,还不时挑他看过的内容考教一二,时间长了,两人倒是像极了一对师徒。 转眼间,骆山来此快要十个月了,他的个子又长高了一些,原本显得有些稚气的面庞也多了几分英气,整个身体虽说没有肌肉虬结,却充满了力量。 而他体内的元气在巨大压力下不断淬炼之后,也终于发生了质的变化,呈现出了五彩之色,已经凝炼到几乎无法继续的程度。 那石榻虽然压力仍在,但骆山已经可以在上面香甜入睡,再不用像之前那般苦苦支撑了。 但如此一来,淬炼身体的效果也就大不如前,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变化了。 修为停滞不前,慕容云清依然还在闭关,骆山只能请教苏木。结果苏木却笑着说,他已经到了筑基瓶颈,想要更进一步,只能修炼新的功法,若要自己指点,只能拜他为师了。 这个骆山自然是不肯的,苏木又说,药神的首徒最近有意收一位开山大弟子,问骆山有没有兴趣。 这个他倒是十分动心,呆了这么久,药神谷在修道界的地位他已经十分了解,药神的四个弟子如果放出风声说要收徒,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挤破脑袋想要过来磕头。uu看书 w.uuanshu 然而他也只能是心动一下而已,且不说慕容云清会不会答应,就算她答应,骆山也没办法同意,他的父亲和姐姐还在乾元的手中,不可能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这一天傍晚,苏木不在家,骆山正百无聊赖地在药园里逗弄一株食人花,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慕容,你在做什么?” “赏花。”骆山头也不抬的答到。 来人正是苏香,此时她的身材也高挑了一些,容貌更加标致,自从杜若陪着慕容云清闭关之后,她也就清闲了下来,于是没事就经常往这边跑,两人关系倒是处的极为不错。 苏木曾开玩笑说,他若是愿意留在药神谷,就把苏香许配给他做老婆,这种好事若是放在骆家村时,他只怕做梦都会笑醒,可如今他却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也只能辜负了苏木的一番美意。 苏香走到跟前,见他用手指逗弄的食人花嘴巴不停开合,不禁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道:“你是想把它累死吗?” “它累死总比我无聊死要好!”骆山继续逗弄着说到。 “别欺负它了,陪我进趟树屋。”苏香拉着他的胳膊道。 “树屋?你义父不是说不许随便进去的吗?”骆山好奇道。 “我不是随便进去,是义父允许的。”苏香晃了晃手里的一块令牌说到。 骆山见她这样说,顿时也来了兴趣,他知道这树屋里存放着不少自己书上看到过却没见过的珍贵药材种子,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进去看看,这下倒是个机会。 第39章 树屋探秘 两人来到树屋门前,苏香将令牌按在门上的一个凹槽里,木门果然自动打开了。 进去之后,骆山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原来树身的内壁之上被掏出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格子,里面放置着各种材质的盒子或者瓶瓶罐罐,而且每个格子里都镶嵌了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 骆山一样样的看过去,发现除了被装在透明容器里的种子能够直接看见之外,其他大多数是不可以轻易打开的,只能从标签上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所以还是留下了不少遗憾。 他本以为苏香是来取什么药材种子的,可进来之后却发现她压根没看那些种子一眼,而是趴在中间的地面上在鼓捣着什么,于是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 “别愣着了,过来帮忙。”苏香一边鼓捣一边说到。 “这是做什么?”骆山看着地面上一个大方块里放着一堆小方块有些不明所以。 “这里有八十一味药材,将它们排列完成后,组成二十个药方就算过关。”苏香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始苦思冥想。 骆山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些小方块上的确刻着各种药材的名称,又问到:“横竖各有九道,要凑成二十个药方,也就是说斜对角的两道也要算上?” “对啊,而且这些方块不能拿起来,每次只能移动一步,很麻烦的。”苏香苦着脸道。 “这有什么难的?你先从这些药材里凑出二十个药方来,然后想办法挪动不就行了?”骆山道。 “你说的倒是简单,这里能凑出来的药方何止二十种?而且横竖顺序都要考虑进去,还不能重复,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不信你来试试。”苏香说完让了些位置,将骆山拉到身旁一起趴了下来。 “我对药方懂的不太多,你先把你能凑出来的药方都说一遍。”骆山指着那些方块到。 “好吧,你看,这玉米须,天花粉,五味子……” 骆山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到:“可以组成九味消渴散,下一个。” “熟地黄、牡丹皮……” “九味地黄散,下一个。”骆山再次打断。 苏香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往下说,一口气说了不下四五十种药方。 骆山一边听一边暗自计算着,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眉目,忽然问到:“乌头、麝香……这九味药材能成方子吗?” 苏香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个治瘟疫的方子。” “那就成了,不用想了。”骆山露出喜色,手指开始飞快地拨动那些方块。 “哇,你居然这么厉害?”苏香欣喜地称赞到。 “这游戏对外行来说可能一辈子也解不开,不过对你们药神谷的人应该没什么难度才对,只是为何要放在这里?”骆山一边干活一边问到。 “义父在这里存放了一件东西,说我要是能打开才可以取走,这个就是考题了。”苏香道。 “那我岂不是帮你作弊?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骆山停下手里的动作道。 “你敢!”苏香晃了晃手里的令牌,道:“你不帮我打开这个,休想从这里出去。” 骆山不禁有些好笑,道:“那怕什么,就算你想把咱俩一起饿死在这里,苏前辈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好!你真不帮我是吧?”苏香左右看看,忽然从旁边的一个格子里抱出一个水晶罐子,举到空中,道:“你不答应,我就把这个瓶子砸了,待会义父问起,我就说是你砸的。” 骆山看了一眼那个罐子上的标签,连忙阻止到:“你别乱来啊!那可是玄霜花的种子,罐子一碎立刻就毁了,这世上还不知道有没有第二颗呢,到时候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管!你不帮忙我就真摔了,我数一、二……”苏香依然举着罐子不撒手,态度十分坚决。 骆山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不识逗,连忙道:“好好好,怕了你还不行吗?赶紧放下吧!” 苏香却不干,把罐子抱在怀里,道:“不行,等你打开了我再放!” “行行行,那你一定抱稳了啊!”骆山嘱咐了一句,又开始拨动起那些小方块。 与此同时,在慕容云清疗伤的那个院子里,苏木正和一个青衣女子相对而坐,这个女子骆山见过几次,只知道她是丹房里的药师,却不知道她的真名其实叫做杜若。 此时她的身体有些微微发福,小腹也明显有些隆起,显然是怀胎已经好几个月了。 苏木喝了口茶水,又对窗外看了一眼,笑道:“也不知道这小子成功了没有。” 杜若却微微蹙起眉头,轻声道:“我总觉得此事做的不太磊落,咱们药神谷又不是什么旁门左道,想要收他做徒弟,大可以直接和慕容云清商量,似现在这般做为,今后万一闹将起来,总是不太好看。” 苏木摇头道:“慕容云清不会答应的,她已经将太玄清心诀私自传给了这小子,uu看书 ww.uukanshu 若此时让他改投他门,将来对宗门无法交代的。” 杜若又道:“可你如今这做法无异于强抢,你就不怕和玄清宗交恶?” 苏木却淡然一笑,道:“生气是难免的,不过交恶应该谈不上,说到底不过是个还未入门的小辈罢了,玄清宗不至于为了他与我药神谷大打出手,你放心吧,大不了多给他们些补偿也就是了。” 杜若却依然摇头,道:“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是何苦?” 苏木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愿意出此下策?只是这小子的天赋实在是我生平所仅见,不但有过目不忘之能,修炼速度也是极快。才一年时间,就已经到了筑基境界的门槛,若不是缺少功法,他可能早就筑基成功了。你说,这样的美玉成天放在眼皮底下,谁能忍得住?” “唉,但愿你能心想事成吧!”杜若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树屋里,骆山终于将最后一个小方块挪到了指定的位置,只听得“咔”的一声轻响,那一块方形地面忽然就整个翻转了过来。 骆山好奇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满了文字,便问到:“这是什么?” 苏香此时显得十分欣喜,道:“这是义父答应给我的功法。” 骆山一听是功法,立刻起身扭过了头去。他人门派的功法不能随便窥视,这点规矩他还是懂的。 苏香也不去管他,将手里的罐子放好,就立刻盘坐在地上仔细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念叨。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一字一句还是生生的钻进骆山的耳朵里。 第40章 凝结道种 既然听见了,就会忍不住去琢磨字里行间的意思,骆山听了一会儿,脑中猛然一惊,这功法似乎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正好能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 “你看就看,能不能别念出声?”骆山听到一半就打断她道。 “不行,不念出来我记不住!我”苏香断然拒绝到,又继续念叨。 “你……”骆山无奈了,只好站在一边,任由那些功法不停地往脑子里钻。 苏香一遍念完,那篇功法就完整地刻在骆山的脑子里了,一字也不曾落下。 两人离开树屋之后,骆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可那功法却始终在脑海里回荡。 第二天,苏木又出了远门,苏香得到功法之后也闭关了,于是骆山的日子越发无聊起来。 不过他总算克制住了没有去修炼那篇功法,硬生生的憋了两个月,打算等慕容云清出关再说。 可是当两个月终于捱过去之后,苏香忽然来告诉他,说慕容云清的伤势还未痊愈,估计还要等几个月才行。 骆山这下真的要崩溃了,如今父亲和姐姐落于他人之手,自己恨不得抓紧每一个呼吸的时间来变强,前面已经蹉跎了两个月,难道后面还要蹉跎更久不成? 那篇功法他虽然没有修炼,却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千百遍,早已滚瓜烂熟。这一天,他终于忍不住试着修炼了一下,结果也没发现任何不妥,于是干脆继续修炼了下去。 这篇功法讲的是筑基之道,教人如何在体内凝结道种。 这元气也是分五行的,在先天境界时,不用刻意区分,只要淬炼身体打牢根基就好了。 而到了筑基境界,却只能择其一种来修炼,所以要以五行相生之法,将五种元气全部转化为同一种,然后不断在体内压缩,凝结成一颗道种。 一旦道种凝结,就会排斥其他属性的灵气,以后吸收的也就是跟道种相符的灵气,然后再经过此种灵气不断的淬炼滋养,最终将身体转化为通灵之体,使之衰老变的极为缓慢,寿元也将成倍增加。 这篇功法虽然说了道种凝结之法,却似乎刻意隐瞒了会生成何种属性的道种,骆山也不知道其中关窍,只以为跟太玄清心诀一样,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发现体内的元气渐渐由五彩之色变成单一的绿色,最后终于再没有一丝杂色,他干脆便一鼓作气开始凝结道种了。 不断的将丹田内元气压缩再压缩,从开始的一团气体逐渐变成一颗小水球模样,到最后终于成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珠子。 绿色的珠子刚一成型,立刻就如饿了许久的饕餮一般,开始疯狂吸取骆山经脉内剩余的一点元气。 骆山连忙运转新学的法诀,开始补充元气,一丝丝绿色的元气被吸入体内后,迅速就被那颗圆珠吞噬。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成了无底洞,无论多少元气都填不满似的,半个时辰过去了,那颗珠子才堪堪大了几分而已,还不到黄豆大小。 随着圆珠的不停转动,骆山的丹田之内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吸收元气的速度越来越快。于是他也只能加快功法的运转,努力榨取感应范围内每一丝可用的元气。 远处的一座院子里,正闭目盘膝而坐的苏木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流露出惊喜,对身旁的杜若说到:“成功了,他在凝结道种!” 杜若本躺在软榻上看书,闻言不禁放下书本,微笑道:“还真让你得逞了,接下来想想怎么应付玄清宗吧!” “无妨,大不了多给些补偿就是了!”苏木心情大好,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继续闭目养神。 “你要不要过去帮忙护着点?万一有人闯过去惊动了他就麻烦了。”杜若问到。 苏木呵呵一笑道:“整个药神谷都在我的神识笼罩范围之内,若有风吹草动,我顷刻便能赶到,哪里需要特意到他身边护法?” 他没有想到的是,事实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尽在掌控之中,在夜色的掩盖之下,后山药园里的药材此时正在悄然而又迅速的萎靡下去,而且范围正在渐渐扩大。 又过了一个时辰,苏木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当他无意中看见窗台上的一盆兰花时,脸色忽然一变,一闪身就掠出了窗外。 杜若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连忙也跟了过去。 片刻之后,两道身影站在了后山的院子外面。uu看书 .uuanshu 苏木看了一眼周围的药材,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杜若走到药园旁使用夜视之术仔细看了一下,脸色也变了,那些原本郁郁葱葱的药材,现在竟然全部枯萎了。 她看向苏木震惊道:“药神谷如此浓郁的木灵之气竟还不够他吸收,居然要夺取植物本体的元气?” “恐怕是这样的!”苏木盯着骆山房间的方向说到。 杜若急道:“这可怎么办?他若再持续一段时间,整个药神谷的药材只怕全都要遭殃。” 苏木叹息道:“还能怎么办?这次真是要大出血了!” 他说完立刻走到骆山的房间外,挥手布下了一层结界,将整个院子笼罩了起来,然后从腰间摘下一个小葫芦,从中倒出大把大把绿色的晶莹圆珠洒了出去。 这些圆珠尚未落地便纷纷爆开,化作一团团绿雾将骆山的房间包裹了起来。 骆山此时正处于绝望之际,因为身边能吸收到的元气越来越少,而那道种的渴求却丝毫没有减弱。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就感应到大股的元气从四面八方朝自己涌了过来。 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情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如何发生的了,连忙如饥似渴地吸收起来。 有了这些元气的补充,道种迅速壮大了起来,到了天亮时分,已有鸽子蛋当大小。而它旋转的速度也终于慢了下来,最后安静地悬浮在他的丹田之内。 “这就算筑基成功了?”骆山观察着体内的变化,长长松了口气,也终于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第41章 拜我为师 又仔细观察了一番,骆山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起身朝外走去。 他刚推开门,就看见苏木负手站在院子里,于是连忙打招呼道:“苏前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木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你以后恐怕不能叫我苏前辈了!” “这是为何?”骆山好奇道。 苏木盯着他,问到:“你可知道你昨夜筑基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骆山闻言心中一惊,他原以为修炼也好,筑基也好,都是自己体内的变化,旁人应该不容易看出来才对,没想到这才刚刚筑基成功,就被人识破了。 他这功法虽说不是自己有意偷窃,但毕竟没有经过主人允许,如今擅自修炼被人抓住了把柄,怕是很难脱身了。 骆山自知闯了大祸,但还是本能的辩解道:“这是我无意中听到的,并不知道是什么功法。” “那是我药神谷的核心功法,名为木灵经,除非成为这里的亲传弟子,否则哪怕将功法放在你面前,你也不得擅自修炼,这可不是一句无意听来就可推脱的。”苏木神色肃然道。 骆山心中一片冰凉,忽然想起苏木之前几次三番要自己加入药神谷的事,再将当日听到功法时的情形回想了一遍,终于醒悟过来,自己可能是中了圈套了,不由看向苏木问到:“前辈到底是什么人?” 苏木淡然一笑,道:“我乃药神首徒,如今修为距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我此前从未收过徒弟,你若拜在我门下,就是药神谷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兄,这想来不算辱没了你吧?” “原来前辈当日说的就是你自己?”骆山恍然大悟道。 “不错,当日我替你把脉时就觉得你资质不错,所以才会带你来后山仔细观察,后来发现你竟然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于是便动了收徒的念头,可惜你一直不肯松口,我本以为要与你失之交臂了,没想到你竟无意中修炼了我药神谷的功法,看来是天意如此啊!”苏木微笑说到。 话说到这个份上,骆山哪里还会不明白,这跟天意半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苏木蓄谋已久的结果。 他对此人其实颇有好感,即使他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自己,但终归是一番好意,所以无论如何也恨他不起来,但拜师这件事他又实在不能答应,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道:“不行,我真的不能拜前辈为师,我是要拜入玄清宗的!” 苏木道:“你可知道?木系元气主生机,如今你又是吸收这谷内万药之灵气而凝结道种,若是继承我的衣钵,将来在医药之道上的前途无可限量。可你若加入玄清宗,这道种连一半的作用都发挥不出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咱们药神谷虽说没有玄清宗那般气派,却胜在与世无争,且受人景仰,只要你将来在医药之道上小有所成,这天下之大,尽可任你逍遥,有什么不好?” 骆山这才知道筑基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可想到父亲和姐姐,还是只能摇头道:“这事恐怕我姑姑也不会答应的。” 苏木闻言,以为这才是他的担心所在,又道:“此事我自然会亲自与她商谈,不过她恐怕也做不了主了,我先带你去看样东西!” 说完当先朝门外而去,骆山连忙跟上。 走到院外,苏木指着四周的药园对他道:“看看你的杰作吧!” 骆山放眼望去,吓得差点晕倒,原本钟灵毓秀的一块福地,如今竟变成了死地。 那原本郁郁葱葱的药园,如今看不到半点绿色,附近原本枝繁叶茂的几棵大树,现在也是黄叶落尽,只剩枯枝在风中摇摆。 “这是怎么回事?”骆山喃喃的问到,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手笔。 “以木灵经凝结道种时,会吸取大量的木灵之气,若是身边的灵气不足,便会从蕴含这种灵气的物品上夺取,只是以药神谷的灵气来说,此事本不应该发生,但你似乎是个例外。”苏木解释道。 骆山听完之后,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木见他脸色惨白,又和颜悦色说到:“这里的药材是药神谷几代人辛苦搜集而来,如今被你毁于一旦,若你肯做我徒弟,那便是咱们自家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怪你。可若是你不肯,那便只有找你姑姑来赔了。 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园子里那些药材的价值你想必也知道,别说是她,就是整个玄清宗只怕也难以凑齐,你还指望她能带你回去吗?” 骆山听完已经是心如死灰,此种境况之下,慕容云清估计的确无能为力,自己又能怎么办? 告诉苏木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自己的苦衷?让他帮忙救出自己的家人? 可他连乾元的身份都不清楚,叫别人如何帮忙?此事只要被乾元察觉半点,只怕他会毫不犹豫先杀父亲和姐姐泄愤,然后将他取代慕容浩的事情宣扬出来,到时候慕容云清一怒之下,只怕不惜得罪药神,也会千方百计除掉自己。 这种后果他不敢想象,于是决定还是先和乾元商量一下再说,说不定他觉得药神弟子这个身份也能帮他做事,那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他拱手道:“苏前辈,此事我不能做主,还请等我姑姑出关后,uu看书 ww.uukashu 商量过了再行定夺可好?” 苏木见他妥协,微笑点头道:“本该如此!你安心在此修炼,等你姑姑出关了,我会让苏香来通知你!” 苏木离开之后,骆山立刻打了盆清水联系上了乾元。乾元见他主动联系自己,以为骆山终于要离开药神谷去玄清宗了,脸上颇有几分守得云开见云明的兴奋。 没想到骆山却说到:“药神首徒苏木发现我资质不错,且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所以想收我为弟子,不知是否可以答应?” “不行!”乾元听完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到:“做苏木的弟子对你的确是场造化,但对我要做的事并无半点用处,此事无论如何不能答应!”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骆山感觉有些走投无路了,大声地朝他吼到。 “等你入了玄清宗,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不要横生枝节,否则定会后悔终生!”乾元冷冷地说完后就中断了联系。 骆山颓然坐到地上,如今乾元这边的路走不通了,剩下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慕容云清了。他感觉自己如提线木偶一般,除了将命运交于他人,自己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慕容云清其实早就随时可以出关,只是因为之前苏木的计划一直没有成功,才被故意拖延到现在。 按理说,如今骆山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她才行。但是杜若之前为了帮苏木拖延时间,曾说过她还需做最后一次闭关调理才行,此时若直接让其中断,未免做的太过明显,于是干脆让她继续完成这次闭关再说。 第42章 初次交涉 又过了几日,一个风尘仆仆的俊秀青年来到了药神谷,正是一年未见的风易寒。 他来到杜若的院子,见到苏香,立刻问到:“我师妹怎么样了?” “慕容师姐已经伤愈,昨日正好出关了,我这就去通禀。”苏香回了一句,转身进了屋子。 不多时,慕容云清出来了,难得的是,这次杜若也陪在了身边。 风易寒看了慕容云清一眼,见她气色果然大好,心情好了不少。 又看了看杜若的肚子,笑着说到:“恭喜杜若前辈,我差点跑断了腿,终于把诊金凑齐了,您看看对也不对。” 说完将一个盒子递了过去,杜若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就是这些。” 风易寒这才喜笑颜开的上去对慕容云清嘘寒问暖起来,得知她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修为却从筑基后期跌落到了先天期,不禁又是一番痛心疾首。 慕容云清自己倒是看开了,道:“我境界虽然跌落,但是过往修炼的心得感悟还在,重新修炼回去也不过是三五年的事,无妨的。” “唉!师妹自己能看开那是最好不过了,日后修炼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师兄一定帮你!”风易寒道。 慕容云清环顾了一眼院子,扭头朝苏香问到:“我家浩儿还在后山帮你义父看管药园吗?” 苏香还未回答,杜若先开口道:“他的确在后山,我师兄正好有事要与你们商量,不如一同前去吧。” 慕容云清有些不明所以,问到:“我家浩儿是不是闯祸了?” 杜若道:“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不一定是坏事,还是去了再说吧。” 慕容云清有些云里雾里,只好跟着她朝院外走去。 当一行人走到后山附近时,只见这里的草木都有些泛黄枯萎,越往里走就越是严重。这短短一段路程仿佛从盛夏走到了初秋,然后又到了深秋。 当那片完全枯黄一片的药园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风易寒终于忍不住问到:“杜前辈,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遭了瘟灾?” 杜若还是摇头,道:“还是等我师兄跟你们说吧。” 慕容云清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觉得此处的变故或许与骆山有关,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他到底做了什么。 当几人到达那座院子时,苏木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了,见到他们进来,便笑着邀他们到石桌旁坐下,还吩咐苏香给众人上了茶水。 慕容云清和风易寒都是第一次见到苏木,见他面貌如此年轻,倒也见怪不怪了,这药神谷本就整日与药材打交道,炼制些驻颜的丹药并不困难。 苏木并没有过多寒暄,随意说了几句之后,就开门见山道:“请慕容仙子过来,是有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慕容云清心中一动,问到:“哦?不知是否与我那侄儿有关?” 苏木笑道:“不错,老夫有意收他为开山大弟子,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慕容云清之前已经猜想过此事,所以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当即想也不想便拒绝到:“我那侄儿资质愚钝,能入苏前辈的法眼是他的福分,晚辈感激不尽,只是他早已算是玄清宗弟子,恐怕不能改换师门了。” 风易寒在一旁听的有些诧异,且不说这小子到底有何能耐,怎么就被苏木给看中了,关键是面对如此好事,师妹怎么连考虑都不用的就拒绝了? 要知道,若是成为苏木的大弟子,将来的地位几乎就等同于此时的苏木,这可不是一般的造化。况且若是结下这么一份香火情,便是玄清宗将来也能受益无穷,至少不用像他之前那样,为了慕容云清的诊金四处奔波了。 苏木对慕容云清的反应似乎也不感到意外,微笑道:“据我所知,他好像还没有拜入玄清宗,莫非仙子觉得拜在我的门下会辱没了他?” 慕容云清道:“苏前辈言重了,您有所不知,他虽然还未拜师,但我已经私下将太玄清心诀传授给了他,此功法想必谷主也是知道的,非真传弟子不能修炼,我当时虽是情非得已,却也犯了门规,如今若是让他再投别派,只怕无法向师门交代,还请谷主见谅!” 苏木故作惊讶道:“哦?竟有此事?当日我也曾问起过他修炼的功法,他只说修炼的是慕容家的内功心法,莫非他故意隐瞒?” 慕容云清点头道:“此事是我嘱咐的,这私传功法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故意隐瞒也是理所应当。” 苏木点头道:“慕容仙子的意思是,修炼了玄清宗的功法,就必须加入玄清宗是吗?” 慕容云清毫不迟疑道:“正是!” “那此事倒是有些难办了,uu看书.uukshu 他如今不但修炼了太玄清心诀,也修炼了我药神谷的不传功法《木灵经》,本门恰好也有同样的规矩,仙子总不会认为我药神谷的木灵经不如贵派的太玄清心诀吧?”苏木盯着慕容云清问到。 “什么?”慕容云清闻言如遭雷劈,急忙道:“他从哪里弄到的木灵经?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 “他得到这篇功法倒也是机缘巧合,此事苏香最清楚,不如让她来说好了。”苏木说完便将目光看向苏香。 苏香此时明显有些心虚,不敢拿眼睛去看慕容云清,只是低着头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当时念的很小声,我没想到他耳朵那么灵,记性也那么好,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慕容云清听完,对苏木道:“浩儿本就记忆超群,如此得到木灵经也不是他的过错,大不了我让他发下重誓,绝不将此功法泄露半个字也就是了,还望前辈网开一面。” 苏木摇头笑道:“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若他只是默记在心中,我可能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自然也就不会追究。可他如今不但修炼了此功法,而且连道种都已凝结,你说我该当如何处置?” “道……道种?”慕容云清失声惊呼,道:“他修炼到现在不过一年,怎么可能就凝结道种了?” 苏木又道:“非但如此,外面的情形你们想必也看到了,我这片药园毁于一旦,皆是他凝结道种时掠夺灵气所致,此事总做不得假吧?” 慕容云清闻言,脸色变的极其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43章 玄清掌门 风易寒在一旁早已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骆山居然如此妖孽,就连闯祸都闯的非同凡响。 之前他还想着劝劝师妹,不行就把骆山让给苏木得了,反正也是个好去处,大不了替她遮掩一下私传功法的事好了。 可如今听说骆山资质好到这个程度,就连自己都舍不得拱手相让了,见慕容云清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当即抱拳道:“苏前辈,此事只怕还需从长计议,能否让我们先见见那小子再说?” 苏木也料定他们不会爽快答应,也只能笑着说到:“那是自然,我又不曾囚禁于他,他就在那间屋子里打坐,你们自便就是,我先陪师妹回去了,稍后苏香会为你们安排住处。” 骆山其实并没有打坐,慕容云清他们一来他就知道了,只是此时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出去面对她,只能躲在屋子里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再说。 现在苏木已经离开了,他自然不能再躲着,只好推门走了出来。 走到慕容云清跟前,他立刻跪倒在地,垂头道:“姑姑,我闯祸了!” 慕容云清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见他形容憔悴,知道他必定受了不少煎熬,心里涌起一阵怜惜,轻声安慰到:“浩儿不必如此,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听吧!” 骆山于是毫无隐瞒的将如何与苏木结识,以及后来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风易寒听完后,拍了拍骆山的肩膀道:“你小子修炼的确很快,脑子却不太灵光,如此明显的圈套居然就眼睁睁的跳下去了?” 骆山自知醒悟的太晚了,只能惭愧的说不出话来。 慕容云清叹息了一声,道:“此事不能全怪浩儿,他心思太过单纯,总以为人人都如自己一般善良,又怎能抵挡的住苏木处心积虑的算计?” 风易寒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木已成舟,谁也无可奈何,苏木此番是阴谋阳谋一起使用,这小子若是不修炼木灵经还好,可如今他不但筑基成功,还把人家药园给毁了,说到哪里都是咱们理亏!” 慕容云清看向风易寒,问到:“依师兄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处置?” 风易寒道:“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遂了苏木的意愿,这样的话,浩儿有了不错的归宿,玄清宗也能就此与药神谷结下一份香火情,算是皆大欢喜吧。” 慕容云清冷笑道:“师兄何时变的如此逆来顺受了?别人算计我们玄清宗的人,我们非但听之任之,还要感恩戴德是吗?” 风易寒见她有些动怒,连忙陪笑道:“师妹别动怒,我话不是还没说完吗?若师妹不肯放弃的话,咱们势必要撕破脸据理力争,只是就算最后胜出,这药园的损失肯定是要赔的,以你我的能力,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还得我师尊出马才行!”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给掌门师叔传信?”慕容云清此时乱了方寸,也不顾他是自己师兄,直接就下令了。 风易寒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连忙道:“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便让骆山去打了清水,单独去了另一间空房。 苏木可能也料到他们会请师门长辈过来,所以安排了一座比较宽敞的院子给风易寒三人居住。 骆山仿佛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这几日过的魂不守舍,好在风易寒联系师门之后不过七日,便有三男二女一共五人驾驭剑光而来。 这次苏木倒是没有托大,亲自迎到谷口,冲来人抱拳笑道:“没想到我药神谷之事,竟惊动了五位道友联袂而来,实在有些惶恐!” 来人也都纷纷还礼,其中为首的白衣中年男子正是玄清宗当代掌门李纯罡,他笑着说到:“苏兄说哪里话来?听说我门中小辈在此闯下大祸,怎能不过来登门赔罪?” 苏木摆手道:“你门中两位小辈倒是没有闯祸,闯祸的是那个我准备收为关门弟子的小子,让几位见笑了!” 李纯罡还未说话,他身边那位红衣中年女子先开口了,道:“苏兄此话怕是不妥,我听说那小子已经学了太玄清心诀,如何还能拜入药神门下?” 苏木也不气恼,笑道:“多年未见,凤道友还是如此火爆脾气,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回去坐下来慢慢谈!” 后面说话的女子是玄清宗太初宫的宫主凤凌烟,见苏木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心中仍然愤愤不平,不过也不再多说什么,与其他几人一起朝谷内走去。 玄清宗五人虽然都想早点见见这个闯祸的小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不过既然来到别人的地盘,总还是要先听听主人的说法,只能暂时按下好奇心,随苏木一起进了一座院子喝茶。 事情其实不难说清楚,玄清宗五人也知道是骆山中了人家的圈套,但苏木又的确占着几分道理,所以见面难免还是一番唇枪舌剑,最终也没谈出什么结果。 草草结束之后,五人来到了慕容云清他们住的院子里,骆山见到五人,大气都不敢出。 慕容云清又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跪地请罪到:“都是云清没有管好自家晚辈,u看书 .ukanshu 还请师傅和各位师叔责罚!” 李纯罡伸手发出一道气息,将她扶了起来,道:“此事怪不得你,不过药园那边的情况我们来时也都看到了,此事只怕不能善了,目前来看,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如苏木所愿,让慕容浩拜他为师,至于太玄清心诀,让他发誓不传给第二人便是,另外还可让苏木付些代价出来。” 骆山一听,顿时慌了,可这里已然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只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慕容云清。 慕容云清此时也是有苦难言,自家侄儿闯了大祸,若是让宗门承担此事,一应损失必定将由宗门承担,她如何开的了这个口? 风易寒心思玲珑,早已将事情看的通透,当即便道:“师傅,此事若是放在平常,弟子就会按您所说的处理了,可这小子资质实在有些不凡,若拱手相让,只怕将来会后悔,不如先看看再说吧?” 李纯罡闻言点头道:“易寒说的不错,虽说凭他的修炼速度和筑基时的景象已经可见端倪,不过还是再测试一次吧!” 其他四人也点头赞成,其中那位身穿黑色长裙的冷艳中年女子,道:“云清,玉盘在你那吧?还不快些拿出来?” 此人正是慕容云清的师傅,玄清宗太易宫宫主冷秋月,慕容云清连忙从怀中掏出造化玉盘,摆在了桌上,对骆山到:“浩儿,过来吧,像上次一样就好!” 骆山此时已是无路可退,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看不见摸不着的资质上了,便凝重万分的走过去,将手贴上了玉盘。 第44章 1柱擎天 和上次一样,当字符进入身体的时候,骆山又被拉扯到了造化空间里。这次字符没有在门上停留,而是直接飞到了白玉台上。 它们连成一条长龙,在白玉台上盘旋了一圈,竟然将上面的花纹点亮了一圈,然后再次离去。 客厅里,所有人都在盯着那面玉盘,见符文迟迟不归,都有些诧异,凤凌烟性子最是急躁,忍不住对慕容云清问到:“上次测试也是这么久吗?” 慕容云清点了点头,她的心里也是非常忐忑,虽说侄子的资质的确不错,但是否好到能让宗门承担整个药神谷损失的代价,她还是心里没底。 终于,一抹光芒从骆山的手中流出,符文开始回归了。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玉盘并非逐渐变亮,而是瞬间就变的耀眼起来,片刻之后,就已经亮的让人难以直视。 “如日中天,哈哈,果然是如日中天!”李纯罡激动大笑起来,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当玉盘整个化作一团白光,让人禁不住以为它要爆炸开来的时候,所有的光芒忽然收敛起来,然后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连骆山的手掌和屋顶的琉璃瓦都无法阻挡,直接冲向了天际。 药神谷里另一座院子里,苏木和杜若正在喝茶,当那道光柱冲天而起的时候,他们不禁同时站了起来,眼中均露出震惊之色。 “这就是慕容浩测试时的气象?难怪慕容云清会死咬着不松口呢!”苏木喃喃地说到,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虽说那玉盘是玄清宗独有的法器,但药神谷也曾借来为门下弟子测试过,可哪里见过这种景象? 