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御传奇》 第1章 命运曲折何日是归期 秋风瑟瑟,远远望去北方大地一片枯黄,齐国官道上挤满了一条长长的难民队伍,当中不见一位年轻男子,均是些妇孺。一些年轻的妇人搀扶着年长的老妇,怀里抱着婴儿,身上背着布袋子,脸上布满了憔悴,显然是刚刚经历了兵荒马乱,失去了家园。只是不知这成千上百的难民要流落向何方? 官道旁一位道袍装束的道士,肩背一把剑,见状约莫二十出头年级,面容冷峻,眉宇深锁间惆怅不已:“此次周齐两国建州一战,齐国大败,这些难民应该就是建州百姓,可叹苍天无眼。如今天下三分,三国年年交战,多少人家妻离子散,流离失所。” 道士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有一条奔腾的河流,河对岸隐约有一座城池,心下明了。这座城池正是齐国都城邺。 道士缓步前行,目光扫过长长的难民队伍,叹了口气,心想“如今周齐局势大周稳居上风,只怪那齐国君王荒淫无能,致使国力不济,周灭齐不远矣!” 忽然,耳边传来阵阵杂乱的马蹄声。只见道士身形一跃,竟是腾空而起,飘落在一旁的树梢之上。这一变化足可见其身轻如燕,那看似纤细的树枝上,竟能够承受道士全身之力,实在匪夷所思。 只见他目光看去,远处一队金戈铁马的队伍约莫五十人左右,个个杀气凌然。待得这对兵马相距难民百来米时,这才有难民发现。 这道士听力之强,兵马尚在远处,已然察觉,显然极为不凡。 “周兵来了,快跑,快跑啊!” 只听有一难民大喊,难民们纷纷惊慌,四散逃命。一些跑得慢的难民已然来不及,周兵冲入人群便提起手中长枪刺杀,一时间官道上到处都是惨叫声。 一领头的军官大呼:“尔等休要再逃,拒降大周者,便就地处决”难民被这一声大呼,吓得纷纷不敢动弹,却有一佝偻老妇婆娑着说:“你们周兵拿齐民不当人,被抓去当奴活活累死,我那老头子被你们抓去就是被你们官兵打死,连尸体都找不到在哪里!” 老妇身边一名抱着婴儿的年轻女子赶紧拉着老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老妇站起身来,盯着军官,眼神中透着凶狠:“我这条老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倒不如此刻跟你们拼命。”年轻的女子吓得脸色惨白,怀中的婴儿也是哭个不停。 老妇人柔和的看向身旁的年轻女子:“孩子,这一路你照顾我可拖累你了,我要和这些狗贼拼命,就算身死也要报仇。” 年轻的女子惨然流下泪来。建州之战她丈夫被抓去当兵,城破时已然没了踪迹,她心中绝望,可看着孩子时,却又坚强的想要活下去,于是孤身一人带着孩子投身难民途中,一路上见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家人相伴,而眼前这老妇却孤身一人,虽然都是可怜之人,可老妇已然年老体弱更加凄惨,心中可怜并与之伴随,以亲人相待。 难民们此刻有些骚动,许是老妇一番话让他们想到自己的亲人,心中愤怒、悲惨,见仇人就在眼前无不生出一股报仇雪恨之心。 领头的军官发出一声冷笑:“一群败军之奴,莫想要反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一帮士兵立刻将这群还未逃离的难民包围,领头的军官接着向另外一名军官说:“你带着一队人马去追逃散的人,如有反抗立刻处决” 那名军官说一声“遵命”便动身。这些士兵均是经历过战场杀伐之人,而难民均是妇孺,根本无力反抗,等待她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道士在一旁树梢看得真切,也被老妇勇气所感动。他虽然早知道有军队前来,那料竟是如此凶残,连这些妇孺都不放过。此刻见那队士兵要去追逃散的难民,心中愤怒不已,心想不能袖手旁观。大喝一声“尔等休要乱伤人命”。身形飘然而下,稳稳落在地面。 领头军官有些惊愕,心想这道士何时来到附近的,看其直立树梢飘然而下之势,竟丝毫不费吹灰之力,显然有武功傍身:“你是何许人也?竟敢阻止我大周兵马抓捕罪民” 道士中气凛然,目光扫过四周士兵:“我乃一介无名之辈,然见你等如此对待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岂能袖手旁观” 领头军官冷笑一声:“哼哼,莫非你想救他们” 道士静静站立,丝毫不惧:“正是” 领头军官拔出腰间铁剑指着道士:“就凭你一人也想阻扰,简直不知死活?”围在四周的士兵纷纷将道士一人包围,有十五名之多,而抬手间众士兵便有所行动,显然是训练有素。 兵戎相见之际,道士并无惧色,忽然低声呢喃起来:“师傅他老人家失踪已久,这次出山寻找本来不想多生事端,可见这些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惨死于此,又岂能罢手。”左手突然往后背剑鞘一拍,剑便脱离剑鞘,飘在空中被他右手一把握住剑柄,而后身体仿佛蜻蜓点水般,在水面连点两下腾空而起。 道士展露这般身法极快,众人只瞧见有剑光闪过,道士已然出现在众士兵包围圈之外,众士兵纷纷错愕不已,咬牙下挺起长矛刺向道士──十五杆长矛,头部、胸膛、大腿等要害之处皆是攻击的目标。 纵然有武功之人,同时避开也凶多吉少,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十五杆杀人的长矛。 然而道士瞧见来势汹汹的利器,手中的剑向刺来的十五杆长矛尖上纷纷拍了一下,那刺来的十五杆长矛立刻不受控制飞了开去,而后道士向左走出一步,手中的剑在刺来的左边五名士兵脖子上轻轻划过,接着右脚抬起走出一步,手中的剑划过右边的五名士兵的脖子,当第三步走出后,居中的五名士兵已然抹着脖子惊恐不已──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竟被人三步击杀。 众士兵均是大吃一惊,围着道士的十五名士兵竟然三步之内被杀,就算他们都是经历过杀伐之人,死伤已然家常便饭,但仍不免心下惊恐。 领头军官爆喝一声:“都不要害怕,我大周兵马所向披靡,岂会惧怕这区区毛贼。”其脸色忽然阴沉下来:“听我号令,这毛贼阻扰大周抓捕罪奴,已然与逃跑的罪奴同犯死罪,本将下令,全部就地诛杀!” 剩下的众士兵立刻分成两批,井然有序,竟如战场一般,有方阵蕴含其中。当先一批士兵已然向道士围过去,这次有二十五名之多,剩下的士兵向难民冲去。道士瞧见形势,心下也是有些焦急,纵然他三头六臂,也无法同时在低档敌人时,去解救那些难民,心下便想希望他们多撑些时刻。众多难民见士兵杀过来,当即四散逃命。 年轻的女子慌张的拉着老妇向旁边山林中逃去。山林灌木丛深极不好走,加上老妇人年老体弱,两人逃跑速度缓慢,好在难民四散,周兵也分散开来,树林里又容易躲藏,到最后只有两名士兵任在追击。 两人在一人高的杂草从中停下来,u看书.uukansh 老妇人呼吸急促,看向年轻的女子的目光慈祥柔和:“孩子,你是个好人,将来必有大福报。老婆子活不了多久,你且先行离去吧!” 年轻女子自是不愿一人逃命:“老人家莫要放弃,我父母早亡,和老人家相处这些时日,早已将您当做母亲一般,如今咱们一定能逃脱。” 此刻旁边已有脚步声临近,显然是周兵赶到。忽然老妇人不知哪来的劲道,一把挣脱女子的手,慈祥的看了女子最后一眼,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老头子,我来陪你!” 老妇人声音吸引走了周兵。女子掀起衣服将婴儿藏在怀里,捂着婴儿的嘴不发出半点声音,破烂的衣服已经湿透,只瞧见她红肿的双眼,痛苦的面庞! 渐渐的四周悄然无声,静的只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一个时辰或许一炷香时间女子才准备前行,不过还是十分谨慎,躺在地上慢慢向前蠕动身形,又过了不知多少时辰,女子背部已经磨破了皮,她动一会歇一会,待得四周没有一点异样时,她才缓慢起身继续前行。 一天、两天,一个月,女子怀抱着婴儿,走了不知多少路,她不敢走大路,走的都是林间小道,饿了吃野草树皮,运气好或许能够碰到野果。由于吃的都是草木树皮,婴儿喝不到充足的奶水,时常哭个不停,有时哭的大声时她便捂住婴儿的嘴。 终于在两个月后,看见前方一座大山下坐落着一个小村庄,袅袅炊烟约莫二十多户人家,和平安宁,好似人间仙境! 第2章 顽童摘叶射明月 1 大山下的这个村庄名叫云木村,因背靠身后的云木山而得名。此地分布许多山谷,地势险要,常年很少有外人到来,不过定期有村民去山外的扬州城采购家用,所以村庄倒也并非与外界彻底隔绝。 此刻一位从扬州采购刚回来的村民挨家挨户敲门大喊:“各位、各位,有大事了,周兵攻进大齐邺都,齐王身死,大齐灭国了,周王宣布齐国降税三年,从此北方没有齐国,并称大周!”一些外出农作的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听着此人说话。 这人接着说:“建安之战大齐战败后,四年来国力日渐衰弱,周王命随国公杨忠率军北上,一路攻入都城邺,齐王投降,随后被杀,齐国就此灭亡。” 一位年长的老者叹了口气:“齐国历代君王荒淫无度,至使民政苛烂,亡国之像早现,只是没料到短短二十多年便亡国。” 一位村民回答:“先生说的极是,莫不是齐王暴政,父辈们也不用躲到这大山里边,只是可怜外面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 这些村民并无国破之痛,他们长年居住在此,与世隔绝,对外界本来就没有多少留恋,更是因当今世道朝代更迭甚为频繁,一辈人可能经历两朝,甚至三朝,只是悲叹战争中最受迫害的终究是百姓。这位年长的老者是村里唯一的一位教书先生,二十年前随着难民流落到云木村,就此安定了下来。 众人当中,当年怀抱婴儿流落到此的女子也在其中:“四年了,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好在有这里的乡亲们帮助,不然我和御儿岂有活路。”她心中思索着当初九死一生才初到此地的一幕,暗自庆幸。她身旁一个将近五岁的男孩,转动着灵动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原来女子当年流落到此,云木村的村民见母女两人可怜,每家每户施舍一口吃食,村名大多都是难民出生,见到母子俩不免念及已身,后来更是帮助在村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草屋,母子二人这才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这些年女子依靠独有的织绣手艺,织一些粗布麻衣拿去贩卖,也可勉强度日。 村民们仍在谈论,女子牵着孩童走到老者近前:“先生,我家御儿将满五岁了,我想明天让他来老先生的学堂读书。”低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御儿,来拜见先生。” 小男孩很是听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一下头,老者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抬头注视着老者,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很讨人喜爱:“我姓公良,名御。” 老者也是十分喜欢这孩子,欣慰的摸着泛白的长须:“这般小小年级便让他来读书,可见御儿娘对孩子的成长十分用心啊!” 女子微笑着摸公良御的头:“我只希望他多多读书,将来多做好事,更要报乡亲们的救命之恩,保护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老者看着眼前这位母亲,心下钦佩:“期望他将来能够为天下黎明百姓造福,为百姓抵御一切外来之敌。” 御儿娘带着公良御回到家,便着手准备有用的物品给公良御当做上学堂的费用。公良御闲着在家里东逛西逛,趁着母亲不注意,便顺溜出门去了。 此时已是夏天,田间地里均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小虫子,这些常作为公良御的玩伴,其中最喜欢的莫过于萤火虫,常常追着虫儿乱跑,弄得一声污泥。过不良久,公良御就抓了三只萤火虫,心底甚是高兴,活蹦乱跳的四处跑。 这时旁边不知道何时多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说是乞丐也不无过分:“小娃子,咱两比比谁抓的虫子多如何?” 公良御开心的笑了笑:“好啊,好啊,我们就来比比,谁输了就要有惩罚!” 乞丐邪邪一笑:“那可你说的啊?你先来吧!我乃前辈,自然让你小辈先来!”公良御绷紧神色,似很看重比试一般,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抓了十只萤火虫,已然满头大汗。 乞丐点点头:“该我了。”忽然原地转圈,同时张开嘴向四面八方吹气,顿时四周草木颤动。这一吹气只是让四周草木颤动,并未持续太久。只见众多萤火虫泛着亮光从草木中飞出。乞丐脚步移动,那些萤火虫好似认准了乞丐似的,一个劲的往乞丐手心里钻。不一会双手中全是萤火虫,细细数来已数不清。 乞丐哈哈大笑:“小娃子你可输了。”他极为开心,殊不知比试的乃是一个四岁小童,如若外人见到,必定认为他是个荒唐的疯子。 公良御一脸惊讶的表情,蹦了起来:“先生真厉害,捉萤火虫最多的是阿乔,他的也没有你得多。”公良御不会数数,完全凭意识来辨别。 乞丐很是满足的说道:“那是自然,那阿乔是谁?岂能和我相比?” 公良御想了想:“阿乔是我的朋友,他捉虫儿最厉害了,老先生你教我捉虫子好不好?” 乞丐哼了一声:“那可不行,我又没输给你,教你捉虫子,岂不是证明我比试输了,不行,不行,大不行也!”乞丐连连摇头,又盯着公良御:“小娃儿,刚才你输了,输了的人得有惩罚你可答应了?” 公良御点了点头:“老先生有什么惩罚,说便是?” 乞丐干笑着摸肚皮:“我这五脏庙有点缺香火,需要布施啦!”公良御伸手摸了摸自己肚皮,眼巴巴的望着乞丐,显然不懂乞丐言外之意。 乞丐有些无奈:“就是饿了,你家可有吃食啊?”。 公良御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肚子叫五脏庙,吃食也叫香火,这下可学了一些学问。当下跑到家里,uu看书 ww.uunshu.o 过不良久已拿来一些番薯,土豆之类的吃食。 乞丐自顾自喃喃:“虽然只是些粗糙吃食,不过勉强能抵挡一下这呱呱乱叫的肚子。” 公良御见乞丐狼吞虎咽,显然饿极了,心下可怜:“先生饿坏了吧!可惜娘没煮多少吃食,这些加上我吃剩下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不然我就多拿些过来。” 乞丐呸呸连忙往外吐了几口:“岂有此理,老夫岂能吃你剩下的吃食”。 公良御不懂:“先生怎么了,剩下的吃食有问题吗?我听娘说,以前我们都只能吃野果树皮,是乡亲们剩下的吃食救了我们的命。” 乞丐瞧着眼前这四岁孩童,良久后叹了口气:“当今世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街头,能有一口吃食已是万幸,方才我吃的这些,外面兵荒马乱之地不知能救多少性命,小孩你和你娘能有这么一处容身之所,真可谓不幸中的万幸。” 公良御重重点了点头,对于乞丐的话只懂了大半:“娘说我将来学业有成,要报乡亲们救命之恩,要保护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乞丐眼睛明亮,目光透着睿智:“小娃子,你告诉我你是如何想法啊?” 公良御挠了挠头:“不知道,但是娘说的我一定要做!”听这一番话,乞丐的目光似看透公良御的心,看到公良御身后那位娘亲的身影,神色中多出几分钦佩。 两人又聊了许久,公良御见天色不早,便向乞丐告辞,临走前乞丐跟他约定:“小娃子,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比试一场,这次我让你一只手!”公良御开心的答应了下来。 第3章 顽童摘叶射明月 2 次日,公良御前往学堂,第一天读书不免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勉强坚持了下来,回到家他便去田地里,但是并未见到乞丐,心想莫非还不到约定的时候,于是便又回到家,不多时她娘已经做好了晚饭,吃饭间公良御想起乞丐来,于是只吃了半只番薯就说吃饱了。御儿娘并未好奇,心想孩子幼小,吃得少饿的快,于是将剩下的放在桌子上,如若饿了便会吃了。 等到约定时间公良御见娘不注意,拿着吃食便来到田间,果然乞丐早已等在那里:“先生你来了” 乞丐愤愤不屑:“老夫何等人物,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变。”见公良御手中的吃食,乞丐咽了咽口水,眼珠转了转却有些好奇。 公良御要将吃食递给乞丐:“先生五脏庙可有些饿了?我早已给先生备好了。” 乞丐干笑一声:“你还未跟我比试,不知输赢,如若我现在吃你的,岂不是师出无名?”嘴上虽然拒绝,心下却是有些感动。 公良御睁着大眼睛,心想这乞丐明明肚子饿了,却又嘴硬非要比试,实在滑稽:“先生,我今天跟教我读书的先生请教了一个问题,肚子为何叫五脏庙,而香火又如何形容为吃食,结果先生狠狠教训了我,说那是粗俗的话语,君子不可多学。”公良御对于今天放生的这事犹记在心。 乞丐顿时愤愤不平,便要大骂:“我呸.....”但面对这四岁的天真孩童,却有些尴尬,当即摆了摆手:“你们那老先生说的对,这些粗俗的话不可多学,要学就学那些圣人说的话。” 公良御点头:“那先生可能称为圣人?” 乞丐哈哈大笑:“我可不能和圣人相比,不过打架我可比他们厉害多了,哎呀!你这小娃子一口一个先生,叫得我好生不舒服。” 公良御有些不明白:“那我不叫先生,叫什么?” 乞丐瞧见公良御手中吃食,实在忍不住抢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番薯:“哎呀,这么多问题,你这小娃子可真是麻烦,昨天吃的番薯土豆,今天又要吃番薯土豆”乞丐模样似哭似笑,甚是滑稽。 公良御思索了一会:“土豆爷爷,那我叫你土豆爷爷吧!”公良御觉得这称呼甚是好听,最后忍不住欢快的拍手。 乞丐有些生气:“岂有此理,敢称呼老夫为土豆,你这小娃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最后端着手中吃食原地乱窜,但瞧见公良御天真的模样,却又连忙摆手“罢了,罢了!” 公良御欢快的绕着乞丐转圈:“嘻嘻,土豆爷爷。” 乞丐有些不耐烦:“小娃子,咱还比不比了,我可....”乞丐本来想说:“我可饿了。”但又碍于面子,便忍住没有说出。 公良御停了下来:“那咱开始比试。”向到草丛中胡乱摸索,一阵窸窣声响起,约一炷香后,公良御满头大汗的来到乞丐旁边,双手中已有三十只萤火虫,比上次多了一倍。乞丐赞赏的点头:“这次可比昨天多了很多,小娃子干得不错。” 公良御模样很是满足:“土豆爷爷,该你了。” 乞丐左手向草丛中抓去:“瞧好了,小娃子,给你好好露一手”,眨眼的功夫数十根一两寸长短不一的草便握在手中,只见他像上次一样张口朝前方大片草丛吹出一口气,只是这次坐卧地上身形未动。萤火虫纷纷惊动了出来,恰似满天繁星,甚为绚丽! 乞丐右手从左手中抽出一根草:“小娃子,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的绝技草木皆兵。”手臂缓缓横于胸前,突然发力,只见平日柔软的草仿若脱弓的利箭般“嗖”一声飞向漫天的萤火虫中的一只,一击而中,那萤火虫如坠落的星光,跌落了下来。 公良御吃惊了叫了起来:“好厉害,这是什么?变戏法?” 乞丐得意的抽出第二根,“嗖”一声,又一个萤火虫坠落而下。公良御忍不住蹦来蹦去。许是被他欢快的模样吸引,他越是开心乞丐越得意,大笑间速度越来越快,连续掷出十几根草。那漫天萤光一颗接一颗从空中划落,仿若流星雨一般。 过不良久,乞丐手中空空:“小娃子,现在这些虫儿都被我削去了翅膀,我现在是想抓多少,抓多少,你看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 公良御直接认输:“当然是你赢了,土豆爷爷。”他早知道自己肯定会输,所幸事先将吃食拿了过来。公良御拾起一只萤火虫细细观察下,果真还活着,而且翅膀确实断了一只,当下惊呼乞丐绝妙技艺。 乞丐满意的享用吃食,一边吃一边说:“小娃子,知道刚才我使用的那招叫什么吗?”他说的这显然是疯子话,一个不到五岁小娃自是全然不懂:“那叫戏法,村子里有个张大爷,他就会变,有一次我见他拿一块石头在我面前晃了两下,石头就从手中消失了”公良御以前看见过村子里的村民变戏法,和乞丐使的同样绝妙。 乞丐很是无奈:“呸呸,小娃子什么也不懂,那个什么张大爷是骗人的,我这叫武功” 公良御有些好奇:“武功?那是什么呀?” 乞丐瞧着公良御就是一个小不点,和他坐着一样高,眼珠一转:“你这小娃子,我告诉你,武功是杀人的东西。”说完装出一副阴森鬼脸,企图吓一吓面前这小娃。 公良御盯着凑过来的鬼脸,并未害怕,倒是细细看清了乞丐的脸,一双泛白的长眉毛,眼睛深陷,脸上布满皱纹,很是丑陋。 乞丐见公良御愣在那里,以为害怕了,便问:“怎么样,害怕了吧?” 公良御显得很平静:“土豆爷爷不是坏人,我不会害怕。” 乞丐有些诧异:“小娃子小小年纪,你又能分清什么是坏人?” 公良御指了指落在地上的萤火虫:“刚才土豆爷爷你变戏法的时候,本来可以直接将小虫子打死,没有杀死他们,只是打坏了他们翅膀,可见爷爷并不坏。”只见一些个萤火虫挣扎着竟又飞了起来。原来萤火虫有两对翅膀,毁掉其中一只并未伤及根本,只要适应后,还是可以飞行。 乞丐微微一笑,拍了拍公良御的肩膀:“看你小小年纪,倒是聪明伶俐,算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武功不是好东西,今后你碰到了会武功的人,躲远点,保命要紧。” 公良御不明白:“武功真的能杀人吗?会武功的人不杀人,去保护别人不被人杀不是更好吗?”他哪里知道江湖凶险,并非每个都是心地善良之辈。 乞丐终于是吃完了,摸了摸肚皮:“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明白,你保护了别人,别人不一定会感激你,反而背地对你下毒手,老夫活了大把年纪,这些事可见的多了”忽然他发现今天吃得很饱,心想定然是公良御故意多带了些吃食,不禁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公良御在静静琢磨乞丐的话,不过终究还是想不明白,乞丐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你这小娃子,怎么什么事都好个琢磨,真是麻烦!” 公良御也不生气,uu看书 uunshu.cm 干笑了一声:“嘿嘿,娘说要多思考,要不然人就要变笨。” 乞丐站起了身来,拍了拍泥土:“今天吃得饱了,得去睡觉了”说着便要走。 公良御见状显然有些不舍:“土豆爷爷,明天还接着比吗?”。乞丐也不转身,摇了摇手臂:“像你那样捉虫子,一辈子也赢不了我的。” 公良御想了想:“那土豆爷爷教教我怎么捉虫子,我学会了就能赢你了” 乞丐忽然转身,竟是有些生气:“我呸,你说什么想要赢我?告诉你小娃子,就算我教你,你再练一百年也赢不了!”乞丐又得意着向自己竖起大拇指,这一番性格多变甚为滑稽。 公良御琢磨了一下,心想一百年是多长时间,难道是很久很久的时间:“那一百年也赢不了的话,那再一个一百年,如果还赢不了,那再再一个一百年,到时候我们再比试。” 乞丐撇嘴:“废话,谁能活那么长时间,那不得成仙了” 公良御不明白成仙是什么?但觉得不是什么坏话:“等土豆爷爷成仙了,我们还可以再比试啊!” 听得这句话,乞丐露出笑意,竟是对于成仙之语十分受用:“你这小娃子,小小年纪怕马屁倒是一流,真不知道你是真拍假拍,不过倒是很符合老夫胃口。”接着又说:“小娃子,老夫就住在云木山上,不过在哪儿就不告诉你了,你要是能找到我的话,我就教你怎么捉虫子”话刚说完,那乞丐转身走出几步便已不见了踪影,许是天黑看不清楚。公良御又看向夜空,只见漫天荧光翩翩起舞。 第4章 云木山上传功法 1 正值夏日,大地一片翠绿,万物显得生机勃勃。云木村的课堂里十多位孩童正在朗读孔老夫子的论语,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村子。 公良御此刻有些走神,原来他已有三天没见到乞丐了,每天晚上都到田地里观望一番,然而根本不见踪影:“莫非土豆爷爷真的在山上,可是山那么大我怎么能找着他呢”脸上顿时有些愁容。 课业结束后,公良御便回到家,闻到一股炒鸡蛋的香味,他娘端着一盘炒鸡蛋过来:“御儿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公良御摇了摇头,显然不知道。 她来到公良御近前,抚摸着公良御稚嫩的小脸:“今天是你五岁的生日,娘做了鸡蛋给你吃” 公良御摇头:“娘不是说要送教书老先生鸡蛋做学费嘛?孩儿不能吃” 御儿娘微笑:“没关系,咱们家母鸡下的蛋还有,今天是你的生日,娘给你好好做一顿好吃的,今后上学堂需要用功读书,知道吗?” 公良御十分开心:“嗯,知道了娘”一年四季,对于本就不宽裕的她们家来说,也只有逢年过节能够吃上鸡蛋。 御儿娘用三个鸡蛋做了三块炒蛋,随着公良御慢慢成长,便总想着做些好吃的给公良御补身体,可奈何生活艰难,他们孤儿寡母能吃上鸡蛋却已是万幸。她想到当年孤身一人带着孩子逃出建州,经历万般磨难才保住性命,而她丈夫战后却不知身死何方,只怕连尸体都没人掩埋,不禁落下泪来。 公良御见娘忽然伤心:“娘,你也吃”非常懂事的夹着一块炒蛋给她。心想娘亲又在思念父亲了,只希望自己快些长大,不要让她如此辛苦。 公良御早从她娘口中得知父亲战死的事,他从没见过父亲,加之年纪幼小,其实并未有太多伤心,不过时常见娘亲半夜哭泣,他就从不在其面前提起父亲二字。 御儿娘挤出一丝微笑:“娘不饿”看着公良御的神情很是欣慰,虽然以往经历太多苦痛,但好在如今公良御聪明伶俐,心地善良,并未辜负她的一番教导。随后起身进了里屋,许是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孩子。 待得母亲离开,公良御在火灶堆里找了块木炭,在桌子上写下刚学会的字“娘,饿了吃。”接着又找了一块麻布将另一块炒蛋包裹起来,出了屋便向云木山跑去。由于山路崎岖,等到公良御上山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此刻已近黄昏,山林里已然看不清路,饶是公良御胆子大也不免心中忐忑:“土豆爷爷,我来了”公良御大声喊叫,然而山林里除了虫子的叫声却并无异样:“土豆爷爷,今天我五岁了,娘给我做了三块炒蛋,可香了,我吃了一块,给你拿来了一块,另一块我给娘留着待会饿了再吃。” 公良御摊开还有些热乎的炒蛋,心想也许香味能够把乞丐吸引过来。然而过了良久,还是没有人回应:“山林这么大,就算炒蛋再香,土豆爷爷隔得远了恐怕也闻不到。” 公良在林中来回乱窜,不过他走一定距离便用小石头在树上做个记号,免得忘记回去的路。又过了良久,天色灰蒙蒙,连树上的标记也快看不清了,公良御便打算回去,如若再晚些怕是要迷路在此,加之大人们常说山中总有猛兽出没,他小小年纪自然不敢在此过夜。 忽然,山林深处传来一声虎啸,树梢上的鸟儿纷纷四处乱飞。公良御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加快脚步往来的方向奔跑,一边跑一边查看四周。虎啸声并未就此停止,又是连叫了三声,仿佛在捕猎一般。公良御涉世未深,何时有过此刻这般恐惧,脸色已变得惨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向山下奔跑。跑着跑着,只见前方一个黑影飘过,稳稳落在一颗树干上。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小娃子,好香的炒蛋,快快拿来给我过过嘴瘾。” 公良御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大哭了出来:“土豆爷爷,有猛兽,有猛兽,我怕他吃我。”说着便向乞丐跑去。然而乞丐站在树梢上,公良御自然够不着。乞丐跳了下来,公良御立刻扑在他的怀里继续哭个不停,渐渐声音都有些沙哑。乞丐连忙拍了拍公良御的肩膀,安慰其不要害怕。 乞丐心里却有些赞赏,他故意到这山上,就是料公良御不敢来,省得麻烦,岂知这小子还真不怕,竟然只身前来,来也就罢了,还带了一块炒蛋,这他可不得不现身了:“小娃子,赶紧把炒蛋给我吃了,最近天天吃貂肉,熊肉都吃腻了,正好改改口味。” 公良御将炒蛋递给乞丐,然后被他一口吞了下去,也不知有没有尝出味道。 虽然并未再继续哭,可是公良御还在担心刚才听到的虎啸声:“土豆爷爷,咱们快跑吧?这里有猛兽,我害怕。” 乞丐舔了舔嘴:“怕什么,刚才的猛兽是一只老虎,已经被我打跑了,那家伙是这里的山大王,竟然想要吃我,小小老虎哪是老夫的对手”原来刚才老虎之所以叫个不停,便是与乞丐遇上了,两位都是不讲理的主,自然要分个高下。 听到这话,公良御也渐渐安静下来,并未像刚才那般害怕了 乞丐打了个哈欠:“小娃子,你的炒蛋我已经吃了,你可以回去了”竟似要睡觉。 公良御环顾四周,心中无比胆怯,真想现在立刻就下山,然而咬了咬牙,眼神很是坚定:“你还没有教我捉虫子的戏法呢!你答应了我的,只要我能找到你,你就教我。” 乞丐神情懊恼:“你这小子,真是铁了心吃定老夫了。”乞丐又是懊恼,却又无可奈何之状如若有外人见到,定然觉得十分滑稽。 乞丐飘落而下,带着公良御走了一段,来到一块石壁之下:“嗯,就在这儿了!”只见其抬起手一掌排在石壁上,接着又是一掌,往复来回击打石壁,不一会竟有无数火星闪烁。u看书 .uanshu.co刹那间蹦出的火星被乞丐左手一拍,飞向旁边的草丛,竟然奇迹般的燃烧起来。乞丐捡起一支树枝引燃,又找了许多树枝做了个火堆,树林中渐渐有了光亮。 公良御见到这般鬼斧神工,自然是激动不已,连忙拍手称快:“好戏法,好戏法。”乞丐展露这一手功力,实乃登峰造极,公良御尚是孩童,自然看不出其中玄妙,便仍称做“戏法”。 乞丐无奈:“臭小子,这叫武功,把它当做戏法,真是暴殄天物。”随后神色凛然,伸出了三个手指头,颇有一代大侠风范:“我有三门武功,第一门是玄妙身法,第二门绝世飞剑,第三门便是刚刚施展的无上内功,小娃子,我这三门武功都让你给瞧见过,你选哪一门啊?” 公良御眼睛闪着亮光:“我要是练成一门的话,是不是就能赢你了。” 乞丐哈哈大笑:“小娃子真是痴心妄想,练成一门何止十年,何况就算练成了也万万不是老夫的对手,就算你天纵之才,三门武功在十年内练成,最多也和老夫打个平手。另外老夫活了大把岁数,不知与人厮杀多少次,在实战经验上你根本远远不及,到最后胜出的定然也是老夫。”听得这话,公良御显然有些失望。 乞丐忍不住在其头上敲了一记:“你这小娃野心不小,知道有多少人想学老夫的武功嘛,还得了便宜不知足,真是个贪心鬼。” 公良御连连干笑,心下却在暗暗努力,一定要全部学来,到时候捉到的虫子肯定比你得多。毕竟是孩子心性,对于武功一道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 第5章 云木山上传功法 2 公良御思索片刻:“土豆爷爷,我选第二门” 乞丐手腕一翻,一根三尺长的树枝被他从地上硬生生拘了过来:“小娃子眼光倒是不错,老夫一身修为数剑法最为绝妙,你可瞧好了。”只见乞丐迈步向前舞动起来,这平日轻飘飘的树枝,此刻在他手中竟真如铁剑一般带起阵阵破空之声。 乞丐口中仍旧念念有词:“老夫现在所使乃是剑法第一式,名唤拔剑论功,这一式剑法有一百零八种剑招变化,每一种变化讲究心如止水,稳如泰山,臂如钳铁。” “啪!”响起一阵击打声,树枝击打在周围的树干之上,树枝完好无损,在树干上却是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公良御凑上前去摸了摸沟壑,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厉害!” 乞丐正色起来:“小娃子别高兴太早,这第一式是这套剑法的基础,练不好后患无穷,我当年练这一式便花了五年时间,不过老夫早先观察你筋骨俱佳,聪明机灵,倒是习武的绝佳之才,不出四年你应该能够掌握” 公良御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眼见天色很晚了,公良御有些害怕母亲担心,走过去拉着乞丐的衣袖“土豆爷爷,我要回家了,这么晚了娘该担心了。” 乞丐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但心中深知公良御很是孝顺,也就并未阻拦:“你回家去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先教你一门调理内息之法,今后每晚按照此法调理内息,打坐入眠。这法门并不高深,但你胜在年轻,如若坚持练习,十多年后便会发现莫大好处。”乞丐说完便盘坐地上,双手平放于膝盖之上,小腹缓缓起伏,最后渐渐似没有了呼吸。 公良御好奇之下探了探乞丐鼻息,哪知他突然开口,顿时把公良御吓了一大跳:“天地之间蕴含着灵气,如若将之引入丹田化为己用,修炼之下凡人便可长生不老,虽不过是些缥缈的传说,但强身健体,增强内力确实大有益处,而人体丹田可分上中下,上丹田于眉骨之间,中丹田于心脏之下,下丹田在脐下,将吸入之气引至中丹田,分出两道分别汇入上丹田和下丹田,再散布全身穴道,无形中自然受到益处,如此往复便是我教你的调息之法。” 公良御当即坐下学着乞丐调理内息,无奈年纪幼小学识又短浅,只能空学模样罢了。 乞丐站起了身,目光如炬,显得精气神十足:“来日方长,只要以后每晚照做,慢慢的你便自行领会了”公良御应了一声,又问了几句不懂的问题便下了山。 下山显然要比上山要快,远远地,便看见了自己家的屋子,御儿娘早早的在门口等着:“御儿,你去哪儿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平日公良御也时常出去玩,像今天这么晚却是首次,她不免感觉有些奇怪。 公良御下山的时候就想到娘会发问,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我和阿乔在田里捉萤火虫,今天的萤火虫特别多,便玩久了些”他不便说出乞丐的存在,其实是害怕他娘担心。如若让其知道他在那生活着众多猛兽的云木山里学武,定然不会再有下次了。更何况今天见识了乞丐使得戏法武功,在他小小的心灵中早已倍感新鲜刺激。 御儿娘拍了拍公良御的屁股,将一些灰尘拍了出来:“快去洗洗脸换身衣服,身上都是泥。” 公良御往屋里桌子上瞧一眼:“娘,我给你留了一块炒蛋,你吃了吗” 御儿娘欣慰的摸了摸公良御的头:“娘吃了!”当年她跟丈夫很是恩爱,丈夫有些学识,平日无事时便也教过她认一些常用的字,方才看见公良御在桌子上写下的字,当即感动的流出泪来。公良御用这种方式让她吃炒蛋,小举动中透着大孝,他丈夫在天有灵也可欣慰了。 已至深夜,公良御躺床上感觉身体很是疲累,不过这也难怪,他才五岁,上山下山需要消耗大量体力,纵然成年人也不轻松。然而想到乞丐对他的教导,咬了咬牙,按照乞丐教的方式开始打坐。这一夜对于公良御来讲实在不好过,他照模照样的学习打坐,不一会就困意上头,身后又没有什么依靠,恍惚间就倒在了床上,如此下来,一夜间磕了满头大包。 次日,公良御上完学堂回家,趁他娘不注意便往云木山去。这次乞丐竟然等在石壁前:“小娃子昨晚可有按我教的调息之法打坐啊?” 公良御点头:“我照土豆爷爷的模样做睡不好觉,今天上学堂又被先生教导了,说我不用功读书,可是御儿很用心,圣人们说的话我都会背,也会写好多字了。”说着便在石壁的一角写了四个字“土豆爷爷。” 乞丐见公良御写的四个字,虽然看起来歪歪扭扭,不成形状,心头却升起一股暖意“初学时睡不好很正常,这调息之法贵在坚持,如若现在就放弃,那以后咱俩比试你可赢不了我的。”公良御懂事的答应,毕竟还只是孩童心性。 乞丐指了指石壁,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字:“你看我写的字是不是比你多,这些是剑法的口诀,念你年纪小一时间记不住繁杂的口诀,老夫专门给你刻上去,以后你慢慢领悟,不过切记这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老夫将亲自废掉你的武功。”话到最后略待着警示之意。 公良御点头:“娘说过讲别人秘密的人不是好人,这些字是咱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我们都是好人,都不会说出去的。” 乞丐欣慰一笑,拿起两根木棍,将其中一根扔给了给公良御:“哈哈,说得好,拿着!昨天你只瞧见我使出的第一式,现在便让你瞧瞧剩下的五试,你可要用心领悟,这第一次的观摩很是重要,对于今后掌握整套剑法大有益处。” 公良御结果木棍:“御儿懂了,可是爷爷,这套剑法只有六试吗?”这几天上学堂公良御也学会了简单的数字。 乞丐点头:“不错,虽只六试,但每一式又各有一百多招变化,待得六试功成,融会贯通之际便可千变万化,登峰造极。”身形突然跃出,连续几个跳跃,来到四棵树木中间,只见其绕着四棵树木不断移动,手中木棍向树木上不断点去,“砰砰砰砰”连续发出爆响,四棵树木上整齐排列着三排小洞,竟是木棍生生洞穿所致,而所处位置恰好对应人体的眼睛,uu看书 .uuanshu.om心脏,肾囊三处致命部位:“第二式剑无虚发,有一百二十三种剑招变化,每一种变化讲究当机立断,一剑制敌,御儿,你感觉这一式怎么样?” 公良御自然看不透这一式的厉害,不过觉得当真奇准无比:“小洞排列整齐,使得很准。” 乞丐赞赏:“不错,准字便是这一式的精华所在,如若那三棵树是敌人,现在已倒在咱们的脚下。”不管是否凑巧,乞丐认为公良御能够看出个准字,可见其悟性甚高:“再看第三式,剑驰如风,共有一百六十八种变化,每种变化讲究兵未至而剑先行。”突然一掌劈在一棵一丈高的树木上,立刻便从中间断裂,不待树木倒地,一脚又踹将上去,树木顿时如悬在半空一般,顷刻间棍影闪烁,那悬在半空的树木变成了十多节落在地上。 公良御忍不住连连拍手叫好:“好快啊!我都没看清。” 乞丐走回石壁前:“快字诀便是这一式的精髓,敌人还未出剑,我的剑便已先至,交战中往往快人一步。” 公良御神色激动:“还有三式,肯定比前边更快,更准。”他忍不住要看下面三式。乞丐抬头看看了天色,摸了摸肚子感觉空空如也,原来是饿了:“御儿,你可想吃肉?” 公良御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对于吃肉并没有太多体会,记忆中好像就吃过一次肉,那是他三岁生日的时候,不过早已忘了肉是什么味道。 乞丐忽然抱起公良御:“今天让你好好补补。”几个纵身便在树林中来回穿梭,公良御只感觉耳边呼呼作响。 第6章 典故中剑法藏 1 过不多时,乞丐停下来:“你听,有动静,咱们有肉吃了,哈哈”笑声回荡,只见树丛中钻出一只大黑熊,嘶吼一声便向他们扑了过来。乞丐放下公良御,丝毫不惧的迎了上去,公良御则连忙藏到一棵大叔后面,有了上一次被吓的经历后倒并没有太过惊慌。 不远处乞丐的声音传了过来:“御儿且看好,第四式剑影迷踪,一百七十九种剑招变化,每种变化的精髓在于一个幻字!”乞丐舞动着手中木棍,手腕翻转间化作无数的棍影,环绕在其身前,实在看不出真实的木棍在何处,甚是奇妙无穷。 扑来的黑熊似感受到威胁,竟是强行止住前冲之势,已然准备逃跑:“到嘴的肥肉怎么能让你跑了,第五式取你性命。”乞丐扔掉手中木棍,已然双手空空:“御儿,这第五式剑法名唤万剑朝宗,这一式没有招,却具备所有招式的玄妙,没有剑在手,剑却无处不在,此乃剑法中至高境界。” 话音一止,乞丐抬手间伸出双指,瞬间洞穿黑熊头颅,然而黑熊并未立刻死亡,胡乱穿梭奔逃。乞丐纵身一跃,同时衣袍在树丛中一卷,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握在手中,临近黑熊之际一根树枝刺入黑熊的心脏,立时毙命。 “无招无剑,因为我的手指便是剑,花草树木,世间万物皆可成剑!”乞丐的声音旭旭回荡,只见其挺身而立,散发一股凛然之气。 公良御有些神迷,在前四式的时候他还能有些许明白,但这第五式却看得云里雾里。当即挥动着手中木棍“霍霍哈嘿”比划起来。乞丐升起一堆火,盘腿坐在火堆前,拿着刚从熊身上扯下来的熊腿,扒掉皮烤了起来,不一会便有一股肉味散出:“御儿且记住,这第五试剑法汇集第一式稳子决,第二式准字决,第三式快字决以及第四式的幻字决,包罗四式但却又超脱四式之外的剑法,虽称为剑法,准确的说是一种境界,不过想要到达此等境界没有极佳的悟性,刻苦的修炼,根本不可能做到。” 公良御接着又比划了两下:“土豆爷爷不是说我是绝妙之才吗?只要我以后勤学苦练,一定能练成的,最后再跟爷爷比捉虫子。” 乞丐翻动肉腿:“你倒是对比试之事恋恋不忘,嗯,很香啊,这肉快好了,过来吃一会再练。”咽了下口水,似快要流出来一般。 公良御坐到乞丐身旁:“对了,爷爷,我算来算去,你也就使了五试剑法,你说共有六试,最后一式是不是更加厉害啊?” 乞丐忽的哈哈大笑:“哈哈哈,那是自然,不过咱先吃肉,一会我给你讲个典故。” 公良御激动起来:“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可是爷爷,咱们不演示剑法了吗?” 乞丐打了个哑谜:“这最后一式剑法便在这典故中,不过我不再给你演示,因为就连我也只会一点点而已。” 公良御小脸有些惊讶:“连爷爷也只会一点点,看来真的很厉害。” 肉渐渐熟了,乞丐撕下一大块烤熟的肉递给公良御。闻着肉香味,公良御肚子忍不住咕咕乱叫,当即大口吃了起来。 乞丐瞧着手中肉腿,一阵惋惜之色:“要是有酒的话,当真是绝妙!”随即站起身来,目中似有精光:“这个典故得说到一百六十多年前,当时天下形势也如现在这般,北方是魏国,而南方则是宋国,两国之间时有征战,不过多数是魏国战败,也就成了宋强魏弱之势。”公良御对于乞丐说的历史显然不知道,只是一边吃肉一边认真听乞丐道来:“可是再强盛的国家也经不起昏君佞臣的荼毒,宋国传到宋明帝刘彧时,国力早已外强中干,魏国趁机勾结宋国权臣阮佃夫发兵宋国,致使宋国北方失守,宋国险些因此灭国。” 公良御这时插话:“这个阮佃夫是个坏人,如果不是他,那宋国不会那么惨” 这话乞丐听来只是微微一笑:“话虽如此,但那宋明帝晚年为了保证其子顺利继位,大肆诛除皇弟宗室、朝廷功臣,引起朝臣惶恐不安、政治混乱,就算没有阮佃夫,宋国也维持不了多久。”说到这里,乞丐眼睛一亮:“不过宋明帝其中有一个儿子叫做刘昱,此人聪慧机敏,有将相之才,可算是摇摇欲坠的宋国一根救命稻草。他见阮佃夫结纳私党,掌控朝政,宋明帝年迈又不堪朝政,于是准备杀掉权臣阮佃夫,欲亲理朝政收回大权。阮佃夫见刘昱要杀他,干脆与当时身为禁军统领的萧道成勾结,密谋逼宫造反,然而最后密谋未成,刘昱先一步将他杀掉。阮佃夫一死刘昱十分高兴,巍巍皇权已然唾手可得,哪知还不待他施展抱负,便被萧道成买通身边亲近侍从,将其杀死。这宋国最后一根续命稻草灰飞烟灭。随即萧道成扶持刘昱的弟弟刘准为傀儡皇帝,不到两年又将其杀掉,自己篡位称帝,至此宋国灭亡。” 乞丐娓娓道来,仿若一副历史的画卷展现在公良御面前,只是这段猩红的历史,权利的争夺,阴谋与诡计,又比如草芥的人命,对于公良御来讲又能有多少体会! 乞丐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公良御咬咬牙,显然有些气愤:“原以为阮佃夫可恨,那萧道成更可恨,竟然杀了刘昱。要是刘昱不死宋国就不会灭国了。” 乞丐被幼稚的公良御逗得笑了笑:“哈哈,萧道成这个人倒算是个枭雄,只不过他没料到的是,那原本被他杀死的刘昱竟然没有死。” 公良御高兴的跳了起来:“没有死?那太好了。” 乞丐边吃边说:“刘昱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但比起身体上的伤害,最痛的是他的内心,被最亲近的人伤害任谁都受不了,他带着满腔悲愤,三年间集结了一些仍然忠心的大臣,uu看书 wwuukanshu.om 举兵共讨亡国弑亲的萧道成,可是萧道成称帝后佣兵五十万,刘昱的军队区区五万之数,根本无力反抗,最后被残酷镇压,死的死,逃的逃。” 公良御小脸担忧:“那后来呢?刘昱可逃了出来?” 乞丐叹了口气:“两军大战,由于实力太过悬殊,活下来的屈指可数,那刘昱也没报着活下去的希望,交战中他被敌军刺伤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片荒凉的山谷中,谷中全是士兵的尸体,散发着恶臭,原来是敌军清理战场时,把他当做死人与其他尸体丢到了谷中,任他们暴尸荒野。” 听得这话,公良御有些吃不下去:“那刘昱太惨了,不过好在活了下来。” 见状,乞丐忍不住笑了笑:“经历了两次生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刘昱觉得这是上天让他活了下来,当即向天发下誓言,将穷毕生之力杀掉萧道成,以报亡国弑亲之仇,不过他知道现今再举兵已不可能,宋国末年早已失去民心,当初能够聚兵五万已然靠的是一些忠心的大臣,如今那些大臣也死光了,他只得另寻他路。” “霍霍哈嘿!” 公良御吃完就继续练习剑法,倒也十分勤劳,知道勤能补拙的道理:“那刘昱最后去了什么地方?可有找到出路呢?” 乞丐瞧向林中深处,目中似有一道精光:“此后他化名宋复生,漂泊于江湖中,不知从何处学得一身精妙武功,几十年间无敌于江湖,到处流传着他的传说,然经过时间沉淀心中誓言却从未忘记,常常自语复生如死,死亦复生!” 乞丐神色有些哀伤! 第7章 典故中剑法藏 2 公良御停了下来,见乞丐有些惆怅,走到乞丐身边,轻轻拉了拉乞丐的衣袖,以示安慰:“那刘昱武功变得这么高强,是不是最后报了亡国之仇了?” 乞丐却摇头:“刘昱虽然武功高强,终究一人,后来他曾三入皇宫,杀了一千多人,可皇宫中士兵何止万数,身边又有众多贴身高手,最后只能含恨离去。” 虽说刘昱功败垂成,但以一人之力出入万军从中,到最后全身而退,武功之高当真难以想象。 公良御忽然好奇的问:“那刘昱武功高些,还是土豆爷爷武功高些。”心中有些期待,显然想知道答案。 身为江湖中人,如若这样问话,一般会被人当做挑衅,轻则动武,重则殒命,江湖凶险莫测公良御从未涉及,到不足为怪,乞丐倒是并不会因此不悦,反倒一笑:“哈哈哈,老夫活了大把岁数,可从未有人这般问我。” 乞丐望向天空,目光深邃:“倘若在他尚未悟透之时,我兴许和他打个平手。”公良御挠了挠头,心想那刘昱武功那么厉害,乞丐还能和他打个平手,当真十分厉害了。 乞丐接着说:“悟之一说虚无缥缈,我也难以讲明,不过我知道古时的圣人之所以被称为圣,只因他们得悟之缘,这才有这么多传世学问,天下万物殊途同归,武功一道也同样靠悟字!” 公良御思索片刻,只觉听不明白,充满疑问:“那刘昱是如何悟的呢?” 乞丐神采奕奕起来:“那是因为一个梦!” 公良御心想他也经常做梦,梦里和阿乔,阿成一些小伙伴抓蛐蛐。 乞丐接着说:“那刘昱三入皇宫刺杀萧道成失利后,只觉得几十年颠沛流离,卧薪尝胆,以为武功高强便可报仇雪恨,哪知到头来仍然是一场空,心灰意冷之下遁入空门去当和尚,希望就此斩断红尘。一晃十年,然佛法虽精深,他发现竟无法静心宁气,于是弃佛入道,道家讲究道法自然,自然而然,这一辗转又是十年!” 公良御由此联想到他娘,想起过往其常自半夜流泪,心中便是无比同情刘昱:“就跟娘一样,常常思念爹,我见娘伤心我也伤心”。 乞丐摸了摸公良御的头,以示安慰:“入道十年间刘昱游历山川湖海,这天来到一处山前,见其群峰林立,如一把利剑从天而降插入凡尘,当云雾缥缈之间又显得格外神秘空灵。见此奇景便向一位砍材的樵夫问起这是何地?樵夫说:“这山名西岳,以前叫华阴,梁四十三年改为的西岳。”这本是平常的一语,然刘昱听来却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原来宋国灭国至今已有四十三年了,当初宋国灭国时他才二十来岁,细细算来他现在年岁岂非六十多岁了。在这漂泊游历几十年他早已忘却了自己的年纪,可他终究还是刘昱,就像这山纵然山换了名字,山还是山,雾起之时神秘空灵,山仍旧是山。当下他明白,纵然专研佛法,道法,终究他还是他,只有了却凡尘,才可以真正的反驳归真。” 公良御学着喃喃:“山还是山,只有了却凡尘,才可反驳归真,这是何意呢?” 乞丐似没听见一般,继续说:“刘昱决定再去完成当初发下的誓言,却并未记挂仇恨之心,此去正如单纯的完成誓言,又是了却一段凡尘。由于天色不早便在山下住宿,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站在西岳山巅,脚下云雾翻腾,天空突然飞来一把三尺长剑,他握住长剑转身便下了山,随即梦醒!” 公良御疑问:“难道,这就是那个梦?” 乞丐有些羡慕,目中放光:“正是,这刘昱当即起身前往西岳山,站立山巅遥望梁朝都城,两地之间相聚千里,他足足在山巅站立了十天!” 公良御问:“为何他要站在那里呢?” 乞丐却摇头不知:“我只知道,刘昱站在山巅说:“再往凡尘去,飞剑入梦来。”御儿,这六试剑法最后一式便由此而来,唤作飞剑入梦!” 听到这话,公良御顿感惊喜:“飞剑入梦,很好听的名字。” 乞丐接着说:“随后梁朝都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天那梁帝在朝上与百官商议朝政时,一把飞剑朝他刺来,当场刺穿了他的头顶龙冠,惊得在场百官魂飞魄散,但好在飞剑并不是刺向他的咽喉,否则必当命丧当场,后来官兵搜尽整个梁都,仍未发现蛛丝马迹,只好作罢。梁帝就此落下心病,本就年迈的梁帝不久后便郁郁而终。” 公良御似突然明白一般:“哈,这把飞剑肯定是刘昱的。” 乞丐点头:“不错,刘昱一朝得悟,剑法已至相聚千里,取人首级之境,不过并未取梁帝性命,只为了却一段凡尘。” 公良御拍着手:“好厉害,刘昱也不报仇了,那最后去哪儿了,是当和尚了,还是做道士了?” 乞丐环顾四周,似在找寻着什么:“后来刘昱在西岳山住了一年,将他毕生所学创出了这六试剑法,便不知去向,听闻最后一个见他之人说他要到云木山,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刘昱一定是在云木山归隐,最终埋骨山中。”公良御小脸惊讶,u看书 .knhu 也同样向四周观望。 乞丐收回目光,正色的瞧着公良御:“这个典故到这里便结束了,御儿,这第六式剑法靠的便是悟字,不得全靠苦练,否则刘昱也不会徒耗大半生的岁月。” 公良御重重的点点头:“嗯!御儿记住了”心中畅想着总有一天自己长大了,也要练会这最后一式剑法。 公良御忽然疑问:“咦,爷爷,那最后一个人是谁啊?感觉你认识他一样!” 乞丐自顾收拾着面前的火堆:“他便是我的师傅。” “啊!”公良御惊讶,随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难怪爷爷对刘昱的事情知道得如此详细,原来是咱们师爷爷。” 乞丐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嘿嘿,小娃子,休要乱认师傅,老夫可没说过收你这个弟子。” 在这些天相处之下,公良御已然将乞丐当做亲人一般对待,见乞丐年迈的模样,只希望能多孝敬几分:“爷爷就是师傅,师傅就是爷爷,将来长大了,我会像孝敬娘一样孝敬爷爷。” 乞丐虽然话语粗俗,但是心中却很是高兴“小娃子倒是很能拍马屁,哈哈哈!” 两人聊天之中天色已然不早了,公良御便要离开:“爷爷,我要回家了,今天不能太晚,不然娘知道了以后就不让我来了。” 乞丐见状倒并未挽留,只是告诫公良御务必坚持打坐:御儿,明天开始正式练剑。”乞丐最后这句话显得郑重,似在说明,往后的时间十分艰难与残酷,希望公良御做好准备。 公良御点了点头:“嗯!”便向山下走去。 第8章 乞丐绝技斗3侠 1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公良御晚上打坐,白天上完学堂便去山上跟着乞丐练功,可谓功课繁忙。剑法口诀他已然烂熟于心,只是需要从基础做起,一招一式如若施展不对,乞丐便会严加训导,极为严格。 公良御从未吃过这般苦,刚开始自然是受不了,可渐渐的适应后,便显得轻松些:“爷爷,最近我发现力气变得好大,你看。”公良御抱起一块四十多斤的石头,举在头顶:“还有我这段时间我吃饭也吃得越来越多了。” 乞丐躺在石壁下,观望着石壁,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是教你的调息法门起了作用,只是初步的表象,等你再练个几十年,内功会越来越强。” 公良御也不怕苦,练起六试剑法中的招式,第一式拔剑论功施展出来倒是有模有样,只是修炼时间不长,威力自然相差甚远。乞丐曾告诫他:“”第一式要先花三年时间不断练习,以打好基础,而后再练习其他几式,如若第一式基础打牢,练习后面四式时有事半功倍之效。” 练了些许时辰,公良御停了下来说:“爷爷,今天晚上咱吃鹿肉吧!一会我去抓一只鹿来。” 乞丐心不在焉:“你去吧,小心些!”话音刚落,公良御就钻进了树林深处。公良御缺乏实斗经验,乞丐原本就打算让公良御去捉野兽,没想到会主动要求倒是正合他意,虽然对付更凶猛的野兽尚不能敌,加上乞丐时常关注不至于丢掉性命,倒是个不错的修炼方法。 公良御在林中穿梭,不过很是机智的没有走的太远,他心里明白如若遇到不测,乞丐能够及时救他性命。过了良久,并未发现野鹿,却发现前方草丛发出漱漱的响声,原来是一头黑乎乎的野猪:“嘿嘿,野鹿没有野猪倒是有一只。”公良御慢慢靠近,不敢发出丝毫声音,这野猪警惕性很强,如若被他发现,定然撒腿就跑,他现在武功低微,想要抓住很是困难。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内功虽然粗浅,但是身体强健更甚以往。 这时公良御看准机会,呈俯冲之势,一下钻进草丛:“嘿嘿,小猪啊,小猪,你生来便是道菜,愿你来生做个人。”公良御心地善良,觉得吃了野猪心下愧疚,只得心中祈祷野猪这一世生为畜生只能被人吃的命运,来生做个人便不会有这般命运了。 忽然有一声音传来:“小娃儿,你的话畜生可听不懂。”公良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前方出现一行人,总共五人,说话的是一个长须白发的老者,身边有一个小女孩,跟公良御一般年纪大小,黑珍珠的大眼睛,圆圆的脸蛋十分可爱:“师傅,他穿成这样,不会是野人吧”小女孩眨巴着眼睛,看公良御粗布衣杉,缝缝补补的尽是补丁。她从未见过穿这么破的人,觉得只有看过的野史传说中的野人才这样。 公良御遇见生人也不害怕:“我娘说只要用心祈祷,菩萨就会听见的。”他从未涉世,自然分不清这些人是好是坏,更无防备之心。 一个身材肥硕的男子拿着一把乌黑的斧头,呲牙咧嘴:“小娃儿,正好叔叔我饿了,你要舍不得不如给我吃了吧!” 肥硕男子左边的一人看着公良御觉得十分好奇:“在这荒山野岭竟然能见到小孩,倒真是一件怪事。”说话这人风度翩翩,手拿一把折扇,倒是有几分英俊。 肥硕男子右边一个拄着拐杖的瘸腿人说:“我看这山林中应该有人家,这小孩能在山林中显然经常出入,他应该知道一些我们想要知道的秘密。”这人看似行动不便,却气息沉稳,双臂如钳,功夫似也不低。 公良御也听不明白这些人的话,却丝毫不拒绝:“各位也饿了吧!如果想要这只小猪,你们拿去便是!” 小女孩有些嫌弃:“我才不吃野人的东西。”她身旁长须白发老者却微微一笑:“好孩子,这山你可熟悉?” 公良御丝毫没有隐瞒:“以前我都在村子里,最近才跟着爷爷上山的,我也不太熟。” 拄着拐杖的人目中透着精光:“这里果然有个村子,不如咱们到村子里去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另外三人看向长须白发的老者,这一行人似乎均是以老者为首。 老者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肥硕之人咧嘴而笑,目光向公良御瞧去:“小娃儿,可不可以带我们去你们村子里边看看,我们走了好几天了,又渴又饿的,去村子上喝口酒解解渴,可好啊?” 公良御年纪幼小,天真的说:“好啊,好啊,村子就在不远处,我带你们去!”他只觉得这些人也许是在山里迷路了,又饿又渴的肯定不好受,先带他们去村里边讨口水喝,然后再回来给爷爷烤猪肉吃。 过不良久,一行人走到云木山的一处陡坡前,此处正好可以看见山下的云木村。此时已近黄昏,炊烟袅袅,十分祥和安宁。 手拿折扇之人诧异的望着云木村:“想不到在这万里大山之中竟然有这么一处村庄,如果不是这小娃儿带路,要找到这么一处村庄,也十分不易啊!”小女孩大眼睛咕溜溜的转,看着眼前的景象很是稀奇,显然是第一次见。 拄着拐杖之人走到长须白发老者近前:“公孙前辈,您觉得咱们要找的东西是否就在这村中”等待着老者的答复。 长须老者捋了捋胡须,目中透着睿智:“目前还不确定,但根据我的猜测,十有八九和这个村子有些关系。” 胖子咧嘴大笑:“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咱进村抓一个人问问,如若闭口不答,杀了便是。”从此话便可看出此人性格凶残暴躁,实非善茬。 公良御突然大叫起来:“你们是坏人!”原来他在前带路,uu看书 uuanshu.om与这一行人相隔不远,其余的话虽然听不懂,但是听到:“如若村民不答,杀了便是”这话时顿时明了,当即又惊又恐,心想这些人要是杀了村民,岂不是都是坏人。村中百姓对他家有大恩,这句话他娘自小便让他记住,要让他带这些进村,岂能为之。 公良御撒腿就往树林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土豆爷爷,土豆爷爷,有坏人!”他用尽全身力气呼喊。 胖子眼见公良御往树林里跑,立刻追了上去:“小娃子哪里跑?”公良御口中的土豆爷爷他自然没有去在意,心想定然是山下村民,不足为虑。 公良御全力奔跑,渐渐身后似没有人追来,当即钻进灌木丛中,环顾四周,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一口气并未松懈,声音传来:“小娃子,你能逃那里去,乖乖带我们下山,不然的话我这开山斧砍下去,你的头立刻分为两半。”不知何时胖子出现在公良御的头顶,站在那树杈之上,露出阴森的笑容。公良御脸吓得煞白,两腿发软,这种情况比之当初被猛虎惊吓那次更甚。他从未面临过生死,听到肥硕之人的话似不是说笑,惊恐之下全身都不听使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乞丐快点过来。但刚才一阵慌乱之中,他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乞丐也不知能否赶来,绝望之下,哭处出声来。 肥硕之人跳下树杈:“小娃子,哭也没用,快跟我走!”便要去强行带走公良御,哪知情况再变,正当他要靠近公良御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瞧得真切,迎面飞来一只黑乎乎的脚掌! 第9章 乞丐绝技斗3侠 2 “啊!” 一声惨叫,胖子肥硕的身躯飞出撞在树干上。躺在地上只觉脑子里传来一阵晕眩,他本来体魄强健,要说防御力可谓一流,可是刚才那一脚神出鬼没,让他防不胜防。 这人将他两百余斤的身体踢飞出去,可见出手也是不凡:“何,何,何方高人?”胖子有些慌乱话语模糊,环顾四周却瞧不见人。 头顶上方传来那人声音:“我在你头顶。”胖子快速抬头望去,不见有人。声音却由他前方出现:“在你眼前。”话音刚落,还不待胖子反映过来,只觉得胸前受到沉重一击,一只手掌印在他胸前,顿觉五脏六腑快要炸裂,喷出一口鲜血,摔出一丈之外。 出手之人正是乞丐,公良御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怎么也不松手:“土豆爷爷,这坏人要砍我的头,呜呜。” 乞丐发出凌然之音:“御儿不用惧怕,有爷爷在此,谁敢杀你?”当中蕴含内力,似在安抚公良御,却又似在警告四周。公良御渐渐安静下来,乞丐来了后他心中自然有了底气,倒不像刚才那么害怕。 这时长须老者四人到来:“二弟,何人伤你?”拄着拐杖瘸腿人扶起胖子。胖子气息紊乱,虽然受伤却并无生命危险:“就是那人,大哥小心,这人看似乞丐弱不禁风,可刚才交手两招我就受了伤。如若刚才他用的是剑,我早已命丧于此。”胖子指着乞丐,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乞丐将公良御护于身后,目光冰冷的瞧着近前的这五人:“哼,对付废物,还需用剑?老夫若要取你性命,弹指间便可。” 拄拐瘸子听得乞丐的话,甚是不悦:“隔下如此狂妄,实在不把我们南海三侠放在眼里,我等于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认识的英雄豪杰也不少,在下杨铁拐,不知阁下何方神圣?”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平日他们南海三侠不任走到哪里,也会被人奉为上宾,可眼下竟然被这乞丐这般瞧不上眼,若是传出去定然有损南海三侠的面子。 手拿折扇之人踏出一步,折扇缓缓展开,有一副山水名画,极为不凡:“今日伤我二哥之仇咱们算是结上了,我付君子非要领教一下先生的高招不可。” 面对这二人气势汹汹,乞丐却在自顾活动着筋骨,全然不顾周围他人,十分古怪。只见他一边活动一边说话:“什么南海三侠,老夫没听说过,就你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不配知道老夫的名号,老夫也有许久未和人动手了,都快忘了杀人是什么滋味了?” 胖子缓缓站起身来,刚才片刻调息,已然精深饱满,可见内功深厚:“大哥,三弟莫要和这疯子理论,老乞丐,刚才未做防备,我王霸再来领教你的高招!”说完便率先出手,手中开山斧自上而下,去势正是乞丐的头部。这一出手就刚猛无比,开山斧本来便是重兵,再加上他身形肥重,更增添了几分威力。 公良御见王霸的气势犹如泰山压顶,一股劲风吹得他衣杉噗呲作响,急忙躲到一边。乞丐并不为所惧,目光向他望过来:“御儿,在一边好好瞧着,让你见识六试剑法的威力。”话音刚落,此刻那王霸的开山斧头已然抵达乞丐头部,眼看就要将他劈为两半。乞丐右手突然探出,伸出双指在斧头上一点,“铛”一声响,斧头生生震开,而王霸已然止不住身形,身子往前送去,斧头直接砍在了地上,深陷其中。一招之下王霸便大感不妙,只觉得乞丐下一招便可要他性命,当即脸色大变,暗自后悔应该小心为上。他虽然力道勇猛,但是应变之能很差时常令他吃亏不少。 “二弟小心!” “三哥我来助你!” 杨铁拐和付君子一阵惊呼,同时一拥而上,杨铁拐手中拐杖此刻似一把剑般,直刺乞丐心脏,付君子折扇一挥,竟发出数枚细针。他们二人出手极快,已然看出如若出手不及,待乞丐下一招,定然会取王霸性命。 白发老者与小女孩一直静静的站在一边瞧着当下情形手,老者看起来脸色有些凝重,小女孩则是目光奇异,瞧了会乞丐,又瞧着站在另一方位的公良御:“师傅,你说南海三侠厉害,还是那个乞丐厉害?” 听着小女孩的话,老者只是微笑:“珍儿这般问,师傅倒要听听你有何见解?” 小女孩道来:“南海三侠攻势凌厉、默契十足,他们采用各守一方之策,杨铁拐攻上盘,王霸主攻下盘,付君子远处施放暗器上下均可辅助,可谓万无一失,我看那乞丐定然会落败。” 老者并未反驳:“以你目前所学能够看出南海三侠的攻势,也算不易,那乞丐却也不是等闲之人。”两人短暂再交谈后,静静看着当前比斗。此时四人交战已有十余回合,南海三侠三人境况却是有些不妙,气息紊乱,体力已消耗大半,以往他们三人对敌,凭借人数以及多年联手对敌的经验,很少能有人能以一敌他们三人不落下风。更何况此刻才十余回合,他们已显疲态,实乃罕见。 避过三人联手一招,乞丐忽然说:“南海三侠倒是有些手段,比之酒囊饭袋要强上不少。” 王霸冷喝:“老乞丐休要猖狂,看我将你砍成两半。”话音未落斧头已朝乞丐腰间横扫而去,同时杨铁拐往乞丐右肩刺去,封住右侧想让乞丐避无可避,付君子暗器已至,正是对准乞丐的双目。三人攻势可谓一气呵成,uu看书ww.uukasu.co 招招致命。 身处如此凶险紧密攻击中,只见乞丐右手抬起在眼前极快挥动,刹那间手中多了三根细针,竟是将来临的暗器一一接住,随后不退反进,在王霸斧头近身之际,右手极快在其手腕上一点“啊!”王霸立时发出惨叫,竟是被细针洞穿。乞丐右手不停,又向右面来临的杨铁拐点去,方向正是其眉心,这一出手速度极快,南海三侠实难避开。 眼看危机之际:“手下留情”正是长须老者,只见他飞掠而出,右手一掌拍在杨铁拐肩上,立时飞将出去,落到一旁。接着左手一掌拍向乞丐。 乞丐神色不便,同样左手一掌迎上“砰”一声闷响,带起阵阵劲风。两人身形分开,这一招对掌竟是未分胜负。 杨铁拐呼吸紊乱,冷汗直流:“多谢公孙流前辈救命之恩”。方才一瞬如若不是长须老者将他一掌拍飞,他此刻已然被乞丐的细针穿透眉心而死。他们以往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绝斗,但是刚才那一瞬却从未有过的危险。同时更是心惊乞丐的武功之高,对付他们三兄弟简直游刃有余之状。 公孙流并未理会杨铁拐,对着乞丐抱了抱拳:“阁下武功高强,已达到无剑胜有剑的境界,方才一招之下,我已落了下乘。” 乞丐冷笑两声:“不用假模假样,浮云掌法刚猛无比,变化莫测,老夫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公孙流面不改色:“阁下说笑了,方才你那一掌恐怕尚未使出全力。当今武林数的上的武功高手,大都与我相识,但是阁下却从未见过,实在令我很是好奇!” 第10章 明月不谙离恨苦 乞丐摇了摇头:“你自认为的武功高手,在老夫眼中都是屁,不过有个叫公孙正的一套浮云掌使得出神如化,倒算是个人物!” 公孙流忽的神色变幻:“家父的名讳正是公孙正,莫非阁下与家父认识?” 乞丐思索片刻:“算是认识,当年和他喝过一次酒,打过一架。不过你竟是他的儿子,倒也算有缘,你们走吧,那胖子刚刚也被我揍得不轻,看在你家父的面子,不再跟你们计较欲伤我徒弟之事!” 南海三侠脸色有些挂不住,胖子更是愤愤不平,但瞧见公孙流神色似在沉思,并未要再动手的模样,便压下冲动,因为光靠他们兄弟三人定然不是对手,如若想要胜过乞丐,只能与公孙流联手,否则他们三人只能死路一条。 此刻的公孙流心中却也不平静,乞丐一席话他听得很明白,这乞丐分明就是他父亲一辈的人,而他父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那时已是古稀之年,如果这么算,面前的这乞丐莫非已然是耄耋之年的老者,可不管怎么看乞丐除了一身蓬头破烂衣衫,丝毫看不出垂暮之状。其实也难怪他不认识,乞丐行走江湖之际,他只怕还只是刚初出茅庐的小子,更别提南海三侠了。 公孙流目光闪烁,似想到了什么,最后向乞丐一拜:“方才称呼前辈阁下,实在冒犯,晚辈在这里道歉了,我这就带我这几位朋友离开,不在打扰前辈清修,晚辈告辞。”说着公孙流一行便离开了去。 公良御见众人都离开不禁发问:“土豆爷爷,这些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凶。他们刚才要逼我带他们去村里。” 乞丐望着公孙流一行离去的方向:“总归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只怕不会这么轻易离去。” 天色昏暗,二人吃过猪肉,公良御便接着练习六试剑法,直到夜渐深这才下山,回到家想到方才经历的一幕幕,仍是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入眠。 三日后,期间并未再遇到公孙流一行,村子像往常一样和平安宁,公良御上完学堂回家,午后时分动身前往云木山,刚出村子,只听身后追来一人:“公良御──” 听声音公良御转身,原来这人是他玩伴阿乔:“你这是要去哪儿?最近一段时间怎么不跟我们玩了?” 阿乔比公良御要年长两岁,个子粗壮,被阿乔这么一问,公良御心想云木山猛兽众多,如果阿乔也跟着去,万一发生危险岂不是害了阿乔:“这段时间都在家做功课,没有空跟你玩,嘿嘿!”最后只得干笑两声。 阿乔一阵头疼,说起读书他是第一个不愿意的:“别做功课了,走我带你去掏鸟窝,那鸟窝里有几只刚出生的小鸟,阿成,小妹在小竹林等咱们,我特意来叫你的。”还不待公良御拒绝,便牵着公良御向村外不远处的竹林而去。 二人到得竹林,两名一男一女的小孩迎了上来,这二人和公良御一样大年纪,小男孩叫阿成,小女孩是阿乔的妹妹,家里人都管她叫小妹。这二人手中拿着两根一长一短的竹竿,长的有六尺,短的四尺模样,显然是掏鸟窝的工具。 阿成撅着小嘴埋怨起来:“公良御你好久没跟我们玩了,你要不来我们以后就不跟你玩了。” 阿成在旁煽风点火:“对啊,今天你把鸟窝掏下来,算是惩罚!” 公良御干笑两声:“嘿嘿,行”心中却在想得赶紧抽身离开,去找乞丐练武,免得乞丐等得着急。 小妹递过来竹竿,声音犹如百灵鸟般很是动听:“公良御,你要小心些,别摔着小鸟儿。” 阿乔叮嘱:“公良御,幼崽是小妹要养的,要是幼崽摔死了,我可不干哦?”公良御顿时不敢大意,举起竹竿走到一根竹子下,轻轻敲打竹竿,只听竹子上的鸟窝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显然是幼崽听着动静以为是鸟妈妈来喂食了。公良御举起竹竿向鸟窝伸过去:“咦?竹竿短了”他发现要够到鸟窝,起码还差一大节。 阿成拿着竹竿过来:“用我这根”于是公良御换了根竹竿接着试,结果仍然够不到,小妹在一旁有些着急起来,阿乔见状只得自己过去,这一试结果还是够不到。公良御想了想:“要不咱们找一根藤蔓把两根竹竿绑一块吧!两根竹竿加起来,距离应该可以。”这一方法显然可以做到,众人便要开始在周围寻找藤蔓。 然而只听有一小女孩声音,并非是小妹的声音:“一群粗野村夫,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做不到!”小女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周围的,她刚说完,手一挥,一块飞镖击向鸟窝,将其打落落下来,幼崽纷纷掉落在地上,总共四只,其中两只摔在地上立刻没了动静,只剩下两只还在扭动。 几个小孩也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小妹更是在一边吓得大哭起来。阿乔气愤着朝小女孩走去,大叫:“你是什么人?还我妹妹鸟儿?”公良御自然认识这个小女孩,正是和公孙流一行的那名叫珍儿的孩童。 珍儿见阿乔气冲冲朝他走来,表情很是不屑一顾:“你算什么东西?来质问我”向前迈出一步,左脚向阿乔踢去。 阿乔并不会武功,哪里能挡得住,当即被踢倒在地。阿成和公良御急忙前去扶阿乔,倒是并没有什么大碍,这珍儿虽然会武功,但毕竟年纪尚小,出招力度不足。 公良御生气大喊:“你太过分了,摔死了鸟儿,还打阿乔!” 这时一只黑白相间的鸟儿飞来,落在死去的幼鸟旁边,发出“叽叽”的声音。这是一只信鸟,幼崽的母亲,鸟儿虽是禽兽,却也有悲伤痛苦之情,虽不会像人类一般言语,发出的叽叽吱吱之声,也能体会到此刻的凄凉。 只见珍儿接着取出一只飞镖,“嗖”一声,竟然将飞来的这只信鸟射死,然后瞪着公良御:“过分了又怎样?你竟然敢这么说我?” 公良御顶撞着:“你是坏人!” 珍儿脸色气得通红,眼眶似都要掉出眼泪:“我要杀了你!”话音一落,uu看书 ww.uukanhu 只见其突然出手向公良御一掌拍来,经过这段时间练习武功,第一式拔剑论功倒也颇有成效,在这一掌向他来临时已有应对。左手一挥将其格挡住,接着右掌并指向珍儿面门点去。这状况大出珍儿所料,原本以为公良御只是乡野孩童,没成想竟是练过家子的,她的一招本来就是破绽百出,对付平民百姓足够,但是身具武功之人轻易便能避开,甚至反击,好在公良御功夫不深,她尚可全身而退。 公良御一招反击未成只是将其逼退,不过并未再次出招,第一式拔剑论功要决便是稳字,在不清楚对方招式实力之时,确保自身万无一失。 珍儿再次出手,这时不像上一招那般随意,招式间竟带有些微掌力,公良御并不具备内功,但这几个月的打坐,倒也令得他中气十足,珍儿数十招出手,公良均是一一拆解,最后珍儿渐渐有些着急,此刻突然射出一只飞镖,由于匆忙中使出,飞镖并未击中,却是吓得公良御做出阻挡之势,珍儿抓住这一时机,一脚将公良御踢翻在地。 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公良御咬着牙,心中气愤之下捡起短的那根竹竿,使出拔剑论功,一招一式均是对准珍儿手臂、大腿的关节,分毫不差,且招式稳重。竟是与方才没拿竹竿时判若两人。 珍儿被竹竿击打的生疼,从小到大荣华富贵,哪里受过这般屈辱,眼眶中都掉出泪来。此时一个肥胖的身躯突然掠过:“小娃子,竟然敢对小姐无理”一把大斧头挥动间,直接将公良御手中的竹竿劈成两半,一股劲风更是将他扇倒在地。 第11章 南海恶人欺孩童 公良御见来的这人就是上次要抓他的那个胖子王霸,却不知哪来的底气,硬起了头皮:“是她杀了鸟儿,还打阿乔,你们都是坏人!” 王霸冷冷一笑:“那多管闲事的老头不在了,你还嘴硬,小姐,不如我杀了他给你出气。” 珍儿瞪着眼神:“杀了他,还要杀了那个小女孩,一直在那儿哭,我都烦死了。” 王霸挥动着斧头:“好的,小姐!”就欲出手时,阿乔捡着竹竿跑来:“不准你们欺负人。”举着竹竿就要朝王霸打去。 王霸挥手间将阿乔手中的竹竿劈成两半:“找死!”接着一脚踢在阿乔胸口,后者倒在地上立时没了气息。王霸内功深厚,使出的全力一脚,以阿乔孩童之身又怎能承受。 公良御、阿成、小妹三人急忙跑过去,将阿乔抱在怀里,几个幼小的孩童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吓得大哭不止,一边哭一边喊:“阿乔──” 周围公孙流一行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此一行做事格外小心,尽量不要节外生枝,我可跟你说过?”公孙流显得有些不悦。 杨铁拐急忙劝说:“三弟,还不快认错!” 王霸一拜:“公孙前辈,在下知错,以后做事一定再三稳重。” 付君子微微一笑:“前辈,这些都是山野村夫,死一个倒也不会误了咱们大事。” 公孙流并未理会,听见几个孩童的哭声,思索了片刻,走到公良御几个孩童旁边,伸手在阿乔脖子脉搏处探查:“这个孩子还有救。”瞧着公良御:“孩子,我们的人出手打伤了你的朋友,我一定给你做主。可惜我的能力是救不活这个孩子了,兴许只有你的师傅能够救他。” 听到这话,公良御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三个孩童抬着阿乔便往村里赶去,将阿乔送回家中,公良御也不停留,只留下阿成跟阿乔的父母讲解原因。 天色渐变,太阳落山了,公良御一路狂奔,只希望尽快找到乞丐救阿乔性命。进得云木山,远见石壁处乞丐正在打坐,显然等了许久:“你这小娃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匆匆忙忙,发生了何事?” 公良御痛哭起来:“爷爷,阿乔被昨天见过的那个胖子打伤了,快要死了,那个老先生说只有你能救阿乔,爷爷你快去救救阿乔吧!” 见公良御这般状况,乞丐瞳孔紧缩起来。他自是明白公良御所言老先生就是公孙流,也了解公良御不会与他说谎。 乞丐轻轻拍着公良御后背,安慰着:“放心吧!爷爷神通广大,会治好阿乔的,你这就带爷爷去。” 公良御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抹了抹眼泪,还是止不住哽咽着:“爷爷他们打伤阿乔,杀了鸟儿,还要杀我!” 乞丐从未见公良御这般伤心,露出慈祥的面容:“放心有爷爷在,他们不敢欺负你和你的朋友。” 公良御应声:“嗯!”此刻的他正是一个受伤的孩童,寻求父母长辈的保护一般。乞丐将公良御背起来,脚步移动间犹如疾风穿梭林中,不一会便到山下。二人来到阿乔家,门外围满闻讯而来的村民,公良御的娘也在其中,对发生的事已从阿成口中了解到:“御儿,你没事吧!”将公良御抱在怀中,查看有无大恙。 公良御摇头:“娘,我没事,我带来土豆爷爷,他能治好阿乔。” 乞丐虽然装束邋遢怪异,但御儿娘并未有芥蒂,何况此时人命关天:“望老先生救救阿乔这小孩子的性命!” 一对夫妻上前来扑通跪在地上:“老先生救救我们孩子”失声痛哭起来。这对朴实夫妻正是阿乔的父母。先前村上懂些医术的人前来医治,但都是束手无策,也是从阿成口中得知公良御前去叫人来,说是能医好阿乔,如若平时并不会相信一个孩童之语,但此刻自己孩子危在旦夕,也只得选择相信。 乞丐点头应是,随后穿过一众村民,来带屋内阿乔床榻前查探伤势,片刻后,乞丐眉头紧皱:“让无关的村民都出去吧!” 村民一片寂静,御儿娘拉着公良御,向众村民说:“各位,这位老先生肯定有医术能够治好阿乔,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出去门外等吧!”待得村民散去,屋里只留下阿乔父母、小妹三人,他们站立一边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乞丐治疗。 对于阿乔这小孩的伤势,乞丐方才一经探查便觉十分棘手,阿乔五脏六腑均是被人用内力震伤,换做成年人都难以承受,何况阿乔才七岁孩童:“南海三侠,真是狗屁不如,小小孩童如何下得去手,没想到老夫晚年竟会被如此算计!”语罢,只见乞丐在阿乔周身谭中、膺窗、乳根、章门、关元五穴依次点下,这五穴对应人体五脏六腑,如若击中任何一处皆可导致重伤:“我已封住他五脏六腑经脉,能够拖延伤势蔓延,你们两夫妻来将他扶起。”阿乔父母当即照做。阿乔如今犹如活死人一般,uu看书 ww.uukanshu自是动弹不得,由阿乔父母将其扶起坐在床榻之上,乞丐绕至身后,双掌在阿乔后背推拿,片刻之余,竟有烟雾升腾,十分玄妙。 屋外,公良御的娘将其拉着走到一旁的角落:“御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公良御有些愧疚:“娘,土豆爷爷是好人,这些天我其实一直在云木山上跟土豆爷爷一起学武功,我怕娘知道我去山上有危险,所以才没敢跟娘说。” 御儿娘并未责怪,微微一笑:“咱们母子相依为命,如果你有什么危险,叫娘怎么活,云木山上野兽众多,今后你也可以叫土豆爷爷来村子里啊!你其实是怕我不让你跟那个老先生一起学武功,才不敢告诉娘的吧!”御儿娘十分聪明,其实早在之前公良御每次很晚才归来便有所察觉,方才见到乞丐一刻她已然明了,之所以询问公良御,实则是想试试公良御是否诚实,如若不如实告知她自是会责罚。 公良御也不否认有这原因:“娘,我错了今后一定什么事清都跟娘说!” 御儿娘欣慰的点了点头,只觉得孺子可教:“娘只希望你跟着老先生学武功也就罢了,强身健体则已,切莫学一些害人之术。” 公良御见娘并未有阻拦之意,当即十分高兴,可是转念想到阿乔如今重伤未醒,却又忧愁起来:“土豆爷爷肯定能治好阿乔,娘,到时候咱们做个鸡蛋给爷爷吃好吗?” 御儿娘抚摸着公良御的脸颊,点了点头,心里觉得乞丐毕竟来历不明,公良御如此信任乞丐,如似亲人般,她赞成公良御学武也不知是好是坏? 第12章 阴谋诡计陡然生 夕阳西下,时至黑夜,云木村的村民大都散去。 公良御母子并未离开,仍在等待消息,过了一会,只见阿乔家房门打开,小妹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公良御,哥哥好了,哥哥好了。”拉着公良御的手,忍不住蹦蹦跳跳。 听得这话,母子二人当即进屋,只见阿乔被他母亲抱在怀里,其神色虚弱,并不能开口说话,倒是见着公良御眨了眨眼睛。阿乔双亲均是激动哽咽,父亲更是扑通跪在地上:“多些老神仙救我家孩儿性命,多些老神仙救我家孩儿性命。”连连磕头,额头都已泛红。 乞丐面容显得些许憔悴,以往深邃精明的双瞳,此刻也显得黯淡了几分,只听他叹息一声,将阿乔父亲拉到一旁:“你孩儿本已是将死之躯,我方才用尽毕生心血方才将他性命保住,只可惜他太过幼小,伤势过重,最多只有十年寿命。”乞丐刻意压低声音,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此事,以免过多担忧。阿乔父亲听到这话,心头如受重击,眼泪止不住的流,只恨上天不公,这般厄难为何降临他孩子身上,为何不让他去替孩子受这般苦难! 乞丐不知道的是御儿娘天生听力十分敏锐,乞丐的话她已然听到,只见公良御、小妹两小孩去到阿成面前,二人做个鬼脸逗阿乔笑,她心头只觉十分苦涩:“御儿和阿成是从小的玩伴,这件事情他若知道又该多伤心?” 公良御先见阿乔父亲落泪,又见他娘突然默不作声,觉得奇怪:“娘,你们怎么了?阿成好了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啊!”御儿娘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告知:“好孩子,娘没事!”公良御又去拉着乞丐的手:“土豆爷爷,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治好阿乔,娘答应我了,会给你做炒鸡蛋吃。” 乞丐微微一笑:“记得上次吃你这个小家伙的鸡蛋已经是几个月前了,老夫正也饿了,白吃的吃食哪有不吃的道理!”乞丐倒也不拘于礼节,大大咧咧很是随便。公良御挠头显得有些尴尬,只觉得乞丐这一说岂不是把以往他偷拿吃食给乞丐的事抖了出来。有些怯生生的看向他娘,他娘摇头笑了笑,心里自是明白,却并未责怪,自己孩子的善良心性她自然了解,何况并非什么害人之事:“多谢老先生这么喜爱我家御儿,妇人只会做些小菜,老先生既不嫌弃,便请往家里坐坐。” 乞丐大大咧咧的往屋外走去:“走吧走吧!老夫饿了。”御儿娘并不介意,觉得这老乞丐是个极为爽快豁达之人,当即拉着公良御跟上,刚踏出房门,只听空中传来幽幽之声:“老乞丐,救那孩童耗费了你半生功力,我看你如今怎能胜我三兄弟?” 发出声音之人显然尚在远处,能做到这种事的定然内功修为深厚。这声音中蕴含内力,公良御和他娘、阿乔一家听到这声音竟是有些承受不住,连忙捂住耳朵,似极为难受。 乞丐发出三声大笑:“哈哈哈!”蕴含深厚内力,震得屋顶瓦砾颤动,同时也将那人声音中蕴含的内力抵消了去:“纵然老夫只剩一半的功力,要杀你们南海三狗也是绰绰有余。”话音落下,见左边方向出现一人,正是手持黑斧的王霸:“老乞丐只会呈口舌之利,一会定然将你劈成两半!” 乞丐冷哼一声:“想要将老夫劈成两半,你回去练三十年再来!”右方付君子轻飘飘落在地上,竟是施展轻功来临:“你武功的确高强,在山上我们差点便命丧你手,只可惜风水轮流转,这次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乞丐依然并未将其放在眼中:“老夫的命可不是有人说取便能取得,像你们这等小人,只会使用阴谋诡计,在云木山没有将你们杀了,实在是老夫做的最错误的事,不过好在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省得再去寻你们。” 乞丐前方三人并立而来,分别是公孙流、珍儿以及杨铁拐,后者冷冷一笑:“生死相争,何谈阴谋诡计,有道是胜者为王败者倭寇,你虽然武功卓绝,只可惜太过仁慈,如果你不救那孩子,我们也不敢来寻你!”听得这话就算公良御年幼之智也明白了,原来打伤阿乔,让他去找乞丐医治便是这些人使出的诡计,目的就是要损耗乞丐的功力,好一起对付乞丐。只觉得心中一阵愧疚,哭了出来,也不知怎的升起一股勇气,当即大喊:“你们这些坏人,坏人,我不让你们欺负爷爷。”跑到乞丐身前想要以小小身躯拦住杨铁拐等人。御儿娘已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抱住公良御,生怕这些人出手伤害。 乞丐摸了摸公良御的头,安慰着说:“御儿,不要害怕,这些人的阴谋爷爷岂能不知,之所以救阿乔性命是要你明白,做一名侠者要济弱扶倾,uu看书 ww.uknshu 就算因此丢掉性命也无愧于天,你天性纯良,不知世道艰难,往后如遇这般事情,切勿改变初心!” 公良御含泪点头,御儿娘在乞丐的招呼下躲到身后,阿乔一家也吓得不敢出门。王霸二话不说,爆喝一声:“老乞丐,拿命来!”斧头顿时劈向乞丐,乞丐面不改色闪过身躯,右面付君子折扇一挥,几根细针向乞丐脑门射来:“雕虫小技!”向前拍出一掌,掌力倾斜而出,直接是将来临的飞针震散。王霸擅长近身搏斗,见付君子吸引乞丐的注意力,当即朝乞丐腰间劈出一斧,劲风阵阵,若是劈中乞丐定然分为两半。 只见乞丐脚步一沉,而后纵身一跃,身体腾空而起,脚底往下踩去,正好踩在王霸的斧头上,如在平地般单脚挺拔站立:“没想到损耗了一半功力,还能应付的这般随意”王霸心底暗暗吃惊。前方杨铁拐见此情形,当即施展轻功,一瘸一拐的奔跑两步后,瞬间跳起两丈高,接着一棍朝乞丐头顶打下:“我看你如何躲过这一招?”这杨铁拐虽为残疾,可是此番施展脚底功夫,犹胜于健全之人。 乞丐人尚在空中,没有着力点,前后左右均有敌人攻击,已然陷入危机之境,小女孩珍儿在一边笑着说:“看来不需要师傅出手,南海三侠便能擒拿住老乞丐了。” 公良御捋了捋长须:“珍儿,我常常教导你万事不可只看表面,否则定然会吃大亏。这乞丐虽然只剩下半成功力,但是以他近百年的修为又岂是三两小便能擒住的。” 珍儿沉默不语,目光看向远处的公良御,足见浓浓怨恨之色。 第13章 绝妙剑法惊3侠 公良御见杨铁拐一击甚是凶狠,极为担忧乞丐,当即大喊出声:“爷爷,小心。”便要冲出去,却被他娘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乞丐看似身处危机,心下却全然不惊,右掌突然收回,在杨铁拐这一棍击来之际,一把将其握在手中,顿时掌如铁钳,令得铁拐丈动不得分毫。接着脚下一沉,生生将黑斧压向底面,王霸身形顿时被牵引,跟着弯下腰来。只听砰一声,斧头撞在地面,击起一阵尘土。 杨铁拐脸色骤变:“好你个乞丐!” 乞丐冷哼一声,抓着铁拐的手臂用力一甩,直接将杨铁拐摔出一丈外的地面。杨铁拐却也不凡,待要着地时,忽的腰间一番,整个人旋转一圈,稳稳落在地面:“嘿嘿,老乞丐,你终究还是力劲不足,这一招对我没有作用!” 乞丐仍是面不改色,却见额头冒出些许冷汗,方才一招一式消耗不少内力,正如南海三侠所说一般,他确实内功消耗过重,如今持续用功,已有些力不从心:“再接一招试试?” 话刚说完,王霸左手一掌劈来:“老乞丐,先吃我这一掌!”他右手持斧,已被乞丐牢牢压制住,动弹不得,只得用左手还击。如果乞丐率先攻击他,定然抵挡不住,所以这才抢先出手,“蹦!”这一掌拍在乞丐腰间,传出爆裂之声。乞丐并未有丝毫移动,好似故意接下这一掌似的,只见其伸出左手快速翻转间,两指并拢“唰”直接刺向王霸右眼。 王霸惨叫不绝:“啊!”右眼顿时血流不止,已被刺瞎了一直眼睛。杨铁拐、付君子两人同时惨呼:“三弟!”付君子折扇当即朝乞丐一挥,“呲呲呲”三根细针射出,同时二人一拥而上。乞丐抓住王霸肩膀,猛一用力,肥重之躯竟被生生提起,向付君子、杨铁拐扔了过去,三根细针也是全射在王霸身上,惨叫声不绝入耳,整个过程只在顷刻间发生,饶是二人也反应不及。 付君子接住飞来的王霸,将其身形稳住:“三弟莫慌。”掏出一瓶似金创药一般的止血之物,倾倒在王霸眼睛上,只疼的他哇哇大叫。 杨铁拐怒火极盛:“贼乞丐,伤我三弟一支眼睛,我便要卸掉你一条腿!”手中铁拐舞动,在乞丐脚下击打,往往三下一停,最后一击似刀一般劈向乞丐小腿,这正是他成名绝技“三生螳螂棍”,所谓三生万物,他这棍法前面三招均是以衍变招式,迷惑敌人为主,三招过后便能变幻出更多招式。而且专攻敌人要害,可谓极为厉害。只因在云木山时乞丐武功高出他太多,他还未使出这套棍法便被乞丐制住,这次乞丐功力大减,他自然使出看家本领来应付。 乞丐脚步连连后退,杨铁拐铁棍法至处,均被一一闪过,目光盯着杨铁拐手中拐杖:“棍法还算精妙,只可惜你的火候不够!”忽然手臂向前一伸,双指探出画了个圆,竟生出无数双手,看似极慢,其实质是快之极才会有这般变化,这一招正是六试剑法中的“剑影迷踪”,杨铁拐拐杖向上一挑,要将乞丐手臂折断,棍影掠过却是空空如也,当即大吃一惊,急忙收回棍势,只可惜为时已晚。“剑影迷踪”精华便是幻字,剑法飘飘出其不意是这招根本,乞丐双指极快闪现,在杨铁拐手腕经脉处一点,“呲”一声仿若细针穿过薄薄的窗户纸,其手腕赫然被双指洞穿而过,这一招正是六试剑法第二招“剑无须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饮血。 杨铁拐惨叫不已,只觉右掌失去知觉,拐杖脱手而出,落在地上。然六试剑法精妙无穷,自然不会就这般截然而至,一招“剑驰如风”,在杨铁拐惨叫失神之际,乞丐双指已瞄准其咽喉,这一招谓之兵未至而剑先行,也可当做攻其不备之招,剑理相通,殊途同归。 只听公孙流冷喝一声:“我来见识见识你的神功!”右掌向着杨铁拐一吸,掌力收缩间,赫然是将杨铁拐整个人吸了过来。乞丐自是不罢休,见杨铁拐距离越来越远,当即脚下一跺,地面铁拐直接弹起,u看书.uukansh 右手将拐杖抓在手中,身子微侧,右臂抬起略低于肩,绕至身后,接着挥之而出,“铃”似一声空灵的铃音,铁拐杖破空而去,这正是六试剑法最后一式“飞剑入梦”,乞丐当初言过,这一招并未大成,否则可相聚千里,取人首级。饶是这般,这一招当真也是快之极致,神妙无穷。 付君子正与王霸疗伤,却见杨铁拐身处陷阱,无力抽身相救,只得呼喊:“公孙前辈,救我大哥!”公孙流神色凝重,手腕一翻,手掌跟着倒转过来,杨铁拐此时身体被他掌力吸扯,自是任由摆布,身子也跟着倒转,只见其头顶地,脚朝天,便在这时拐杖掠过“呲”一声,将杨铁拐没有瘸的左腿洞穿,只怕今后完全变成个残疾之人。 这并未完,公孙流正好笔直对着杨铁拐,拐杖无物可阻,正好朝他这边飞来,而且速度之快,蕴含的凌厉之势,令其骇然。当即顾不得其他,收回掌力,双手合击于胸前“嘭”一声爆响,拐杖被其夹在双掌之间,这千钧一发之际,最终将拐杖阻挡于胸前,只见其额头吓出冷汗:“这是什么武功?也是剑法?” 这几回合下来他们一行却是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倒南海三侠废了两人,对付乞丐已然困难许多,不禁暗暗吃惊,倘若乞丐并未损耗功力,只怕全力之下他们无一人能活者离开。 乞丐神色凌然的瞧着南海三侠,最后盯着公孙流:“你父亲英雄一世,只可惜生出你这般虚伪小人,他泉下有知,只怕要死不瞑目,只是纵然你们再恶毒,为何要伤害区区七岁孩童,可对得起学得一生本领。” 第14章 浮云飘飘似大浪 公孙流勉强挂着一丝微笑:“计谋虽由我生,但是孩童之伤却纯属意外。你这般说,当今世道人命如草芥,外面死的孩童何止千数,我等同样也是在世道中挣扎,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要能胜,又何来恶毒之说,再者武功一道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 听得这话,乞丐脸色阴沉着:“堂堂华夏大地就是因为有你们这般的人,才会有诸多纷争,阴谋诡计净是害人之术,几百年来无一日太平。” 公孙流突然狂笑起来:“天下太平?何其容易,乱世便应当有个活法。几百年来战乱纷争、朝代更迭,今日一朝,明日又是一朝,你是哪里人?好人坏人又有什么区别。” 乞丐凌然:“生于斯长于斯,华夏人,你连自己的根都不清楚,活在世间何其哀载!可见你比之坏人更加可恶。” 公孙流也不愤怒:“像你这般执着的人,通常也不长命。只要将你擒住,看你是否还能这般英雄。” 乞丐不屑一笑:“你们这一行来只怕有目的吧!老夫想知道是何人指使?竟然能寻到这里!” 公孙流捋了捋长须:“看来你果真对《造化要经》一事有所了解,不错我们的目的就是来找这本书。如今知道《造化要经》的人不在少数,但没有一人见过,唯独一百多年前一个叫宋复生的人见过,他晚年归隐之地便是在这云木山,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本经书便是在这山中,甚至就在你身上。”此话一出,他们一行人均是看向乞丐,显然很是认同。乞丐神色不变,自是早已料到。 珍儿好奇的问:“师傅什么是《造化要经》,原来咱们一直找的就是一本书,你们可瞒得我好久。”本来此一行出来就是她强硬要求跟随,公孙流拗不过她便答允,期间问起此去何方何事?一行人要不闭口不答要不胡说瞒混过关。 公孙流向她瞧来:“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又转而看向乞丐,后者静静不语,他便接着说:“这本经书来历不明,没有任何记载,更不知何人所著,传说在先秦时期便有了,经书中所记载内容有两卷,上卷武学,下卷兵法,武学如若练之天下无敌,达高深之境能反驳归真,延年益寿。下卷兵法如若武将得之定八荒,扫六合,一统天下!” 王霸忍着剧痛,但还是一副气势冲冲的毛病,大声说:“看你这乞丐定然也练过这本经书上的武功,否则岂能如此厉害。”脸上却是有些忌惮之色。 乞丐并不理会王霸,随即便说:“不管你们信与不信,老夫到这里寻这经书已有多时,翻遍云木山方圆百里任然一无所获,至于说老夫练过经书上的武功,只怪你们学艺不精而已。” 公孙流显然对于乞丐的话早有预料:“不承认也罢!咱们数次交手,均未分出胜负,这次定然分个清楚。” 乞丐冷哼一声:“浮云掌法,九式为极,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练到几式。”乞丐行走江湖已久,当年更是与公孙正有过一次交手,对于浮云掌法倒是了解一二。乞丐站立不动,虽然外表看起来并未有大恙,其实内力空虚,方才也只是凭借六试剑法招式的玄妙之利,才胜过南海三侠,换做公孙流却又不同,公孙流内功之深远高于南海三侠,选择以不变应万变是当下最有效的方法。 见乞丐不出招,公孙流大喝一声:“看招!”身子凌空而起,在空中连踏两步便既来到乞丐近前,这一凌空飞踏的轻功比之杨铁拐要高明不少。随即左手抬起往胸前一收,后一掌拍出,掌力吞吐,直扑乞丐面门,这一掌简单干脆,却又不凡,不凡之处在于用功之人内力深厚,而这一掌讲究内功根基,简简单单一掌便可摧枯拉朽。乞丐内力空虚实不亦直接对掌,当即使出一招“剑影迷踪”,借机闪过身来。公孙流先前观察,对于这招大致了解,以防备乞丐出其不意,当即第二掌率先压制过去,劲波震荡处,饶是场边站立的南海三侠也可清晰感受,更不用提公良御他们,只觉得气息十分压抑,喘不过气来一般。 公良御十分担心乞丐处境,先前南海三侠与乞丐比斗,乞丐尚可占上风,然公孙流武学修为高深,乞丐只剩一半功力,当即便被压制,担忧大喊:“不要伤害土豆爷爷。” 二人似并未听见,高手过招片刻不得松懈,心中均是明白,便在此间,两人你来我往已拆解数十招。只见公孙流一掌未得手,乞丐还击一招“剑无须发”,剑招未至,公孙流掌力一吐却轻易瓦解,忽的双臂往胸前一收,只听“轰”一声,竟是其发出的内功相互激荡而至,一掌朝乞丐拍去,这一招雄浑厚重,全无浮云飘飘之意,正是浮云掌法中第五招“海浪滔天”,u看书 ww.kanshu.co 乞丐只觉周身均是被劲力包围,前方掌力似巨浪般扑来。这一招十足厉害,任敌人如何躲避,大浪过处一片虚无。 乞丐暗叫不妙,这招当年他和公孙正比斗便见识过,那时他还可轻易化解,可如今却无法避开,当即不退反进,再次使出一招“剑无须发”,以往招招致命的剑招,此刻全然无用,接着又是一招“剑驰如风”,两式剑法来回变换,忽而快忽而准,竟似要破开公孙流的掌力一般,如迎着大浪的一艘绿舟,纵使大浪如何翻腾,绿舟一往无前。 只听一声惨叫:“啊!”公孙流闪退数步,右手掌心一个血淋淋的指印,反观乞丐这边,上半身衣衫破碎不堪,竟是被掌力撕碎,脸色惨白嘴角还有一丝鲜血流出,这一番较量两人竟是各有伤势,不过乞丐受的是内伤,要严重一些。 付君子背后惊处一身冷汗,倘若换做是他决计承受不住公孙流这一掌,同样也无法应对乞丐的剑法,不禁喃喃:“这老乞丐是人是鬼,如若没有损耗功力,天下谁人是他对手?”杨铁拐和王霸二人一个动弹不得,一个瞎了一只眼睛尚还视野不清,却也和付君子同样感受。 公孙流阴沉着脸,对于乞丐能破开他的掌力倒不吃惊,吃惊的是竟然能在破开掌力瞬间反击出手,倘若不是他应变及时,只怕这只右手便既废了,当即朝付君子三人瞧去:“你与王霸二人来助我,三人合力将其擒拿!” 此刻公孙流方才醒悟,面对的乞丐虽然功力损耗,然剑法之精妙,比斗经验之老道,远超过他的预料! 第15章 云山峡谷滴水崖 1 杨铁拐双腿,右掌均已残废,动弹不得,王霸与付君子上前,三人将乞丐围在中间:“我先出手,你两人分头堵住这乞丐退路。”公孙流吩咐下来。虽然右掌有伤,但以他的功力修为,这点小伤影响并不大。 乞丐放声一笑:“都来吧!虽然老夫已然受伤,但何惧你等宵小之辈。”只见公孙流率先冲过来,使出一招“棋布星罗”,出掌之间,仿若与人斗棋,招中有棋,棋中有计,配合其高深内功,实乃有勇有谋的招式。乞丐看出这招厉害,倘若直接迎上,定然深陷其中,此刻另有两人在旁,不可硬敌,当即脚步后退,退的两步,王霸与付君子合围上来,乞丐使出一招“万剑朝宗”,顷刻间似化作数道剑影,一个向左刺去,一个向右出击,同时出手,如同一分为二,二人见状均是大吃一惊,这般剑法他们何曾见过,仿佛鬼神之道。其实并非这般神奇,只是乞丐这一式万剑朝宗剑法当中的一种变化,剑法快之极致所产生的视差罢了,这第五式剑法乞丐曾言乃是剑法巅峰,无剑胜有剑之境。公孙流气极:“两个废物,休要慌张”见二人奈何不了乞丐,忍不住破口大骂。同时一招“摩肩如云”欺身而进,这一招乃是浮云掌法中近身搏斗的招式,极具攻击之能。乞丐这边刚将王霸二人逼退,公孙流却又攻来,当即变幻万剑朝宗剑招迎上,公孙流掌法凌厉,可每每要击中乞丐身上之时,乞丐却总能以剑招快先一步拆解,左右合击的王霸,付君子二人攻击仿佛石如大海,惊不起波澜。 公孙流见三人合击乞丐竟还能应付,暗叫:“不好,莫非这乞丐伤势在慢慢恢复,怎的似越战越勇,剑招层出不穷,奈何不了他。”虽然他们伤不了乞丐,乞丐同样再也无法伤他们。这正是万剑朝宗这一式剑法的玄妙之处,变化多端,蕴含前四式之精妙,有万人中全身而退之能,只是乞丐功力大减,尚还不能使出全力,好在他发现靠这一式剑法还能应付公孙流三人,否则定然危矣! 公良御忽的大叫:“你们这些坏人,三个打土豆爷爷一个人,坏人,坏人。”他不停大骂,一直在一旁的他见乞丐被三人围攻,极为危险,心下十分担忧,陡然生起一股怒气,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帮助乞丐应敌。可御儿娘紧紧将他抱住,生怕他冲出去,这些人个个厉害之极,又岂是他小小年纪能够对付得了的,到时反倒帮不到忙,白白丢了命。 付君子忽然冷笑一声,呐喊:“公孙前辈,我有妙计!定然能治这老乞丐。” 公孙流与乞丐拆解一招,便道:“使出来!”几乎同时,乞丐惊呼:“不好。”只见付君子转而向公良御射出三根细针,“呲呲呲”细针破空而去,公良御来不及躲闪,御儿娘惊恐之下急忙将公良御藏在身后,想要凭身躯当下这几根细针,却见眼前人影站立,乞丐以急速赶至,挡在母子身前,细针当即刺入他胸膛,丝丝鲜血流出,可谓惨烈! 付君子大笑:“老乞丐,这回你是躲不开了吧!”话音刚落,只见他脸色骤变:“为何只有两处针眼?还有一根针呢?”乞丐上身衣衫破裂,胸膛两处豆子状的伤清晰可见。乞丐沉声回答:“还你!”右手忽的一挥,飞针射出,顷刻间洞穿付君子的眉心,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便在此时,公孙流一招“海浪滔天”已至近前,乞丐却已来不及躲闪,身后更是有公良御母子二人,此番危机降临。 只听“嘭”一声,公孙流一掌拍在乞丐胸膛,掌力雄浑之极,直接穿透而过,将公良御母子震飞了出去,双双晕倒。这边付君子刚倒地,王霸和杨铁拐冲将上去,探查之下付君子已然死亡,当即惨呼起来。 公孙流全然不顾付君子死活,方才趁乞丐攻击付君子这一空隙,再加上乞丐不愿闪身避让,他这一招才偷袭得手。只觉得乞丐受了这一击定然没了还手的余地,那料乞丐纹丝不动,神色冰冷,爆喝一声,使出一招万剑朝宗,向他双目刺来。 这一变化实在出乎他意料,怎么也没想到这乞丐竟然还有余力,莫非真有不死神功?公孙流当即闪身退出一丈外,瞧见乞丐凌然而立,后背不禁生冒出一股凉意。 乞丐忽的后退将公良御抱起,随后跃上屋顶:“你等若想要经书,便可来云木山寻我,村上村民若有一人损伤,我便将经书毁了。”说罢,转身一跃消失于昏暗的天空。 公孙流静静站立,瞧着乞丐消失的方位,默而不语,只听见旁边王霸说:“公孙前辈,贼乞丐伤我兄弟二人,更取二哥性命,此仇不共戴天。” 杨铁拐说:“不错,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珍儿却哈哈大笑:“南海三侠已经死了一个,你们两个又怎是那乞丐的对手!”南海二侠听后不敢生气,沉默不语。 公孙流开口说道:“经书老夫定要取得,如今看来乞丐显然重伤,uu看书 ww.uukanhu.o 方才急于逃走,想逃进山里拖延时间疗伤,受伤如此之重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走,咱们进山寻他。”一行人当即离开,付君子的尸体被王霸扛着,在云木山找了块空地就地掩埋。他们一行死的死残的残,可谓损失惨重。当即暂行歇息恢复体力。 乞丐抱着昏迷的公良御来到云木山西北面,此地是一处峡谷,约五十丈深,两面崖壁陡峭如利剑切开一般,对面悬崖之上一道宽约三十尺的山涧小瀑,飞流直下,水雾蒙蒙,谷底是一条约二十丈的碧绿河流,此时夜光照耀,瀑如白带,河如绿绸,夜鸟虫鸣,绚丽幽美。 乞丐走得几步,极为熟悉的寻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坐下,不远处便是悬崖。乞丐放下公良御,探查其脉搏,松了口气,公良御伤势比之阿乔要轻许多,只要运功帮助其调息便可痊愈。 原来公良御之所以无甚碍事,全因乞丐挡去了公孙流大部分掌力,只有些许掌力波及到他和其母,不过好在伤势不重,先前乞丐观察下御儿娘体力不弱,只是晕了过去,无甚碍事。而后选择离开,便是想要将公孙流一行引开,他如今功力大减,只是勉强对付,倘若再撑几个回合,定然支撑不住,所以只得先行撤离。云木山山林复杂,也许借着地势之利,他还有可胜之机。 乞丐突然面色红润,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其实伤势早已严重,只是乞丐毅力之坚韧实为惊人,硬生生将伤势压制住。这一来倒是起到了迷惑公孙流一行的作用。同时也是乞丐心高气傲,不愿看到公孙流一行宵小之辈得意。 第16章 云山峡谷滴水崖 2 乞丐经过片刻调息,随后再给公良御疗伤。夜至深,方才停歇,但见乞丐脸色苍白,以往深邃神采更是黯淡,杂乱的头发一片雪白,已然是一个垂暮的老者。公良御睁开眼睛,只见眼前这老者似曾相识,仔细瞧得两眼,这才认识:“土豆爷爷,你怎么了,头发怎么白了?不要紧吧。”心知定然是因为被公孙流一行打伤了的缘故,惨痛之下“哇”一声哭了出来。公良御对于方才乞丐为他疗伤的事情全然不知,只知道他和母亲站在乞丐身后,一股力量袭来,直接将他震晕过去,恍恍惚惚中只觉得体内温凉舒适,不一会便睁开了眼。 乞丐呼吸杂乱,本来就内力枯寂,再加上给公良御疗伤,已然油尽灯枯,勉强笑笑:“御儿,爷爷没事。你不要哭,做一位侠者,哪能这般随意落泪,顶天立地,气盖世。” 公良御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爷爷,我不要做侠者,我也不会顶天立地,我只要你好了,教我武功,我们一起捉萤火虫。”眼泪却又拭不玩,不住地流。 乞丐有些生气:“胡说,今后若再听你说这话,我便废了你武功。老夫一生为侠,我教的弟子倘若是个懦弱无胆鼠辈,我便自己杀了。”说到这里,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使劲的喘息。公良御紧忙说:“爷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乞丐歇息片刻,接着说:“御儿,世间很多事情你尚不明白,等你将来长大了,要靠你自己去经历,人活一世其实并不单单只是活着,我们习武之人活着,活的便是一个“侠”字,老夫活了近百年,一生行侠仗义,扶弱济倾无愧于天,原以为侠者之名当之无愧,可晚年遇到那人我才明白过来,我的‘侠者’轻于鸿毛,他的‘侠者’重于泰山。” 公良御将乞丐的话记在心中:“爷爷,今后我会做一个侠者,就像你一样!” 乞丐抚摸着公良御的头,慈爱浓浓,仿佛见到的便是自己的孙儿:“御儿,爷爷让你做一件事,你可答应?” 公良御点头:“嗯!爷爷要我做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去做。” 乞丐往腰腹间的腰带中掏出一块圆形的石头,似鸡蛋一般大小:“这个石头我要你送往江州彭泽湖,寻一位叫勾彧的人,这是我与他分别时的信物,见石如见人,他看到石头便会明白了。” 公良御接过石头,藏在怀中,虽然答应乞丐,可不禁心下毫无自信,害怕寻不到那个人,岂不是辜负乞丐重托。乞丐看穿他心思所想,笑了笑说:“此事不及,等你长大了再去做,将来你找到他时,若是已然身死,便将这块石头放在他的坟前,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公良御心中愧疚方才的懦弱,想到乞丐对他恩重如山,如似亲人,乞丐托付之事,他今后定然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下定决心后神色变得坚定起来:“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这个心愿的。” 乞丐很是欣慰,后闭上双目运功调息,他心知自己伤势已然无法恢复,而且公孙流一行只怕很快便会找来,到时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公良御自是看不出当前形势,毕竟只是孩童,站起身来走到悬崖边,只见峡谷绚丽,微风抚身,一阵舒适,心情也好了很多:“爷爷,这里真好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乞丐说:“你们村里的人称这里叫做滴水崖,你年纪小并不知道。这崖下中间处有一处石台,我偶然间寻到的,我到这里也有很长时间,期间便一直住在这滴水崖。” 公良御往崖下一瞧,只见悬崖峭壁,甚是骇人:“这么危险爷爷你如何下得去的。”乞丐指着公良御右侧十步处:“哪里有一根藤蔓,顺着下崖还有许多小石阶,但凡精壮樵夫也可下山去,许是这里也偶有人来。”公良御这才明白,上前抓着藤蔓比划两下,却又不敢下去,只得回来。 公良御忽然问:“爷爷,我听见你和那些坏人的对话,你说你也在找《造化要经》,这是真的吗?云木山真的有这样的书?” 乞丐摇头叹息:“我说的话不假,只是他们不信。当年刘昱晚年归隐之地确实是在云木山,这话是我师傅跟我说的定然不假,可是这些时日我寻找下来,但凡隐秘之处均是掘地三尺的寻找,可终究一无所获,不知到底为何,我也很是奇怪。” 公良御说:“会不会刘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又去别的山了,并没有人知道。我从小就在云木山长大,这里山这么多,像云木山这样的还不少嘞!” 乞丐当下也只能认同这个说法,神色渐有愁容,继续打坐,公良御在一旁练习剑法,先前乞丐与公孙流一行打斗,他在一旁观看,倒是颇有感受,uu看书 w只觉得六试剑法神妙无尽。 次日,乞丐从打坐中睁开双目,经过一晚上的调息,功力虽非一朝一夕能够恢复,状态却要好上一些,叫醒在一边睡着公良御,扔给其一根三尺长的细棍:“御儿,你可敢与爷爷共同迎敌?” 公良御拿着木棍,问:“爷爷,那些坏人会追来吗?” 乞丐说:“这些人认定《造化要经》在我身上,定然会再追来,我相信此时他们已在山里边寻我。我功力大损,不可贸然而上,咱们需将其分而击之。” 公良御提起一股勇气:“爷爷,我帮你打那些坏人!”可他练功才几月,六试剑法第一式方才勉强学会,让其应敌,无异于死路一条,乞丐是想锻炼公良御的胆量,其虽然天性善良,却有些天真懦弱:“倒不是真的让你去跟他们打,如今你还小,不是时候,爷爷只需你引开一人,另外两人交由我来对付。那个小女孩不足为虑,杨铁拐虽然残废,但是其内功修为不俗,不可不防,这三人合围而上,我自是不敌。” 公良御仔细听着,记在心里,觉得自己能够帮上乞丐,突然十分高兴,全然忘了危机。因为吸引敌人注意,同样也是十分凶险的事情。乞丐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但是如今只有这个办法,否则他若身死,公孙流一行定然不会放过公良御,乃至云木村的村民。似这斩草除根的道理,公孙流一行比谁都清楚。 二人当即潜入山林,云木山乞丐已极为熟悉,公良御虽上山不久,可自小在山里长大,在山林中穿梭行走起来比之并非山林出身的人要强上不少。 第17章 草木藏身假亦情 山林茂密,除了四周虫鸣鸟叫之外,并无其他,过了一个时辰,有树木晃动,四人出现,正是公孙流一行,杨铁拐行走不得由王霸搀扶:“大家小心,这老乞丐躲进山林,便是让我们难以寻找,只怕会有埋伏”公孙流警告一句,话音刚落,众人前方杂树丛中一片窸窸窣窣之声,像是有一物藏在后面:“莫要躲藏,出来受死!”王霸大骂一声,随后杂树丛一片寂静,过得片刻仍然没有动静:“莫非是野兽。”心下觉得实在有些大惊小怪。 一行人继续行走,过得片刻,前方人影一晃,随后藏进杂草从中,公孙流眼急手快,浮云掌法使将出来,隔空一掌将杂树丛震得草木凌乱。这人影反应很快,顷刻间钻进后面的杂树丛中,在这人影刚窜进杂树丛时,公孙流接着一掌跟上,掌力震散草木,这人影“啊”一声惊叫,又向旁边杂树丛钻进去。 王霸冷笑:“是这小子,他的运气可真是坏到家了,上次让咱们碰见,这次一个人又让咱们碰见。” 小女孩珍儿生出一股怒容,突然追上去:“小野孩,看你往哪儿藏。” 公孙流默而不语,瞧着前方那个人影躲藏的草丛树,便要击去一掌。原来在第二掌时那人影受到惊吓,已然有些慌张,这第三掌却不知能否再躲过去。 突然,一行人左方向传来破空之音,只见十数根细长木棍向他们飞来,凌厉之势,犹如利剑。公孙流应变极快,当即掌势陡转,向着十数根木棍“嚯嚯”两掌迎上,掌力至处,木棍立刻化为齑粉:“老乞丐,心知不是我等对手,这才藏头露尾,不过这又与我等有何分别?”话刚说完,只见珍儿已然消失不见,公孙流怒喝一声:“珍儿在何处?” 王霸不知:“公孙前辈,珍儿好像去追那小子了。” 公孙流吩咐道:“你去寻珍儿过来,倘若珍儿有什么事,我便杀了你。”少见的有些情绪激动。想来不任人有多坏,总是有疼爱珍惜之物。王霸暗暗叫苦,心下十分无奈,却又不敢不尊,他十分清楚公孙流为人,外表看似和蔼正直,背地却极为阴狠毒辣,他们兄弟三人原来就不愿招惹。立即追了上去。 公孙流忽的向四周喊道:“老乞丐,想要分散我们逐个击破也得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份能耐,事到如今还不出来?” 乞丐闪身而出,手持三寸木棍,凌然而立,一派侠者风范:“这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对付你们这些宵小鼠辈,就得用鼠辈之法!” 公孙流见乞丐出现,其头发花白,面容仓猝,眼神却独有一丝精光。一副油尽灯枯前的回光返照之像,冷笑着说:“看来你又损耗了功力,想来是为刚才那孩子疗伤之所至吧!”乞丐并不解释,这些自然瞒不过公孙流。见乞丐不语,公孙流接着说:“我敬你是我父亲一辈的前辈,劝阁下交出经书,我公孙流保证放过你和那孩子。你杀了付君子之仇,我也担保不会让他们寻你麻烦。”杨铁拐在旁听到这话,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得无奈。其实公孙流是怕待会动起手来,误将乞丐打死过去,因为乞丐此刻之状已然油尽灯枯,倘若一个不慎乞丐死去,最后好不容易寻到经书的下落便就断了。 乞丐哈哈大笑:“老夫说过经书不在我手中,你等不信,一说经书在身你等便来了,何等愚蠢。再说老夫何时需要向你乞怜,不用那般废话,动手便是!” 杨铁拐怒骂:“贼乞丐,杀我二弟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乞丐提棍刺去:“那便先杀了你!”一招“剑无须发”直刺杨铁拐咽喉,后者残废之躯行动不便,只得健全的左手暗运内功,在地上搓动。可这般行动哪能避开乞丐这一招,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公孙流使出一掌“海浪滔天”,掌力似大浪般涌来。乞丐陡然转变招式,“万剑朝宗”剑招变幻之间,将公孙流这一掌拆解。杨铁拐被掌力震退,在地上连连翻滚,甚为狼狈。但见顷刻间乞丐与公孙流二人又斗上十数招,剑法凌厉、掌力威猛声势骇人。心中计较此刻参与其中毫无作用,待乞丐露出破绽,他再出手偷袭。 公良御穿梭杂树丛中,已然忘却了方向,气喘吁吁十分狼狈,身后小女孩珍儿追击上来,每当公良御躲到杂树丛中,珍儿便会往里射飞镖,将公良御生生逼出来:“小野孩,有种别跑,这里四下无人,咱们有本事再较高下,你若输了我便杀你。” 公良御藏在杂树丛后,露出一张脸问:“那我要是赢了呢?” 珍儿飞镖射去,公良御早有防备,快速往另一片杂树丛中钻进去。珍儿一名大家闺秀,uu看书.uuanshu 何从见过如此茂密的山林,方才一直紧跟公良御,否则早已迷路:“赢了,你便杀了我。” 公良御气恼:“你这女孩太坏了,为什么总是要杀人。阿成要不是因为你,就不会被凶胖子打伤,我恨你!” 珍儿听到这话,气得脸色通红,冲着公良御嘶喊:“你为什么要恨我,为什么要恨我,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师傅疼我,爹爹娘亲疼我,我见过的所有人都疼我,你偏偏要恨我。”话说完,抱头痛哭起来。 公良御见珍儿十分伤心,心下便软了,不知所措的问:“你怎么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谁叫你太狠心了,鸟儿一个小小的生命,你却害死了他们。” 珍儿哭着说:“你是怪我害了你朋友,杀了鸟儿,是不是?” 公良御见她哭的如此伤心,也不知该是点头还是摇头,点头岂不是承认在怪她,定然还会哭泣,不点头她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假。当即沉默不语。 珍儿忽的咬牙:“你不说就是默认了,既然这样,你也去死吧!”突然使出一招浮云掌法中的“海浪滔天”,不过仅是徒有其形,内力甚微。公良御哪知珍儿突然出手,他习武不久,更是躲闪不及,只见这一掌印在他的胸前,当即连连后退,直至一跤摔在地上:“咳咳”咳嗽几声,公良御才狼狈起身。好在这一掌只是具备极为少的内力,若是换做公孙流,只怕立刻命丧当场,不过饶是这样也将他打的人仰马翻。 珍儿见一招得手,心底高兴,当即愁见云开:“小野孩,你知道厉害了吧!” 第18章 6试剑法解浮云 公良御拍着身上尘土,说:“你偷袭我,否则我也不会被你打中。你等我有所防备,轻轻松松便能躲过去。” 珍儿不屑着说:“小野孩你懂什么?有道是兵不厌诈,出其不意乃制胜之道。就凭你的武功,怎抵得过我的浮云掌。就算你师傅再厉害,你也不过是个小野孩,休想胜我。” 公良御顿时升起一股傲气:“那我偏要胜给你看!”提着手中木棍,使出第一式“拔剑论功”,这一式便有一百零八种变化,化作一百零八招。自下而上挑去,出手既稳。珍儿微微侧身,伸掌朝公良御右肩一拍,后者再次退后,不过这次并未摔倒,珍儿一招又得手:“哼,我看你的招数,也不怎样!”正自得意。 公良御退后数步便站稳身形:“还没完呢!”一个箭步冲出,往珍儿咽喉刺去。珍儿似早有预料,头立即向左一偏,这一招当即刺空,接着右掌提起往公良御胸膛拍去,这一招眼看便是得手,珍儿心下窃喜,只觉十分舒畅。那料公良御左手突然双指一并,瞬间点来,正中她胸前檀中穴往上一寸处,虽然没有内力,全然凭自身力气,这一点之下珍儿出掌中断,连忙捂住胸口,竟是呼吸困难起来,表情十分难受。 公良御这一招带有些微第二式“剑无须发”之意,只是他尚未将第二式熟练,否则方才这一招点中檀中穴,结果当真无法预料。公良御见珍儿神色难看,心下愧疚,只觉自己是否下手过重,便问:“你,你没事吧?这下可是我赢了。” 珍儿也不说话,待得呼吸均匀后,目光瞪着公良御:“看招!”喊出一句后,忽的一掌拍出,公良御这次有所防备,当即使出剑招阻挡,然而只见一枚飞镖飞来,“呲”一声直接刺入他的手臂上,疼痛传来,令得公良御惨叫一声:“啊!”原来珍儿做势要出掌之际,变掌为镖,偷袭得手。珍儿箭步迎上,乘机一招“摩肩如云”击在公良御的腹部,后者倒在地上,口中连连吐出酸水,显然这一击极为严重。 珍儿开怀大笑:“小野孩,这下是你输,还是我输?” 公良御手臂血流不止,腹部绞痛难忍,两者滋味交织,实难忍受,额头冷汗直流,嘴上却答:“你是坏人?我没有输,我也不认输!”话刚说完便又呕吐。 珍儿刚开心起来,又被公良御这话气极:“你这般嘴硬,那我便拔掉飞镖,让你的血流尽而亡。”当即拔出公良御手臂上的匕首,公良御险些疼的晕倒过去,惨叫不绝。 这时王霸听见公良御惨叫声,闻声而来:“小姐,可找着你了,咦?这小子怎的倒在地上?”见公良御手臂受伤,当即明白:“原来小姐已将这小子擒住,看开小姐的武功大有长进了。” 珍儿不悦道:“我的武功如何你可有资格评价,连个老乞丐都对付不了,真是废物!” 听得这话,饶是王霸脸皮之厚也是有些不悦,但却忌惮公孙流,只得忍气吞声,转念想到自己二哥死在云木村,其实追究到底都因公良御而起,当即怒火上扬:“小姐,看我杀了这小娃儿替你出气。”其实他这是把这笔账算在公良御身上,分明是替付君子报仇,何来替珍儿出气一说。提起黑斧便要朝公良御砍下。 谁知珍儿突然一只飞镖射向王霸,王霸只觉飞镖向自己的脑门射来,脸色一变,斧头陡转方向,“铛”将飞镖弹飞了出去:“小姐,这是何意?” 珍儿道:“我没让你杀他,要杀我自己动手,不需要你在这里多管闲事!”王霸顿觉无奈,心想这小姐脾气太过古怪,实难伺候:“请小姐快些动手吧!公孙前辈与老乞丐在那边打斗,我们快些过去助阵才好。”珍儿“哼”一声,瞧向公良御,却哪里还有人?竟是趁刚才珍儿与王霸争执之际,悄悄逃走。王霸忽的蹲在地上,只见有一滴血液,冷笑着说:“这小娃儿跑不远,小姐咱们跟着这个血迹,定然能找着他。” 珍儿怒吼:“都怪你,让他跑了。”王霸点头应是,二人当即循着血迹追击上去。 公良御捂着手臂伤口,强忍着疼痛,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身后有无追击,方才王霸显然是一副要杀他之意,他小小年纪武功低微如何能打得过,趁二人不注意,他便悄悄藏到杂树丛中,待得二人看不见他时,他便加快脚步逃离。也不知走得什么方向,公良御走出山林,正好来到先前歇息的峡谷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妙来,此刻前方无路,后有敌人,倘若被王霸堵在这里,那他真的是要命丧于此了。想到这里不禁生出一股恐惧。u看书 wwuknsu 事到如今只能换个方向,公良御思虑片刻,沿着悬崖向左奔跑。 刚跑得几步,只见山林中王霸,珍儿走出来:“小野孩,想往哪里跑?”王霸跟着说:“你现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公良御心下惊恐,只觉得害怕什么来什么,双腿不知怎的没了力气,顿时坐在地上,颤巍巍的说:“爷爷就在不远处,你们这些坏人,爷爷一定把你们都杀光的。” 王霸冷笑一声:“那老乞丐自身难保,小娃儿,你恐怕是指望不上了。”突然只听乞丐声音传来:“无耻鼠辈,老夫这便先杀了你!”原来乞丐正与公孙流缠斗之时,突然听见公良御惨叫之声,担忧之下不再继续与公孙流打斗,循声前往,在途中见到地面一滴滴血液,显然是刚刚发生,只觉得很有可能是公良御的,当即不顾一切的追击而来。 见公良御性命无忧,松了口气,却像是手臂受伤了,心中顿然怒火中烧。声音尚在远处,一招“飞剑入梦”,只见三尺木棍破空而来,王霸大惊,先前见识过这一招,饶是公孙流也差点吃了这一招的亏,当即看准木棍来势,将黑斧立于胸前,只听“砰”一声,木棍击在黑斧之上,弹飞出去。黑斧嗡嗡作响,双掌虎口之间都被震裂。可见这一招之强。若非乞丐如今功力不足,否则这一招他根本来不及抵挡。 乞丐箭步一跃,正好抓住弹飞的木棍,接着一招“剑无须发”直刺王霸咽喉,这一招来势极快,王霸尚在吃惊之余,哪里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这乞丐发起怒了,实在恐怖如斯,心下暗暗叫苦,性命危矣! 第19章 峡谷险境断魂崖 便在此时,公孙流出现,飞跃而来,接着拍出一掌“海浪滔天”,然而乞丐剑势先出,距离又近,自然是占尽先机,公孙流一掌虽至,却难以救下王霸,公孙流心知肚明。口中却说道:“老乞丐,临阵脱逃算什么英雄豪杰,你我未分胜负,莫非是怕了我,所以才仓皇逃窜。”他这话说的极快,自是故意引起乞丐注意的。 乞丐冷哼一声:“宵小鼠辈,老夫一生何惧于人,接我一招试试!”忽的陡转方向,使出“剑影迷踪”化作四道棍影,分左、右、上、下齐向公孙流刺去。真亦假假亦真,不知哪一道才是真正剑招,“剑影迷踪”这一式有一百七十九种招式变化,每一招都是奇幻莫测,倘若识别而出自是拆解开来,若是识别不出,只怕要吃个大亏。 公孙流见状,爆喝一声,一招“棋布星陈”使出,只见掌势而起,化作四掌分击乞丐剑棍,只听“嘭”一声,两人招式均是抵消了去。这一招“棋布星陈”是浮云掌法“棋布星罗”的上层招式,倒是与“剑影迷踪”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棋布星陈”讲究以掌力浑厚至敌,“剑影迷踪”讲究以凌厉剑势制胜。 王霸这边见乞丐剑招陡转,自身便脱离险境,趁公孙流、乞丐斗招之际:“公孙前辈,我来助你。”喝出一声,双脚一沉,黑斧朝天自上而下猛然一劈。乞丐就在他前方,感受到身后黑斧劈来,身体向右侧出,同时脚步后退。公孙流看出乞丐后退之势,一掌“摩肩如云”欺身而近。王霸一斧未成,提斧横扫,大有横扫千军之势。二人两招齐至,乞丐使出“万剑朝宗”,招式连连变化,似有棍鸣之声,前后迎将上去。 三人一招一式,你来我往,竟一时无人得胜。 公良御在悬崖边坐立,瞧着乞丐与公孙流二人打斗,心中暗自担忧。忽听一人在旁说道:“哈哈!老乞丐,我现在就杀了这娃儿,让你亲眼看着他死。”这人正是杨铁拐,他双腿,右手已废不得行走,只得趴在地上,也不知何时爬到这里来。语罢,但见其突然一掌在地上一拍,“嘭”一声,借着掌力击地产生的劲力腾空而起,向公良御一掌拍来。 公良御年幼之躯哪能受得住杨铁拐这一掌,倘若击中定然当场殒命。乞丐听得这话,大吼道:“卑鄙小人!” 杨铁拐使得这一计显然便是要乞丐分心,若是乞丐前来营救,公孙流和王霸二人攻其后路,若是乞丐不来营救,他便杀了公良御,也可令得乞丐心智错乱,到时公孙流二人便可趁其不备,擒住乞丐,不管如何都是大有益处。 乞丐哪能不知杨铁拐计谋,可如何也不能让公良御死于当场,忽的剑招陡转,箭步向杨铁拐而去,“万剑朝宗”剑招一闪,一棍刺入杨铁拐胸膛,杨铁拐倒在地上发出惨叫,并未当场毙命。 王霸大叫:“大哥!”当即一斧迎头横劈。乞丐闪身后退一步,却已反应不及,黑斧还是在划过左肩,带过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又觉面门掌力压来,原来公孙流早已蓄势已久,便是等待这一一击。当即一招“海浪滔天”正中乞丐胸膛,“嘭”一声,乞丐震飞出一丈外。公孙流心想这招击中乞丐定然再无还手之力。那料乞丐还未落地之际,忽的提棍挥出,正是一招“飞剑入梦。” 棍影一闪,刹那间直奔公孙流心脏而来,他掌势未撤,这一招更是意料之外,不过凭借经验老道,眼看就要被这一招击中心脏,身子向左一侧,换作右胸。“呲”一声,木棍刺入右胸。虽不致命,却也几乎令其呼吸而止,晕厥过去。万没想到乞丐在这般情况下还能使出剑招,当真武学修为恐怖已极。 乞丐本就油尽灯枯,此刻这一掌更是全然击在身上,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极尽煞白,似顷刻间便要死去之状。公良御惨呼:“爷爷”吓出泪来,前去扶起乞丐,只感觉其气息微弱:“爷爷,你没事吧!我不要你死,要你活着,我们还要一起比武捉萤火虫呢!” 乞丐瞧着公良御哭的面容扭曲,安慰着说:“好孩子,人都是要死的,爷爷这辈子活够了,也该去见阎王了。” 公良哭着说:“爷爷不会死,爷爷会活到一百岁,呜呜呜!我要一辈子陪着爷爷。” 此刻,乞丐受了一掌再无功力对敌,王霸提斧上前:“老乞丐,还我二哥命来”就欲砍来,公孙流却虚弱的发声阻止:“王霸,住手。” 王霸嘶吼:“公孙前辈,这乞丐杀我二哥,又伤我大哥,我要他偿命。” 公孙流捂住伤口,脸色铁青:“我的命令你敢不听?” 王霸一惊,忽的头脑清醒,方才报仇心切失去理智,被这一训当即吓了一跳,不敢言语。公孙流瞧向乞丐:“前辈,事到如今你若交出《造化要经》,我可放过这小孩性命。