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梁发》 楔子 回来已有数个月了,果然已是突破到了新的境界。心中知道自己得到了今世最大的机缘,自然更为珍惜、努力。 这日夜间,躺在床上,缓缓深吸,真气直入中、下丹田;意念引导着经会阴、下行至双腿。忽然之间,就觉得真气直冲尘根,欲念如潮,不可抑制。心中大惊!无奈之下,只得先去解决如海潮汹涌的欲求。 随即又是盘坐了二十多分钟。换了内气运行路线,终于消停下来。之后不再多言,睡下。 半梦之中,自家已是漂浮而起,忽然觉得有两处传来吸力,莫名之间就已明白:“一处是自家身体,另一处则是前次所去的所在。”心中一动,稍一犹豫,电闪之间已是投入了进去。 第1章 神童 “发儿,明天你就要参加童子试,今天就早点休息。不要担忧,考不中也没关系,你今年才9岁,只当练练手,积累经验。” 一年约三十许岁、身材高壮、面带威严的男子,正对着一个身高仿若十一二岁的男孩说着。 “爹爹放心,我自已明白的,考得上当然很好,考不上也没关系。”肤色白净、面容俊秀的小男孩扑闪着大眼睛沉着说道。言谈举止,沉着稳定,直若一成年人一般。 梁父看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点点头,转头对着一旁的妇人道:“稍后收拾下,让发儿早点睡吧!” “夫君放心就是。”妇人轻笑了笑应着。 梁父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发儿的头,转身出得屋去,转至前院中。 这院子的价值虽然是在华阴县中属于中下游,已是偏处在南边,面积却足够大。前后三进,两侧各有一排厢房。最后一进是梁家之人住,共有七间,后面有个面积二亩地的花园。 中间一进也是七间房,是梁记部分伙计、仆人、学徒、徒弟的住处及厨房、餐厅。共计住有十五六人。 前面一进,门面三间,后面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主要是经商、屯货所用。也有六人住在两侧厢房之中。中间的大院子,主要用作学徒、伙计练武之用。院墙处尚有马厩,又开得角门,方便进出。 院子虽然没有精雕细琢,然而却显得大气。 梁父到得右侧近后院的一个房前,敲了敲门:“兄长”。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一年约五十岁的、身高中等偏上,留着长须的书生打扮的人拱手说道:‘梁贤弟,请进!’ 梁父急忙拱手:‘兄长,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赵先生笑着伸手肃客:‘贤弟不来,我就要找你去了,反正也是睡不着啊!’ 梁父也是会意一笑,入得屋中。 屋子里外两进,共有三间。前面一间宽大,中间有着一架屏风,将整间厅堂隐隐分为两处,可见是用来待客之用。后面有两间屋子,前面各自有门,后面都开着窗户,采光良好;一间有着书架桌椅,显然是书房。另一间自然是卧室。这是一套上等的客房。 二人右侧坐了,随后就有一婢女提着食盒进得房间,将五样小菜,两壶老酒放置案上。梁父挥了挥手:“你先歇着去吧,一个时辰后再来收拾。” 梁父伸手取过酒壶,给赵先生斟酒。赵先生亦是坦然而受。其时明季,读书人地位高。赵先生是秀才,且年长于梁有余。当年梁有余救得赵先生,二人就此兄弟相称。 梁父端起酒杯,敬了赵先生三杯。放下酒杯:“兄长,发儿这次可有把握?” 赵先生一笑:“贤弟,发儿五岁启蒙,四年来,秀才课业已是全部纯熟,真是难得一见的读书种子。吾当年中得秀才之时,亦不过如此啊!即使放在江浙,也可得中秀才,何况在这西北之地?” 梁父听得连连点首,这赵先生当年可是在浙江山阴,不过十六岁就中得秀才,且得了院试的前二十三名。若非家贫,且时运不济,又是在江浙这考试强省,早就该中了举。也是自已当年到山阴办事,偶然得遇。当时想着发儿闹着要读书,就出手救得赵先生,又为赵先生报了仇。赵先生为避仇家,也就随着来了华阴县,做了梁府的西席。 加之明季有南北榜之分,这北方之人考卷要简单一些,就和北地人要清华北大一样,有太多的优势;江浙老师教出来的弟子,在北地考科举,自然大有优势。 赵先生端酒敬了梁父:“有余贤弟,此次发儿县试、府试过后,吾就想回得山阴,参加明年的举试。” 