杜若轻轻挽住他的胳膊,道:“这次你恐怕很难如愿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苏木沉默不语,只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白玉盘的光芒终于收敛,客厅里静的可怕。骆山这次依旧没有看到自己测试时的情形,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盯着众人等待宣判。 李纯罡终于开口了,对风易寒问到:“你管这个叫如日中天?” 风易寒好不容易将看妖怪似的目光从骆山身上收回来,笑了笑道:“师傅,我并没亲眼见过他测试时的情形,是听云清师妹说的。” 慕容云清连忙解释道:“上次测试时,因为怕家族里人多嘴杂,所以我在最后关头用木盒罩住了白玉盘,并没有看到刚才这一幕。” 骆山听他们这么说,以为是风易寒和慕容云清之前将自己的资质夸大其词了,心里顿时又凉了半截。 没想到李纯罡忽然哈哈一笑,道:“以往测试资质时,我等都以为萤火之光为最次,如日中天为最优,如今又目睹了新的气象,易寒,你倒说说,刚刚这个该如何形容啊?” 风易寒想了想,道:“一柱擎天?” 慕容云清闻言脸色微红,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料李纯罡却哈哈大笑道:“好,以后就用这个词。” 冷秋月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 李纯罡这才发现此时不是说笑的时候,于是又正色对骆山问到:“此事是因你而出,还得你先表态才行,是愿意留在药神谷还是随我们回玄清宗?” 骆山连忙道:“我自然是想入玄清宗的!” 李纯罡点点头道:“好!不过你擅自修行别人家的功法总是不该,若我要你散去修为,重头修炼,你可愿意?” 骆山想也不想便道:“愿意!” 李纯罡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决绝,眼中露出一丝赞赏,道:“那我便传你一篇散功口诀,你用心记好。”说罢便将一篇口诀缓缓念出。 骆山听完又仔细揣摩了一遍,这才盘腿坐下,准备散功。 李纯罡对面那位青衣中年人犹豫着站起身来,似乎有话要说,想了想又坐了回去,轻叹了一声。 李纯罡也在他后面坐下,将双掌贴在他的背上,道:“你只管运功,我会替你护住丹田和经脉,不会影响你今后的修炼。” 骆山入定之后,当功法开始运转,他感觉到体内的道种剧烈震动起来,随后就开始反向旋转,当速度达到极致时,忽然重新化作了一团水球,然后又逐渐化作气体。 骆山连忙引导这些灵气向体外散溢,否则身体定然会被撑爆。 他没有看到的是,这些溢散出来的灵气全都朝着他的头顶汇聚了过去,然后渐渐没入那支木簪之中。 慕容云清和风易寒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但是另外五个人却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骆山的头顶。 为了凝聚这颗道种,骆山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此时散去却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当他终于睁开眼睛,慕容云清立刻过来关切地问到:“浩儿,你感觉怎么样?” 骆山苦笑摇了摇头,道:“姑姑,我没事。”他现在体内空空如也,一年的修炼瞬间付诸东流,感觉能好到哪里去?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了,先带他下去吧!”李纯罡对风易寒和慕容云清说到。 慕容云清见骆山一脸失落,心里生出无限怜惜,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为了给苏木一个交代,还是谢过了李纯罡,这才扶着骆山到后面去了。 客厅里,五人坐在位置上,谁都没有先开口。 李纯罡看看四人,笑道:“怎么都不说话?” 凤凌烟立刻抢着开口道:“这个小子我要了!” 冷秋月冷哼一声,道:“你要了?他是我徒弟的侄子,何时轮到你了?” 太始宫宫主叶逢春道:“师姐们不要争了,这小子以木灵经筑基时有如此气象,说明他的体质与木系相合,怎么也该交给我才是吧?” “放屁!”凤凌烟和冷秋月难得异口同声道。u看书 ww.ukanshucm “就你那几手砍人不痛戳人不痒的道法,也好意思拿来教这小子?”凤凌烟道。 “那小子自家长辈就在跟前,让云清做主便是!”冷秋月道。 “慕容老祖的家族何时成了你太易宫附庸了?照你这么说,以后慕容家的子弟谁都不用惦记了?”凤凌烟道。 “那不如凭剑说话!”冷秋月道。 “正合我意!”凤凌烟道。 眼看两女就要动手,李纯罡只好苦笑劝阻到:“师姐师妹,此事不急,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苏木吧!” “这有什么好想的?让他开出条件来便是!”冷秋月道。 叶逢春附和道:“师姐说的对,那小子连道种都毁了,苏木应该明白我等的决心才是,想必不至于撕破脸大打出手,下面不过是价码的问题。” 李纯罡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听听他的价码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此子将来不管入谁门下,这赔偿都是整个宗门之事,希望将来不要传出闲话!” “这是自然,我等岂是不识大体之人!”冷秋月道。 “全凭掌门师兄做主便是!”叶逢春是老小,向来只有被欺负的份,自然不会有异议。 “我没意见!”一直没有开口的魁梧男子道,他是太极宫宫主雷横,也是众人的大师兄,向来话少。 凤凌烟最后表态到:“谈判我不在行,掌门师兄谈成什么样都不用问我,但谁若说闲话,先来找我的剑说!” 李纯罡见众人都表了态,便起身道:“那便我和叶师弟两个去吧!” 第45章 喜事1桩 两人来到苏木的院子里时,对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此番少了许多客套,就在院子里说话,苏木当先开口道:“刚才测试的情形我已看到了,想来我的一番苦心是要付诸东流了。” 李纯罡点点头道:“我已废了他的修为。” 苏木闻言苦笑到:“这是何苦?那小子是天生的医道之材,可惜了!” 李纯罡道:“此番药神谷的损失可有整理出清单来?” 苏木道:“回头让那小子自己写吧,我药园里的药他全都一清二楚,我助他筑基时耗费的一万木灵晶得算到你们头上,其他的就算了。” 李纯罡点点头,又道:“木灵经我可做担保,未经苏兄允许,他不会传授第二人知晓,另外,我玄清宗有一套雷音竹剑阵,以及剑阵法诀一套,望谷主笑纳!” 苏木呵呵笑道:“李掌门真是大手笔!我无话可说,却还是心痛!” 李纯罡想了想,又道:“听说苏谷主有一义女?” 苏木摇头道:“义女终究是外人!” 李纯罡又想了想,问到:“我见杜师妹已经有了身孕,不知怀的是男是女?” 苏木道:“正好是个闺女!” 李纯罡哈哈大笑,道:“甚妙甚妙!如此就恭喜苏兄双喜临门了!” 苏木也终于开怀大笑起来,到:“同喜同喜!不如就此立字为凭如何?” “正有此意!”两人一同笑着进屋了。 叶逢春在后面摇头叹息,自言自语道:“原来叫我来就是听个价码的!” 骆山被慕容云清和风易寒用心开导了许久过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重新查探了身体,发现经脉丹田确实没有受到损伤,尝试着修炼了一下,也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是重新开始,但是经脉窍穴已然畅通,淬炼过的身体也依然强健,这就至少要省去很多时间了,他相信,自己最多半年,就能重新摸到筑基的门槛。 第二天一早,玄清宗众人再次聚集在了客厅里。 李纯罡把昨天赔偿的内容说了一遍,凤凌烟等人昨晚就已经知晓,所以并没有什么表示。 骆山本以为此事免不了一番激烈的交锋,甚至大打出手都有可能,没想到如此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只是听到玄清宗为此付出的代价,又有些诚惶诚恐。 李纯罡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那套剑阵法器和剑阵法诀虽然珍贵,但跟一个天才弟子比起来其实不算什么,那些灵药也会由宗门的力量去搜集,只是有一样却是没人能帮忙,必须你自己承担了。” 骆山躬身拜谢之后,道:“小子还未入门便闯下大祸,蒙各位长辈不弃,已是惶恐万分,若有将功赎过的机会,赴汤蹈火亦不敢推辞!” 李纯罡笑道:“赴汤蹈火倒是不必,只是替你许下了一桩姻缘,需要你来应承。” 慕容云清在一旁本还有些提心吊胆,想着若是什么为难的事,自己说不得只能替侄子一起承担了,现在听闻是桩姻缘,心里倒是松了口气,问到:“不知掌门师叔许的是哪位女子?” 李纯罡道:“是苏木的女儿。” 慕容云清点点头道:“原来是苏香,她的资质相貌都算上乘,也算是一位良配,此事倒是喜事一桩。” 不知为何,骆山听到这话,心里立刻如刀绞般难过,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那个女子说她等了自己八世,如今将最后一世也赌上了,难道自己要将那些话都当做梦里听来的? 可如今这情形,自己又该如何拒绝? 他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却见李纯罡摇头道:“并非苏木义女,而是他的亲生女儿。” 慕容云清惊讶道:“苏前辈哪里来的亲生女儿,我怎从未听说过?” 李纯罡笑道:“药神的三弟子杜若你们想必都见过,她与苏木早已暗中结为连理,只不过他们要等药神回来主婚,所以才暂时没有对外公布罢了,如今她已身怀六甲,腹中正好是个千金。” 骆山心中剧震,眼睛直直地喃喃自语到:“杜若、三弟子、三妹,身怀六甲,原来是她?” 原来自己见过好几次的那个出尘女子,竟然就是自己暗中骂过无数遍的杜若?如今更是要成为自己的岳母? 骆山有种荒诞的感觉,一时愣在了那里。 慕容云清见他一直在那发傻,便轻声劝慰道:“浩儿,咱们修道之人寿元悠长,差个十几岁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你如今方才起步,本就需要紧守元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风易寒也在一旁帮腔道:“那苏前辈虽说不如师兄我这般英俊潇洒风采无双……,不过相貌还算端正,那杜若前辈也是上上之资,他们生的女儿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小浩子你不必如此沮丧吧?” 李纯罡在一旁听的眉头大皱,呵斥到:“谁教你这样对前辈评头论足的?还有没有规矩?回山后给我面壁三个月!” 风易寒连忙低头受教,uu看书 .uukanshu脸上却依旧笑嘻嘻的,还回头对骆山挤眉弄眼,看的李纯罡一阵火起,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徒弟的德行,实在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好又对骆山问到:“你怎么想?” 骆山此时早已回过神来,他原本以为立刻就要成亲,心里十分抗拒,如今听说自己的未婚妻还未出生,要成亲起码是十八年后的事情,倒是轻松了一些。 自己身上背着乾元这个隐患,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不说,就算能够顺利活下去,将来自己大不了想办法把名声弄臭,逼的女方自己悔婚也就是了,这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就有些释然了,于是躬身道:“愿意听从掌门安排!” 李纯罡这才脸色好了许多,开怀笑道:“好!那便如此定了,你去把药园的损失列份清单出来,完事后咱们就可回山了!” 骆山走后,李纯罡对慕容云清笑道:“你这侄儿心性还算不错,资质如此之高,却无半点恃才傲物之心,做事也有担当,实在难能可贵!你们慕容家给我玄清宗培养了个好弟子啊!” 慕容云清听完掌门一番夸赞,也感到与有荣焉,道:“浩儿三岁便没了娘亲,从小身世孤苦,却极为自爱,平时素来乖巧懂事,他能有如此资质,可能是上苍垂怜吧!以后还请各位师叔师伯多关照他几分才是!” 李纯罡道:“这是自然,如此良才美玉,定不会叫他蒙尘便是!” 冷秋月也道:“云清,旁人再如何关照总不如自己家人来的尽心,你是他亲姑姑,何不劝他留在你身边?” 第46章 告辞回宗 慕容云清知道自己师尊的意思,昨晚她就已经叮嘱半天让自己帮忙抢弟子了,可她也知道几位师叔都不是好相与的,也不敢胡乱打包票。 此时见师尊直接把自己推了出来,想躲也没地方躲了,何况她自己也确实有将骆山留在身边的想法,便打算硬着头皮向掌门求肯一番。 结果她半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凤凌烟立刻跳了出来,她向来跟冷秋月不对付,便毫不客气的说到:“冷秋月,你什么意思?我们其他人还能亏待了他不成?就算入了我们几人的门下,又不是山高水远,云清想要见侄儿,难不成还有人拦着她?” 她虽然性格火爆,倒也不是全然没脑子,三言两语就把其他几人拉到自己一个阵营,准备先把这个最大对手打压下去再说。 果然,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说绝不会有人亏待骆山。 冷秋月毫不示弱道:“我何曾说过你们会亏待他?你们没见云清说吗?这孩子从小缺乏母亲关爱,云清是他亲姑姑,我也是个女人,总能多少弥补他些遗憾,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能做到吗?” 几个男人顿时哑口无言,凤凌烟又跳出来道:“我也是个女人,我来弥补也是一样!” 冷秋月面露讥讽之色,冷笑道:“你身上哪里有半点女人味?便是小叶子都比你更像女人!” 叶逢春在一旁听了,脸色顿时哭丧下来,小声道:“师姐这是在夸我吗?” 凤凌烟却立刻不干了,柳眉倒竖道:“我没有女人味?难道你便有了?整日冷冰冰的像谁欠了你钱似的,慕容浩要是去了你那里,说不定三天就被你吓跑了!” “那便打个赌好了,把他交给我,你看他跑是不跑!”冷秋月立刻打蛇随棍上,顺着她的话激将过去。 凤凌烟哪里会上当,道:“你想的美!” 李纯罡头痛万分,这两个人每次到一起,说不了三句话就要吵起来,吵不了五句话就要打起来,只好打圆场道:“此事回山再议,回山再议!别让人听了笑话!” 两个女人这才消停下来,冷着脸不说话了。 骆山终于整理好清单,李纯罡拿去和苏木核对无误后,当即便提出告辞。 苏木也不挽留,亲自将他们送到谷口,临行前对骆山说到:“废你修为,非我所愿,你若还愿意修炼木灵经,就尽管修炼。如今你我也不再算外人,若是有空就回来看看,医药之道,你若有兴趣,我还是可以指点指点的。” 骆山对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师傅,如今又将成为自己岳父的男人,情感很是复杂。 虽然他对付自己的手段有失光明磊落,但毕竟没有恶意,反而是因为抬爱。就算自己闯下如此大祸,最后还是不惜将自己尚未出世的女儿许配给自己,骆山哪里又能恨的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在药神谷的这段日子里,承蒙前辈关爱,我受益良多。此番闯下大祸,前辈依然对我宽容有加,小子不胜感激,将来若有机会,一定经常回来聆听前辈教诲!” “好!好!”苏木见他言语真挚,心中十分爽快,又叮嘱道:“今后在外面一定多加小心,你心思太过单纯,记得时刻提醒自己要有防人之心,就如这次一样,好在我并无害你之心,否则你只怕要吃大亏!” 骆山见他拿自己干过的坏事来告诫自己,心中难免腹诽几句,不过还是躬身道:“晚辈记住了!” 再无多话,一行人又化作五道剑光而去。骆山风易寒和慕容云清都不能御剑飞行,所以由李纯罡叶逢春和冷秋月带着。 此次飞在空中,感觉与上次乘坐巨雕又不一样,哪里还看的见下方风景,周围只有白云悠悠,瞬间已在千里之外。 离家两年,历经坎坷,终于要去玄清宗了,骆山的心里又充满了无尽的期待。 七日之后,五道剑光终于落下。 由于剑光的速度太快,加上清晨的雾霭笼罩,降落时,骆山并没有看清玄清宗的全貌。但只是匆匆一眼,他还是被宗门的气象给深深震撼了。 只见下方群峰林立,但最显眼的只有五座,刚好按五行方位排列,看上去就似有人专门搬过来摆在那里的。 这五座山峰虽然相隔不远,但风景却完全不同,东边那座草木繁盛,西边的却如刀砍斧削,南边那座热气蒸腾,北面的却被冰雪覆盖,最中间的是座石山,除了高大雄伟再无特色。 若说有相似的地方,那就只有一点,这里所有的建筑都在山巅之上。一行人就落在了西面的主峰之巅,这里是李纯罡主掌的太素宫所在。 由于骆山拜师的事情还没定论,所以暂时也不急着办理入门事宜,李纯罡便让风易寒先带他下去候着。慕容云清知道自己师父又要跟人打嘴仗,于是也跟着一起去了。 “掌门师兄,现在可以讨论那孩子的归属问题了吧?”众人还未落座,凤凌烟便先开口到。 她起了个头,其他人立刻七嘴八舌争论起来,连最不爱说话的雷横也加入了其中。 李纯罡心下叹息了一声,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想把骆山收入门下?可那四个都已经快要打起来了,自己这个掌门向来都是居中调和的角色,如何还能拉下脸来跟他们抢? 每个人都说出了一大堆的理由,u看书 .uukanshu.c此事实在难以决断,向来睿智的李纯罡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眼看凤凌烟和冷秋月两人又要拔剑,李纯罡只能拱手对她们说到:“两位姑奶奶,你们消停会儿吧?让我想想行不行?这么闹下去,迟早惊动了后山那位不靠谱的师叔,你们也不想再多出一位小师弟吧?” 众人立刻不说话了,凤凌烟和冷秋月都恶狠狠看向叶逢春,后者连忙脖子一缩,陪笑道:“掌门师兄说的没错,我也不想多个小师弟出来,咱们小点声,小点声!” 他当初上山的时候,李纯罡等四人都已经是玄清宗独当一面的人物,也都有了收徒的资格。见他资质不凡,四人也是抢的不可开交,结果动静太大,引起了当时太始宫宫主青木的注意。 青木查验过叶逢春的资质之后,当场就收到了自己门下,直接就和李纯罡他们平辈了。 此事传开之后,四人顿时成了宗门内其他人调侃的对象,李纯罡和雷横为人比较稳重,郁闷一段时间之后也就算了。 凤凌烟和冷秋月二人却是一直耿耿于怀,他们不敢找师叔青木理论,便把气撒到了叶逢春的头上,经常找茬欺负他。 即使现在叶逢春已经执掌一宫,看到这两位师姐依然像耗子见到猫,实在是被打怕了。 见众人终于安静下来,李纯罡才缓缓说到:“这孩子资质绝佳,不出意外的话,将来至少是要执掌一宫的,依我的意思,不如先丢到太一宫去,让他多结几份香火情,等到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办起事来也方便些,你们说呢?” 第47章 无故被掳 太一宫掌管的是外门弟子,只有修炼到筑基瓶颈时才会被选入五宫门下,成为内门弟子。骆山如今修为被废,要重新修炼到筑基瓶颈,至少也需要半年时间。李纯罡的意思明显还是暂时将此事搁置,多腾出些时间来慢慢商讨。 众人一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沉默以对,叶逢春向来支持李纯罡,见众人不说话,立刻笑着说到:“我觉得掌门师兄说的对,再说年轻人锋芒太露也不是好事,让他先去打磨一下棱角,我等也能多些时间观察,何乐而不为呢?” “我同意!”雷横当即也表了态,凤凌烟和冷秋月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众人又继续讨论对药神谷的赔偿问题,将灵药搜集的任务摊派到了各宫。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大殿外的廊柱中忽然走出一道人影,而后迅速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见了。 大殿后的一座院子里,骆山正在四处闲逛,欣赏着风易寒四处搜罗来的奇花异草,风易寒和慕容云清则是坐在树下喝茶聊天。 “云清师妹,半年前我去了一趟世俗界。”风易寒随意说到。 “不是说不用你管吗?好端端的又去插手做什么?”慕容云清微嗔道。 风易寒嘿嘿一笑,道:“师妹嘴里说不管,心里一定还是惦记的。我其实也没怎么插手,就是去看看而已。” 慕容云清轻叹了一声,她在家族里留下过联络玉牌,只是心里恼恨慕容云飞,所以一直不肯与他联系。如今时隔一年,她心里的气也渐渐消了,于是问到:“慕容山庄如今怎么样了?” 风易寒道:“要说你那几个弟弟还真是够狠辣的,自你走后,他们先是在家族里来了个大清洗,杀了百十号人。然后又纠集人马准备杀上青阳剑派,我不愿意看到双方血流成河,就亲自跑了一趟青阳山,把那对母子抓来丢到了慕容山庄,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他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慕容云清知道江湖门派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此事过后,慕容家还不知道要面临多少麻烦和凶险,不过这些她也懒得操心了,于是又问到:“伏击我的那些修士的来历查到了没有?” “那四个黑衣人查到了,是火灵门的,其中一个是青阳剑派掌门的胞弟,这件事应该是他私人所为,另外三个不过是被他拉来助阵的。至于凉城那个,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风易寒道。 “师兄辛苦了。”慕容云清点点头道。 “不辛苦不辛苦,话说这趟跑的倒是一点不冤枉,我在凉城的时候竟然还发现了一个不错的修道苗子,改天让师妹见见……” 就在两人随意说着话时,忽然一阵风猛地卷了进来,而后又迅速平息了下去,如此诡异的情形顿时让两人如临大敌,慕容云清四处寻视了一番,却发现骆山消失不见了。 她这下真的是花容失色,连忙朝周围大喊道:“浩儿!浩儿!” 风易寒见无人应答,安慰到:“师妹别急,宗门里出不了事,我去找师傅。” 他说完立刻身形一闪,朝着大殿方向疾驰而去。 大殿这边,众人也终于商谈完毕,正准备散去的时候,凤凌烟忽然想起一事,问到:“那小子头上的木簪似乎有些不凡,你们谁能看出来历吗?” 叶逢春最先开口,道:“那木簪的确不凡,乃是木灵精气凝聚幻化而成,而且似乎有了一丝灵性,几乎快要成为一件法宝了,只是这来历却看不出来。” 叶逢春是专修木系的,连他都看不出来历,其他人更不用提了。 李纯罡沉吟片刻,道:“能够步入仙门之人,大多都有自己的气运和造化,慕容浩身世和来历都很干净,他之前有何机遇,咱们还是不要随意打探的好。” 凤凌烟摇头道:“掌门师兄误会了,门中的规矩我岂会不懂?只是他如今修为低微,戴着这样的重宝招摇过市,怕是容易招灾引祸,咱们是不是提醒一二?” 李纯罡点点头道:“师妹说的有理,慕容浩也不像是不知轻重之人,既然他敢戴在头上,说明他也不清楚此物的价值,提醒一下也好。” “此事就交给我来做吧。”冷秋月主动将事情揽了下来,这次倒是没有人和她争抢。 “师父,师父,慕容师弟不见了!”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风易寒急切的呼喊声。 “什么?”众人皆是神色大变,身形一闪就来到了门外。 “到底怎么回事?”李纯罡沉声问到。 风易寒道:“我们三个正在院子里说话,忽然一阵风刮过来,慕容师弟就消失不见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他这么一说,那五人的神色倒是舒缓了一些,李纯罡有些头痛地按了按额头,道:“赶紧去后山要人吧!” 说罢,五人再次消失不见,只留下风易寒愣在那里。 “风师兄,u看书 ww.uukanshu.om师父他们人呢?”这时慕容云清也已经赶到,尚未站稳就急忙问到。 风易寒朝她笑了笑,道:“师妹不用急了,师父他们去后山了,小浩子应该也在那里。” “后山?”慕容云清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浩儿被师祖他们掳走了?” “除了他们,谁能从太素宫抢走一个大活人?”风易寒笑着说到。 众人所说的后山,其实是离太素宫还有几十里路的一个山谷,这里看上去十分寻常,只有六座木屋,还有几垄田地,种着些寻常的瓜果蔬菜,与普通的村庄无异。 此时正有几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在一棵大树下下棋聊天,忽然一道青光落下,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来。 那少年正是骆山,他一落地就警惕的望着几位老人,一副准备随时逃跑的模样。 正在下棋的一位老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看两人,笑着问到:“青木师弟,你从哪里捉了个娃娃过来?” 青木便把方才太素宫内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愤愤不平道:“这些小辈也太能记仇了,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到现在还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我不如干脆再做一回恶人!” 他说完就对骆山道:“小子,老夫是叶逢春的师父,李纯罡的师叔,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骆山刚才突然被人卷走,还以为落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的手里,没想到竟是落在了玄清宗掌门的长辈手里。 对于老人的问话,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若他敢答应,回头慕容云清就得叫自己师叔,这也太过荒唐了。 第48章 小小警告 “青木师弟,休要胡来!”先前说话的老者连忙阻止道:“他们几个难得找到一个看的过眼的弟子,若再被你抢了,说不定真会撂挑子不干的,到时候你去当掌门吗?” “嘿嘿,龙渊师兄说的对!师弟当年那事做的确实不地道,只是当时他们还小,只能敢怒不敢言,如今可不行了,他们都担着各宫的事务呢,若合起伙来对付你,只怕你得吃不了兜着走。”一位白眉老人笑着说到,颇有几分煽风点火的意思。 “白眉,你少来这套,当年明明就是你撺掇的我!”青木指着他的鼻子嚷嚷到。 这边正说着话,山谷外面忽然就传来李纯罡的声音:“师父,诸位师叔,纯罡有事求见,还请开阵放行!” “不见不见,忙着呢!”青木没好气道。 “不见也行,只要青木师叔将慕容浩交还,我等立刻离开!”李纯罡高声到。 “这里就我们几个老家伙,哪里来的什么慕容浩?你们上别处找去吧!”青木道。 外面沉默了片刻,又再次响起李纯罡的声音:“好,既然如此,我等就不多打搅了。只是此事需得和各位长辈说一声,先前走失的那名弟子太过重要,我等便是寻遍天下也要将其找回,在我们出去找人期间,宗门里的事务就拜托各位长辈料理了,纯罡告退!” “慢走,不送!”青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好啦,师弟你也一把年纪了,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龙渊说完一抬手,将一道金色的光芒打了出去,几十丈外立刻现出了一道门户来。 李纯罡等人立刻鱼贯而入,见到骆山果然站在院子里,都将目光看向了青木,似乎在等他做出解释。 青木却理直气壮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下次你们胆敢再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就不把人带这里来了,而是直接带到我师父的墓前,替他老人家收关门弟子,到时候你们得喊这小子师叔,怕不怕?” 李纯罡等人的脸色顿时变的精彩起来,这种事青木说不定还真的干的出来,若真那样,只怕他们要成全天下的笑柄了。纵然凤凌烟和冷秋月性子再强悍,此时也不敢吭声了。 “好了好了,越说越离谱了。”龙渊说完指着骆山,对李纯罡问到:“这孩子是慕容家的?” 李纯罡点点头道:“正是慕容老祖遗留在世俗界的后人,今日刚刚带回山来。” “你们几个前面一起出去,就是为了接他吧?为何如此兴师动众?”龙渊又问到。 李纯罡于是将药神谷里的事情说了一遍,五位老人听完,眼中皆是异彩连连。 青木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光柱直上云霄?老夫还从未看过如此气象呢,快点再测试一次给我们看!” 龙渊等人这次倒是没有反对,反而也是一副期待的模样。李纯罡没有办法,只好拿出白玉盘让骆山再测一次。 当那道光柱再次冲天而起的时候,几位老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气,青木更是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道:“唉!早知道就不带这里来了!” 白眉凑过来,小声道:“现在也不晚啊,要不我帮你拦着师兄他们,你再把人抢走?” 青木毕竟不是傻瓜,哪里会听他撺掇,飞起一脚就要踢他,白眉连忙闪开,动作很是灵活。 龙渊看了直摇头,道:“你们两个在小辈面前也稍微有些体统才是!” 青木道:“白眉这厮又撺掇我抢人,这种事我岂会再干?不过这小子必须归太始宫,小叶子这些年被欺负的够惨了,给他个好点的弟子总不为过吧?” 白眉闻言立刻反驳到:“师弟此言差矣,那两个丫头虽说偶尔揍他几顿,也是为了让他上进些,在其他事情上可从没亏待过小叶子,你说话还是要凭良心才是!要说那孩子的归属,我觉得还是交给小月月合适一些,她……” “合适个屁!”五人中身材最矮小的老人突然打断他道:“你们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行不行?要说人才凋零的话,没有比太极宫更惨的了!雷横这小子老实巴交的,嘴巴又笨,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你们看看他下面有像样的弟子吗?” “飞岩师兄,话可不是这样说,雷横门下弟子少不是因为被人打压,而是他自己不擅长教徒弟。依我说,最好的弟子还是应该交给掌门。”龙渊也没了之前的从容,开始为自己的徒弟争抢起来。 “照师兄这么说,那这掌门岂不成了你们太素宫祖传的了?”一直没说话的秃顶老者终于开口了。 “那好,现在各有各的道理,赤焰师弟,uu看书 wwukashuco 让你来做决断,你说该怎么办?”龙渊没好气的问到。 “我做什么决断,我又不是掌门!”赤焰一甩袖子道。 众人于是又看向李纯罡,李纯罡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几个老的能想出办法来,没想到最后还是把球踢了回来,只好把之前的决议说了一遍。 “先丢到太一宫去?这拖而不决叫什么办法?依我看,再等上半年,你们还是不会有结果的。”赤焰道。 “就是,依我看,不如抓阄好了,谁抓到算谁的,公平合理!”青木提议到。 “师父说的没错,这个办法最公平!”叶逢春立刻响应,他原本就抢不赢其他师兄师姐,用这个办法好歹还有一线希望。 “这也太过儿戏了,依我看,还是得听听他自己的意思,若是他对那一门的功法没兴趣,将来成就必定有限,岂不白白糟蹋了人才吗?”冷秋月反驳道,有慕容云清的因素在,她感觉自己是最有把握抢到骆山的。 果然,这话一出,凤凌烟立刻跳了出来,道:“若不是云清丫头在你门下,你还敢说这话吗?” “那不如凭剑说话!”冷秋月冷冷道。 “正合我意!”凤凌烟道。 “你们怎么又来了?”李纯罡顿时头痛万分。 “呵呵,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忽然一个苍老的女声传来。 李纯罡等人听见这个声音,连忙转过身去,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妪拄着拐杖走过来,纷纷弯腰抱拳行礼。 龙渊青木几人也看向老妪,关切道:“师妹,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闭关吗?” 第49章 进入外门 老妪打量了众人一眼,笑道:“闭不闭关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等死而已,倒是有日子没见这些小家伙了,出来瞅一眼。” 李纯罡上前道:“师叔说哪里话来?您只要静心调养,总会有突破的一天的。” 老妪摇摇头道:“静心两个字对我来说谈何容易,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她说完又看向骆山,上下打量了几眼,又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点点头道:“是个好苗子!难怪你们要争抢呢,就是老婆子我看着都有些心动了!” 她此言一出,非但是李纯罡等人,便是另外五个老头也都大惊失色,龙渊连忙安慰老妪道:“师妹万万不要激动,身体要紧!” 说完又对李纯罡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这小家伙带走?” “是,徒儿告退!”李纯罡躬身朝众为老者行了一礼,一把扯过骆山的胳膊,逃命似的去了。 老妪看众人这般惊慌,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道:“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用的着吓成这样吗?” 龙渊抹了抹额头道:“师妹下次千万不要拿身体来开玩笑了,我们实在消受不起啊!” 老妪见他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起来,轻叹了一声,道:“我这一生的心血本就没有打算寄托给后辈,会安安稳稳带进棺材的,你们不用担心。” 她说完转身又往自己的木屋走去,背影很是落寞。 龙渊也长叹了一声,转而又狠狠瞪了青木一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青木哭丧着脸,道:“我怎么知道师妹这个时候出关啊?” —————— 李纯罡等人带着骆山回到太素宫时,风易寒和慕容云清还在大殿外等着,当知道果真是虚惊一场之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李纯罡五人又重新商量了几句,最后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行事,暂时将骆山放到太一宫去。 当冷秋月过来宣布了这个决定之后,慕容云清感到十分不解,道:“以浩儿的资质,怎么也该是个亲传弟子才对,怎么会被发去外门?莫非是因为药神谷闯祸之事?” 冷秋月摇摇头,道:“跟药神谷之事没有关系,只是他的归属暂时难以决断,只能先拖着再说。不过去外门待一待也是好事,可以多熟悉一些门中的事物,以便宗门将来更好地栽培他,你们不要多想。” 慕容云清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正想着外门那边可以找谁帮忙关照一下自家侄子时,冷秋月又道:“都说树大容易招风,浩儿去了外门之后,最好如普通弟子一般生活,不要泄露与你之间的关系。关于资质方面也不要对外透露,只说曾经误服灵药打通了经脉就可。” 对于这番嘱咐,骆山倒是没有意见,他本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是越低调越好,若是弄的万众瞩目,只怕将来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慕容云清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骆山虽然天资过人,但是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 冷秋月将该嘱咐的都嘱咐了,又支开慕容云清和风易寒,这才拿出一支白色玉簪递给骆山,道:“这支簪子是冰玉所制,有清心宁神的功效,对你修炼颇有益处,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至于你自己头上那支,看似大有来历,记得小心收好了,不要轻易在人前显露。” 骆山闻言,心中顿时有些惊疑。头上这支木簪他一直没有发现有何特异之处,在药神谷一直戴着也不见有人问起,他便以为这的确只是一件普通的信物而已,没想到今天突然被人注意到。 他很想问问这簪子到底有何玄机,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否则被人问起来历的时候,免不了又要编一堆瞎话。于是躬身接过玉簪,立刻就替换了下来。 冷秋月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当即也不再停留,走的时候顺便把慕容云清也带走了。 太一宫位于玄清宗南面的一座山峰上,这里虽说是外门,但其实是玄清宗的门户所在,不但占地极广,看起来也比中间五座山峰要繁华一些。 除了中央几座主殿,这里还设有炼器坊、医药坊、藏经楼、演武场等众多建筑,周围更有几百座大小不一的楼阁和院落,供玄清宗的弟子和来客居住。 骆山虽然是由风易寒亲自领着来办理入门事宜,但也并没有受到格外的照顾。 这倒不是因为风易寒的面子不够大,而是玄清宗向来如此。若是弟子一入门就按身份区别对待,那势必会生出无穷的麻烦,所以干脆全都一视同仁。 风易寒得到了李纯罡的嘱咐,所以并未特意向外门的执事交代什么,等骆山登记了花名册,领取了一应必备之物以后,直接就告辞离开了。 骆山的住处被安排在了一个编号为乙字二十九院子里,骆山跟着执事弟子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里已经住了三个人,自己只是占了西面的一间厢房而已。 此时其他弟子还在上早课,院子里并没有人在,执事弟子简单交代了几句也就走了,u看书 .uukanshu 骆山便开始收拾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房间还算宽敞,但是陈设非常简单,也就床铺柜子桌椅而已。骆山对此倒是无所谓,他毕竟是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 到了中午时分,其他屋里的人终于回来了,骆山于是连忙出去打了招呼。 那三位见来了新人,神色各有不同,一人笑容和煦,一人神色冷漠,个子最小的那位则是格外热情,挨个帮他做了介绍。 那位笑容和煦的名叫秦川,今年十七岁。神色冷漠的叫做李长风,今年十六岁,个子最小的叫林欢,今年也是十六岁。 “慕容师弟,你是从世俗界来的吧?”秦川忽然微笑问到。 “难道你们不是?”骆山听了他的问话,比他更加好奇。 秦川道:“我们都是此地土生土长的啊,就住在玄清宗外围的村镇里。” “还有这种事?不是说这里没有凡人居住的吗?”骆山更加不解。 “我们的父母都是玄清宗弟子,虽然修为不高,但也不算凡人。”秦川道。 “父母是修道之人,生的子女就一定能修道?”骆山问到。 秦川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在这里,男女成亲之前都会学习双修之术,怀有身孕之后,还会以秘法为胎儿塑造灵根,所以大多都是可以修道的,只不过资质各有不同而已。” “这么说,你们岂不是生来就是玄清宗的人?这也太好命了吧?”骆山想到自己入门前的那些曲折经历,不禁有些感叹,又问到:“那师兄怎么一眼就看出我是世俗界来的?” 第50章 巧遇故人 “呵呵,玄清宗每三年招收一次弟子,如今距离下次招收还有一年多时间,所以不难猜出。”秦川笑道。 “原来如此。”骆山道:“如此说来,几位师兄入门已经快两年了,想必快要筑基了吧?” 一句话说的三人皆都愕然,秦川笑道:“师弟把修道想的也太简单了,我等如今不过刚刚打通经脉窍穴而已,想要筑基起码还要几年时间才行。” “怎么要这么久?”骆山好奇道。 “你以为修道是种庄稼吗?”李长风没好气道,显然对骆山的无知有些鄙夷。 秦川的态度就好的多,见李长风出言讥讽,连忙笑着打圆场:“慕容师弟有所不知,在咱们玄清宗,能在三年内筑基的便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天才,可以成为五宫亲传弟子。能在五年内筑基的可算俊才,可以在五宫中任意挑选,资质差些的便是十年八年才筑基的也是大有人在,你切不可心急。” 骆山听完,这才知道苏木和玄清宗的那些长辈为何都要争抢自己当弟子了,虽说之前多有机遇巧合,但一年筑基也的确太快了些。 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已经到了午膳时间,林欢去屋里提了两个食盒过来,递给骆山一个,道:“走,师兄带你去食堂打饭。” 骆山接过一个食盒,好奇问到:“那两位师兄不去?” 