我以自身性命担保,倘若反悔,死无葬身之地!”一句话说的恳切,看来却是发自内心一般。 乞丐并未回答,目光在一行人身上扫过。公孙流被他“飞剑入梦”击中,状态不妙,uu看书ww.ukanshu杨铁拐倒在一旁,还有些许气息,只有王霸和小女孩珍儿,但他已无力再敌,转而看着公良御,心中已有计较,慈祥着说:“御儿,可相信爷爷!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 公良御说:“有爷爷在我什么都不怕。” 乞丐露出慈祥的面容,突然抱起公良御,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公孙流几人大吃一惊。此间天气昏暗,空气潮湿,峡谷云雾迷蒙,看不清到底多深。众人万没想到乞丐竟然抱着公良御跳崖,王霸说:“这般跳下,纵使他武功再高也绝无生还。”小女孩珍儿跑到悬崖边,呆呆望着深谷。公孙流望着峡谷默而不语,过了良久,沉着脸说:“去谷底找,看看尸体身上有没有经书。” 峡谷底下是一条碧绿河流,两岸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再加上谷中云雾蒙蒙,更加瞧不清楚。王霸搀扶着奄奄一息的杨铁拐。四人沿着悬崖饶了一大圈,终于来到谷底,最后发现相距乞丐、公良御跳落之地甚远,若想抵达只能沿着河流向上游,几人均有伤在身,只有王霸还可行动,当即赤身下河,过了两个时辰,王霸这才回来:“公孙前辈,河里并未发现尸体,只怕已然粉身碎骨,不知被河水冲到那里去了。” 公孙流勃然而怒:“气煞老夫!”气急攻心,当即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差点晕厥过去。 王霸接着说:“前辈,为今之计,我们需得返回扬州城才可,否则伤势渐重,只怕会命丧于此。”公孙流缓得片刻,无奈说:“也只能如此了。” 一行人不做停留,离开了云木山。 第20章 滴水石台埋枯骨 秋天季节,万物枯黄萧瑟,云山峡谷内秋风烈烈,吹散了云雾,时至黄昏秋风便小了些。滴水崖壁一处突出的石台,上面杂草丛生,长约五丈宽有三丈左右。石台上一老一小两人静静躺着,似昏厥已久,正是公良御和乞丐两人。公良御趴在乞丐身上,只有些许微弱气息,而乞丐一动不动。 过不良久,公良御清醒过来。发现乞丐就在身前,便去扶他,这一摸感觉乞丐身体冰凉,早已身死:“爷爷,你醒醒。”顿觉悲痛万分,不住大哭。 原来那时乞丐已深知自己不死,公孙流一行不会善罢甘休,然而自己死又有何惧,只是公良御也会赔上一条性命,这自是他不愿见到的,随后他想到一个方法,能够助公良御脱离险境。便是借着熟悉地势之利,他带着公良御跳下悬崖,落到这个石台之上,此处石台因处在悬崖的中央,再加上峡谷常年云雾蒙蒙,他料定公孙流一行如何也发现不了这个石台。只是可惜乞丐已然将死之躯,这一坠落地面立时没了气息。坠落时乞丐将公良御整个身体抱住,公良御并未受到冲击,只是被震晕过去。 乞丐此刻身死道消,又如何能感受到公良御悲痛,只是公良御方才五岁,便经历这等事情,当真有些残酷。乞丐在他心中亲如父母,这般离世,想到这几个月来乞丐的谆谆教导,时而发癫作怪,时而高深莫测,无比欢乐的时光,只觉得心如刀割。其无助的模样令人心疼。 不知哭得多长时间,许是哭的累了,便在乞丐身上虚弱的睡去,口中仍在说着梦话:“爷爷,咱们捉萤火虫去吧!”不一会又开始说:“爷爷,你看六试剑法我学会了,今后我来保护你,去打那些坏人!”很长时间又没了声音,待得公良御醒来,这才知道原来梦见乞丐在与他比试捉萤火虫、教导他武功。一梦初醒,现实还是这般残忍。 公良御喃喃:“爷爷,我今后一定勤奋练功,那些打你的坏人我一个个都不会放过。”将公孙流一行人的相貌一一回想一遍,刻在心中,随后将圆形石头拿了出来,接着说:“爷爷您要我做的事我也没忘,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完成的。”将石头观察了一遍,好好收了起来。随后在石台上寻找一些碎石头将乞丐掩埋,石头不够便在崖壁上掰下来,直至手都破了皮,再加上手臂有伤,令得他疼痛难受。可比之心中悲痛这小伤又算的什么? 公良御将一块稍大的石头当做墓碑,写上“土豆爷爷”四个大字。他上学不久,识字并不多,只觉得土豆爷爷四个字是此刻最适合乞丐的名字。随后安放在墓前,这只是一个简易的坟墓,以公良御小小年纪能做到这般已是不易。 天色渐晚,空气变得更加潮湿,水气聚集在两岸的崖壁间,形成水滴落在壁石上,一阵“叮叮咚咚”传来。此地为何叫滴水崖,也许就是这个缘故。 公良御站在石台上,眺望斜对面的瀑布,开始思量如何上的悬崖。想到乞丐说过以前住过这里,而且有一处可以上下的藤蔓。当即开始寻找,终于在崖壁的一角落处寻到。 公良御回头看了乞丐坟墓一眼,依依惜别:“爷爷,你先在这里歇息,御儿会经常来看你的。”随即顺着藤蔓向悬崖上爬去,可这悬崖攀爬极难,就算精壮汉子也得废一番力气。好在确如乞丐当时所言,这根藤蔓四周有一些小小的石阶,让其有一定的着力点。细看这些小石阶,似乎天然形成,规则不一。 公良御爬得一会便觉得很累,一边歇息一边爬,他不敢往下瞧,生怕一瞧之下两腿发软,坠落下去,若是那样,当真再无生还可能,爬得不知多长时间,只觉全身酸软,似要坠落一般,不禁心想要是爬不上去,肯定会被饿死在这里,若是如此,乞丐托付的事情如何完成,再者家里的娘亲又该有多伤心。念及于此,身体里莫名生出一股力气,奋力的往上攀爬。 约一个时辰后,公良御终于到得崖顶,随后回望悬崖,吓得后背发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上来,心下又惊又喜,若是换做平时他是怎的也没有这般胆量的。 歇息片刻,公良御起身走进山林,凭着记忆穿过云木山。山里鸟兽众多,u看书.uukanu.m 只怕一个不注意,窜出一只野兽将他吃了,一直紧绷着神经,不敢大意。此时他已是衣衫残破,面容憔悴,若不是心中一股坚毅,只怕早已支撑不住。待得看见云木村,发奔而去,心生一股无比亲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回到家里,御儿娘神色苍白,早已在门口守望多时。她自苏醒后,发现公良御早已不知所踪,当既不知所措,脑中胡思乱想,想到公孙流一行均是些恶毒之人,若是公良御被他们抓去,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念到此处,不禁心力交瘁,痛不欲生。于是四下寻找,整个云木村,乃至周边均是被她寻遍,却哪里见着。如今时时守候在门口,只盼望公良御善有善报,能够平安归来。 公良御见到娘亲,当即扑进怀里,母女娘遭逢大难,双双哭泣不停,公良御抽泣着说:“娘,爷爷被坏人害死了。”一句话说完,竟是昏睡过去。许是见到娘亲后,如释重负,疲惫疼痛再也压制不住。 公良御整整睡了一天一夜,这日傍晚,方才醒来,睁开眼看见的正是守候在旁的娘亲,公良御饿极开始补充食物,肩上的伤口御儿娘趁他熟睡时便包扎好了。公良御将事情始末给娘亲缓缓道来。 御儿娘听后神色动容,慈祥的抚摸公良御的脸颊:“那位老先生为救你而死,御儿,咱们要一辈子记得这个恩情。今后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像这位老先生一样的好人,济弱扶倾,行侠仗义。” 公良御重重点头,目光看向穿户外的夜空,此时夜空繁星点点,一颗星星十分明亮,闪烁着璀璨的晶光。 第21章 云木山下有少年 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 盛时不可再,百年忽我遒。 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 先民谁不死?知命复何忧。 这是魏晋时期曹植所作《箜篌引》的下段,表达对人生短促的喟叹,每每拜读此作,无不感慨万千,只觉光阴流逝,顷刻间我们都已不再少年! 风吹叶落,花谢花开,转眼间十三年过去了。此时一位少年站在荒野的一座孤坟前,久久伫立。少年身形消瘦,眉目清秀,虽并非一表人才,倒也有几分俊美。但见他面容之上有着些许忧伤,似想到一些伤心的往事。 远处一位少女跑来,身穿一件青色衣裙,娇容可爱,声音清脆动听:“公良御,我就知道你来这里了。”这位少年正是长大后的公良御,少女则是小妹。 公良御见着小妹,露出笑容:“你怎的来了,我娘亲不是跟你说事情吗?这么快就说完了。” 小妹微微脸红了起来,点点头:“嗯!说完了我便来找你了。” 公良御问:“是何事啊?可否与我说说?” 小妹脸更红了,似一颗红彤彤的苹果,犹豫了一下,便使劲摇头:“这事情你还是去问伯母吧,我不知道。” 公良御心想小妹既不愿说,那他便不再追问,转而看向眼前的这座坟墓,墓碑是用木头做成,上面写着“梁成之墓”,梁成小名叫阿成,便是小妹的哥哥,在三年前去世。阿成去世后,御儿娘便把当初乞丐对阿成父亲说的话告诉了他。现在想来,其实那时的阿成本来已是无药可治,可乞丐用尽毕生功力,生生给阿成延续了十年寿命。那时年幼他尚不明白,如今已长大,对于武功的了解也更甚往昔,方才体会到乞丐的无私,以及修为之高。 小妹见公良御似有心事,便说:“哥哥的事,你不用愧疚,若不是你带来的那位老爷爷医治,哥哥只怕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相信哥哥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 公良御虽是明白,却还是忍不住自责:“要不是当时我惹那叫珍儿的女孩,阿成也不会受伤,爷爷也不会损耗功力,最后为了保护我坠崖而死。其实我才是最大罪人。”兀自神伤。 小妹安慰着公良御:“那叫珍儿的女孩太过残忍,他们一帮人才是罪魁祸首,跟你并无相关。今后咱们永远待在云木村,相信再也不会遇到像他们那样的人了。”话到最后,脸蛋忽然又红了起来。 公良御摇了摇头:“我听村里外出采购回来的伯伯说,周陈两国年年交战,战火都快要蔓延到扬州城了,我当初和爷爷、母亲承诺过,要做一名济弱扶倾的侠者。如今外面百姓流离失所,我却如何能在这里安享一生。” 小妹听出公良御话语间十分执着,却暗自失望:“你若离开,我也愿意跟着你去。”这句话也不知怎的,张口便说出,似已藏在心中许久,只是待到此时却控制不住了。 公良御遥望云木山,片刻后转而目光柔和的瞧着小妹:“等回到家,我就跟娘亲辞别。但是我却不能带着你,因为外界太过危险,人心复杂,连我也不敢保证会平平安安。如果你跟着有什么意外,叫我如何跟阿成交代。” 小妹忽然流出眼泪,抽泣着说:“咱们云木村这么太平,听说外面的人都想来我们这里,外界那么危险,而你偏偏偏要出去,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公良御微微笑道:“不管别人如何,我便是这么想的,何况爷爷临终前交代过我一件事,我是一定要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的。”伸手替小妹抹着眼泪,忽的扮做一副鬼脸,小妹立即展颜一笑,随后公良御笑着说:“好了,不哭了,咱们回家吧!”话说完,立即往村子的方向奔跑。小妹见状,嗔道:“公良御,你等等我。”公良御在前方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你追不到我。”小妹生气的跟将上去。 公良御回到家,御儿娘正要生火做饭,却见公良御回来,当即停止手中活计,将公良御拉到身边:“御儿,有件事情娘要跟你说说,想问问你有什么意见?” 公良御好奇:“娘,什么事啊?对了刚才小妹好像也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但是我问她却又不说了,女孩真是奇怪。”说到奇怪,忽然想起小时候见过的珍儿,比之小妹不仅奇怪,更是凶狠残忍。当即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 御儿娘被公良御逗得一笑:“女孩的心思你又如何能猜透。u看书 uuka.cm 有的女孩子是既爱你又恨你,有的女孩子又爱你又不敢与你靠近,说女人如水,一点没错。”御儿娘经过这十三年的沧桑岁月,脸色多了许多皱纹,已不再年轻,但对于公良御的慈爱之心却有增无减。 公良御思索半天,只觉得女人真是古怪,猜不透便不愿再想:“娘你说的事,是不是与小妹有关?” 御儿娘微笑着说:“看来你是明白的,的确与小妹有关系。我看你们青梅竹马,便打算让你和小妹成亲,小妹的父母也与我谈过,并没有什么意见。小妹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姑娘打小便喜欢你。”御儿娘说到这里,神色带着十分欣慰。 公良御心下明了,他何尝不知小妹钟情于他,只是他尚有志未成,如今并不想谈论成家之事,更何况他虽与小妹青梅竹马,但从小便把她当做妹妹,阿成死后,这份责任更是沉重。御儿娘忽然疑问:“御儿,你有心事?莫非你并不喜欢小妹?” 公良御说道:“我只当小妹如亲妹般,我们之间情谊如似亲人,阿成死后更是如此。更何况,我答应过爷爷要去帮他完成一件事,这一去也不知多长时间,所以成亲之事还是不要再谈为好。” 御儿娘神色有些失望:“看来你已经决定了,可打算何时离开?”她这般问,自然是公良御早已将事情告诉了她。本来她实在不愿意赞同,可是公良御十分执着,她却也念及乞丐当年救公良御性命之恩情,这才答应下来。只不过公良御并未将其中凶险说明,不想让御儿娘过于担心。 公良御考虑片刻,便决定:“明日启程。” 第22章 双剑合璧敌众人 次日,公良御收拾包裹,告别娘亲后,便既离去。 过不良久,公良御来到云木峡谷滴水崖前。正值夏日,许是雨水充足,斜对岸瀑布比往昔要凶猛许多,涛涛之声,如雷贯耳。离别前他要再来祭拜乞丐,并拿走当初放在这里的石头。这十三年来公良御时常在这里练功。为防止石头不慎丢失,便将其放在乞丐的墓碑前。 公良御忽的向崖下一跃,人尚在空中,身体陡转,瞬间抓住崖壁上的青藤,顺着下落之势,犹如山猴般灵动,不一会便到得崖间石台之上。由此看出这十三年不光练习剑法,身法也在这悬崖峭壁间自悟出一些门道。 这些年来经过公良御多番修整,乞丐的坟墓变得整齐严肃,小有规模,不像初始般荒堆野草。来到乞丐坟前,扑通跪在地上拜了三下,想起当初乞丐教授其武学道理的一番番往事,不禁落泪:“爷爷,御儿如今长大,这便去完成您托付之事。这些年来我勤练剑法,不忘您的教导,每夜打坐,他日寻到公良流,为您报仇。”话说完又拜了三拜,随即拿起墓碑前的圆石,慎重的放在怀中。待了半个时辰,这才离开滴水崖! 此一行初涉江湖,对于外界诸多事物他并不熟悉,虽然常有御儿娘教导,但毕竟没有亲眼见着为真。只是一颗侠心跳动,又是惊喜又是迷茫。惊喜的是他终于可以像乞丐一般行侠仗义,济弱扶倾。迷茫的则是乞丐托付之事,陈国江州彭泽,他如今连陈国在什么方向都不知,何谈找到江州,抵达彭泽。为今之计,他只能走一步,再另寻打听。 一晃半月,公良御自走出云木山后,便加快了行程,这一日,公良御走在官道之上,但见前方一队难民搀扶着走来,均是烂缕衣衫,面部枯黄。如今陈周两国交战,受苦的自然是百姓,像这样的难民队伍,在外面经常得见。然公良御却是第一次见到,想起娘亲与他说过,他其实就是难民出生,后娘亲经过千难万险才带着他走到云木村,这才活了下来。 这些难民自然没有他们母子这般幸运,眼前这些人最终能活着抵挡平安之所的,又能有几个,期间不是饿死,便是被敌军杀了。心中顿然生起一股慈悲之念,便既将身上的可用之物,给予一位老人:“老人家,我这里有一些吃食衣物,你拿去吧!” 老人见着突如其来的施舍,有些惊慌,许是被惊吓怕了,一时不敢接下。公良御再三劝给,老人才慌张的接下。随后公良御便既离开。然心中仍旧不平静,一颗侠心再无丝毫惊喜,只觉得行侠仗义,扶弱济倾虽是侠义之士所为,但是倘若天下太平,百姓安宁,再无弱可济,无侠可为,岂不是更好。 公良御此刻已然身无一物,但他早有打算,饿了便吃野果,或打些野兽。这十三年常年生长在云木山便是这般活法。又过了半过月,公良御一直沿着官道行走,期间他经人打听得知,原来这条官道一直走下去,便可以到达陈国,而那些难民则是周国百姓,正是从陈周两国边境逃难而来。 这一日公良御在山林中正要伺机猎杀一直野兔,突听远处一阵铮锵之音,显然是有人争斗。这声音尚在极远,公良御耳力极强,竟是听得分明。可见正如乞丐所言,如按调息之法打坐十年,定然大有益处。这调息之间已然渐渐形成内功,公良御却自不明白。 好奇之下,公良御循声而去,过不良久,只见前方是一片清澈湖泊,岸边有十三名装束各异的男子,手持刀剑围攻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白衣,女的一身紫衫,极为年轻,与公良御差不多大。 这十三名装束奇异的男子个个凶神恶煞,显然是一头,他们全体围攻这对男女,招式凶狠,不带丝毫留手,而这对男女却也不弱,相互联手之下,配合十分默契,不管敌人招式多么凶狠,他们一拆一铛,一击一合,分工明确,一时之间就算人多势众也难以胜过二人。 公良御站在一棵树下,相隔二十米左右,瞧见那十三人一眼便觉得和公孙流、王霸一行无甚差别,嘴上低声骂道“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只见男女二人中,那名白衣男子忽的提剑上挑,将其中一人挑翻在地,公良御忍不住大叫:“好剑法!” 这一出声,立即吸引那十三人的注意,一人大骂:“哪里来的家伙,莫非你是他们的同伙?” 公良御说:“你们一群人打人家两个人,实在不公平。” 又一人大骂:“小子,你是找死吗?竟然敢替他们叫好,让你知道知道我们鬼头帮的厉害。”当即提刀向公良御砍去。忽然白衣男子挡住这人去路,说:“既然跟我们打,与别人有何相关。”又向公良御喊道:“兄台,多谢仗义执言。” 这人大吼:“去死吧!”手中大刀一挥,向白衣男子的头砍去。紫衫女子忽的提剑刺来:“还是你先死。”一剑立即穿透你这人胸膛,正中心口,当即毙命倒地。身下十二人见状纷纷围攻紫衫女子。 白衣男子叫道:“妹妹小心!”提剑立即挡下六人攻击。另外六人将紫衫女子逼得后退数步。uu看书 w.ukshu 二人分离开来。倘若二人合击,凭借配合默契之利,尚可立于不败,可这一被分离,白衣男子与六人周旋尚还不落下风。紫衫女子却稍微弱了些,应付起来渐渐招架不住。 公良御瞧得分明,心想这些人以多欺少,实非侠义之辈,自己以侠义立身,断然不可让这男女二人死在自己眼前。又想自己初涉江湖,诸多事情看不明白,还是万事慎重的好。这男女二人虽然不像坏人,但是谁知心底是如何样人,莫不是又像公孙流那样的伪君子,所以就算要救也不可太过醒目,让其知道自己太多底细。当即在地上拾起几颗石子,夹在指尖,向围攻紫衫女子的六人当中一人射去,“砰”击中一人脑袋。 这一颗石子是公良御全力使出,他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内功已然不俗。这一击下那人如受重击,摇头晃脑险些晕了过去。公良御“嘿嘿”一笑。第二颗,第三颗跟将上去,“砰,砰”又是两人脑袋被击中,六人中有三人神志迷糊,紫衫女子心下一奇,却来不及深想,抓住机会“唰、唰”两剑刺去,两人倒在地上立刻没了气息。 十三人中有三人丧命,这一群人原本就是欺软怕硬之辈,当即有些害怕,众人聚在一起,不敢再动手。白衣男子抽身上前,来到紫衫女子身边,赞道:“妹妹,这几日剑法又精进了。为兄真是替你高兴。” 紫衫女子应付一笑,心下却感到奇怪,方才她本来落入下风,不知为何六人里边其中有几人突然攻势缓慢,破绽百出。好在她反应极快,抓住机会便将两人刺倒在地,这才转危为安。 第23章 妙法巧解玉音危 紫衫女子武学修为其实并不高深,再加上公良御刻意隐藏,紫衫女子自然是看不出来原因。公良御这一招大有“飞剑入梦”剑招之意。只是他尚还不会这最后一式,只是将这最后一式以暗器之法模仿使出来。虽然有些稀奇古怪,却也足见其灵活多变,极具悟性。 十人相互你瞧我,我瞧你,一些人想要逃跑,倒在地上的三人竟不关心。一人喝道:“怕他二人作甚,咱们一起上,先将二人分开,三人去对付那男的,七人对付女的,先将这女的除掉。待得他们先死一个,最后一个也就好对付了。”这人拿着一柄鬼头大刀,却是这群带头之人。 话刚说完,这人身后跟着六人往左攻击紫衫女子,另外三人分右阻击白衣男子。二人原是依靠配合默契迎敌,可交战一长,自然是被这十人发觉,也并不奇怪。 白衣男子自是不会中计,挺剑寸步不离女子。谁知攻击来的三人站位刁钻,一招一式不为攻击,全然为了牵制于他。见七人攻来,紫衫女子也不惧怕,挺剑迎上。然方才六人便已吃力,此刻七人更是招架不住,很快落入下风。公良御见情况不妙,忽的再次弹出三颗石子,最后一颗直接击中带头这人,当即一声低吟“呃”摇头晃脑,晕晕乎乎中破绽百出。然而这带头之人却也不凡,晃了几下便既清醒,心下觉得奇怪,转念一想定然是这女子使得招数,当即提刀狂劈。 紫衫女子提剑迎上,奇怪的问:“哥哥,你可瞧见他们方才有些怪异?”原来她发现又有三人忽然间招式停滞,破绽百出,她本想刺去,可带头之人反应快速,将她剑招挡住。生生让其错失良机。但心头疑惑仍是挥之不去。 白衣男子被三人牵制,虽然稳占上风,却一时分不出胜负,听见女子问来,说道:“这些人出手井然有序,比之方才要强上不少,显然看穿了咱们的弱点。”白衣男子这么说,自是没有明白紫衫女子的话。 公良御暗自愧疚,那带头之人能够这么快恢复过来,实在出乎预料。心想他还是过于天真,若不是紫衫女子也算有些本事的话,只怕已惨死当场,而他眼睁睁看其死于刀下,扶弱济倾岂不是成了一句空话。当即不在大意,屈指一弹,两颗石子飞往带头那人,一颗击在头上,一颗击在膝盖上,这人受这两击,脑中空白,膝盖顿觉无力,跪在地上。 紫衫女子只见良机又现,“唰”一刺之下,带头这人立时毙命。 这人一死,犹如群龙无首,另外九人当即撤退:“你们等着,杀了我们鬼头帮少主,帮主他一定会来复仇。”一群人撂下这话便要离开。 紫衫女子气势汹汹:“哼,你们这些小毛贼,招惹了我们,现在说不打就不打了,那有那么容易,拿命来。”话说完便提剑要上,一股气势倒是很有几分英气。 白衣男子阻拦住她:“放他们离去,我倒要看看鬼头帮到底是什么帮派。”其实他心中早已计较,倘若这些人真的跟他们拼命,以他二人就算能敌,却也不敢保证毫发无伤。既然这些人已有撤退之意,他便顺水推舟,保全自身是最重要的事,没有必要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何况对方已然死了四人,吃了大亏,他们也并不亏。待得九人离去,白衣男子忽然瞧向公良御:“兄台方才仗义直言,在下多谢了。”拱了拱手,正是江湖中的敬意姿态。 公良御见白衣男子二次道谢,只觉得这人是一位正直君子,为人很好相处,走到二人近前,也同样拱手,不过比起二人来,他却显得有些不自然,笑道:“侠士不必言谢,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说了句话而已,方才看两位勇斗众人,实在是英雄豪杰。”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在下罗延,这位是我的妹妹,玉音。” 公良御回答:“在下公良御”他先前并未仔细去看紫衫女子,此时目光转去,但见她容色秀美,眼波盈盈,乌黑头发束着一道马尾辫,齐至腰间,姿态之间略带几分英气。公良御呆呆伫立,喃喃道:“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真好听的名字。” 罗延微笑着说:“兄台夸奖了,我这妹妹自幼习武,立志要做一名侠女,从小到大无人敢欺负她,见着她都躲闪不及。”话到这里笑的更大声。玉音也不生气,只是瞪了罗延一眼,算是默认,却问公良御:“这位兄台,你方才可发现这里除了我等之外,还是否有别人?” 她这般问自然猜测出来,方才定是有人相助于她,而且这人武功要比他们高强不少。她倒也怀疑公良御,可见着公良御后,见其身形瘦弱,粗布衣衫,一副初涉江湖姿态,哪里像一个身有高强武功之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公良御虽有意欺瞒,却并没有恶意,况且行侠仗义,uu看书 wwukanshu他也不图别人感激:“玉音姑娘怎的如此一问?方才这里就只有咱们,并未有其他人在场!” 罗延问:“妹妹,发生了何事?” 玉音思索片刻,说:“哥哥,我怀疑刚才有人助我。只是对方手段高明,我竟察觉不出如何出的手。” 罗延神色凝重,忽的瞧向公良御,而后目光在四周扫过,说:“我一直并未发觉有人出手,你既然如此说,哥哥倒是相信你,不过好在那人并未有恶意,反倒助兄妹二人击退敌人。” 公良御疑问:“罗兄,不知你们与那些人有何仇怨,非要以命相拼!” 听得这话,罗延竟也是一头雾水,说:“公良兄有所不知,其实我兄妹二人也不知晓原因。我们刚到此地,正要前往这湖对面的苍蓝剑派拜师学艺,谁知突然撞见这群人,他们非说我们是苍蓝剑派的弟子,便要来抓,这些人一看便是些亡命之徒,我们岂能束手,于是便打了起来。” 公良御说:“这些亡命之徒许是欺行霸市惯了,想贪恋你们身上的财物。说你们是苍蓝剑派的弟子,只怕是谎言而已。” 罗延摇了摇头,却另有看法:“这些人临走前说是鬼头帮的人,据我说知鬼头帮是长江沿岸三大帮派之一,历来行事霸道,我看应该是鬼头帮和苍蓝剑派两派之间有些恩怨,只是我们不巧撞见了。” 公良御听得明白,只觉得这罗延处事冷静,观察入微,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敬佩。玉音忽道:“有船来了,不知是不是来接咱们的。” 只见烟波湖面渐渐飘来一只小船。 第24章 长江为界去意明 过不多时,小船靠岸,船上站立一位白衣女子,一名船夫在后。 白衣女子向三人问:“苍蓝剑派弟子穆子清,敢问可是罗延,玉音兄妹二人?” 玉音握剑拱手,颇有侠士之风:“正是我们兄妹二人,在下玉音。”接受抬手示意:“这位是我哥哥罗延。”随后转向公良御:“他是.....”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毕竟才一面之缘,连朋友都谈不上。罗延心下只觉有趣,他们兄妹二人一块长大,对妹妹性格甚为了解,独立要强,不善与人亲近。接过话茬微微笑道:“这位叫公良御,是我们朋友,我们受故人之托,前来拜见贵派掌门。” 穆子清说道:“掌门因事出门,已不在门派内,不过临走前交代今日会有兄妹二人前来拜师,特命我迎接,这位即是两位朋友,那便一起上船来吧!” 罗延兄妹抱拳说:“多谢了。” 公良御见要邀他上船,连忙摆手:“多谢贵派相邀,只是在下还有事,就不与各位前去了。”公良御尚还有乞丐临终托付之事没有完成,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何况他和罗延、玉音兄妹并不熟悉,这般跟随而去实在不妥。不过罗延落落大方,却是令得他十分感激。 罗延朗声道:“公良兄不必拘礼,咱们相识一场即是缘分,倒不如咱们一道拜入苍蓝剑派,学习剑派的高深武功,岂不美哉。” 听得这话,公良御暗自觉得罗延似乎很是自信能够成为苍蓝剑派的弟子。方才罗延说过是受故人所托,想来定然那位故人与苍蓝剑派掌门极为熟悉,方才有这份面子。 玉音忽然说道:“你得罪了鬼头帮的人,若是被他们寻到定然会杀了你,倒不如先到苍蓝剑派,等过些时日再走也不迟。” 公良御心下思索,他倒并不惧怕鬼头帮众人,倘若真敢找上他,正好可以为民除害。只是罗延、玉音兄妹盛情邀请,他也不好过于拒绝。只得向兄妹二人,穆子清回应道:“多谢二位、贵派盛情邀请,在下若再拒绝,实在太不识时务了。”三人当即登上小船,缓缓飘动在湖面上。 忽然,罗延问起:“公良兄,看你好像是有事在身,不知是何事,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够帮上忙也不一定。”其话语之间不在以“在下”相称,少去了客套,却是把公良御真的当做了朋友。 公良御说道:“此一行是要前往陈国江州,一处名为彭泽的地方。不瞒罗兄,我这是初次离家,这个地方我只知地名,具体在何方我根本不知。” 罗延微微一笑,说道:“公良兄你算是问对人了,天下州郡在华夏何方何地,我无不知晓。如今陈周两国以长江为界,二分天下,这江州便是在长江中腹边界之处,而彭泽想必就是庐山下的彭泽湖。” 听得这话,公良御顿然欣喜:“若如此说,我只要找到长江便可寻到彭泽了?” 罗延笑着说:“公良兄真乃天真之性,长江何止万里,我们如今在扬州境内,此地距离彭泽相距甚远,不是几日便能到达的。不过我们这里是长江下段,倘若沿着长江向上走,便可到达江州彭泽。” 公良御已有心里准备,知道路途甚远,想要尽快完成乞丐临终嘱托,并非一日之功。如今既知道如何去往彭泽,也算是极大的好消息。 穆子清忽然问道:“这位公子莫非是要去庐山参加武林大比?” 公良御被这一问,立即呆住,说道:“在下并不是参加武林大比,而是受人所托,去寻一位故人好友。”然身边的罗延、玉音兄妹却是一惊:“武林大比又要召开了,听姑娘所言,这次的大比是在庐山举行,此话当真!” 穆子清道:“此话是听师傅提起过,他说武林不久将有大事发生,应该就是武林大比一事。师傅这次出门便是受邀前去与各门各派商讨武林大比之期。” 罗延、玉音兄妹渐渐有些激动,似乎对武林大比一事很是感兴趣。公良御却听得云里雾里,便问:“穆姑娘,不知何为武林大比呢?我看罗兄和玉音姑娘很是在意,在下却并未听过,很是好奇。”他自小在云木山长大,对外界知之甚少,再者武林大比并非时常召开。他不知也并不奇怪。 穆子清微笑道:“这武林大比是江湖各派武林人士共同举办的武林盛世。一般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才会举办。” 罗延赞同着说:“不错,上一次举办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每次大会商讨事件并不相同,或商讨国家大事,或惩奸除恶,或开宗立派,倘若各派意见不合便比武论高下。因此每次武林大比都会对江湖各派产生重大影响。uu看书.ukansu 所以这一盛事我们若是不参加,定然遗憾一生。” 公良御心想二十年前他还没出生呢!自然更不了解。 罗延似想到什么,向公良御说道:“这武林大比之期,想必不久就会天下皆知,待时间一定,我兄妹二人便要去往庐山,而庐山彭泽同属一地,不如咱们三人同行如何。” 听此一说,公良御思索片刻,心想虽然知道路在何方,但自己并不熟悉,这罗延却了如指掌,若是一起同行,倒也有个照应。比之自己一路瞎摸却要强上不少,当即说道:“如此却是甚好。” 三人相似一笑,均是觉得十分投缘。四人相谈之间,已然到得岸边,只见岸上一片翠绿的竹林,林中处处高楼亭台。四人上岸步行,在穆子清的带领下,来到苍蓝剑派山门前,只见山门前左方有一座石碑,上面刻有“苍蓝剑派”龙飞凤舞四个大字。 公良御目光瞧去,顿时心头一跳,脑海中一模糊人影提剑刺来,人影一跃而起,尚在空中剑招陡转,横剑扫出,似有风吹竹林,清音长鸣之音。公良御脑海中将自己想象而出,使出一招“拔剑论功”向右击出,刀剑相击,人影招式再变,剑势自下而上,直逼公良御咽喉。公良御早有计较,第一招“拔剑论功”使出之际,不管敌人剑招如何变化,第二招“剑驰如风”紧跟使出。兵未至而剑先行。人影剑招未至,公良御已一剑将人影穿胸而过,立刻化为飞烟消失,而公良御便既清醒。回想脑中方才一幕幕,不禁心生疑惑。 穆子清见公良御站立不动,便问:“公子是有何事吗?” 第25章 苍蓝日月浩然存 公良御问:“穆姑娘,贵派是不是有一招凌空横扫的剑法?”公良御挥手比划,将脑海中人影使出的招式模仿一遍。不过他动作缓慢,让人看着有一些搞笑滑稽。这倒不是他刻意而为,只是他下意识做出,可谓天真之性。 穆子清一奇,腰间利剑拔出,忽的凌空一跃,剑招陡转,提剑横扫而出,气势十足,不过比之方才人影使出这一招要相差许多,随后收回剑势,说:“这一招是苍蓝剑法第二式“云净天空”剑法的一种变化,这一种变化的后招往往可以衔接很多招式,可谓变化多端。” 玉音拍手叫好:“好剑法!穆姑娘年纪与我相仿,剑法却比我要厉害许多。”微笑起来,却如花开绽放,声音动听婉转。公良御接着说道:“穆姑娘请看看我使得这招。”箭步一跃,右手并指成剑,忽的向前一扫,接着招式陡转,自下而上一挑。正是方才人影使出的招式。只不过人影使得飘逸脱俗,公良御使得却犹如孩儿过家家,甚为幼稚。引得罗延、玉音兄妹二人欢笑不已。 罗延笑道:“公良兄天真之性,只可惜你太过不懂武功一道。这苍蓝剑法被你使得,犹如孩童游戏一般。” 公良御哂然一笑,兀自有些尴尬。然穆子清神色惊疑:“公子方才这一招有两种变化,第一种变化是方才的“云净天空”,第二种变化则是“气冲斗牛”,是苍蓝剑法第二式。”虽然公良御使出与人影相差太多,但是还是徒有其形,穆子清是苍蓝剑派弟子,自是看出这形势中的剑招变化。 公良御心下明了,心想这两招果然都是苍蓝剑派的剑式变化,这苍蓝剑法没想到这般独到,连在碑文上刻下的字竟然也蕴含招式。其实能看出这碑文上面含有剑招的人寥寥可数。若是没有对剑法一道有长年修行领悟,是断然看不出来的。正如罗延兄妹以及穆子清三人却是没有看出来。 玉音忽然问道:“不知公良御为何对苍蓝剑法这般了解。莫不是以前接触过。”方才她一直觉得公良御甚为平凡,就算会些武功也不过是些三脚猫。哪知他竟然会苍蓝剑法,这着实出乎意料。 公良御也不辩解:“不瞒大家,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是苍蓝剑法,只是方才观看那石碑上的字,只觉得这字中似蕴含招式一般。” 穆子清赞赏着说:“公子眼力不凡,这石碑上的字是我们苍蓝剑派上代师祖所刻,师祖剑法修为高深,字中已然蕴含剑势,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除非悟性极高,或是剑道修为高强,方才能看出。如今门派内能看出字中有势的人,只有大师姐王采曲。” 听得这话,罗延、玉音二人均是对公良御另眼相看,罗延笑道:“公良兄悟性之高,可谓天赋异禀,看来此一行注定是跟苍蓝剑派投缘。”言下之意自然是将公良御归结于悟性极高一类。 穆子清目光也是奇异的盯着公良御,说道:“如今苍蓝剑派掌事之人是大师姐,公子若要拜入师门需得大师姐同意才可,罗公子、玉小姐二人掌门早已同意,倒不需如此。” 公良御点了点头,对于拜入苍蓝剑派一事倒是并没有太大兴趣,只希望武林大比之期尽快到来,他便跟随罗延兄妹二人前往庐山。 三人不再停留,当即进了山门。 一行人在穆子清带领下,穿过诸多亭台楼阁,一路上偶见许多白衣弟子,或男或女,正值年少。公良御自小身在云木山,从未见过门派,也不知门派弟子,此时得见个个神采飞扬,颇有一丝羡慕之感。 四人来到一座大殿,上方匾额上写有“苍蓝日月”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公良御,罗延兄妹二人目光均是被吸引过去。 穆子清见状,便说:“这座大殿是掌门议事之处。上方匾额四个字也是师祖所题,寓意我们苍蓝剑派犹如日月,经久不息,万古长存。” 罗延说道:“果然豪气云天,苍蓝剑派不愧是武林中享有盛誉的大派,一句苍蓝日月,足见门派底蕴。”随后目光转而瞧向玉音,笑道:“妹妹你朝思暮想成为苍蓝剑派弟子,学习苍蓝剑法,今日可算如愿了。” 玉音瞪了罗延一眼,说道:“哥哥,待我学会苍蓝剑法,定然将你打的落花流水。看你如何敢逗我。” 罗延晒然一笑。忽听大殿有人说道:“若想成为真正苍蓝剑派弟子,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潜力。”说话这人是一名白衫女子,螓首蛾眉,秀丽端庄,美貌十分出众。这女子正是苍蓝剑派的大师姐王采曲,身后跟着几名苍蓝剑派弟子,向公良御一行走过来。 穆子清上前一拜,说道:“大师姐,师傅吩咐过他们兄妹二人就无须拜师之礼了,让其直接登记弟子名册,便可成为我派弟子。” 王采曲说道:“此事我早已知晓,不过如今师傅毕竟不在,我如今掌理门派,凡是进入门派的人我需得好好斟酌把关,不可大意,若是门派混进来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当。”此话虽然有理,却也难听。 玉音当即不悦:“你便是大师姐,照你这么说莫非以为我们是居心叵测之人?” 王采曲说道:“并非此意,我只是就事论事,妹妹如果真心想要加入苍蓝剑派,还得体谅一下才好。想必你便是玉音姑娘了吧!”话说完,看向罗延,罗延抱拳道:“弟子罗延,拜见师姐。” 王采曲阻止示意:“此话不妥,你们兄妹二人还不是我派弟子。”又看向公良御,问:“这位是何人?师傅不是说只有兄妹二人吗?” 穆子清说道:“这位是他们兄妹二人的朋友。” 罗延解释说:“我们兄妹二人与这位公良兄一见如故,uu看书ww.uuansu 甚为投缘,此一行我们是为一同拜入苍蓝剑派,这才来此。” 公良御微微一笑,心想算了,便认同罗延说吧!也无甚碍事。 王采曲在公良御身上打量片刻,说:“这位....师傅话中并未提及,若想一同拜入山门,你们三人都要经过拜师之礼,否则便不能让你们成为弟子。” 玉音渐有怒容:“不要认为你是大师姐,便敢随意欺负我们,有本事,来比试比试。”便要拔剑上前,却被罗延拦住,其神态自若,不像玉音般冲动:“既然大师姐如此说,我们接受便是。不过你需得告知何为拜师之礼,我们该如何做呢?” 王采曲拔剑出鞘:“我派自创立之初,便立下规定,入门之人,均由掌门亲自来测试其练武根基,倘若没有练武根基,不得入派。若是有练武根基,掌门会亲自出手检查是否有带艺拜师之嫌,如果有的话,则不得入派,同时乱剑赶出。这便叫拜师之礼。” 公良御心头一惊,忽问:“为何不得带艺拜师,还要乱剑赶出呢?不让别人拜师便也罢了,倘若还要动手,岂非侠义之士所为。”心下不禁想来,这分明就是检查,何来“礼”字一说。 王采曲目光奇异,反而一问:“你既涉入武林,怎的连带艺拜师这等大忌也不知晓。”公良御摇头不知,罗延微微一笑,替公良御解释:“我这朋友初涉武林,对武林诸多规矩都不明白,不过他天赋异禀,生的一双好眼力。方才山门前石碑上的剑势他便看了出来。” 王采曲惊讶一声:“哦!竟有此事?” 第26章 带艺投师为禁忌 穆子清插话说:“确有此事,这位公子看后使出的招式正是“云净天空”以及“气冲斗牛”这两式剑法,和师姐你看到的一模一样。” 王采曲微露笑容,说:“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有此等眼力。”随即话锋一转:“武林各派均是禁止有人带艺拜师,有两个原因,一者学过一派武功,再来学另一派武功,居心难明,恐有借拜师之名,寻衅复仇之心。二者学过一派武功后,根基已成,若再学新的武功,则难有成就。”听得这话,公良御心想自己岂非就是带艺前来,虽说他并无恶意,可是又如何证明,若是被苍蓝剑派发现自己带艺前来,岂不是要被赶出去,这倒也罢,要是连累罗延、玉音二人,实非他所愿。当即暗自寻找对策。 罗延看出公良御似又心事,当即安慰:“公良兄大可放心,你能看出石碑字中的剑招,说明根基不凡,我看你并不像是会武功之人,这条带艺投师的规矩对你也并不影响。” 玉音忽问王采曲:“我们兄妹自小练过武功,照你这么一说,我们便不能拜入苍蓝剑派啦?” 王采曲说道:“并没有这般严重,掌门有命,我身为大弟子,自当尊从。只要我检验后,你们武功若只是些基础三脚猫功夫,也可不算带艺拜师。” 玉音娇喝一声:“这般瞧不起我们兄妹,那你便试试我的武功。”提剑上前,“唰”一声,一剑向王采曲刺去。 这一剑来临,王采曲也不躲闪,持剑在其剑身轻轻一拍,“叮”一击便将玉音的剑震开。一击未成,玉音也不气馁,提剑斜斜一刺。向王采曲肩膀刺来,王采曲仍自不动,剑招自下而上挑去,正是一招“气冲斗牛”,然出招并不凌厉,显然似有留手。这一招令得玉音有些措手不及,当即招式陡转,往下一击挡住这招“气冲斗牛”,然这招却也并非平平无奇,手腕一震,剑险些脱手而出。 罗延神色一变,说道:“大师姐出手也太霸道了吧!方才我妹妹如果挡不住这一剑,岂不是要命丧于此。既要试我们武功,那我兄妹二人一起来和你比试比试。”说完便提剑上前,与玉音共同迎斗王采曲。 公良御在旁瞧得分明,其实王采曲已然留手,否则方才一招“气冲斗牛”若是全力使出,玉音定然是接不住的,只是罗延并未看出而已。而这罗延挺剑而上,心知自己与玉音双剑合璧之下,凭借配合默契之利,有可能会令得王采曲吃个小亏,倒是极为机智。不过王采曲身为大师姐,武功深浅二人看不出来,公良御料定就算罗延兄妹二人齐上,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果不其然,任凭罗延兄妹的招式如何凌厉,王采曲持剑仍自不动,轻飘飘便拆解开来。待得数十招后,王采曲忽然说:“你们兄妹二人招式太过繁杂,一些招数似乎是军中打仗所用之法,看来你二人曾在军中待过,不过这些招数与武林中人比试却不管用。”话说完,只见王采曲脚步后撤一步,接着手臂抬起,使出一招“云净天空”,直接将罗延兄妹二人生生逼退数步,方才站稳。 罗延忽然一笑,抱拳说道:“大师姐好眼力。我们兄妹并未正经学过什么门派武功,只会一些克敌防身的基本招数,万万不是大师姐对手。” 王采曲将剑收回剑鞘,说道:“经过我的检查,你兄妹二人勉强过关,从今以后你们便是苍蓝剑派弟子。”随即淡淡一笑:“方才师姐如此对你们,希望师弟师妹不要介意。如今师傅不在,偌大门派交付与我,如果我不小心谨慎,若有闪失,怎么对得起师傅。” 玉音本来怒意未消,但听得这话便既开心起来,倒也爽快:“大师姐,方才玉音出言不逊,还望大师姐见谅!” 王采曲笑道:“师妹不必介怀,我也并未放在心上,方才察觉师妹一招一式间凌厉无比。在没有练过门派武功的情况下,还能这般可见资质不凡,今后练习苍蓝剑法,肯定大有成就。” 罗延朗声一笑:“大师姐,这么说来,我们三人都是苍蓝剑派弟子了,今后还请大师姐多多关照,若有不足之处,指出来便是。” 王采曲说道:“你兄妹二人可以成为弟子”转而瞧向公良御:“方才我已试过师弟师妹了,uu看书.ukanshu 你出招吧!” 罗延笑声一凝:“师姐,据我观察公良兄只怕并不会什么武功,大可不必了吧!” 王采曲神色郑重:“方才我已然说过,万事都需慎重,就算他不会武功,我也需得看看他有没有练武根基。放心吧!我有分寸,自然不会伤了他。” 公良御此刻心下正暗自计较该如何应付,倘若一个不慎出手漏出武功来,岂不是要被乱剑赶出去。而且在隐藏武功之下,还得偶尔展露一下练武根基,实在难办,思虑之下,忽然想到方法,那便是以苍蓝剑法来迎敌。没成想方才在石碑处看见的两式剑法,正好可以解当下的困境。 罗延向公良御递过来一把剑,说:“公良兄弟,你便与大师姐试试,不敌尽快认输,免得伤了自己。” 公良御接过剑来,握在手中,点了点头,向王采曲抱拳:“师姐,请赐教。”当即快速走出两步,提剑直刺而去。王采曲站立不动,持剑在公良玉剑身一点。正是对付玉音时所使用的招式一模一样。公良御的剑立即被弹开。若是公良御使用自身武功的话,顷刻间便能化解这一招,只是他现在不便使用。当即脚步向左踏出一步,随即剑招陡转,握剑横扫而去。 王采曲轻“咦”一声,持剑向右一击,“叮”一声。公良御这一招轻易便被挡下,王采曲说:“这便是你看出石碑字上面的招数?只可惜这招“云净天空”徒有其形,没有一点威力。不过你倒是挺聪明,兀自想到了石碑字上的剑招。” 第27章 烟波湖岸巧相遇 公良御晒然一笑,说道:“大师姐再看看这一招如何?”话说完,右脚踏出半步,身子已与王采曲成斜对之势,持剑自下而上斜挑出一剑。正是另一招“气冲斗牛”,王采曲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招仍然还是徒有其形。”持剑在脚下一扫,这一招“气冲斗牛”还未全然使出便被王采曲给挡下。公良御也不气馁,剑招被挡后快速收回,接着又是一招“云净天空”剑招。 王采曲微微一笑:“你便只会这两招吧!”提剑向前一挑,“叮”一声响,公良御这招“云净天空”才使出一半,便被挑中,剑被弹开了去,她接着说:“罢了,虽然剑招使得没有一点苍蓝剑派的根基,不过你能使出来便已不易,算你过关吧。”说话之时,公良御剑招刚被弹开,尚自不稳。王采曲主动出招,持剑便向公良御剑柄点去,目的便是击落其手中的剑,以示这轮比试到此为止。 公良御似并未听见王采曲的话,剑招被弹开之后,又见王采曲剑招已至,当即持剑绕了半圈,移动至下方,王采曲这一招立马刺空。公良御忽的自至下而上,使出一招“气冲斗牛”直挑王采曲胸膛。这一变化,令得王采曲也十分意外,他本打算击落公良御手中的剑,然后比试结束。哪知她的一招竟是被躲了过去。不光如此,公良御反而还使出一招“气冲斗牛”还击。虽然公良御这一招并不凌厉,但是王采曲太过掉以轻心,一时间剑招抵至,她再提剑抵挡已然来不及,顷刻间便向后退,只听一声“呲”,剑在王采曲胸前划过,王采曲脸色大变,脚步一乱,向后跌倒。 公良御也是一惊,他这一招能够得手也出乎意料。原来他方才确实没注意听王采曲说话,心下兀自在想怎么掩饰自己剑招,这才有此一幕。眼见似将王采曲刺伤,这实非他所愿,当即箭步一跃,左手探出一把将快倒地的王采曲接住。 大殿一时间似安静不少。 王采曲并未受伤,只是胸口衣物被划出一道破口,露出一片雪白。公良御抱着王采曲,两人四目相对,显得有些尴尬。公良御歉意道:“师姐,我出招实在没有分寸,可伤到你了。” 王采曲只见自己胸口衣物破开,顿感羞愧,连忙捂住,听到公良御这话更是脸都红了,连忙起身。捂住胸口的手却一寸不移。 穆子清上前,担忧道:“师姐,你受伤了,我给你拿金疮药去。” 听得这话,王采曲娇羞不已,嗔道:“不用,我自己去。”话音未落,人急忙离开了大殿。 公良御瞧着离开的王采曲,神色担忧,又向穆子清歉意道:“穆姑娘,实在对不起,我出手没有分寸,伤了大师姐,看来我是不能在贵派待了。” 穆子清微微一笑,并未生气:“师姐虽然受伤,不过却并无大碍,比试本来就是十分凶险的事,师姐定然也不会怪你,况且我们都能看出来,是师姐太过大意,这才被你一剑挑伤。” 罗延笑道:“公良兄,没想到你武功平平,悟性却极高,凭借刚看见的两招苍蓝剑法便能胜过大师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玉音微笑道:“大师姐明显是让着你,而你却伤了她,待会需得向人家道个歉才好。” 罗延又说:“从今往后咱们便是师兄弟,可要相互关照才是。” 公良御歉意说:“我如今误伤了大师姐,怕是做不了苍蓝剑派弟子了。” 玉音说:“方才大师姐已说了,算你过关,只不过你自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公良御顿感诧异,最后只得尴尬一笑。三人初次成为苍蓝剑派弟子,虽然有些小波折,好在并无太大关系。随即相视一眼,笑谈趣事,显得极为开心。 暖暖夏日,烟波湖岸翠竹林,道道晨雾升腾,已是三日后。 清晨,公良御穿着一身白衣伫立在湖边,手持一把三尺长剑,附于后背,双目紧闭,胸腹时而起伏,时而平静无波,似乎保持这样的动作很久了。这正是在闭目养息,许多能人异士常用的调息之法,尤其是清晨,对练武之人大有益处。公良御此刻已是苍蓝剑派的弟子,只是常年在云木山习惯了一个人练功,再加上他本来就带艺投师,有诸多不便,又正好发现这翠竹林的湖边僻静极具灵气,正是绝佳的练武之所,因此这两日清晨他便来此独自练功。 只见公良御忽然双目睁开,箭步跃起,人似行走于半空,手腕翻动间,持剑向前横扫而去,正是苍蓝剑法“云净天空”,待要落地,只见身子在空中一转,换为头顶地,脚朝天,翻了过来,长剑在地上一点“叮”发出如击金铁之声,剑身立时弯曲,而后忽的反弹,借着这反弹之力,自下而上挑出一剑,恰似剑身鸣叫,发出“嗡嗡”之声。 此刻四下无人,公良御随心所欲地使出的这两招剑法,比之三日前简直是云泥之别,与那人影相比也要多几分飘逸凌厉。公良御收回剑势,细心体会之下,忽然喃喃:“这苍蓝剑法确有独到之处,只是有一些华而不实,uu看书 .uuknhu 倘若遇到真正高手,只怕会吃亏。好比我用六试剑法来对付苍蓝剑法,若是方才那一招‘云净天空’我便用六试剑法‘剑驰如风’顷刻间可将断其招式。而‘气冲斗牛’这招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攻击敌人时并不能做到一剑制胜,比之六试剑法的‘剑无虚发’又要逊色许多。”当初年幼他尚不能体会出六试剑法的精妙,如今涉入江湖,见识了别派武功后,方才理解六试剑法确入乞丐所言,变化莫测,剑法巅峰。 公良御念及于此,顿然生出一丝失望之色。虽然对于别派武功并没有太多兴趣,但是既然碰巧学之,心中也有一丝期盼之意,不禁喃喃:“这苍蓝剑法对于我来说倒是无益亦无害,不学也罢!” 声音虽不大,然而竹林中走来一女子却听见,女子螓首蛾眉,十分秀美,问道:“无益亦无害,师弟你这话是何意?还有‘不学也罢’,这四个字是不是你觉得苍蓝剑法不够厉害,学与不学也没什么区别。”话到最后,渐渐音色冰冷起来。 公良御顿时一惊,只见走来的女子竟是大师姐王采曲,暗道方才自己想得太过入神,没有发觉有人前来,不过好在王采曲只是听到了他最后这一句话,先前的话并未听见,当即尴尬回答:“大师姐怎么来了?师弟并非此意,只是初入门派,并未领悟苍蓝剑法精髓。同时踏入江湖不久,对武功一道更是见识短浅。方才口出妄言,师姐莫要见怪。”这话说的确是实话,公良御方才意识到,其实苍蓝剑法他才练过两招而已,并未窥得全貌,仅此便论苍蓝剑法高低,实在过于天真。 第28章 窈窕侠女初生情 王采曲听他认错,微微一笑说:“如今身为苍蓝剑派弟子,要视宗门为家,师兄弟就是亲人,倘若今后我再听说一句有损苍蓝剑派名誉的话,我可不饶你。”话到最后,王采曲挥舞着漂亮的手,做出要打公良御之状。 公良御郑重点头,心想大师姐虽然看似严厉,实则内心柔和善良,这一番话便能看出,她对于宗门以及众师弟师妹极为珍视,忽问:“对了,大师姐,这几日也没见你,不知那天刺中你的伤可好些了。”自那日王采曲离去后,公良御便再未见到,一切事物都是穆子清带领处置。公良御一直想要担心询问一番,以示歉疚之意,却是未曾有这个机会。 一道微风吹过,掀起王采曲脸颊青丝,得赏妆容秀丽。这话听来,王采曲脸蛋挂上红晕。想起自己大意之下,竟是让眼前这武功平平的公良御一剑划破胸衣,而且对方兀自恋恋不忘,心下顿时又羞又恨,只觉得羞于见他,当即转身便跑,跑得两步忽然想到自己大师姐身份,咬牙之下,深吸气故作镇定:“我...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师弟关系。”公良御见王采曲神色紧张,面颊泛红,实在担心,心想会不会自己下手太重,如今伤势恢复的情况不好,便要再问,哪知王采曲并不打算再让他说,话锋陡转:“师弟,昨日罗延师弟、玉音师妹都已传授其剑法口诀,他们正在勤加练习。我却听说当时你并未在场,不知为何?” 公良御尴尬回答:“师姐,我自小在山里长大,住不大习惯亭台楼阁,所以昨天一直在竹林中游逛。”其实他昨日在竹林中游逛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寻找僻静之所练功打坐,乞丐曾教导过他,让他切莫荒废打坐之功,这些年来公良御一直照做勤练。如今在苍蓝剑派弟子众多,自然是诸多不便,于是找到了竹林旁边的这处湖岸。这里距离苍蓝剑派尚有一里地,十分僻静。 王采曲说道:“即是如此,为何今日不去请教剑法口诀,兀自在这里荒废时间?” 公良御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想师姐这是要问罪于我,虽然对于伤她之事不会记挂于心,但是对于门派弟子习武练功之事却异常严厉。便要再次认个错,却又听一女子的声音传来:“大师姐,你在这里啊!我已经寻你半天了。”这女子正是玉音,她今日身着一身白衣,眼波盈盈,一颦一笑间,如花绽放,玉音婉转,马尾辫随风飘舞,一派侠女之姿。 玉音来到近前,说道:“师姐,我尚有一些剑招使得不明白,特来寻找师姐,向师姐讨教。” 王采曲微微一笑:“此事容易,你需得等我片刻,我先带公良师弟前去练武场,让其他师弟教他剑法,然后再指点你练功。” 玉音却是心急,问:“这得需要多长时间?” 王采曲回答说:“师妹这般心急,可见练剑之勤奋。”瞪了公良御一眼,说:“公良师弟,你需得好好向师妹学习才是。”又问玉音:“师妹,你的苍蓝剑法练到第几式了?” 玉音回答说:“练到第二式了。” 王采曲赞赏道:“师妹真是练武奇才,不到两日便练到第二式。公良师弟却连心法口诀都还不会!” 听得这话,公良御无话可说,只得尴尬一笑。玉音忽然灵机一动,说:“苍蓝剑法招式我已经背熟,不如我来教公良师兄,而大师姐可以在一旁指点,这样也免得大师姐你再带公良师弟回门派折腾一番。”苍蓝剑派以先进门派者为长,倘若一同进入门派,则按照年龄来分,罗延比公良御大两岁,公良御则比玉音要大一岁,自然称呼公良御为师兄。 王采曲听玉音这话有些道理,便答:“师妹这个方法倒也可行,只是我担心你们剑法尚不纯属,若是受伤可就得不偿失。” 玉音一笑,抱拳说:“大师姐放心,师妹出手一定小心些,请师姐指教。”拔出剑来,向公良御瞧来:“师兄,拔出捡来吧!” 王采曲说:“公良师弟,你也小心些,切莫伤了玉音师妹。”这话说完,忽然又想起受伤一事,耳根子当即发烫,心下羞愤,为何总是对这件事难以忘却! 公良御郑重点头,心想上次伤了王采曲师姐,这次可万不能大意再伤玉音师妹。当即持剑抱拳:“玉音师妹,多谢指教了。” 玉音神采飞扬的说:“师兄,待会你便用你那两招苍蓝剑法来与我对招。然后我使出一套苍蓝剑法给你瞧,心法口诀也说与你听,可要记好了。” 公良御点头:“嗯!师妹尽管出招。” 话一说完,只见玉音持剑刺出,口中轻吟:“招叠招,招招不断,连绵不绝,恰似人行于世,勤劳耕耘,殆无虚日。”一剑在公良御左肩刺来,公良御看出这一剑只有剑形,没有伤他之意。自是玉音认为他不会武功,因此才这般留手,uu看书..co 公良御将这句话暗记心中,只听玉音接着说:“这是第一式剑法‘殆无虚日’要决,意为一招叠一招,连绵不断,若与人对敌,招式频出如滔滔江水,前仆后继。”这一剑待至左肩,忽然陡转刺向右肩,再而陡转刺向公良御心脏,招式切换之间快而有序,真可谓一招叠一招。公良御站立不动,这三剑并未真的刺中他身上。 王采曲赞赏道:“师妹第一式练得不错,十分大成,已有七成。另外三成缺点在于招式切换叠加之时,稍显驳杂。” 玉音说道:“多谢师姐指点。”而后剑势一变,忽然跃起,口中轻吟:“一招出手,干净利落,痕迹不留,扫尽天下不平事。”横剑一扫,公良御退的两步,剑尖直接从他头顶划过,显然也是大有留手。这一招正是“云净天空”。王采曲说道:“这一招已初具形势,师妹只需勤加练习便可。” 听见二女你吟我答,公良御也来了兴趣,向玉音说道:“师妹,你接我一招‘云净天空’。”向前一步,持剑横扫过去。 玉音一笑,说:“那我就用第三招‘气冲斗牛’来破你这‘云净天空’。”忽的持剑向下一指,自下而上,轻轻一划,同时口中轻吟:“敌人气傲轻慢我,一道怒起剑冲天”话音一落,剑招渐快。公良御一招“云净天空”使出一半,玉音的剑招已到他胸前。 公良御有心躲闪,但又想玉音这招并无伤人之意,若是有意躲闪,说不定反而还露出武功家底。当既不在动弹,招式也停住不动。 王采曲忽的大叫:“公良师弟,小心!” 第29章 悬若日月高挂天 话音一落,玉音剑方停止,只见剑尖悬在公良御咽喉下两寸处。听得呼叫之声,二人双双瞧向王采曲,均是有些诧异。其实玉音早有计较,这一招就算王采曲不发声阻止,她也同样不会伤害到公良御。公良御心想大师姐应该能够看出玉音师妹这一招并无伤他之意,不知为何这般失声,却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王采曲渐渐发现端倪来,尴尬一笑,说:“你们继续!” 玉音向王采曲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是有一丝奇异色彩。随即对公良御说:“师兄,瞧这第四式剑法。”挺剑向公良御刺来,公良御说:“玉音师妹真是练武奇才,短短几日便练会了全套剑法。”使出一招“云净天空”迎将上去。玉音忽的提剑而退,口中吟道:“撤而不退,以退为进,似死不亡命。这是第四招回光返照。”话音一落,不在撤退,反而向公良御击出一剑。这一招公良御实在很轻易便躲过去,不是他有意而躲闪,只是玉音在撤退之前便早已暴露了后招,也就是这一剑。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玉音对这一招尚是初次使出,根本没有领悟其要义。 王采曲一旁说道:“师妹你方才使得第三式‘气冲斗牛’火候不够,第三式讲究气势如虹,一剑冲天。这第四式,比之前三式更加少了剑意,第四式变化多端,所谓‘回光返照’,与‘以退为进’剑理在于若敌人攻势甚猛,我若不敌立即撤退,同时发出致命一击,人若将死必有短暂的清醒,这一刹那是这一招制胜所在。而你在退的时候是故意退却,早早暴露了剑招。” 玉音心下思索一番,显然是在体会王采曲说的一席话,片刻后,玉音才回答:“师姐我明白了。” 王采曲赞赏道:“师妹,这苍蓝剑法的奥妙,练习的时日越久体会越深。你如今尚是初学,能练成两式已然不已。这后面几式能使出来便可,切莫勉强,否则反而会伤害了自己。” 玉音点了点头,示意明白,当即向公良御一笑说:“师兄,我只会两式,方才第三式、第四式也是第一次使,你可不能学我,免得误了你,只需记住口诀,今后再由师兄师姐们教你。” 公良御微微一笑说:“师妹苍蓝剑法使得比我要高明的多,误一字从何说起,尽管出招便是,口诀我自会记住,权当今日与师妹切磋武艺了。”当即向前走出一步,使出一招“气冲牛斗”向玉音斜挑而去。 玉音笑着说:“那师妹就献丑了,第五式剑法悬若日月”箭步冲去,口中轻吟:“任你招式何其毒,我如日月高挂天。”接着持剑在公良御下盘“刷刷刷”刺出三剑。公良御连忙上蹿下跳,最后退出一一丈外。只听王采曲在一旁掩面笑道:“师妹你这一式‘悬若日月’应该叫做‘伏地三剑’。” 公良御问:“大师姐为何如此说?” 王采曲说:“这第五式剑法‘悬若日月’要义在于一个‘悬’字,顾名思义是高挂,悬空。而师妹这一招完全没有悬空之意,相反倒像是伏地之招。” 公良御点了点头,大有醍醐灌顶姿态:“原来是这样,不过师妹的伏地三剑却也厉害,还好我生的一双好腿,要不然便逃不开了。”王采曲笑的更欢笑,声音甚为动听。 玉音却问:“大师姐,这第五式只怕不光光是剑术吧!若是想要悬空而立,一介凡人如何能做到?” 王采曲收起笑容,忽然变得神采飞扬:“这便是苍蓝剑法的独到之处,我便把这一式剑法使给你们瞧瞧。”向玉音一招手:“师妹,你向我全力出招。” 玉音听得这话,脸色惊喜,似期盼已久:“师姐,接招。”箭步一跃,只见玉音飞掠而去,立即使出一招“云净天空”,比之和公良御斗招时又大不一样。一剑横扫间,带有凌厉之势。瞧着来临一剑,王采曲不退不闪,“唰”拔出剑来,同样纵身跃起,只见两人均在半空,离地三尺有余。王采曲这时剑身向前一探,在玉音剑身一点,“叮”一声响,玉音只觉自己的剑忽然变得十分沉重,当下身子受到这份重量牵引,向前一倾落在地上,险些栽倒过去。而王采曲借着这一点之力,身体竟仍悬在空中,不光如此,反而腾空而上,离地已至六尺有余。只见她身在半空,持剑向下方玉音头顶一剑刺下,“嗡嗡嗡”剑鸣之声,煞是非凡。玉音兀自不能动弹分毫,仿佛那刺下来的一剑已经将她紧固一般。 然这一剑将要抵达之时,王采曲突然收回,身子凌空一翻,飘飘然落到地面。 整个剑招过程公良御在一旁瞧得分明,饶是他身怀六试剑法,也忍不住惊叹一声:“好剑法,当真是好剑法。” 玉音深吸口气,暗自镇定,心想使出这一招的若是敌人,只怕她便已命丧当场。王采曲过来安慰:“师妹,可无恙?” 玉音勉强一笑:“我没事。大师姐这一招‘悬若日月’当真是厉害之极,uu看书 .ashu 竟然连飞天遁地都可以做到。” 王采曲掩面一笑,说道:“师妹这话太过夸张,凡人如何能飞天遁地。方才我只不过是借了你的力而已,这第五式‘悬若日月’要义是‘悬’,实际是‘借力’,在你我刀剑相击之间,其实我便将你看做一个跳板,借你剑身让我悬在空中。试想若是我像日月一般高挂天际,你如何能击败我。” 玉音眼神之中丝毫不掩羡慕崇拜之色,说道:“苍蓝剑法,果真奥妙无穷。” 公良御心下十分佩服,而后暗道自己实在过于天真,目光短浅,先前还尚认为这苍蓝剑法平平无奇,原来他果真没有真正见识到它的不凡之处。以他这修习六试剑法这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一式“悬若日月”可以借一次力,甚至还能借两次,三次往下。如此看来当真配得上奥妙无穷四个字。 公良御忽然兴趣十足,向玉音说道:“师妹,那第六式剑法口诀叫什么?快快使出来我瞧瞧。” 玉音向他尴尬一笑:“这第六式叫遮天蔽日,口诀则是气势盛宏如蔽日,剑法如盘欲遮天,方才第五式我已丢尽脸了,这第六式我更是不愿再使,况且我现在还体会不出这一式该如何使出。”便既向王采曲瞧去,期盼之色显而易见:“大师姐,这一式换你来使给我们瞧吧!” 公良御心想这苍蓝剑法第五式就这般奥妙无穷,不知这第六式又当如何,比之爷爷教我的六试剑法又孰强孰弱?不过他可以断定的是,若是六试剑法最后一式练成的话,天下间绝对没有任何武功能与之相比。 第30章 苍蓝剑派敌来袭 二人均是希望王采曲使出第六试剑法“蔽日遮天”,谁知王采曲忽然摇头:“这第六式如今只有掌门师傅会,连我也尚还摸不着门道,就算能使出来,只怕也和师妹使得第五式相差无几,这样反而会误了你们。不过我知道的是,这第六式剑法其实是第五式的后招,也就是说要想学会第六式必须学会第五试。” 听得这话,公良御心想这苍蓝剑法第六式竟这般困难,连王采曲也不会,若想一观,只得去苍蓝剑派掌门哪里才能得见了。 玉音有些失望,只是片刻却神色坚定,说道:“剑法一道,需得循序渐进,虽然第六式还不会,但我相信只要勤加练习,终有一天能够练成。” 王采曲赞赏道:“师妹不光天资不凡,这毅力也十分可贵。” 公良御上前向玉音抱拳:“师妹这份毅力,师兄一定好好学习。” 王采曲当即瞪了公良御一眼:“如今苍蓝剑法的六试口诀已经全部说与你听了,可都记住了?” 公良御郑重点头:“记住了。”随后便从第一式至第六式口诀一一说与二女听。听完后,二女只觉得公良御虽然对于练功态度散漫,但是悟性和聪明却也算出色。 日上三杆,便是到了用饭时间,王采曲三人前往门派,玉音忽然想起:“师兄师姐,你二人先去门派,我去瞧瞧哥哥去了哪里。” 王采曲问:“你哥哥未在门派内吗?” 玉音用古怪的眼神瞧公良御一眼,疑惑着说:“方才我来时,看见哥哥先我一步出了门派,也不知因为何事,不过我心急想要找大师姐请教招数,便没去问。”听玉音这么一说,公良御也十分疑惑起来,心想他出山门便是为了练功,却不知罗延出山门是为何事,不过苍蓝剑派弟子时常也会出来山门行走,倒也并非稀奇。 王采曲说:“那你快些回来。”二人便朝门派而去,玉音则往另外方向离开。 过不多时,公良御和王采曲进入山门,只见前方两名苍蓝剑派弟子行色匆匆而来,待到近前,一名弟子连忙说道:“大师姐,鬼头帮副帮主带了三十多个人伤了我们好几位弟子。” 王采曲一惊,忙问:“受伤的弟子可还无恙,鬼头帮为什么要伤害咱们师兄弟?” 这名弟子摇头不知:“他们一上来便和罗延师弟打了起来,罗延师弟受了伤,现在还有三位师弟在和他们交战。”公良御暗道莫非是鬼头帮的人来寻仇。上次在湖边罗延曾杀了鬼头帮四人,其中有一人便是鬼头帮少主。若真来寻仇,那罗延可就危险了。忽听王采曲冷冷道:“师弟带我去,这鬼头帮好大的魄力,竟然伤害苍蓝剑派弟子。另外通知剑派弟子,随我共同迎敌。”王采曲吩咐下,这两名弟子一名带路,一名则去门派中召集弟子前来。 过不多时,王采曲和公良御来到苍蓝剑派南面的一片翠竹林中,身后跟着七八十名弟子,浩浩荡荡,个个手持长剑气势凌然。 二人远远便见着前方三十多名鬼头帮的人,地面横七竖八躺着四名苍蓝剑派弟子,公良御一眼便瞧见罗延正在其中,心中顿时一颤,连忙快步而去,将罗延扶起,探其脉搏,只觉还在跳动,并未丧命,其余三名弟子被其他弟子扶起,只是其中一人已然气绝而亡。一弟子惨呼道:“大师姐,这位师弟死了。” 王采曲面容冰冷,一一扫过鬼头帮众人,冷声问道:“苍蓝剑派历来和你们鬼头帮无怨无仇,为何今日率众前来杀我门派弟子?今日若是没有个交代,全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只听“刷刷刷”,苍蓝剑派弟子纷纷拔剑出鞘,只待王采曲下令。 鬼头帮众人中,明显有一人年纪偏大,约四五十岁,浓眉大嘴,手持一把九环大刀,开口说道:“苍蓝剑派果然是大门派,这门下弟子个个神采飞扬,英雄少年,大师姐王采曲更是人中之凤,武艺高强,深受掌门的器重,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王采曲回道:“你便是鬼头帮副帮主吧!鬼头帮历来行事乖张,恶贯满盈,可谓臭名昭著,你们帮主笑三刀在何处,让你一个无名之辈到这里伤我门派弟子。” 这人哈哈一笑,王采曲辱骂之词他竟完全不在意:“我乃鬼老三,现在身为帮中副帮主。”目光向罗延一瞪:“你们苍蓝剑派这名弟子杀了我帮少主,此仇不报,如何让我鬼头帮在武林当中立足。”王采曲顿然一愣,向罗延瞧去。 公良御心想方才猜的不错,这些人正是来寻仇的。此时罗延已清醒,只是有些虚弱,缓缓说道:“大师姐,前些时日,我们兄妹二人在湖边遇到十几个鬼头帮的人,不知为何见着我们便动起手来,我兄妹二人力战之下,确实杀了四个人,鬼头帮少主便在其中。”虚弱的脸上带着惭愧,说道:“大师姐,是我兄妹二人惹的灾祸,连累了门派。” 王采曲神色渐渐凝重,却并未怪罪,反而安慰着说:“师弟有伤在身,不要动气。” 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这一条规矩在江湖武林更是极为严格。王采曲身为一派代理掌门岂有不知,思索片刻已有决断:“你们鬼头帮今日打伤了我门派三名弟子,杀害一位师弟,罗延师弟杀害你们少主之事一笔勾销。今天可暂时放过你们,还不快滚!”虽然杀人偿命确实有理,但是罗延如今已然是苍蓝剑派弟子,若任鬼头帮杀害罗延,那她王采曲岂不是太过无情,更是有损苍蓝剑派声誉。只是白白牺牲了另一位师弟,这令得她心中十分难过。uu看书ww.ukansu.om 鬼老三大笑道:“你身为一派大师姐,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幼稚,我堂堂帮中少主,未来的一帮之主被你们苍蓝剑派给杀了,岂能这么轻易了结。” 王采曲已然脸色已有怒色,说道:“你想要如何解法?” 鬼老三眉毛一挑,指向罗延说:“交出这个人,然后你们掌门人亲自上鬼头帮向帮主赔罪。” 王采曲冷笑着说:“如今师傅外出未归,就算师傅仍在门派中,也容不得你这般撒野,方才估念我苍蓝剑派乃是名门正派,不想与你鬼头帮妄动干戈,哪知你等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众师弟师妹,随我迎敌。”王采曲一声骄喝,苍蓝剑派众弟子立即蓄势待发。 鬼老三见状竟是不惧,忽然说道:“素闻苍蓝剑法奥妙无穷,一直无法得见。不如这样,你我二人一决高下,只要你能够打败我,我立刻率众退去,倘若我赢了,你交出人,然后由你代替你们掌门,去我们鬼头帮向帮主请罪,如何?” 公良御听到此话,只觉得有些怪异,但是思索片刻却又不明白。只得暗下决心,不管王采曲能否会打败这个鬼老三,他也决计不会让其带走王采曲,乃至任何一人。 王采曲脸色一冷,持剑而立:“我若赢了,你们非但不得再追究报仇之事,你们鬼头帮永世不得踏入苍蓝剑派,更不能伤我剑派任何一人,否则苍蓝剑派定让你鬼头帮在武林中除名。”只听她神色凌然,英气十足。 鬼老三思虑片刻,忽的一笑,好似已有计较,单刀握于手中,呼道:“出招吧!” 第31章 老谋深算摆尾刀 王采曲持剑上前,箭步一跃,出手便是一招“云净天空”,比之玉音和公良御使出这招时更要显得随意灵动。鬼老三却也不弱,不退反进,手中九环刀同样横扫而出,“铛!”一声金铁之音,王采曲手中长剑险些被震飞了出去。公良御暗道鬼头三这一招力道十足,他使的这把大刀比之其它刀剑要沉重得多,仿佛和当年遇到的王霸一般,均是练的沉稳厚重的功夫。 王采曲喝道:“好大的力气!”很快便稳住手势,忽的向前箭步一冲,持剑立于身下,自下而上,斜斜挑出,正是一招“气冲斗牛”,剑尖直奔鬼老三胸膛。这招去势极快,本来就是近身搏斗招数。公良御心想大师姐已然看出这种修习沉稳厚重功夫的人,往往反应机变稍逊一筹,王霸当初是如此的,这个鬼老三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鬼老三脸色一变,当即持刀连忙在身前一挥,一刀击在剑身之上,堪堪弹开了去,然而虽然将剑身弹开,却也十分惊险,若是再慢得一步,只怕他现在已然命丧当场:“好毒的招式!”鬼老三沉着脸色,厉喝一声,踏出两步,反而拉进与王采曲的距离。本来他的弱点便是近身搏斗欠缺灵活,常人唯恐扬长避短不及,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这样一来,岂非自讨苦吃。公良御在一边瞧得真切,也是十分疑惑。 只见鬼头三自上而下,猛势劈下一刀,刚猛无比,劲道十足,还似伴有狂风呼啸之音,直吹得王采曲衣角猎猎作响。王采曲见这迎头一刀,知道不可直接用剑拼招,那样并不能占多大便宜,对付这样的敌人,自然便是以快取胜。当即身形一侧,这一刀便在身前划过,自是伤不到她分毫。心想这一刀虽势如猛虎,但是她胜在轻快灵活,又如何能击中。躲过这一刀后,当即使出一招“殆无虚日”反击过去。 招式尚使出一半,突听两丈开外的公良御喊道:“大师姐,小心!”喊声未绝,只见鬼老三原地一转,刚被王采曲躲过去的一刀,却是陡转方向,拦腰劈来。被公良御一喊之下,王采曲却是发现鬼老三这一刀招式已变。当即收招而回,持剑硬抗,“铛!”一击之下,王采曲剑身弯曲,身形连连退出五六步方才站稳,掌心虎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鬼老三大失所望,向公良御瞧去:“可惜啊!我这一招‘蛟龙摆尾’眼看就要成功,却被你一个小毛头给破坏了,你叫什么名字,眼力这般毒辣。” 公良御见王采曲并未受伤,松了口气,方才情急之下,他便要出招相救,然而王采曲反应机变极为快速,顷刻间便收招回击,他方才明白还是有些低估了王采曲的剑法修为。听鬼老三问话,公良御便答:“苍蓝剑派弟子公良御。” 鬼老三又问:“你是如何能看出我这一招的,方才若不是你一声点醒,这一招下她不死也伤。”王采曲神情带着诧异之色,瞧向公良御去。对于鬼老三的话,王采曲并未辩解,因为她确实吃了些小亏。不过像鬼老三说的不死也伤,只怕也未必会如此。 公良御说:“你武功偏属沉稳厚重一道,近身者若是使出灵活多变的招式,你断然不能敌,然而你深知这个弱点,却并未回避,反将利用弱点来迷惑敌人,你故意踏出两步,拉近距离,实则便是让敌人大意,然而你再使出你那招“蛟龙摆尾”,这招正好又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招数。” 鬼老三惊讶道:“小毛头,没想到你竟然能看的这么透彻,凡是我碰到过得敌人,有一半是死在我这一招‘蛟龙摆尾’之下。”随后哈哈大笑,甚为得意。 公良御冷笑一声,说道:“你不光招式狠辣,却更多的是阴谋诡计,不敢正面迎敌,当真是宵小鼠辈!”当初他见过乞丐骂王霸等人便是这样,此刻又遇到和王霸一模一样之辈,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愤慨。 王采曲持剑而来,赞道:“师弟,骂的好,像这等宵小之辈,就得好好教训一番。方才师姐大意,并未将他放在眼里,让他钻了个空子,且看我接下来如何治他。”心下却是有些吃惊,心想公良御方才学过短短几日武功,竟是连招式之中的变化都能看出,uu看书 .ukanshu.om只觉得就算公良御眼力再强,若是没有长久的剑道修为,只怕也是做不到,兀自生出疑惑。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之时,当即回神对付鬼老三。 王采曲娇喝道:“鬼老三,有本事你再使出你那一招‘蛟龙摆尾’,看我如何斩断你的尾巴!” 鬼老三张狂笑道:“无知小儿,乘口舌之利,手底下见真章。”心想他方才那招“蛟龙摆尾”已然被公良御和王采曲看出,倘若现在再使一遍,对方定然有所防备,思虑片刻已有计较。眼见王采曲挺剑刺来,鬼老三脚步后撤,也不主动进攻,只是在王采曲发出剑招之时,同时手中九环刀向前迎上,刀剑相击,一阵“铿锵”之声。 公良御见此情形,暗道鬼老三虽然同属王霸之流,但是头脑灵活极为聪明,纵然武功比不上王霸,可是要论这随机应变却比王霸之流要强数倍。 此时,场中二人比斗激烈异常,王采曲一招“殆无虚日”,招式连绵不不绝,鬼老三兀自使出九环刀,左右击挡,时间一长,渐渐似已疲惫,待得再过十招,鬼老三便已力道匮乏,出招之间绵绵无力,便要一副落败之状。 王采曲冷笑一声:“看你如何能胜。” 话音一落,只听鬼老三发出一声爆喝:“看我一招‘蛟龙出海’。”脚步撤退之间,身形又是一转,手中长刀已饶自身下,然后自下而上,挥出一刀。瞧这一刀迅猛之极,又哪里是力道匮乏之状,分明又是这鬼老三故作疑兵,佯装力竭,他从方才不进反退之时,便已布好局面,待得王采曲认为胜局已定,趁机发出全力一击。 第32章 风云涌动藏危机 只见他这一刀已然抵达王采曲胸前。这把刀厚重锋利,若是劈中定然难以活命,鬼老三暗自得意。却见这凶险时刻,王采曲忽然跃起,持剑在鬼老三挥来的刀身上一点,“叮”一声,鬼老三只觉得刀身忽然沉重,险些拿不住,向前一倾。王采曲借着一点之力,向上跃起,已离地六尺之多,身在鬼老三头顶,而后剑招陡转,直接向鬼老三头颅一剑刺下。 这一招正是苍南剑法“悬若日月”,任你招式何其毒,我如日月高挂天。鬼老三阴狠毒辣,此刻也是没办法,王采曲这一剑从天而降,鬼老三哪有躲闪余地,连忙收回长刀,可长刀竟似有两三百斤,一时难以抽刀抵挡。只听“呲”一声,王采曲长剑刺进鬼老三肩膀,后者惨叫一声,王采曲拔出长剑,一脚将鬼老三踢出一丈外,接着冷声喝道:“以为阴谋诡计便可取胜,倘若自己武功不济,再多阴谋诡计也没用。今日便饶你性命,若是往后再踏入我们苍蓝剑派,定然取你狗命。”一众苍蓝剑派弟子见大师姐比斗得胜,纷纷为之高兴喝彩。 公良御听得这话,一颗心也忍不住激动,觉得王采曲确实武艺了得,方才鬼老三再使奸计,王采曲其实已然察觉,只是故作不知,反自迎难而上,生生凭借一招“悬若日月”将鬼老三打败。当真应了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前,再多阴谋诡计也无用。 鬼老三神色痛苦,显然这一招让他受伤不轻:“没想到栽在你这小丫头手里,苍蓝剑法果真高明。”王采曲冷目瞧着他,静而不语。三四个鬼头帮弟子扶起鬼老三,问:“副帮主,咱们和他们拼了吧!将这王采曲抓走,看她如何嚣张!” 鬼老三思虑片刻,说道:“今天是咱们输了,输了就要认,这才是江湖好汉的作风。”向王采曲抱拳道:“告辞!”说完便带着鬼头帮众人离去。 直到鬼老三一行消失不见,王采曲吩咐众弟子,将受伤的人带回门派疗伤,公良御搀扶着罗延,随着一众弟子回到苍蓝剑派。 罗延虽然受了伤,却并不致命,调养些许时辰,便能将就着下床走动,只是走得一会便会疲惫,靠在椅子上休息。公良御一直在旁,罗延便讲起遇到鬼老三一行人的事。原来罗延先是只身一人在竹林撞见鬼老三一行,当中正好有一个是那日在湖边遇到过,自然一眼便认出了他来,当即喊着要杀他偿命。随后十人向他围攻,人多势众不一会他就受了伤。这时有三位苍南剑派弟子闻声而来,见鬼老三一行在围攻罗延,情急之下拔剑支援,可惜这些弟子虽然武艺不凡,鬼老三一行武功也不弱况且人多势众,没过多久也敌不过,之后的事情公良御便都已知晓。 罗延一股愤慨涌上心头:“我虽然活了下来,却是死了一位师兄。这仇一定要报,等我伤好了,定然找上门去。”这一生气牵动伤势,令得他伤口疼痛,惨叫一声“啊!” 公良御劝他暂时先养好伤,忽然升起疑问:“先前我听玉音师妹说,你独自一人出了山门,不知是为何事?” 听得这话,罗延怪笑一声,说:“师弟这话可该我问你,这两日你经常出山门去,一待就是很久才回来,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他这话显然是指公良御在竹林外练功的事情,只是不知他有没有发现。 公良御微微一笑,说道:“师兄去竹林莫非就是去寻我?” 罗延点了点头:“我与妹妹都已经学了苍蓝剑法口诀,唯独你一点没学,是不是你对剑法不感兴趣,这我也不知,于是我便想着去寻你,顺便教你口诀,哪知遇到鬼头帮的人。” 公良御心下明了,便说:“说起玉音师妹,她后来也去寻你了。他看你鬼鬼祟祟的进了树林中,想去寻你问个究竟。” 听得这话,罗延一笑道:“我看鬼鬼祟祟的是你才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其实我早已发觉师弟你十分怪异。”话音一落,只见罗延目光凝聚,似要从公良御身上看出什么玄机。 公良御心下暗道罗延果然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只怕他身具武功,带艺投师这件事罗延早晚会看出来。即使如此,也不必相瞒了,他与罗延知心相交,虽然没有恶意,可欺瞒总归有违他做人之道。 正要告知此事,只见王采曲走进房来,显然是来询问罗延伤势如何。 王采曲问:“师弟,伤可好些了?” 罗延谢道:“多谢大师姐关心,我的伤好多了。大师姐不顾门派安危,力保我性命,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王采曲道:“都是师兄师弟,苍蓝剑派就是你的家,我身为大师姐,保护师兄师弟是我的责任,只是我这大师姐还是无能为力,牺牲了一位师弟。” 罗延心下一痛,说到:“大师姐无需自责,这都是因师弟而起,他日待我伤势恢复,定要让鬼头帮付出代价。” 王采曲忽然疑问:“师弟,我尚有一事不明,希望师弟要直言相告,如今师傅不在门派,这件事情我一定得弄个明白。” 罗延郑重道:“大师姐请问,师弟一定直说。” 王采曲问:“师弟你和鬼头帮究竟有何仇怨?你兄妹二人现在是苍蓝剑派弟子,这笔账鬼头帮会算在苍蓝剑派身上,师弟若不说清楚,只怕会给门派招来麻烦。虽然我苍蓝剑派并未将鬼头帮放在眼中,但是弄清此事,也好提前堤防,防止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罗延思虑片刻,缓缓道来:“师姐这话我明白,我兄妹二人初来扬州,再到苍蓝剑派拜师学艺,一路上从未与人交恶,这鬼头帮以前听过,但是没有过任何交集,仇怨更是谈不上。” 王采曲和公良御均是觉得十分疑惑,听罗延这话说的真切,并未撒谎。只听罗延接着说:“当时我反而以为是鬼头帮与苍蓝剑派有仇怨,uu看书 .ukansu 误以为我们是苍蓝剑派弟子,这才对我们出手。可我听师姐之意,苍蓝剑派也没有和鬼头帮有仇怨。” 公良御说道:“既然罗师兄和咱们门派都与鬼头帮没有仇怨,那鬼头帮为何无缘无故,见着便要杀你和师妹呢?” 罗延说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不过我断定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 王采曲并未亲眼见着他们岸边发生的事情,自然发觉不出其中的怪异,但此刻听公良御和罗延的话后,也渐渐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了。 公良御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先前那鬼头三说,若是师姐输了,罗师弟和掌门要去请罪,但如今掌门不在,便要大师姐去请罪,这话语之间不光针对罗师兄,更是针对掌门,我先前觉得这话很是怪异,既然要报仇,只需找罗延师兄便可,跟苍蓝剑派掌门何干。” 罗延那时受伤虚弱,精力不济,鬼老三这话却是并未注意,此刻听来,神色凝重,说道:“难道这些人是在策划针对苍蓝剑派的阴谋?” 王采曲一掌拍在桌子上,直震得桌子吱吱作响:“鬼头帮若真在策划对苍蓝剑派不利的事情,定要让它在江湖上除名。” 罗延说道:“师姐,现在尚不明白鬼头帮有什么阴谋,我建议门派上下各弟子务必小心谨慎才是。” 王采曲觉得此话在理,当即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忽然对公良御说道:“公良师弟,你跟我出来,我有事找你。”说着径直出门去。公良御与罗延相视一眼,却不知王采曲所谓何事。也不犹豫当即跟将上去。 第33章 楼阁长廊比剑法 安静的长廊楼道,二人你前我后,缓缓前行。 这一路王采曲也不说话,公良御只觉得十分奇怪,过了一会,仍不见动静,公良御便打算问王采曲,哪知王采曲忽然不动,转身之际利剑出鞘,一剑向公良御刺来,公良御顿然吃惊,瞧这一剑来势迅猛,凌厉十足,当下使出一招苍蓝剑法“气冲斗牛”斜挑而去,直接击中王采曲剑身之上,将其弹了开去,而后退得两步,连忙问道:“大师姐,你这是何意?” 王采曲说道:“师弟这一招“气冲斗牛”使得可十分精妙啊!连我也堪堪能做到这般境界,让我试试你别的招式如何?”箭步一冲,又是一招“云净天空”横扫而去,招式凌厉,竟不带丝毫留手。公良御心想王采曲这那像试他招式的模样,只怕是已经发觉出他身具武功的事了。而言下之意自是让公良御使出别的武功来给她瞧瞧。 王采曲练习剑法多年,武功自是不低,非玉音能比,此刻出手可算是全力以赴,公良御心知不可大意,这一招“云净天空”刺来,公良御使出六试剑法中第一式“拔剑论功”,这一式当初乞丐曾说过,讲究心如止水,臂如双钳,招式变幻便有一八零八种。公良御在云木山练习剑法已有多年,虽说不能做到真的心如止水,臂如双钳却已达至。 当即挺剑向前一刺,只听“叮”一声,双剑相击,公良御手中长剑巍然不动,王采曲的剑却如击在一块铁石上,反弹开来。王采曲也不愧是一派代掌门,比斗经验可以说远胜过公良御,毫不惊慌,反而借着反弹之力,手腕转动间,剑招陡转,使出“殆无虚日”向公良御下盘刺去。这一式“殆无虚日”一将使出,剑招闪烁,一招一式,可谓连绵不绝。 公良御自然明白这一式剑法极为厉害,可他却并未慌张,仍旧使出“拔剑论功”迎将上去,不管王采曲剑招如何连绵不绝,公良御始终挺剑一一拆挡,双剑相击,兀自会被弹开,大有“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气势。 王采曲见始终奈何不了公良御,忽道:“我说你怎么会有如此眼力,鬼老三的武功你能看的那般透彻,原来你的武功修为早已不低。不过你若不出别的招式,就凭这一招顶多和我打个平手!”话音未落,又是一剑刺出,公良御出招挡下,说道:“大师姐待我极好,我实在不想伤到你,先前刺伤你一事,至今师弟仍觉愧疚。” 王采曲收回招式,听公良御又提到受伤之事,脸蛋一红,胡思乱想一番,嗔道:“你隐瞒武功,定有歹意。不过你也太狂妄了,竟然说不想伤我,那咱们就比比谁的武功高些?”出招之间比刚才更加凌厉。 公良御暗道不妙,心想王采曲显然是为他带艺投师这件事生气了,正要解释,王采曲剑招已至,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公良御还击一招“拔剑论功”,正要使出第二招“剑无须发”,却心想这第二招剑法太过凌厉,若是使出不当伤了王采曲的话,实非他所愿。自他进入苍蓝剑派这几日,虽与王采曲见得次数不多,但也能感受到王采曲对其照顾有佳。于是仍旧使用六试剑法第一式来应战。 长廊楼道内,两人一招一式拆解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竟然斗了两个时辰。终于王采曲支撑不住,靠在楼道棱柱上歇息。此时夕阳西下,斜斜阳光映照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的秀美。公良御目光瞧着她,竟是呆呆出神。 王采曲胸口起伏不定,见公良御呆呆望着她,脸上又是升起一片红晕,立即转过身去,似乎有些害羞。公良御心想大师姐只怕还在生气,便道:“大师姐,带艺投师这件事实属巧合,师弟并非有意期满,歹意二字更是没有。若大师姐还是不信,我会自行离开门派。只是希望大师姐不要怪罪罗延兄妹,他们并不知我会武功一事。” 一席话说完,王采曲却并未回答,仍然是背对着他,却不知心下是如何想的,过了一会,这才转身说道:“方才咱们斗了两个时辰,最后我已经精疲力竭,而你却仍是神采奕奕,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公良御尴尬道:“我自小便在山中长大,如今初涉江湖而已,自小跟着爷爷打坐练功,日积月累之下,体力比之常人要好得许多。” 王采曲心下吃惊,说道:“这并非体力,而是内功,若你所言是真,看来你的内功已极为不凡了。教你武功的定然也是一位武林前辈,不知尊姓大名?” 公良御说道:“爷爷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名字,我便叫他土豆爷爷。” 王采曲掩面一笑:“竟然还有人叫这个名字,真是天真可爱。”她这一笑犹如春娇百媚生,极为动人。 公良御回应一笑,说:“当时年纪太小,uu看书 .uukashu 自是取不出什么好名字来。”念及于此,想到当初与乞丐相识的一幕幕,心中顿时一股暖意升腾。 王采曲见公良御发笑,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说:“你带艺投师这件事还没完,不过你别想走,等,等师傅回来了再定夺。”一句话说的似乎极为紧张,话音一落便离去了。 望着王采曲离去的身影,公良御一人呆在长廊,心想不管王采曲是何意,倘若让他留下,那自然是好,若是将他赶走,那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他先违反了门派带艺投师的规定。 公良御离开楼道长廊,前往罗延住处,只见罗延匆忙迎了过来,神色之间显得十分焦急,问道:“公良师弟,你可见着玉音了?” 公良御疑惑回道:“自从玉音师妹去寻你以后,就再未见到,她如今还未回来?” 以往罗延均是神态自若,从未有过情绪失控的情况,看来心中十分担忧玉音:“此刻已是酉时,就算出去寻我,也早该回来,况且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受伤的事门派早都传遍,玉音哪会不知,可是到现在没有半点踪影,我担心出什么意外了。” 听罗延这么一说,公良御觉得确有道理,思虑片刻,说道:“罗师兄你如今受伤不便行动,不如这样,我立即出去寻找,你则去通知大师姐,让她带领门派师兄弟一同寻找。” 罗延重重点头,说道:“当下也只有这个办法。” 望着公良御离去的身影,罗延担忧之色渐浓,只听他喃喃:“只希望玉音平安无事才好,要不然如何向父亲交代?” 第34章 敛声匿迹于暗中 翠竹林中,公良御疾驰狂奔,喊道:“玉音师妹!”期待有人回应,却安静得只闻虫鸣之声。他已在竹林中寻找近一个时辰,此刻竹林东面、西面、北面都已被他寻遍,却仍然不见玉音踪迹,心想玉音既不在门派中,也不在竹林中,又能去何处。倘若在竹林南面再找不到玉音,公良御只能加大范围,去湖对面寻找了。 竹林南面正是今日鬼头帮袭击罗延的地方,公良御四处寻找,忽见前方不远处一把紫色剑柄,长约三尺的剑斜插在地面,公良御上前拔出宝剑,细看之下,觉得这把剑并不陌生,正是玉音平日的佩剑。公良御心下生疑,又在四周探寻,却见杂草萎焉纷乱,显然是有人在此地走动,而且人数众多,那一根根竹干之上,偶有道道利剑划过的痕迹,当即明了,喃喃自语起来:“此地竟有打斗的痕迹,玉音师妹莫非与人打斗,不敌之下被人掠走。”念及于此,当即用紫剑在竹干上刻下:玉音有难,有鬼劫持,这四个大字,而后将紫剑插在竹干下方,喃喃道:“今日门派只来过鬼头帮的人,这帮人阴险歹毒,肯定是因杀罗师兄不成而将玉音师妹劫走,现在情况危急,只希望大师姐、罗师兄看到这几个字后能快些想出对策。”虽然这一切只是猜测,但是细细分析之下,公良御觉得这事情十有八九是鬼头帮所为。随后不做停留,率先前去营救。 过不多久,公良御便已来到湖边,此刻已是日落黄昏,早已没有了船家,只有一叶扁舟停留,公良御跃上舟船,撑动长蒿,颠簸中向前滑行,见湖面烟波阵阵,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迷茫与担忧,心想玉音也不知被劫持去往哪里了,是否无恙,自己还是太过冲动,如今连鬼头帮门派身在何处都不知晓,又如何解救。忽然想到上次那九名鬼头帮人逃离的方向是往西南方向而去,为今之计只有沿着西南方向一路追去,兴许能寻到鬼头帮的人。 公良御往西南方向一路疾奔,夜渐深,待至亥时,终于累的喘不过气来。连日连夜的消耗体力,就算是他自小打坐练功,内功不俗,也坚持不住。当下就地歇息,暗运乞丐教授的调息之法,打起坐来。 过不良久,只觉疲惫减少了些,心中挂念着玉音安危,便既起身继续赶路,翻过一座小山坡,忽见山坡下一堆篝火通明,二三十人围着篝火盘坐,正烧烤着一只山羊,由于距离尚远,公良御虽然眼力非凡,却也只能看个大概,不过心中却是欣喜,心想跑了大半夜,终于见着人了,且慢慢接近,看看是否是鬼头帮一行人。 悄悄潜行中,此时夜深人静,隐藏起来十分容易,等到相距不到百米时,终于瞧得清楚,这一行人喝酒吃肉,全然都是一副江湖莽汉的模样,正是鬼头帮一行。众人当中,鬼头帮副帮主鬼老三坐在中央,手中端着一碗酒,朗声说道:“这次本来想利用给少主报仇的机会,将苍蓝剑派的王采曲引去鬼头帮,然后半路劫杀,哪知这小妮子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害得我险些丧命。” 一名鬼头帮弟子回道:“不过虽然没有引来王采曲,咱们总算抓到一个弟子,苍蓝剑派自称名门正派,那王采曲肯定会前来营救,到时咱们再合力将其捉拿。” 鬼老三哈哈大笑,说:“若是这王采曲被我抓到,帮主定然大为高兴,说不定今后帮主之位都会是我的。” 鬼头帮众弟子连连拍着马屁:“恭喜大哥,贺喜大哥,等大哥坐上帮主之位,那称霸长江沿岸指日可待啊!” 另一名鬼头帮弟子却一副担忧之色,说道:“副帮主,这次咱们前来苍蓝剑派,是您和少主自作主张,帮主尚不知道,更何况如今少主又被杀死,若到时候帮主大怒,可就糟了。”众人听到这话,均是害怕其口中帮主的怒火,纷纷神色惊恐。 鬼老三却丝毫不惊,仍旧笑道:“不必惊慌,等咱们抓到王采曲,三帮联合之事,也就不必再进行了,帮主还能不高兴?到时候非但不会怪罪反而会大加赏赐。至于少主之死,都是这个小妮子害的,到时杀了,将她的头带回去给帮主,与咱们也没就什么关系了。”鬼老三向旁边一丈外瞧去,只见一女子双手双脚被绑住,嘴上塞着一块白布,出不了任何声音,uu看书.uukansu 只能看见她神色之间的惊恐无助。这女子正是玉音。 鬼老三见她容色秀美,姿态婀娜,忽然淫邪一笑,接着说:“你们若是喜欢,便先赐给你们,不过享受完以后,千万要杀了她,为少主报仇。” 一群人齐声大笑,谈笑之间净是些污言秽语,可见是多么无耻恶毒。 公良御藏在暗中,将这些话听得分明,终于明白这鬼老三果然策划着阴谋诡计,目的便是要抓王采曲。至于为何要抓王采曲,却是并未说出,似乎和一件三帮联合的事有关。瞧见玉音此刻惨状,公良御心下极为难过,顿然生起一股怒火,却又并未冲动,虽然这些人他并不畏惧,但是玉音还在他们手里,要是他现在出去与鬼头帮一众交起手来,这些人以玉音要挟,反而会陷入被动局面。思量之下,已有计较。 玉音平日少言冷淡,性格刚毅坚强,总是一派侠女风范,但是如今陷入绝望之境,也不免掉出泪来,只期盼他哥哥罗延前来相救,可自被抓住以后,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见罗延,只怕自己被抓的消息还尚未有人发现,时间一久这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心想这些贼子倒不如把她直接杀了的好,若是敢对她行污秽之事,她就算闷死自己也要守住清白。 过不良久,鬼头帮众人似已吃饱喝足,两名弟子忽然起身向玉音摇摇晃晃走来,脸上布满淫邪笑容。玉音只瞥一眼,心下便决定赴死而去,才能不受其辱,然而,正要闭气而绝的她,忽然察觉身后黑暗的草丛中有人影晃动,那人安慰着道:“玉音师妹,不要害怕我来救你!” 第35章 6试剑法显神威 听这声音,玉音觉得有几分熟悉,细看之下这才认出公良御来,顿时是又惊又喜,原本她只有必死之心,可是此刻公良御的出现,顷刻间带来了生的希望,已是一道抹不去的身影。 只见前方两名鬼头帮弟子快要靠近,玉音忽然想到公良御虽然前来相救,可是此地人多势众,凭公良御的武功,又如何能敌,不禁又升起绝望念头。当即连连摇头,示意公良御自行离开。但见她眼眶绯红,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这转瞬间经历大悲大喜,已令得她心力交瘁。 这两名鬼头帮弟子倒是警觉性十足,终于是发现黑暗中有人,当即喝道:“是何人藏在哪里?”这话音尚未落下,两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一道亮光闪过,脖子瞬间阵阵冰凉,连忙捂住,哪知意识模糊,无力瘫倒在地。二人到死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被杀的。 出手之人正是公良御,本来他是想在众人毫不防备的情况下救下玉音,然后再杀出重围,可是正当他要解救玉音时,这两人却走了过来,明显是心怀叵测,顿时愤慨难抑,痛下杀手,然而他初涉武林,虽然早有惩奸除恶,济弱扶倾之心,这第一次取人性命,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呆呆望着眼前两具尸首。 “呜呜呜”一阵闷响声很快将公良御吸引过去,片刻间回过神来,原来是玉音见他呆呆出神,发声提醒。情况紧急,公良御清醒后立马上前将玉音手脚绳索割断,取下其嘴上的白布。玉音刚得自由,不待公良御反应,却是一把抱住公良御,只见她紧闭双目,片语未言。 这边的动静自是引起鬼老三一行的注意,不过却并未看见公良御出手杀人,当鬼老三一行发现这边动静时,公良御已经站在两具尸体前了。 鬼老三冷笑着道:“好啊!又是你这小子,怎么就你一个人?王采曲呢?” 公良御也不欺瞒鬼老三,直说道:“大师姐并未来此,是我一人前来。”玉音对四周众人毫无理会,仍旧紧紧抱着公良御,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公良御觉得玉音定然是受到惊吓,害怕过度方才这样,就像小时候他第一次上云木山时受到猛虎惊吓,然后扑到乞丐怀中那般。 鬼老三吃了一惊,满脸怀疑,向四周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其他人的踪迹,随后赞叹道:“好小子,你一个便敢来救这小妮子,当真有种。” 公良御愤慨道:“宵小之辈不敢光明正大挑战,却背地里暗施诡计,当真可恶至极,如今我一人前来也可杀你。”提剑向鬼老三一指,然玉音尚还抱着他,却显得有些别扭。玉音松开公良御,神情姿态渐渐恢复往至往日的平静冷淡,忽然问道:“那日在湖边相助我的高人是不是你?” 公良御不料玉音突然有此一问,呆了半响,才点了点头。他觉得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罗家兄妹,以及大师姐均是善良之人,他若不以心相交,确是有违他做人之道。 见公良御承认,玉音心下明了,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师兄相助,这份恩情师妹永记在心。”便不在多言,捡起身旁尸体前的剑,向鬼老三一指说道:“今日若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鬼老三哈哈大笑:“就凭你们也想杀我,先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你这小妮子擒住,现在多一个人又能如何,你们几个给我上,不过务必生擒,我还留有大用。”这鬼老三随意在众弟子中一点,立刻走出来十个人。一人笑道:“知道,大哥,看我们如何擒她。”竟丝毫不把公良御和玉音放在眼中。 玉音愤然提剑上前,公良御忽然拉住她,说道:“师妹,我看你元气尚未恢复,他们人多势众,你且躲我身后,我来迎敌。”提剑站在玉音身前,便要替她抵挡敌人。 哪知玉音并不接受,说道:“见贼寇在前哪有退缩之理,就算此刻我精疲力竭,也要迎战,哪怕死在他们剑下也不惧。”玉音被捆绑束缚已有多时,挣扎中已是精疲力竭,可如今拖着疲惫之躯说出这一番话仍是气势凌然。公良御听这一豪言壮语,不惧身死之状,心下也颇受感动,想到当年老乞丐不惧身死面对公孙流一行,岂非也是这般。 鬼老三嘲讽道:“小妮子,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先砍掉她的一只手,让她知道厉害。”当即十人全部围攻玉音。公良御朗声说道:“玉音师妹,你我二人一同迎敌,倘若今日死在这里,又有何惜!”当即持剑迎上,十人中立即分出四人来对付公良御,u看书 .uuansh 似乎认为公良御好对付些,而另外六人则去围攻玉音。她本来身体就已疲惫,靠的只是心中一股坚韧,于是几招之内,她便要招架不住。 公良御挡下四人攻击,见身旁玉音招架不住,喊道:“师妹,你只管出招,我来助你!”听到公良御的声音,玉音情急之下,不知哪来的底气,“刷”朝近前一人胸膛刺去一剑,然而她力道不足,这一剑轻易便被躲开。公良御眼疾手快,使出一招“剑无须发”,却并非击向身前四人,而是将剑招击在玉音的剑上,“叮”一声剑鸣,二人双剑相击,玉音这一剑忽然剑锋陡转,直奔近前这人咽喉而去,“呲”一声,这人立刻封喉而亡。 玉音大吃一惊,心想自己这一剑明明被对方躲开,公良御只是用剑击在她的剑上,而后她手中的剑便自己转变方向,将对方击杀,不禁吃惊何等剑招方才具备如此神妙之能。 不待她有过多吃惊,五人已经扑来,她连忙持剑还击。却听公良御又道:“师妹,你只管出剑,最好是专攻敌人要害。”玉音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当即也不犹豫,提剑刺向另一人咽喉,这人见玉音专攻他来,却是向后一退,而他旁边一人趁机向玉音劈来一刀。便在这时,公良御再次一剑点在玉音剑身之上,“叮”一声,剑锋陡转,这劈来一刀之人,立即封喉倒地,连死也不知自己如何中的招。 短短片刻,围攻玉音的六人便死了两人,剩下的四人纷纷惊慌起来,只觉得玉音招数变化太过邪性,生怕自己便是下个中招之人,当即停步不前,不敢擅动。 第36章 1剑制敌擒宵小 相比之下,围攻公良御的四人却是十分凶狠,然而不管他们攻击如何凶猛,却始终不能制胜,四人攻击似“鱼入大海,难寻踪迹”,均是被公良御一一拆解。 这其实是公良御有意牵制他们而已,若要杀他们并非难事,只是公良御尚还担心玉音安危,因此这一心二用之下,也顾不得这四人,只得将其牵制。此刻围攻玉音的四人不敢妄动,公良御抓住时机,当即使出一招“剑驰如风”,剑式一出,快如闪电,“唰”一声,向他围攻而来四人手中的兵器纷纷别击落在地,而后接着一招“剑无须发”,一剑刺入其中一人咽喉,立时毙命,另外三人手中寸铁,又见一名同伴身死,脸色大变之下,连忙撤退。 玉音走到公良御身前,二人持剑冷眼瞧着身前这剩余七人,凌然不惧,蓄势待发,而这七人却是吓破了胆一般,不敢上前。 忽听鬼老三连连拍手,赞道:“好身手,方才我眼拙竟是没发现你身怀如此高明的剑法,真是英雄出少年!”方才公良御一招一式虽然鬼头帮弟子看不出门道,但是鬼老三混迹江湖几十年,却是瞒不过他。 公良御回道:“在下武功低微,经不起这么高的评价!” 鬼老三说道:“可是据我所知,苍蓝剑法虽然高明,却也没有这般凌厉奥妙,敢问这是什么剑法。” 玉音喝道:“打便打,哪来这么多话,莫不是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公良御笑了笑,说道“在下剑法六试,剑法便是剑法,无名!” 鬼老三冷笑一声,道:“凡天下剑法,无不属名,你这等剑法却没有名字,看来你是不想告知了。”其实公良御说得实话,只是鬼老三生性多疑,不相信而已。 玉音说道:“像你这等恶贯满盈之徒,那配见识我师兄剑法之名。”对公良御说道:“师兄,像这等奸恶之徒,咱们无需跟他废话,把他杀了,为民除害。” 鬼老三张狂大笑:“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们人多势众,就凭你们两个如何能是我们的对手。” 公良御扫过鬼头帮众人,心想鬼头三所言并无道理,这些人个个心狠手辣,他们两人确实势单力薄,虽然他并不畏惧,可玉音身体虚弱难以抵挡,若是十多人将他牵制住,只需三四人便可取玉音性命,要是玉音身死,公良御如何跟罗延交代。 公良御暗自计较其中利害,忽然计上心头,喃喃道:“为今之计,只有冒一次险了,只可惜第五式剑法‘万剑朝宗’尚未练成,否则定能带着玉音安全脱离险境。”只见他伸手牵住玉音的手,将其拉到身边。玉音不知公良御为何这般,心中疑惑,听公良御说道:“跟我走。”话音落下,公良御牵着玉音,直奔鬼老三而去。 鬼老三冷笑道:“不知死活,全部给我上,将他们拿下。”神色丝毫不惧,似乎公良御二人在他眼中已经在劫难逃,虽然认为公良御剑法高明,但是再厉害的武功,又如何能抵挡人多势众。 二十多人齐齐拔刀向公良御二人扑来,公良御神色凝重,非但不惧,反而速度更快,待得临近之时,持剑出招,立时剑影闪烁,正是剑法第四式“剑影迷踪”,一时间仿佛凭空生出诸多利剑,持剑挥舞间,伴有剑鸣之音。“叮叮叮叮”扑来四人的招式尽皆被破解,待得想要再反击一招时,公良御二人已然穿过四人。接着又有五人持刀狂劈,公良御持剑相迎,“剑影迷踪”剑招令得五人眼花缭乱,长刀纷纷劈空,等回过神来,公良御又将他们甩在身后。剩下的十多个人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见着公良御直奔鬼老三而去。公良御并不与这二十多人拼招纠缠,只是抵挡攻击,最终目的却是鬼老三。 顷刻之间,场中情形变化太快,鬼老三始料未及,眼见公良御到得近前,连忙提起九环刀劈出一刀,心想只要将公良御击退回去,后方二十多人一拥而上,前后夹击,定然能够将其擒住。 然而,公良御似早已看出鬼老三要出这一刀,当即使出“剑驰如风”,剑招风驰电疾,刀未至,剑已于鬼老三持刀的臂膀穿透而过,“啊!”一声撕裂的惨叫,九环刀掉在地上,鬼老三脸上一副难以置信之色,疼痛难忍,扑通一声双脚无力跪在了地上。公良御与玉音二人绕至鬼老三身后,而公良御的剑却并未抽出,仍插其臂膀上,令其动弹不得,稍一动作便疼痛钻心。 这一情形发生至结束,可谓快如疾风,干脆利落,正是公良御想到的脱身之计:鬼头帮人多势众,不可力敌,但是若擒住鬼老三,这鬼头帮众弟子定然不可轻举妄动,自然化险为夷。虽然此举冒险,可也别无他法。玉音兀自震惊不已,虽然他已然知道公良御身具武功,可是却不料如此厉害,这顷刻之间带着她穿过二十多人的刀剑,又一招将鬼老三制服之法,如何能是一般人所为,只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不出公良御所料,见到鬼老三被制服,二十多人相视一眼,均是不敢轻举妄动。 鬼老三连忙求饶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我让你们离去,千万不要取我性命。” 见到鬼老三贪生怕死,公良御心想其平日作威作福,原来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角色。只觉得杀这等宵小玷污了手中长剑,厉喝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我且问你,你们鬼头帮为何要抓大师姐王采曲。”既擒住鬼老三,危机暂除,但是鬼老三一行的阴谋他需得问个明白,然后告知王采曲,让王采曲早做防备。玉音被鬼老三一行所抓,自然也知晓了此事。对于公良御为何知晓,她心想肯定是方才藏于暗中,听见鬼老三一行的谈话。 鬼老三回道:“此中缘由我也不知,只是知晓若是抓到王采曲会得到莫大好处。” 玉音问道:“什么好处?” 鬼头三犹豫片刻,似乎这事情极为机密,可是如今命在别人手中,uu看书.ukanshu.co 为保住性命,哪有机密可以,说道:“这王采曲似乎来历不凡,有人要活捉她,我们鬼头帮受命于此人。帮主曾言若是抓到王采曲献给此人,然后得其相助,今后我们鬼头帮定能成为长江沿岸第一大帮。至于那人是谁,我等不知,只有我们帮主知晓。” 公良御心想没想到这件事情背后还另有人指使看这鬼头三的模样,似乎并未撒谎,又问:“我方才听你说过三帮联合一事,在何时何地举行,这件事情有什么阴谋,你且答来。”公良御持剑微微一使力,鬼老三立即疼痛难忍,连忙说道:“三帮联合在泾河帮举行,时间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主要便是抓王采曲,至于是否还有什么别的谋划,我已多日未回到帮中,详细情况并不知晓。” 公良御心下思量,觉得这三帮联合只怕不单单是抓王采曲,恐怕还有更阴毒的阴谋,突听鬼老三说道:“少侠若是不信,你可以问问我鬼头帮众弟子。”公良御听得这话,果然便向鬼头帮众人瞧去,哪知玉音大叫一声道:“师兄,小心。”只见鬼老三左手捡起地上的九环刀,正要一刀捅向公良御,危机时刻,玉音话音未落,已然抢先一剑刺透鬼老三心脏要害,立时毙命。 鬼头帮众人见副帮主已死,纷纷惊慌,然而仗着人多势众,并未立即退去,反而相视一眼,向公良御二人扑来。公良御知晓此时不可力敌,连忙带着玉音撤退。鬼头帮众人没了鬼老三带头,追击起来也尽不得全力,有一些弟子更是有撤退之意。公良御二人全力疾奔,黑暗之中,很快便甩掉了鬼头帮众人。 第37章 翩翩少年与少女 夏日夜间,虫鸣鸟叫,本来漆黑一片的旷野,却因萤火虫翩翩飞舞,增添了些许亮光。一道娟娟溪流旁,两人驻足于此,歇息片刻。正是公良御和玉音二人。 公良御环顾四周,见这里地势平坦,四周若有人一眼便可察觉,说道:“师妹,看来鬼头帮的人不会再追来了,我看咱们就在此地歇息,恢复体力,等明日再做打算。” 玉音说道:“这帮人心狠手辣,只怕趁我们不备,突施围攻,师兄先休息,我来放哨。” 公良御听她这话说得好像书上学的从军打仗一般,既有理又有趣,微微一笑,说:“师妹这话说得有理,不过我体力充沛,并不碍事,倒是师妹需要多加休息才是。这里山水清凉,我给师妹取一些来,喝过以后会轻松些。”随即在四周采了些叶子,做成了一个简易容器。他自小山中长大,常常就地取材,类似取叶喝水这样的妙招自是会不少。 玉音问道:“师兄久居山中,想必一身武艺也是某位世外高人所传吧!” 公良御叹了口气,回道:“师妹猜的不错,不过教我武功的这位前辈已经仙逝了。”但见他神色哀伤,又想起伤心的事,玉音便不再问,忽然只觉得肩上疼痛,“呀!”叫出声来。公良御刚刚接来泉水,见玉音似有伤情,便上前查看,然而刚一上前,却见玉音已将肩头的衣服掀开,露出一道一寸的剑伤。公良御自小学过圣贤书,自然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当即便转过头去。 玉音说道:“你我二人死里逃生,已是共生死历患难的情谊,师兄不必拘于这等凡俗,请师兄帮我包扎一下。”公良御心中惭愧一笑,心想玉音如此英雄坦荡,自己却有些迂腐矫情了。缓缓转身,来到玉音身边蹲下查看伤势,只见这剑伤已然极深,似已触及筋骨,这样的伤势,玉音连一声都不吭挺了过来,需要何等的毅力,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佩。 玉音瞧出公良御神色之间一丝担忧,问道:“师兄,我这伤势如何?” 公良御直言道:“伤口极深,已然触及筋骨,只可惜我不懂医术,不能替师妹治疗。” 玉音微微一笑,目光盯着公良御,说道:“师兄不必介怀,这伤势看似严重,我这手臂还能活动,并未受太大影响,师兄只需用泉水帮我擦拭包扎即可。”玉音嘴上虽说影响不大,但伤势自己最清楚,实因伤口已导致手臂麻痹,渐渐没了知觉。 玉音撤下一块衣角,递了过来,公良御点了点头,接过衣角沾湿后,在玉音肩头轻轻擦拭,只见肌肤雪白,暗香盈袖,公良御也是堂堂男儿,心中顿然有些激荡,心下暗自镇定,每一个擦拭动作都十分小心,然而整个过程,玉音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却又令得他十分尴尬,心中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玉音见公良御眼神飘忽躲闪,问道:“师兄可是因为此地太暗,视线不清?”公良御连忙点头,随即又摇头,甚为古怪。“噗嗤”玉音笑出声来,说道:“荒郊野外除了这些萤火虫,又哪里能寻到亮光?” 公良御说道:“若要亮光,我倒是有个方法。” 玉音吃惊问道:“师兄莫非有妙计?” 公良御放下手中衣角和叶子容器,起身走到旷野草坪之中,说道:“师妹看好!”话音一落,却是向四周吹出一口气,然后原地转了一圈,只见四周草丛颤动间,一只只萤火虫飞向空中,公良御纵身跃起,双手不停在空中挥动,一只只萤火虫被其抓在手中,待得落到地面时,双手加起来已有四十多只萤火虫。这一幕正是与当年乞丐抓取萤火虫的方法极为相似。 公良御也扯下自己一块衣角,将萤火虫包在其中,他的衣服本就是白色,将萤火虫包起来后,当即变成一个小型的灯笼,摇晃之下闪烁不停,比之灯笼要多了一分炫丽。 玉音惊喜着拍起双手来,说道:“没想到萤火虫还能做成小灯笼,真好看。”欢声笑语间,玉音再也没有往日女中豪杰的英姿,全然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女模样。公良御走过去将灯笼递给玉音,后者欣然接受,极为欢喜,全然忘记了有伤在身。 借着荧光,公良御擦拭完玉音的伤口,然后又将自己衣服扯下大片,做成一块块长布,开始包扎玉音的伤口,此刻公良御忽然问起:“师妹,你是如何被鬼头帮抓住的?” 玉音回道:“我本来在翠竹林中寻找哥哥,寻着寻着却迷了路,连门派的方向也不知道在何方,无奈之下只能四处乱走,来来回回在竹林中已有半个时辰了。” 公良御道:“咱们初到苍蓝剑派,一切甚为陌生,翠竹林那么大迷路却是再正常不过。” 玉音点了点头,接着道:“而后就碰见了鬼头帮等人,这些人中正好有一个人认识我与哥哥,之后便和他们打了起来,我武功未成自不是他们对手,被抓后我故意扔下了那把剑,便是期望哥哥看见后前来相救。” 公良御道:“原来那把紫剑是故意扔的,你倒也聪明之极,危急关头还能想到这个方法。”随后公良御将白天鬼头帮去寻罗延报仇一事说与玉音听,玉音愤慨道:“这些人真是阴险毒辣,报仇是假,想抓王采曲大师姐却是真。不过好在哥哥安然无恙,u看书.uukanshu.om我也就放心了。” 公良御说道:“以罗师兄的机智,定然会发现我留下的字,不过他们尚不知你我二人身在何方,此刻怕是万分着急。” 玉音道:“看来我们需得尽快赶回门派,也好让哥哥与大师姐安心才是,同时也得将鬼头帮的阴谋赶紧告知大师姐,让大师姐早做防备。” 公良御思虑片刻,说道:“此刻天色这么晚,不便赶路,只有等到明日再行,然而我觉得咱们此时不应该回门派。” 玉音疑惑问道:“师兄此话何意?” 公良御说道:“听鬼老三所言,这三帮联合是为对付大师姐,如今这三帮联合尚未召开,可以说大师姐此刻并无危险,所以我们不必急于回去,反而应该弄清楚,他们除了对付大师姐外还有什么目的,待得查明清楚后再告知大师姐,到时我们便做好万全准备,让三帮宵小有来无回。” 玉音微微一笑说道:“师兄高见,兵法上这叫知己知彼,百战而不殆。”公良御一听,觉得确实有理,当即喜笑开颜,玉音接着说道:“今日已是七月十三,这三帮联合日期是在后天。” 公良御点了点头,说道:“时间仓促,我们明日先去寻一个小镇,看看能否打听到三帮联合的消息,然后再做打算,你的伤势也需要好好处理,这样我才可放心。”玉音微笑点头,同意公良御所言。 计划一定二人便不再多言,打坐调息起来,玉音许是太过疲惫,手中兀自拿着小灯笼,不一会便静静睡去。公良御此时睁开眼睛,瞧着玉音沉睡的面容,呆呆良久。 第38章 平定天下谁有能 次日,二人起行,延西南方向一直行走,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一个金元城的小城之中,随即寻了一名大夫,给玉音治疗伤势,时至正午方才离开。二人行走于闹市间,只见前方一对甲士列队而行。 公良御道:“这些甲士为何上街巡查,小城之中莫非有什么要事发生?” 玉音说道:“师兄有所不知,这座金元城靠近长江,而长江乃是周陈两国边境,这金元城也是边境之城,目前两国交战越烈,这小城这般戒严也不奇怪了。” 公良御说道:“两国征战,不知又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叹了一声气,既为之同情,却又无能为力。只觉得初涉江湖之际,一腔热血太过天真。 玉音回应道:“数百年来朝代更迭,更有外族入侵,兵荒马乱之事已经屡见不鲜,生于这等乱世,也是黎民百姓的命。” 公良御说道:“以前也听爷爷说过,天下纷乱已近三百年,这三百年的战乱也不知何时才能停息,还天下一个太平。” 玉音说道:“当今天下能还天下太平的,独有一人有这能力。” 公良御惊讶问道:“不知是何人?倘若真能如此,天下甚幸。” 玉音笑了笑,缓缓道来:“大周柱国,随国公杨忠大将军。”听到这个名字,公良御突然觉得熟悉,然后思索之下却又想不起来,只听玉音接着说道:“十八年前,周齐两国在建安相持不下,是随国公暗施妙计,令齐王误斩建安守将袁尚,而后率领五万兵马击溃齐国二十万大军,齐国因此一蹶不振,最后也是随国公率军攻破齐国都城,最终平定北方。” 公良御忽然想起在何处听过杨忠的名字,原来年幼时齐国灭亡消息传到村里,他与娘亲正好听见村民提起过,只是他并未在意,因此时间一长便忘了,此刻听玉音讲起杨忠攻破齐都,平定北方,这才想起来,便道:“如此说来,这随国公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大将军,既然能为平定北方立下大功,说不定真有平定天下的能力。”接着疑问道:“师妹你为何对杨忠将军的事迹这么清楚,莫非你认识这位将军?” 玉音兀自一笑,道:“并非我清楚,杨忠大将军名扬天下,四海之内谁人不知,只不过师兄久居山中,并不清楚罢了!” 公良御觉得甚为有理,当即便不再问,二人行至一家客栈前,均是觉得腹中空空,于是两人进得客栈,叫了几样小菜吃了起来。 过不良久,只见两人进到客栈,叫道:“店家,来两壶酒,快点我们还得赶时间。”店家见两人手持大刀,凶神恶煞,心想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连忙前去打酒。这二人一个拿着一把直背刀,一个拿着钩刀,身着一样的灰布衣衫,很像帮派人士。两人并未进屋,而是站在客栈,显然是在匆忙赶路途中。 拿着直背刀之人说道:“这次三帮联合定在咱们泾河帮,帮主说要展示一下帮派的声威,让众弟子提前到场,你我怕是要赶不上了。” 拿钩刀之人埋怨道:“都怪你非要拉着我去妓院,这可倒好睡过了头,要是误了大事,到时候帮主怪罪下来,咱二人有的是罪受。” 拿直背刀之人无奈道:“事到如今,埋怨有何用,咱俩还是快些赶过去要紧,再者昨晚你岂非比我还欢,方才要不是我去寻你,你都舍不得离开。”这人话锋一转,反而埋怨起来。这时店家已拿来两壶酒,二人接过酒壶,却连酒钱也不付,便既离去,店家满脸苦涩,又不敢多言。 公良御与玉音走上前来,问店家:“他们是何人?这般霸道?” 店家苦涩道:“这二人是泾河帮的人,今天已经是我遇到的第三拨了,若是不给酒菜,他们便砸坏我的店,若是给了酒菜却不付钱,唉,真是没了王法。” 公良御愤慨道:“这些人如此可恶,为何店家不报府衙。” 店家道:“这些人是亡命之徒,我家有妻儿老小,如何敢惹他们,如今兵荒马乱的,官府只怕也未必管得了。”说完店家凄惨落下泪来。公良御与玉音相视一眼,均是觉得泾河帮实在可恶。当即夺门而出,沿着方才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路上,玉音忽然道:“师兄,这二人既是泾河帮之人,我看咱们可以假扮成他们,混进泾河帮。” 公良御说道:“师妹这主意不错,这样也许更能探清楚他们究竟要策划什么阴谋。” 俩人来到城外旷野之中,远见泾河帮二人正要走上一个小山坡,当即快步上前,公良御一声断喝:“两个贼子哪里跑?” 泾河帮这二人被一声断喝吓一跳,转身见一男一女向他们走来,怒问:“方才是你在辱骂我等?”持刀指向公良御。 玉音替公良御冷声回应:“是又如何?”随即拔出剑来。 拿钩刀之人说道:“好漂亮的女子,大爷实在喜欢的紧,不如来跟着大爷如何?”露出一副淫笑模样。玉音怒意上涌,持剑向拿钩刀这人刺去一剑,这人武功平平,又没料到玉音突然出手,当即吓得往后退,栽倒在地。拿直背刀之人上前将他扶起,问公良御二人:“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俩乃泾河帮弟子,这长江沿岸谁人不知,招惹我们泾河帮,就是犯了死罪。” 公良御愤慨道:“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说出这等狂言。uu看书ww.uuanshu ”突然一剑出手,使出一招“剑驰如风”,这人连忙提刀来挡,然而这一剑来势太快,没能抵挡得住,一剑将他手臂刺穿,惨叫连连。 另一人便要起身来救,玉音立即一招苍蓝剑法“气冲斗牛”,将其胸膛划破,倒在地上不知生死。拿直背刀这人惊恐万状,顾不得伤势,拔腿急奔,然而玉音早已看出他要逃,当即挡住他的去路,一把利剑悬在其脖子上。 公良御问道:“我且问你,三帮联合在什么地方?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杀你性命。” 这人早已吓破了胆,连忙回答:“这里直往南走二里地,有一处石林,那是我们泾河帮分舵,这次三帮联合便在哪里举行。” 公良御又问:“这次三帮联合所为何事,你可知晓?” 这人回道:“小的不知,三帮联合是三位帮主发起召开,所为何事也只有三位帮主才知道。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大侠饶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良御心想他应该并未撒谎,看来真的需要亲自前往三帮联合之地去探查一番了。正思虑间,只见玉音一剑划过此人脖子,立时毙命。 公良御待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玉音说道:“师兄,切莫心善,这些人早已丢失了良心,若放了他将来只会危害百姓。”公良御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还是过于天真,既要扶弱济倾,行侠者之道,便不该对奸恶之辈存有一念之仁。相比之下玉音却要比他果断得多。 两人按照先前的计划,将泾河帮这二人衣服扒下,然后乔装一番,模样之间,倒是有了几分泾河帮弟子的模样。 第39章 乔装打扮寻真相 夜黑风高,遍地都是一颗颗宛如竹笋般的石头,远远望去又像是一片石头形成的森林,每一处石头上插着一根火把,将石林照得异常明亮。 此时陆续不断有人马汇聚到石林,中央一座六尺高的石台之上放置着三把椅子,中间那把椅子正有一人坐于其上,此人身有六尺,浓眉黑须,宽额高颧,目光在台下扫过,众弟子便安安静静,甚为威严。 边缘角落有两道身影却是并不畏惧,瞧他们装扮虽然与众人一样,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些格格不入,这二人正是公良御和玉音俩人。二人已在此多时,已然知晓中央石台上那人身份,正是泾河帮的帮主,名叫鸿引伸,其余均是泾河帮的弟子,有一百六十人之多人。 忽见一名泾河帮弟子来报:“报告帮主,海沙帮帮主海富鼎带领一百三十多名弟子前来。” 鸿引伸冷笑回应:“这海富鼎带领这么人前来,莫非是要和我泾河帮交战不是。”而后对着众弟子大声喊道:“众弟子听着,拿出我泾河帮的气势,吓破海沙帮的胆子。” 泾河帮众人齐齐出声:“嚯嚯嚯!”公良御和玉音防止别人怀疑,也跟着一起吼叫。 过不多时,只见大队人马到来,领头之人肥头大耳,身材肥硕,走起路来大摇大摆,似根本不屑四周之人,朗声说道:“姓鸿的,你摆出这般阵势我也不惧,你我两帮迟早要打上一架,不过不是在今天。”说完放声狂笑。这肥硕之人走上石台,在左首椅子上坐下,身后大队人马则列队站在石台下方。这肥硕之人正是海沙帮的帮主海富鼎。 鸿引伸冷声道:“今日是三帮联合的大事,你却带了这么多人前来,哪像商量事情的模样,莫以为我眼睛瞎了。” 海富鼎笑道:“这也是无奈之举,这是在你泾河帮石林分舵,我海沙帮过江而来要是不做防备,万一你泾河帮突施偷袭,趁机灭了海沙帮,那可如何是好。” 鸿引伸冷哼一声,却不在多言,只见又一弟子前来报告:“帮主,鬼头帮刘交乍带领五十多名弟子前来。” 鸿引伸大笑一声,说道:“还是刘帮主做事磊落。”向海富鼎讥笑道:“不像有的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海富鼎心知这是在说他,怒气上涌,起身做出动手之状,鸿引伸后撤一步,双手一展,已然摆出架势,两人争锋相对,眼看就要动手,只见远处一人上前来往中间一站,笑道:“两位帮主切勿动手,今日是三帮联合大事,还是以和气为重。”这人四十多岁模样,不胖不瘦,面容棱角分明,满是皱纹,正是鬼头帮帮主刘交乍,身后五十多人同样列队站在台下。 海富鼎收回架势,往椅子上一座,冷声道:“你我三家来往多年,谁是什么模样,心底里都清楚,不必惺惺作态。” 鸿引伸向海富鼎一指,说道:“这几年就属你海沙帮屡次在长江上与我泾河帮作对,我看你这心里是早有吞并我泾河帮之心。” 海富鼎不屑道:“你既如此说,本帮主也大敢承认,我海沙帮早想吞并你泾河帮,你又能如何?” 鸿引伸狂笑一声,对着众夺泾河帮弟子喝道:“各位弟兄,这海富鼎的话可听到,他们既然想吞并我们泾河帮,那我们泾河帮便先下手为强,今日不能让一个海沙帮的人离开这里。”此话一出,众多泾河帮弟子纷纷拔出武器,要将海沙帮团团围住。 刘交乍忽然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一声大喝之下,竟是蕴含内力,声音徐徐回荡在石林之中。公良御听到这声音顿然一惊,心想刘交乍此人功力不俗,这一声断喝中只怕蕴含所谓的高强内功了。他这些年来一直勤练剑法,对于内功一道并不熟悉,只是从王采曲口中知晓了些许。 台下众人安静下来,连台上的鸿引伸和海富鼎也是一惊,海富鼎忽然说道:“没想到刘帮主多日不见,竟然练就了这般深厚的内功,当真让我等刮目相看。” 刘交乍说道:“二位帮主听我一言,数十年来咱们三帮以长江为根基,海沙帮,鬼头帮在长江南岸,泾河帮在长江北岸,虽然分属陈周两国,但向来同气连枝,共御强敌,如今三帮联合共商大事,所以一些小争小吵应该暂且放下,商量大事才是。” 海富鼎与鸿引伸两人谁也不服谁,仍是不说话,不过对于刘交乍说的话并不反驳,正如其所说,今日商量大事之机,并非争吵的时候。 刘交乍微微一笑,u看书 ww.uukanshu.om接着道:“今日咱们三帮聚集,有三件大事商量,二位帮主可都已知晓?” 鸿引伸与海富鼎均是疑惑起来,鸿引伸问道:“不是只有两件事情吗?为何成了三件事情?莫非郡守大人又另有安排?”海富鼎也是疑惑的望向刘交乍。 公良御和玉音一直静静听着,听到这“郡守”二字,两人相视一眼,心知这些人便是要谈到关键所在了。 刘交乍说道:“二位不忙,听我一件件说来。”招手示意鸿、海二人不必相问,接着道:“这第一件事是咱们此次大会的主要目的,便是捉拿王采曲,将此女献给郡守大人。” 鸿引伸道:“不错,郡守大人同时将这件事交予我们三帮,曾言不管我们三帮谁抓住此女献上,不光赏赐无数金银财宝,更会以官府支持,让其称雄长江一带。” 玉音和公良御二人现在终于知晓这幕后主使之人是谁,不过公良御却觉得这“郡守”二字,似乎并非真名,见公良御有些疑问,玉音低声解释道:“师兄,他们口中说的郡守是朝廷的官职,掌握一方百姓的生杀大权。” 公良御一惊,原以为这郡守是一个人的姓名,没想到竟是一名朝廷官员,顿时愤愤道:“有道是食于民则患民之患,朝廷官员不为民主事,却勾结这些江湖贼寇欺压百姓,当真可恶可恨。” 玉音说道:“历朝历代奸臣恶贼如过江之卿,这郡守也不过是其中一只而已。好在我们终于知道了这背后究竟是谁要抓大师姐。” 公良御点了点头,说道:“且听听他们还有什么阴谋!” 第40章 何为逍遥随风散? 于此同时,听完鸿引伸的话,海富鼎说道:“这王采曲只是平常一女子,不知为何郡守大人非要抓她不可,还许下这么重的承诺,咱们三帮为这件事已然刀兵相见。” 刘交乍微笑道:“郡守大人为何要抓王采曲并未告知,想必是不想让咱们知晓。而这王采曲也不像海帮主所说只是平常女子,她可是武林中名门正派苍蓝剑派的大弟子,如果没有意外,今后苍蓝剑派掌门之位非她莫属。这苍蓝剑派在武林中享誉已久,也绝非我们一帮之众能敌。” 鸿引伸道:“要不是这苍蓝剑派,我泾河帮早就将王采曲抓来了。” 刘交乍道:“所以咱们只能三帮联合一起,这样才能有一敌之力。” 鸿引伸道:“我泾河帮一直与苍蓝剑派为邻,据我所知,这苍蓝剑派掌门已不在门中。这正是咱们的好机会。” 刘交乍道:“那么这便是三帮联合的第二件事了。”三人忽然相视一眼,均是点了点头,显然之前肯定也是短暂商议过此事。公良御听见他们这话,心想果然还有阴谋。 海富鼎说道:“苍蓝剑派自称名门正派,常常不把我们三帮放在眼中,更可恨的是他们掌门濯长亭,当年差点死在他的苍蓝剑法之下,这个仇我一直记得,这次咱们三帮不光为抓王采曲,还要趁机将苍蓝剑派一举消灭,让其从武林中消失。”话一说完,神色中还是有一丝忌惮,显然口中的濯长亭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 公良御与玉音均是大惊,此刻终于明白,三帮联合除了抓王采曲,更要一举消灭苍蓝剑派,这些人明知他们任何一帮绝都非苍蓝剑派的敌手,因此这才联合一起,看来这次苍蓝剑派必有一劫了。 