梁有余一听,赵先生这是对梁发中得童生成竹在胸啊!笑道:“若得过了府试,当另外酬谢荣文兄长二百两纹银。” 在当世,二百两纹银可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可比小农之家三十年之积蓄。 赵先生一笑:“且看发儿县试结果再说。” 第二天,天尚未亮,就有婢女、梁母来到梁发屋中叫起了梁发。洗漱之后,到得餐厅,梁母笑着:“发儿,且吃了这煮鸡蛋、面饼、红糖水。” 婢女莲香在旁笑道:“吃了之后,一举考中。” 梁发也不推辞,就着吃到饱。又停了二十分钟,然后如厕一次。看看时间已至,梁母、赵先生等人送到大门外,就由梁父及学徒、伙计六七个人,赶着马车,又骑着三匹马,一起陪着梁发到了县学之前。 众人下马,有伙计学徒四人照看马匹。梁父同徒弟张大山送梁发到了县学大门。门前已有参加今年县试的学子二十多人,又有各人的家人,总计有百多人聚集大门之前。大门两边站着衙役十多人维持秩序。 过了一会儿,有文吏叫着:“参加县试者入场,无关人等不得上前。” 参加县试的众人纷纷上前,梁有余轻轻拍了拍梁发的腰背:“好小子,放手去考。”梁发一笑,伸出左拳一晃,转身走上前去。当即有衙役二人,由头自脚,仔细检查。先是打开头发,又是解开衣服,全身摸查;再将考篮细细翻看,连着面饼都是撕开,就连茶壶也是不放过,查看有无夹带。查看结束,然后就有文吏验看了考牌后说道:“考牌无误,可以入场。” 梁发和前面的人一样,让到一旁,稍事收拾,举步入场,根据考牌号,入座。将清水添入砚中,拿起墨条,轻轻研磨。其他参试学子,也是同样开始磨墨;不一会,厅中已是墨香四溢。 就见华阴县令坐在上首,有文吏,发下了考卷。梁发一看,第一卷正是“墨义”,也就是后世的填空题。梁发扫视一下,却是全部会的;即放置一旁,又翻看第二卷。 第二题是一道论述题。这种题目难度稍有提升,是根据所学四书五经中的内容答题。主要也是考得记忆及整体理解能力。 第三题,是县令大人出的题目,这是要据此写篇文章。 梁发取过草稿,先将墨义内容填写,确认无误后,挥毫运笔,潜心书写,务求写出最高的书法水平。 不过一个小时,已是全部书写完毕。 将此卷平放,稍待墨干,不使卷面有污。又取出所带茶壶,轻啜了几口茶。然后将卷子收好,放置在布袋之中。 一番事情操作下来,已是平心静气;又取出第二卷,在草稿上将答案写出。然后细细查看无有错漏。检查完毕,方取出正式卷面,静心运笔,将答案书写出来。每字间架结构运笔之间,务求笔意连贯。 待得此卷做完,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此时,已是约在上午十点半钟。待得墨干,收好考卷。取出第三卷的草稿,搁笔思考二十来分钟,然后挥笔疾书,一气呵成。一篇写完,已是到午时。 此时梁发头脑已是隐隐发晕,也就不再去看,取出所带清水、面饼、肉干,开始午餐。食后,又是闭目休息了半个小时。 休息过后,打开上午所写的文章,细细研读,提笔增删。修改两遍,又检查有无犯讳之字。一一检查完毕。铺开正式答卷,运笔而书。 待得书写完毕,约在三点不到。抬头一看,已有数人交卷。梁发也不着急,待得墨干。和前卷一起,取出一起送至县令案前。县令一看:“童子几岁?” 梁发一拱手:“回大人,小子今年九岁。”此时还未通过童生试,不能自称学生。 县令一惊:“且取卷来” 阶下自有文吏接过,uu看书ww.uukanhu.cm 呈于县令案上;县令双目一扫,卷面清洁,无一污点;字迹清爽,下笔有如有十多年功底。一手抚须,轻轻颔首。三卷看过,又取过最后一题,再细细看过,一笑:“汝可换得一头巾矣!” 众人一惊:“这就是说梁发得中县试了!” 华阴县令乃是两榜进士出身,虽然只是同进士,那也是读书人中万中选一的杰出之士。其既说能中,那必然是中的了;且县试之中,由县令判定成绩。 梁发拱手谢过:“谢大老爷赏识!小子先行告退!” 县令点点头:“汝且去!” 梁发出得县学,外面梁父带人已在等候。早已接着,也不多言。回到自家大院,入得厅中,梁母也已在等候。见得梁发笑道:‘吾儿回来了!’ 梁发笑着:“娘,孩儿回来了,孩儿考得感觉不错,县令说我“汝可换得一头巾矣!”。” 梁母摸着梁发的脸笑道:“那太好了。” 梁父笑容上脸:“且去赵先生处,将你所写文章给赵先生看看。”又转首着梁母道:“夫人且安排多加几个菜,哈哈哈!” “好的,老爷”梁母应着,自去安排。 