林欢嘿嘿笑道:“宗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院子里身手最弱的弟子要负责帮其他师兄打饭,咱们院子里之前就算我最弱。不过如今好了,既然师弟来了,今后我也可以偷懒了,今日先带你去认认路。” 骆山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到自己来了会这么开心,原来是感觉自己熬出头了。 不过对于最弱这个称号,他还是有些不认同,这些人也不过是才打通经脉窍穴而已,自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只是想起慕容云清交代过要低调行事,他还是没有提出比试一番的话,就算帮忙打饭,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不值得计较。 两人走到食堂附近时,骆山忽然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神情顿时变的有些愕然。 记得当初在凉城时,乾元让他做过一件非常荒唐的事,那就是到街上问女子肚兜的颜色。 而眼前的女子竟然就是他当初找上的第一个目标。她当时含羞带怯的模样,骆山至今记忆犹新,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处相逢,只能说缘之一字,实在妙不可言。 一旁的林欢显然注意到了骆山的神色变化,好奇地问到:“你认识红红师妹?” “呵呵,不认识,只是觉得与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姑娘长的很像而已。”骆山自然不会告诉他以前的荒唐事,否则传到慕容云清的耳朵里,自己立刻就得穿帮。 见他这么说,林欢显得有些失望,道:“可惜了,她也是从世俗界来的,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哦?是吗?她是何时入门的?”骆山饶有兴趣的问到。 林欢回忆了一下,道:“大约半年前吧,好像也是风易寒师兄带回来的。” 骆山闻言不禁有些好奇,风易寒半年前去凉城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慕容云清被伏击之事?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那还真是巧了,听师兄叫的这么亲热,莫非与她关系不错?” “哈哈,我们压根就没说过话,她真名也不叫红红,而是叫范小甜,只是因为胆子小,只要有陌生人找她说话,立刻就会脸红,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外号。”林欢笑着说完,又捅了捅骆山,道:“师弟要不要过去试试?” “算了吧,我可不想入门第一天就被人当成登徒子。”骆山自然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当初自己虽说是戴着人皮面具的,但声音却没有伪装过,万一被她认出,又是一场麻烦。 “嘿嘿,你若敢上去搭讪,师兄我帮你打一个月的饭,如何?”林欢继续撺掇到。 骆山很想告诉他,自己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还是掌门亲自做的媒,所以绝对不可以在门内沾花惹草的。但是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只能笑着拒绝道:“师兄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林欢见他不肯上当,只能悻悻作罢。 到食堂时,已经有几十人在排队,队伍按男女分成两列。 骆山见女弟子那边的队伍比这边短了一半不止,却没有一个男弟子过去,不由好奇对林欢问到:“宗门内对男女之防如此严格吗?打个饭都不能排到一起?” 林欢笑道:“这里的饭菜都是加了药材一起烹饪的,因男女体质不同,药材配方也不同,若是吃错了,男的会变的前挺后翘,女的则会长出络腮胡子,你可要小心啊!” 骆山在药神谷待了一年,也算是初通药理,哪里会信他的鬼话,就算配方不同,偶尔吃错几顿想来也是无妨的,除非长年累月吃错,那才有可能对身体造成影响。 两人正在排队说笑,范小甜已经打好了饭菜准备离开。 林欢看着迎面走来的范小甜,忽然眼珠一转,回头朝骆山小声笑道:“师弟,我送你个见面礼,你一定要接好了啊。” 骆山见他笑的诡异,正有些不明所以,u看书 .uukansh就见他忽然闪电般伸出一只脚,将迎面走来的范小甜绊的一个趔趄。 眼看范小甜就要摔倒,骆山本能地伸出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感受着手中的温柔触感,他这才明白林欢说的见面礼是什么。 范小甜站稳身形后,脸色变的通红,非但没有向骆山道谢,反而使劲挣脱开来,悲愤说到:“师兄请自重!” 骆山知道她误会自己与林欢是提前串通好的,可惜此时无法申辩,只能摇头苦笑。 打了饭回到院子,林欢将刚才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秦川摇头道:“这种有损德行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李长风亦是鄙夷的看了林欢一眼,道:“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有脸炫耀?” 林欢见二人如此无趣,神色有些尴尬,道:“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没什么恶意的,吃饭吃饭。” 玄清宗的饭菜味道不怎么样,虽谈不上难以下咽,但跟药神谷的药膳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但这是宗门里每天供应的唯一一顿伙食,不吃是不行的,骆山只好皱着眉头往嘴里扒饭。 下午是没有课业的,众人都各自回屋修炼去了。 骆山想着自己既然已经来到玄清宗,怎么也该和乾元说一声才是,看看他下一步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打了一盆水回到屋子里,骆山再次见到了乾元。 听说他已经顺利进入玄清宗,乾元很是欣慰,当骆山问起下一步的计划时,乾元道:“我要你帮我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名为五灵真人。” 第51章 师姐出马 “五灵真人?他是哪座宫的?”骆山皱眉问到。 “哪座也不是,此人辈分比李纯罡还高,当年曾以金丹修为力敌妖王而不落下风,被称为天下金丹第一人。只是后来突然就销声匿迹,已经有五十年没出现过了,现在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你打听的时候要小心些,不要引人怀疑。”乾元郑重嘱咐到。 “比李纯罡的辈分还高?这样的人物我上午不才见过六个?只是不知道其中是否有那个五灵真人。”骆山暗自思忖到,脸上却没有露出声色,又问到:“若打听到了又当如何?” “这个你先不用问,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乾元道。 骆山见他不愿透露更多,也只能作罢,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这个五灵真人是男是女?” “是个女的。” “原来是她?”骆山想到之前见过的那个老妪,不知为何就确认那是乾元要自己打听之人,只是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神色,而是点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 就在他收起玉牌之后,遥远的后山一间木屋中,那个骆山见过的老妪猛地睁开眼睛,那凌厉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山峰阻隔,落在了骆山的身上。 翌日清晨,当外门的钟声敲响,骆山终于要开始真正的宗门生活了。 起床洗漱完毕,骆山便跟着林欢他们一起出发,前往求道阁。 求道阁里按入门时间不同分成了三个大厅,骆山他们去的是最左边的一间。 今日讲道的长老不过中年模样,讲的内容也没什么主旨,都是些修炼的心得,间或穿插一些修道的典故。骆山听了一个时辰,倒也不觉得枯燥,只是结束后回头再想,似乎所得十分有限。 后面一个时辰是用来答疑解惑的,骆山倒是没有什么要问的,就坐在那里听别人问答,结果发现那些弟子问的都是些浅显的问题,也便没了什么兴致,坐在那里东张西望的有些不耐烦。 一旁的林欢用手指捅了捅他,轻声道:“你听不懂的话,不必在这里煎熬,可以去旁边的传功殿找长老传道。” 骆山看看四周,发现果然有人起身离去,于是也站起来朝台上的长老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传功殿在求道阁的东面,骆山一过去,就有守门弟子过来查验腰牌,得知他是刚刚入门之后,就指引他去了大殿西面的一间静室。 走进静室,里面有个矮小老头正在煮茶,见到骆山进来,只是斜眼一瞥,咕哝道:“一个个的就见不得我自在,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地往这里送,分明是想活活累死我老人家,真是岂有此理!” 骆山闻言不禁有些惊愕,这态度也太恶劣了一些。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他人都是同时入门的,同样的内容传授一次就好了。像自己这样半路入门的,要让他重新来一遍,的确是很麻烦。 老头发完牢骚之后,看了看骆山,又问到:“识字不?” 见骆山点了头,老头忽然咧嘴一笑,道:“识字那就好办了,等着。” 说完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了纸笔,写了张字条递了过来,道:“你去藏经楼先把这几本书借去读,什么时候读通了再来找我。” 骆山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人体构造初解》、《经脉详解》、《窍穴详解》三本书名,这些内容他早已听慕容云清讲解过,本想回绝,但又怕慕容云清当初讲的有所疏漏,于是还是决定借来看看,躬身谢过后便退了出去。 来到藏经楼,骆山出示了老头的那张字条,管事见了不禁骂到:“这老东西真会偷懒!” 将三本书找齐递到骆山手上时,管事又嘱咐到:“这里的书都只有一本,你切不可损坏,借阅时间不得超过十天。” 骆山点头答应之后,便出门离开。他也不打算回求道阁与林欢他们会合了,而是直接朝宿舍区走去。 当路过那条竹林小道时,忽然有个模样乖巧的女弟子走过来,朝他甜甜一笑,问到:“这位师弟是否是二十九号院新来的慕容浩?” 骆山点点头,道:“正是在下,不知师姐有何指教?” 那少女摇头道:“我没什么指教,是林欢师兄有事找你,托我带你去演武场,咱们这便去吧。” 骆山不疑有他,忙谢到:“那就有劳师姐了,不知师姐如何称呼?” “李馨儿。” 演武场在求道阁的后面,此时讲道已经结束,所以这里聚集了不少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在练武切磋,反而聚在一堆,似乎在看热闹。 骆山好奇地走了过去,有几个女弟子见到他和李馨儿,连忙叫到:“来了来了!”于是众人连忙分出一条道路,让两人进去。 骆山见众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走近一看,发现林欢果然在里面,只是有些鼻青脸肿,样子很是狼狈。 “林师兄,怎么回事?”骆山连忙过去问到。 “嘿嘿,uu看书.uukansh.cm 没事,跟师姐切磋输了而已。”林欢勉强笑了一下,又对面前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弟子道:“韩月师姐,你打我一顿出气也就算了,怎么把慕容师弟也诓来了?他昨天才入门,可经不起你打啊!” 那位韩师姐打量了骆山几眼,冷笑道:“入门第一天就敢胡作非为,更得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林欢心说自己反正已经挨完打了,不如索性一人做事一人当,便叫嚷道:“昨天不关慕容师弟的事,师姐真真冤枉他了!” 韩月却是满脸不信:“冤枉他?那他昨天为何不解释?你们配合如此默契,分明是早就演练好的!” 骆山听到这番对答,又看见范小甜站在一旁,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昨天的便宜还真不是白占的,这么快就有人帮她出头了。 他有心想解释几句,但看情形估计是说不清了,于是干脆抱拳道:“韩师姐,昨日之事的确是我们不对,我愿意在此给范师姐赔个不是。” 韩月却嗤笑一声,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要么和我切磋一场,要么就在此大喊三声,说你卑鄙下流,禽兽不如!” 骆山一听此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若真按她说的做了,今后也不用出门见人了,还不如打一场来的干脆。 于是将手里的书丢给林欢,再次抱拳道:“那就请韩师姐指教几招好了!” 韩月见他如此干脆,倒也没有多少意外,入门第一天就敢调戏师姐的人,胆子必定够肥才是。 当下两人再无多言,各自摆开架势就打到了一起。 第52章 太1宫主 骆山修道也有一年多了,虽然感觉身体强横了不少,但期间还没真正与人动过手,此时难得有机会与人切磋,他倒是也有几分兴奋。 眼见韩月一掌拍了过来,骆山不闪不避,直接一拳迎了上去。 拳掌相交,发出“啪”的一声。 骆山见对方是个女子,所以这一拳并未用尽全力,但打到那白皙玉掌上时,却像是打在了墙面上,拳面都有些微微发麻,心中不由有些诧异。 而韩月则是更加惊讶,她听说骆山是昨天才入门,刚刚那一掌便只用了三分力气,但她这掌中是灌注了元气的,按理说骆山至少也要被打一个跟头才对,没想到对方只是退了半步而已,而自己的手掌却被震的隐隐作痛。 林欢在一旁也瞪大了眼睛,以他的预计,骆山应该一掌就被打的吐血才对,如今却似乎是平分秋色,这让他不禁怀疑韩月是不是见骆山长的英俊才舍不得下重手。 骆山和韩月两人再次出手时,都使出了八分力气,结果两人各自被震退了三步。 “原来你是带艺投师,难怪如此嚣张!”韩月粉面含霜,显然对于不能轻易拿下骆山有些恼火,说罢又是一掌拍出。 骆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嚣张了,接下这一掌后,当即反驳道:“师姐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诓来演武场,意图当众殴打,这才叫嚣张吧?” “演武场上只有切磋,哪里来的殴打?你若怕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韩月嘴里说的客气,手上却丝毫不停,一掌接一掌地朝骆山招呼过去。 “我读书少,不知道求饶怎么写!”骆山咬着牙道。 此时韩月已是全力出手,每一掌的力道都十分惊人,骆山被震的连连后退,双臂都有些酸痛了。 他实在想不通,这女子看着身上没有几两肉,怎么力气如此之大,那一双纤纤玉手更是像铁板一样,拍在身上那叫一个结实。 既然硬碰硬打不过,骆山便干脆展开身法,打算以招式对抗。没想到这下正中了韩月的下怀,她本就不是硬碰硬的风格,以技巧对敌才是她的强项。 当她也施展开身法,立刻就变成了一只穿花蝴蝶,身形忽左忽右,攻势也由惊涛拍岸变成了暴风骤雨。 “啪啪啪啪!”骆山一时应接不暇,身上连中了好几掌,不过他看上去狼狈,但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只因韩月在追求速度的同时,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就减弱了几分。 骆山的身体在石榻的帮助下淬炼了那么久,这次总算派上了用场。接下来,对于身上一些无关紧要的部位,他干脆就懒得防御了,反而转守为攻,意图来个以伤换伤。 “有意思,有意思!”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上,一个老者站在窗前捻须微笑,目光看向的正是演武场方向。 此人正是太一宫的宫主公孙伯,他虽然同样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但辈分却在李纯罡之上,只是修为无望突破元婴,又不肯归隐享福,便主动担了太一宫宫主的职位。 虽说同样是一宫之主,但跟其他五宫比起来,这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因为外门不但要负责迎来送往,还要担负着往内门各宫输送人才的职责,看似是个四处逢源的位置,其实无比劳心劳力。 若是换个跟李纯罡平辈的人来执掌,只怕光是因为弟子分配的事情,就要整日被闹得鸡飞狗跳了。 在他的身后,一位胖胖的中年人正对着棋盘苦思冥想,听见公孙伯的话也好奇站起来对那边看了一眼,旋即笑道:“父亲看了这么多年娃娃打架,还没看够吗?哪有什么意思?” 此人是公孙伯的长子公孙阳,修为刚刚突破金丹不久,是铁定的下一任太一宫宫主人选。 “能够劳动内门五宫之主一同出马带回来的弟子,可不是什么寻常娃娃。”公孙伯依然看的目不转睛。 “是慕容家那小子?”公孙阳也来了兴趣,走到窗前仔细观看了片刻后,道:“刚入门就能和韩月那丫头打个不分胜负,看来慕容那丫头是提前传授了功法,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你做事还是太过毛燥,用望气术再看看。”公孙伯语气多了一丝不满。 公孙阳这才郑重起来,将元气凝聚双眼又重新看了片刻,这才惊呼道:“那小子居然没用元气?” “不是不用,而是压根就不会。”公孙伯纠正了一句,又道:“慕容云清离开宗门总共不过一年多点,这小子非但已经打通了经脉窍穴,连身体都淬炼到了这个程度,你还觉得他寻常吗?” “这么说来,他最多不过一年就能筑基了吧?这样的弟子五宫应该打破脑袋争抢才是,uu看书 .uukanh.cm 怎么会丢到外门来?”公孙阳有些不解。 “估计就是争执不下才会丢过来的,好让他们有时间慢慢掰手腕,等着吧,这小子一定会带来一场大热闹的。”公孙伯笑着说到。 公孙阳这才恍然大悟,道:“除了争执不下,估计还存着心思让他与太一宫结一份香火情,这是准备要大力栽培了啊。只怕将来一个宫主的位置估计是跑不了的,那咱们是不是要格外关照一下?” “那倒不用,他们把人放过来只是表明一个姿态,没有透露底细则是不想让我们掺和进去,咱们何必自己往浑水里趟?照看着不要让他出事就好了。”公孙伯毕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三言两语就把李纯罡等人的心思说了个通透。 “呵呵,还是父亲想的周到,不过这小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才来一天就跟人结了梁子,当真是有趣!”公孙阳这下彻底把棋局忘到脑后了,与他老爹一起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战况来。 骆山和韩月此时激战正酣,但心态已经在悄然转变。 骆山一开始只是不想丢脸,但打的时间久了,却越来越觉得过瘾,虽然身上被拍的青一块紫一块,但打的越来越有章法,时不时也能在韩月身上来上两下。 韩月则是越打越是心焦,她一开始只是想替范小甜小小教训骆山一顿,没想到却遇到了个打不动嚼不烂的家伙,此时她体内的元气已经所剩无几,对方却有越战越勇之势,若再拖延下去,自己只怕免不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了。 第53章 技不如人 韩月越是心急,招法上的意图就暴露的越是明显,再想命中更加艰难。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其中大部分都是给韩月加油助威的,只有林欢等少数男弟子希望骆山能够降伏这头母老虎。 两人又打了一盏茶的工夫,骆山渐渐看出不对了,韩月的攻势虽然依旧猛烈,但手上的力道已经大不如之前了,身法也不再那么灵动。再看看她香汗淋漓的样子,骆山明白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只要再支撑片刻,骆山有十足把握可以将其打的落花流水,但如此一来,虽然可以暂时风光一把,但脸面丢尽的韩月必定恨自己入骨,将来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幺蛾子来。 想到这里,骆山也放缓了招式,然后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韩月一掌打在胸口上,整个人往后飞起仰倒在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骆山,韩月有些发懵,方才她已经处在绝望边缘,不知怎地就一掌打中了对方,自己明明已经没有多少力道,骆山却被打的飞起,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在她愣神间,骆山已经“艰难”地爬了起来,冲她一抱拳道:“韩师姐,在下技不如人,愿意听你发落。” “哦——”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那个将骆山诓来的李馨儿尤其兴奋,拍着巴掌又蹦又跳,眼里全是崇拜的目光。 一旁的范小甜则是长出了一口气,虽说替她出头是韩月自作主张,但此事毕竟是由她而起,若是韩月不幸落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韩月看着眼前的骆山,心里终于有了明悟,对方这哪里是技不如人,分明是在替自己保全颜面,纵使她再心高气傲,也不由的生出几分感激之情。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哽咽,艰难地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她轻轻地对范小甜她们说到:“我们走吧!” “慕容师弟,你没事吧?”秦川从人群中走出来问到,他和李长风都是才到不久,对于骆山的落败他们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对他能支撑这么久感到不可思议。 “我没事,就是肚子有些饿了,咱们也回去吧。”骆山笑着说到。 “以后还是我来打饭吧。”林欢一脸沮丧地说到,从刚才的对战他算看出来了,自己根本不是骆山的对手,闹半天他还是院子里最弱的。 “慕容师弟,你是从何时开始修炼的?又是何时打通经脉窍穴的?”走在路上,秦川又开口问到。 骆山于是把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我几个月前不小心误服了一株灵药,差点爆体而亡,幸好风易寒师兄恰好路过又及时出手,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还因祸得福打通了全身经脉窍穴,真正修炼的时间其实不长。” “原来如此!”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秦川点点头,道:“师弟踏上仙途虽是机缘巧合,但之前想必也是熟练武艺的俊才,否则不可能与韩月打这么久。” “秦师兄果然慧眼如炬,我的确是从小习武,否则之前哪有勇气下场?”骆山笑着说到。 “师弟此战也算虽败犹荣,只是我观你对元气运用之法还不太熟练,今后还要勤加练习才是。”秦川之前一直担心骆山会输的很难看,没想到后来只是一招不慎才落败,心中有些惋惜。 骆山脑子里却只听进去“元气运用”四个字,之前对战时,他已经隐隐觉得韩月之所以如此强悍,似乎并非靠的肉体力量,此时听到这四个字才算抓到了关键。 想到这里,他连忙说到:“我对元气运用之法的确太过生疏,还望秦师兄指点一二。” 秦川对他谦虚的态度十分满意,点点头道:“等回到院子吃过中饭再慢慢跟你说吧。” 与此同时,韩月一行人的气氛却有些诡异,李馨儿一直在兴奋描述韩月之前的英姿,范小甜则在关心韩月是否受伤,韩月本人则是沉默不语。 “他昨天可能的确不是故意的。”韩月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啊?师姐你怎么知道?”李馨儿惊奇问到。 韩月摇摇头,轻声道:“不知道,只是感觉他不是那种人。” “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那……那怎么办?”范小甜知道韩月不会无的放矢,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当下有些不知所措。 “还能怎么办?为了赔罪以身相许呗!”李馨儿笑嘻嘻道。 “师姐你又胡说!”范小甜一张俏脸又红了。 韩月见她这副模样,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一手搂过她的腰肢,u看书.ukash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道:“你害我错打了好人,该向我赔罪才是,今夜就来姐姐房中侍寝吧!” “我也要,我也要,你害我诓骗了好人,也该向我赔罪!”李馨儿也凑上来毛手毛脚。 “哎呀!”范小甜惊呼一声,像见到了真正的色鬼一样,挣脱开来使劲逃命,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惹得后面二女娇笑不止。 吃过中饭,秦川果然给骆山讲起了元气运用的一些窍门,可骆山半点基础也没有,只听的云里雾里一脸迷茫。 秦川见他频频问些粗浅的问题,只以为他悟性太差,说多了也怕他消化不了,只能适可而止。 骆山于是只好自己看书,带回来的三本书很快就翻完了,上面的内容比起慕容云清所说的确实完善一些,但跟药神谷的藏书比起来,只如蒙童读物一般粗浅,实在不值得浪费时间,最后他只好自己打坐修炼。 次日早课过后,骆山再次来到传功殿,那个矮小老头一见到他,立刻就不耐烦道:“这么粗浅的几本书也看不懂吗?还要跑来烦我?” 骆山此时已经知道这老头名叫马明远,便抱拳道:“马长老,这几本书我已经读完了,此来是想让您帮忙开张新的书单。” “读完了?”马长老吓了一跳,恶狠狠道:“这每个阶段的功课可都是要进行考校的,你若敢来寻我开心,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骆山道:“不瞒马长老说,我原来看过不少医书,这些本来就略懂一二的,您尽管考较就是。” “那好,我便考你一考。” 第54章 护花使者 一柱香过后,骆山终于再次拿到一张书单,上面的书目都是关于呼吸吐纳和元气感应的。 借完书回去的路上,骆山竟然再次被人堵住了,这次是韩月。 有点欲哭无泪的他苦笑道:“韩师姐,你不会又要拉我去切磋吧?” 韩月却是爽朗一笑,道:“昨天差点下不来台,我哪敢再找你切磋?今天是专门过来谢你的,谢谢你昨天手下留情。” 骆山一听不是来找自己麻烦,心情顿时开朗了,笑道:“师姐言重了,论武艺我确实不如师姐,只不过皮糙肉厚比较耐打罢了,昨天早早认输也是为了少挨几下揍,师姐不必放在心上。” 韩月见他说的有趣,又故意打趣道:“入门第一天就敢调戏师姐,你的确很是皮厚。” “冤枉啊,师姐!”骆山一听连忙解释到:“都是林师兄自作主张,说要送我个见面礼,我事先毫不知情,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这话昨天怎么不说?”韩月故意摆出一脸怀疑的样子问到。 “昨日众目睽睽,我若一力推脱,岂不显得太没义气?别人也会以为我是怕了师姐才强行抵赖,那也太没面子了!”骆山理直气壮道。 “那现在怎么又肯说了?”韩月忍住笑继续问到。 “为了名节啊!师姐今天能专门过来谢我,定然已经看出我不是坏人,此时不澄清,更待何时?”骆山道。 “呵呵呵呵。”韩月见他说的如此直接,不禁笑的花枝乱颤,指着他的鼻子道:“我看你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为了帮你挨了揍,你却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当真可恶至极!” “师姐,我也是挨了揍的啊!你看,现在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呢。”骆山说完就撸起袖子,向她展示手臂上的淤青。 “行了行了,算我冤枉了好人,给你补偿行不行?”韩月见有人路过朝这边张望,连忙阻止他继续展示另一只胳膊的举动。 “什么补偿?”骆山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下午我和院子里的师妹们准备下山打猎玩,顺便打打牙祭,你愿不愿意当护花使者啊?”韩月问到。 骆山一听说可以打猎,顿时喜出望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愿意,当然愿意!不过咱们可以随意下山吗?” 韩月道:“当然不能,外门弟子每个月只有一次下山的机会,时间不能超过两天,还要事先去报备才行。” “这么麻烦?那我能不能叫上我们院子里的其他几个师兄?”有这种好事,骆山自然不肯独享。 “你愿意叫就叫上吧,午饭过后我们在山门处会合。”韩月说完便转身走了。 骆山回到院子里,等到其他人回来,立刻将这件事说了,林欢一脸警惕道:“不会是个圈套吧?昨天才把我们打了一顿,今天就请我们一起打猎?” 骆山道:“昨天的误会我已经说清楚了,韩师姐知道自己错打了好人,这才愿意弥补一二,她本来只叫了我一个人,是我提议大家一起的。” 此话一出,众人在无怀疑,林欢一拍骆山的肩膀道:“师弟果然懂事,知道不能吃独食,我看好你!” 秦川在一旁也是满脸微笑,一副很欣慰的样子,李长风却是不声不响地回屋去了。 就在三人莫名所以的时候,却见他已经换了一身白色劲装出来,头发显然也重新梳理了一遍,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样子。 “噗哈哈哈……”林欢忍不住大笑起来,对李长风道:“师兄这是要去相亲吗?” 李长风面不改色道:“以示尊重而已!” 林欢正要再说什么,秦川忽然点头道:“李师弟言之有理!”说完也回屋去了。 骆山看看身上的弟子服,再看看李长风,也连忙往屋里跑。 “喂,你们一个个至于这样吗?”林欢傻眼了,他家中拮据,实在没什么像样的衣服。有心找李长风他们借一套来穿,奈何自己个子又太小,只怕穿了反而更加贻笑大方。他纠结了片刻,最后一咬牙,直接朝院子外面飞奔而去。 骆山除了两套弟子服,也只有风易寒送的那套冰蚕丝的袍子能拿出来显摆,当即将其换上,又将惊雷剑绑在了背后,模样倒也颇显英武。 秦川也换了一身劲装,不过却是黑色的,出来与李长风站在一起,活活一对黑白双煞。 不多时,林欢也回来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一套青色袍子,头上也多了一支玉簪,显得精气神十足,也不知是找谁借来的。 他走进院子,将自己那套换下来的弟子服往石桌上一摆,张开双臂转了个圈,道:“怎么样?怎么样?” “快去打饭!”李长风随意看了一眼,催促到。 “李师兄,你也太猴急了吧?矜持点不行吗?”林欢悲愤道。 “呵呵,李师弟的意思是不能让师妹们久等,你还是快些去吧!”秦川笑呵呵道。 “哼!他就是猴急!”林欢跳开几步,嚷嚷了一句,还是赶紧拿了食盒去打饭了。 这顿饭众人吃的都特别快,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也不为过。 当四人去执事处报备完毕,看书uuknhu.cm 赶到山门的时候,韩月她们还没到。 林欢于是又咕哝道:“我就说不用猴急吧?她们且得梳妆打扮呢!” 李长风又道:“以示尊重而已!” “少来这套,你就是猴急!”林欢无情地将其揭穿,见他目光有些不善,连忙转移话题道:“待会她们定然也是四个人,咱们是不是各自照顾一个?免得到时候乱套。” 李长风微微点头,道:“我负责韩月。” 林欢闻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李师兄,你是咱们院子里最强的,应该照顾最弱的才对吧?这强强联合算怎么回事?” 李长风面不改色道:“韩月行事鲁莽,我不放心!” “好吧,算你有理!”林欢不再与他过多纠缠,而是宣布道:“我就负责李馨儿好了!” 骆山见他们俩分果果一般各自找好了对象,连忙问到:“那剩下的除了范师姐,还有一个是谁?” 秦川笑道:“剩下一个叫柳含香,性格爽朗,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师弟你先选好了。” 骆山听到如此富有诗意的名字,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孩模样来。心说秦川果然是个厚道人,当即道:“我和范师姐之前有些误会,在一起只怕免不了尴尬,我就负责柳师姐好了!” 见他做出了选择,林欢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师弟,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骆山不知他何出此言,便望向秦川,秦川却是笑而不语。 “她们来了!”李长风忽然看向远方道。 第55章 香香师姐 “呵呵,你们来的还真早!”同样换了一身劲装的韩月当先打了招呼,她此时的模样与之前比起来英姿飒爽了很多。 范小甜和李馨儿也是一身紧身打扮,将玲珑有致的身材显露无遗。 最后面一个白衣女子却显得有些另类,她穿的是一身宽松的裙装。只是再宽松的衣服也遮不住她那圆润的有些过分的身材,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和柳含香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 骆山终于明白了林欢话中的含义,的确感到肩头沉甸甸的,不禁哀怨地看向秦川,秦川却装作视而不见,笑眯眯地去和众女子打招呼了。 骆山心中暗骂一声,只好也上前去打招呼。范小甜再次见到骆山,明显有些害羞,脸红红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含香看到骆山,却是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朗声问到:“你就是上次调戏小甜师妹的慕容浩?” 范小甜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顿时有些无地自容,连忙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服。 “柳师姐,上次其实是个误会。”骆山苦笑道。 “嗨!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长的这么俊,搂一下又不算吃亏,是小甜太矫情了!”柳含香说完,又对韩月道:“小月你也太铁石心肠了,这么好看的师弟,你也下得去手?” 这一下所有人都哭笑不得了,林欢凑过去,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道:“就是啊,韩师姐也太狠了,香香师姐,你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没想到柳含香却一把扯住他的耳朵,道:“你这个坏坯子就活该挨打,上次幸好是小月出手,要是换做我,非叫你三天下不了地才行!” 众人全都大笑起来,林欢歪着头龇牙咧嘴道:“香香师姐饶命啊,既然你这么看好慕容师弟,我派他今天贴身保护你好了!” “你说了算?”柳含香问到。 “算算算,不信你问他自己!”林欢连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骆山。 此事原本就是安排好了的,何况骆山还真有些喜欢这个女子的性格,当即笑着说到:“愿意为柳师姐效劳。” 柳含香这才放开林欢,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骆山问到:“你会使弓箭吗?” 骆山从小打猎,哪里有不会的,于是点了点头。柳含香于是将自己腰间的弓和箭都摘下来递了过去,道:“那你用我的吧,反正我也跑不动。” 骆山接过来试了一下,倒是十分趁手,当即忍不住朝远处射了一箭,不偏不倚正钉在一棵手臂粗细的小树树干正中,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下山的路上,除了骆山和柳含香走在一起之外,其他少男少女还是一副泾渭分明的模样。 林欢不断地用眼睛去瞟李馨儿,奈何她却一直跟范小甜手拉手走在一起,实在无机可趁,只能急得抓耳挠腮。 秦川却是一路闲庭信步,似乎全然忘了事先分配好的事情,眼睛看也不看范小甜。 李长风原本还有些矜持,想等韩月先开口与自己说话之后,再顺其自然地跟她走到一起,结果却发现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反而一马当先走到前面开路去了。 好在他不像林欢那样有贼心没贼胆,犹豫了片刻之后就立刻跟了上去,找了个话题问到:“你觉得慕容师弟如何?” “为人似乎还不错!”韩月笑道:“李师兄不是要来做媒吧?” “我说的是他的身手。”李长风微微有些尴尬,道:“昨天他若是再支撑片刻,你恐怕没有胜算。” 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韩月没好气道:“他昨天是让我的,你没看出来?” 李长风闻言愣了片刻,疑惑道:“他实力分明不如你,如何相让?” “呵呵,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元气,最后是看我撑不下去了才故意认输的!”韩月毫无隐瞒地说到。 “竟有此事?”李长风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他们修为太低,还没学到望气术,自然看不出其中奥妙。 韩月却是亲身体验的,昨天战斗进行到一半她就察觉了,只是当时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下去而已,于是又道:“是与不是,你回头亲自去领教一下就好了,不过他可能不会让你,所以你最好私下偷偷地切磋,免得被人看到。” “你的意思是我也打不过他?”李长风显然是不信的。 “若他不用元气的话,你说不定还有机会。”韩月毫不留情地说了一句,又问到:“慕容师弟之前到底修炼了多久?为何身体如此强悍?” 李长风于是将骆山误服灵药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莫非那灵药还有增强体魄的功效?” “若真如你所说的话,那只怕的确如此了,慕容师弟还真是机缘不浅,只是误服一株灵药,就胜过我们两年的苦修。”韩月有些羡慕地说到。 李长风却摇头道:“修道一途,终归还是自己日积月累修炼来的踏实,uu看书uknshu.co 若是有捷径可走,师门也不会让我等整日辛苦打坐练功了。” “我又没说要走捷径,你这人真是不会聊天!”韩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李长风见她一副微嗔薄怒的样子,倒是比平时多了几丝柔媚的风情,不由心神有些荡漾,开口解释到:“我没有要教训你的意思,这话其实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羡慕。” 韩月没想到他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竟然也会服软,心情又好了几分,笑道:“算你把话圆回来了。” 林欢见李长风与韩月在前面有说有笑,羡慕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心中暗自腹诽道:“这个李长风还真是道貌岸然,这么快就跟人勾搭上了!” 骆山陪着柳含香走在最后,见没人注意他俩,便聊起了宗门里的事,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老一辈的人物身上扯,希望能听到一些关于五灵真人的消息。 没想到最后还真的成功了,就听见柳含香道:“要说这老祖一级的人物,最传奇的莫过于五灵真人了。此人虽然是个女子,但天资和悟性都是绝顶,她自从筑基之后,同阶之中就再无敌手,而且据说她同时练成了五系道法,五灵真人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人族和妖族开战,她以一人之力,杀的无数大妖闻风丧胆,甚至在引来妖王追杀之后,依然能够全身而退。所有人都说,若是她能修炼到元婴,只怕这天下都再无敌手了。” 