玉音连忙低声道:“师兄,这件事需得赶紧通知大师姐,让门派早做防备,否则门派怕是要遭大难了。” 公良御赞同玉音所言,重重点头,心想他既已是苍蓝剑派弟子,如今门派将遭大难,他定要与门派共同迎敌,诛杀这些宵小之辈。只听刘交乍忽然说道:“这苍蓝剑派剑法十分高明,虽然濯长亭不在门中,但是还有诸多弟子,他们个个研习剑法,也不可小觑,这次围攻苍蓝剑派不能冲动行事,否则落败的只怕会是咱们。” 海、鸿二人心知这话有理,却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想不出对策,过了片刻,海富鼎忽然说道:“不如咱们派人潜入苍蓝剑派做弟子,在他们食物中下毒,让其不攻自破。” 鸿引伸摇头说道:“怕是不能成,我泾河帮与这苍蓝剑派相隔甚近,对这门派的一些门规倒是有一些了解,他们招收弟子一定是不会武功之人,而且还得有一些练武天资,况且还需他们帮主亲自过问,咱们三帮之人想要进入门派却是极难。” 海富鼎忽的站起,说道:“那让你泾河帮先打头阵,等到苍蓝剑派弟子精疲力尽,我们两帮再冲上去一起歼灭。” 鸿引伸冷笑道:“海帮主真是用心险恶,苍蓝剑派弟子众多,等他们精疲力尽,我泾河帮众弟子只怕也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你海沙帮吞并我泾河帮岂非轻而易举。” 海富鼎说道:“鸿帮主此话有些严重了,虽然我与你一直不和,但咱们三帮既然联盟,我便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鸿引伸仍久笑道:“既然海帮主如此深明大义,不如你海沙帮来打这个头阵,我在身后相助如何?” 海富鼎脸色一变,显然并不同意,正要说话,刘交乍插话道:“两位帮主无须争论,先听我一言。” 海富鼎问道:“莫非刘帮主有什么妙计?” 刘交乍忽然在怀中摸出一个红色小瓶,摇晃了两下,海、鸿二人隐约看见瓶中装有液体,刘交乍微笑道:“我前些时日幸得一位朋友相赠我这一瓶神药,有它在苍蓝剑派此次断无活路。” 听他这话,海、鸿二人均为震惊,然却看不出这瓶液体有何妙用,刘交乍接着道:“我手中拿的这东西,名唤‘逍遥随风散’,它无色无味,只要置于空中,便随风飘散开,闻上一闻论你武功再高,也会全身酥软武功全失,若是不服解药,将全身瘫痪直至死亡。” 海、鸿二人均想若刘交乍所言不虚,拿下苍蓝剑派岂非真的易如反掌,惊喜之余又有些不信。刘交乍看出他们心思,当即叫上一个鬼头帮弟子上前,将小瓶揭开,让其闻上一闻,然后再盖上。过不多时,uu看书 ww.uuanshu只见这名鬼头帮弟子忽然眼神飘忽,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地,不管如何叫他,均是没有反应。 海、鸿二人见着此状,终于相信刘交乍所言不假,海富鼎吃惊道:“这东西当真是奥妙无穷,有它在何愁大事不成!” 鸿引伸同样极为高兴:“不错,我看苍蓝剑派和王采曲这次是要栽在咱们手上了。” 公良御与玉音二人也是瞧见这名弟子的反应,脸色已极为难看,公良御心想这随风逍遥散太过狠毒,倘若整个苍蓝剑派的弟子中了这随风逍遥散,那就真扥无力回天,当下决定:“师妹,咱们今晚得想办法将这东西毁掉,万万不可让它使在苍蓝剑派弟子身上。” 玉音重重点头道:“师兄说得对,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们把这东西带出去。”瞧她毫不畏惧的模样,竟是凌然不惧。 这时,刘交乍又往怀中掏出一个绿色小瓶,揭开盖子让倒地的这名弟子闻上一闻,等待片刻后,这名弟子便能起身行走,与常人无异。 鸿引伸忽然问道:“刘帮主,到时候在与苍蓝剑派争斗之时,我三帮众弟子如何能避免不会中这逍遥随风散呢?” 刘交乍似早已知道会有此一问,自信道:“二位帮主大可不必忧虑,这随风逍遥散解药可提前三个时辰服用,咱们到时只需在这三个时辰中,一举歼灭苍蓝剑派便可。” 海、鸿二人与刘交乍相视一眼,均是大笑起来:“妙,果然妙计。”待得笑声停止,鸿引伸变得迟疑,试探一问:“到时苍蓝剑派覆灭,咱们抓住王采曲,不知这女子归哪一帮?” 第41章 长江永乐欲称雄 此话一出,一时间竟无人回答,显然这个问题很难解决,然而也是不可不解决的问题,过了一会,海富鼎说道:“我看这样,咱们事先约好,等到时灭了苍蓝剑派,谁先抓到王采曲,便算谁的如何?” 鸿引伸连忙摆手,回道:“我太了解你海富鼎了,到时候只怕还没等到灭了苍蓝剑派,你便率先带人去抓王采曲,让我泾河帮和鬼头帮对付苍蓝剑派那些弟子。” 海富鼎怒道:“鸿引伸,你把我当做何等角色,既然三帮联合,我岂会做出这种事来。” 鸿引伸并不理会,反而一笑道:“海帮主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反正你这计策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海富鼎说道:“哦!那你又有何高见呢?” 鸿引伸似在等他这句话,说道:“在我看来,咱们三帮联合攻打苍蓝剑派,免不了都会有所损失,到时候王采不管被谁抓住,另外两帮都不会服气。”海富鼎冷哼一声,却又并不反驳,刘交乍在一旁微微点头,觉得也是如此,鸿引伸接着道:“我的意思便是,咱们先定下承诺,不管谁抓到王采曲,而后抽签决定,一切全凭天意,这样也免得日后你我三帮兵戎相见。” 海富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鸿引伸,你堂堂泾河帮帮主,却为何想不出高明点的计策,这抽签一事未免太儿戏了吧!” 鸿引伸回道:“那也总比采用你的计策好些,到时候打起来反倒被你算计。” 海富鼎怒火上涌,喝道:“鸿引伸,你屡次污蔑于我,若是不给你点教训,我愤恨难平。”右手握拳,向前一挥,直捣鸿引伸心脏要害,瞧这一拳劲力十足,竟不带丝毫留手。 鸿引伸大叫一声:“这里是泾河帮,不是在你海沙帮,今天让你有来无回。”勿的身形一蹲,避开这一拳,随即右腿向前一扫,攻向海富鼎下盘。 海富鼎也不躲闪,身形变作马步之状,立刻像是生长在地上,纹丝不动。鸿引伸一脚踢在海富鼎腿上,“嘭”直接弹了回来。 鸿引伸叫道:“你这站如松,坐如钟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啊!” 海富鼎说道:“眼力倒是不错,让你再见识见识吧!”马步收回,猛然向前箭步一冲,肥胖的身躯似一个大钟一般,撞向鸿引伸。 公良御与玉音二人见到两人打起来,均是心想三帮虽然联盟,实则不合,倘若现在拼个你死我活,对苍蓝剑派可是再好不过了。 鸿引伸与海富鼎认识多年,知晓其功夫底细,心知这一撞不可小觑,当即双掌向前一推,两人相互击撞,“嘭”一声,海富鼎停下身形,纹丝不动,鸿引伸却被撞飞一丈外,好在武功不弱,稳稳落在地上。 刘交乍往俩人中间一站,说道:“两位帮主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对咱们三帮联合甚为不利。” 海、鸿二人当即罢手,却仍是不服气。过了片刻,海富鼎才道:“这件事如不想出对策,只怕三帮联合无法继续进行。” 鸿引伸说道:“方才我俩的计策都已说了,就差你刘帮主了,有什么高见说出来,我三人再做决定。” 刘交乍微微一笑道:“既然二位帮主都问我,便说一说我的看法,不过事先我说过咱们今天有三件事情相商,这第三件事情如果大家都赞同,则这个王采曲归属之事也可以解决。” 海、鸿二人十分惊讶,确实想起刘交乍说过有三件事情,先前已经说了两件,还差这最后一件,海富鼎道:“这第三件事真能解决分歧的话,倒也不错,你且说来听听。” 刘交乍说道:“这件事情极为重要,对我们今后帮派的发展大有益处,所以需得慢慢道来。想必二位帮主都知晓最近江湖盛传的武林大比一事吧!” 听到这话,公良御和玉音相视一眼,先前便听穆子清说过武林大比,是各大门派均会参与的大事件。只不过日期尚未决定,不知何时举行。 海、鸿二人均是好奇,而后重重点头,鸿引申说道:“这件事现在已经传遍江湖各大门派,据我所知,苍蓝剑派的掌门濯长亭便是这次六大主事掌门之一,而这次武林大比的召开日期也是由这六大门派掌门来定,不过至今似乎并未达成一致。” 海富鼎摇头不屑,说道:“就算这武林大比召开又如何,这些门派自诩武林正派,u看书 ww.uuanshuc 以侠义为怀,一向瞧不起咱们这些草莽小派,到时怕是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话到最后却还是有些酸楚之意。其面上虽然不屑,心中还是期望能够具有参加武林大比的资格。 鸿引伸点头赞同,显然海富鼎之言说到他心坎上了。而刘交乍一笑道:“话虽说如此,但那是从前。”忽的屏住笑容,向二人郑重抱拳,朗声说道:“二位帮主,我说的这第三件事,就是咱们三帮这次不光只为联合,而且更要合而唯一,将三帮整合为一帮,改为‘长乐帮’,集齐咱们三帮之力,定然能具备参加武林大比的资格,而这王采曲归属一事顺其自然便解决了。” 海、鸿二人听得这话,神色之间震惊不已,一时间竟未缓过神来,公良御和玉音也是觉得十分奇异,须知江湖武林中,并派之事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倘若处理不好,便会两派厮杀,血流成河。 鸿引申问道:“这件事情,莫非也是郡守大人示意?” 刘交乍回道:“这完全是我的意思。” 海、鸿二人目光齐齐望着刘交乍,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刘交乍却接着道:“咱们三帮居于长江沿岸,虽然称为长江三大帮派,但说到底只不过是长江下游的小帮派而已,与苍蓝剑派这些名门正派根本无法相比,若想在武林中享有一席之地,只有三帮合一,改为长乐帮,让咱们长江永乐,武林称雄。” 台下鬼头帮弟子立即呼应:“长江永乐,武林称雄。”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令得旁边其他的两派弟子纷纷动容,若非帮主并未示意,否则也一同呼喊起来。 第42章 意见不合争斗起 公良御瞧见这等形式,心想着刘交乍野心勃勃,不光要除掉苍蓝剑派,更是想称雄武林,若真让这等人称雄,那武林各大门派岂不是要遭殃了。 海富鼎忽然哈哈大笑:“原来这便是第三件事情,只怕这第三件事情刘帮主早已策划已久了吧?”目光凝聚,仿佛似看穿刘交乍一般。 刘交乍微微一笑,道:“这也是为了三帮着想,倘若咱们三帮一直这般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岂不一辈子让那些名门正派瞧不上眼。” 鸿引伸说道:“这件事情泾河帮绝不同意,我泾河帮若是改为长乐帮,这些年辛辛苦苦得来的基业,岂不要付诸东流,我如何向帮中的兄弟交代。” 刘交乍劝道:“鸿帮主此言差矣,咱们只是三帮合一,统一号令,并不夺其根本,基业仍在。况且我认为三帮合一是解决王采曲归属一事最好的办法,否则今日咱们三帮联合怕是无法再谈了。” 鸿引伸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但是若让他答应三帮合一,好似又万分困难。见鸿引伸不再言语,刘交乍目光瞧向海富鼎,问道:“这个主意是我提出,自然是赞同,不知海帮主意下如何?” 海富鼎并未立刻回答,目光在鸿引伸身上扫过,而后思索起来,似乎左右为难,片刻后,只听海富鼎露出笑容,说道:“这三帮合一,改为长乐帮,确实是有利于三帮的大事,可是三帮合一后,又由谁来做长乐帮的帮主呢?” 鸿引伸冷笑道:“这可再清楚不过了,刘帮主既提出了三帮合一这件事,只怕他便想做这个帮主!” 海、鸿二人均是凝神瞧着刘交乍,且待他如何回答,后者微微一笑,也不故作虚伪,说道:“鬼头帮也是三帮之一,我自然想做这个帮主,鸿帮主又何必问这无用之话。” 鸿引伸腾一下起身,向台下众多弟子抱拳道:“各位兄弟,江湖各派历来都是实力为尊,若是三帮非要合而为一,那么这帮主的武功也定然是帮中的第一高手,你们说是不是?” 台下一片吵杂,只有泾河帮众人呼应:“帮主说得对!” 刘交乍在台下泾河帮众人身上扫过,问道:“鸿帮主这话是何意?” 鸿引伸笑道:“如果要做长乐帮的帮主,那你的武功还需的胜过我二人才行?” 刘交乍眼睛微眯起来,问道:“听这话的意思,莫非你二人就没有要做帮主的意思?” 海富鼎在一旁忽然默不作声,鸿引伸答道:“已经很久没有见识刘帮主的武功了,不知你的刀法精进了多少?”话一说完,衣袖一挥,竟是从袖中窜出一柄利剑,“呲呲”声响间,直接刺向刘交乍。 目光瞥过海、鸿二人,刘交乍嘴角挂出一丝冷笑,脚步往后一撤,轻飘飘闪退出一丈,手一招,道一声:“拿刀来!”一把云头刀从鬼头帮弟子中飞来,被其握在手中。 此时玉音忽然窃喜,低声道:“师兄,倘若他们交涉不成,今天只怕要一场大战了。” 公良御说道:“这样最好,让他们互相残杀,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将那两瓶‘逍遥随风散夺过来。”俩人根据当前形势,很快便做出决断。 鸿引伸见刘交乍手持云头刀,仍是丝毫不惧,箭步上前,软剑划过空中,攻向刘交乍面庞,一阵破风声响动不停。刘交乍见软剑袭向面庞,提刀在前一挡,随即栖身而进,一刀斜斜砍去。鸿引伸收回软剑,身形一蹲,又是一招扫腿,攻击刘交乍的下盘。 方才海、鸿二人比斗之际,这一招扫腿未奈何得了海富鼎,倒并非这这一招威力不及,只不过海富鼎练的硬盘功夫,克住了这一招。眼见下盘被攻,刘交乍纵身跃起,堪堪躲了开来。鸿引伸借着这扫腿之势,身形转了一圈,软剑同时击出,直刺刘交乍心脏要害。 刘交乍尚还身在空中,这一剑又来势极快,连忙提刀来挡,只听“铛”一声,软剑偏离,却仍在其肩膀划出一道伤口。 鸿引伸得意一笑,抱拳道:“刘帮主,抱歉了,不过比武论剑,生死无常,这个道理刘帮主应该知晓。” 刘交乍脸色阴沉,已有怒意:“身在江湖,岂有不知!”虽然受伤,却并非要害,对他影响不大,上前一步,竟是率先出招,“唰唰唰”三刀逼迫而去。正是刘交乍成名刀法“一招三刀”,刀法招式虽少,却变化多端,而且刀刀攻击刁钻狠辣,刘交乍人称笑三刀也是因此而来。uu看书 .uukanhu.cm 鸿引伸与刘交乍认识多年,心知这刀法压迫性极强,倘若正面拼招,以他软剑之力定会吃亏,只需敌进我退,待得对方三招使完,他才可出招制敌。第一刀向他脖子斜劈而来,鸿引伸提剑阻挡,身形借着阻挡之机后退数步,与刘交乍拉开一定距离,第二刀紧随而至,拦腰斩来,鸿引伸早有预料,当即纵身一跃,从这一刀之上跃过,再次躲过这一刀。待要落地时,第三刀便已临至。 鸿引伸哈哈一笑:“刘交乍,你这三刀虽然厉害,但是我早已看透你的招数。”尚在空中时,忽然持剑一挑,一剑将来临的第三刀挑开,随后稳稳落到地面,身形却不停止,剑锋陡转,一剑刺向刘交乍面门。这三刀一绝之际,正是他持剑反击的最好良机,自然是不可放过。 哪知刘交乍丝毫不慌,左手向下一沉,随后抬起,迎着那刺来的软剑一掌拍去,只听“铛”一声,手掌击在软剑之上,发出金属相击之声,软剑顷刻间断为数截,掉落地上,而手掌丝毫无损。众人见到这一幕,均是震惊不已 鸿引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知手中已无兵器,不可力敌,当即向后快速撤退,便在此时,刘交乍一刀劈来,“呲”一声,鸿引伸只觉得右手空空,已然被斩掉,“啊!”惨叫连连,鸿引伸倒在地上,好在功夫不弱,连忙点中肩头重穴,防止血流而亡。 刘交乍瞧着躺在地上的鸿引伸,并没有再次出招,似等他恢复再战。过了片刻,鸿引伸喘着粗气,问道:“你方才使得武功是不是陟岵寺的金刚掌?” 第43章 无坚不摧金刚掌 公良御和玉音亦是震惊不已,刘交乍单凭手掌便将鸿引伸的剑击碎,平凡血肉之躯能做到这等事,当真匪夷所思。小时候公良御曾见过公孙流的掌法,虽然两者路数不同,只怕公孙流也无法单凭手掌击碎锋利的铁剑。 瞧着身前的鸿引伸,刘交乍回道:“鸿帮主眼力倒是不错,能看出我这路掌法的来历。” 鸿引伸说道:“陟岵寺的武功向来不外传,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莫非你是陟岵寺的弟子?”海富鼎目光也瞧着刘交乍,显然也是有所怀疑。他们与刘交乍认识多年,可是对其身份来历却并不清楚,更是从未见过刘交乍使出过方才的武功。 公良御并不知晓鸿引伸口中说的陟岵寺是什么,心想也许也是江湖一个门派,却听玉音低声解释道:“师兄,这陟岵寺是佛门禅宗祖庭,弟子均为斩断红尘的出家人,不过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严格来说并非江湖门派,可其中世外高人众多,连六大门派也对其十分尊敬。” 听到玉音的话,公良御这才明了,心想原来陟岵寺在江湖上有这么高的地位,想必武功定然十分高强了。 刘交乍微微一笑,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大可实话实说,这确实是金刚掌,当年我年少时曾在陟岵寺做过俗家弟子,后来因断不了红尘离开,这金刚掌经过几十年的苦修,终于在最近炼至大成。” 玉音忽然低声说道:“这个刘交乍在说谎。” 公良御疑惑问道:“师妹你如何得知。” 玉音回道:“当初哥哥也曾想拜入陟岵寺做俗家底子,学习高深武功,但是陟岵寺的高僧说过,俗家弟子只传授锻炼筋骨的基本武功,若想学习高深武功,必须剃度出家才可,哥哥不愿剃度出家,便放弃了。所以这个刘交乍若是俗家弟子怎么会学到金刚掌。” 公良御道:“原来罗师兄还有这等经历,那师妹的意思是这个刘交乍并非陟岵寺的俗家弟子,而是出家弟子。” 玉音点了点头,却又疑惑道:“这刘交乍若真是出家弟子,那他又何必隐瞒,只怕这出家弟子也未必是真。”公良御并不知晓陟岵寺门派底细,因此更是不明。虽然二人并不知晓,但可以肯定其中定然有些不可告人的隐秘,刘交乍故意隐瞒,反而说得冠冕堂皇。 海富鼎这时说道:“早有耳闻金刚掌力之所至,无坚不摧,亲眼所见果真名不虚传,而这些年我等却从未看出,可见你隐藏之深。” 刘交乍说道:“海帮主夸奖了,并非我有意隐藏,实在是金刚掌太过难练,若是达不到大成,每使出一次金刚掌,自身便会受到伤害,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刘交乍这么说,但是海、鸿二人究竟有几分相信,却也未可知。鸿引伸缓慢站起身来,只见其脸色渐渐苍白,显然伤势已令得他身体越来越虚弱。 鸿引伸忽然瞧向海富鼎,说道:“你我若再不联手,咱们两帮只怕便要被这阴险狡诈的刘交乍吞并了。” 海富鼎向众弟子大喝一声:“拿我金钟锏来。”一把长约三尺的兵器被扔过来,海富鼎接住向前快步走出,直至与鸿引伸并列,形成共敌刘交乍之势。 刘交乍冷笑道:“海帮主莫非也想试试我的金刚掌?” 海富鼎哈哈一笑,回道:“刘帮主,对不住了,我对长乐帮没什么兴趣,何况和你刘交乍共为一帮,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我还是守着海沙帮心安些。” 刘交乍大笑,朗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么今日咱们便一决胜负,若是我被两位帮主杀了,则鬼头帮归两位帮主,若是两位被我杀了,便三帮合一,如何?”海富鼎听刘交乍这话似乎很是自信,虽然心下有些忌惮,可是刘交乍毕竟是以一敌二,看起来他二人胜算还是大些。 海富鼎回道:“依你所言!”当即率先出手,金钟锏直捣刘交乍面门,鸿引伸见海富鼎出手,腿法施展而出,与其相互呼应扫向刘交乍下盘,。他此刻断了一只手臂,好在本身是以剑法腿功见长,就算没有武器也有一战之力。 刘交乍金刚掌功夫既已然被二人知晓,索性扔掉手中云头刀,纯以金刚掌应敌,见二人攻来的招式,刘交乍双掌齐出,一掌击向金钟锏,uu看书 ww.uukansh 一掌向下挡住来临的腿击。二人攻击虽势如猛虎,刘交乍却丝毫不受影响,金刚掌轻而易举便抵挡下来。三人你来我往,一时竟不分胜负。 玉音问道:“师兄,你武功比我高,可能看出两边谁强谁弱。” 公良御回道:“师妹有所不知,我只会剑法一道,对于拳法、腿法、锏法这些武功一概不知,不过我曾经见过一种厉害的掌法,这金刚掌无坚不摧之能,与其比起来也丝毫不差,所以我认为三人之间刘交乍会胜出。” 玉音道:“鸿引伸断了一只手臂,已是强弩之末,只怕刘交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师兄,待会情势一变咱们便冲过去,寻机杀了这刘交乍,将两个东西抢到手。” 公良御点头道:“嗯,咱们静观其变。” 海富鼎金钟锏击中刘交乍的手掌,发出“铛”一声,似击在一块金铁之上,更有一股反震之力,若非他下盘极稳,否则定会向后倾倒。数十余招下来,二人联手之下均是被金刚掌一一抵挡,海富鼎心知鸿引伸因伤势导致体力渐渐不支,倘若再不决出胜负,只怕鸿引伸一倒地,留他一人实非刘交乍的对手,向鸿引伸断喝一声:“你来掩护我。” 听着声音,鸿引伸不做迟疑,忽的跃起六尺多高,已在刘交乍头顶上方,双腿齐齐攻向其头部,这鸿引伸腿法多变,虽然受了重伤,刘交乍却也不敢大意,抬起右掌出击阻挡,同时身形后撤。海富鼎则借着鸿引伸掩护之机,马步一沉一收,似一把人形利箭,直奔刘交乍。石台之上,海富鼎身躯掠过,带起阵阵劲风。 第44章 尔虞我诈夺尊位 刘交乍见海富鼎来势迅猛,面不改色,忽的右手一抓,一张大手宛如铁钳般抓住鸿引伸的脚踝,用力一扯,生生将鸿引伸从头顶上方扯到自己身前。鸿引伸神色大变,尚未回过神来,只觉一道壮硕的身躯,直接撞在他的后背上,身形立即被撞飞而起。 刘交乍在鸿引伸前方大笑一声:“还不受死!”一掌拍在鸿引伸胸前,“嘭”一声闷响,后者当即喷出一口鲜血,骨骼断裂之声清晰可闻。 刘交乍这一掌威力极大,将鸿引伸击得倒飞回去,撞在海富鼎身上,两人双双栽倒在地,海富鼎狼狈爬起,神色之间惊恐不已,却见鸿引伸还有动静,目光瞧着他,说道:“你这小人!”头一歪,便死过去了。 台下泾河帮弟子见鸿引伸倒在地上,当即呼喊:“帮主,帮主,帮主死了。”一时间,泾河帮上下乱作一片。纷纷拔出刀剑,要为鸿引伸报仇:“鬼头帮杀了咱们帮主,将鬼头帮的人围起来,让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忽然,公良御脸色大变,连忙捂住口鼻,向旁边玉音低声催促道:“不好师妹,快捂住口鼻。”玉音十分惊疑,却还是照做。 刘交乍双手负于身后,凌然而立,甚是威风,问道:“海帮主,鸿帮主已经败了,你我二人可还继续比斗?” 海富鼎看着地上死去的鸿引伸,对于刘交乍已然十分忌惮,见台下泾河帮一百多号弟子怒气汹汹,忽然计上心头,腾一下站起身来,说道:“各位泾河帮的弟兄,今日乃是我三帮联合的大好之日,哪知鬼头帮阴险狡诈,想要吞并海沙帮和泾河帮,更是害死了鸿帮主,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泾河帮众弟子本来就因帮主之死与鬼头帮结下大仇,海富鼎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泾河帮众人当即扑向鬼头帮,两帮厮杀起来,海沙帮众弟子则紧随其后。鬼头帮只有五十多人在场,而海沙帮与泾河帮加起来将近三百余人,高下立见。 海富鼎哈哈大笑,颇为得意:“刘帮主,纵然你金刚掌再厉害,谅你也敌不过我两帮弟子的围攻。等你一死,你期望的三帮合一我便帮你完成,只不过帮主之位则是我海富鼎的了。” 刘交乍冷笑道:“海帮主果然是有勇有谋。”忽然右手从身后伸出来,手心一个红色小瓶,已不知何时揭开了盖子,刘交乍接着道:“若非我今日有备而来,只怕我也和鸿引伸一样,要死在此地了。” 玉音见到刘交乍手中的红色小瓶,终于知道公良御为何让她捂住口鼻。原来公良御一直好奇刘交乍的金刚掌,许是小时候对于公孙流的浮云掌记忆太过深刻,因此目光一直在刘交乍一招一式之间停留,而刘交乍趁众人震惊鸿引伸之死的情况下,双手负于身后,暗中使出了逍遥随风散,也是让公良御及时发现。 海富鼎见着刘交乍手中的红色小瓶,心知这是逍遥随风散,顿然惊恐万状,微微运转内功,却只觉全身酥软,无力瘫座地上,问道:“你来这里之前就算计好了,所以早已服了解药?” 刘交乍笑着道:“不光是我一人,我鬼头帮众弟子均是服了解药。”只见台下鬼头帮众弟子丝毫无事,泾河帮,海沙帮众弟子一个接一个的瘫坐在地上,发出一片虚弱的求救声。 海富鼎知道大势已去,惨然道:“刘帮主心机之深,我认输便是。不过我既中了这逍遥随风散,为何还有意识?” 刘交乍解释道:“逍遥随风散弥漫在空中,威力自然削弱了几分,不过只需时间一长,你等自然难逃一死。”目光扫过石台下躺着的两帮人,话锋一转:“海帮主,若是你奉我为长乐帮的帮主,我便饶你一命。” 海富鼎冷笑道:“你刘交乍的话能有几分真假?”心下自然不信刘交乍会放他一命。 刘交乍说道:“今日长乐帮的帮主我是坐定了,你此刻也别无选择,既然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最好还是选择相信,否则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海富鼎沉默下来,以他心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片刻后点头道:“我同意三帮合一,奉你为长乐帮的帮主。” 刘交乍朗声大笑,道:“海帮主果然是识时务之人,比之冥顽不化的鸿引伸要强得多。”随即对着台下泾河帮的众弟子说道:“众位泾河帮的弟兄,三帮合一是有利于我三帮长久发展的大计,鸿引伸鼠目寸光反对合并,乃是死有余辜,但是我希望各位不要赴他后尘。是并入长乐帮今后争雄武林,还是要跟随鸿引伸一同下地狱,各位兄弟千万好生斟酌。”听得刘交乍的话,泾河帮多数弟子开始动容。他们这些人作恶多端,哪有多少忠义可言,自然是谁能保住他们性命,便对谁俯首称臣。 刘交乍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这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哪知一人提剑纵身一跃,到得台上来,说道:“刘交乍,拿命来!”这人鼻子往下均是缠着灰布,uu看书 uukashu看不清面容,然而从服饰来看却是泾河帮弟子。 刘交乍脸色一变,问道:“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好你个小子,还提前遮住了口鼻,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挡逍遥随风散吗?只要你们尚在此地呼吸,中毒是迟早的事情。” 刘交乍以为他是泾河帮弟子,然而并非如此,此人正是公良御。玉音随后赶到,站在公良御身边,也同样遮住了口鼻。忽然向刘交乍喝道:“你不顾道义杀死鸿帮主,而后又放毒气害帮中兄弟,此仇非报不可。”听到二人这话,海富鼎顿然惊讶,心想这泾河帮何时有这种人物。 刘交乍冷笑道:“你们帮主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你何来的胆量跟我较量?” 玉音装出一副愤怒之状,说道:“我们既要替帮主报仇,这长乐帮帮主之位,我们也要一争。” 刘交乍哈哈大笑,只觉得冒出来的这二人甚是滑稽可笑,竟然要与他争夺帮主,须知鸿引伸也死在他的金刚掌下,这二人岂非是前来送死,不过他们竟然能提前预防逍遥随风散,却也有不俗之处。 公良御、玉音之所以出现,因为此刻正是大好良机。一是现在场中只有鬼头帮五十多名弟子,其余两帮之人均是瘫坐在地,逃离起来要轻松得多。二是他们可以假借替鸿引伸报仇之名,名正言顺挑战刘交乍,让其不起疑心,而后伺机将逍遥随风散抢夺过来。 刘交乍道:“你二人倒是有些忠义胆量,即是如此,便出手吧!”他虽然有些吃惊,然而却并未思虑太多,心想不管这二人如何蹦跶,也改变不了接下来的局面。 第45章 6试剑法斗金刚 石台之上,公良御与刘交乍成对立之势,公良御神情凝重,不敢有丝毫大意,直觉告诉他这刘交乍的金刚掌很是危险。反观刘交乍则是云淡风轻,并不像往日般老谋深算,许是长乐帮帮主之位已令他高兴得冲昏了头脑。 刘交乍微微一笑,道:“你若是不出手,我便出手了!”话音一落,公良御忽的迅速挺剑刺来。刘交乍从容的一掌迎上,以他金刚掌的威能,若是击中刺来的这柄剑,定然让它粉碎。那料手掌刚要触碰到剑尖,只见长剑突然急转,以迅雷之势向他心脏刺来。 刘交乍顿然大惊,这一剑来势太快,而且极准,丝毫不差的刺向他的心脏,当即脚步后撤一步,意在拉长距离,而后双掌连忙在胸前一拍,“嘭”,生生将这把长剑夹在双掌之间,长剑距离他心脏已然只差一寸,若非他反应机敏,这一剑便要了他的命。 刘交乍惊处一身冷汗,脸上哪还有云淡从容的表情,反倒是极为阴沉。海富鼎瞧见这一幕后,在一旁幸灾乐祸,心想刘交乍机关算尽,却差点栽在了普通弟子身上,若非他武功不俗,只怕这一剑便能要了他性命,而他成立长乐帮的美梦只怕也到此为止。 刘交乍沉声道:“你真的是泾河帮的弟子?” 公良御并未言语,想要抽出长剑,哪知长剑好似被固定住一般,丝毫抽不动。刘交乍哼了一声,公良御不与他搭话,让其十分不满。夹着长剑的双掌猛然一拽,令得公良御向前一倾,而后右掌迅疾拍出,直奔公良御胸膛。 长剑被禁锢,没有了武器,公良御只得硬接这一掌,当即丹田中涌上一股真气,左掌迎去,“嘭”双掌相击,两人双双退后数步方才站稳身形,谁也没占到便宜。 然而却并非如此,公良御看似并未受伤,其实左手颤动不止,掌心已是布满裂痕,若非公良御长年打坐积攒了一定的内功修为,否则这一对掌之下,他的这只手臂只怕就要废了。 刘交乍神色震惊,眼前这泾河帮弟子不光剑法极快,连内功竟然也能和他相比,须知他的金刚掌已然大成,若没有个十多年的内功修为,绝对接不下他这一掌。这令他的不敢置信,心想泾河帮何时有这等人才。 刘交乍说道:“小子,我见你武功不错,不想伤你,劝你还是罢手,奉我为帮主,长乐帮刚成立也急需你这样的人才。” 公良御道:“少废话,看招。”持剑而上,使出一招“剑影迷踪”,只见剑影闪烁,缥缈难寻踪迹。 刘交乍有些眼花缭乱,好在心智不弱,片刻便镇定神闲,而后双掌齐出,向身前的剑影连续拍出十多掌,掌势一掌叠一掌,威猛赫赫。果然立见其效,剑影竟是靠近不得分毫,不过这般掌势频出,却也耗费了不少功力,气息渐渐急促起来。 海富鼎忽的大叫:“好剑法,小子,你这剑法比之刘交乍的金刚掌也毫不逊色,哈哈哈!”一声大笑完,只觉得全身酥软之感更甚,伏在地上虚弱喘气。 刘交乍心下十分不悦,然而公良御忽然剑锋陡转,一招“剑无虚发”,直向刘交乍咽喉刺来,刘交乍哼了一声,道:“还来这招,这次我可不会再大意了。”侧身一闪,快速躲过长剑后,不退反进,向公良御腰间斜斜击去一掌。 玉音惊叫:“师兄,小心!”担忧之际,不小心把师兄二字叫了出来,不过似乎在场的人并未发现。 刘交乍一掌未至,公良御已然觉得腰间刺痛,陡然间再变剑招“剑驰如风”,长剑急转间,直挑这击来一掌的臂膀。“呲”长剑先一步将臂膀划伤,刘交乍惨叫一声,连忙后退数步,捂住手臂伤势。 玉音赞道:“好剑法!” 刘交乍神色阴沉,问道:“这是什么剑招?竟如此之快?”手臂之处已被划出一道寸长剑伤,不过并不致命。 玉音哈哈一笑,道:“你已经输了,长乐帮的帮主归我们泾河帮了,还不参见帮主。”随后附在公良御耳边,接着低声道:“师兄,若是他奉你为帮主,咱便让他交出逍遥随风散。”公良御点头,心下却想只怕不会这般容易。 海富鼎拖着虚弱的声音,笑着道:“哈哈,没想到你刘交乍也有落败的时候,想刚才你是何等的威风。” 刘交乍向几人扫视一眼,微笑道:“只不过一点小伤何谈落败,江湖之中,即是比斗,也分身死,只有死才是败,这道理没人教过你们吗?”话音一落,忽的向公良御迎面击去一掌。 公良御早有防备,在刘交乍这一掌出手之际,一招“剑驰如风”顷刻便至。在早有防备之时,使出这一招更是犀利无比,哪知刘交乍大笑一声:“你虽剑法卓绝,u看书 wuukansh.co 但是经验太过欠缺。”只见刘交乍掌势一变,斜拍而出,击在公良御的长剑之上,顷刻间断成数截。 公良御没了剑,如能使出六试剑法,心下变得有些惊慌起来。他虽在山中练剑十多年,但是第五式“万剑朝宗”并未练成,达不到乞丐那般“剑无处不在”的境界。 刘交乍也不愧是一帮之主,眼力毒辣,在方才交手之间便察觉到敌人的弱点。此刻抓住机会,栖身而近,双掌齐出,势如猛虎,公良御只得硬着头皮双掌迎上,“嘭”一阵劲波荡漾,公良御被震飞而出,摔在地上。 倒并非刘交乍内功比之公良御高强,只是后者不会拳法,更不会如何运用内功一道,而刘交乍以拳法擅长,两方一对掌高下立见,公良御自然败下阵来。 玉音上前扶起公良御,担忧道:“师兄,你没事吧?” 公良御说道:“师妹放心,尚且无事。”但见他双手颤动,布满裂痕,不过体内只是气息紊乱,并未受内伤。这全因根基扎实之功,这十多年打坐练功,终于体现出益处来。 刘交乍见公良御仍是平安无事,震惊道:“受了我金刚掌,你竟然还能这般无事?” 公良御凌然道:“宵小之辈,岂能伤我?” 刘交乍阴沉着脸,再次栖身上前,右掌向公良御猛然劈下,分明是要置公良御死地。见来势凶狠,公良御知道不可力敌,一把推开玉音,起身之际,忽的纵身一跃,竟是闪开了这一掌,凌空离地六尺时,双脚巧妙的踩在刘交乍手上,借力一翻,已出现在刘交乍身后。 第46章 撤剑相救陷绝境 这一跃一翻的轻功身法,十分巧妙,似登山,似攀岩一般。正是公良御十多年来不断上下滴水崖时,所用的攀崖技巧,此刻危机之际,这刘交乍在他身前便似一道悬崖,下意识间使出,果然立见奇效。 刘交乍说道:“好小子,想用轻功来躲开我的金刚掌,也太自不量力了。”箭步冲去,双掌齐出,劲力浑厚,山呼海啸般向公良御压去。待至近前,公良御忽然侧身一闪,双手在其手臂上一拽,借着一拽之力凌空而起,待至头顶,一脚踩在其肩膀上,又翻了过去。 玉音拍手笑道:“好身法!” 刘交乍转身瞧向公良御,极为愤怒:“小子辱我,势必杀你。”怒吼之下,一掌击去。 玉音道:“师兄接剑!”手一挥,扔出了自己手中长剑。公良御抬手接住,纵身跃起,再次使出攀岩身法来。有道是事不过三,刘交乍岂能没有对策,当即向跃起的公良御一掌拍去,心想若是公良御再用脚、或手来借力,他这一掌定然将其手脚废掉。 然而,还是出乎刘交乍意料,只见公良御拔剑而出,剑声一鸣,轻飘飘间点在了刘交乍的手掌上,“叮”仍似金属相击之声。公良御借着一点之力,再次腾空而起。刘交乍只觉得双臂沉重,向前一倾。 玉音惊呼:“这是‘悬若日月’。”惊呼声中,公良御凌空一翻,脚朝天,头顶地,一剑似从天而降,死死锁定刘交乍。 刘交乍脸色大变,然身体前倾之中,已来不及防护。“呲”长剑自他背部而入,从右肩穿透而出,“啊”惨叫声中,扑倒在地。公良御抽出长剑,刘交乍又是惨叫一声,翻过身来,只觉一把利剑的剑尖抵在咽喉,当即躺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 瞧见刘交乍被制服,玉音上前惊喜道:“师兄悟性之高,真是让师妹佩服,这才短短几日时间,便练成这悬若日月。”比起制服刘交乍,玉音似乎更欢喜公良御使出“悬若日月”这一招剑法。 公良御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惊喜。其实之所以能使出这一式剑法,全在攀岩身法之功。原来在公良御来回躲闪刘交乍金刚掌时,偶然发现攀岩身法与悬若日月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见过王采曲的悬若日月招式,知晓自身并无这招的招式根基,所以便想到倘若以攀岩身法根基来弥补,是不是会有奇效。事实也证明效果不错,这一招“悬若日月”被他顺利的使出,而且威力十足,一剑便制服了刘交乍。 海富鼎的声音忽然传来:“这是苍蓝剑法‘悬若日月’,你们不是泾河帮弟子,而是苍蓝剑派的弟子?”听到这话,刘交乍也是震惊的望着公良御、玉音二人。 玉音冷笑道:“你这狗贼眼力不错,竟认识这招剑法。” 海富鼎说道:“这招‘悬若日月’我岂能不知,当年与濯长亭比武,差点被这招剑法取了性命。”海富鼎虽然虚弱,但是眼神之中恨意浓浓,想来对这招剑法记忆深刻。 刘交乍忽然惨笑不止,说道:“难怪我一直觉得你们剑法古怪,泾河帮哪有这等高手。没想到我三帮联合之日,竟然混进来奸细,真是天要亡我三帮。” 海富鼎惨笑道:“都是你刘交乍机关算尽,用逍遥随风散毒倒咱们两帮弟子,否则哪会像现在这般坐以待毙。”此时只有鬼头帮五十多号人围了上来,将一一群人团团围住。然而刘交乍被公良御长剑抵在咽喉,命在顷刻,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玉音说道:“你们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公良御向刘交乍斥道:“事到如今,将逍遥随风散全都交出来,否则取你性命。”虽然他本可以就地杀掉刘交乍,但是此地还有五十多人,他二人若想安全离开,还需以刘交乍为人质。刘交乍不得不从,否则命在顷刻,于是从怀中掏出两个红绿小瓶,正是逍遥随风散。 玉音一喜,心想终于大功告成,当即俯身去拿。刚拿过绿色小瓶,哪知刘交乍突然反手一把扣住她手腕,快速一拽,身体顿时向前一倾,刘交乍随即一掌拍来。 情势陡转,公良御大惊失色,根本没料到刘交乍会突然出手,连忙一剑斩去。若是玉音被这一掌击中,以她微薄功力只怕命将不保,当下只有斩落刘交乍手臂方可解救玉音。哪知他的剑刚一撤走,刘交乍另一只手臂挥动,突然一掌向他发来,“嘭”掌力印在胸前,而他的剑也斩落而下“呲”,手臂掉落,刘交乍惨叫连连,一时间伤上加伤,顿时昏厥过去。鬼头帮众弟子大呼“帮主”拥上前去,查探刘交乍伤势。 公良御被这一掌震飞出一丈之外的地上。uu看书 .uuknsu 玉音惊恐之下连忙上前扶起公良御,呼喊起来,过得片刻公良御方才睁开眼睛,只是气息虚弱,受伤极重。金刚掌威力极大,连铁剑也能震碎,何况他血肉之躯,若非他体内真气充盈,只怕这一掌便能要他性命。 方才他本可一剑刺穿刘交乍的咽喉,可是刘交乍掌势已出,就算结果其性命,顷刻之间也难以让掌势停止,而玉音也会受重伤,所以他这才舍近求远,去斩掉刘交乍手臂。可是没有料到的是,这竟然是刘交乍声东击西之计,这一掌看似击向玉音,实则是佯攻,等他撤剑去救,然后偷袭于他。 刘交乍当真狠辣果断,竟然舍臂求生,可谓枭雄也。 玉音见公良御并未死去,转悲为喜,落下泪来,说道:“师兄,你没事吧!” 公良御道:“师妹放心,我无论如何也要带着你离开此地。”艰难爬起身来,此刻体内受到重创,又觉全身无力,再次瘫座在地上。玉音也同样如此,身子一软瘫座在公良御身边。 海富鼎大笑道:“此地尚还有逍遥随风散之毒,你二人就算遮住口鼻,但时间一长还是会中毒。” 公良御瞧向玉音,心中十分愧疚,前来三帮联合探查是他的主意,不料深陷绝境,他虽然不惧一死,可是却平白连累了玉音。 玉音忽的微微一笑:“师兄,就算与你死在这里又何妨,师妹无怨无悔。不过这逍遥随风散的解药却在我这里,咱们还不至于坐以待毙。”忽然掏出一个绿色小瓶,揭开盖子来,两人取下脸上灰布,各自嗅了嗅,清气入体,只觉全身舒畅。 第47章 苍蓝剑派齐赶至 刘交乍虽然暗施毒计,但还是被玉音拿到绿色小瓶,二人片刻后,恢复过来,公良御虽然重伤依旧,可不知是不是解药奇妙,体内涌出一股力量,比之前一刻要精神许多。随即闭上双目,暗自运用调息之法,期望恢复一些体力。 海富鼎见状,连忙求道:“两位少侠,把解药也赐予我如何,在下定然感激不尽,甚至可以助两位平安离开。” 玉音冷笑道:“你这小人的话,我岂会相信。”随后将小瓶藏于袖中。海富鼎惨笑一声,已然绝望。 鬼头帮弟子呼喊中,刘交乍终于醒来,虽然伤势过重还极为虚弱,但见公良御二人在一丈外,知晓自己脱离险境性命可保,当即冷笑得意,说道:“将那二人杀了!”刘交乍心下已然十分忌惮公良御的剑法,此刻趁公良御被自己所伤,便要趁势除掉,以防后患。 玉音持剑而起,挡在公良御身前,向一众鬼头帮弟子断喝道:“想要取我们性命,至少也得拉你等宵小之辈陪葬。”一句话气势凌然,临危不惧。鬼头帮众弟子被这一声恫吓,吓得停步不前。 忽见石林赶来大队白衣弟人,当首一女子凛然道:“玉音师妹好样的。”这女子竟是苍蓝剑派大师姐王采曲。 罗延紧随其后,喝道:“谁若伤我妹妹,便要他死无葬生之地。”鬼头帮众人见他们人多势众,连忙退后,不敢轻举妄动。 玉音见来的人是王采曲和罗延,顿时惊喜:“大师姐,哥哥。” 罗延、王采曲来到近前,其余弟子则分两边站立,同时拔出利剑,防止鬼头帮的人袭击。 罗延来到玉音身边,担忧问道:“你没事吧!可叫我好生担心,若是你出了事,父亲非打死我不可。” 玉音回道:“我并无大碍,只是师兄为了救我,被刘交乍打伤。” 王采曲低身查看公良御伤势,只觉得气息微弱,受伤不轻,心下顿时担忧,道:“公良师弟,我来为你疗伤。”运转内功便要为公良御输送内力。 公良御睁开双目,抬手拒绝,说道:“师姐切勿担心,我的伤势虽重,但是并无生命危险,此时敌人尚在,咱们还是需保留实力才可。”听得这话,众人均是赞同,目光在四周扫过,只见地上全是三帮弟子,发出虚弱的声音。 玉音问道:“哥哥你们是如何会来到此地?” 罗延回道:“你失踪后,我与大师姐带着众多师兄弟出门寻找,在路上抓到一帮鬼头帮弟子,询问下得知你被公良师弟救下,不知所踪。而后又从他们口中知道此地要举行三帮联合,我与大师姐担心三帮联合会不会有什么图谋,同时我猜想你们可能也会来到这里,因此我与大师姐以及门派众多师兄弟才一同来此,没想到你二人果真在这里。” 玉音道:“哥哥说的不错,这三帮联合确实有阴谋,他们想要抓大师姐,而且要消灭苍蓝剑派。我与师兄乔装打扮,便是想破坏他们的阴谋。”随即瞧向面无血色的刘交乍,接着道:“此番这三帮联合自相残杀,终于是自食恶果。” 刘交乍拖着虚脱的身体,神色之间又是愤怒又是无奈,事到如今他们已无对抗苍蓝剑派的实力,只能坐以待毙。不过心下已然对公良御恨之入骨,若非其突然冒出来与他拼了个两败俱伤,此刻他早已降服其他两派,成立长乐帮。只可惜机关算尽,到头来全然成空。 玉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揭开绿色小瓶,说道:“这是一种毒气的解药,此地已经布满毒气,大家只需服了此药便可安然无恙。” 苍蓝剑派众人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只觉得空气清新,不像布满毒气的样子,况且他们似乎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其实他们并不知晓,这随风逍遥散虽然无色无味,置于空气便会飘散,可是随着时间一长,自然变得稀薄。而公良御和玉音之所以会中毒,乃是在刘交乍释放毒药之初,他们便已身在此处,虽然他二人已遮住口鼻,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会吸入毒气。只不过相对来说吸入的毒气要少许多。 众弟子虽然疑惑,为安全起见,挨个吸了一口解药,而后王采曲忽然一招手,道:“把鬼头帮的人押上来。” 一声令下,二十多名鬼头帮弟子被捆绑着押到近前,公良御和玉音一瞧之下便认了出来,正是昨日跟随鬼老三的那些弟子。一群弟子见着帮主刘交乍就在眼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泣道:“帮主,uu看书 ww.ukanshu 少主和副帮主都被这三人杀了。”纷纷指向公良御和罗延、玉音。 刘交乍听到弟子的话,怒急攻心,“哇”喷出一口鲜血,险些又昏厥过去,目光狠厉的扫过公良御三人,说道:“难怪这些时日一直不见我儿,不成想被你们三人给杀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罗延说道:“你们这些人伤天害理,乃是死有余辜,何况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来杀我们。” 王采曲提剑上前,指着刘交乍道:“刘帮主,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刘交乍惨笑道:“你便是王采曲吧!只可惜没把你抓住,不过你别高兴太早,迟早会有人来抓你。” 王采曲一惊,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玉音来到王采曲身边,说道:“大师姐,他们好像是受人指使才要抓你,这个指使他们的是朝廷官员,管至郡守。” 王采曲听见这话神色大变,手中的长剑险些落到地上。玉音见王采曲这般反应,连忙问道:“大师姐可是知道这人?” 王采曲好似并未听见玉音的问话,待得片刻镇定后,忽然问刘交乍:“寇人委既要抓我,他何不亲自前来,而你们竟然甘愿做他的走狗。” 刘交乍不屑一笑,却并不回答,深吸口气,似在暗运内功调理伤势。公良御和玉音当即明了,心想王采曲知晓背后抓他这名郡守是何人,看王采曲的神情言语,似乎对这个寇人委还很熟悉。想来王采曲和寇人委之间定然有一些他们不知晓的事情。 忽听石林外传来一阵怪笑声:“嚯嚯哈哈哈!” 第48章 毒散主人终现身 笑声由远及近,并未蕴含内功,竟是全靠嗓门发出,片刻后笑声停止,转而说道:“该死的贼道。今天这里可真热闹,加起来都有三四百人了。” 众人听到这声音,虽不知这声音前一句骂的是什么意思,却觉得暗自好笑。原来发出声音这人还有些微的口齿不清,这“死”字,听起来有点像“屎”,让人觉得好像说的是“该屎的贼道”。 王采曲心想莫非是三帮的援兵,当即喝道:“何人来此?速速现身,何必藏头露尾。” 那声音笑道:“该死的贼道,谁藏头露尾了,我这不来了嘛!”一根石柱上不知何时站立一人,这人三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马脸龅牙,笑起来眼睛迷成一条线。给人的第一感觉便觉得甚为滑稽。此间突然出现在这里,巧合自然过于牵强,所以这人定然是有什么目的。 王采曲又问:“阁下是何人,来此所谓何事?” 这人回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施不正是也!”这个“施”字,听来便像个“四”字。 众人笑了笑,有人笑着问到:“不知是哪四不正啊!” 这个施不正见众人笑他,也不生气,反倒好生回道:“我有四不正,也有四正。” 罗延奇异道:“说来听听。” 施不正说道:“其一‘口齿’不正,若是放在十多年前你等笑我,非将你们打的屁滚尿流。”众人觉得此人倒是知晓自己的缺点,听他继续说道:“其二‘身’不正,好勇斗狠,撒泼打诨无所不来。” 众人觉得这人古怪有趣,如此直言自己不足,引为相谈,却也显得落落大方,有人问道:“四不正中还有两不正呢?” 施不正说道:“其三‘善’不正,世间善恶难分,有时错打了好人,有时错信了坏人。特别是那个死贼道。”忽然怒气上涌,好似想到一件令他特别气愤的事情,忽的一跃,这四五丈距离便被他横渡而过,跳上石台,来到在公良御等人近前。众人见他显露这一手轻功高明绝顶,无不刮目相看。 施不正接着道:“其四‘礼’不正,我行走江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四海之内皆兄弟,上至陟岵寺的和尚前辈,下至江湖草莽汉子,我都可称兄道弟,从不计较凡节礼俗。” 罗延抱拳一笑道:“这第四不正,可见兄台也是豪气云干,爽朗的汉子。” 施不正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弟好说话,我甚为爱听。” 众人瞧他模样,一阵发笑,有人问道:“你这四不正说完了,那四正呢?” 施不正忽的收起笑容,说道:“这四正第一正是‘忠’,我家公子乃龙凤之后,天选之人,在下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罗延奇异道:“哦,你家公子是何人?” 施不正向石林外望去,回道:“公子应该也快到了。”说完便不理会,仍接着道:“第二‘志’正,我家公子立志匡复社稷,我既然身为人臣,这自然也是我的志向。” 罗延神色一凝,道:“哦!看来你家公子身份不简单啊!”公良御和玉音等人听施不正一口一个公子,似乎对这个公子极为尊敬,不禁很是好奇这个公子的身份。 施不正瞧罗延一眼,并未道明,继续道:“其三‘武’正,掌法,刀法,剑法,轻功,我无所不会,虽算不上武学奇才,却也几十年难遇。”说罢脸色有些自豪,众人见状却并非觉得所言非虚,从方才的一手轻功来看,确实是高强的身法。施不正在众人脸上扫过,暗自一笑,接着道:“其四嘛,便是‘恶’正,惩奸除恶,侠义为怀也是我辈的风范。特别是死贼道,有机会定要再取他狗命。” 众人又听成“屎贼道”相继笑出声来,罗延笑道:“既然阁下以侠义为怀,惩奸除恶,这里便有一个大恶人,阁下可以除之而后快。”罗延指向刘交乍,而后者也瞧着他,似在思索,忽的笑了起来。 众人不明白刘交乍为何发笑,只听施不正说道:“这个人却不能杀,若是杀了他,可能会误了我家公子大事,到时候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而且我也不会让各位杀他性命。” 听见这话,众人持剑警惕起来,心想这人来此说了半天胡话,果然还是有目的,既然他要保刘交乍一命,那势必与他们做对了。玉音说道:“既然与刘交乍这等宵小同流合污,看来又是一个欺良霸善之辈。” 施不正无奈道:“我既有四正四不正,自然并非善良,却也并非恶人,只是今日这刘交乍是如何也不能让你们杀了他。”忽然脚步一动,闪到玉音身边。uu看书 ww.uukasu.cm 施不正出手突然,而且速度极快,公良御受了重伤,此刻行动不便,罗延等人虽就在玉音近前,也来不及阻拦,罗延惊呼:“妹妹,小心。”玉音反应不及,只见施不正右手抓住她的衣袖,轻轻一抖,一个绿色小瓶掉落而出。施不正抓在手中,再次一退,已闪到刘交乍身边。众人见施不正一闪一退间,如入无人之境,均是吃惊不已。 玉音骇然,镇定片刻后,持剑上前,道:“还我解药来。” 王采曲忽的一把抓住玉音,道:“师妹不要轻举妄动,这人武功高强,若是轻易出手,只怕有危险。” 施不正微微一笑,道:“苍蓝剑派的代掌门见识不凡。不过这个解药本来就是我的,姑娘为何要说是你的呢?” 玉音愤愤道:“刘交乍暗施毒气,我们这才将解药抢了过来。” 施不正一副明白的样子,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两瓶药都是我给刘交乍的,所以说这两瓶药的真正主人是我。”而后取出刘交乍身上另一个红色的小瓶,又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给刘交乍服下。这一粒似乎是疗伤的药丸。 刘交乍服下后,感激道:“多谢施兄弟救命之恩。” 施不正抬手示意不必言谢,道:“若非此番我们公子有求于你家主子,你这条命我断然不会救的。” 刘交乍尴尬一笑,却也无可奈何,当即开始疗伤调息起来。 海富鼎忽然在一旁呼喊:“施兄,可否救我一命。”只是气息微弱,一副油尽灯枯之状。施不正顺手一挥,便将绿色小瓶扔了过去。 第49章 调虎离山为大义 玉音冷声道:“原来给他逍遥随风散的人就是你,苍蓝剑派险些被你给害了。” 她与公良御先前便听刘交乍说过这逍遥随风散是一位朋友相赠,那时他们并不知晓这人是谁,此刻施不正自己承认,方才真相大白。 施不正道:“这件事情实属无奈,为了大义,只能放弃小义了。” 玉音冷笑道:“既然你与这件事情关联匪浅,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只怕不光是救刘交乍吧?” 施不正点头,忽的向王采曲抱拳,说道:“我家公子想请王姑娘走一趟,先前去苍蓝剑派并未寻到王姑娘,这才追到了这里,不知王姑娘可愿往否。” 施不正言语之间看似并无恶意,可众人听到这话却脸色一变,王采曲则冷声道:“你家公子莫非也是寇人委的走狗?” 施不正道:“这话可不对,我家公子身份尊贵,岂会受寇人委的差遣,只是其中缘由,我实在不便相告。” 罗延拔出剑来,说道:“各位师兄弟,咱们一同对付这个四不正,休要让他带走大师姐。”众人听命,持剑向施不正扑去。公良御心知事情不妙,连忙起身,可是尚未站稳,只觉得胸腔一阵难受,又摔倒在地。 众多苍蓝剑派弟子一拥而上,施不正只觉得四面八方全是剑光,忽的轻轻一跃起,直接从包围圈中蹿了出来,落到台下的石柱上,而后说道:“看来苍蓝剑派今日是要以多欺少了。” 王采曲道:“对付你这样的人,也谈不上什么公平,看招。”玉音箭步一跃,跳到施不正旁边一根石柱上,而后脚步一点,再次跃起,使出一招“云净天空”,横扫而去。 施不正道:“不知你的苍蓝剑法练到了什么程度!”身形向后一撤,轻飘飘躲过这一剑,又落在另一根石柱上。 王采曲持剑跟上,可是施不正身法极为高明,躲闪之间竟伤不到其分毫,厉声道:“何不使出真功夫跟我斗,一味地躲闪,莫非是怕了我的苍蓝剑法?” 施不正微微一笑,道:“看掌。”呼呼向王采曲面门拍出三掌,掌力轻柔,给人的感觉却又十分犀利。王采曲身形后撤一闪,退到一根石柱上,这三掌连连击空。 施不正又道:“看拳。”王采曲刚落稳,他身形已然跟去,尚在空中,双掌变拳齐齐轰出。眼见这两拳威猛赫赫而来,王采曲剑招自下而上,“气冲斗牛”斜挑而去。这一招本就是出其不意的招式,这施不正凌空施展重拳,身形难改,这一剑突然出击,定然不死既伤。 眼见这招便要得手,施不正忽的收回掌势,竟是在空中向后翻转两圈,生生将这一剑避了开去。众人均是震惊不已。均觉得这施不正轻功实在了得,宛如空中飞燕任其自由一般。 然而,众人震惊当中,施不正身形不停,在石柱上一点,借力跃上高台,竟是出现在公良御的身边。公良御见施不正突然出现,便要出手,可此刻深受重伤,速度大减,施不正快他一分,瞬间在其背心穴点下,立即动弹不得,而后一把抓在其的腰间,生生提起,扛在肩上。 玉音和王采曲同时惊呼:“你想干什么?” 施不正再次一跃,已至石林边缘的石柱上,转头向众人道:“哈哈,王姑娘,要想救这小子,来追我便是。”话音落下,施不正一个跳跃,便消失在石林边缘的黑暗中。 王采曲和玉音相视一眼,心中无比担忧,毫不犹豫的跟将上去,罗延与其余弟子稍慢一些,却也连忙追了上去。 众人出得石林,王采曲心中担忧公良御的安慰,便道:“我内功高些,先行追去,玉音师妹、罗师弟,你二人同其余师弟师妹尽快跟上。这个施不正虽然轻功高强,但是带着公良师弟肯定走不了多远。”说完便要加快步伐。 罗延却阻止道:“大师姐,这明显是施不正的调虎离山之计,若是你一人追去,只怕会有危险。” 王采曲微微一笑,道:“罗师弟放心,这施不正武功不见得能胜过我。况且就算我胜不过他,还有公良师弟,他的武功也不弱。”话一说完,便先一步离开。 罗延听她最后一句话,只是片刻思索,便向玉音说道:“公良师弟果然武功不弱,其实先前我便有所察觉,只是师弟不说我也不便相问。” 玉音当即点了头,u看书 .uuksuom随后众人朝着王采曲离去方向跟去,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却是太过显目。 施不正扛着公良御在山中穿梭飞跃,感受着耳边疾风,公良御心下震惊,暗道施不正的轻功实在厉害,这一跳一跃之间竟好比飞翔于空中。不过这般施展轻功对于体内真气消耗不小。 果不其然,片刻后,施不正喘着粗气在空旷地带停下来。此时夜已深,月光开始明亮,施不正环顾四周,见无人追来,这才松了口气,将公良御放在地上,说道:“苍蓝剑派人多势众,若非我跑得快,只怕今天难以全身而退,不过扛着你小子,就算我轻功再高,也坚持不住了。” 公良御道:“阁下武功精湛,在下佩服。只是不行好事,却枉费了一身武功。” 施不正勉强一笑,说道:“你小子懂个屁,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为了大义,只能放弃小义。” 公良御道:“可是为了大义你却险些害了整个苍蓝剑派,整派一百多名弟子倘若都因你的大义而死,岂不是太过无辜。” 施不正深吸口气,调理内息,片刻后,忽然道:“国家灭亡死了多少无辜将士百姓,这些人岂非都是无辜之人,我且问你,可见过尸山血海?” 公良御说道:“没见过。” 施不正冷笑道:“我见过,而且我是从尸山血海中活过来的人。所以既然上天让我活下去,那么就是要为死去的万千将士百姓报仇,这就是大义,为了这个大义,我可以放弃一切。”话到最后,施不正情绪有些激动,似乎想起一些难忘的事情。 第50章 花有意水无情乎? 公良御沉默下来,竟无法反驳,这句话令他想到了刘昱的故事,刘昱大半生都在为复仇而浪迹天涯,直至最后幡然醒悟,毅然放下,这期间将近百年时光。若是劝说施不正放下仇恨,却根本不可能,连他自己心中都还有仇恨,当年公孙流一行害死乞丐的一幕幕,至今仍然牢记在心。 施不正忽然道:“方才我就感受到你气息微弱,体内真气溃散,可是中了一种极为刚猛的掌力?” 公良御道:“不错,我中了刘交乍的金刚掌。” 施不正震惊道:“这金刚掌是陟岵寺的武功,刘交乍怎的会使?” 公良御道:“在下也不知,不过刘交乍说曾经做过陟岵寺的弟子,许是那时便学会了这门功夫。” 施不正笑道:“刘交乍此人阴险狡诈,说的话岂能当真。”忽的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送入公良御的口中,随后在其背心穴一点,解开了公良御的穴道。药丸入口既化,流入腹中,片刻一股温凉舒服之感传遍全身,只觉得伤势瞬间恢复了些。 施不正接着道:“这是‘百灵润气丹’不管你受多种的内伤外伤,服下此丹后虽不能马上痊愈,但可保你没有性命之忧。” 公良御顿然感动,道:“阁下为何如此?” 施不正道:“看你小子也不坏,应该会记得这份恩情。江湖险恶,救你一命也许将来就是救我一命。除了那该死的贼道。”话到最后,忽然变得咬牙切齿。 公良御觉得这施不正甚是有趣,抱拳道:“在下公良御,施兄这份恩情在下绝对不忘。不过施兄不怕我伤好以后,趁你不备自己溜了。” 施不正笑道:“你这内伤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休想好全,况且你轻功再高又如何能逃得过我的‘飞燕穿云’。” 公良御好奇道:“这‘飞燕穿云’便是你方才一直施展的轻功身法?” 施不正得意道:“不错,若说我这轻功天下第二,没人敢称为天下第一。” 公良御钦佩点头,道:“施兄这身法确实是我见过最神妙的。我小时候经常攀爬于悬崖峭壁之间,偶然间悟得一式轻功,不过比起你的飞燕穿云却要相差太多。” 施不正吃惊道:“没想到你竟然能自己悟出轻功。”见公良御神色间一片真诚,却又不像是欺骗。随即忽的跃起,离地竟有三丈之高,脚步凌空虚跺间,竟是未现下落的趋势。 公良御再次见到,心下也不禁甚为惊叹,赞道:“好!”施不正目光向四周眺望,不过黑夜蒙蒙,虽有月光映照,但视线仍是不清。 公良御好奇问道:“施兄在寻找什么?” 施不正飘然落在地面,说道:“我在寻公子他们,因我轻功方便快捷,此番来此我先行一步,不知是不是我走得太快,还是他们来得太慢了,怎的现在还不见人影。” 公良御心想原来施不正是在等待他口中的公子一行,瞧施不正也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却不知那个公子又是何等模样。 突然间,一道倩影窜出,速度极快,长剑直刺向施不正。公良御定睛一瞧,原来是王采曲追了上来。 施不正闪过这一剑,遁至一边,挡在公良御身前,微笑道:“王姑娘,你果然追了上来。” 王采曲厉声喝道:“放了我师弟,否则取你性命!” 施不正道:“王姑娘要我放了你师弟,除非放下兵器答应跟我走。” 听到这话,王采曲眉头一皱,心下暗自计较。公良御顿时一急,连忙道:“大师姐切莫答应。”心想王采曲若是答应下来,只怕这一去凶多吉少。因此他就算丢了性命,也断然不会让王采曲身赴险境。 公良御借着灵药之效,恢复了些许体力,话一说完,便要起身。哪知施不正似乎早有料到,瞬间在他胸前伯劳穴一点,随后又自动弹不得。 王采曲怒气上涌,提剑而起,一招“云净天空”破空而来。施不正夹起公良御脚步向后一撤,已遁出一丈之外,哈哈笑道:“王姑娘剑法高明,施某不敢力敌啊!”话音落下,使出“飞燕穿云”飘然离去。 王采曲心中着急,厉声道:“休想逃!”连忙施展轻功追上。 旷野之中,施不正带着公良御快速奔跑,并未再用轻功,只因轻功太过消耗体内真气,况且若是因他轻功太快,导致王采曲无法追踪,岂不是白费功夫。 施不正忽然道:“公良兄弟,王姑娘对你是真不错,这般不顾安危只身前来相救,不会是喜欢你了吧?” 公良御心下一跳,说道:“大师姐善良仁慈,对门派弟子均是痛爱有加,施兄怕是误会了。” 施不正哈哈大笑,uu看书 ww.uukanshu.o 道:“你虽然看不出来,不过以我多年经验来看,王姑娘八成对你有意思,这么好的女子,兄弟可要好好珍惜呀。”说完加快了步伐,因为他感觉王采曲已在身后不远处。 公良御沉默下来,不管施不正有意还是无意说出的这番话,还是令得他动容,然而,王采曲在他心里一直是大师姐,未有其他。更何况他时至今日从未动过情爱之念,心里只有如何完成乞丐遗愿,如何去做济弱扶倾的侠者。不禁暗叹王采曲这般有情有义,只怕他一辈子也还不了这份恩情。 过不多时,二人出了荒野,行于小道之上,忽见前方三人并行而来。施不正一见之下,大喜道:“公子,你们可算到了。” 施不正称呼的公子便是三人居中的一位青年,约二十多岁年纪,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眉如墨画,比之女子还要美过三分,着一身锦衣长袍,腰配一把宝剑,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文儒雅气质。 公良御一见之下,心中赞叹怎的会有如此美貌的男子。 这位公子左首是一位老者,长须白发,面露虎威,手持一把龙蛇丈,见施不正到得近前,问道:“你怎的如此狼狈,还抗着个人,可打探到王采曲的消息了?” 施不正放下公良御,向老者抱拳一拜,回道:“严公,王采曲就在身后,咱们只需再等候片刻,相信不一会她便会追来。” 右首则是一名少女,此刻微笑说道:“看来施大哥又使出了什么妙计,令得王采曲自己来投。不过这名男子是何人?”女子好奇的问起公良御身份。 第51章 北国1剑名长歌 公良御听她问起自己,目光瞧去,这名少女身着一件青衫,模样乖巧秀气,笑起来酒窝分布,显得可爱之极。 施不正道:“这位是公良兄弟,我将他挟了出来,便是要引王采曲来此。” 公良御心想这施不正一人便难以对付,何况还有三人,王采曲前来必定会陷入包围之中,心下一急,说道:“在下公良御,几位当世英雄豪杰,可否放过我大师姐,抓我一人即可,倘若要我性命也心甘情愿。” 老者说道:“不惧生死,倒也有几分骨气,不过你的性命我们拿来没有用。” 少女笑道:“你这么想死,莫非王采曲是你的相好?” 公良御连忙道:“当然不是,王采曲是我们每个师兄弟都敬重的大师姐,善良勇敢,何况我一介草民之身,何以配得上。”也不知为何,最后这一句脱口而出,连自己也不明所以。 少女掩面笑个不停:“哦!是了,你其实是喜欢,但是不承认,胆小鬼。” 公良御觉得这少女分明是在取笑捉弄他,顿然有些恼怒,当即不理会她,转而道:“倘若你们非要抓我大师姐,那么在下只有以死相拼了。” 少女见公良御轻易便被惹怒,觉得有趣,欲再逗他,旁边一直安静的公子忽然开口:“来了!”声音平静简洁,似乎他本来就很少言语。施不正几人对他的话很是在意,纷纷向公良御的后方看去。果然一女子疾驰而来,待得相隔两丈距离,方才停下。正是王采曲。 公良御连忙道:“大师姐,你不用管我,我自会想办法脱身。”此刻他体内有伤,脱身谈何容易。这么说只是希望王采曲赶紧离开,以他的眼力观察,这公子三人也绝非等闲之辈。由数这名公子,方才他们都没发现王采曲前来,而这名公子竟是早早察觉,可想功力之深。 王采曲持剑而立,说道:“师弟放心,我定会救你。”随后目光在公子几人身上扫过,施不正他自然见过,其他几人却甚为陌生,想来便是施不正口中公子一行,忽的冷声道:“你们就是寇人委的走狗了吧!我的剑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老者大笑道:“嚯嚯,濯长亭的弟子果然英气十足,就是狂妄了些,算起来老夫还是濯长亭的前辈,你见到前辈岂能这般问话。”王采曲脸色一变,微微抱拳。 施不正向王采曲抱拳道:“王姑娘,这位是严正严公,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青衫女子含笑抱拳:“我叫袁小仇,素闻苍蓝剑法威名,有机会定然见识见识王姑娘的剑法。” 王采曲点头示意,目光瞧向中间锦衣青年,后者似乎目光早已盯着她,见她望来,面露笑容,抱拳道:“在下,都邺长歌!” 听到这锦衣青年的话,王采曲顿然一惊,在锦衣青年身上仔细瞧得片刻,而后抱拳说道:“江湖盛传‘北国有一剑,都邺城长歌’,阁下剑法超凡入圣,令得各路侠士钦佩不已,没成想今日竟然见到本尊。” 公良御听到王采曲如此盛赞这名青年,却是有些意外。他初涉江湖,对江湖名士并不了解,倒不足为怪,而王采曲则不同,神色之间些许忌惮。 都邺长歌道:“虚名而已,王姑娘盛赞了。” 王采曲忽然思索片刻,向严正抱拳一拜,道:“老前辈既认识家师,定然和苍蓝剑派有些渊源,何不看在家师的面上,放过我师弟,小辈定然感激不尽。” 严正微微一笑,道:“施不正,将这位少年穴道解开,放他离去。” 施不正点头,在公良御胸前一点,穴道当即解开,由于两次点穴,已导致体内真气滞缓,这下差点吐出一口鲜血。王采曲见他伤势复发,连忙上前扶着,关心道:“师弟,你没事吧!” 公良御道:“大师姐,你何苦呢!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抓你。” 王采曲道:“师弟放心,就算他们人多势众,我也不会投降。” 施不正走上前来,双手摆出架势,道:“王姑娘,方才你我还未分出高下,咱们再来比试比试如何。” 王采曲心想若是想在这几人眼下带着公良御逃走,只怕根本不可能,事到如今只有拼死一战了,将公良御扶到一边,而后持剑喝道:“好,不过这次你可别再逃了。” 施不正哈哈一笑,点头道:“王姑娘放心,我绝不使用轻功躲避。” 哪知他刚要出手,便被袁小仇拦住,“唰”一声拔出剑来,向他道:“施大哥,这个机会让给我吧!我早就想见识见识苍蓝剑法了。” 施不正道:“小仇,你的武功尚未!”话还没说完,袁小仇已向王采曲冲了过去。王采曲当即挺剑相迎,两人娇喝声中,u看书.uukansh.cm剑招互拆,甚是激烈。 施不正无奈,骂一声:“该死的贼道。”转身向严正抱怨:“严公,小仇越来越不像话了,比武决斗岂是儿戏,若是一个不甚,后果不堪设想。” 严正抚须长笑,道:“小仇这段时间,武功大为长进,一心想在咱们面前表现一番,你就当是成全她的心愿了。”忽又瞧了都邺长歌一眼,道:“公子,你觉得王采曲剑法如何?” 都邺长歌目光从二女身上收回,微微一笑,道:“剑法飘逸灵动,一招一式又循序渐进,不急不躁,这应该就是苍蓝剑法的独到之处,王姑娘倒也是名颇有天赋的女子。” 施不正赞道:“公子眼光不凡,一眼便看了出来。不过小仇也是不弱啊!剑法越来越快,颇有几分公子的影子。” 三人相谈之中,二女已斗了数十招,兀自不分胜负。公良御暗道这行人果然都不简单,这名叫袁小仇的女子,只怕还只是其中最弱之人。不过公良御似发现这袁小仇有些过于心浮气躁,出招之间渐渐有些心急起来,而王采曲则不慌不忙。当即断定,时间一长袁小仇只怕便会败下阵来。 于是趁此空隙,公良御赶紧运用调息之法调理伤势,以便随后助王采曲一臂之力。 公良御受伤之后便调息过,心想再调息一次伤势应该能好转几分。立刻运转调息之法,化作真气汇聚于脐下丹田之中,待得真气充盈,再分出两道,一道去往眉间上丹田,一道去往胸腔中丹田。反反复复,溃散的真气慢慢凝聚起来,牵引之下,依照次序一一汇入上、中、下丹田。 第52章 我来试试这1剑 然而,三个丹田之中,由数中丹田汇聚真气过于缓慢,公良御心知,这定然是因为直接受到金刚掌的掌力侵蚀所致,而他的内伤究其原因,也是因为中丹田受损。 闭目之间,恢复进度虽有效果却甚为缓慢,不禁有些心急起来,这一心急真气便似有再次溃散之状。便在这时公良御忽的如开窍一般,想起一个妙法来。 当年乞丐传授此法时说过,可以引入灵气化为已用滋养身体,他虽一直记得,但是却并未灵活运用,加之从未受过这般重伤,所以之前调息只是按照以往老旧的方法,但是现在境况不同,若是此刻他将汇集的真气,不再分布于周身,反而集中汇入中丹田,全力滋养,岂不是能加快恢复中丹田损伤。 念及于此,当即行动起来,将全身真气缓缓汇入中丹田,待得中丹田真气充盈后,再由中丹田流出散布周身各处要穴。按此方法,待得片刻,只见周身各处穴道均是散发出缕缕白烟。这正是伤势恢复的良好效果。公良御所料不错,这调息之法这般运用,可令伤势恢复得更快。心下不禁疑惑,这调息之法当真不像乞丐说的那般并不高深。莫非是乞丐并未发现其妙用,但是却又不太可能。心知此刻并非疑惑之时,当即专心调理起来。 公良御的异状太过醒目,远处望去,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蒸炉,全身散发着热气。都邺长歌三人均是瞧了过去,觉得十分怪异。片刻后便转过目光瞧着二女比斗。 二女已拆了不下两百招,各有损害,观二人状态,却是袁小仇居于下风,似乎招式已尽,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施不正呼喊道:“小仇,若是支持不住,便退下来,切莫勉强应敌。” 听见这话,袁小仇顿然心生一股倔强,不退反进,出招更为猛烈起来。 施不正担忧道:“糟糕,小仇久战不胜,心态已溃,出招太过激进了,这样下去必入险境。” 果不其然,王采曲见袁小仇此番出招虽然仍是以快为主,可是空挡甚多,知晓她必定求胜心切,然而这往往是败的初始。当即抓住机会,闪过袁小仇刺来一剑,斜出一步,自下而上,一招“气冲斗牛”斜挑而去。 这一招直往胸膛而来,袁小仇脸色大变,连忙收剑回挡,可为时已晚。忽然眼见一道剑光闪过,“叮”一声,王采曲这一剑生生弹了回去。袁小仇安然无恙,身前站立一道身影,正是都邺长歌,其手持宝剑而立,古井无波,挡下这一剑并未丝毫费力。 袁小仇连忙感激道:“多谢公子相救!” 都邺长歌平静说道:“你回去吧!”而后并未再言语,袁小仇已知晓其意,当即退回到施不正二人身边。 都邺长歌向王采曲拱手道:“王姑娘,我来见识一下你的苍蓝剑法如何?” 王采曲脸色微微一变,瞧着都邺长歌静静站立,似乎全身都是破绽,然而王采曲心知越是这样恰恰就是没有破绽,这种境界只有修为高深之人才具备,决然道:“阁下剑法卓绝,我实无把握战胜,不过要让我束手就擒,除非取我性命。” 都邺长歌微微一笑,道:“取王姑娘性命之事我断然不会去做,不过我有一法,我只出一招剑法,倘若王姑娘接不下,便随我们一行。” 听到这话,王采曲神色一沉,心想此人何来这般把握,江湖虽盛传其武功绝顶,却也不见得一招便将她打败。当即觉得此人过于狂妄,盛传之言果真不可全信。 王采曲说道:“若是我接下这一招呢?”心下对于自己武功还是有十足信心。 都邺长歌道:“若是王姑娘接下我这一招,可自行离去,我绝不阻拦。” 王采曲有些不相信,然而细细想来,倘若这些人真是出尔反尔的宵小之辈,便不会与她在这里平白浪费这些时间,早已群起攻之,以这些人的武功她绝无反抗的机会。 王采曲道:“我便相信你,不过若是阁下出尔反尔,我定然以死相拼。” 都邺长歌微笑道:“我决不食言!” 王采曲点了点头,而后持剑向前踏出一步,一招“云净天空”蓄势待发,忽又收招回撤,脚步后退出三步外。他这一攻一退其实是佯攻,目的是试探对方虚实,哪知都邺长歌兀自一动不动,平静的望着她。不禁好奇此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须知抢占先机极为重要,莫非是在等她露出破绽,越想越觉得可能。 当即谨慎起来,喝道:“看招。”率先使出“殆无虚日”,一招叠一招,连绵不绝。 都邺长歌赞道:“果然是一招绝妙剑法。”忽的竖起长剑,也不出招,在前方挥动。王采曲一招击来,都邺长歌好似提前便知,长剑早已挡在哪里。“叮叮叮”,数招过后,任凭这招“殆无虚日”如何变化,仍是被都邺长歌抵挡下来。uu看书 ww.kanshu 王采曲暗道:“莫非此人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吃我一招气冲斗牛,看你如何未卜先知。”脚步向右箭步一跃,尚未落地,剑招已斜挑而去。 都邺长歌忽的左手一探,双指一并,竟是生生夹住了王采曲的长剑,而后手臂向左画了个半圆,双指一松,王采曲不由自主的转身向后扫出一剑,似有人生生将她的身形转向身后一般。而她这一扫之势,不正是一招‘云净天空’。都邺长歌不光破了气冲斗牛的剑招,反而还让她身不由己的空使了一招剑法。 王采曲站在原地,心下已然惊骇不已。都邺长歌并未突然出手,等王采曲镇定下来,微微一笑道:“王姑娘,接我一剑。”话音一落才持剑出手,一剑刺去快如奔雷,手臂轻轻震动间,一剑忽的变成十剑,这十把剑并非虚影,竟如实质。 王采曲脸色大变,一剑她尚且能敌,这十把剑同时刺来,她如何招架,而且速度之快,顷刻间已抵达身前,危机时刻只得连忙后退,“翁”一声剑鸣,十把剑忽的又变成一把,悬在了她的肩膀上。 王采曲脸色惨白,向都邺长歌说道:“竟然能使出这等剑法,你的武功胜我百倍,我输了。” 都邺长歌微微一笑,道:“王姑娘过奖了,那就请姑娘按照约定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王采曲心头一颤,头瞥向一边,显得极为失落。虽然别人并不知晓此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却十分清楚,若说九死一生,只怕也差不多了。 忽听有人喊道:“我来试试你这一剑!” 第53章 绝妙剑法唱绝响 只见这人影快速来到都邺长歌身后,轻轻一翻,便从都邺长歌头顶飞过,接着一脚将长剑踢开,人影同时抓住王采曲的肩膀,趁势遁出一丈之外。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公良御。 王采曲脱离险境,关心的问:“师弟你的伤势如何了?” 公良御微微一笑道:“大师姐放心,伤势好了一半!” 王采曲吃惊道:“这么短的时间便好了一半,师弟说的可是真?”虽然不太相信,不过看她脸上却是十分开心。 公良御郑重点头,而后道:“放心师姐,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王采曲感动万分,露出温柔的笑容,眼眶似有泪珠打转。 忽听施不正喊道:“公良兄弟,方才你的使得那身法,就是你说过的攀岩轻功吧!” 公良御道:“施兄猜得不错,小弟使得不好,还请多多指教!” 施不正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不过公良兄弟真是奇人,片刻打坐间,内伤便既恢复,精神焕发。”严正和袁小仇均是目光凝聚在公良御的身上,显然也觉得十分惊奇。 都邺长歌瞧着公良御,不置一词,待得公良御向他瞧来,都邺长歌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弟,方才我已然与王姑娘有约定,倘若他接不下我一剑,便随我们走。如今胜负已分,兄弟为何要阻拦呢?” 公良御凛然道:“虽然并不知晓你们为何要带走大师姐,不过我知道大师姐前去定会有危险,我身为苍蓝剑派的弟子,岂能座视这等事情发生。” 都邺长歌收起笑容,道:“你身受重伤,若再强行动用武功,只怕会加重伤势,到时性命难保,劝你三思为妙。” 公良御道:“多谢关系,不过在下无惧生死,兄台还是出招吧!”取过王采曲的长剑,挺剑而立。 王采曲担忧道:“师弟,这都邺长歌武功太过高深,你千万要小心些。” 公良御点点头,其实不用王采曲提醒,他已然感受到都邺长歌身上的气势,这种看似平静无波,但给他的感觉越是气势恢宏,暗道此人只怕已快接近人剑合一的境界了。 只听都邺长歌说道:“既然你要阻拦,那我成全你,不过我不会乘人之危,让你三招。” 公良御虽然不惧都邺长歌,但是其自始至终均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心想此人虽然是敌人,却也令人敬佩,抱拳道:“多谢!”当即一式“拔剑论功”剑招刺去。这一剑平平无奇,似乎很容易便能接住。 都邺长歌兀自站立不动,剑至身前,左手忽的探出,竟是夹住了剑尖。王采曲心下担忧,心知这一手极为厉害,不光能破人招数,更有奇妙的让人空使招式的能力。心想都邺长歌又使出了同样的招式,不知公良御能否应对。 只见都邺长歌夹住长剑,便要向左画出半圆,哪知刚画出一寸,竟再也无法移动分毫,仿佛剑已生根似的。公良御这一式“拔剑论功”本来就以稳固如钳,沉稳见长,都邺长歌单凭双指之力,实难无法撼动。 公良御忽的低吼一声“呀!”,双臂用力,被夹住停止的长剑进而挣脱,直向都邺长歌臂膀而去。 袁小仇惊叫一声:“公子小心!” 施不正吃惊道:“没看出来这小子这般厉害,须知公子这一手指法可破尽天下兵器。先前隐藏的挺深,竟一直没发觉出来。” 王采曲也是惊喜万分,心想上次公良御与他比试果真未出全力。这都邺长歌一指,她深知其中利害,然还是被公良御一剑破开。 这一剑看似危险,可都邺长歌兀自平平静静,双指再次一并,“铛”一声,击在来临剑身之上,这一指仿佛有百斤力道,饶是公良御长剑稳如双钳,也偏离了方向。 都邺长歌右脚踏出一步,闪到一边,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公良兄弟的剑法这般厉害,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公良御道:“过奖了,兄台的指法才是一绝,我的招式对你根本不起作用。” 都邺长歌道:“还有两招,兄台可出全力来攻便是!” 公良御不再多言,第二式“剑无须发”,当机立断,直奔都邺长歌而去。都邺长歌似早已看穿公良御的招式,提前便做好挡势,不料公良御剑招陡变,顷刻间就变化了数种,饶是都邺长歌眼力过人,防备之间也稍显滞缓。而后剑招忽然不再变化,居中一剑向其咽喉刺去,透射逼人的凌厉之势,犹如虎豹扑食,不出则已,一出则制敌。 都邺长歌神色一变,当即双手齐上,将剑竖于胸前,“叮”一声金铁之音,公良御剑尖抵在都邺长歌的剑身之上,立时剑身弯曲变形,再至一寸便可触及咽喉。 这一刻比之前更加危险,若是稍有偏差,只怕便会穿透而来,那时就算不会丧命,也要受伤。u看书 uukansu. 袁小仇紧张不已,施不正见她模样,当即安慰道:“小仇无须担心,公子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这一剑奈何不了他。”说完后袁小仇安静了几分,而施不正忽然变得十分疑惑,喃喃道:“这一招看起来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只听都邺长歌忽的大喝一声:“哈!”内力倾注于宝剑之上,弯曲的宝剑当即反弹回去,公良御蹭蹭退后数步这才停下,同时一股雄厚的内力仍似在剑上游走,发出“嗡嗡”之声。 都邺长歌微微一笑道:“还有第三招。” 公良御神情凝重,这都邺长歌实在厉害,他的两招剑法似乎早已被看穿,事先便有防备,思虑片刻,已暗自得计,厉喝一声:“剑影迷踪”,箭步一跃,已至都邺长歌近前,持剑挥动间,化作无数道剑影,月光照耀下,宛如一道道剑花绽放,让人目眩神迷。 都邺长歌见到身前无数剑影袭来,平静的双瞳睁得极大,显然一副前所未有的震惊,然也就一刻,似忽然明悟,再次归为平静。这招架剑法踪迹难寻,都邺长歌无法看出剑招底细,当即脚步后撤,借以身法躲开,哪知他后撤一步,剑招便至,如跗骨之蛆,难以摆脱。 王采曲见到公良御使出的这一式剑法,忽然吃惊道:“这一招,不是刚才都邺长歌使的那招剑法吗?” 对面施不正也是同样的神情,说道:“他怎么会‘一曝十寒’这招剑法?” 袁小仇道:“天下间只有公子会这套剑法,从未外传过,他怎么可能学会?” 众人均是有些疑惑与震惊。 第54章 剑影迷踪破10寒 施不正和袁小仇双双看向老者严正,期望严正能解答这个问题。只见严正眼睛迷成一条线,气息稍显紊乱,显然内心之中也不平静。过得片刻,忽的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一招根本就不是公子的‘一曝十寒’。这两招只不过形似而已。” 二人听得这话,想了想仍是不明白,问道:“严公,这其中到底是何玄机?” 严正缓缓说道:“天下诸般武学,‘形’似者不在少数,可是‘意’均不相同,这个少年使得这招剑法,意在虚幻,可化无数剑影,以迷离徜恍为主,最后去伪存真,一剑制敌。” 施不正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他使的这招怎的剑影重重,让人目眩神迷,根本无法判断招式会从何处攻来。” 袁小仇问道:“那公子的剑招呢?” 严正回道:“公子的剑招‘一曝十寒’,意在实,一剑化十剑,十剑皆为真,最后十剑克敌。” 袁小仇道:“也就是说一个是虚招,一个是实招。” 严正道:“可以这般理解,不过这两招剑法均是上层的武学,只怕难分高下。” 二人虽是听明白严正的话,不过心底下兀自平静不了。 袁小仇担忧道:“那公子能否破这一招呢?” 严正道:“老夫相信公子定能破这一招剑法,不过他既答应让人三招,这一招只怕他会一直以身法避开。” 三人目光凝聚在公良御、都邺长歌二人身上,此刻后者果真一直以身法躲避剑招。公良御挺剑紧随,过不良久,忽的停下,抱拳道:“兄台,你若再不出招,只怕咱们难分胜负。” 都邺长歌持剑而立,微笑道:“阁下剑法高明,这第三招我只能以身法避开,实在有些惭愧。现在三招已过,那我出招便是。”忽的目光奇异起来,接着道:“我有一式剑法与你这第三招极为相似,不知晓你能否接下?” 公良御先前一直闭目打坐,只是耳听动静,并未见到都邺长歌的那一式剑法,此刻听来心中也是好奇,便道:“出招吧!” 王采曲先前便是败在了都邺长歌的一剑之下,深知厉害,当即提醒道:“师弟,他剑招极为厉害,千万当心啊!” 公良御点点头,当即全神贯注起来。目光之内,只见都邺长歌轻轻跃起,一剑刺来,看似一剑,然而手臂一震,一剑忽然化作十剑,顷刻间凌厉之势陡然升起,剑未至,压迫之感似一波海浪扑面,衣衫扑扑作响。 公良御已然吃惊,心想果然与他的“剑影迷踪”极为相似,不过都邺长歌这一剑给人的感觉却是并非虚幻,而是实实在在的十把剑。 相似的招式被敌人用在自己身上,顿觉危险之极。然而却也并非毫无破解之法,公良御知道他的“剑影迷踪”是以极快的招数来演化而出,都邺长歌这一剑同样也是如此,因此若要破这一招,只能比这一招更快。顷刻之间,便已想出对策,可见其悟性不凡。 公良御当即引动体内真气,磅礴的真力灌于右手,迎着都邺长歌面门,一招“剑驰如风”使出,长剑嗡鸣,瞬息而至。公良御全力之下,这一招比以往更要快上许多。正所谓兵未至而剑先行,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都邺长歌这一剑厉害之处他自己自然清楚不过,见公良御突然不退反进,震惊之余,只觉有一剑破空而来,速度之快更甚他的剑招,他来不及多想,手臂一收,十把剑化为一把,猛然一挥,“叮”双剑相击,纷纷弹开了去。都邺长歌闪到一边,心下兀自不平静,若是方才他不及时收招的话,在他剑招刺中公良御前,公良御的剑招定然快一步将他刺中,虽然并不知晓谁的一剑更致命,但两败俱伤却是无疑。 一边的施不正沉声道:“江湖中很少有人能接下这招‘一曝十寒’,严公,这个公良御不简单啊!” 严正沉思片刻,疑问道:“这个少年是何人的弟子,怎的江湖中出现了这号人物。” 公良御也是退到一边,这一招“剑驰如风”一出,都邺长歌定然收招回救,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也是他能想到的破解都邺长歌剑招的唯一办法。虽然冒险,但是总比无招可出,被刺死的强。正暗自高兴之余,体内忽然一阵“砰砰砰”之声,随后喷出一口鲜血。原来竟是真气溃散之状。 公良御本就重伤未愈,方才又全力使出剑法,因此刚刚凝聚的真气,便承受不住,溃散开来,这样一来反倒使刚刚恢复的身体更加严重。王采曲连忙上前扶住公良御,见其面色渐渐惨白,顿然无比担心,右掌抵在公良御的背心,为其输送真气。 都邺长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唯独目光之中多了一丝火热,缓缓道:“没想到今日遇见了比‘一曝十寒’还快的剑法,当真是不虚此行。公良兄弟,我的第二招,你可要接好了。”话一说完,迅疾而出,仿若长剑在嘶鸣,一剑化十剑,十剑化二十剑,往后叠加,直至一百剑,凌厉压迫之势尤甚先前。 施不正惊叹道:“公子已很久没有使出这招‘一呼百应’了,不过仍旧这般威力十足,公良兄弟又会出什么招数抵挡呢,我都有些期待。” 严正哈哈大笑,道:“咱也很久没见公子这么高兴了。” 公良御和王采曲二人只觉得迎面似卷来了一道狂风,衣衫扑扑作响。瞧着呼啸而至的一百道长剑,公良御连忙一把推开王采曲,当下提起真气,全力之下,再次使出“剑驰如风”,然而,剑出一半,中丹田忽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身形一歪,向后倒去。 此时都邺长歌剑招已至,王采曲见状大叫:“住手!”惊呼声中,身子扑了过去,将公良御扑倒在地。都邺长歌听到这声音,当即收招回撤,百剑消失,uu看书 .uukanshu 化作一柄利剑,悬在二人身前。 王采曲回过神来,见公良御尚还活着,只是气息微弱,晕了过去,一时松了口气,然目光瞧向都邺长歌,缓缓道:“阁下绕过我师弟性命,实在感激不尽,方才和阁下的约定,我自当尊从,与阁下前去。” 都邺长歌微微一笑,并未在多言,只是多瞧了几眼昏迷的公良御。 此时施不正忽的跑了过来,说道:“该死的贼道。这小子明明身受重伤,却要逞强,落得这般下场。不过好在吃了我一颗百灵润气丹,否则早就丧命了。”忽的一副倒了大霉的样子,从怀中又掏出一个药丸,送入公良御的口中。 王采曲有些担心施不正不安好心,想要阻止。施不正却道:“放心,这药丸是保命用的,再者我要害他,还需要用毒药吗?”王采曲觉得此话有理,便不在多言。严正几人见到施不正喂食公良御保命药丸,却也并未阻止。 看着公良御为她险些送命的样子,王采曲心中无比悲痛,便道:“师弟身受重伤,我需得带着他与你们同行。若是几位不答应,那我只有一死而已了。” 严正抚着长须,道:“无妨,只要王姑娘在便可,其余的人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你随意罢了。” 袁小仇瞧了瞧暗夜天空,道:“夜已经这么深了,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歇息吧!” 严正几人均是觉得折腾了一夜,虽然耗费了许多精力,不过还是一切顺利,达到了目的,当即离开了此地。 施不正则与王采曲二人左右扶着公良御,紧紧跟随其后。 第55章 兰陵郡事恩仇怨 公良御混混沌沌之中,只听闻似有阵阵波涛拍岸,和偶尔传来纤夫的号子“嗨,嗨哟哟,嗬嗨,拖呀,拖、拖拖拖!” 号子声声,高亢、浑厚,富有力度,公良御顿觉体内激起一股劲来,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过处,似乎身是在一间客栈当中,而窗外则是一条波涛激荡的大河,河岸一队队光着膀子的汉子,拖着一条大船,领头的汉子号子一响,众汉子一齐用劲,船便迎着激流行驶。 公良御听他们喊得激昂,忍不住跟着喊:“嗨哟!嗬嗨!”喊了一阵,只觉得心中沉闷消散了许多。 王采曲闻声而来,进到屋中,见公良御兴趣高昂的学着号子声,顿觉好笑,道:“师弟,你一醒来精力竟这般好,看来恢复得不错,可叫我这一夜担心坏了。” 公良御察觉到体内有两道真气相互滋养丹田,一道他熟悉,自是他本身的真气,另一道则有些柔和,思虑之下,便猜到了,问道:“师姐,昨夜可是你替我输送真气疗伤。” 王采曲道:“你伤势过重,真气溃散殆尽,若不及时给你输送真气,只怕全身经脉都会因为真气枯寂而衰弱,我担心你会有性命之危,因此便给你运功疗伤。” 公良御见她脸色憔悴,心中无比感动,然而更多的却是惭愧,说道:“大师姐,都是我武功太低,到最后还是没能将你救出去。”公良御虽然昏迷不省人事,但大概的事情他还是能猜出来。都邺长歌武功高强,凭王采曲一人怎能脱身,况且王采曲也绝对不会弃他于不顾。只怕现在都邺长歌等人便是与他们同行。 王采曲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连累了你,师弟不必心怀愧疚。” 公良御心下更是感动,心想王采曲如此待他,他又如何来报答这番恩情。当下只希望伤势尽快好转,而后再寻机会,将王采曲救出去。 忽的疑问道:“大师姐,这个寇人委和你究竟有何仇怨,令他请来这么多江湖人士来捉拿你。”这个问题公良御早就想问清楚,然而一直没有机会。 王采曲似知他早会问起,缓缓走到窗边,目光瞧向大河对岸,静立许久才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此处长江的对岸是兰陵郡,我是兰陵郡尉,王允的女儿,父亲受朝廷郡尉之职,掌握兰陵郡五万兵马大权,镇守陈国边境。” 听到这话,公良御心想他昏迷一夜,没想到醒来却是在长江边上。不过让他吃惊的是王采曲身份来历,竟然是朝廷官员的女儿。 只听王采曲接着说道:“寇人委则是兰陵郡守,兰陵郡最大官员,不过他主要负责政事,兵马大权一直在我父亲手中,这些年来他一直威逼利诱我父亲帮他做事,其实目的就是想要将兵马大权掌握在手中。父亲看出寇人委心怀叵测,似乎暗藏野心,若是寇人委掌握了兵权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便与其交恶。寇人委多次向朝廷污蔑父亲各种罪行,然而父亲光明磊落,忠心耿耿,寇人委无凭无据,也是拿父亲没有办法。” 公良御道:“这个寇人委身为父母官,却是个阴险狡诈之徒,他既然抓不到你父亲把柄,也就打起了别的主意了!” 王采曲点头道:“寇人委阴险歹毒,抓了我母亲逼迫父亲交出兵权,母亲不愿看到父亲受到屈辱,最后自尽在士兵的刀下。母亲死后,父亲就剩下我一个亲人,他不愿在我面前谈起这件事,但是我知道他心中比谁都要难过。”话至最后,忆起了伤心事,不禁悲痛的落下泪来。 公良御不愿看她这般悲伤,起身轻拍她肩膀,安慰道:“大师姐,事情既然发生,也无法改变,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心难过。” 公良御虽然知道这么说没有什么用,但也总比什么都不说的要强,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一人,也都难以释怀。 待得王采曲镇定下来,才继续说道:“我身在苍蓝剑派,又在周国,寇人委身为陈国朝廷命官,自身不得前来。也许就是因此他才集结武林人士来抓我,而后利用我逼迫父亲交出兵权。” 公良御道:“原来如此,我现在算是明白了。看来此一行咱们断然不能前去,若是你落入寇人委之手,那后果不堪设想。”激动之下,却又牵动了伤势,剧烈咳嗽起来。 王采曲道:“师弟莫要激动,此事我已做好打算。”忽然向四周瞧了一遍,而后低声道:“此去兰陵郡还需两日路程,等你伤好了一些,咱们找机会逃走。” 公良御心想都是自己连累了王采曲,若非如此,uu看书 .uukanshu 其早已找机会自行逃离。忽听门外传来施不正的声音,说道:“王姑娘、公良兄弟,咱们该启程了,过江的船正在码头等着呢!” 事到如今,二人只得暂时顺从,当即收拾了行装,出了客栈。前往码头的路上,公良御却并未见到都邺长歌几人,施不正解释道:“公子他们已在码头等候,我在身后陪同两位前去。” 王采曲说道:“你们公子是怕我们偷偷逃了吧!” 公良御笑道:“以施兄的轻功,我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只怕也会无济于事。” 施不正哈哈一笑,道:“兄弟太抬举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也有监视二位的原因,不过对于公良兄弟的伤势,我也是十分关心的。” 公良御抱拳感激道:“我听大师姐讲起,施大哥又给在下服了一颗百灵润气丹,这份恩情,他日有机会一定报答。” 施不正笑的更欢,显然公良御的态度,令他很是满意,摆手道:“无妨,无妨,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别让公子等得着急。” 三人加快了步伐,过不多时便赶到码头,一艘客船浮在河面上,船首站着老者严正和袁小仇二人,都邺长歌则在船舱中等待。 严正见到公良御几人到来,说道:“两位上船吧!我们可在此地等候多时了。” 二人向船舱内的都邺长歌瞧了一眼,而后向老者抱拳致敬,方才上船。这一行人中,老者虽然年长,是为武林前辈,但是与都邺长歌之间似乎有尊卑之别,袁小仇和施不正同样也是如此。不禁心下有些好奇都邺长歌的身份。 第56章 长江河面争斗起 船渐渐驶离了岸边,许是清晨时分,长江上雾气蒙蒙,过不多时便模糊不清了。好在此地的船夫都是好手,就算天气恶劣,也照样保证得了行船的安全。 江面上略显寂静,唯有水流湍急声,和声声号子,“嗨哟哟,嗬嗨,起!”号子声整齐划一,激情高昂。 长江沿岸的百姓长年以江河为生,时日久了便有了这种喊口号的风俗,这种口号的作用也是不凡,不光可以让众人力往一处使,还可以振奋精神,斗志昂扬。 “嗨哟哟,嗬嗨,撒!”口号声又传了过来,越来越近,公良御几人来到甲板上观望,只见前方四艘小船围成一圈,船首均站立一人。四人拽着一张大渔网,在一上一下的抖动。 四人喊一声号子“起!”便齐力将渔网向上一抬,喊出“撒!”又齐力将渔网撒到江中,过不多时,四人又喊“起!”渔网露出江面,零零散散的小鱼儿则在网中挣扎。 四人许是见着收获太差,小鱼儿也没什么用,齐力一抖,小鱼儿便穿过渔网,逃离开去。 施不正顿觉十分有趣,忽的站到船头甲板上,喊道:“诸位兄弟,今天的收成可好啊!” 当先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回道:“收成一直不好啊!没有鱼儿!” 施不正道:“这偌大的长江,怎的会没有鱼呢?” 魁梧汉子回道:“许是鱼儿太狡猾了,知道我们在这里撒网,便早早躲开了。” 施不正好笑道:“这鱼儿便是鱼儿,他又不是人,怎的会这般聪明,莫非这长江的鱼与别处河里的鱼不一样!” 魁梧汉子道:“长江的鱼笨些,不过这外面来的鱼就聪明极了。” 施不正收回笑容,只觉得这话有些怪异,说道:“此话何意啊?” 魁梧汉子忽的一笑,道:“我们在此地等了许久,一直不见鱼儿,还以为鱼儿太过聪明,早早发现了。不过好在所有河里的鱼都一样,只要来到这江里,迟早会被我们抓住。” 众人这才听出话外之意,顿觉不妙。忽然船体一阵晃动,只见船夫猛然扎进了江里,消失不见,接着船尾渐渐下沉,众人立足不稳,险些摔落江中,施不正大喊道:“糟糕,咱们中了埋伏,这个船夫捣坏了咱们的船。” 而此时,四只小船迅速靠近,只听魁梧大汉大喊一声:“起!”,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欲将四人网住。 施不正叫了一声:“不好!”便要施展轻功,然而刚刚飞起,便被渔网拦了回来。情况陡变,公良御和王采曲均是有些吃惊,来不及深想,当即出手阻拦渔网,或用手撕,用剑劈砍,可是渔网竟是用特殊材质所做,一时间竟是无用。 都邺长歌忽的厉喝一声:“我来!”拔出一剑,剑身嗡鸣,“唰”一剑之下便将渔网切开一个大口,众人见状纷纷从这一道大口中钻了出来。 然而,众人破网之际,四只小船已将他们围住,四人手拿一根一丈长的长蒿。魁梧大汉口中号子一响“嗨”,四人便向公良御等人船底齐齐一捅,“嘭”立即捅出四个大洞来。 船只的船尾本就被破坏,现下又捅破了四个大洞,摇摇晃晃中,下沉的更快了。 严正厉声道:“这船不能待了,咱们需得赶紧撤离,否则船一沉,咱们都得淹死在此。”原来都邺长歌几人均是不会游泳,因此第一时间并不是选择跳江求生,而是寻找落脚之地。 施不正道:“咱们把他们的船抢过来。” 船只上的四个大汉似乎早有防备,魁梧大汉喊一声“嗬!”四人的长蒿纷纷向公良御等人击打过来,目的便是防止他们施展轻功抢夺小船。看几人挥舞击打动作,均是身具武功之人,哪里是什么寻常百姓。 公良御伸手向前一挥,抓住一人长蒿,用力一扯,哪知那人纹丝不动,反倒是一扯之下,险些将他扯落江中。王采曲一剑挥来,将长蒿斩掉一截,然后扶着公良御,道:“师弟,你有伤在身,我来替你阻挡。”当即将公良御挡在身后。 施不正大叫道:“该死的贼道,你们是哪门哪派,有种的报上名来。”忽的一跃,施展轻功“飞燕穿云”,趁机在来临的长蒿上一点,迅速飘落到了一只小船上。接着大骂道:“想凭几根竹棒子就想阻挡我轻功,也太小瞧老子了。” 小船上的这名汉子见施不正已掠到船上,吃惊之余,连忙长蒿回击,直扫施不正的头顶。施不正迎着长蒿一拳击上去,“嘭”一声,长蒿立即碎为两段,而后招式不停,变拳为掌,拍在这名汉子胸膛,直将他打落到江里。 魁梧大汉见状,大喊道:“跳江了。”另外两只小船上的汉子当即收回长蒿,二人向自身小船忽的船底一捅,“嘭!”三声齐响,露出一个大洞来,江水顿时呼呼的往上冒。而后魁梧大汉和另外一人来到施不正就近的小船上,三人齐力举着长蒿瞄准施不正脚底船只。 这些人显然事先便知一行人不会水性,因此在江上拦截,此刻捅破所有船底,更是想将所有人全部淹死在此。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他们不识水性,航船经验更是极少,因此这些人的动机一时看不出来,好在严正经验老道些,厉喝道:“他们想要把所有的船都破坏掉,赶紧阻止他们。” 众人脸色大变,若是这些船只都被毁掉,他们不识水性,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纷纷出手。都邺长歌快人一步,uu看书 ww.uukanshu.cm 身形一跃间,长剑一出,将三个大汉的长蒿顷刻间斩为两截,而后稳稳落到小船只上,再一抬手,长剑瞬间刺穿一人肩膀。都邺长歌剑法太快,这人根本来不及防备。 魁梧大汉和另外一名大汉见状不妙,瞬间跳到江里,河流浑浊,眨眼就失去了踪迹。四名大汉一人被制服,另外三人均是消失在江中,众人无法追寻,只得作罢,不过好在都邺长歌擒住一人。众人纷纷跳到施不正脚底船只上,其余的船过不多久便沉入江中。 这名大汉被制服之后,却未求饶,仍是丝毫不惧,反倒大笑起来。 施不正叱问道:“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阻杀我们?” 大汉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都邺长歌一行,咬牙道:“我恨不得食汝肉而寝汝皮。” 施不正向都邺长歌瞧了一眼,都邺长歌缓缓说道:“你与我们有何仇怨,倘若你坦白清楚,我可饶你一命!” 大汉目光死死盯着都邺长歌,众人只听见他嘴中传出一声闷响“蹦”,血迹流出,竟是咬舌自尽。 这大汉宁死也不肯说出原因,众人均是有些吃惊,然而更吃惊的是都邺长歌一行,他们来此地时间不长,并无仇家,却无端的有人刺杀他们,而且好似就是针对他们一行。当即疑惑不止。 严正是一行中的长者,沉思良久,也想不出是何人在此杀他们,当即只能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上岸要紧。” 如今他们只有这一只小船,为防止那几人折返而回,连忙快速滑动,向岸边行去。 第57章 听潮山庄结友人 过了良久,一行人终于到岸边,接着又行至正午时分,才在路边的一家小酒肆歇息片刻。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都邺长歌一行仍自心中疑惑。 严正道:“方才那些人明显是江湖中人,看来是有人盯上咱们了,这一趟务必要小心谨慎才好。” 袁小仇道:“咱们一直身处北方,也就最近来的南陈,怎的会有人杀咱们呢!” 施不正道:“会不会是北周的武林人士与此地的人勾结对付咱们。” 严正道:“也许有这个可能,公子成名之时,曾多次挑战过北方的各门各派,虽并未伤人性命,却也结下了仇怨。” 三人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只见都邺长歌静静坐立,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严正接着道:“此次兰陵郡一行事关重大,咱们尽量避免引起争端,否则影响了大事,就得不偿失了。” 听得这话,施不正和袁小仇均是点了点头。而公良御和王采曲却是对于他们口中的大事,甚为好奇。 一行人简单用过吃食后,便既赶路,一路上倒也顺利,待至酉时日落时分,一行人来到一个湖边,只见湖中心有一座小岛,上面亭台楼阁,是一座华丽的山庄。 施不正赞道:“此地金柳于湖畔,山庄于湖心,夕阳西下碧艳金黄,极为风情雅致,可见山庄主人潇洒脱俗,否则如何能选在这里建一个山庄。” 湖上有些许打鱼的渔民,此刻收工准备回家,施不正连忙问道:“老乡,对面是何地方?” 渔民回道:“那是听潮山庄,是我们这一代最富裕的人家,庄主乐善好施,是个大善人。”渔民神色之间极为尊敬,说完后便离开了。 施不正微微一笑道:“果然山庄的主人并非俗人。” 公良御道:“在这边境纷乱之地,这个庄主能够救济百姓,也算是百姓之福了!” 王采曲却是好奇道:“我自小生在兰陵郡,达官名流也知道些,可是这个听潮山庄好像甚为陌生。” 公良御笑道:“许是主人家不好名声,不张扬罢了。” 王采曲心想也许很有这个可能。一行人当即转身离开,因前方湖水挡了路,只得绕道而行,沿着岸边往左走。 忽见前方两匹快马赶至,在众人不远处停下,分别是一少年、少女,均是十七八岁年纪,马鞍负有包裹,像是从外地刚赶来一般。 这名少年衣衫华贵,面容俊朗,只见他下得马来,将两匹马鞍上的包裹全部背负在身,冲女子说道:“表妹,你稍等我一下,我叫家人撑船过来接咱们。” 这名女子身着粉色衣裙,相貌娇美,肤色白嫩,腰肢纤细似可盈盈一握,微笑间散发出一股动人气韵。她也下得马来,向公良御等人瞥了一眼,并转过了头去。 施不正见着这名女子如此动人,激动说道:“这小姑娘好生漂亮,南国的佳丽果然比咱们北国的好多了。” 严正低声斥道:“莫要如此轻浮,无端招惹麻烦。” 施不正听得严正的训斥,只得尴尬一笑。 那少年走到湖边,忽一吹口哨,只见湖心岛驶过来一艘船,船首站着一位二十多年纪的青年,由于距离岸边并不远,船只很快便靠岸,青年冲少女笑道:“表妹多年不见,出落得这般水灵了。以前邵青多次去叫你来玩,你都不来。” 岸上少年害羞道:“哥,表妹这次不来了嘛!快些让表妹上船,这一路南下可累坏了。” 少女面露笑容道:“邵华表哥取笑了,这些年师傅让我好生练武,因此也就没时间来这里游玩了,这次也是因师傅有事出门,才偷了下懒。” 船首青年见岸上少年害羞起来,兀自笑个不停,而后连忙道:“你们快些上船吧!父亲知道表妹要来,也早已等候多时了。” 少年少女也不再多言,当即上了船,两人马匹则由家丁牵走,前往岸边马棚。 公良御等人随即缓缓离开,刚走得几步,只听青年忽然问道:“各位可是赶路之人?” 众人听青年问话,目光瞧去,施不正回道:“正是!阁下有何事?” 青年笑道:“此间天色不早,夜间也不便赶路,我们庄里有专门提供过路的人歇息之处,倘若几位不嫌弃,可去住一晚,待明日再走。” 施不正瞧了严正一眼,只见严正摇了摇头,施不正会意,向青年抱拳回道:“多谢阁下美意,我们风餐露宿惯了,不甚碍事。” 青年含笑抱拳道:“看几位似乎也是江湖中人,我们听潮山庄好结交江湖侠士,在下陆邵华,敢问几位尊姓大名?” 施不正笑道:“我叫施不正,uu看书.uuknsh 这位是我家公子都邺长歌,严公严正,袁小仇姑娘。” 施不正一一介绍完几人,而后瞧着公良御、王采曲,正要介绍,青年却忽的抱拳,脸色惊喜道:“常听说都邺长歌大名,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相见,当真是我听潮山庄的福分。” 忽的跳下船,来到都邺长歌身前,神色间很是仰慕,道:“阁下剑法举世无双,在下早就仰慕已久,那句‘北国有一剑,都邺城长歌’当真是雄视天下英杰。” 都邺长歌神色平静,似乎这番夸赞他一点也不高兴,只是礼貌一笑道:“阁下谬赞了,一些微末功夫而已,如何能雄视天下英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剑法高明的大有人在。” 这一番谦虚之言,令得在旁的公良御也十分动容,他虽与都邺长歌接触不长,而且此人更是敌人,不过至始至终却并未使用威逼歹毒手段来对付他与王采曲,相反却很是彬彬有礼,并无得罪。因此对都邺长歌此人的印象可以说并不坏。 陆邵华重重抱拳,道:“阁下真乃君子,还请务必驾临听潮山庄一叙,家父平生最好结交侠士,定然赤足相迎。”说完更是深深鞠了一恭。 众人见他这般邀请,也不好拒绝,都邺长歌似乎有些为难,连忙一扶,而后向严正一瞧,只见严正似在思索,片刻后才道:“这位公子如此相邀,那我们便往贵庄一叙。” 陆邵华激动一拜,道:“多谢了!”当即向船上的少男少女道:“邵青,珍儿,快快下船来迎接贵客。” 第58章 造化要经重现世 少男少女从船上下来,均是拱手一拜。 陆邵华道:“这位是我弟弟,和表妹,他们二人刚才北国来。也是太巧,若非我亲自出来接他二人,只怕也就遇不到几位了。” 都邺长歌一行拱手回礼,施不正道:“二位年纪轻轻,郎才女貌,英雄出少年啊。” 这名叫珍儿的女子笑道:“我是女儿身,可非英雄。” 施不正哈哈大笑,道:“小姐美若天仙,比英雄也要强上不少,” 都邺长歌一行上了船,公良御和王采曲紧跟其后,当路过这名叫珍儿的女孩身边时,公良御不由得瞧了她一眼,而珍儿目光也瞧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只是片刻,公良御便瞥过脸去。心想小时候遇到的那名小女孩,名字好像就叫珍儿,莫非就是眼前这个美貌少女。 当年小女孩四五岁年纪,到如今差不多也是十七八岁了,与眼前这个少女年纪正好相仿。不过世上同名之人很多,却也不一定这么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并未放在心上。 众人全部上船后,船夫这才撑船向山庄行去,不一会便到岛上,在陆邵华的带领下,公良御一行进到山庄。 山庄迎客大堂早已等候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见来人众多,自是有些疑惑。 陆邵青尚未到近处,便道:“父亲,你猜我请来了何人?” 中年男子疑惑道:“这几位是?” 陆邵青含笑一一介绍起来,当介绍到公良御和王采曲时,却尴尬道:“在下唐突,方才竟然忘记请教两位大名。” 公良御二人也不介意,笑道:“在下公良御。” 王采曲持剑拱手,道:“苍蓝剑派,王采曲。” 陆邵青一惊,道:“原来阁下竟然是苍蓝剑派的弟子,失敬失敬!”而后陆邵青向众人齐声道:“这位是家父,陆松龄。” 陆松龄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几位侠士大驾光临,真是令我听潮山庄蓬荜生辉。来,各位快请上座。” 众人纷纷在左右落座,王采曲则和公良御同坐一边,而他们对面则是陆邵青和那名叫珍儿的女子。陆松龄是庄主,自是坐在大堂中间首座,陆邵青和陆邵华两兄弟则站在其右侧,并未落座。 陆松龄道:“鄙人虽并非江湖中人,但却甚是喜欢江湖之事,以往路过的江湖侠士,也偶尔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传闻,偌大的北周,武林人士纵然何其多,但是论剑法之精妙,当数都邺长歌。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这般赞不绝口,鄙人早便想一观这位大侠的风采,今日得见当真名不虚传。” 都邺长歌微笑道:“都是些虚名而已,能得庄主这般推崇,实在是晚辈的荣耀。” 严正笑道:“阁下虽非江湖中人,却也乐善好施,于此地收留我们这些过客,也称得上一派侠义风范了。” 陆松柏笑道:“在下祖上积累了些财产,在此地修了座容身之所,勉强苟活而已,这乐善好施当不上,实在是不愿见一些穷苦百姓受苦受难,这才略施援手。” 公良御抱拳道:“庄主大仁大义,晚辈佩服!”公良御心中一颗侠心,本就以济弱扶倾为己任,这陆松龄大仁大义,自是引起他的敬佩来。 陆松龄摆手道:“鄙人只是做的绵薄之力,何来敬佩。”忽的叹了口气,道:“如今两国交战,只怕不日战火便要蔓延到兰陵郡来,只怕又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了。” 公良御道:“两国交兵,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 严正沉声道:“如今华分南北,南陈北周,只要一日不统一,就会战乱不断,百姓也过不得舒坦日子” 公良御叹道:“华分南北,不知何日才能统一。” 施不正凌然道:“统一何其容易,不过只要我等心志不灭,一息尚存,定要惩奸除恶,复圆破碎的山河。” 陆松龄道:“各位虽为江湖中人,却心系华夏安危,当真让我等敬佩。” 严正凌然道:“实不相瞒,我等虽为江湖人士,可是却心怀复我华夏之志,若是有一天我等集齐十万英豪,定然高举大旗,一统天下,还天下太平。” 陆松龄震惊一愣,片刻后赞赏道:“几位真乃英雄也,若是需要鄙人出力,不论钱粮兵马,鄙人必然鼎力相助。” 严正几人听到此话,相视一眼,均是十分高兴,唯独都邺长歌并未有太过激动,相反眉宇之间似有一丝忧郁。 公良御心中也是砰砰乱跳,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都邺长歌一行,竟如此心有大志,虽然此刻只不过是片面之言,并未说太多,却也令得他刮目相看起来。uu看书 .unhuc 公良御镇定下来,忽然瞧见对面珍儿目不斜视的盯着他,好像要将他整个身体看穿一般。公良御顿时好奇万分,但是与她四目相对之下,又觉得甚为尴尬,当即瞥过头去。 公良御注意力分散间,不知道陆松龄等人谈到了何事,这时只听陆松龄忽然说道:“今日几位有幸能光临寒舍,我这里有一物,想请各位一观,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 施不正问道:“不知庄主说的是何物啊?” 陆松龄神秘一笑,道:“这个东西便是《造化要经》,听说江湖中人个个都想得到它。” 此话一出,都邺长歌几人大为震惊,纷纷将目光投向陆松龄。 公良御则更是吃惊,造化要经这个名字他自然熟悉不过,当初就是因为公孙流一行要寻找这本经书,才导致乞丐身死。而当时乞丐说过经书并非在他身上,公良御在云木山这么多年也未成见着。原来这本书竟是在这里。 众人镇定片刻后,严正缓缓说道:“据江湖传言,这本经书有通天彻地之能,得到他可得天下。谁都想据为己有,不过这么多年来却没有这本经书的任何消息。没想到庄主竟得到了这本书,当真可喜可贺。”虽然话是这么说,然而严正思虑之下,却不太相信。 施不正直接了当的问道:“庄主真有这本经书?可莫要开玩笑,这等宝物岂是说能得到,便可得到的。” 比起众人的吃惊和疑问,这名叫珍儿的女孩却好似听不见一般,目光仍是盯着公良御,直至忽然好像想通了什么,神色一惊,而后露出笑容。 第59章 意外之喜赠经书 大堂之上,陆松龄见众人又惊又疑,显然很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有这本经书。 当即说道:“各位有所不知,这本经书我也才得之不久,又未曾见过经书到底是何模样,因此也并不能辨别真假。” 严正奇异道:“这造化要经确实无人见过,不过这本经书是本武学典籍,倘若学过武功,应该能识得。” 陆松龄道:“先生此话不错,若是普通的书籍,我也能看出,可是这本经书上所著的文字,似乎是先秦时期的文字,鄙人才疏学浅,根本识别不出来。” 严正陷入沉思,其余的人也是觉得奇异,他们均是无人见过造化要经,不过这本书越是古怪,让人看不明白,那便更有可能是真。 公良御当初听乞丐说过,这本经书来历不明,似乎先秦时候便有了。若陆松龄那本书上记载的文字是先秦的文字,只怕这本书便是真的了。公良御想到这里一颗心忽然跳动不停。 严正道:“阁下既不识得,那么严某倒是可以帮你一辨,我对于文字一道也是颇有研究。” 陆松龄哈哈笑道:“先生此话正合我意,实不相瞒,我请各位一观,其实无非是想让几位侠士辨别这本经书是否真假,也算了却我一个心愿罢了。” 施不正忽然一笑道:“庄主不怕这本经书是真的,我们给你抢了去。” 陆松龄长笑不止,道:“鄙人一介百姓而已,岂能有福享有这等宝物,我原打算把这本经书送到陟岵寺去,送与寺庙高僧。免得这本经书给我山庄招来血光之灾。” 施不正道:“你这倒是个明智之举,否则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只怕你的山庄将永无宁日了。” 陆松龄道:“阁下说的正是,不过今天有缘和几位相识,若是几位辨别出这本经书是真的,我便将经书转赠给几位,绝无怨言。” 听得这话,都邺长歌一行纷纷震惊,一时间不敢置信。 陆松龄忽的抱拳,郑重道:“这本经书对我来说是祸非福,对各位来说却有大用,各位侠士胸怀大志,用经书可造福黎明,匡复河山。倘若他日功成,也算是我为天下百姓尽的一点绵薄之力了。” 施不正和袁小仇已然极为激动,按捺不住想要一观经书,而都邺长歌至始至终似乎都兴趣不大,只是静静听着众人谈话,兀自不发表一言。 严正毕竟是长者,知晓像这等好事岂会凭空而降,缓缓抱拳回礼,道:“此等大恩,我等受之有愧,倘若经书是真,不管是何条件,我等定然尽力答应。” 陆松龄瞧了眼身边的陆邵华,目光转向严正道:“先生严重了,鄙人绝对无任何条件,只不过我这儿子十分欣赏都邺公子的剑法,想要拜师学艺,听从教诲。当然这只是请求,倘若都邺公子拒绝,鄙人也并无怨言,赠书一事照样会遵从。” 严正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料到陆松龄只提了这么简单的条件,目光瞧向都邺长歌,虽然都邺长歌很是尊敬他,但是毕竟尊卑有别,还是要遵从都邺长歌的意见。 都邺长歌向陆邵华瞧去,目光在其身上停留半响,而后道:“这件事情简单,事成之后,我定会将毕生剑法全部传授。” 袁小仇似乎有些介意,可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 陆邵华听得都邺长歌答应万分激动,抱拳一拜,道:“多谢都邺公子成全!” 陆松龄长笑一声,道:“好了,好了,几位初次来到寒舍,待用过吃食,一洗风尘,便请各位前往一观经书。” 听得这话,严正几人均是同意陆松龄的安排,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府邸,倘若他们要求立刻观书,岂非太过厚颜无耻。人既有意赠书,倒也不急于一时。而后陆松龄便安排众人各自房间住下,待到吃食时间,便来告知。 公良御回到房间,便在床榻上打坐疗伤,和都邺长歌比试后,已然导致中丹田受损更加严重,他预计就算用调息之法,只怕也还需要两日时间,尚可完全恢复。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公良御正打坐间,只听门外脚步声响起,一步一停,也不进屋,似在踌躇。 半响后,才敲了下门,进屋来的原来是王采曲。 王采曲见公良御正在疗伤,询问道:“师弟,伤势可好些了?” 公良御回道:“好了些,不过要完全恢复只怕还需要些时间。uu看书 ww.uuansh.co ” 王采曲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眉宇间似乎有一些忧虑。 公良御看了出来,问道:“师姐,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采曲思虑半响,瞧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后低声道:“师弟,你有没有觉得陆庄主赠送经书这件事情有些太过古怪蹊跷了。” 公良御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意外,严正老先生他们不也是吃了一惊,不过这也算是喜从天降,他们只怕现在都还激动不已。” 王采曲道:“问题就是在这里,严正一行似乎被经书冲昏了头,兀自丧失了警觉。反正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公良御道:“这件事情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不过这个陆庄主似乎并不坏,乐善好施,义薄云天。” 王采曲瞪了公良御一眼,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就是太过善良,怎么轻易就相信了别人。” 公良御尴尬一笑,忽道:“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待会趁施不正他们去观经书的时候,咱们伺机脱身。” 王采曲心下感动,道:“有劳师弟为我担心了,这一路若非师弟陪我,与我说话解闷,只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话到最后,却是脸上一红,害羞的转了过去。 公良御见她这般模样,心里砰砰乱跳,然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闭口不言。 忽听门外敲门声一响,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门外。她好似刚到这里,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说道:“两位侠士,舅舅已在大堂等候,请两位前去。”话一说完,就转身离去。这名少女正是珍儿。 第60章 以假乱真入陷阱 大堂中间,摆上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众人各自在席间落座。 酒过中旬后,施不正按捺不住好奇,说道:“陆庄主,咱们还是快些去看经书,这等世间宝物,明知他在何地,却不得一见,实在心痒难耐。” 陆松龄笑道:“阁下倒是个爽快人,不过这本经书未在庄中,而是在庄外。” 听到这话,众人疑惑不止,施不正问道:“这经书如此宝贵,庄主放在庄外,难道不怕被别人偷了去?” 陆松龄自信道:“阁下放心,经书的藏身之所,绝对没有任何人能盗得走。” 施不正听不明白一脸好奇。 陆松龄见众人对他的话很是诧异,也不再卖关子,当即笑道:“也罢!既然各位如此好奇,那我这便带各位前去。” 话音一落,陆松龄便带着严正一行向大堂外走去,王采曲和公良御见此时机便既后撤,然而刚退得几步,施不正目光瞧来,微笑道:“两位莫非对经书不感兴趣?还是有别的目的呢?” 王采曲神色一沉,心知施不正是想说他二人要逃跑,回道:“有阁下这般轻功高强的人在,我如何敢有别的目的。” 施不正哈哈一笑,道:“那便请姑娘一同前去吧!” 公良御心想施不正看得太严,只怕暂时还不能脱身,只得再择时机了。三人当即跟在陆松龄一行身后。 众人在陆松龄带领下,在山庄中穿行,这一行是由陆邵华和陆松龄父子带路,陆邵青与珍儿却并未跟来。公良御四下查看也见不着,倒也没放在心上。山庄道路甚多,七拐八折,一路走下来,众人竟寻不到东南西北。 过得片刻,只见前方假山下,有一黑乎乎的隐秘洞穴,若不是陆松龄特意带到此处,怎么也难以发现这假山下有这一处隐秘。 陆松龄在洞口停下,说道:“各位,这里面便是经书的藏身之所。邵华点上火把。” 陆邵华取出火折子,在洞口早已插好的火把一点,当即洞口清晰了些,却仍是看不清洞中情况。 施不正道:“庄主曾说经书不在庄里,这洞穴岂非仍在山庄之内?” 陆松龄神秘一笑,道:“鄙人所言不虚,各位跟我进洞一看便知。” 众人均是疑惑,见陆松龄与陆邵华二人率先进了洞穴,连忙也跟了进去。一进洞口,洞内便是一个斜坡,由于太过漆黑,看不清到底有多深。走得一两丈距离,陆邵华便点燃一根火把。 过不多时,众人走到斜坡底,借着火光,尚能看清前方是平路,不过似乎是蜿蜒的通道,路面极为潮湿,陆松龄这时告知慢些走路,防止摔倒。沿着曲曲折折的通道又走得约半个时辰,陆松龄和陆邵华这才停下。 众人只听闻洞壁之上有水滴落下的声音,脚底湿滑无比,空气稀薄、阴冷,袁小仇不禁打了个冷颤,双手环抱双肩,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好阴冷。” 陆邵华这时在四周纷纷点上火把,待得火光明亮,只见四周宽敞,似一间五六丈宽的密室。中间有一座小石台,其上则放着一个锦盒。 众人环顾四周,只见无路可走,均是觉得此处应该便是存放经书之地了。 陆松龄道:“各位可否一猜,此地是在何处啊?” 严正缓缓道:“若是所料不错,这里该不会是湖底之下吧!”其余的人各有猜测,可均未想到这处密室竟然在湖底,无不吃了一惊。 陆松龄道:“不错,这里正是湖底,当初我命人修建,是打算用作战乱之际的藏身所在,可以说只要发现不了洞穴的入口,这里便十分安全。” 施不正笑道:“怪不得庄主说经书不在庄中,而且十分安全的藏在庄外,谁能想到,竟是在这湖底洞穴之中,庄主的手段当中高明啊!” 陆松龄微微一笑,道:“这本经书太过珍贵,我也是不得不谨慎些!”而后向众人齐声道:“各位请看,这个锦盒之中便是经书。”当即上前将锦盒拿起,缓缓地打开。 严正一行靠上前去,只见锦盒中果然有一本经书,书皮陈旧不堪,还有些腐烂,其上有四个模糊的大字,不过这种字很是陌生,并非现今使用的文字。 严正仔细辨认之后,忽的长声大笑:“果然是造化要经,这字体是先秦的文字,经过了近一千年,经书本身早已腐烂不堪,然而这样才更说明这本书货真价实。” 严正轻轻拿起经书,翻开了一页,施不正等人目光火热,注意力集中在书上。公良御和王采曲也甚为好奇,凑上去观看。 只听严正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听到这句话,众人不明不白,心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严正却忽然皱着眉头,施不正见她神色异样,u看书ww.anshu 甚为疑惑起来。 只听严正又念:“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众人仍是听不明白,心想造化要经高深莫测,这般隐晦深奥,果然旷世奇书。然而唯独王采曲却神色奇异。 公良御见她模样,问道:“大师姐莫非看出了玄机?” 施不正等人听到这话,目光纷纷瞧向王采曲,王采曲缓缓道:“实不相瞒,我在苍蓝剑派的书阁中便见到过这四句话,这是一种思想境界,指天地万物的奥妙变化。” 施不正冷声道:“原来王姑娘竟早已经看过造化要经,却瞒得我们好苦。” 王采曲尴尬一笑,道:“我看的并非是造化要经,而是道家名著‘道德经’,这本经书并非什么武学典籍,所讲的均是为人处世,修身养性之道。” 施不正诧异一声“哦!”可心下兀自不相信。 只见严正一直默不作声,翻至第二页,只看得几眼,忽的神色惊变,大喊道:“不好,咱们被骗了。” 众人听到这声音,还未反应过来,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身上一阵坠落之感,顿然落了下去。“嘭”一阵阵落入水中的声音。原来这下面是一个三丈深的水池,水深及腰。众人在水中一阵挣扎后,这才发觉水不深,并无性命之忧,然而饶是如此心里仍是惊魂未定。 施不正勉强镇定下来,连忙问道:“严公,这是怎么回事?” 严正目光看向上方地面,叹了口气,说道:“经书是假,引我们上钩是真!” 第61章 因果循环世仇恨 水池高约三丈,长约一丈左右,好在有些许水,否则众人惊慌中跌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听得严正的话,众人兀自有些不信,然现实状况已经明了,众人此番确实中了计。 施不正向四周查看,问道:“陆松龄父子呢?” 王采曲道:“方才咱们注意力都放在了经书上,这对父子早已不知所踪了。” 袁小仇担忧道:“上面那么高,咱们如何能出的去啊!” 都邺长歌脸色铁青,他虽然沉默少语,然内心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倘若用真功夫将他们擒住也就认了,可是设计陷害,当真耻辱之极。缓缓道:“各位不必惊慌,虽然咱们落入了陷阱,可要想取咱们性命却也不易。” 严正神色之间十分悲愤,道:“只怪咱们复国心切,竟中了这等小小的计谋。真是天要亡我啊!” 施不正凛然道:“严公不必过分担忧,就算咱们中了计,这等小小的陷阱,如何能困得住咱们。”说完便纵身一跃,然而半边身子还在水中,阻力太强,平日施展轻功飞起两三丈绰绰有余,可是现在竟连跃起都困难万分。 王采曲叹道:“这是专门惩治犯人的水牢,你就算轻功再高只怕也无用。” 施不正不信邪,又挣扎了两下,然而仍是徒劳,反倒累的直喘气,歇息了片刻,忽的想到方法,瞧向公良御,道:“公良兄弟你辛苦借我使一下力。” 公良御不知道施不正有何妙计,心想此番大家落入陷阱,应当同心协力才是。当即上前,道:“施兄有何吩咐,尽管差使便是。” 施不正让公良御站到身前,而后双手搭在其肩上,左脚在腰间一踩,顿时跃出了水面,凭借轻功之利,当即跃起一丈多高。 袁小仇欣喜道:“施大哥果真聪明,只要施大哥能出去,咱们便都能脱困了。” 然而,水池高三丈有余,施不正若想出去,只得再借力,当即身子一翻,左腿一伸,想要踩在水牢石壁上,哪知石壁湿滑,他一脚踩上险些撞在了墙上,而后坠入水中。待得冒出水面,已然狼狈不堪。 王采曲道:“湖底阴凉潮湿,石壁也变得极为湿滑起来。” 公良御道走到石壁前,用手一摸,果然湿滑无比,失望道:“看来我的攀岩轻功也无用处了。”目光看向王采曲,道:“大师姐你之前便觉得此事有些古怪,没想到竟然被你言中了。” 王采曲无奈道:“事到如今又有何用,没想到未入虎穴,已入狼口。” 