梁有余拉着梁发来到赵先生的屋,一番寒暄之后,梁发将所答文章写出。这时酒宴已是摆上,赵先生拿着文章看了,端起酒杯:“贤弟,恭喜你,发儿县试必中矣!” 梁有余笑不拢嘴:“谢兄长吉言,也恭喜兄长,请!” 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随即家中开宴不表。 第2章 岳先生 第二日早早起来,在后花园中做好练功早课;因为年纪尚小,主要是内炼之法,其他做些拳脚剑法练习。早餐之后;赵先生也已晨练已毕,然后就督促着梁发,师徒二人一起,各自取书来读。 饷午之时,梁发正在准备前去看榜,就听得门前人声大起:“恭喜梁发公子取得本次华阴县试案首。” 梁家众人一惊,又不由得大喜。正常午时才会公布县试结果,知道这是县衙中人先得了消息,提前来报,讨个彩头。梁府中人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银钱,赏给了报喜之人。 赵先生笑着对梁父说道:“县令既取了发儿案首,则府试必取,院试也多是能得。” 梁有余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只是连连点头:“好、好、好,多谢兄长数年苦心教导,梁氏一族感激不尽!”说完又是对着赵先生一揖到地。 赵先生急忙回礼:“贤弟无须如此,发儿就和我的儿子一般。也是发儿聪慧努力,梁氏祖宗积德,自有洪福。” 众伙计、学徒也是一迭声的恭喜梁父梁母,梁母眯着眼笑着:“家中每人赏银一两。” 众人大喜,明时少钱,银贵。乡下四十亩地农户,丰年一年收入,也不过能存得三五两银子。此时自然一番哄闹,除了仆妇,众人纷纷前去看榜。 到得午时,县中张榜,梁发果然是中了案首。 梁发面容平静,一如往常。众人暗暗佩服,只觉得果然是气度深沉、少年大志之人。却不知梁发前后两世,数十年的阅历,此时不过是相当于小学毕业考试,得个一县的第一,自然是波澜不惊。 众人随后簇拥着梁氏父子,回到院中,摆开宴席,一翻豪饮,庆贺梁发考中童生。 待得晚间,梁发内炼功课做罢,躺在床上静静思索:“自己到得此世界已是四年多了,只知现在是明朝万历二十六年。虽不知道明朝还有多少年,可却知道明朝肯定是文贵武贱。若想出头,还得读书。自家虽然种着百来亩地,父亲梁有余也开着间小武馆,收得十多个徒弟,每年所得的银钱也只能够维持武馆开支,有时一年下来甚至要倒贴些银钱;好在组织这些人替商旅保镖送货,每年能得笔钱财,也算是武馆众人的一个生活来源。虽然如此,也只是乡下一个土财主。后自己建议梁父在华阴县中买了商铺,随着这些商人一起投入本钱,共同做些生意。不过一年,就得了一大笔银钱,又买下现在的偏僻房屋,又增盖了大屋,不求精美,只求宽大,方有了现在这个院子。另外在县中热闹所在,还有三处商铺,经营着一些生意。又磨着梁父请了个江浙的老秀才,前来教授自己学问。果然,从学四年来,已是学有小成,目前来看,一个秀才是跑不了的。” 转首又自思索:“自己难道来到这个明朝,只是考试做官不成?这个世界规矩太多太大,哪有前世舒服自由。且此世生活条件、卫生条件极差,更是和前世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自己有内家真传,梁父也教授自己内、外功锻炼之法。然而自己细细看来,也只是平常。所谓高手,也不过是身有数百斤之力,身有千斤之力的强者,自己现在还没有见过。更是没有见到高来高去的功夫。这个世界文贵武贱,武职难有出头之日啊!想要有所成就,这八股是必须拾取起来,唉……!” 第二日去拜见了县令大老爷。点选案首,府试必过,院试也多是录取,这可是再造之恩。且县令大人只要还在华阴县,自家必然得到照顾,目前已有一定的财富基础,再有个数年,自然就成了县绅之家。 拜访细节,也不细述。然后就是入得县学。十月,又去了华州,参加了府试。考试一切顺利,作为华阴县案首,十个县的童生,府试考了第八名;这个名次相当不错,院试基本已是必中。 待得梁发考试回来,到得华阴县家中。先是举家欢庆府试得中。然后赵先生又辞别而去,因为要最后一次参加举试,当然要早点回去浙江绍兴山阴县,准备明年的举试。这日梁氏父子送赵先生到了长亭之外。 梁有余取出一个包袱:“兄长,这里有碎纹银三十两,铜钱三贯。又有银票三百两。