听到这里,骆山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也太厉害了些,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第56章 狩猎花鹿 柳含香摇头道:“人妖大战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现在外界都在猜测她是在闭关冲击元婴期。” 骆山闻言不禁有些失望,想了想又好奇道:“她的功法如此厉害,若是玄清宗的弟子都来修炼,岂不是天下无敌?” “哪有那么简单?五灵真人到现在连一个弟子都没有,想必是修炼她的功法资质要求太高,很难找到合适的传人。”柳含香有些向往又有些遗憾地说到,显然对自己的资质不抱什么希望。 “那倒是可惜了!”骆山也有些遗憾。 “行了,咱们现在连筑基都还早,想那些做什么?”柳含香说完,又朝前方努了努嘴,道:“他们几个是不是一开始就把我分给你了?” 骆山大惊道:“师姐何出此言?” 柳含香一脸似笑非笑,道:“以你的本事,想必不会听林欢那小子摆布,你放着三个美人不闻不问,却肯在这陪我说话,定然是因为事先不知我的底细,上了他们的恶当吧?” 骆山没想到这女子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却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当即笑道:“我哪里有上当?那三位师姐,一个冤枉过我,一个骗过我,还有一个揍过我,若是和她们在一起,难免双方都不自在。而柳师姐性格爽快,最是好相处,我分明是占了便宜才是。” 柳含香闻言,又爽朗笑了起来:“呵呵,都说男子长的越是俊俏,就越会花言巧语,看来果真不假。你若真的气量狭小,今天又哪里会一同出来?虽然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不过看在你愿意哄我开心的份上,我也不能叫你吃亏,你说说,喜欢前面哪一个?师姐帮你仔细谋划一番。” “别别别,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谋划就免了吧!”骆山连忙拒绝,他如今心里藏着一段前世的孽缘,身上还背负着一门掌门亲自许下的亲事,哪里还有心思招惹别人? “呵呵,看来是还没想好呢,也行,什么时候看准了记得告诉我啊!”柳含香一副包在她身上的样子。 骆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连忙转移话题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打猎?会不会遇到什么妖兽?” “玄清宗的地界里,哪里来的妖兽?便是豹子老虎之类的猛兽,也早就给以前的师兄师姐们拿来练手时杀光了。咱们这次去太始宫后面的山林里看看,要是能猎头鹿就好了,那肉的滋味最是肥嫩鲜美,我连调料都带好了!” 柳含香说着说着,仿佛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眼睛里冒的都是绿光,骆山这才知道她这圆润的身材是怎么来的了。 “呵呵,若是那林子里果真有鹿,今天我定不叫师姐失望就是了!”骆山笑着说到,这打猎的本领对他来说已经深入骨髓,就算两年没有进过山林,他还是信心满满。 太始宫修炼的是木系功法,所以这附近的山林都是树高草长,最是适合野兽居住。 骆山一行人进了林子,没多少工夫就猎了三只野兔四只野鸡,只是没有看到鹿的踪影。 眼看天色渐晚,众人便找了个地方扎下营帐,准备生起篝火美餐一顿。 骆山心里记着对柳含香的承诺,却是不肯轻易放弃,便继续在周边寻觅。 林欢由于没打到猎物,感觉在李馨儿面前失了面子,也跟着一起去了,一心想要弄只大的,好让美人另眼相待。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两人的仔细寻访之下,还果真发现了新鲜的鹿粪。 骆山仔细查探了地上的蹄印,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林欢连忙紧紧跟上,可骆山在林子里的速度实在太快,三窜两窜就没了踪迹。 他只好停下来跳着脚骂娘,骂累了就找棵树脚坐了下来,打算等骆山打了猎物回来再一起回营地,好歹蹭一份功劳,不至于被人笑话。 骆山此时仿佛又回到了骆家村的后山,树林里弥漫的熟悉气味让他暂时忘记了所有烦恼,一心只想找到那只狡猾的花鹿。 事实证明,他的技艺的确没有落下,就在太阳藏起它最后一抹余晖之前,骆山终于发现了藏在一丛灌木中的那个美丽身影。 那是一头漂亮的母鹿,它在几个月前已经完成了哺乳幼鹿的职责,现在是它享受自由的季节。此刻它刚刚结束觅食,正悠闲地欣赏着远方的落日,神色安详而静谧,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丝毫察觉。 骆山做为一个称职的猎人,自然不会有怕煞风景这种无聊的仁慈,他只考虑从哪个角度能够将其一箭射杀。 弓在手上,箭在弦上,骆山已经调整好了呼吸,现在只等那头母鹿稍微偏一下脑袋,他就可以轻松地将箭支送入它的脖子。 “放过它吧!”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骆山被吓了一个激灵,uu看书 uanshu 本能地将弓箭调转了方向,指向了自己的身后。 营地那边,六个少年男女正在小溪旁各自忙碌着。 秦川和李长风负责宰杀那些到手的猎物,范小甜和李馨儿在上游清洗路上采来的野果,韩月和柳含香则在捡拾干柴准备生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小甜,你今天干嘛都不和慕容浩说话的?”李馨儿忽然笑嘻嘻的问到。 “说什么呀?”范小甜装傻充愣道。 “你冤枉了人家,就算不以身相许,好歹也该道个歉吧?”李馨儿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范小甜俏脸微红道。 “我教你啊!你就说,我知道那天你不是故意要抱我的,事后我很后悔,为了表示歉意,要不我再让你抱一次……”李馨儿学着范小甜的样子扭捏作态道。 “哎呀,你要死啊!”范小甜不等她说完,就急忙打断,又伸手掬了溪水往她脸上洒。 “哈,小妮子要造反吗?看我不让你变成落汤鸡!”李馨儿跳开几步,同样撩拨起溪水回敬过去,一时间水花四溅,娇呼连连。 这动人的一幕被不远处的秦川和李长风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一趟实在是不虚此行了,同时也在为骆山和林欢感到惋惜。 骆山此时眼里全是震惊,因为来人竟然是他在后山见过的那位婆婆,也是他心中猜想的五灵真人。 放下手里的弓箭,他用尽量显得镇定的语气问到:“前辈,您怎么来了?” “呵呵,我知道你在找我,就来了!”老人慈祥地说到。 第57章 骆山失踪 骆山心里猛然一惊,但还是故作茫然道:“我哪里有找前辈?此话从何说起?” 老人笑呵呵道:“呵呵,明人不说暗话,那天我摸你脑袋的时候,在你身上种了一丝神念,所以后来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我就是你要找的五灵真人,不过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还是叫我花婆婆吧。” 听闻此言,骆山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神念是什么东西,他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此刻他相信这玩意肯定是存在的,否则他关起门来做的事怎么会被人得知? “花婆婆,我……”骆山口干舌燥地想要解释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花婆婆伸手阻止了他,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慢慢说吧!” 她说完,挥手扔出一柄长剑,然后一提骆山的胳膊,驾驭剑光飞遁而去。 林欢坐在树下等了好久,却一直不见骆山回来,眼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只能站起身来,郁闷地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一定是从其他地方绕回去了,我这番空手回去还得想套说辞才好!” 等他一路思索着走回营地时,柳含香老远就打招呼道:“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慕容浩呢?” 林欢四处张望了一番,好奇道:“慕容师弟还没回来吗?” “没有啊,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柳含香道。 林欢郁闷道:“他一进林子,跑的比野兽还快,我哪里跟的上?我还以为他从其他地方先回来了。” “那再等等吧,外面马上就看不见了,他应该不会待很久的。”柳含香已经见识过骆山打猎的本领,对他倒是不太担心。 “这里怎么就师姐一个人?其他人呢?”林欢好奇问到。 “呵呵,他们刚才洗东西的时候,发现那溪里有鱼虾还有螃蟹,就全都去抓了,只留我一个笨手笨脚的在这里看火。”柳含香话里似乎在抱怨,眼睛里却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美味的无限向往。 林欢一听此言就再也呆不住了,他打猎虽然不行,但捉鱼摸虾却是从小做惯了的,自然不肯放过这最后的表现机会,当即一溜烟地往小溪下游去了。 这里的溪水甘甜而清冽,里面的鱼虾虽谈不上肥美,却必定美味。秦川一行人在水潭石缝间摸索了许久,已经是大获丰收,当林欢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班师回营了。 看着李馨儿举着一串串用树枝穿好的鱼虾朝自己炫耀,林欢有些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他何必在那树脚下等着蹭功劳呢?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怨恨起骆山来了,待会等他回来,非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可。 可惜骆山注定是回不来了,当他们收拾好鱼虾回到营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可营地里还是只有柳含香孤零零一个人。 众人见骆山到现在还没回来,终于有些慌了,他们猜想骆山应该是迷路了。 这些人里,以秦川最为年长,他当即决定,所有女生留在营地等待,他和李长风则是在林欢的带领下,往骆山消失的方向去寻找。 看着三支火把消失在密林中,范小甜担心道:“他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咱们这些人里,我看数他最精通打猎,一定是追着猎物跑的太远,一时回不来而已,你不用担心!”韩月嘴里安慰着范小甜,眼里的担心却丝毫不比她少。 林欢带着两人再次回到那棵大树下之后,对他们说到:“我就是在这附近追丢了慕容师弟的,也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要不咱们分头去找?” “不行!现在情况未明,我们绝不能再走散了!”李长风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 “不错,这山里地形复杂,联络又不方便,万一找回一个再丢了两个,咱们今晚就都不用睡觉了,还是一起往前找吧。”秦川说完,又选了一个方向朝前走去。 三人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唤,直喊到嗓子都冒烟了,依然没有见到骆山的踪影。 秦川终于停下脚步,道:“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慕容师弟若真往这个方向来,不可能跑这么远,咱们还是往回走吧,他说不定已经从别的方向回去了。” 林欢听到这种熟悉的想法,心里有些不太安稳,但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点头跟着一起回去。 营地里,众女子已经将一堆美味穿好了放在火上慢慢烤着,四溢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但是谁都没有去多看它们几眼,就连最为贪吃的柳含香也一直将目光盯着树林方向。 当三支火把重新出现的时候,李馨儿第一个欢呼起来:“回来了,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四个女子齐齐起身迎了过去,结果发现回来的还是只有三个人,一个个顿时都愣在了那里。 “慕容师弟还没回来吗?”秦川借着篝火的光照,老远就看清了四个女子的身影,他的声音终于变的急切起来。 “没有,我还以为你们找到他了。”李馨儿话里已经带着些哭腔,显然是真的害怕了。 “这可怎么办呢?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范小甜眼睛一红,也准备要哭出来了。 “他不会出事的,这山林里没有猛兽,一定是迷路了,我再去找!”韩月大声说到,骆山是她邀请来的,若真出了事,她都不知该如何向师门交代。 她嘴里虽然说不会有事,但身上那股慌乱连瞎子都能看的出来,u看书 ww.uuanshu 眼看她已经跑到火堆旁要取火把,众人正要阻止,柳含香忽然也跳了出来,道:“他是为了帮我找鹿才走丢的,我也要去!” 看着两个乱了方寸的女子,秦川头痛万分,连忙过去拦住她们,道:“你们两个就别添乱了,既然知道这山里没有什么危险,又何必如此折腾呢?慕容师弟说不定是追猎物追的太远,一时迷了方向,干脆在哪里歇下了,准备等天亮再回来,咱们还是安心等着吧,不要自乱了阵脚。” “秦师兄说的对,此种境况下,原地等待才是上策。”李长风附和了一句,他显然是不会让韩月去涉险的。 韩月和柳含香见他们态度坚决,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又重新回到旁边的青石上坐下,却是双手抱着膝盖,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林欢见气氛太过沉闷,连忙故作轻松道:“你们真不用太担心,骆山在林子里的样子你们是没有见到,那简直比他家里还要熟悉。再加上他那速度,连豹子都追不上,哪里会有什么危险?他现在说不定正躲在哪里,一个人抱着烤鹿腿啃的满嘴流油呢!” “是啊是啊,慕容师弟好歹也是突破了先天的高手,总不至于被鹿给叼走了。咱们也都累了半天了,这些美味还是不要糟蹋了,赶紧来开动吧!”秦川笑着说完,起身去撕了一只野鸡翅膀啃了起来。 林欢见状,连忙过去将鸡腿兔腿撕了下来,挨个地给少女们送去。 几个女子在林欢他们的劝慰下,勉强接过了食物在嘴里啃起来,却个个都是一副没滋没味的样子。 第58章 如实交代 夜色中,骆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原以为花婆婆会将自己带回宗门严加审讯,但对方飞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就有些奇怪了。 以这剑光的速度,回到玄清宗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此时飞了这么久,应该早已离开了宗门的范围,这花婆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剑光终于落了下去。周围一片漆黑,骆山只能隐隐看到身旁花婆婆的身影和一些草木的轮廓,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小家伙,说说你的故事吧,我很想知道,慕容家的后代是如何成为他人的傀儡的。”花婆婆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显得有些阴森。 “其实我不是慕容浩,我的本名叫做骆山……”到了这个时候,骆山也不想继续隐瞒了,当即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至于结局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也是身不由己。”花婆婆听完之后,声音里少了一些寒意。 “婆婆明鉴,小子自知有错在先,要杀要剐都绝无怨言,只是我父亲和姐姐受我连累,如今生死未卜,还请婆婆搭救一二!”骆山说完,立刻跪下叩头不止。 “这些先不急,我得先看看你所说之言是否有虚假再说。”花婆婆说完,又再次架起剑光,带着骆山飞遁而去。 这一夜对于骆山来说注定是漫长的,但同样受着煎熬的还有另外七个人。 秦川等人吃过东西之后,就默默地守候在火堆旁,没有人去睡觉,也没有人愿意说话,气氛压抑而沉闷。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明,韩月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树林里走。 秦川连忙又叫住她,道:“韩师妹,就算要去找人,咱们也得拿个章程出来,你能否先听听我的安排?” 韩月听他这么说,当即站住,道:“秦师兄请讲!” “我的意思是这样,除了范师妹留下来继续等待之外,其他六个人分成三组,往不同的方向去找,若是谁先找到了,就点起狼烟通知其他人,若是找不到,也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回营地,大家以为如何?”秦川道。 范小甜听说要把她一个人留下来,显然有些不太情愿。但她也知道,若骆山果真是迷路了,天亮以后最有可能来的就是这里,留人守候是必须的,而她又是众人里身手最弱的,这个差事非她莫属,于是也只好点头同意,道:“若慕容师弟回来,我也会点起狼烟通知你们。” “好,那我和韩师妹一起。”李长风道。 秦川知道韩月性子执拗,的确需要李长风这样冷静的人在身旁,于是点了点头,道:“林师弟就和李师妹一起,我和柳师妹一起,咱们这便出发吧。” 这一天对于这些少年男女来说注定是辛苦的,也注定是徒劳的。他们将所到之处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依然一无所获,到了天黑时分,只好再次回到营地。 范小甜看着接二连三空手而归的师兄师姐们,终于忍不住第一个哭了出来,接着是李馨儿,然后是韩月和柳含香。 看着四个抱着哭成一团的师妹们,秦川再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沮丧道:“咱们连夜回去吧,这件事必须请师门来解决了。” 对于这个提议,众人没有反对,他们已经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现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当他们回到玄清宗,已经是半夜了。当守山弟子得知弄丢了一个师弟,知道事情大了,一刻不敢怠慢地去禀报了执勤长老。 执勤长老听说丢了弟子,也是焦急万分,忙把事情通知了外门总管。 这外门总管正是公孙阳,他原以为不过是弟子出去游玩迷了路而已,这种事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要多派些人手出去将人找回来也就是了,所以并不显得急切。 可当他听说失踪的人是骆山以后,脸色一下变的十分难看,匆匆忙忙去找自己父亲了。 “什么?慕容浩丢了?”公孙伯即使涵养再好,也不禁跳了起来,这个弟子实在事关重大,若交到自己手里才三天就出了意外,只怕掌门和其他四位宫主都要来找自己拼命,光靠他这点辈分肯定是扛不住的。 他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去通知一下马长老,让他随我们前去寻找,若是天亮前不能找到,就必须上报掌门了。” 外门之中,除了公孙父子,就只有传功殿的马明远也是结丹期,若是他们三个都找不到人,出动再多人也是白搭。 马明远对于睡梦中被叫醒很是不爽,当得知骆山失踪的消息后,他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许多,笑着问到:“就是那个明明已经进入先天,却在这里装傻充愣的小子?” 公孙阳苦笑道:“不是我等有意隐瞒,实在是此事另有隐情,咱们还是回头慢慢说吧,现在找人要紧啊!” “能把你急成这样,uu看书 ww.ukn 看来其中隐情还不小,莫非他是哪位师兄的私生子?”马明远似笑非笑道。 “哎呀!您就别瞎猜了,咱们赶紧走吧!这都火烧眉毛了!”公孙阳说完,拽着他的胳膊就走。 山门前的广场上,公孙伯已经听听秦川讲述完事情的经过,见到公孙阳带着马明远过来,便吩咐韩月等女弟子回去休息,秦川三人却被留下来带路。 三柄飞剑各载两人回到事发之地后,便以骆山最后消失的地方为圆心,开始盘旋向外围搜索。 结丹期的修士可以使用夜视之术,又有神识帮助查探,所以搜索起来速度极快。为了不至于有所遗漏,三组人马的距离保持的相当近,神识范围有大片重叠。 但即使这样,六人一直搜索到天亮,依然没有任何收获,公孙伯只好无奈放弃,对其他人道:“以那小子的脚力,就算从失踪时一直跑到现在,只怕也到不了这么远,咱们还是回去吧!” 公孙阳停下剑光,悄悄传音给自己老爹,道:“父亲,这几个时辰找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猛兽,按理说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会不会是内门哪宫为了争夺他当弟子,悄悄将人给带走了,意图将生米煮成熟饭?” 公孙伯摇了摇头,同样传音道:“应该不会,就算要做这种事,也得等他到筑基瓶颈再说,这么早下手,哪里能藏的住?别瞎猜了,回去再说吧!” 不久之后,太素宫中。 “师叔说什么?人不见了?”李纯罡听完公孙伯的讲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再也没了往日的从容。 第59章 青木含冤 “掌门师侄,你先别急,我已经亲自去现场查找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他应该是被什么人给带走了,咱们要不还是先问问宗门里的人吧,说不定是谁开了个玩笑也说不定!”公孙伯见他失了方寸,连忙劝慰到。 “被人带走了?”李纯罡脸色依旧很难看,在他看来,其他四位宫主虽然都一心想要将骆山收入自己门下,但动手掳人这么出格的事,他相信不会有人做的出来。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对外面吩咐到:“来人,去将其他四位宫主请到太素宫来,要快!” 不多时,冷秋月等人便陆续到来,听闻骆山失踪的消息,众人倒是没有互相猜疑,而是不约而同想起了青木。 凤凌烟忿忿道:“这个老家伙到底要闹哪样?这几天你们又有谁说他坏话了?” 见众人都摇头,李纯罡道:“先去后山看看吧,若真是青木师叔带走了,倒是件好事!” “除了他还能有谁?难不成有外人跑来玄清宗掳人?还偏偏从八个人里面挑了慕容浩?”凤凌烟一边说,一边气势汹汹地往外走,那架势看着像是要去找青木拼命一般。 “师妹,待会说话千万不要冲动,万一惹恼了师叔,他来个死不承认就麻烦了。”李纯罡连忙追上去嘱咐到。 玄清宗后山上,五个老人正坐成一排,准备借东方的第一缕紫气修炼一番,没想到尚未开始,就听到李纯罡的声音:“师父,各位师叔,纯罡有要事求见,还请开阵放行!” “这小子又来做什么?”青木没好气道。 “说不定是为了上次那小子的归属争执不下,找我们几个老家伙裁决来了。”白眉笑着说到。 当阵法打开,看到李纯罡一行人后,白眉立刻笑道:“我就说吧?定是为了那小子的事来的,哈哈哈哈!” 李纯罡一听这话,喜出望外道:“慕容浩果然在这里?” 青木一听就愣了,道:“什么叫慕容浩果然在这里?他不见了?” 凤凌烟见他这样,以为他是故意装傻充愣,冷笑道:“白眉师叔一见到我们,就知道是为了慕容浩的事,他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青木师叔还是不要戏耍我等了!” 此话一出,白眉也愣了,急忙道:“这话怎么说的?那小子真的不见了?” 公孙伯上前一步,对五位老人拱手道:“诸位师兄,慕容浩的确不见了,他前日与几位弟子一同下山打猎,结果莫名其妙就不知所踪了,我等料想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 “所以就怀疑到我的头上,对不对?”青木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神情很是不忿。 “没有没有,只是青木师兄素来爱和小辈们开玩笑,所以才来问问,若是人在这里,我们倒是放心了!”公孙伯也生怕惹恼了他,连忙好言解释到。 “还说没有?你们分明是往我头上泼脏水来了,老子要真想收那小子做弟子,直接明抢就是了,用的着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吗?”青木大怒道。 “师弟先不要发怒,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龙渊阻止了青木继续发飙,对李纯罡道:“你青木师叔这几天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没有离开过半步,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跟我们说说。” 众人听龙渊这么一说,脸色顿时都变了,他是玄清宗前任掌门,不可能跟青木合起伙来戏耍大家,若骆山的失踪不是一个玩笑,那这乐子可真就大了。 他于是又让公孙伯把事情说了一遍,几位老人听完之后问到:“跟他一同下山的那些小辈是否有可疑之处?” “这应该不会的,那几个孩子我都了解,都是心地善良之辈,不可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做了杀人灭迹的事情,也不可能逃过我们几个的眼睛!”公孙伯信誓旦旦说到。 “公孙师弟,我并非怀疑自己门中弟子,只是慕容浩实在关系重大,还是查清楚一些的好。” 龙渊想了一下,又道:“这样吧,你带着白眉和秋月先回去,重新盘问一下那七个弟子,再让公孙阳带着青木和小叶子去事发地重新查探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见他们领命而去,龙渊又对李纯罡吩咐到:“你去把门内所有结丹期以上的人都召集起来,有飞行坐骑的也一并叫上,让赤焰和飞岩两位师兄去逐一盘问一遍,看看他们前日是否有离开过宗门。” 秦川等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才入门不到两年就能与玄清宗的老祖之一面对面,只可惜谈论的内容让人有些沉重。uu看书 .uukanshuco 他们想不通,一个刚入门的师弟的失踪,怎么会惊动这个层次的人物亲自过问,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一一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都说了一遍。 白眉心思缜密,问的也十分详细,详细到将骆山这几天里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全都了解了一个通透。 “这么说,最后一个见到慕容浩的人是你?”白眉对着林欢问到。 林欢本能地点点头,忽然似乎反应到这句话里的深意,当即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道:“老祖,您不会以为我把慕容师弟给杀了吧?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没人说是你杀的,慌什么?”白眉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来,又道:“老夫只是想知道,慕容浩最后说过什么,他追踪的到底是猎物还是什么人?行为有没有什么异常?” 林欢这才松了口气,道:“慕容师弟的确是在找鹿,他最后说的是‘这粪便如此新鲜,想必就在附近了’,没什么异常的啊!” “好了,你先出去吧!”白眉挥退了林欢,又转头对冷秋月道:“小月月,我看这些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你觉得呢?” 冷秋月点点头:“他们之前的误会也好,切磋也好,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让人起了杀机。而他们对慕容浩的资质似乎也一无所知,勾结外人这一条应该也不成立。” “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等纯罡那边的结果好了。”白眉道。 与他们这边比起来,李纯罡那边的盘问过程要艰难的多。 第60章 瞒天过海 留守在山上的结丹期修士大多都是年高德劭的老家伙,虽说名义上都归属于各宫门下,但实际上不过是挂个闲差养老罢了。李纯罡等人平时请他们做点事情尚且得赔着笑脸,现在要挨个盘问他们又谈何容易? 好在龙渊将赤焰和飞岩支使了过来,有他们两个老家伙坐镇,那些人总算不敢太嚣张,一个个板着脸憋着气把当日的行踪说了。 一番盘问过后,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李纯罡等人只得再次回到后山,等待青木那边的结果。 青木回来的比想象的要快,他们虽然很快就找到了骆山最后驻足的位置,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门里结丹期以上的修士全都排查过了吗?”龙渊再次确认到。 李纯罡想了想,忽然看向不远处的一座木屋。龙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眉头就皱了起来,道:“你花师叔从你们上次走后就开始闭关了,难不成还要盘问她?” 李纯罡连忙道:“不敢,不敢!” 白眉笑着说到:“既然要查,就不该有所遗漏,去问上一句也是无妨,不如就让我去吧?” 龙渊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白眉于是来到那座屋子跟前,朗声道:“师妹可还在闭关吗?” 没有应答。 白眉又问了一句,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的脸色顿时变的严肃起来,连忙放出神识探入屋内,结果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师兄,师妹她不见了!”白眉急切地朝着龙渊叫到。 “什么?”龙渊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起来,身形一闪就冲了过去,伸手将木门打开,发现里面果然人去楼空。 “师父,难道是花师叔把慕容浩带走了?”李纯罡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敢相信。 李纯罡长叹一声,道:“看来是了!” “怎么会这样?师父和师叔五人在此,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李纯罡素来对龙渊等人敬若神明,实在不敢相信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莫名失踪。 龙渊脸上没有露出尴尬之色,却似乎十分感慨,最后只说了一句:“瞒天诀!好一个瞒天过海!” 李纯罡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白眉,白眉只好解释到:“你花师叔毕生的成就都来源于一部名为瞒天诀的功法上,此功法实有神鬼莫测之妙,就拿这次来说,她人虽然离开了,可屋内依旧保留了自己的气息,与平时并无二致,所以我等才没有发现异常。” “可她为何要带走慕容浩,难道是想把传承留给他?”李纯罡惊疑道。 “按理说师妹不会如此做才对,她这功法虽然神妙,但缺陷也是极大,之前她自己也说过,若不能解决其中的缺陷,断然不会将其传授旁人的,不知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白眉忧心忡忡道。 “会不会是师叔已经想到解决缺陷的办法了?”李纯罡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道。 白眉却立刻摇头道:“不会的,若她真能解决其中缺陷,第一件事就应该是突破元婴才对,而不是去收弟子。” “那就是说,若慕容浩真的被师叔收为弟子,今后也会如她一样,无望突破元婴了?”李纯罡脸色难看地说到。 “恐怕是这样了!”白眉叹息一声道。 “那怎么行?慕容浩可是玄清宗这么多年来资质最好的弟子,若无意外,成就元婴是迟早的事情,岂能如此白白糟蹋了?”冷秋月在一旁听到,再也忍不住了。 “现在只是猜测而已,小月月你不要激动嘛,当务之急是赶紧将他们二人找回来。”白眉安慰到。 “不错,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花师妹若在外久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立刻通知宗门所有结丹期以上的修士,放下手里的事情,全力查访两人的下落,发现踪迹后,第一时间向宗门回报,不要轻举妄动!”龙渊发号施令道。 回到太易宫,冷秋月将骆山的事告诉了慕容云清,慕容云清一听就慌了神。 家族里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天才,她差点把命搭上才将他带到了玄清宗,本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才几天工夫就出了如此变故,怎能不让她心急如焚? “云清,你不用着急,掌门如今已经动用全派之力去寻找他们的下落,为师也会前去,一定会把人找回来的。”冷秋月安慰到。 按照慕容云清的心意,她很想跟着师父一起外出寻找,uu看书ww.uukanshu但此时显然不是任性的时候,她就算去了,也只是个累赘罢了,还不如待在宗门里等待消息。 何况她如今修为还未恢复,就算央求同去,冷秋月也一定不会答应,于是只能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待冷秋月离去之后,慕容云清立刻来到太一宫,再次将秦川等七人召集起来,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秦川等人之前已经彻底凌乱了,他们本以为骆山不过是靠着运气才进入玄清宗的,没想到他一出事,不但惊动了掌门和所有宫主,连五位老祖都亲自过问。 如今见到慕容云清前来,这才恍然大悟,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位太易宫亲传弟子的缘故,心中不由对骆山又有几分羡慕。 慕容云清听完事情的经过,虽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却听出了一些疑惑,问到:“你们说浩儿对打猎十分精通?” 林欢道:“是啊,慕容师弟不光箭法出众,对野兽的了解也细致入微,而且一进到山林里,他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就像……” “就像什么?”慕容云清见他停下,连忙问到。 林欢想了想,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道:“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感觉他就是这山林的主人,让人不由自主就愿意听他安排。” “竟有这种事情?”慕容云清皱起了眉头,她从未听说过慕容浩有打猎这个爱好,而且容城附近也没有什么山林,这实在有些离奇。 不过此事跟他失踪似乎并无太大关联,慕容云清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细节上。 第61章 回到家乡 就在玄清宗漫天撒网式地寻找骆山之时,骆山已经回到了久违的家乡,当双脚再次踏上那熟悉的土地时,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沿着那条蜿蜒的小路,两人朝着骆山家走去,就在离院门还有十几丈远的时候,骆山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狗吠声,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黄色身影朝着自己飞奔过来。 “火锅?”骆山蹲下身子,一把将大黄狗搂进怀里,不停地用脸在它那毛茸茸的身上蹭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火锅似乎感受到了小主人的伤心,伸出长长的舌头在他脸上乱舔,想把他的泪水舔干。 骆山被弄了一脸口水,终于破涕为笑,对花婆婆道:“这是我家的火锅,它还记得我!” 花婆婆看到刚刚的一幕,心里已经不再怀疑骆山的话,于是微笑着点头道:“是条好狗,就是名字缺德了点。” “名字是我姐姐取的,她就那德行!”骆山笑着说到,然后拍了拍火锅的脑袋道:“我们回家!”火锅于是立刻走到前面带路。 院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想象中的破败景象并没有出现。房屋依旧如故,院子里也干净整洁,从地上残留的杂草碎屑来看,显然是不久前才被清理过。 骆山几乎觉得姐姐下一刻就会从厨房里冲出来,满脸期待地问自己有没有给她带什么好吃的回来,接着就是老爹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一脸严肃地问自己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可惜这些并未发生,骆山走进堂屋,看到的是布了一层灰尘的桌子板凳,墙角处也结了一些蛛网。 他一间间屋子看过去,里面的摆设还跟以前一样,却已经没有了家的感觉,只有让人窒息的压抑。 “婆婆,我想去村里打听一下父亲的事情。”骆山不愿意继续睹物思人,于是转身朝门外走去。 “好,我跟你一起去。”花婆婆看出他心情低落,也迈步走了出来。 两人刚来到院子,火锅忽然又叫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骆大叔,是你们回来了吗?”人还没到,声音已经远远地传了过来,骆山听出这是二蛋的声音。 他连忙迎出院门,只见二蛋风一般地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熟识的伙伴。 当看见骆山和花婆婆,二蛋停下了脚步,脸上全是疑惑,问到:“这位公子和婆婆,你们是来找人的?” 骆山这才想起,自己的面貌已经大变样了,于是苦笑道:“二蛋,我是山娃子啊。” 二蛋听他说话的确是骆山的声音,但看他的相貌衣着和气质,却怎么也不能与以前的伙伴联系到一起去,于是摇头道:“公子不要说笑了,你的声音的确很像山娃子,但你肯定不是他。” “我真的是山娃子,只是这两年相貌有些变化,你再仔细看看,还有富贵和铁柱,你们也仔细看看。”骆山指着自己的脸说到。 三人见他能一一叫出自己的名字,开始有些半信半疑,富贵突然眼珠一转,道:“你说你是山娃子,那你说说,二蛋十二岁那年发生过什么事?” 骆山一听就笑了起来,道:“你说的是用花裤衩套头上帮他驱邪那事?” 二蛋见他们提起自己的糗事,气急败坏道:“这事全村人都知道,能说出来有什么稀奇的?” 铁柱也点头道:“这个的确不能作数,我记得那次二蛋醒了之后,第二天跟我们说过一句悄悄话,你要是能说出来就算你是真的山娃子。” 骆山听完不加思索道:“他说,你们几个太没义气,既然知道要往我头上套裤衩,就应该去把俏寡妇刘翠花的裤衩偷来才是,干嘛用我娘的?” “哈哈哈哈,你真的是山娃子!”富贵和铁柱终于确认了,冲过来一把将骆山抱住,开心的如同过年。 二蛋却在一旁咬牙切齿:“你们两个缺德玩意,怎么不用你们自己的事来考他?偏偏拿我寻开心!” “他们两个的秘密我也知道,富贵九岁那年偷看刘翠花洗澡,结果人家肚兜还没脱他就被逮住了,然后被俏寡妇扒了裤子,还弹了两下小雀雀,痛的满地打滚。还有铁柱那次……” 骆山还没说完,铁柱就赶紧捂住他的嘴,道:“好了好了,我们相信你是山娃子了,不用往下说了!” “山娃子,这位婆婆是谁?你爹和雪儿姐呢?”二蛋朝院子里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骆天远和骆雪,不由好奇问到。 骆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又黯然了下来:“花婆婆是我宗门里的长辈,我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打听我爹的事情。” “骆大叔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找我们打听?”