公良御深有同感,心下也是无比失落,细细想来,自他初涉江湖,这才多长时日,遇到的净是些阴谋诡计,当真是江湖险恶。 袁小仇扶着施不正,见他狼狈不堪,显然方才跌落之势极为危险,心下担忧,然而更多的则是愤怒,说道:“咱们与陆松龄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设计暗害咱们?” 袁小仇这一问,显然也是公良御和王采曲想知道的事情,二人也是目光转动,万分疑惑。 都邺长歌道:“这听潮山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甚至也从未与姓陆之人结怨过。” 严正道:“今天在长江上就有人想要杀咱们,现在想来这些人肯定和陆松龄有关联。” 施不正道:“我看这些人肯定就是陆松龄派去的。这个该死的贼道,真是老奸巨猾,卑鄙无耻,竟然拿假经书引诱我们。还有他那个大儿子陆邵华,也不是什么好鸟。”众人听他满口脏话,知他此刻已然是愤怒不已。 严正沉声道:“此人心机深沉,以假经书迷惑我等,然我等复国心切,只想得此经书,则复国有望,因此一时昏了头。倘若是别的计谋,又如何能让我等轻易上当。”说完不禁大为失落。 忽听一声长笑从水牢上方传来,这笑声久久回荡,众人听着觉得熟悉,正是陆松龄的声音。 施不正大怒道:“老家伙,你可算出现了,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们?” 只见水牢上方出现两人身影,正是陆松龄和陆邵华。 陆邵华拱手一拜道:“都邺公子,在下对你的钦佩之极,并无虚假,然实非得已,咱们两家早有世仇,与之比起来又算不得什么了。” 都邺长歌冷笑道:“事到如今何必惺惺作态,不过我与你们才相识不久,何来的世仇?” 陆松龄道:“你既不知晓,那便告诉你,我且问一问,你的父亲和爷爷杀了人,他们后人前来寻仇,把仇恨算在你的身上,是对还是错?” 都邺长歌神色凝重下来,uu看书 ukanhcm 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陆松龄喝道:“你且回答是对还是错。” 都邺长歌沉默半响,而后道:“父债子偿,我身为儿孙,找我寻仇有何惧之。” 陆松龄道:“果然是个英雄,比起高洋、高纬等辈要强得多。当年高洋丧尽天良,背信弃义,命高纬屠杀我全族,只有我一人侥幸逃生,这些年来苟且偷生,无一日不想报仇雪恨。” 严正神色大变,吃惊道:“你莫非是魏国后人?”他这话一说出口,都邺长歌三人顿然色变,公良御和王采曲相视一眼,同样也觉得诧异。 陆松龄道:“当年我便听过你严正的名字,你是高纬帐下掌兵将军,灭族之仇也有你一份。你猜的对,我就是魏孝静帝之子,东阳王元禅。高洋、高纬弑帝篡位,建国北齐,号称文宣帝,纵然他们如何阴谋诡计,篡夺江山,然而因果报应,到头还是落得个国破身死的下场。”话至最后,顿然万分高兴,哈哈大笑。 公良御和王采曲听出话中之意,原来都邺长歌竟是皇族后人,严正、施不正的大志、大义,渊源便是在这里。 公良御久居山林,对于朝代更迭不甚明白,只是当年乞丐讲起刘昱的故事时,曾提到过北魏。而王采曲出生官宦世家,自是比他清楚些,低声道:“魏国是北齐之前的朝代,后来被北齐取代,而在十多年前,北齐则又亡于北周,距离现在应该有四十多年了。” 公良御心想四十多年对于人来说已过半生,可是对于一个朝代来讲却太过短暂了。 第62章 灭族大仇终雪恨 都邺长歌脸上忽然有些痛苦,似乎因陆松龄这句话想起了惨痛的往事。 严正冷哼一声,一些陈年旧事在脑海中闪过,而后道:“当年剿灭魏国皇族之时,可以说是鸡犬不留,寸草不生,你又是如何能逃出来的?” 陆松龄脸色扭曲起来,道:“当年高洋下屠杀令,宫中太监兰括事先通知于我,匆忙之间,我趁兵马未到,杀了一个下人,将其装扮成我的模样,毁其容貌,让人误以为是我,而后我便躲入茅厕粪槽之中。直到士兵将我府上全部屠杀殆尽,也没发现我的存在。” 严正道:“原来是兰括,此人也是罪孽深重,恨当初没能将他亲手杀了。” 陆松龄道:“兰括对我魏国皇族忠心耿耿,高洋的兄长高澄便是兰括毒杀,只可惜兰括没能将高洋一起杀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兰括背后指使之人正是我元禅。” 严正道:“原来如此,当时文宣帝怀疑兰括背后有指使之人,只是这兰括宁愿自尽也不说,没成想竟然是你。” 陆松龄说道:“那时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如何能想到是我,这些年来我改名换姓,在这里建起山庄苟且偷生,日思夜想的便是报仇,可是势单力薄,始终没有机会。好在苍天有眼,高纬继位后,比之高洋更加昏庸无能,以至于齐国短短三十来年便灭亡。你们高氏一族同样遭到了屠杀,只可惜竟然还是侥幸活下一子,于是这些年来我便四处打探他的消息,为的就是将高洋、高纬的后人斩尽杀绝。” 严正道:“看来长江之上的那些人就是你派去的吧!” 陆松龄道:“正是,他们都是我魏国忠义旧臣之后,在半个月前,我便打探到你们南下的消息,因此早在长江设下了埋伏,原以为在长江之上,任你等武功高强,也绝难活命,谁知还是被你们逃脱。” 施不正道:“难怪这些人与我们似有深仇大恨,果真是你派去的爪牙。” 陆松龄道:“可谁曾想竟让你们脱身了,更让我吃惊的是你们反而来到了山庄附近,好在我儿机智,将你等引到山庄。我早知你等一心做着复国的春秋大梦,因此便用造化要经试探你们,果然你等深信不已。真是天助我也,注定让我报得此仇。” 袁小仇怒道:“你们太过卑鄙狠毒了,若想要报仇,有种的真刀真枪的来。” 陆松龄冷哼一声,道:“卑鄙狠毒?高洋,高纬杀我全族,男女老幼皆惨死刀下,岂非更是卑鄙狠毒之极。不过他们的后代也遭到同样的下场,真是因果报应。”忽的冷笑,说道:“你不叫都邺长歌,你该叫高俨,高纬的第二个儿子,你大哥被北周皇帝所杀,你却侥幸逃出了升天,纵然我不杀你,他日也会死在北周皇帝手上。” 都邺长歌脸色痛苦的有些扭曲,再无往日的平静,双手也开始发抖起来。 严正瞧他状况,大声喝道:“公子冷静,你身为皇子,肩负复国大任,岂能被这卑鄙之徒的话影响。你放心,纵然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救你出去。” 都邺长歌被这一声大喝惊得回过神来,缓缓道:“亚父说的是,我肩负复国大任,岂会这么容易就死去。” 施不正与袁小仇来到近前,齐身一拜道:“我等誓为公子效命。” 见到此番情形,公良御和王采曲相视一眼,只得默不作声。可是既然如今同处陷阱,若想要脱身,自当同仇敌忾,当即也是往施不正等人靠了过去。 施不正瞧了二人一眼,忽的神色一凝,跃出了水面,双足在袁小仇肩膀一踩,而后飞起一丈之多,可是终因力量不足,落了下来,然而这次施不正却早有计较,落下之际,又在公良御肩上一踩,这次身子不在水中,轻功施展起来威力甚足,当即飞起三丈有余。 众人见状,无不惊喜万分。 然而,施不正头顶突然降下来一张铁网,由一根根大拇指粗的钢铁编制而成,足有百来斤重,施不正尚在空中就被生生压了下去,“嘭”一声,大网将水牢严严盖住。 只听陆松龄长笑一声,说道:“你们如今深陷绝境,已然九死无生,纵然轻功再高也休想逃离。不过我不会轻易让你们死去,我会让你们在这里饱受折磨。身处在这水牢之中,时间越长体力流失的越快,况且此地湿气极重,又是夏日,待得水牢中积水上涨,到时候你们会被活活淹死。” 施不正怒骂道:“老匹夫,有种的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陆松龄却并不回答,uu看书 ww.uukanshu.om显得十分轻松。 陆邵华微微一笑,瞧向水牢下得都邺长歌,说道:“都邺公子,咱们两家世仇已然不可罢休,如今你已是将死之人,何不将你的剑法传授于我,今后我必然号称是你的弟子,扬名天下,也不枉费你活这一世。” 施不正哈哈大笑,道:“你这小贼,当真脸皮厚得紧,还有脸讨学剑法,要不要我把轻功也教给你?” 陆邵华知他嘲笑之意,然却并不放在心上。 都邺长歌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就使一剑,你可要看清楚,更要小心些!” 陆邵华不知他何意,心想定然是教他剑法,当即回道:“公子果真是个明白人。”而后凝神静静瞧着都邺长歌使剑。 施不正和袁小仇见都邺长歌同意,感觉奇怪,正要说话,严正却道:“公子既要教他剑法,便随他教吧!”听到严正的话,二人只得作罢。 都邺长歌拔出宝剑,由于半边身子在水中,动弹困难,因此身形丝毫未动,只见他忽的挥动长剑,在半空画出一圈,而后分左、右刺去。动作极快,若不凝神细看,竟看不清剑法轨迹。 陆邵华赞道:“公子剑法之快,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都邺长歌道:“那你接我一剑如何?”话音一落,只见他持剑向水牢上方的陆邵华遥遥点去,一道剑气疾奔而出,瞬间穿透铁网。 陆松龄在旁脸色大变,一声大吼:“小心。”一撞之下,将陆邵华撞飞出去,而剑气顿时刺中他的右胸,摔飞在地,不知生死。 第63章 不知何故出水牢 众人只听见水牢上方陆邵华一阵惊呼声,片刻后便没了声音。 公良御也是被都邺长歌这一手剑气绝技震惊,心想都邺长歌与他比试之际显然是并未用上全力。 施不正叫道:“好剑法,中了这道剑气,这个陆松龄不知道还有没有命了。” 袁小仇道:“他们父子似乎已经离开。” 都邺长歌道:“只可惜剑法第三式尚未练成,否则他父子哪有命离开。” 严正道:“这陆松龄把咱们陷入这水牢之中,目的就是想把咱们折磨至死,老夫决不能让他奸计得逞。”当即向施不正和袁小仇吩咐道:“你二人赶紧寻找一下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机关,或者墙壁薄弱之处。” 二人当即行动,在水中移动身形四处探查。公良御和王采曲也相继在周边探寻起来。水牢中立刻响起阵阵敲击声,过了良久,始终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之处。施不正等人又使用掌力拍击石壁,然而石壁坚硬异常,丝毫没有破损。 一番折腾下来,众人累的精疲力竭,明显感觉体力在快速下降。公良御由于身上有伤,比其余的人要更加虚弱很多,不禁连连咳嗽喘气。 王采曲扶着公良御,害怕他栽倒在水里,而后向众人提醒道:“大家务必保持体力。这水牢会让人体力迅速流失,若是咱们体力消耗殆尽,只怕没等淹死便虚弱而死了。” 袁小仇忽然情绪有些奔溃,落下泪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水牢莫非真是九死无生的绝境。” 袁小仇哭声不止,众人听来心下极为烦躁。 施不正大吼一声,道:“狗贼,你们这些鼠辈,有本事直接来取老子性命。”说完一掌拍在石壁之上,石壁丝毫无事,反倒将他掌力弹回,身子直往水里栽倒。 严正忽然断喝一声,道:“冷静!”手掌抓住施不正,将其扶稳,而后一道真气灌入,施不正当即安静下来。 只听王采曲又道:“各位要小心,这水牢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最是消磨意志,倘若咱们不能保持心境宁和,只怕会疯掉,到时候更是死路一条。” 严正点头道:“王姑娘说的不错,当下暂时没有脱身的办法,大家赶紧运功调息,让自己时刻冷静,同时尽量避免走动,浪费体力。只有咱们都平安无事,方才有脱身的机会。” 听得严正这话,众人开始调息,恢复体力。公良御也暗自运起调息之法,恢复伤势,眼下虽情势危急,却也是个机会可以让他运功疗伤。体内真气在丹田中来回穿梭,身体外渐渐飘出阵阵雾气,显得极为玄妙。 施不正等人虽见过公良御这样的状况,然仍是有些惊奇。不过他们尚在运功调息,倒并未询问些什么。 洞中十分安静,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和火把呲呲的燃烧声。身处洞中水牢,根本无法知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众人虽然一直运功调息,可体力仍然在渐渐流失。 便在这时,忽听有脚步声临近,一男一女来到水牢上,探头向下望来。公良御目光瞧去,这二人正是珍儿和陆邵青。 陆邵青道:“表妹,父亲说了禁止任何人来此,咱们这般偷偷过来,父亲发现是要受责罚的。” 珍儿道:“你怕什么,舅舅受了伤,哪有精力来管咱们。” 陆邵青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何表妹非要来此,听父亲和哥哥说这些人是咱们的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珍儿瞪了他一眼,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没有仇,我要你把那个小子给拉上来。”珍儿向公良御一指。 陆邵青疑惑道:“你和这个人又不熟悉,表妹你要救他作甚?”脸色一沉,当即有些不开心。 珍儿忽然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道:“谁说我要救他,我是拉他上来好好折磨他,他不是你们家的仇人嘛!那我把他杀了给你们报仇,岂不是更好?” 陆邵青还是有些不情愿,珍儿忽然瞥过头去,佯嗔道:“好啊!现在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要是这样,以后你别来理我了。”说着便快步离去。 陆邵青连忙追上,拉住珍儿,神色间满是歉疚,说道:“表妹,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珍儿会心一笑,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拉上来。” 陆邵青动作麻利,走到水牢铁网之上,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在铁网上找寻一遍,竟是寻到一处铁锁。将锁打开后,可掀开一扇长宽三尺的小口。原来这铁网之上竟安装有进出的入口,只不过被锁住了,需要钥匙方能打开。 陆邵青又走到一处墙角,u看书 wwuukansh 在墙上用力按住不放,只见洞穴顶上缓缓降下一根铁链,直入这铁网水牢之下。 陆邵青回到水牢边,向下方公良御喊道:“喂,小子,表妹让你上来,你还不抓住这根铁链。” 公良御心下疑惑不止,问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何要让我上去,再者你们设计陷害我们,现在说让我上去,就让我上去,岂能就范!” 陆邵青怒道:“你小子真是嘴硬!要不是表妹要审问你,我才懒得来呢!反正你迟早都是个死,即是如此,那你就活活淹死在水牢底下吧!” 珍儿笑道:“好你个公良御,既然你不上来,那我就用火把你们全都烧死在水里边。”说完便在洞边取下火把,往水牢中一扔。 火把险些烧到施不正,好在有水,几下便熄灭了,施不正当即怒道:“你个小丫头,没看出这么心狠手辣。” 珍儿道:“你就是昨天那个男女不分的家伙,烧的就是你!”说完又取来一根火把,一个劲往水牢里扔。然而底下全是水,并不能引起火,可还是弄得浓烟弥漫。众人本就体力不不支,受这浓烟一呛,顿然极为难受。 王采曲忽然凑到公良御身前,低声道:“我想到一个脱身的计策。师弟不妨跟他们上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到时候师弟寻机再来救我们。” 公良御心想这个计策倒是不错,眼下他们并无其他脱身的办法,长此下去,必定会死在这里。倒不如听他们的话,上去看看到底有什么阴谋等他,朗声道:“好吧!听你们的就是,我这便上来。” 第64章 阔别多年仍如是 珍儿微微一笑,道:“算你识相,表哥把他拉上来吧!” 陆邵青哼了一声,道:“现在知道听话了,我看定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吧!”神色凝重的向珍儿道:“表妹,这群人武功高强,咱们可不能让他们逃了出来,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父亲非得打死我不可。” 珍儿道:“怕什么,舅舅哪里我去说,再者你若是怕他武功高强,给他装上手铐、脚镣便是。” 公良御心想这二人到底搞什么鬼,为何非要让他出去,竟然还把他当做囚犯一般铐上手脚,想到这里顿然生出一股怒气来,可是为了能够有脱身的机会,只得强行忍住,只是这样一来,他行动不便,想要救大家只怕就困难了许多。 陆邵青一喜:“对啊,还是珍儿聪明。”当即向水牢中扔下去两幅刑具。这处水牢机关重重,刑具齐备,显然是专门用作关押犯人。 公良御心中实在不愿受此侮辱,然而严正目光投来,抱拳一拜。公良御心知他肯定听见了王采曲的话,心下一横,当即抱拳向众人一一拜别:“各位保重,待我回来。”言下之意则是等他来救众人。 公良御戴上手铐,脚镣,抓住降下来的铁链,而后缓缓升上水牢。陆邵青等公良御上来后,再次将水牢铁网牢牢锁住。随后押着公良御,跟在珍儿身后,便离开了洞中。 过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出得洞穴,只见青天白日,公良御因好久不见阳光,眼睛一阵刺痛。陆邵青感觉公良御走得慢,厉喝道:“别想打什么鬼主意啊!走快些。” 公良御心下愤怒,道:“你们要将我带去何处?若是想取我性命,尽管出手便是,大丈夫有何惧之。” 陆邵青道:“想死还不容易,不过父亲说了,不能让你们轻易的就死,否则血海深仇岂不是太过便宜了。” 公良御心想这陆邵青把他误认为和都邺长歌是一伙的,因此才这般恨他。不过事到如今他就算辩解也无用,陆邵青如何能相信。因此首要目的还是寻找机会脱身,前去救人要紧。 珍儿忽然停住脚步,转身说道:“表哥,我有饿了,你去给我拿些点心来,可好。” 陆邵青脸上一喜,道:“好啊!好啊!表妹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拿。” 珍儿撅着小嘴,想了片刻,道:“我想吃米花糕。” 陆邵青重重点头,喜道:“好啊!那表妹先等我片刻,我很快回来。”而后向公良御厉声道:“你这小子不要轻举妄动啊!若是吓着表妹,我回来定然取你性命。” 公良御也不生气,只觉得陆邵青似乎极为痴恋这个珍儿,对其简直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不敬,而这珍儿却又表现得不喜不厌。 待得陆邵青离去,珍儿忽然伸手抓住公良御,带着他快步离开,好似怕陆邵青看见。不一会,二人来到一处花园之中,珍儿见这里四下无人,便停了下来。 公良御好奇问道:“珍儿姑娘把我带到这里来,不知所为何事?” 珍儿微微一笑,忽然一把将公良御拥如怀中,在公良御耳边低声道:“当初我以为你掉下悬崖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当发现你身份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说完眼眶湿润起来,快要掉下眼泪。 公良御心头一震,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往事,眼眶睁大不敢相信,连忙推开珍儿,问道:“你,你是当年那个叫珍儿的小女孩?” 珍儿点头,道:“当年你掉下了悬崖,我们在悬崖下没找到你的尸首,以为你已经尸骨无存,我呆呆望着峡谷,那时候不知道有多伤心。” 公良御镇定下来,脸上有些哀伤,道:“要不是土豆爷爷保住了我性命,只怕我也早就摔死了。只是这样一来,土豆爷爷却丢了性命。” 珍儿拉着公良御的手,说道:“不过现在好了,你既然活了下来,以后永远留在我身边,咱们再也分开了。” 公良御没想到珍儿竟然早已对他有了这份情义,然而想到他们一行害死了乞丐,珍儿更是间接害死了阿成,顿时怒气上涌,道:“珍儿姑娘这番情义,只怕公良御消受不起。更何况公良御如今一个阶下囚,将死之人如何能得到姑娘这般青睐。” 珍儿脸色一变,道:“这很容易,我知道你和都邺长歌没有关系,跟听潮山庄也无仇怨,只要我去和舅舅说明白,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公良御道:“都邺长歌虽与我相识不久,uu看书.uuansu.om 然我也敬重他为人,倘若现在我独自求生,弃他们于不顾,那我岂非也是不仁不义之徒了。” 珍儿脸色变得冰冷,猛然松开公良御的手,厉声道:“我看你是不想离开那个王采曲吧!还讲什么大仁大义,你分明是个伪君子。” 公良御听她责骂自己,依稀觉得虽然相隔了十多年,容貌大变,但是这性情却没变多少。心想就是因她这般冲动易怒,这才导致阿成被王霸所伤,当即哼了一声,说道:“大师姐善良仁慈,我更是不能弃之不顾,只要我一息尚存也会救她。” 珍儿道:“我看你如何救她,你自身都难保。不出几天他们就会饿死冻死在水牢,等王采曲一死,你自然会来求我放你。” 忽听陆邵青的叫喊声在附近响起“表妹”,珍儿古怪一笑,道:“表哥,你快来,这个小子欺负我。” 陆邵青听到声音,当即飞奔而来,瞧着公良御厉骂道:“好你个小子,真敢欺负我表妹,看我如何教训你。”随后二话不说,飞身一脚朝公良御踢了过去。 公良御心知这是珍儿故意所为,心下发怒,不禁想起来儿时他骂珍儿的话,也不知怎的脱口而出,道:“你是坏人!”而后下意识闪过陆邵青这一脚,哪知脚镣在身,这一脚虽然闪过,却也被绊倒在地,甚为狼狈。 珍儿听到这句并非严重的骂声,无来由的特别生气,厉声道:“表哥,给我狠狠教训他。” 陆邵青点头应是,朝地上的公良御狠狠踢去,公良御双手、双脚被绑住,武功施展不出,只得硬挨拳脚。 第65章 落花之情难消受 拳脚踢在身上,公良御只能举着双手阻挡,然而这个陆邵青下手却也狠毒,均是往他头上踢。当下怒气更甚,起身之际,运起内功一掌将陆邵青拍飞了出去。 陆邵青狼狈起身,道:“好小子,被缚住了手脚,还能还手,看我不杀了你。”拔出剑来,立刻挺剑向公良御刺去。 公良御左右虚跳,轻而易举的闪过剑锋,心想原来这陆邵青武功平平,若想将其打倒,实在容易的很。双掌瞬间抓住陆邵青的肩膀,猛然一扔,顿时将其扔到花园草丛之中。 珍儿一旁叫道:“表哥,你怎么这般没用,他手脚都被铐住了,你还打不过。” 陆邵青从草丛中钻出来,听到珍儿这句话,脸上通红,原本是想在珍儿面前出一下风头,没想到公良御却让他丢尽了脸,羞愤道:“你,你,我杀了你。” 一怒之下,陆邵青出招更是显得慌乱无章,公良御又是一扔,将他再次摔在了地上。陆邵青内功薄弱,这一次差点没晕了过去。 珍儿瞧也不瞧地上的陆邵青一眼,盯着公良御十分惊讶,说道:“这十多年不见,你的武功看来进步不小啊!” 公良御道:“十多年来未曾荒废,比以前是进步一些。若是还想像以前那般欺负在下,可没那么容易了。” 珍儿笑道:“哦!是嘛!”话一说完,手一挥,射出一道飞镖,直奔公良御而去。 公良御眼疾手快,双掌向前一挡,用手上的铁铐便将飞镖弹飞了出去,说道:“你这伎俩多年前就使过,现在已经对我没用了。” 珍儿道:“好个野小子,那你试试我的浮云掌。”说完箭步一跃,双掌向公良御霍霍挥动,掌势迅疾,可谓招招贴身,直在耳边挂起阵阵疾风。 这一招正是“摩肩如云”,当年公良御曾见过公孙流使出,有些印象。虽然珍儿这掌力还未达到公孙流的境界,可是比之陆邵青不知要强上多少。心下慎重,双掌左右拆招阻挡,可他手脚受缚,不得不连连后退。 珍儿叫道:“你这些年武功大有长进,我也不是虚度光阴,看这一掌,要了你的命。”一掌平平推出,掌力倾吐,似大浪席卷。公良御脸色一变,知道这一招叫做“海浪滔天”,威力十足,当年乞丐也曾大为赞叹。连忙双掌迎上,以内力抵抗,“嘭!”两人分开,珍儿不住的往后退去,四五步才站稳。 公良御并未移动分毫,然而片刻后却晕了过去。方才为了抵抗这一掌,又强行动用了全力,虽只是片刻,却也令得他身体伤势复发。 珍儿心想我这一掌难道出手太重,将他误杀了。连忙惊恐得跑到公良御身边,探他脉搏,好在只是十分虚弱,并未死去,顿时松了口气。 陆邵青激动道:“表妹武功果真厉害,公孙流前辈的浮云掌被你使得出神入化。这小子哪儿受得住,死了也值得了。” 珍儿怒气上涌,骂道:“他死了,你就高兴了。” 陆邵青被这突然一骂慌了神,怯生生道:“表妹,你怎么了?我可说得不对吗?” 珍儿道:“我要你把他治好,不管用什么方法,要是他死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陆邵青吃惊道:“表妹,这个人本来就该死,为何还要救他?况且要是父亲知道了,可是要怪罪我的。” 珍儿道:“要是你不救的话,那一辈子也别来找我。”说着就转身离去,看都不看一眼。 花园中只留下陆邵青和公良御二人,望着躺在地上的公良御,陆邵青直恨的牙痒痒,心想要不是为了表妹,我现在就一剑结果了你。陆邵青将公良御架在肩上,去到一处客房之中,而后叫来家奴,吩咐他们熬好汤药,喂食公良御。 迷迷糊糊之中,公良御睁开眼睛,只见屋内一家奴来回收拾屋子,公良御叫住他,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家奴回道:“公子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段时间公子身体越来越虚弱,为了给公子治病,二少爷让小的给公子服食了上好的汤药,公子这才好转了些。” 公良御心想他竟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珍儿的浮云掌竟这般厉害,他若非全力应对,只怕尚还接不住这一掌,而这个陆邵青这般好心为他治伤,倒是觉得身体沉稳有力了许多。看来伤势还未完全恢复,想要救出王采曲众人只怕十分困难,唯今只有治好伤势方才能够有机会,否则到时候救人不成,只会白白搭上他的性命。当即片刻不耽误,u看书 wwuuansu 运起真气疗伤起来。 这时陆邵青却走了进来,见公良御闭目打坐,问道:“好小子,可算活了过来,要是你死了,表妹可就不会理我了。” 公良御闭目也不瞧他一眼,嘴上说道:“多谢陆少爷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陆邵青冷笑道:“虽然现在救了你,不过可不是免了你的死罪,迟早还是要杀了你的,休要高兴太早。” 公良御哼了一声,便不在说话。陆邵青在屋内来回走动,目光上下打量公良御,见其模样平平,衣衫朴素,哪里能比得上他英俊潇洒,顿时不愤,凑到公良御面前,问道:“你跟我说,表妹是不是看上你了?” 公良御睁开眼来,瞧着陆邵青的模样带着愤怒,半响后才道:“我,我也不知道,你何必来问我,你该去问你表妹才是。” 陆邵青道:“表妹把你从水牢里救了出来,还让我给你治好伤势。这,这分明就是看上你了,我如何看不出来。不知道你小子哪点好了,我哪点不比你强,表妹应该喜欢我才对。”神情又是痛苦,又是无奈,极为失落。 公良御心想原来是珍儿让陆邵青救他,没想到珍儿心里并非要至他死地。然而想到他伤势岂非也是珍儿所为,这般又伤他又救他,莫非又是在玩捉弄的把戏,当即有些愤怒。 公良御一抱拳道:“陆少爷用情至深在下佩服,在下一介草莽,如何能让珍儿小姐看上,想必你是误会了,但愿你最终博得美人芳心,终成眷属。” 陆邵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不喜欢表妹?” 第66章 往日故仇公孙流 公良御自嘲一笑,道:“在下何德何能,只怕消受不起。珍儿姑娘也未必看上了在下,兴许是闹着玩也说不定。” 陆邵青长笑起来,道:“这话倒是有些道理,表妹性情古怪,好作弄人,说不定真的是我想多了。你确实无德无能,不过倒挺坦诚,看在祝我与表妹的好事,我可以考虑和父亲求求情,放你一条生路。”说完一一扫不快,心情畅快无比。 公良御心想此人竟这般痴恋珍儿,却不知是福还是祸。而求情这一事,他却并不高兴,反正他也没打算独自逃生,只待伤势恢复,便将众人救出水牢。这陆邵青其实并非十恶不赦的人,心里似乎并无什么心机,正好可以和他拉进关系,以便救人之用。 公良御道:“多谢少爷大恩大德。” 陆邵青兀自笑道:“不必了,你只管养好伤,有什么事情便跟我说,只要你不喜欢表妹,咱就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说完便转身,潇洒离去。 公良御脸上苦笑,而后开始打坐调息起来,直到日落西山,公良御又服用了一剂汤药,这才下床走动,来到花园中,只听声声骄喝,竟是珍儿在园中练剑。 公良御见她剑法招式沉稳干练,忽快忽慢掌握有序,显然剑法成熟。心想珍儿这些年跟着公孙流习武练功,武功确实长进了不小,从昨天那一掌便能看出,虽然攻击力比之击伤他的金刚掌要差些,但是论掌力雄浑却要高上一筹。 瞧了小会,公良御便转身离去,心想还是少与珍儿接触为妙,每次遇见她总会遇到磨难,此女性情古怪难测,倒不如躲得远些的好。 才走得几步,珍儿便道:“来了何必急着走,我就这么让你讨厌,连招呼也不打?” 公良御道:“多有得罪,珍儿姑娘忙着练剑,在下不便打扰。” 珍儿上前来,微笑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公良御道:“好多了,多谢姑娘相救之恩。” 珍儿道:“看来你知道是我让陆邵青救的你,不过你也不用在乎这个恩情,只是以后不要讨厌我,听我的话就行。” 公良御道:“在下感激救命之恩,何来讨厌一说。”心下想,他之所以讨厌,其实终究还是因为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倘若珍儿以后不在那般刁蛮狠毒,变得善良仁慈些,他自当尊敬。 珍儿笑了笑,心情大好,说道:“表哥虽然对我好,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可他太听我的话了,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一点我特别喜欢。”瞧向公良御道:“你要是能和他一样,那就太好了。” 公良御道:“陆少爷一片真情,在下钦佩。可若是让我也像他那般,却是万万做不到。因为有些事情尚可做得,但违背侠义之道的事,绝对不可能。” 珍儿道:“你还在记恨小时候的事情,是也不是?” 公良御闭口不语,算是默认。 珍儿见他模样,反倒一笑道:“这些小事我早已没放在心上了,你却还恋恋不忘。” 公良御心想乞丐与阿成似他亲人如何能忘,而这珍儿竟然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当即怒气上涌,不在理会她,转身便离去。 这时陆邵青快步走来,边走边喊道:“表妹,你师父来了,快快上大堂迎接。” 珍儿道:“师傅来得这般快,我还以为师傅还得四五日才能到呢!” 公良御心想珍儿的师傅岂非就是公孙流,没想到陆松龄被都邺长歌剑气所伤后,还未见好转,竟然请来公孙流相助。若真是他,那救人一事,只怕更加困难了。 珍儿与陆邵青当即前往大堂。公良御见二人离去,心想不如悄悄去看看是否真的是公孙流。于是后脚跟随过去。 不一会公良御来到堂外,藏于石柱后面,探头望去,只见陆邵华身边对面坐着一老者,长须白发,面容苍老,正是公孙流,这十多年不见更显沧桑了些。公良御忽的紧握双拳,想起公孙流害死乞丐的大仇,顿然愤怒不止,恨不得现在便冲出去。然而只得强自镇定,心知现在不是报仇的时机,否则会坏了大事,当下暗暗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公孙流说道:“此番我本要前往西岳山去见华阴派的掌门,谁知在半道上接到你的飞鸽传书,不知道陆老弟伤势可好了些?” 陆邵华神色疲倦,u看书 ww.uukanshu.co 这些时日似乎没少为陆松龄伤势发愁,回道:“前辈能赶来,实在感激不尽,父亲被都邺长歌剑气所伤,寻常医药已然治不好,非得内功深厚之人,方才能够消除体内残余剑气,因此这才飞哥传书前辈赶来。” 公孙流抚着长须,眼神一凝,道:“这都邺长歌剑法竟如此高明,年纪轻轻便做到剑气伤人与无形。即使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些给你父亲治疗伤势要紧。” 陆邵华欣喜万分,感激一拜道:“多谢前辈大恩大德。” 公孙流摆手笑道:“不必言谢,我与陆老弟相交多年,此番他有危难,我岂会袖手旁观。”而后目光瞧向珍儿,斥道:“珍儿,我让你好生在家练习流云剑法,没想到你竟偷偷的跑了出来,待会看我怎么教训你。” 珍儿撅着小嘴,目光乱窜,似极为忐忑,然而忽然想到什么,来到公孙流身边,笑道:“师傅,我要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还会罚我?” 公孙流道:“你还能有什么好消息,不给我惹出祸来,我便谢天谢地了。”他话一说完,立刻引得旁边陆邵青和陆邵华笑个不停。 珍儿心下一气,道:“当年咱们在云木山,不是寻找!” 她这话还未说完,公孙流忽然抬手,插话道:“住口。”目光瞪了珍儿一眼,又道:“也不看看何等紧要关头,救人要紧,现在懒得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话一说完,便跟随陆邵华兄弟前往内府。 珍儿兀自气恼不已,原本想说的话被公孙流一句堵了回去。当即连连跺脚,跟了上去。 第67章 为今之计救众人 公良御暗道不妙,这珍儿只怕是要把他的身份告诉公孙流,好让公孙流来找他麻烦,他如今有伤在身,与公孙流交手没有丝毫胜算。想当年连乞丐都吃了亏,只得带着他跳下悬崖,以他如今的功力,自问根本达不到乞丐的境界。心想事到如今,等伤势恢复好,只怕来不及了,不如趁他们去给陆松龄疗伤的机会,潜入洞穴,将众人救出来。 下定决心,便向湖底洞穴方向奔去,一路上绕过人多的地方,专门捡偏僻的角落行走,由于对于山庄道路不熟悉,花费了不少时间。 到得洞穴入口,发现并无人员看守,心想这陆松龄也太自信了些,认为洞穴水牢无人能逃出来,竟然连守卫都没有。不过这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当即进入洞穴之中,由于脚步被铐,行走还是有些不便,走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来到水牢。众人均是听见了仓促的脚步声,心知有人前来。随着时间的越久,洞内温度低,身体浸泡在水中,已有浮肿之状,情况大为不妙。众人明显的察觉出体力消失的越来越快,四肢乏力的感觉也越来越甚。 公良御来不及与众人商议,直接在上次陆邵青按动的石壁附近,寻找升起铁网的机关,他心想这铁网能够降下,便能够升起,因此机关只怕就是在这石壁附近。 忽听王采曲的声音从水牢下传来:“可是公良师弟吗?” 公良御回道:“大师姐,稍等片刻,我正在寻找机关,这便来救你们?” 水牢下的众人均是一片激动欣喜,只觉得终于逃生有望了。 施不正激动得似哭似笑,道:“该死的贼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们的,这份大恩大德,施不正永生难忘。” 袁小仇笑道:“看把施大哥高兴坏了,又哭又笑的。” 施不正道:“等我出去,一定要宰了陆松龄那个老家伙,以报被囚之辱。” 王采曲道:“报仇之事我看还是先离开再说,咱们被囚了这么长时间,体力已经十分虚弱,听潮山庄人多势众,还是不要力敌的好。” 严正点头道:“王姑娘说得不错,这个仇咱们算是结下了,日后等咱们恢复元气,再来找陆松龄算账不迟。” 忽听水牢上方铁网缓缓响动,而后渐渐升了上去,原来公良御终于找到了墙壁上的机关,一按之下便起了反应,而后再按下旁边一处机关,只见一根铁链从水牢顶上降下,直从铁网中穿过,送入水牢之下。 公良御叫道:“各位抓紧时间,咱们需得尽快离开这里,若是被发现,咱们要想逃脱那就困难了。” 众人心知公良御说得有理,当即挨个抓着铁链,被公良御开动机关拉了上来。众人脱离险境后,公良御上前来,说道:“此处来了个公孙流,武功甚为高强,此时咱们不便与他正面为敌,尽快离开为妙。” 严正吃了一惊,道:“是公孙流?他竟然来到这里,倘若真是此人,只怕就有些棘手了。” 施不正愤愤道:“咱们人多势众,岂会怕他。到时候来了,咱们一起将他杀了。” 王采曲道:“这个公孙流的名号,我也曾听家师提起过,说他是武林前辈,武功早已深不可测。” 都邺长歌缓缓道:“咱们还是听公良兄弟的吧!先暂且离开,今日之仇,他日再来相报。”忽然瞧见公良御被缚的双手双脚,当即微微一笑,道:“兄弟,我来为你解开束缚。” 只见都邺长歌劈出四剑,锵锵两声响,公良御的手铐脚镣应声断裂,脱离束缚倒是轻松自在了许多,公良御抱拳感谢道:“多谢公子。”心下暗自吃惊都邺长歌这把宝剑当真锋利无比。 众人于是不做停留,立刻向洞口疾步而去。待得出了洞穴,天色已然是黑夜。公良御在前带路,按照先前的道路走,倒并未有人发现他们行踪。 便在这时,前方忽的灯火明亮,十多人手持兵刀,领头的赫然是在长江上见到的那个魁梧大汉,旁边有三人眼熟,正是当时的船夫,和另外两个汉子。 施不正道:“该死的贼道,是你们几个家伙,那天让你们逃了,今日还来送死不成。” 魁梧大汉冷笑道:“进了听潮山庄还想逃,哪有那么容易,今日你们都得留下这条命,众位兄弟,把他们全都杀了。” 十多人一拥而上,u看书ww.ukansu狭窄的道路中一时间全是刀兵。都邺长歌站上前来,提剑向前一刺,刷刷两剑,便刺倒一人,而后剑法挥动,这十几人的刀兵全被挡下。 严正道:“不可恋战,咱们向左边走。” 一行人立即延左边小道穿过,身后十几人则是穷追不舍,过不良久,众人走出小道,竟是来到迎客大堂外,此处宽阔,早已有五六十人持着刀剑等候。只见有四人走出大堂,当首之人正是公孙流,其次则是陆邵青,陆邵华兄弟和珍儿。 施不正道:“看来想要逃出去没那么容易,免不了有一场血战了。” 袁小仇持剑向前一站,朗声道:“这样也好,省得咱们再回来。” 陆邵华微微一笑,道:“各位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不如再待上些时日如何?” 施不正道:“又是你这假惺惺的小子,你父亲陆松龄呢?让他出来受死,若是他肯跪地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他一命。” 陆邵华道:“家父有伤在身,尚还不能出来相迎,暂由我来接待各位。” 袁小仇道:“被我家公子刺了一剑还能活下来,狗命倒是挺硬。” 陆邵青脸色愤怒,拔剑怒喝:“你们这些贼子死到临头口出狂言,来人了,将他们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公孙流忽然喝道:“慢!”一声令下,一道音波扩散,仿佛摄人心神,手下的那些人皆是不敢行动。而后向都邺长歌,严正抱拳道:“严兄,你我多年未见,今日得幸一见,却不料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实在惭愧。这位想必是都邺长歌吧!久仰大名。” 第68章 江湖代有人才出 都邺长歌抱拳回礼,他并不认识公孙流,并未言语,严正却似乎与公孙流早已相识,说道:“公孙老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势非凡。” 公孙流长笑一声,道:“老了,老了,只怕过不得几年便要入土为安了。” 严正微笑道:“公孙兄说笑了,你的武功越来越精进,只怕还得活个几十年。到那时小弟我才是已经入土为安。” 公孙流手抚长须,目光一一扫过严正一行人,片刻后,向严正道:“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今日我可做主放你们离去,你觉得如何?” 公良御一行人听到这话,无不吃惊之极,均是没想到这公孙流竟然会说出此话来。 陆邵华和陆邵青纷纷脸色一变,陆邵华连忙道:“前辈,这些人可是我们家的大仇人,岂能这般放了去。” 公孙流目光瞧了他一眼,道:“放心,此事我会给陆老弟一个交代,你现在只需听我吩咐便可。” 陆邵华想要再说什么,哪知公孙流脸色已然不悦,陆邵华便再也不敢言语。 严正目光凝聚,缓缓问道:“此话,当真?” 公孙流道:“老夫一言九鼎,岂能作假,不过我说过只是放你们离去,这个王采曲和公良御却不能走。” 严正楞了一下,目光向二人望去,王采曲有些不明不白,公良御却心知肚明,心想肯定是珍儿已向公孙流说出了他的身份,这公孙流本就阴险毒辣,这珍儿从中暗施毒计,只怕又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了。 施不正忽的向都邺长歌猛一抱拳,说道:“公子,公良兄弟救了咱们,咱们如何能弃之不顾,那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了。” 严正喝道:“闭嘴,怎么和公子这般说话。” 施不正撇过头去,不再言语,却在等待都邺长歌发话。公良御心下感动,心想施不正果真仁义,不愧是个好汉。 都邺长歌微微一笑,向公孙流抱拳一拜,道:“这位公子于在下有恩,倘若前辈要留下他们二人,那么我们也会留下。不过在下恳请前辈也将他二人放了,这份大恩以后定当相报。” 公孙流长笑一声,道:“老夫既已说出口,便不再更改,我劝你们还是要三思为妙,为了大志,岂能因小义而丢了性命。”他这话正是说到了都邺长歌一行的关键所在,当真是用心险恶。 公良御道:“要杀便杀,何必又耍阴谋估计,纵然不能力敌,大丈夫死又何惧。” 公孙流道:“没想到你倒是挺有骨气,不过杀你还不需要耍什么计谋。” 严正忽然一笑,问道:“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偏偏要留下公良御和王采曲,他二人莫非与公孙兄有什么仇怨不成?” 公孙流微微一怔,而后神秘一笑,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个小子是当今世上唯一知道造化要经在何处的人,我要留住他并非要他性命,只要他把经书交给我,我就可以放过他。”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震惊,纷纷看向公良御。 公良御也是吃了一惊,心想这公孙流原来认为经书在他身上。现在想来却也在理,当年公孙流一直深信经书在乞丐身上,后来乞丐身死,公孙流定然以为乞丐把经书的交给了他。 严正忽的冷笑道:“公孙兄,这话未免太可笑了,公良御怎么会有经书,我们已经被假经书骗了一次,现在还用这经书来当做借口,岂非太小看了我们?” 施不正踏出一步,怒指公孙流,道:“该死的贼道,提起这茬我就生气,害得我深受水牢之苦。” 公孙流目光瞪了施不正一眼,道:“小子,你骂谁是贼道?”忽的隔空一掌,一道掌力发出,施不正只觉得迎面劲风激荡,连忙双掌相迎,“嘭”一声,被震得踉跄后退。 都邺长歌伸手在施不正后背一推,这才将其稳住,向公孙流笑道:“前辈掌法惊人,晚辈斗胆赐教一二。” 话音落下,都邺长歌箭步一起,一招“一曝十寒”击向公孙流,剑招凌厉之势,令得公孙流瞳孔紧缩。陆邵华早已对都邺长歌剑法钦佩已久,此刻见到甚是赞叹不已。 公孙流双掌齐出,正是一招“海浪滔天”,掌力宣泄,似在身前形成一道气浪墙,这一招一曝十寒化作的十剑,竟是穿透不过。劲风阵阵,两大高手对决,十分凶险,众人下意识退后两步,免得被劲风所伤。 公孙流说道:“北国有一剑,这一剑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江湖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胜旧人。”话至最后,又是一声断喝“呀!”掌力一吐,uu看书.uanshu 直将都邺长歌震得退了回去,而他兀自站立不动。 都邺长歌神色平静,并未有丝毫受伤,说道:“前辈过谦了。”而后收剑回鞘,心下却暗自吃惊不已,心想这公孙流竟然单凭掌力便能挡住他这一剑,不可思议,这江湖之中卧虎藏龙,实在不像明面上那么简单。 公孙流瞧见都邺长歌丝毫无事,似乎并不意味,缓缓说道:“老夫刚才的话,并没有要欺骗你们的必要,信与不信则是你们的事情,总之你们与听潮山庄的旧怨我可以不管,但是这个公良御和王采曲是必须留下的。” 王采曲冷笑道:“莫非我身上也有经书,你非要把我也留下?”虽然明白公孙流为何要留下公良御,但是她身上没有所谓的经书,公孙流这般做却是为何?她自是疑惑不止。 忽听珍儿冷冷一笑,道:“是我让师傅留下你的。” 王采曲疑惑道:“我又不认识你?” 珍儿道:“不认识也没关系,反正现在认识了,不过你放心,你身为苍蓝剑派弟子,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相反的可以和你讨教一下剑法。” 公良御自是知道珍儿在想什么,讨教剑法他岂会相信。当即向王采曲道:“大师姐,你别听她的,咱们今天是决计要离开这里,阻止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珍儿不屑道:“就凭你们,来人了,把这两人给抓住。”一声令下,十几人扑了上去。 公良御和王采曲当即迎上,便在这时,忽听一家丁跑来,一边走一边大喊:“少爷,少爷,不好了,有大队官兵上岛来了。” 第69章 将士甲胄来相助 听到这名家丁的话,陆邵华诧异不止,问道:“什么官兵?我们又没犯什么事,官兵来这里干什么?” 家丁道:“小的不知,看那些官兵有两三百人之多,个个气势汹汹,一上岛就把山庄给围起来了,小的害怕所以赶紧来通知少爷了。” 陆邵青道:“哥哥,现在怎么办,这些官兵怕是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咱们要不要通知父亲?” 陆邵华沉思不解,而后道:“公孙前辈刚给父亲治疗了伤,此事不便让他知晓。”瞧向公孙流,道:“前辈,您说眼下该怎么办?” 公孙流道:“不必惊慌,咱们去看看这么多官兵究竟想干什么?”说完和陆邵华等人向山庄外而去。 袁小仇望向都邺长歌,说道:“少爷,趁乱现在逃走吧?” 严正却道:“此处四面环水,况且又有官兵,咱们能往哪里逃,不如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都邺长歌心想确有道理,当即点了点头,而后也往山庄外而去。王采曲似若有所思,呆呆发神,公良御见她模样奇怪,便问:“大师姐,你怎么了?” 王采曲道:“此地是兰陵郡境内,这些官兵只怕是寇人委派来的。” 公良御道:“即是如此,咱们便不前去,倘若真是寇人委,也发现不了咱们。” 王采曲道:“就算咱们不出去,只怕也会有人告诉寇人委,到时候咱们仍然无路可逃。” 公良御心想确实如此,都邺长歌一行的目的,固然就是将大师姐交给寇人委,而公孙流十恶不赦,自是没什么好心。当即道:“反正左右都是死路,咱也出去,看看究竟。” 王采曲点了点头,二人也跟了上去。过不多久便到得山庄外,只见整整齐齐站着许多甲士,长枪黑甲,挺拔而立,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黑暗之中,只有火把亮光,瞧不清楚领头的人是谁,只见这人高大威猛,声音洪亮,但听他一声厉喝:“你们听潮山庄竟敢胡作非为,乱抓百姓,可知罪否?” 公孙流见一队队甲士肃然而立,也不禁动容,而听着领头之人的话,却是甚为奇怪,抱拳拜道:“敢问这位军爷,可是寇大人派你们来的?我与寇大人是旧交,相信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还请军爷详查。” 王采曲心下咯噔一跳,心想公孙流竟然与寇人委相识,难道他为难我也是受了寇人委的命令?可是看他模样似乎又并不像。 领头军官道:“什么寇大人?本将不知,我听说这里乱抓百姓,犯民作乱,特来查看,你这老头怎得还问起我来了,还不具实答来?” 公良御和王采曲听到这话,相视一眼,均是暗自庆幸,公良御道:“这些士兵好像不是寇人委派来的,看样子不是为了抓人而来。” 王采曲似没听到公良御的话,神色疑惑,喃喃道:“这些士兵盔甲装束齐备,怎的是军营中的将士?” 公良御不明白王采曲说的什么意思,只见公孙流被领头军官训斥有些不高兴,强制镇定后,才道:“我们山庄历来安分守己,从来不扰民,军爷怕是误会了。这样吧!诸位军爷辛苦前来,不如到庄内歇息一番,山庄定会好生招待。” 陆邵华笑道:“是啊!是啊!我们山庄有上好的美酒,保证让各位军爷满意。” 领头军官大笑道:“哈哈哈!若是往日兴许喝上他几杯,不过今日却是万万不能的。你方才说安分守己,本将怎的不信呢?我这里有位证人,她指正你们山庄抓了人。”说完,向士兵中一位女子使了一下眼色。 只见士兵中走出一位白衣女子,清秀雅致,她走到公孙流等人面前,说道:“两天前有四男二女经过这里,受了你们邀请进入山庄,然后再也没有出来,我说得对吧?” 公孙流暗道糟糕,这些士兵竟是为了公良御一行而来,目光顿然向公良御一行看去,还不待他说话,只见王采曲欣喜的跑了过来,道:“子清师妹,是你吗?” 这名女子正是穆子清,欢喜答道:“大师姐,你果真在这里。” 公良御当然也认识穆子清,顿然惊喜不已,也跟上前去。穆子清开心的出了口气,似担心已久,说道:“看到大师姐和公良师弟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王采曲道:“师妹,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还有这些士兵是?” 穆子清道:“这些士兵是你父亲的将士。罗延师弟和玉音师妹跟我说你被人抓走不知所踪,而背后指使人是寇人委,于是我便只身赶往兰陵郡,去了军营找到王老将军,将这事情告诉了他,老将军立马派出了士兵,四处打探,最终在此地的渔民口中打听到你们进了听潮山庄,于是我们便派人来庄中打听,结果这庄中之人说没有见过你们,我们心下生疑,便在庄外等候,uu看书 .unshu. 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你们出来,我心想你们只怕在这庄中遇到了麻烦,因此带着士兵上岛来搜查一番,没想到你们果真在这里。” 王采曲心想难怪这些士兵,一个个盔甲长枪,竟然真的是军营中的将士。而穆子清跟她亲如姐妹,以前也跟她常常回家,因此对她父亲也熟悉。没想到此番危难,穆子清能想到这方法来解救她,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领头的将军忽的向王采曲一拜,道:“末将见过小姐,小姐可还认得我?” 王采曲借着火光,仔细辨认之下,说道:“你莫非是韩擒虎,韩大哥?” 领头军官咧嘴一笑,道:“正是末将,此番小姐被那寇人委抓了,老爷十分担心,因此命末将带领兵马四处寻找,终于在这听潮山庄找到了小姐,老爷知道定会十分高兴。” 王采曲道:“都是我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韩擒虎道:“这哪是你的错,这些贼子只怕是寇人委的手下,我这就把他们抓起来,给你出气。众兄弟,将他们都抓了。” 士兵齐声一呼“是!”气势十足,绝非江湖绿林之人可比。 公孙流大喝一声,道:“慢着!” 韩擒虎道:“事到如今,你这老头还有何话说?” 公孙流作揖拜道:“在下眼拙,竟然不知这位王姑娘竟是王郡尉的女儿,若是早些知晓,定然以礼相待,实在是在下的不是。”心下已然暗自恼怒,为何事先没人告诉他。其实不光他不知晓,就连陆家之人也不知晓。均把王采曲当做了和都邺长歌一行之人。 第70章 不计前嫌任离去 陆邵青、陆邵华兄弟二人已然面如死灰,瞧着这行士兵气势汹汹,人多势众,心想王采曲定然会把被囚之事全部告知,只怕到时候就要大难领头了。 韩擒虎目光扫过公良御、都邺长歌等人,而后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此地除了小姐,另外一些人是谁,你可知私抓百姓,扰乱秩序,是罪加一等。” 公良御心下一喜,这位将军看来是要好好惩治这公孙流了,这公孙流虽然霸道,可是他如何敢跟官府作对,这样一来那他们一行的危机岂非便解除了。严正等人也看清状况,一行人纷纷来到王采曲身边。 公孙流心想关他何事,这些人又不是他抓的。可是事到如今,他既然代为出头,自是不必解释。目光撇了韩擒虎一眼,而后扫过四周士兵,暗道这些士兵以他的功力虽然不惧,但是没有必要与之为敌,况且此地还有听潮山庄的人,若是与官府结怨,日后只怕难以安宁。 公孙流心下计较一番,说道:“军爷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北朝的人,如今两国时有交战,这些人混入南朝,听潮山庄担心他们是奸细,因此这才抓住了,谁知王小姐也在其中,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况且我们抓的是北朝的人,并非南朝之人,这私抓百姓,扰乱秩序一说只怕有些言过了。” 韩擒虎冷笑道:“你这老头倒是会找借口,你说他们是奸细,我看你倒是更像一些,想要以此来推卸责任,莫非以为本将糊涂了,来人了给我抓住听潮山庄一干人等。” 公孙流断喝一声“慢”,而后说道:“将军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要苦苦纠缠,将军虽为军机要职,却只管守疆护土,这抓人一事是官府的事情,何时劳你大架,到时候我禀报郡守大人,看看他如何来处理。” 韩擒虎哈哈大笑,道:“就是寇人委来了又能如何,本将说要抓你便一定不会放过你。”忽的拔出刀来,要将公孙流押解,哪知公孙流伸手一抓,赤手便将韩擒虎的刀抓住。 韩擒虎也是不凡,心知这一手武功不弱,当即左拳轰去,打在公孙流胸膛,然而公孙流丝毫无事,轻轻一震,韩擒虎只觉一股劲力将他推得连连后退。公孙流似乎有意留手,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只需一掌便可将韩擒虎重伤,甚至取其性命。 韩擒虎勉强站定,心下骇然,没想到看似年迈的老头,武功竟这般高强。他虽是行伍之人,对于江湖武林也知道些,其中不乏武功高人,只不过他们一群散沙,各自为谋,因此才不足一惧,倘若汇聚一处,同心协力,却又是极为可怕的一股势力。 王采曲忽然来到韩擒虎身边,低声道:“韩大哥,不如先暂且放过他们,如今寇人委正愁找不到借口来诬陷父亲,倘若这些人与寇人委串通一气,告父亲越权行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韩擒虎干笑道:“末将糊涂,只顾着为小姐出气,险些惹出祸端。” 王采曲道:“韩大哥都是为了我,我怎的会怪你呢!”向公良御瞧去,道:“这位是我师弟,此番我俩陷入险境,若非他相救,只怕现在还未脱身。” 公良御向韩擒虎抱拳一笑,道:“将军威猛无比,令在下钦佩。” 韩擒虎笑道:“果然少年英雄。”而后向公孙流道:“今日之事本将可暂且作罢,倘若往后再扰民,我定然将你们抓回去。” 韩擒虎话一说完,大队人马便带着王采曲和公良御离开,都邺长歌一行也紧跟其后。 公孙流望着众人离去,久久不发一言。只是目光凝聚,脸色极为阴沉。 陆邵华心有余悸,说道:“父亲还不知道此事,倘若知晓后不知道能否接受,好不容易抓住都邺长歌,却不料这些官兵竟然插手。” 陆邵青道:“哥,那咱们就这么算了。” 陆邵华道:“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咱们势单力薄,这个王采曲又是郡尉的女儿,郡尉手底下有五万兵马,若想覆灭咱们听潮山庄,岂非再容易不过之事!好在他们似也有所顾忌,并未太过为难我们。” 陆邵青沉默下来,失落之极。只见公孙流忽然冷笑,狠狠道:“这件事情,老夫绝对不会就此罢休。”语罢,大袖一甩,便回了山庄之内。 夜已深,官道之上,大队人马列队而行,公良御一行则在前首,偶尔目光回顾,见公孙流一行并未追来,这才松了口大气。料想公孙流只怕是畏惧了这队兵马,因此不敢妄动。 一路上王采曲便将前因后果说与韩擒虎和穆子清知晓,关于被关入地牢之中的事情,由于牵扯到都邺长歌等人的身份,因此并未细说此处。 韩擒虎道:“这个寇人委太过奸诈,此番回去定要和将军禀报,这个寇人委一天不除,咱们在兰陵郡一天便不得安宁。” 王采曲道:“寇人委身为郡守,想要搬倒他谈何容易。我如今平安无事,今后只需多加小心便好了,不想再给父亲增添负担。” 公良御心想王采曲定然又在想她母亲了,安慰道:“大师姐吉人天相,此番咱们化险为夷,应当高兴才是,今后寇人委若是敢前来,师弟定然让他有来无回,为你除掉这个奸贼。” 韩擒虎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这么有胆色,佩服,佩服,本将交你这个朋友!” 公良御抱拳笑道:“在下公良御,多谢韩大哥赏识。” 韩擒虎爽朗一笑,忽的瞧向都邺长歌一行,说道:“这几位我原本以为是朋友,没成想竟是敌人,就请几位到军营去,等待将军大人如何发落吧!” 此话一出,u看书.uukansu.om 一行人便既停下,大队人马纷纷将都邺长歌一行包围起来。只待一声令下,便既捉拿。 公良御忽的挡在前方,说道:“这几位虽然有罪,不过方才危险之境,却也没有弃我们而去,小弟斗胆想请韩大哥放他们一马。” 都邺长歌他们本来就抓王采曲在先,因此对于韩擒虎要捉拿他们并不意外。见四周兵马包围,怡然不惧,拔剑对峙。虽然人多势众,不过他们却不认为就凭这些人就能将他们全部擒拿。 施不正哈哈一笑,道:“公良兄弟放心,凭这点人马就想抓住我们,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良御道:“你们刚出水牢,体力尚未恢复,怎又能平安无事。”心下甚是担忧。 都邺长歌微微一笑,道:“公良兄弟仁义,在下记住了,这些人要我抓我们去军营,再做阶下囚,怕是万万不可能的。”话一说完,长剑一抖,剑身嗡鸣间,一股凌厉气势升腾。 韩擒虎目光一凝,暗道此人竟也是个武功高手,他尚在远处,这气势便已扑面而来,看来若要擒住此人很是困难。 王采曲忽然说道:“韩大哥,放他们走吧!这些人虽抓了我,但是一直以礼相待,也算是英雄好汉。” 公良御顿然一喜,心想大师姐仁慈,果然不会太过为难都邺长歌他们。韩擒虎思虑一番,便道:“遵命!”而后大手一挥,士兵便分开一条道来。 都邺长歌几人均感意外,相视一眼后,都邺长歌抱拳一谢:“王姑娘不计前嫌,令在下钦佩,后会有期!”话音一落,便带着施不正等人离去。 第71章 东南大道遇周兵 一行人也不再停留,继续向前行去,天色渐深,便在一处小镇上住了下来。 公良御整夜打坐调息,经过多次运功疗伤以后,伤势反反复复,不过总的说已大为好转。只见公良御身体中散发出缕缕雾气,待得时间越久,已遍布整个房间,似身处云端,甚是奇幻。 一夜过去了大半,公良御睁开眼来,目光清明,无一丝疲惫,心下想道:“土豆爷爷传给我的调息之法,为何每次打坐完了以后,都有种生机勃勃的感觉,真的好生奇怪,只可惜当初爷爷没跟我详细说明,只是简单的说这是一门普通的调息之法,现在看来只怕完全不是,今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公良御接着打坐,直到天明以后,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王采曲走了进来,想来肯定是担心他的伤势,一早便来查看。公良御见王采曲脸上很是开心,好奇问道:“大师姐,有什么事情,令你这么高兴?” 王采曲道:“这几天经历诸多事情,从玉音师妹被抓,遇到都邺长歌,而后陷入山庄水牢,一直愁眉苦脸,担惊受怕,最后终于脱离了险境,现在我一身轻松,你说开不开心。” 公良御道:“师姐说的不错,确实该好好高兴高兴,要不然憋得久了对身体不好。” 王采曲道:“我看你今日精神状态极好,似乎伤势好转了些。” 公良御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离了险境,身上没了压力,这伤势恢复极快,现在差不多已经完全好了。” 王采曲心中隐隐的一丝担心终于放了下来,笑脸开心之极,道:“受这么重的伤都能这么快恢复,别人少说十天半个月,你却只花了三四天,若非中途因受伤复发,你只怕两天就能恢复,当真不可思议。” 公良御心想这都是调息之法产生的奇效,忽道:“对了,玉音师妹和罗延师兄不知可好,我们如今平安脱身,他们并不知晓,只怕还在为咱们担惊受怕。” 王采曲道:“放心吧!穆师妹已经飞鸽传书一封,向门派告知咱们已经脱险的事情。说起来这次多亏他们兄妹二人及时赶回门派,将消息传给穆师妹,这才能及时让父亲派兵救咱们。”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那时咱们与都邺长歌一行已渡过了长江,罗延和玉音自是找不到咱们,因此便回了门派,可是他们怎的知晓你我被抓的事呢!” 王采曲道:“他们久久寻不到人,光是施不正的武功便这般高强,凭你我如何能敌,罗师弟料定咱们只怕已落入敌手。唉!只怪当时太过冲动,见你被抓走,我便,我便。”说到此处,忽的有些脸红起来,不好意思说出口。 公良御心想确实如此,倘若我是罗延的话,那种情况下也会这么想的。而后瞧向王采曲,见她双夹红晕,便问:“大师姐可是不舒服了。” 王采曲轻哼了一声,所幸转过身去,心想真是个不懂女孩子心的傻蛋。穆子清这时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道:“嘻嘻,我知道大师姐为何不舒服了。” 公良御笑道:“穆师姐,你来了。” 穆子清走到王采曲身边,眼睛眨巴几下,看得王采曲甚为怪异,嗔道:“小妮子,要你管!” 穆子清说道:“没想到堂堂苍蓝剑派的大师姐,也有害羞不好意思的时候,这可是亘古奇闻啊!以前大师姐冷冷冰冰,以为她绝对不会喜欢人的,哪知现在竟然脸红害羞了,那让她害羞的这个人是谁呢?”目光四下转动,最终瞧着公良御。走到其身边,上下打量起来,嬉笑道:“这个人是谁呢?” 王采曲心知穆子清故意取笑她,当即将穆子清拉了过来,嗔道:“不许胡说!看我不打你。” 公良御见二人在房间内嬉笑打闹,甚为欢乐,自己也是极为开心。过得半响,王采曲忽然问道:“韩大哥一行呢!怎么不见他人?” 穆子清恍然大悟,道:“哦!对了,就是来说这件事的,一时间给忘了。韩大哥说军营有急事便先行离去,让咱们随后赶到。” 王采曲道:“那事不宜迟,咱们也赶紧出发吧!这里到军营差不多有一天的路程,我也有很久没见到父亲了,想快些见到他。” 话一说完,一行人立即收拾行装,出了小镇,往东南方向而去。时至太阳高挂头顶,烈日炎炎,众人才在道上的一家小茶馆暂时歇息。 便在这时,一群百姓奔逃而来,男女老幼皆是惊慌失措。有的一边跑,一边通知路上行人:“周兵过江来了,u看书 .uukansh.cm 周兵过江来了。” 过路之人听到后连忙问道:“周兵怎么突然过江了?” 那人喘着粗气,回道:“周兵渡江夜袭,王将军负了伤,只怕兰陵郡要失守了,咱们还是赶快逃命吧!再晚就逃不了啦!”话一说完,便急忙离去。 王采曲腾一下站起身来,惊慌道:“父亲受了伤,我得赶紧去看看。”话音未落便向东南方向疾奔而去。公良御和穆子清则紧跟在后。 三人脚足加快,沿着小道一直前行,公良御心想王将军应该就是王采曲的父亲,他负责守卫陈国边疆,如今周兵进攻,受伤后不知严不严重,但愿平安无事。正前行之中,公良御耳力极强,只听见一里开外有马蹄声传来,连忙喝道:“大师姐,前方有人!” 二女听到这话,当即停步,盯着前方半响,却不见人,穆子清好奇问道:“师弟,哪里有人?” 公良御心知马蹄声还未到,二人自是见不着,当即拉着二人快步向前奔去,不多时,果见十个红衣盔甲士兵骑马奔来。 王采曲道:“师弟你的功力日渐深厚了,相隔这么远都能听出来。这十个人是周兵,看来大周兵马果然过江来了。” 公良御心想经过这次受伤复原,他确实感觉到内力雄厚了些,问道:“这十个周兵为何单独来此?” 王采曲道:“既然看见了,定然不能放过他们。”忽的拔剑出鞘,站在小道中央,公良御和穆子清同样拔出剑来。 周兵见三人挡住了去路,领头之人出声断喝:“哪里来的刁民,还不快快闪开。” 第72章 万军丛中擒将领 然而三人兀自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避让之意。周兵仍即马不停蹄,心想即是不让,那便撞死这三人。 眼看马到近前,王采曲疾步迎上,自下而上使出一招“气冲斗牛”,将当首一匹马挑翻在地,其上领头之人,顿时栽倒在地。而后王采曲纵身一跃,又是一招“云净天空”,将两人从马上斩落。 公良御同样眼疾手快,挺剑向前左右连拍,正是“拔剑论功”,啪啪几下,似有千斤力道,直接将马匹拍翻,一时间人仰马翻,周兵摔在地上,哀嚎不断。 穆子清武功虽不足二人,但是对付一两个周兵却是绰绰有余,几招下来,便将二人挑翻在地。三人联手,片刻便将十个周兵制服。 领头周兵站起身来,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我们?我大周兵马就在不远,你等最好束手就擒,否则大周兵马一到,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王采曲持剑悬在此人脖子上,问道:“死到临头还这般气焰嚣张,我来问你的话,若不一一照实回答,我的剑一划,你便身首异处。”手臂用力之下,便将这名周兵脖子划出血来。 领头周兵骇然色变,连忙道:“大人切勿动手,你有何话?小的定然回答。” 王采曲冷哼一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领头周兵道:“我们是前方哨探,周陈两军现在焦山大战,我们是去兰陵城探查,看看陈国的援兵是否已经发出。” 王采曲又问:“你们周军总共有多少兵马?” 领头周兵只觉得脖子上的剑冰凉刺骨,紧张回道:“我大周,周军这次共有十五兵马,现已,现已度过长江,在,在焦山下扎营,陈兵已经被我们围困在了焦山之上。” 王采曲神色沉重,显然这个消息极为糟糕。忽的眼神一凝,问道:“听说王将军受了重伤,是否,是否无恙?”心下很是担心她父亲伤势,害怕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已不敢深想。 领头周兵道:“交战之时,王将军被一箭穿胸,身死不明,只怕现在已经死了。”他并不知晓王采曲是其女儿,因此也是照实说。 王采曲听到这话神色大变,手脚无力,踉跄退后,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如今只有父亲一个亲人,父亲一死便剩下了她孤身活在世上,何其悲凉痛苦,令她难以接受。这时领头周兵见到机会,刷一声拔出刀来,刺向王采曲。 公良御断喝一声:“住手!”话音未落,便一剑挑中这名周兵的手腕经脉。 领头周兵刀已掉在地上,一脸惊骇,这剑出手太快,他竟没看清,手腕就没了知觉。惊恐之下连忙带着其余的人逃离开去。 公良御并未追击,连忙扶着王采曲,呼喊:“大师姐,大师姐!” 王采曲泪流不止,神色呆滞得喃喃:“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就我一个人了,就我一个人了。” 穆子清也哭出声来,道:“大师姐,你别这样,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大师姐。” 公良御见王采曲悲凉痛苦,心下痛惜,将她抱在怀里,半响后才道:“大师姐,这些周兵的话不可全信,他最后说的是只怕,也就是说,王将军或许还活在世上,为今之计,咱们只有赶紧前往焦山,看看王将军是否无恙。” 穆子清拭去眼泪,挤出一丝笑容道:“对啊!大师姐,王将军肯定还活着。” 两人的话似有些作用,王采曲终于回过神来,说道:“对,对,对,那周兵的话不可全信,咱们赶紧去军营,父亲肯定没事的。” 王采曲在前疾奔,公良御和穆子清则在身后跟随,三人脚足不停,两个时辰后,终于见到前方有一座高山。这座山比起云木村的大山要小些,可是由于方圆百里均是平地,唯有这座山突兀,因此称为高山也不足怪。 远远望去,只见山下百里连营,旗帜鲜红,全是大周的兵马,山脚硝烟四起,周兵正在往山上进攻,而陈兵则是殊死抵抗。三人速度加快,半个时辰后来到焦山之下,但见前方全是周兵,正在往山上进攻,然山上陈兵投下圆木滚石,周兵死伤无数,败退下来。 三人藏于一块石头后,忽听“嗡!”一声,号角从周兵中传出,周兵再次集结兵马,向山上攻去。周兵人多势众,似乎想用人海战术消耗陈兵,待陈兵器物消耗殆尽,再一举攻上山去。 公良御见此情形,说道:“糟糕,照此下去,只怕陈兵还未等到援兵,就会被周兵攻上山了。” 王采曲心下担忧父亲安慰,u看书ww.uknshu.co已无任何办法,说道:“那怎么办,这些周兵包围了整座山,咱们如何才能上山见到父亲?”说完又落下泪来。 公良御心想大师姐待我极好,此番绝对要想让大师姐见到王将军,当即咬牙之下,不待王采曲和穆子清阻止,公良御已然蹿出,疾奔周兵大军。 王采曲在身后大叫:“师弟,你要干什么,快回来!” 公良御身形极快,并不理会王采曲的话,持剑孤身冲入周兵之中,唰,唰,两剑挥动,刺倒两名士兵。周兵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山脚下得战况,对于军中突兀的变故,也是吃了一惊。 远处一人骑在马上,身披红袍鲜红甲胄,断喝道:“给我拿下此人!” 公良御听到这声音,见他一令之下,士兵纷纷向他扑来,心想此人定然就是此地周兵的将领了。当即使出攀岩身法,一纵一跃,艰险的躲过众多兵马的围攻,好在他身具这般身法,否则单凭他现在的剑术,根本无法在万军从中全身而退。 公良御似一只青蛙一般,在人群中一落一跳,甚是奇异古怪。周兵群起而攻,可仍是让其闪过。公良御早有打算,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待得相距身披红袍之人越来越近时,最后一跃忽的持剑刺去,一招“剑驰如风”瞬息而至,将其头盔一剑刺落。 “叮”一声,头盔飞落而出,周兵以为是将军的人头被斩落,一阵惨呼:“将军!将军!” 趁这些周兵一阵失神,公良御持剑一横,便将长剑架在这名将领脖子上,而后断喝:“他已被我擒住,你等还不速速退开?” 第73章 固守焦山等援兵 万军从中,公良御站于马背,长剑悬在这名将领肩头。只可稍微一动,便能让其命丧黄泉。周兵听到这一声断喝,一时不敢妄动。公良御见此情形,心下暗道自己所料不错。 这名将领命在公良御手中却毫不惊慌,冷笑一声道:“你身处万军之中,杀了我你也是死。” 公良御道:“只要你退兵,我便饶你性命。” 将领道:“我大军眼看便要攻上山,又岂能罢手,本将何惧身死,自当马革裹尸。” 公良御冷笑一声,长剑轻轻一划,将这名将领脖子划出一道伤口。将领脸色一变,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显然当死亡来临之时,还是抑制不住惊恐。 公良御道:“活着总比死了好,你觉得如何?” 将领哈哈长笑,朗声道:“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本将今天落入你手中,认栽了!” 公良御道:“无名之辈,怎能入将军法耳,快请退兵吧!” 将领收住笑容,向周兵抬手一挥,立刻周兵中传出退军号角“嗡!”待得周兵退去,王采曲和穆子清急忙奔来。王采曲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瞧着公良御似有千言万语。 见二人来到身边,公良御又对这名将领说道:“将军,劳烦你跟我们上山一趟。”说完三人便挟着这名军官向山上走去,而此时山上已有一匹快爬奔来,这人正是韩擒虎。他人未到,惊喜声已传来:“公良兄弟武艺不凡,万军从中全身而退,更是抓住了周兵的将领,此乃是大功一件啊!” 公良御喜道:“韩大哥,你来啦!” 韩擒虎到得近前,王采曲连忙问道:“韩大哥,我父亲怎么样了?” 韩擒虎神色沉郁失落,道:“王将军胸口中了一箭,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军医也是束手无策,只怕,只怕,唉!”话至最后,害怕王采曲过于悲伤,便住口不说。 王采曲掉下泪来,哪能听不出话中之意,连忙奔上山去。公良御不忍王采曲这般伤心,心下万分同情,可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只盼望王采曲能够挺过这道难关。公良御将这名将领交予韩擒虎,而后跟随王采曲一同奔上山去。 大军在山腰寻了处宽阔的平地安置营寨,众人在韩擒虎的带领下来到中军大帐,王采曲父亲受伤后,此处已成为其疗伤之所。此时已有诸多将领身处帐中。床榻上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面容苍白,一头银发,正是王采曲的父亲王允。 王采曲泪如雨下,跪在床榻边一声声呼喊,然而王允却没有半点动静。韩擒虎来到王采曲身边,安慰道:“小姐,不要太难过了,保重身体要紧啊!” 王采曲哪里能听得进去,哭了许久,才缓缓道:“我父亲是如何中的箭?” 韩擒虎道:“昨夜丑时,周兵倾巢而出,上千战船渡江夜袭,同时采用火攻,由于两军兵力悬殊,咱们三百条战船全部烧毁,将军也被火箭刺中。” 王采曲泪已哭干,喃喃道:“父亲年迈,身体早已不如从前,如何能承受这等伤势!” 韩擒虎叹了口气,道:“我今早接到战报紧忙赶了过来,我怕小姐担心,因此那时并未告知详情。” 王采曲道:“韩大哥也是为我好,我不怪你。” 韩擒虎道:“我到后,周朝大军已然全部过了长江,我见大势已去,便带着剩下的三万人马退到焦山。焦山易守难攻,应该能撑到援兵到来。” 王采曲心想不知道父亲还能否等到那个时候?摸着父亲苍老的手,王采曲只恨没有多花时间陪伴,在生死存亡之际,她也没在身边,心下悔恨不已。 过了半响,王采曲道:“我听说周兵有十五万之多,焦山虽然易守难攻,可也难以抵挡,韩大哥你可有什么对策?” 韩擒虎道:“小姐请放心,末将已命人在焦山东、南面加筑石墙,各有一万士兵驻守。西、北是悬崖,难以攀登,周兵不会从此处上山,不过还是有二百名士兵看守,一有敌情便会知晓。另有近一万人策应,若是周兵大举进攻一面,则可以四方兼顾。” 王采曲道:“韩大哥如此安排甚为妥当,只待援兵一到,咱们两面出击,定能击退周兵,化险为夷。” 公良御心想韩擒虎用兵甚妙,如此安排之下,焦山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然而听得王采曲和韩擒虎这话,众将却并未有多欢喜,反而一脸愁容。 王采曲问道:“各位将军是否还有别的忧虑?” 韩擒虎似知晓众将的忧虑之处,回道:“虽然咱们焦山易守难攻,也只能抵挡一时,若是到时候援军到了,自然可以化险为夷,可是从昨夜周兵渡江之时,王将军就发出了紧急军情,到现在却没有任何动静,连派出去的探马也失去了踪迹。” 王采曲道:“这时为何?” 韩擒虎道:“我猜想只怕是中间出了岔子,兰陵郡并未将军情上报,否则栖霞山大营的兵马一日之内便可抵挡焦山。u看书” 王采曲道:“栖霞山距离不远,确实能尽快抵达。不过现在还未到一日,说不定援兵还在路上呢!如今焦山被围,若非我师弟擒住了周兵将领,只怕我们也难以上山,更别说探马回报了。” 韩擒虎道:“小姐说得有理,我只是担心寇人委与王将军历来不合,因此才这般猜测。” 王采曲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军心,这样的猜测还是不要传开了的好。而且谅他寇人委也不敢隐瞒军情,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韩擒虎点了点头,心下却仍是十分忧虑,忽的想起那个周兵将领还在帐外,走出大帐将其抓了进来,厉喝道:“给王将军跪下,磕八百个响头。” 这人双手已被士兵绑住,见韩擒虎要让他下跪,目光在躺在床榻上的王允瞧上一眼,忽的大笑一声,道:“本将不给败军之人下跪。” 韩擒虎拔出刀来,架在其脖子上,道:“信不信我宰了你?” 这人昂首挺胸,说道:“你就是宰了我,也不会下跪。” 韩擒虎眼神一狠,刀背忽的在这人双腿一击,一时无力支撑,跪在了地上,脸现痛苦之色,强行忍住后冷声道:“没想到陈军之中净是些鼠辈,有胆的出山跟我大周兵马较量,却在这里逼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下跪。” 韩擒虎道:“嘴还挺硬,若非你们夜袭,王将军岂会重伤不醒。”念到此处,长刀一横,便要斩去这人一只胳膊。 第74章 神功秘法救王允 公良御见此情形,心想此人倒是条好汉,我既答应了放他生路,如何能食言,便要出手阻止,哪知王采曲快他一步,连忙道:“暂且住手!” 韩擒虎长刀收回,道:“小姐,这人是周兵大将,杀他也算是为王将军报了一箭之仇!” 王采曲道:“先不忙杀他,这人能够撤退周兵,兴许有大用。”起身走到这名将领身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身居何职?” 这名将领道:“本将杨素,这次南征的先锋大将。” 公良御心想原来此人并非周兵的统兵将军,看来若是以此人要挟让周兵退回北国,只怕完全不可能。 王采曲道:“那这次统兵的大将又是何人?” 杨素道:“这次南征,由二皇子宇文金统兵。” 王采曲心想没想到这次统兵的竟然是皇子,看来这次周国是下了狠心要南征陈国了。缓缓道:“敬你是条好汉,留你一条命,韩大哥将他押下去吧!令将士好生照顾。” 韩擒虎点了点头,命令将士将杨素带了下去,而后说道:“还是小姐想得周到,令末将佩服,方才末将差点一时愤怒将此人杀了,险些酿成大祸。此人身为周军先锋大将,若是将他杀了,势必会引起周兵愤怒,到时候猛攻之下,只会让我军损失惨重。” 王采曲点了点头,道:“韩大哥过奖了,父亲重伤之下,还好有你们在,否则几万将士只怕都已死在了周兵刀下。” 韩擒虎神色郑重,道:“王将军对末将恩重如山,我等将士誓与王将军、小姐共进退。” 公良御不禁暗自佩服,心想韩擒虎也不愧是个重情重义的英雄好汉,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应当就是此刻了,换做别人面对数十万大军,早已逃命,而韩擒虎接到急报,第一时间便带着几百人赶来,情义和胆气不可谓不大。 诸将纷纷抱拳,开口表示誓与周兵同归于尽,一番话慷慨激昂,可见都是誓死如归的将士。 王采曲一阵感动,起身向帐中诸位将士俯身一拜。她自小在军营长大,这诸多将领中有许多可以说是她叔叔伯伯,自然受得她一拜。而韩擒虎则是自小的玩伴,不过韩擒虎一直以礼相待,与她总是尊卑有别,外人根本看不出二人关系匪浅。 随后,王采曲转身瞧向躺在床上的父亲,又自掉下泪来。此时一位军医老者端着一碗汤药进到帐中,说道:“小姐,该给将军服药了。” 王采曲止住眼泪,道:“让我来吧!”接过老者手中的汤药,而后给父亲喂食,哪知汤药入口,王允已无法下咽。 王采曲一阵惊慌,心想父亲就算昏迷也不至于连下咽都做不到,当即喊道“老伯伯,您,您快看父亲怎么了?”见到她这番神情,公良御以及众将均是一惊,纷纷靠上前来。 军医连忙上前探查,搭在王允脉搏之上,许久后叹了口气,道:“将军身已死亡,只是还尚有一些微弱脉搏,这种状况已是回天乏术了。” 韩擒虎自是听得明白,焦急道:“柯老,您再好好看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军医摇头叹息,道:“老朽在军营待了十几年,王将军待老朽恩重如山,倘若有一丝希望,老朽拼了这条命也要救活王将军,可是终究无能为力啊!” 王采曲一时不能自己,趴在床榻上痛哭,想起父母尚在时的往事,悲伤涌上心头,晕了过去。 公良御急忙上前扶着王采曲,心下痛惜,只恨自己无能为力,无法替她分担丝毫痛苦。内疚之中,不禁瞧向病榻上的王允,忽想当年阿成受伤时,他也曾经这般悲伤过,可是那时他还存有希望,乞丐还能救治阿成。现在的王采曲哪有希望,已无人能够救得王允,心中只剩下绝望了。比之他来,又要痛苦无数倍。 念头一转,忽然悲中生智,喃喃道:“对了,我的一身武功均是土豆爷爷所教,当年他似乎可以用消耗一半的修为替阿成疗伤,最终阿成得已存活,倘若我也用自身修为来给王将军疗伤,是否能够有效?”思虑片刻后,咬牙道:“不管能不能行,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 忽然起身,向众人朗声道:“各位将军,我有一法不知能不能医好王老将军,但是现在事出紧急,也只得一试了。请各位将军到帐外等候,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众将听得这话,各自震惊,却又犹豫起来,瞧公良御平平少年,连军医都束手无策,他又如何能将一个“死人”医活。这倒并非他们歧视,只不过公良御太过年轻,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属于人之常情罢了。 公良御见众人没有反应,心下焦急,心想耽误的时间越久,只怕真的就无法可救了。 军医柯老更是一脸震惊,王允的伤势他比谁都清楚,单靠医术已然万万无法救得王允。不禁好奇道:“这位小兄弟,你想用什么方法救王将军?” 公良御道:“柯老,此事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现在事出紧急,我想尽快一试,稍后再跟您细说。” 军医柯老沉默下来,神色不解,只听韩擒虎忽然出声,说道:“公良兄弟,方才山下力擒周兵将领,万夫难挡,可见你武功高强,我韩擒虎现在相信你定有奇法救治王将军。uu看书 ww.uukanshu ”而后抱拳一拜,率领众人出了帐外。 见众人都已出去,就只剩下王采曲和穆子清二人。公良御扶起昏迷中的王采曲,瞧着她通红的眼眶,憔悴的容颜,暗道就算穷尽毕生功力也要尽力救她父亲。而后将王采曲交给穆子清,说道:“穆师姐,等大师姐醒来后,你告诉她,师弟一定尽力为她分忧!” 穆子清擦拭着眼泪,点了点头,而后扶着王采曲走出了帐外。 帐内安静异常,空无一人。公良御镇定心神,喃喃道:“虽然爷爷救活了阿成,可他是如何救的,方法是什么?只可惜爷爷后来也没说过,只知道他修为失去了一半,莫非真的只是输入真气疗伤?可是天下间从未听说过有人能靠真气便将一个将死之人救活,除了爷爷救阿成之外,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待得人已走光,正要下手救治时,才发现根本不知如何动手,一时间踌躇不定。 忽的脑中一下通明,连连叫道:“是了,是了,当年爷爷肯定是用的“调息之法”,这个法门运行的真气对于恢复伤势有奇效,如果我以此法门引动真气输入王将军体内,应该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想到此节,公良御喜出望外,当即行动起来。运起调息之法汇聚真气,手掌轻轻按在王允的胸腔,中丹田处,真气汇入其中,而后分成两道汇入上、下丹田,再散布全身经脉要穴。如此往复,一时间二人身体均是冒出白色雾气,散布于整个大帐之内。 第77章 北军来使议条件 日落西山,大帐外的人焦急等候,王采曲早已醒来,对于昏迷以后发生的事,穆子清便对她说了。此刻除了感激,已别无它法。她来回走动已两个时辰,现在已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公良御身上。 忽见一名哨兵奔来,道:“报告韩将军,周兵来使上山了!” 韩擒虎道:“这个时候周兵来人做什么?让他们进来!” 哨兵道:“是!” 不多时,只见前方三名红袍甲胄的周兵走来,当首一人年纪不大,二十七八年纪,相貌倒是十分英俊,向韩擒虎微笑抱拳,说道:“阁下想必就是韩将军吧!果然威武不凡,不知道王允王将军身体可无恙?” 韩擒虎冷冷道:“你即是来使,不报上姓名官职,却来问我?” 年轻人笑道:“失礼了,在下二皇子帐下左将军贺若弼。” 韩擒虎有些诧异,道:“你就是贺若弼?这次使用夜袭火攻之计,使我江边大营所有战船焚烧殆尽,不得不退守焦山的人,就是你了?” 贺若弼道:“正是在下,区区小计,比之韩将军焦山布防,固若金汤,令我十五万大军束手无策,要差得多了。” 韩擒虎冷笑一声,道:“你这次来是什么目的?” 贺若弼道:“我前锋大将军杨素被你们擒到,我来此是求王将军放了杨素,同时作为条件,我大军退后二十里,暂不攻打焦山,让你们整军布放,得以喘息。” 听到此话,在场的众多将领无不变色。韩擒虎却很会冷静,道:“为了一个士兵放弃战机,这等条件你们也能应允?我想知道这杨素是何人,竟然值得周兵这么做?” 贺若弼微微一笑道:“杨素乃是我军大将,忠义勇猛,二皇子惜才,因此才许下这番诺言,让我转达给王将军。倘若王将军答应,那么就按照条件办如何?” 韩擒虎深思片刻,目光向王采曲瞧去,只见王采曲并未有何表示,缓缓上前说道:“若是我们放了杨素,你们不遵守条件,反而立刻攻打,那我们岂不是中了计!” 贺若弼目光瞧向王采曲,问道:“这位小姐是何人?” 王采曲道:“我是王将军的女儿,现在家父有事不能前来,你有什么事情,在场的诸位将领商议之后,自能决定给你答复。” 贺若弼听到这话,抱拳道:“原来如此,先前听说王将军受了伤昏迷不醒,现在看来这只是谣言罢了,王将军似乎依然健在。”他最后一句说的不温不火,也不知他信没信王采曲的话。 王采曲道:“这自然是谣言,分明是有人故意散播,扰乱我军心罢了。” 贺若弼淡淡一笑,而后目光扫过在场的诸将,朗声道:“我二皇子给出的条件是大军后撤二十里,五日之内不会攻打焦山。倘若各位答应这个条件,便将杨素送至我军大营,而后我军按照条件照做。若是各位执意不放将杨素杀了,那么我大军破山之时,定然一个不留。”说完便转身离去。 诸将均是若有所思,待得贺若弼三人彻底瞧不见身影,其中一个将领才道:“周兵诡计多端,先前夜袭便是例子,咱们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我看不如将杨素拉到阵前,杀了他以振军威。” 另一个将领却是不赞同,道:“五日之内,咱们援兵必到,到时候两面夹击,岂不甚好。” 又有将领道:“贺若弼此人善使计谋,只怕他的话不可信。” 一时间众将各执意见,争吵起来。韩擒虎沉思片刻,瞧向王采曲,道:“小姐,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王采道:“诸位说的都有道理,我看贺若弼之言不可全信,不如各退一步,休书一封,送到周兵大营,就说让周兵先行退兵,待得三日后正午,咱们便将杨素送到周营,期间自当好生照料杨素,不会动其一分一毫。” 韩擒虎道:“不错,这个方法甚妙,谅贺若弼也没什么好说的。倘若真有计谋,他们只怕也使不出来了,到时若反悔,咱们也有三天时间做准备。” 众将听后也觉得有理,虽还有不赞同者,但少数服从多数,便定了下来,而后韩擒虎便将命令吩咐了下去。 过得半响,王采曲瞧向天色,问道:“现在一天已过,不知可有援兵的动静?” 韩擒虎摇头道:“还是不见有探马回报。” 王采曲神色沉了下来,道:“韩大哥你先前忧虑得甚是,只怕兰陵城真的出了变故。为防万一,咱们目前不能干等探马回报,需得派出多队哨骑,直接奔往栖霞山大营,让他们发兵救援。” 韩擒虎点头道:“不瞒小姐说,哨骑我早已吩咐了下去,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出发,不过周兵包围了焦山,想要冲出去,怕是有些困难。” 穆子清忽然道:“大师姐,让我去吧!” 王采曲连忙拒绝道:“这怎么能行,想要冲出包围何其困难,你并非我军中之人,如何让你冒此大险。” 穆子清笑道:“我虽非军中之人,但你我是同门师姐妹,情义如同亲人!此番大师姐深陷险境,uu看书 ww.uukanh我自当尽一份力。” 王采曲道:“不行,此事万万不可,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又如何能安心,又如何向师傅交代。” 穆子清道:“若是请不来救兵,咱们全部人马都会死在这山上,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让我去试试。” 王采曲自是清楚厉害,可是心下更不忍心穆子清前去,便要再次拒绝,哪知穆子清“唰”一声,拔出长剑道:“师妹决心已定,望师姐答应!”而后横剑一拜,以表决心。 见她这般坚定,韩擒虎道:“当下危及,谁人都不能独善其身,我看便让穆姑娘前去,我会派一百名哨骑随同,定会护穆姑娘周全。” 王采曲犹豫良久,拗不过穆子清,便道:“你们不可恋战,只需一路疾奔便可,务必保住性命要紧。” 穆子清道:“遵命!” 话一说完,韩擒虎便带着穆子清离开。而后穆子清随同一百名哨骑,径直往山下奔去。 黑夜渐深,大帐外王采曲寸步未离,目光时不时看向营帐,可一直未有动静,几次想要进去查看,然而害怕打扰到公良御疗伤,又遏制了冲动。过了良久,只见大帐布帘掀开,公良御终于出来了。 王采曲心盼已久,连忙奔上,问道:“师弟,怎么样了,父亲的伤势可有救?” 公良御微微一笑,脸色略显苍白,声音也有些虚弱,说道:“好在没让你失望!”哪知话音一落,身子忽然歪倒,竟是晕了过去。 第76章 湖畔石崖调内息 待得公良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士兵营帐之中。王采曲守候在他身旁,见他醒来很是高兴,说道:“师弟,你终于醒了,为了救我父亲,害的你劳累过度,柯老给熬了些汤药,你这才好转了些。” 公良御摇了摇昏沉得头,问道:“我昏迷了多久?感觉好饿啊!” 王采曲笑道:“你昏迷了两个时辰。知道你醒来定然会饿,早就给你准备了饭菜,来,赶紧吃吧!” 公良御因消耗真力过多,腹中早已空空如已,端起饭菜便囫囵吃了起来,好似几天几夜没吃饭一样。 王采曲见着公良御这般狼狈模样,心下想公良御这一路磨难全然都是为了她,如今为了救父亲,更是累的晕倒,顿时动容,眼眶又自红了起来。 公良御目光瞥见她神色,一边吃一边道:“大师姐又担心王将军的伤势了!” 王采曲摇了摇头,只是静静盯着他吃饭,也不发出一言。公良御忽的一拍肚子,叫道:“吃饱了,咱们去看看王将军。”拉着王采曲便往中军大帐奔去,不多时便到了大帐中。 此时众多将领都在,见公良御前来,纷纷抱拳一拜,神色很是尊敬。公良御也是一一抱拳回敬。 只见柯老迎了过来,抱拳道:“小兄弟真乃神人,王将军本是将死之躯,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救活了他。方才我探查其脉搏,发现强劲有力,脸上也恢复了血色,虽仍未醒,但是只要调养半月定会醒来,当真是我行医以来从未见到过得奇迹啊!”听到这番赞叹,那些诸将也是深有其感。 公良御道:“柯老严重了,我只是会一种疏通脉络的法门而已,虽有奇效,但终归还是王将军吉人自有天相,方才会化险为夷。” 柯老诧异一声:“哦?”对于公良御的话有些不信,知晓公良御并未详细告知,他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公良御忽然问道:“柯老,我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可知这焦山哪里有练功清净,而且极具灵气的风水宝地?” 柯老不知公良御为何有此一问,想了片刻,才道:“这焦山并非什么灵山宝地,但是要说风水较佳,修身养道的处所倒是有,我知道此处往山上走二里有一处石崖,崖上有一尊山石,宽有六尺,高有两丈,极似人样,崖下则是一潭湖,哪里背山望水,还算不错。” 公良御心想看来他问对了人,这老者活的久,知道的自然多些,抱拳道:“多谢柯老告知,没想到柯老对于风水五行一道,也这般清楚。” 柯老笑道:“惭愧惭愧,我是医者,风水五行不光处于大千世界,人体周身也暗含其道,若要治病救人,也需知晓才行,不过老朽也会的不多,只识得些粗浅罢了!” 公良御暗自佩服,心想老者颇有智慧,说不定关于调息之法的不明之处,可以向他请教一番,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俯身恭敬一拜,而后走到床榻前,探查了一下王允的脉搏,果然与他昏迷之前并无差矣。 正如柯老所言,王允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只是大见好转,并非公良御方法不对,实则是他现在功力不济,无法一次性让王允苏醒,单是让其恢复生机,脱离死亡,就已耗尽了他全身功力,现在可以说没有了半点功力,和普通人并无差别。当下他只得恢复功力后,再替王允疗伤,因此这才询问老者练功的场所。 当年乞丐曾言,调息之法是将天地间灵气化为真力来调养自身,虽不像神怪杂谈般得道成仙,但强身健体,增强内力却大有助益。现在恢复功力当为首要,平时公良御自是不需要去这些地方,不过现下情况却是不同了。 此时帐外士兵前来禀报军情,说道:“韩将军,周兵已经退兵,东南西北四方的军队都已撤退,全部往南面集结。” 韩擒虎点头示意,待得士兵退下,这才惊讶道:“没想到周兵竟然这么快同意了。不过他们同时撤去了四面的周兵,解除焦山围困之势,这倒有点出乎意料。” 王采曲也是有些不解,疑惑道:“他们撤走包围,难道就不怕咱们加派人手求援,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韩擒虎道:“不管如何,这三天之内,咱们抓紧巩固石墙,伐木打造器械,防止周兵偷袭,同时加派人手求援。” 王采曲同意韩擒虎的做法,众将也并无异议,当即便有将士领职去做。待得众将纷纷散去,公良御则孤身前往山上湖泊,过不多时,趁着月光,果然寻到了那处石崖。 石崖实则并不高,往下八丈便是湖泊,这湖水幽深,u看书wwuukanshu.o因此处地势凹陷,长年积水形成。站在石崖之上,旁边一尊石头倒是和老者形容的差不多,石头挺立此处,便似一人站在山崖上观望下方湖水,颇有一番仙道神韵。 公良御深吸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心想这地方当真不错,好似云木山滴水崖一般。而后盘膝坐地,运起调息之法。 一时间寂静安宁,只有虫鸣。这次调息他身体并未再次出现腾腾气雾,与一般打坐无二,他也察觉了出来,心下疑惑,想了半天终于明白,喃喃道:“这调息之法是最近受伤后才发现它的奇异之处,看来是因为疗伤才会白雾而起,若是全身无伤,自是又和平凡内功一样了。” 石崖即刻又安静下来,直至天明,初阳抬头,石崖下的湖边站着一名美丽女子,她翘首盼望,喊道:“师弟,你果真来了这里!” 公良御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经过一晚调息,体内真气充盈了些,尚可继续给王允疗伤。他心想虽然王允如今大有好转,但是伤势过重,难保十天半个月后不会再出什么差错。况且现在军情紧急,众将和王采曲都希望王允尽快醒来,好处理军事,因此尽快让王允恢复,才最是关键。而以他所料再有个三四天的调理,王允便能醒来。 公良御下得山崖,来到湖边,只见王采曲神清气爽,笑脸盈盈,甚为美丽,心想大师姐因父亲伤势好转,脱离了生命危险,整个人也变得开心快乐。 公良御道:“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第77章 6月节大雨纷纷 王采曲道:“我一早去帐中找你,却不见你人,心下担心,想起你昨晚问柯老的话,我便想,你会不会来这山上了。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怎么样?在这里练功比之门派的竹林湖边如何?” 公良御笑道:“两个地方差异不大,不过我自小在山中长大,对山多一分感情,因此这两个地方,我还是觉得此处比较好些。” 王采曲笑了笑,道:“倒是有道理,不过师弟你究竟用得什么方法救了父亲。我也会些内功,可要治病救人那是万万做不到,别说父亲那么重的伤势了。”她心下虽然疑惑,不过更多的却是感激之情。 公良御也不隐瞒,便直说道:“小时候爷爷传过我的功法很是奇特,对于疗伤养身一道极为有效,当年爷爷就曾用这个方法救活了我的朋友,因此昨日我情况紧急之下联想到,便在你父亲身上试了试。好在很有效果。此番有些冒险,还请大师姐不要见怪才是。” 王采曲道:“师弟哪里的话,你救了父亲,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谈得上怪罪。” 公良御道:“不过要想王将军的伤势彻底恢复,除了箭伤要好好疗养外,我还需再次用功法给王将军调理,也许三四天时间,王将军应该能够醒来。” 王采曲听到此话,顿然又是惊喜,又是感动,一时情难自己拥入公良御怀中,说道:“师弟这份大恩我不知如何才能报答,若是师弟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跟着师弟,不管天涯海角,永随君行。”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她早已对公良御暗生情愫,奈何总是羞于表明,此刻公良御与她既有大恩,又有情义,一时便全然不顾了。 公良御也是堂堂男儿,哪能不动容,一颗心砰砰跳动,但一想到他还有心愿未了,不光要完成乞丐的遗愿,更要行扶危济困的侠者之道,江湖武林,他初涉不久便险些丧命,今后之路只会更加凶险莫测,若是日后王采曲与他一起丢了性命,他又如何能安心。 王采曲见公良御有些失神,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公良御似没听见,直到王采曲又叫了一遍,公良御这才回过神来,缓缓道:“大师姐的情义,我十分感激,只是我还有事情要办,恐怕要辜负大师姐的一番苦心了。” 王采曲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要办何事,听罗延师弟说,你要去寻一位故人之友。这并不打紧,等咱们眼下的事情结束,父亲醒来,我与你一同前往,正好我也要去庐山寻师傅。” 公良御一楞,道:“大师姐也要去庐山?哦!是了,听说这次武林大比是在庐山,掌门定然会在哪里。” 王采曲瞧着公良御的脸庞,心想师弟对我似乎并没有情义,看来是我想多了。顿然有些悲伤,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公良御见王采曲有些异样,便道:“师姐,都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 王采曲勉强一笑,并未在此事上纠缠,说道:“我是在担忧现下的军情,援兵迟迟未到,穆师妹又了无音讯,一连增派了几波哨骑前去求援,可是就像石入大海,激不起丝毫波澜。” 公良御也沉下神情,道:“如果一直不来救兵,咱们被围困在这焦山之上,总有粮草耗尽之时。” 王采曲道:“我一直在想,周兵胆敢撤军,也不包围我们,会不会只是表面,其实暗地里早已算计好了,兰陵城和栖霞山大营的路上,早已有人马埋伏,派出的哨骑均是被拦截,因此他们才有这般底气。” 公良御道:“很有这个可能,倘若真是如此,那咱们需得想办法赶紧应对,否则待得粮草耗尽,周兵定然大举进攻!” 王采曲点了点头,心想稍后还需跟众将商议对策。二人聊至正午,忽听一声惊雷,“轰隆隆!”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王采曲吓得一跳。 公良御道:“现在六月时节,天气变化无常,南方的大雨天怕是要到了。咱们赶紧回营帐吧!”两人便既回到营帐,王采曲与众将商议对策,公良御则去给王允疗伤。 公良御进到帐中,柯老正在给王允换好了伤药,见到公良御过来,便道:“小兄弟来了。老朽刚给王将军换好了伤药。” 公良御拱手敬礼道:“柯老,王将军可无恙?” 柯老笑道:“有小兄弟这位神医在此,王将军的伤势愈见好转了。” 公良御晒然一笑,而后转身去探王允脉搏,比之昨日要强劲几分,脸色也与常人无异。他并不会医术,只是凭借武功根基,方才能从脉搏跳动之间,查探出一二。 柯老在后暗自点头,而后缓缓退了出去。 帐外暴雨倾盆,u看书 w.uukans 哗啦哗啦!帐内则是云雾腾腾,神异奇妙。 大雨一连下了三个时辰,方才停止,不过天空仍是昏暗,应该只是暂时雨尽。公良御才从帐中走出,其时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一副病态模样。他体内真气因第一次给王允疗伤就已耗尽,昨晚调息后才恢复不到两成,因此这次疗伤耗了三个时辰已是极限。 公良御孤身前往山上石崖,调息恢复体力,行至湖泊边,见原本清澈的湖水浑浊不堪,涨高了许多。心想应该是大雨下得太久,将山间的泥土冲进了湖泊,导致湖水浑浊。而后脚步不停,走上石崖。 刚到此处,却见一位老者站在石人旁边,冲他笑道:“小友果然来了此地!我已比你先到了些许时候。” 公良御愣了半响,笑道:“原来是柯老,一路上崖也并未发现柯老在此,失敬失敬。” 柯老道:“小友我看你并非南朝人士,是否是北朝人啊?” 公良御心想我自小在云木村长大,与世隔绝,虽在北朝,却南北都管不到,说实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是哪朝人。 当年乞丐遭遇公孙流一行陷害时,也并未说自己是南朝北朝,反而坚定的称自己为华夏人,公良御一直记在心中,他既承乞丐之志,那么他公良御自当是华夏人了,而后道:“小辈自长江以北而来,若非要分个南北,那么我自是北边的人,不过小时候我常受长辈的教导,因此我认为虽分南北,却同为华夏,因此小辈是华夏人。” 第78章 阴阳玄功初窥世 柯老听得这番话,目光奇异转动,缓缓道:“老朽活到这把年纪,虽大多数时间在军中,昔年也曾经行走江湖,结交不少武林中的英雄好汉,当初我也曾听故友说过你这番话,不禁令人怀念啊!” 公良御道:“想必柯老这位故人也是位武林前辈了。” 柯老感怀道:“不知道了,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还是否活在世上。” 公良御心想二十多年过去,只怕现在年纪已然不小,岁月变迁,江湖又凶险莫测,自是生死难料。 柯老接着道:“小友既说你是华夏人,那你可知这其中之意?” 公良御心想自他涉入江湖以来,总听华夏二字,罗延、陆松龄、严正等均是说过,他们似乎都有恢复华夏之志,便道:“天下二分南北,我想这华夏二字,应该便是天下归一的意思。” 柯老道:“古代周朝《尚书》中有“华夏蛮貊,罔不率俾”一说,这华夏二字也是由此而来,刚开始泛指中原,用以区别四夷之用,可经过秦汉大统,这一千多年后,这华夏二字就代表九州,指的是我祖国山河。” 公良御道:“原来如此,这华夏二字竟有如此悠久历史,怪不得爷爷当年曾说生于斯长于斯。我现在方才明白其中之意,身为华夏人,死亦华夏鬼,若要分成南朝北朝,便是背祖欺宗,大奸大恶。” 柯老赞赏点头,道:“小友悟性过人,真是令人很是欣慰啊!”忽然瞧向山下,深思片刻,才道:“我只是稍加点悟,小友便能明白,可是这天下还是有诸多不明白的人,或者有明白的人却装糊涂。” 公良御道:“此话怎样?” 柯老道:“南陈皇帝是不明白的人,他若明白,为何不挥兵北上一统华夏,我南陈乃华夏正统,那北周异族建国,非我华夏之人,若是挥师北上,天下义士定会拥护。可是南陈皇帝沉迷酒色只图安乐,朝中又奸臣横行,全无复我华夏山河之心,你说他是不是一个不明白的蠢驴笨蛋?” 公良御道:“身为皇帝,却不为家国天下着想,骂他都算轻了。那明白人却装糊涂的是谁?” 柯老道:“自是那北周的杨忠,此人虽有一统天下之心,更是灭了北齐,然而却屈膝在异族之下,甚至改姓了异族姓氏‘普六茹’,你说他是不是明白人装着糊涂。” 公良御道:“这岂非就是背祖欺宗的行迹,如此为之如何愧对他的先祖。” 柯老叹了口气,道:“天下间这等人还不少呢!只能说时世造人,华夏已历经战乱两三百年,谁还顾得上这些。就连老朽也是这般。” 公良御道:“柯老自是再明白不过了,您一直心怀华夏,要不然如何在军营待这么多年。” 柯老微微一笑,道:“我身无长计,只会些医术,因此这才在军营待着,只希望伤一个将士,我医好一个,他们上阵杀敌,就像我也上阵杀敌。这悠悠报国之心,也只有这么一点微末。” 公良御恭敬一拜,道:“柯老严重了,报国之心如何能分大小,只要心存此心,皆是忠义侠士。” 柯老笑声拉长,道:“侠士之名老朽可称不上,倒是小友可称为侠士,力擒敌兵将领,又施妙法救人,光是这两件事就能让人叹为观止了。” 公良御晒然一笑,听老者谈到妙法救人,心想正好可以向他请教一下调息之法的不明处,他一直不明白,为何一门调息增强内功的法门,却对疗伤一道有如此奇效,武林中内功五花八门,却也无此效用。 便既问道:“老先生,我有一门调理内息的法门,若是受伤能够尽快恢复,常人花五天才可痊愈,而我则两三天就能恢复,我一直怀疑是否跟经脉穴位有关,您行医多年,对此道又甚精通,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解解疑惑?” 柯老目露精光,说道:“其实老朽在这里等你,也是想问问究竟,你救王将军的方法果真是一门调息之法?” 公良御郑重道:“小辈不敢丝毫欺瞒,正是调息之法。” 柯老见公良御神色郑重,这才信了,点了点头,忽的思索起来,左右走了几步,才道:“老朽对于武功一道见识粗浅,因此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不过关于伤势一说,我却有些见解。自古行医者认为,人体伤病皆阴阳失衡,诊脉察色、治疗针砭,亦皆取法于阴阳,所谓对症下药,就是调理阴阳平衡,方才药到病除。” 公良御有些不解,道:“老先生的意思是,我这调息之法其实也就是调理阴阳平衡了。” 柯老也不敢断言,缓缓道:“也不尽然,不过却离不开阴阳之道,因为天地水火、四时五行、寒热气味,合人之脏腑身形、清浊气血、表里上下,成象成形者,莫不合于阴阳之道。uu看书 .uuknshu.om ” 公良御道:“阴阳之道这般博大,天地万物皆囊括其中。我这道法门可以吸外气化为真气,真气遍布全身,有种清爽舒适之感,不知这又是何缘由?” 柯老道:“你这法门也许是化作了阴阳二气,正常人体内阴阳二气与天地之间的阴阳之气相比,终究是少量,虽是在阴阳平衡之间,还是有所不足,倘若引天地阴阳为己用,自身定是获益匪浅。” 公良御道:“我明白了,之所以我有伤之时,运气调息会滕腾白雾,应该便是阴阳补充调和,伤势恢复的效果,给王将军疗伤亦是如此。” 柯老没见过公良御疗伤,自然不知晓腾腾白雾的样子,不过还是能明白公良御的意思,道:“也可以这么说,阴阳和天地四时之阴阳息息相通,无论养生、治病,率皆法于阴阳。你这法门能够引动阴阳化为己用,若是好生利用,应当还不止能够疗伤这一个用途。” 公良御点了点头,心想这法门竟然如此高深,今后可得好生琢磨琢磨。又想起当年乞丐为何说这法门普通,是不是有何难言之隐。越想越觉得其中肯定有玄机,只不过现在已无从知晓了。 两人又交谈了些许时间,柯老这才下了山去。公良御则开始打坐,恢复体力。现在他知晓了法门道理,虽然不一定为真,可他觉得八九不离十,确实和阴阳有关。 忽然心发奇想,喃喃:“这法门既合于阴阳,不如就唤作‘阴阳玄功’吧!” 第79章 骑兵进犯擒子清 黑夜蒙蒙,天空轰隆作响,这是大雨将至的前兆。公良御察觉天色有变,便回到营帐打坐练功,没过多久大雨哗哗的下了起来,这一下便是一夜,直到次日卯时。 天方明亮,也就晨晓时分,军营中忽然发出号角声,一时惊动了所有人,公良御从打坐中醒来,心想这号角声洪亮急促,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走出帐外。 只见王采曲疾奔而来,公良御问道:“大师姐,发生了何事?” 王采曲道:“山下有敌情!我得前去看看。”话音未落,便持率领诸多将领疾奔山下。公良御也想弄清楚是何敌情,也跟了上去。 过不多时,众人赶至山下石墙。这两日间,石墙已被建起,高有一丈,厚有八尺。将焦山东、南两面全都围了起来。隔两百步便有一座哨塔,监视敌情和传达将令之用。 王采曲上到哨塔,公良御和韩擒虎紧跟其后,剩余诸将则前往其余哨塔观望。放眼望去,山下平坦辽阔,大约二里的距离,有一百多轻骑狂奔,由于太远并不能看清这些轻骑到底在做什么。 韩擒虎忽道:“这些轻骑不像是在打探咱们的情况!否则不会相隔这么远。” 王采曲道:“你看他们向咱们冲来了。” 只见一百多骑兵径直奔来,一会排成一列,一会并成一排,阵型杂乱毫无章法。 韩擒虎一声令下:“准备迎敌!”士兵齐刷刷举起长枪,气势凌凌。 待得到骑兵不到一里地时,王采曲惊呼道:“不对,这些骑兵不像周兵,他们是在捉人,前方那人是穆师妹!” 听到这话,公良御也是一惊,果见最前方有一骑马的黑衣女子,跑马疾奔,似在逃命。那些骑兵个个手持刀兵,一靠近穆子清便用刀兵砍杀,穆子清也是不弱,均一一闪过。 许是知晓她要去往山上搬救兵,骑兵当中一肥胖男子忽的举起一把大斧,一掷之下,黑斧飞出,直接将她身下马匹的一只腿砍断,马匹失去重心,一股脑儿载倒在地,连带着将她摔在地上。 穆子清险些摔晕了过去,肥胖男子凶狠之极,捡起大斧头,趁她未回过神来,欲要她性命。穆子清慌张之中,连连在地上翻滚,这才躲过斧头。 公良御和王采曲将这一切看得真切,二人心急之下,骑马奔出,王采曲口中大喊:“贼子,休要伤我师妹性命。”韩擒虎则率领三百士兵紧跟在后。 肥胖男子听见声音,又见大队人马从山上下来,忽然斧头一收,快速劈出一掌,当场将穆子清震晕过去,而后将其扔到马上背上,率领众骑兵逃离了去。 此时,王采曲和公良御还相隔较远,并不能阻止,只得厉喝:“贼子,放下我师妹?” 众骑兵毫不理会,狂奔离去,众人紧追在后,直追出五里地,韩擒虎忽道:“小姐,不得再追了,如今大军尚在焦山,咱们再往下万一中了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王采曲道:“韩大哥说得是,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妹被抓去。这样吧!韩大哥你先回营地,我率领一百名将士前去营救师妹,军中大事就全仗着韩大哥了。” 公良御道:“大师姐,我与你同去。” 韩擒虎道:“小姐切莫冲动,我担心这是周兵设下的计谋,怕是要引你前去。” 王采曲道:“韩大哥莫要相劝,师妹与我情同姐妹,如今她被抓了去,说什么我也要把她救出来。”话音未落,便加速疾奔,而公良御也紧跟在侧,不一会便将韩擒虎等人甩在身后。 韩擒虎连忙让一百名骑兵跟上,吩咐道:“你们务必保护小姐安全。”随后韩擒虎只得带着剩下的二百名士兵返回了焦山大营。 公良御和王采曲等人循着那些骑兵的踪迹,追了半日,来到一座城池之外,见着那些骑兵奔入城中,众人方才停下。 公良御道:“这些人将穆师姐带进了城中,大师姐,咱们是否也跟进去。” 王采曲神色凝重,缓缓道:“师弟可知这是哪里?” 公良御向城门口瞧去,只见城墙上写有“兰陵城”三个大字,便道:“这里就是兰陵城。” 王采曲点了点头,默而不语,神色之间似在思虑。 公良御道:“这兰陵城难道不知如今周陈两军在焦山大战,他们派出骑兵不去支援,反而抓了穆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采曲道:“穆师妹是要前去栖霞山求援,然而援兵未到,却被追杀。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兰陵城的士兵早已在半道埋伏。穆师妹因中了埋伏这才仓皇回到焦山,想要给我们报信。” 公良御道:“若是这样,那兰陵城岂不是通敌了。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事关重大,u看书ww.uuashu.co 我看咱们还是先将穆师姐救出以后,再做定夺的好。” 王采曲怒骂一声:“寇人委这个狗贼,若他真的通敌,定然取他人头。” 王采曲考虑到将一百名士兵带入城中太过显眼,会暴露行踪,当即让一百名士兵在城外驻扎,她则与公良御潜入城中,伺机营救穆子清。 二人进到城中,穿过大街小巷,但见处处欢声笑语,酒楼笙歌,一片悠闲气派。 王采曲心里涌上一股悲愤,说道:“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兰陵城相隔百里,不但没有丝毫助战之意,却在这里饮酒作乐。” 公良御道:“师姐切莫生气,我看兰陵城的百姓只怕根本不知道焦山战事。” 王采曲强制镇定下来,忽见前方一队士兵路过,细看之下,正是那一百骑兵。他们押解着一名黑衣女子,列队步入一座府邸。二人待得士兵全部进入,方来到府邸前,只见门上牌匾为“郡守府”三大字。 王采曲道:“好啊!果然是寇人委这个奸贼。师弟,你我二人现在就冲进去,将穆师妹救出来。” 公良御一把拉住王采曲,道:“白天府衙人多势众,咱们现在去容易暴露,不如趁天黑潜入,这样更容易隐藏身形。” 王采曲觉得很有道理,二人当即离开了府邸,经过长时间的追逐,腹中感到饥饿,便去补充了些食物,再换上黑衣,待得夜色降临,二人再次来到郡守府,身形一跃,翻过了围墙,跳到府内。 第80章 欲与周陈分天下 郡守府颇有规模,二人东摸西找,半个时辰过去,仍是没有发现穆子清的半点踪迹。又过了半个时辰,二人来到一处花园之中,忽见前方有人走来,听脚步声不止一人。二人立刻藏在花丛后面,掩去了身形。 透过花丛中的缝隙得知,这些人总共四人,而他俩也认识,正是都邺长歌、施不正、袁小仇、严正四人。 公良御心下意外为何都邺长歌等人来了这里,想到他们抓王采曲就是要交给寇人委,两方之间有一定的关系,出现在这里倒也并不稀奇。 二人眼见都邺长歌一行进到一座宅院内,王采曲道:“他们来这里寇人委定会相迎,咱们去暗中听听,看看能否得知穆师妹关押在何处。” 公良御点了点头,二人跃上房顶,悄悄前行,正行走间,公良御低声提醒:“大师姐,一会务必不能引起半点声响,都邺长歌耳力不在我之下,只怕咱们一个不慎就会被他发现。” 王采曲郑重点头,二人谨慎潜行,这才来到宅院客厅的房顶,缓慢移动瓦片,透过缝隙,客厅中的情况尽在眼下。 都邺长歌与袁小仇坐于左侧,严正和施不正则坐在右侧。中间首座尚是空位,显然主人还并未到此,然旁边却站立一人,这人身材肥硕,瞎了只左眼,一把大斧抱在胸前。公良御一见之下,顿然吃惊,原来这正是十多年不见的王霸。 公良御心中愤恨,当年王霸踢伤阿成,而后与公孙流,杨铁拐协力害死乞丐,这等大仇不共戴天,就算时间再久也忘记不了这些人的模样。公良御目光在客厅扫过,却并未见到杨铁拐,心想莫非当年杨铁拐被一剑穿胸后死了。想到白天焦山那个抓穆子清的肥胖士兵,岂不正是这王霸。 公良御不便开口,与王采曲相视一眼,显然她也认出了王霸来。便在这时,施不正的声音响起:“该死的贼道,我们都到了这么久,寇人委怎么还不来,这岂是待客之道?” 王霸道:“各位先前跟郡守大人约定过,会抓来王采曲,怎么我见各位两手空空,怎的什么都没有啊!” 都邺长歌一行顿然无言以对。其中之事较为复杂,他们也不必说明,况且若把误中了奸计的事情说出来,不免辱没了名声。 严正只得无奈道:“这件事情是我们没有办好,自是无话可说,这件事便就此作罢。不过我们还想跟郡守再谈谈别的条件,劳烦阁下去催促一声。” 王霸冷笑一声,道:“你们将郡守府当做什么地方,这件事情难道是你说作罢就可作罢的吗?” 严正道:“阁下是何意,难道堂堂郡守府要为难我们几个江湖人士不成!” 王霸道:“既然你们办砸了事情,那便每人留下一只胳膊,以示惩戒,否则我郡守府哪有威信可言啊!” 施不正厉喝道:“好大的口气,我看是你这独眼龙要故意刁难,想我们卸下胳膊,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王霸怒道:“老子最恨别人骂我独眼龙,看我一斧子将你劈为两半。” 只见他手臂一挥,斧头横空向施不正劈了过去。施不正却轻功一展,向王霸当头就是一掌。王霸大斧回挡,这一掌硬是被他挡下,而后用力一推,直接将施不正震飞一丈之外。见到二人对上这一回合,公良御暗自心惊,王霸十多年来功力是越发深厚了。 王霸冷笑道:“你的轻功不错,我自叹不如,但是比起内力来,你却差的太远。” 施不正道:“那我不跟你比内力,比拳脚如何。” 就要动手,却听客厅之后有人道:“各位来我郡守府是客,王霸你怎能无礼!” 只见有两人前来,当首一人是个中年男子,国字脸,黝黑的络腮胡,王采曲一见这人,神色立刻变得狠厉。公良御心想这个人肯定就是寇人委了。另一人是名老者,正是前几日见到的公孙流,这公孙流早与寇人委相识,对于他出现在这里,二人也不意外。 严正等人纷纷起身相迎,待得寇人委坐于首座,王霸与公孙流则站于两旁,片刻后,寇人为说道:“几位是贵客,本该早些来此,无奈本官公务繁忙,没能及时前来,实在怠慢了各位。” 严正抱拳道:“寇大人客气了,老夫也不拐弯抹角,只能直说了。先前咱们有约在先,以王采曲换寇大人相助我等复国大业,然我等并未达成承诺,相助一事自是不敢奢求。如今本无颜面再来,可是为了江山社稷,还是想与寇大人商议一番。” 寇人委淡淡一笑,道:“咱们的约定既已作废,还有什么可以商议的?” 严正与其余三人相视一眼,缓缓道:“说是商议,其实是结盟,我等乃齐国后裔,自周灭齐后,虽然人士大都凋零,不过经过这些年的努力,还是集结了不少忠诚之士,如今周陈连连交战,已势同水火,趁此良机,我等高举齐国大旗,于都邺城出兵,再与陈、周三分天下,事成之后,可让寇大人你自立为王,独霸一方。” 寇人委吃了一惊,此刻腾一下站起身来,虽然早已知晓都邺长歌一行的身份,却并未与之有过深入的交谈,一时目中精光四射极为感兴趣。王采曲和公良御在房顶听得清楚,也不禁神色动容,终于是明白都邺长歌一行抓人的目的。 严正见到此人这般反应,心下窃喜。只见寇人委觉得有些失礼,这才缓缓坐下,片刻后问道:“你们有多少兵马,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严正道:“如今周朝势大,uu看书 ww.ukashcm我等辛苦多年,也才聚集两万人士。” 王霸忽的大笑到:“你想以两万人与陈、周两国三分天下,我看你们是在做春秋大梦吧!” 听到此话,施不正和袁小仇当即不愿,一个起身出拳,一个拔剑刺去。严正拐杖向二人身前一横,便生生将二人止住,道:“休要无礼,你二人退下。”施不正与袁小仇仍是不悦,坐到位子上怒视王霸。 寇人委笑了笑道:“方才我这奴才所言虽然有些过了,但是却也有理,你们区区两万人马,想要和陈周两国争雄,岂不是以卵击石。” 严正道:“正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陈周两国虽各有数十万兵马,却都是酒囊饭袋,我军两万人马,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我们有信心到时义旗高举之时,原先齐国之人定会蜂拥而助,那时别说两万,数十万也是可期。” 寇人委目露奇光,道:“若真是如此,为何你们还要跟我结盟,我这小小兰陵城,如何能入几位的法眼。” 严正微微一笑,道:“郡守何必妄自菲薄,你这兰陵城虽小,却也有两万人马。”忽然目光一凝,冷声起来:“何况以寇将军的手段,想必早有佣兵自立之心,说不定私底下还在招兵买马,待得时机,便会叛陈立国。” 寇人委脸色大怒,道:“胡说,本官忠心耿耿,可昭日月。你只怕是想污蔑本官,好让朝廷罢我官职,其心可诛,给我将这四人拿下。” 第81章 老谋深算寇人委 一句话说完,公孙流和王霸便要出手,严正却大喝一声“且慢!”声音中蕴含内功,竟是让得二人一愣,暗自心想这严正不显山不露水,也是名武功不弱之辈。 寇人委缓缓道:“你有何话说,若还是污蔑本官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严正道:“这里既无旁人,大人不必忧心,咱们两方若不坦诚相待,这结盟岂非就是空谈。” 寇人委目光四顾,而后才道:“你且说来听听!” 严正道:“这次周陈焦山大战,大人的兰陵城为何迟迟不发兵去救,如果我猜的不错,只怕大人早已和周兵暗中联合,虽然我不知其中到底有何玄机,不过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大人早有佣兵自立之心。” 寇人委连忙插话,说道:“休再多言,你直说吧!如何个结盟法?” 他如此说,证明严正的话并未说错,不过他似乎仍有顾忌,生怕这些话传了出去,因此这才调转话头。 屋顶二人哪能听不出话中之意。王采曲已然愤怒至极,心想之前的猜测果然不错,寇人委与周兵勾结不发援兵,甚至一路上的求援哨兵也是被寇人委的人马所拦截,只怕都已命丧黄泉。此人罪恶滔天,万死也不能赎其罪。 公良御瞧见王采曲情绪激动,连忙冲王采曲摇头,示意她切勿冲动。 只听严正回话说道:“你我两家结盟,我等这便回都邺集结兵马,而寇大人则在兰陵城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待我等在都邺起事,寇大人则在兰陵起事,随后北上攻城拔寨,而我等南下攻城掠地,到时候你我两家汇合,那么中原腹地咱们就占据了一半,实力大增,就可以和陈周两国分庭抗礼。” 寇人委心下暗道严正老谋深算,这一道道策略竟让他也忍不住心动,半响后说道:“你这些话全是纸上谈兵,本官岂能轻信。放着我兰陵郡守不做,却和你干那些通敌叛国的勾当。” 严正朗声大笑,道:“区区兰陵一地,如何能比得上万里江山,一方父母,又如何比得上王道皇权。我等乃齐国嫡系后裔,复国大志可昭日月,若无实际岂会来此和你谈结盟,寇大人是个枭雄,应当分得清真假,看得透时事。” 寇人委半响不语,目光扫过严正一行,忽然仰天长笑,而后叫道:“好,即是如此,本官与你们结盟,不过你们可不要负我,否则到时候本官定会先灭了你们。” 严正道:“咱们两家既已结盟,就是唇齿相依,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也不得保全。这个道理我等岂能不明白。” 寇人委道:“那今日便是咱们两家的大喜之日,应当喝酒庆贺一番。” 不一会便有下人送来一坛好酒,而后给每个人斟上,众人举杯庆贺,客厅内一时间其乐融融。王采曲和公良御相视之下,均是从各自眼中看出忧虑。公良御心想华夏已然一分为二,若是这些人起兵得逞,那华夏岂非又要一分为三,悠悠岁月,何时才能一统,百姓何时才能安居乐业。 客厅内众人庆贺过后,寇人委满怀忧愁,说道:“实不相瞒,现在本官有一个心头大患。就是那郡尉王允,此人总是与我作对,偏偏我又奈何他不得,好在这次周兵进攻,我才有可趁之机。” 严正道:“王允我听说过,倒是个英雄好汉,不好对付,寇大人可想到了计策对付此人?” 寇人委冷笑道:“当然,这次周兵让我与他们联手,前后夹击彻底灭掉王允的兵马,我并未同意,一来是暂时不想彻底背叛朝廷,二来对于周兵的底细我并不清楚。不过我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因此与周兵交换了个条件。” 严正道:“不知是什么条件?” 寇人委道:“我不向朝廷求援,同时拦截王允的救援哨兵,而周兵则不攻打兰陵城。” 严正笑道:“此计甚妙,可以说一举双得,一边消除了王允这个心患,一面还保全了兰陵城根基。可是你就不怕到时候朝廷会治你个瞒报军情之罪,这个罪名可不小。” 寇人委道:“放心,我早已想好对策,就说周兵大军势如破竹,将焦山围得水泄不通,待接到讯息时,已经被攻陷。那时朝廷忙于应付周兵,自然不会在这事情上与我纠缠。” 王采曲已然气极,若非公良御拉住她,同时提醒她不要出声,否则她便冲下去杀了寇人委。 严正道:“既然寇大人你的计策这般完美,为何还有些闷闷不乐呢?” 寇人委皱着眉头道:“虽然都按照我的计划而行,可是据探马回报,周兵忽然撤军,已与王允商谈休战五日,这便是我忧心之处,我担心迟则生变,朝廷那边会起疑心。uu看书ukanshu ” 严正疑惑道:“周军兵强马壮,一举攻下焦山不是难事,为何要休战五日,这倒是一件奇事!” 寇人委道:“都是因那王采曲的缘故,她前日赶往焦山,便带去一名勇将,据传于万军之中,孤身一人将周兵大将擒拿。也是因此周兵才罢兵和谈。” 严正吃了一惊,道:“这人竟如此骁勇。不过也只能够他们残喘几日罢了。” 严正与都邺长歌几人相视之下,心下都明了,这名勇将只怕就是公良御。公良御当初和都邺长歌交过手,这几人都看得真切,不光剑法极快,轻功也甚为高强。 公良御和王采曲听到他们谈到此处,自是明白这人是谁,心想寇人委身在兰陵城,竟然对于前方战事了如指掌,心机谋略实在太深。 寇人委忽然神色狠厉,道:“王允父女不除,我寝食难安。就是让他们多活一日,也是一个大祸害。好在我属下今日捉到了一个女子,似乎是哪王采曲的师妹,听说王采曲还出兵营救,不过仍是被抓来了。来人,将那女子带上来。” 王采曲和公良御顿然一震,果见两名士兵带来过来一名黑衣女子,二人一瞧,正是穆子清。都邺长歌等人见过穆子清,自是认得。 严正道:“寇大人莫不是想用这女子引王采曲来这里,好将她杀了。” 寇人委道:“不止如此,若是王采曲胆敢来这里,我便将她也擒住,到时候要挟他父亲不得反抗,那周兵指日便可攻下焦山。” 第82章 突施营救神功显 严正微露笑容,心下却暗道寇人委此人阴险毒辣,计谋层出不穷,若是日后结盟,需得好生防范,否则怕是一不小心便会着了他的道。都邺长歌三人也是脸色各异,并未言语。 便在这时,都邺长歌双耳颤动,忽的探头望向房顶,只听“啪啦”一声响,房顶破出一个大洞,两道身影快速落下,一人一剑,唰一声便将穆子清身旁两名士兵刺倒在地,穆子清惊喜之余,连忙捡起士兵的兵器,随同二人疾奔至屋外。这二人正是公良御和王采曲。 这一突兀变化,也是令得众人一愣,公孙流反应最快,爆喝一声:“哪里走!”连跨三步就来到屋外,而后纵身一跃便挡在了三人前方。 三人瞧见去路被阻,纷纷出招击去,公孙流双掌一推,一道气浪将三人震退数步,招数也尽皆破去。公良御内功只有不到两成,因此发挥不出全力来。 王霸来到屋外,站在三人身后,与公孙流呈夹击之势,冷笑道:“没想到计策果然成功了,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事到如今还想往哪里逃?” 公良御目光一狠,道:“你这卑鄙小人,今天我就为爷爷报仇,拿命来!”话音未落,便向王霸提剑刺去,正是一招“剑无须发”。然而他如今内力不济,这一招使出来也就两三成威力。王霸大斧一扫,便轻易将这招挡了下来。而后公良御连续出招,王霸大斧相迎,剑招仍是伤不得他分毫。 都邺长歌等众人出了屋子,站在一旁,二人相斗情势看得真切,施不正疑惑道:“公良兄弟的功夫怎么变弱了这么些,剑法虽然精妙,但是速度和力道明显不足,莫非伤势还未恢复。” 袁小仇道:“他上次虽有伤在身,可是使出的剑法却比现在要快得多,怎的几日不见武功退步了这么些。” 都邺长歌忽然道:“是内力,他没了内力,自然再也使不出最快的剑法。” 都邺长歌从公良御剑法招式之间,就看出了关键问题所在,不得不说眼力确实独到非凡。 王采曲和穆子清见公良御苦战不下,便要相助,哪知公孙流却冷声道:“两个小辈在老夫面前还敢分心,当真是不知好歹。”迅疾双掌一吸,将二人生生拘拉过来。 二人身体不受控制,王采曲喝道:“师妹,咱们双剑合璧,你攻左我攻右,一起杀了这老贼。” 穆子清应了一声“是”,二人趁势双剑齐上,王采曲使出“气冲斗牛”,穆子清使出“云净天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配合极为默契。 公孙流眼见招式左右攻来,双掌分左右迎去,掌力形如海浪,一卷之下双双破去剑招,劲风仍自不停,将二女震得踉跄后退。 公孙流道:“苍蓝剑法原来就这般无用,可见苍蓝剑派的名头也是浪得虚名。” 王采曲厉喝道:“老贼,胆敢辱没苍蓝剑派,看剑!”忽的纵身一跃,一招凌空剑法使出,公孙流仍是以掌力相迎,却见王采曲借着掌力高高跃起,剑招从天而降。公孙流眼神微眯,一掌朝天击去,哪知王采曲借力再跃,剑招不断。 瞧着王采曲的剑法,施不正与都邺长歌说道:“公子,上次王采曲与咱们对招,却没有见她使出这一路剑法。这路剑法可是相当精妙啊!” 都邺长歌道:“这应该就是苍蓝剑法中的“悬若日月”,早就听说过这路剑法的名头。借力打力,练自随心所欲,有立于不败的之姿,确实是极为精妙的剑招。” 袁小仇高兴道:“那看来王姑娘定能胜过那老头了。” 施不正笑道:“那王姑娘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怎的为她高兴?” 袁小仇道:“王姑娘剑法高明,上次比斗我虽然败了,却也敬佩她。何况那个老头不像好人,我可不想王姑娘死在他手上。” 都邺长歌道:“王姑娘这招剑法虽然厉害,可是她并未掌握纯属,以她现在的功力只怕还并非公孙流的对手。” 确如都邺长歌所言,王采曲虽凭借剑招之利,尚还能和公孙流周旋一二,若是公孙流将这招剑法破去,王采曲万万不是对手。 公良御此时与王霸斗得激烈,却仍在注意王采曲这边的情形,公孙流功力之深,他最是清楚不过,王采曲绝非公孙流对手,心想得赶紧解决王霸前去相助。当即持剑舞出一道道剑花,刹那间剑影重重,甚是美轮美奂。 一旁的施不正笑道:“每次看见这招剑法,就想起公子的‘一曝十寒’。” 袁小仇忽道:“严公曾说这招剑法以虚见长,公子的剑法以实为要,无分强弱。我看不如公子和他互相教对方剑招,岂不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那公子的剑法则更加高明了。” 施不正道:“对啊!小仇这话说的不错。” 都邺长歌听到此话只是微微一笑,却并未多言。只见王霸忽然脸色大变,向后退了数步,神色之间又惊又恐,脑海中想起十多年前遇到的老乞丐,uu看书 ww.ukns.cm剑法绝伦,让他们三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多年以后仍是心有余悸,顿然厉喝道:“你怎么会这招剑法?” 公良御道:“狗贼,我今日就要为爷爷报仇。”箭步一跃,这招“剑影迷踪”栖身而至。 王霸眼花缭乱,连忙提斧四面八方乱劈,劈得一阵,忽然察觉明了,冷笑道:“你莫非是当年那个小孩,原来你没有死。哈哈,不过你虽然学会了那老乞丐的剑法,但功力太低,威力不足两三成,还不是我的对手。” 话音一落,提气爆喝一声“呀啊!”斧头向前方重重剑影一劈,只听“叮叮”之声,公良御手中长剑断成三截,而后被劲风一卷,载倒在地。 王霸破去剑招之后,又道:“老乞丐当年杀了我二哥,当年没有亲手杀了他,现在你既然出现,那我便杀了你为我二哥报仇。”斧头高举,朝倒在地上的公良御当头劈下。 眼见大斧劈来,公良御手无寸铁,慌乱之中,一时运起调息之法,如一口黑洞狂吸周遭空气,同时身子向左边一避,顺势一掌拍在王霸肩头。只听王霸大叫一声,斧头掉落在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而后踉跄倒地。 这一变化来得突然,见王霸脸现怪异的青红二色,众人无不惊异。 公孙流见王霸倒地,一掌震退尚在苦苦支撑的王采曲,而后来到王霸身边,将其扶起,哪知一碰王霸身体,只觉一阵冰冷一阵火热,顿时对公良御厉喝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武功?” 第83章 玄功激斗公孙流 公良御也自不明,心想方才慌乱之中,引动了外界真气,尚未化作真力便使了出来,莫非正如柯老所言,我方才引动的是外界阴阳二气,化作攻击招数,这才导致王霸出现这种状况。这王霸脸色一青一阳,岂不正像阴阳二气的表现。 王采曲和穆子清二女来到公良御身边,见公良御怔怔出神,王采曲担忧道:“师弟,你没事吧!” 公良御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我没事。” 施不正道:“公良兄弟,没想到你除了剑法外,竟然还会这等功夫,老哥我实在佩服之极啊!” 袁小仇心感奇异,从未听闻有人能一掌将人打出青红二色,便向都邺长歌问道:“公子,你能不能看出公良御用的是什么武功!” 都邺长歌也十分不解,就算是他的眼力也看不出究竟,只得道:“这路武功我也看不出来,只是那王霸受了一掌之后,似乎体内真气有所变化,才导致脸色怪异。” 公孙流站起身形,脸色有些难看,又问道:“小子,你这门武功怪异寻常,是不是老乞丐教你的?” 公良御道:“是又如何。” 公孙流忽的大笑,而后道:“好啊!这武功一看就非同凡响,肯定就是造化要经上的武功,你小子一直不承认,现在还有何话说?” 听到此话,都邺长歌等人也是大惊失色,上次公孙流说经书在公良御身上,然而他们并不相信,但是此刻公良御使出这门武功极为怪异,除了造化要经这本神奇的经书之外,哪里有这等武学。当即神色各异,若有所思起来。 公良御从未想过这门武功出处,此刻听公孙流这话,竟也生出一丝怀疑。可是又想爷爷当年从未讲过他学过经书武功,反倒一直在寻找造化要经,若说这门武功是造化要经的武学,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公良御愣的半响,缓缓说道:“我说了没见过什么经书,这门武功也并非经书上的武学。” 公孙流冷笑道:“我知道你断然不会承认,看来用不着与你多费口舌,待将你擒拿,而后再慢慢逼问。”话音一落,便一掌向公良御击去,掌力浑厚之极,相隔尚远,便已劲风阵阵。 公良御只觉得掌力扑面而来,容不得他半点躲闪之机,心想我这阴阳玄功既让王霸吃了大亏,也让你这老贼瞧瞧。暗自一运法门,引动阴阳二气灌于双掌,忽见手掌之上青红二色交替变幻,甚为玄妙,公良御这番刻意而为,也没料到出现这种情况,然此刻来不及多想,双掌朝公孙流这一掌迎将上去。 两人掌力相击,立时传出阵阵轰鸣,二人均是没有后退,相持片刻,公孙流就脸色大变,只见他神色之间青红二色交替,竟也是和王霸一模一样。不过他毕竟不凡,察觉到异样之后,内力尽出倾力一震,直接将公良御震飞出去。而后回运真气,防止青红二色扩散。 公良御内力不足,凭借阴阳玄功方才勉强和公孙流对上一掌,一旦公孙流全力出手,公良御自是不敌。不止于此,公孙流掌力太过深厚,一震之下不但将公良御震退,更是将阴阳掌力反震到他身上。此时脸上同样也出现了青红二色,体内真气胡冲乱撞,一阵冰冷,一阵火热,如坠火山冰窟般。 好在公良御知道玄功法门,趁意识还在,当即盘膝打坐调理真气。公孙流并未继续出手,他的状况和公良御一般无二,立即盘膝坐于地上,不过他不会阴阳玄功,自是靠深厚内力强行压制暴乱的真气。 二人闭目打坐,其余众人则在一旁观望,王采曲心想先前以为师弟只会剑法,没想到还会这等神功,公孙流内功之深只怕在场的人都比不过,师弟竟然也能让其吃亏,武功之奇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过不良久,公良御神色归于平静,站起身来。公孙流也立即睁开眼睛,却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和公良御状况一样,公良御只是打坐片刻便恢复,而他才堪堪压制住暴乱的真气。 公良御与王采曲、穆子清相视一眼,均知久留不易,待得公孙流恢复,只怕再难脱身,就欲离去,哪知公孙流滕一下跃起,厉喝道:“想要离开,留下命来。”双掌一推,正是“海浪滔天”,立时掌力似浪,汹涌之极,分明是要至三人于死地。 三人脸色大变,本以为公孙流还在恢复,谁知突然出手。待得反应过来,公孙流掌力已至,此刻哪有机会还击,公良御挡在二女身前,uu看书.uukanshu.cm便欲全部受下掌力。却在这时,只听剑鸣之声,三人身前剑光灿烂,掌力立刻化为灰烟。 都邺长歌站在三人身前,持剑而立。竟是他突然出手破去了公孙流的掌法。三人大为吃惊,实未料到都邺长歌会出手相助。 公孙流落下身形,瞧了都邺长歌手中宝剑一眼,冷冷道:“你是要救这三人吗?” 都邺长歌说道:“这三人与我有一恩,现在救他们一命,还他们的恩情。” 公孙流冷笑道:“你别忘了咱们已然结盟,你想背盟弃约吗?” 都邺长歌道:“这三人于结盟之事并无太大干系,微末角色而已,何必斩尽杀绝。反倒是公孙前辈的意图为何?是替寇大人效力?还是为了一己之私想得到造化要经?” 公孙流神色一狠,心知此话是有意挑拨,就欲反驳,只听寇人委厉喝道:“都邺长歌,本官费尽心机岂容你破坏,还不快快让开。” 都邺长歌抱拳道:“寇大人,稍后自当请罪,不过我都邺长歌既已出手,就断然不会让开。” 寇人委神色极为不悦,道:“你竟敢如此?”而后怒视严正,望其发话。可严正目不斜视只顾盯着都邺长歌,阴沉着脸不发一言。竟将寇人委视若无物。 公良御三人心下感激,但此刻不易多言,若是再做停留,更是枉费都邺长歌一番恩情,当即抱拳一敬,随后离去。郡守府兵马甚多,虽然公孙流被都邺长歌所阻,却有大量追兵在身后穷追不舍。 第84章 兵分2路回焦山 夜已极深,三人借夜色在城中躲躲藏藏,追兵虽然众多,一时也难以发现三人踪迹。迂回周旋两个时辰,三人才来到城外,一百名骑兵早已等候多时,众人不做停留,立即架马离去。 次日清晨,众人路过小镇,这才稍作歇息恢复体力。折腾了一夜,早已人困马乏。这时穆子清将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果真与公良御二人听来的一模一样。 寇人委早有不臣之心,在前往兰陵、栖霞山二地的路上设下埋伏,阻拦求援哨兵。穆子清受伏之后逃往焦山报信,王霸追至焦山,意图杀了穆子清,却不料王采曲出兵营救,王霸计上心头,便没有杀穆子清而是擒拿,将事情禀报寇人委后,寇人委便再施毒计。 王采曲道:“寇人委虽然害我与父亲不成,但是焦山之困仍在,如今咱们需得尽快赶往焦山。” 穆子清道:“就算咱们赶往焦山,也无济于事,周兵人多势众,焦山如何能抵挡。” 王采曲决然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和诸位将士死在一起。” 穆子清道:“为今之计,就让我继续前往栖霞山求援,师妹这次就算是一死也要为大师姐求来援兵。” 王采曲道:“寇人委大队兵马在追逐,我怎能让你再次犯险,这次我绝对不会同意了,你也莫要再说。”她这话说的果断,也不给穆子清留下任何余地。穆子清待要再说,王采曲所幸转过了头去。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公良御忽然说道:“二位不要再争,我有一计,或许咱们可以求到援兵。” 二女一喜,王采曲道:“师弟,你有什么办法?” 公良御道:“咱们兵分两路,我与大师姐一路在此吸引兵马,往焦山而去,趁敌兵都来追杀咱们之时,穆师姐带着几人悄悄前往栖霞山。寇人委的目的在于大师姐,只怕他一时不会想到穆师姐已去了栖霞山。这样一来咱们求援就可成功了。” 穆子清喜道:“我看此计可行。事不宜迟,咱们快快行动吧!” 王采曲思索片刻,心想眼下唯有这个办法了,便道:“穆师妹,这一路仍然是保护自身安全最重要,如果当真求不来援兵,也就只能是我等的命数了。” 穆子清却决然道:“大师姐放心,这次一定能将援兵带来,你们就在焦山等待好消息便可。” 三人商定计策,便各自行事。并未过多久,大队兵马进镇挨家挨户搜查。公良御和王采曲这时奔出,击倒十余名敌兵,而后带着众士兵逃出小镇,奔往焦山方向。 敌兵人多势众,很快就发现他们,在身后紧追不舍。公良御和王采曲瞧见事态,心下却是一喜,他们已然成功吸引了敌兵的注意,而此时得穆子清带着三名士兵,一路向栖霞山奔去。 正午时分,公良御等人路过一处村庄,只见多数房屋倒塌,少数也已破败不堪,百姓只能在屋外睡觉吃饭,十分凄惨。 王采曲见到此景,心想莫非是周兵已经攻破了焦山,杀到了这里,下马便问一老者:“老人家,这些房子怎的成了这样?你们可是遭到周兵的欺凌。” 老人家摇头道:“不是的,是洪水将我们的村子毁成了这样。” 王采曲心想原来不是周兵来犯,这才松了口气。 公良御忽然问道:“老人家,这洪水是从何处而来,竟有这么大威力,连这些房子道路都能摧毁。” 老人家心有余悸的道:“前方五里处有一湖泊,叫做小山湖,因这些天连下暴雨,湖泊积水过剩,冲毁了堤坝,形成洪水冲到这里。这是天灾,人如何能抵抗,不仅房子毁了,还有不少人被洪水卷走,至今下落不明。” 公良御和王采曲听到此处,觉得这些灾民实在可怜,当下将所带金钱财物一一赠给了村中百姓,而后离去。行了五里,果真路过小山湖,但见湖泊浑浊,好几处缺口溢出湖水,确实如村中老人家所言。 众人并未久留,继续向焦山而去,直到黄昏时分,众人这才抵达焦山。而身后的追兵也没了踪迹。许是因前方就是焦山大营,三万士兵驻防,追兵也不敢再来。 二人回到营中,来到中军大帐,韩擒虎等众将尚在商议军务,见王采曲二人到来,无不激动。韩擒虎日夜担心,一见王采曲平安无事,暗自松了一口气。 王采曲立即探望王允,公良御也在一旁观察,只见王允虽仍在昏迷,却并无大碍,倒是在柯老的照顾下,伤势恢复得很不错,照此下去,稍后再调息一次,或许能够醒来。这比他料想的还要快,却是一件喜事。 王采曲转身面对诸将,问道:“咱们答应周兵三日放人,现在三日已过,那杨素是否已放回周营?” 韩擒虎道:“今日正午时分,我们就把杨素放回了营中。uu看书 ww.uukanshu ” 王采曲:“即是如此,那周兵可有异动?” 韩擒虎道:“我已命哨骑紧盯周兵动向,倘若周兵违背诺言发兵,咱们提前便可得知。” 王采曲点头道:“确该如此,周兵诡计多端,他们的诺言不可轻信。”而后将在兰陵城得知的一切都与诸将一一道明。诸将听后无不咬牙切齿,放话要亲自杀了寇人委这个奸贼。 诸将的愤怒王采曲早已猜到,待得诸将镇定些许后,才道:“咱们如今的大敌是周兵,寇人委这个狗贼日后再处置,眼下却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周兵一战。” 韩擒虎道:“不错,周兵不知何时会突然来犯,诸位各司其职,一旦开战,定要让周兵有来无回。” 诸将齐声呼和,在王采曲告知事情原委之后,虽愤怒,各自心中却也底气大增,因为求援哨兵并未再遭阻拦,已前往栖霞山,援兵应该很快便能到此。又商议良久这才散去。 夜幕降临,营帐中安静下来后,公良御打算运功给王允调息,事前有意运起玄功,果然双掌青红二色再现。心下琢磨调息和与人对招并不相同,调息是引外气化为了真力,出招却是并未有这一步。化作真力是为益已,不化做真力则能伤人,可谓是以招驭气,伤人于无形。而青红二色正是那阴阳二气聚于掌上所致。 先前危机之时并未深想,此刻想通之后暗自欣喜,若是待他功力恢复,好生运用阴阳玄功,再与公孙流相遇,也不会这般狼狈了。 第85章 2军交战硝烟起 黑夜当空,公良御给王允调息之后,便自行打坐回复功力。不知何时帐外又是大雨滂沱,哗啦哗啦!公良御听闻雨声连绵不绝,心想这大雨一连下了三四天,今年的雨季似乎要比往年的更甚猛烈些。 雨过天晴,初阳抬头,公良御独自前往石崖,坐于崖畔,但见他玄功一起,双掌撑天,青红二色于初阳之下交替辉映,玄妙无极。如此多次练习,玄功之法越加熟练。随后又开始打坐调息。 闭目良久,忽听山下一声震天号角“嗡嗡嗡!”公良御睁开眼来,于此处向山下望去,平原之上旌旗蔽日,东南西北似望不到尽头。 见到此景,公良御心想这周朝大军果然不遵守信用,不到五日既动兵,这般声势,比第一次见时还要更甚,只怕是想要一举攻下焦山。忽见崖下浑浊的湖面有一朵浮萍,许是被大雨从某处冲刷至湖面,破败不堪,欲沉不沉,只觉得焦山就似这朵浮萍,在这浑浊湖面摇荡,终究会沉入湖底。 韩擒虎这时来到山崖呼喝,公良御心知他定然是来通知周兵进攻一事,当即下崖来到近前,道:“韩大哥,山下可是周兵要大举进攻了。” 韩擒虎道:“不错,周兵背信弃义,这一点我们早有预料,事先巩固了兵防。小姐和王将军已到阵前应敌,临走前特让我来告知公良兄弟一声。” 公良御喜道:“王将军果然醒了,真是可喜可贺。” 韩擒虎抱拳一拜道:“这多亏得公良兄弟你的神功妙法,让王将军得以还生,诸位将士见到韩将军醒来,无不士气大盛,英勇抗敌。此等大恩大德,今后若有差遣,韩某人无不遵从。” 公良御连忙道:“小弟也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而已,韩大哥严重了。对了,援兵可有消息。” 韩擒虎道:“如果穆姑娘顺利赶到栖霞山大营,加上整备军马器械,应该这两日间便能抵达。” 公良御道:“如此甚好。” 韩擒虎却道:“不过这次周兵似乎已然知道我们顺利派出了援兵,因此不在采取包围之策,而将兵力全集中于南面进攻,现下我三军将士也集结一处准备与周兵一战。” 公良御道:“周兵是想趁援兵未到,以迅雷之势攻下焦山。如今敌众我寡,不知道当下咱们能撑到援兵到达的机会有多大?” 韩擒虎环顾四周,见此处没有外人,才缓缓道:“不到两成。” 听到此话,公良御心想事情比想象的更为严重。韩擒虎久经沙场,对于敌我之势判断明确,若说两成,只怕就真是如此。 韩擒虎又道:“小姐和王将军知道此刻情势紧急,亲自下山督战,不瞒公良兄弟,我没打算能活着离开焦山,势于周兵同归于尽,小姐和王将军应当也是如此想法。” 公良御实在同情王采曲,她与父亲才相见便又要分离,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些。又觉得自己向以扶弱济倾为己任,对现下状况却无能为力,实在有愧于侠义之道,不禁大为失落。其实公良御只因太同情王采曲,以至过于自责,试想他一人如何能挡下周兵数十万大军。 韩擒虎是个豪气云天的汉子,见到公良御神情萧瑟,也不禁被其感染,叹道:“若是现在就出现一支援兵,那么焦山危机便能化解,只可惜根本不可能了,只怕这次是难逃一死了。”话到最后不禁自感好笑,心想自己往日豪情万丈,什么时候学会这等软弱了。 公良御却忽然冲他一笑。韩擒虎以为公良御在嘲笑于他,无奈道:“公良兄弟取笑的是,我身为将士,岂能恐惧死亡,若是如此,何配为将!” 公良御却道:“韩大哥,我有办法了,可引来一支援兵。” 韩擒虎大为吃惊,连忙询问公良御到底是何办法。然公良御瞧向山下周兵,黑压压一片数之不尽,任其如何声势浩大,他仍是不惊不慌,神色之间透着一股凛然。 焦山南面之下的平原,周朝大军在后,杨素带领前锋军队在前,贺若弼左军策应,待得号角一响,前锋部队立即直冲焦山,漫山遍野呐喊震天。 王采曲和王允在哨塔上观望,早已命令士兵准备好圆木滚石,待得周兵攻至石墙,便既投下,所过之处无不死伤遍地。又有弓弩手在石墙之上往下射箭,一时间万箭齐发,如天降雨箭,无数周兵倒地而亡。 杨素见敌人防守严密,手持令旗一挥,立刻周兵大队弓弩手射箭反击,后加派兵马猛攻而上。两军你攻我守,厮喊震天,漫山遍野躺满周兵的尸体,而陈兵也损失惨重。直至日落西山,周兵进攻无果,u看书ww.uukanshu暂退而去。 焦山中军大帐之中,众将商议军事,王允坐于首座静听诸将意见,韩擒虎道:“周兵只是暂时退却,末将认为他们今夜必定还会进攻。” 诸将都同意韩擒虎的看法,道:“周兵善用诡计,咱们定要防止他们夜袭。” 王允点了点头,道:“越是夜晚,越是危险,诸将士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东南西北四面都要加派哨兵,防止周兵夜袭。” 待得诸将散去,营帐之中就只剩下王允父女以及韩擒虎,王允环顾四周,问道:“救我性命的小兄弟为何不见他人呢?” 王采曲也并不知晓,问道:“韩大哥,我师弟人呢?” 韩擒虎回道:“今早我们一同下山,而后我赶赴阵前,之后便再未见过公良兄弟,兴许又去了山上吧!” 正说话间公良御进得帐来,一眼便瞧见王允,抱拳笑道:“晚辈公良御,拜见王将军,看王将军气色不错,伤势可见没什么问题了。” 王允笑道:“身体好多了,就是箭伤还未复原,偶尔有些小疼,这倒无甚碍事,此番你救了我性命,这份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今后但有所求,老夫必定倾力相助。” 公良御道:“王将军严重了,像王将军这般英雄豪杰,自是福大命大,小辈只是略尽绵力而已。”心下忽然想起,当年乞丐救阿成,让其活了十年,王允如今虽然恢复了过来,却不知能活多久。他虽然领悟玄功,可根本无法像乞丐那般做出判断。 第86章 战火通明来叫阵 王允目光上下打量公良御,心想不骄不躁,的确是位少年英雄,微微一笑道:“我还听曲儿说你以一人之力擒获了周兵大将,为我大军争得三日喘息之机,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不光有神医妙法,还身怀绝世武艺,当真英雄出少年,我有意让你加入我大军,做我陈国将领,保我大陈万年江山,你意下如何?” 公良御心想我有要事在身,若是在此处为将,何时才能完成爷爷遗愿,更何况我身无统兵之才,无法带兵,便道:“王将军如此看重晚辈,实在是晚辈的福分,只不过晚辈尚有事务在身,只得拒绝王将军的好意了。” 王允心下惋惜,道:“老夫也不勉强,不过若是日后你想要建功立业,可再提此事。不过现今焦山之困尚在,还不知有没有以后了。”忽的爽朗一笑,竟是丝毫不惧。 三人聊得许久,忽听山下号角声起,众人一听便知周兵再次进攻了。 王允当即厉喝:“周兵果然又来了,走,随我迎战。”而后疾奔山下,站于哨塔之上,只听厮杀震耳,空中火箭飞旋,两军交战极为激烈。 黑夜之中,战火引燃许多树木,一时间整个战场灯火通明。好在焦山树林并不茂密,否则周兵火烧焦山,陈兵断然无处可躲。 过得良久,周兵进攻无果,再次退去,却又奔来一百轻骑,那杨素和贺若弼二人便在其中,轻骑到得墙外不远方停,贺若弼架马而出,道:“王将军,没想到你中了火箭竟然无事,可喜可贺啊!” 王允朗声道:“未退敌兵,老夫岂能如你等之愿,就此死去,回去告诉你们统帅,只要老夫在,周兵休想攻下焦山。” 贺若弼道:“我正是奉了二皇子殿下之命,来与王将军谈一谈。” 王允道:“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们刀上见真章,嘴上功夫不是我等将士所为。” 贺若弼知道这话是为嘲笑,也不介意,说道:“想我周军十五万大军,你焦山兵马不足三万,粮草不济,如何能与我们抵抗,之所以没有一举攻下,只是因为我们二皇子爱惜人才。王将军英明远播,何必效忠陈国那昏庸皇帝,只要你举兵来降,我们二皇子必然重用将军。” 王允长笑一声,说道:“老夫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想让我卖主求荣,那是决计不可能之事。孺子小儿太轻看我王某人了,你们周军纵然人多势众,但那又有何惧,倘若真如你所言,为何不早些前来,却在久攻不下之后才来说此话,分明是你等惧怕了我军。” 贺若弼笑道:“王将军,你的忠心在下看来根本就是愚忠,你们为何会落到无兵无援的境地,还不是因为奸臣当道所致,你为了这样的朝廷死去,太不值当也!我大周如今朝政分明,人才济济,南灭陈国指日可待,你这样顽抗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王允神色一紧,其实贺若弼所言不无道理,陈国朝政堪忧,周国国力强盛,两国之间只怕不久真有一亡。这些事情他如何看不明白。 王采曲忽道:“父亲,别受那贼子的话影响,他只不过是想扰乱军心罢了。” 王允道:“父亲如何看不出,只是。”忽然叹了口气,并向贺若弼朗声道:“你不必多言,回去告诉你们统帅,若想南下攻陈,先打败我王允再说。”忽一挥手,万箭齐发,射向贺若弼等人。却在这时,贺若弼身后飞出两把大锤,当空一扫之下,竟是将箭雨尽皆扫落在地。 贺若弼笑道:“王将军,枉你身为名将,却对我等数百轻骑出手,实在有堕尊驾威名。素闻你们军中将领武艺高强,二皇子钦佩之余,特派了我们大周勇将博科,过来领教领教,看看你们军中是否真的都这么厉害。” 贺若弼身边马上有一人,手持双锤,身形魁梧,方才那一扫万箭之势便是他所为。 王允神色一凝,缓缓道:“周兵要引我们出站,想以此扰乱军心。他们一直久攻焦山不下,已然出此下策了。” 王采曲道:“父亲说得不错。若是不出战,岂不是说怕了他们,势必军心不稳,若是出战,胜了固然极妙,若是不胜可就危险了。这贺若弼计谋甚妙,知晓现在我们军心稳定,士气高涨,想以此来消磨。” 王允道:“曲儿能有这番见识,为父打心底里高兴。这一战出与不出都很棘手,需得想个周全之计。” 韩擒虎道:“王将军不必为此烦忧,末将去会会他们,万不可让他们看轻了咱们。” 王允笑了笑道:“我倒是把你给忘了,我有猛将擒虎,何惧周兵那些鼠辈,不过还是要小心,这一仗很是关键。” 王采曲道:“韩大哥,务必小心,我看那人武功不弱,不像泛泛之辈。” 韩擒虎朗声道:“末将明白。u看书 .uuknsh.om”而后架马奔出,长枪斜指贺若弼等人。 贺若弼笑道:“原来是韩将军,确实不凡。”瞧向那博科道:“这韩将军十分骁勇,你可不得大意。” 博科道:“属下明白。”迅疾架马奔出,马至韩擒虎身前时,双锤挥击,似有千斤力道,舞动起来虎虎生威。 韩擒虎长枪一挡一刺,一路枪法使得颇为精妙,比之博科的双锤也不落下风。二人于马背上你来我往,数回合下来不分高下。 王采曲道:“这博科使得双锤与鬼老三等人差不多,均是以沉稳见长,韩大哥若想胜他,不得与他拼力气,得以巧力取胜才是。”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方才那博科凌空一挥将无数的箭挡下,若非内功不俗,绝技使不出那一击,此人内力应当不弱。” 王采曲忽然担忧道:“韩大哥一惯在军中,行军打仗他在行,武功一道在诸将领之中也算高强,可是这博科分明学过门派武功,只怕韩大哥不是其对手。” 公良御道:“大师姐放心,若是一会有事,我必定出手相助。” 二人看出眼下局势,当即暗自计较。果不出二人所料,博科与韩擒虎又相持了数回合,但见韩擒虎渐渐体力不支,长枪不稳,被博科一锤击飞了出去,再一锤使出欲将韩擒虎击落马下。 便在这时,公良御使出攀岩身法,几个纵身便站到韩擒虎马背之上,玄功一运,一拳将铁锤弹开,将博科连人带马逼得后退不止。 第87章 腹背受敌陷绝境 博科脸色一变,方才一拳出手太快,他完全没有看清,觉得定然是名好手,稳住身形后,只见是一个平平少年,顿然有些惊愕。 博科道:“好啊!有人助阵,两人齐上本将也不惧,看锤吧!”说完一夹马背,手中大锤就向公良御当头砸下。公良御闪身一避,跳到地上,向前奔得几步,博科掉头便追。 周兵中贺若弼向杨素问道:“杨将军,此人便是于万军之中将你擒住之人?” 杨素道:“正是此人。惭愧惭愧,那日万军齐上,竟也是奈何不了他分毫。” 贺若弼道:“莫不是我眼花了,此人在博科手下只得逃窜,哪里有能敌万军的能耐。” 杨素愣了愣,道:“这么一说我也纳闷。” 公良御这般奔跑在外人看来似在逃窜,其实公良御另有打算,他并未持剑,而是想实际练练阴阳玄功,只因他发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似乎太过依赖剑法,好几次没了剑之后就手足无措,无法应敌,此等状况行走江湖实在太过凶险,因此为确保安全,唯有更加熟练阴阳玄功,方可令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公良御疾奔一棵树木前,忽纵身一跃,双足一蹬,反身便向博科拍去一掌,青红二色在掌间辉映,在通明的烈火战场中甚是显目。 博科追逐一阵,心下已认定公良御不敢跟他正面相抗,定然有什么计谋,果见这一掌来得突兀,早有防备,不挡也不避,正面一锤击去。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两人一个赤手,一个使大锤,强弱立见。公良御一掌未至,眼见大锤先一步来临。当即不慌不忙,暗运玄功,手掌翻动间,一道阴阳劲气隔空而去。 砰一声响,博科被这一道劲力击中,体内气息立时如海啸般翻涌,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公良御趁此良机,身形不停跃至马背,站于博科身后,一掌拍在其后背,博科立时晕了过去,神色之间青红交替。 公良御见制服了博科,心知已胜,暗想阴阳玄功神妙之极,方才以微末内功便能隔空以掌力伤人,此法只有公孙流才能做到,此人于掌法一道研习多年,达到了高深境界。公良御若非不会阴阳玄功,是万万做不到的。况且他感觉方才的掌力和公孙流等人的掌力又各自不同。 公孙流内功深厚,掌法又精,因此掌力纯以内功催动。而公良御则以阴阳玄功引动外力化为劲气,单从这一点来看,于自身功力深浅并无太大关联。不过若想日后掌力越甚,便要自身内功高深,阴阳玄功威力越大,引动外力便越多。 两方对阵,胜负已分,山上陈军高兴大呼,山下周军则雅雀无声,杨素等轻骑奔来,二话不说便将博科带走。一行轻骑退回军营。 临走前贺若弼问道:“你是何许人也,报上名来?” 公良御道:“在下公良御。” 贺若弼听后一夹马背,奔回了周营。公良御与韩擒虎回到营中,众人齐声祝贺。 韩擒虎道:“公良兄弟,周兵使计想挫我士气,你武功卓绝令他们狼狈而回,不敢再战。此番又立了大功,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公良御笑道:“都是自己人,韩大哥不必相谢。虽然击败了一个将领,周兵也只是暂时退去罢了。” 王允道:“说得不错,周兵已两次冲锋未果,咱们也损失惨重,吩咐下去赶紧整备兵马应对周兵,不可丝毫大意。” 众将各司其职,不久之后,周兵轻骑复返,见山上陈军严阵以待,战意盎然,便既停步。 贺若弼道:“王允果然不好对付,原以为陈兵胜了对阵,就成了骄兵,哪知他们不骄不躁,早已防备咱们冲锋。” 杨素道:“咱们南下灭陈第一战便打得如此揪心,陈国人才济济啊!咱们本就是突袭过江,粮草并未全然到达,现在久攻不下,二皇子已有退兵之意了。” 贺若弼瞳孔紧缩,道:“杨将军所言极是。”忽然瞧向远方,笑了笑道:“事到如今只看明日一战了。”而后调转马头,回了周营。 待至天明,战场火势已熄,遍地狼藉,周兵倒没再有冲锋之势。 天气灰蒙蒙,乌云遮住了阳光,渐渐飘起了细雨。焦山立于平原之上,尤似一只巨兽。此时,在这巨兽之后五里平原上,出现一只兵马,浩浩荡荡前行。看其旌旗飘扬,上面一个“寇”字。 焦山之巅建有哨塔,视野开阔,四面八方有敌情便可尽收眼底,此时哨兵望见,立马发出一声震天号角。中军营帐之中听到角声,均是以为周兵发起进攻了,片刻便有士兵进帐禀告:“禀告将军,咱们后方有大队兵马赶来,看其旌旗模样,是兰陵城的兵马。” 王允一震而起,道:“兰陵城?寇人委这个小人。”自他醒后,王采曲早已将寇人委的阴谋说与王允知晓,清楚寇人委此时出兵肯定不是来助战,倒是来灭他的。 众将纷纷震怒不已。现下对付周兵已然快要招架不住,uu看书 .uukanshu寇人委再来相助周兵,焦山自是必败无疑。 王允强自镇定,率领众将领奔往焦山之巅,站于哨塔之上,果见山后大队兵马,足有四万之多。饶是他身经百战,此刻也不禁身心奔溃,怒上心头,险些栽倒在地,仰天大呼道:“寇人委,你这叛贼,暗中勾结敌军也就罢了,竟然胆敢出兵,我誓杀你。”话音一止,就喷出一口鲜血。他箭伤未愈,怒火攻心之下便引动了气血。 王采曲连忙扶着王允,道:“父亲,寇人委行径咱们早已明白,何必为此动怒。放宽心才对。” 王允喘着粗气,便欲开口,忽听山下又是一声号角响起“嗡!”用不着来人禀报,众人已于山巅望见,只见周兵声势浩大,分明是要攻山了。 此时此刻,焦山前后受敌,纵然如何固若金汤,也难以抵挡,王允叹了口气,道:“曲儿,你带着人冲出去,保住性命。为父已决议以身殉国,你万不可再留在焦山。” 王采曲落下泪来,道:“我不,父亲不会死的,咱们,咱们还有援兵,只要援兵一到,定能反败为胜。” 王允摇了摇头,无力道:“咱们那里还能撑到援兵到来,只要寇人委一进攻,两面夹击,焦山休已!” 听到此话,众将低下头,都已是万念俱灰。 忽见韩擒虎疾奔山巅而来,待到众人面前,抱拳道:“王将军,咱们的援兵到了。”伸手向山下指去。只见周兵黑压压连绵不尽,正往山上攻来。哪里有援兵? 第88章 山洪席卷败周兵 众人见到山下尽是周兵,全无其他,不明韩擒虎话中缘由。 王采曲问道:“韩大哥,援兵在哪里?” 韩擒虎微微一笑,道:“你们仔细看看,快了,快了。”而后闭目静听。 过不一会,山间飞禽似突然预知到危险乱飞乱蹿,渐渐的轰轰隆隆声音响起,韩擒虎睁开眼来,与众将一同望去,只见一道山洪从焦山倾泄而出,涛涛大水翻腾汹涌,所过之处山石林木尽毁,山洪夹着断木石块,直奔攻山而来的周兵。 滔天之势骇人至极,山洪顷刻便至,周兵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弃兵逃亡,然洪水席卷一切,无数周兵被山洪卷入,消失无踪。短短一炷香不到,山洪威势停息,直至扩散平原,渗入土地。 山下一片狼藉,黑压压的周兵在山洪席卷之下,已然消失无数,剩余的周兵早已吓破肝胆,四处逃窜。 山巅众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神已然巨震,怔怔说不出话来。过得半响只听王允仰天长笑:“哈哈哈!妙,妙,妙极!” 韩擒虎爆喝道:“将军,咱们杀下山去,将周兵一网打尽。” 王允唰一声拔出剑来,喝道:“众将,随我一同杀下山,尽屠周兵。” 众将猛喝一声“杀!”而后众人疾奔山下,焦山大军立时尽出,势气鼎盛,直奔山下周兵。厮杀震天,血流成河,周兵被山洪一冲,早已没了气势。战场之上讲究一鼓作气,势气没了,自会一败涂地。 焦山之后,寇人委于大军之中接到人马来报:“大人,那,那。”这人惊恐不已,话都说不清楚。 寇人委道:“发生了什么事?” 探马道:“焦山之上突发山洪,将,将周兵淹没,周兵死伤殆尽,溃不成军,焦山趁势兵马尽出,将周兵杀得大败。”这探马事先便在焦山正面观望敌情,一切看得清楚,也是被那山洪之势吓破了胆。 寇人委腾一下站起身来,神色之间不敢置信,道:“什么山洪,乱七八糟的。周兵十五万兵马,岂会败给王允的三万兵马。” 探马道:“小的亲眼所见,不敢撒慌,确实是山洪。” 寇人委怒气上涌,拔出剑来,便要杀了这名探子,忽又止住,道:“不行,不能让王允打败周兵,若是等他打败了周兵,回过头来杀我,本官还有命在。”随后向大军喝道:“诸将听令,进攻焦山。”一声令下,身后大军齐齐而动,疾奔焦山。 正行军中,一声紧急号角响起,寇人委大军的左面突然出现大队兵马向他们冲来。 寇人委连忙问道:“为何有兵马来袭?” 前方哨兵连忙来报:“大人,似乎是栖霞山的援兵!” 寇人委神色狰狞,心中大乱,一股怒火难掩,咆哮道:“给我冲上去,迎战敌兵!”而后大军调转方向,直冲左面栖霞山大军。远远望去,两军撞在一起,立时厮杀震天。 焦山方圆数十里,立刻便形成两处战场,正面一处周兵与王允大军,后面一处寇人委与栖霞山的援兵。两处战场均是激烈无比,一直杀到天昏地暗,黑夜当空,方才停息。 焦山正面战场,周兵损失大半,只剩下数千残兵退回长江,后面战场寇人委大败之后,在公孙流等人的保护下仓皇逃离。栖霞山兵马派出轻骑追击,仍是没有寻到。 战争结束之后,焦山终于归于平静,直至深夜,众将方才聚集于营帐之中,王允等人和栖霞山来援的诸将庆贺大胜,激动不已。 公良御站于帐外,瞧了一眼中军大帐之后,孤身前往石崖,站于崖上向下望去,湖泊干枯,早已不在,只剩下淤泥。 今天的山洪正是这湖中之水决堤形成,公良御忆起小山湖发生的洪水联想到了此“援兵”之计,便说与韩擒虎听,韩擒虎起初大为惊讶,二人商议良久后才定下此计,期间并未与任何人说起,这个计策只有一次机会,也是焦山唯一的生机,周兵诡计多端说不定有安插在军中暗哨,若是泄露出去,那么焦山只有死路一条了。 二人商量之后,韩擒虎立即派了一百人开始掘堤,待得周兵大举进攻,便拆去了石墙,撤走了兵马,而后引山洪而下,水淹周兵,此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唯有全力一搏,好在终于大功告成。 王采曲不知何时来到公良御身边,目光柔和的瞧着他,缓缓道:“谢谢师弟,这次若非有你相助,我和父亲,焦山所有将士,现在都成了草中枯骨。” 公良御微微一笑,道:“师姐哪里的话,打败周兵非我之功,全靠诸位将士浴血奋战,这才能反败为胜。” 王采曲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次战役,两军也是损失惨重。uu看书.uukanh.om 父亲已向朝廷发去了战情文书,相信寇人委的恶行定会天下皆知。只可惜这次竟然让他逃走,便宜了这个狗贼。” 公良御道:“许是这个寇人委气数未尽吧!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迟早没有好下场的。” 王采曲道:“咱们这次大胜,所有人都在营中庆贺,为何不见你高兴,反倒来了这里,不知师弟有何心事?” 公良御叹了口气,道:“我在想周朝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没有十数年时间难以恢复,两国又将陷入相持不下的境地。” 王采曲道:“这样更好,岂不是没了战事,天下太平了。” 公良御道:“华夏分裂了数百年,哪有真正意义的太平,唯有华夏一统才能国泰民安,而两国对立,像今日这样的大战只会无休无止,最终受苦的还是黎明百姓。” 王采曲道:“师弟心系天下百姓,让师姐敬佩。只可惜我只是一女子,心中也无大志,我只希望父亲和师弟都平安无事,其它的我倒并未深想。” 公良御道:“咱们同门师兄妹,自当想扶相助,师姐有难,师弟怎能坐视不理。只是今日周兵死伤无数,虽不是我所杀,却是有我一大助力。我娘亲自幼教我善良为人,扶弱济倾,死了这么多条人命,我心中愧疚。”话至最后叹了口气,而后闭目打坐。 王采曲是军中长大,看惯了杀伐,并没有像公良御这样的体会,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静静陪在他身边一直未离开,直到天明。 第89章 入江湖不敢有情 初阳抬头,驱散了几日来的阴云,暖暖阳光甚是明媚。 公良御从打坐中醒来,瞧见在一旁睡着的王采曲,原以为她早已离去,谁知竟一直待在这里,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压力太大,公良御这次打坐太过深沉,似入定般人事不省,也是没有注意。公良御不忍叫醒她,便等了良久。 王采曲模样本就美丽,睡着之后亦是如此,安安静静,似乎做着美梦,忽而嘴角上扬,极是甜美。公良御一旁看着看着,就已愣愣出神。 待得王采曲醒来,迷迷糊糊中只见公良御望着她,便道:“师弟,你,你这么看着我做甚,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连忙往自己脸上摸了摸,擦了擦。 公良御尴尬道:“没,没有。” 王采曲道:“睡觉醒来脸上都有些脏东西,你可不能再看,要不然我可不饶你,待我去洗把脸才能看。”说完笑了笑,欣喜着直奔山下营帐而去。 公良御心想你如此美丽,纵然有脏东西又何妨,独自在石崖待了一会,这才下山,正行走间,忽见王允走来,公良御上前拜见,听王允道:“我看出来你似乎不喜热闹,因此昨晚的庆功宴你不在,我也未去叫你,这一晚上想必你是在山崖上练功夫吧!” 公良御道:“王将军说的不错,晚辈内功尚未完全恢复,因此在山上练功。” 王允笑道:“我于练功一道并不熟悉,也不知晓你们武林中人那一套。”向天空望了望后,接着道:“这大雨天终于是停了,不如你陪我赛赛马如何?” 公良御道:“晚辈不善骑马,只怕根本不是王将军的对手。” 王允长笑道:“年轻人要有不服输的劲,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走吧!”而后让士兵牵来两匹骏马,自己骑上马背,一夹之下便奔往山下。公良御也不好推辞,当即上马追去。 到得平原上,王允早已等候,见公良御下山来,笑道:“咱们从这里开始,直行五里,看看谁先到!” 公良御笑道:“王将军身经百战,一辈子都是在马背上,自然是你先到了。” 王允道:“咱们经历生死,早已不是外人,你若是不介意,今后便称我伯父吧!王将军太过生疏了些。” 公良御点了点头。王允心下很是欣慰,而后架马奔驰,公良御也在后跟上。二人的马匹驰行速度极快,均是良驹,不过赛马一看马匹,二看架马之人是否有驭马之术。公良御自小从未接触过马匹,王允则戎马一生,他哪里能比得过,因此远远落在了后面。公良御在后紧追,若非地处平原,王允早就没了踪影。 直至行出十里,远见前方有一条河流,王允勒马停住眺望。公良御在片刻后方到,瞧王允望着大河出神,定是心中有事,公良御不忍打扰,静静的待在身边。 过了良久,王允才道:“我一生的志愿,就是能率领陈国大军,踏过长江灭掉周国,一统天下,只可惜大半生过去了,仍是没能达成此愿,这长江就好像是一道屏障,挡住了我一生啊!” 公良御道:“伯父心怀大志,只要持以恒心,总有达成一日。” 王允笑道:“我已年过半百,虽大志不灭,可还能有多少时间,此事非一日之功,纵然二三十年,只怕也难以达成。更何况现今陈国朝政堪忧,君臣不思社稷,实在是既不得其主,更不得其时。” 公良御道:“原来伯父看得如此通透,那为何不选一良主,也许大志能成。” 王允摇头道:“我一生光明磊落,岂能像寇人委那般卖主求荣。我既效忠于大陈,此生便要为大陈战死,不过我是为了陈国千万百姓,我效忠的也是千万百姓,并非君主馋臣尔!” 公良御心下动容,道:“那贺若弼说伯父您是愚忠,晚辈看来您是再明白不过。自古英雄无不忧国忧民,这才称得上是大英雄。” 王允笑着摇头,道:“老夫但求无愧于心,哪里称得上大英雄。倒是你这小英雄,助我击退了周兵,救我千万将士的性命。古东汉时期曹操水淹下邳,生擒吕布。今你引山洪作援,水淹周兵,此战声势之大,已震动天下,可谓绝妙,你之功亦会千古流传。” 公良御道:“晚辈哪里敢居功,这全是韩将军所为,晚辈只是提了些微末建议而已。” 王允长笑,瞧着公良御缓缓道:“不骄不躁,uu看书 .uukanshu 正和我心意。曲儿常在我身边提起你,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十分喜欢,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想与你谈谈,我将女儿许配给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公良御心想王允此意并未强求,实乃很是看重于他,顿时有些动容,可是他又心无此意,若是直接拒绝,只怕会令王允难堪,当即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说。 王允道:“你难道不喜欢曲儿?因此不想答应,即是如此的话,也不妨直说,不用顾忌我的面子。” 公良御道:“王将军的厚爱晚辈实在感激,只是天下未定,百姓无安,晚辈此生志在力行侠义,扶弱济倾,将来必定凶险难测,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我已决定孤独此生,不愿累及旁人。” 王允听他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禁动容,他虽未涉入江湖,却也知晓江湖与战场一样,凶险难测,他戎马一生最后累及妻子惨死,如今剩下王采曲一个女儿,却也不愿其有丝毫危险。 目光再次眺望长江,缓缓道:“你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不过感情之事,要懂得珍惜,当年我未能好好陪伴曲儿娘亲,至今仍是心中愧疚。若你不喜欢曲儿那自不必强求,你若喜欢曲儿便用不着顾忌太多,以免将来后悔。” 公良御点了点头,只见王允调转马头,夹马离去。瞧着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孤独寂寞。 公良御回望长江,只见大河涛涛,汹涌澎湃,虽地处华夏,却又二分为国,叹息一声后,架马跟了上去。 第90章 叛贼恶敌突来袭 二人一前一后,行了一里,忽见前方有轻骑急冲他们而来,二人以为是焦山兵马,随即勒马停住,待得这些轻骑靠近,二人却是一惊,当首三人竟是寇人委、公孙流和王霸,另外有四人则是都邺长歌一行。 公良御暗道不妙,看他们模样分明是冲着王允而来,这些人武功高强,他二人实非敌手,当即道:“伯父,咱们快走。” 王允见来人是寇人委,目光狠厉,一股愤怒生起。好在他身经百战,不会冲动行事,知晓敌人众多不得硬拼,当即与公良御调转马头,往回逃离开去。寇人委一行则在二人后方不远处紧追不舍。一直奔到长江边,见前方无路,当即转而向右。 便在这时,王霸与公孙流猛一夹马背,赶至公良御二人前方,后方寇人委等人也同时临近,将二人拦在中间,进退不得。 寇人委冷笑道:“王将军,别来无恙啊!” 王允厉喝道:“寇人委你这个奸贼,还敢来见我!” 寇人委神色一狠,道:“我来就是要取你人头。你害得我全军覆没,险些丧命。若不是我身边有众英雄好汉,否则定然死在栖霞山的追兵之下,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 王允道:“好啊!你这狗贼,没死正好,我要亲手杀了你,为我妻子和死去的将士报仇!”说罢刷一声拔出剑来,一夹马背就向寇人委冲去。 然而还未近身,都邺长歌一剑挥出,直接将王允的剑挑飞在地。公良御见状不妙,早早起身一跃,一把抓住王允,落到地面。都邺长歌的剑法他最是清楚,王允绝非其对手。 公良御瞧向都邺长歌,道:“都邺公子,你这是为何?” 都邺长歌道:“公良兄弟,上次你救我一命,我在兰陵城还你一命,咱们已两不相欠。现下我们既与寇大人结盟,那么你自然就是敌人了。” 施不正叹了口气,道:“公良兄弟,实在对不住了,老哥也是没有办法。” 公良御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心想人心难测,不管救我害我,也是由着他们,倘若救我那便是恩情,自当相报,若是敌人那就只有刀兵相见。长笑一声后,厉喝道:“今日只要我在,就容不得你们伤害王将军分毫。” 施不正道:“兄弟,这王允与你有甚关系,莫要因此丢了性命。老哥我做主,不与你为难,放你离去如何?” 公良御道:“在下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若要我弃王将军离去,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王允一拍公良御肩膀,大笑道:“好小子,老夫没有看错你,大丈夫死有何惧。”又向寇人委等人骂道:“你们这些鼠辈,战场上不是老夫对手,背地里使出阴谋诡计,有种的就来取了老夫性命。” 寇人委道:“阴谋诡计又如何,若非撞见你骑马出了军营,我这些武功好手也会去你营中,将你的人头砍下。” 王允道:“原来都是些江湖中人,纵然会些武功,也不过是贪图荣华富贵之辈,何惧之。” 严正道:“王将军此言差矣,我等乃齐国皇室后裔,力行复国大业,岂是你口中说的那般。” 王允道:“即是皇室后裔,那又如何与寇人委这样的奸贼勾结。此贼阴险狡诈,你们与他一起,只怕到时候被他害了也不知。” 寇人委怒道:“王允,死到临头还嘴硬。” 严正笑了笑,道:“王将军此话有意挑拨,我等岂会上当。” 王允哈哈大笑,道:“你心里明白,用不着我多说。” 王霸忽然上前,怒视公良御,道:“小子,那日你使用怪异武功伤我,今日我要讨回来,看斧。”话一说完,大斧便向公良御斜斜劈去。这王霸自那日被公良御所伤后,公孙流为他疗伤,经过日夜调息才恢复过来。醒来后一直愤恨难当,一直想寻公良御报仇。因此这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不带丝毫保留。 公良御闪身一避,退至王允一丈外,生怕王霸招式太猛波及到王允。而后向王霸缓缓说道:“我这武功叫做阴阳玄功,你既心头不明,那我便再让你瞧瞧它的厉害。”暗运玄功之法,立即阴阳二气流动。 公孙流在一旁只觉得阴阳玄功之名甚为陌生,心想是了,造化要经上的武学本来就无人见过,自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当即愈发肯定经书就在公良御身上了。 王霸见公良御双掌奇异,心头暗道:“不可大意,这小子武功奇怪,上次若非公孙前辈相助,只怕我早就因真气暴乱而亡了。”当即绕着公良御转圈,竟一时不敢出招。 公良御笑了笑道:“你若不出招,那我就出招了。”忽的向王霸栖身而近,一掌攻向他胸前。王霸看出这一掌来势,当即避开,而后提斧反击。uu看书ww.uuknsu.om 公良御使出攀岩身法,一跃之下,来到王霸身后,朝其背心一掌。王霸反应也是极快,身子一转,大斧一招“横扫千军”,一股劲风直接将公良御逼退。 公良御直退十数步方才停下,心想如今我功力未复,想要近身打败王霸实在困难,而且这王霸经过这些年功力增长不少,当下只有靠阴阳玄功掌力了。随即猛运玄功,鲸吞一股外气,双掌向王霸遥遥一推,只见两道掌力破空而去。那王霸神色一惊,连忙提斧来挡,只听“嘭”一声响,掌力撞在斧头之上,险些令他栽倒在地。好在他一身横练武功,双脚一沉,立时稳住身形。 王霸心有余悸的道:“你竟然练到这种境界了?”瞧向公孙流,只见后者也是不敢置信,两人都知若非内功纯厚,掌法精妙,绝对做不到以气伤人的境界。都邺长歌一行同样面面相觑,大感惊奇。 公孙流道:“阴阳玄功果然不同凡响,你年纪轻轻便能达到如此境界,这一辈年轻人中,除了都邺长歌,也就只有你了。” 公良御冷冷一笑,公孙流这番夸赞他却不会领情。王霸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已到这种境界,只怕将来又是一个老乞丐,那他如何才能报得杀兄大仇,当即神情阴沉不定,忽的向公孙流说道:“公孙前辈,咱们二人联手,一起杀了这个小子,你不是说造化要经在他身上嘛!咱们正好搜搜他的身,将经书寻到手。” 公孙流怒道:“废物,对付一个小子何须两人联手,看我如何擒他。” 第91章 狂风倒卷玄功起 话音刚落,公孙流一个纵跃来到公良御身前,劈头就是一掌盖下。这一招威猛赫赫,携带深厚掌力,又是专攻头部而来,若是击中必定顷刻丧命。王允一阵惊呼,看得出来这公孙流比之王霸武功要高出太多。 公良御被劲风刮得皮肤刺痛,暗想公孙流武功实在太过厉害,掌力纯厚至极,上次中了一掌玄功掌力,对其功力竟没有半点影响。心知自己内力不济,不可与其硬拼掌力,当即身子向后一翻,堪堪躲过这一杀招。 然而,公孙流左掌向前一推,不待公良御稳住身形,一道掌力就已追至。公良御神色一紧,连忙玄功运起右掌迎上,只听一声闷响,掌力一撞,公良御被掌力推倒在地,甚为狼狈。 王霸喜道:“还是公孙前辈武功高明,一出手便打得这小子不敢还手。待会公孙前辈要是擒下这小子,夺得造化要经后,还望把这小子留给晚辈,让晚辈亲手杀了他。” 公孙流微微一笑道:“那有何妨。”忽的瞧向王允,道:“他就留给你对付了。” 王霸道:“放心吧!我一定将他擒下。”而后提斧就奔王允而去。 王允见王霸奔来,昂首挺胸不惧丝毫。公良御大感不妙,王霸武功高强,又极为歹毒,王允那里是其对手。起身便向王允冲去,意图拦住王霸。 谁知公孙流厉喝一声:“小子,自身难保了,还想去救别人。”迅疾栖身而上,使出“摩肩如云”掌法,犹如四面八方袭向公良御周身要害。公良御顿感周身掌力密布,连忙出手拆挡。然而公孙流这一式掌法变化多端,诡异连绵,公良御一时抵挡不住,被逼得腾腾后退。 王允是驭马战敌的大将,对上王霸这等江湖中的武功高手,顷刻间便不敌,被其斧间劲风一扫,便卷倒在地。 王霸趁势而起,一斧向王允左腿砍去,欲使其无法逃窜,可谓狠毒。可是王允临危应变也不弱,当即连连翻滚,这一斧砍在地上,劈了个空。 王霸狞笑道:“堂堂大将狼狈逃窜,算什么英雄。”忽的疾步追上,这一斧要向王允左臂砍去。王允却忽然起身,蹿自右面,一拳击在王霸脸上,后者不闪不避,击个正着。 然而,王霸丝毫无恙,反倒冷笑一声:“就这招数,给大爷挠痒痒还不够。”右掌斜拍,正中王允胸前,掌力直接将其震飞出去。王允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公良御见到此状,心下一急,连忙躲开公孙流的招式,攀岩身法全力使出,纵跃之间来到王霸身后,右手一把抓住其肩膀,本想将霸王推开,然而王霸一身横练武功,如落地生根纹丝不动。当即也不再推他,阴阳玄功暗自一运,立时周遭气息紊乱,狂风般涌向公良御身体,那王霸模样更是骇人,只见他脸上扭曲变形,有一股股真力涌向公良御。真力一失,王霸本就肥硕的身躯竟然瘦了些,实在惊骇众人。 公孙流大惊失色,救人心切,来不及多想,当即出掌印在公良御后背,哪知掌力一去,竟似鱼入大海,了无踪迹。更让他惊恐的是,自己真力居然在被公良御缓缓吸收过去。公孙流活了六七十年,从未有过这般惊恐,然毕竟神智不弱,片刻后便镇定下来,心知绝对不能任由真力丧失,否则轻则武功尽失,重则身亡。 公孙流一声爆喝,尽毕生功力发出掌力,只见劲风扩散,似狂风倒卷,袁小仇、寇人委、王允等武功稍弱之辈,尽皆栽倒在地,无不惊骇。而公良御一时难以吸收公孙流全部掌力,后背一震“嘭”一声巨响,王霸与公孙流倒飞出去,公良御却兀自站立不动。 王霸与公孙流堪堪稳住身形,后者一身冷汗,只是内功消耗大半,并未受到伤害。而王霸却倒霉至极,肥硕的身躯瘦了一圈,一时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急喘粗气。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纷纷瞧向公良御。但见他全身并无碍事,反倒觉得体内真气充盈,一身使不完的劲。 公良御瞧着自己双手,想到方才一幕,他原本是想运起玄功推开王霸,哪知阴差阳错吸收了王霸二人真力,心下暗道:“阴阳玄功集收外界之气,于我而言,凡有气者都属外界之气,以前竟忽略这一点。刚才我一运玄功,除吸收天地之气外,更是将王霸、公孙流二人真气吸收。这样一减一增,我既然感到精力充沛,那公孙流、王霸二人自是乏力疲惫了。没想到还能这般妙用,可是这个方法太过阴毒,岂是侠士所为,但是对付奸邪恶毒之辈,也用不着遵守侠义道德了。” 公良御暗自思虑之时,众人惊讶中回过了神来,uu看书 .uukanshu 都邺长歌等人看不明白公良御使得什么招式,只觉得似乎可以吸收别人功力,狠辣异常,心下竟也十分忌惮起来。 公孙流退后数步,以防公良御突然出手,他此刻功力大损,若是再中公良御那一招,只怕再无脱险余地了。寇人委忽然大怒:“公孙流、王霸,你二人是怎么回事,还不快速速将他杀了。” 王霸惨呼道:“寇大人,属下,属下现在四肢乏力,实在使不出力气了。” 寇人委怒骂一声“废物!”而后瞧向公孙流,见公孙流闭目不语,寇人委想要大骂,却也害怕公孙流武功高强,当即便住了口。眼珠转动间,瞧向都邺长歌一行,道:“严先生、都邺公子,上次你们放走了王采曲,这次可答应了我抓这王允。如今为何还不出手啊?” 严正道:“我等既然答应,就绝不反悔。” 公良御站到王允身前,向都邺长歌等人喝道:“没想到今日会与几位刀兵相见,真是让人心悲。不过只要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王将军分毫。” 王允心下感动,笑了笑道:“好孩子,你重情重义让人钦佩,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你快些走吧!我这条命死不足惜,让他们取了去又何妨,莫要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公良御道:“我绝对不会弃伯父而去的。他们人多又有何惧,现在若想要打败我,却也要付出些代价。”忽然挥手向远处遥遥一抓,只见王允掉在地上的长剑,“嗖”一声破空而来,被他握在手中。 第92章 剑指苍穹凛然气 这一手凭空擒拿的手法甚为精妙,众人兀自惊讶不已。公孙流心下暗道:“这小子方才吸收了我和王霸的功力,现在内功已然不弱。这一手凭空擒拿的手法,非得内功精纯才能做到。” 公良御道:“伯父您先退后,这些人武功不凡,若是一时不慎恐怕会误伤了你。” 王允知晓自己帮不上忙,只得退至三丈外,而后公良御长剑斜指,向都邺长歌一行道:“各位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在下均是奉陪。” 众人目光一凝,相视一眼,最后都邺长歌缓缓走出,道:“我来领教公良兄弟的高招吧!” 袁小仇担忧道:“公子,千万小心啊!”另外二人也是有此担心,虽然知晓都邺长歌剑法绝妙,但是公良御的阴阳玄功和剑法也不弱,这二人若分个高下,必定是身死之战。 公孙流暗中冷笑:“都邺长歌早已名声在外,我倒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斤量。能不能胜过公良御这个小子。” 都邺长歌缓步上前,刷一声拔出剑来,轻轻一撇,剑鞘便插入地下。这一撇之力看似没有玄妙,但公良御、公孙流等人却明白,这一撇实则使得是至柔之力,看似无力却有千斤,可谓高明手段。 公良御见都邺长静静伫立,并不出招,心知越是这般越不可大意,当下挺剑直刺,率先使出一招“拔剑论功”以作试探。果然都邺长歌早已看出剑招来势,伸手双指一弹,“叮”一声,长剑去势陡转,被轻易破去。都邺长歌这一手指法他先前领教过,颇有料敌先机,克招破敌的功效。 公良御神色不变,长剑一抖,自下而上使出一招苍蓝剑法“气冲斗牛”,斜挑都邺长歌胸腹。后者持剑一横,气冲斗牛刚自发出就被挡住,再一次料敌先机。 公良御目光一凝,上次与都邺长歌比斗,其料敌先机的本事就甚为棘手。这两招下来不出所料,全然被其轻易破去。只见都邺长歌忽的长剑一挑,公良御闪身急退,二人分离开来,谁也没占到便宜。 都邺长歌道:“公良兄弟不出全力,太也小看我了吧!” 公良御道:“阁下也没有出招不是。莫非还想让我三招?” 都邺长笑道:“公良兄弟武功大进,我本就不敢轻敌,岂会妄言。上次与你比过,似乎剑术未到极致,还有后招,我倒是很想见识一番。” 公良御心惊这都邺长歌竟然看出六试剑法还有后招,眼力实在骇人。可是他六试剑法第五式“万剑朝宗”都还不会,更别提第六式“飞剑入梦”,这叫他如何能使得出来。 都邺长歌道:“既然公良兄弟不愿出招,那么我只有逼你出招了。”话音一落,便持出手“一曝十寒”剑势凌然,顷刻之间便将公良御笼罩,让其避无可避。 公孙流在一旁暗自心惊,心想这都邺长歌剑法高明,与他两次交手似乎都未尽全力,是一个十分棘手的对手,日后要有机会定要除去这个祸害。 公良御早已见识过这招“一曝十寒”,上次在重伤之下,以一招“剑驰如风”破去,现下他全身无伤,吸收了公孙流、王霸二人的真力后,内功虽未完全恢复,也有八成了。因此要想破去这招并非难事,当即不退反进,一招“剑驰如风”呼啸而去。 都邺长歌嘴角一扬。以他的智力,如何能忘上次公良御就是以这招破了一曝十寒。当即手臂猛烈一抖,剑招突变,正是那招“一呼百应”,刹那间百剑盘旋,一时数之不尽。 公良御心下一惊,上次他便是被这招一呼百应给击败。虽早有防备,还是没料到都邺长歌能在两招之间如此变幻,当下只得撤剑后退。其实“剑驰如风”若是能达至快之极致,也许能破这招剑法,可要使出这种境界的剑招,非得老乞丐的功力不可,公良御心知如今是还万万不及的。 都邺长歌剑招紧追而至,哪会轻易让其撤离。公良御心下忽想这招剑法与“剑影迷踪”甚为相似,那我便以剑影迷踪来破。当即挥剑舞出,刹时间剑光舞动,重重迷幻剑影,甚是奇妙非凡。 二人剑法相对,“叮叮”剑击之声响彻八方,光影闪烁,使人眼花缭乱,同时只觉大开眼界,二人剑招实为当世剑法的高明之境,能得见之亦是平生幸事。 公孙流神色阴晴不定,心中暗道:“没想到那老乞丐还把剑法传给了这个小子,当年老乞丐一套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若非功力大减,我等众人绝难活到今日。这个小子将来必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定要尽快杀了他。以免将来栽在他的手里。” 袁小仇见二人剑法相斗,不分胜负,不禁道:“当初严公曾说,uu看书w.uukashu这虚与实无分强弱,此刻看来确实如此。” 施不正道:“公子的剑招虽气势十足,却总是被公良兄弟的剑招虚晃无法得手,公良兄弟的剑招想要反击,又被公子的剑势压制。这二人以此剑招相对,谁也奈何不了谁,确实难分胜负。” 一道剑声长鸣,公良御与都邺长歌二人剑招使完,这才纷纷后退。二人均是气息不稳,显然消耗内力不小。片刻后忽然相视而笑,顿觉痛快不已。二人都是剑道中人,无不对剑法痴迷,双方斗至激烈处,不免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都邺长歌长笑道:“公良兄弟,我还有一式剑法,于近期所成。这还得感谢地牢之灾,否则这一式剑法也难以领会。它乃是我现在剑法的极致,你可胆敢一式?” 公良御心下一股热血沸腾,学剑至今,他是第一次有这等感觉,现在他方才觉得,原来武学一道并非独步武林,无人能敌才是绝妙,而是能寻一敌手,两人势均力敌无分胜败,才最有激情。大笑一声道:“有何不敢,尽管使出来便是。” 严正忽然微微一笑,向身边袁小仇、施不正道:“公子这般开心,咱们再一次见到了。” 袁小仇道:“上次好像也是和公良御比剑。” 施不正点了点头,缓缓道:“公子身上背负的压力太大,也只有和公良兄弟比剑的时候,才会这般开心。” 三人目光齐齐望向都邺长歌,只见他剑指苍穹,一股凛然气势陡然升起。 第93章 剑气纵横震4方 都邺长歌身上气势节节攀升,化作波纹缓缓荡漾开来,周遭众人察觉异样,只听严正忙道:“赶紧退后,以免被卷进去。”几人快速退至数丈之外。公孙流一把抓住王霸肩膀与寇人委同样退到远处。 公良御心下暗暗吃惊,这股剑势唯有剑道高手方才具备,当年他亦曾在老乞丐身上感受过。平心而论他现在的剑法修为尚未达到这般境界。这样一来他只怕难以匹敌。 正思虑间,只见都邺长歌身形一动,持剑向他遥遥一斩,忽的迸射出一道剑气,刹那间破空而来,伴随“嗡嗡”之声,凌厉之极。公良御双目紧缩,连忙使出一招“拔剑论功”迎去,“叮”一声,剑气被他长剑击溃,然公良御只觉得手臂发麻,长剑不住颤抖。 他这一招拔剑论功以稳为要决,一般招式绝难撼动此招分毫。没想到光是抵挡一道剑气就险些令这招破去。可想都邺长歌这一式剑法厉害之处。 严正三人在一旁忍不住惊叹,显然是有所知晓,施不正忍不住道:“这应该那招‘一统天下’了吧!以前只听公子提起过,那次在地牢之中曾见过他勉强使了出来,没想到公子竟然完全掌握了。” 相较三人公孙流却十分忌惮,暗想这般凌厉的剑气就算是他也无法完全抵御,非得受些伤势不可。这都邺长歌和公良御二人实乃心头大患,若是不尽快除之,将来定然会后患无穷。 公良御能抵御这招剑气,都邺长歌并不意外,此刻身形再动,原地走出奇异步伐,待得步伐一止,剑既平平横扫而出,化作一道约莫六尺的弧形剑气。 瞧着这一招所化的剑气急速攻来,公良御心想剑气虽然凌厉,却仍然属于招式范畴,都邺长歌实则是在以剑化招,以招驭气。即是招式那便有破解之法。当即使出“剑无虚发”瞬间点出,直击中这道剑气中央,犹如打蛇七寸,正中要害。剑锋于剑气间穿透而过,剑气瞬间化为了乌有。 都邺长歌大笑一声:“公良兄弟武学才智不在我之下,这么快便看透剑气之间的弱点。不过我这剑气可不止这么简单而已。”只听他话音一止,舞剑速度渐渐加快,刹那间挥出两道剑气,凌厉之势比方才更甚。 公良御心下一跳,一道剑气就勉强应付,两道剑气同时而来,其难度不可谓不大。当下一咬牙,使出一招“剑影迷踪”舞出重重剑光,快速击向剑气,待得两道剑气之势有所虚弱,接着一招“剑驰如风”瞬间一扫,两道剑气再次溃散。 然而两招下来,公良御已是气喘吁吁,真气耗费甚多。方才他与都邺长歌还是势均力敌,可是这都邺长歌以招驭剑气攻他,片刻交手便让他处于下风。心下暗道:“这样下去落败是迟早的事情,需得想个方法才是。阴阳玄功虽然厉害,可毕竟属于高深的内功心法一道,并非武功招式,应付王霸尚还足以,若是都邺长歌这样的剑法高手,只怕无法抵御。只可惜六试剑法的第五式‘万剑朝宗’并未完全领会,否则兴许能够匹敌。” 思虑半响公良御仍是毫无办法,心下一阵烦躁,当即暗运阴阳玄功调息起来,使得自己脑中空明,如此危机时刻,若是像往常一样一时慌乱,只怕再无生机。 都邺长歌微微笑道:“公良兄弟,若是你此刻认输,我可放了你,让你离去如何?”他这句话并无他意,实是真心想放公良御一条生路。 公良御笑道:“多谢阁下好意,不过在下并无落败,不想就此认输,还请阁下出招便是。若是就此死在你的剑下,能得见这么精妙的剑法,那也是平生幸事。” 施不正喊道:“公良兄弟果然是英雄好汉,老哥佩服,你放心,若是你死在公子剑下,我定然将你风光大葬,绝不容任何人残损你的尸体。”他这话是有意说与公孙流和王霸听得。二人自是听了出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却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公良御爽朗大笑,施不正此言虽不中听却是十分的好意,当即抱拳道:“多谢施大哥了。” 都邺长歌道:“你既意绝,我可绝不会留手了。”忽的展露身法,一时间虚影重,只见他原地不动,却分出道道残影,显然是极快所致。残影持剑舞动间,剑气纵横,迸射八方。 周遭众人本已有一定距离,然剑气威慑太强,众人只觉皮肤刺痛,忍不住再次后撤。 公良御骇然之下,u看书 .uuanshu 连忙玄功运转到极致,方才稳定心神。忽见都邺长歌向他挥出一剑,其余残影也同时出招。刹那间无数道剑气笼罩而来,凌厉之势比之方才要更甚数倍。心想事已至此,只得再次以六试剑法应对,当下挥剑舞动,六试剑法不断变换,同时攀岩身法施展而出。 左一招剑驰如风,右一招剑无须发,反复之间招式变幻到了极致,在剑气笼罩下一时居然勉强支撑下来。待得真力渐渐匮乏,公良御则暗运玄功补充体力。如此久而久之,竟让得一边使剑,一边以玄功化作真力变得极为熟练。 公良御以往并未想过同时运用这两门功夫,此刻危机关头运用起来,忽然觉得六试剑法中深奥难使的招式异常清晰,挥手舞动间,一招“剑驰如风”中的种种变化使得淋漓尽致。对于这种状况,公良御觉得定然是阴阳玄功起了妙用。因为人体本就属于阴阳之道,而阴阳玄功可化阴阳二气滋养五脏心神,由此自是大大增强了他的学习、领会的本事。 阴阳玄功运转之下,公良御六试剑法使得玄妙至极,心中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那周遭剑气往往尚未近身,便已被他剑法击溃。 都邺长歌心下微惊,显然公良御于苦苦支撑中,忽然变得应付轻松,令他有些意外。当下身形再快,剑气更甚。 一时间剑气纵横八方,旁观众人为免伤及自身,不得不运起内功相抗。同时更是吃惊公良御在如此凌厉剑气的攻击下,还能支撑,无不心生佩服。 第94章 势均力敌遭暗手 公良御对周遭形势并未注意,此刻心无旁骛,六试剑法使到极致,渐渐突生一股“无剑胜有剑”之感,以前他若是离了剑,便使不出剑法,可现在他觉得剑可有可无。因为剑无处不在,他就是剑,剑就是他。这正是第五试“万剑朝宗”的要决。 公良御忽然领会,心道:“当初爷爷曾言万剑朝宗没有招,却具备所有招式的玄妙,我如今将前四式六试剑法的所有招式变化,领会到了极致,已然渐渐学会了万剑朝宗。这万剑朝宗包罗四式,却又超脱四式,实在是玄奥之极,以前我苦思无果,今日若无阴阳玄功相助,我亦是达不到此等境界。”当下心中欣喜万分,使出剑来更是随心所欲,无关招式,却每一剑都凌厉之极。 旁观众人对于二人的比武看得真切,此刻见公良御一招一式挥动自如,虽不像都邺长歌剑气纵横,却独有种返璞归真的气质,那道道剑气临近身旁,公良御只是剑招一击,兀自化为乌有。无不大为震惊。 公孙流心中惊道:“这招我见过,是那老乞丐的招数,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将剑法练到了这种境界。”王霸也见过老乞丐的剑法,自是看了出来,不禁心生一股浓浓忌惮。 二人你攻我守,斗得极为激烈,待得良久,都邺长歌忽的大喝一声,只见残影消失,化作都邺长歌一人,持剑挥舞间向公良御遥遥一刺,“嗡”一声剑鸣,一道约莫丈宽剑气迸发而出,公良御持剑以“万剑朝宗”剑式迎上,刹那间剑气崩散,长剑碎裂之声响彻四方。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溃散的剑气中蹿出一道人影,其纵跃之间来到都邺长歌近前,一指点向咽喉。都邺长歌斜剑一挑,这人攻势忽变,转而点在都邺长歌的手腕上,长剑立即脱手而出。都邺长歌神色大变,以他的剑道修为,想要将他手中的剑击落绝对十分困难,没想到此番被这一点之下,长剑就脱手而出,不得不让他惊骇。 这长剑还未掉在地上,却被这人影一把握住。这一幕发生极快,似这一切早已在这人的预料之中,夺剑又似轻而易举。这人握住长剑,迅疾直刺都邺长歌胸前。虽然剑被夺去,但都邺长歌并未慌乱,使出玄妙指法,“叮”一声将长剑夹住,险而又险的挡了下来。 施不正等人暗自松了口气,方才情形变化太快,饶是他们也未能看清,只见最后都邺长歌长剑被夺落入险境,令他们甚是担忧,好在最后都邺长歌应变极快,化解了危机。 场面一时安静,长剑被夹住后动弹不得分毫,都邺长歌若要躲避,势必长剑及身受到伤害,竟陷入僵持之境。 片刻后都邺长歌缓缓道:“无剑胜有剑之境,恭喜公良兄弟剑法达此境界,公良兄弟实在是绝顶之才,现如今你的剑法已破去了我的剑气,这最后一剑更是留手,我都邺长歌甘拜下风。” 这人正是公良御,方才他手中长剑被剑气震碎,本已无剑,却又将都邺长歌的剑夺了过来为他所用,正是万剑朝宗的要决“剑无处不在,无剑胜有剑”。此刻听都邺长歌自认甘拜下风,公良御不以为然,自是知晓其谦虚而已,并未到一败涂地的境界。 施不正等人面面相觑,心知都邺长歌一向以剑法自傲,就算败了也不会承认自己弱于对手。现下竟然对公良御说出了这番话,可见都邺长歌心中很是钦佩。 公良御微微一笑,道:“都邺公子实在太过谦虚,你我一战不分上下,哪有甘拜下风之说。若是阁下一开始便用全力,那我早已落败。所以应该感谢阁下留手才是。” 都邺长歌长笑一声,道:“总归是我输了一招,不过今日打的畅快,若是今后还有机会,定要再与你讨教一番。”言下之意自是不在与公良御为难,施不正等人皆是听从与他,若是他放过公良御的话,那施不正等人也不会为难公良御。 公良御心下十分感激,笑道:“正如公子所言,今日打的痛快,今后若有机会定要再次讨教。” 二人相视大笑,而后公良御便欲撤剑,哪知突觉身后掌风凌厉,还不待他反应,后背就被击上一掌,顿觉五脏剧裂,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然这道掌力太猛,又发生的突然,公良御被掌力击得向前一倾,手中长剑直刺入都邺长歌胸口,透体而过。都邺长歌也所料不及,被这一剑穿胸后,当即站立不稳,与公良御双双栽倒在地。 施不正等人神色大变,严正更是怒吼一声:“公孙流,你这老贼,竟然害我家公子。”三人连忙奔到都邺长歌身边,uu看书 .uukanshu.cm 查探其伤势。这一剑刺入胸口受伤极重,脉搏虚弱不堪,严正暗道不妙,连忙为都邺长歌输入真气,防止其虚弱而亡。 公良御的伤势比之都邺长歌要稍好一些,他有阴阳玄功护体,又未击中要害,只是五脏受损,功力大降而已。 袁小仇怒火上涌,怒骂道:“公孙流,你这卑鄙老贼,敢害我家公子,拿命来。”说罢持剑向公孙流刺去,可她哪里是公孙流的对手,被其掌力一挥,便将她招式尽数化解。 公孙流道:“老夫只是想杀了公良御这个小子,都邺长歌是被公良御的剑刺中,与我有何相干?” 施不正怒道:“你这老贼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却在我家公子与公良兄弟撤招之际出手,分明是想将他二人一同杀了,莫以为我等看不出来。” 公孙流道:“胡说八道,咱们既已同盟,我为何要对都邺公子下手,这对老夫又有何益处。你这样说岂非伤害咱们两家的同盟之情。” 寇人委点了点道:“我看公孙流说的不错,方才只是一时不慎,施兄弟你就不要见怪了。” 施不正冷笑道:“该死的贼道,老子本来就不想与你们同盟,现在公子受了重伤,还谈屁的同盟。拿命来!”迅疾“飞燕穿云”轻功一展,便跃至公孙流头顶,而后一掌向下拍去。袁小仇则策应攻出一剑。 公孙流似很不喜施不正骂他贼道,当即怒喝一声:“如此羞辱老夫,既然你们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第95章 穷途末路生急变 公孙流武功深厚,就算被公良御吸去了部分内力,仍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施不正、袁小仇二人联手夹击,均是奈何不得他分毫。反倒在他浮云掌下,被逼得步步后退,勉强支撑。 王霸被公良御吸去功力后一直在调息,此刻终于恢复了些体力,当即提起大斧助拳。施、袁二人本就不敌公孙流,这王霸一来立即陷入危机。也就片刻,二人就毫无招架之力,被击倒在地。 施不正愤怒道:“该死的贼道,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 公孙流听得这骂声,脸上一怒,就要一掌拍下,寇人委却道:“公孙流且住手,他们毕竟跟咱们结盟了,还是不要杀他,以免伤害我们的同盟之情。都邺公子的伤只是误会,待会好好解释一番便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杀了王允那个老贼。” 公孙流道:“寇大人既已发话,那我便放了他们,不过若是他们日后再与我纠缠,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施不正心想这老贼武功高强,现下只有保住公子要紧,这笔账日后再算不迟。当即冷哼一声,便不在多言。只见公孙流话一说完便朝王允走去。 王允丝毫不惧,忽的放声长笑,站立不动等着公孙流取他性命。就在这时,一阵仓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转头望去,一行三百多人的骑兵疾奔而来,正是焦山的兵马。带头之人是王采曲、穆子清、韩擒虎三人。 公孙流眼见兵马来援,暗道不妙,忽然快速出手抓住王允,将他挟持过来。待得骑兵临近,王采曲等人纷纷下马。见父亲被抓悲愤道:“公孙流,快放了我父亲。我大队兵马在此,你们无处可逃了。” 公孙流道:“老夫劝王姑娘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这一掌下去,王将军定会顷刻毙命。”左手一举,佯做劈下之势。王采曲知晓公孙流武功高强,一掌之下父亲岂能活命,当即也不敢妄动。 韩擒虎呼喊道:“寇人委,你这个叛国奸贼,如今你的罪行已然上报朝廷,现不快快束手就擒,竟然还想谋害王将军,你就不怕到时候抄家灭族吗?” 寇人委道:“本官早已走上绝路,就不怕朝廷定我何罪,只可惜我那四万大军已全军覆没,成就王图霸业的第一步就让王允这厮给毁了,我实不甘心,就算是死,本官也要杀他解我心头之恨。”话到最后,脸上青筋曝起,甚是狰狞。 王采曲道:“若非你早有叛心,何至于走上绝路,这全是你咎由自取。似你这等人如何能成王图霸业。” 寇人委冷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本官自是无话可说,不过若想让本官束手就擒,只怕没那么容易,只要本官活着就会再次东山再起。” 穆子清呵斥道:“奸贼好不要脸,到现在还敢称本官,你以为你还是兰陵郡守吗?” 寇人委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就算你们来了这么多兵马又能怎样,王允在我们手上,你们只要动手,他就得死!” 王采曲道:“那你想怎么样?” 寇人委道:“当然是放我们离去,否则就杀了王允。” 韩擒虎道:“你这奸贼的话怎能当真,若是放了你们,王将军定会更加危险。” 公孙流忽然暗运内功,发出一声大吼,震得在场大部分人耳膜刺痛,而后说道:“凭你们这些人就想拦得住我吗?老夫只要想杀谁,就没人能挡得住。”其实心下已没了多少底气,他若是全盛之时并不畏惧,可眼下他功力不足,又有公良御和都邺长歌等人,保不齐会对他出手。所以要想从这儿全身而退,非得依靠王允不可。这一番话也不过是虚逞威能罢了。 韩擒虎心下暗惊,只得默不作声,过得片刻,王采曲缓缓道:“我有一个要求,把我与父亲交换,我来做你们的人质,你们挟持我离开焦山。若是不答应,那你们也别想离开了,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听得这话韩擒虎等人自是不同意交换,连忙劝说。寇人委与公孙流相视之下,忽然犹豫起来。 王允连忙道:“我的好女儿,你万不可替我做人质,我这条命死不足惜,让他们取了去又有何妨。” 王采曲落下泪来,心意已决。目光盯着寇人委,等他下决定。寇人委心想已然错过杀王允的最佳时机,现在这里才来了三百多人马,指不定后面还有大军赶来,当下不可在此多留,得尽快离去才是。况且他们父女情深,只要王采曲在手,还怕杀不了王允吗? 寇人委道:“答应又何妨,公孙流,你将王允放了把王采曲抓来,咱们立即离去。”言下已有催促之意。 公孙流点了点头,当即松开抓住王允的手。却在这时,公孙流眉头一皱,只觉得身后凉意阵阵,转身之际,只见公良御忽然向他一掌拍来,危急之间,抬手一掌“海浪滔天”迎上。 “嘭”一声闷响,二人掌力相对,刚开始尚处于僵持,只是片刻公良御立即处于下风,身形被公孙流的掌力逼得直退。u看书 .uukanshu 而借此良机,王采曲连忙将王允带了过来,同时喝道:“将寇人委给我拿下。”一声令下,三百名将士直奔寇人委和王霸。二人哪里是三百将士的对手,只得疲于应付,甚是狼狈。最后也顾不上公孙流,立即策马逃离。众将士则紧追不舍。 公良御内功本就没有公孙流高深,又受了重伤,功力大减。在公孙流源源不断的内力逼迫下直往后退,若非公孙流还需压制玄功掌力的影响,否则公良御早已被其掌力击倒。 众人本在长江边上,往下三丈便是汹涌的长江河水。公良御这一退,已距离悬崖不足六尺。公孙流分明是有意如此,想将公良御推入大河淹死。 王采曲、穆子清、韩擒虎三人大惊之下,趁公孙流与公良御对掌不能分心,顿然拔剑刺去。然公孙流抬手一掌打出,深厚内功直接将王采曲等人逼退。公孙流这一分心却也不妙,被公良御掌力侵入体内,气血涌动,喷出一口鲜血来。 王采曲三人趁势再次攻击,公孙流神态狰狞,忽然变掌为抓,一把抓住公良御手腕,扔向王采曲三人,一撞之下四人均是倒在地上。公孙流冒险撤掌已受损害,似被阴阳二力侵入引得神智不清,却不逃跑,反倒张狂大笑,忽然间,冲倒下的王采曲一掌劈去。 公良御等人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公孙流一掌落下,王采曲顿时不省人事,嘴角溢出鲜血。三人神色惊恐,连忙抱起王采曲,嘶声喊叫。 第96章 大河涛涛向东流 然而,王采曲并没有任何反应,只觉得气息停止,似已命亡。众人无不心神悲痛。王允奔了过来,一时难遏悲痛,竟是晕了过去。 公良御顾不得自身伤势,连忙运起阴阳玄功,化作阴阳真力输入王采曲体内,然而持续良久也毫无起色。见阴阳玄功也没了效用,希望破灭之感涌上心头。 想到王采曲待他情意浓浓,自己未曾感激就已香消玉殒,往日共度身死的脉脉情义,瞬间在脑中盘旋,引得他怅然落下泪来。恨不得躺在躺在地上的是他并非王采曲。 一阵悲哀痛哭之声,旁观施不正等人甚为同情,叹息一声,便要离去。却见公孙流忽然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这些狗贼,不是要杀我吗!哈哈,我有造化要经,武功绝顶无人是我对手。”他伸手一一指着在场众人,神态癫狂。 严正道:“此人心神已被掌力震伤,神智不清。堂堂绝顶高手竟落到这步田地,也是他咎由自取。咱们不需理他,走吧!” 这时公良御忽然起身,向公孙流厉喝道:“老贼,你害死了阿成,害死了爷爷,如今又害死了大师姐,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奔至公孙流身边,一拳打在其胸口。公孙流却避也不避,只是惨叫一声后,快速反击一掌。公孙流神智癫狂,出手却极为快速,公良御连忙一闪,堪堪躲了过去。 公孙流忽道:“你是那个老乞丐,我想起来了,造化要经在你这儿,十二年前我没能抢过来,现在看你还往哪儿跑。”话一说完,身形一纵朝公良御腰间抓去,看似滑稽可笑,这一抓实际携带深厚内功,若是被抓住定会受伤不可。 公良御使出攀岩身法,在公孙流来临之际,一下跃至他身后。心想这老贼怎么了?看其神态举止,分明是疯癫之状,难道方才我的阴阳掌力侵入他心神,导致他神智错乱不成。 越想越觉得可能,公孙流在众人围攻之下,不得不分神应对,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阴阳掌力非普通掌力可比,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造化之功,单单伤害心神已是公孙流万幸了。 公良御道:“老贼,你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还想着夺取造化要经,可见你已是无可救药了。” 公孙流飞快转身道:“造化要经是绝顶武学,只要得到它我就是千古以来第一高手,你把他给我。这样吧!咱们一起学,一起做武林第一高手。” 公良御道:“你想做武林第一高手,竟害死了我至亲好友,实乃罪不可恕。”一掌向其胸膛猛拍而去,“嘭”一声响,公孙流踉跄退后,嘴上鲜血直流,竟兀自不倒。 公良御吃了一惊,以他的掌力直接击中,竟然只是让公孙流受了伤,却无法将其击倒,实在骇人。心想公孙流不光神智疯癫,似乎连五感均已消失,因此这一掌下不见其丝毫疼痛异样。这老贼落到这等境地,实在是恶有恶报,纵然我不杀他,他也活不长了。 公孙流忽然长笑一声,而后使出浮云掌法中的“棋布星罗”,立时掌法如棋,招招有序。公良御暗惊这老贼虽然疯癫,却对于武功还记忆犹新。当下不敢大意,连连使出攀岩身法躲避。 见公良御连连躲闪,公孙流掌法突变,一招“摩肩如云”行云流水,招招击向公良御要害。 公良御迅疾并指成剑,“万剑朝宗”剑法使出,手臂随身法而动,似如长剑在手凌厉之极。公孙流掌法虽强,万剑朝宗却更胜一筹,每一指点下,均如利剑而至,无往不利。 只听“呲呲”之声,公孙流身上已遍布伤痕,然他却无丝毫痛楚之感。仍是掌法出击,不觉疲累。公良御暗道:“老贼已是强弩之末,需得一招致命,让其再无生机,否则这般下去非得被他拖死不可。” 当即一指点向公孙流咽喉要穴,快而极准,正是万剑朝宗剑式当中包含的变化。囊括第二式、第三式的剑法要决。 这一招呼啸而至,不料疯癫中的公孙流仿若回光返照一般,忽然生出一股鬼神之力,双掌一合,竟是将他这一招抵挡下来,而后抓住他手臂,另一只手飞快缠住他的腰间。 公良御大感不妙,可是公孙流并未攻击,反倒是要在他身上寻找什么。心想这老贼定然是要在他身上找出经书,可是他身上没有经书,这老贼如何能寻到。 公孙流找了一阵,慌道:“经书呢?经书呢?怎么找不着经书?” 公良御道:“兴许让你死个明白,我根本就没有经书,你一直以为经书在爷爷身上,在我这里,这都是你的妄自猜想,而且我也没学过经书上的武功,你现在明白了吧!” 公孙流惨笑道:“我错了吗?经书没在你身上,你没学过经书武功。那经书在哪里?经书在哪里?寇人委呢?是他让我去找的经书,他骗我,他骗我。我要杀了你。”话至最后忽然变得愤怒不已,竟将公良御认成寇人委,向其一掌拍去。 公良御连忙一掌迎上,“嘭”一声震响,公良御踉跄后退,u看书 .uuknshu.om心惊公孙流癫狂愤怒后,竟还有如此功力。但见公孙流神色狰狞,一掌又击了过来。公良御连忙迎上,再一声震响,公良御被震得倒飞而出,却不料身后已无退路,下方便是涛涛大河,汹涌澎湃。 公良御落入河中,激起一阵涟漪。公孙流站在河岸,冲着大河道:“寇人委,我要杀了你。”说罢跃入河中,消失不见。 韩擒虎与穆子清本就在悲痛之余,却见公良御和公孙流一阵搏斗,最终落入水中,大骇之下,连忙奔往河边,可是河水湍急,哪里能寻得见踪迹。不禁更加悲痛,尤其是穆子清早已哭成泪人。 施不正一行尚未离开,自是见到公良御和公孙流双双坠入河中,心下也是有些难过,公良御和王采曲虽然与他们私交不深,但总归共过患难,有一份情义。现在见他们身死,如何能做到不起任何波澜。施不正背负起昏迷的都邺长歌,一行人这才离开。 此地就只剩下了王允、王采曲、韩擒虎和穆子清四人。王采曲和王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穆子清和韩擒虎则在河边一路寻找,只盼望能寻到公良御,可是又不敢走远,生怕躺在地上的二人再出什么问题。 过了良久,远方大队骑兵赶来,正是方才追击寇人委、王霸二人的骑兵,马蹄声杂乱急促,十分嘈杂。本已死去的王采曲却在这嘈杂的马蹄声中有了反应,只见她眼神微微一颤,而后再没了动静。 大河长江向东而去,波涛汹涌,连绵不绝! 第97章 救命之恩 夏日清晨,江上白雾蒙蒙。已有勤朴的渔民在江上劳作,捕些鱼儿换做银钱添补家用。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此江岸一带的百姓比之内陆腹地百姓,日子要好过些。 江面有三个竹筏,三个汉子。每个人都有一张渔网,铺撒之间甚是讲究技巧。忽然间其中一名汉子显得有些惊慌,大呼道:“出事了!出事了!” 另外两名汉子听到呼喊声,也吓得一跳,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可别吓我们呀!” 两名汉子急忙撑着竹筏过去,见这名汉子神色惊恐,手指指向前方水面上,道:“你们仔细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两名汉子甚是疑惑,目光瞧去,只见水面上有异物,正是一个人漂浮在水面,当即惊呼道:“果真是个人!” 三名汉子迅速撑着竹筏过去,到了旁边后,便用竹竿拨弄这人,却没有丝毫反应。一名汉子显然有些胆小,道:“这人肯定淹死了,咱们快走吧!万一被官府知道了,咱们指不定会吃人命官司的。” 一名汉子回道:“怕什么,这人又不是咱们害死的,跟咱们可不相干。这年头兵荒马乱到处都在死人。前一段时间还有不少士兵的尸体飘在江面上,听说是上游周陈两国交战死的士兵。” 一名汉子道:“不管这人怎么死的,总归咱们是看见了,也不能任其浮在江面上,把他捞上岸埋了吧!也算做了件善事。” 二人均是同意他的做法,当即三人合力将这人捞上了岸,寻一处土地,简单挖了个坑将其埋了。许是怕人不知这里有座坟墓,又砍了根树桩插在坟前,渔民不识字,也只好空着。而后三人就此离去。 日落西山,微风拂柳,这座孤坟安静了一天,却在这时忽然有了异动,只见坟丘上的土缓缓松动,竟是钻出一个人来。这人年纪轻轻,模样消瘦,眼神四顾扫视,最后摇头晃脑,显然还有些神志不清。 这人走出坟丘望着木桩,喃喃道:“看来是有人将我从江里救了出来,只道我已经死了,将我埋在了这里。这些人一片好心,倒是要好好感激一番。若是我真有一日死于非命,有人收尸倒也不错。” 这人正是落入江中的公良御,由于他并不擅长游泳,一入水中便被大河卷走,好在他身怀阴阳玄功,体内阴阳二气运转,却是渐渐漂浮在了水面之上,不知飘了多少个日夜,江水涛涛,暗石流沙甚是危险。跌跌撞撞之下,他的身体如何经受得住,况且又身受伤重,最后晕死了过去。他这种似死非死的状态,阴阳玄功却兀自运转不停,只是气息非常薄弱,寻常人亦是探寻不到他的脉搏。 公良御四顾无人,便于此就地打坐,他现下状况极为糟糕,不但功力尽失,更是五脏俱损,他就好比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平民,甚至身体也没平民来得健康。 这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无疑是惊天噩耗。不过好在阴阳玄功可以慢慢调养身体,待得伤势恢复,便可运气恢复功力。只是这次的伤势恐怕不是几天时间就可以恢复的了。 正疗伤间,公良御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神色显得很是悲痛。原来他本想静心调息,却忍不住想到王采曲死去这件事,一时悲伤难遏,气血涌动导致走火入魔。 公良御神色一狠,暗道:“大师姐虽非我亲人,却待我如至亲,如今被歹人害死。这个仇一定要报,公孙流与我一起坠入河中,我有阴阳玄功护体才勉强活下来,那个老贼断然难以活命。最后就只剩下寇人委和王霸,待我功力恢复,便去寻他们报仇。” 暗下决心过后,调息了一个时辰,再次睁开眼睛,公良御状态仍是不妙,调息没有任何效果,暗道:“现下心绪难平,强行调息只怕会走火入魔,不如先去寻寻看四周有无农家,寻点吃的再做打算。” 他于河中飘流了许久,腹中早已饥饿,正常人早就精神奔溃了。他能坚持到现在已实属奇迹。当即起身步履蹒跚得前行。走了半个时辰,时至黑夜,前方亮起灯火,终于是被他寻到了农家。 公良御来到门前,敲了几下,只听屋内有人道:“谁啊?”脚步缓缓走近,屋内人也不怕生,很干脆的打开门来。 哪知一见公良御,顿时惊恐万分,大呼:“鬼啊!”连忙疾奔屋内。 公良御摸不着头脑,跟着去询问,可是这人躲到里屋不敢出来,屋内母女二人也吓得躲在门后。公良御见到此状,只得晒然一笑,道:“在下并非有意打扰,uu看书.uuknshu 只是有些饥渴,想讨杯水喝。” 男子问道:“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啊?” 公良御道:“在下自然是人,不知大哥为何会认为在下是鬼呢?” 男子从屋内走出来,缓缓靠近公良御,上下打量了好久,这才松了一口大气,道:“我的乖乖,你难道是神仙不成!今早我们把你埋在地里的时候,你分明是死了。” 公良御道:“原来是大哥救了在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公良御拱手一拜。没想到这人就是白天救他的那三人中的一人。公良御也实未料到竟然能再次碰见,当真是缘分所致。 男子笑道:“不用客气。我平生可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事情,方才一见你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见到鬼了呢!”而后男子便邀请公良御进到屋内。端上来茶水,却是十分好客。 男子颇有些爽朗,说道:“我叫李升,比你大些,叫我大哥也合适。他们是我妻子和女儿。家穷没什么好茶好水招待,可不要见怪啊!”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女子和他相差不多,他们女儿乖巧玲珑,尚不到十岁年纪。 公良御道:“哪里哪里,漂泊江湖能有口水喝已是不易了。在下公良御,大哥唤我小兄弟便可。” 此时妇女取了几个馒头和小菜出来,道:“今天相公说起在河边捞起个人,没成想竟然就是小兄弟,那江水涛涛甚为凶险,到了我们这里才算是平和了些。小兄弟能活过来,若不是神仙下凡,岂能有此神通。” 第98章 古灵精怪 公良御饿了许久早已腹中饥饿,也不拘礼,当即吃了起来,道:“在下只是晕了过去,许是命大没被江水淹死,若非大哥们救我,只怕现在已经淹死在了江中。” 妇女笑了笑道:“小兄弟定是奇人异士,我们虽然是贫苦百姓,但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中的事情,据说一行高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小兄弟肯定也是高人了吧!否则如何能在江中活下来。” 公良御笑道:“嫂子说笑了,小弟哪里是什么高人,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上天入地这些传言,小弟更是未成见过。”心想这名妇女口中的上天入地定是那些会轻功的人,只不过越传越离谱,到得百姓口中便成了神志怪谈。 李升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士,为何会掉入河中?” 公良御道:“在下是扬州人士,在前往兰陵途中不慎掉入了河中,随着大河被冲到了这里。”他心下并未说清缘由,实因那些事情乃是江湖恩怨,这夫妻二人是平民百姓,说与他们听没有益处,反倒可能引来灾祸。 李升道:“原来如此,我们这地界是长山,距离兰陵尚有一天的路程。你竟然被江流从兰陵冲到了这里,实在是闻所未闻,能活下来更是奇迹啊!” 公良御微微一笑,这夫妻二人显然对他的事情极为感兴趣,不住的追问惊呼,公良御知他们是淳朴心性,只要不是江湖中事情,均是有问必答。渐渐的便已聊了许久。 夫妻二人甚是好客,便让公良御在屋子旁边的一个小屋舍住下。公良御心想现在身上有伤,不如借此处疗伤一晚,也好过在外夜宿。当下没有拒绝住了下来。 简陋的屋舍内,公良御周身白雾腾腾,正是阴阳玄功治疗伤势产生的奇异状况。白雾飘荡一夜,到得次日方才渐渐散去。 正打坐间,忽听屋舍外有轻缓的脚步临近,不像大人倒像是个小孩,随即不在继续调息。待得脚步声到得门前,轻轻推开了房门。公良御眼角余光望去,正是李升的女儿。这小丫头轻脚轻手的来到公良御身边,见他盘坐床上也不睡觉,顿觉十分奇怪,不住的上下打量。 公良御见她模样好笑,也不睁开眼来,看看这小丫头来他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过得半响,小女孩终于忍不住说话:“母亲说神仙就像山里的道士,他们都不睡觉,天天坐着,难道你真的是神仙?你昨晚说不是神仙,原来是骗我们的。嘻嘻,被我发现了”小女孩自言自语,笑个不停。 公良御也没回她话,只是心中一笑。小女孩又接着道:“神仙哥哥,你收我做弟子好不好呀?” 公良御心想这小女孩怎的如此称呼他,当真有趣。却仍不回她话。小女孩又道:“神仙哥哥。”叫了半响,公良御也没有反应,小女孩最后有些着急,干脆去扯他衣服要把他拉下床,可是她小小年纪有什么力气,自是拉不动他。最后弄得自己气喘吁吁。一气之下出了门去。 公良御睁开眼来,心想这小女孩真是古灵精怪,竟把他当做了神仙,还要做他弟子。公良御猜测若是回答她,这小女孩定会缠个不休。 过得半响,李升来唤公良御用饭,特意多准备了公良御的饭菜。公良御十分感激,这夫妻二人的善良淳朴,令他思念起云木村的村民,还有他母亲,心中暗念:“出来已有些时日了,却不知母亲和小妹身体如何。” 公良御用过饭后回到屋舍继续疗伤,顿时白雾腾腾。现下他精神状态不错,伤势恢复起来顺畅了许多。却在这时,小女孩悄悄推开门,探着脑袋观望,见公良御周身冒着白雾,立即睁大了眼睛,口中发出一声:“哇!” 公良御自是发现了她,也不去管,自顾自疗伤起来。小女孩来到他身边,叫了几声“神仙哥哥”公良御仍是没有反应,最后干脆坐到床上,呆呆瞧着眼前奇异的一幕。 她哪里见过眼前这番景象,自是好奇不已。公良御心下好笑,就这样并未理会,她硬是在他身边待至太阳落山,李升妻子呼唤之下方才离去。 小女孩回去就和母亲说起此事,李升妻子笑骂道:“小丫头又耍笑,谁知道是不是篇故事来逗我开心的。” 小女孩道:“娘亲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升妻子板着脸道:“芸儿,人家是咱们客人,如何能随便进人家屋子,那样太没礼貌了些,今后可不许这样了啊!” 这小女孩叫做李芸,在家便唤她芸儿。她乖巧得听着母亲的训斥,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然而第二天趁她母亲不注意,又偷偷溜去了公良御屋子,uu看书 .uuknshu 这一待便是太阳落山,期间李升妻子唤了好几次她也没应声。最后李升妻子以为她不在公良御这里,去了别处玩耍,便没放在心上。 时间一晃便是三日后,这日公良御打坐中醒来,吐出一口浊气,双拳一握沉稳有力,显然是伤势好转了些。却在这时,只听房门吱吱声响,芸儿又偷偷跑来,这次正好撞见公良御没有打坐,兀自高兴不已,连忙跑过来道:“神仙哥哥,你可算醒了。” 公良御笑了笑道:“你为何这么叫我?” 李芸道:“父亲母亲都说你死而复生,我想只有神仙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就叫你神仙哥哥,况且你身上无缘无故还冒着白雾,肯定就是神仙了,那我这么叫更加没有错了。” 公良御道:“依你这么说,那我还会仙术了?” 李芸好奇万分,道:“对,对,你教我仙术好不好,我也要做神仙。” 公良御摇头一笑,有心逗一逗李芸,道:“可是神仙不收女弟子,如果我擅自教了你,岂不是坏了规矩,可是会受到责罚的。” 李芸转了转眼珠道:“你把仙术写下来,我自己看,自己学,我也不做你弟子,这样就不是你教我的了。” 公良御苦笑道:“你倒是会出主意。” 却在这时,忽听屋外一阵刀兵相击之声。公良御眉头一皱,心想莫非是周兵过江打了过来,却又从刀兵之声中听出人数不多,不像大军阵势。当即奔出屋去。 第99章 真言剑阵 只见人数确实不多,十人左右,其中有八人围攻另外二人。两方武功相差不多,然那八人凭借人多势众,稳稳占据着上风。公良御不知他们是何底细,当下不动声色,静静观望。李芸却甚为胆大,非但不害怕,反而很是好奇,只是一只小手拉着公良御衣角,打算一有变故就躲到公良御身后。 屋内的李升夫妻俩人也听到了动静,见这些人斗得凶狠,吓得不敢出门,连忙呼喊李芸,可是小丫头却似没听见一般。 良久之后,这些人斗到疲惫,其中那二人已是受了些伤,只怕不久便要败下阵来。李芸见到这个状况,忽然道:“神仙哥哥,他们八个人打两个人,以多欺少,不是英雄好汉。” 公良御笑道:“你小小年纪,也知道英雄好汉?” 李芸道:“我当然知道,我总爱听叔叔伯伯们给我讲故事,所以知道英雄好汉就是一个打一个,要是两个打一个那就不是英雄好汉了。他们现在八个打两个,岂不就是四个人打一个。更加不是英雄好汉。” 公良御心想她那些叔叔伯伯肯定也是听了传言,这才说与她听,虽然并不准确,不过却也有一定的道理,而后道:“你说的不错,单打独斗,一决胜负,胜也胜得光明磊落,倘若败了也不过是武学不济,日后再习练也无妨。若是以多欺少,纵然得胜也是胜之不武,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 却听八人中有一人厉喝道:“你们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胡话,华阴派行事岂容你等指指点点。” 公良御笑道:“兄台何必动怒,我也只是随口胡说罢了,切莫放在心上。” 李芸道:“我们说的又没错,你们八个人打人家两个,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还不让别人说,羞不羞。”而后扮了个鬼脸,躲到公良御身后。 这人气得有些脸红,哼了一声,猛见二人中有一人挺剑朝他胸膛刺来,他连忙闪避,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去。八人中有一人道:“集中精力,无关的事不需要理会。” 这人应了一声,不予理会公良御和李芸,迅疾出招朝那二人攻去。八人攻势愈来愈猛,忽见八人右手持剑,左手护胸,比作古怪手印,各自不同。而后剑招进退有序,你攻我守,分工甚是明确。 公良御瞧八人招式颇为不凡,配合甚是默契,并非当初玉音、罗延兄妹那般,靠的是相互之间的熟悉。这八人所使剑法似乎是一套剑阵。 公良御对剑阵并不了解,只是从这些招式之间得出的猜测。八人剑阵一施展开来,那二人很快不敌被挑翻在地。八人持剑悬在二人身前,朗声道:“到现在你门还有何话说?” 二人均是惨笑一声,其中一人道:“我们太湖宗弟子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要杀便杀,绝不皱一下眉头。” 公良御心想这人倒是极有骨气。只听八人中有一人说道:“我来问你,华阴派与你们太湖宗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死我们吴师叔。” 这人回道:“我早已说过,你们吴师叔之死与我们太湖宗没有关系,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现在落到你们手上,要杀便杀吧!”听他这般嘴硬,这人便要一剑刺下。 却被另一人连忙阻止,道:“先不忙,要杀他还不容易,只是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又向二人问道:“我们吴师叔是被太湖宗八卦回天掌打死的,武林中谁不知晓八卦回天掌是太湖宗的独门绝技。除了你们太湖宗还能找出别人会这套掌法吗?” 听得这话,太湖宗二人相视一眼,均是有些不相信,一人说道:“八卦回天掌确实是我们太湖宗武功,可光凭你们一面之词,又如何能让我二人相信你们吴师叔是被该掌打死的。” 华阴派八人中有一人怒气冲冲,站出来道:“吴师叔全身骨骼经脉尽断,太湖宗的八卦回天掌以内劲摧骨断筋为要,试问除了八卦回天掌,还有什么武功能让人伤到这种程度。” 太湖宗二人眉头均是一皱,一人道:“若真是如此,我们需得回到门派中禀明师傅详查,此等大事我二人也不敢断言。” 华阴派八人却是不肯,一人冷笑道:“我看你二人分明是想逃跑,我们岂能中计。” 另一人应道:“不错,这次我们华阴派众弟子前来,就是寻你们太湖宗报仇,既然碰上了你们,就先拿你们开刀。”说罢欲挺剑刺下。 公良御忽然上前,连忙劝道:“各位请住手,方才之事在下也听了个大概,既然事情尚未查清,何必大动干戈屠杀人命。倒不如各自回去再详查一番,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华阴派一人道:“我们吴长老就是被八卦回天掌所杀,此事丁师叔也已断定就是八卦回天掌。事实已然分明,却是这二人不敢承认罢了。” 太湖宗一人道:“这件事关乎两派声誉,我等二人岂能轻易断言,你们华阴派太过蛮横不讲理,那吴长老是否被太湖宗所杀暂不论,单是你们大举来攻太湖宗,这已然是对太湖宗的挑衅,势必与你们不死不休。” 华阴派八人顿然大怒,一人道:“那就先杀了你二人。”八人均是挺剑要刺,却见公良御挡在他们面前,道:“各位稍安勿躁,uu看书.uuknshu.om先冷静一下。” 华阴派一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几次三番维护他二人,莫非也是太湖宗弟子?” 公良御道:“在下并非太湖宗弟子,只是他二人已然落败,几位何必非要杀了他们性命。何况倘若因为误会而错杀了好人,岂不违背了侠义之道。” 华阴派一人冷笑道:“小子,想要逞英雄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这人话音一落,便往公良御肩膀刺来,这一剑意在逼退,却未有取他性命之意,似乎对方也并不想滥杀无辜。 公良御眼疾手快,身子微闪开来,右手并指朝这人手腕一点,这人惨叫一声“啊!”只觉得手腕发麻,再无力握住长剑,掉在地上。 华阴派众弟子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这人握住手腕,瞧向公良御道:“他出手好快,只是在我手腕上一点,我的手腕就没了力气,好在他拿的不是剑,否则我这手腕就没了。” 公良御如今万剑朝宗已然练成,已达手中无剑胜有剑的境界,方才那一招正是“万剑朝宗”。他只要稍微施展些内力,也可废去他手腕,只是这些华阴派人并非恶毒之辈,并不想取任何一人性命。 李芸在旁挥舞小手,欢舞道:“神仙哥哥好厉害,好厉害!”一边说着还一边学,模样甚为可爱。 华阴派众人相视一眼,一人道:“没想到遇到高手了,师弟你先歇息,咱们七个结九字真言剑阵来对付他。” 第100章 红衣老者 众人应是,忽然分站四方,将公良御围在中间,而后各自结出古怪手印。 公良御暗道:“这‘九字真言剑阵’莫非就是他们对付太湖宗二人的剑招。武功一道真是越来越奇妙了,我倒是颇想见识一番,看看这剑阵到底有多厉害。” 太湖宗二名弟子见公良御为他们出头顿然感激,道:“兄弟相助之恩没齿难忘,不过你要小心了,这九字真言剑阵很是厉害。” 公良御点了点头,心下也不敢大意,可李芸却有些生气道:“你们七个打我神仙哥哥一个人,不算英雄好汉,有本事一个打一个。” 华阴派一弟子笑道:“原来阁下名讳叫做神仙,敢叫这个名字,不怕折寿吗?” 公良御摇头苦笑,说道:“童言无忌,兄台不必当真。” 华阴派另一弟子道:“不必废话,结阵。”一声呼喝下,只见七人齐齐一刺。公良御身处七人中央,瞧着四面八方剑锋袭来。当即使出攀岩身法闪避,纵身一跃之际,双指忽然一并,瞬间点在两个人的后背。这二指并未携带内力,却也令得两人后背发麻,一阵吃痛。 七人中一人呼喝道:“临,兵,斗。”喝声一止,七人中三人跃出,各自持剑舞出玄妙轨迹,一个朝公良御咽喉,一个朝公良御胸膛,一个削公良御脚足。 公良御暗自一惊,心想这剑阵果然玄妙,这三人攻来之势密不通风,若是功力再深厚些,他要退避实在困难。可是现下却难不倒他。 忽然间不退反进,脚步微抬闪过一剑,同时身形向左一偏一剑又自刺空。第三剑快要抵达咽喉之时,他指剑已先一步抵达,瞬息点在持剑之人的手腕上,立刻长剑离手,公良御一握长剑,“唰,唰”刺出,另外二人手腕被击中,长剑掉在地上。 这一连串夺剑反击正是“剑无处不在,剑在别人手中”要决的妙用。好在公良御无心伤他们,否则这三人焉能活命。 三人脸色大骇,连忙退避,另外四人中,又有三人于此时蹿出,呼喝一声“者,皆,阵。”三人一会并成一排,一会走成三角,步伐奇异,而后持剑刺出,三人方向各异,角度又甚是刁钻,可谓极为诡异莫测的招数。 公良御也不盲目撤离,使出“剑影迷踪”舞出朵朵剑花。只听“叮叮”剑击之声,三人剑招一人刺空,一人被长剑击回,另一人的长剑被剑花一卷,险些脱手而出。 剩下的最后一人呼喝一声“裂”,这三人忽而向两边退开,这人箭步一冲,身体兀自旋转个不停,剑锋嗡鸣一声,直奔公良御。 说时迟那时快,公良御当即一招“剑驰如风”以更快的剑招迎上,“叮叮叮”,这人靠着旋转之力与公良御长剑相击,若非公良御剑法基础便是稳字决,否则便被这招破去。 公良御剑招突变,一招“拔剑论功”斜击而去,“叮”一声将其长剑击飞。这人长剑离手,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公良御并未乘势追击,站在原地不动,却听李芸在旁欢声道:“你们七个打一个都打不过,笨死了,还是神仙哥哥厉害。” 七人也不理会她,惨败之下已无颜面发表任何意见,当即不再动手,纷纷向公良御抱拳,其中一人道:“阁下剑法卓绝,我等甘拜下风,不过并非华阴派剑阵太弱,实因这剑阵需要九人方可施展出威力。况且我等学艺不精,尚还无法领悟剑阵奥妙。” 公良御将剑还了他们,抱拳回礼道:“在下也看了出来,那最后一招似乎缺少些意蕴,正如各位所言,若是几位将剑阵熟练,在下也不一定能敌得过。” 这人道:“我等既燃已经败了,按照江湖规矩,这太湖宗二人我们自然不会再为难。但是下次遇到,我等仍然不会留手,到时候再领教。”说罢八人便既离开。 公良御点了点头,暗想这些人说话算话,多少有几分英雄之气。 却在这时,忽听一道阴恻恻的笑声“桀桀桀”,笑声响了一阵,道:“华阴派的弟子怎的这般无用,连两个太湖宗的弟子都搞不定,真是让人失望。” 华阴派八人当即停下脚步,厉喝道:“何方妖人,藏头露尾的有种现身一斗。” 这人并未回话,又发出一阵笑声“桀桀桀”,公良御目光瞬间看向房屋方向。方才第一声笑声由远而近,公良御不知在何方,这第二声笑声一响公良御便既察觉。没想到竟然出现在屋子内,可见这人速度之快。 笑声一停,只见一人从屋顶破顶而出,站在房顶上。众人一瞧,这人竟是一名瘦骨嶙峋的老头,身穿鲜红甲衣,肩披红袍。 老者缓缓说道:“就你们几个小毛孩子,老夫两招就能将你们杀了,信不信?” 华阴派八人相视之下,当即“九字真言阵”摆开,uu看书ww.ukanhu 一人道:“你这老头太狂妄了,我华阴派弟子岂容你这般侮辱,有胆的下来受死。” 老者冷笑一声,忽的轻轻一跃,身形仿若轻鸿,飘然落在八人前方。公良御见到此状,暗惊:“这人好高的轻功,竟不在施不正的‘飞燕穿云’之下。” 八人见老者落地,当即持剑围攻上去。公良御有心助阵,却在这时,忽听屋内传出李芸的大哭声:“爹,娘,你们醒醒?”原来李芸似乎发现了什么,跑回了屋子。 公良御暗道不妙,连忙奔至屋内,只见李升夫妻二人双双倒地,面无血色已然气绝。李芸不停摇动她父母,后者没有丝毫反应。悲伤大哭不止。 公良御实未料到夫妻二人会遭此厄难,心下也是悲哀不已。然而更让公良御恐惧的是夫妻二人显然刚死,为何脸上无丝毫血色,这太不合常理了。 李芸哭着扑到公良御怀中,泣声道:“神仙哥哥,爹娘死了,他们是被人杀死的。” 公良御轻轻安抚李芸,道:“不哭,哥哥会给你报仇的。”他自然明白,绝对是方才的老者杀了李升夫妻。可让他吃惊的是老者无声无息的进入到了屋内,又能毫无声息的杀死李升夫妻,武功绝对深不可测。 随后,公良御让李芸待在屋内不要出去,自己孤身走出屋子。只见华阴派八名弟子正围攻红衣老者,可是不管他们剑招如何玄妙,老者轻易便躲了开去。老者哪里是在比武,分明是有意戏耍八人。 第101章 乾坤圣教 华阴派八名弟子剑招连绵,仍是伤不到老者分毫,过得良久,一名弟子怒道:“你这老头,为何还不出手,难道是成心戏弄我等不成?” 老者道:“华阴派的九字真言剑阵确实精妙,只可惜你们都是些废物,一套剑法使出来就跟三脚猫似的。罢了,我就称了你们的心,送你们上西天。”话音一落,只见老者双手大开大合,劈天一掌拍在一名华阴派弟子头顶。只听“砰砰”之声从这名弟子身上传出,而后瘫软在地,一掌毙命! 这老者出手太快,掌风极为凌厉,旁边其余弟子想要营救。却正好省去了老者追击的功夫,双掌一出,两名华阴派弟子便被击倒。剩下五名弟子惨呼一声,提剑猛攻老者,然而老者只是轻轻一跃,已至他们头顶上方,双掌落下间,又是将两人击倒。三招两式间就毙掉五人,双方武功差距太大,这些人只得任其宰割,无丝毫反抗余地。 另外三人神色惊骇,这时方知老者的恐怖,他们万万不是对手,便要后撤,然而老者脚足跨出一步便既追上,双掌齐出,只待掌力抵至,便有亡魂! 却在这时,公良御呼喝一声:“休要滥杀无辜。”纵跃之间,袖袍在地上一卷,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而后“唰”一声,一招“剑无须发”瞬间刺向老者咽喉。 老者忽的眉头一挑,瞧公良御这一剑非同小可,连忙撤回一掌迎将上去,挡住公良御长剑后,另一掌又将一名华阴派弟子击倒在地。 “叮”一声,公良御长剑被掌力一卷,瞬间改变了方向,然公良御剑招一变,“剑驰如风”一闪而去,老者似知晓危险,早早便退出来一丈之外。公良御这一剑立即刺空。 虽说他如今伤势和内力都没有恢复,可也不会如此不济,招式被这老者轻易破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老者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要更强。就算是他身体完全恢复,也不一定能胜过这个老者。 老者稳稳落到地面,笑道:“不错,你这剑法十分凌厉,不过要想救人却太难了些。”他与公良御隔有一丈距离,只见他双掌朝华阴派最后两名弟子一吸。立时狂风骤起,似凭空而生,将两名弟子遥遥拘了过来,瞬间扣住了他们的脖子。 公良御惊呼一声,连忙挺剑刺去,谁知老者甚为歹毒,竟举起二人来挡他剑招。公良御如何能伤他们性命,连忙撤剑。可是中途撤招甚为凶险,险些令他栽倒在地,半响才稳住身形。 老者忽然发出一声阴恻恻的笑声,只见被他抓住的两名华阴派弟子,皮肤渐渐失去血色,瞳孔黯淡,变得毫无生机。这一幕正是和李升夫妻二人的死状一模一样。 公良御厉喝道:“恶贼,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老者道:“当然是在练功了。” 公良御道:“用人来练功,这是什么歹毒武功?” 老者深吸口气,缓缓松开华阴派两名弟子。这二人倒在地上,看其模样已然死去。公良御瞳孔紧缩,神色之间又惊又恐。 老者接着道:“我这门武功叫做长生不老功,需吸人血中精气为已用,化成体内真力。我现在也才练到第七成,若是练到第九层就能长生不老。” 公良御没想到这老者竟然吸收他人血气练功,这种武功他从未听闻过,实在歹毒之极。而后暗运阴阳玄功镇定下来,说道:“吸人血气,践踏人命,如此伤天害理还妄想长生不老。什么长生不老功,分明是邪魔歪道的魔功。这般滥杀无辜,今日无论如何也必杀你。” 老者冷笑道:“你要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公良御以行侠仗义为己任,如今这魔头残害无辜,他纵然有伤也要拼死搏斗,厉喝道:“魔头,就算敌不过你,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旁边太湖宗两名弟子走到公良御身边,一人道:“少侠,仗义相救不甚感激。我们师兄弟二人助你杀了这个魔头。”二人一直在旁边观望,自是看得清清楚楚,老者残忍手段也令得二人愤怒。 不待公良御有何反应,这人接着道:“我叫韩肃,这是我师弟陈风。”指向旁边另外一人。 公良御点了点头。陈风向公良御抱拳一拜,而后却向老者问道:“魔头,你方才使得掌法是不是我太湖宗的八卦回天掌?” 这话虽问的是老者,也令得公良御神情一愣,不禁回想老者击倒华阴派弟子时使出的掌法,他虽未见过八卦回天掌,但从方才众人的对话中听出,这八卦回天掌可以使人体骨骼筋脉尽碎。那些华阴派弟子被老者击倒后,似乎就是骨骼受损的模样。 老者笑道:“终究被你们给看出来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也不会让你们活命,知道了也无妨。u看书.uukansh ” 公良御心想果然是八卦回天掌。韩肃二人相视一眼,目中带有凝重之色,韩肃问道:“魔头,八卦回天掌是我太湖宗不传秘技,你是怎么学来的?” 老者哈哈大笑,道:“我轻功天下无敌,不管去往何处,学任何武功都轻而易举,何况这八卦回天掌了。” 韩肃心惊道:“竟然是你偷盗来的。”随后看了陈风一眼,后者也带着惊恐之色。二人自是知晓太湖宗看守极为严格,像这等武功秘籍更是有长老看守,竟然还是被这老者偷去,可想而知这老者武功之高。 沉吟半响后,陈风道:“现在终于明白了,华阴派的吴长今其实是你所杀。只是不知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老者道:“既然你都猜到吴长今是我所杀,那我的目的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韩肃埋头沉思,忽然道:“你想挑起争端,让太湖宗和华阴派相互残杀,我说的对吗?” 老者笑道:“不错,你们很聪明,一点就通。太湖宗、华阴派同为六大门派,若是两派相斗,不知哪一边能赢,又或者两败俱伤,从此再无六大门派之威。” 韩肃怒气上涌,道:“魔头,你受了何人指使,究竟与我们有什么仇怨?” 老者眼珠转了转,道:“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我乃乾坤圣教飞鹰使。你说的仇怨?这我倒是没想过。也不是我想的问题,这次的任务就是除掉你们两派,其余的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102章 围攻魔头 韩肃和陈风忽然疑惑不止。公良御倒并未有奇怪神情,他连六大门派都知晓不全,更别提陌生的乾坤圣教了。 韩肃道:“武林门派虽多,却何时有乾坤圣教这么一个门派?” 老者道:“我乾坤圣教远在海外,很少踏足武林,你等不知道也属正常。” 陈风道:“原来如此,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不是华夏中人,乃是异教魔道。这般凶险恶毒也就不奇怪了。” 老者目光一冷,道:“我乾坤圣教至高无上,你竟然说是异教魔道,就凭此话该当万虫噬心之罪。”话音一落,老者忽然闪电般出手,双臂一张一合间气势威猛。使的正是八卦回天掌。 陈风吓得一惊,公良御忙提剑迎击,使出一招“气冲斗牛”斜挑而去。老者想要掌击陈风,却被他剑锋所阻。迅速左掌击出,直拍到剑身之上。将长剑挡开,而后身形不停,右掌直奔陈风。 公良御的长剑被掌力击中,嗡嗡颤抖不停,仿若崩溃一般。趁着长剑被击开之势,身子忽然转过一圈化去了劲道,一招“云净天空”横扫而出,剑锋划过,老者又呈奔来之势。立时便要撞在一起。可谓极险。 公良御自从领悟“万剑朝宗”后,于剑法一道大有长进。这两招苍蓝剑法,比之往日使出来要更具威力许多。何况老者武功高强,内功似也不弱,公良御如今伤势未复,若是没有领悟万剑朝宗,只怕方才老者那一掌之下,他的长剑就被击飞出去。再也使不出下一招来。 只见老者于此危机之时,忽然身子向后一倒,竟然轻飘飘后退而去,公良御剑锋只是堪堪划过他身前,未给其造成丝毫伤害。公良御不禁惊叹一声:“好身法!” 须知一人疾奔之中,若是前方招式攻来,由于前冲之势已成。若想躲避,只有出招拆挡,或者轻功飞跃,否则很难做到不进反退,这样违背常理之事。可是这老者偏偏就能做到,可见身法境界之高,实在匪夷所思。 老者道:“方才的剑法好生熟悉,似乎是苍蓝派的剑法。你应该是苍蓝剑派的弟子吧!” 公良御道:“是又如何?” 老者道:“苍蓝剑派虽然享誉武林,剑法其实平庸的很,不过你方才使得两招却十分凌厉,这倒是令我感到奇怪。” 公良御道:“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苍蓝剑法,若是你遇到濯掌门,定会让你领教一下他老人家的高招。” 老者冷冷一笑,道:“濯长亭吗?有机会倒是要领教一下。” 陈风和韩肃再次拱手,后者道:“原来少侠竟是苍蓝派的弟子,方才一时没看出来,失敬。” 陈风道:“咱们两派联手共同杀了这个魔头,一起为江湖除去祸害。” 公良御道:“正是如此,如此魔头,绝不可让他危害江湖。” 老者笑了笑,道:“也罢!本尊使也玩够了,不想跟你们玩了。否则那个老太婆过来就麻烦了。”说罢双掌齐出,这次竟是直奔公良御而来。 公良御自知老者一直未尽全力,当下不敢大意,“剑影迷踪”招式一出,化作朵朵剑花闪烁,直逼向老者。旁边陈风,韩肃同时挺剑策应。只不过二人剑招滞后,往往慢得公良御一步。 老者目光一凝,眼前剑影重重实令他眼花缭乱,然只是片刻他便看出端倪。故作后退间,忽然右掌猛出,劲力一震击在重重剑影之上。只听“嘭”一声,“剑影迷踪”立时破去。老者心智不俗,似已看出公良御剑招虽妙,却力道不足。没有深厚功力支撑,徒有其表而已。 公良御剑招被破,陈风,韩肃二人剑招便至,上下分刺老者双目,胸口。然老者双掌游动,看似软弱无力,却陡然间急速握住二人剑身,“嘭嘭!”两声响,二人长剑竟在这一握之下崩成数截。八卦回天掌以掌力摧筋断骨,长剑亦不例外,威力实在强悍。 陈风,韩肃二人没了长剑,所幸扔掉手中断剑,拉开架势以拳脚出击,同时口中怒道:“魔头,用八卦回天掌武功为非作歹,太湖宗绝不饶你。” 老者道:“想杀我?你二人再练三十年也未必是我对手。” 公良御道:“二位不可冲动。”呼喝声中,陈风,韩肃一人使拳,一人使掌,已然攻向老者。公良御知晓二人绝非老者对手。倘若盲目攻击更是会顷刻丧命。连忙一招“剑无须发”刺向老者腰间,引得老者来挡,防止其突施毒手。 三方齐攻,公良御剑法极为凌厉,对老者来说最是凶险,应当率先抵挡。哪知老者变掌一抓,方向却是陈风,后者来不及抵抗,瞬间被抓住肩膀。而后老者提起陈风,迎上公良御剑招。这一幕极为熟悉,就是老者用华阴派弟子来挡公良御剑招的手段。现下故技重施。 韩肃见到此状,u看书ww.uuknshu.om不禁怒骂:“魔头,你好卑鄙!”迅疾拳击老者侧面。 老者笑道:“对付你们这些自命侠义之辈,这种招数比天下任何绝妙武功都要好用得多。”老者掌力一挥,韩肃身前仿若出现一道气墙,招数击在上面毫无作用。而不出老者所料,被陈风一挡,公良御只得连忙撤剑。 却在这时,老者急速掠过陈风,在公良御撤剑之际一掌击去。这一下实出公良御所料,原以为老者只是用陈风来挡他剑招,逼他撤剑。没想到老者实则是以陈风为掩护,趁势攻他而已。只觉得这一掌来得甚为凶猛,当下已来不及使出剑招,立时玄功运转,一掌迎上。 “嘭”一声闷响,公良御踉跄倒地,喷出一口鲜血。老者却站立不动,瞧着手掌一副吃惊之状。原来这一对掌,虽然只相持片刻,但他明显感觉体内真气不稳,有沸腾之势。若非他顷刻之间便将公良御击退,待得相持不下,他体内真气不知会发生何种状况。 却在这时,陈风,韩肃二人见老者站立不动,破绽百出,实在是出击的好机会。当下一人一方,攻向老者后背。 老者余光一扫,冷笑间忽然转身,双掌笔直探出,左手抓住陈风手腕,右手按住韩肃肩膀,内功一运之下,惨状既现! 韩肃,陈风二人立刻变得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瞳孔黯淡。又是被吸尽血精之气而亡。 公良御大呼一声:“住手!”而后艰难起身,却因伤上加伤,险些又栽倒在地。 第103章 玄功镇魔 老者吸收陈风,韩肃二人血气之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其面色润红,瞳孔发亮,似颇受益处。目光向公良御瞧来,发出阴恻恻的笑声,道:“小子,该你了。” 纵然老者多么可憎可怖,公良御仍是不惧丝毫,只是陈风,韩肃二人惨死,他未能相救,心中愧疚万分,顿然怒气上涌道:“魔头,我和你拼了。”说罢!提剑猛刺而去。然而伤上加伤已令得剑招威力大减。 老者见公良御这一剑比之方才又弱了几分,明白定是受了伤所致。当下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公良御自知体内伤势太重,出招之间已然力不从心。但魔头在前,就算不敌也要用尽全力,方为侠义之士的风骨。 老者也不出招,只是左避右闪,以轻功应对。公良御虽剑招频出,却也难伤其分毫。过得一会,公良御出手太频,伤势再也压制不住,只得单膝跪地以剑支撑,这才免于倒在地上。 老者见公良御已是强弩之末,并未给出致命一击,反倒好奇道:“小子,方才你我对过一掌,虽然你受了我的掌力所击,可绝对不会没有这么严重,显然之前便带着伤势,我说得对吧!” 公良御气息不稳,只得缓慢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之前就受了重伤,否则单凭你一掌岂能伤我如此。” 老者道:“你剑法这般精妙,掌法又甚怪异,想来不是一般人,你虽然会使几招苍蓝剑法,却绝非苍蓝剑派的弟子,你到底师承何处?” 公良御道:“我刚入苍蓝剑派时日不多,也算是入门弟子。你这魔头何必问些废话,我已非你对手,来取我性命便是。” 老者笑道:“看你年纪轻轻武功已这等境界,我不禁起了惜才之心,本打算放过你,可是你死意坚决,我也只好痛下杀手了。” 公良御冷笑一声,道:“何必惺惺作态,面对你这等奸诈恶毒之辈,纵然你放过我,我也会引剑自尽,绝不苟且偷生。” 老者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送你上西天。”左掌高抬,而后朝公良御劈头一掌。 公良御只觉得掌风刺骨,知晓死期已至。这段时间历经诸多生死关头,终究还是难逃生死,只是如此一来,心愿便不能达成了,心中愧疚万分,怅然道:“土豆爷爷,御儿还是没能完成您的心愿,愧对您老人家了。” 却听一旁有人厉喝:“不要伤害神仙哥哥,你给我走开。”只见一娇小身影冲过来挡在公良御身前。正是小女孩李芸。 老者听到李芸的声音,便停止出手,见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竟丝毫不害怕。顿然咧嘴阴笑,道:“小女娃,你难道不怕死吗?” 公良御本是让李芸不要出门,就是怕她受到伤害,岂料她自己跑了出来。她不会丝毫武功,如何能是老者对手,只不过无辜葬送性命罢了,当下焦急道:“芸儿,你来做什么,赶紧离开。” 李芸不理会公良御,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目光瞪着老者,说道:“你杀了我父母,你是我的大仇人,我不怕你。” 老者道:“我倒舍不得杀了你。方才吸了好些大人的血精之气,身体有些不畅,正好你这个小女娃送上门来,等吸了你的血精之气,会让我体内真气顺畅很多。”说罢,左手伸出便要去抓李芸咽喉。面对小小女童,出手亦是这般狠毒,可谓毫无人性。 公良御猛然爆喝一声:“魔头,你敢!”只见他愤怒至极,忽的起身,右手瞬间抓住老者手腕,而后周遭气流涌动,疾风骤起,汇入他体内。正是公良御将阴阳玄功运转到了极致。他实不愿用在人身上,可此刻危机关头,面对魔头已然别无选择。 老者满脸惊骇,厮喊出声:“你做了什么?” 周遭气息的变化老者自是察觉出来,可让他惊骇的却不在此,而是体内真气正在源源不断的被公良御吸走。