二蛋好奇道。 骆山摇摇头:“我走之后再没见过我爹,你们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形吗?” “什么?”三位少年全都大惊失色,二蛋道:“难道那道姑是个骗子?” 就在这时,二蛋爹和其他一些村民也都跑了过来,之前有人看见骆山和花婆婆走进骆家,便招呼着一起过来看看,只是二蛋他们几个腿脚快,uu看书.uukansh.om才先到了一步。 见到大变样的骆山,众人自然又是一阵疑惑不解,几个少年又只好七嘴八舌地重新解释一番,等到身份确认过之后,二蛋爹这才给他讲起当日的情形。 原来就在骆山离开半年之后,村里来了个年轻道姑,自称是乾元的师妹乾宁,她找到骆天远,告诉他说,骆山已经拜入三百里外的长青观门下,她因为云游路过此地,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骆天远一听就开心不已,三百里路虽说不近,但总算不是遥不可及,于是立刻问起前去的详细路线,打算过几天就赶着牛车去看看。 乾宁见他念子心切,便告诉他说,自己近日正好准备去往那边,若想去的话可以同行,到时候她买上一辆马车,骆天远只要帮忙赶车就行,路上一应花费都不用操心。 骆天远一听有这种好事,立刻便答应了下来,那时正好秋收已过,家里也没有太多要安顿的,第三天就跟着道姑走了。 骆雪本想把火锅也一并带上,只是道姑说她在马车上还要清修,最听不得狗吠,所以只好将其转托给二蛋家照顾。 没想到火锅无论如何也不肯在二蛋家待着,哪怕用绳子拴着也会被它咬断,最后只能由着它继续留守骆家,二蛋也只好每日过来给它送些吃食,顺便帮忙打理一下院子。 村里人原本都以为骆天远最多个把月也就回来了,没想到这一去竟是再也没有消息,大家都猜测他们是不是就在那边安家了。 现在见骆山自己回来了,众人都问他到底去了哪里。 第62章 欢聚时刻 骆山回想了一下这两年的经历,实在太过离奇曲折,只怕说出来他们会惊掉下巴,于是敷衍道:“那乾元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带我出去是想让我做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骗走我爹他们也是为了要挟我,我后来遇到花婆婆搭救,这才脱离了魔掌,如今却不知去哪里寻找我爹和我姐姐。” “这……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们多找些人一起去长青观看看?”二蛋爹闻言也急了起来,当初骆山的走跟二蛋多少有几分关系,若是因此落得家破人亡,他这辈子只怕都不会心安了。 骆山摇摇头道:“就算有长青观这个地方,我爹他们也定然不会在那里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那你这次回来还走吗?”二蛋爹道:“你们家里长时间没人,仓库里的粮食都要发霉了,所以我就和大伙商量着给分了,如今你若是不走了,我就赶紧让大家把粮食还回来。还有你们家的田地……” 骆山不等他说完,就摆摆手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打听些情况,住一夜就走,我得想办法把我爹和我姐找回来,家里的事情叔你看着安排就好了。” “这么急?那今晚就到我家去住好了,上午刚好打了只兔子,待会让你婶给炖了。”二蛋爹邀请到。 “算了吧,你那只兔子还不够塞牙缝的,还是上我家去吧,我家前天打到的那头野猪还剩了一半呢。”铁柱爹笑着说到。 “爹,要我看,不如一家拿些东西出来,就在祠堂外搞烧烤算了,大家都热闹一下。”二蛋对他们的安排都不满意,便自己出了主意。 铁柱和富贵对这个安排也是十分赞同,便一起央求起来。几个大人见他们意见一致,只好点头答应,道:“也好,村里好久没有热闹过了,今晚就任由你们胡闹,这就回去准备吧。” 二蛋几个闻言立刻雀跃起来,一起飞奔着往家跑。 不多时,一群老老少少就提着各种工具和吃食聚集到了村子中间,开始忙碌起来。 其中一些是女孩子,本也是跟骆山一起玩到大的,此时两年没见,一个个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只是变化还是不如骆山来的大。 她们见骆山变成一副翩翩富家公子的模样,都有些害羞起来,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只是不住地将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骆山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难得再次与伙伴们相聚,已经暂时将烦恼丢到了一边,一边忙着在那给兔子剥皮开膛,一边挑选着有趣的见闻讲给二蛋他们听。 花婆婆坐在一棵树下,看着一帮少年男女忙碌说笑,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光景,嘴角不知不觉地微微翘起,眼神里尽是安详。 等到天色黑了下来,众人又点起一堆堆篝火,架起了大锅,一边炖着野猪肉,一边烧烤各种野味,四溢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村子。 酿酒的王癞痢也难得大方了一回,从家里搬了好几大坛陈酿过来,由大家敞开了喝。二蛋几个刚好满了十六岁,被家人解了禁酒令,于是干脆拼起酒来,只是没人是骆山的对手。 村里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就陪在花婆婆身旁,跟她说些家常里短的话,只可惜她根本不懂俗世间的生活,修道界打打杀杀的事情又不适合拿来跟人分享,只能微笑着聆听。 等到二蛋一群少年喝的差不多了,骆山才悄悄走到花婆婆身旁,让她看看村里的这些少年有没有人能够修道的。 花婆婆摇了摇头,道:“我早就看过了,都是些凡体肉胎而已,你们这一个小小的村子,出了你这样一个天才,早就把灵性和气运都耗光了,哪里还出的来第二个?” 骆山听了此话,感觉像是自己害了这些伙伴,心里不由生出一些内疚。他此时身上还有不少银票,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叠来,打算拿去分给众人。 花婆婆却按住他的手,道:“自古救急不救穷,你若这样把银子撒出去,只会害了他们,还是换个方法吧。” 骆山一想也是,这些乡亲一向淳朴本分,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两银子,若一夜之间突然暴富起来,说不定真会失了本心,酿出些祸端来。 众人欢聚到半夜,终于尽兴,于是各自散去。 骆山晚上喝了很多酒,此时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回到家里,发现已经有人帮忙铺好了床铺,被子也是新的,于是倒头就睡。 时隔两年,再次睡在自己的床铺上,他感觉连梦境都香甜了几分。 次日清晨,天才微亮,镇上的白云观里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骆山和花婆婆。由于香火不太旺盛,观里连个守门的童子都没有,两人就径直走到了后院。 白云道长一向早起,此时正在院子里舞剑,骆山见他动作慢的如蜗牛,也不知道练来有什么用,便抱拳施礼道:“晚辈骆山,u看书 w.uukns.c 见过白云道长。” 白云道长停下手里的动作,打量了二人一番,只觉得骆山这个名字甚是熟悉,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于是只好问到:“两位施主找贫道有事?” 骆山知道他没认出自己,也懒得过多解释,开门见山道:“晚辈是骆家村人,两年前出了远门,挣了不少银子回来,本想为村中父老做些善事,又不知从何下手,所以想要委托于道长,不知您老可愿代劳?” 白云道长一听是要做善事,立刻大喜过望,满怀欣慰道:“小施主能有这番心意,实在难能可贵,贫道在此修行,本就是为了积德行善,哪里会不愿意?” 骆山见他这样说,立刻掏出一叠银票,双手递了过去,道:“这些银子道长可以留一部分来维持观里的香火,其他的或是帮人扶危解困,或是用来修桥铺路,都任由道长做主,只要能用在实处,今后晚辈定然还有善款要来托付。” 白云道长接过来细细数了一遍,发现竟有一万两之多,吓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看向骆山的目光也充满了敬畏。 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两,只觉得拿在手里沉重无比,惶恐道:“太多了,太多了,小友把这么多银子交到贫道手里,只怕我今后睡觉都不敢合眼了,要不您再派个信得过的人来一起监管?” 骆山摆摆手道:“哪里用的着那么麻烦,道长只管自行处置就是,这些钱也不都是要花在骆家村人的头上,附近但凡有需要的,道长都可加以援手,只要别让歹人盯上了就好。” 第63章 神仙慢走 花婆婆这时也走了过来,笑呵呵道:“你这道士倒也有点根基,我便传你一套功法好了,你只要勤加练习,活过百岁不成问题,寻常歹人来几十个也近不了你身,这样就不用担心保不住钱财了。” 花婆婆说完,伸出一根手指,凌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写了起来,只见一个个蝇头小字立刻在桌面上被刻写出来,深度足有半寸。 白云道长见到这等手段,不禁将眼睛瞪的老大,只以为是见到鬼了。 花婆婆很快便将功法写完,又道:“这功法你也不用敝帚自珍,寻常人看了也学不会的,若是遇到能学会的,那就是与道门有缘,你将其收在门下就是了,只是有一样,若是学这功法的人心术不正,你得负责清理门户,绝不能手软!” 白云道长见她如此说,哪里还不知道是遇到高人了,嘴里一边答应,一边就要跪下磕头拜师,结果却怎么也跪不下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牢牢拖住了。 花婆婆道:“老身这么做是为了成全这小子的善举,并非有意收你为徒,你只需用此功法造福一方乡民,也就算是报答我了。” “是,是,小道一定谨记前辈教诲!”白云道长连忙躬身回答。 骆山又问到:“白云道长,两年前曾有个乾元道人在观里落脚,您可听他说过出身来历吗?” “啊!难道你骆天远的儿子?怎么两年不见,你相貌变化如此之大?”白云道长听他这么一问,立刻想起了当时的情形,道:“那位乾元道友的确在此住了几天,也与我讲解过一些道法,但出身来历却是只字未提啊。我记得小友当日是随他一起走了,怎么到如今还未得知他的身份吗?” 骆山摇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道长既然不知那就算了,晚辈告辞!” 白云道长见两人要走,连忙道:“这位前辈就算不愿认我做弟子,好歹也留个姓名下来,好让小道时时香火供奉,为您祈福消灾啊!” 花婆婆笑道:“若是点几支香就能祈福消灾,这小子也不用专门跑来给你送银子了,此事就免了吧!” 她说完再不停留,携着骆山再次驾驭飞剑飞上了高空。 白云道长对着天空发了半天呆,这才连忙拜了下去,口里大呼:“神仙慢走!” 再起身去看石桌上的功法时,只觉得字字珠玑,句句玄妙,不知不觉就沉浸了进去。 看完这篇功法,他只觉得一条通天大道展现在了自己面前,再去看手里的银票时,已然没了多少分量。 当太阳初升时,二蛋他们一群小伙伴又来到骆山家,准备抓紧时间再聚片刻,之后好为他送行,没想到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火锅满脸怨念地趴在那里。 就在二蛋几个忿忿不平地大骂骆山没义气时,骆山已经在后山的山谷里了。 那棵梅树的枝干依旧丫叉矗立在原地,并没有死而复生的迹象。奇怪的是,树下竟然有不少香烛纸钱的残渣,看来村里的人还是不放心,怕女鬼会再次出来作怪,所以经常来祭拜的缘故。 骆山站在那里神思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花婆婆却围着树干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修行千年,一朝成空,那乾元小贼当真罪孽不浅!” 事到如今,她对骆山所说的话再无半点怀疑,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揪出乾元了。 “婆婆,要不我现在联络一下乾元,就说您的消息已经打探到了,看看他下一步究竟意欲何为?”骆山试探着问到。 花婆婆摇摇头道:“整个玄清宗知道我下落的,除了跟我同辈的一些师兄,也就是掌门和几位宫主了,他若问你如何这么快就能打听到我的消息,你要怎样回答?” “我姑姑也不知道吗?”骆山脱口而出。 “呵呵,你姑姑?”花婆婆似笑非笑道:“看来你还真的入戏了。” 骆山对此倒是没感到尴尬,而是郑重说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一年多来,云清姑姑拿我当亲侄子对待,我又何尝不是把她当做亲姑姑?在这件事里,我最愧对的就是她了。” 花婆婆听完,微笑道:“你倒是个重情义的,不过此事终究不能瞒一辈子,你可想过将来如何面对她吗?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她会放过你吧? 你要知道,慕容浩也是无辜的,却因为你落个生死未卜。还有慕容安和那些护送你们的护卫,若不是因为你的加入,他们也不至于枉死。 而且在那之后,慕容家必定要大乱一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这些可都是血债,不是一句身不由己就能揭过去的。” 骆山神色黯然道:“我自知罪孽深重,uu看书 ww.uukasu只要能救出父亲和姐姐,我愿亲自去向姑姑请罪,到时候她要杀要剐,我都绝无怨言!” “若是乾元让你打探到我的消息之后,设法害了我的性命呢?你是否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花婆婆说这话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眼眸深处藏着一丝凌厉。 骆山一时陷入了沉默,良久过后才道:“对于慕容浩的处境,我一直心存幻想,觉得乾元会为了多留一个把柄在手里,从而留他一条性命,而之后发生的事,都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从未想过要害任何人,若要我亲手杀掉无辜之人,来换取父亲和姐姐的性命,我还做不到。” 花婆婆注视了他良久,最后点头道:“若是你为了家人不惜夺取任何人的性命,那便是堕入魔道了。好在我能看出你刚刚的话是出自真心,否则我就只能立刻带你回玄清宗,交给掌门发落了。” 骆山闻言,眼中露出惊喜之色,道:“这么说,婆婆不会立刻回去揭穿我了?” “我这次带你出来,本就不全是为了核实你的身份,其实我也有私心的,你能猜到吗?”花婆婆微笑道。 骆山思索片刻道:“以婆婆的修为,只怕也不需要我帮您做什么,但我听闻婆婆一直没有传人,想必是看中我的资质了。” 花婆婆闻言呵呵笑了起来,道:“的确如此,但我看中你并非资质这么简单,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都没有收徒吗?” 骆山茫然地摇了摇头,花婆婆于是笑着伸出两根手指,点在他的额头,道:“若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这里面应该藏着一扇门吧?” 第64章 致命缺陷 骆山闻言猛然一惊,失声道:“婆婆怎么知道?” “呵呵,因为我也同样有一扇门。”花婆婆微笑道:“其实当初我用白玉盘测试资质的时候,气象也如你一样,一道光柱直上云霄,只不过除了我师父,没有其他人知道罢了。 那天你在后山测试的时候,我其实全看在眼里,当时就动了收徒的念头,但又想观察一下你的心性,所以才会在你身上留下一道神念,没想到误打误撞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 骆山没想到竟然得到如此惊人的答案,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门内的世界到底有什么用处,此时听闻花婆婆也有,正好可以解开心中疑惑,于是再不隐瞒,道:“的确如婆婆所说,我灵台之中确实有一扇门,就是在此处发现的……” 骆山将造化之门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花婆婆听完,感叹道:“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离奇经历,看来你前世定然也是大有来头的。我与你不同,我从小在睡梦中就经常能看到这道门,当时只是有些好奇,直到用白玉盘测试资质时,我才发现那门真的存在,而且能够打开。” “那婆婆能否告知,这造化之门到底有何玄妙?”骆山连忙问到。 花婆婆道:“根据我们两个的情形来看,解开灵台封印之后,资质会变的十分逆天,记性和悟性也都会大幅提升,而打开造化之门后,可以将记忆中的情形显现出来,可以在其中与人切磋,或者演练术法,最重要的是可以锻炼神魂。” “可记忆中的人只会按照固定的招式进行打斗,跟他们切磋实在用处不大啊!”骆山郁闷道。 花婆婆点点头:“一开始是这样的,但这空间也是会变化的,只要你点亮其中的五行符文之后,情形就会改变,到时候记忆中的人也会产生灵性,会自由变换招式与你打斗,只是用的招式必须是你亲眼见过的。” “五行符文?是不是白玉台上那一圈圈的花纹?”骆山连忙问到。 “不错,就是那些。”花婆婆道:“我听说你已经筑基成功过一次了,那想必已经点亮其中一圈了吧?” 骆山道:“是的,那按照婆婆所说,要点亮这些符文需要筑基五次才行?难道您当年曾反复散功重修?” 花婆婆摇摇头道:“我并没有散功重修过,因为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筑基五次全是因为一部功法的缘故,此功法名为《瞒天诀》,乃是与那白玉盘同时被宗门前辈发现的,但一直无人能修炼,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莫非是因为造化空间的缘故?”骆山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花婆婆点头道:“不错,原本修士筑基之后,就无法再吸收其他属性的元气,但这瞒天诀却可以将道种藏到造化空间内,连天地法则都可以蒙蔽,所以才能反复筑基,等到五行道种全都凝结成功,再将其植入丹田之内,到时候五行道法都可任意使用,而且法力至少比同阶修士高出五倍。” 骆山听完瞠目结舌道:“难怪婆婆号称同阶无敌,原来是这个缘故,这瞒天诀还真是够逆天的!” 花婆婆叹息了一声,道:“只可惜这功法的缺陷也极为致命。” 骆山想起柳含香说过的话,问到:“莫非这功法只能修炼到结丹期?” 花婆婆摇头道:“这瞒天诀乃是一种特殊法门,跟修炼功法其实关系不大。但是你可知道,到了结丹后期,这金丹内会产生心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心动期。 在那个时期,寻常修士会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心跳,脑子里会产生两种念头,于是渐渐就会生出心魔。想要化丹为婴,就必须将两股心跳协调一致,两股念头合而为一,然后将心魔全部化解。 这本就是千难万难之事,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天纵之才被卡在这一关,而我体内却有五颗金丹,加上自己原本那颗心,就有六股心跳,六种念头,心魔更是时刻侵扰不停,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情形吗?” 骆山听的头皮发麻,道:“那还不把人逼疯了?” 花婆婆顿时笑了起来:“呵呵,说对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后山的原因,五位师兄也是怕我随时会发疯,才时刻陪在身边的。” “难道就不能把金丹也藏到造化空间里,然后一个个凝结元婴?”骆山好奇道。 花婆婆摇了摇头,叹息道:“人可以欺骗天地法则,但骗不了自己。若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又岂会闭关五十年而不得突破?” “既然缺陷如此明显,当初您师父怎么会同意让你修炼这本功法?以您的资质,若只挑一种来修炼,到元婴期应该不成问题的吧?”骆山好奇道。 “那本功法是我在藏经阁无意中发现的,看书 w.uukansh师父知道后的确是不同意我修炼,但我脑海中却一直念念不忘,最后还一意孤行,瞒着师父躲到外面偷偷修炼,直到五行圆满后才回去,师父见到我之后只是长叹了一声,可能那时他便看到我如今的结局了吧!”花婆婆说到这里,神色间满是感慨。 “他就没有逼您散功重修?”骆山道。 花婆婆摇摇头,道:“若是一颗道种,还能散了重来,可五颗道种一旦凝结成功,就会在体内形成相生相克的平衡局面,一旦打破这种平衡,后果不堪设想,想要五颗道种同时消散,那更是天方夜谭。” “婆婆,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骆山小心翼翼说到。 “呵呵,你是想问,为何这功法缺陷如此之大,我还是想要传承给你吧?”花婆婆笑着问到。 骆山点了点头,花婆婆又道:“若还是跟我走同样的路,那自然是没有必要了。但这百多年来,我一直在琢磨这套功法,最后终于有了一个设想,那就是在五颗道种凝结之后,想办法让它们融合成一颗混元道种。这样一来,自然不会有我如今的麻烦。 只是这功法我虽然已经创出,但毕竟从未有人真正修炼过,具体是否可行,我也只有五成把握。所以此事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意思,若你不愿意冒险,我也不会强求。” 花婆婆说完,将眼神牢牢盯在骆山脸上,其中饱含期待,毕竟骆山不肯答应的话,她这一生的心血都将白费了。 没想到骆山听完没有片刻犹豫,立刻笑着说到:“我愿意修炼婆婆的功法。” 第65章 金书宝册 花婆婆眼中露出惊喜,但还是问到:“你为何答应的如此干脆?若是为了你家人的缘故,我可以答应你,无论你是否拜我为师,我都会帮你搭救他们,慕容云清那边我也会替你说情。” 骆山摇头道:“我原本只是这山里的一个穷小子,如果不出意外,也就是平平淡淡活上几十年而已。但既然有人用一生心血帮我打开了造化之门,我就不能白白辜负了这场造化。无论是瞒天诀还是婆婆自创的功法,看上去都是为这造化空间量身定做的,我若不尝试一下,又如何会甘心?” “好,既然你能有此觉悟,我便任性一回,收你做我的唯一弟子。你记好了,我的本名叫做花曼语,今年已经两百六十三岁。”花婆婆欣慰地说到。 骆山没想到这个老态龙钟的婆婆,竟然有着如此诗情画意的名字,但现在显然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他当即朝老人跪下道:“弟子骆山拜见师父!”说完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与此同时,远在几万里之外的玄清宗后山上,李纯罡与他师父龙渊正坐在树下喝茶,一边猜测着花婆婆可能去往的方向。 正当他将一口茶水送进口里,忽然又猛地喷了出来,嘴里大叫道:“不好!” 龙渊见他如此失态,已然料到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道:“快把金书宝册拿出来看看!” 李纯罡一抹手上的扳指,石桌上立刻多出一卷金灿灿的卷轴来,两人打开来一看,只见在花曼语的名字下延伸出一条细线,下面多了两个字——骆山。 “咦?”这一下两人都有些傻眼了,他们原以为这个名字应该是慕容浩无疑,没想到竟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这骆山是何人?你知道吗?”龙渊好奇问到。 李纯罡茫然摇头:“弟子从未听说过此人,这也太过蹊跷了,不过好在不是慕容浩。” “你花师叔的功法特殊,绝不会胡乱收徒的,这骆山能被他看中,资质估计不在慕容浩之下,还是先把公孙师弟叫来问问吧。”李纯罡说完,抬手扔出一柄金色的小剑,然后捏了个法诀朝它一指,就见其化作流星破空而去。 不多时,公孙伯到来,两人立刻问起骆山其人,他也是一头雾水,说外门绝没有此人。 龙渊师徒只好放他回去,又嘱咐他在外门弟子间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 公孙伯走后,李纯罡又道:“花师叔带走慕容浩绝不是无的放矢,莫非他与那骆山相识,此次出去只是帮忙带路引见?” 龙渊点点头道:“不是没有可能,你再去问问云清那丫头好了。” 李纯罡嫌慕容云清赶路太慢,此时也顾不得摆掌门架子了,直接起身去了太易宫。 慕容云清见李纯罡亲自到来,以为已经找到了花婆婆两人,没想到对方却是来打听一个叫骆山的人。 这个名字她也是头一次听说,当听说此人有可能是慕容浩在世俗界认识的,她连忙用通灵玉牌联系到慕容云飞,问他有没有听说过骆山这个人。 结果慕容云飞也是一问三不知,慕容云清顿时火了,道:“你自己的儿子,平时交了哪些朋友你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当的爹?” 慕容云飞见姐姐突然主动与自己联系,本是满心欢喜,没想到却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顿,顿时有些找不着北,问到:“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要找浩儿的朋友,要不要我现在就派人出去打听?” “浩儿被宗门里的一位老祖带出去历练了,有可能会去世俗界,你多派些人手打听一下,看浩儿有没有出现过,还有那个骆山,也要打听清楚,真不行就用你武林盟主的名头,满天下给我找去!”慕容云清见慕容云飞明显瘦了一圈,眼窝都陷下去了,心里又有些不忍,口气也和缓了许多。 ……………… 骆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这边刚刚拜完师,不但玄清宗里已经知道了,就连慕容山庄都知道了。 花婆婆欣然受了他三拜之后,将他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道:“为师在这世上已无亲人,生平收藏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就全给了你吧!” 骆山双手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了半天,却不知道她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花婆婆见了呵呵一笑,道:“这玉佩乃是空冥玉雕琢而成的,里面天然带有一个须弥空间,可以用来存放物品,你将元气和意念同时输入其中,便可存取自如了。” 骆山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东西,连忙试了一下,发现这玉佩中的空间竟然有一间屋子那么大,里面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有书籍,有兵器,有药材,有矿石,数量最多的却是一箱箱颜色各异的圆形珠子。 骆山每种颜色各取了一颗,颜色分别是金青蓝红褐,似乎正好对应了金木水火土。他听李纯罡说过,自己在药神谷筑基时,苏木曾用一千颗木灵珠助他吸收,莫非就是这种东西? 花婆婆见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便笑着说到:“这是五行灵珠,是修士们将自己的法力灌注到蓄灵玉中制成的,每一颗都要耗费好几日的时间才能完成,其中的元气因为是炼化过的,所以吸收起来很容易。” 骆山不解道:“这修炼本就辛苦,为何有人愿意用自己的法力为他人做嫁衣?” 花婆婆道:“对于很多人来说,u看书.uukan 这修道之路并不是无止境的,就像住在玄清宗周边的那几万修士,终生也只能停留在筑基期,所以对他们来说,用日常修炼的法力换取一些其他所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这灵珠慢慢就成为了修道者之间的货币。” 骆山这才醒悟,感叹道:“我原以为修道者都是逍遥自在无欲无求的,没想到也如凡人一般要靠劳作生存。若是手上有足够的灵珠,修炼起来岂不是一路高歌猛进?” 花婆婆却摇头道:“修士每一次的打坐炼气,都会加深对天地元气的感应和操控,越到后面就越显得重要。若是一直用此物修炼,虽然速度快一些,却很可能葬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实际上很少有人会用此物修炼。” 骆山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往修炼时的情形,发现的确如此,同时也隐约明白了此物的真正用处,道:“看来此物只能用来应急。” 花婆婆笑道:“除了应急,还有很多特定场合也能用上,比如布阵,炼药炼器之类的,不过你暂时不用管他,先收着吧,将来自然会有用上的时候。” 骆山将灵珠收好,又拿出其他东西一一询问用途,最后发现自己目前好像什么都用不上,花婆婆也终于被问得不耐烦了,道:“你问的这些东西,书上都有记载,你以后有空自己慢慢看吧,我们该走了。” “咱们去哪儿?”骆山好奇问到。 “一个好玩的地方。”花婆婆神秘莫测地说了一句,携着骆山再次御剑而去。 第66章 使劲敲锣 一路向北,骆山不知道自己飞了多远,粗略算来,几万里想必是有的。 在路上,花婆婆将完整的《瞒天诀》和水火土金四门修炼功法传授给了骆山,但对于自己创造的功法却只字未提,骆山也没有去问,只是不断揣摩新得的这些功法,找出疑难之处仔细请教。 就在骆山以为这趟行程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花婆婆却终于在一片草地中停了下来。 这里的草很长,有一人多高,只是全都已经枯黄,所以显得十分荒凉。 在这些枯草之间,散落着一块块巨大的半圆形石头,上面长满了青苔,犹如一座座坟冢,他们现在落脚的地方正是其中一块巨石的顶上。 花婆婆对着脚下的巨石看了两眼,忽然跺了跺脚叫到:“起来啦,起来啦,别睡了!” 骆山看的心中发毛,暗想这脚下不会真的是座坟吧?可站在坟头上跺脚喊里面的人出来,这也不是正常人该做的事吧,难不成师父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 花婆婆喊了几声,见脚下没一点动静,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对骆山道:“把你玉佩中那面铜锣拿出来。” 骆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这面铜锣他早就研究过,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此时见师父要用,正好可以一开眼界,他可不信师父收藏的东西里会有寻常货色。 花婆婆见他拿出铜锣,又吩咐到:“给我使劲敲。” 骆山只好“咣咣咣”地敲了起来,巨大的声音在这乱坟岗一样的地方显得特别突兀。 骆山一边敲一边紧张地看着脚下,生怕突然有只绿油油的手伸出来抓自己的脚踝。 好在这恐怖的一幕并未发生,但地面却终于有了动静。在一阵颤动中,只见一个巨大的椭圆形脑袋从脚下的巨石中伸了出来,口吐人言道:“别敲了,别敲了!你这小丫头怎么又来了?” 骆山连忙停止敲锣,看到那巨大的脑袋朝自己这边扭了过来,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怪物,要是突然发难,自己估计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花婆婆却露出笑容,背着手弯腰朝那脑袋道:“老乌龟,你别再叫我小丫头了,我的样子看上去可是比你还老了。” 说完又对骆山道:“这位是甄武前辈,是岩龟一族的妖王,还不快来拜见?” 骆山闻言不禁骇然,这小山包一样的石头竟是一只乌龟?这得活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再看看周围其他的巨石,这些难道全都是乌龟? 他强忍着没有大呼小叫胡乱发问,而是恭恭敬敬朝那脑袋行了个礼,道:“晚辈骆山,拜见甄前辈。” 甄武对于别人站在他背上朝自己行礼似乎并不介意,而是感叹到:“你们人族常说人生苦短,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我这才打了个盹儿,好好的一个丫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花婆婆闻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虽说比我大了几千岁,但把打盹儿的时间去掉,活的时间也不见得比我多几年,有什么好显摆的?” “呵呵,你这话倒也不错,像我这样活的跟块石头一样,的确没什么意思。”甄武说完又看了看花婆婆,道:“你身上的麻烦还是没有解决,看样子我的龟息功对你没多大用处,这次来又想打什么主意?” 花婆婆摇摇头道:“我自己是不做指望了,这次来是为了我这徒儿,你先把他丢到洞里去,咱们再慢慢聊吧。” 骆山一听说要把自己丢进洞里,连忙朝周围四处张望,想看看师父说的那个洞在哪里。 没想到甄武听完却是直接一张口,朝着骆山轻轻一吸,他就觉得自己变成了风中的草屑,身体不由自主朝着那个山洞一般的巨口里飘了过去。 “啊——”骆山终于忍不住惊叫出声,虽然他确信花婆婆把他带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给乌龟当点心,但眼前这情形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过他的惨叫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就落了地,而这个地方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黑咕隆咚,充满了了粘液,而是阳光明媚,绿草如茵。 骆山趴在松软的草地上,想要立刻站起来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结果却发现自己连动弹都困难,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当初在药神谷,他第一次爬到那张石榻上就是这种感觉,只不过这里的压力比当初还要强上许多。 他强撑着坐了起来,忽然发现身边不远处趴着一块半圆形石头,从形状上来看,几乎与之前的甄武别无二致,只是个头小了许多,只有一张桌子那么大,看来这必定是只小乌龟了。 “喂,小乌龟,别睡了,快醒醒!”骆山大声朝着那块石头喊到,他现在很想找人说说话,哪怕是乌龟也行。 可是那块石头没有半点反应,骆山只好挣扎着一寸一寸地往那边挪。 外面。 甄武收了骆山之后,随即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光头驼背老者,然后一跺脚,他原先趴着的那块空地上就凭空耸立起一座凉亭,里面还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 邀请花婆婆进去坐下之后,老头立刻搓着手问到:“丫头,上次那种酒你带了没有?快拿两坛出来给我解解渴!” “既然是来求你办事,哪里敢不带孝敬?”花婆婆一挥手,石桌上立刻出现了两个一人合抱的酒坛。 甄武迫不及待地抓过一坛,拍开封口,咕咚咕咚地灌了半坛下去,又打了个酒嗝,这才心满意足地说到:“说吧,这次准备讹我点什么?” 花婆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u看书 wuukanshu 道:“这个徒弟是我余生唯一的希望了,为了不让他走我的老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需要五个属性不同,又和他修为相当的妖族帮忙。” “为何必须是妖族?”甄武问到。 花婆婆于是将自己创造的功法大致说了一遍,甄武听完沉吟了半天才道:“用五颗妖丹来替换道种,从而瞒过天道?你这办法的确有点意思,不过这样一来,在最后融合的时候,等于要五个妖族小辈心甘情愿把命暂时交到你徒儿手上,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花婆婆叹息一声道。 甄武又问:“此事你和他说过没有?” 花婆婆摇头道:“若现在说了,他与妖族结交时难免就有了功利心,自己若不能以诚待人,又怎能保证别人以诚相待?此事我打算等他万事俱备了再说。” 甄武点点头:“理当如此!看来这土属性的妖族你是想着落在我们岩龟一族身上了?” 花婆婆道:“不光如此,你也知道,我在妖族里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所以寻找其他四个妖族的事,只怕也要……” 她话还没说完,甄武立刻将光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道:“洞里那个小家伙,你徒儿若有本事,尽管骗走就是,别人家的心我可操不过来!” “老乌龟,你急什么?我不是要你包揽此事,引导一下方向总是可以的吧?”花婆婆瞪眼道。 “那还差不多,不过这酒你得给我来上八百坛。”甄武狮子大开口道。 “老乌龟,你打算拿自己泡药酒吗?” 第67章 青梅竹马 就在两个老的讨价还价时,骆山终于挪到了那块大石头跟前。 他仔细打量了半天,确信这个跟外面那个老乌龟是一样的,但使劲喊了半天,就是没一点动静。 没奈何,他只好又将那面铜锣拿了出来,费劲吃奶的力气才将锣锤举起来,使劲地敲了一下。 “咣——”锣声如炸雷般响起,那块石头猛地蹦了一下,然后立刻传出一个欣喜的声音:“小曼,小曼,你来啦?” 紧接着,一个圆圆的脑袋从龟壳里伸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当它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骆山和那面铜锣时,又厉声喝问到:“你是谁?怎么会有小曼的铜锣?” 骆山猜它嘴里的小曼应该是自己的师父,而且之前关系应该还不错,否则不会叫的这么亲热,可他听上去就是感觉无比别扭,因为这个声音实在太年轻了,听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似的。 “如果你说的小曼是花曼语的话,那是我师父。”骆山无比郁闷地说到。 “啊?小曼终于有徒弟了?她人呢?”小乌龟急切问到。 “在外面和甄前辈说话呢,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阁下怎么称呼?”骆山小心翼翼地问到。 “这是我爷爷的小洞天,我叫甄猛,你师父应该经常跟你提起我吧?”小乌龟问到。 “我才入师父门下不久,倒是不曾听她提起过。”骆山想都不想就回答到,这个名字他若是听过一次绝对一辈子也忘不了。 “什么?她居然都没提过我?这简直太离谱了!”小乌龟显得有些抓狂,不过转眼又冷静了下来,重新自我介绍到:“我跟你师父那可是青梅竹马的交情,按你们人族的称呼来说,你应该叫我……” 它说到一半忽然卡住,又问到:“你们管师父的丈夫叫什么?” 这句话如炸雷一般在骆山头顶响起,差点把他雷的外焦里嫩,他结结巴巴道:“你……你问这话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答应过等我化形了就要娶她为妻的,难道她嫁给别人了?”甄猛的语气忽然变的无限担忧起来。 “那倒没有,不过你上次见我师父是什么时候?”骆山觉得乌龟就算口味再重,应该也不会喜欢一个老太婆才对,所以决定还是问仔细一些的好。 “五十年前啊,她那次过来是找我爷爷学龟息功的,我记得很清楚。”甄猛不假思索道。 骆山闻言又有些发懵,师父五十年前也有两百多岁了,相貌应该跟现在差不了多少才对,难道这小乌龟还真就喜欢老太婆? 为了慎重起见,骆山又问到:“五十年前我师父长啥样?有没有皱纹?有没有白头发?” 听骆山这么问,甄猛立刻就急了:“说什么呢?小曼怎么可能有皱纹和白头发?她可是修炼过常春功的,永远都是风华绝代貌若天仙的!” “原来如此!”骆山总算明白了,看来师父这五十年的日子的确很难熬,以至于连保持容貌的功法都顾不上修炼了。不过他也懒得说破,而是又好奇问到:“那我师父同意嫁给你了?” “算……算是答应了吧!”甄猛嗫嚅道:“她说只要我哪天能打的过她,就嫁给我,所以我才一直在这里闭关修炼。” “那你现在修炼到什么境界了?”骆山又问。 “八阶小妖。” “八阶小妖?”骆山一脸促狭地笑了起来。 妖族的境界划分他曾听柳含香说过,它们在没化形之前,通通被称为妖兽,只有等体内凝结妖丹,可以化作人形了,才被称作小妖,也就相当于人族的筑基期。 小妖每进阶一次,妖丹上就会多出一道纹路,九次之后可以进阶到大妖,也就相当于人族的结丹期。