原以为只有他会这种吸人精气的功夫,没想到公良御竟然也会,还用在了他的身上,不过公良御吸的是真气,他吸的是血精之气。这实在令他难以置信。 老者明显感觉真气在不断流失,危机之际,右掌向公良御一掌拍去,想要逼退公良御,借以脱身。然而公良御已有防备,左掌立即迎上,只听“嘭”一声,二掌相对,劲风扩散。李芸更是直接被卷飞倒地,立即晕了过去。 公良御喷出一口鲜血,却兀自一动不动。二人掌力相对,僵持之下,只见老者脸上突显青红二色。正是被阴阳二气影响所致。老者想要借此吸取公良御的血精之气,却陡然发现体内真气暴乱不受控制,哪里还能运转长生不老功。 焦急万分之下,老者忽然大喝:“灵鹫老巫婆,你要再不现身,uu看书 ww..c我就没命了。” 忽听一连串“呃哈哈哈”的笑声,这人并未现身,只是声音盘旋。似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妪,而后说道:“老妖魔,没想到你也有被人吸去精气的一天。死在同样的功夫下,也算死得其所了。” 老者道:“休要废话,还不快快救我,我要是死了,你如何向教主交代?” 那人并未现身,只听声音道:“你被别人打死了,跟我有何相关,到时候教主也怪罪不到我头上。” 老者道:“算我求你了,再耽搁片刻,我就要真气枯寂而亡了。”不一会间,老者已明显察觉到体内真气损失了许多,更令他恐惧的是暴乱的真气,已令他几乎走火入魔,意识不清。所以这才苦苦哀求。 那人似被老者哀求所动,展动轻功而来。这人确是一名女子,不过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模样,身着蓝杉,模样还有几分俏丽,并非如老者口中所说的老巫婆。 女子来到二人旁边,目光在公良御身上一扫,顿然隔空一掌劈在公良御身上,欲将公良御击飞,然而并没有效果。掌力一碰触公良御身上,立即被吸入不见了踪迹。公良御兀自一动不动。 女子吃得一惊。只听老者慌张道:“他会吸收真气,你的掌力是真气所化,对他没有效果。你再想想别的办法救我。” 女子目光一凝,沉思之间,忽然瞧向躺在地上的李芸。一卷之下带着李芸飘然离去,留下一连串“呃哈哈哈”的笑声。 第104章 7星霜月 老者见女子离去,顿然厉喝:“老巫婆,你竟然弃我不顾,日后教主定不饶你!” 公良御却道:“放下芸儿。”忽的掌力一吐,接着右掌松开。老者直接被震飞至数丈之外。虽然狼狈不堪,大口喘气,然解除了性命之忧,心下不禁松了口气。 老者以为女子临阵脱逃,方才这般恼怒。其实女子带走李芸无非是想引走公良御。因为老者与公良御对掌之下,若非公良御自行撤功,外人很难将其分开。公良御在乎李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势必撤功去追。而后老者危机自然解除了。那名女子显然看出了这一点,这才为之。 公良御顾不得老者,迅速展动攀岩身法,往女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原本内功消耗殆尽,却在吸收了老者深厚内功之后,恢复了不少。阴阳玄功妙用不凡,这种恢复功力的方法可谓便捷,但公良御认为过于阴毒不愿使用。方才也是不得已才再次施展。 一连追了两个时辰,公良御不敢有丝毫停息。直至追到一片树林之中,四周寂静无声,荒无人烟。公良御目光四顾,心想这个女子轻功并没有那名老者高强,他如此紧追在后,女子带着李芸断然不会走远。只会暗中埋伏,说不定要偷袭于他。 思虑之间,“呃哈哈哈”又尖又怪的笑声响起,只见那女子陡然间站在一棵树杈上,说道:“小子,武功不错嘛!受了伤还能紧追我不放,难怪连老妖魔都在你手上吃了大亏。” 女子臂间夹着个女孩,正是李芸,此刻她已然醒来,见到公良御便大呼:“神仙哥哥,你快救我。” 公良御道:“芸儿不怕,我一定会救你。魔头,你快放了芸儿,若是想给那老者报仇,来找我便是,跟芸儿无关。” 女子道:“我乃乾坤圣教灵鹫使,你胆敢称呼我为魔头,如此不敬,信不信我一掌拍死这个女娃儿。”举掌间便作势击向李芸。 公良御只得默不作声,心下暗道:“这女子和老者一样残忍狠毒,性情古怪,芸儿在她手上,还是不要激怒她的好。”而后抱拳说道:“在下无礼了,阁下既是堂堂前辈,何必为难一下小女娃。如要比试武功取我性命,在下奉陪便是。” 灵鹫使道:“连飞鹰使那个老家伙都败在你手上,看来并非等闲之辈。若要论武功,只怕连我也难说胜得过你,可见这江湖武林深不可测,不光只有六大门派的高手,更有些我们乾坤圣教不知道的藏龙卧虎之辈。” 公良御道:“天下之大,学武之人何其多,又岂能全部知晓武功深浅。乾坤圣教远在海外,为何关心这些事情,莫非有什么目的不成?” 这么一问,灵鹫使忽然一怒,说道:“你只管听,哪来这么多问题。”显然是公良御问到关键之处,她甚为敏感,这才态度恶劣。 李芸叫道:“老妖婆,你分明是害怕神仙哥哥,不敢跟他打。还拿我做要挟,算什么英雄好汉。” 灵鹫使道:“小女娃知道什么叫英雄好汉,再者本尊使一介女流,顶多算是英雄,称不得好汉。” 李芸道:“你既称不得英雄,也算不上好汉,否则你怎么还抓住我不放,不去跟神仙哥哥打?莫非跟我一样胆小,我娘说这叫胆小如鼠。” 公良御暗道:“这小丫头倒是聪明,故意激灵鹫使。若是灵鹫使一直不放她,我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灵鹫使并非等闲之人,岂会轻易上当。” 公良御原以为灵鹫使不会上当,哪知灵鹫使自尊心甚强,不知是否是久居高位的原因,顿时拉下脸来,皱眉道:“我乃堂堂尊使,竟被你个小女娃看不起,你瞧好了,看我怎么杀了他。”而后放开李芸,从树上跃下直奔公良御。 李芸脱离束缚,连忙揉了揉双肩,也是被灵鹫使挟持得有些疲累,而后道:“神仙哥哥,打那个老妖婆。”灵鹫使冷哼一声,以示回应。待至近前,右掌斜出往公良御腹部拍去。 这招出手怪异灵动,且带有阵阵寒意。公良御心想定又似那老者一般的阴毒武功。当即并指成剑向其手腕点去。这招既快又准,已快先一步。若是灵鹫使一意孤行,势必手腕立废。 灵鹫使似早有打算,只见右掌微抬,瞬息便晃过公良御招数,转而直击公良御左肩,这招斜击出手又显得诡异刁钻。许是招式靠近,公良御感觉到寒意更浓。当下左指一扫“云净天空”横扫之下,将灵鹫使这一掌荡开,谁知灵鹫使变掌为抓,瞬息扣住他左臂。 公良御只觉一股寒意立时侵入,犹见被抓之处已泛起冰霜。顿时大感不妙,若是被长时间抓住,只怕他这只手臂便要被寒气侵蚀废掉。当下右掌抬起,一招“剑无须发”直奔灵鹫使咽喉要害。 二人近身搏斗,公良御剑无须发一出,更显凌厉。灵鹫使只得撤招,却同时斜斜一拂公良御右掌。公良御这招立即一滞,掌上更是在一拂下泛起寒霜,与左臂一模一样。灵鹫使则趁势后退。 公良御并未趁势追击,uu看书.uuansu 站立不动感受双臂传来僵硬之感,思索片刻,忽然运转阴阳玄功,阴阳二力在手臂间缓缓运转之下,寒意这才逐渐退去。 灵鹫使却发出一声惊呼:“你竟然这么快消除了我的阴寒之力?” 公良御道:“这果然是阴寒掌力,想来你的功力偏属阴寒吧!”他身怀阴阳玄功,对于阴阳之力比之常人要熟悉得多,感受到手臂上的寒意之时,他便有所猜测了。 灵鹫使道:“我这门七星霜月手,可以催动体内阴寒之力,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看出了其中玄机,当真不凡。可是就算你看了出来,却又如何轻易消除阴寒之力的?” 公良御道:“在下的武功正好可以调解阴阳,只要我运转内功,你这阴寒之力对我自然不具威胁了。”万事万物均属于阴阳一道,公良御的调息之法正是如何运用阴阳的方法,这灵鹫使的阴寒之力属阴,不过偏居一门,自然没有调息之法玄妙了。想要克制也并非难事。 灵鹫使有些不信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竟然身怀这等奇妙武功。”然想到公良御转眼之间化解了他的寒气,便又觉得确实如此。 李芸道:“老妖婆,我说你打不过神仙哥哥,你偏不信,现在吃亏了吧!” 虽然灵鹫使将李芸放了,可她仍在树端,离地两丈有余。她小小年纪又不会武功,如何下得去。可见灵鹫使看似被激将中计,实则并非完全上当,故意让李芸待在树上无处可去。 第105章 碧水寒潭 灵鹫使道:“谁说我打不过,小女娃真是好生无礼。”说罢一跃而起,展动轻功向李芸飞去。公良御追身过去阻止,灵鹫使忽然袖袍一挥,射出几道银光。 公良御连忙闪避,这么一来却慢了一步,灵鹫使再次抓住了李芸,而后笑道:“小娃儿,想骗我上当没那么容易,我可还舍不得放你走。” 李芸道:“老妖婆,你想干什么?”挣扎着想要脱身,然灵鹫使伸手一搭她肩上,立时便晕了过去。 公良御道:“你对芸儿做了什么?” 灵鹫使道:“放心,这个小娃儿脾气甚何我心意,现在还不想杀她。你要想救人的话,追上我再说吧!”随后发出一连串尖笑,飘然离去。公良御顾不得许多,心下甚是担忧李芸,连忙紧追了上去。 月明星稀,夜间视线倒也算清楚。公良御追至广阔的湖边,前方再也没有去路。感受微风拂面,甚为凉爽。他目光四顾,只见湖面一艘小船遥遥飘离,向湖心划去。夜晚时分,不会有渔民农作。那艘小船必然就是灵鹫使,只是不知她划船要去哪里。 公良御随即在湖边寻找小船,可寻了半天并未再有第二艘。当下想了个办法,在树林寻了一棵树,用掌力劈断,树干做船,树枝做浆。花费了些时间,待得他往下水划行时,再也寻不到灵鹫使的踪迹。 湖面辽阔无垠,似大海一般,公良御坐于树干之上,缓缓划动。只是漫无头绪,颇为孤独寂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前方隐约出现一座小岛。 公良御心下一喜,暗道:“灵鹫使一直往湖心划行,会不会就是到这座岛上?大半夜的她不会无缘无故乘船出湖,想必这座小岛就是她的老巢了。”连忙加快速度,不到半个时辰,便上到小岛。 岛上怪石嶙峋,杂树繁多,极不利于行走,若非公良御生于山野之中,只怕也难以走得多远。四处寻找了近一个时辰。 此时已是深夜,公良御长途跋涉,纵然有玄功调养,也感到全身疲累,可心下又担心李芸,咬牙之下继续寻找,过不多时,前方出现一片山崖,下方黑漆漆的洞穴中闪烁着火光。 公良御心下一喜,悄悄潜过去,此时尚不能断定是灵鹫使和林芸在里面,因此暗中查探一番。公良御站于洞口,悄悄探头瞧去。只见洞内斜下延伸两丈余,呈现平地,旁边有一处碧绿的水潭,冒着缕缕雾气。洞顶开口,尚有月光映照而下。 一大一小两人正围着火堆,正是灵鹫使和李芸。公良御暗自庆幸,瞧李芸模样未有大碍,灵鹫使并未伤她分毫。可公良御有些疑惑,灵鹫使为何带着李芸来到这里,难道单纯是为了甩开他? 公良御觉得只怕并非如此简单,当下决定不再贸然行动,待得灵鹫使歇息大意之时,再去营救李芸。 忽听李芸道:“婆婆,这里好冷啊,能不能把火生得大点?” 灵鹫使冷笑一声,道:“小女娃现在叫得好听了,方才不是一直叫我老妖婆的嘛?” 李芸微笑道:“方才是我不懂事,不过现在确实太冷了,咱们出去找点柴火,把火生大点吧!我感觉都快要冻死了。”说着蜷缩成了一团。 灵鹫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鬼主意,想骗我出去找柴火,然后偷偷溜出去吧!” 李芸撅着嘴,心下其实也有逃跑的打算,不过更多的还是觉得此地太冷了些。灵鹫使瞧了她一眼,接着道:“此地是天下至寒的碧水寒潭,明月当空之时寒气最是鼎盛,若是待得时间一长,必会被寒气冻死。”灵鹫使一边说一边瞧向近旁,那冒着雾气的潭水,准确的说这雾气实则是潭水散发出的寒气。 公良御暗道:“碧水寒潭?虽然没听过,不过看潭水散发的寒气,肯定蕴含极阴之力。莫非灵鹫使来此是为了它。这灵鹫使的功力偏属阴寒,若是在此处练功,的确大有裨益。可是芸儿没有内功无法抵抗,需得尽快寻找时机解救才行。” 李芸慌张道:“那怎么办?咱们快些逃吧!” 灵鹫使笑道:“慌什么!我来此就是为了碧水寒潭,岂会就此离去。” 李芸瞧着潭水,掩饰不住的害怕,说道:“这潭水阴森森的,看着就可怕,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它,不是自己找死嘛!” 灵鹫使道:“你个小女娃懂什么?我练的七星霜月手是一种催动极阴之力的武功,人体极阴之气有限,要想增加功力,需吸收外界阴气。可我寻了多年,蕴含极阴之气的地方寥寥无几。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uu看书 .ukashu前些时候从太湖宗弟子处得知,在这太湖小岛有一处寒潭。不过因一些事务耽搁,于今日方才来此。” 公良御果然猜的不错,灵鹫使来此就是为了以寒潭练功。这样一来,稍后她必定会开始练功,而到时便是他救人的好机会。 李芸道:“什么练功不练功的,你说这些我又听不懂,我只知道你要是一直让我待在这里,我肯定就冻死了。”忽然沉下脸来,一边说着一边落泪:“这样死了也好,爹娘都被杀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灵鹫使道:“别哭了,本尊使既然把你带到这里,就不会让你冻死,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我把七星霜月手传给你,你就不会冻死了。” 李芸生出一股倔强,道:“我不学你这个坏人的武功,更不会拜你做师傅。冻死就冻死,我也不怕。” 灵鹫使怒道:“若非看你有几分机灵,我岂会收你为徒,早便一掌打死你了。”作势便要拍下。李芸紧闭双眼,丝毫不怕。可这一来公良御心下一急,想去阻止,不免生出一点动静。 灵鹫使何能武功,这一点动静自然顷刻便知,迅疾连忙收手,向洞外瞧去,道:“小子,既然来了就现身吧!躲在洞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公良御知晓再难隐藏,便站了出来,道:“前辈对一个小女娃出手,太狠毒了吧!” 灵鹫使道:“我行事素来如此,惹我高兴了就不杀人,惹我不高兴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106章 芸儿拜师 李芸见到公良御到来,叫道:“神仙哥哥!”而后哇一声哭了出来,虽然她表现得极为勇敢,可是毕竟年纪尚幼,岂能不害怕。一见到公良御,便如同找到了依靠,再也按捺不住哭了出来。 公良御安慰道:“有我在此,芸儿不要害怕。”而后向灵鹫使抱拳道:“前辈,咱们习武之人就算不行侠仗义,也不该滥杀无辜,恳请前辈放了芸儿。” 灵鹫使道:“你以为你是谁?说让我放人便放人?江湖规矩只要你能打赢我,我自然就放了她。” 公良御沉下脸来,道:“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而后率先出手,向前一跃便遥遥跨过数丈,左掌一出,凭空发出一道掌力。 灵鹫使见这道掌力奔袭而来,伸出一手迎上,寒气缭绕掌间,只听“嘭”一声,轻易将这道掌力化去,同时赞道:“好小子,年纪轻轻功力竟到了如此境界。”她以为这是公良御内功深厚,其实哪里知道这只是公良御运转阴阳玄功,逼出的真气而已,并非内劲掌力。 公良御变掌为指,指剑一出,“剑驰如风”点向灵鹫使咽喉。灵鹫使左掌斜挥,同时走出奇异步伐,饶是以公良御的剑招之快,竟是刺了个空。暗想这七星霜月手果真了得,白天时候便险些吃了个大亏,现下更要注意些才行。 灵鹫使步伐一停,右掌变幻,自上而下往公良御肩膀拂来。这一招非掌非拳,正是平平常常的一拂动作。然其间寒气逼人,公良御却又不敢大意。当即闪身避开,绕至她左侧,使出一招“剑无虚发”攻去。 只见灵鹫使左手舞动,脚步移动间,巧妙闪过。而后左手变化,化作一拳直向公良御的胸腹。后者连忙一避,险些中了一拳。公良御招数讲究利无虚发,一出手则命中要害,然而灵鹫使招式太过轻巧灵动,颇有以柔制刚的韵味。因此公良御招式虽利,却一时难以破解灵动巧妙。 二人招式频出,拆解得难分高下,犹于双方功力都不弱,此地又身处洞穴之中,劲风震荡之际,无数洞壁石屑飞舞。 李芸柔弱之身哪能承受,连忙护住头部想要逃离,可二人斗得激烈,洞内全在二人招式的范围中,李芸想要撤出洞穴又被挡了回来,当下只得避到角落,不敢擅动。 公良御心知若再斗下去,导致洞穴坍塌伤了李芸可就不妙。当即飞身而起,站到洞顶石壁间。灵鹫使追至上去,二人相斗之下,从洞顶开口跃出。 山崖上二人斗得半响,灵鹫使忽道:“小子,你和飞鹰使过招的时候我就看了出来,你似乎带着伤势,现在还能跟我斗到这种程度,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公良御道:“就算力竭而亡,也不会让你伤害芸儿。” 灵鹫使冷笑道:“小子,侠义心肠的人往往是活不了多久的,看招!”说着忽然射出三道银光。公良御早已时刻谨慎,当下翻身一闪,躲过了暗器。 灵鹫使趁机拍去一掌,公良御暗运玄功,右掌迎上,只听“砰”一声,二人相继退后,公良御忽觉掌上刺痛,一瞧之下,掌心竟然被刺了一银针。 原来二人对掌之际,灵鹫使悄然将一根银针夹在了掌间。公良御才躲过她银针暗器,断然未料到还有后手,更何况银针夹在掌间又十分隐蔽。 灵鹫使笑道:“小子,你已中了我的霜月寒针,若是没有我的解药,定会血液凝固,经脉冻裂而亡。就算你的内功能克制我的寒气,这寒针毒液你却无法抵挡。” 公良御道:“你好卑鄙!”这片刻之间,公良御已觉得右臂渐渐僵硬,连抬起都有些困难。看来这灵鹫使所言并非吓唬他。 灵鹫使道:“现下杀了你浪费我的功力,倒不如让你在此自生自灭的好”而后转身发出一连串的尖笑,跃入了洞内。 公良御瞧着灵鹫使身影消失,想要追击,却发现行动已然有些迟缓,心知若再不运功把毒逼出来,只怕不久便要死亡。 当即盘膝而坐,运转阴阳玄功。渐渐的公良御额头溢出冷汗。过得一会,公良御仍未出现太过危险的状况。其实灵鹫使对于公良御的内功太不了解,若是别的毒或许公良御没有办法,但是寒毒阴阳玄功却有抵抗之效。 这寒毒亦属阴。照灵鹫使所说中毒者血液凝固,经脉冻裂。这实则是寒毒侵入体内五脏六腑形成,由内而外发作。然阴阳玄功即可由内而外,又可由外而内。这灵鹫使今天所见,却是公良御由外而内将她的寒气化去,因此并不认为公良御还可将寒气由内而外化解。 前者由外而内引入外气自是简便些,后者运转自身阴阳二气花费时间则较长。当下公良御静静伫立,于周围动静顾不得丝毫。灵鹫使更是认为公良御必死无疑,连出来查探都省了去。 灵鹫使一回到洞穴,便道:“小女娃,别想着那小子会来救你,他已中了我的霜月寒针,命在顷刻。你说说现下是我赢了还是他赢了。” 李芸道:“你是骗子,神仙哥哥绝对不会输的,uu看书.ukansh 当然是神仙哥哥赢了。” 灵鹫使道:“小女娃还嘴硬,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寒潭中活活冻死。” 李芸道:“我不怕,你要是冻死我,神仙哥哥一定杀了你为我报仇!” 灵鹫使冷笑道:“你的神仙哥哥已经不能来救你了,还在这儿做白日梦,不过你要是不想死,倒可以拜我为师,我把七星霜月手传给你后,你既可以抵抗此处寒气,还可以杀了飞鹰使,报你父母的大仇!” 李芸神色一动,变得默不作声,目光忽然看向洞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虽嘴上不承认,其实她聪明伶俐,如何能看不出来,既然灵鹫使能安然回来,那就证明公良御肯定出现了问题,否则必会紧追而来。 灵鹫使道:“怎么样?说到你的痛处了吧!你父母惨死在飞鹰使手上,若是你不会武功,一辈子也别想报仇。” 李芸道:“我学了你的武功,就不怕我反过来杀了你吗?” 灵鹫使忽然长笑不止,而后道:“你要是能把武功练到杀死我的境界,我也能瞑目了。高兴还来不及,何来怕字。” 李芸心下暗道:“这灵鹫使好生古怪,我要杀了她,她倒反而高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过她说得有道理,若是不会武功,就不能为父母报仇了。” 随后下定决心,说道:“我就算拜你为师,也不会叫你师傅,也不会尊敬你,如果神仙哥哥真的死了,那我也要杀了你报仇。” 第107章 机灵巧辩 灵鹫使长笑一声,全然不在意,而后唤李芸过来,道:“七星霜月手传女不传男,这一点你学之前先了解一番,我这一生从未收过弟子,你是第一个,若是有一日我死了,你便按照这个规矩传下去,切不可让这门武学从此失传。” 李芸道:“为何只传女不传男呢?” 灵鹫使道:“这门武功属于极阴一道的武学,女子性属阴,自然最为适合不过。男子阳刚之气过重,学这门武功则难有成就,甚至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李芸道:“什么后果?” 灵鹫使道:“变成不男不女的阴阳人!” 李芸年纪尚小,自是听不明白,不过仍是记在了心中。而后灵鹫使盘膝打坐,让李芸照着学,正式开始传授七星霜月手武功。 一夜终于过去,待得日出东方,太湖湖面波光粼粼,映照不暇。崖上打坐的公良御睁开眼来,见他目中清明,看来寒针之毒最终无奈他何。 公良御经过一夜调息,身体状态恢复了不少。心下担心李芸,不做停留,立即从崖顶洞口跃入洞内。只见洞内灵鹫使、李芸均在盘膝打坐。公良御心下松了口气,庆幸在他疗伤期间,灵鹫使并未伤害李芸。 李芸又惊又喜,道:“神仙哥哥,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说着就冲公良御跑过来。 灵鹫使忽一出手将李芸抓住,令其动弹不得,而后瞧向公良御,目光带着浓浓震惊,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事?你究竟是怎么化解寒针之毒的?” 公良御微微一笑,运转阴阳玄功,双掌显现青红二色,说道:“我这阴阳玄功可同时引动阴阳二气,你区区阴寒之毒只不过是旁门左道,如何能奈何得了我。” 灵鹫使瞧着公良御双掌间的青红二色,道:“没想到真有这等神功,你说这叫阴阳玄功?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公良御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若是他说自行发掘的妙用,名字也是一时性起,只怕灵鹫使也不相信。 灵鹫使见他踌躇不答,冷笑道:“你既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的武功这般玄妙,怪不得飞鹰使会吃亏,只怕连我的七星霜月手也逊色一筹。” 李芸道:“你知道怕了吧!昨晚还骗我说神仙哥哥死了,现下还有何话说?” 灵鹫使拉下脸来,道:“我只不过是承认他的武功厉害而已,并非就一定能胜过七星霜月手,我这门武功厉害之处不在心法,而是招式。等你日后炼至高深就会明白了。” 公良御道:“前辈既然对自己武功这般自信,那么在下斗胆再次请教了。”说罢,并指成剑,一招“剑驰如风”向灵鹫使刺去。 灵鹫使道:“臭小子真以为本尊使怕了你。”脚足踏出,身形极是灵动,闪避公良招数之际,手法拂动反击。 公良御剑招陡变,使出“万剑朝宗”相迎,招招式式均刺对方要害。自从领悟万剑朝宗后,公良御的剑法日趋成熟,再以阴阳玄功辅助,可谓一日强过一日。 二人在洞内相斗,甚为激烈。公良御渐往后退,将灵鹫使引出洞外。他心下担心李芸卷入,灵鹫使却毫无顾忌,瞧得他有一分示弱,当下招式猛攻,一时稳占上风。 李芸追出洞外,不禁暗自担忧。灵鹫虽已将七星霜月手心法传给了她,但尚自初学,对武功一道还不熟悉,看不出二人比斗间的破绽,只能在一旁担心。 忽然心生一计,道:“灵鹫使,神仙哥哥他昨晚才受了伤,现在比武你肯定赢了,这样一来如何能证明七星霜月手厉害?” 灵鹫使道:“小丫头你不懂,这小子的阴阳玄功能克制寒毒,只怕体内寒毒早已尽除。”确如灵鹫使所说,公良御寒毒已然清除,不过往日沉积的伤势却并未完全恢复。 李芸道:“神仙哥哥武功虽然比你高强,但是不一定完全清除了寒毒,你不说寒毒很厉害吗?你自己的毒自己都不相信,真是笨死了。” 灵鹫使脸色一沉,已有怒意,不过又觉得李芸说得有几分道理,她自己的寒毒最清楚,纵然武功再高,中了此毒也会有性命之忧,公良御单凭一晚上又如何能化解。心想只怕公良御一直在欺骗于她。 李芸心下暗喜:“老妖婆看你分不分心。”而后又道:“你这么笨,想来昨晚教我的七星霜月手,也不是什么厉害武功,还说什么传女不传男,我偏偏传给男的,反正也不厉害。” 灵鹫使一脸怒意,道:“小丫头,你胡说什么?”然高手过招,不得片刻分心。她这一生气,已然分了神。灵鹫使顿觉手腕一麻,已被公良御指剑击中,若非公良御无意废她手腕,此刻已然残废。 虽然这招并未伤她,却也令她手臂酸软使不出力气,当下只得单手应敌。u看书 ww.uukanshu 可是单手出招等于威力大减,几招之下便败阵下来,若非公良御快速收招,灵鹫使必然重伤。 公良御抱拳道:“前辈,你已经输了。不过在下自知胜得不光彩,不想取你性命,你自行离去吧!” 灵鹫使冷笑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老婆子又不是迂腐之人,不过你可明白这次留我性命,下次换做我,就不一定放过你了!” 公良御凌然道:“下次我也不会留手!” 灵鹫使瞧了公良御一眼,转身便欲离去,却见一人影晃动,瞬息穿过他二人,直奔李芸而去。二人刚反应过来,那人影已抓住李芸。 这人轻功何等高强,公良御和灵鹫使竟捕捉不到其身形,不禁神色惊骇。二人定睛一瞧,这人影竟然是飞鹰使,难怪轻功这般高明。 公良御厉喝道:“魔头,你快放了芸儿。” 飞鹰使道:“小子,你敢往前来,我立马吸了这丫头的血精之气,把她变作一具干尸。” 公良御见飞鹰使手腕扣在李芸脖子上,知他并非胡言,当下不敢动弹。然而,身旁灵鹫使却一步跨出,来到飞鹰使近前,伸手一拂,攻向飞鹰使。 飞鹰使许是知晓灵鹫使的厉害,连忙撒开李芸,往后撤退,待立住身形后,厉喝道:“老巫婆你干什么?我这是在帮你,你竟然对付我?” 灵鹫使道:“老妖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注意打到我徒儿的身上,这不是成心跟我作对吗?” 第108章 洞壁神功 飞鹰使一愣,问道:“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儿?我见你吃了那小子的大亏,这才出手抓住这个孩子,杀了她帮你报仇出气,我记得你是向来不收徒弟的,这小女娃哪一点被你看中了,值得你收为弟子?” 灵鹫使道:“这你就不需要管了,反正你谁的血都可以吸,单单这个小女孩吸不得。” 飞鹰使冷笑道:“那我倒要试试了。”双掌一展,便欲出掌。灵鹫使皱着眉头,暗运内功,一副迎敌之状。 二人似乎都很了解对方,一时都不敢随意出手,过得片刻,飞鹰使收回双掌,许是衡量了利弊,不想与灵鹫使撕破脸。 飞鹰使微笑道:“既然你非要护着这孩子,那我便不杀她了。” 忽然瞧向公良御,满脸的怨恨,道:“这个小子吸了我半数的功力,害我实力大减,这个仇必须要报,老巫婆,咱二人联手杀了她如何?” 灵鹫使道:“正合我心意!”二人双双瞧向公良御。 公良御眼神凝重,境地不妙,单独一人他便难以战胜,若是二人齐上,只怕他万万不是对手。好在灵鹫使并无意伤害李芸,这倒免去他一份担忧。当下暗自盘算该如何应敌。 只见李芸忽然挡在灵鹫、飞鹰二人身前,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一对一的打。” 飞鹰使道:“我们乾坤圣教从来不拘泥所谓的侠义之道,使尽百般手段只求得胜。小女娃还是快快让开,以免误杀了你。” 飞鹰使有了上次被吸去功力的阴影,现在已对公良御生了忌惮,不敢擅自挑战,更何况他功力尚未恢复,更没了底气。 李芸眼珠转了转,道:“婆婆,方才神仙哥哥饶了你一命,这你总得认吧!否则别人会骂你忘恩负义,卑鄙无耻。我现在是你弟子了,别人在背后骂你,我都觉得害羞。” 灵鹫使微微一笑道:“小娃子,现在嘴变得这么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目的。老婆子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李芸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沉下脸来,很是不高兴。灵鹫使瞧她一眼,忽然道:“不过你说的却有几分道理。既然我欠这小子一命,那我饶他一命,以后两不相欠。” 李芸开心道:“婆婆,你的意思是不和这个老妖怪对付神仙哥哥了。” 灵鹫使道:“不错。” 李芸笑着拍手,激动不已,公良御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像灵鹫使这般狠辣歹毒的人,竟然会受一个小女孩的左右。喜的是这灵鹫使不出手,飞鹰使想要取他性命却难了些。 公良御随即抱拳一敬,道:“多谢前辈饶命之恩!” 飞鹰使神色阴沉不定,他与灵鹫使均是性情古怪,善变之人。正因为了解对方,灵鹫使的做法他并不意外,然而却是不好受,冷声道:“老巫婆,你今日这般对待本使,他日在教主面前,定会讨个公道。” 灵鹫使笑道:“教主的性情你我是知道的,他岂会在意这些小事。” 飞鹰使目光一冷,忽然展动轻功,攻向灵鹫使。后者似早有所料,迅疾还手迎击。二人三句话不对付便打将起来。场面立时变得凶险。公良御闪身到李芸身边,抱起她急速后退,生怕她被卷入二使的招数中。 二使武功不弱,在公良御看来均不在公孙流之下,这样的人打斗场面可谓危险至极。 二人你来我往,斗得正酣。飞鹰使八卦回天掌大开大合,勇猛凶悍,掌力倾吐间,狂风骤卷。灵鹫使玄妙灵动,手法挥舞如清风拂柳,好不潇洒。阵阵寒气扩散,带起阵阵凉意。 公良御在旁观望,只觉得二人武功不相上下,均是上乘的武学,分不出谁高谁低。过得半响,只见二人相斗渐渐远离,直至消失在眼前。公良御追身上去查探,寻不到踪迹后,他才原路返回。 李芸道:“神仙哥哥,咱们去哪儿?” 公良御心想如今已无别处可去,不如就在此地练功疗伤,待得伤势恢复,再行离开。随后带着李芸回到洞穴。李芸学了七星霜月手后,倒是可以在洞内逗留,只是才初学,待得时间不能太长。 公良御倒并无大碍,自有阴阳玄功可以抵抗。期间外出捉几只山鸡野兔回来,填补饥饿。就这样,三日时间很快过去。 公良御从打坐中醒来,感觉伤势已好转得七七八八,浑身有劲。李芸则在洞内玩耍,四处乱瞧,偶尔拿起小石头往石壁上砸,发出“砰砰砰”声响,余音回旋。 忽听李芸发出一声惊呼:“神仙哥哥,你快来看这是什么?”李芸站在洞壁角落,似乎在石壁上发现了什么奇怪东西。uu看书.uukanshu 公良御好奇凑过去看,只见石壁上有许多黑乎乎的小人,这些小人有的张开双臂,有的双手护与胸前,姿势各异,像是在练功一般。 二人看了半个时辰,李芸看不出名堂,摇头道:“这些是什么啊?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画画,而且画得这么难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公良御眼神凝重,缓缓道:“这是武功。” 李芸道:“武功?神仙哥哥,你看明白了?” 公良御点了点头,指着那个张开双臂的小人,道:“你看这小人张开双臂,跟飞鹰使的八卦回天掌很像,大开大合,勇猛强悍。还有别的小人,基本上都是飞鹰使使过得招数。” 李芸道:“我看不明白,不过神仙哥哥说很像,那肯定就是了,说不定这就是那个什么八卦掌。” 公良御道:“不错,这应该就是八卦回天掌。这洞内漆黑,若不是刻意观察,绝对不会发现。据说这是太湖宗的绝技,只是不知为何会刻在洞内的石壁上?” 李芸道:“管他的呢!既然被神仙哥哥看见了,就学学这个什么八卦掌,到时候看那个老妖魔还神气不神气。” 公良御心下一笑,暗道:“这小丫头聪明机灵,惹人喜爱,那灵鹫使许是看中了这点,才收芸儿为徒的吧!芸儿说的有理,若是我学了这八卦回天掌,与阴阳玄功配合之下,武功定会高明不少,再遇到飞鹰使让他自己也尝尝此掌的厉害!” 第109章 纷争渐起 公良御心下思虑之时,李芸在石壁前四处寻找,忽见石壁犄角处有一行字,她并不全部认识,只认得其中“八”字和“回”字。 公良御自然全部认识,便念给李芸听:“先祖智慧,于伏羲先天八卦中悟得掌法,此掌法攻守兼备,攻如猛虎,守如磐石,攻守合一可发回天之力。” 李芸道:“这句话神仙哥哥明白吗?” 公良御道:“这句话的意思不难理解,除了说明这套掌法的来历之外,还强调这套掌法要点在于“攻守”二字,看来这套掌法果然就是八卦回天掌了。” 李芸道:“听起来还不错,怪不得飞鹰使那个老妖怪这么厉害。” 公良御道:“我不这么认为,飞鹰使的八卦回天掌的确厉害,但是却没有像这句话说的那种程度,看来这‘回天’二字有些言过其实了。” 他与飞鹰使打斗过,知晓其掌法虽然威猛,但也并非无法匹敌。而回天之力,意在力量之强,可挽狂澜,飞鹰使尚未厉害到这种程度。因此公良御才有这般想法。 公良御按照石壁上小人所展示的招式练习,同时运转体内阴阳玄功,在其相助之下,学习这门掌法快了不少。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公良御虽说并未将所有招式领会,却也会了八成,此刻一套掌法打出,大开大合,收放自如,甚是威猛。 公良御自练习八卦回天掌后,心下想法有了些许变化,这套掌法炼至越深,越觉得威力无穷,丝毫不逊色所见过的其他掌法,甚至犹有过之。 现在想来飞鹰使的八卦回天掌之所以程度不够,竟是出了问题,他这套掌法攻守兼具,飞鹰使的掌法攻有余,守却不足。他不知飞鹰使为何会出现这种问题! 李芸这些天在洞内待得时间越来越久,公良御渐渐发现李芸学武天资不凡,那灵鹫使教给她的七星霜月手练得倒是颇有成效。 此时李芸显得有些不开心,目光瞧着洞外怔怔出神,公良御看出她的心思,便道:“芸儿,你是不是想你父母了。” 李芸点了点头,道:“嗯!我想回家看看爹娘。”一边说着一边落泪。 公良御安慰道:“既然芸儿想要回家,那咱们这就回去。” 公良御心想当时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把众人安葬,若是期间无人发现的话,应该还在那里。 二人立即出发,现下公良御伤势已然好转,展动轻功丝毫不费力,只用了不到半日便赶到李芸的家中。 然而屋里屋外均是没有李芸父母的尸首,甚至连屋外陈风,韩肃等人的尸首也不见了踪影。看来是有人来此将众人的尸体掩埋了。 战乱年代死尸并不稀奇,荒郊野外到处都是孤坟,无名无姓,不知生于何处,死于何地。 李芸年纪轻轻遭此大难,心下承受何等沉重的打击可想而知,她伏在地上哭泣不止,公良御上前安慰,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想到自己年幼时阿成,乞丐死的时候,也曾是这般无助。心中顿然有些哀伤。 过了良久,李芸心情平复下来,说道:“神仙哥哥,现在爹娘都不在了,你会不会丢下我不管。” 公良御瞧她模样甚是可怜,不忍说些狠心话,微微笑道:“当然不会,你现在没有了亲人,哥哥便是你的亲人,我去哪里便带着你去哪里。”李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而后重重点了点头。 随后在家待了二天,期间李芸终于得知父母被埋在了何处。原来是当初救公良御的三个渔民中另外二人所埋,二人也时常来找李升外出捕鱼,没想到再来之时,见到的是李升夫妻二人的尸首。 二人将李升夫妻和陈风,韩肃等人分别葬在了两处。位置都告诉了公良御和李芸。随后李芸前去祭拜,一待便是很久。 时间匆匆,公良御在此驻足已有五天时间,五日后公良御带着李芸离去,此行是要前往苍蓝剑派。 因为当初他和罗延、玉音兄妹二人约定好,三人同行前往庐山,此去一是找他们汇合。二是安顿李芸,让李芸拜入苍蓝剑派做弟子。 这应当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省得跟他经历危险。不过公良御害怕李芸伤心,并未和她说明。 这日,二人正于路上前行,忽听附近传来刀剑相击之声,听声音人数似还不少。二人小心潜行查看。 只见约莫三十人左右正在激斗,拼杀毫不留情,地上横竖躺着已有十几具尸体。从这些人的装饰来看,不像是山贼匪盗,倒像是武林门派中的弟子。 公良御觉得双方之间肯定有什么恩怨,方才这般厮杀,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管闲事。当即不打算出手,看看情况再说。uu看书 .uuanshucm 这些人拼斗良久,终于有一方败下阵来,只剩下了五人。胜者一方有十二人左右,当首一人神采奕奕,是名男子,指着伏在地上的五人说道:“你们华阴派不顾江湖规矩,滥杀太湖宗弟子,今日取你们性命,给死去的师弟陪葬。” 公良御听到这句话,暗道:“原来是华阴、太湖两派,怪不得招式有些眼熟,上次便见过两派弟子争斗,只是不知这次又因为什么恩怨纠葛。” 华阴派一弟子脸色愤怒,道:“太湖宗先杀了我们华阴派吴师叔,此仇不报,华阴派颜面何在,今天我们栽在你等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公良御心头一跳,暗道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记得这件事是个阴谋,由飞鹰使挑起,想要两派互相残杀。看来飞鹰使计策已然成功,两派至今还蒙在鼓里。” 太湖宗当首男子道:“一派胡言,太湖宗何曾杀过华阴派吴长今,你们分明是想吞并太湖宗,这才找的借口。看来是留你们不得。” 当首男子说罢持剑刺下,公良御此刻喝道:“手下留情!”同时蹿出身形。暗运玄功,隔空发出一道掌力。 只听“叮”一声响,当首男子的长剑顿时断为两截。公良御自习会八卦回天掌后,玄功配合之下,掌力已极具威能,可达摧筋断骨境界,何况这长剑。 当首男子神色大惊,手掌如撕裂般剧痛,竟是被掌力余威所至。见一男一女来到近前,正是公良御和李芸。 第110章 恩怨难解 公良御抱拳道:“大家都是名门正派,何必非要致人于死地,放他们一条生路可好。” 当首男子神色凝重,抱拳道:“在下太湖宗弟子陈方明,阁下武功高强,不知师承何派,为何要管我们两派之间的私事?” 公良御道:“在下公良御,师傅并非门派中人,两派之间的恩怨在下也不是有意插手,只是前些时候我得知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挑拨,因此不想两派因此争斗而无辜送命,这才出手。” 陈方明道:“有人挑拨,此话怎讲?” 公良御瞧向华阴派五人,说道:“贵派的吴长今前辈,其实并非太湖宗所杀,是被一个叫飞鹰使的人用八卦回天掌暗害。他的意图就是嫁祸太湖宗,挑起华阴派和太湖宗互相残杀。” 华阴派五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阁下相救之恩,我等感激不尽。但是你所言我们不敢相信?谁不知晓八卦回天掌乃是太湖宗不传绝学,岂会被别人学了去?再者那飞鹰使为何要挑起两派厮杀,有何目的?” 公良御道:“那飞鹰使轻功甚高,他是潜入太湖宗偷学而得。至于他挑起争端是何目的,在下就不知道啦!”当时他只是听到这些,飞鹰使最后并未说目的为何,他也不好无端臆测。 这人回道:“即是如此,阁下只言片语又怎能让我们相信呢?” 李芸怒气冲冲,道:“神仙哥哥好心救你们,你们却不识好歹,早知道就不救了。” 这人笑道:“我等乃是华阴派弟子,岂会贪生怕死。” 陈方明道:“方才阁下所言那人是偷学的八卦回天掌,这岂不可笑了些,我太湖宗高手众多,就算那人武功再高,又岂能偷了武学无人发现,这也太小看我太湖宗了吧!”言外之意他也不信公良御的话。 李芸道:“神仙哥哥的意思是人不是你们杀的,这是好事啊!你们竟然不信,全都是些笨蛋。” 陈方明道:“多谢阁下的好意,不过事到如今不管这件事有没有人挑拨,华阴派的人杀了太湖宗十几名弟子,这个仇岂能不报。所以这五人,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活着离开。” 说罢!太湖宗十一名弟子气势汹汹,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杀了躺在地上的五名华阴派弟子。 公良御道:“不管各位相信与否,在下也断然不会袖手旁观,若要杀他们五人,就请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太湖宗十二人相视一眼,齐齐出手,招式均都不弱,颇具威能,十二人分站四方,急刺要害。公良御并指成剑,万剑朝宗招式连绵不断,变化莫测,指剑挥动,往四方来回点出。 斗得片刻,只听“叮叮”声响,十二人长剑脱手落地,公良御袖袍一卷,十二柄长剑被他双手拿在手中。 太湖宗十二人捂住手腕,咬牙忍痛,公良御出手干净利落,他们已吓得色变。 公良御将剑还给十二人,抱拳道:“在下无意取各位性命,既然各位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不便多讲,就请离去吧!” 十二人多看公良御几眼,知晓其武功之高,绝非他们能敌,对方既然无意伤人,他们也不能不识抬举,随后带着其余太湖宗弟子的尸首离去。 片刻后,五名华阴派弟子起身向公良御一拜,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公良御道:“各位不用多谢,此地不宜久留,快些离开的好!”五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带着剩余华阴派弟子的尸首离去。 直到看不见五人身影,公良御方才叹了口气,道:“两派厮杀,妄死了多少无辜性命。” 李芸道:“谁让他们不相信你的话,这些人太笨了。” 公良御叹道:“也许这就是江湖吧!并非三两句就能化解恩怨的。这次华阴、太湖两派均有弟子死伤,只怕两派都不会善罢甘休,我是唯一知晓其中内情之人,既然这件事被我撞见,也不得不管。” 李芸道:“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公良御道:“咱们去太湖宗,我觉得华阴派肯定会前往寻仇,趁两派没打起来之前,咱们先行劝阻。” 李芸道:“他们都不相信你,再劝阻也没用了!” 公良御皱下眉头,道:“你说得对。不过两派多少会有些通情理之人,到时候希望有人能想的明白。”二人并未久留,改道前往太湖方向。 耗时半日,二人再次来到太湖边,由于道路陌生,一路打探这才到达目的地。 太湖宗山门身处太湖当中的岛上,岛并非四面环水,只有东面延至陆地,若要进入太湖宗,只有东面山门这一条路。 二人照着此法前往太湖宗,过了半个时辰,眼见太湖宗山门就在眼前,忽见门口躺着一具尸体。公良御心想莫非来晚了,两派已经打了起来。 连忙上前查探,一见尸体模样,公良御心下一沉。尸体面色煞白,瞳孔黯淡,一副血气干枯之像。 公良御道:“这是飞鹰使干的。uu看书 .ukanshu.co” 李芸道:“又是那个老妖怪,不知道婆婆有没有在这里!” 公良御道:“走,咱们进去看看!”迅速带着李芸进入了太湖宗。 太湖宗楼阁众多,又无人带路,二人很快便迷路在此。然而公良御有些奇怪的是竟然寻不到半个人影。 太湖宗身为六大门派之一,按理说弟子过千也不稀奇,为何都没了踪迹。 正迷惑间,只见远处楼阁上一道黑乎乎的人影飘过,虽然身法极快,但公良御眼力甚好,这人正是那飞鹰使。而在这飞鹰使过去不久,又一道身影掠过,似在追击,这人并非是灵鹫使,公良御也认不出来。 于此同时,有人呼喊“那贼从这边跑了。”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临近,公良御目光望去。 这些人则是太湖宗弟子,他们对公良御二人并未在意,似追击口中贼人更为紧要。 公良御暗道:“正愁不知该如何劝阻两派,既撞见了飞鹰使这个元凶,这次一定不能让他顺利脱身。” 李芸好奇道:“神仙哥哥,这些人好像在追什么?咱们也去看看吧!” 公良御道:“芸儿,你在此地待一会,我去追那个飞鹰使,一会再来寻你。” 李芸聪明伶俐,觉察出公良御心意,回道:“那你注意安全,快点回来找我。” 公良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后展动攀岩身法,穿行楼阁之间,奔往飞鹰使离去的方向。 第111章 施以援手 公良御内力催动极致,却仍是追不上前方二人,显然二人轻功都在他之上。过得半个时辰,追至一座楼阁前,上方写有“混元殿”三字。站在楼外还能听见里面打斗之声。 公良御进到楼阁,伏在梁柱之后。果见是那飞鹰使。另外一人并不认得,但他武功高强,与飞鹰使相斗不落下风,想必是太湖宗的高人。 那飞鹰使双臂挥动,招式频出,虎虎生威,正是用的八卦回天掌。另外一人许是知晓掌法厉害,不与硬抗,以退为进,巧妙化解。 二人斗得数回合,那人道:“原来你上次潜入太湖宗的目的,就是偷学八卦回天掌。贼斯,上次让你逃了,这次休想再逃。” 飞鹰使道:“孙兴傲,你这大慈悲掌出自陟岵寺。堂堂太湖宗竟然使用别派的武功,难道太湖宗除了八卦回天掌,就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武功了吗?” 这人名叫孙兴傲,果然是太湖宗人。陟岵寺公良御听当初刘交乍说过,没曾想现下又听人提起。 孙兴傲道:“我原先乃陟岵寺达恩阐师弟子,会这门武功有何稀奇,只是对付你这邪魔外道,正好用这门掌法降魔。” 说罢!孙兴傲双手合十,一收一发,掌力倾吐如道道气墙,直将飞鹰使逼得连连后退。 公良御心下惊叹:“好深厚的内功,这孙兴傲的掌法处处透着一股浩然正气,不愧是佛门武功。” 飞鹰使脚步猛沉,迅疾不再后退,双掌大开大合,猛击数掌,直将道道气墙打的溃散。然而许是用功过猛,竟忽的吐出一口鲜血。 孙兴傲冷笑道:“没想到你是带伤与我一战,不知伤你的是哪位高人?” 飞鹰使沉下脸来,说道:“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公良御知道说的是他,不禁暗想:“这飞鹰使被我吸了大半功力,又和灵鹫使大战一场,许是这两战下来积累的伤势。” 孙兴傲道:“你进我宗门害死数名弟子,又偷学武功,本是罪无可赦。但你若把偷学的八卦回天掌武功自行废去,我可饶你狗命,任你离去。” 公良御暗道不妙:“这飞鹰使歹毒凶残,死有余辜,不能放他离去。况且他是挑拨太湖、华阴两派纷争的罪魁祸首,若是他一走就再也无人证明事实了。” 只听飞鹰使微微一笑,道:“孙兄不愧是陟岵寺出来的弟子,慈悲心肠让人敬佩。” 孙兴傲道:“那你答不答应?” 飞鹰使道:“当然。”随即双手合十,向孙兴傲敬上一礼。 不料礼尚未毕,飞鹰使陡然出手,偷袭一招。孙兴傲摇头叹息,竟早就看出飞鹰使会言而无信。双掌向前左右挥动,便有气墙回护。飞鹰使掌力击在上面,顿时引动阵阵波纹,却未伤到孙兴傲分毫。 这一幕看得公良御惊心动魄,暗想:“这孙兴傲看来并非迂腐木讷,反倒颇具智慧,飞鹰使只怕是要栽在他的手里了。” 二人又斗在一起,这下孙兴傲气势鼎盛,掌力浩荡,波及四方。劲风卷动处,楼阁中物件四处飞散。飞鹰使受伤势影响,又偷袭不成,现下只得转攻为守,勉强支撑。 公良御细瞧飞鹰使的一招一式,心头生出一股疑惑,暗道:“这飞鹰使的八卦回天掌果然出了问题,记得我在洞中学到的招式攻守兼备,甚是绝妙,纵然临危之际也绝不会如此不堪。这飞鹰使很多招式或是力道不足,或是变化不及,着实古怪。莫非飞鹰使的八卦回天掌不完整?” 公良御心思敏捷,不禁大胆的猜测出这么一个想法。 却在这时,飞鹰使原本步步败退,却兀自改为栖身进攻。孙兴傲掌法齐出。飞鹰使硬抗数掌,猛地抓住孙兴傲手腕,大笑道:“哈哈哈,你内功如此深厚,只要吸了你的血精之气,定然可以让我内功恢复。” 孙兴熬脸色大变,只觉得体内传来一股虚弱感,竟是生机缓缓流失的状态。 公良御暗道不妙,孙兴傲纵然有防备,却哪里能料到飞鹰使会长生不老功,只要触碰对方身体,便可吸人血精之气。 当即纵跃而出,使出八卦回天掌朝飞鹰使脑后击去。飞鹰使只觉脑后一股劲风袭来,余光一瞧,竟是公良御。 不禁惊得失神,他与孙兴傲对敌,心神顾不得别处,二人自然都没发现公良御。他当初被公良御吸去大半功力,心下已然留下阴影。如何还敢与公良御对掌。当下连忙撒开孙兴傲,闪避到数丈之外。 孙兴傲立刻瘫软在地,只见他脸色微白,并未气绝,好在公良御营救及时,否则再过片刻他便要殒命在此了。 公良御扶起孙兴傲,道:“前辈,你没事吧!” 孙兴傲拖着虚弱的声音道:“多谢少侠相救,我只是感觉身体乏力,并无性命之忧。” 公良御心下松了口气,道:“前辈在此先行运功疗伤,这魔头交给在下便是。” 孙兴傲有心担忧公良御不是飞鹰使的对手,uu看书 ww.ukasu 但是也不好说出口,只得道:“少侠小心,这厮武功诡异,若是不敌,你可去唤来太湖宗弟子共同擒他。” 公良御点了点头,心道:“太湖宗弟子原本就在身后追击,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何还未前来,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飞鹰使笑道:“太湖宗弟子现下只怕正在迎候华阴宗,无暇顾及这里了。” 公良御道:“魔头,这都是因为你从中挑拨。”而后瞧向孙兴傲道:“前辈,华阴宗的吴长今就是被这魔头用八卦回天掌打死,目的就是挑起两派厮杀,令得双方大伤元气,不过在下不知他为何这么做?许是两派元气大伤对他来说有什么益处。” 孙兴傲叹了口气,道:“方才我一见他使出八卦回天掌,我便有所猜想,只是没来得及质问就遭了毒手。没想到果真如此,多谢少侠仗义言明,为我大湖宗辩解冤屈。” 公良御心下一喜,看来孙兴傲是个明白人,这件事情本来就不难理解,况且有飞鹰使在此为证,事实具在,孙兴傲再笨也应当明了。 飞鹰使脸色愤怒,道:“小子,你屡次坏我好事,本尊使定要杀你泄愤。” 公良御道:“你承认了便好,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飞鹰使道:“你可知得罪了我乾坤圣教后果很严重,到时候让你受万虫噬心之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良御凌然道:“像你这等魔教妖人,来一个我自杀一个。” 第112章 掌法隐秘 飞鹰使冷冷一笑,观公良御气息均匀,体态沉稳,不禁神色凝重,心道:“我如今深受重伤,实力大减。这小子怎的好似武功大进了。若真是如此,不能轻举妄动,寻机脱身的好。” 却听孙兴傲说道:“你说的是乾坤圣教?” 飞鹰使道:“看你的模样似乎清楚,不像这个小子那般无知。”而后向公良御鄙视一眼。 孙兴傲道:“乾坤圣教消失了近五十年,江湖中很少有人知晓。五十年前连我也只是孩童,因此有些印象。” 飞鹰使道:“没错,我乾坤圣教许多年未涉足江湖了,当年的威名已然没落,现下只怕就只有一些老家伙知晓。” 孙兴傲神色变幻,道:“五十年前乾坤圣教初入江湖,残杀无辜,毁宗灭派,最后六大门派合力方才将乾坤圣教击溃,至此遁回海外,再无踪迹。现如今尔等再出江湖,只怕又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公良御道:“原来乾坤圣教如此作恶多端,实乃武林之祸,我等侠义人士岂能坐看乾坤圣教为非作歹。” 飞鹰使道:“小子年轻气盛,不知我乾坤圣教威严,岂是你能撼动的。” 孙兴傲忽的双手合十,紧闭双目,缓缓道:“乾坤圣教再出江湖,此事需得尽快告知各派,好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公良御暗道:“孙前辈这般凝重,只怕这乾坤圣教真的非比寻常。”却在这时,飞鹰使脚步缓向后撤,竟是要逃跑。 公良御忽的大喝:“魔头,哪里跑。”纵身跃去,阻挡飞鹰使后退之路。 飞鹰使咬牙切齿,只得出招攻击。公良御不闪不避,双手挥舞间,大开大合,而后推出一掌。只听“嘭”一声响,飞鹰使倒飞而出,待得栽倒在地,又将地面砖石砸的粉碎。 飞鹰使神色惊骇,问道:“你怎会使八卦回天掌?而且威力竟这般强悍,已不弱于我。” 公良御道:“你的八卦回天掌有问题,攻守不足,自然发挥不出全部威力。” 飞鹰使心头一怒,道:“胡说八道,那咱就比比谁的八卦回天掌厉害。” 二人以同样掌法相斗,公良御掌法威猛,收发有力,似可劈山裂石。飞鹰使掌法固然勇猛得当,然发力太过,往往收招滞缓。两人相斗片刻,却是高下立见。 孙兴傲心下赞道:“这位少侠竟然能将八卦回天掌使得如此玄妙,本派中除了掌门,更无二人在他之上。” 过不良久,飞鹰使渐渐发现异样。二人掌法虽然相同,但公良御使出来却又比他高明许多,收力、发力、攻击、护挡,均在他之上。这并非是功力的原因,问题怕是出在了功法上面。 不禁问道:“小子,你这八卦回天掌从何处学来?” 公良御心知以飞鹰使的能力,肯定能从交手当中看出问题,然而却不能真的告诉他,以免他去石洞中学习掌法,补足缺陷后为非作歹,这便是他的罪过了。 当即回道:“此乃秘密,我只会告诉太湖宗人,岂会告诉你这魔头。” 飞鹰使怒火中烧,嘶喊一声:“小贼,老夫定要吸了你的血精之气。”一副拼命之状,忽然展动轻功从公良御头顶掠过,已绕至其后,随即探手抓去。 比起轻功来,公良御自认远不如飞鹰使,天下只怕也就施不正能与之一较高下。此刻飞鹰使施展轻功躲避,他掌法再精妙一时也伤不到飞鹰使。 孙兴傲瞧见飞鹰使再施诡异功夫,实在害怕公良御变得像他一样,惊呼出声:“少侠,千万不要被他抓住。” 公良御自然清楚长生不老功的诡异。当下身子转动,双掌游走,似有一道气墙环护周身,飞鹰使无论如何也碰触不到公良御身体。 孙兴傲吃的一惊,喃喃道:“没想到这个少年已然将八卦回天掌练到如此境界,这是掌力挥发极致形成的气墙,危机时刻亦可保全自身,又叫做“回天”之力。” 只听“嘭”一声闷响,公良御双掌一推,那道气强直接将飞鹰使震飞,其撞在门上,又将门撞裂开来,飞出了楼阁之外。公良御出去查看,只见飞鹰使倒地不醒,昏迷了过去。 孙兴傲慢步走来,缓缓道:“此贼已然无力再逃,多谢少侠助我太湖宗擒拿此贼,待将他交到华阴派去,两派恩怨便可化解了。” 公良御道:“说的正是。对了前辈,在下未经贵派允许就擅自学习八卦回天掌,我知晓这是贵派绝技,擅学实乃大不敬,前辈若有责罚,在下定会遵从。”随后抱拳敬上。 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就算这孙兴傲要他废去八卦回天掌的修为,他也仍会照做。 未料孙兴傲长笑一声,道:“少侠先前相救我的性命,又擒得此魔免去两派厮杀。这两件事都事关人命,区区一套武功而已,何以相比。八卦回天掌少侠学了便学了,无需自责。只望今后凭此掌法多行侠义便可。” 公良御心中欢喜,再次恭敬一拜。 孙兴傲疑惑问道:“不过你的掌法却从何处学来?我看你年纪轻轻,想必练习此掌法已有许多年了吧!” 公良御道:“前辈可知太湖宗有一处碧水寒潭,这套掌法就是刻在洞穴岩壁之上。说起来我也初学不到一月而已。” 孙兴傲心下若有所思,uu看书 ww.uukasu 半响后了然道:“那碧水寒潭凡我太湖宗人都知道,不过除了寒冷之外并无异处,只是洞穴曾经是一位前辈的归墟之所,因此出于礼敬,我太湖宗门人并未常去。” 公良御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门武功一直无人发现。” 孙兴傲眉头上扬,大笑道:“少侠可算是给我们太湖宗带来了一份大礼啊!”忽然抱拳一拜。 孙兴傲乃是武林前辈,公良御如何能受得起这一拜,当即阻止道:“前辈无需再谢,除魔卫道是我辈的义务,你若是这般,就折煞晚辈了。” 孙兴傲摇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所指的是这八卦回天掌。” 公良御疑惑道:“哦?” 孙兴傲道:“八卦回天掌由太湖宗先祖所创,可算是一等一的武林绝学,这些年来多有遗失,辗转之后,八卦回天掌已然残缺不全,掌门与我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门中其余人并不知晓罢了。更别提飞鹰使。” 公良御道:“原来是这样,我先前就猜测飞鹰使的八卦回天掌并不完整,而我学的八卦回天掌应该是许多年前的那位前辈所留,因此是完整的掌法。” 孙兴傲笑道:“所以我要感谢你,再次将完整的八卦回天掌归于太湖宗,此事当然值得我一拜了。” 公良御只得晒然一笑。而后公良御带着飞鹰使,与孙兴傲同行。此番太湖宗只怕正与华阴宗人激战,他二人需得赶去阻止。 第113章 2派争斗 太湖宗内一处广场之上,此刻有两方人正在拼斗,一方身着绿衣,为太湖宗弟子。另一方身着黄衣,为华阴宗弟子。 华阴宗带头而来的是名女性,约莫五十岁左右,武功不弱,利剑至处,均有太湖宗弟子伤亡。 太湖宗弟子见她武功甚高,避之不及,无人敢接近。 女子目光四顾,似在寻找何人,片刻后,一名华阴宗弟子前来,道:“师叔,我派弟子四处寻找得知,太湖宗弟子全都集中在了广场上。” 女子道:“可见到孙兴傲?” 这名弟子道:“没有。” 女子有些疑惑,道:“莫非他也去了庐山?” 忽听一声震天厉喝“住手”,声音响彻四方,久久盘旋,所有弟子均是心神震动。 女子惊道:“好深厚的功力,莫非是孙兴傲?”目光望去,只见一个个平凡少年。他正是公良御。孙兴傲体力尚未恢复,因此便让公良御相助制止。 众弟子纷纷罢兵,公良御与孙兴傲来到广场上,将飞鹰使放到地上,其仍在昏迷当中,显然伤得不轻。 女子瞧着公良御,道:“少侠好功夫,太湖宗出了这么一位英雄少年,我竟然都不知道,可见太湖宗隐藏得很深呢!” 孙兴傲道:“小玲,咱们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这位少侠名叫公良御,并非我太湖宗弟子。” 女子道:“你我素不相识,休要这般称呼。原来这个人不是太湖宗弟子,莫非是你请来助阵的?” 公良御抱拳一敬,说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在下公良御敬上。” 孙兴傲叹了口气,道:“这位是华阴派的丁梦玲丁女侠,是吴长今的结义兄妹。小玲,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莫非你还放不下?只是这次的事情乃是奸贼挑拨,你可莫要把私人恩怨掺杂其中。” 公良御心下好奇,暗道:“这两人关系似乎有些怪异,看来以前定是有过纠葛。” 丁梦玲哼了一声,似不想接他话头,转而道:“奸贼挑拨?我师兄吴长今是被掌力震碎筋骨而亡,死状凄惨,试问武林中除了八卦回天掌有这等掌力外,还有什么武功能做到如此?” 孙兴傲道:“八卦回天掌确实是太湖宗的武功,不过门中也就只有我和掌门师兄的功力,尚能做到摧筋断骨,其余再无第三人有此火候,因此太湖宗弟子决计伤害不了吴兄。” 丁梦玲道:“照你的意思,看来是你和候海笙其中之一,杀害吴师兄的了。” 孙兴傲摇头道:“六大门派掌门齐聚庐山,商谈武林大比一事,掌门师兄早已不在门中,如何会伤害吴兄,在下与吴兄更无仇怨,也不会做此恶事。先前我也在为此事发愁,直到方才我们抓到了,真正害死吴师兄的凶手,终于真相大白。” 丁梦玲神色一冷,道:“凶手在何处?” 公良御指向躺在地上的飞鹰使,说道:“就是他。” 丁梦玲瞧了半响,说道:“让这么一个将死之人出来背黑锅,你是真能糊弄,看来你还是死性不改,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公良御听她话到最后有些愤怒,觉得自己猜的不错,二人自己定有一段恩怨。 孙兴傲道:“当年之事,我未顾忌你的感受是我的错,你要寻仇泄愤,我绝不还手。只是这个人确是杀害吴兄的真凶,他在一个月前潜入太湖宗被我发现,交手之下此人武功高强,我没能拦得住他,没想到这人的目的竟然是偷学八卦回天掌。后来他更是用八卦回天掌打死了吴兄,而后嫁祸到太湖宗身上。” 丁梦玲道:“倘若你说的是事实,那这人学了八卦回天掌后,武功只怕在你之上,那你又如能降得住他。此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相信你所言非虚的。” 孙兴傲瞧向公良御,道:“我自是败在了魔头手里,多亏了这位少侠出手,制服了这个魔头,否则今日我太湖宗怕是有灭宗之祸。” 丁梦玲顿然惊疑,打量了公良御半响,道:“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功力,不过我却不信。”说罢!忽然出手,长剑呼啸,甚是凌厉。 孙兴傲厉喝道:“丁梦玲,你太过无礼了。” 丁梦玲道:“我试试又何妨?”长剑直刺向公良御胸口,可谓毫不留情。 这丁梦玲武功不弱,公良御也不敢小觑。当即使出身法躲避,遥遥闪开。丁梦玲剑招陡转,又再刺来。公良御见她剑法虽然不错,然而却慢了一些,纵身跃起,丁梦玲再次徒劳武功。 丁梦玲冷笑道:“凭借轻功躲避招数,算什么英雄好汉。” 公良御道:“既然丁前辈非要试试在下武功,那在下只有奉陪了。” 丁梦玲道:“正要讨教!” 说罢!丁梦玲招式再出,这次公良御并未躲避,只见他并指成剑,使出万剑朝宗,忽而道道迷幻剑影,忽而招式奇快莫测。丁梦玲招式频出,全然慢了一步,往往招式未至,已被破去。 孙兴傲在一旁细细瞧来,足见震惊之色,点头赞叹:“好剑法,这位少年究竟是谁的弟子,uu看书 w.uukanshu 竟然有如此功力,着实不凡啊!” 场中二人斗得片刻,公良御使出“无剑胜有剑”的要义飞快点出,只听“啊”一声惨叫,丁梦玲长剑脱手而出,公良御接着袖袍卷动,将长剑握在手里。 丁梦玲握住手腕,退得数步,道:“好俊俏的剑法,你的武功在我之上,我输了,多谢手下留情。” 公良御抱拳道:“在下不敢,多有得罪。”便将长剑送还丁梦玲。 孙兴傲十分欣喜,笑道:“小玲,你现在可信了?” 丁梦玲瞪了孙兴傲一眼,冷声道:“只怕连你也斗不过他。英雄出少年,咱们这些老家伙是该退隐江湖了,江湖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孙兴傲接着笑道:“你有如此想法,真是难得。” 丁梦玲道:“就算我退隐江湖,咱二人之间的恩怨也要清算。”说完转身不再瞧他。 孙兴傲摇头不语,半响后神色凝重的道:“现如今咱们救治两派受伤的弟子要紧。你们远道而来,便就此安顿,正好我还有话要与你说,这件事关乎六大门派的命运,极为重要。” 丁梦玲见他神色凝重,便疑惑问道:“是何事?” 孙兴傲道:“此地不宜说话,咱们先去屋内细说。” 随即孙兴傲带着丁梦玲、公良御以及两派重要弟子前往迎客堂。其余弟子则留下照顾伤者。飞鹰使由人抬着一并带入迎客堂,更有人给其服食疗伤之药。 第114章 3路传信 迎客堂内聚集二十多名两派弟子,孙兴傲居于首座,公良御则坐于左首,丁梦玲坐于右首,其余弟子分别落座。其中有一名太湖宗弟子公良御有些眼熟,正是那日碰见的陈方明。 待得众人落座,丁梦玲道:“吴师兄一事并未了结,待得那人醒来,我自会盘问清楚,倘若事实真的如此,那确实就是误会无须争执,若事实并非你所说,那我华阴宗仍会讨个公道。” 孙兴傲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你可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丁梦玲道:“我如何能知晓,莫非他的身份惊人?” 孙兴傲道:“不错,这人的身份是乾坤圣教中人,我听公良少侠说他叫飞鹰使,我想这并非他的真名,应该是职位。” 丁梦玲神色大变,其他弟子面面相觑,显然是听不明白。公良御瞧她神色如此,想来也是知晓乾坤圣教来历。 丁梦玲缓缓道:“你说的可是真?” 孙兴傲道:“丝毫不假。这飞鹰使挑起太湖、华阴两派纷争,就是乾坤圣教指使。” 丁梦玲道:“乾坤圣教消失了数十年,竟然再次重出江湖。犹记得数十年前,江湖各派联手对付乾坤圣教,无数英雄豪杰殒命,当时你我尚还年少,不过这份记忆却仍记得清清楚楚。” 孙兴傲道:“不错,太湖宗、华阴派众多前辈也是死在了乾坤圣教手中,此等大仇如何能忘。” 丁梦玲与孙兴傲默而不语,许是想起诸多惨痛往事,过得片刻,丁梦玲疑惑道:“乾坤圣教既已重出江湖,应该大举入侵才是,为何江湖中没有丝毫消息传来,而这人却单独出现在此?” 孙兴傲与公良御相视一眼,公良御道:“不止飞鹰使一人,还有一个灵鹫使。前些时日我与这二人打斗一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丁梦玲道:“那也区区两人而已,乾坤圣教就算受到重创尚未恢复,也不至于没落至此吧!” 孙兴傲道:“这件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从飞鹰使挑拨你我两派争斗来看,想必其中定有阴谋。现在回想,二十年前乾坤圣教大举入侵武林,凶残霸道,最终引起武林同仇敌忾,共同抗敌,现如今他们只怕吸取教训,不再如此行事,而是挑起纷争,引得各派互相残杀,他们好从中得利。” 丁梦玲道:“原来如此,还是你想的周道。”公良御心下明了,亦是觉得有理。 便在此时,飞鹰使一阵咳嗽,终于醒来。众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而他也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忽然笑了起来。 丁梦玲道:“魔头,你笑什么?” 飞鹰使道:“我笑你们这些井底之蛙,终有一日我乾坤圣教必会将你们一一铲除。” 丁梦玲快速走去,长剑悬在飞鹰使脖子上,喝道:“你们乾坤圣教这次重出江湖,究竟有什么阴谋,还不快快说出来,否则要你狗命。” 飞鹰使闭上双眼,盘腿而坐,喃喃道:“乾坤在上,法归天地。” 丁梦玲道:“你口中念叨的什么东西?” 飞鹰使仍是不闻不问,口中念个不停,半响后,才缓缓道:“本尊使命在你们手里,要杀便杀。” 丁梦玲道:“你倒是个硬骨头,真的不怕死么?” 飞鹰使冷笑道:“死有何惧,只是可惜了,没有你们两派陪葬,一路上太过孤单了些。” 丁梦玲神色一狠,便欲一剑要了他性命,孙兴傲连忙喝止,道:“现在他是唯一知晓乾坤圣教阴谋的人,不可让他轻易死去。” 丁梦玲道:“可是这魔头只字不言,咱们又如何能得知乾坤圣教有什么阴谋?” 孙兴傲道:“当下最紧要的并非是这魔头,而是尽快将乾坤圣教重出江湖的事情,告知六大门派知晓,以六大门派的名义召集武林英豪,共拒乾坤圣教。” 丁梦玲沉思片刻,说道:“应当如此,还是你想的周到。” 孙兴傲道:“这件事情还需详细安排,以我所见,现下太湖、华阴两派都已得知,需再分出三路人马,去往三方将此事传达。” 丁梦玲道:“哪三路?” 孙兴傲道:“第一路去往庐山,将此事告知六大门派掌门人,第二路去往北周,告知苍蓝派,天龙派诸位门人,第三路则赶赴南陈,告知南山、武夷门人。到时诸派得知,也好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公良御暗道:“这么安排甚是妥当,若是只传达各派掌门,到时候门中有变,掌门已然来不及想出对策,孙兴傲前辈真是思虑周全。” 丁梦玲道:“苍蓝派、天龙派、华阴派同属北周,这一路我们华阴派传达便可。” 孙兴傲道:“如此甚好,那剩下的南山派、武夷门便由太湖宗派人传达。uu看书ww.uukanhu.co ” 丁梦玲点了点头,道:“南山、武夷、太湖同属南陈,自然由你们去最为妥当,免得到时候生出些事端来。” 孙兴傲叹了口气道:“不错,南北武林素来有芥蒂,这件事由来已久,自是南北各派互相通知要好些。” 公良御心头疑惑,他虽知南陈、北周素来战争不断,却不知南北武林也不和睦。此刻从二人话语间听来,这件事情较为复杂,似难以言明。 丁梦玲道:“那何人去往庐山通知六大掌门人呢?” 孙兴傲道:“就由我亲自前往吧!稍后我会以掌门名义休书两封,交由陈方明前方南山、武夷,相信两派肯定会重视。” 陈方明站出身来,恭敬道:“弟子领命。” 孙兴傲点了点头,而后遥望远方,缓缓道:“如今庐山之上,久久未传出何时举行大比的消息,只怕各位掌门已然发生争执。由我前往将此事一一说明,相信各派掌门也会静心想出对策。” 丁梦玲道:“也好,我这就先回华阴,待得武林大比之期一出华阴再见。那这个飞鹰使我便带回华阴,他杀害吴师兄,这事待掌门回来再行处置。” 孙兴傲道:“这人武功不低,你们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 丁梦玲点了点头,而后便带着弟子离开,飞鹰使则被五花大绑,好不狼狈。 孙兴傲将丁梦玲一行送至广场,却在这时,响起一阵“呃哈哈哈”的笑声。 第115章 魔头脱身 这人笑声尖锐,蕴含内功,一些武功低微的弟子,顿时承受不住,连忙捂住耳朵。 公良御听这声音很是熟悉,暗道:“这笑声是灵鹫使。” 便在这时,只见远处楼阁顶端,出现二人,一大一小,却是灵鹫使和李芸。 李芸目光在下方广场查看,很快看见了公良御,欢喜道:“神仙哥哥!你怎么许久都不来找我呀?” 公良御道:“芸儿,你为何与她在一起?” 李芸笑道:“我见你许久都没回来就去寻你,恰巧碰到了婆婆,她就带着我过来了。” 灵鹫使道:“公良御,咱们又见面了,真是巧的很啊!” 孙兴傲道:“尊驾是何人?不知来我太湖宗所为何事?” 灵鹫使道:“我乃乾坤圣教灵鹫使,此来是要你们放了老妖魔。” 孙兴傲与丁梦玲相视一眼,神色变幻不定,孙兴傲道:“原来阁下就是灵鹫使,早已耳闻,阁下武功绝顶,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灵鹫使道:“想必你是听公良御这小子说的吧!这个小子坏我乾坤圣教大事,他日必会有人来找他麻烦。小子你就等着瞧好了。”说着目光向公良御瞪去一眼。 孙兴傲道:“乾坤圣教想要在武林兴风作浪,六大门派岂能坐视不理,绝不允许你等残害无辜。” 丁梦玲道:“魔头,你好大的胆子,只身一人就敢前来要我们放人。” 灵鹫使道:“谁说的,我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小丫头吗?” 公良御听她这话是要以李芸为人质,当下一急,厉喝道:“你休要伤害芸儿!” 李芸聪明伶俐,如何听不明白,登时有些慌乱。可是身处楼顶,她也不敢动弹,再加上灵鹫使一只手拉着她,更是逃脱不了。 灵鹫使发出一串尖笑,说道:“小子,这丫头是我的弟子,我本也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只要你协助我救了飞鹰使这个老妖魔,我就放了小丫头。” 这灵鹫使虽说在飞鹰使手下救了李芸,可是这人性情古怪的很,难保不会做出伤害李芸的事来。公良御只得顺着她的话道:“你先放了芸儿再说。” 灵鹫使冷笑道:“小子,休想糊弄我,你先把飞鹰使带过来。” 公良御神色凝重,向孙兴傲和丁梦玲瞧去,丁梦玲冷声道:“这个魔头杀了我师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放了。” 公良御抱拳道:“前辈,事出有因,还请先救下芸儿再说。” 丁梦玲道:“那个小女孩是她弟子,我看也是个小魔头,这件事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孙兴傲道:“小玲,看在我的面上可否!” 孙兴傲一句话还未说完,丁梦玲却是恼怒,道:“你有何面子,咱们的账还没算完了。” 孙兴傲登时一脸尴尬,公良御只得道:“既然前辈如此坚决,那在下就得罪了。” 说罢!身法一动,便朝飞鹰使而去。丁梦玲长剑出鞘,挥剑欲斩公良御手臂,阻挡他释放飞鹰使。公良御左掌一挥,只听“叮铛”一声,这一掌下直接将长剑震为数截。 丁梦玲一阵惊呼:“八卦回天掌!”随即扔掉断剑,拳脚连绵使出,向公良御一阵猛攻。公良御运转玄功,同时使出八卦回天掌,大开大合之间,威慑逼人。 在旁的飞鹰使脸上一阵阴沉,暗道:“臭小子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八卦回天掌,竟是如此精妙,莫非太湖宗留了一手,我学的不是完整的八卦回天掌?八成就是这样了。这六大门派的高手个个人老成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飞鹰使心头愤愤不爽,虽然猜出了结果,却又把人想得太过阴毒了些。 公良御不忍伤了丁梦玲,后者为报兄仇,做法虽然过激,却不至于该死。当即掌法向四方挥动,便似形成一道气墙,任丁梦玲如何猛攻,均是攻不破防御。这正是孙兴傲所说的“回天”之力。 丁梦玲道:“好小子,八卦回天掌练到了这等境界,谁是你师傅?孙兴傲自己都没这本事,只怕是掌门人候海笙吧!” 孙兴傲微微一笑,道:“小玲,你猜错了,这八卦回天掌并非掌门师兄所教,而是这位小兄弟自己练的。” 丁梦玲大感意外,道:“竟然还有这等绝世天才。” 公良御道:“前辈过奖了。”忽的掌力震动,气墙扩散,丁梦玲便似那飞鹰使一般,直被这道气墙震得倒飞了出去。不过公良御明显留有余力,加之丁梦玲并无伤势。最后只见她身子翻动,稳住了身形。 公良御身法再动,掠至飞鹰使旁边,掌力一劈便将其周身绳索切断。uu看书 .uukanshu.om旁边弟子想要阻挡,丁梦玲喝止道:“住手,你们不是他对手。” 公良御抱拳一敬,道:“多谢前辈!” 飞鹰使脱离束缚,发出一阵大笑,而后纵跃而去,同时道:“公良御,这次栽在你手上算我倒霉,下次定要你加倍偿还。” 公良御并不理会他,任由飞鹰使离去后,而后瞧向灵鹫使,神色冷峻,说道:“还不快放了芸儿,你若是不守诺言,我必将你粉身碎骨。” 灵鹫使道:“好小子有魄力,后会有期!”而后在李芸后背一推,李芸登时飞向广场。公良御身法一动,稳稳将李芸接住。再一回头,灵鹫使已然消失不见。 丁梦玲道:“这二魔脱身后只怕会再生事端,后患无穷。” 公良御道:“前辈,在下方才行事鲁莽,若有责罚,在下无不领受。” 丁梦玲冷哼一声,道:“你武功高强,我如何敢降罪于你,今日之事我记下了。”说罢,带着华阴宗众人离去。 孙兴傲在后无奈道:“公良少侠莫要见怪,她一直都是这样,为了大局着想,难免做法有些过激。” 公良御点了点头。孙兴傲随后安排他与芸儿住下,就这样二人在太湖宗待了两日,第三日方才离开。随同二人的还有孙兴傲,三人目的地虽不相同,方向却是一样。 原来孙兴傲要到长江码头,乘船去往江州,这样比较快捷许多,而公良御则是去往苍蓝剑派。因此三人会同行一段。 第116章 酒馆杂谈 三人一路向北,这日路过一个小镇,这地方名叫锡山,北靠长江码头,因此人流较多。三人奔波一路,都有些饥饿,便寻了间客栈歇息。 李芸点了些最爱吃的菜,这段时间来她经历大悲大难,身体都有些消瘦,吃起饭来狼吞虎咽,公良御见之甚觉可怜。 孙兴傲道:“公良御少侠,再往前走一段,咱们就要分开了。少侠对太湖宗的大恩无以为报,不过日后若有事相帮,但讲无妨,我必会倾力相助。” 公良御道:“前辈说笑了,在下擅学了八卦回天掌,前辈没有怪罪已算是大恩,道谢的应该是我才对。” 孙兴傲笑道:“说起来这件事我更得感谢你,太湖宗取得完整的八卦回天掌,日后掌门师兄若是知道,定会欣喜万分的,到时候肯定会重重谢过少侠。” 公良御道:“在下擅放飞鹰使,前辈更未怪罪,此亦是大恩了。” 二人这般你恩我情,没完没了,李芸道:“你们好烦啊!你谢一句,我谢一句,照我说,两不相欠,太湖宗不欠神仙哥哥,神仙哥哥也不欠太湖宗。” 孙兴傲道:“恩便是恩!岂有相抵之说。” 公良御心下无奈,暗道:“孙前辈这一路连番道谢,好在快要分道而行,否则再谢下去,我真不知该如何应答。” 却听旁边桌子有三人大声谈论,引得众人都瞧了过去。这三人装束普通,应该并非江湖中人,只是平头百姓,好喝酒聊天。 历来酒馆客栈就是消息传遍最为频繁之所,各种流言经此一出,便会有五花八门的消息传遍四方,甚是有趣。 酒桌上左首那人道:“最近长江边上甚是安宁,来往锡山镇的人愈来愈多,都快迈不开腿了。” 右首那人回道:“那是当然,焦山一战,周国大败,数十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几千残兵逃回北周,北周现在元气大伤,哪敢再次过江侵扰。” 中间那人道:“说起来王允将军还真是了得,凭借区区三万兵马,直将北周的数十万兵马击溃,最后更是识破了寇人委的阴谋,引来援兵,将寇人委这个叛贼杀得大败。真是神将啊!” 公良御听得他们的话,不禁想起当日的事来,这几人只知结果,不知详情。他是当事人,期间凶险最清楚不过,现在回想仍是心有余悸。 孙兴傲道:“这王允将军的威名我倒是听过,是名忠义勇将,这次若不是他抵御北周大军,南陈只怕危矣!” 公良御道:“前辈说的是。” 孙兴傲道:“寇人委此人却甚为陌生,不过他竟然暗通周兵,围攻王将军,此等大奸大恶,若是他还有命在,让我碰见了,定要一掌劈了他。” 公良御道:“不错,寇人委这奸贼十恶不赦,如若再次遇见,定要取他狗命。”想起寇人委、公孙流等人害死了王采曲,不禁怒火中烧。 孙兴傲道:“听你的话,似乎与寇人委有仇?” 公良御觉得这些事私事倒不必与孙兴傲细说,当即道:“奸贼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孙兴傲赞赏的点了点头。又听旁边桌子左首那人道:“虽说王将军勇猛,不过据传是得了天人相助,方才以多胜少,大败周兵。” 中间那人酒还未喝尽,连忙道:“这事我也听到过。当时两军交战,周兵猛攻焦山,眼看焦山便要被攻陷,忽然天降大洪,直接将周兵淹得溃不成军,周兵吓破了胆,无力再战。这洪水就是这位天人引来的。” 右首那人惊骇道:“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有神仙?”二人听他这么一问都不敢确定,摇头不知。 李芸笑道:“当然有神仙了。”她这话是说给孙兴傲、公良御听,旁边人没有注意这边,自是听不见。 孙兴傲打趣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见过?” 李芸瞧向公良御,道:“神仙哥哥不就是嘛!” 见她一本正经,孙兴傲登时哈哈大笑,公良御也笑个不停。 随后,孙兴傲道:“汉时期,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当时楚兵也以为天兵降临。曹操水淹下邳,是借天时地利。这焦山一战被传成神怪杂谈,我看也只是战术用兵之道,并非神迹。” 公良御道:“不错,世间哪有神迹,都是虚言罢了。”身为当事人,公良御自然再明白不过了。 孙兴傲道:“不过我想这个引山洪为援者,肯定确有其人。就是不知到底是何名何姓,若是有缘倒想结识一番。” 孙兴傲不知此人就是公良御。若是知晓定然大吃一惊,而公良御并不好虚名,王允定然也是知他心意,没有将他名字公之于众。 酒足饭饱,二人便既动身起行,正行与闹市间,却见前方一阵杂乱,行人纷纷四处奔逃。 三人顿感疑惑,uu看书.uukanshuc 过得片刻,原来是有人逃命,身后有一名紫衣人追击。这人蒙着面罩,手持长刀,凡遇到阻碍,皆是砍杀,极为凶残。因此行人不敢靠近,远远逃开。 公良御道:“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如此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孙兴傲目光一凝,看着前方逃跑那人身着黄衣,却是华阴派的弟子,心头不禁生出一股不详预兆。当下箭步跃出,左手挥动一掌,直奔紫衣人。 紫衣人只觉掌力压迫而来,当下吃了一惊,连忙闪避。孙兴傲见这人身法很快,便道:“有两下子。”接着又出一掌。 紫衣人看出孙兴傲武功高强,立时有些慌乱,想要撤退,不料掌力已至,当即提刀便挡,只听“砰”一声,紫衣人被掌力震飞出去,摔在地上。 孙兴傲这一掌全力出手,紫衣人再无可敌,谁知紫衣人忽然从地上弹起,纵身一跃,却是施展轻功要逃跑。孙兴傲一愣,这人受了他一掌竟然还有力气逃跑,显然内功不弱。 公良御在旁看得分明,知晓孙兴傲出手必有深意,断然不能让这人逃跑。当即暗运玄功,隔空发出一道掌力,瞬间击中紫衣人。 “哐当”一声,紫衣人摔在地上,又中了公良御的掌力,已是受了重伤,动弹不得。这时被追击的人蹒跚着走来,一见孙兴傲便大哭不止。 孙兴傲道:“你可是华阴派弟子,快说出了何事?” 这名弟子哽咽道:“前辈,丁师叔有难!” 第117章 风云涌动 听到这名弟子的话,公良御和孙兴傲均是神情凝重,看来孙兴傲所料不错,果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孙兴傲问道:“你慢慢细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名弟子道:“我们离开太湖宗后渡江北上,途径扬州时被一队紫衣人袭击,他们武功高强,师叔眼看情势危机,就让我赶到太湖宗求救,而后我一路奔逃,若非碰到孙前辈,只怕就要死在这个紫衣人手上了。” 孙兴傲心下担忧,问道:“你丁师叔可曾受伤?另外那些紫衣人是什么身份?” 这名弟子道:“我逃出来时,丁师叔正与紫衣人交战,倒并未受伤。那些紫衣人一句话也不说,上来便杀,我们多次询问,对方都不应答,因此到现在也不知晓其身份。” 公良御沉思下来,片刻后缓缓道:“看来这些紫衣人目的明确,就是冲华阴宗而来。他们不表明身份,是怕暴露。” 孙兴傲点了点头,走到躺在地上的紫衣人身边,揭下面具,只见面色淤青,嘴唇、瞳孔均是泛着血迹,已然死亡。 公良御惊道:“他中了剧毒。” 孙兴傲道:“这人自知难逃,便服毒自尽,看来是一名死士。” 如今这紫衣人已死,得不到有用信息。四人不做停留,由这名华阴派弟子带路,往扬州方向而去。 四人脚足不停,渡过长江后,不到一日便赶到扬州,可是在事发地四周,除了十多具华阴派弟子的尸首,并未寻到其余华阴派弟子的踪迹。 孙兴傲凝神思索,缓缓道:“看来在咱们未到之际,华阴派剩下的弟子,已被紫衣人抓走了。” 这名弟子道:“当时丁师叔除了让我去太湖宗求救外,还命一名弟子前往苍南派求救,或许丁师叔撤退到了苍南派。” 公良御道:“苍南派本就在扬州境内,距离此地最近,丁前辈肯定也能想到,说不定现在就在苍南派内。” 孙兴傲道:“事不宜迟,立即动身前往苍蓝剑派查看。”待得埋葬这些华阴宗弟子后,四人立即赶往苍蓝派。 公良御离开苍南派已有许久,很是想念玉音、罗延兄妹二人,此刻心下不免有些激动。四人加速前行,半日后便赶到苍南派山门前。 苍南派门前很是寂静,往日门外翠竹林亦有不少弟子,怎的如今如此安静,公良御心头不禁疑惑。 待得进入门派内,见到的却是苍南派弟子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死去。公良御登时惊骇,来不及想究竟发生了何事,连忙查看还有没有生还者。 良久后,没有发现一名幸存者,玉音、罗延兄妹倒并未在这些死者当中。看来还是有一部分弟子并未丧命。 孙兴傲神色阴沉,缓缓道:“看来苍蓝剑派也遭到了袭击。” 公良御心下愤怒,冷声道:“这些紫衣人太过狠毒,竟然残杀这么多无辜弟子。” 孙兴傲道:“能做这种事的就只有乾坤圣教,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尚不能断言就是他们所为。” 华阴派那名弟子道:“孙前辈,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孙兴傲神色凝重,缓缓道:“先是太湖、华阴,而后苍南,三派前后遭逢大难,看来这是要对六大门派出手了。不知其余三派有没有遭到袭击。” 却在这时,一人的声音响起:“你可是在陟岵寺做个弟子的孙兴傲?”这声音并不大,分明人在远处,用得是千里传音之术。 公良御不禁动容,暗道:“此人内功不俗,犹在当初的公孙流之上。” 声音回旋,这名华阴派弟子一时承受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孙兴傲连忙一掌印在这名弟子身上,输送一道内力。同时公良御运起玄功,将李芸护在身后。 孙兴傲厉喝一声:“阁下是何人,怎知我的名讳?” 那人道:“果真是你,听说飞鹰使差点死在了太湖宗,我倒想看看太湖宗究竟有何等厉害高手。” 孙兴傲道:“即是如此,何不现身相见。” 只见四周草木忽然颤动,凭空卷起一道狂风,便有一人从天而降,直奔孙兴傲。 公良御大叫一声:“前辈小心。” 孙兴傲抬头一望,只见这人左掌变幻,一掌劈来。当下他双掌齐出,朝上迎去。只听“嘭”一声巨响,掌力相击,波纹阵阵。孙兴傲脚下地面瞬间奔碎、塌陷。 待得掌力散去,二人斗了个不相上下。那人稳落地面,四人看清其模样,这人身材高大,浓眉阔脸,颇具威风。 这人道:“大慈悲掌果然厉害,怪不得飞鹰使会栽在太湖宗手里。” 孙兴傲道:“你也是乾坤圣教中人,不知阁下身居何位,是哪位使者?” 这人道:“我乃神龙使。” 孙兴傲道:“围攻华阴派、苍南派的是不是你?” 神龙使道:“飞鹰、灵鹫这两个老家伙办事不利,看书ww.uukansh 神王震怒之下,已将二人重重责罚。另由我来对付你们两派,没想到只是略一出手,便将华阴派制服,看来六大门派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孙兴傲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乾坤圣教已然对六大门派出手,飞鹰使和灵鹫使对付华阴、太湖两派的同时,其余乾坤教使者在对付其他四大门派。” 神龙使道:“你心思缜密,倒又让我高看几分。” 孙兴傲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晚了,本以为能及时传信给四大门派,没想到被你们抢先一步出手。” 神龙使笑道:“我乾坤圣教行事谨慎,岂会没料到六大门派一旦发现端倪,便会同气连枝。因此同时出手,就算你们六大门派想互救也来不及。” 公良御道:“苍蓝剑派、华阴派的其余弟子在何处?你们是不是把人抓起来了?” 神龙使道:“六大门派的弟子倒是有些骨气,宁死不从。若非留着他们还有用处,否则早就杀了个干净。” 孙兴傲冷声道:“若非六大门派掌门均在庐山,乾坤圣教岂会轻易得逞。” 神龙使道:“六大门派的掌门自有教主对付,就算他们有通天本事,也未必斗得过教主。” 孙兴傲忽然瞧了公良御一眼,道:“公良少侠,与这个魔头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你我二人合力擒拿。” 公良御道:“好。”说罢!二人齐齐一动。 神龙使道:“一起上吧!本尊使何惧。” 第118章 道士剑法 三人斗在一起,刹那间劲波荡漾,狂风卷动。 公良御八卦回天掌收发自如,威猛凶悍。孙兴傲大慈大悲掌柔中带刚,掌力延绵。二人如此合力攻之,饶是这名神龙使武功绝顶,竟也步步败退。 神龙使不禁暗惊:“这个年轻人的武功怎么这般厉害?不是说太湖宗内就只有孙兴傲一个好手了么?该死的飞鹰使竟敢如此算计于我。回去定要找他算账。” 原来他本以为孙兴傲一人要胜之并不难,因此孤身前来。岂料公良御武功竟不弱于孙兴傲,这自是出乎他所料,因此这二人合力,他就万万敌不过了。 斗得片刻,神龙使忽然使出奇异招式,双手舞动,一会变作双拳,一会变作双爪,或劈或抓,又随身法游走,竟在二人猛攻当中硬撑下来。 李芸和华阴派那名弟子,因承受不住此地扩散的劲波,早已躲入房屋内遥遥观望。 只见三人拼上一记掌力,神龙使借着震退之势,向远处遁走,同时口中说道:“今日是我败了,不过若论单打独斗,你二人未必是我对手。”声音一绝,神龙使已然远去。 公良御道:“魔头,哪里走?”闪身便要去追。 孙兴傲阻止道:“不要追了,这乾坤圣教有备而来,别着了埋伏。” 公良御止住身形,道:“前辈,若不抓住这个魔头,逼他说出苍南派、华阴派弟子关在何处,我担心晚了他们会有性命之忧。” 公良御虽然只在苍蓝剑派做了几天弟子,但总算正式拜入了师门,更何况玉音、罗延是他好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舍命相救。 孙兴傲道:“以方才那魔头所言来看,乾坤教似乎并不想杀害各派弟子,只是将他们抓走,想必其间定有阴谋。短期内各派弟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公良御暗自一想,觉得很有道理,随即抱拳道:“前辈,如今武林有难,在下身为男儿,自当挺身而出,前辈若有差遣,在下万死不辞。” 公良御倒是十分敬佩孙兴傲,当下如此危难局面,仍是处事不惊,思虑周全。反观公良御,却是年轻气盛了些,容易意气用事。 孙兴傲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有你相助,真是再好不过了。” 而后叫来那名华阴派弟子,吩咐道:“你且去天龙山一趟,看看天龙派是否遭到魔头所害,不管结果如何,你尽快赶回太湖宗,将消息告知与我。” 华阴派弟子应道一声“是”而后匆匆离去。 公良御道:“前辈,咱们可是要回太湖宗?” 孙兴傲道:“不错,现在六大门派除了太湖宗以外,只怕都遭到魔头的攻击,但是还需确认一番。好在南陈那边都有太湖宗弟子前去传信,等他们一回来便知结果如何。” 公良御道:“若是那魔头的话所言不假,六大门派岂不危矣!” 孙兴傲神色凝重,缓缓道:“若是这样,就只有去陟岵寺一趟,请陟岵寺诸位大师出手,铲除魔头。” 公良御一愣,原以为孙兴傲会去庐山请回六大掌门,没想到他却要前往陟岵寺,不禁问道:“咱们为何不去请六大门派掌门回来,有各位前辈在,想那乾坤圣教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孙兴傲摇了摇头,道:“六大门派弟子若都被乾坤圣教抓走,光凭六大掌门六人之力,如何对抗整个乾坤圣教,现在的办法只有请陟岵寺的高僧帮忙,陟岵寺一向以慈悲为怀,想必绝对不会任由乾坤圣教残害无辜。” 公良御不禁暗道:“陟岵寺竟这般厉害,听孙前辈的话中之意,似乎陟岵寺帮忙颇有胜算。” 孙兴傲道:“我本来是要前往庐山,但是眼下我得先回太湖宗,待得各派消息传回,我便前往陟岵寺。这庐山之行,我想请你代我前去,将事情原委跟各位掌门细说清楚。” 公良御道:“即是如此,在下愿意代劳。” 二人商定之后,当下分道而行。公良御从孙兴傲口中得知如何去往庐山,便前往长江码头,乘船而行。 长江之水奔流不息,横穿华夏,一路山川险隘,船并不能一路直行,需得中间行一段陆路,再换水路。 过得十日,公良御便走陆路,这日路过城镇,打算带着李芸稍作歇息,谁知街道远处十分拥挤,显是有什么热闹。李芸甚是好奇,拖着公良御就往人群中挤。 原来是两人在街口打架,一人身穿道袍,四十多岁年纪,正是一名道门中人。另一人身高八尺,面容粗狂,环绕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公良御瞧得片刻,看书 wwuukanshu顿时吃惊。这二人均是好手,武功不弱,道士用的是剑法,招式凌厉,变化多端。大汉用的是拳,双拳挥动,虎虎生威。 二人你来我往,斗得甚是激烈,余威震荡处,看热闹的百姓不住倒退。到得后来,只得远远观望。公良御还站在原地,距离二人并不远。已然运起内功抵抗余威,以免李芸受伤。 李芸在公良御身后探头望去,看了半响,道:“神仙哥哥,这两个人的武功好高啊!”她这段时间一直在修习七星霜月手,对于武功一道渐渐熟知起来。 公良御道:“不错,这两个人的功力只怕不在我之下。” 李芸道:“那你打得过他们吗?” 公良御道:“武功一道,功力高深并不一定能赢,临场应变也是胜负的关键。” 李芸似懂非懂,暗自在心下琢磨。 公良御眼神忽然一凝,目光在道士的身上久久停留。只见道士剑招越使越快,凌厉之势强盛不衰,忽然向大汉咽喉刺去,这一剑又快又准。大汉双拳迎击,便似钢铁一般,长剑刺在拳上,火花四溅。这哪里是血肉拳头,分明就像是钢铁。 大汉朗声大笑:“我的八荒六合神功金刚不坏,你这柄剑是伤不了我的。” 道士神色微惊,冷哼一声,刹那间招式陡变,化作迷幻剑影,如道道剑花盘旋周身。阳光照耀下,剑光四射,瞧得旁观众人眼花缭乱,睁不开眼来。 公良御却是心神一震,惊道:“这是六试剑法!” 第119章 高手脾性 道士的剑招变化多端,又快又准,凌厉之极,刚开始公良御就觉得甚是熟悉,直到道士使出幻影剑招,公良御便认了出来。这分明就是六试剑法的前四式。 自从乞丐死后,公良御原以为天下间会这套剑法的就只有他了,没曾想今日见到这名道士也会使这套剑法,如何能不让他大吃一惊。 不禁暗道:“爷爷除了把剑法传给我以外,莫非还传给过别人?或许真有这个可能,爷爷近百岁年纪,晚年才到了云木村,说不定行走江湖时便将剑法传给了别人。”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没有证实前不能断言。 当下凝神细看前方二人比斗,渐渐神色凝重,道士的剑法虽然变幻莫测,可谓招招致命,然而大汉的武功极为不凡,双拳紧握间,犹似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道士的长剑击中他身体,发出“铛铛”之声,不论如何也伤不得他分毫。 公良御不禁暗赞:“自我学会万剑朝宗后,以为六试剑法登峰造极,无往不利,谁知今日一见这大汉的神功,竟然可以丝毫不惧六试剑法。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却在这时,道士与大汉二人相斗远去。公良御道:“芸儿,你还想不想看他们比武?” 李芸点了点头,道:“想啊!这几天在船上闷死了,好不容易碰到新鲜事,当然要去看。” 微微一笑后,带着李芸紧跟在二人后方。阵阵叮铛声中,二人从城内斗到城外,刚开始还有百姓跟着看热闹,最后时间一长,便只剩下公良御和李芸了。 夕阳西下,已是日暮时分。道士与大汉二人斗了整整一天,此刻一片树林之中,道士与大汉都有些力竭。 公良御看了出来,心下不忍这两位绝世高手拼到力竭而亡,当下喝止道:“两位前辈的武功不相上下,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先罢手如何!” 二人早已知晓公良御跟在身后,只是尚在比武之时,未加理会。此刻听他出言阻止,二人纷纷收手。 道士说道:“小兄弟能在我二人激斗之时相隔这么近,想必也不是凡人,贫道风止水,不知小兄弟贵姓?” 公良御抱拳道:“在下公良御,途径此地见二位武功盖世,心下好生敬佩,这才驻足观望。” 大汉道:“小兄弟,你方才说我和这臭道士不分上下,这句话本大爷很不服,你且再瞧瞧,我如何打败这臭道士。”说罢就要出手。 风止水笑道:“你我二人已斗了一天,都不分上下,正如小兄弟所言,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大汉道:“莫非你怕了。” 风止水微怒,说道:“贫道只是有事在身,不想多生事端,你既非要再比,那贫道奉陪便是。” 公良御眼见二人动手在即,立时喝道:“两位前辈都是武林高人,究竟发生了何事?令两位非要分个胜负,须知我辈习武乃为行侠仗义,倘若比武争胜,却并非什么高明之举。” 风止水微闭双目,缓缓道:“小兄弟一语惊醒贫道,贫道实在惭愧不已。” 大汉道:“小子休要多事,我才不管什么侠义之道,狗屁不通,学武就是要争个输赢。” 风止水道:“天荒兄,你武功绝顶,贫道认输便是了,何必苦苦纠缠。” 原来这个大汉叫做天荒,公良御不知这是真名还是绰号,不过武林中人名字大都怪异,因此并未深想。 大汉天荒说道:“本大爷自打小以来,从未连输两阵,先前与你比喝酒,约定一口气喝掉十斤,谁要是换气便是输。他爷爷的,本大爷初入中原,水土不服,一时喝酒岔了气,这一局算是输了。” 风止水笑道:“贫道能赢也属侥幸。” 公良御瞧风止水模样,暗想这道士堂堂方外之人,竟也喝酒,而且赢了后还有几分得意,怪不得大汉一直不服气。 李芸在旁边笑道:“那第二阵呢?” 天荒道:“第二阵就是比武功了,谁要是在五百招内赢了对方,就算胜了。可是我们斗一天,拆了数千余招。这第二阵下来,我岂不是又输了。” 李芸摇头道:“不对,不对。” 天荒道:“小女娃,怎么不对了?” 李芸道:“我小小年纪都懂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你们五百招定输赢,也就是说五百招内谁要是能击败对方就算赢,可是你们斗了一天,早就过了五百招,谁都没有击败对方,也就是说谁都没有赢,谁都没有输,那你第二阵怎么叫输了呢?” 公良御附和道:“芸儿说得对,前辈第二阵不分胜负,你也只是第一阵比酒落败了而已。” 天荒道:“你们懂什么?在本大爷眼里只分输和赢,平局就跟输了没什么分别。倘若这第二局不继续比的话,u看书wwuukanshu.co那本大爷就连输了两阵,此乃奇耻大辱,焉能忍受。” 公良御心下无奈,暗道:“这大汉好生固执。” 李芸道:“那你的意思是要再行比过了?” 天荒道:“当然比过,要不然这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风止水冷笑道:“比就比,贫道可从未惧怕过任何人!” 公良御见这二人已是劝不住,这场架是非打不可了,当下道:“倘若两位前辈非要分个胜负,却也不忙于一时,我看两位已斗了一天,倒不如休息一晚,待得体力恢复,神智清明,于明日晨时再斗,岂不更好。” 天荒略一感受,确实有些体虚饥饿,便道:“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那地点就在此处,明日本大爷必定准时到。”话音一落,人已远去。可谓来时匆匆,去也匆匆。 待得天荒走后,李芸撅着嘴道:“这个人好生不讲理,人家不想跟他打,他却非要打,可是打又打不过,还纠缠个不休。” 风止水笑道:“这人虽然有些固执,不过倒也有几分豪气,武功更是没得说。贫道行走武林,至今遇到的高手当中,此人当是最厉害之人。” 李芸忽然细声道:“我看你还是乘机溜走吧!免得他再来纠缠。” 风止水一脸认真,说道:“不可,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再者若是贫道逃跑,岂非自认输了他。” 公良御会心一笑,只觉得这二人脾气是一样的硬,怪不得能打起来。 第120章 高手之战 林中暮夜,升起了一堆篝火,公良御、风止水、李芸三人坐于篝火旁,谈及趣事。公良御发现这风止水虽为道士,却丝毫不古板,反倒很是健谈。 公良御之所以在此处逗留,便是因为风止水的六试剑法,他想知道风止水究竟是在何处学得,便问道:“前辈,今日你的那套剑法十分精妙,不知唤作何名?”武林中人大都有些隐秘不想被人问起,因此公良御也不好直言询问。 风止水微笑道:“说起这套剑法,连我也不知道究竟叫什么名字,你这么一问,反倒把我给难住了。” 公良御道:“哦!竟有这等事?” 风止水道:“确实如此。这套剑法共有四式,不过我练至今日,总觉得这套剑法并不完整,后面应该还有剑式。” 公良御道:“前辈大才,竟然能发现剑法的缺陷。” 心下不禁暗想:“当初爷爷传我的是六试完整剑法,风止水学的为何只有四式?莫非是偷学而得?” 公良御见风止水谈笑风生,却又不像是宵小之辈,因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而风止水并未说出从何处学来的剑法,许是故意不说,公良御也不便再问。 片刻后,风止水道:“我看小兄弟似乎远道而来,想必不是南陈人士吧!”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扬州人士。” 风止水道:“小兄弟一路风尘仆仆的,可是要去往庐山?” 公良御一愣,道:“前辈怎么知道?” 风止水笑道:“虽然武林大比之期久久没有消息,但是众多武林豪杰都已去往庐山方向,小兄弟年纪轻轻,必是也想去见识一番武林盛世了。” 公良御神色凝重,道:“前辈有所不知,在下并非要去参加武林大比,而是另有要事。” 风止水见公良御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也大为疑惑,便问:“不知是为何事呢?” 随后,公良御花了半个时辰,将六大门派危难之事说与风止水听。风止水神色大变,沉下来久久不语。 半响后,风止水道:“贫道虽行走江湖,却很少涉足门派之事,这乾坤圣教也是头一次听说。没想到六大门派竟遭此大难,可谓是武林的一场浩劫。” 公良御道:“相信不久之后,这个消息便会传遍武林。所以我这次前往庐山,便要将这事告知六大掌门,请他们下山降魔。” 风止水道:“既然这事情被贫道撞见,那也不能不管,贫道愿与小兄弟一同前往。” 公良御登时大喜,有了风止水这么一位高手相助,自是平添了一份助力,便道:“道长侠义为怀,受在下一拜。” 风止水连忙阻止,而后缓缓抬头瞧向夜空,目光微凝,似在想什么事情! 次日清晨,林中传遍一声长啸,立时惊得飞禽走兽四处逃窜。公良御等人从打坐中醒来,听到这长啸声,自是明白天荒来了。 天荒大声道:“风止水,本大爷来了,咱们再接着比。” 风止水腾一下站起身来,说道:“好,贫道奉陪到底。” 公良御忽然哈哈大笑,道:“天荒前辈,在下与你定个约如何?” 天荒道:“你要和我定什么约?” 公良御道:“在下也想与前辈过两招,倘若在下赢了,你不可再与风止水前辈纠缠,若是在下输了你再与风止水前辈比如何?” 其实公良御并没有把握胜过天荒,只是不论他输赢,总归会消耗天荒不少功力,到时候再与风止水斗,想必也不是其对手,这样一来天荒就无话可说了。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不希望风止水与天荒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解救六大门派又少了位高手。 风止水诧异道:“小兄弟,你只怕不是他的对手,万不可冒险啊!” 公良御道:“前辈放心,在下自有分寸。” 天荒朗声大笑一声,道:“好,本大爷最喜欢的就是和人比武,不管你小子是不是逞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公良御道:“那是自然。”说罢!既率先出手,八卦回天掌猛攻而去,双掌收缩间携带浑厚劲力,直带起阵阵风鸣。 天荒道:“好小子,有点意思。”双拳迅速紧握,只见周身一震,便有一道波纹荡漾,竟是劲力自体内扩散而出。 “嘭”一声,公良御八卦回天掌直击中天荒身体,却是闷响一声,天荒毫无异样。威力无穷的八卦回天掌竟起不到丝毫作用。 天荒登时长笑,双拳挥动之际,身体又是一震,劲力震荡四方,便要波及公良御。这等功夫实在惊人,天荒兀自一动不动,似一切攻击尽皆从体内发出。 公良御神色微惊,昨日观战一天,u看书 wwuukanhu 如何不知天荒这门武功的奇异之处,双掌登时回护,一道气墙环绕周身。 立时一声震天巨响,两道劲波撞击溃散,公良御足足退后数十步方才稳住身形。这一回合二人比拼内力,虽然公良御稍落下风,却并无大碍。 风止水上下打量公良御,心下吃惊,暗道:“相处一晚上,竟没看出来这人年轻轻轻,竟有如此武功造诣,实在令我大开眼界。” 当下有心提醒道:“小兄弟,他武功内外兼修,已到化境,刀枪不入,倘若直接与他对招难以伤他,需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天荒笑道:“痛快,小子,你的武功不错,可要记得那臭道士的话,不过内力要是没我高深的话,你是伤不了我的。” 公良御微笑道:“那可不一定。” 说罢!身形再动,双掌探出,同时体内阴阳玄功运转,犹见双掌青红二色闪烁不停,又随掌法在空中舞动,甚是玄幻奇妙。 风止水大感好奇:“这是什么掌法?不对,掌法还是一样,只不过这少年内功奇异,催动出的奇怪掌力。” 天荒眼神微眯,他武功造诣非凡,自是想的和风止水一模一样,当下不敢太过大意,至此身形移动,向公良御迎去。 刹那间,一方使拳,一方出掌,拳掌交汇,令得林中巨响阵阵,林木颤动,狂风四卷,二人斗至激烈处,直震得树木断裂,圆石纷飞。 风止水瞧得情势愈演愈烈,当即带起李芸遁至远处,遥遥观望。 第121章 神功罩门 旭日高升,太阳悬在头顶,竟到了正午时分。风止水凝神瞧着公良御、天荒二人比斗,忽而眉头紧皱。 只见二人招式你来我往,攻守兼备,公良御精妙掌法频出。天荒的武功刀枪不入,凭借一身防御,将公良御的掌力全然震散,饶是阴阳二气之利,这时也起不了作用。 待得时间一长,公良御内力终究有限,渐渐力乏。天荒内功深厚,却瞧得时机,出拳更加汹涌。不分上下之势倾斜,登时以天荒稳占上风。 风止水瞧得形势,不禁喃喃道:“二人已斗了半日,仍是分不出胜负,公良御小兄弟虽然武功造诣非凡,终归年纪太轻,内力的持久尚且敌不过天荒。也罢,若是有变故,我便顾不得江湖道义,出手制止免得天荒伤人性命。” 确如风止水所言,公良御自习会万剑朝宗、八卦回天掌后,武功大进,可谓今非昔比,但是毕竟不到二十年纪,内力比起天荒这等有着四五十年内功修为的人自然不足。 对于此番情形,公良御早有所虑。当下转攻为守,八卦回天掌打出“回天”之力,运转周身,此掌法厉害之处立时分明,天荒的拳劲何其凌厉,也难以撼动回天。 然而,这也只能令公良御暂时周全,一旦内力不济,落败是迟早的事情,当即玄功运转,一股真气入心神,待得神智清明,开始暗自思量如何破敌。 风止水微微一笑道:“不错,不错。” 李芸听他连说两个不错,疑惑问道:“什么不错啊?” 风止水道:“小兄弟自知对方内功深厚,不可硬拼内力,便转攻为守,以做周旋,小兄弟这套掌法很是厉害,对方一时也无可奈何。深陷危难局面,仍是有这份清醒,心智可谓不凡。” 李芸点了点头,心下似懂非懂,她武功太浅,纵然再聪明,却也未全然明白。 风止水忽然目光一凝,朗声道:“天荒兄,你的八荒六合神功想必并未练至大成吧!” 天荒眉头一挑,道:“臭道士,你怎么看得出来?” 风止水道:“当年听家师说起武学境界。剑法一道炼至上境,可千里取人头。掌法一道练至上境,可劈山断河。此二者为武学巅峰。不过另有一者,就是横练内功,此一道偏属旁门,内练五脏,外练筋骨,若至大成,金刚不坏,水火不侵。” 天荒道:“你师傅想必定是世外高人,这番话道出了武学奥秘。” 公良御心下一愣,暗道:“剑法一道炼至上境,可千里取人头。这岂非和六试剑法的第六式‘飞剑入梦’一模一样。” 风止水微笑道:“你的八荒六合神功应该就属于横练内功,虽然颇有刀枪不入之能,但实则并未大成。当年师傅说此等横练内功者,若是未到大成,必有其罩门弱点。” 听到这话,公良御明显感觉到天荒的招式滞缓,当下掌力一推,周身气墙顿然扩散,直逼得天荒踉跄后退。 风止水见天荒如此反应,恰好证明所言不错,接着道:“横练内功者,需将真气运转奇经八脉,再将全身穴道一一练过,下起脚底涌泉,上达头顶百汇。我看天荒兄的功力已至化境,想必练到百汇穴了吧!” 公良御稳住身形,停了下来。见天荒眼珠一转,一时竟也不再出手,片刻后才道:“没想到你对我的这门八荒六合神功知道得如此详细。” 风止水道:“当年家师教授我武功时略微提过,也是方才想了起来。不过我只是明白横练内功的方式,并不知晓具体修炼的法门,天荒兄不必在意。” 天荒道:“知道了又怎样,横练内功修炼起来痛苦难当,生不如死,之所以修炼之人极少,便是在此。我何必怕你说了出去。” 风止水抱拳道:“天荒兄豪气云天,在下佩服。” 天荒长笑一声,道:“就算你们现在知晓了我的罩门所在,却也未必能伤得了我。来,小子,咱们再来比过。” 公良御凌然道:“请!” 风止水眼见二人再次激斗,不禁心下暗道:“小兄弟,贫道可就只能帮你到此了。” 语罢!只见天荒双臂撑起,双掌一握拳头,登时劲波震荡四方,激起道道涟漪。他这一动作很是玄异,好似刹那间功力陡增,一步便栖身公良御近前,当中双拳打出。 这双拳打来,便似有无穷威力。公良御顿觉强烈劲风压迫,当即回天之力运转抵挡。只听“嘭”一声巨响,力道相击,公良御的掌力立时不稳,崩溃散去。天荒也是受得掌力震退数步才稳住身形。u看书 .uukansh 便在这时,公良御纵跃而起,攀岩身法展动极致,便似腾云半空,忽的并指成剑,自上而下,使出一招苍蓝剑法“悬若日月”。 此刻,万物成剑,指亦如剑,从天而降直奔天荒头顶,正是冲那百汇穴而去。 风止水惊讶一声,道:“这一式剑法好像见过,似乎是苍蓝剑派的剑法。用这招攻击天荒罩门,却是再好不过了。” 一阵剑鸣之声,指剑呼啸,除具飘逸灵动外,更有凌厉之威。公良御如今剑法大进,使出这一招悬若日月自是远胜往昔。 招未至,天荒已觉察危机,他倒也着实不凡,体内忽然传出一声闷响,动静之大,压过公良御剑招声势。几乎同时左拳向上轰去。 “嘭”一声,这一拳击中公良御,令他蓦然一震,口吐鲜血,然而他的指剑亦是点中天荒头顶百汇穴,后者立时惨呼一声,险些栽倒在地。 公良御落下身形,立即运转玄功恢复伤势,他虽中了天荒一拳,好在有八卦回天掌的回天之力盘旋周身,这才免于重伤之危。 忽闻天荒长啸一声,只见他全身一震,激起一道涟漪,而后哈哈大笑,道:“幸好事先便将真力灌于百会穴,否则真就被你一招打败了。” 原来方才天荒双掌撑天,便事先用真气保护百会穴。公良御那时还颇感奇异,没想到天荒猜他必会攻其百会穴,当时就做好了防备。 公良御缓缓抱拳,道:“前辈机智过人,在下佩服。” 第122章 你追我赶 风止水闪身而来,站到公良御身前,微微笑道:“小兄弟能将天荒逼到如此境地,已是不易,你没有大碍吧!” 公良御道:“在下无碍。只需调养片刻即可。” 风止水道:“即是如此,那接下来就让贫道来对付他!” 风止水转身瞧向天荒,拱手道:“天荒兄,你已打败了这位小兄弟,接下来就让我领教一番你的高招。” 天荒道:“好啊!咱们再痛痛快快的打一架。”而后双拳一握,便欲施展功力,却见他脸色猛然一沉,脚下一软,单膝跪在地上。风止水一愣,颇感意外。 片刻后,天荒抬起头来,目光盯着公良御,缓缓道:“本以为已经抵挡住了你的招式,没想到还是被招式所伤。” 听到这话,风止水登时奇异的看向公良御。 公良御微微一笑,道:“前辈的百会穴虽有真气防护,但终究是罩门所在,防御及不上其他穴位。难以完全抵挡在下的真气。” 原来他施展剑招之时,已将阴阳二气灌于指尖,虽然天荒先前能够抵挡阴阳二气,但是百会穴是其罩门弱点,只怕未必能抵挡。结果正如他所料,虽然阴阳二气仍是被天荒削弱大半,还是有一部分侵入对方体内。 天荒惊叹一声:“好厉害的真气,看来这一阵咱们谁输谁赢,只怕难做定论。”话音一落,只见他闭目片刻,便既站起身来,似已然恢复。 公良御暗道:“此人的功力当真厉害,当初公孙流中了我的阴阳二气,尚还需打坐运功,可此人片刻之间便压制了暴乱的真气,可见比公孙流等辈要强的多。” 风止水已然明了,心下又对公良御高看了几分,而后道:“天荒兄,你既有伤在身,贫道不想与你再斗,你且离去吧!” 天荒忽然长笑一声,随后说道:“没想到本大爷初入中原就连遭三拜,中原武林人才济济,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不过想要我就此离去,却又没这么简单。” 此人说起连遭三败,自然又将与公良御这一战算在其内,引得公良御和风止水十分无奈。 话音一落,忽见他身形一晃,突兀闪到李芸身边,而后抓起李芸飘然离去。 先前风止水并未让李芸跟去,就是怕三人斗起来伤到她,因此一直让她在远处观望,没想到这下天荒突然奔来抓她,立时惊慌不已。 公良御和风止水登时一急,公良御更是厉喝:“你要做什么?快快放下芸儿。”二人展动身法,发足疾奔。 天荒哈哈大笑,道:“咱们这一阵比试轻功,只要你二人能追得上本大爷,就算我输,这个小姑娘我不会伤她,到时自会还给你们!”说完脚步加快,竟将公良御和风止水二人甩在身后。 风止水道:“他带着一个小女娃跑不了多远,咱们全力追击,等他精疲力竭,再将小女娃抢过来。”公良御点头应是,而后脚足加快。 三人一前一后,看似在地上奔跑,其实脚足并未沾地,就像是踏空奔行一般,甚为惊人。 三人你追我赶,或横穿过森林,惊得飞禽走兽四面逃窜。或奔行于闹市,引得百姓议论纷纷。 太阳升起又落下,往复如此,竟过了三日。这三日来天荒很是机智,累了就藏起来,待得公良御和风止水寻不到他时,便又现身再跑,最后天荒愈觉有趣,比试之心强盛不衰。 这日天荒消失在了一个叫凤池的小镇,公良御和风止水寻了他半日,仍旧找不到他。最后只得暂时歇息。 公良御和风止水预计,待得时间一长,天荒定会来寻他二人。此人争强好胜之心可谓举世无敌,未分出胜负前,不会一走了之。好在天荒并非阴险毒辣之人,李芸在其手上也没受伤害。 然而公良御还要赶往庐山通知六大掌门,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如何能在此消磨时间,当即有些苦恼。 风止水瞧公良御神色不对,便道:“小兄弟无需担心,天荒此人比武成痴,说是武痴也不为过,所以他决计不会伤害一个小小孩童的。” 公良御道:“前辈所言甚是,不过在下还有另外一个担忧。” 风止水道:“你是担忧乾坤圣教抓走六大门派弟子之事吧!”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本受孙兴傲前辈所托赶往庐山,可是现在芸儿被天荒抓走,我岂能置之不顾,只是这天荒轻功甚高,想要追上他不知需要多长时间。”不禁忽想若是身怀施不正的“飞燕穿云”轻功,又何愁追不上天荒。 风止水沉思片刻,说道:“你若怕延误时间,不如这庐山一趟,贫道替你去。” 公良御一愣,而后抱拳道:“前辈若愿往,在下感激不尽。”他曾将此事说与风止水听,后者知晓全部事情,代他前去也不是不可。 风止水道:“小兄弟不用言谢,武林危难,人人有责,况且贫道早就说过要助你一臂之力。” 公良御再次感激,道:“多谢前辈。” 风止水笑道:“你我一见如故,uu看书 ww.kn.cm 无需言谢,我虽长你许多,却也不用以前辈称呼,今后你便唤我道长,或风大哥也无不可。” 公良御点了点头,晒然一笑:“待我救出芸儿,便立即赶往庐山。” 风止水点了点头,而后改道离去。 公良御直瞧不见他身影,这才转身前行,待得路过一家酒馆,便进去歇息,吃些饭食。他故意坐在醒目位置,便是让天荒容易发现,否则迟迟不来寻他,李芸出了意外那就不妙了。 过了良久,客栈人来人往,仍是不见天荒的踪迹。却在这时,一行人忽然进入客栈,这些人公良御认识,就是都邺长歌、施不正、袁小仇,严正四人。 自从焦山一别,再也没见过他们,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当即便要上前一叙,谁知忽有六名紫衣人冲进来,二话不说举起刀兵冲四人砍杀。 公良御一见紫衣人,便认出这些是乾坤圣教的死士,顿时神色一凝,只听施不正厉喝一声:“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追上来。”立即与两名紫衣人斗在一起。 紫衣人武功不弱,使的并非中原武功,极为怪异刁钻。施不正拳脚齐出,与两个紫衣人斗个不相上下。剩余四人则分攻都邺长歌、严正和袁小仇。 酒馆突生激斗,令得众多百姓惊慌逃窜。 公良御坐于角落,不知这些紫衣人为何追杀都邺长歌四人,现在情势不明,一时并未盲目相助,仔细观察四周,是否有乾坤教使者出现。 第123章 天赐良机 公良御在旁观察良久,再无乾坤教众出现,当即目光停留在酒馆内众人身上。 都邺长歌仍是剑法卓绝,一招一式凌厉无比,紫衣人许是知晓他是四人中最厉害者,便分出三人攻他,另有一人对付袁小仇和严正。 公良御记得焦山之时,他与都邺长歌均是受到公孙流的偷袭,都邺长歌被长剑穿胸而过,伤得极重,现在看来似乎伤势已然好转。面对三人的猛攻显得游刃有余,长剑挥舞间,稳占上风。 严正和袁小仇二人合力对付一个紫衣人就更无压力了,后者多次中招伤得不轻,然却是死战不退,公良御心下皱眉,暗道:“乾坤圣教虽为魔教,可教众弟子十分忠心,甘愿一死,不知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却在这时,公良御目光一凝,只见施不正迎斗的两名紫衣人中,一人往腰间一摸,以极快的手法夹取一根细针。 公良御瞧见此状,顿时厉喝一声:“卑鄙。”而后右掌一推,八卦回天掌全力打出,直击中这人后背,其瞬间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施不正见有人突施援手,先是一愣,一瞧之下竟是公良御,登时惊喜万分。然不待他说话,剩下一人已然猛攻而来。 公良御冲施不正抱拳一笑,道:“施大哥,小心了。” 施不正拳脚齐出,挡下这人攻击,公良御助他除掉一人,应付起来就轻松很多,当即道:“兄弟,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公良御道:“多日不见,诸位可还好!” 这时,都邺长歌、严正、袁小仇也都发现公良御,无不惊讶万分。 他们有这表情并不奇怪,因为当时公良御与公孙流共同坠入长江,他们亲眼所见,江水涛涛,不识水性的话必是无法生还,因此认为公良御已死了。 都邺长歌率先开口,道:“公良兄弟,你我的约定可还记得?” 公良御笑道:“当然记得。” 都邺长歌大笑一声,道:“好!”而后长剑抖动,一招一曝十寒急速刺出,剑鸣阵阵,瞬间洞穿一人咽喉。 公良御眼神微眯,暗道:“他的剑法又长进了。” 紫衣人见又死了一个,当下其中一人呼喝一声“走”,剩余三人不在恋战,纷纷撤招逃走。 施不正见四人逃走,厉喝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命来。”轻功一展便追出酒馆。都邺长歌等人纷纷追击出去。公良御也紧跟在后。 众人追至小镇之外,再已寻不到紫衣人的踪迹,施不正疑惑道:“这些家伙的身法好生诡异,究竟是什么人?” 严正道:“下次再撞见他们,定要擒下一人,看看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此为非作歹。” 公良御上前来,道:“诸位与这些人到底有何仇怨,要追杀你们。” 四人相视一眼,由施不正说道:“此事说起来发生在五天前,我们路过宣州,遇见一群紫衣人押解二十多人南下,这些紫衣人不像官兵,不像盗匪,却甚是凶残歹毒,一路下来二十多人若有反抗立即毒杀。最后我们路见不平出手相救,因此和这些紫衣人结怨。” 公良御道:“这些紫衣人抓的那二十多人是什么人?”公良御猜测会不会抓的是华阴、苍蓝派的弟子。 施不正道:“后来紫衣人败走,我们询问活下来的人,得知他们是五虎帮的人。” 公良御听到这话,得知不是两派之人,顿时有些疑惑,问道:“五虎帮是何门派?” 施不正道:“五虎帮是宣州一带最大的帮派,在武林中也算小有名气。” 公良御道:“原来如此!”忽然沉思下来,心下暗想:“看来乾坤圣教不光对六大门派出手,略有名气的门派也遭到他们的攻击。” 严正忽道:“看你的模样似乎不是第一次见这些紫衣人,莫非也和这些紫衣人交过手?” 公良御道:“不错,这件事说来话长,这些紫衣人乃是一个叫做乾坤圣教的门派弟子,这个门派当中有众多武功高强的人,可以说远胜过方才的那些紫衣人。” 听到这话,四人均是一惊,都邺长歌道:“即是如此,公良兄弟至今安然无恙,看来武功又大进了。” 公良御道:“不敢,正所谓祸兮福所倚,也是机缘巧合下有所长进。” 袁小仇道:“乾坤圣教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过,莫非是江湖新起的门派。” 施不正道:“可是就算新起的门派,也不会有这么多武林高手,估计是此派不好虚名,与陟岵寺一般,隐遁世外。” 公良御道:“话虽不错,但这个门派行事残忍毒辣,与陟岵寺济世为怀大相庭径。是为武林中人所唾弃。” 严正道:“乾坤圣教这个名字老夫似乎有些印象,uu看书 .uukanshu.c 只是年代久远,早年又很少行走江湖,有些记不清了。公良少侠可否具体说一说发生了何事?” 听他问起,公良御心想他们四人武功不弱,将事情告知他们,或许会帮助一二。当即便将乾坤圣教如何抓走六大门派一事详细道来。 半个时辰后,施不正道:“没想到乾坤圣教竟然能无声无息的抓走六大门派弟子,实力武功当真骇人听闻。” 公良御道:“只不过六大门派掌门尚在庐山,否则乾坤圣教也不容易得逞。” 四人同意公良御的说法,严正眼珠转动,忽然笑道:“此事真乃天赐良机。” 这突然一语引得众人疑惑,袁小仇问道:“严公,什么天赐良机。” 严正神秘一笑,在公良御身上打量一眼,而后道:“公良少侠与我等可以说不打不相识,你救过我等,我等也相救过你的性命,可谓交情匪浅,我的话也就不用避着了。” 公良御顿时疑惑,不知他为何如此说。 只听严正接着道:“我等身负复国重任,如今六大门派遭难,这就是天赐的复国良机。试想倘若咱们解救六大门派于危难当中,六大门派必会欠咱们一个天大的人情,到时候咱们揭竿而起,六大门派定会相助一臂之力。” 施不正一喜,道:“不错,六大门派在武林中威望甚高,倘若他们相助,其余各派也会纷纷效仿,这股力量可比寇人委等辈要强得多。” 第124章 冰糖葫芦 公良御听后这才明白,原来严正是抱着这个目的。武林危难,身为江湖男儿,自当奋勇当先,义不容辞,倘若救武林于水火还夹杂功利的话,确实并非侠义之举。 或许严正认为公良御会反对,这才与他说那一番话吧! 公良御不禁暗道:“只要能救助六大门派,解救武林浩劫,其余不论何事都与我无关。” 都邺长歌有些担忧,缓缓道:“乾坤圣教人多势众,个个武功不弱,单凭咱们几人只怕难以取胜。” 公良御道:“更何况如今连六大门派关在了何处都不知晓,更别提如何解救了。” 严正道:“为今之计,咱们需得联络尚未遭难的各门各派,将这事告知,让他们施以援手,好在咱们这些年行走江湖,结交过不少江湖好汉,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这次浩劫当前,也顾不得许多了。” 施不正道:“不错,如今长江三大帮并为一帮,名唤长乐,咱们可让刘交乍助咱们一臂之力。” 公良御道:“若能摒弃前嫌,同仇敌忾,那倒是最好不过了。” 四人又商议半响,已经此事作为当前头等大事。公良御听他们缓缓道来,只觉他们为了复国大业,私下已然积攒了不小的势力,若是他日举兵自立,与南陈北周三分天下,却也并非无稽之谈。 思虑间,忽闻一声长笑。只见一个大汉带着一个小女孩飘然而来。大汉人高马大,威武雄壮,小女孩身材娇小,与他大腿一般高,身上背负大包小包,不知是何东西。这二人正是天荒和李芸。 公良御兴高采烈,心下松了口气,缓缓道:“前辈可算是出现了,让我好找。” 天荒笑道:“咱们比了这么长时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本大爷也没那么老,你便唤我大哥吧!” 公良御道:“不敢。” 李芸瞪了一眼天荒,嫌弃道:“不害羞,你这么老还让神仙哥哥叫你大哥,这是不是叫做为老不尊。” 天荒道:“小女娃,方才可是给你买了冰糖葫芦吃,怎么现在就嫌弃本大爷了?” 李芸撅着嘴,道:“冰糖葫芦一点都不好吃,我要吃糯米糕,也没见你给我买。” 天荒尴尬一笑,道:“那东西太甜,小孩子吃了对身体不好。”其实并非天荒不愿买,只是不知李芸是不是故意的,这些天来总是吃这吃那,买东买西,花了天荒不少银子,现下已然两手空空,身无几文了。 都邺长歌等人奇异的瞧着天荒和李芸,施不正问道:“公良兄弟,这二人你认识?”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这大汉抓走了芸儿,要我与他比试轻功,只可惜我的轻功太差,迟迟追不上他。” 施不正神色一喜,道:“比轻功,这事有趣,兄弟莫慌,让我来会会他。” 公良御暗道:“施不正轻功绝顶,若是他出手的话,必然能胜过天荒。” 只听施不正向天荒说道:“阁下要比试轻功,不知咱们二人比试一番如何?” 天荒瞧了施不正一眼,并未放在心上,转而向公良御说道:“怎么,小子还找帮手了。那个臭道士呢?” 施不正疑惑道:“臭道士?公良兄弟先前还和一个道士在一起?” 公良御点了点头,而后回天荒的话:“风大哥有事在身,先行离去了,前辈轻功非凡,在下甘拜下风,可否放了芸儿,咱们也算交个朋友。” 天荒猛然摇头,说道:“岂有此理,本大爷比武绝对不会中途罢手,咱们接着比,否则这个小女娃本大爷绝对不会还给你。” 李芸噗嗤一笑,道:“你的钱都被我花光了,接下来连饭都没得吃,看你还能走得多远。” 原来李芸心生一计,故意东逛西买,花光天荒的银子制造麻烦,好让公良御赶来救他。天荒倒也大方,全然不在意,李芸要什么他便买什么。 公良御听得这话,便知是李芸的古怪主意,心下不禁暗自发笑。 天荒哼了一声,不屑说道:“本大爷有的是钱,只要振臂一呼,自然有人给我送钱来。” 李芸鄙视一眼,道:“你吹牛的本事倒是不用比,谁都不是对手。” 这话一出,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半响后,施不正却忽然问道:“公良兄弟,你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臭道士叫姓风?” 公良御道:“道长叫风止水,施大哥莫非认识?” 听得此话,施不正脸色一阵变幻,而后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贼道,没成想又见到了你的踪迹。” 公良御暗想:“施不正嘴上总说该死的贼道,莫非这个贼道骂的就是风止水!只怕就是了,施不正一听风止水的名字反应强烈,兴许以往有些仇怨。” 施不正又道:“这个风止水可是和这个大汉比过武功?” 公良御道:“比过,二人不分上下。” 施不正忽然一笑,道:“好,甚好,那我更得和这大个子斗一斗了,若是赢了,今后再遇见该死的贼道,定能好好气气他。” 公良御微微一笑,只觉得施不正亦和天荒、风止水一样,都想比武争胜,u看书 .uuknshu.co 压过对方。 只见施不正上前一步,道:“阁下怎的不回答,到底敢不敢比试轻功?” 天荒笑道:“小子,你是何人,说比试就比试,你当本大爷这么随意的嘛?” 施不正道:“我看你是怕了,天下谁不知晓,我的‘飞燕穿云’轻功无人能敌,就是那个风止水也曾甘拜下风。” 天荒听他说起风止水,不禁来了兴趣,问道:“风止水都输给你了?” 施不正神色一顿,道:“那倒没有,不过他自知轻功不是我对手,并未比过。” 天荒不禁暗想:“这人说的是真是假,风止水武功何等厉害,还未比过就知道不是对手?此事不能盲目答应,本大爷已连输了三场,若是再输给这人,岂非就是四场,这事情要是传回教内,本大爷‘不败’的称号,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施不正又叫道:“你到底比不比?磨磨蹭蹭的算什么好汉!” 天荒心下忽有计较,喝道:“你若要与本大爷比试轻功,也得有这个资格。” 施不正道:“好大的口气,竟然如此小看我,那你倒是说说,究竟如何才有资格与你比试。” 天荒道:“你接我一掌,倘若你能受得下,我便与你比试。” 四人听到这话,无不认为天荒太过狂妄。虽然施不正武功并非绝顶,却也不弱,能将施不正一掌击败的人,武林能找得出几位。 然而,唯独公良御并无异彩,凝神不语。 第125章 飞燕腿法 施不正心头涌起一股羞愤,怒指天荒,说道:“该死的贼道,竟然如此狂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话落!施不正脚足一起,展动轻功“飞燕穿云”,恰似生了对翅膀,腾云空中,很快便至天荒头顶上方。 见着施不正展现这一手身法,天荒暗自一惊:“好厉害的轻功,还好没跟他比,否则必败无疑。怪不得臭道士甘愿认输。” 思虑间,见施不正凭空一转,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而后右腿趁势踢出,这一招劲道十足,又是居高临下,占尽先机,颇具攻击力道。 袁小仇道:“这是施大哥自创的飞燕腿法。” 严正一笑,道:“这小子没事就爱炫耀他的轻功,现在更是以轻功为基,创出一套武学。外人的轻功若没达到他的境界,是怎么也学不会这门功夫的。” 公良御却不禁暗自担忧:“施大哥这门腿法倒和苍蓝剑派的悬若日月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悬若日月为借力,施大哥全然靠的是轻功。只是单靠腿法只怕难以伤到天荒。” 连六试剑法和八卦回天掌一时也难以破除天荒的护体神功,更何况施不正的腿功了,天荒虽吃惊,却也只是叹服施不正轻功而已,对于这腿法全然未放在心上。 只见天荒一动不动,单臂挥舞,刹那间挡住施不正的腿功,立时传出一声闷响,天荒丝毫无恙。 施不正的腿法自然不止一招,当即身形再转,同时双腿齐动,左右同时踢出,一招,两招,连绵无尽。 天荒不慌不忙,只以单臂拆挡,脚步一动不动,还分出力来拉住李芸,生怕她跑了一般。 都邺长歌双目凝神,缓缓道:“此人武功不弱,施大哥不是对手。” 严正郑重回道:“此人方才隐藏颇深,我等竟然没看出来。” 三人见施不正招式尽出,攻势迅猛,天荒却是应付有余,毫无压力。这才方知天荒是个绝顶高手,他们轻视了对方。 天荒忽的一笑,说道:“小子,本大爷给你指点一二,你这腿法过于依赖轻功,虽然轻巧灵动,却没什么威力,若是以轻功为辅,注重腿劲收发之法,必定会更上一层楼,至少比你现在要强上不少。” 施不正听到此话,暗想:“这家伙虽狂妄,可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我这腿法是以轻功为基础,因此过于依赖轻功,导致力道不足。这人一语道破弱点,当真不凡。” 他心下暗自敬佩,但嘴上仍是不服输,厉喝一声:“废话少说,你一味避让,为何还不出招,莫非是认输了?” 天荒冷哼一声,道:“本大爷会认输?笑话。”而后单臂变掌,神功运转,体内传出震响,忽向施不正一掌轰去。 这一招不快不慢,并非出其不意,而是堂而皇之出击,可谓自信满满。施不正就是不信这邪,当即内功运转,一掌迎上。 一声轰鸣!众人凝神细看,只见施不正坚持片刻,便既倒飞而出。 都邺长歌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将施不正接住,然刚一碰触,只觉施不正身上一股残留劲道极为猛烈,当下运功抵抗,方才稳住身形。 施不正回过神来,方才受到掌力震荡,只觉得心神模糊,不由自主。连忙查看周身,却并无大碍。知是都邺长歌突然相救,便道:“多谢公子相救。” 都邺长歌摆手示意,而后凝神瞧向天荒,不敢丝毫小觑。 施不正转而向天荒说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服了。” 天荒大笑一声,道:“输也输得爽快,本大爷欣赏你。” 都邺长歌忽踏出一步,缓缓道:“阁下武功如此厉害,在下颇感兴趣,也想向你讨教几分。” 天荒目光一凝,打量半响,而后道:“看得出来你有两小子,不过你们这么多人,要是一一与我比试,那本大爷岂不累也累死了。” 都邺长歌神色一冷,道:“阁下伤我朋友,说不比就不比,在下可要讨个说法了。” 天荒道:“哦,你想怎样?” 都邺长歌手势一搭腰间宝剑,刹那间长剑直刺天荒,利剑呼啸,嗡鸣之声回响,又有道道剑气扩散而出,凌厉逼人。 天荒单臂握拳,猛然向前轰出,发出一道狂暴劲道,击在长剑之上。 “嘭”一声巨响,都邺长歌直被震退数步。天荒借势向后退去,飘然离开,徒留一道声音盘旋:“年轻人剑法不错,本大爷改日再与你比试。” 这天荒临走之际仍是不忘带着李芸,公良御眼见他离开,当即追出。 施不正连忙问道:“公良兄弟,你去何处?” 公良御道:“在下要去救芸儿,各位后会有期。”说罢,便循迹而去。 待得公良御和天荒一前一后离开,此地显得安静不少。半响后严正说道:“眼下咱们还有大事要办,其余的事情先不要管。” 施不正道:“是啊!以公良兄弟的武功,uu看书 .uuanshu虽说不能胜过那大个子,但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咱们还是先去办正事。” 袁小仇问道:“可是咱们连六大门派被关在何处都不知晓,如何解救?” 这个问题显示是个难点,倘若不知晓地点在何处,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严正年老成精,想了许久却也没什么注意。 施不正眼珠转动,忽道:“这些紫衣人既然袭击五虎门,定会袭击别的门派,只要咱们多加留意各门派的动向,说不定还会撞见紫衣人,到时候就能抓人逼他说出关押的地点所在。” 袁小仇道:“对啊!这个主意不错。” 严正沉思片刻,眼睛忽然炯炯有神,而后道:“老夫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听得这话,众人登时好奇,凝神瞧着严正。 严正缓缓道:“咱们去长乐帮举行一个降魔大会,将乾坤圣教为祸武林的消息传遍天下,而后共邀各派人士齐聚长乐,壮大声势。乾坤圣教野心勃勃,定会前来围剿,到时候咱们反倒可以将计就计,抓捕乾坤圣教人众。” 袁小仇赞道:“这计策好,以逸待劳,比咱们各门各派的探查要方便得多。” 施不正喜道:“还是严公想的周道,不愧是当年齐国的第一谋士。” 三人定好计策,又完善周全,商议足有半个时辰。然而唯有都邺长歌一语不发,似并不关心此事,盯着公良御和天荒消失的方向,目露异彩。 第126章 拦路抢劫 一月过去了,转眼间,已是夏末。 这段时间随着一则消息的流传,江湖中掀起一股轩然大波。 海外魔教入侵,名唤乾坤,残害百姓,荼毒武林,无恶不作。长乐帮召开降魔大会,共邀天下英雄举兵降魔。 各派武林人士纷纷响应,五虎门、金刀派、铁沙帮这些小有名气的门派蜂拥而至,齐聚长乐。 群雄汇聚,大会初开却遭魔教来袭,领头之人为魔教八大使者中的飞鹰使、灵鹫使。此战甚为惨烈,众多豪杰当场殒命,好在人多势众,魔教使者纵然武功高强也是难敌。最终死伤无数,被擒数十人,其余者遁走逃脱。 随后,从魔教余孽口中得知,东南吴郡的雁荡山上,囚禁着各派武林人士,其中六大门派弟子就被关押在此。 得此消息后,降魔义士浩浩荡荡南下吴郡,势要除魔卫道,解救众人。 于此同时,庐山之上终于有消息传出,武林大比之期已定,就在八月十五中秋节。时隔许久,武林大比之期终于定下,届时将是一场武林盛世。 这日,一行腰挎弯刀,身着黄衣的人正朝南下,突遇前方一个大汉阻挡去路。这名大汉身边还有一小女孩,手上拎着大包裹,不知装了多少五花八门的小玩意,累得她直喘粗气。 这二人正是天荒和李芸。 这行人颇感奇异,领头的是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不知二位为何挡我们去路?” 天荒神情严肃,喝道:“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 中年男子道:“原来是打劫的,你们也忒大胆了,光天化日竟然敢拦路抢劫。” 李芸道:“对,对,对,抢劫钱财,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天荒顿然愤怒,道:“小丫头,你是哪一头的?本大爷沦落到抢劫的地步,还不是拜你所赐!” 李芸鄙视一眼,道:“你不是吹牛说,只要振臂一呼,就有人送钱来吗?” 天荒尴尬道:“这段时间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那些家伙一个也见不着了。要在平时本大爷一呼之下,钱财算什么,武功秘籍也有人送来。” 李芸撇了撇嘴,道:“又吹牛,我才不信呢!” 天荒冷哼一声,道:“事已如此,先弄点钱花再说,要不然你可要跟着我饿肚子了。” 李芸道:“我才不跟着你饿肚子呢!等你饿得精疲力竭,神仙哥哥定会追上来,到时候你饿着肚皮如何能打得过他。”说罢,忽然笑个不停。 天荒一想若是到时打不过,岂不是轻功、武功都输了,此等大辱焉能忍受,立时辩驳:“本大爷何等武功,会输给那小子。你也看见了,那小子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后面,若是斗得过我,早就把你救出去了。” 中年男子见这一大一小吵吵嚷嚷,全然不把他们一行放在心上,登时羞怒不已。 这一行人中,一名俊秀青年此时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这二人若是公良御见到,定会认出他们来,正是陆邵青和徐晓珍。 陆邵青厉喝一声,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挡金刀派的路?” 徐晓珍道:“表哥,你不是练会流云剑法了嘛!不如让他们长长眼。” 陆邵青笑道:“表妹说得是,不过对付这两个家伙,何须使出公孙前辈的剑法,岂不有辱他老人家的威名。” 徐晓珍忽然一阵失落,道:“师傅已死,如今还有什么威名。我是再也听不到他老人家的教诲了。” 陆邵青一阵怜惜,道:“都怪公良御那个小子,是他害死了公孙前辈,只可惜听说他和公孙前辈一同坠入江中死了。倒是便宜了他,否则我定要亲手杀他为表妹报仇。” 听到这话,徐晓珍默而不语,神色怅然。 中年男子道:“青儿,你现已是我门下最出类拔萃的弟子,就由你去教训教训这两个匪盗吧!”言下已是把天荒、李芸认为是匪盗之徒。 陆邵青抱拳一敬:“是,师傅。”说罢!唰一声拔剑出鞘,就要出手。 天荒却道:“慢着,本大爷行事一向分明,不抢无名无辈之人的财物,这叫什么?金刀派吧!掌门可在?” 中年男子昂首挺胸,道:“我便是。” 天荒道:“你姓甚名谁?” 中年男子道:“姓金名时安,阁下是何人?” 天荒道:“本大爷尊号天荒,另有不败之名,你等今日被我撞见,也算你们倒霉!不过放心,本大爷不会取你们性命,只需乖乖把钱财交出来。” 李芸附和道:“你们还是听他的,他这话可不是吹牛哦!” 听到这话,金刀派众人登时怒极而笑。金刀派虽并比不上六大门派,却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派,算是有些名气,今日却突遇拦路抢劫,当是自古未遇的奇怪事,既怒既有趣。 不禁觉得这一大一小二人,u看书.ukashu不是精神有病,就是穷疯了。 金时安微微一笑,道:“青儿,你去把号称‘不败’的家伙手脚砍下来,看他今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 陆邵青应道:“是”而后疾奔而出,长剑一横,向天荒肩旁削去。他这一剑丝毫不留手,颇为凌厉,自认为天荒必是难逃。 不料天荒竟自顾摇头叹气,不躲不避,任这一剑削在肩头。只听“叮”一声响,如击在金铁之上一般。 陆邵青手臂一麻,长剑险些脱手,顿时惊骇不已。 金刀派众人也是纷纷侧目,凝神屏吸,揉了揉双目,显然方才一幕令他们难以置信。 陆邵青连忙怒喝:“你耍了什么妖魔手法?” 天荒道:“有眼无珠,你认为这是妖法,就再劈一剑试试?” 陆邵青猛一咬牙,登时疾刺天荒胸口。后者仍是不闪不避,长剑直刺到胸口上,又是一声金铁之音。 只见天荒丝毫无恙,陆邵青却突觉一股反震之力袭身,将他震倒在地。 天荒哈哈大笑,道:“剑法软弱无力,平庸之极。怎么样?现在相信本大爷为何称为‘不败’了吧!” 陆邵青狼狈起身,听得天荒如此嘲笑,想到表妹就在旁边,顿觉羞愤难当,紧握长剑转刺天荒咽喉。 天荒道:“还来?”依然稳立当场,不躲不避。 谁料,陆邵青剑招陡转,忽而刺向旁边李芸,长剑疾驰毫无留情,誓要取她性命一般。 第127章 无可奈何 李芸被这突然刺来的一剑吓得一跳,匆忙之间,提起包裹迎挡。长剑立时刺入包裹,剑锋穿过险些刺中了她。 天荒本要阻止,却见李芸提物挡剑这一手颇有武功底子,相处这段时间竟未发现她会武功,当下很是好奇,并不急于出手。 瞧着锋利剑锋,李芸心下慌张不已,下意识身子乱转,却是闪到陆邵青右侧,而后右手柔柔一拂陆邵青腰腹。 这一招正是七星霜月手。李芸断断续续练过许多次,早已熟记心中,只是应敌经验不足,危机时刻才慌忙使出。 陆邵青被这一招拂中,顿觉腰腹吃痛,惨叫一声,连忙退后两步,惊讶的瞧着面前小女孩。 金刀派众人也尽皆吃惊,确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也有这般身手。 陆邵青神色一沉,心下不禁暗道:“这俩究竟是什么人?我若是连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如何在表妹面前立足。”忽的提剑急刺,这次一出手就是看家本领流云剑法。 李芸年纪尚小,虽聪明伶,心智却和一般孩童没有两样,见自己糊里糊涂使出一招武功,顿时楞在当场。全然未见陆邵青刺来。 这时天荒怒喝一声:“无耻。”而后跨出一步,临近陆邵青身边,伸手一抓,直接将陆邵青长剑握住,只听“嘣”一声,长剑断为数截。 陆邵青顿觉手臂被莫名劲道一震,剧痛无比。连忙抱住手臂,踉跄后退。 徐晓珍上前担忧问道:“表哥,你受伤了。” 陆邵青强忍剧痛,道:“表妹放心,我没事。”而后目光向天荒瞧去,已是十分忌惮。 此刻,就算金时安再怎么糊涂,也能看得出天荒不是等闲之辈,抱拳道:“阁下武功高强,方才我等一直未识得,实在糊涂得紧,多有得罪了。” 天荒笑道:“无碍,本大爷最好与人比武,没事切磋两招是常有的事。” 李芸回过神来,见包裹破了个口子,小玩意掉落一地,登时心中不快,目光直往天荒脸上瞥。 金时安道:“多谢阁下宽宏大量,我金刀派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在此地逗留了,告辞。”忽一抱拳,而后转身率众离去。 金时安倒是颇识时务,知晓天荒武功高强,不想与其为敌,免得多生麻烦。 李芸一撇嘴,向天荒愤愤道:“我的袋子破了,你得赔我!” 天荒登时一愣,他身上已无分文,哪里还有钱?回过神来,连忙向金刀派众人厉喝一声:“留下钱财,否则不得轻易离开?” 金刀派众人脚步一停,金时安转身道:“阁下即是高人,为何干那盗匪劫掠的行当,岂非太失身份了些。” 天荒神色尴尬,想他何等样人,威风八面,武功绝顶,却干起了这等事来。怪只怪他好胜心强,带着小女孩一路奔波受累,就是想显示功夫远胜公良御。 随即,咳嗽一声,道:“废话少说,赶紧交出银两,本大爷放你离去,再耽搁一会,只怕那个小子就要寻过来了。” 金时安神色渐有怒意,喝道:“金刀派立足武林,何曾受过这般屈辱。阁下如此行径,分明是有意欺压,虽然不想与你为敌,但你实在欺人太甚了。” 天荒目光一凝,道:“有点骨气,那你想怎么样?” 金时安呼喝:“众弟子听令,这人欺压门派,随我迎敌。” 一声令下,金刀派众弟子气势汹汹,呈左右包抄,将天荒与李芸围在中间。 李芸吓得一跳,眼见四周全是人,赶紧道:“你看看,惹出祸事了,咱们逃吧!” 天荒道:“本大爷岂会逃走,莫说这些人,就再多十倍,本大爷也不惧。” 李芸瞪天荒一眼,道:“都这关口了,你还吹牛。” 天荒顿时一笑道:“你要不信,看本大爷如何制住他们。” 说罢!不待金刀派众弟子合围而上,已是率先出手,只见他双拳紧握,躬身往地上一锤,刹那间,激起漫天尘土,令得此地视线模糊。 众人被尘土呛得连连咳嗽,眼睛也睁不开。 随即,天荒疾步跨越,直奔金时安。后者武功倒也不弱,虽有尘土挡住视线,却凭多年修为,亦是察觉前方有人袭来,当下拔刀劈砍。 “乒乒乓乓”一阵激烈响声,他的刀法招招似击在金铁之上,火星四射。 半响之后,忽见一双大手探出,左手握住他的刀身,右手直拎他的胸口,一提之下,他便毫无反抗,直被举在空中。 待得尘土散去,金刀派众弟子见金时安被天荒举在空中,丝毫没有反抗之力,顿时惊慌失措,要发足营救。 天荒忽然发出一声大喝,蕴含其深厚内功,道道波纹扩散,竟将金刀派众弟子震得头晕目眩,连同李芸亦是险些栽倒在地。 天荒说道:“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不过本大爷绕你们性命,还是乖乖交出钱财,莫要耽误本大爷时间。” 这话说出后,似乎觉得自己甚是尴尬,连忙深吸口气,故作镇定。 金刀派众人面面相觑,许是被这一道喝声吓破心神,一时谁也不敢上前。 天荒要的就是这般震慑效果,否则一个个的打,uu看书ww.uukashucm 太过浪费时间,况且他怕耽搁太久,让公良御寻了过来。 天荒将金时安放下,后者连忙退的数十步,仍是心有余悸,在他预料中,天荒的武功远在他之上,好在并未动杀心,否则他早已命丧当场。 金刀派弟子聚到金时安身边,陆邵青道:“师傅,咱们怎么办?” 金时安阴沉着脸道:“这人武功太高,性情古怪,咱们不易为敌,照他的意思办。” 听到这话,其余弟子虽是不愿,但碍于天荒显露的武功,又不敢多言,当下各人取出银两,全数集中于陆邵青手里。 天荒朗声一笑,从陆邵青手里接过银两,细细一看有一百之多,不禁喜道:“好极,咱们谁也别耽误正事,岂不乐哉,你们走吧!” 金时安冷哼一声,羞于再瞧天荒的嘴脸,率众匆匆离去。 李芸疾奔天荒面前,笑道:“这是银子,够买好多吃的了。这个方法虽然无耻,却很方便,今后没钱了还可再用这个方法。” 天荒顿时不满,厉喝道:“岂有此理,今日本大爷已经丢尽了脸面,以后再也不干了。” 李芸撇了撇嘴,显然极为不屑。 天荒目光闪烁,忽道:“今天这事不可让外人知晓。小丫头,你可不能到处传本大爷的坏话,否则一拳要了你的小命。”说罢!面露凶狠。 李芸乖巧点头,眼神却有异彩。不知是不是真的答应了不说。天荒颇为满意,而后带着李芸匆匆离开。 128章 不白之冤 二人离开没一会功夫,一个身影临近,是名少年,他身形显得消瘦,目光却囧囧有神,向四周扫过,显然是在寻找何人。 忽而皱下眉头,喃喃起来:“方才分明听见了天荒的声音,怎么一会又没动静了。”说罢!转而向南方疾驰而去。 过不良久,忽见前方有一队黄衣人,看其装束整齐,似乎像是武林门派人士。 当即呼喝道:“各位,请留步。” 这队黄衣人正是金刀派众人。听到呼声,便既停下脚步。 公良御上前,抱拳道:“各位,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高大男子和一个小女孩。” 金刀派弟子听到这话,便知公良御问的是天荒和李芸,纷纷相视一眼,神色均是阴沉不定。 然而,徐晓珍和陆邵青在见到公良御时,神色惊骇,似乎难以置信。 公良御并未立刻注意二人,只是觉得其余人神色不对,心下不禁有些疑惑。 只听陆邵青喝道:“公良御,原来你没有死。” 公良御目光一瞧,认出陆邵青,连同旁边的徐晓珍也是认了出来,略微有些惊讶,实为料到竟在这里碰见。 徐晓珍眼珠立时变红,饱含泪水,道:“你没死,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公良御听徐晓珍的话,似乎很是担心他的安危,不禁感动,抱拳道:“二位,好久不见了。” 徐晓珍道:“你既然没死,应该早些告诉我才对,当我得知,你与师傅一起坠江而亡的消息后,茶不思饭不想,悲痛欲绝。” 公良御看她似要落下泪来,情义并非虚假,不禁心下一软,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忽想她害死阿成,在听潮山庄更是要害王采曲,心下不禁生恨,便既停足。 陆邵青愤愤道:“表妹,你何必为了这个小子伤心,他如今活着出现,咱们正好杀了他为公孙前辈报仇。” 他早知徐晓珍喜欢公良御,虽然公良御坦言过不会喜欢徐晓珍,但此刻见到徐晓珍为了他如此伤心,立时醋意大发。 然而,徐晓珍忽然精神一震,连忙问公良御:“你能活下来,那师傅是不是也还活着?” 公良御回想当日情形,缓缓道:“长江水流湍急,坠入其中很难保命,我也是侥幸被人所救。” 二人都听出他话中之意,显然是说公孙流已死,陆邵青并未过多意外,徐晓珍却极为悲痛,落泪不止。 金时安惊讶道:“六月时节,正值长江河水泛滥之期,你坠入江中还能活命,当真不是侥幸二字可以形容了。” 公良御道:“说得是,能捡回一条性命,实是上天的垂怜。” 金时安道:“方才见你行色匆匆的问起一大一小二人,似乎和他们关系匪浅。” 公良御道:“不错,不知前辈可曾见到过他们?” 李芸视他为亲哥哥一般,关系自不必说。天荒与他斗了一个多月,虽然此人狂傲,却甚有几分豪气,二人不打不相识,各自均有些钦佩,说到关系匪浅也无不对。 可是金时安回想方才一幕幕,心下憋屈得很,神色渐渐阴沉。一时竟默而不答。其余众人皆是如此。 公良御越来越觉得怪异,每当他问起天荒和李芸,众人就摆出这副脸色,不知是他那里有得罪,还是李芸和天荒哪里做得不对。 陆邵青道:“好啊!原来你是跟那两个强盗是一伙的。” 公良御诧异一声:“强盗,这从何说起?” 公良御哪里知晓方才的一幕幕,自是不明白金刀派的人,为何把李芸和天荒看做是强盗。 金时安不想过多解释,冷笑道:“小子,莫非还嫌欺辱我金刀派不够,还要来打劫一番不成?”这话一出,金刀派众弟子个个怒不可揭,恨不得拔刀相见。 公良御瞧见此状,不禁暗想:“天荒和李芸对他们做了什么坏事?把我也当做他们的同伙。这个该死的天荒。”心里怒骂一声,觉得李芸肯定不会做什么坏事,定是天荒所为。 公良御抱拳道:“前辈误会了,在下不知我的两位朋友如何得罪了金刀派,在下替他们赔个不是。”而后敬了一礼。 金时安心中有怒,冷哼一声,显然不领情。 陆邵青厉喝道:“少在这里假惺惺,先是害死了公孙前辈,而后又侮辱金刀派,此事若没个交代,我等岂能罢休。” 金刀派各弟子义愤填膺,齐声响应,不过多是为了金刀派受辱一事。 无故受这些人的气,饶是公良御善良心性也是有些发怒,凌然道:“公孙流并非在下所害,落得那般下场完全是他自己所为。至于我的两位朋友侮辱贵派,在下并不知晓,还请各位告知一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邵青道:“装模作样,我看你分明是推卸责任。” 金时安道:“公孙前辈的事老夫暂且不理会,只是你的两位朋友实在过分,uu看书.uukanshu.cm 欺压我金刀派,今后传出去,金刀派何以在江湖上立足。” 公良御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令贵帮如此愤怒。” 金时安一甩衣袖,显然羞于再提此事,只得道:“莫要问我,你去问那二人便知。” 公良御暗想:“这些人怎么问也不说发生了何事,一个个偏偏如此愤怒,要是再待下去,势必会有麻烦,还是离开的好。” 公良御道:“即是如此,在下斗胆一问,我的二位朋友往何处去了?” 金时安沉吟不语,不予理会他。徐晓珍却道:“你要走?” 公良御道:“当然,我必须要寻到他们二人。” 徐晓珍很是失望,道:“你真这么狠心,刚见到我就要离开。” 公良御暗叹一声,缓缓道:“实在抱歉。”而后便欲离开。 陆邵青见徐晓珍如此念念不舍,登时心生一股醋意,向公良御厉喝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个交代休想脱身。”脚步疾奔,立刻挡住公良御的去路。 公良御神色一冷,道:“莫非你还想抓我不成?” 陆邵青道:“不错,我要为公孙前辈报仇。小子,上次在山庄没打赢你,现下我学了流云剑法,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公良御虽然不想惹麻烦,却也容不得别人胡搅蛮缠,缓缓道:“即是如此,你出招吧!” 陆邵青立时拔出剑来,正要出手,忽听徐晓珍说道:“让我来。” 第129章 意外受伤 徐晓珍缓步走到公良御面前,唰一声拔剑出鞘,剑指公良御,眼神渐渐狠厉起来。 陆邵青先前瞧见徐晓珍依依不舍的模样,此刻担心她出手不够无情,放了公良御,连忙道:“何须表妹出手,这小子交给我便是,我一定杀了他。” 徐晓珍冷声道:“你走开,他害死我师傅,我一定要亲手报仇!” 陆邵青本就对徐晓珍言听计从,现下听她语气冷淡,如何还敢违背,只得缓步退开。 公良御缓缓道:“不管你信与不信,你师傅并非我害死的。”说完就不在多言,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想过多解释。 徐晓珍却道:“少废话,出招吧!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公良御听她如此决绝,心下有怒,可是真要动手又下不去狠心,忽想:“她害死阿成,累及爷爷,当是我的大仇人,可是若要取她性命,我又下不去狠手,真是愧对爷爷和阿成的在天之灵。” 徐晓珍见公良御一直不出手,心头生疑,忽而娇喝一声:“看剑!”率先出手。 一声呼喝,长剑随声疾刺,招式连绵进退自然。 忽慢时,如碧空行云。忽快时,如江河流水。两者交替,疾中有缓,缓中有疾,甚是精妙。引得旁边众人啧啧称奇。 公良御闪身避退,暗道:“这套剑法应该就是那流云剑法了,想不到公孙流除了掌法造诣非凡外,连剑法也这般独到,只可惜为人阴险卑鄙,落得凄惨下场,否则必会成为一代宗师。” 公良御如今武功大进,徐晓珍这套剑法虽然精妙,想要伤他,功力却还不够,公良御想要退避自然不难。 陆邵青见徐晓珍一出手就使出看家剑法,没有丝毫留情,公良御只得连连退避,无法还击,心下窃喜不已:“臭小子,能死在流云剑法下,你也算死的其所。” 金时安忽道:“这套剑法变幻多端,招式独到犀利,想必就是公孙流前辈创的那套流云剑法吧!” 陆邵青道:“是的师傅,弟子也有幸得表妹所传,此事尚未告知过师傅,还请师傅不要怪罪。” 金时安笑道:“能学到这套剑法,也是你的际遇,师傅也不能妄加干涉。以后你们若是功力加深,相信成就定在为师之上,这金刀派就得靠你来支撑了。” 陆邵青神色一喜,恭敬一拜道:“多谢师傅,弟子定然不辱金刀派威名。” 金时安点了点头,瞧着公良御,目光一凝道:“这位少年身法不错,珍儿使出这么多招后,也未见他展露武功,不知深浅如何。听得你们的恩怨,似乎以前便相互认识!” 陆邵青听金时安最后问起,便答:“不错,表妹和这个小子很小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至于弟子当初和他交过手,不过当时弟子武功太低,斗不过他。可是现在就不同了,弟子武功大进,相信再与他斗必不是弟子的对手。” 金时安赞赏道:“不错,很有志气。” 二人交谈间,徐晓珍又连出数招,公良御仍然闪退避让,徐晓珍这时方道:“怎么,多日不见,你连还手都不懂了?还是说你的武功退步了。当初那个讨厌的老乞丐教你的武功为何不使出来?” 公良御怒道:“爷爷他不是乞丐,你休要出言漫骂!” 徐晓珍道:“本小姐就骂了,你又如何?还有那个阿成,也是讨厌,不知死了没有。” 公良御听到此话,内心一时愤起,不退反进,使出八卦回天掌,右掌自上而下,往徐晓珍头顶怒拍而下。 这一掌威猛赫赫,劲力涛涛,亦是全力所发。徐晓珍为当事之人,自是全然感受到掌力威势,当即吓得愣住,无法抵抗。 陆邵青见状立时断喝:“表妹,小心。”心下焦急万分,公良御出手太快,他也救之不及,只得呼喝。 徐晓珍回过神来,然而掌力已至。 公良御同样被这一声惊醒,掌力正欲触及徐晓珍时,蓦然一收。他心中虽怒,但若要取徐晓珍性命,始终下不去手。 却未料,徐晓珍趁他收招之际,长剑迅疾,忽而刺来。他临时收招,功力未散,已是无法躲避,登时被这一剑穿胸而过。 陆邵青立时大喜一声:“好!” 待得拔出剑来,公良御站立不动,只觉喉咙有甜,嘴中流出鲜血。他神色渐露惆怅,心下痛恨自己心慈手软,以至于落入这般境地。 他虽有玄功护体,可长剑穿胸而过不是小伤,立时气息渐弱,不禁要倒向地面。 徐晓珍却有些惊魂未定,连忙快步扶着公良御,uu看书 ww.kansh 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严不严重啊!” 公良御自是伤得很重,连忙暗自运转玄功,但一见眼前徐晓珍脸庞,不禁心思复杂。玄功调理,最忌心浮气躁,这时玄功不稳,随即晕了过去。 徐晓珍惊慌失措,立马嘶喊:“公良御,你别死,你别死。”摇了摇公良御不见反应,立即将他盘坐地上,为其输送真气。 陆邵青疾步走来,道:“这人害死了公孙前辈,死有余辜,何必要救他。” 徐晓珍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就喜欢伤他,等他好了再杀了他。” 陆邵青脸色涨红,厉声道:“我看你就是不想让他死。” 徐晓珍瞪了陆邵青一眼,而后冷哼一声,不在理他。 陆邵青心里虽怒,却甚是心疼徐晓珍。以往从未大声吼叫过,此刻觉得自己话语过重了些,令徐晓珍生了他气,怕徐晓珍再也不理他了,忙道:“表妹,我,我不该对你吼叫,是我不对。” 徐晓珍道:“废话少说,赶紧拿些金创药,助我给他疗伤。” 陆邵青道:“那表妹,你可不许生我气了。” 徐晓珍微微点头,笑道:“你是我表哥,我怎么会生气呢!” 陆邵青立时欣喜,便将金创药拿来,涂抹在公良御伤口之上。仿佛徐晓珍只要对他一笑,就算要他做何等艰难之事,都是义不容辞。 给公良御包扎伤口之后,陆邵青与一名弟子抬着公良御,便既随众离开了此地。 第130章 群雄汇聚 待得公良御醒来,发现很是颠簸,原来自己身处一辆马车里,旁边一名女子面露喜色,正是徐晓珍。 他知自己定是昏迷了许久,只觉得身体发软,一使劲伤口就剧烈痛疼。 徐晓珍道:“剑刺中胸口,好在没有伤及心脏,我已给你上了药,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可康复了。” 公良御道:“多谢。”说完不禁咳嗽一声。 徐晓珍道:“你的伤本就因我而起,何来谢字,只要你不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公良御摇了摇头,心下虽有恨,却也并不是因为她伤了自己。 徐晓珍笑道:“你先前明明可以杀了我为阿成报仇,为何突然收手,是不是不忍心杀我,你心里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公良御听到这话,不禁咳嗽连连,片刻后方道:“你误会了,我不杀你,只是因你是女子。”这话显然并非真意,他其实也不知晓为何总是下不去手,若说喜欢徐晓珍的话,他心中除了恨,并无喜欢之意。 徐晓珍收起笑容,板着脸道:“你说谎。” 公良御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并无此意。”说完,紧闭双目运功调息起来。 徐晓珍恨得咬牙切齿,忽的抬起手掌,做势欲劈,然想到公良御重伤在身,这一掌下去只怕要了他命,当即只能收手。 车内一时寂静,二人谁也不语。 片刻后,公良御忽然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这时想起李芸还和天荒在一起,他得赶紧寻到二人才是,可如今身受重伤,寸步难行,又没有二人踪迹,想要寻到只怕万分困难了。 好在天荒一心要与他比试功夫,并无伤害李芸之意,反倒对李芸照顾有加,想来李芸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危险,这倒让他放心不少。 只听徐晓珍哼了一声,道:“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 公良御知她故意气人,自是不上当,道:“你既不愿说,那我也不勉强。”而后又闭上双目,调息起来。 徐晓珍见状,已是气恼不已,但偏偏又打不得骂不得,最后急出一口气,缓缓道:“当然是去雁荡山,如今哪里群雄汇聚,金刀派在武林也算响当当的门派,怎能不去参加。” 公良御疑惑道:“群雄汇聚?为了何事?莫非是武林大比一事。” 徐晓珍听他一脸茫然,惊讶道:“发生这么大的风波,你难道不知晓?” 公良御听到此得此话,一联想下,忽有猜测:“莫非是关于乾坤圣教的事。”而后不敢确定,摇了摇头,听徐晓珍细说。 徐晓珍无奈道:“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公良御这段时日只顾追击天荒,奔波于山川险地,很少逗留城镇当中,更未遇到江湖人士,因此可以说对于江湖之事全无所知,连忙道:“你快细细说来,究竟何事?” 徐晓珍道:“最近武林中新起了一个叫做乾坤圣教的门派,凶残狠毒,许多门派都遭到他们的残杀,不过却并未屠宗灭派,只是将各派弟子关押起来,这个地方就在雁荡山,据说连六大门派都遭了毒手。” 公良御终于明白,看来他猜的不错,果然因为此事,忽又疑惑,道:“你们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 徐晓珍道:“这件事得从长乐帮说起,当时长乐帮共邀武林群雄,举办降魔大会,那时乾坤圣教的劣行,已波及很多门派,因此他们最先响应,而后又引来诸多好汉,于是这件事情传遍江湖,为江湖中人所知,当时我们金刀派也有赴会。”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心下思虑百转,暗道:“没想到长乐帮竟然率先出头,这其中定是都邺长歌等人的安排,看来当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是极对的做法。” 不禁又问:“那乾坤圣教关押各派弟子的地点,是如何得知的呢?据我了解,乾坤圣教行事隐秘,断然不会轻易暴露关押各派的所在。” 徐晓珍顿觉一奇,反问道:“你不是不知道乾坤圣教吗?怎么会了解魔教如何行事?” 公良御奇异一声:“魔教?” 徐晓珍道:“乾坤圣教不过是该教自己的称呼,他们肆意妄为,武林中人当然要称他们为魔教了。” 公良御晒然一笑道:“原来如此。实不相瞒,早先我遇到过魔教的人,与他们有过交手,所以有些了解。” 徐晓珍冷笑一声,道:“魔教的人武功高强,就凭你的武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显然,话外之意并不相信公良御所言非虚。公良御被她一剑刺伤,自然认为功夫也高不到哪里去。 公良御不置可否,并未过多辩解。 徐晓珍接着道:“这魔教关押各派的地点,是他们自己说的。当时降魔大会高手如云,魔教有来无回,被擒拿数十人,这些人也是嘴硬,不过终究还是有怕死的,说出了关押各派所在。” 公良御不禁暗想:“想必这数十人受到了严刑拷问,最终不堪承受,方才说出来。” 他与魔教使者,紫衣人都交过手,uu看书 .uukanshu自然明白这些人是何等角色,紫衣人被抓后,宁愿一死也不愿被人逼供。 各门派定是用了极端手段,才逼得这些人不得不说。只不过究竟是何手段,却又无人得知,更无人在意是否光明磊落。 公良御道:“魔教这次吃了大亏,降魔大会各路英雄实在功不可没。” 徐晓珍道:“那是当然,我们金刀派当时也是出了一份力,不过说起来还是都邺长歌厉害,剑法绝伦,将魔教的飞鹰使打成重伤,若非有他在,降魔大会之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话语间,似对都邺长歌很是敬佩。 公良御道:“北国有一剑,都邺城长歌,这个名头自然不是虚言。话说回来,你是如何加入了金刀派,莫非以前就是金刀派的弟子。” 徐晓珍道:“自从师傅死后,我便不在回扬州,而是跟着表哥南下,表哥加入了金刀派,我也跟着加入金刀派了。”说罢,神色十分惆怅。 公良御叹了口气,他虽记恨徐晓珍,然而见她伤心却又十分可怜。公孙流虽非他所杀,却也和他有很大关系。只是这一切他并无过错,不管如何,他终究还是要替乞丐和阿成报仇。 公良御道:“群雄汇聚雁荡山,想必就是去解救各门各派吧!” 徐晓珍道:“不错,降魔大会后,各派纷纷往东南雁荡山而去,届时会在雁荡山下会合,攻打魔教!” 公良御双目一凝,目中透**光,朝窗外望去,心下打定主意,也要前往雁荡山。 第131章 各路豪杰 一行人不做停留,径直赶往雁荡山,越往东南,崇山峻岭渐渐增多,应该是接近雁荡山的缘故了。 过得半月,众人行至山林间,但见四周群山怀抱,雄俊秀丽,山涧溪水直下,清澈怡人。 闭目间,公良御仿佛回到了家乡的云木山,听着溪水哗哗之声,只觉万分亲切。 一旁徐晓珍忽一笑道:“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咱们就一直住在这里好不好?” 公良御怎能不知她的意思,淡淡道:“这里虽然不错,但比起云木山来,还是要差得许多,何况要住在这里与魔教为伍,绝不可能。” 徐晓珍听他话里坚决,立时变得闷闷不乐,若非估计他身上有伤,以其脾性早就动手了。 陆邵青忽一怒,道:“表妹,你怎么不开心啊!是不是公良御这小子欺负你了。”而后目光狠狠瞪着公良御。 公良御摇了摇头,不予理会,这陆邵青总会接茬找他麻烦,这些时日早就习以为常。更甚时要与他决斗,许是认为公良御武功不济,想要在徐晓珍面前表现一二。 徐晓珍冷声道:“我没事,不要你管。”说罢!走了开去。 便在这时,忽听前方传来打斗声,金刀派掌门金时安神色一紧,呼喝道:“可能是魔教来袭,大家小心。” 半响后前方打斗声结束,金时安道:“随我前去看看,魔教诡计多端,走的时候提防四周,莫要中了埋伏。” 众弟子应了一声“是”,而后缓缓前行,公良御亦是谨慎跟随。 乾坤圣教之人神出鬼没,他与其打过数次交代,无不是来无影去无踪,此地身处魔教地界,说不准随时都会有使者出现。 过不多时,众人来到打斗声处,只见人数众多,约莫三十人左右,全是男子,赤臂露足,十分精悍。 金时安面露笑容,率先上前,抱拳道:“原来是铁沙帮的各位英雄,没想到是贵派先到一步。” 此话之意,显然这些人并非乾坤圣教的人,而是前来汇合的门派弟子。 铁沙帮领头人是个高大汉子,浓眉黑须,朗声笑道:“是金兄驾到了,失敬,失敬。你们金刀派也不慢嘛!一前一后,不分高下。” 金时安道:“危难当头,一路奔波不敢有丝毫懈怠,实是救人心切啊!” 公良御瞧这名高大汉子气息沉稳,双臂粗壮,手掌粗糙,似乎练的是手上功夫。对于这个铁沙帮,他很是陌生,不过似乎金刀派和铁沙帮很是熟络。 只听陆邵青走到徐小珍身边,笑道:“表妹,这个人是铁沙帮的帮主谭奎,他的独门武功,铁掌通臂拳十分了得,铁沙帮在长江一带威望甚高,不在长乐帮之下。” 徐晓珍道:“什么铁掌通臂拳,名字古里古怪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难道比得过流云剑法吗?” 陆邵青连忙道:“表妹,你小声点。”声音极低,生怕让铁沙帮的人听见。 公良御一听没有看错,这个叫谭奎的确实练得是手上功夫,这一种武功和横练功夫倒是十分相像,不知是不是属于横练内功一道。 这时,听见金时安问起:“方才我们在后方听见这里有打斗声,不知发生了何事?” 谭奎道:“还能发生何事,正是和魔教之人相斗。我们先行到此,得知各派已在普明寺汇合,于是便欲前去,谁知突然冲出两个魔教歹人,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其中一个被我重伤,可还是被他们逃走了。” 金时安道:“这二人应该是魔教的哨探,否则不光只有二人,如今群雄汇聚,魔教也会有所防备,不可能坐以待毙。” 谭奎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 金时安道:“即然各派在普明寺汇合,那咱们也快快赶过去吧!” 说罢!两派协同前往,山路崎岖,走得一个多时辰,方才到得一座寺院门前,此时里外已有不少人,既有名门正派,又有无门无派的人士,十分混杂。 两派一到,便有人前来问候,各派立足武林,声望在外,自是有不少武林好友,倒是并不稀奇。 公良御目光四下一扫,发现人数非常之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是他认识的人并不多,在场的好像都是些陌生面孔。 看了许久,公良御仍未见苍蓝剑派和太湖宗的人,不禁心想:“苍蓝派看来是尽皆被魔教所擒,否则必有弟子前来。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太湖宗为何没来参加,孙兴傲前辈前去陟岵寺求援,不知进展如何,是否能赶到。” 只听身在近旁的陆邵青兴高采烈,向徐晓珍介绍道:“表妹,uu看书 .uukanhu 你以往很少行走江湖,我给你介绍一下,那边身着锦衣,腰挎宝剑的人,叫李剑秋,号称剑圣,是西南玉剑山庄的庄主。” 听到这话,公良御和徐晓珍目光望去,这人神采奕奕,年纪四十左右,徐晓珍道:“这人忒也大胆了,号称‘剑圣’他真有这么厉害?” 陆邵青道:“当然,上次降魔大会他并未到,否则魔教妖孽岂能轻易脱身。” 徐晓珍半信半疑,公良御却心想:“这人举止儒雅,风度翩翩,若非刻意观察,真看不出其有剑圣之名,倒有些深藏不露。” 陆邵青向另一方瞧去,见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道:“这个老先生是枯木堡的朽木前辈,他可是与公孙前辈同一辈的人,只因他不好虚名,因此江湖上名号不响,不过武功很是厉害,两年前曾到听潮山庄做过客,只可惜我无缘拜在其门下。” 徐晓珍白了陆邵青一眼,道:“照你的话说,我师傅威震江湖,他老人家就好虚名了。” 陆邵青尴尬一笑道:“表妹,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公良御心想:“这人既与公孙流一辈,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徐晓珍忽瞧向右首一名道袍女子,道:“那人是谁?” 陆邵青道:“这人是华阴冲虚观的茯苓道长。冲虚观向来不问世事,没想到这次也能来赴会降魔。” 徐晓珍笑道:“没想到表哥认识的人还不少,真是让表妹刮目相看。” 第132章 4大神王 陆邵青心下得意,笑的甚欢,听到徐晓珍赞美之语,一时颇为羞涩紧张,便道:“听潮山庄喜好结交武林豪杰,因此连带着我也认识不少人,这表妹也是知晓的。” 公良御瞧见陆邵青模样,只觉十分有趣,忽想:“冲虚观与华阴派同处西岳华阴,想来有些关联,只怕这个茯苓道长是专为华阴派而来。” 忽听人群中门派弟子说道:“都邺长歌来了,快看。” 声音不大,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引得所有人都知晓,目光向寺门口望去,只见四人缓步而来,正是都邺长歌、严正、袁小仇,施不正四人。 四人在降魔大会上大放异彩,威名日盛,众人抱拳问候,四人也抱拳回礼,严正微笑道:“各位英雄都已赶到,我等稍慢了一步,勿怪,勿怪。” 随即,在四人身后,另有百来人,当首有二人,公良御并不陌生,正是刘交乍和海富鼎。这二人现为长乐帮帮主与副帮主。 不得不说,刘交乍虽然阴险狠毒,但智慧过人,长江三帮自从“三帮合一”后,势力日渐强大,更是在降魔大会上扬名立万,如今俨然有几分仅次于六大门派的势态。 待得人员陆续到齐,各门各派便不在问候交谈,各自分站一边安静下来,居中位置,却由长乐帮占据。 严正抱拳一敬,率先说道:“今日除了上次降魔大会的各路英雄,还来了不少豪杰,有枯木堡的朽木兄,玉剑山庄剑圣,冲虚观茯苓道长,另还有诸多好手,只因时间仓促,严某不能一一道来还请见谅。” 随即,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接着道:“大家之所以到此,便是为武林除害,消灭魔教,然而经过上次交手,擒下了数十名魔教弟子,从他们口中得知魔教还有诸多高手,因此这次的行动,咱们须有周密的计划,否则有可能全军覆灭。” 说罢!神色凝重起来。倒并非他长敌人势气,而是事实具在,想那飞鹰使、灵鹫使二人就让险些让降魔大会众人吃了大亏,倘若乾坤圣教使者皆出,后果难料。 刚来此地诸人本意气风发,听得此话,仿若浇了盆冷水,面面相觑,似不敢置信。 铁沙帮谭奎道:“严公说得可是真?魔教还有诸多高手,不单单只是飞鹰使和灵鹫使?” 上次铁沙帮也参与降魔大会,曾与魔教交手,自是知晓其厉害。 严正郑重点头,道:“从魔教弟子口中得知,该教等级分明,上有四大神王,下有八大使者和诸多魔教弟子,八大使者分别是神龙、白凤、飞鹰、灵鹫,逐虎、魁豹、青鲨、玄龟。” 金时安道:“没想到除了灵鹫,飞鹰之外,还有六位使者,前二者武功就已出神入化,另外六人想必也是如此。” 严正道:“不错,袭击降魔大会的飞鹰、灵鹫在八使当中,排名不过中等,据魔教弟子所说,神龙和白凤的武功犹在二人之上。” 在场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公良御并未有太多意外,他曾与神龙使交过手,当时他与孙兴傲二人激斗神龙使,最后仍是被他轻易逃脱,可见其武功之高。 谭奎道:“那四大神王呢?这四人的武功莫非还在八大使者之上?” 严正道:“尚未亲眼见到,此事并不清楚,不过从魔教等级分明来看,只怕应该如此。这四大神王各有名号,以“天”为名,分别是天诛、天罗、天吞、天荒。”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特别是参加过降魔大会之人,面露惊惧。 谭奎道:“没想到八使之上还有四大神王,原以为八大使者就是魔教的顶尖高手,看来魔教这潭水深不可测。” 严正道:“这四大神王每人座下两名使者,上次灵鹫使和飞鹰使就是天荒的部下,想来现金便在雁荡山上。” 金时安道:“倘若这四人的武功还在八大使者之上的话,这次咱们攻打魔教,营救各派弟子,只怕十分困难了。” 严正忽而眉头一挑,道:“除了这些人外,我猜想只怕这四大神王还并非魔教的首领,魔教应该还有位教主才对,只是魔教弟子只称有八大使者和四大神王,没见过教主,因此得不到确切消息,严某也只是猜测罢了。” 众人神情凝重,一时无人发表意见,只是私下议论,渐渐变得嘈杂。 然而,公良御却十分诧异。原来在听到“天荒”这个名字时,他忽然联想到与他比过一个多月轻功的天荒。 不禁暗想:“天荒,莫非他就是四大神王之一。现在想来他武功奇异,总称自己摇臂一呼,便可唤来钱财,许身居魔教要职,才有这般能力。” 想到这里,忽觉有趣,比起飞鹰使的凶残,灵鹫使多变来,天荒似乎要正常得多,除了好比武以外。 公良御目光看向四周高山,暗道:“天荒若真是神王的话,uu看书 .uukansu会不会带着芸儿来到了雁荡山。” 正思虑间,忽听枯木堡的朽木呼喝:“这魔教纵然有三头六臂,又如何能抵挡天下英豪,大家何须惧怕,只要咱们思虑万全,不轻举妄动,料想他魔教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此话中蕴含内功,于寺内回响不绝。众人仿若梦中惊醒一般,立时神色明亮,随声呼应。 公良御赞叹:“此人内功纯厚,施展的这一手法非但不会伤人,反而能激荡心神,令人精神大震,实在玄妙非凡。” 严正微笑道:“枯木兄的幻音功真是愈来愈精湛了。” 枯木道:“哪里哪里,只不过帮这些晚辈们打打气罢了,不愿见他们还未和魔教交手,便吓破了胆。我说严兄,你就不要吓他们了,快把你的计策说来听听,你这齐国的第一谋士,想必早有妙计。” 这话一出便有不服,谭奎道:“前辈这是哪里话,莫非是嘲笑我等不成?我亲眼见过飞鹰使和灵鹫使的武功,前辈的幻音功只怕也不是其对手。” 枯木冷声道:“老朽虽退隐江湖,但自问还有些本事,有机会到是要会会这二人,让你这小辈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谭奎神色一怒,就欲反击。严正连忙阻止,道:“二位莫要争吵,如今咱们同处一阵,需互帮互助才对。严某不才,倒是有一计策,想与各路英豪商讨商讨。” 二人也不在言语争吵,目光看向严正,其余人亦是颇有兴趣,于是众人都凝神细听。 第133章 使者暗藏 公良御深知严正老谋深算,心智非凡,瞧他自信满满,想必定有什么妙计,当下耳力集中,听他如何献计。 严正目光扫过众人,嘴角暗藏微笑,现下状况俨然是以他们为首,对此颇为满意。于是,便欲开口。 却忽听一人呼喝:“慢着!” 听这一声,在场众人无不诧异,目光所及,出声喝止这人乃是玉剑山庄李剑秋。 还不待众人询问为何,李剑秋目光一凝,接着道:“稍后再说,此地有魔教奸细。” 众人顿时惊疑,纷纷扫视四周。公良御亦是四处查看。然而过得半响,并无人发现。 李剑秋目光四下一扫,忽停留在冲虚观茯苓道长身上。 茯苓道长被其目光盯上,只觉甚为尴尬,不禁问道:“奸细在何处?” 李剑秋道:“奸细就是你。”说罢,拔剑怒指。 听得此话,在场所有人无不吃惊,目光看向李剑秋,议论纷纷。公良御也是十分意外。 茯苓道长听得四周议论之声,神色渐怒,道:“好你个李剑秋,道貌岸然,竟敢出言污蔑贫道。” 李剑秋冷笑道:“是否污蔑,试一试便知晓。” 只是简单一句,而后持剑横扫过去。这一剑出手极快,气势凌厉,划过长空带起嗡嗡剑鸣之声。 旁边众人生怕躲闪不及,无不连忙躲避开来。 这一招出手,可见其剑术功底,公良御不禁暗自称赞:“这简单一扫剑招,也有如此声势,可见李剑秋剑法造诣之高深,看来‘剑圣’之名,并非一句虚言。” 茯苓道长倒是不弱,瞧她并无惧色,手中拂尘斜拍之际,那柔软尘尾似有千般力道,只听“嘭”一声,长剑竟是被生生击得偏离,而后趁势向旁边一闪而去。 公良御瞧这一手,暗道:“这是在拂尘上灌输内力所致,没想到这位不问世事的茯苓道长,内功这般高深,江湖中还真是卧虎藏龙。” 二人略一对招,谁也没占得便宜,却在这时,李剑秋剑招陡转,这次竟不是攻向茯苓道长,而是直往左去,那里站着一名道姑,瞧其装扮,俨然就是冲虚观的弟子。 李剑秋一剑呼啸,剑速犹胜上一剑,显然与茯苓道长过招时未尽全力。 茯苓道长立时断喝:“李剑秋,休要伤我徒弟。”立即出手救援,可是二人相隔已有一定距离,李剑秋剑招又极快,自是来不及了。 然而,出乎所料的是,李剑秋长剑方至,冲虚观这名女道姑忽的纵身一跃,便至三丈之上,轻易躲闪开来。这一幕情形陡转,女道姑身法之高,令得众人惊讶不已。 施不正惊叹道:“没想到冲虚观的一名女弟子就有这般轻功,只怕我施展飞燕穿云,也才勉强胜过她。” 都邺长歌却缓缓道:“这人并非冲虚观弟子。” 这话一出,施不正诧异万分,于是凝神细看,渐渐明了。 茯苓道长神色一紧,瞧自己弟子突兀施展出这般轻功,惊讶过后,立时神情阴沉,显然看出了端倪。 只听李剑秋冷笑道:“阁下是魔教哪位使者?藏头露尾,怕是想窃取消息,好对付我们吧!” 女道姑身形落在寺院顶端,仰天大笑片刻,忽一摸脸颊,撕下一张面皮,露出绝美面容。 在场众人方才明白,原来这人之所以轻功绝高,竟是魔教中人假扮。 只听这女子说道:“本尊使乃是天罗神王坐下的白凤使,我很好奇,本尊使隐藏颇深,连茯苓道长都没有发现,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剑秋微微一笑,道:“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却是在行,方才严公谈论魔教四大神王和八大使者,在场诸位无不露出异色,单单阁下面无表情,似乎早已知晓一般。若非你是魔教中人,岂会对此无动于衷。” 公良御听得这话,不禁暗之钦佩:“心思敏捷,观察入微,这李剑秋好生厉害。” 白凤使道:“原来如此,阁下的做法实在高明,先假意指正茯苓道长,迷惑于本尊使,而后突然出手,逼我露出真身。若非本尊使全力施展轻功,毫无防备下真被你这一剑刺死了。” 李剑秋淡淡道:“堂堂魔教八使之一,岂会栽在我一剑之下,阁下倒是高看在下了。” 说罢!转身向茯苓道长拱手一拜,歉意道:“方才多有得罪,望道长莫要见怪。” 茯苓道长道:“阁下慧眼识破魔教妖人,还我冲虚观清白,应该贫道感激才是,见怪一说却是不敢。” 而后,茯苓道长神色渐冷,向白凤使厉喝道:“我那徒儿呢?是不是遭了你的毒手?” 白凤使冷冷道:“不错,在你们进入雁荡山时,我便杀了你的徒儿,假扮成她混入你们当中,只可惜功亏一篑,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茯苓道长神情愤怒,喝一声:“还我徒儿命来。”迅疾飞跃而上来到房顶,拂尘一出,直攻白凤使。 二人斗在一起,立时劲风阵阵,瓦砾横飞。 院内之人瞧着二人相斗激烈,均是大开眼界,有的道:“这名魔教使者号称白凤,方才严公曾言白凤和神龙二人武功,还在飞鹰、灵鹫之上,看来所言不假,如此身手,在场又有几人能匹敌。” 亦有人对茯苓道长刮目相看,说道:“茯苓道长不愧是华阴派掌门的师妹,身手亦不在白凤使之下。” 听得这些话,uu看书ukanshu 公良御暗想:“没想到茯苓道长和华阴派还有这一层关系,看来先前猜的不错,这茯苓道长必是为救华阴派而来,否则冲虚观不问世事,如何要涉足武林纷争。” 思虑间,房顶二人已拆解数百招,内力均有消耗,茯苓道长渐渐气息急促,力道滞缓,反观白凤使仍是游刃有余,掌势猛烈。 严正神色凝重,缓缓道:“神龙白凤,果然武功极高,如此下去,茯苓道长迟早会落败。” 李剑秋道:“说的正是,就让在下助道长一臂之力。”说罢!挺身跃起,长剑一抖,往白凤刺去。 李剑秋方一加入战局,便施展凌厉剑招,变化多端,忽而疾刺,既快既准。 公良御发现李剑秋的剑法当中,颇有六试剑法“剑无须发”和“剑驰如风”的韵味。不过其剑招繁杂,六试剑法简洁明了,二者又不尽相同。 有了李剑秋相助,茯苓道长压力顿减。二人合力之下,白凤使纵然武功高强,也难敌两名好手,当既落入下风。 便在这时,白凤使以进为退,双掌平推,发出两道掌力,与李剑秋、茯苓道长二人力道撞在一起,白凤使登时踉跄后退,尚未站稳身形,忽的展动轻功,飘然逃离。 茯苓道长心怀愤怒,便欲追击,李剑秋却道:“穷寇莫追,这里是魔教地界,咱们不可擅自行动,小心中了对方的埋伏。” 听得此话,茯苓道长只好压下愤怒,点了点头,二人身形一展,便回到院内。 第134章 声东击西 严正抱拳道:“二位武功高强,击退魔教使者,实未咱们出了口恶气,严某万分敬佩。” 二人抱拳示意,李剑秋道:“不敢,不敢,严公足智多谋,是咱们这次除魔的主心骨,方才出言阻止甚是失礼。现下魔教奸贼已被赶走,严公可以放心献计了。” 严正微笑道:“阁下见笑了,那我便献丑一二,如有哪位英雄有意见,便立即指正,到时咱们商讨,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经过方才的一波曲折,众人回过神来,凝神细听。 严正接着道:“这次咱们攻打雁荡山,不可凭一时义愤,一拥而上,否则不光消灭不了魔教,反倒有可能全军覆没,身死当场,方才白凤使的武功大家也都见到了,相信雁荡山上还有其他使者,这一场战役可谓艰险的很。” 谭奎点了点头,道:“严公所言不假。”其余众人亦是赞同,无人再抱着轻而易举,得胜的心态。 严正声音渐大,说道:“不过咱们也无需惧怕,只要制定良策,以逸待劳,相信消灭魔教亦无不可能。因此,严某有一策。” 说到这里,忽向刘交乍使了个眼神,其立时意会,向院外走去,不多时,有长乐帮弟子带着三十名紫衣人进入院内。 这些紫衣人被绳索束缚,神采萎焉,似有严重伤势。 刘交乍道:“这些就是在降魔大会上被擒住的魔教弟子,现下活下来的正好三十整,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有门派弟子怒道:“还留着他们干嘛,如此败类一刀杀了便是。”这话一出,就有不少人应声,场面嘈杂。 公良御瞧这三十人的模样,神色疲态,若非有人搀扶,便会倒在地上,不禁暗想:“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中过‘随风逍遥散’,不过毒性并未加深,只是令其丧失武功。” 当初他便中过此毒,记忆深刻。还记得这种毒只有施不正才有,当时刘交乍也是从施不正那里得来。 半响后,严正示意安静,缓缓道:“之所以留这三十人性命,就是让他们为咱们所用。” 枯木道:“不知如何用法?” 严正嘴角一笑,道:“正如方才的白凤使混进咱们当中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明白,有的却十分不解。 枯木眉头一扬,道:“你是说扮成他们的模样,混进魔教当中。可是这些人被抓后,魔教岂能不知,这个方法只怕行不通,以他们的面貌混进魔教,迟早会被察觉。” 严正道:“并非扮成他们的样貌,而是他们身上的印记。” 枯木有些疑惑,道:“此话何意?” 严正道:“魔教等级分明,神王统领八使,八使则统领弟子,而八名使者各有印记,相当于旗帜一般,飞鹰、灵鹫属下弟子,就绘有怪异的鹰头和鹫头。这三十人分属八名使者,身上刻有印记,有的在左肩,有的在右肩,绘制部位也各不相同。” 说罢!示意刘交乍将三十人的印记展示出来,不多时,只见三十的手臂、肩头、胸口各有印记,或内或外,位置均不一样。 枯木顿觉奇异,道:“魔教果然诡计多端,在每名弟子身上刻着印记,就算相貌可以假扮,倘若没有印记,依然会被发现。” 严正笑道:“不错。魔教行事诡秘,素来紫衣蒙面,大都是以印记分辨。因此就算相貌陌生,只要有印记在,也会被认为是魔教弟子。” 李剑秋道:“即是如此,严公的计策,想必是让咱们所有人,照三十人的印记模样刻上,悄悄进入雁荡山了。” 见严正告知印记之后,众人也是这般猜想。公良御亦觉得此计不错,悄悄潜入,杀个措手不及,可省去不少力气。 可是还有一个难处,那就是到现在为止,并不知晓六大门派关押在雁荡山哪个位置,连抓捕的魔教弟子也不知。倘若众人攻上山去,魔教以各派弟子为人质,众人势必会有所顾忌。 严正目光微凝,似另有计较,只听他说道:“不用所有人都刻上印记,只需有三十名好手即可。这三十人的任务不是攻打魔教,而是探明各派的关押地点,然后施法营救。” 公良御听得此话,顿时明了,原来严正是这个意思,倘若真的能够成功,倒是解决了后顾之忧。只是这三十人此去必是凶险万分,万一被发现,身死难料。 众人议论纷纷,自是明白其中凶险。 严正瞧了半响,忽而朗声道:“这三十人潜入雁荡山解救各派,可起到声东击西的好处,魔教一旦发现有人劫囚,势必举教围攻,到时其余的豪杰趁机一举攻山,杀魔教措手不及,如此一来必能大获全胜。” 说罢!众人各有心思,有的选择沉思,有的与旁人议论。 待得半响,严正抱拳道:“严某不才,百般思虑之下亦是想不出万全之策,只能思得此一险计。不知各位英雄觉得如何?” 一时间,u看书.ukanshu.co 竟无人应答。 片刻后,枯木方道:“此计虽然凶险,但即营救了各门各派,解决了后顾之忧,还能趁魔教不备,杀其片甲不留,的确是一个妙计。” 李剑秋道:“不错,行走江湖,危险在所难免,严公这个计策李某赞同。” 二人发表意见后,陆续有人赞同。 公良御不禁暗想:“没想到严正还有‘声东击西’的意思,方才我只想到解救各派免除后顾之忧。倒是过于思虑浅薄了,如此看来此计作用极妙。” 忽听谭奎朗声道:“这个计策铁沙帮赞成,另外三十人中算我谭奎一个。” 众人听得此话,均是对谭奎刮目相看,方才谭奎还有惧意,没想到此间竟然第一个站出来,要加入三十人当中。 金时安长笑一声,道:“既然谭兄加入这三十人,那也算上我金刀派。” 枯木道:“好,没想到你二人竟然主动请缨,谭帮主,方才老朽言语得罪,在此赔罪了。”说罢,微一抱拳。 谭奎笑道:“前辈无需如此,在下有一毛病,不管做什么事,总好先想通,倘若没个计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但是一旦计策定好,纵然万分艰险,谭某也要完成。” 此话一说完,立时群情激奋,齐声呼喝。 枯木笑道:“如此当为有勇有谋之辈,老朽敬佩。这三十人中也算上老朽。” 见众人激情呼应,严正眉开眼笑,神色十分畅快。 第135章 救妹心切 公良御也是为之动容,如今各派危难之际,众人亦挺身而出,不畏魔教淫威,当是英雄豪杰行径。 不禁呼喝一声:“算我一个。” 众人听这声音,目光瞧来,均是有些好奇。许是认为公良御甚为陌生。在武林中无名无号。 然而,都邺长歌四人却是一喜,方才四人并未瞧见公良御在人群当中,此刻面露惊喜。施不正朗声笑道:“公良兄弟,你也来了。” 公良御抱拳道:“施大哥,诸位可好。” 四人抱拳回礼,严正道:“有公良少侠相助,此事势必可成。” 这话很有几分份量,在场诸人疑惑公良御相貌平平,不像什么大人物,何以令严正如此看重! 当然,相比众人,严正四人和公良御很是熟悉,自然清楚公良御的身手。 徐晓珍在公良御身边轻声道:“此去危机重重,各路高手也就罢了,你这点微末功夫去了能有什么用?” 公良御含笑道:“纵然千难万险又有何惧,我早已置身死而度外,所以不论如何也要救出各派。” 如今罗延、玉音及众多苍蓝派弟子,关押在山上,他必须亲自前去营救,方能放心得下。如此才话语坚决。 徐晓珍心下恼怒,轻声道:“你既意决,那我也去。”而后朗声道:“也算我一个。” 公良御道:“你何必如此呢?” 徐晓珍瞪了他一眼,轻声道:“你休想甩开我,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眼前。” 公良御十分无奈,只得暗自苦恼。 二人交谈之声并不大,陆邵青在一旁却听得分明,心下说不出的酸楚,狠狠刮了公良御一眼,暗想:“公良御,你休想带走我表妹。” 随即,陆邵青朗声道:“我也参加。” 严正四人自然认得陆邵青、徐晓珍二人,当初在听潮山庄有些仇怨,发生一些事端。只是今日事关武林大事,一些小恩小怨不是理会的时候。 含笑一声,道:“两位侠士,你们是金刀派弟子吧!” 徐晓珍、陆邵青点了点头。 严正向金时安抱拳道:“金掌门可真是教导出了两位好弟子,此番降魔立了大功,他日必将名扬江湖,成一方英豪啊!” 金时安只是微微一笑,道:“严兄过奖了,降魔卫道乃是我等的本分,至于他们日后成就如何,只看他们的造化了。” 心下其实颇为不快,原来他并不希望徐、陆二人也参合进来,不知道二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但是话已说出口,碍于金刀派颜面,只能答应下去。 于此时,已有朽木、谭奎、金时安、公良御、陆邵青、徐晓珍六人率先加入营救阵营。可是距离三十整还差得许多。 因此严正也不再客套,开口询问道:“还有哪些英雄想要加入这三十人当中,不过无须勉强,自愿即可。” 一时间,场面平静,竟无人应答,凸显得严正很是尴尬,不禁皱下眉头。 片刻后,茯苓道长说道:“诸位来此,或多或少,许是跟山上被囚的各派有些渊源,不论至交好友,血脉宗亲,若是咱们不先行将其营救,到时与魔教战事一起,他们必会有生命危险,就算咱们最后消灭了魔教,到头来又有何意义。” 这话一出,众人均在议论纷纷,亦有不少人动容。 严正抱拳一敬,道:“茯苓道长一席话正说中关键,令严某敬佩。” 茯苓道:“实不相瞒,贫道正是为我妹妹而来。” 严正疑惑道:“哦?不知令妹是?” 茯苓道长道:“贫道的妹妹是华阴派丁梦玲,我二人少时同入华阴派,只是中途贫道因一些缘故,避世出家。前不久魔教趁掌门不在,偷袭华阴派,我妹妹亦被抓走。此番贫道出山就是为救妹妹脱困而来,纵有万险也不惧。” 公良御暗道:“原来丁梦玲前辈是茯苓道长的妹妹,想来二人之间关系必是极好,不知茯苓道长为何要出家呢?” 具体因何缘故,茯苓道长一语带过,自然无从得知。 严正道:“原来令妹是华阴派丁女侠,严某早闻其侠名,茯苓道长救妹心切,这番心意丁女侠若是知晓,定会感动不已。” 茯苓道长说道:“营救各派之事,贫道必须参加,倒想见识见识,魔教究竟有什么通天手段。” 话至最后,语气渐重,突有一股凌然之气,引得群情动容。 严正朗声道:“茯苓道长定能救出丁女侠,得已姐妹重逢。uu看书 ww.uknshu” 这话一出,亦是有不少人自荐,如五虎门、归龙帮、长林派,山海庄等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帮派。 随着参加人员增多,很快便要凑齐了三十人,李剑秋忽走到茯苓道长身边,说道:“道长,方才多有得罪,在下愿助你一臂之力,救出丁女侠,权当赔罪了。” 茯苓道长立时抱拳一敬,道:“方才我已说了,你并未得罪于我。不过既是阁下的深情厚义,贫道若是拒绝,岂非太不给面子,在此谢过。” 李剑秋加入之后,三十人便已够数,严正抱拳道:“今日有各位英雄相助,这次降魔定能一举得胜。只是各位潜入魔教后,需得按照计划进行,暗中隐藏伺机营救各派,倘若一旦暴露身份,应以自身安全为重,紧急撤离。” 三十人点了点头。由于时间紧迫,接下来的事宜,便立即绘制印记。此事另有专门人士绘制,显然严正事先就安排好了。 公良御的印记绘在手腕下三寸处,为怪异鹰头像,显然属于飞鹰使的部众。其余人绘制的图案位置均有不同,不过大都集中在手臂,肩头,胸前。 过得半个时辰,待得所有人都绘制好,长乐帮众立时杀了这三十名魔教弟子。群雄并无一人出言阻止。 公良御虽心有不忍,但最终还是没有出言阻拦。 魔教行事凶残狠毒,从飞鹰使的手段便能看出,这些人身为魔教弟子,身上亦不知背负了多少条人命,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因果报应。 第136章 议会争论 随后,三十人穿上魔教弟子的紫衣,蒙上黑面时,俨然与魔教弟子什么区别。 此时天色尚明,众人计定天色将晚潜入,那时候更容易隐藏身形。 由于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严正便道:“来啊!上酒,给三十位英雄壮行。” 长乐帮弟子端上一坛酒来,而后给在场的诸位一一斟酒,齐声呼喝中,一饮而尽,十足壮哉! 酒后,忽听一人道:“咱们酒也喝了,眼看就要出行,不过在下却有个异议,咱们三十人中,总得有个带头的吧!否则一到山上,没人拿主意,各执己见,各走各的,岂不会坏了大事!” 听到此话,众人私下议论,均觉得甚是有理。 严正瞧说话这人,身形矮小肥胖,嘴上两撇黑胡子,便道:“原来是摸金门的夭无二,夭门主。阁下这个问题问得好,正所谓群龙无首,四分五裂,雁荡山危险重重,到时候定会遇到难事,需得选出一位足智多谋的人来领头才行。” 众人点了点头,同意这个说法。 严正向公良御、谭奎等三十人看来,说道:“诸位,上山一行危机四伏,事关性命,这位领头之人,我看还需你们自己来选出一位。” 他这话说的倒是十分合理,由公良御他们三十人自己选出来,自然更加心服口服,纵然到时候出了什么危机,那也无关旁人对错。 三十人面面相觑,一时讨论不停。 公良御则对所有人都不熟悉,自然不知该选谁的好,倘若真要推选,他心中倒是有两名人选,那便是李剑秋和朽木。 李剑秋心思细腻,先前慧眼识破白凤使身份,令得众人连连称赞。朽木是江湖元老,以其前辈身份,可令众人敬服,况且其年过半百,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心智极坚,倘若遇到危机,自不会乱了方寸。 夭无二道:“既无人开口,那我便先推荐一人吧!我建议让剑圣李剑秋做咱们领头人,他武功高强,心智过人,方才识破白凤使,大家都历历在目,想必不用我多言了吧!” 公良御方才一番思虑,立即便有一人举荐二人中的李剑秋,当下微笑,以示支持。 三十人中亦有不少人表示赞同。 谭奎抱拳道:“剑圣阁下确实智慧过人,在下佩服。不过在下想另选朽木前辈做咱们领头人,朽木前辈是武林高人,老成持重,见识不凡,咱们理当奉他老人家的号令行事。” 此话一出,三十人中也是有大部分人呼应。于是分作两派,争论不休。更有些人既认为李剑秋合适,又觉得朽木更能服众,陷入两难境地。 公良御倒并无碍事,二人不论谁来领头,都符合他心中所想。 过得半响,李剑秋含笑道:“各位安静一下,对于大家的信任,李某感激不尽。只不过李某久处西南,并不经常涉足江湖,这次听闻魔教残害武林方才出山,因此对于江湖之事其实了解不多,比之朽木前辈来更有不足,此去危险重重,只有朽木前辈,方才能令众人敬服。” 谭奎道:“李兄,在下并非对你不服,望李兄不要误会。” 李剑秋道:“谭兄那里的话,李某岂是这般鸡肠小人。”说罢,洒脱一笑。 公良御看出李剑秋似不愿众人因此事争吵太过,坏了大事,因此主动表示支持朽木,这样一来,自然无人再有话说。其如此洒脱,注重大局,不禁心生敬佩。 只听李剑秋目光看向朽木,抱拳道:“朽木前辈,不知您意下如何?” 朽木微微一笑,如何不明白李剑秋之意,缓缓道:“事到如今,老朽若是推辞,岂不令各位寒心,这个领头人便由老朽来当吧!” 听朽木此言,并无人有异议,这事情就此定下。 却在这时,长乐帮副帮主海富鼎,说道:“既然此事已定,我看不如顺水推舟,选出一位盟主,也好统领所有门派,进攻魔教。” 听到“盟主”一词,众人无不露出奇异色彩。公良御瞧见只觉十分疑惑。 夭无二道:“此事不可,盟主之意,便是武林盟主,现下各派危难,咱们应当先以解救各派为上,这盟主不易在此时来选。” 此话一出,就有不少门派附和。公良御有些好奇,为何一提到盟主,众人就如此反感。 刘交乍道:“夭门主此言差矣,现下各派身处危难,正应当选出一位武林盟主,号令群雄,集合所有力量,击溃魔教。” 忽向严正、都邺长歌一行瞧去,抱拳道:“上次降魔大会是由都邺长歌、严公在长乐帮召开,当时魔教入侵,都邺长歌拼尽全力,大败魔教使者,可谓立下头功,因此,这个武林盟主,我看就由都邺长歌来当。” 众人听得此话,神情各异,uu看书 .ukansu特别是门派掌门,脸色变幻不定。 公良御原本就知晓都邺长歌等人前去长乐帮,当时四人也与他谈起过,只是没想到刘交乍和海富鼎竟然对四人俯首帖耳,更力挺都邺长歌当武林盟主。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严正、都邺长歌四人神色平静,并未有丝毫表态。 夭无二忽然冷笑一声,道:“都邺长歌的确立了大功,但降魔大会上,在场诸多门派也有功劳,况且都邺长歌是你们北国人,若是由他当武林盟主,岂非证明南国武林比不上北国武林吗?今后更可以随意号令南国武林人士,此事万不能答应。” 夭无二此话显然是在场诸多人心中之意,而这些恰巧都是南国之人,立时随声附和。 施不正道:“照阁下所言,莫非要选出一位南国人士做武林盟主才可?” 夭无二道:“不错。”目光一转,瞧了眼朽木,而后道:“朽木前辈是南国武林中人,方才又作为我们的领头人,既然领头人做得,何不干脆连武林盟主也一起做了。” 这话朽木听来,并未作何回应,神色安静,似默认了夭无二的话。而在场的南国人士亦表示赞同。 公良御瞧这怪异一幕,忽想起当初孙兴傲和丁梦玲说过,南北武林素来积怨已久,当时公良御有些疑惑,现下见到这一幕,终于明白了些。 虽然在诸多大事上,南北武林人士意见一致,可一旦说起奉谁为主,南北武林则争论不休,激烈时只怕会刀兵相见。 第137章 潜入山中 寺庙中,各派人士私下议论,吵吵嚷嚷,从而争执个不停。 过得半响,施不正向金时安,谭奎等人瞧去,问道:“不知贵两派是如何看法?” 二人眉头紧锁,一时并未答话,片刻后,谭奎方道:“方才夭门主所言不无道理,既然朽木前辈已身为领头人,那再做盟主也无不可。” 刘交乍立时冷笑,道:“铁沙帮身为南国门派,当然向着南派武林了。” 海富鼎道:“是啊!再者朽木前辈已身为领头人,到时候潜入山中,又如何来领导群雄。” 夭无二微微一笑,道:“这个好办,可以选一个北派武林人士来做副盟主嘛!如果严公肯屈尊做个副盟主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此话一出,立时引得北派武林人士愤愤不已。 海富鼎厉喝道:“一派胡言,你这话岂非是说,北派武林要居于南派武林之下了?” 夭无二道:“此话是你说的,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说完,忽一笑,似很得意。 施不正神色一凝,指着夭无二道:“严公为了这次降魔之事出谋划策,何其劳苦,你这家伙非但不感激,反而出言讥讽,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话音一落,施不正展动轻功,凌空一脚直踢向夭无二,这一招腿法极快,力道浑厚。 公良御暗自心想:“这一路腿法力道大有增长,看来施大哥是听从了天荒的建议。” 只见夭无二猛然躬身,在地上翻动。他身形本就矮小肥胖,这一蹲下便似一团肉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看似滑稽,实则速度极快,施不正的腿法是攻人上路的招式,夭无二蹲在地上,就是稳稳的下三路,施不正的腿法立时威力大减,奈何不得夭无二。 忽听一声长啸之声,音波扩散,直令人耳膜刺痛。众人目光循音而去,正是朽木所发。 公良御玄功运转,内力灌至双耳,方才抵御住音波威力,同时神色骇然,见这音波功夫实为厉害,在场诸多人神情极为痛苦,就要栽倒在地。 这时,朽木忽然收功,众人顿觉压力大减,轻松自在。 只听朽木缓缓道:“咱们都是来此降魔卫道,并非争夺武林盟主,这件事还是留待驱除魔教后再谈不迟,况且不久的八月十五就是武林大比的日子,会上应当会谈及此事,到时候要死要活,就由得大家,但现在万万不能伤了和气。” 本来众人都还心有不忿,听了此言,倒是冷静了不少。施不正和夭无二也相继罢手。 公良御却心下一愣,暗想:“武林大比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十五?此事我竟毫不知晓,看来此间事了后,便要前去庐山了。” 不禁摸了摸怀中藏着的圆石,到时候去往庐山下的彭泽湖,他便要探寻勾彧在何处,好完成乞丐的遗愿。 思虑间,只听严正微微一笑,道:“朽木说得不错,盟主一事确实不好在此时提及,当务之急咱们当以驱除魔教,解救各派为重。” 施不正、刘交乍等人虽有不服,但严正都已发话,也就只得作罢! 朽木冲严正含笑点头,而后目光看向在场众人,道:“不过待我等上山之后,其余英雄还是应当有位主事之人,严公足智多谋,应该适合担当此任,不知在场的各位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各门各派倒并无异议,立时便有大多数人赞同。公良御发现只要不涉及南北两派谁为主,众人的意见还是统一的。 严正郑重抱拳道:“多谢朽木兄谬赞。即是各位英雄的抬爱,那严某就担当此任,势必带领大家驱除魔教。” 群雄闻言,呼喝不止,好不热闹! 太阳缓缓落下,此间天色不早,公良御、朽木等三十人准备妥当,便到了动身的时候。 临行前,严正率众相送,道:“各位放心,严某率众在后,待得各位救出各派,引得魔教大乱,咱们趁机前后夹击,杀其措手不及。” 三十人郑重点头,纷纷抱拳,而后潜入夜色,直奔山上。 雁荡山峰险洞幽,悬崖散布,地势极为艰险,众人只得谨慎潜行。否则一不小心跌入山崖,纵然武功再高,也会粉身碎骨。 漆黑的山林中,数十道黑影穿梭,如同鬼魅。 众人十分小心,不敢引起半点声响,因为魔教在上山路上布有许多哨塔,众人若非都是好手,况且又趁着夜色,否则必会暴露踪迹。 过了两个时辰,众人体力都有些消耗,不过好在抵达了雁荡山上。 只见前方忽有火光闪烁,众人潜至附近,藏于隐秘之处,发现乃是一堵规模不小的高墙。这里应该便是魔教在雁荡山的大本营。 此处地势平坦,uu看书 ww. 后方是悬崖峭壁,高墙左右延伸至悬崖边缘,呈弧形将大本营围在墙内,可以说固若金汤,敌人若想攻进去,除了直攻高墙外,别无它法。 朽木道:“这里应该就是魔教大营,哪几名轻功高手随我跃上高墙,去探探里面虚实。”他声音细微,但身怀音波奇功,众人听闻,竟是十分清楚。 众人既然选择来此,证明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可是这道高墙起码有三丈之余,若非内功深厚或是轻功不凡,定然难以上去。一时竟没几人站出来。 李剑秋率先示意,以他的武功跃上高墙,自是不在话下,而后则是茯苓道长。 公良御也不犹豫,立即站了出来。由于都蒙着面罩,并非分的清谁是谁。众人并未对公良御有何异议,只道他是哪个门派的高手。可徐晓珍和陆邵青除外。 徐晓珍跟在公良御身边寸步不离,陆邵青则跟随徐晓珍,三人的身份你清我楚。 徐晓珍急忙拉扯公良御衣袖,在耳边道:“你有没有看清形势就跟着去,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 陆邵青虽未开口,其内心却是乐开了花,只觉得公良御盲目无知,非要去出丑丢人。 公良御并未理会徐晓珍的话,他此行势必要解救各派,自己亲身探查,心里终归放心一些。 只听朽木道:“也好,就咱们四人便可,人一多反而容易暴露,那剩下的人则原地藏身,切勿擅自行动。” 其余人点了点头,目送四人向高墙靠近。 第138章 各显神通 夜幕之下,唯有高墙上面火光明亮。不远处就有一座哨塔,显然有魔教弟子把守。四人小心来到墙角,朽木左手伸出一根手指,上下比划,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一动不动。 公良御一看便既明白,朽木的意思是说,一个一个的上,其余人在下望风。 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确保动静最小,以免魔教哨探发现。 待得三人意会,朽木猛一提气,缓缓靠近高墙,而后伸出一双苍老的手,并指成爪,生生扣进墙内。期间并未有一丝声响,着实令人惊奇。 要想做到这一点,非高深内功不可。三人均是心下佩服。 公良御不禁暗道:“这位老前辈指力惊人,单凭手指破入石壁的功夫,当真没有几人做得到。” 此刻,朽木仿若壁虎一般,牢牢伏于墙壁,而后缓缓向上移动。片刻后便至高墙顶端,并未立刻让公良御三人上去,而是蹲伏起来查看四周,确保无人发现,这才探头示意。 三人立时意会,随即茯苓道长纵身而起,第二个跃上高墙。她身法奇异,凌空之际,旋转不停。 看似费力,实则大有妙用,借旋转之力,茯苓道长触及高墙顶端,而后伸手抓住,一扯下,借力而上。 公良御不禁暗自心奇:“这是什么身法?既不是借力,单凭旋转而已,莫非与其内功有关?”他一时弄不明白,便不在思考。 第三人则是李剑秋,公良御知晓此人剑法高明,不知轻功又当如何? 只见李剑秋缓缓拔出剑来,一跃之下,便至高墙两丈处,此时手中长剑向高墙一刺,悄无声息的刺入五寸。 公良御不禁惊讶,这把剑是何其锋利,竟这般削石如泥。 李剑秋借长剑刺入高墙之际,借力而上,最终抵达高墙,蹲伏下来。 公良御暗道:“李剑秋的轻功虽没有茯苓道长高明,但其智慧过人,懂得利用长剑之利。” 三人都已抵达高墙顶端,目光向下望来,此刻就剩下公良御一人。 众人在远处观望,方才三人所展露的方法,不论何种,都令他们叹服,自问还未达到此等境界。 徐晓珍和陆邵青却是各有心思,一个无奈,一个讥讽。相同的是,都认为公良御登不上高墙,必会出丑。 公良御也不拖延,当下玄功一运,立时真气沸腾,便似有烈风激荡,将其衣衫鼓动。 随后向上跃起,一下便至两丈处,待要身形下落,脚足忽向墙壁一点,刹那间,身形再起,稳落于高墙顶端。这一式正是攀岩身法。 当初公良御自滴水崖自悟学得,而后在阴阳玄功的支撑下,使得愈发得心应手。虽比不上施不正、飞鹰使等人,但跃过这座高墙不在话下。 朽木、李剑秋、茯苓三人目光一凝,自然看出公良御这一手轻功不凡,丝毫不逊色他们。 虽同为借力,可公良御脚足一点那下极快极巧,简单便捷,相比而言他们却又弱得一分。 徐晓珍和陆邵青二人愣得出神,似不敢置信,然而公良御飞跃高墙,又是他们亲眼所见,渐渐神色震惊,半响后方才回过神来。 徐晓珍轻哼一声,显然心里有气。看来对于公良御自知能够翻越高墙,却根本不告诉她,很是不瞒。 陆邵青忽然怒骂:“臭小子,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厉害的轻功。”他的声音很小,但是众人并未发出一点声响,立时便引起注意。 金时安低声怒斥:“安静,不要出声!” 听得斥责,陆邵青便不敢多言。随后众人目光看向高墙,只见四人蹲伏起来,黑夜之中,若不仔细瞧,并不会发现。 公良御目光望去,只见墙后是片校场,旁边亦有座座楼阁。灯火通明,零星可见一些紫衣弟子。 四人目光收回,互视一眼。显然众人已然了解情形,这里的确就是魔教老巢所在,而各派应该就是关在此处的某一个位置。 片刻之后,众人便打算回去。他们还需商议一番,到底如何潜入魔教内部。否则光凭他们四人,想要在诺大的魔教找出关押地点,实非易事。 却在这时,校场中忽然有魔教弟子集结,四人正欲撤离,当即有些好奇,便继续停留。 不到一会,场中集中了不下八百名弟子,个个紫衣蒙面,气势汹汹。四人神色凝重,魔教人多势众,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又见校场高台走上去四人,公良御一瞧之下,发现无一不识,分别是飞鹰使、灵鹫使、神龙使、白凤使。 公良御不禁疑惑:“魔教使者不是有八人吗?另外四人为何没有出现?” 忽闻心神响起一道声音:“我用的内息传音之术,三位不要惊慌。听闻说,校场上的四人应该就是魔教使者,这四人武功高强,大家千万不要发出一点动静,若是被发现,定然前功尽弃。” 这传音之人正是朽木,其凭借独特的音波奇功,在提醒他们。 却听茯苓道长在心神内回道:“这魔教有四王八使,现在只见到四名使者,其余四王四使只怕还隐藏在暗中,uu看书 .uuanshu 不知有什么阴谋,咱们需得小心堤防。” 公良御登时发愣,奇怪为何能听见茯苓道长的声音,不禁暗道:“这内息传音之术,莫非可以让人心神相连,达到心意相通的境界?” 公良御越想越震惊,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奇功。相比之下,茯苓道长和李剑秋似乎并无过多惊奇,想来二人见多识广,亦对这门功夫有些了解。 哪知朽木用传音术道:“少侠猜的不错,这就是老朽传音功的妙处。” 公良御先是一愣,而后暗自尴尬一笑。果真是心意相通,而且他方才心中说的那番话,已被朽木听见。恐怕其余三人亦是听得见。 只听李剑秋道:“我倒觉得四王八使并非全在这里。上次降魔大会,魔教四王并未出手,八名使者也未全至,因此飞鹰、灵鹫才遭此大败。如果真是魔教太过大意,却又牵强了些,除非其他人另有别的事务脱不开身。” 此话一出,三人细细想来,觉得甚有道理。 茯苓道长道:“阁下说的极是,如果真如猜测那般,咱们这次应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公良御暗自皱眉,并未答话,虽然李剑秋的话很有道理,但毕竟只是猜测,而具公良御想来,只怕至少有神王在此处。 朽木缓缓道:“话虽如此,不过咱们万事还得小心些,就算只有魔教四使,也不可小觑,否则必陷危险之境。” 终究还是朽木老成持重,此话一出,众人亦不敢有丝毫大意。 第139章 查无踪迹 四人蹲伏高墙之上,由于距离尚远,因此并不能听见魔教四使说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魔教此时集结弟子,应该是为了对付他们。 过了良久,众人决定撤离。而后依次跳下高墙,回到众人藏身之处。 朽木细声道:“魔教教众正在集结,怕是为了对付山下的各派英雄,待会咱们潜入魔教内,探寻各派关押所在,诸位可有良策?” 朽木将魔教内此刻情形,及后续要做之事一并说出,众人听闻,立时陷入苦思。 谭奎道:“莫不如咱们潜入进去,抓几个魔教弟子逼他说出各派关押所在。” 李剑秋道:“此计太险,咱们本就是暗中潜入,若是抓捕魔教弟子,反倒会打草惊蛇,那就糟糕了。” 朽木沉吟半响,道:“二位说的都有道理,为今之计,我看咱们还是先潜入魔教,而后分头行动。集齐三十人的力量,要找出关押地点并非不可能,虽耗时了些,好在不需打草惊蛇。” 众人是以朽木号令为尊,他既然决定,其余人也无异议,况且现下这个方法,亦是最为妥当。 当下暗中潜行,只见陆邵青路过公良御身边时,狠狠瞪了公良御一眼,以示不满。 公良御故作未见,并不理会。众人一路潜行至高墙角落。方才的位置乃是校场,魔教教众集合之地,自是不能从那里进去。 众人集合墙角,此处很是隐蔽,不易被哨塔发觉。当下由李剑秋率先上墙,放下数根绳索,以便众人攀爬。 待得所有人进入墙内,枯木吩咐众人立即四散开来。不过首要注意一点,就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一旦有人暴露,众人都会陷入危境。 最后不管有没有消息,需回此处集合,再另做打算。 乾坤圣教很大,楼阁甚多,期间又有巡逻队伍,这给众人搜寻造成很大不便。 公良御则是孤身一人,往东南方向搜寻,然遍寻重重楼阁,亦是没有任何收获,哪怕有士兵把手的可疑地点都没有。 心下不禁有些失望,不知别人是否探听到一点消息。 一个时辰后,公良御任是徒劳无功,便返回集合之地,在路过一处楼阁之时,忽见一队魔教弟子走来。公良御立时停步,以免发出动静,暴露踪迹。 待得这队人走进,只见前方带头之人,却是灵鹫使。 公良御暗道:“她这是要去哪里?会不会去往关押各派所在。”想法一起,顿觉十有八九,当下在后谨慎跟随。 公良御一路紧跟,只见灵鹫使进入一处房屋,便没再出来。公良御跃上屋顶,翻开瓦片,瞧见灵鹫使正与一名教众交谈,当下凝神细听。 灵鹫使道:“苍隼,你率部去寻找神王,可有消息?” 这名叫苍隼的人紫色蒙面,不知长相,但声音有些浑厚,回道:“回尊使,属下找遍江南一代,仍然没有神王的消息,属下猜想,神王会不会已经不在南陈了。” 公良御心想:“原来这里不是关押各派所在,倒像是灵鹫使自己的住所。他口中的神王,莫非就是天荒。看来天荒和芸儿没有来雁荡山,这我就放心了。” 他一直担心李芸被天荒带到魔教内,以魔教众人的残忍心性,李芸只怕会有生命危险。如今二人既然没在此处,想来李芸也是安全的。 思虑之际,只见灵鹫使皱着眉头,问道:“西南你们找了吗?” 苍隼道:“回尊使,西南地处偏远,属下以为神王应该不会前往,因此并未去找。”他此话一说完,就见到灵鹫使渐有怒容,登时吓得匍匐跪地。 灵鹫使冷冷道:“本尊使要你找遍南陈,不论如何也要找到神王,若是你再敢擅自做主,本尊使就把你送给飞鹰使。” 苍隼一听,全身颤抖,连忙磕头,道:“请尊使放心,属下一定找到神王。” 灵鹫使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如今各派在山下集结围攻圣教,形势颇为严峻。没想到这些跳梁小丑当中,还真有高手,纵然是白凤使那个家伙,也没讨到好处,因此还需神王出手才行。” 苍隼道:“都是些小门小派,成不了大气候,尊使何须忧心,更何况还有天罗神王在此!” 这话公良御一听,暗道:“果然没有猜错,此处尚有一位神王主事。” 灵鹫使却忽然眉头紧锁,道:“天罗神王虽然在此,可还在闭关练功当中,不知是何缘故,最近一直没有传出消息,想来闭关到了紧要关头,不想有人打扰。” 苍隼道:“如今情势严峻,想来神王不会不管,到时应该会出关对付各派。” 灵鹫使缓缓点头,道:“希望是这样吧!”神色忽有忧虑。 公良御瞧见灵鹫使的模样,只觉她经过大败后,心有余悸,从其话语之间已然听得出对各派的忌惮。 随后公良御又细听了许久,然而灵鹫使说的都是些魔教内部事务,全然没有谈起关押各派所在的事。当即不做停留,悄悄撤退。 不到半个时辰,公良御便回到集合之处,此时众人早已聚齐,uu看书.kanshu就剩他一人方才回来。 朽木道:“怎么样?你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听朽木问起,公良御摇了摇头。 朽木道:“看来关押之所十分隐秘,大家都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谭奎道:“我看咱们就直接抓一个魔教弟子问问。” 此时并无人反驳,显然为今之计只有这个方法了。 朽木道:“即是如此,这件事也不易多人行动,你们在此原地待命,我与李剑秋,茯苓道长前去抓人。” 不得不说,朽木所言甚为周全,倘若全员出动,目标太大了些。而且三人武功最高,抓一两名弟子,自是不成问题。 说罢!三人潜入夜色中。 公良御等人集合之处,乃是高墙角落,此地视野封闭,外人不易发觉。因此过得半个多时辰,仍是相安无事。 忽然间,只见远处三道黑影奔来,扛着一名紫衣人,正是朽木三人。瞧他们并无伤势,看来行动顺利,并没有引起骚动。 众人未有过多交谈,在魔教发现有弟子失踪之前,需得赶紧询问。 李剑秋长剑悬在这人脖子上,问道:“说,关押各派之所在哪里?” 紫衣弟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乃灵鹫使坐下弟子,你们敢对我动手,尊使定会杀了你们。” 他声音浑厚,公良御忽觉有些熟悉,原来此人是方才灵鹫使那名属下苍隼。公良御实未想到朽木三人正好把他抓来了。 第140章 假扮苍隼 李剑秋冷声道:“废话少说,你若不从实招来,立刻杀了你。” 说完长剑一划,苍隼脖子出现一道浅痕。若非李剑秋有意收手,以其长剑之利,轻易就能要了他性命。 苍隼顿觉脖子刺痛,立时吓出一生冷汗,连忙道:“此事我也不知,关押各派所在只有神王和尊使知晓,这事属于教派隐秘,很少有弟子知道。” 李剑秋冷声道:“谅你也不敢说实话,既然如此,我就杀了你。”说罢就欲动手。 苍隼吓得神色苍白,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见此人贪生怕死,李剑秋并未动手,而是向朽木看去。后者眉头紧锁,忽一掌拍在苍隼后背,其立时晕倒。 随后,朽木道:“此人应该不敢撒谎,看来咱们要想找到关押地点,只有从使者和神王身上打主意了。” 这话众人听来,不禁神色一变,面面相觑。想那使者神王个个武功高强,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隐秘,谈何容易。 谭奎道:“神王和使者身在何处都不知晓,咱们如何寻找,况且他们武功十分厉害,万一动起手来,只怕会惊动魔教教众,到时候群起围攻,只怕全都要命丧于此。” 夭无二道:“那也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的下山,岂不令众英雄耻笑。” 金时安道:“夭门主此言差矣,神王和使者的武功大家都有所了解,倘若硬拼,这里没有几个是他们的对手,咱们回去后把事情轻重说明,众英雄也无话可说。” 夭无二道:“那你们回去吧!反正我是没脸。” 谭奎道:“夭门主要有本事,何不去捉个使者回来,这样咱们也就都有脸面了。” 夭无二听这话有些讥讽他,不禁生怒。一时间,几人便吵了起来。朽木也没了主意,对于是去是留,他也摇摆不定。 公良御见众人这般争吵也无济于事,暗自思索,忽有计较,说道:“朽木前辈,在下有个主意。” 听得这话,众人侧目望来,朽木道:“有何良策,快说来听听。” 公良御瞧了眼地上的苍隼,道:“方才在下搜寻时,碰巧知晓灵鹫使身在何处。因此在下的主意是想假扮这名弟子,而后前去面见灵鹫使,从其口中套出各派关押之地。” 朽木略微惊讶一声“咦!”而后沉思起来,片刻后方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那灵鹫使并非等闲之辈,你孤身前往,甚是凶险啊!” 公良御道:“无妨,在下自有脱身之计。” 虽然灵鹫使武功高强,但公良御自问不会弱于她,只要不被数名使者围攻,公良御想要脱身并非难事。 众人兀自有些诧异,实未想到公良御竟这般有胆魄,主动献策,毅然请缨。 茯苓道长忽道:“阁下有如此胆魄,贫道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公良御心下一楞,本欲拒绝,忽又一止,只见其欢笑一声,抱拳道:“多谢道长,有道长相助,此事已成功一半!” 茯苓道长甚为好奇,道:“阁下竟然如此自信。” 公良御微笑不语,似乎有计在心。 因不知公良御身份,因此众人当他是哪派高人,便以平辈相称。然而徐晓珍和陆邵青却是明白。 二人窃窃私语,陆邵青疑惑道:“这公良御想搞什么鬼?” 徐晓珍道:“不知道,反正他也不会告诉我的。”这话似乎还带着怨气。 夭无二走到公良御面前,抱拳道:“阁下是位英雄,夭某自愧不如,愿交下你这位朋友,他日有事相帮,但说无妨。” 公良御抱拳一笑,道:“夭门主爽快,在下多谢了。” 此人虽面相不佳,倒很有几分豪气,公良御向来就喜好与这类人打交道。 随后,话不多说,公良御乔装一番,看起来和苍隼倒十分相像。二人很快离开,往东南而去。 谨慎潜行中,公良御轻声道:“道长,待会还得委屈您了。” 茯苓道:“阁下有何计,贫道定然照办。” 公良御道:“若想轻易从灵鹫使口中套出各派关押地点,只需道长假装被苍隼擒拿便可。” 茯苓听得此话,忽然明了,道:“原来如此,关押地点既然只有使者知晓,那么你将我擒去,灵鹫使若是将我关押起来,势必说出关押所在。”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就算到时候灵鹫使要杀了道长,咱们就趁其不备,将灵鹫使擒拿,就算灵鹫使武功再高,不备之下,也要吃大亏。” 此法虽然并非光明正大,但是对付魔教中人,自然不能讲江湖道义。 茯苓轻笑一声,道:“果然是好计策。”说罢!二人往东南方向一路快行。 待要接近灵鹫使住所时,二人做好准备,公良御学着苍隼浑厚的声音,跪伏在门外,道:“禀告尊使,属下抓到一名哨探,特来请示尊使,该如何处置。” 过不多时,房门打开,一名女子缓缓走了出来,此人正是灵鹫使。她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停留在茯苓身上。 此刻茯苓被五花大绑,衣衫破烂,甚为狼狈。似乎经历过一场血战。 灵鹫使问道:“此人是何来历?” 公良御道:“属下询问得知,此人是冲虚观的弟子,暗中潜入教内,目的就是想探查虚实,好让各派攻打咱们乾坤圣教。” 灵鹫使好奇道:“冲虚观?听闻冲虚观和华阴派原本同宗同门,不知是不是这样?” 此话显然问的是茯苓道长,uu看书ww.uukanshu 公良御则闭口不言,十分恭敬。 茯苓道:“不错,早在五十年前,冲虚观的师祖曾是华阴派弟子,后来自立门户,创立冲虚观,此等陈年往事,江湖上很少有人知晓,你是如何得知?” 灵鹫使道:“我乾坤圣教入主中原,对各大门派了如指掌,华阴派的这些旧事,自然逃不过乾坤圣教的眼睛。” 茯苓冷笑一声,道:“魔教残害武林各派,还想入主中原,真是痴心妄想。” 灵鹫使道:“当初原以为六大门派有多么了不起,还不是被我乾坤圣教逐个击破,沦为阶下囚,这武林六大霸主也不过如此,现下论起实力,哪个门派还能与乾坤圣教相比。” 茯苓道:“纵然一方敌不过你们,各派一旦同仇敌忾,纵使你乾坤圣教再威风,也只有覆灭的下场。” 灵鹫使冷冷道:“你是说山下那群乌合之众?” 茯苓道:“你不也败在山下的乌合之众手中了吗?可见你连乌合之众都不如。” 灵鹫使听得此话,神色渐有怒意。 公良御见到此状,忽然怒斥茯苓道长:“大胆,竟敢诋毁尊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公良御向灵鹫使恭敬道:“尊使,此人罪恶滔天,应当关押起来,慢慢折磨,让其生不如死。” 公良御此话一出口,顿觉违心,然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心下虽这般想,神色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第141章 悬崖山洞 灵鹫使眉头一挑,古怪的说道:“苍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仁慈了?你一向忠心耿耿,此人对我如此无礼,你不替本尊使杀了他,反倒要关押。” 公良御听这话有深意,顿觉不妙,这灵鹫使果然不是这么容易上当的。他虽然扮做苍隼的模样,可对苍隼性格并不了解。 茯苓道长亦是神色一沉,余光向公良御一瞥,暗中已然运起内功,只待公良御动手,立即呼应。 公良御思虑急转,猛一跪伏下来,道:“尊使,此人乃是各派人士,得罪尊使本是罪该万死,可属下想来若是这样杀了,太便宜了她。或许她还可能知晓各派的一些情况,只要逼她说出来,咱们也好提前做出应对之策。” 公良御想了想,只得这么说了,心下也没有报太多希望。立时运转内功,在灵鹫使识破他身份之前率先出手。 却不料,灵鹫使忽然一笑,道:“很好,现在你办起事来,倒是思虑周全,本尊使很是欣慰。这人夜探圣教,可见各派定然有什么阴谋,你押下去,细细盘问吧!” 听到这话,二人暗自松了口气,若非最后一刻,他们自然不想动手暴露身份。 公良御道:“回尊使,此人要关押在何处?请尊使示下。” 灵鹫使沉吟片刻,缓缓道:“把他与六大门派的那些人关在一起吧!” 此话公良御一听,暗道:“她分明是有意试探,那苍隼根本不知晓各派关押之地。” 随即,故作疑惑模样,道:“尊使,属下并不知晓关押之地在何处,这如何去得。” 灵鹫使却忽然厉声道:“尊使坐下护法均都知晓关押之地,你竟然不知,说到底怎么回事?” 公良御心下一愣,暗道:“他这话莫不是说苍隼知道详情。遭了,看来是上了苍隼的当。” 他神色渐渐阴沉,好在有黑面罩挡住,并未显露在外。 灵鹫使接着厉声道:“怎么哑巴了?” 公良御如何能说得出来,忽而想起苍隼先前在灵鹫使面前的姿态,于是有样学样,颤颤巍巍,连忙求饶道:“尊使息怒,属下,属下确实不知。” 事到如今,二人知晓怕是要暴露身份了,余光相视之下,均是意会。待时机一到,二人便立刻出手。 只见灵鹫使眉头紧锁,而后长笑一声,道:“看来你果真不知晓,方才我不过试探一二。如今各派虎视眈眈,未免生出事端,还需万事小心为上,你可懂了。” 公良御连连点头,道:“属下明白。” 心下却道:“好你个魔头,还是那般性情多变,阴险狡诈,险些让我们自己暴露身份。” 随后瞧了茯苓道长一眼,她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灵鹫使道:“你把此人押往山崖下的观音洞,各派就关在哪里。” 公良御和茯苓登时一喜,众人费尽心机,就是想知道这个消息。 以免露出破绽,二人极力掩饰,并未被灵鹫使察觉。 公良御道:“属下遵命。” 说罢!押解着茯苓道长离开,现下二人目的已经达到,是到撤退的时候了。至于观音洞的位置,那苍隼身为尊使护法,必然知晓位置。 而且此事已不能询问灵鹫使,否则二人定会暴露。 方走得几步,灵鹫使忽然喝止:“慢着,观音洞由神龙使把守,还是本尊使亲自和你去一趟,正好有事与神龙使相商。” 公良御暗自为难,如此一来,他二人还如何与朽木等人汇合。 茯苓道长私下里拳头一握,正欲出手,却见一大队巡逻队伍走来。公良御瞧见事态,连忙给茯苓道长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这才慢慢收手。 灵鹫使见公良御不答话,厉喝一声:“你难道没听到本尊使的话吗?” 公良御连忙道:“属下无礼,望尊使恕罪。” 心下暗道:“看来只有随灵鹫使走一趟了,正好也可先探查一番她说得是真是假,以免上当。” 灵鹫使并未多说,随即在前方带路,公良御和茯苓道长则跟随在后。三人脚足不慢,沿西南方向来到悬崖边缘,延崖而下。 原来悬崖上另有一隐蔽道路,可供人上下行走,只有魔教教众方才知晓。 公良御暗道:“没想到关押各派之地竟不在魔教之内,怪不得我们搜遍魔教也没有找到,八成是在悬崖下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来到悬崖底部。此处是一出峡谷,四周森林遍地,幽静空灵,十分隐秘。 三人又沿平路径直行了两百多步,但见前方山崖中有一裂缝,高约数十丈,宽有三丈左右,u看书.uukashu 其内空间甚阔,灯火通明。 三人走进一看,内部趁陡坡状,往上延伸看不到尽头。想必这里就是观音洞了。 此刻,正有两名弟子把守洞外,一见灵鹫使,立即跪拜,道:“见过灵鹫尊使。” 灵鹫使点了点头,道:“本尊使抓到一名犯人,要关入观音庙内,你们让开吧!” 二人恭敬道:“是!”随后走到一旁。 公良御、茯苓二人跟着灵鹫使走进洞内,沿石阶而上。 公良御细细观察,只见十步一人,把守相当严密,看来这里的确就是关押各派之地无疑。 过不多时,三人走了约莫五百石阶,到得顶端,只见前方有一庙宇,紧闭房门,外面三十多名弟子把守。 公良御和茯苓道长相视一眼,先后点头,均是明白各派就关在这座观音庙内。 众弟子见来人为灵鹫使,纷纷跪拜:“见过灵鹫尊使!” 呼声整齐,响彻洞内。 公良御心觉这些神王使者仿佛宫廷皇帝一般,弟子见了都得山呼称尊,这与武林各门各派大不相同。 灵鹫使说道:“把门打开?”灵鹫使吩咐一声,然而却无人行动。 片刻后有弟子道:“回尊使,神龙使吩咐,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不得打开这道门。” 灵鹫使神色渐冷,道:“连本尊使也不可以吗?” 这名弟子有些为难,但还是咬牙道:“尊使恕罪,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第142章 将计就计 灵鹫使冷笑一声,道:“什么时候神龙使这般神气了,竟敢谁的面子都不给。倘若本尊使非要进去呢?” 这名弟子很是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灵鹫使渐有怒意,厉喝道:“大胆奴才,还不赶紧把门打开,违抗本尊使的命令,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此话一出,这名弟子显然很是惧怕魔教尊使的威严,连忙应了一声:“遵命。” 公良御二人在一旁默不作声,看来魔教使者凶残狠毒,对教中弟子,也是毫不留情。 只见这名弟子缓缓打开庙门,里面略有光亮,待得走进去一瞧。 却是一间特大的牢房,里面关押的果然都是各派弟子。 公良御目光扫过,大部分都是陌生面孔,直至见到华阴派的弟子,其中丁梦玲赫然在内。 这些人神色虚弱,更有甚者,全身遍体鳞伤,似被严刑拷打过。 茯苓道长一眼见到丁梦玲,立时变得情绪激动。 丁梦玲亦是瞧见茯苓道长,惊讶万分,连忙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难道冲虚观也被魔教突袭了?” 茯苓道:“冲虚观倒相安无事,你怎么样了?” 丁梦玲身体似乎很是虚弱,轻声道:“我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我们所有人都中了灵鹫使的霜月寒针,无法使用内力。” 茯苓神色凝重,目光看过所有人,果然都和丁梦玲一样的状况。 公良御在人群中四下寻找,过不良久,赫然认出众多白衣人,他们正是苍南剑派的弟子。 玉音、罗延两兄妹也在其中。公良御和二人阔别了多日,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在监牢之中,实在有些令人惆怅。 玉音和罗延从其目光中亦是能感觉到几分熟悉,不禁心下疑惑。 却在这时,灵鹫使忽然发出一连串尖笑之声“呃哈哈哈!” 所有人均是一惊,只听灵鹫使道:“你二人可都寻找到想要找的人了?” 听她这声古怪的问话,公良御和茯苓道长相视一眼,顿觉不妙。只怕灵鹫使已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灵鹫使朝公良御望来,冷声道:“苍隼乃是本尊使坐下第一护法,他的声音我比谁都熟悉,你虽然学的很像,但还是瞒不过我。” 公良御并未慌张,缓缓道:“看来你早已认了出来。” 灵鹫使笑道:“不错,你们这个计谋很好,想从我口中骗出关押各派的所在。只可惜你若是假扮其他人,我还真就中计了,怪只怪你假扮的是苍隼。” 公良御道:“你既然没有中计,可你还是带我们来了这里。” 灵鹫使道:“此处铜墙铁壁,纵然武功再高,也难以逃脱,因此我将计就计,为的就是把你们引到这里。” 公良御、茯苓终于明白,怪不得灵鹫使要亲自来此。原来是要将他们二人引到这里,好瓮中捉鳖。 本以为灵鹫使已然中计,可没想到他二人才是中计之人。 茯苓冷笑一声,道:“铜墙铁壁?就凭你和外面的那些魔教弟子,休想拦住贫道。” 灵鹫使笑道:“哦!那你倒试试看。” 话音方落,只见茯苓道长怒容一起,“嘭”一声,用内功将身上绳索震断,而后双掌齐动,一出手,就是十分猛烈的掌法。 灵鹫使略微惊讶,却并未有丝毫惧意,探手一挥,掌势飘忽,怪异灵动。 灵鹫使的掌法公良御并不陌生,记得叫“七星霜月手”,亦传授给了李芸。 公良御忽然间似想到什么,暗道一声:“不好。” 却在这时,灵鹫使和茯苓道长二人对上一掌,疾风卷动,赫赫生威。二人均是往后退却,似谁也没占到上风。 公良御心想还是晚了,茯苓道长方一稳住身形,神色立时急变,只见她手臂泛起寒霜,缓缓向全身蔓延。 公良御知晓这是被寒气侵入导致,他刚才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打算提醒茯苓道长,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茯苓道长已中了寒气。 茯苓道长立既运转真气化解,灵鹫使却冷笑道:“你的武功确实厉害,你我可谓在伯仲之间,不过本尊使的寒气,天下间没有人能化解,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茯苓道:“你就是用这个,让众人使不出内力的?” 灵鹫使道:“不错,霜月寒针就是我的寒气所化。” 茯苓道:“好歹毒的魔头。”心下怒火上涌,伤势却变得更加严重。 只怪她大意了些,倘若事先发觉,以她的功力,自不会轻易中招。 灵鹫使正春风得意间,忽觉一道猛烈劲风扑面而来,直令她呼吸急促。 如此刚猛的掌力,她实未见过,就算是飞鹰使的“八卦回天掌”亦要逊色一分。 立即双掌一迎,掌力至处,寒气逼人。 只听“嘭”一声闷响,u看书 ww.ukansu 灵鹫使忍不住踉跄倒退,数十步方才稳住身形。 她神色惊骇,方才对掌之际,她全然落入下风。显然对方的功力比他要高出一筹。 心下暗想:“此人是谁?武功如此厉害,莫非是六大门派的掌门,不过他中了我的寒气,亦是难逃一死。” 这人当然就是公良御,此刻玄功运转,灌于双臂之间,待得片刻,寒气便既消退。 灵鹫使眉头紧锁,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化解我的寒气。” 公良御也不再隐瞒,摘下面罩来,一脸笑意的说道:“灵鹫使,别来无恙啊!” 他一露出面貌,罗延和玉音神色震惊,似不敢置信。 灵鹫使一见公良御,木然半响,随后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怪不得寒气对你无效。” 茯苓道长认得公良御,心想:“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个少年,年纪轻轻功力就达到如此境界,实为平生所见。” 在山下群雄聚集时,茯苓道长见过公良御,只是并未多加留意,很快他们又穿上了魔教衣服,因此一路上并不知晓公良御的身份。 公良御兀自笑道:“你不是说寒气无人能解吗?” 听此话有讥讽之意,灵鹫使心下暗骂,然神色忽有些好奇,说道:“没想到多日不见,你的武功又大进了,方才使得掌法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那个老妖魔的‘八卦回天掌’吧!” 公良御道:“不错,还算你有些眼力。” 第143章 驱除寒毒 灵鹫使双目微凝,冷笑道:“臭小子,以为学了老妖魔一样的武功,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忽然间,话音一落,踏出奇异步伐,双手柔柔舞动。掌力扩散,犹见道道冰渍往四方蔓延开来。 这显然是七星霜月手施展极致,所具备的威力。 四周的各派弟子纷纷避到远处,他们本已身中寒气,若是再被寒气侵入,怕是命将不保。 公良御瞧见此状,立即运转玄功,双掌间青红二色绚丽多彩,双掌大开大合,立时便似有一道气墙环护周身。 寒气一碰触气墙,当即灰飞烟灭。 刹那间,二人斗在一起,劲风激烈碰撞,直令旁观众人衣衫鼓动,噗嗤作响! 半响过后,灵鹫使出招越发犀利,然而不管她如何攻击,公良御的掌法仍是应付自如,奈何不得。 反而公良御转守为攻时,灵鹫使立时陷入疲于应对的状态。 不禁暗中大感不妙:“这臭小子的武功如此精湛,这般下去,只怕不是对手。” 思虑间,她以退为进,趁机往后退却。 公良御见她如此,八卦回天掌施展更为刚猛,只听一声巨响,一掌将灵鹫使击得踉跄后退。 灵鹫使确实不弱,他这八卦回天掌具有摧筋断骨的威能,然而对方只是难以招架,却并未出现重伤之势。 只见灵鹫使发出一连串尖笑,身形趁机闪退出庙外。 公良御神色一变,知晓灵鹫使要逃跑,此刻庙外有众多士兵,倘若将所有人惊动,全数围攻他们,那就颇为棘手了。 哪知,刚追到庙门前,咔咔声一响,庙门瞬间被关闭。公良御反应极快,双掌一推,轰在庙门之上,本欲破门而出时,却不料庙门只发出一声巨响“哐当”,再无丝毫异样。 公良御大为震惊,以他的功力,就算面前是一块巨石,也能击出几道裂缝,然而这庙门却相安无事,这如何不让他吃惊。 身形险些撞在庙门之上,猛然翻转间,狼狈得站住身形。 忽听外面灵鹫使的声音响起,说道:“你以为这间庙为何能困住各派,它四周均被我教特有的深渊寒铁加固,纵然你武功高强,也无法撼动。” 公良御道:“魔头,你想做什么?” 灵鹫使大笑道:“你们此次潜入我圣教的,想必不光只有你们俩个人吧!” 公良御听到这话,立即默而不语。 可是不管他说与不说,灵鹫使已有所怀疑。事到如今,他和茯苓道长都被关在庙内,只怕外面朽木等人迟早要暴露。 灵鹫使笑声渐去,很快门外安静了下来。 公良御站立片刻,然后走到茯苓道长身边,查探她的伤势。 茯苓道:“灵鹫使这个魔头,当真阴毒,如今咱们被困在了这里,若是外面的各位寻不到咱们,只怕会另有行动,而灵鹫使必然有所防备,到时各位就危险了。” 公良御自然知晓当下情况的不妙,可事到如今别无它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听一道柔和的声音在叫他:“公良御!” 公良御转头望去,却是玉音。后者眼眶一红,奔跑而来拥抱住他。 玉音情绪激动,连连说道:“太好了,太好了,他们都说你死了,原来不是真的。” 公良御心下一软,知道她这段时间肯定很是担心。而所说的他们,应该是穆子清和王允等人。 公良御含笑道:“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玉音点点头,久久不松开,闭着秀目,神色宁和。罗延看着两人开怀大笑,心中说不出的舒畅。 随后,玉音终于松开怀抱,目光望着公良御,似怎么看都看不够。如此有情,众人如何看出来,莫不祝福。 危难之际重逢,于险境中增添一分喜悦,当真是一桩美事。 良久后,罗延咳嗽一声,令得玉音回过神来,立时有些羞涩。 罗延倍感诧异,想他这个妹妹性情冷淡十分要强,如今竟也露出了女儿家家的模样,若不是动了真情,绝难表现出这般姿态。 公良御笑道:“罗师兄,你怎么样?” 罗延道:“我还好,在这里关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 众多苍蓝剑派的弟子纷纷走来寒暄。公良御虽与大多弟子不熟悉,但终有一份同门之谊。 随后公良御了解到众人均是中了寒毒,不过各有深浅。 此毒号称无人能解,然而公良御却是例外,灵鹫使把他关入此牢,以为就相安无事了,岂料反倒有些弄巧成拙。 公良御暗道:“倘若我替众人解毒,待得大家功力恢复,集众人之力,定能攻破这道庙门。”目光深邃,朝庙门一瞧。 计较一起,公良御便立即行动。率先给玉音和罗延解毒。u看书 .uukanshu. 二人盘坐地上,公良御左右双手抵住二人背心,阴阳之力缓缓运转。 方一输入二人体内,作用之下,道道白雾从体内散出,弥漫空中,十分奇异。 众人瞧见这一幕,无不惊讶万分。 丁梦玲与茯苓道长坐在一起,他们自然知晓公良御是在给人疗伤。可这本是平常之事,却能身处这般异状,二人也是大为好奇。 良久之后,公良御忽然收功,慢慢的白雾消散,罗延和玉音面露惊喜,略一感受,只觉得全身有劲,精神百倍。 丁梦玲不禁叹道:“没想到他竟然能替人解除寒毒,真乃奇人也!” 茯苓松了口气,道:“看来咱们有救了。” 二人相顾点头,慢慢松了口气。 罗延喜悦之下,更多的是惊讶,不禁问道:“师弟,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般厉害武功?竟然真的把我们身上的寒毒给解了。” 公良御笑道:“不瞒罗师兄,这门武功我很早之前就学会了,只是后来方才发现它的妙用。” 罗延虽不清楚细节,兀自觉得还在梦中,吃惊之色久久不散。 众人瞧见罗延、玉音恢复后的状况,无不震惊,陆续开始议论不停,大都赞叹不已。 公良御自然明白众人定是在说寒毒之事,登时抱拳道:“各位,请稍安勿躁,在下会给各位一一解毒,不过得耗些时日,期间需十分隐秘,切不可让魔教教众发现,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第144章 破庙而出 正如他所说,此地人数众多,纵然他内功再深厚,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给所有人解毒,倘若不提醒一翻,这些人的动静引来魔教弟子,那就遭了。 众人听得这话,也都明了,当即安静下来。 丁梦玲道:“少侠救命之恩,华阴派永不敢忘。” 说罢!竟然跪地一拜,甚为郑重。 公良御连忙上前阻止,道:“前辈太过折煞在下了,还请快快起来。” 丁梦玲道:“少侠此举,无异于给华阴派一次生机,自当受得这一拜。” 公良御见她坚决,自知难以阻止,便任由了她。而茯苓道长亦是随同丁梦玲跪拜。 有了华阴派牵头,随后天龙派、南山派、武夷门及各派均是跪地一拜,以谢公良御欲相救的大恩。 公良御道:“各位请起,在下必当全力为各位驱毒。在下是想,待得大家功力恢复,咱们杀出这道庙门。”目光一转,似透出门外,看向把手的魔教弟子。 丁梦玲和茯苓道长相顾一眼,似有决定,茯苓道:“既然大家的性命全靠少侠所救,那就但凭吩咐,唯少侠的命令行事。” 一句话说得甚有凌然气势,其余众人无不赞同。 公良御本就打算让大家同仇敌忾,现在这般倒正合心意,至于听谁的命令,并不重要。 接下来的时间,公良御一一给众人驱除寒毒,刚开始每过十人,他便歇息一番,恢复体力,到得后来渐渐熟悉,则二十人后再行休息。 如此不停的运用阴阳玄功,倒是令他更加得心应手,更令人惊喜的是,不经意间他的功力亦不断加深。 公良御心下暗自思虑,未有多久,便既明了。 当年乞丐传授这门内功时,虽然提及极少,但公良御修习这段时间以来,渐渐发现这门内功施展次数越多,则积聚的真气就越多,内功也随着逐渐加深。 因为阴阳玄功本就是引外气入体,倘若往复施展,引入的外气自然就越多,冥冥中得到了益处。 此地被关押的人绝不止六百之数,他要运功数百次,如此一想,不知最后功力能达到何等地步。 山崖裂缝,庙宇当中,不知天日何时。 终于,公良御给最后一人驱散了寒毒,他并未停下,而是接着调息打坐,过得半个时辰,方才睁开双目。 只见神目炯炯,气息浑厚,精力旺盛。 玉音走到身旁,问道:“怎么样了?” 公良御含笑道:“并无大碍,似乎功力反倒增加了几分。” 玉音微微一笑,道:“你能达到这般境界,想必受了很多苦。” 公良御道:“祸福相依,身死本就难料。” 玉音忽然十分惆怅,道:“自从大师姐王采曲出事之后,苍蓝剑派一直无人主事,最后魔教攻来,我们全都被抓到了这里。” 公良御叹了口气,道:“都怪我不好,若是当时能及时阻止公孙流,大师姐也不会死。” 玉音忽而疑惑,道:“大师姐没有死,你莫非不知晓?” 此话一出,公良御登时楞在当场,心神激荡,片刻后方才回转过来,情绪激动道:“你说的可是真?大师姐没死?” 玉音郑重点头,道:“我和哥哥曾去兰陵城看望过大师姐。她受了重伤,好在性命无碍。” 公良御道:“那大师姐怎么样了?伤势可曾痊愈?” 玉音见他如此担心,不禁目光奇异,道:“伤势确实已经好转,可就是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是任督二脉受阻,方才出现这种状况。现在穆子清穆师姐一直在兰陵城照顾。” 公良御道:“任督二脉受阻?”他有些不解,想来定是被公孙流的掌力击中导致。 玉音道:“你现在武功这般高强,有没有办法救治大师姐?” 公良御思虑之下,缓缓道:“我的内功虽然可以治疗伤势,却不能打通经脉。” 虽然他没有办法,但王采曲总归还活着,没有死去,这当真是意外的惊喜。 玉音略有些失望,道:“看来只有另寻它法了。对了,你这段时间在哪里,难道一直没有去过兰陵城?” 听她最后问起,公良御便将落入长江之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玉音神色不断变化,最后说道:“没想到你事先就已经与魔教打过交道,而与此同时,苍蓝剑派亦是遭到了袭击。” 公良御道:“只可惜没有及时发现魔教的阴谋,否则门派的师兄弟也不会沦落至此。” 玉音道:“魔教行事诡秘,事先各派都没有察觉,倒并非是你的责任。” 二人谈话间,丁梦玲和茯苓道长走来,询问公良御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显然现在众人都以公良御为主。 公良御倒也并未拘泥,环顾众人,说道:“各位寒毒既已除去,只待调息恢复功力,到时候咱们集众人之力,击破这个庙门。” 此话一出,uu看书 .uuanshu.om 并无人有异议。 玉音未再与公良御交谈,当下最要紧之事,就是离开此地,否则迟则生变。 公良御心下不禁忽想:“不知道山下各派是否已经攻山,朽木前辈等人亦不知有没有暴露。” 结果虽然不得而知,但灵鹫使回去后定然有所行动,说不定朽木等人已经陷入危机境地。 过了两个时辰,见众人恢复的差不多了,公良御便开口,道:“诸位,随我运转内力,齐攻庙门。” 众人纷纷应是,站成数列,一个接一个,内功相连,掌力相助。再由当头之人直攻庙门。 这是公良御想到攻破庙门的方法,虽然灵鹫使曾言,这庙门乃是由深渊寒铁加固,坚韧异常。 可公良御看来深渊寒铁终究不过凡物而已,不存在无坚不摧一说。 况且这里有数百人,内力相连之下,纵然是天下第一高手,也要退避。 只听一声轰鸣“嘭!”巨响震天,响彻观音洞内。 庙外,众多魔教弟子被响声惊动,不大一会,纷纷集合一起。 只听庙门发出“嘭嘭”巨响,一声,两声,三声,似一只巨兽在内咆哮,令得尘土飞扬,亦有道道劲风透射而出,令人胆寒。 不知响了多少声,魔教弟子无不十分紧张,最后“铛”一声,似金铁断裂之声。 只见庙门崩碎,碎片飞出。其内冲出无数各派人士,气势汹汹。 刹那间,观音洞内厮杀便起。 第145章 魔教争斗 1 魔教弟子如何也想不到,庙内各派忽然间全都恢复,竟然破门杀出。 他们驻守此地,虽有一百之数,但各派足有六百。相较之下,立见高低。 各派中均有不少好手,心中愤怒又已憋屈了许久,此番一出手,便是竭尽全力,毫不留情。不论魔教弟子如何顽抗,亦不能敌。 过得半个时辰,魔教弟子就被杀了个干净。 然而,除了这些魔教弟子,并未有任何一个魔教使者出现,公良御等人不禁大为疑惑。 茯苓道:“少侠,魔教使者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出现。” 公良御神色凝重,忽道:“莫非各派已经攻山,魔教使者亦脱不开身?” 丁梦玲道:“我看很有可能,否则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惊动魔教使者。” 三人都是这般想法,当即不再停留,集结各派人众,速往洞外走去,直奔魔教。 六大门派除了太湖宗外,全都在这里,加上其余各派弟子,俨然似一股大军,浩浩荡荡,发足前行。 一行人速度不慢,不到半个时辰,已上得山崖,见魔教楼阁处处,却十分安静,无一队巡逻教众。 犹记得公良御等人刚潜入魔教时,防备很是严密。如今这般情况,倒令人觉得十分怪异。 现下他们人多势众,没有必要再隐藏身形,倘若真有魔教埋伏,自可一决高下。 公良御在前带头,各派紧跟其后,好一派丝毫不惧的态势。 过得良久,一行人任然没有发现魔教教众,愈发觉得古怪。倘若山下各路英雄已经攻山,魔教也应当严防死守才是。 却在这时,蓦然间听闻有人激斗之声,公良御循声望去,那边是校场的方向。 心下暗道:“莫非魔教教众全在校场集合?” 疑惑一生,便带着各派靠近校场,众人动静不大,暗中潜伏,果见校场中全是魔教教众。 高台之上有二人激斗正酣,分别是朽木与飞鹰使。二人你来我往,招数拆解,难舍难分。 高台之下则有二十多身着紫衣之人,这些人体态狼狈,各有伤势,此刻全都未曾蒙面,公良御和茯苓均是认得,赫然是潜入魔教的诸位。 公良御与茯苓相顾一眼,山下的严正还并未率众攻山,反而是朽木、李剑秋等诸位暴露了。 他们先前便有预料,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灵鹫使回教后,既召集教众,将他们其余人全部搜捕了出来。就算并非是搜捕而出,也必然跟灵鹫使大有关系。 这时,李剑秋忽瞧向高台上的一人,此人身材魁梧,甚有威严。他身边还有两人,分别是灵鹫使和白凤使。 公良御目光一瞧,灵鹫使似受了重伤,正在盘膝打坐。 只听李剑秋道:“神龙使,咱们双方言过三局两胜,第一局我输给了你,第二局朽木前辈赢了灵鹫使,这第三局若是我们赢了,放我们离开之事,可要兑现承诺。” 公良御听得此话,便既明了,灵鹫使的伤势便是朽木所为,而现在朽木对阵飞鹰使,自是第三局了。 公良御暗想:“不知道魔教为何有此承诺,看来定是朽木前辈等人想的计策,只是以魔教的作风,是绝对不会兑现承诺!” 神龙使大笑一声,道:“你大可放心,本尊使自然会遵守承诺。” 高台上劲风阵阵,飞鹰展动轻功,闪过一招,森冷笑道:“李剑秋,你这落败之人何来如此自信,本尊使定会输给朽木。” 朽木道:“魔教妖人,与老夫对敌,还妄自分心,找死。”说罢!沉声发出尖锐之音,似有无穷破坏之力,直将飞鹰使震得狼狈落地。 飞鹰稳住身形,却并未有什么伤势,道:“你的音波功确实厉害,不过先前与灵鹫使一战,现下内力所剩无几,要胜你有何难事。” 朽木冷哼一声,道:“那你就来试试!”忽而双掌变爪,随身舞动,攻出之际,便似强兵利刃,带起阵阵破空之音。 这一招显然就是朽木先前跃过高墙时,所展示的爪功,公良御暗自敬佩:“朽木不愧是前辈高人,以一敌二,兀自击败一人,现在与飞鹰使相斗,更是不落下风。” 飞鹰使连忙闪避,似对朽木的这一手爪功很是忌惮,轻功展动之际,使出他的看家本领八卦回天掌,双掌游动。 只听一声轰鸣“嘭”,二人劲力激荡,双双踉跄退后,飞鹰使气息略有紊乱,朽木却情况不妙。看来对过两大高手后,体力已是强弩之末。 谭奎大喝一声:“朽木前辈,在下有眼无珠,山下得罪前辈,实在该死。你已经尽力了,还是不要和他们硬拼,uu看书wwuukanshu 保住性命要紧。” 朽木笑了笑,道:“说这干嘛?老夫活了大把岁数,什么场面没见过,经历无数生死从未言退。这魔头想要杀我,却也是妄想。” 飞鹰使道:“若不是本尊使上次被人打伤,内功受损,一直很难恢复,岂会让你这般嚣张,早便将你碎尸万段。” 朽木道:“噢?我武林当中还有这等英雄,能将你伤得这么重。” 台下诸位均是知晓,上次飞鹰使伤在了都邺长歌手下,因此自然认为是都邺长歌了。 飞鹰使道:“此人今天没来,若是在这里,本尊使定要一雪前耻。” 朽木冷哼一声,很是不屑。飞鹰使神色一狠,陡然出手。 二人不在多言,再次斗将一起。高台下诸位明显挂着担忧之色。若是朽木真的败了,那所有人均是无法活命,可若是胜了,魔教却也不一定兑现承诺,总归还是难逃一死。 他们其实明白,三局两胜不过是拖延之计,并未真的认为魔教会兑现承诺,只是为山下的各路英雄赶到争取时间,如此一来,尚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山下各路英雄迟迟没有出现,仿佛消失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所有人非常疑惑,当初上山时严正曾言,他会率众随后攻山,只要他们引起魔教骚乱,到时两面夹击,杀魔教措手不及。 可事到如今不见人影,这显然与当初约定的计策大有不符。未知出了什么变故。 第146章 魔教争斗 2 高台二人斗至激烈,飞鹰使掌力愈来愈猛烈,朽木却急变爪功,忽而往要害擒拿,忽而似刀削,直攻手足,招式使得甚为凌厉。 可是飞鹰使身法卓绝,这一方面占足优势,就算一时不能制胜,以轻功牵制,朽木在徒耗内力之下,渐渐体力匮乏,难以支撑。 陡然间,二人再次拼上一计内功,这次朽木实难应对,只听“嘭”一声,掌力溃散,朽木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退后,若非谭奎及时飞身相救,定是要栽倒在地。 谭奎扶着朽木,询问道:“前辈,你没事吧?” 朽木顺了一口气,道:“没事,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飞鹰使道:“好你个朽木,凭我摧筋断骨的掌力,竟然都奈何不了你。” 朽木道:“这八卦回天掌本是太湖宗的武学,竟被你学了去,今后不知又要有多少好汉遭殃。” 飞鹰使道:“你还担心别人,你已经输了,三局两胜,我魔教胜了两局,看来你们今天是非死不可。正好本尊使的长生不老功还未吸够血精之气。” 目光一转,看向台下的年轻男女,最后停留在陆邵青和徐晓珍身上。众人对飞鹰使的凶残实有了解,无不色变,二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却在这时,忽听一声断喝:“魔头,休想伤人。” 听闻这声,飞鹰使蓦然回头,只见一人飞身而至,单掌直下,向他头顶劈来。 这一掌实在威力无穷,刚猛至极。飞鹰神色大变,双臂交叉,往头顶一挡。 一声轰鸣巨响,劲风四卷,飞鹰使登时难以支撑这般力道,双腿跪至地面,砸出道道裂缝。 眼见飞鹰使陷入危机,神龙使身法急速展动,刹那间临近,同时手握双拳,轰击而出。 “嘭”一声,极强力道相撞,声势可谓骇人。 随后,神龙使借机将飞鹰使救出,退至远处。飞鹰使神色凝重,目光盯着前方那人,冷声道:“是你,公良御。” 出手这人正是公良御,于他身后,陆续便是茯苓道长,丁梦玲,及六大门派众人齐至。 一时间,校场无数人众,形成两方对峙,可谓剑拔弩张。 朽木等人欣喜万分,无不欢喜叫好。一见到公良御和茯苓道长,以及身后的人,自是明白,他二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各派人士救了出来。 先前他们见公良御和茯苓道长久出未归,以为二人遭到不测,当下决定另寻他法,谁知魔教忽有行动,于教中四处搜寻,似乎就冲他们而来。 