再往后就是妖王,相当于人族的元婴期。 “你一个小妖想要打赢我师父?你不会还在做梦吧?她可是跟妖王比肩的存在!”骆山毫不留情地打击到,他并非尖酸刻薄之人,只是不想跟他继续讨论师父的丈夫该如何称呼罢了。 甄猛却并没有任何颓丧的表现,而是认真问到:“小曼突破瓶颈了?” “那倒没有。”骆山道。 甄猛一听就欢喜起来,道:“那就行了,只要她不突破,我迟早会赶上的!” 骆山一听这话,立刻就火了,骂到:“你这小乌龟也太缺德了吧?为了打败我师父,就盼着她永远不要突破是不是?” “放屁!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小曼是为了等我赶上,才故意不突破的!”甄猛道。 “少自作多情了,我师父能看上你这只小乌龟?”骆山差点被他气乐了。 “你知道什么?我跟小曼认识都两百年了,她不止一次说过喜欢我,还经常让我背着她到处去玩。”甄猛也有点急了。 “那是把你当坐骑了吧?我还经常说喜欢我家火锅呢!”骆山稍微一想象,就知道他说的是怎么回事。 “火锅是谁?”甄猛好奇道。 “我养的大黄狗!”骆山见这小乌龟听话听不出重点,觉得他应该叫甄傻才对。 “你怎么能拿我跟狗比?老子可是岩龟,岩龟懂吗?妖族土系最强!”甄猛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大声嚷嚷起来。 “最强?你就吹吧!按你说的,uu看书 ww.ukanhu.cm你的年纪应该不比我师父小才对,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骆山道。 “那不能这么算,我们妖族在没结出妖丹之前,只能凭本能修炼,一百年还抵不过你们修炼十年的。我化形才不过五十年不到,就已经修炼到八阶了,已经是我们族里修炼最快的了。”甄猛辩解到。 “五十年到筑基后期?”骆山算了一下,这个速度似乎跟慕容云清差不多,而慕容云清算是玄清宗的佼佼者,这么看来,这小乌龟修炼的的确不算慢的,不过想要赶上自己师父,那是一丝希望都没有的。 为了打消小乌龟要做自己师丈的念头,骆山决定把真相告诉他,于是叹了口气说到:“小乌龟,你还是别打我师父的主意了,她最近几十年没工夫修炼常春功,现在已经成老太婆了。” “哼!少来这套!小曼是最在意容貌的,当年跟狼族打架的时候,她不小心被爪子在脸上挠了一条血痕,最后气的把人家四只爪子全剁了,怎么可能放弃修炼常春功?”甄猛根本不信。 “我师父这么彪悍?你还知道些什么?跟我说说吧!”骆山对自己师父的过往几乎一无所知,现在见到一个跟她相熟的,连忙打听起来。 外面。 花婆婆和甄武的讨价还价终于结束了,酒的数量最后定在一百八十坛,看来花婆婆的还价功夫不是一般的强。 就在甄武以为这下可以安稳睡觉去了的时候,花婆婆又掏出一枚玉牌递了过去,道:“帮我看看这块玉牌,它的主人似乎对我不怀好意,能不能帮我把他揪出来?” 第68章 不告而别 这块玉牌就是乾元给骆山那块,之前被花婆婆要了过去,她不想让骆山为修炼之外的事情分心,所以决定自己想办法解决此事。 甄武接过玉牌,放在手心里闭目感应了良久,最后摇头说到:“此人身上应该有掩盖气机的宝物,无法窥探,只能隐隐感觉到他的方位。” “哼!果然是个偷鸡摸狗之辈!告诉我,到哪里能找到他?”花婆婆脸色阴沉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此行对你来说十分凶险,不如就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教教徒弟来的自在。”甄武好言劝慰到。 “对你来说,这世上除了睡觉全都是凶险之事,我这趟是要去帮我徒儿解决后顾之忧,所以非去不可!你就少打机锋了,告诉我怎样能找到他就行!”花婆婆不耐烦道。 甄武看着花婆婆,眼里露出一丝宠溺和怜惜,最后叹息一声道:“你从小到大总是喜欢一意孤行,看来这辈子是改不了了。那个小辈人在世俗界,具体方位我就算不出来了。” “还在世俗界?这岂不是又要跑回头路?”花婆婆郁闷到。 “你如今心思杂乱,若用龟息功入定修行,还可保持神志清明,将来未必没有办法解决如今的困境,可再东奔西跑的胡乱操心,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是要三思啊!”甄武继续劝解到。 “行了,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我把自创的功法留在你这里,若是哪天我真的发疯了,你帮我传授给他好了,我走了!”花婆婆将一枚玉简丢给甄武,起身就要离去。 “呵呵,你不去见见小猛?他可是惦记你五十年了!”甄武笑呵呵地说到。 花婆婆见他提起甄猛,脸上也露出笑容,道:“他从小就贪玩,就是想着打败我才肯安心修炼,若是看到我如今的样子,只怕他再也懒得修炼了,你要是不怕,我就进去和他聊聊。” 甄武看着花婆婆那沧桑的容颜,再次叹息一声,摇摇头道:“算了,算了,不见就不见吧,让他多些念想也好!” “我的徒弟就交给你了,告诉小猛不要欺负他!”花婆婆说完,立刻驾驭起剑光,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了天际。 甄猛正在滔滔不绝说着与花婆婆之间的过往,忽然就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面前,他抬起头发现是甄武,连忙问到:“爷爷,小曼呢?她怎么没进来?” 骆山听见他的称呼,才知道这个老头就是外面的那只大乌龟,他心中很是不解,刚才他收自己进来时是用嘴吸的,可他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还能自己把自己给吞了? “小曼走了,她听说你到现在还是小妖,很是失望,说是不见也罢,免得看着搓火!”甄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到。 “啊?小曼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好歹来看看我化形后的样子啊,我可是按照她说的样子化形的,她见了肯定喜欢!”甄猛大声哀嚎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骆山懒得管甄猛的鬼哭狼嚎,也朝老头问到:“甄前辈,我师父去哪儿了?” “你师父说是要帮你解决后顾之忧去,你今后就在这里安心修炼吧,她会回来找你的。”甄武道。 骆山听他这样一说,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之前花婆婆把那块玉牌要了过去,他以为只是不想让自己贸然联络乾元,没想到一转眼,她就自己去找对方了,这万一被乾元发现,自己的老爹和姐姐可就危险了。 甄武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笑着说到:“你师父从小就在外面闯荡,她经历过的事比你听过的故事还要多,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那我呢?小曼可是答应过我,要带我一起出去闯荡一番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甄猛还在哀嚎。 “你能闯荡个屁!现在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出去只能成为别人的累赘,老老实实修炼吧!”甄武没好气道。 “谁说我没有自保之力的?我打不过大不了就把头往龟壳里一缩,就不信谁能拿我怎么样!”甄猛不服气道。 “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忘了小曼以前是怎么收拾你的了?”甄武弯着腰问到。 “谁能跟小曼比?被她收拾我是心甘情愿的,换个人我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甄猛看来是无法被说服了。 “你以为同归于尽很简单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甄武气的一脚踢过去,将甄猛踢的翻了个边。 骆山看见小乌龟四脚朝天的在那踢蹬着四只短腿,顿时笑的不行了。 甄武懒得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去,甄猛却忽然一骨碌翻了过来,朝他问到:“爷爷,这小子说小曼已经成老太婆了,是不是真的?” 甄武瞪了骆山一眼,道:“什么老太婆?胡说八道!”说完一闪身消失不见了。 甄猛听见此话,又兴高采烈起来,对骆山道:“就知道你小子在骗我,小曼怎么可能会老?” 骆山不知道老乌龟为什么要骗他,但现在显然解释不清了,看来乌龟和人一样,都愿意相信自己喜欢的答案,只好郁闷道:“老不老的跟你也没关系,没见我师父看都懒得看你吗?” 这句话戳中了甄猛的痛处,他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和小曼之间的感情,你不懂!” “不就是一厢情愿吗?有什么不懂的?”骆山嘀咕了一句,再懒得理他,闭上眼睛开始修炼起来。 甄猛却似没有了修炼的心思,沉默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又开口问到:“刚才爷爷说小曼是去帮你解决后顾之忧了,你到底捅了什么篓子?” 骆山此时已经是入定状态,uu看书uuans 所以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甄武只好等他完成了一个周天之后再次发问。 “告诉你也行,你先化个形给我看看。”骆山十分好奇这小乌龟化形后是什么样子。 “不行,我答应过小曼,化形后除了我爷爷,第一个要让她先看。”甄猛摇头拒绝到。 “不会是像你爷爷那样弯腰驼背加光头吧?”骆山心怀恶意猜测到。 “怎么可能?我可是按小曼的要求化形的!”甄猛立刻辩驳到。 骆山这下更加好奇了,他倒是很想知道自己这位师父到底是何品味,可这甄猛却是一根筋,任他如何激将,就是不肯现形。 最后骆山只好放弃,从玉佩里摸出一只烧鸡一壶酒,自己喝起闷酒来。 在来时的路上,花婆婆曾让他采购了一大堆的食物美酒,将整个玉佩空间里都塞的满满的,现在看来是早就谋划好了的。 甄猛闻到酒香和肉香,立刻两眼放光,他原以为骆山是要用美酒美食来打动自己,谁曾想,这家伙却半点要邀请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只顾着自己在那大快朵颐。 矜持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了了,开口道:“你这小子好不懂事,怎么只顾着自己吃?我好歹是你师父的好友,你请我喝酒也是应该的吧?” “你个子太大,这点东西还不够你塞牙缝的,还是算了吧!”骆山头也不抬地说到。 “你不就是想看我化形后的样子吗?我让你看就是了!”甄猛倒也不傻,知道骆山的用意,但实在又敌不过酒肉的诱惑,最终还是决定就范。 第69章 剑眉星目 “嘿嘿,早这样说不就好了?白白浪费我许多口水。”骆山放下手里的鸡腿,一脸期待地盯着甄猛。 一阵光芒闪动过后,乌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骆山一见到甄猛的容貌,顿时将满口的酒都喷了出来,笑的满地乱滚。 要说他这相貌乍一看倒是像那么回事,魁梧的身材,棱角分明的面容,只是在那两道剑眉下面,却是一双豆大的小眼睛,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甄猛见他笑的肆无忌惮,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脸不悦道:“小子,我哪里长的好笑?” 骆山好不容易停住笑声,反问到:“我师父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甄猛想了一下,道:“小曼说要有男子气概,身材要魁梧,还说要什么剑眉星目……”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知道什么叫星目吗?”骆山笑着问到。 “不就是说眼睛要像星星一样吗?”甄猛指着自己的眼睛问到。 “是像星星一样亮,不是像星星一样小啊,你这哪里是星目?分明是鼠目嘛!”骆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甄猛听完顿时面如土色,颓然坐倒在地,喃喃道:“小曼怎么不跟我说清楚?这下怎么办?” “我师父估计没想到你会这么笨吧!”骆山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落井下石又说了一句。对于一只乌龟打自己师父主意,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就算师父现在是个老太婆也不行。 “我终于知道爷爷当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甄猛一脸生无可恋的说到。 “你爷爷说什么了?”骆山好奇问到。 “爷爷说妖族也该弄个学堂了。”甄猛颓然到。 “没事没事,别想那么多了,就算我师父看不上你,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姑娘瞎了眼呢?大丈夫何患无妻嘛!”骆山心情好了许多,客气的递了一壶酒过去。 “除了小曼我谁也不要!”甄猛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一把抢过酒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里,一人一龟就在小洞天里修炼聊天喝酒,日子倒也过的清闲。 花婆婆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人族地盘,而是一路向东,来到一片广阔无垠的丛林里。 她刚一落地,就被一群绿油油的眼睛盯上了。感受到四方汹涌而来的杀意,花婆婆只是微微一笑,朗声道:“老身今天不想大开杀戒,你们用不着把架势摆的这么吓人,叫啸天出来说话!” “姓花的,不管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目的,都不可能得逞的,还是速速离去吧!”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山洞里传了出来。 “啸天,五十年过去了,你的爪子应该重新长好了吧?是不是要逼我再剁一次?”花婆婆一边说话,一边缓缓朝洞口走去。 “你想重新掀起人妖两族的大战吗?”那个声音愤怒地说到。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当年你划破我的脸,我剁了你的爪子,本来已经两清了,可后来你又带着浑天妖王一路追杀于我,让我差点送命,这笔账咱们可还没有算,我今天来是为了了结私仇,你觉得有几个人会为你出头?”花婆婆说话时已经到了洞口,手里也多了一柄长剑。 “没想到五十年不见,你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当初两族大战的事情,怎么能算私仇?你休要胡搅蛮缠!”一个瘦削中年人终于从洞中走了出来,应该就是啸天了。 花婆婆打量了一下他的手脚,然后笑呵呵道:“还真长出来了,你们妖族都是属韭菜的吗?” 啸天的双手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当初的耻辱,脸色变的更加愤怒。 花婆婆瞥了他一眼,又笑道:“当初虽说是战场事,但你身为一代狼王,却充当走狗帮人领路,这让我始终难以释怀。如今我迟迟不能突破,就是因为念头不够通达,眼看我寿元即将耗尽,临死前却还想做最后一搏,所以心事能了却一桩是一桩吧!” “哼!你若真想动手,哪里会等到现在?废话连篇可不是你的作风,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明说吧!”啸天脸上毫无惧色,但话里已经有些服软了。 花婆婆见他看穿,又呵呵笑了起来,干脆将剑收起,道:“你倒是有点眼力见,今天来的确是要了结恩怨,不过却不是打打杀杀,只想让你跟我走一趟人族,帮我找个人。” 啸天见不是什么大事,略微松了口气,不过还是端着架子道:“追踪术是我狼族人人都会的天赋,何必本座出马,叫两个小辈跟你走就是了。” “那可不行,我此行十分隐秘,带两个累赘只能坏事,必须你亲自出马!”花婆婆一副没商量的口气。 “对方是什么人?本座可不想搅进你们人族的恩怨里去!”啸天见她坚持要自己同去,u看书ww.uukansu顿时慎重了起来。 “放心吧,一个无名小辈而已,不会给你惹上麻烦的。”花婆婆道。 “好,我跟你走一趟就是了,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只负责帮你找人,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啸天倒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他知道狼族如今没有妖王,就算全族一拥而上也不是花婆婆的对手,当即爽快答应了下来。 花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掏出乾元的那块玉牌递了过去,道:“帮我找到这块玉牌的主人。” 啸天接过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朝空中闻了一圈,拿手指着一个方向,道:“在那个方向。” 花婆婆见他指的是岩龟族的方向,翻了个白眼道:“不是那个人!” 啸天疑惑道:“这玉牌上除了你的气息,就只有这一个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花婆婆叹息了一声,她知道这玉牌已经被骆山在水里泡过了几次,乾元残留在上面的气息只怕早就被洗干净了,只好拿回玉牌重新收起,道:“跟我走吧!” 两个月后,骆家村骆山家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当火锅急切的叫声惊动了附近的村民赶来时,两人早已悄然离去。 又过了几天,慕容山庄里慕容浩的小院里,同样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这次没有任何人察觉,不过他们没有过多停留,同样来去匆匆。 容城附近的一片树林里,花婆婆拿出三件衣服丢给啸天,道:“这三个人能不能找到?” 啸天接过来闻了闻,一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第70章 如实相告 半个月后,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凉城以北的一座山村外。 啸天朝空气中闻了闻,道:“就是这里了。” 花婆婆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道:“前面带路!” 骆天远和骆雪自从被诓来北凉村之后,并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只如换了个地方安家一般,重新有了自己的房子和田地,衣食样样无忧。 这里的村民也十分和善,只是对那道姑乾宁奉若神明,只要父女二人做出要逃跑的举动,立刻就会前去通风报信,骆天远两人几次逃跑都被抓回来之后,就只好绝了反抗的念头,只能惶惶不可终日地生活着。 他们相信骆山如今还在人世,但一定在做着极为凶险的事情,否则自己二人不会被扣在这里做为人质。 至于骆山究竟要面临怎样的凶险,以他们父女有限的见识实在是无法想象,只能每日向他们所听说过的一切神灵祈求,祈求他们保佑骆山平平安安。 今天对于他们来说本如平常一样,除了养了半年多的母鸡终于开始下蛋了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 就在父女俩坐在院子里默默地挑拣着混在黄豆中的石子土块时,院子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一个是年迈的婆婆,一个是瘦削的中年汉子。 父女俩见是两个生面孔,眼里露出了一丝疑惑,但并没有起身表示欢迎,他们现在已经学会了冷漠。 花婆婆走进来微笑问到:“你们是骆天远和骆雪吗?” 骆天远丢下手里的黄豆,站起身来说到:“我是骆天远,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花婆婆笑呵呵道:“我最近收了个徒儿叫骆山,他说他的父亲和姐姐被人带走了,我就替他一路找到了这里。” “什么?婆婆是山娃子的师父?他人呢?”骆天远还没说话,骆雪已经冲了过来,语气急切而欣喜,这是他们出门以来第一次听到骆山的消息。 “雪儿,回来!”骆天远沉声喝到,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上次被人轻易骗出家门,他一直感到无比自责,这些日子以来,他时时叮嘱自己再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花婆婆看出了他的心思,正要解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个中年道姑,便伸手指向她问到:“带你们来这里的人是不是她?” 父女二人朝道姑看了一眼,骆天远嘴巴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骆雪却悄悄点了点头。 中年道姑很快来到院子门口,停下脚步后直接朝花婆婆二人施礼道:“乾宁见过两位前辈,不知两位可是来自玄清宗?” “哦?你早料到我们会来?”花婆婆笑眯眯地问到。 乾宁点点头道:“家兄乾元曾有交代,若是有人寻到此处,定然是来自玄清宗,让我不必隐瞒,将事情原委如实说出即可。不过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前辈不如随我换个地方,让晚辈详细道来可好?” “也好,那就换个地方。”花婆婆见她修为不过筑基,也不怕她出什么幺蛾子,转身便朝门外走去,顺便对啸天道:“这里就有劳你了!” “好说!”啸天微微点头,负手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乾宁当先领路来到村北的一座院子里,这里不过也是三间木屋,栽种了些寻常花草,只是幽静了许多。 花婆婆阻止了她要去斟茶倒水的举动,开门见山问到:“现在说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乾宁道:“回前辈的话,我们兄妹二人乃是御灵宗门下。” “御灵宗?”花婆婆想了一下,道:“就是那个修炼鬼道的宗门?” 乾宁点点头道:“正是,御灵宗在当年的两族大战中已经毁于一旦,家父李神通与其他门人全都战死,如今只剩我和家兄二人,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 “李神通?原来你们是御灵宗宗主的遗孤,这倒也算得上是故人之后了,只是按你的年纪,当年应该尚在襁褓之中,又是如何在那场覆巢之战中活下来的?”花婆婆问到。 乾宁神色黯然道:“当年父亲自知御灵宗难逃覆灭,为了保留一丝香火,才拼死让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冲了出来,只是母亲受伤过重,出来后没多久就……,临死前,他交待哥哥说,让我们终生不要再踏入修道界,然后用最后一丝法力使出五鬼搬运术,将我们送到了世俗界。” “原来如此!”花婆婆想起当年的大战,不禁有些唏嘘,但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她又问到:“那你们处心积虑安插眼线入玄清宗又是为了什么?” 乾宁道:“当年我虽然还小,uu看书 .但兄长已经九岁,他说临走时,父亲曾交给他一样东西,要亲手交到玄清宗五灵真人的手上,只是我们身在世俗界,连玄清宗的山门都去不了,又如何能够做到?最后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花婆婆回想了一下,道:“我与御灵宗并无多少交集,他们怎么会有东西要交给我?再说,你们既然能打听到慕容家与玄清宗的关系,直接托他们带个话就是,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 乾宁瞪大眼睛道:“前辈就是五灵真人?可有凭据?” 花婆婆见她怀疑,便伸出一只手掌,只见上面凭空生出一团火球,继而火球熄灭,又变成一团水球,最后又变成石球、藤蔓和金芒。 乾宁见她使出五种不同的术法,心中再无怀疑,开口解释到:“不是我们心存不轨,而是当年父亲交代过,那件东西必须亲自交到前辈手中,而且不能让玄清宗其他人知道,兄长为此打听了几十年,却一直没有前辈的任何消息,最后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前辈明察。” “到底是什么东西?”花婆婆好奇问到。 乾宁却摇头道:“东西在兄长手里,他说此事还是不要让我知道的好,所以从来不曾说起。这五十年来,除了将骆家父女带来此处,其他事情兄长也从未让我插手过。” “那你兄长现在何处?”花婆婆问到。 乾宁道:“兄长总是四处云游,如今身在何方我也不知道,但有玉牌可以和他联系。” “那现在便联系吧!”花婆婆不容置疑道。 第71章 好友遗物 乾宁打来一盆清水,将一枚玉牌放了进去,不多时便浮现出了乾元的身影。 “宁丫,是不是玄清宗的人找来了?”乾元问到。 “兄长怎么知道?”乾宁点点头,又好奇问到。 “慕容家现在正满世界打听骆山,想必事情已经败露了,来的是什么人?”乾元不慌不忙道。 “来的是五灵真人前辈,此刻就在我身边。”乾宁说完让开了位置,伸手邀请花婆婆过来说话。 花婆婆的身影刚一出现,乾元立刻满脸喜色,抱拳道:“晚辈李乾元见过真人!” 花婆婆打量了乾元几眼,微微点头道:“你有东西要交给我?” “不错,这是家父临终嘱托,晚辈苦寻前辈多年,今日终于能得偿所愿了!”乾元道。 “究竟是什么东西?”花婆婆问到。 “是前辈一位好友的遗物,那人的名字叫做叶知秋。”乾元道。 花婆婆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猛然大变,再不复之前的从容,急切问到:“你现在何处?我立刻去找你!” “晚辈现在通天关附近,不如就在那里见面如何?”乾元道。 “好,我最多三日就到!”花婆婆道。 “前辈,可否劳烦将舍妹一同带来?”乾元见花婆婆就要转身离开,连忙又问了一句。 “可以。”花婆婆没有多想,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谈话结束之后,花婆婆似乎一刻也不想继续停留,转身对乾宁道:“你可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吗?” 乾宁摇了摇头,道:“晚辈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骆家父女还需安顿一下才好。” 花婆婆一摆手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另一处院子里,骆天远和骆雪依旧茫然,在花婆婆走后,他们终于壮着胆子向啸天问起骆山之事,可啸天比他们还糊涂,又哪里问的出什么?最后只能三人大眼瞪小眼在那干等着。 好在花婆婆没用多久就再次返回,她直接朝二人说到:“咱们现在要离开这里了,你们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婆婆,咱们要去哪里?是去找我弟弟吗?”骆雪连忙问到。 花婆婆摇了摇头,道:“骆山待的地方不适合你们,先另外找个地方安顿吧,回头我让他来找你们,要收拾就趁早,咱们这便出发。” 骆天远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将目光看向乾宁,乾宁上前两步,朝父女二人施了一礼道:“之前多有得罪,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两位见谅!如今事情已了,你们还是听这位前辈的安排吧,她的确是骆山师门的长辈。” 父女二人听她这么说,终于放下心来,连忙跑回屋去收拾。 山里人素来节俭,骆天远又担心家里的田地荒废了两年,回去日子难熬,于是恨不得将所有能带的东西都带上。 花婆婆见他们将大米黄豆之类的粮食,装了两大口袋,又准备去抓院子里的几只母鸡,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转身对乾宁道:“你去劝劝吧!” 乾宁立刻上前拦住他们,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道:“这些日子委屈二位了,这些银子权当赔罪,这些粮食什么的就不用带了,咱们早些动身吧!” 骆天远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乾宁却懒得跟他拉扯,直接将银票往他怀里一塞,道:“这银票我今后用不上了,你不要就当废纸扔了吧!” 骆天远这才罢休,接过银票大略看了一眼,只见全是百两一张的大票,这一叠加起来只怕不下五千两,当即吓的心肝儿都颤了起来,有心想还回去,却见乾宁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自己,只得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 他重新将粮食搬了回去,又捧了一捧秕谷撒在鸡窝附近,这才扯着骆雪往外走,到了院子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虽然在这里没睡过一个好觉,但终究住了一年多,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接下来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啸天对花婆婆问到。 “嗯,这次辛苦你了!”花婆婆难得跟他客气了一句。 “呵呵,好说,咱们后会有期!”啸天朝她抱了抱拳,一闪身化作一道青色光芒飞天而去。 骆家父女见到这等手段,吓的差点跪下来拜拜,他们没想到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刚才就和自己面对面站了半天,而且还说了几句话。 可他们的震惊注定不会很快结束,就在他们注视着空中的时候,花婆婆已经放出一柄飞剑,那剑迎风就长,转眼变的跟门板一般大小,就那样离地尺许悬浮在那里。 当骆家父女收回目光看到这一幕时,吓得腿都软了。 花婆婆没有给他们时间慢慢适应,uu看书 .ukansu一步跨上飞剑后催促到:“都上来吧。” 乾宁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抬脚上去站在了花婆婆身后,骆家父女也只好互相搀扶着踏了上去。 花婆婆见三人都已站上来,便放出一层护罩将众人包裹起来,然后一催法决,飞剑立刻腾空而去。 这一下,骆家父女终于再也站不住了,腿脚一软就双双坐倒在飞剑上,目光再向外看时,只见周围全是白云悠悠,不由得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一天之后,花婆婆在一处山巅停了下来,对乾宁道:“在这里等着我。”见她跳下飞剑,又载着骆家父女飞驰而去,一个时辰后又降落在一座小城外。 落地收了飞剑,花婆婆对二人说到:“这里是平安城,你们就暂且在这里落脚吧,等回头我事情办完,就带着骆山来找你们。” 骆天远父女现在早已对她敬若神明,哪里有半句异议,连忙千恩万谢。 花婆婆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递了过去,道:“等你们找到落脚的地方,将这枚玉牌放进清水里,到时候就能见到骆山了。” 这玉牌是子母一对的,她之前留了一块给骆山,本是为了方便联络,此时她觉着办完事就可以去和骆山会合,自然是用不上了,不如先留给这对父女,以解他们相思之苦。 骆天远听说这玉牌竟有如此妙用,猜想定是仙家法宝,连忙双手接过,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花婆婆心中惦记着乾元手中的东西,便不再过多停留,随意嘱咐了几句,再次飞遁而去。 第72章 鬼修1脉 骆家父女进了平安城,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这虽然是个小城,但对于他们这种从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来说,还是太过繁华了一些。 两人在大街上茫然走了半天,这才想起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好在两人都还认得几个字,见到一家挂着客栈牌子的店面,这才走了进去。 掌柜的看父女二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穿的又是粗布麻衣,生怕他们付不出房钱,便要求先预付押金,等见到骆天远将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柜台上,又连忙说不必了,非但神色恭敬了许多,脸上也堆满了笑容。 虽然身上揣着大把的银票,骆天远对于一百文一天的房钱还是有些肉痛,只因心里挂念着早些见到儿子,他也就没有过多计较,咬牙要了两间上房,赶紧住了进去。 进了房间,父女俩连忙找伙计要了一盆水,仔细将房门闩好之后,这才将玉牌放进水里。 岩龟族的洞天里有一口小小的池塘,骆山感应到花婆婆给的那块玉牌发热之后,连忙来到池塘边,将玉牌放到浅水里。 甄猛听说花婆婆找他,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一边爬一边悲愤道:“小曼太偏心了,我问她要块玉牌要了一百多年她都不给,认识你才几天就给了!” 骆山心说花婆婆若是把玉牌给了这只乌龟,说不定他从此就丢在水里不拿起来了,到时候哪里还有安生日子可以过? 当水面上终于出现人影时,甄猛立刻大叫起来:“怎么是个老头?小曼呢?小曼呢?” 骆山没有理睬他,看着水面那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叫了声:“爹!” 骆天远没想到这仙家宝贝真的如此神奇,不但能见到儿子,连声音也听的真真切切,一时间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骆雪也将头挤过来,叫了声:“山娃子。”嘴巴一瘪就哭出了声来。 父子姐弟时隔两年多终于再次见面,只觉得有说不完的话。甄猛见对面不是花婆婆,想要打听又实在插不进嘴,最后只好悻悻地爬到一边去了。 听了骆山离家后的经历,父女俩时而惊叹时而担忧,当得知他真的能够学习仙法之后,更是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三人絮絮叨叨地一口气说了两个时辰,骆天远终于有些口渴,跑去找水喝了,骆雪却还是说个不停。 她如今换了一个环境,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便事无巨细都向骆山问个明白。 骆山得知他们身上不缺银子,便不厌其烦地教他们如何花钱,先去买几身衣服,再去买个院子之类的。 等到终于再没什么话说,双方这才恋恋不舍地中断了联系。 骆山收好玉牌,仰天躺在草地上,只觉得心中积攒了两年的郁闷全都一扫而空,似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情。 至于花婆婆是如何找到父亲和姐姐的,乾元到底怀揣着怎样的目的,他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相信等到花婆婆回来就能水落石出了。 ———— 通天关如青云关一样,也是世俗界和修道界来往的一个隘口,只是方位有所不同。 花婆婆两人到达之后,很顺利地在一家客栈里见到了乾元,只是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相貌与骆山一模一样的少年。 花婆婆见到这个少年,眼中露出一丝诧异,问到:“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慕容浩吧?没想到你还真的留着他。” 乾元苦笑道:“晚辈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当初只是要借用他的身份,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又怎敢害他性命?”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当初只是怕被人听到你的谈话,就眼都不眨地杀了一个车夫?”花婆婆微笑道。 乾元再次摇头苦笑道:“哪里是什么车夫,不过是具行尸罢了,当初是为了吓唬骆山,才把自己扮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让前辈见笑了。”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鬼道一脉传承倒未断绝。”花婆婆点点头,脸色和缓了不少。 乾元脸色却黯然了一些,叹息道:“当年宗门遭遇大难时,晚辈年纪还小,虽然父亲将门派典籍都传给了我,但一来晚辈资质驽钝,参悟不出其中很多精妙。二来没有合适的修炼之所,所以至今……唉,实在愧对先人啊!” 花婆婆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笑道:“你辛苦多年,只为了将我挚友遗物送还,这份情我领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直说好了,能帮的一定帮。” 乾元闻言,挥手让乾宁和慕容浩退避,这才抱拳躬身道:“晚辈不敢恃功求赏,只是不想御灵宗一脉就此断绝在晚辈的手上,所以恳请前辈带我兄妹二人重返修道界,也好让我们重振山门。” 花婆婆好奇道:“你如今也是筑基后期修为,难道还找不到回去的门路?” 乾元道:“门路自然是知晓的,只是御灵宗山门处在人妖两界交汇处,当年两族停战之后,我宗门遗址便失去了管辖,如今那里被鬼蝠一族盘踞,晚辈去过一次,uu看书 uukanshu 差点连命都送掉,所以只能恳请前辈出手相助!” “原来如此!”花婆婆点头微笑道:“当年一战之后,我便闭关修炼,倒是不知此事。鬼蝠一族并无妖王,这点小事我帮你办了就是。只是你们兄妹二人修为太过低微,就算我帮你们夺回山门,你们又如何能守的住?” 乾元见她答应,连忙解释到:“前辈有所不知,我御灵宗山门内有一处困灵渊,其中阴气极为浓郁,是宗门培养鬼物之所。当年妖族攻破山门时,家父自知难以幸免,便提前布下了摄魂大阵,只要当日死于阵中之人,魂魄都会被吸入困灵渊,然后化为鬼修继续修炼,如今五十年过去,家父和宗门前辈想必都已经修炼有成,只要晚辈能打开困灵渊,放出自囚于其中的宗门前辈,自保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花婆婆听完,不禁有些咋舌,叹到:“你们鬼修一脉当年人丁单薄,声名也不响亮,没想到竟有如此精妙的手段。” 乾元却摇头道:“精妙谈不上,不过是孤注一掷的手段罢了,成为鬼修之后,虽然可保神志不失,亦可继续修炼,却断绝了轮回转世的机会,若是再被人所杀,便真的是神魂俱灭了。” 花婆婆点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计较,那便随你好了,却不知我挚友的遗物你是现在给我,还是等我帮你抢回山门再给呢?” “前辈说哪里话?就算您老不肯帮忙,这东西也是要原物奉还的,晚辈难道还敢要挟您不成?”乾元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柄玉骨折扇双手奉上。 第73章 御灵遗址 花婆婆见到这柄折扇,眼神立刻变的黯然,缓缓伸手接过之后,注视了良久才将其打开。 只见雪白的扇面上有一花一树相依相偎,旁边还提有一句诗词:“常闻花曼语,叶落不知秋。” 花婆婆只看了一眼,又猛然将扇面合起,然后背转身去,轻声道:“多谢了!” 乾元听出她声音有些哽咽,忙安慰到:“前辈请节哀!” 花婆婆抬袖轻拭眼眶,又转过身来问到:“你可知道她是在哪里陨落的?当年追杀她的都有哪些?你父亲又是如何得到此物的?” 乾元道:“叶前辈当年与妖族大战时受了重伤,他自知命不久矣,便一路逃到御灵宗,恳请父亲将他的魂魄留在困灵渊,然后拿此物通知您前来相见,谁料他前脚刚到,妖族后脚便跟了过来,。父母怕我和妹妹受到波及,提前将我们藏到了地下暗道中,所以并未亲眼目睹后来的战斗,也不知道来的是哪些妖族。” “这么说御灵宗的覆灭其实是知秋引起的?看来我还真是欠你们太多了!”花婆婆满怀歉意道。 