最后他们不得不撤退,可是魔教大门紧闭,连高墙亦是把守严密,无奈在撤退之际暴露,令得魔教围攻,纷纷被擒,将他们带到了校场之中。 魔教本欲取众人性命,可朽木与李剑秋二人凭借高强武功,又使出拖延之计,与魔教四使三局两胜,方才坚持到现在,否则早就丧命于此了。 他们落入此番境地,倒是和公良御、茯苓道长预计的差不多。好在二人终于及时赶到,否则朽木一行人的性命可想而知。 公良御双目一凝,方才和神龙使交过一招,对方的武功犹在飞鹰使之上,实不可小觑,当下并不妄动,而是缓缓道:“飞鹰使,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阴毒。” 飞鹰使厉喝道:“臭小子,你究竟使得什么武功,接连两次被你所伤后,本尊使的长生不老功一直无法顺畅运转,导致内功迟迟没有完全恢复。若非如此,本尊使岂会屡屡在人手上吃亏。” 公良御登时一奇,暗道:“原来飞鹰使方才说伤他的人便是我,这倒奇了,难道是他中了我的阴阳真气,导致根基受伤?” 公良御也想不明白,伤飞鹰使是真,出现这般后果却也没想到,只得对其说道:“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在太湖宗就不该让你轻易脱身。” 飞鹰使心下甚急,他这般不顾颜面的言语,实因他要弄清根本,否则迟迟恢复不了功力,只怕今后在魔教八使中,就要沦为笑柄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在场诸位无不吃惊,无论是谁,魔教四使,还是朽木、李剑秋等人,均是一样的神情。 不过还是略有差异,魔教其余三使大都见过公良御,知晓其武功深浅,吃惊的是飞鹰使竟然栽得如此厉害,可知飞鹰使的武功与他们不相伯仲,就算有差距,亦是不大。 此等功力,竟然两次落败,实出意料之外。 朽木此刻已回到台下运功疗伤,忽看向李剑秋,含笑之间,朽木道:“没成想这位少年才是打伤飞鹰使之人,他年纪轻轻,武功就有此等境界,武林后继有人了,魔教为恶,亦不足为虑也。” 李剑秋道:“前辈说得极是,先有都邺长歌,后有这位少年,江湖人才辈出,一代新人胜旧人。” 二人这番话音,亦是被旁边之人所听闻,众人神情各异,原来在他们之中亦还隐藏这么一位高手。 金时安更是无奈一笑,公良御与他们相处那么长世间,竟然都没发觉。uu看书 .uukns 陆邵青颇有不悦,对徐晓珍说道:“表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武功这么厉害。”语气有些埋怨。 徐晓珍脾气本就古怪,她其实并不知晓,一听陆邵青这话,更是一怒,斥道:“你武功比不过他嫉妒了吧!我就是提前知道,就是不告诉你。” 陆邵青脸色涨红,无奈撇过头去。看来这次是真的有些生徐晓珍的气。 这些人谈论之际,飞鹰使与神龙使似乎有些忌惮,未再妄然动手。 神龙使道:“阁下好厉害的手段,竟然能将观音洞的囚犯救出来。” 公良御含笑道:“这得多亏了灵鹫使,若不是她把我关入观音洞,也不可能解救出各派。” 灵鹫使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对公良御道:“臭小子,你难道将所有人的寒毒都解了?” 公良御道:“不错,你以为将我们关进洞中就万事无碍,岂料正好弄巧成拙。” 灵鹫使神色震惊,道:“不可能,就算你的内功深厚,短短两日,怎么可能给数百人驱除寒毒,若是强行如此,只会落得个真气耗竭而亡。” 她显然并不相信,可是茯苓道长、丁梦玲等人安全的出现在眼前,却又事实具在。 只听飞鹰使阴沉着脸,道:“怎么不可能,这小子的内功奇特,既然能克制我的长生不老功,驱除寒毒也不是什么怪事。” 公良御神色平静,并未多加辩解,正如飞鹰使所说,他凭借的就是阴阳玄功之利。 第147章 魔教争斗 3 魔教校场之中,两方人众气势汹汹,已呈剑拔弩张之势。 四使聚在一起,并未号令教众立即擒拿。现在各派人多势众,已不是那么好轻易对付的了。 朽木等人调息片刻之后,体力倒是恢复了些,他们纷纷起身,与公良御等各派人士站到一起。 两方对峙,眼看大战在即! 丁梦玲拔出长剑,喝道:“魔教妖孽,你们残害各派,无数弟子惨死,今日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茯苓道长道:“不错,今日魔教不除,誓不罢休。” 各派弟子立即齐声呼喝,气势震天。 神龙使朗声大笑,道:“就凭你们就想灭我圣教,真是痴心妄想。”其余三使亦是冷笑一声,并无惧意。 随后白凤使大喝一声:“教众听令,铲除这些忤逆贼人。” 魔教教众齐声一呼:“尊命!”响声一震,丝毫不亚于各派气势。 大战一触即发! 魔教四使率先出手,脚步一动,齐奔而出,似早有计策,竟合围公良御而来。 看得出他们似认为公良御最具威胁,所以当先便是要除去公良御。 四使一出,各展武学,神龙使双拳挥舞,轰鸣阵阵,强悍无匹。白凤使招数轻巧而灵动,怪异刁钻。飞鹰使掌法大开大合,猛烈深沉,一派摧枯拉朽之势。灵鹫使七星霜月手随身而动,寒气至处,无不激起一片寒霜。 眼见四使围攻过来,公良御毫不畏惧,当下双掌齐出,向四方挥舞,玄功运转之际,只见其衣衫鼓动,扑哧作响。 一道真气所化气墙环护周身,正乃回天之力。 如此一来,四使猛烈攻势竟不得伤他,兀自游走随意,堪与四使周旋不下。 刹那间,狂风倒卷,劲风阵阵。五大高手交战,四周百步内无人近得了身。 众多各派人士无不咂舌,公良御竟凭一己之力,周旋与魔教四使当中,本以为其武功已是厉害,可现在看来居然还要高出一筹。 当此之时,来不及吃惊,魔教教众已掩杀而来。各派无不生出一股豪气,拔剑迎将上去。 “铛!铛!锵!”刀剑互击而鸣响。 “嘭!砰!”劲道互拼而长啸。 场中一片混乱,均自杀红了眼。 嘈杂声中,忽听一声震天巨响,掩盖所有声音,一道劲波扩散,无论各派弟子或魔教教众,无不被卷倒在地。 正是公良御和魔教四使拼了一计内力,劲风激荡所致。 劲道溃散,公良御踉跄退后数十步方才站稳身形,他神色凝重,双臂颤抖,看来以其如今的功力尚可与四使周旋,但时间一长还是不敌。 公良御缓缓道:“魔教四使果然不同凡响。” 神龙使道:“阁下的武功出众,我等四人齐上,方才略胜一筹。”此话显然带有敬意,看来神龙使亦是不敢丝毫的轻视公良御。 飞鹰使不禁咒骂道:“臭小子,这才多久未见,你的功力怎么达到了如此境地。” 灵鹫使道:“这小子身怀奇异内功,实在不可以常理论之。”她此刻仿佛如开窍了一般。 白凤使道:“这人太过怪异,咱们还是尽快将他除掉的好,否则日后必成圣教大患。”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均十分赞同,相顾一眼,再次出手。 公良御见四人再次猛攻而来,暗道:“这四人虽不能敌,但拖延些时间倒是可以,待山下众英雄一到,两面夹击,必能解除危局。” 却在这时,忽听身后劲风而至,有人呼道:“少侠,我们来助你。” 喝声一止,三人疾速而来,正是李剑秋,朽木,茯苓道长。 公良御立时明了,三人是要与他合战魔教四使,当即应了一声“多谢”,随后呼应三人,蓦然出手。 一时间,八道劲力相交,四人各自应战。 公良御率先迎上神龙使,二人拳掌相对,你来我往,斗得好不激烈。 朽木迎战飞鹰使,二人方才便斗过一场,此番再次交手,仇人相见,双方兀自你杀我活。 李剑秋剑法独到,长剑轻鸣间,与白凤使斗得不分上下。茯苓道长内功深厚,拂尘宛如利刃,带起阵阵破空之音,但凡至处,灵鹫使亦连连躲闪。 这次茯苓道长格外小心,自不会再中灵鹫使的寒气。如此斗得许久,亦是不落下风。 八人无不都是顶尖高手,这一交战,声势自然浩大,交战的双方教众弟子,无不避让三分,否则到头来没死在敌人手上,反倒被自己人震伤。 时间一晃,便至日落,山上正魔双方死的死,伤得伤,可谓两败俱损。倘若此时山下各路豪杰攻山,uu看书.uukansh 正好可以趁机杀魔教措手不及。 然而久久没有消息。众人无不生疑,尤其是朽木、李剑秋等人。 当时临走前严正言辞凿凿,会与他们前后夹击,然而事到如今,他们已与魔教拼了个两败俱伤,却不见严正前来。心下不禁十分愤怒。 朽木与飞鹰使对过一掌,双双退后,均自喷出一口鲜血,飞鹰使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已无力再战。 朽木拼尽全力,方才把飞鹰使逼到此等境界,现下内力枯竭,已是强弩之末,与飞鹰使一样再无余力。 李剑秋和茯苓道长等二人也是各负伤势,而白风使和灵鹫使亦没讨到好处,四人均都暂时罢手,各自运功调息,只待恢复些许再战。 四使当中便只剩下神龙使与公良御苦苦周旋。当初神龙使曾与公良御和孙不正斗过一场,那时他还尚可与二人斗得不落下风。 然而现在公良御一人便能胜过他,心下滋味实不好受。 公良御亦对神龙使颇为敬佩,此人的功力不凡,竟能与他周旋这么长时间。 只见一道劲波溃散,神龙使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飘摇倒地,赫然被公良御的八卦回天掌击中。 公良御收回掌势,并未趁胜追击,此刻四使都已负伤,现在他要取四人性命自然不难。实因他心下另有顾虑,那便是魔教神王。 从灵鹫使口中,他已然得知有一位天罗神王正在闭关当中,如今魔教穷途末路,想必他不会不管。 第148章 魔教争斗 4 公良御来到朽木等人身旁,查探三人伤势,虽都有重伤,好在一时并未有生命危险。 此时,朽木怒容一现,厉声道:“严正这个狗贼,竟然敢欺骗我们,说什么两面夹击,我们都与魔教拼到这番境地,他却迟迟不出现。” 李剑秋沉默不语,但神色不悦,可见其也是恼怒。 茯苓道:“你说会不会是山下出了什么变故,导致各路英雄不得前来。” 此话一出,无人能做出回答,公良御亦不敢妄加臆断,不过照他看来,魔教教众似乎都在这里,并无可能再分兵攻到山下,况且魔教也不会傻到放着大本营不守,而擅自出击。 念及于此,忽生一个大胆的猜测,暗道:“莫非这不是声东击西之计,而是要李代桃僵。想让我们与魔教拼至你死我活,然后再一举攻山。” 越想越觉得可能,倘若公良御猜测错误的话,那么早在之前,朽木等人和魔教四使斗得激烈之时,严正就该率众前来。 不禁暗叹一声:“如果真是这样,严正是要以众多人的性命,换取他们的大胜,这也正符合了他的利益。好一个齐国第一谋士。” 朽木道:“事到如今,咱们也别报什么希望了,少侠,你赶紧出手将魔教四使杀了,免去祸患。” 此话另外二人亦是赞同,茯苓道:“四使一死,魔教教众群龙无首,自必大乱。” 公良御也无异议,当即起身,瞧向魔教四使。 此刻四人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忽然很是平静,端坐起来,口中喃喃:“乾坤在上,法归天地。” 四人异口同声,念道这句话语。公良御当初曾听飞鹰使喃喃过,想来每到生死之际,这些魔教使者都会这样,许是一种祭语。 对于这些人公良御自然不会有仁慈之心,当即掌力暗运,就欲出手。 却在这时,忽闻一声大喝:“公良御,你这小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闻这道声音,公良御顿觉熟悉,循声望去,只见两道身影飘然而来,一大一小,一男一女,正是天荒和李芸。 二人落在近前,李芸当即兴高采烈,跑到公良御的身边,笑道:“神仙哥哥,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说完撅着小嘴,似有些伤心。 公良御含笑道:“哥哥怎么会不要你,本打算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己来了。” 天荒喝道:“小子,你也忒不是东西,咱俩约好的比试轻功,你却自己跑了。害得我回过头四出寻你。” 公良御道:“天荒大哥,在下中途生出些变故,并非有意。对了,你为何来此。” 说罢!双目凝神,盯着天荒。 天荒察觉出异样,收起大大咧咧之状,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到魔教四使身上。 只见魔教四使缓缓起身,而后躬身跪拜,呼道:“参加神王!” 听得此话众人无不色变,公良御并未吃惊,他早有猜测,现在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于此同时,各派与魔教教众亦不在激斗,纷纷罢手,魔教教众齐声跪拜,山呼:“参见神王!” 人群之中,金刀派弟子顿时大为震惊,当初此人硬生生抢夺了他们身上的钱财,让金刀派受到启齿大辱。他们如何能忘记天荒容貌,可以说对其恨之入骨。 金时安不禁咒骂一声:“这个贼盗竟然是魔教神王,怪不得一身武功出神如化。” 天荒微微点头,询问魔教四使,道:“你们怎么搞成这幅模样?” 神龙使道:“回神王,是公良御救出了观音洞中的各派,而后攻上山来,我四人均是栽在了他们手中。” 天荒道:“凭你的武功,想来中原武林没几人能伤得了你,连你都受了如此重的伤,究竟是何人所为?” 神龙使瞧了公良御一眼,道:“属下是被他所伤。” 这话天荒一听,愣了半响,便既释然,接着问道:“天罗那个家伙呢?还在闭关练功?” 神龙使点了点头。 天荒便不再问,神色却渐渐阴沉,目光扫过四使,显然对四人都很失望。 四人只得低下头,不敢作声。 随后,天荒转过目光,瞧向公良御,道:“好小子,这期间你干了一件大事啊!险些灭了我此处圣教分舵。” 公良御道:“魔教关押六大门派,又残杀诸多弟子,我们也不过是为了反击罢了。” 天荒忽微笑道:“本王不愿与你为敌,倘若你就此离去,你我还算是朋友。” 二人虽然交情并不多,但一月来比武论高低,却是各自钦佩,也算的上朋友了。天荒如此说,倒也有些仁义。 公良御自然明白,可正所谓正邪不两立,天荒虽然仁义,毕竟属魔道,而公良御行侠仗义,为的是扶弱济倾,uu看书 ww.uuknshu断断不会就此离去。 听得此话,朽木等人亦是有些疑惑,他们对公良御并不了解,不禁有些担心公良御会不会为此所动。 只见公良御长笑一声,待得声音停止,蓦然生出一股豪气,道:“你我上次比武,若非风止水大哥助我,也不会和你打成平手,因此实则是我略输一筹,不过现在你我再比,不知胜负又当如何?” 天荒随即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你我再决胜负,倘若本王输了,你自可取我性命,但若是你输了,在场的各派人士无一人可活。” 这话众人听来,无不震动,朽木等人相视一眼,均是露出决然。 朽木道:“少侠,你只管出手便是,不论胜败与否,咱们和魔教拼了便是,一条命死何足惜。” 朽木此话,无疑是想让公良御安心,毕竟将全部人的命运押在一人身上,不论是谁亦是会倍感沉重,心神意乱。 公良御自是明白朽木的意思,当即郑重点头,心下不胜感激。 李芸看得出二人剑拔弩张之势,当即有些担心,拉着公良御道:“哥哥,咱们离开这里吧!感觉这里好危险。”目光扫过四周,似乎有些害怕。 公良御将李芸拉到一边,交予朽木,蹲下来安慰道:“你放心,一会咱们就离开。” 说罢!不在理会,起身上前,对天荒说道:“出手吧!” 一句话说完,玄功运转,立时气势渐增,化作道道劲波,扩散开来! 第149章 魔教争斗 5 天荒见状,来了兴趣,朗声道:“好小子,多日不见,你的功力大有长进啊!” 公良御微笑道:“略有精进而已!” 天荒道:“好,咱就痛痛快快的比一场!”迅猛踏出一步,双拳紧握,气势节节攀升,丝毫不亚于公良御。 刹那间,只见两道身形交汇,劲力激荡。天荒双拳齐出,每招每式沉稳强悍,携带阵阵轰鸣之音。公良御掌势猛烈,大开大合,便似一头猛兽,威武不凡。 天荒催动八荒六合神功,亦可金刚不坏。公良御施展八卦回天掌,发出回天之力,进退自如,攻守兼备。 二人你来我往,方击出一拳,便既还出一掌,顷刻之间,交战数十余招。 一旁众人无不大为震撼,二人斗至这般激烈程度,兀自没人受伤,反倒越斗越起劲。 时间一晃,日落见黑,明月升起。二人忽然暂且罢手,双双退至一定距离。 天荒道:“好小子,你的掌法和我的神功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斗了许久,兀自不分胜负。” 公良御道:“不错,你的神功金刚不坏,我的掌法有回天之力,二者均出自一条门道,要分高下确实很难。” 天荒笑道:“那你可拿本大爷没有办法,咱两终归还是平手。” 公良御笑道:“你不是曾言平手就是输吗?你既承认,岂不就输给在下了。” 天荒仍旧笑道:“事关圣教存亡,本王可不会大意,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平手既是平手。” 公良御淡淡道:“原来如此。” 天荒缓缓道:“我还是方才那句话,你若就此退去,我圣教不与你为难。” 公良御道:“胜负未分,阁下此言尚早了吧!” 天荒眉头一挑,道:“莫非你还有什么高招?” 公良御瞧向李剑秋,道:“借阁下宝剑一用。” 李剑秋郑重点头,立刻扔出长剑,被公良御一把握在手中。 天荒道:“我却是忘了,你还会使剑法。” 公良御道:“就请阁下再试试我的剑招吧!” 说罢!疾步跃起,一剑直刺天荒,长剑破空,正往天荒百汇穴而去。 此处乃是天荒神功罩门,若要击败他,唯有从此穴着手。公良御自然就是这个目的。 然而天荒岂能不知,当下左拳迎击,只听“叮”一声,剑未至便被挡下。 公良御身形翻转,借这一击之力,使出苍蓝剑法“悬若日月”。只见他高高跃起,长剑宛如从天而降,直刺天荒头顶,凌厉十足。 天荒上次便吃过这一招的亏,当然早有防备,立马双拳齐迎,直将剑招击退。 蓦然间,一剑未得手,公良御再出一剑、二剑、三剑,“叮叮铛铛”一阵金铁互击之声。 天荒拳势愈烈,公良御的剑招越是连绵不绝。 这正是悬若日月剑法的精妙所在,任你招式何其毒,我如日月高挂天。 朽木等众人瞧得瞪大了双眼,木然半响,李剑秋道:“少侠使得这路剑法很是熟悉,是苍蓝剑派的悬若日月。” 朽木道:“不错,以他的功力使出这路剑法,当真凌厉无比,苍蓝剑派只怕也就濯长亭能有这分功力。” 玉音和罗延见到公良御使出这路剑法,亦是大为欢喜。 陆邵青显得极为不悦,暗骂一声:“臭小子,总有一天我的武功一定要超过你,让表妹知道我比你强。” 只听一声巨响,天荒劲力一震,“铛”一声,公良御的长剑崩为数截。没了剑后,凌空之势便要下落。 天荒喝道:“小子,你这剑法终究奈何不得本大爷,现在你没了兵器,看你还如何使剑。” 然而,天荒话音刚落,只见公良御并指成剑,瞬息间呼啸而至。正是一招“万剑朝宗”。 万剑朝宗蕴含前四式六试剑法的奥妙,这一招就是其中变化之一。 快如疾风,迅似雷电。 天荒脸色一变,双拳往头顶一挡,然而只削去大半劲道,其余之力蓦然穿透,直往百汇穴而去。 只见天荒身形不稳,踉跄后退一丈有余,最后一口鲜血喷出。 魔教四使神色大惊,灵鹫使喊道:“神王,你没事吧!” 天荒擦去嘴角血迹,缓缓道:“放心,虽受了点伤,却不至死。” 公良御落下身形,脸色苍白,气息急促,显然内力消耗不小。 镇定片刻后,道:“你这们神功果真厉害,罩门中了我的一招,竟然还能挺住。” 天荒厉声道:“臭小子,竟然能以指化剑,我真是小看了你,莫非已经达到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了?” 公良御并未做声,却是袖袍一卷,uu看书.uukanshu.o 陡然间,从人中群飞出一把剑。公良御神色一凝,猛然握住。 这一手凭空拘禁的手段,立时惊讶了不少人众。尤其是人群中的一位魔教教众,神色骇然,方才就是他的剑不受控制,脱手而出,飞向了公良御。 李剑秋、朽木等人相顾一眼,均是诧异万分,李剑秋他本就是用剑好手,但要他做到这一步,却还稍欠些功力。 天荒神色凝重,道:“好你个臭小子,竟然能做到这一步,看来你果真达到了剑道巅峰。” 公良御道:“此言差矣,剑道巅峰远不止于此,在下实未达到。” 天荒有些疑惑,片刻后,忽而明了,笑道:“原来如此,你和风止水都认为‘相聚千里取人首级’方才是剑道巅峰。” 公良御道:“不错。” 天荒道:“你难道不认为这根本不可能吗?相聚千里取人首级,这岂是人力所为。” 公良御道:“武功一道变化万千,一个人的功力究竟可以达到何等境界,本就无法揣测,否则为什么会有‘武学之道,永无止境’这句话。” 李剑秋听得他们的对话,沉思起来,渐渐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朽木忽然问来:“你可知道剑法可以达至‘相聚千里,取人首级’这等境界?” 李剑秋含笑道:“在下不知,不过李某相信剑法修到极致便能触及。” 朽木凝神细想,然而却是半信半疑,他并不使剑,只不过有些好奇罢了。 第150章 魔教争斗 6 天荒并未再多言,只是爽朗大笑,半响后方才严肃起来。 只见他微微闭目,偶尔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拳紧握间,体内顿时传出一声闷响。随后睁开双眼,炯炯有神。 公良御不禁疑惑,未知天荒方才的举动所为何意。 天荒道:“臭小子,咱们再来比过。” 公良御道:“好!” 说罢!迅既出手,万剑朝宗变作一招“剑影迷踪”,剑影重重,似朵朵银花,炫丽之极。 天荒双拳迎挡,“叮铛”阵阵金铁之音,响彻不停。 天荒哈哈大笑道:“风止水什么时候把他的剑法传给了你。” 这本是万剑朝宗的一种变化,天荒自不明白,将他当做了风止水当初使得剑影迷踪。 公良御笑道:“风大哥未曾传给我剑法。” 天荒略感疑惑,道:“这就奇了?不过即然如此,本大爷今天非要破了你的剑法。” 话至最后,气势陡增,双拳直往长剑上轰击,公良御眼看长剑似又要崩断,当即剑招快速变化,忽一招剑驰如风,忽一招剑无须发,切换自如。 六试剑法使完,当即忘却所有剑法,或有招,或无招,随心所欲,手到擒来。 天荒道:“好一个无招胜有招,你这一手却又比风止水高了一筹。” 话音未落,但见公良御一剑呼啸,直往他头顶刺来。天荒哈哈大笑,却是不躲不避,只听“铛”一声响,好似击中铁块之上,丝毫无损。 公良御蓦然大惊,此处乃是天荒罩门所在,竟然毫发无伤? 却在他略一失神间,天荒双拳一推,公良御只觉两道猛烈劲道扑来,一声轰鸣,当即就被击中,直往后退数十步,方才站稳身形。 公良御喷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伤。天荒并未乘胜追击,而是朗声一笑道:“我这门神功虽有罩门,但我已能够随意移动,因此我的弱点早已不在百汇穴。” 公良御神色凝重,道:“原来如此,方才你就在转移罩门,我本来还觉得奇怪,现在终于明白了。” 天荒道:“正是如此。” 公良御深吸口气,这天荒果然厉害,心知他定然会攻往罩门处,因此早就等他这一击。现在他已经不知天荒的弱点,究竟在何处,不禁暗道不妙。 天荒接着道:“臭小子,你的剑法再厉害,若是破不了本大爷的神功,终究无用!”话音一落,再次出手。 公良御别无他法,当下只得迎击,长剑舞动,直往天荒身上各处穴道攻去。 剑光闪烁,偶有火星四溅。正是长剑击在天荒身上所致。他神功已达化境,所谓得金刚不坏,真是一点没错。 过得良久,二人拆了数百招,却仍久无人奈何得了对方,乍一瞧,公良御手中长剑残破不堪,再次濒临奔溃的边缘。 忽听“嘣”一声,长剑断成数截。 方才李剑秋的那柄宝剑都被震碎,何况此刻这柄扑通的长剑。能坚持到现在,若非公良御剑法独到,早已被天荒的劲道碎裂。 就在这时,天荒趁公良御长剑崩碎之际,不待其变化招式,立时双拳齐出,直轰向公良御胸前。 这一拳似有排山倒海之势,若被击中,公良御不死也要受重伤。旁观众人无不色变,然而却见公良御迎难而上,变掌相迎。 “嘭”一声震响,劲风卷动,激起漫天尘土,令人眼前模糊,待得视线清晰,只见二人脚下砖石龟裂蔓延,赫然出现土坑。 力道相击竟能造成如此破坏,二人功力可见一斑。再闻嗡鸣闷响之声,正是二人掌力相拼,兀自相持不下。 魔教、各大派英雄不禁忧虑,均知二人斗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倘若分出胜负,那便是一方得胜之时。 忽见谭奎猛然奔出,大喝道:“魔头拿命来。”他要趁天荒不备,突袭出手。哪知方一接近,就被扩散而出的劲道震得踉跄后退。 谭奎神色骇然,不敢相信连扩散的劲道也有如此威力。镇定片刻再此运功出击。 哪知公良御喝道:“谭帮主,休要出手。” 谭奎道:“少侠,咱们不必和魔教妖人讲什么江湖道义,趁早取了他的性命,为武林除害。” 公良御道:“不可,天荒此人虽是魔教神王,却并未十恶不赦,还请谭帮主不要插手,我们二人自会分个胜负。” 谭奎听得这话,一时犹豫不决。 朽木道:“谭帮主且回来,咱们乃是名门正派,就算一死,亦不可学魔教的卑劣行径。” 谭奎叹息一声,只得作罢! 天荒朗声一笑,向朽木瞧了一眼,最后对公良御说道:“中原武林倒是有不少英雄好汉,本大爷这次算是见识不少。uu看书 .uukanshu 小子,你我二人只能打个平手,如何分得出胜负。” 公良御双目凝神,缓缓道:“那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阴阳玄功。” 话音一落!众人忽觉四周空气有些躁动,待至狂躁之时,登时化作层层雾气,涌向公良御体内。 这般异象,无不让人吃惊,这赫然便是公良御催动阴阳玄功,吸取外界阴阳二气所致。 以往他循序渐进练功,并不会引动这般阵势。可是现在他体内真气耗尽,若想胜过天荒,只得借助外界之力,当然如此一来他必然有所损伤,但是只要得胜,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般浓郁的阴阳二气,饶是公良御也无法完全承受,渐渐流于外表,脸上、手掌,全身均在青红二色之间,交替闪烁,看起来极为玄异。 天荒神色震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还不待他回答,忽听飞鹰使大声提醒:“神王小心,这小子的内功古怪,快些撤退。” 然而,双方掌力相持,哪能说撤退就能撤退,倘若擅自为之,必然身受重伤。 他曾经被阴阳玄功吸走了大半功力,若说此地最了解这门功夫的外人,当属他来。不过公良御并不会对天荒施展如此手法,正如他所说,天荒并非十恶不赦。 飞鹰使纵然提醒,却已慢了一步,忽听公良御一声大喝:“哈!” 阴阳二气化作掌力于双掌中猛然一吐,“嘭!”响起一声震天轰鸣,威力之盛,直将天荒震得倒飞而出。 第151章 魔教争斗 7 在场的人无不色变,见天荒猛然栽倒在地,魔教四使连忙跑过去探查天荒的伤势,好在尚还清醒,并未失去意识。 公良御摇摇晃晃,勉强站立,各派人士缓过神来,亦是欢呼雀跃。 朽木神色很是欣喜,道:“我武林当中有此人杰,当真是万幸之至啊!” 李剑秋,茯苓道长、丁梦玲等人亦是连连赞同。 魔教四使中的灵鹫使探了探天荒脉搏,感觉极其微弱,显然天荒已无余力再战。 片刻后,天荒喘着粗气,对公良御说道:“好厉害的掌力,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公良御并未答话,而是缓缓坐下,开始运功疗伤。 飞鹰使目光一凝,瞧向公良御,忽然纵跃而至,阴笑道:“小子,你这一身血精之气,便归我吧!” 竟是突然出手! 公良御略微一惊,他此刻虽在疗伤,却不至于连还手都做不到,当下便欲迎击。 然而,只见李剑秋持剑疾刺,迅既挡住飞鹰使,另有朽木和茯苓道长纷纷赶到。他们早就在一旁防备,以免公良御受魔教偷袭。 飞鹰使见一招未得手,当即退避,他同样有伤在身,若同时对付三人,绝不是其对手。 茯苓说道:“这些魔教妖人留着实在是大患,朽木前辈,你看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动。” 朽木道:“现在他们神王已伤,魔教气数已尽,正是大好时机。” 随即,对众人大喝一声:“各位好汉,随我一起灭了魔教。” 说罢!众人齐齐出手。魔教四使亦是不惧,严阵以待。 一时间,双方再次兴起了激烈厮斗,劲风阵阵,喊杀震天。或使刀,或使剑,或用拳,或用掌,手起刀落,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 魔教气势衰弱,各派却士气大增,渐渐得,颓败之势已不可挽回。各派眼见胜利在望,立时对魔教进行围剿。 然而,却在这时,忽听一声大吼:“尔等与我圣教为敌,只有死路一条,今日在场任何一人,绝不让其活着离开。” 这吼声当中蕴含深厚内力,直让众多人头晕目眩,栽倒在地。 朽木等人纷纷罢手,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瞬息出现,落到高台之上。但见他瘦骨嶙峋,一双眼睛陷入眼眶,脸上道道皱纹,身材似四五十岁男子,模样却像七八十岁的老者。 公良御一见此人,顿时神色凝重。 魔教四使在这人出现后,立即跪拜在地,高呼:“参见天罗神王。” 天荒冷哼一声,道:“你这家伙,终于舍得出关了。” 天罗也不理会四使,而是盯着天荒,诧异道:“没想到不败神王竟然伤成这样,倒令本王很是意外。” 天荒冷冷道:“今日本王吃了亏,只能先忍下,待日后有你好看的。” 天罗大笑一声,道:“本王的乾坤一气功,如今然练至第九层,你尽管来与我比试便是。” 此话一出,天荒不禁眉头一皱,魔教四使亦是脸色各异。 片刻后,四使齐呼:“恭喜神王武功大成。” 天罗不禁笑得更大声“哈哈哈哈!” 公良御心想看来此人就是灵鹫使口中所说,闭关未出的那位神王,先前的忧虑,终归还是出现了。 天罗神王的武功,在场之人均是有所体会,然而现在又出现一位神王,情形立既变得不妙起来。 朽木三人相视一眼,均是会意,当下齐齐出手,竟然要一同围攻天罗。 感受三道劲风袭来,天罗笑声一止,左手一挥,猛然间发出一道真气匹练,直接撞向朽木三人。 “嘭”一声巨响,三人踉跄后退,喷出一口鲜血。竟然在这一招之下均是受了伤。 天罗冷哼一声,道:“一群鼠辈敢围攻本王,今日就拿你们三个开刀。”说完疾步追至,双手挥动,发出三道真气匹练,分攻三人。 公良御暗道不妙:“朽木前辈三人先前内功消耗过剩,本就是强弩之末,还哪里是天罗的对手。” 当即猛然起身,一个纵跃来到三人身前,双掌齐出,一招八卦回天掌迅速迎击。 “嘭”轰鸣震响,真气溃散,掌力崩碎,公良御连连后退,足有两丈,方才稳住。 天罗一动不动,轻咦一声,似有明白,缓缓道:“好厉害的掌法,莫不是你打伤的天荒?” 公良御平静道:“是又如何?” 心下不禁暗道:“此人的武功乃是催动真气化招,攻击凌厉无比,若是没受伤之前,尚可与之一斗,可是现在只怕并非是他的对手。” 忧虑间,天荒冷笑道:“既然如此,本王要是将你打败,uu看书 uukanshu.om 不知天荒那家伙会是什么表请。” 说完目光向天荒瞧去,后者神色渐怒,显得极为不悦。 公良御看这二人明争暗斗,似乎魔教的神王、使者均是这般,觉得十分怪异。 天荒收回目光,转而瞧向公良御,并未多言,疾步一跃,一道真气在其身前凝聚,一瞧之下,竟似一把巨剑。 公良御暗道:“好一个真气化招,竟然能将真气做到这般程度,当真前所未闻。” 丝毫不敢大意,蓦然双掌一推,掌力倾吐,化作一道气墙环护周身,便在这时,天罗真气巨剑猛烈劈下。 “铛!”真气和气墙几乎同时碎裂。 公良御兀自一动不动,然而身下砖石却是龟裂开来,向四周蔓延。忽觉嘴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这一击下已是受了伤。 朽木等人纷纷大惊,李芸更是吓得哭出声来,可还不待众人上前,天荒身形不停,右手握拳,真气凝聚,其间蕴含之威力,令人胆寒。 刹那间,便要一拳轰向公良御。 情势万分危急,众人来不及营救,只有公良御自身方可化解危机。可是公良御连战数人,就算功力再怎么深厚,也有枯竭之时,当下已经毫无办法。 就在这一瞬,校场中响起一声剑鸣之音,声音未绝,只见数道剑气破空而至,瞬息击向天罗。 天罗招数陡转,本欲击向公良御的真气,蓦然与剑气相迎。 “铛!”一声巨响,劲风四卷。 第152章 魔教争斗 8 一道挺拔身影飘然跃来,相貌堂堂,持剑挺立,赫然就是此人发出的剑气。 公良御见着此人,当即便认出他来,正是都邺长歌。 众人吃惊之中,听闻校场外喊杀震天,数百人蜂拥而至。 终于,山下的各路英雄赶到,众人无不大为欣喜,唯独朽木、公良御等人神色不悦。 尤其是朽木,待严正一到近前,出言厉喝:“严正,你为何出尔反尔,先前说魔教一乱,你们就率众攻山。可我们与魔教斗了个两败俱伤,损失惨重,也不见你等一人。” 听得他的话,各派人士亦是面露诧异,他们先前还未察觉,但现在一想,却愈发觉得古怪。 魔教神王等人瞧见来人众多,一时也并未轻举妄动。天罗更是在都邺长歌身上打量许久,方才都邺长歌的剑气竟然能斩破他的真气,看来武功不弱。 而都邺长歌亦是平静得瞧着他。二人看似无言以对,实则急流暗涌,均自提防对方。 只听严正道:“朽木兄这是何意,我们匆忙赶来相救,非但没有感激,反遭猜疑,朽木兄此话,可真叫众位英雄寒心啊!” 茯苓道:“严公,先前在山下早已约定,待我们救出关押的各派,你们便率众攻山,可是时至方才你们才到,这恐怕得需要解释一番吧!” 朽木道:“不错,若非这位公良御少侠挺身相救,各派以及我等的性命,只怕还等不到你严兄来,就已丧命了。”说完向公良御瞧去。 严正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有任何波澜。 公良御亦并未插话,此中详情,确实需要弄个清楚,他遭人如此算计,纵然再宽宏大量,心下亦是万分不畅。 只听严正忽然一笑,道:“朽木兄,魔教人多势众,我等攻山也需商议一番,因此有些许延误,但是如今已按照约定赶到,好在众位并无大碍。” 听他话音一落,公良御见其神色间微不可查的变幻,显然事实就在眼前,实出他的意料之外,终究无法自圆其说。 按照公良御的预料,严正自然是想让所有人和魔教拼个你死我活,魔教虽然势大,但是想要全歼众人,亦要损失惨重。然后严正率众攻山,自可不费多大力气,便能立得大功,今后振臂一呼,武林众多豪杰哪能不为其效劳。 可等严正一到此处,发现朽木等人,以及各大门派均还活着,立即发现事情超出所料之外。不过他倒是面不改色,无人能察觉出来。 朽木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道:“你还想蒙骗,我等焉能相信,这事你若不给个交代,绝不能就此揭过。” 施不正道:“朽木前辈,咱们现在同属一阵,你如此咄咄逼人,太过伤和气了吧!” 朽木很是不屑,在他看来,就算身死又有何惧,可若被自己人算计而死,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严正目光缓缓看向朽木身后众人,他们神色各异,看来对他已产生怀疑。 事到如今,他们就算现在率众灭了魔教,各路英雄今后只怕也不会再以他们马首是瞻。一行所图的大计,就此付之东流了。 魔教神王等人看着朽木与严正不合,知晓此乃良机,对他们大有益处,一时并未插嘴。任由他们纠缠。 便在这时,李剑秋道:“朽木前辈,严公,不管这件事如何,当此之时,咱们应当以魔教为大敌,不该多生事端,以免让魔教趁虚而入。”话说完,蓦然瞧向魔教神王等人。 他并未压低声音,刻意回避,显然并不在乎魔教听见与否。 朽木对严正冷哼一声,以他的心智自然不会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心下一时激奋,难以压制。 静了半响,朽木对严正说道:“纵然老夫不提此事,日后众英雄自会弄个明白。”说罢!便不予理会严正。这话大有说明此事的严重性。 天罗神王忽的朗声一笑,道:“各位自诩名门正派,侠义之士,然而却也不过都是些卑劣小人,不敢与我圣教光明正大一战,背地里施展阴谋诡计。” 这话极尽讥讽之意,令人在场各派面色阴沉,甚为难看。 李剑秋冷笑道:“对付你们魔教,自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事到如今,武林各派汇聚,魔教还能翻得出什么风浪。” 施不正道:“不错,今日就是魔教的忌日。” 天罗神王朗声一笑,大喝道:“就凭你们这些鼠辈,焉能是本王的对手。” 说罢!只见他双臂一合胸前,真气激荡,形成一方硕大圆球,uu看书 ww.uukans全由真气所化,玄异无比。 众人瞧见这一幕,无不大为震惊,魔教神王的武功,当真个个匪夷所思,强悍无比。 天荒双目一凝,喃喃道:“这便是乾坤一气第九层,没想到天罗闭关多日,竟然真的练成了。” 话语间,天罗双臂一开,登时圆球扩散,狂风四卷,携带无穷劲道,波及四周各派人士,真气过处,无不出现伤亡。 公良御运功抵挡,感受这凌厉真气,心下惊道:“没想到天罗方才一直并未用尽全力,如此功力,纵然我未受伤之前,也不敢言胜。” 刹那间,忽见数百道剑气纵横,“叮叮叮”剑气四面八方冲撞,直将天罗的真气击溃,众人凝神望去,赫然是都邺长歌再次出手。 天罗轻咦一声,道:“又是你。” 话音未落,都邺长歌身形一动,先一招“一曝十寒”,招未至,第二招“一呼百应”使出,两招间剑气幻化,凌厉惊人。 众人睁大双目,只见似有千道利剑,携带势如破竹之势,直扑天罗而去。 公良御瞧见此状,暗道:“他的剑法比上次要高出不少,这都邺长歌当真是个剑法奇才。” 李剑秋赞道:“都邺长歌果然不同凡响,我的剑圣之名,怕是要让给他了。”话至最后,不禁自嘲一笑。 此番他自败给神龙使后,俨然察觉自身功力的不足。只觉过不了多久,会有更多的年轻后辈,要超过他们,武林终究是年轻一辈的武林! 第153章 魔教争斗 9 天空有些昏暗,遮挡住了月光,将雁荡山上笼罩其中,看起来危机四伏,令人恐惧。 校场中,都邺长歌与天罗的激战愈来愈烈,真气激荡,剑气纵横,声势骇人之极。 如此,二人已斗了近两个时辰。 公良御瞧着战况,不禁暗中担忧:“天罗的武功太过厉害,只怕都邺长歌也抵挡不了多久了。” 果然,忧虑间,一声轰鸣震响,二人对过一招,都邺长歌踉跄后退,不禁喷出一口鲜血,已是受了伤。 天罗狂笑一声,道:“本王的乾坤一气大成之后,还有谁人是本王的对手。” 魔教四使神色惊喜,只要天罗杀掉在场的所有各派高手,这场危难,自可迎刃而解。 朽木眉头一皱,对李剑秋等人道:“各位,今日一战,若是魔教胜,咱们只有死路一条。大家同心协力,一起杀了这个魔头。” 话音一落,登时一拥而上,或爪功,或剑法,或拂尘,均是威力不凡。 天罗兀自狂笑道:“一起上吧!正好本王将你们全都杀了。”双手一合,再次激荡真气环身,众人攻击全然被真气挡住,不起丝毫作用。 都邺长歌见状,立时挺剑疾刺,剑气倾泄而出,直刺天罗后方,只听“铛”一声,仍旧被真气所阻。 众多高手围攻,仍旧奈何不了天罗,各派人士又插不上手,不禁生出一丝恐惧。 当此之时,公良御疾步而出,袖袍卷动间拘来一柄长剑,展动攀岩身法,高高跃起,而后从天而降,使出一招“悬若日月”。 原来公良御见众人从四方攻击,方想到从头顶出招,天罗的真气虽然凌厉,公良御不信防御也这般厉害,尤其头顶之上。 这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天荒亦吃过大亏,不知天罗又能如何抵挡,公良御倒想见识一二。 剑身嗡鸣响动,长剑呼啸而下,如一道银光闪过。 “嘭!”一声巨响,真气溃散,陡然间,公良御的长剑竟然被天罗生生握住,目光望来,冷酷无情。 “哈!”天罗忽然一声大吼,真气扩散而出,“嘭”激荡声中,朽木,都邺长歌等人,无不被真气震得倒飞而出。 公良御的长剑再次崩断,身子遥遥栽倒在地。 天罗张狂大笑:“想要攻破本王的乾坤一气,真是妄想,今日就是尔等的死期。”话语间,一派无所不敌的姿态。 朽木、李剑秋等人神色阴沉,他们再无余力克敌,体内传来疲惫之感,若非一股坚韧支撑,早就倒下了。 茯苓喃喃道:“魔教神王的武功太过匪夷所思,我等终究不是对手,只怕全都难逃一死了。”话语间带着浓浓的失落。 公良御亦是神色凝重,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如何对付天罗,此人有真气护体,根本近不了身,他的阴阳玄功也奈何不得。 都邺长歌喘着粗气,他与天罗二人激战数百汇合,纵然他剑气凌厉,可天罗的真气竟是更胜一筹。 神色间带着不甘,他自剑法精进之后,可以说除了公良御外,罕见敌手,没想到如今败在天罗的手上。 严正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如今这般境况,再三出乎他意料之外。没想到神王的功力恐怖如斯,竟然无一人是敌手。 只怕就算朽木等人如他所料,全部与魔教战死,到头来他们又如何能胜。想到此处,后背不禁生出一股冷汗,直把衣衫浸透。 瞧着各派气势衰弱,天罗笑得更加欢畅,忽而一声令下:“魔教教众听令,将各派尽数斩杀。” 此话一出,魔教弟子齐声呼应,气焰汹汹。 各派不禁黯然失落,朽木等人亦是如此,事到如今,就算与魔教一拼,胜算已是极尽渺茫了。 就在这走投无路之时,校场中忽然响起一阵梵音,清彻远播,闻而悦乐。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九道身影飘然而来,那是八名老僧,和一名黄衣老者。 八名老僧双手合十,口中念道佛语“阿弥陀佛,天罗神王,乾坤教杀孽太重,劝施主放下屠刀,不要再残害无辜。” 天罗双目一凝,一一打量九人,问道:“你们是陟岵寺的和尚?” 八名老僧微微点头,道:“正是!” 黄衣老者冷声道:“老夫乃是太湖宗孙兴傲,魔教关押各派,残害武林,老夫特请来陟岵寺高僧相助,斩妖除魔。” 原来孙兴傲终于是赶到了,公良御先前见孙兴傲迟迟未到,以为不会出现,没想到在这危机关头,孙兴傲最终赶来。 各派人士面面相觑,均自欣喜万分,陟岵寺在武林可谓泰山北斗,地位不亚于六大门派,如今众高僧出面,uu看书 uuknshu 天罗武功再高强,只怕也难以匹敌。 魔教四使神色凝重,天罗少有的闪过一丝忌惮,缓缓道:“陟岵寺从来不涉及武林纷争,此番破例而来,莫非是想与我圣教为敌?” 八名老僧神色端详,一人道:“阿弥陀佛,陟岵寺本就以苍生为念,乾坤圣教残杀武林众生,陟岵寺怎能置之不理,不过出家人不造杀孽,倘若施主就此罢手,自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听得此话,朽木喊道:“众位高僧,魔教阴狠歹毒,千万不能放虎归山呀!”各派对于朽木的话亦是赞同。 公良御并未多言,以他想来,就算八名老僧慈悲为怀,不为难天罗,只怕天罗也不会凭借只言片语就此罢休。 果然,只见天罗大笑一声,道:“教主曾言,不与陟岵寺为敌,可此番你们陟岵寺主动出手,我乾坤圣教哪能任人欺上门前,而轻言罢手的道理。” 八名老僧微闭双目,一人道:“阿弥陀佛!看来天罗施主杀意已决,那老衲等人就只好出手降魔了。” 说完,只见八名老僧微微一动,刹那间化作道道残影,八人分站四方,将天罗围在当中。 “嘛咪嘛咪!”只听闻阵阵佛语,接着金光大作,八人双掌齐出,掌力倾吐,直往中央的天荒汇去。 天荒怡然不惧,大喝一声“哈”,双臂大张,左右相抵,立时真气凝聚,向他护在当中。 “嘭”一声震响,掌力与真气激荡,呈相持之势,似要一较高下。 第154章 魔教争斗 终 八名老僧一动不动,只是双掌变幻不定,或出拳,或掐诀,或出掌,或并指,总归姿态各异。 这般八人力道汇集,就算以天罗强悍的真气,一时竟被生生克制。 公良御不禁心下暗道:“这八名老僧不论任何一人,武功都堪称绝顶,如此八人合力之下谁人能敌。没想到陟岵寺中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 这时,天荒蓦然身体一震,又有数道真气凝聚,他如今被八人的力道压制,上下不得,只能在中间与八人互拼内功。 可是对方八人,他兀自一人,持久下去焉能抵挡得住。当下猛一咬牙,箭步踏出,向其中一名老僧奔去。 一道真气凝聚,化成长刀,直往老僧头顶一劈,劲风凌厉,似能撕碎一切。 却在这时,其余七名老僧齐齐一动,残影虚晃,瞬息间站成一列,互抵后心,内力相连,随即当首一名老僧单掌挥出。 “嘭”一声轰鸣,只见天罗的真气瞬间奔溃,烟消云散。 神色大惊之下,天罗怒吼一声:“拿命来!”双掌一握,真气再次激荡,声势浩大,似一头数丈野兽般。 公良御见得天荒使出如此威力,看来是被老僧逼到极致,不得不使出全力应对。 忽听老僧齐声呢喃:“善哉!善哉!” 声音一止,当首一名老僧双手掐出佛指,向前一推,掌力汇聚,恍惚间,似一尊大佛幻化,缓缓抬起佛指,瞬息撞在天罗身上。 “砰!”声响震天,尘雾弥漫。 校场之上一片安静,再无激斗之声,然而由于视线不清,不知胜负如何。 片刻之后,尘雾消散,只见天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已昏厥过去。 八名老僧再次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各派纷纷欢喜雀跃,朽木等人相视一眼,均是会意。 朽木朗声道:“天罗神王已然败在高僧手中,各路英雄,随我斩杀将其余魔教余孽。” 话音一落,各派立时响应。 然而,八名老僧忽然喝止,一人道:“各位,请听我等一言。” 各派听闻高僧发话,一时也不妄动。 老僧接着道:“师尊有命,这魔教虽然滥杀无辜,杀孽极重,但终归是众生之一,不可擅杀。” 听得此话,众人无不面露异色,朽木道:“高僧此言,莫非是想让各派放过魔教?” 老僧缓缓点头,道:“魔教罪孽深重,不可放过,然而却亦不能杀之。” 严正微微一笑,道:“既不能杀,又不能放,高僧这话就让人有些听不明白了。” 公良御眉头一扬,也是不知这老僧到底是何意。 老僧目光扫过魔教众多弟子,最后落到魔教四使和神王身上,道:“魔教神王以及四使就由老衲等人押往陟岵寺,相信佛法之下,亦能驱除他们身上的恶孽。这些魔教弟子,均是受人强迫,本身并未有多大罪孽,倒能放他们一马,今后改过从善。” 各派终于明白老僧的话,纷纷变幻不定,议论不停。 公良御暗道:“天荒大哥虽然是魔教中人,但这一路相随,我知他并非十恶不赦,倘若在此见他被各派取了性命,着实有些不忍。既然陟岵寺的高僧有意渡引,免去一场血腥,却不失为一件好事。” 各派沉默半响后,朽木道:“既然高僧慈悲为怀,我等各派也无异议。另外此番陟岵寺相助之情,我等江湖草莽感激不尽。” 说完,躬身一拜,很是尊敬,其余各派立时纷纷效仿。 魔教四使、天荒等人见大势已去,并未做垂死挣扎,连天罗都大败,他们如今内功耗尽殆尽,更不是敌手。 最后由八名高僧出手,封住四使、神王的穴道,让他们使不出功力,然后在魔教内选择一处楼阁暂行关押。 其余魔教弟子,则由八名高僧亲自释放,任由他们下了雁荡山。不过,最终是否改恶从善,或是再回魔教,却又不得而知。 雁荡山,终于回归平静。此时夜已极深,可无人能够入眠。 经过此番大战,众人仍旧心有余悸,倘若没有公良御,没有孙兴傲请来陟岵寺的高僧,各派只怕全要丧命于此,中原武林今后更是多灾多难,久久无法平息。 楼阁之中,公良御从打坐中醒来,身边站立着李芸和玉音,二人大眼瞪小眼,见公良御疗伤需要安静,二人也是不敢出声。 公良御这才刚醒,李芸笑呵呵道:“神仙哥哥,你终于醒了。” 玉音笑道:“你为什么叫他神仙哥哥?” 李芸道:“我喜欢这么叫,便这么叫咯。”小嘴一撅,趾高气扬。 玉音笑得更欢,随后对公良御说道:“方才孙兴傲前辈过来,见你正在疗伤,就并未打扰,uu看书ww.uukash 不过我看他似乎有事和你相商,倘若方便,你现在应该过去看看。” 公良御点了点头,暗道:“前辈肯定是想询问关于前去庐山,传达六大掌门消息一事。这件事确实需要跟孙兴傲前辈解释一番。” 随后,孤身前往,来到一处大殿中,只见八名陟岵寺老僧在此,分左右落座,而孙兴傲也在当中。 公良御一一上前拜见,拱手敬礼。 孙兴傲笑道:“公良少侠,这八位高僧乃是陟岵寺的八大金刚,每一位都有五十载的修为。只是一心专研佛法,并不涉足江湖。” 八名老僧微微点头,合十道:“阿弥陀佛,武功一道主在强身健体,倘若比武纷争,却又落了下乘。” 公良御含笑道:“各位前辈说得是。” 随后对孙兴傲说道:“孙前辈,在下此番出现在这里,却是事出有因,望前辈见谅,不过前往庐山之行,我已托付给一位道长前去,相信此刻已到庐山。” 孙兴傲道:“哎!少侠多虑了,老夫岂会怪罪于你,雁荡山一站我听朽木等人说了,若非不是你力战群魔,各派焉能安生保命,你可谓是大功于武林啊!” 公良御道:“不敢,此番朽木前辈等亦是大有劳累,在下万不敢居功。” 孙兴傲笑道:“知你心性,就算有功你也不谈只言片语。” 说罢!笑意渐渐收起,忽变深沉。 公良御瞧出异样,只觉孙兴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第155章 辞别雁荡 孙兴傲深沉着脸色,目光瞧向公良御,道:“公良御少侠,此番虽然魔教大败,各派危难已除,然而魔教并未覆灭,仍然还有众多高手。” 公良御道:“前辈的意思在下明白,这次魔教四使和两大神王被擒,据在下所知,还应当有二王四使在外。只不过这次他们似乎并没有在这里,这倒令人很是疑惑。” 孙兴傲神色凝重,缓缓道:“那二王四使,若老夫猜测得不错,他们可能已经前往庐山了。” 公良御登时一愣,道:“庐山?前辈得意思是,莫非他们要对各位掌门出手?” 孙兴傲缓缓点头,道:“正是如此,武林当中六大门派屹立已久,魔教想要称霸武林,必然与六大派为敌,因此先是捉拿六大派各弟子,然而再对付六大掌门,而各派掌门皆是武功绝顶之辈,魔教寻常弟子焉能是其敌手。” 公良御道:“难怪雁荡山二王四使在此驻守,其余的二王四使,甚至教主,只怕已经前往庐山,对付六大掌门。” 念及于此,公良御不禁暗道不妙,倘若真是这样,那风止水前往庐山岂不是自入陷阱。 孙兴傲道:“我找少侠前来,其实是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前往庐山解救六大掌门。” 公良御本来就要前往庐山,此番既出了这样的事,当然也要帮助孙兴傲,当即说道:“前辈请放心,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孙兴傲微微一笑,很是欣慰。 随后,公良御回到居住之所,此时罗延和玉音、李芸都已在此,见到公良御前来,罗延笑道:“师弟,此番大战已然平息,接下来有何打算?” 公良御道:“我已答应孙前辈前往庐山。孙前辈怀疑,魔教可能会围攻六大掌门。” 罗延和玉音均是吓了一跳,显然这个消息二人也是有些吃惊,缓得片刻,玉音道:“武林大比之期将近,庐山之上想必各派人士众多,难道魔教真的不害怕与整个武林为敌吗?” 罗延道:“魔教丧心病狂,这番又受了重创,恼怒之下何等阴毒之事不敢做。” 公良御点了点头,亦是赞成二人的说法。 玉音道:“即是如此,我们也陪你一同前去。” 罗延道:“不错,我们本来就打算要去见识一番武林大比。” 公良御道:“这次的武林大比想来不同以往,危机重重,可谓生死难料。你二人我想还是不要去的好。” 二人听到这话,一时默而不语,正如公良御所说,二人武功低微,就算去也岂不了什么作用。 罗延忽道:“师弟的担心倒也可以理解,我兄妹二人武功太弱,实难起到任何帮助。” 公良御瞧了眼李芸,此时她已然安静的睡下,这么长时间以来,李芸随他四处漂泊,却是吃了不少的苦。 随后,公良御道:“二位,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托付你们。” 玉音道:“你有何事,但讲无妨,咱们同门情义,又何必见外。” 公良御道:“我想你们把芸儿带到兰陵城,望大师姐和穆师姐收她入苍蓝剑派,届时若是我还有性命,咱们就在兰陵城汇合。” 玉音听他这话,心头一颤,含着泪珠道:“我知不管如何劝你,想来你肯定还是会去庐山。” 公良御见她模样,心下怜惜,然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放心,魔教想要取我性命,却又太难了些。” 罗延笑道:“你意已决,那我与妹妹就先到兰陵城等你,不过。”说到这里,忽然一止,似有话没说完。 公良御瞧罗延似有话不愿再说,当下亦没在询问。 一夜无话,雁荡山陷入异常安静当中,直到日出天明。 夕阳升起,照耀整个雁荡山,峰峦叠起,金黄灿灿,显得十分清净幽远。 各派人士纷纷下了山去,当严正一行人离开之时,各派亦跟随下山,似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公良御猜测,只怕严正他们这次会陷入麻烦当中,毕竟被人如此算计,任谁都不会轻言放过。 朽木,李剑秋等人来向公良御辞别,临行前再三拜谢,李剑秋道:“少侠,今后若有事,我李某必挺身相助,另外若有闲暇,可往玉剑山庄一叙。” 公良御笑道:“多谢各位前辈。” 朽木含笑抱拳道:“告辞。”说罢!一行缓缓下山,直到消失了身影。 最后玉音和罗延也将启程前往兰陵,不过李芸似乎极为不愿离开,非要跟着公良御。玉音觉得这小丫头已将公良御当做了自己亲人,看来还是要公良御安慰一番才行。 李芸瞧着公良御,uu看书 kanshu.om撅着小嘴,神情很是不乐意,道:“神仙哥哥,你又想抛下我,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走了。” 公良御道:“芸儿,我要去庐山,那里很危险,不适合带你前去。” 李芸道:“我不管,就算再危险,我也不怕。” 公良御道:“哥哥答应你,等庐山的事情了结,到时候就到兰陵城找你。何况哪里还有一位姐姐,你帮我照顾她,怎么样?” 听得这话,李芸很是好奇,问道:“什么样的姐姐?” 公良御道:“那位姐姐是我的恩人,你这次去是帮哥哥照顾她,你可愿意。” 李芸想了想,道:“那好吧!既然如此,你可一定要来哦!” 公良御郑重点头,道:“当然。” 李芸这才答应,瞧得一旁玉音欢笑不止,而后一行三人随同苍蓝剑派弟子下了山去。 雁荡山中就此剩下了公良御和孙兴傲,以及八名老僧,众人聚在一起,直到日上三杆,方才押解魔教四使和神王下山。 待至山下,公良御与孙兴傲同八名老僧拜别,最后瞧了眼天荒,道:“天荒大哥,你我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望多多珍重。” 天荒笑道:“咱们一正一邪,但终归算是朋友,若是日后再见,必然再斗一场。” 公良御含笑点头,遂与孙兴傲离去,很快就瞧不见身影。 二人往西南方向赶路,现在距离八月十五只有十来日时间,丝毫不敢耽搁时日。 第156章 参天教主 雁荡山一役落下帷幕,不久后各派胜利的消息传遍四方,公良御力战神王,最终将其击败,此事亦传播开来,公良御的名字渐为江湖中人所知。 此后,比这更重要的消息,令众多武林人士纷纷雀跃,那就是武林大比。 江湖这锅浑水,已到沸腾之时! 西南路上,凡小镇客栈,无不可见各派人士,或成群结队,或独立独行。 公良御和孙兴傲行了十日,终于远见崇山峻岭,悬崖四布,正是庐山。 二人略一驻足,孙兴傲望着庐山,缓缓道:“我已事先通知太湖宗弟子,让他们赶来庐山,不知道现在到没到。” 公良御道:“各派许多人都已上山了,这武林大比果然是武林盛世。” 孙兴傲微微一笑,随后二人加快脚步,直往庐山赶去。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二人刚到山脚,忽见山上有人行色匆匆,更有甚者往山下跑来。 二人相视一眼,略感不妙,孙兴傲拦住这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道:“山上,山上尸横遍野,有魔教妖人作祟。” 听得这话,看来二人所料不错,魔教终于还是动手了。 这人说完后,便匆匆离开。 公良御道:“恐怕前往山上的各派均都知晓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孙兴傲道:“最令我担心的还是六大掌门,魔教肯定早已来此,不知道六大掌门是否无恙。” 公良御道:“咱们赶紧上山,看看情况。” 随后二人不在多言,发足疾奔,往山上赶去。 武林大比素来是在庐山上的轩辕台,孙兴傲作为江湖前辈,自然知晓此处,因此带着公良御直奔轩辕台去。 过不多时,只见轩辕台上有多人激战,身法诡异,招数奇快,显然是武林高手。 轩辕台下亦有不少各派人士,人群汹涌,均是观望着轩辕台。 一方奇装异服,共有七人,当首一人是名威武中年男子,另一方为六名老者。双方拆解得难舍难分,均自各负伤势。 公良御道:“那七人看起来似乎很像魔教神王、使者。” 孙兴傲道:“不是他们还是有人,与他们对战的六人正是武林六大门派的掌门。” 公良御盯着六人中其中一人,只见他使的八卦回天掌,大开大合,收发自如,能将这掌法修到这般境界的,自然就是太湖宗掌门候海笙。 另一人手持长剑,剑招飘逸非凡,想来便是苍蓝剑派掌门濯长亭了。 公良御瞧向魔教七人,暗道:“这七人武功当真厉害,尤其当首一人,莫非这人就是魔教教主?” 此人招式精妙,双手变幻,拳法,爪功,指剑,信手拈来,劲风凌厉之极。 各派许多人参加过雁荡山一站,如今自然也明白过来,这七人正是魔教中人。 只听太湖宗掌门候海笙大喝道:“参天教主,咱们已斗了七天七夜,待你内功耗尽,看你如何逃脱此处。” 果然,公良御猜的不错,这人就是魔教教主。 参天教主往台下众派瞧了一眼,哈哈大笑道:“就凭这些鼠辈,焉能拦得住本尊。” 濯长亭道:“狂妄自大,莫以为你乾坤圣教势大,就可横行武林,我六人亦不是吃素的。” 说罢六人招式更快,然而他们已斗了七天七夜,内功所剩无几,此番鏖战,亦不能持久。 听得一声轰鸣“嘭!” 魔教七人中便有一名使者倒下。六大掌门亦有一人被参天教主击伤。 孙兴傲瞧着眼下情形,忽向公良御喝道:“走,助六大掌门一臂之力。” 说罢!孙兴傲率先跃出,直攻魔教其余六人。公良御亦是跃出,直奔魔教其中一人。 却在这时,忽觉眼前疾风一卷,竟是参天教主。 许是认为公良御乃哪派弟子助拳,要第一时间击毙,像这等事先前不少发生,如此魔教和六大派留在此地的弟子死伤无数,到最后也无人再敢轻易卷入双方的对战。 眼见参天教主一掌轰来,便似一头洪荒猛兽,声势骇人。当即内功运转,使出八卦回天掌,蓦然迎上。 只听“嘭!”一声巨响,公良御连连后退,参天教主同样踉跄后退不止,脸上惊骇不已。 候海笙挡住一人招式,轻咦一声,对公良御说道:“八卦回天掌,你是何人?” 孙兴傲大慈大悲掌使出,掌力浑厚,令一名使者吃亏不小,而后回道:“师兄,这人是公良御少侠,于六大门派和江湖各派均有大恩,魔教先前残害各派,就是靠这位少侠,方才化险为夷。” 其余六大掌门听得这话,兀自惊讶不已,濯长亭道:“魔教残害武林,此事当真?” 孙兴傲道:“千真万确,uu看书 w.ukansu不过如今魔教在雁荡山的分舵覆灭,二王四使都被陟岵寺高僧押往陟岵寺关押。” 六大掌门心智均是不凡,思索片刻,均是明白一二。 公良御心下疑惑,暗道:“瞧六大掌门似乎并不知晓雁荡山一役,莫非风止水道长并未前来告知?” 魔教教主等人却是神色大怒,参天大喝:“天罗和天荒怎么回事,竟然被宵小之辈打败,陟岵寺那些老秃驴,他们不是一向不问世事吗?” 然而魔教其余六人也不知晓原因,兀自沉吟不答。 孙兴傲冷笑道:“魔教恶徒,如今各派汇聚庐山,你们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就擒。” 参天神色阴沉,目露凶光,忽然跃出直奔孙兴傲,掌风肆虐,激起阵阵尘土弥漫。公良御却抢先一步,忽然站到中间,挡住参天前进,双掌齐出,其上异彩闪烁。 参天冷哼一声,道:“小子,以为会了八卦回天掌,就能与本尊匹敌吗?”话音一止,单掌一迎, “嘭!”二人掌力相持,地面更是层层龟裂开来。 候海笙惊道:“这少侠好深厚的功力,年纪轻轻竟然不在我等之下。”说完和其余五人相视一眼,均是看出对方惊讶之色。 台下许多人认出公良御来,见公良御展现武功,勇斗参天教主,无不齐声欢呼。 魔教二王忽然大喝:“教主,我们助你一臂之力。”登时纷纷出手,趁公良御和参天对战之际,要率先致公良御死地。 第157章 福祸相依 眼看二王攻来,公良御脱不开身,不禁暗道不妙。 然而濯长亭和候海笙大喝一声:“我等六人在此,岂容你们放肆?”说罢!齐齐出手,拦住二王攻势。 一时间,劲力激荡,狂风四卷,轩辕台更是寸寸龟裂,支撑不住这般威能。 忽然,参天教主神色一沉,体内轰鸣间,衣衫鼓动不止,劲道雄厚,直接将公良御逼得连连后退。 若非公良御有八卦回天掌的回天之力环护周身,只怕根本抵挡不了参天教主的内力。 不禁暗自吃惊:“这参天教主的内功简直深厚无比,连天荒、天罗等人也要稍逊一筹。” 猛烈压迫之势下,公良御又不能擅自撤掌,当即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参天教主冷笑道:“小子,你如何能是本尊的对手!”笑声一止,劲道震荡,公良御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公良御暗道:“如此下去,绝非参天教主的对手。”当下神色一沉,玄功运转,刹那间使出吸攻之力。 周遭气息躁动,狂暴之际,形成一个漩涡涌动。参天教主脸色大变,只觉得体内真气缓缓流向公良御。 众人察觉这般异样,不禁纷纷罢手,闪到一边观望。 当即,唯有公良御和参天教主仍在互拼内功,可是二人状态均是不好,公良御神色苍白,嘴角带有鲜血。参天教主面容扭曲,似乎有什么令他极为难受。 候海笙道:“这个少年的内功有些奇怪,明明弱于参天教主,可是对掌间,却能不分上下。” 濯长亭道:“这门内功似乎能够吸取别人的功力,那参天教主的真气正在缓缓流向他。” 听得二人的话,其余四位掌门,均是骇然失色。 忽听参天教主厉喝道:“这是什么邪门武功?” 公良御道:“对付邪魔外道,自然就是正派武学。” 参天教主冷笑一声,道:“一派胡言!”登时内力大震,想要将公良御逼退,然而他忽然发现,不论他内力如何倾吐,仍旧会被公良御这个无底洞吸取。 过的半响,参天教主连忙呼喝:“你等六人前来助我,将这人铲除。” 六人应了一声“是”,随后齐齐出手,分攻向公良御四方,“嘭”一声闷响,六人的劲力轰在公良御身上,根本没有起到丝毫反应,似乎被公良御吸收了一样。 不禁暗道一声:“真邪门!” 参天厉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杀了他。” 二王四使听到这声焦急的吼声,立时回过神来,当下齐齐出手,不待六大掌门救援,纷纷印在公良御身上。 “嘭!”劲风大作,尘雾弥漫,轩辕台更是崩碎开来。 各派人士退后数百步,如此阵势,他们实难接近分毫。 受得六人同时一掌,饶是公良御的阴阳玄功,依然超出承受极限,当即全身毛孔鲜血直流,甚为惨烈,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然而,生死关头,公良御猛一咬牙,登时将阴阳玄功催动极致,似在雁荡山时,狂风四卷,异彩闪烁。 轰鸣声中,真气流失更快,参天教主神色惊恐,二王四使亦是大为吃惊,可是如此时候,他们想要撤功,却是很难了,除非公良御吸够功力。 六大掌门面面相觑,濯长亭道:“这位少侠已经吸收了七人太多的真气,如此下去怕是会因真气爆裂而亡。” 候海笙道:“不如咱们一同出手,将二王四使分开,不过千万不能碰触公良御,否则会被他吸走真气。” 听得这话,五人点了点头,当即运功而动,遥遥一掌,直将二王四使震得倒飞而出,便在这时,公良御猛然大叫一声“哈”,内力形成道道波纹,扩散四方。 参天教主,二王四使,六大掌门,纷纷被劲道震得踉跄不止,栽倒在地。 良久,烟尘消散,轩辕台一片狼藉,所有人均是倒在地面,唯有公良御挺拔站立。 不知人群中何人率先发出一声欢呼,立刻引起各派齐声呐喊。 公良御喘着出气,显露疲态,似一碰触便要栽倒在地。 这次他运转玄功,催动极致,反而适得其反,吸取的功力在方才的一瞬间,直接破体而出。 只因这次面对的敌手众多,否则断然不会被逼到这般境地。 二王四使躺在地面,神态虚弱,显然已无还手余地,参天教主踉跄站起身来。 公良御目光瞧着他,心下惊骇:“没想到他中了我的阴阳玄功,竟然还有余力。” 参天教主目光瞧着公良御,道:“小子,你有种,本尊竟然栽在了你手上,若不是你,六大派必被本尊铲除,真是气煞我也。”不禁连连咳嗽起来。 候海笙厉声道:“休得猖狂,u看书.uukansh. 我六大派何曾惧怕你魔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参天教主冷笑一声,并不反驳。 孙兴傲喝道:“事到如今,你等已无余力,还不束手就擒。” 参天教主大笑道:“本尊就算有伤,你们想要留住我,却也是妄想。”说完,双掌向前一推,竟是击在地面,一声震天巨响,轩辕台碎裂不堪,尘雾漫天。 濯长亭道:“不好,他们要逃跑。” 众人追至,却已瞧不见魔教众人的身影。 孙兴傲道:“可恶,竟然被这魔教妖人给逃了。” 候海笙道:“魔教教主果然厉害,受了如此重的伤,最后还有这般功力。” 濯长亭道:“不过经此一役,魔教损失惨重,只怕再不敢侵犯武林了。” 其余人均是会意,不过虽是如此,魔教仍然尚在,这个威胁若是不除,各派终究寝食难安。 候海笙道:“这次魔教突然入侵,扰乱武林大比,如今魔教退去,武林大比仍旧照常开始,不过我建议,此次大比,咱们就以如何铲除魔教,为主要事由。” 听得这话,各派纷纷赞同,齐声呼应。 公良御心下一笑,暗道:“魔教虽然为患,不过倒是令得中原武林更加团结,若非如此,今日的武林大比,只怕各派会因武林盟主,南北争端之事,斗得你死我活。真可谓是祸福相依。” 渐渐地,公良御只觉体内疲惫难耐,双目紧闭晕倒在地。 第158章 山庄故人 庐山之上,一番激战过后,各派沉浸在魔教败退的欢呼声中。 随后,以六大门派为首的江湖武林,开始议论如何清除乾坤圣教余孽。 此次武林大比,足足举行了三日,庐山亦是迎来了空前的热闹景象。 从最初的人山人海,到最后第三日,人流逐渐消退,待公良御从昏迷之中醒来,庐山上就只剩下了太湖宗。 公良御走出房门,深吸口气,只觉全身疼痛,看来这次受的伤着实不轻,令他昏迷了三日之久。 公良御来到一处悬崖边,见孙兴傲也在此处,迎来道:“你终于醒了。” 公良御含笑道:“这几日劳烦前辈了。” 孙兴傲之所以停留,便是在治疗公良御的伤势。 孙兴傲道:“六大掌门均已下山,如今庐山之上,终于是归于平静了,只不过武林却永远也平静不了。” 公良御道:“前辈说得正是,此番历经了诸多事,深知武林的腥风血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停止的。” 孙兴傲微微一笑,道:“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着实不易,此番事了后,你打算去哪里。” 公良御道:“我应该还会在庐山逗留一段时间,去山下彭泽湖寻找一人。” 孙兴傲好奇问道:“不知你寻得是何人,太湖宗弟子倒是可以帮忙!” 公良御道:“这人叫勾彧,这次我踏入江湖,其实就是要寻找这个人。” 孙兴傲听得这个名字,忽然陷入沉思。 公良御瞧见登时好奇,道:“前辈莫非认得此人?” 孙兴傲道:“这名字我听过,二十年前他曾是陈国一名战功赫赫的大将,连在武林中亦有很大名气,不过这些年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公良御道:“原来这人并非常人。”心下不禁有些意外,实未想到勾彧还有如此耀眼的事迹。 孙兴傲道:“这人后来应该是辞官归隐,如果真在彭泽湖,这万顷湖泊,你一人很难寻找得到。” 公良御觉得孙兴傲说的很对,便道:“那就有劳太湖宗弟子帮忙了,在下万分感激。” 孙兴傲笑道:“此事微不足道,何须言谢。” 说完,便招来一名弟子,将此事吩咐下去。数十名太湖宗弟子齐齐下山,于彭泽湖四处探访。 时间一晃,又过了三日。孙兴傲来到公良御所在屋舍,看来是太湖宗弟子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公良御道:“前辈,可有什么消息?” 孙兴傲略有些惭愧,道:“太湖宗弟子寻遍了彭泽湖,并未寻到勾彧。” 听得这话,公良御不禁有些失落,倘若数十名弟子都寻不到勾彧的话,那就说明这人并未在彭泽湖了。 孙兴傲见公良御如此,心想这件事对公良御想必很是重要。 随后,忽然似想起什么来,道:“你先不要失望,虽然没有探听到此人的下落,不过却发现一处山庄,此处不见外人,因此各弟子也无法得知庄主姓名。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去哪里查看一二。” 公良御登时好奇道:“竟有此事。” 孙兴傲点了点头,道:“不错,据弟子描述,那地方在彭泽湖南岸,山庄不大,紧靠湖边。” 公良御道:“多谢前辈。” 说罢!辞别了孙兴傲,径往山下走去。半个多时辰,来到彭泽湖边。 只见微风拂柳,湖面波浪四起,望不到尽头。 往南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得孙兴傲所说的山庄。 这山庄依湖而建,一半在水面上,墙漆呈白色,尽是雪白的建筑。 公良御来到门前,轻轻敲门,却半天不见动静。 心下暗道:“这山庄莫非没有人住?” 当下绕至墙边,纵身一跃到得庄内。目光四顾,仍然没有人影,当下甚是疑惑。 如此大的山庄,竟然无人,真乃怪事! 过不多时,终于见到一人,这人是个老者,见着他后神色一冷,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山庄。” 公良御抱拳道:“前辈,在下为寻人而来,万不得已,才擅自进庄。” 老者道:“你要寻何人?” 公良御道:“这人叫勾彧,不知贵庄可有此人!” 老者道:“你叫什么名字。” 公良御道:“在下公良御。” 老者默而不语,静立半响,道:“你所为何事?” 公良御道:“在下受故人所托,特来拜访勾彧前辈。” 老者不在言语,当下转身离去,把公良御晾在此处。 公良御目光四顾,也不知勾彧是否就在庄中,也不敢离去,只得等候在此。 过得良久,忽听有人喊道:“公良兄弟。” 听得这话,uu看书.uuknsh 公良御登时转身,此人乃是风止水。不禁大为意外,问道:“风大哥,怎么在这里见到你” 风止水惊喜万分,道:“说来惭愧,我自受你所托赶往庐山,哪知刚到此处便与魔教相遇,他们高手众多,我被打成重伤,险些丧命。” 公良御道:“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为何风止水没有将消息传达给六大掌门,原来是被魔教所阻。 公良御疑惑道:“风大哥,那你为何会来到这山庄。” 风止水道:“我被魔教重伤,坠入了彭泽湖,随后漂流到此被这里的庄主所救,只因伤势太重,直到今日方才恢复了些。” 公良御道:“所幸并未有性命之忧。”随即将最近所发生的的事情一一道来。 风止水听后,惊讶道:“魔教真是狂妄自大,竟然想除掉六大掌门。不过好在有你相助,方才令魔教败退。” 公良御道:“如今六大掌门已联合各派铲除魔教余孽,若是魔教不能殊死顽抗,只怕就要退回海外了。” 风止水同意公良御的说法,随后问道:“你为何会来到这里?” 公良御正要回答,忽见老者缓缓走来,待至近前,对公良御说道:“你随我来。” 风止水有些意外,看向公良御,道:“公良兄弟,你莫非是来寻勾彧老将军的。” 听得这话,公良御微微一笑道:“不错。” 随后公良御和风止水跟在老者身后,向庄内走去。 第159章 山河无恙 缓缓前行中,忽闻浪花荡漾之声,再一转角,豁然开朗。他们来到的是湖上的一座庭院,北面可直观广阔的湖泊。 随后,老者忽然停步不在前行,三人望着前方一名垂钓的人,这人头发花白,留着长须,显然是上了年岁。 老者瞧着前方那人默而不语,公良御疑惑想要询问,却被老者比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公良御闭口不言,看向风止水,后者露出无奈的表情。看来他也是经历过此等情况。 过了良久,前方那人忽然大笑,手一挥钓起一只鱼儿。公良御以为这人会就此作罢,谁知对他们置若罔闻,兀自开始垂钓起来。 半响后,那人忽然开口道:“年轻人,你过来吧!” 老者道:“老爷让你过去。” 公良御含笑点头,缓缓来到这人身边,抱拳道:“前辈,可是姓勾名彧。” 这人拖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不错,听说你在四处寻我?” 公良御神色一喜,十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勾彧,完成了乞丐临终托付之事。 强自镇定后,将怀中的圆石拿了出来,道:“前辈可认得此物?” 只见勾彧目光望来,盯着手中的圆石,愣愣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叹了口气,道:“这块石头来自彭泽湖底,他曾言日后若有人送来此石,证明他已然身死,我等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来了!”话至最后,神色变得极为失落,眼神都黯淡了几分。 公良御道:“前辈为何要等爷爷,难道爷爷是去办什么事情!” 勾彧目光开始正经打量公良御,半响后,道:“他既然把石头给你,证明你是他最信任的人。我也不用与你隐瞒,当年他正是去办一件事,寻找造化要经。” 公良御道:“原来如此。”其实他心下早有猜测,只是未经证实,不敢臆测。 不过他有些疑惑,以乞丐的性格和修为,绝对不会贪恋造化要经,为何要去苦苦寻找呢? 勾彧瞧出他有疑问,含笑道:“他自然是受我所托方才去寻找造化要经。凭他的武功,天下早已没有人是他对手,又怎么贪图造化要经上的武功!” 公良御道:“那前辈为何要寻找造化要经呢?” 勾彧反问道:“你能受到他的看重,难道猜不出来吗?” 公良御目光深邃,心下思索片刻,缓缓道:“想必前辈和齐国严正一般,想要取得造化要经上的兵法一部,只不过严正实为分裂华夏,前辈却是想要平定乱世。” 听得此言,勾彧苍老的脸上很是欣慰,道:“老夫纵横沙场半生,大小战役经历无数,始终无法平定三百年来的战乱,直到晚年仍旧无功,心灰意冷下退隐彭泽湖,然而遇到他后,却又给我带来了一丝曙光,言造化要经许能够助我达成所愿。” 公良御道:“爷爷最终还是没能找到。” 勾彧微微一笑,道:“这么些年来我也想通了,这天下大势,自有命数,时候到了,自然就会归一。” 公良御叹了口气,道:“如此下去,何时方才能到。” 勾彧仰望彭泽湖,缓缓道:“现在或许就是时候。” 勾彧微微一笑,目光瞧向公良御,就像是一名长辈一般慈祥,公良御却有些不明不白,甚为疑惑。 勾彧又道:“当年我们相谈三日,他身为江湖中人,谈到何为侠,他说扶弱济倾,行侠仗义,方位侠。” 公良御道:“爷爷一生侠义为怀,临死前亦是这般教导我,那前辈所认为的侠呢?” 勾彧笑道:“我跟他说,乱世当中若为侠者,当以山河无恙,海内清平为己任,他的侠能救百人已是万幸,我的侠却能救天下百姓于水火,还以华夏安宁。” 公良御听得这话,敬佩道:“前辈所言极是,乱世当中有数之不尽受苦受难的人,若只是行侠仗义,扶弱济倾永远没有尽头,只有山河无恙,方才能让百姓安宁。” 勾彧点了点头,目光中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乞丐的身影。 公良御望着彭泽湖,暗道:“爷爷让我来找这位勾彧前辈,莫非是这般用意。他是想让勾彧前辈告诉我,何为真正的侠者。” 湖面风起,激起浪花朵朵。 公良御喃喃道:“爷爷我明白了。” 他声音虽不大,却被勾彧听闻,微笑道:“你明白了就好,也不枉费他的一番苦心,你如今把石头送到,我心里的石头亦是落下。” 说罢!忽然笑声渐大,见他脸上神色奕奕,正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顷刻便既黯淡,随后闭着双目,手中的鱼竿兀自还钓着鱼儿。 公良御登时愣住,喊道:“前辈,前辈。” 然而,勾彧没有回答,神情安宁,竟没了气息。 那名老者闭口不言,缓缓走到勾彧身边,但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可知心里是十分的哀痛。 公良御和风止水最终离开,u看书.uukashu出了庄子,沿着湖边慢行。 公良御问道:“风大哥,接下来你打算去何处?” 风止水叹了口气,道:“如今心愿已了,再无牵挂,何处来就何处去罢了!” 公良御好奇道:“风大哥此话何意?” 风止水笑道:“你我既为同门,你今后应该唤我为师兄才是。” 公良御登时大感意外,然而心下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含笑道:“风师兄原来是爷爷的弟子。” 当初他看风止水也会六试剑法,果真是老乞丐所传授。 风止水道:“我是师傅晚年收的唯一弟子,当初师傅出山以后多日未归,我便出来寻找,可是这些年仍旧没有消息,直到此番碰见勾彧前辈,我才知道师傅的下落。” 随后神色大喜,拍了拍公良御的肩膀,道:“方才听你所言我就知晓了,而后想起你一身的绝世武功,应该就是师傅所传授吧!如此说来,你我可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公良御晒然一笑,道:“爷爷当初如何也不肯收我为弟子,还曾说过我赖上了他。” 风止水长笑一声,待笑声一停,却是露出悲伤,缓缓道:“师傅临终之时,我却未能见他一面。” 公良御道:“风师兄,爷爷被我安葬在了云木山滴水崖,不如咱们一同前去拜祭他老人家如何。” 风止水道:“正当如此。” 说罢!二人相约同行,北上扬州。 第160章 望却流水 过得半月,二人来到长江下游,公良御和风止水暂往兰陵城而去,他曾与玉音兄妹约定在那里会合。 二人脚足不慢,如此行了两日,便已抵达。 当初的郡守府,现在已是兰陵郡守王允的府邸,且手握兵马大权,可谓一方诸侯。 玉音和李芸早已等了许久,一见到公良御,当即兴高采烈,李芸更是蹦蹦跳跳,开心得不得了。 玉音松了口气,想必这些时日很是担心公良御的安危,说道:“你能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 李芸俏皮道:“玉音姐姐每天都在想你,你有没有想玉音姐姐啊!” 这话令玉音顿时脸红,连忙拉了拉李芸。 见着玉音的模样,公良御柔和一笑。 随后,对李芸说道:“那你有没有想哥哥呢?” 李芸撇了撇嘴,却是不在理会他。 公良御笑的更欢,片刻后,缓缓道:“大师姐在哪里?” 玉音知他定会问起,当即在前带路,公良御跟随而去,不多时,来到王采曲所居住的房间。 王采曲依然安静的躺着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王王允和穆子清正好也在这里。他们都已听玉音说起公良御还活着的消息,当时是又惊又喜。 王允一见公良御前来,喜道:“谢天谢地,你总算平安无事。” 公良御抱拳一拜,道:“伯父,可曾安好!” 王允笑道:“自从好了伤势,至今身体健康,不过曲儿却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公良御缓缓走到王采曲身边,众人相视一眼,纷纷离去,只留二人在此。 望着王采曲苍白的脸庞,公良御心下怜惜,想到以往的一幕幕,渐渐变得十分惆怅。 虽然不忍见到王采曲如此,可是也没有治好她的办法,探其脉搏实与常人无异。 曾听玉音言到王采曲的伤势因任督二脉受阻,倘若能够打通二脉便能够治愈,可纵然他如今武功高强,却也无法做到。 正烦恼间,忽见风止水走来,道:“打通任督二脉,我倒是有一个方法。” 听得这话,公良御登时大喜之极,连忙问道:“风师兄此话当真?” 风止水道:“我听王将军他们说起王姑娘的伤势,正好当年师傅曾传授过我一门心法,不过。”说道这里,欲言又止。 公良御道:“风师兄还有什么问题,但讲无妨。” 风止水道:“这个方法虽然能够打通二脉,不过却会影响神智。” 公良御神色凝重,道:“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风止水道:“今后可能会神志不清,丢失一些记忆,而且永远也恢复不了。” 公良御默而不语,片刻后问道:“此事王允将军是否知晓?” 风止水道:“方才我与王将军谈过了,他爱女心切,只要能让王采曲醒来,任何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那就有劳风师兄了。” 风止水道:“唉!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随后二人不在多言,风止水让公良御助他一臂之力,此方法需要消耗莫大内功,因此有公良御在自然稳妥许多。 不知何时,屋内白雾腾腾,公良御双掌抵在风止水背心,内力相连,而风止水则将内力灌输于王采曲体内。 顺着脚底涌泉穴开始,逐一走遍周身穴道,最后汇集任督二脉,便似一股洪流直上,汹涌澎湃。 屋外王允等人静候片刻不离,瞧他们神色间均是有些担忧。 日升日落,一晃便至明月高挂。 公良御和风止水走出屋子,两人都有些疲惫。 王允立刻迎上来,询问道:“怎么样了?” 风止水与公良御相视一眼,风止水挤出一丝微笑道:“王小姐的任督二脉已然畅通,只需休息一下,就可以醒来。” 听得这话,众人均是大为欢喜,李芸蹦蹦跳跳,犹数她最为开心。 随后,二人就此回屋打坐休息,此间天色已晚,众人一一看望王采曲后,就此离去,只有穆子清尚还留在王采曲身边照顾。 公良御这一打坐,便是一晚,直到次日清晨,忽听门外脚步急促,片刻后玉音推开门,匆匆进屋。 只见她脸上洋溢着喜悦,道:“大师姐醒了。” 公良御虽有猜测,可真的听到后不禁大为欢喜,连忙起身,正要前去探望。 哪知玉音忽然拉住他,缓缓道:“大师姐虽然醒了,不过丧失了一些记忆。” 公良御含笑道:“风师兄早已言明,大家也都知晓的了。” 玉音道:“确实如此,不过并非如此简单。” 公良御心头疑惑,欲问个清楚,玉音却道:“你去了就明白了。” 公良御带着好奇,与玉音赶往王采曲的屋子,方一进屋,王允、风止水、穆子清等人都已到齐。 见他一到,众人神色间各有异彩,这令他更加疑惑,目光所及,只见王采曲斜躺在床头,脸上恢复了些血色,果然醒了过来。 公良御心头滋味陈杂,缓缓上前,u看书 .uukanshu 含笑道:“大师姐,别来无恙。”阔别多时,王采曲终于醒了过来,心中掩饰不住的激动。 然而,王采曲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他所料。 只见王采曲脸上布满好奇,问道:“这位公子,你是哪位?” 听得这话,公良御不禁楞在当场,回过神来后忽然明白,原来玉音想要说的就是此事。 听王采曲的话,显然是已把公良御望却。 曾经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今的落花望却,流水之心却是五味杂陈。 王采曲微微一笑道:“听你唤我大师姐,莫非你拜入了苍蓝剑派。你叫什么名字。” 公良御缓缓道:“在下公良御,确实是苍蓝剑派的弟子。” 王采曲道:“那你可曾学会了苍蓝剑法?” 公良御点了点头,犹记得当初在烟波湖畔,指点剑法的那道俏丽英姿! 月明星稀,公良御早早离开,此刻孤身在花园之中,望着月光,默而不语。 但见他偶尔叹气,情绪有些失落。 片刻后,玉音来到身边,缓缓道:“大师姐所有人都记得,唯独望却了你。风道长说这是因为你在大师姐的记忆中太过深刻,因此物极必反,导致这般结果。” 公良御缓缓点头,明白当时风止水的犹豫,倘若早知道会出现这般结果,他又会作何选择? 明月已去,自是不可挽留。 公良御心底有几分高兴,然而更多的却是惆怅! 第161章 瀑布洞穴 金秋时节,万物枯黄,大地一片萧瑟。 远远望去,郡守府的枫树叶子就像灿烂的朵朵黄花,更增添了几分孤寂。 两日后,公良御和风止水起行,往云木山而去,此次并未带上玉音和李芸,就只他二人。 临别前,他曾问起罗延去了何处? 玉音回答:“哥哥先回家了,此次他本是陪我出来历练,临走前他让我转告你‘江湖不属于他,他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到时再与你详谈’。” 罗延临别前只说了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公良御前行中细细回想,然而不明白罗延的意思,想必罗延并不喜欢江湖。 云木山处在扬州境内,二人度过长江,穿过重重山脉,终于公良御见到了熟悉的云木山。 出门多时,当望着家乡的景色,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温暖。 御儿娘是否仍然时时在门口等候,盼望着他的御儿回家!还有小妹,是否仍旧那般天真可爱! 公良御心中盼望与他们见面,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过不多时,二人见到云木村,那个和平安宁的世外桃源。 进到村庄中,来来往往劳作的村民,脸上带着幸福的神采。当今乱世,这样的表情亦是难能得见。 风止水道:“此处得天独厚,让这些百姓生活的如此安宁,真是难得一见,当初师傅就是来到了这里。” 公良御道:“爷爷当年在这里生活了许久,都是公孙流一行,导致爷爷无辜丧命。” 这一路公良御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风止水听,后者也渐渐知晓这段恩怨。 说话间,公良御见到自家的屋舍,简陋朴实,隐约可以看见一道人影在屋内,自然就是他娘亲。 一进屋,公良御便见到了御儿娘,不到半年时间,御儿娘仿佛苍老了几分,想来过于思念他的儿子,头上的白发也渐渐增多了。 公良御道:“娘!”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御儿娘回过身来,眼泪夺眶而出。母子相见,自是一番哭诉。 不知聊了多久,公良御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娘听,危险的事情并未详细诉说。 然而即便如此,御儿娘亦是一阵心悸,她并非江湖中人,只要是打打杀杀,就意味着十分凶险。 公良御道:“这次回来,我是想带着风师兄去祭拜一下爷爷。” 御儿娘道:“确该如此,老先生对你恩重如山,想必在天上也甚为想念你。” 公良御想起当年乞丐传授他武功的一幕幕,不禁心中温暖,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 “公良御”只见小妹匆匆跑来,脸上挂着欢喜。依旧是那般圆圆脸蛋,大眼睛,十分可爱。 公良御喜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小妹道:“我听村里的伯伯说看见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刚到你家门口,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御儿娘道:“你不在的时候,小妹怕我一个人孤单,每天都抽时间来陪我聊天,而且每次来都会提起你的名字。” 公良御心下感激,小妹却脸蛋泛红,显得更为可爱了些。随后小妹脸色有些愁容,犹犹豫豫,似有什么话说。 公良御瞧了出来,含笑道:“小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小妹鼓起勇气,道:“我是想问你,这次回来后还要出去吗?”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要出去。”他这话不带丝毫犹豫。 小妹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这句话似乎她早有预料,片刻后道:“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公良御道:“我想去云木山祭拜爷爷。” 小妹道:“那我也去。” 这话说完,她似乎害怕公良御拒绝,立刻又道:“这次你回来怕是待不了多长时间,我想这几天时时陪在你左右,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已做了决定。” 公良御听她话里坚决,倘若真的拒绝,小妹必然十分难受,他又如何忍心,当即柔声道:“好。” 听得这话,小妹神色欢喜,之后他们歇息了一日,于次日起行。 云木山森林覆盖,一路上山,可见满地的金黄落叶,仿佛铺着的一条一条金灿灿的黄带子,神秘而幽美。 过得一个时辰,三人来到滴水崖盼,秋季后河水干枯,再也无法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对面的瀑布也比往常小了许多。 公良御给风止水指了指悬崖下的石台,那里正是乞丐的埋骨所在。风止水也不顾有多深,在公良御话说完后,便一个纵身跳下了悬崖。 公良御很是理解风止水的心情,因此并未多加阻止,况且以风止水的武功,必然不会坠崖而亡,自可保身。 随即公良御拉着小妹顺着石阶藤蔓缓缓而下,小妹不会武功,uu看书 ww.uukansh 虽然以往跟着公良御来过此地,但从未下到过悬崖,因此很是害怕。 过了良久,二人方才到得崖间石台上。 只见风止水跪在乞丐的坟前许久,他目光通红,想必先前已有过一番哀诉。 公良御跪到风止水身边,磕了几个响头,道:“爷爷,您的遗愿御儿已经完成,您在天之灵亦可放心了。” 风止水道:“听师弟和勾彧将军的话中讲,师傅当年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找造化要经,可是最终并没有找到。” 公良御道:“不错,当年爷爷确实找了许久,可是终究一无所获,或许造化要经并未在这里。” 风止水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道:“凭师傅的智慧,如果他认为造化要经在云木山的话,那便是真。” 公良御道:“话虽如此,但爷爷始终没有寻到,到最后他也怀疑造化要经不在此处。” 风止水站起身来,目光深凝,虽然他相信乞丐的判断没有错,可是结果具在,他也不敢妄加猜测。 却在这时,本在一边赏悦悬崖风景的小妹忽然惊讶道:“你们快看,那瀑布后面是不是有个洞?” 听得此话,公良御和风止水目光望去,果见悬崖中间有一小半黑乎乎的洞口。 公良御道:“不错,那确实像是个洞口。若非现在是秋季,瀑布水量大减,换做春夏时节,却根本发现不了。” 说罢!公良御目光向风止水看去,二人的神色间均有异彩闪烁。 第162章 造化要经 滴水崖畔,瀑布似一条白带挂在崖上。 小妹愣神瞧了半响,也不明白那洞口究竟有何玄机,问道:“你们发现什么了?” 风止水神秘一笑,并未回答。 公良御瞧着风止水,含笑道:“若是不出所料,只怕就在那里!” 风止水赞同公良御的说法,点了点头。 瞧见此状,小妹更加糊涂,随后忽听风止水道:“让我先去看看。” 说罢!众身一跃,凭借其绝顶的武功,生生跃过数丈宽的悬崖,看得小妹一脸惊讶的神情。 然而,不待她回过神来,公良御忽然拉着她手,一跃而起。 小妹只觉得下一刻已身处峡谷中间,探头向下望去,立时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惊叫声中,飞快接近瀑布,一股透心的凉意袭身,随后冲进瀑布后的洞穴中。 二人双双落地,小妹却险些站立不稳,好在公良御将她稳住,不过一颗心仍是砰砰跳个不停。 半响后方才冷静下来,只见洞内似乎极深,黑漆漆看不清具体情况,好奇道:“这里是哪里?” 公良御道:“咱们现在身处瀑布后的洞穴。” 小妹转头回望,张大嘴巴,颤声道:“这么宽的悬崖,咱们就这么飞了过来?”她不会武功,这般大惊小怪也在情理之中。 公良御和风止水相顾一笑,之后风止水取出一个火折子,依靠些许火光,缓缓向洞内走去。 潮湿的环境,偶尔可闻滴滴答答的声音,越往深处走,越发觉得森冷。 过不多久,三人走到洞穴尽头,借着火光,风止水发现洞壁上有一个火把,不禁道:“此处果真有人来过。” 公良御和风止水先前便有猜测,此刻亲眼得见,亦是喜不自胜。 接着用风止水用火折子将火把引燃,片刻后火光大作,照射洞**部,依稀窥得全貌。长宽两三丈丈左右,和富贵人家的客堂般大小。 三人目光所及,只见有一些桌椅板凳,许是时间过长,已经开始腐朽。 公良御道:“这里曾经有人住过,会不会就是刘昱隐居之地。” 风止水道:“想必定是他,这里如此隐秘,难怪当初师傅找不到这里,只怕他当时也没想到这瀑布后面竟然有一处洞穴。” 小妹古怪道:“这瀑布后面竟然有一处供人居住的洞穴,连居住在村里的人都不知晓。” 公良御和小妹自小在云木村长大,他们确实从未听人提起过此事,这也无怪乞丐发现不了。 风止水瞧向公良御,道:“师弟,咱们仔细找找,看看这里是否有造化要经。” 公良御点了点头,而后四处探查,就在这时,忽听小妹尖叫一声“啊!有骸骨。” 二人被这声音吸引,连忙走进一看,只见角落石壁处,一具尸骸靠在石壁上,双腿交叉,下方有一个蒲团,似乎身前在此处打坐。 尸骸骨骼粗壮,七尺有余,看来是一个男子。 公良御道:“他莫非就是当年的刘昱。” 风止水叹了口气,道:“想来应该就是此人了,刘昱英雄一世,终究落得个孤独终老。” 公良御道:“刘昱前辈看破红尘,方才隐居在此,我等今日得见,也算与他有缘。” 说罢!公良御跪地磕了一个响头。小妹和风止水见公良御如此,也磕了个响头。 小妹道:“这人好可怜,死后也没人给他立个坟墓,要不咱们把他给埋了吧!” 公良御道:“小妹说得是,既然这里是刘昱前辈的家,不如咱们就在洞内给他立个坟墓。” 风止水道:“如此也好。” 三人商定后,立刻开始行动,公良御和风止水运用内功,不一会挖出一个墓坑,随后公良御便去般来骸骨。 却在骸骨刚一离开蒲团时,只觉洞穴震动,弄得满地灰尘。 小妹吓得大叫:“这人的鬼魂在发怒了。” 风止水神色平静,缓缓道:“这是洞**的机关,小心,或许会有什么暗器。” 听得这话,公良御连忙放下骸骨来到小妹身边,将她护于身后,防止有什么突发状况。 半响后,忽听洞顶一响,一个黑乎乎的盒子落下,砸在地面激起满地灰尘。 待得震动停止,三人缓缓靠近,小妹好奇道:“这里面会是什么?” 风止水笑道:“这盒子藏得如此隐秘,想必定然不是凡物。” 公良御拿起盒子,将上面的灰尘擦掉后缓缓打开,借着火光,发现里面是一块叠得厚厚的黄布,隐约可见上面有一些小字。 风止水与公良御顿时大喜,之后每人拽着黄布一头,将其完全打开。 三人仔细一瞧,只见黄布上头一行字便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风止水神色动容,道:“造化要经,这句话当初我听师傅提起过。” 公良御道:“没想到真的是这本经书,看来爷爷当初没有料错,这经书确实在刘昱身上,而且就在云木山中。” 小妹疑惑不解,弄不明白为何二人会这般激动。她目光在黄布上扫来扫去,喃喃道:“阴阳无极功,这是什么?” 风止水含笑道:“小姑娘,你看不懂,这乃是一门武功。” 可公良御听得这话,不禁大为好奇,暗道:“这名字怎么和阴阳玄功如此相似?” 当下凝神望去,只见黄布上写道:阴阳者,天地之道,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看到这里,u看书.uukanhu 公良御暗道:“这句话的意思和阴阳玄功的万物均在阴阳中,是一个道理,莫非!” 他心头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随后再看,下面写道:清阳出于上窍,浊阴出于下窍。清阳从腠理发泄,浊阴内注于五脏。清阳使四肢得以充实,内走于六腑。 这句话令他蓦然震动,心下吃惊:“这句话和阴阳玄功的运行之道一模一样,看来果真如此,这阴阳无极功,实则就是阴阳玄功。” 想到这里,久久不能平静,思虑百转:“这门武学是爷爷亲自传授,他明明会造化要经上的武功,为何一直说没有学过。倘若此事不假,那就只能证明连爷爷也不知晓,他这门武功的就是造化要经。” 公良御一时只能这般猜测,片刻后不禁喃喃:“没想到我一直使得武功竟然真的是造化要经,当初公孙流等人并没有说错。” 风止水忽然道:“师弟,你怎么了?这上面的武功高深莫测,我一时也看不明白,你切莫入神,小心走火入魔。” 公良御深深吐出一口气,缓缓道:“我没事师兄,如今造化要经已经寻到,咱们该如何处置这本经书。” 风止水平静道:“师傅为寻这本经书而死,我想将它焚毁,祭奠师傅。” 公良御道:“师兄的意思我明白,这倒也好,造化要经几百年来从未现过世间,倘若真被咱们带出去,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倒不如就此焚毁。” 二人略一商议,就此作下决断。 第163章 路在何方 洞穴之中,公良御和风止水将尸骸好好安葬,之后三人便离开了洞穴,来到乞丐的坟前。 风止水取出造化要经,正要将其烧毁,公良御忽道:“师兄,请慢!” 风止水道:“怎么了师弟?” 公良御道:“师兄,这造化要经分为两卷,上卷为武学,下卷为兵法,我想将兵法一卷抄录下来另做他用。” 风止水目光凝神的瞧着他,片刻后明白过来,含笑道:“我知你心意,那就把武学一卷烧毁,以祭奠师傅,然而兵法一卷你可拿去。” 公良御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兄!” 随后风止水将黄布分为两块,一块烧毁,另一块叠好递到公良御手中,随后缓缓道:“师兄乃是方外之人,不管你今后所图何事,只怕为兄也难以有所帮助。” 公良御道:“师兄哪里的话,咱们有缘,能师出同门已是万幸。” 叹了口气,忽然瞧向崖壁瀑布,喃喃道:“此事我也不知该从何做起,实在苦恼的紧。” 风止水亦是叹了口气,不住摇头。 小妹在一旁看不明白,问道:“你们怎么了?公良御,你要去做什么事?”她心下不禁生出一股担忧,害怕公良御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对于公良御心中所想,风止水自然明白,他只觉得这个师弟和他师傅一样,只为天下计,纵然赴死,也在所不惜。随即三人回到云木村,风止水于次日便离去。 之后,公良御在家停留两日,于第三日离家,临走前他娘与小妹在村口送别,公良御不敢回头看他们一眼,因为怕一回头,自己再也不想离开。 世道艰难,倘若一切太平,又有谁愿意离家。 公良御一路行速不慢,到得苍蓝剑派,先前王采曲已经恢复了伤势,想必现在回到了苍蓝剑派。 他如今还是一名苍蓝剑派弟子,理应回派拜见一下掌门。在庐山之时,因事情仓促并未来得及禀明身份。 渡过烟波湖,进入竹林门派之内,行行色色的弟子洋溢着青春的笑容。经过大难后,苍蓝剑派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练武场上王采曲正在教师弟练剑,还是那般英姿飒爽。其中一名女子一眼便认出他,连忙跑了过来,她正是玉音。 公良御道:“大师姐,身体还好吧!”虽然王采曲如今已然忘了他,但还是忍不住要去关心。 玉音含笑道:“大师姐自醒了以后,身体一直无恙,而且武功突飞猛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公良御会心一笑,暗道:“我和风师兄用内功给大师姐疗伤之时,一部分功力被其吸收,所以她的武功才会大为长进。” 玉音又道:“对了,你的事情掌门听说了,他也没想到,原来力挫魔教的武林英雄,竟然是咱们苍蓝剑派的弟子,此事令掌门足足高兴了好些天呢!” 公良御笑着道:“当时没来得及和掌门禀明身份,实是情势所逼。” 玉音道:“走吧!我带你去见掌门。”说罢!领着公良御疾步离去。 不大一会,二人来到一处阁楼中,方一到此,便听见有人道:“玉音,你这小丫头又来烦我作甚?” 只见濯长亭正在打坐练功,其内功深厚,早已耳闻二人到来。 玉音笑道:“师傅,你看我谁回来了?” 濯长亭目光一瞧公良御,登时喜道:“公良御,是你。” 公良御跪地一拜,道:“弟子拜见掌门。” 濯长亭神色很是欣慰,连忙扶起公良御,道:“以你的武功,我还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只怕这师傅之名,万不敢当啊!” 公良御道:“掌门所学高深莫测,弟子远远不及,况且世间之事,又不光是以武功论高下,为人处世方为正经。” 濯长亭道:“你能有这般想法,当真难能可贵。” 公良御道:“掌门,不知魔教现在情况如何?”这段时间以来,他并未听到关于魔教的消息。 濯长亭道:“魔教经过重创之后,现已退回海外,暂时并未有什么动静,不过六大门派现在同气连枝,均是派有弟子监视魔教动向。” 公良御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 濯长亭含笑道:“此次事件虽说是武林的一次大难,却也不得不说,魔教的出现又令各派同心同德,免去一番纷争,亦算是一件幸事。” 公良御道:“掌门说的极是,可是南北武林的风波虽然平息,南北二国的局面并未有丝毫改变。” 濯长亭双目一凝,缓缓道:“从你方才一进门,我就察觉到你似乎带着愁绪,看来你是在为这件事苦恼。u看书 ww.ukashu.cm ” 公良御道:“掌门说得不错,弟子虽然心怀家国天下,然却不知如何行事。空有一腔热血,终究什么事也做不了。”说罢!神色更是失落。 玉音安慰道:“这件事何其难办,你不需要如此苦恼。” 濯长亭叹道:“我是一介武夫,对你说的也是无能为力,不过我有一句话想要说予你听。” 公良御道:“掌门请讲。” 濯长亭道:“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路,并不是非要选择另一条路,方才可以成事。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身在江湖,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倘若想通此节,或许就可以解开你心中愁绪。” 公良御和玉音离开楼阁,步行间,心里一直重复这句话。 过不多时,二人回到练武场,王采曲也停止教授剑法,走到公良御近前,笑道:“公良师弟,咱们又见面了。” 公良御道:“大师姐,别来无恙。” 二人之间的对话显得那么得陌生,似乎从来就没见过。想必王采曲已然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听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公良兄弟”。 转身一瞧,却是罗延。 玉音吃惊道:“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几日不见,罗延脸上多了几分坚毅,昂首挺胸,隐有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 罗延微微一笑,瞧着公良御道:“我这次,是专程来找公良师弟。” 第164章 改朝换代 烟波湖畔,公良御和罗延对立而坐,二人相谈之间,偶尔一顾湖边风光,十分惬意。 此刻公良御有些好奇,问罗延道:“师兄,你这次去了哪里?” 罗延笑了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可知我的真实身份?” 公良御道:“我只知晓师兄的身份不凡,却猜不出来究竟。” 罗延道:“那也难怪,想必你肯定听说过北周随国公,杨忠将军吧!” 公良御道:“自然听过,这位杨忠将军算是当世的一位勇将,当初玉音师妹曾言,倘若有谁能有一统天下的能力,唯有这位杨忠将军了。” 罗延笑道:“我这妹妹确实没有说错。其实杨忠将军正是家父,我的真名叫杨坚,罗延这个名字不过是北周皇室赐予。” 听得这话,公良御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后,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玉音师妹对杨将军那般熟悉,还有你二人会一些军中的武技,想必定然从小在军中长大。” 罗延点了点头,道:“由于妹妹偏爱行走江湖,父亲正好与苍蓝剑派的濯掌门交情甚好,因此便让妹妹来苍蓝剑派拜师学艺,而嘱咐我陪伴而行,说起来我并不喜欢江湖那一套。” 公良御好奇道:“哦?看来师兄的志并不在此,不过这也正和你先前留给我的那句话差不多。” 罗延哈哈一笑,随后凝神望着公良御,道:“师弟,你可能猜得出我的志向是什么?” 公良御眉头一皱,一双电目似能射出精光,在罗延身上打量,令得后者背脊发冷,愈发觉得公良御的武功深不可测了。 随后,公良御缓缓道:“当时我初出江湖,也是在这烟波湖,你曾给我讲解天下以长江为界,华分南北,各方州郡在你心中一清二楚,如此看来,倘若没有心怀天下之志,定然不会琢磨这般透彻。” 罗延笑容更甚,赞道:“说的不错,你心智非凡,这天下豪杰当中,莫有一人可以及得上你,这次我来找你,其实就是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匡复山河,一统天下。” 罗延的话说到最后,语声渐大,透射出一股英雄气概。 公良御心神一震,罗延这番话正说对了他心中所想,然而对于罗延的相邀,却保持沉默,目光看向那烟波湖久久不离。 罗延疑惑道:“怎么,莫非你不同意?其实我早看出你心怀天下志,而我如今万事具备,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挥师图战天下,只不过我想得到你的相助,有你在相信此事必然可成。” 公良御缓缓道:“我相信师兄的能力,不过我在想方才掌门跟我说的一句话。” 罗延道:“什么话?” 公良御道:“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路,并不是非要选择别的路,方才可以成事。我既身在江湖,也可以做想做的事,倘若想通此节,我就可以解开心中愁绪。” 罗延道:“那你可想通了?” 公良御缓缓点头,道:“我师从一位前辈,深受其影响,踏足江湖经历诸多波折后,现在发现江湖就是这天下,天下亦是江湖,我身在江湖,路也就在江湖中了。师兄曾说你不属于江湖,其实你早知晓自己真正的路在何方。倒和掌门的话有些相似。不过你却比我要明白得多。” 罗延听得公良御的话有些失望,良久后才道:“我明白了,身在江湖中,便做江湖事。不过你究竟想如何去做?” 公良御双目一挑,立时神采奕奕,含笑道:“我有心中已有计较,不过这事急不得。倘若罗师兄日后需要帮助,我必效犬马之劳。” 罗延点了点头,神色间兀自略带失望。随即公良御从怀中掏出一块黄布,上面依稀可见许多小字。 公良御递给罗延,道:“这块黄布上面所记载,乃兵法之精要,算是临别前赠送给你的礼物。” 罗延好奇道:“哦!还有这等奇书。”接过黄布,只看得半响,忽然神色一震,渐渐地畅快得大笑出声。 罗延于次日离去,一个月后,南北震动,随国公杨忠之子杨坚改朝换代,周帝退位,杨坚即为皇帝,国号大隋。至此北周覆灭,隋朝建立。 这一消息传遍天下,引得四方议论纷纷。有说本就是顺利成章之事。北周自焦山大败后,国力尚未恢复,随国公杨忠一脉权倾朝野,北周实则名存实亡,若非其并无称帝之心,只怕早就可以做皇帝了。 另有人说随国公一脉忘恩负义,北周待其不薄,uu看书 .uukanshu.cm 到头来却篡位称帝。不过这话多是北方一些人士所论,对于中原人士来讲却大快人心。 北周是异族建国,非我华夏之人,此番杨坚即位称帝,算得上北国又回归到华夏手中。 公良御一路上听得这些议论,倒是明白罗延所做之事,绝非只图北周,相信不久后,罗延便会率军南下意图统一。当然这都是后话,事实非他想的这般简单。 他来到一处山巅,遥望山河,波澜壮阔。早在半月前,他便离开了苍蓝剑派,四处游历。 就像是一名游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似一位隐士,藏于山川之间,却洞悉天下之势。 此一行,他先是南下陈国,拜访各大门派,太湖宗、武夷门。这些名门正派一听他来访,无不敞开大门相迎,公良御和各大掌门前辈谈论武学道理,莫不受益良多。 南国一行,最后来到陟岵寺,此寺庙方才建寺不足百年,却在武林中威望日盛。 相传魏朝之时,有一位和尚东渡到此传播佛学,亦被皇家看重,为其大兴土木,建庙为“少林”,到得北周,方才改称陟岵寺。 公良御也是这次游方听的这些传闻,不过当中最让他感兴趣的却是另一件传闻。 据说陟岵寺中有一位高僧,外界尊为达摩禅师,乃是从魏朝活到了现在,足有一百多岁高龄,不过现今从未有人见过他,十分神秘。 公良御想去拜访这位禅师,倘若尚在人士,想必早已参透万物。 第165章 陟岵老僧 岳山,地处东南,山川秀美,人杰地灵,陟岵寺就建在岳山脚下。 公良御远远望去,只见庙宇占地极广,重重楼阁庄严肃穆。 进到庙中,迎来两位小沙弥,道:“这位施主,此来何事,为祭佛许愿,还是拜访寻解。” 公良御道:“这二者有何区别吗?” 小沙弥道:“若是祭佛许愿,则到大雄宝殿,若是拜访寻解则去毗卢阁。” 公良御心想原来这二人是在给要给他引路,想了想,含笑抱拳道:“来到贵寺,在下是想拜访高僧。” 小沙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想要拜访哪位师叔。” 公良御略有犹豫,便道:“不知贵寺的达摩禅师方便与否,在下想拜访一二。” 两位小沙弥古怪的看了眼公良御,一人道:“施主,达摩祖师在很久之前便已圆寂了。” 公良御听得此话,当即愣了愣神,略带失望道:“原来如此,在下冒昧。”随后一抱拳,便既转身离去。 却在这时,一位老僧走来,道:“施主,请留步。” 两位小沙弥合十拜见这位老僧,道:“达恩师叔!” 公良御微微一愣,暗道:“达恩?这名字听孙兴傲提起过,似乎是其恩师。” 老僧微微一笑,合十道:“这位施主神采奕奕,内息沉稳,如此年纪便有这等境界,当真是举世罕见。” 公良御大为吃惊,这老僧只是一观,便知他武功深浅,这等眼力若非修为高深,岂能做到。 抱拳道:“前辈过奖了。在下公良御,游历到此。” 老僧轻咦一声,道:“原来施主便是公良御,早闻少侠英名,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公良御道:“在下这点薄名在众高僧面前,实在不足一提。” 达恩含笑道:“施主难得来陟岵寺一趟,不如到室内一叙如何。” 公良御道:“不敢,前辈相邀,自当遵从。”之后达恩在前引路。 公良御在后跟随,行了一段,来到佛阁之内,此处佛像众多,千奇百怪,地面坑坑洼洼。 公良御心下好奇,问道:“前辈,此处佛阁怎的有些破旧。” 达恩道:“少侠不知,此处乃是我寺的毗卢阁,专供寺僧修习的场所。不管是练功强身,打坐念经,均是修行一途,留下的痕迹亦不会修补。” 公良御道:“原来如此。” 达恩道:“我看少侠一身风尘仆仆,应该是游历时久,不知这次到陟岵寺,可是有什么事情?” 公良御道:“前辈慧眼,在下游历途中,听闻贵寺有一位达摩前辈,因此想要前来拜访一番。” 达恩含笑道:“果然是这样。” 公良御听得这话,心头疑惑,问道:“前辈此话何意?” 达恩并不忙回答他的话,仍旧含笑,作了个请的手势,道:“随我来。”说罢往阁内走去,公良御在后跟随。 不过时,只见达恩推开一扇大门,显出一条幽静的小路,这条小路蜿蜒曲折向山上延伸,不知到底有多长。 达恩立定不前,双手合十,对公良御说道:“少侠沿着这条路走,直到尽头就能明白。” 公良御猜不透达恩为何忽然神秘起来,不禁十分好奇,倒不觉得这位老僧会害他,佛家中人本就这般行事。 达恩又道:“少侠不必问老衲,你只管放心去便是。” 听他如此说,公良御自不便相问,就算问想必达恩也不会说,所幸一抱拳,道:“即是如此,在下谨遵吩咐。” 说罢!沿着小路向山上走去。 小路两旁野草、灌木丛生,又有浓雾密布,俨然看不清四方,一路前行了半个时辰,小路开始呈陡坡状,需沿路爬行。 公良御暗道:“这条小路好像是通往岳山之顶,奇怪的是这条小路似乎很少有人走过,或许连陟岵寺僧人也不常来此。” 目光望向头顶,喃喃道:“达恩前辈如此古怪,前方到底有什么?”随着越往山上走,心头的疑惑渐深。 又过得一个时辰,终于,公良御到得岳山之巅,此刻向下望去,山巅赫然处在云端之中,山下云雾缥缈,山巅可见夕阳灿烂。 如此一番景象,恰似神仙之境。 目光所及,瞧得前方一块山石之上,有一人盘膝打坐,夕阳在他身后照射过来,让公良御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年纪。 他有一种感觉,这人就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已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浑然分不出,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 公良御暗道:“莫非达恩前辈是想让我来见这个人?” 心下断定,当即缓步前往,来到这人近处,也盘膝坐下,终于看清了这人的模样。 同样也是一名老僧,头发、胡须均都已花白,脸上皱纹密布,若说他没有个九十岁,绝难相信。 老僧闭着双目,口中微微颤动,许是在念经。公良御并未立刻开口打扰,静坐在此。 良久之后,老僧念经已闭,目光睁开,一双眼睛黝黑深邃。就只一眼,公良御便觉得被老僧看穿了心神一般。 老僧缓缓开口,道:“少侠可知贫僧是何人?”声色宛如佛音,并不大却十分清楚。 公良御神情一凝,缓缓道:“若小辈猜的不错,老前辈应该是达摩祖师。” 老僧道:“是达恩让你来的吧!” 公良御道:“不错,的确是达恩前辈让小辈来此。他说到时候自会明白。uu看书ww.ukansh.om ” 老僧道:“那你现在可明白了?” 公良御缓缓点头,道:“明白了,原来前辈早知我要来此。”心下不禁骇然震动,这人莫非真参透了天机,竟然早早预料到他要来陟岵寺。 老僧道:“阴阳乃万物之始,造化于天地,倘若少侠能放下执念,以此修行下去,他日必能超脱凡尘。” 听得这话,公良御明白老僧说的是阴阳玄功,心下愈发觉得老者深不可测,随后强自镇定下来,道:“小辈万万做不到放下执念,此乃原则,若因武功修为而放弃,却又落了下乘。” 老僧道:“如此说来,少侠是坚定不移的了。” 公良御道:“决心已定,山河百年纷争战乱,百姓苦不堪言,小辈早以侠义立身,为此身死足以。” 老僧点了点头,道:“苍生大幸,贫僧在此与你一见,实为注定的缘分,今贫僧观你灵气聚顶,想来不久后,你便会有所得。” 公良御不明白老僧最后这话何意,有些好奇。 然而,老僧却道:“此番缘已尽,你离去吧!”说完闭目继续打坐,不再理会他。 公良御静坐半响,方才起身,虽然老僧的话有些不明不白,不过他倒也并未放在心上,想来老僧是看出了些什么,不愿就此明说。 世间之事,吉凶难定,何时来何时去,亦无妨。公良御缓步下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在寺内拜别了达恩,就此离开了陟岵寺。 第166章 南下攻陈 一年四季,春去秋来,秋过冬至,变化复复,然不变的是我们热爱的华夏山河。 如今北方笼罩在白茫茫的雪花之中。孤道上有一单薄的身影,撑着竹枝,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前方有一凉亭,里面坐着一人,许是等了有一会,脸上都泛起白霜。 目光凝望着凉亭外身影,含笑道:“你终于来了。” 这人身形消瘦,衣衫又单薄,正是游历在外的公良御。而凉亭里坐着的人是罗延,又叫杨坚。 公良御缓缓道:“这两年来,隋国一片祥和,国泰民安,全在你治国有方。” 罗延道:“你我长久未见,一见面却跟我谈国事,每天在朝上听那些大臣争吵,可烦透了心,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可倒好,你也这般啰嗦。” 公良御微微一笑,目光盯着罗延,后者被这一瞧,便似被其看穿了心神。 罗延无奈道:“这两年来,你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公良御道:“武功不过旁门而已,再高亦无用。你约我在此相见,倘若不是因为国事,我如何能信。” 罗延默语半响,随后缓缓道:“你心智不凡,那你觉得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公良御道:“你称帝两年来励精图治,成效明显,想必早已囤积好了兵粮,接下来就该统一华夏,南下攻陈了。” 罗延长笑一声,道:“不错,这天下之大,唯有你一知己。朝中那班大臣虽有明者,却无不反对。” 公良御道:“妄动刀兵,劳民伤财,大臣反对也不无道理。” 罗延道:“可是山河破碎近三百年了,倘若再无统一,却要等到何年何月,况且南陈那帮无知宵小,只顾擅弄权术,我实在无法容忍华夏大地掌握在这些人手中。” 听得罗延的话,公良御心生敬意,缓缓道:“却如你所说,南陈这般下去,只会自取灭亡,有道是时不我待,趁南陈内需消耗,决意一统方位上策。” 罗延点了点头,道:“此次找你来,一为叙旧,二是南下攻陈毕竟不是小事,倘若出师不顺,就会像当初北周在焦山大败而归,至此国力大损。因此在出师之前便来与你相见,商讨一番。” 公良御道:“那你可有对策与否。” 罗延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我手下虽有杨素,贺若弼等大将,可是在兵力上与南陈尚有悬殊,此战胜负难料。” 公良御听得这两个熟悉的名字,想起当初焦山一战时,曾与二人有过一面之缘,确是有勇有谋的名将。 瞧见罗延神色焦躁,公良御慢慢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递给罗延,道:“这上面所记载的全是南陈奸官,明里暗里上面都有。” 罗延仔细的看了看,神色震惊道:“这上面写得如此详细,就算是我派人调查也无法做到。” 公良御道:“南陈蔡氏一族四世三公,那蔡阴现今官拜丞相,明理虽为忠臣义士,可实际上是最大的奸臣,贪污腐败,搜刮无数民脂民膏。此人隐藏颇深,想要当皇帝,现正笼络人马伺机夺权,南下一统之事想必可以此为突破口。” 罗延道:“蔡阴此人在南陈人脉甚广,颇有英明在外,南陈都道他是能臣,没想到背后却如此奸恶。” 公良御道:“现如今南陈有望一统华夏的人不在少数,你亦将这些人召集起来。” 罗延神色一凝,思索良久,片刻后,忽一笑道:“我心中已有计策。” 公良御含笑道:“如此甚好。” 罗延忽然有些疑惑,问道:“你孤身一人,怎么会对南陈的事如此了解?” 公良御道:“只要有心,再难亦可做到。” 罗延并不相信,眉头一挑,似想起什么事来,道:“我虽已不在江湖中,然而江湖事却知道一二,听说新起了一个门派叫侠义盟,以惩奸除恶,扶弱济倾为己任。想必这当中也有你吧!” 他的话还未说完,公良御已转身离去,孤单的身影后,留下道道脚印。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山川变得苍翠,河流变得汹涌。 春天是整年的初始,一切将从这里开始,山河也是一样,隋国十万大军度过长江,开始了这一年的征伐。 南陈人心惶惶,然而,更令他们寒心的是蔡氏一族反叛,屠戮皇室,南朝已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正可谓仁义其表,蛇蝎心肠。 南朝一些人均是认定,这蔡氏一族肯定已和隋朝串通一气,要瓜分南陈。然而有的人却不认同,那些自然都是些明白人。 此时的太湖宗内,u看书.uuhu.om 孙兴傲与候海笙望着窗外,孙兴傲道:“师兄,这个天怕是要变了。” 候海笙道:“是啊!确实要变了,三百年了,这一日终于是来临。” 孙兴傲道:“天下都要变,江湖却还是如此。” 候海笙含笑道:“非也,不是还有一个侠义盟嘛!” 孙兴傲笑道:“师兄说的极是,不知公良御小兄弟如何了!” 兰陵城内,王允深深叹了口气,身边的王采曲见父亲这般忧愁,心下不忍,安慰道:“父亲,身子要紧,你还是不要过于忧心了。” 王允叹道:“女儿,你说爹是不是愚忠?” 王采曲道:“父亲不接受隋朝的招安,那是义节所在,岂能称为愚忠。” 王允摇头叹息,并未说话。 王采曲又道:“其实父亲心里明白,什么才是大义,否则也不会辞去郡守一职,放弃了兵法大权。” 王允开口道:“天下终归要一统,这是注定之事,只可惜不是南陈。” 王采曲道:“南陈、大隋,都是我们华夏族人,父亲为何想不明白这一点,况且南陈如今的局势,实是自作自受罢了。” 王允神色狰狞,咬牙道:“蔡阴那些奸恶之辈,老夫真是瞎了眼,竟看错了他。”说完连连咳嗽个不停。 王采曲有些后悔,不该提起话头,这些时日来,她父亲因为南陈的情势,身体每况日下。她担心这样下去父亲会支撑不住。 第167章 开宗立派 风云涌动,战火四起,隋朝大军兵分八路,以杨素、贺若弼为行军大将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一派统一天下之势。 南陈蔡阴等人眼见情势转变太快,遂派兵抵抗,然随军兵法奇谋用之不尽,令陈军疲于应付,渐渐丢失阵地。 方才大半年,整个南陈就只剩下了健康。随朝八路大军,浩浩荡荡奔至健康,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那城墙之上,蔡阴看上去一副华贵富态模样,不过现下他瞧见城外密密麻麻的随军,脸色极为难看。他有种感觉,似乎随军来的目的,就是他的项上人头。 如今已走到穷途末路,横竖都是死路一条。陈国不得民心,各路诸侯亦是避之不及。 随军中单骑缓缓走出,这人赫然是贺若弼,他脸色从容,向墙上呐喊道:“蔡阴,还不快快投降,我大军齐至,你再负隅顽抗不过是自食恶果。” 蔡阴厉声道:“大隋皇帝当初答应与老夫二分南陈,可没想到的是,他出尔反尔竟然反来攻打我。” 贺若弼冷笑一声,道:“休得胡言,像你这等人,皇帝陛下羞耻与你同流合污,做那奸贼恶徒。” 蔡阴听得这话,癫狂大笑,连声道:“好啊!好啊!我中了你们这帮无耻小人的奸计。” 贺若弼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卖国求荣之辈,有何脸面说别人无耻。” 随后,贺若弼单臂高举,接着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倘若投降,还可赦你九族,若是执意反抗,破城之时,定要你全族上下人头落地。” 蔡阴已几近疯狂,这话如何能听得进去,原本以为就此可以当上皇帝了,然而叛国自立不到一年,就沦落到这般境地,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太快,早已失去了理智。 贺若弼见蔡阴癫狂不语,便不在与他废话,高举的手臂猛然挥下。身后大军齐齐而动,声声震天的战鼓之音,响彻整个健康城。 硝烟弥漫,昔日的南陈国都,顷刻间被战火摧毁,厮杀声,刀枪剑戟声,不绝入耳。 南陈的旗帜从高高的城墙落下,预示着最后的一片土地覆灭,然而,从这一刻起,分裂了近三百年的华夏大地,迎来了又一个大统一时代。 南北一统后,天下安定,在往后较长的一段时间里,百姓都不用再担心有战火纷争。 正可谓一副祥和景象,有道是:“大人欢喜出门去,小儿自在游戏中。” 远在千里之外,一处悬崖边,公良御听着峡谷中,微风穿过的声音“呼呼呼!”时而急,时而缓,变化无常。 这里正是滴水崖畔,他已在此静坐许久,身旁有一只鸽子,呆呆得啄着地面的小虫。 便在这时,忽然喃喃起来:“时候到了,勾彧前辈,土豆爷爷,你们的期望终于达成了。” 随后,露出开怀的大笑,在峡谷中回响不绝。遂慢慢起身,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卷起,绑在鸽子脚上,一松手,将鸽子放飞出去。 望着飞离的白鸽,缓缓说道:“山河一统,这侠义盟亦该解散了。” 说完,蓦然转身,只是轻轻跨出一步,却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瞬,已身在对面的悬崖上。 并未停留,继续向前走去,越过高山,横渡江河,这一日,来到一处山巅。此处尚在云木山周围山脉之中,山巅较于其他大山却显得尤为独特。 只见山似一块石柱,四周圆滑,顶端呈平面,终年在云雾缥缈当中,唯有山巅,却在云端之上。 公良御挺拔站立,望着艳红的夕阳,久久不愿离去,回想这些年所做的一切,生死乃家常便饭,今日安,却不知明日会不会身首异处。然所有的努力,终归让这份期望终于得以实现,现在身心具轻。 日落西山,明月高挂,他所幸闭目静坐,这一夜,忽见天空升起七彩霞光,一把飞剑破空而来,嗡鸣之声,似在高歌。伸手猛然握住,只觉一股透心凉意遍及全身,令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霞光消散,高山之巅,公良御睁开双眼,原来这不过是一场梦。遂起身,静静的望着明月。 直至明月西去,太阳东起,往复交替,如此过去了六天。 第七日,公良御终于开口,自顾喃喃道:“飞剑入梦,如果说这是一路剑法,倒不如说这是人生的一种境界。” 目光望向东南方向,似能看到岳山之巅,想到当初那名老僧说过的话。过不多时,只见远处一只白鸽飞来,落到他的肩头。 公良御取下它脚上的纸条,看了看后,喃喃道:“侠义盟虽然散去,不过从今日起,我要开宗立派。” 白鸽再次离去,飞往不知名的何处。 一年后,江湖上渐渐热闹起来,许多人慕名来到云木山中,他们的目的是要前往那奇特的大山,云木派所处的位置。 现如今,山巅之上已有重重楼阁,那练武场中更是人员鼎沸。 这一天,uu看书wuanshu.cm 正是云木派开宗立派的日子,江湖上众多英雄均来捧场,有的更是有意加入。六大门派、朽木堡、玉剑山庄等具有莫大名气的门派掌门亦在席中。 一番热闹过后,公良御来到山崖边,身边还有两名女子,正是玉音和小妹,这次修建门派玉音出了大力气,而小妹更是第一个拜入云木派,为大师姐。 公良御望着玉音,缓缓道:“他没有来吗?” 玉音道:“哥哥国事繁忙,脱不开身,不过让我代为恭贺。” 公良御伸了个懒腰,笑着道:“这云木派全靠他方才得已修建,否则凭我一个穷光蛋,要能修一间茅屋,就算不易了。” 小妹在一旁嗔道:“你如今贵为一派掌门,说话好歹放得庄重些。” 公良御没好气的道:“你乃是本派弟子,竟然敢教训为师?” 小妹掩面一笑,并不以为意。 玉音笑了笑,道:“侠义盟为隋国出过不少的力,如今功成你为何不去做大官,要来这山中建立门派,莫非只是因为你是江湖中人,不喜朝堂之事。” 公良御神色严肃,道:“开宗立派,一为行侠仗义,匡复武林正气。二为惩奸除恶,铲除乱臣贼子,此二者乃云木派宗旨。” 玉音道:“这便是你当初在苍蓝剑派时,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了。” 公良御点头道:“不错。” 小妹道:“放心吧!这两件事,咱们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