乾元黯然道:“这可能便是命数吧,叶前辈若是知道这种后果,想必不会故意将祸水引来,父亲感佩叶前辈的一往情深,从头到尾也没有怪过一句。” 花婆婆点点头,又问到:“那知秋的魂魄如今是否也在困灵渊?” “正是,前辈若与晚辈同去,应该可以见到。”乾元道。 “那好,我们这便出发,前去御灵宗。”花婆婆道。 “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求。”乾元道。 “你想说的是慕容浩那小子吧?”花婆婆微笑道:“我看他如今也已经入了先天之境,想必是被你收为弟子了,若他是心甘情愿拜你为师,此事也好办,你替玄清宗物色了一个弟子,玄清宗还你一个也是应该,此事等我回宗门之后说上一声便是。” 乾元连忙称谢,道:“当初也没想到,这个被我替换了身份的小子竟然有修道的资质,本不想收做弟子,奈何他一味死缠烂打,最后不得已才收了,还望前辈莫怪。” 花婆婆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他的资质不过平平,与其放在玄清宗泯然于众人,不如替你御灵宗添一份香火,这也是你们的缘分。” 乾元见她这样说,总算放下心来,当即叫上乾宁和慕容浩,随同花婆婆一起御剑而去。 就在飞剑穿过通天关后不久,地面上忽然又飞起一道剑光,朝着花婆婆等人极速追了过去。 花婆婆很快有所察觉,一个盘旋就停在了空中,等到那道剑光靠近,这才朗声说到:“丫头,别追了,老身去办点事情,办完了会立刻回宗,你回去跟他们说,不用找我了!” 追来的正是冷秋月,自从怀疑花婆婆去了世俗界之后,玄清宗就安排了人手在各个关口守株待兔,冷秋月负责的正是通天关。 她看了看站在花婆婆身边的慕容浩和乾元三人,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恭敬问到:“师叔,可否带上晚辈在跟前效劳?” “不必了,我要办的是私事,玄清宗不宜卷进来。回去告诉我几个师兄,若我不想被人找到,凭你们这些小辈,就算把天下翻遍也是徒劳,现在我要办的事情已经快要办完,很快就会回去,你们都去做正事吧!” 花婆婆回绝的很干脆,她和叶知秋的事当年一直不被人理解,如今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冷秋月好不容易找到花婆婆的踪迹,自然不肯就此罢休,正要再说什么,忽然感到身边传来一股巨力,将她拉扯着直直坠向地面。 她醒悟过来这是花婆婆施展的重力术,连忙运起功法抵抗,等她稳住身形之后再看,花婆婆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在人妖两界交汇之处,有一处很大的峡谷,这里四周尽是高山,只有正午时分才能照射到两个时辰的阳光,所以显得十分阴森。 这里曾是御灵宗的山门所在,但是五十年前一场大战过后,就只剩下了残垣断壁,目光所及之处,非但见不到一个人影,就连野兽的踪迹也难以寻觅。 花婆婆将三人安置在峡谷之外,独自一人朝峡谷深处走去,一路上并没有人出来阻拦,直到他们来到御灵宗原来的主殿跟前,终于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你一个人族,敢乱闯我鬼蝠领地,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花婆婆闻言朝着左侧一棵枯树冷笑到:“老蝙蝠,你好不要脸!这御灵宗的山门何时变成你们的领地了?” 那人听到花婆婆的声音,忽然“桀桀”笑了起来,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不爱须眉爱红颜的花痴啊,你来这里给老相好烧纸钱?” “当年的事情莫非你也有份?”花婆婆眼神骤然变的森寒,uu看书.uuknshu 一股杀机浮现在了脸上。 “哈哈,你当年在两族大战中风光无限,可最后不但痛失爱人,而且到现在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可叹啊!”一个矮矮瘦瘦的老者从枯树上掠了下来,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最好快点告诉我,否则我会让你变的可悲可叹!”花婆婆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眼看就要动手。 “哼!你当我还是当初那个被你追杀的蝠妖吗?老子现在可是蝠王!”老者的忽然变的尖利起来。 “那正好,我生平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杀过妖王,今天正好拿你开张!”花婆婆早就从对方的气息里感应到他如今的境界,只是一个新晋的妖王恐怕连神通都还没练成,对她来说并不是无法匹敌的存在,所以没太放在心上。说完一拂手腕上的镯子,手里立刻多了一柄长剑。 人族修士在打架的时候总有许多讲究,比如辈分高的不先出手、修为高的不先出手,年纪大的不先出手等等。 妖族却没有这些顾忌,蝠王见她亮出兵器,立刻抢先出手,只见他屈指成爪,猛然向前挥出,立刻就有无数道爪影如山呼海啸般朝着花婆婆席卷而来。 “哼!还是这种小把戏!”花婆婆脸上露出讥讽之色,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身体周围多了一圈无形气劲。 那些爪影一接触到这股气劲,立刻如泥牛入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花婆婆的衣角都没有掀起。 第74章 大战蝠王 “桀桀桀,这一招只是逗你的,这次我要认真了!”蝠王怪笑着说到,身体突然化作一道幻影极速冲了过来。 花婆婆依旧不动如山,只是一剑朝着前方劈了过去,凌厉的剑气带着汹涌的火焰瞬间照亮了这片阴暗的峡谷。 不过蝠王的速度实在太快,剑气尚未靠近就迅速转移了方位,从另一个方向再次冲了过来。 花婆婆举剑不断横劈竖斩,道道剑气交织如火网朝着蝠王笼罩过去。蝠王的身影疾如鬼魅,忽而在左,忽而在右,瞅见空隙就掏上几爪子,却也都被花婆婆拦下。 两人打了半天,谁也碰不着谁,但蝠王却显得十分得意,嘴里一直桀桀怪笑,还不停叫嚣:“打不着,打不着,就是打不着!” 花婆婆知道这老蝙蝠不只是嘴欠那么简单,他的声音里其实带有蛊惑心神的咒法,若是不仔细防备,很容易神魂失守,于是干脆用元气封住耳窍,尽量减少那魔音对自己的影响。 就在蝠王攻势越来越猛时,忽然感到身形一滞,犹如掉到了水里一般,紧接着就见数道剑气席卷了过来。 “啊,又是该死的重力术,你不知道我讨厌这一招吗?”蝠王一边鬼叫一边闪躲,但终究还是没能全部躲开,身上顿时多了几道伤痕,好在他身体强横,并不影响行动,立刻退的远了一些。 花婆婆却是得理不饶人,提剑冲了过去,她的重力术只能笼罩身体周围两丈之地,只有贴身近战才能发挥优势。 蝠王见她来势凶猛,又大叫起来:“你又想追杀我是不是?当我真的怕你吗?”说完凌空跃起,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双翅猛地一扇,就有无数只小蝙蝠朝着花婆婆猛扑过去。 这些小蝙蝠乃是阴气所化,虽无太大杀伤力,但若侵体却能污人法力,另外这每只蝙蝠内都包裹有一根蝠王的毫毛,此物携有剧毒,一旦被刺入身体,后果十分严重。 花婆婆知道其中的厉害,只能暂停追击,手中飞剑化作一只朱雀在周身极速盘旋,将靠近的蝙蝠切割成一团团的阴气,而朱雀身上燃烧的火焰,又迅速将阴气与隐藏其中的蝙蝠毛烧的一干二净。 “哈哈,怎么不追了?来追我啊,来追我啊!”蝠王一边得意怪笑,一边猛扇翅膀。 花婆婆见他得意忘形,脸色一寒,又掏出一柄剑来。这柄剑金光灿灿,瞬间冲出阴气蝙蝠的包围,势如破竹般朝着蝠王杀去。 蝠王闪身避过剑锋,正要开口调笑,那金剑忽然化出无数剑光虚影,如浪潮一般涌了过去,他吓的连忙后撤,那剑光却又凝聚在一起,化作一条金龙紧追不舍。 蝠王不再释放阴气蝙蝠,开始与金龙周旋起来,一边左躲右闪,一边哼着小调:“打不着,打不着,就是打不着!累死你,累死你,累死老花痴!” 花婆婆即使以元气封住耳朵,依旧挡不住那尖利的声音往脑子里钻,心中开始有些烦闷,于是再次放出一柄飞剑。 这柄剑剑身冰蓝,一飞到空中就化作一条冰蛟,一边追击蝠王,一边释放出蒙蒙雾气,没过多久,整个峡谷内就变的一片迷茫。 “老花痴,你不知道老子光用耳朵听就能躲开飞剑吗?弄这么些雾出来有个鸟用?你是不是傻?”蝠王的声音从迷雾中传来。 花婆婆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这蝠王最擅长的就是速度和蛊惑人心,每逢战斗时总是先戏耍上半天,等到对手耐心耗尽乱了章法,才会趁机下手。 她自从出关之后,本就心思紊乱魔念四起,再被蝠王这么一搅扰,要想保持神志清明更是不容易。 心里想着速战速决,花婆婆于是又分出一股心神,开始念动法诀,然后一拍大地,立刻就有一根根通天石柱拔地而起,分布在战场各处。 “老花痴,你弄这么些柱子出来做什么,打算帮老子盖房子吗?我可没打算跟你一起过日子啊!”蝠王桀桀怪笑着说到。 花婆婆依旧不理会他,继续念动法诀。 悄无声息中,无数藤蔓从地面钻出,沿着石柱攀援而上,不多时便将整个战场变成了藤蔓森林。 当无数藤蔓如挥舞的长鞭一样向蝠王卷去的时候,他终于笑不出来了。这些新长出的藤条虽然脆弱的随手可断,但胜在无穷无尽,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蛛网里的蚂蚱,尽管还能蹦哒,却举步维艰。 再加上金龙和冰蛟依旧紧追不舍,他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于是他怪叫一声,身体忽然猛地爆开,化作无数分身四散而飞。 这些分身每一只都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藤条刚一靠近就被烧成飞灰。 花婆婆料想他这种手段不能持久,便打算继续跟他耗下去。没想到那些鬼蝠分身忽然全都同时念动咒语,如浪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这摄魂魔音似乎能通过毛孔往人身体里渗透,无论如何也封锁不住,花婆婆顿时感到心头无比烦恶,平时苦苦压制的隐患即将有溃堤之兆。 若此刻心神全面失守,她必将入魔,到时候再想恢复清明,uu看书 .uuknshu 估计只能靠神仙来救了。 想到这里,她干脆收起所有术法,开始念动一个复杂而冗长的咒语,双手也不停结印。 鬼蝠见两柄剑不再追杀,那些藤条也不再生长,立刻就要发起反击,没想到刚刚出了迷雾,却发现头上已经是黑云压顶。 “轰!轰轰!”一道道雷霆如银蛇般坠落下来,速度快的难以想象,那些鬼蝠分身立刻遭殃,一下子被灭了三成。 蝠王连忙收回分身,想要向外逃遁,只是举目四望,周围雷蛇已成牢笼,哪里还有出路? “你居然连雷法都练成了?好了好了,算你厉害,不打了行不行?”蝠王身上挨了几道雷霆,被打的青烟直冒,连忙嚷嚷到。 上次他与花婆婆对战的时候,对方根本没有使出这么多手段,只是一柄剑就让他吃足了苦头,他满以为如今突破到了妖王,可以一雪前耻,没想到还是只有挨揍的份儿。 花婆婆原本只是想把他赶走了事,但听他提起叶知秋的事情,也便改了主意,定要把他留下来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不过她料想这蝠王不会轻易开口,便打算等他再无半点挣扎之力时再说,于是照旧不加理会,继续追杀不停。 “姓花的,你今天不是专门来找老……老夫晦气的吧?你那相好的死可跟我无关啊!”蝠王的声音从雷阵中传来,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 “到底和谁有关?说出来饶你不死!”花婆婆终于开口说到。 “你去问殷无双吧,我是听他说的!”蝠王终于说出一个人名。 第75章 返老还童 “殷无双?”花婆婆闻言咬牙切齿道:“哼!凭他一只秃毛老鹰,也能打的过知秋?还有谁?” “我没说是他杀的,只是有一次偶然相遇,他说这里是不详之地,让我不要久留,我问他原因,他只说了一句‘一代双娇,这里葬有其一’,那想必定是叶知秋了,我问他详情,他怎么也不肯说了,事情就是这样,你再逼我也没用。”蝠王急切说到。 “好!回头我会去问他,若是知道你有半句假话,我定会找你算账!现在你可以滚了!”花婆婆想着很快能见到叶知秋的魂魄,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实在不必跟这蝠王多费口水,便收了术法。 蝠王终于得以脱困,却并不离去,而是争辩到:“御灵宗覆灭之后,这里已经是无主之地,我在此修炼碍你什么事了?为何要来赶我?” “我要在此地闭关,行不行?”花婆婆没好气道。 “你修炼的是五行道法,要这极阴之地做什么?你不要哄我!”蝠王仍不死心,想要一个明确的说法。 “我做什么还要向你禀报吗?是不是不想走了?”花婆婆说完又合起双手,似乎一言不合又要掐诀。 “好,等我修成了神通,一定会再来向你讨教!”蝠王愤恨地说了一句,然后朝着后方一处洞穴叫到:“小的们,咱们换个地方!” 话音刚落,洞内立刻飞出黑压压的一群,这些鬼蝠数量虽然众多,但大多只是小妖,也有几个大妖,但是面对花婆婆肯定派不上用场,蝠王也就没让他们出来送死。 花婆婆亲眼目送他们走远之后,终于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刚才这番战斗,她身体虽然没有受到丝毫创伤,但体内心魔被全面引动,加上强行施展还未领悟透彻的雷法,如今已是气血翻腾,吐了一口血之后终于得以稍稍缓解。 她坐在原地调息了许久,这才重新返回谷外,将乾元等人接了过来。 乾元见宗门祖地失而复得,免不了又是千恩万谢,花婆婆却挥手说不必了,她如今只想早点打开困灵渊,见到叶知秋的魂魄。 乾元知道她的心思,也便不再磨蹭,吩咐了乾宁和慕容浩在外面等待,便直接朝着峡谷最深处走去。 困灵渊在一个山洞里面,也就是鬼蝠们原先用来修炼的地方,这里的阴气浓郁的几乎化作实质,单是行走在里面就让人遍体生寒。 在山洞的最深处,有一道几丈长的裂缝一直深入地底,似乎是通往幽冥。在它的四周摆放着几尊神像,面孔狰狞,看不出是何方神圣。 乾元从储物法器中掏出一把红色的珠子,挨个镶嵌入五尊神像空洞的眼窝里,那些神像立刻如活过来了一般,双眼散发着赤红的光芒,似乎要择人而噬。 花婆婆看着这些神像,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于是问到:“这些都是何方神圣,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乾元朝着这些神像跪拜了一番,这才答到:“这些并非什么神灵,而是我御灵宗最早的五位老祖。这困灵渊据说能够通往幽冥,当初时常有强大鬼物出来作祟,他们便冒险进入其中布置封印阵法,最后虽然成功了,却都受了重伤,回来时连魂魄都已不全,没过多久就纷纷坐化了。 他们自知魂魄残缺无法再入轮回,临死前便交待下来,将他们的尸身连同残魂一同封印到石像里,做为困灵渊封印阵法的阵眼,永远镇守在此地。” “原来如此!”花婆婆听他说完,不由对这几尊神像也生出一些敬意,任何一个宗门要想传承延续下去,都免不了有这样的牺牲,但事到临头,真正能够挺身而出的却少之又少。 乾元见花婆婆不再发问,又掏出一堆各种各样的器具,开始在周围布置起来,等他布置完毕,周围一个球形的阵法忽然亮了起来,将山洞照的一片通明。 “前辈,我这便要打开封印了。”乾元朝花婆婆打了个招呼便准备动手。 “等一下。”花婆婆伸手阻止了他,然后盘膝坐下,闭目开始运转功法。 不多时,只见一股绿色的元气从她身上溢散而出,将她整个包裹起来,然后她花白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变的乌黑柔顺,脸上的皱纹也迅速消失不见,腰板也变的挺直。 一柱香过后,原先那个老态龙钟的花婆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身材也变的婀娜多姿,整个人如出水芙蓉一般娇艳欲滴。 乾元在一旁看到,不禁暗暗称奇,这术法他曾经听说过,名为回春术。动用此术之后,可以迅速地返老还童,但代价也是极大,需要耗损施术者今后一半的寿元。 花婆婆此时已经不能称之为婆婆了,她已经变回了当初的花曼语。她不惜代价动用此术,显然是不想让叶知秋看到她老去的样子,看来两人之间的感情比传闻中更要深厚,真不知道两个女子如何就走到了生死相许这一步。 花曼语运功完毕,又使了个障眼法,将自己身形隐藏起来。等到再次现身的时候,脸上已薄施了粉黛,秀发也被挽起,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袭雪白的落地长裙,上面点缀着几簇粉色的小花,显得清丽脱俗。 骆山如果在这里,只怕立刻就会明白甄猛那小乌龟为何会对她如此一往情深,人间绝色,莫过于此。 “可以了,你打开阵法吧。”花曼语红唇微启,声音婉转而动听。 乾元将惊艳的目光收回,走到阵法中盘膝坐了下来,u看书 w.uukanshu.o 捏了个法诀,开始朝地上一副鬼脸图案输入法力。 花曼语对这个阵法一窍不通,本以为很快便能开启,没想到乾元朝鬼脸输送法力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之后,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又过了一柱香的工夫,乾元已经额头见汗,从他紧咬牙关的神情来看,似乎是法力有些不继了。 当见到乾元脸色变的苍白,有些摇摇欲坠的时候,花曼语终于忍不住问到:“需要我帮忙吗?” 乾元脸上露出惭愧之色,道:“晚辈是第一次开启这个阵法,没想到需要如此海量的法力,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前辈若能出手相助,那是再好不过!” “要我如何做?” “请前辈坐到我对面,与我一起朝阵门输送法力即可。”乾元道。 花曼语闻言不再多问,飘然来到阵中,如乾元一样开始施法。 体内元气源源不绝流淌而出,那鬼脸图案却似永远填不饱的饿鬼,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乾元像是法力终于耗尽,收回了双手,走到一边,颓然靠在了一尊神像上。 一柱香过后,花曼语终于感觉不对了,她之前输送的法力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结丹修士所有的法力,若这都无法开启,乾元根本就不该尝试才对,他不可能估计的如此离谱才是。 想到这里,她果断收回双手,正要开口质问,忽然感觉到体内法力依然在流逝,低下头一看,才发现阵法中有五道符文所化的黑色锁链,不知何时已经捆在了自己腰间,而锁链的另一端正握在五尊神像的手里。 第76章 绝代双骄 “鼠辈,你敢暗算我?”花曼语惊怒交加,连忙设法挣脱,可惜的是,这些锁链虽然无形无质,却如九天神铁所铸,竟难以撼动分毫。 若在平时,她断不会如此轻易被人设计,但是此事涉及到叶知秋,加上乾元的修为太低,她不认为对方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所以防备松懈了下来,没想到还真就着了道。 “花前辈,我并非暗算你,只是继承先辈遗志罢了。这一切本该在五十年前就已完成,只是造化弄人,这最后一步落在了我的肩上,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乾元此时已经走出阵外,顺手又开启了一重阵法,所以并没有因为她的气势而有丝毫胆怯。 “这么说,知秋的死和你们御灵宗有关?”花曼语立刻想到了问题所在,叶知秋当年身在御灵宗,看来另有隐情。 “不错,当年家父他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叶前辈请到此处,本是为了引你前来,没想到尚未来得及前去通知,却遭到了妖族的袭击,叶前辈也未能幸免于难,不过这样一来,前辈倒是多活了五十年,你应该感谢妖族才对。”乾元微笑道,他能如此毫不犹豫的托盘而出,看来是成竹在胸,把花曼语视作了蛊中之物。 “我与御灵宗无怨无仇,为何要如此算计于我?”花曼语得知事情真相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希望找到这一切的原委所在。 “我们御灵宗因为功法的缘故,经常要沟通幽冥,没想到有一次却沟通到了幽冥之外的另一个世界,承蒙那个世界的一位大能垂青,给我们指点了一条不一样的修炼之路,而通往那条道路的钥匙正好就在你身上,所以这无关仇怨,只是机缘巧合罢了。”乾元耐心讲解道。 “什么钥匙?说清楚一点。”花曼语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要说自己与他人有所不同的话,也只有那个造化空间了,但这种东西又怎能被别人所用? 乾元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道:“造化之力。”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现在我想听听你要如何利用我这造化之力来修炼。”花曼语冷冷道。 “不是利用,而是夺取,前辈只需放弃抵抗,让我施法将其抽取即可。”乾元轻描淡写地说到。 “哈哈哈哈,你说梦话呢?你以为拖延这点时间就能让我法力耗尽吗?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功力!”花曼语狂笑几声,一抬手直接放出五柄飞剑,分别化作金龙、冰蛟、朱雀、玄龟和青龙,朝着阵外的乾元猛扑过去。 乾元的确没想到她法力竟然浑厚到如此地步,眼见五柄剑声势滔天而来,不禁也有些不寒而栗。 “轰……”飞剑撞击在法阵上发出惊天的轰鸣,让大地都在颤抖,然而却并没有一丝剑气能够冲出。 “再来!”花曼语收回飞剑,又再次冲出,这次五柄剑不是同时攻击,而是前赴后继刺在同一点上。 法阵的光幕泛起阵阵涟漪,却硬是将所有的攻击都拦了下来。 花曼语毫不气馁,依旧狂攻不止,她不信这阵法能够一直坚挺下去。 乾元原本信心十足,现在却也有些开始担心了,若是这困阵被破,自己的小命只怕在眨眼间就会失去,于是连忙扯着嗓子叫到:“前辈难道就不想再见见叶前辈吗?” “少来这套,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知秋早就投胎去了!”花曼语听到他提起叶知秋,一下子变的更加疯狂,飞剑刺出的频率也更高了。 “前辈只需给我十个呼吸的时间,我就能让您见到叶前辈!”乾元再次叫到。 花曼语听他这样一说,立刻停止了攻击,道:“好,我就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一、二……” 乾元见她停手,连忙掏出九枚形状狰狞的长钉,正是骆山当初见过的那些,将它们一一钉在困灵渊附近的几处地方。 刚刚布置完毕,就见原本平静的裂缝中开始阴气翻涌,紧接着就有十几道黑影冲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李星河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为首的一道黑影刚一现身就狂笑不止,其他黑影也跟着大笑起来,一时间,洞内变的极为热闹起来。 “七、八……”花曼语冷冷扫视了一眼这群鬼修,并未见到其中有叶知秋,于是继续报数。 “父亲,叶知秋前辈可在?”乾元见这黑影鬼气森森,但容貌的确是自己的父亲,于是连忙问到。 “叶知秋?当然在!”李星河回了一句,这才打量起乾元,然后问到:“你是我儿乾元?” “是我,父亲,我把花曼语前辈带来了,她想见见叶前辈。”花曼语此时已经停止报数,但是乾元知道她不会等太久,于是连忙说到。uu看书 ww.uukanshu 李星河早就注意到了法阵中的花曼语,不由又是一阵大笑,道:“原来这位就是花仙子,老夫久仰仙子芳名,却一直未能得见,生平引以为憾,没想到此番刚刚重返人间,就可对面言欢,实在荣幸之至啊!” 花曼语对他这些屁话不屑一顾,再次冷冷问到:“知秋何在?” 李星河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挥手对身后道:“请叶仙子出来!” 于是两名鬼修再次返回困灵渊,不多时便带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上来,只不过是用黑色锁链捆绑着的。 花曼语见到这白色身影,双目立刻垂下泪来,凄然道:“知秋,是我害了你。” 叶知秋如今虽是魂魄之身,但并未修炼鬼道功法,所以身上不见丝毫鬼气,容貌与常人无异。 她与花曼语当年被称作绝代双骄,美貌自然不相上下,只是少了一份娇柔,多了几分洒脱。 此时见到花曼语,她并未流露出伤痛欲绝的模样,而是微笑道:“小曼,你知道我最怕你的眼泪,何必一见面就哭给我看?快把眼泪擦干,别让这些魑魅魍魉笑话。” 花曼语听见她空灵婉转的声音,不由感到一阵心安,于是听话的擦去眼泪,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不是哭,是太高兴了,我原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这样见面有什么好高兴的,像是被人拴着的两只蚂蚱,还不在一根绳上。”叶知秋脸上依旧在微笑,眼里却满是怜惜。 “咳,两位仙子叙旧叙的差不多了吧?咱们该谈正事了。”李星河忽然插口道。 第77章 无奈妥协 “小曼,这些狗贼当年把我绑到这里,是为了引你前来,如今他们既已得逞,断没有放过你的道理,所以不必听他们说什么,你若还有余力,放手一搏便是!”叶知秋看也不看李星河一眼,平静地对花曼语说到。 花曼语点点头,道:“自从你走后,我的心魔一刻也未曾断绝过,这些年过的着实辛苦,今日总算可以解脱了。” 李星河在一旁听了,心知不妙,连忙叫到:“且慢……” 可惜还是晚了,原先静立不动的五柄飞剑猛然发动,朝着同样身在阵中的李星河等人杀去。 花曼语此时法力已经所剩不多,这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于是眨眼间就杀的那些鬼修鬼哭狼嚎,纷纷化作黑烟,只有李星河和叶知秋身旁的两名鬼修幸免于难。 李星河生前不过是结丹修为,如今却已经修炼到鬼王境界,此时见一干同门被杀的魂飞魄散,顿时凶性大发,身上放出数十条黑色锁链,与那些飞剑战到了一起。 “花前辈,我等今日虽不能放过你,但只要你肯配合,未尝不能重入轮回以求来世,何必非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呢?”乾元在阵外劝到。 “呵呵,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前世是什么人,做过什么?”花曼语一脸讥讽地说到。 乾元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来世不记得今生,那就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管那么多有什么用? 于是又道:“前辈既然不愿顾及来世,那咱们就说说眼前好了,叶前辈的魂魄在此,说明身死并非结束,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术法叫做炼魂术?” 花曼语一听这话,双眼立刻变的赤红,厉声道:“你敢!” 乾元却是不为所动,对挟持着叶知秋的两名鬼修道:“两位师叔不妨让花前辈见识一下。” 那两名鬼修之前见同门被杀,早已等的不耐烦了,此时见乾元开口,双双露出狞笑,一人一脚将叶知秋踹的跪在地上,又拽着她的头发将其摆成仰望天空的姿态。 “小曼,杀了我!”叶知秋大喊了一声。 “知秋!”花曼语悲呼一声,脸上现出一丝不忍。 就在她这片刻的迟疑之间,李星河早已护到叶知秋身边,掐断了她动手的机会。 两名鬼修却是毫不迟疑,一人伸手捏着叶知秋的腮帮让她将嘴张开,另一人掏出一根黑色的细绳从她嘴里塞了进去,只留下几寸长的一截露在外面。 “嘿嘿,点灯咯——”那鬼修露出残忍的笑容,伸手朝着那灯芯状的绳头一指,立刻就有一簇豆大的绿色火苗被燃起。 叶知秋的身体不自主地痉挛颤抖起来,却又丝毫动弹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花曼语。 “花前辈,以叶前辈的魂力来看,这盏灯点上百年应该不成问题,你确定要眼睁睁看她受苦吗?”乾元的声音再次传来。 花曼语目呲欲裂,她知道叶知秋的心意,可惜的是,她如今法力已经所剩无几,连雷法也已经使不出来,即使拼了性命,也不能做到玉石俱焚。 眼看李星河将叶知秋周围封锁的风雨不透,自己绝不可能再有机会,她终于下定决心,忽然召回五柄飞剑,将剑尖全部指向自己周身要害,厉声吼道:“无论你们想做什么,只怕要的不只是我的尸体吧?放了知秋,我任你们摆布就是!” “呵呵,前辈早说这话,我们又何必如此麻烦?这个条件我们可以答应,只要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立刻就送叶前辈去轮回!”乾元见她终于肯就范,长长地松了口气。 “先把灯灭了!”花曼语不愿见叶知秋多受片刻的苦楚,控制飞剑又靠近了自己几分。 “好说!”乾元朝那两名鬼修挥了挥手,其中一人立刻将魂灯熄灭,叶知秋终于停止了颤抖,若不是被人一直揪着头发,估计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花曼语问到。 “我这里有一篇口诀,请前辈记下,然后将血滴在地上的魔神图案上,按口诀施法即可。”乾元说完,便将一段晦涩的口诀念了出来。 “好,先放了知秋,否则我怎知你们不会出尔反尔?”花曼语记下口诀后立刻说到。 乾元摇了摇头道:“先放人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若是出尔反尔,便魂飞魄散,如何?” “好,不过不只是你,他们三个也同样要立下誓言。”花曼语知道天道誓言做不得假,uu看书 ww.ukanshu.cm 痛快答应了下来。 “好说!我们本就没打算为难叶仙子,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李星河呵呵一笑,率先立下了誓言。 乾元等人见状也同样施为,完成之后,立刻有四道古朴苍凉的气息降临,没入了四人身体之内。 花曼语见誓言没什么问题,又看向叶知秋,见她急切朝自己摇头,展颜一笑道:“这一辈子,咱们都有太多遗憾,不如就这样了吧!若真有来世,咱们再慢慢弥补回来。” 说完,伸手朝着面前其中一柄剑锋抚摸了一下,殷红的鲜血随机淋漓而下,落在了地面的鬼脸图案上。 随着那段晦涩的口诀从她口中念出,地上的鬼脸图案终于有了变化,只见它的双眼缓缓睁开,然后开始吞噬那些滴下的鲜血,显得无比贪婪。 口诀念完,那鬼脸图案忽然化作一道血色的身影从地上站了起来。 乾元等人立刻朝其跪拜,齐声道:“拜见魔神大人!” 血色人影瞥了几人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没有理睬他们,而是站到花曼语的面前仔细打量起来。 “没想到你逃到此界之后,还是如此不济,竟落到几个……宵小的手上!”血色人影盯着她感叹到。 乾元等人见他斟酌了半天,才给了自己等人一个“宵小”的称谓,看上去是想给自己留些颜面,只是不知他原本是打算怎样形容的。 心中虽然有些郁闷,但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你究竟是什么人?”花曼语同样盯着眼前的人影问到。 第78章 后悔莫及 血色人影没有说话,而是并指如剑,点在了她的眉心。 这一指迅若闪电,花曼语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当即闭上眼睛像是睡了过去。 许久之后,她终于再次睁开眼睛,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之后,忽然露出惨淡的笑容,道:“诸葛无双,你终于还是找到这里了。” 血色人影微微一笑,道:“不过三千小世界而已,花点时间总能找到的。既然你在这里,那么洛神和轻寒想必也在此界了,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呵呵,当年我自知亏欠他们太多,才不顾一切带着他们的残魂逃到这里,你还妄图从我口中探听消息?”花曼语笑了起来,脸上全是讥讽。 诸葛无双淡然一笑,道:“无妨,我只是随便问问,他们的宿命早已注定,迟早还是会落在我的手里,就和你一样。” 花曼语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到:“那些造化玉盘和残缺的瞒天诀是你送到此界的吧?为的就是引出我们,是不是?” “不只是此界,所有小世界我都扔了一些,说起来还真是辛苦,不过好在没有白费!”诸葛无双露出一丝得意,语气更加轻松。 “你去死吧!”花曼语想到骆山将来有一天会落得跟自己一样的下场,整个人忽然暴怒起来,用尽最后一丝法力,御剑朝着诸葛无双劈了过去。 血色身影没有动弹,任由飞剑将自己大卸八块,等到花曼语法力耗尽,才又重新融合在一起,依旧站在原地。 “怎么样?是不是很解气?”诸葛无双笑意盈盈地问到。 “狗贼!狗贼!你不得好死!”花曼语知道他如今不过是一道神念投影的分身而已,自己伤不了他分毫,只能破口大骂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骂够了吗?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你在此界还有没有未了的事情?有的话就说出来,我让他们几个帮你去办。”诸葛无双等她停止了骂声这才问到。 “好,那你叫他们几个先给我去死!”花曼语指着乾元等人道。 “呵呵,这可不行,他们几个答应了帮我做事,就是我的人,我得赏罚分明才是,否则今后谁还敢帮我?”诸葛无双摇了摇头。 乾元等人之前听到花曼语的话,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这魔神真的一口答应下来,现在见他拒绝,才松了一口气。 花曼语本来也没指望他能答应,又指着叶知秋道:“送她去轮回!” 诸葛无双扭头看了叶知秋一眼,笑道:“看来你对洛神的执念是真的放下了,这个人对我没什么用处,我可以答应你。” 说完对李星河挥了挥手,李星河于是连忙念动法诀,打了一道光芒在叶知秋身上。 “知秋,若是你来生还能记得我,就告诉所有世人,千万不要修炼瞒天诀!若是见到有人修炼了,就帮我杀了他!拜托你了!”花曼语见叶知秋的魂魄在李星河的法诀作用下越来越暗淡,于是用尽全力呼喊到,像是要把声音刻到她的灵魂里。 叶知秋的魂魄终于消散了,临走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花曼语相信她一定听到了自己的话,并且一定会记得,因为这是她此时唯一能指望的了。 “呵呵,你还真是用心良苦!看来除了你之外,还真有人修炼了瞒天诀,不会还是你亲自传授的吧?是洛神还是轻寒?又或者两个都已经修炼了?”诸葛无双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用调侃的语气说到。 花曼语此时后悔莫及,如果她能早点恢复前世的记忆,就一定不会收骆山为徒。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兴许是受到前世记忆的影响,她自己改良过的瞒天诀竟与原版的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过程麻烦了一些,但是五道合一这个方向却是完全正确的,骆山只要不中途夭折,修炼到元婴乃至化神都不会有问题。 但那之后呢?若他一直没有恢复前世记忆,浑浑噩噩地飞升到那个世界,等待着他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她不敢想! “我不信天道会一直眷顾你这样的败类!”花曼语忿忿说了一句,像是在诅咒诸葛无双,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天道只是你们这些弱者的信仰,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与它抗争得来的,所以你不必替我担心。”诸葛无双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又道:“看来你已经没什么要交代的了,那么我们便开始吧。” 此时花曼语体内的法力已经被黑色锁链抽取一空,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诸葛无双看了看李星河等人,u看书 uuksh道:“我原先答应过,找到我要的人之后,会将她体内的造化之力剥离出来转嫁给你们,但这五十年间,事情有了一些变化,这条件恐怕要改一改了,你们可有意见?” 李星河闻言,连忙道:“一切听从魔神大人安排!” 诸葛无双满意地点点头,指着花曼语道:“她的魂魄和体内的造化之力我要一并带走,但她的修为可以留给你们,你们看由谁来接收?” 李星河不假思索道:“我等如今已是鬼修,这功力恐怕是用不上了,不如就让犬子接收吧!” 诸葛无双点点头,对乾元道:“你的身体太过羸弱,决计承受不住如此多的修为,我只能将其封印在你体内,让你自己慢慢炼化,这个过程少说也要二十年时间,你若没有异议就过来吧。” 乾元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住,拱手问到:“请问魔神大人,可有夺舍而不被人察觉的办法?” “这有何难?只要魂魄与肉体契合完美,外人绝难看出,你问这个,莫非是想连她的身体一起要?”诸葛无双指着花曼语问到。 乾元连忙摇头:“大人误会了,若是用她的身体,就算夺舍再完美,也必定会在别的地方露出马脚。在下这里有一具更合适的躯体,用他的话更方便我以后行事。” “哦?那便随你好了,我这就将夺舍之法教给你,只是你需要快一些,我的时间不多了。”诸葛无双说完,便将一篇口诀传授给了他。 “是!”乾元躬身谢过,随即朝着山洞之外传音道:“浩儿,进来一下!” 第79章 大乱将至 这一天,骆山如往常一样,将玉牌放在水里与父亲和姐姐聊天,这是他们每日必做的一件事,也是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 然而,就在他们聊的正欢的时候,水中的画面突然消失不见,骆山心中诧异,忙把玉牌捞起来查看,结果玉牌一入手,立刻碎成了几块。 “这……怎么会这样?”骆山颓然坐到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读书,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山村少年了,这通灵玉牌碎裂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只是不敢也不愿意相信罢了。 对于花曼语这个师父,他虽说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她毕竟对自己有教导之恩,而且还帮自己找回了家人,解决了困扰他两年的难题。 可如今他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报答,甚至连当面说声谢谢都没有,就得到师父莫名陨落的消息,当即如遭晴天霹雳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甄猛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异样,凑过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骆山失魂落魄地摊开手掌,将碎裂的玉牌伸过去,喃喃道:“我师父的玉牌碎了。” 甄猛一听这话,小眼睛立刻瞪圆了,一把抢过玉牌碎片,失声吼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你不小心打碎的,对不对?” 骆山见他神色癫狂,顿时感到悲从心起,双目垂泪道:“我师父没了!” “你放屁!小曼怎么可能会死?她还在等着我去打败她呢!”甄猛一把将骆山推倒,朝他大声吼到。 骆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呆呆看着天空流泪不止。 “爷爷,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小曼!快放我出去!”甄猛朝着天空大声呼喊到。 “唉!我刚刚已经推算过了,小曼的确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唉!”甄武老爷子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带着深深的怜惜,又不知该如何安慰甄猛,只能一再叹息。 甄猛闻言同样颓然坐倒在地,过了半晌才又吼到:“是谁干的?是谁?爷爷你快帮我算算,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帮小曼报仇!” “算不出来,天机被蒙蔽了。”甄武无奈说到:“就算能算出来,以你的本事,能打的过杀害小曼的凶手吗?” “那就让小曼白白被人杀了吗?爷爷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难道就坐视不理吗?”甄猛忿忿地嚷到。 “不要急,此事尚未完结,不远的将来会有一场大乱,你我都免不了会被卷入其中,到那时才是你替小曼报仇的时机,如今还是抓紧修炼吧,时间真的不多了!”甄武平心静气地说到。 甄猛听完这番话才终于冷静下来,而骆山又开始叫嚷起来:“甄前辈,请放我出去,我要回玄清宗,这件事肯定与我有关,我要帮忙查出害死师父的凶手,我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小家伙,你此时回去会有诸多麻烦,还是安心在此修炼吧,这也是你师父的意思。”甄武道。 “我不怕麻烦,我不能让师父死的不明不白!”骆山坚持到。 “你师父临走时,我跟她说过,此行万分凶险,可她还是一意孤行,最后才落到如此下场,你难道也要和她一样?你可知道她已经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甄武语气变的有些严厉了。 见骆山陷入沉默,他又说到:“抓紧修炼吧,不要等到大乱来临时才发现,自己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到那时才后悔就晚了!” “多谢前辈教诲!”骆山终于放弃了要出去的想法,朝空中施了一礼。 “唉!这里看来是待不下去了!我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甄武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随后就化作人形,飘然离开了。 另一边,自从冷秋月将花曼语即将回归的消息传回玄清宗之后,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了下来。李纯罡也迅速发出通告,让其他人员停止搜寻,各归其位。 然而,不等冷秋月回到宗门,忽然又收到了李纯罡的紧急传讯,让她用最快的速度返回。 冷秋月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一刻不停地御剑飞遁,终于在三天后回到了玄清宗。 “掌门师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第一时间找到了李纯罡,问起传讯的原因。 “花师叔的魂灯在三日前熄灭了。”李纯罡一脸沉重地说到。 “什么?怎么会这样?”冷秋月大惊失色,她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但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 “你是宗门里最后见到师叔的人,先随我去后山说说当时的情形吧。”李纯罡如今也是毫无头绪,又哪里能回答她的问题? 玄清宗后山,uu看书 . 龙渊等人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花曼语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只是师妹那么简单,年轻时,他们或多或少都对她生出过别样的情愫,只是后来得知了她与叶知秋之间的事,才只好无奈放弃。 如今得到她陨落的消息,纵然他们心性再好,也不禁杀意沸腾,只是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于是便像五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凶兽一般,等待可以亮出爪牙的那一刻。 冷秋月跟着李纯罡到来之后,将当日见面的情况又仔细重复了一遍,众人听完还是没什么头绪。 龙渊问到:“你当时见到你花师叔的时候,她情绪如何?有没有即将失控的迹象?” 冷秋月不假思索道:“没有,师叔当时十分冷静。” “与她同行的另外两人可能看出来历?”龙渊又问。 “那两人穿的是凡人界普通的服饰,修为也不过是筑基期而已,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实在无法判断来历。”冷秋月道。 “那你能否将他们两人的样貌画出来?好让宗门派人搜寻?”龙渊道。 “可以。”冷秋月点了点头,当即便准备去作画。 可不等她动身,李纯罡忽然微微一愣,然后对冷秋月道:“师妹弄盆水来。” 冷秋月闻言,直接施法往石桌上一指,桌上立刻多了一个寒冰所化之盆,当中盛满了清水。 李纯罡将玉牌丢了进去,里面很快现出了叶逢春的面孔,未等李纯罡发问,他立刻说到:“掌门师兄,我打听到花师叔的下落了。” 第80章 真相大白 “在什么地方?”李纯罡连忙问到。 “在御灵宗,就是那个修炼鬼道的门派。”叶逢春说到。 “御灵宗?那个门派不是在五十年前就被妖族灭了吗?师叔去那里做什么?”李纯罡有些不解。 “我在此处找到了两人,其中一个是慕容浩,还有一个名叫乾宁,乃是御灵宗宗主李星河之女,据她所说,花师叔来此是为了寻找叶知秋前辈的魂魄,而当两人见面之后,花师叔悲痛欲绝,当场就自尽了。”叶逢春说到。 “自尽?”李纯罡不敢置信道。 “放屁!”向来处变不惊的龙渊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忍不住暴怒道:“师妹若要自尽,早在五十年前就自尽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叶逢春听到了龙渊的话,又道:“据那乾宁所说,花师叔之前曾与鬼蝠一族大战过一场,虽然未曾受伤,战后却有走火入魔之兆,待见到叶前辈的魂魄之后,就再也无法压制,她的兄长乾元也惨被殃及,从现场痕迹来看,此话不像是编造的。” “那乾元兄妹为何会与花师叔在一起?”李纯罡好奇问到。 “此事说来话长,当年叶前辈被妖族追杀身受重伤,弥留之际为了将自己魂魄保存在世间,就逃到了御灵宗,谁料妖族尾随而来,不但杀了叶前辈,连御灵宗满门也未放过,只有乾元兄妹得以幸存,他们为了完成叶前辈的临终嘱托,同时也希望花师叔帮他们夺回山门,所以设计用一名叫骆山的少年代替慕容浩入了玄清宗,最后也是依靠他才联系上花师叔。”叶逢春道。 “什么?这么说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慕容浩是假的?那人就是骆山?”李纯罡不可置信道。 “没错,现在我身边这名少年才是真正的慕容浩,至于是真是假,回去查验一下血脉就知道了。”叶逢春道。 “那骆山呢?他现在人在何处?”李纯罡问到。 “这就不知道了,乾宁两人也未见到过,不过花师叔在来御灵宗之前,曾经见过骆山的父亲和姐姐,并且亲自将他们做了安置,就是不知道具体的落脚地点。”叶逢春道。 “问清楚大概的范围,我这边派人去找。”李纯罡道。 叶逢春于是问明了大致的范围,又请示到:“掌门师兄,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是带着师叔的法体返回宗门还是?” “你就在原地待着,不要乱动现场的任何东西,我们几个亲自过来一趟!”龙渊见李纯罡看向自己,便替他做了决定,然后招呼赤焰等人道:“我们走!” 待五人离去之后,冷秋月不禁忿忿道:“这乾元真是死有余辜,竟然连我玄清宗都敢算计!” 李纯罡道:“此事虽说看上去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其中另有蹊跷,若非这乾元已死,我倒怀疑他是另有阴谋。” “对了,叶师弟怎么这么快就找去了御灵宗?”冷秋月忽然好奇问到。 “凑巧而已,花师叔的魂灯熄灭之后,师尊他们立刻根据你提供的方位和花师叔的遁速算出了大致的范围,然后通知尚在外面的同门前去搜寻,叶师弟刚好就在那附近。”李纯罡道。 “若事情的确如叶师弟所说的那样,那骆山该如何处置?”冷秋月又问到。 李纯罡叹息了一声,道:“还能怎样?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再说也是花师叔在世上唯一的传人,等找他回来,该栽培还是要栽培的。” “掌门师弟说的在理,不过云清那丫头之前对他极为看重,若回头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也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冷秋月有些担忧地说到。 “先不要告诉她吧,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好在那个真的慕容浩没有被乾元一杀了之,她应该不难接受。”李纯罡道。 半个月之后,龙渊和叶逢春返回了玄清宗,不但带回了花曼语和乾元的尸体,也将慕容浩和乾宁带了回来,只是不见白眉赤焰等四人的身影。 当李纯罡问起详细情形时,龙渊长叹了一声,道:“现场的确如那乾宁所说,看不出什么破绽,你花师叔身上除了脖子上那道伤口,也不见其他任何伤痕,看起来的确是自刎而死的。” “那如何就能确定她是因为见到叶前辈才走火入魔的?”李纯罡又问到。 “你师叔身上有叶知秋的遗物,而且她之前还施展了回春术,若不是为了见叶知秋,她断不会如此做的。”龙渊亲眼见证过她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对此丝毫没有怀疑。 “所以说,一切都如乾宁所说的那样?”李纯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白眉师叔亲自审问过她,此事应该不会有假,何况从慕容浩那里得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乾元设计的,如今他的尸体就摆在那里,他总不可能把自己往死路上算计吧?” 龙渊说完又道:“回头你让秋月去辨认一下,看看乾元兄妹是不是她当日见到的那两人。还有云清那丫头也叫上,让她核实一下慕容浩的血脉。” “是,不过白眉师叔他们怎么没有和师尊一同返回?”李纯罡好奇道。 “他们几个去找那些该死的蝙蝠了,你花师叔走火入魔,他们难辞其咎,难道还想就这么算了不成?”龙渊一脸愤怒地说到。 “这……会不会引起两族再次冲突?”李纯罡有些担心地说到。 “冲突个屁!要是出了这种事,我们连屁都不放一个,妖族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们,说不定明天就要爬我们头上来拉屎了!”龙渊说完又对他道:“你考虑大局是对的,但该强硬的时候还是要强硬,一味地当老好人,只会让别人小瞧了去,记住没有?” 李纯罡连忙躬身受教,道:“弟子记住了!” 冷秋月见到乾宁和乾元的尸体时,u看书ww.uksh.cm 一眼就认了出来,的确是通天关外见到的两人。 慕容云清见到慕容浩时,却有些恍惚。此时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说证据确凿,却还是不敢相信。 在之前与骆山的相处中,她不止一次的感受到过对方的真情流露,也是打心眼里喜欢那个实诚的少年。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验证了慕容浩的血脉,结果毋庸置疑,这的确是自己货真价实的侄子。 见他已有修为在身,慕容云清又取了造化玉盘替他测试了资质,结果比骆山测试时的气象逊色了不少,光芒只如一轮明月般皎洁,在玄清宗只能算是平平无奇。 “浩儿,这两年你可曾受苦?”慕容云清对这个如假包换的侄子并无多少情感,但还是表现出了适当的关心。 慕容浩摇了摇头,道:“这两年我一直跟在乾元道长身边,见了不少世面,也学了不少东西,但并未受过半分委屈,只是有些惦记家里和姑姑。” “你连我的面也未见过,怎么会惦记我?”慕容云清淡淡问到。 “侄儿离家之后,对慕容山庄的事也听说了一些,那骆山用的是我的身份,所以姑姑为他所做的一切也就等于是为我做的,知道您因此而受伤,侄儿心里甚为不安。”慕容浩真诚地说到。 慕容云清觉得他这话有些牵强,但还是只能点点头道:“你有心了,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你今后有何打算?” 慕容浩道:“侄儿之前本想跟着乾元道长修炼,可如今他已不在人世,只能盼着姑姑收留,让我拜入玄清宗。” 第81章 1家团聚 “以你的资质,加入玄清宗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此事还需掌门做主才行。”慕容云清说完,将目光看向了李纯罡。 李纯罡呵呵一笑,道:“既然验证过是你慕容家血脉,自然是要收入门下的,依我看,不如就先放在太易宫做个内门弟子好了。” 冷秋月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之前骆山失踪的事情在门内闹得沸沸扬扬,再把慕容浩放到外门的确不太合适。 不过想起骆山,她心中还是有些遗憾,以他的资质,若是拜入自己门下,将来绝对能够大放异彩,甚至能带动整个太易宫的兴盛,可惜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看了看慕容云清,心中涌起一丝怜惜。自己不过是多了个师弟而已,可她付出了那么多,还差点把命搭上,最后不但发现这是一个骗局,还要称呼对方一声师叔,这将来要让她如何面对? 处理了慕容浩的事,接下来就该乾宁了,李纯罡道:“从这件事的始末来看,御灵宗的覆灭多少与我玄清宗有些关系。你兄长用的手段虽说不够光明磊落,但亦情有可原,他最后被我师叔误杀,我等也深感遗憾,为表示歉意,我们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让你加入玄清宗做个内门弟子。其二,给你一笔补偿,送你返回御灵宗。你意下如何?” 乾宁道:“如今御灵宗只剩我最后一人,我不能让鬼道一脉的传承在我手上断绝,所以我必须回去。至于补偿我看就算了,若是可能的话,我只求玄清宗将来能庇护御灵宗一二。” 李纯罡点点头,道:“这个我可以答应,回头我给你一块通讯玉牌,你可以向我求助三次,另外我再派些弟子随你一同回去,帮你修缮一下山门,顺便布置些防护阵法,至于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如此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乾宁不敢奢望更多!”乾宁当即拜谢到。 平安城中。 骆天远和骆雪两人自从那玉牌碎裂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自己使用太过频繁,所以才弄坏了仙家宝贝。 这一天,他们正在收拾自己新买的小院,门外忽然来了一位瘦小的老头。 “请问你们可是骆天远和骆雪?”老头开门见山地问到。 “正是,不知老丈您是?”骆天远见他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所以并无太多防备,当即就承认了。 “是就行了!”老头说完,张嘴朝两人猛地一吸,骆家父女立刻消失不见了。 一阵眩晕过后,骆天远这才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当即闭着眼睛叫到:“妈呀,妖怪啊!” “爹,别怕,是我,我是山娃子。” 骆天远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肩膀,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这才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的果然就是骆山,当即激动的老泪纵横,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骆雪此时也清醒了过来,见到骆山立刻高兴地扑了上去,将他搂的喘不过气来。 等到兴奋劲过去,父女俩这才打量起周围来,当发现这里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是惊奇连连。 这里正是洞天小世界,只不过甄武事先解除了这里的重力禁制,所以骆天远父女才能安然无恙,否则只怕一进来就被活活压死了。 骆山花了很大力气才解释清楚这是什么地方,骆天远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你是说刚才那个老丈是乌龟变的?这里是他的肚子里?” 骆雪却丝毫不怀疑弟弟的话,帮他答到:“爹,这种奇怪的事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干嘛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骆天远想起当初御剑飞行的经历,以及那块可以见面说话的玉牌,当即不再追问了,只是感叹这世界太过神奇,而自己的见识又太过浅薄。 三人之间该说的话在玉牌里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所以此时就少了许多闲话,骆天远当即就问起花曼语来。 骆山神色黯然,道:“我师父已经不在人世了,之前玉牌碎裂就是因为这个。” 骆天远大惊失色,他实在想象不出,那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说没就没了,连忙问起原因,骆山却也不好说实话,若是说她可能遭了奸人毒手,只怕父亲会整日为自己担心,只能说她是寿元已到。 骆天远再三惋惜之后,又问他今后是何打算。骆山说自己还要游历四方,继续修炼,因为师父遗留的愿望还没实现。 对于庄稼人来说,欠人情和欠钱一样重要,都是必须还的,所以骆天远也没有开口挽留,只说让他万事小心,不要挂念自己。 骆山又掏出一块玉牌递了过去,这是属于他自己的。 骆天远收好玉牌之后,又道:“咱们总在别人肚子里待着也不是个事,要不还是出去吧,让你姐买些好酒好菜,好好招待人家一番。” 骆山笑道:“咱们现在离平安城估计已经有上千里了,等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说吧。” “什么?这是怎么话说的?这刚买的小院,刚买的家具,足足花了二百多两银子呢,说不要就不要了?”骆天远顿时有些急了。 “不要了,你们不是一直说在城里呆不习惯吗?咱们换个有山有水的地方重新安家就是了。”骆山云淡风轻地说到。 “那也不用走这么急啊,好歹把院子卖了再走,哪怕亏点钱,也比直接扔了要好啊,你这怎么学会了修仙就忘了勤俭了?”骆天远絮絮叨叨地说着,心疼的脸都快要哆嗦了。 “爹,你都说了山娃子现在是修仙之人,他随便拿点东西恐怕都是无价之宝,你还怕以后没钱花吗?真是瞎操心!”骆雪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帮骆山说起话来。 骆天远正在气头上,对久别重逢的儿子不太好发火,对这个一直在身边的闺女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当即指着她的鼻子骂到:“你这个败家丫头,你当山娃子的东西都是大风刮来的吗?他给你东西你敢去卖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匹夫没罪,但是身上揣着宝贝就有罪,你知道不?你还想给你弟招祸吗?” 骆雪被骂的一愣一愣的,连忙跑到边上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不说话了。u看书.ukanhu.cm 骆山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情形了,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从储物玉佩里掏出几个小瓶子递给骆天远,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够花就行了,这些瓶子里的才是好东西,爹你看,这个是延年益寿的,这个是治病疗伤的……” 这些丹药都是花曼语以前留下的,对她自己没什么作用,所以全都扔给了骆山,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骆天远听儿子说了这些丹药的神奇作用,顿时把小院的事给忘了,感觉自己像是捧了一堆仙丹在手里,生怕不小心掉到地上摔碎了。 骆雪也连忙凑了过来,问到:“有没有吃了不会老的药?” “你真当你弟弟是神仙吗……”骆天远一瞪眼又要开骂。 骆山连忙又掏出一个瓶子递给骆雪,道:“这里有一瓶养颜丹,吃了不会老倒是不至于,不过老的会慢一些,等你四十多岁,估计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吧。” “啊?那不也跟仙丹差不多了?”骆天远又是一阵惊奇,骆雪却连忙抢过瓶子,得意的朝自己老爹晃了晃。 骆山道:“这世上的确有很多药材功效神奇,只是难以寻觅罢了,以后找到更好的,我再给你们送来。之前两年我学了不少医术,这几天有空,正好帮爹把腿治好了。” 骆天远听说自己的腿也能治好,当即高兴的连连点头,只觉得自己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生了这么好一个儿子。 骆雪看的有些羡慕,问到:“山娃子,你现在这么厉害,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修仙?” 第82章 安排妥当 骆山一听就有些为难了,这个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自己根本无法看出别人的资质,要是没有的话,自己再怎么教也是白费工夫。 想到这里,他只得向甄武求助,谁料刚喊了一嗓子,就听甄武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小丫头,你没有灵根,是修不成仙的,不过我可以教你一套吐纳术,你时常练习的话,活过百岁是不成问题的,你愿意学吗?” 骆山听了心中很是失望,骆雪却十分兴奋,在他们村里,能活过六十岁的都少见,更别说活过百岁了,哪里还有不满意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骆山就忙着帮老爹治疗腿伤,骆雪则是努力跟着甄武学习吐纳之法。 等到两边都大功告成了,甄武也终于停了下来,对洞天内说到:“这个地方看上去不错,你们都出来看看吧。” 说罢就将所有人都放了出来,骆山放眼一看,这里果真是一处好地方,有山有水有田地,风景美的像幅画。 骆天远和骆雪原先是想回骆家村的,但是骆山说乾元的事情还未了结,怕他再回去找他们麻烦,于是只好放弃了那个念头。 此时见到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倒也极为满意,只是不知该去何处安家。 骆山一挥手,说这个不用他们操心,自己会去安排一切,父女俩于是也就放下心来。 众人正要出发时,骆山忽然朝旁边一块石头踢了一脚,道:“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起来走走!” 骆雪对他的举动十分好奇,凑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块石头是自己在洞天里天天坐的那块。 “又不是我要找地方安家,拉我出来做什么?”那块石头忽然开口说到,把骆雪和骆天远都吓了一跳。 “那你一个人在这待着吧,我们走了。”骆山说完拉着老爹他们就走。 “喂,先把我收回去啊!”甄猛将脑袋伸出来,朝着甄武叫到,骆家父女这才看出,这原来是只乌龟。 甄武却是理都不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着。甄猛无奈,只好化作了人形跟了上去。 骆家父女亲眼见到一只乌龟变成了大活人,自然又是一阵惊叹。 骆雪不停地用眼睛打量着他,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甄猛用小眼睛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天天坐我身上,还没看够吗?有什么好笑的?” “不许无礼!”骆天远连忙一拉自家闺女呵斥到,生怕她得罪了这只乌龟精。 骆雪却是一点也不怕甄猛,在她看来,这乌龟要是那么容易翻脸,根本就不会容忍自己在他身上坐这么多天,于是笑着问到:“你不会是因为自己的样子才不愿意见人吧?其实也没那么难看啦。” 甄猛一听这话,神色又有些黯然,道:“第一个见我这样貌的姑娘应该是小曼,而不是你。” “啊?小曼是谁?是你喜欢的姑娘吗?”骆雪好奇问到。 骆山见状忙把她拉到一边,道:“别问了,小曼是我师父,你见过的。” 骆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实在想不通那个神仙般的老婆婆和这乌龟有什么关系,但斯人已逝,她也不好追问,只能乖乖闭上了嘴巴。 一行人游山玩水般的逛了半天,骆天远终于看中了一处依山伴水的小村子,骆山于是让他们找了一处地方暂且休息,自己独自进了村子。 不多时,骆山去而复返,笑着说事情已经办妥了。骆天远和骆雪一脸疑惑地跟着他进了村子,来到一座青砖绿瓦的房子跟前。 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人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一见到骆天远就连忙上去拉住他的手,笑呵呵问到:“这就是我那远房表兄吧?快点进屋说话!” 骆天远一脸诧异地看向骆山,骆山笑着说到:“这是村长李富贵,以后爹对外就说是李村长的远房表兄就是了。” 骆天远猜想骆山肯定是给了不少好处才认下的这门亲戚,不过现在也不好多问,只能同样笑着与李富贵应付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无非就是找一处喜欢的地方买上几亩田地,盖上几间房子,再置办些家具什么的。 这些事情在李富贵的帮助下,很快就定下来了。盖房子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出了人过来帮忙,骆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每顿饭都是好酒好菜地招呼着。 骆天远好歹也是当过村长的人,待人接物自然不在话下,很快就和村民们打成了一片。 骆雪由于模样水灵,很快就被一群年轻后生盯上了,时常有意无意地凑过去献殷勤,骆山也懒得去管。 房子盖好了之后,甄武在屋前屋后做了一番布置,说是为了隔绝天机,让人推算不出他们的所在。 至此,骆山总算放下心来,又陪着老爹和姐姐住了几日,uu看书 ww.cm 这才随着甄武一同离开。 与此同时,在妖界深处的一处峡谷中,赤焰等人终于找到了鬼蝠一族。 自从被花曼语从御灵宗遗址赶走之后,蝠王只好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领地,他本想尽快修炼出神通,再去一雪前耻,没想到自己的老巢还没有捂热,就又被人找上了门来。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经将地盘让出来了,还想要我怎样?”蝠王面对四位元婴期人族,心肝儿都在颤抖,所以责问的话说出来听着跟求饶差不多,显不出丝毫气势。 “想要怎样?要你给我师妹偿命!”赤焰冷笑一声,再懒得跟他废话,当即一剑劈出,立刻化作一片滔天火海席卷而去。 蝠王没想到他会立刻动手,见到如此惊天一剑,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当即化作本体狼狈逃窜。 好不容易逃出剑气范围,再回头去看,整个峡谷内已是一片赤红,那些原本躲在山洞中的小鬼蝠们纷纷惨叫着向洞外逃窜,但刚出洞口就纷纷被烧成了缕缕黑烟,只有一些修为高点的大妖勉强逃得性命,却也都受伤不轻。 “住手!”赤焰正准备挥出第二剑,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从空中传来。 赤焰停手看向空中,见六道人影御空而来,便冷冷说到:“我等任由你们几个一路跟随,是不想多生事端,你们最好也不要多管闲事!” “赤焰道友,鬼蝠好歹也是我们妖族的一员,你要大开杀戒,总得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六道人影落到地面之后,为首的魁梧大汉沉声说到。 第83章 处置蝠王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要他给我师妹偿命,莫非你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赤焰道。 “熊王前辈,他在血口喷人,前些天我跟那个花痴的确是打了一架,但我根本不是对手,所以才让出地盘回到了这里,谁知我前脚刚到,他们后脚就追了过来,还如此诬陷于我,您老人家可要为我做主啊!”蝠王躲在远处大声地说到,语气悲愤至极。 “你虽没有亲手杀了我师妹,她却因为和你战斗而导致走火入魔,这笔账不找你算,我们找谁去算?”赤焰朝他怒吼到。 “不可能!当日战斗结束之后,她分明神志清楚,丝毫异样都没有,走火入魔一定另有原因!”蝠王大声辩解了几句,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又道:“对了,她一定是因为叶知秋的缘故,叶知秋是死在那里的,她一定是触景生情,这才导致心魔失控的。” “你怎么知道叶知秋死在了那里?莫非她的死和你有关?”一旁的白眉忽然问到,眼神极其冰冷。 “这……这可和我无关啊,是花曼语自己说的。”蝠王开始信口雌黄。 当日没有外人在场,他出卖殷无双也就罢了,现在这么多人在场,他要是再将祸水东引,必将和鹰族结下死仇,到时候就算过了眼前这一关,也将再无容身之地。既然他们说花曼语已死,那就干脆推到她头上好了,反正也是死无对证。 “我师妹若不是和你战斗在先,就算见到叶知秋的魂魄,也断然不会走火入魔,你还是难逃其咎!”赤焰知道此事的确不能全怪蝠王,但此时他是唯一可以泄愤的对象,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赤焰道友,此事的来龙去脉我等已经大致听明白了,这鬼蝠被人打上门去,抗争一二也是在情在理。你师妹走火入魔一来是功法的关系,二来可能是见到叶知秋的魂魄导致悲伤过甚,若要全部算到他的头上,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刚才你一剑杀了他众多晚辈,也算做了惩戒,不如就此作罢可好?”熊王身旁的一位矮小老头温言劝到,此人是鼠族妖王通天。 “哼!叶知秋当年身死之时,我师妹悲痛欲绝,却也没有走火入魔,如今已经过了五十年,若不是这善于鼓唇弄舌的蝙蝠作怪,她怎么可能心神失守?你们若要袒护他到底,莫怪我们翻脸!”赤焰毫不退让地说到。 “翻脸就翻脸,当我们怕你不成?”熊王身后的几位妖王叫嚣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意思。 “诸位道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通天连忙拦住众人,又对赤焰四人道:“就算你们说的在理,可花曼语终究不是蝠王亲手所杀,这怎么说也罪不至死,不如你们开出条件,让他做出补偿如何?” “补偿?我师妹的命岂是外物可以弥补?”赤焰愤然说到:“今天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面子,只要他正面接我一剑,不管结果如何,此事就此作罢,敢不敢答应?” 蝠王一听这话,生怕熊王鼠王他们答应下来,连忙叫到:“我才刚刚晋级不久,若要正面接你一剑,还不如伸着脖子让你砍来的痛快呢!” “那你就把脖子伸过来,我给你个痛快!”赤焰拿剑指着他叫到。 “赤焰道友,以你的修为,他的确不可能正面接你一剑,不如由小老儿出手,废他当前境界,就当是给玄清宗赔罪了,你看可好?”鼠王通天斟酌了一会儿才说到。 赤焰正要一口回绝,白眉忽然站出来,道:“就依通天道友所说的好了!” 赤焰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己等人今日出手的理由的确不够充分,现在既然白眉应承了下来,也只能作罢。 蝠王听到这话,却是悲愤欲绝,他好不容易才修到妖王的境界,却顷刻要被打回原形,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开口道:“通天前辈……” 通天不等他出口哀求,就冷冷说到:“你若觉得老夫的提议不能接受,那就只当我没说好了,接下来你自己解决吧。” “不不不,晚辈能接受,能接受!”蝠王知道,若是这几位妖王撒手不管,他今天断没有逃脱的可能,也只能认命了,乖乖飞到了通天身前。 通天倒也干脆利落,抬手一掌就打在了他的腹部,蝠王一口血喷出,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去。 赤焰几个放出神念随意探查了一下,见他果然跌到了大妖境界,也便不再纠缠,说了声“告辞”,便御剑而去。 回去的路上,他们联络了一下龙渊,将这里的事情说了一下,龙渊对这个结果也只能勉强接受。uu看书 .uansh 此时玄清宗的人已经找到了平安城里骆天远他们居住过的院子,但是已经晚了一步,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想起乾宁曾经说过,花曼语当初找到他们时,身边另有一个中年人,赤焰等人判断,那人应该是啸天,于是决定如法炮制,再去使唤他一次。 啸天被带到了那座院子里,仔细查探了一番过后,斩钉截铁道:“那对父女最后停留的地方就在此处,而且气息是凭空消失的,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被收入空间法宝之中了。” 此话一出,赤焰等人就只能徒叹奈何了,他们都知道花曼语有一个神秘的藏身之地,以前每次偷跑出去玩或者闯祸之后,也都是这样凭空消失的,现在看来,她是连这个庇护所也一起传给了骆山,再想找估计只能等他自己现身了。 就在玄清宗刚处理完花婆婆的丧事之后不久,药神谷那边却是传来了喜讯,苏木和杜若的女儿出生了,取名苏若。 而且药神他老人家也终于回归,于是便干脆将苏若的满月酒和苏杜两人的婚礼放在了同一天,可谓是双喜临门。 李纯罡拿着药神谷的喜帖,心中五味杂陈,当初不惜代价地把骆山从苏木手里抢了回来,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工夫,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早知如此,还费那个劲干嘛? 可不管怎样,骆山现在毕竟是玄清宗的弟子,也是药神谷名义上的女婿。如今出了事情,好歹也要过去给个说法,至于对方知道真相之后要怎么做,那只能随他去了。 第84章 5次筑基 药神谷通过几个月的休养生息,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至少从表面看来,还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只是在外人见不到后山药园里,依旧残留着那场浩劫过后的荒凉景象。 不过苏木如今意气风发,似乎早已将药园被毁之事忘干净了,见到李纯罡显得极为高兴。 两人一番寒暄过后,他当即问到:“那慕容浩如今拜在何人门下?想必快要重新筑基了吧?” 李纯罡心中一阵苦涩,暗道该来的总是躲不过,于是苦笑一声,道:“他拜在了我花师叔的门下。” “拜在花前辈门下?”苏木听完不禁惊愕了半晌,道:“这……这岂不是与你我同辈了?那他将来与小女……那岂不是乱套了?” 李纯罡见他话都说不利索了,连忙止住他,道:“此事说来话长,这慕容浩的身份其实……” 听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苏木顿时头大无比,道:“他的身份我倒是不太在意,可如今花前辈已然仙去,他将来如何是好?花前辈的功法我曾略有耳闻,玄清宗应该无人能替她传授吧?” 李纯罡点点头道:“花师叔的功法的确无人能够传授,我们原本打算尽快找到骆山,趁着他还没有练成那功法,让他专修一系,至于花师叔弟子这个身份可以照样保留,可如今的问题是,不知道花师叔生前将他藏到哪里去了,这想尽办法也找不到啊!” 苏木沉吟了一会儿,像是自我安慰般说到:“以他的资质,只要有完整的修炼功法,就是无人在一旁指导,想必也问题不大,再说他总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不出来,再等等看吧。” 李纯罡摇摇头道:“花师叔若是没有把完整的功法传授给他那倒好了,不瞒你说,那功法的缺陷实在太过要命……” “什么?凝结五颗金丹?”苏木听完瞒天诀的缺陷后大吃一惊,道:“难怪花前辈一直不能突破元婴,这体内同时存在六股心跳,换作一般人早就走火入魔了吧?骆山如此天纵之才,修炼这种功法岂不是暴殄天物?” “谁说不是呢?唉!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就把他让给苏兄好了!”李纯罡摇头叹息道。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这样吧,我药神谷这么多年下来,也算积累了不少人脉,这次刚好趁着宾客临门之际,让大家都帮忙留意一下,若是发现他的踪迹,立刻就与你联络。”苏木无奈说到。 “若是找到时,他已修成花师叔的功法,那又当如何?当日定下的婚事,苏兄是否要重新斟酌?”李纯罡试探着问到。 “等找到人再说吧,回头我将此事告诉师尊,以他老人家的医术,将来未必没有解决之道。”苏木模棱两可地说到。 “不错,若是药神前辈肯出手,的确有可能想出办法,如此就拜托了!”李纯罡道。 ………… “这门亲事,还是退了吧!”药神谷一座不起眼的院子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苏木说到。 “莫非师尊也毫无办法?”苏木问到。 “早在一百多年前,花曼语的师父就曾找到过我,希望解决她心动期的隐患,甚至还把那《瞒天诀》的完整功法交给我参详,可医药之道毕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我至今也没有想出办法。”老人淡淡地说到。 “可……那骆山的资质的确是弟子生平仅见,就这么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苏木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以为那花曼语的资质就差了吗?她师父当初为了她,可是差点把整个玄清宗都许诺给我,可人力毕竟有时而穷,想要逆天而行,就要做好被天道反噬的觉悟,这《瞒天诀》就是一部逆天的功法,一旦修炼,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老人如是说到。 “无论如何,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若他真的修炼了瞒天诀,弟子就舍了这张脸,去把婚事退了。”苏木终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盼着花曼语没有来得及把功法传授出去。 ………… 三个月后。 重玄门传出消息,有不明修士潜入其星砂矿地,修炼神秘功法,导致矿地中的星砂之力被吸收一空,十年之内将再无产出。 重玄门上下极为愤怒,愿意以十斤星砂为报酬,悬赏捉拿那名宵小之徒,若能提供对方确切身份或者准确行踪,也将奖励一斤星砂。 又过了半年。 藏剑山庄传出消息,有人潜入其剑冢重地,修炼神秘功法,导致剑冢之内历代收藏的名剑残骸灵气尽失,一夜之间全都腐朽。 那些残剑虽然对外人价值不大,看书.uuanshu但对于藏剑山庄弟子研究铸剑之道却是不可或缺的。闻此消息,尚在闭关无法脱身的剑神风不语传出命令,全力追查那名修士下落,若有人可以生擒此人,剑神愿意亲自出手为其炼制一柄绝世好剑。 又过了半年。 广寒宫传出消息,有人潜入其万年玄冰地窟之内,修炼神秘功法,导致玄冰融化大半,而后种植于冰层之上的百余株冰心雪莲由于冰寒之力骤然下降,一夜之间全都萎靡,广寒宫弟子不得不消耗自身法力,为雪莲续命。 广寒仙子王桂香十分震怒,命令门下弟子全力追捕那名鼠辈,并且同样发出悬赏,若有人能生擒或者诛杀此人,愿意奉上三株雪莲,并且亲自为其抚琴一曲。 又过了半年。 常春派传出消息,有人潜入其门内鬼藤森林,修炼神秘功法,导致森林内鬼藤枯死大半,就连鬼藤之王也元气大伤。 常春老祖柏无常极为震怒,愿意以门下一名完璧美貌女弟子为代价,悬赏那名胆大包天之辈。 又过了半年。 火灵门传出消息,有人潜入其宗门熔岩地窟,修炼神秘功法,导致地窟内火灵之气消耗殆尽,并且连火灵门三枚火种之一的凤凰真火也被盗走。 火灵门炎魔老祖闻讯,匆忙于一处秘境中赶回,亲自追查那人下落。与其他门派不同,炎魔老祖并未发出悬赏,而是声明任何人不得插手,他一定要亲手将此人挫骨扬灰。 五则消息传出之后,李纯罡不禁长叹一声,转身去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