这匹口外马也送与兄长,方便兄长骑乘,另有利剑一把,弓一把、箭二十枝。作防身之用。待吾这里事了,明年吾还要前去江南,到时再去拜会兄长。” 原来在华阴县四年来,赵先生也跟着学了一路剑法,简单内炼之法,以为强身健体。还学了骑马、射箭;已是都能够熟练掌握。现在身体强健,到也算是文武双全,等闲三两个寻常汉子也不惧了。 赵先生握住梁有余的手道:“贤弟高义,三年多来夏秋冬三季各两套衣服,又精食美宅,年银三十两。更是授吾秘传武艺,临行又奉银三百五十两,良马宝剑,为兄愧不敢当啊! 这一匹马,就得数十两银子,宝剑良弓箭支,又得数十两。身上内衬软甲、护腕、护腿等,又是数十两银子。前后相加,五百两当是超过了。 梁有余拱手一揖:“兄长,三年多来,教吾子梁发成才,得以改换门庭,恩同再造。区区银两,何足道哉!你我梁赵两家,山高水长,当通世家之好。兄长且登程,和商队一起,安全无虑。” 赵先生一拱手:“吾现在确也需要这些阿堵物,也就愧受了。若吾有成,必有以报矣。”说着深深一揖。梁有余急忙拱手深揖还礼,梁发在一旁也是深揖。 赵先生起身,又一抚须,思索着道:“明年院试后,基本可得中,可在院中挂名后,到得江南读书数载,再回华阴参加乡试,则必中矣。” 梁父谢过:“兄长金玉良言,弟当遵行。” 梁父又道:“待过段时日,兄长回乡稳定,吾再于山阴开辟商路,到时再与兄长合作。” 赵先生笑道:“一言为定!” 梁有余又转身行得数十步,向着去江南的商队领队一礼:“杨老板,此次南下江南,赵先生就拜托给您了。” 杨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壮实中年人,笑着拱手:“一切有我,梁老弟放心,必将赵先生安全送到山阴。” 三人在长亭外,洒泪而别。 随后,梁父安排仆人夫妇二人陪梁发在华州读书,准备明年三月的院试。 到得二月,已近春节,府学放假二十天。梁发回到家,当天家中一番热闹。到得晚间,梁有余将梁发叫到书房中,对着梁发道:“发儿,你既要考得秀才,也已明白事理;为父有一事与你说明,你不得外传。” 梁发一愣,正色道:“爹爹放心,孩儿省得轻重。” 梁有余压低声音:“节前你和我一起,到华山去给岳掌门送年货和租子。我们家世代是给华山派管着这一百多亩地。就是这武馆、商铺,也有一半是岳掌门的本金。各路强人险关,也是靠岳掌门摆平,这点你须得知道。就连你学的内功剑法拳脚,也是华山派的入门功夫。uu看书 ww.uukansu.cm” 梁发听得此言,心中大震:‘一时心中只回荡着“华山派、岳掌门。”’ 但终究前世是运营过数个企业的人,两世数十年的阅历,稍一停顿,已是基本平静下来,沉声问着:“爹爹,岳掌门怎么称呼啊?是干什么的呀?” 梁有余正色道:“岳掌门名叫岳不群,是华山派的掌门人。江湖人称“君子剑”,是江湖中可排前十的高手,在晋陕川豫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为父是华山派的外门弟子,和岳掌门是同辈。我们家经营的田地产业,原来很多都是华山派的本金。” 说到这里,梁有余稍稍停顿了下,稍抬头,双目斜视着左上角,回忆道:“为父资质有限,未能成为正式弟子。不过我为华山派尽力二十多年,上次说起了你,为父请求岳掌门看看能不能收你为徒,所以这次带你去华山派看看。” 稍停,梁有余双目炯炯的看着梁发:“如果能得岳掌门看中,收入内门,那咱们家以后数代可就不用愁啦!而且你是秀才,岳掌门也是读书人,肯定更得岳掌门看重。你以后无论是江湖地位,还是读书做官,进退总是有路。” 梁发听着,瞬息之间已是明白,自己是到了笑傲江湖中的明朝。思得梁发原是华山的三弟子,原来是有这样的关系在。想来华山经过剑气之争,岳不群宁中则站稳脚跟之后,自然开始重建华山势力。自家老父身为华山外门弟子,一直为华山经营着田产,忠心耿耿。自然是华山选择弟子时的首选。 重重点头道:“父亲,孩儿明白了!明天一早就去华山。” 第3章 拜师 更天,父子二人饭罢,带着数人出得院门,七八个人骑着马,又有二人赶着两辆马车。出得门来,明月尚在空中,地面枯草上一片霜白。人马口中都是喷着热气。 张大山笑道:“师傅,今年运气不错,往年此时早已下雪了,道路难行,只能用雪撬。现在快马而行,中午即可上山了。” 众人催马向北而行。到得饷午,也就是十点多钟,已是到了山坡上第一站,此处属于纯阳观管辖。再往前去,车辆难行。自有张大山上前交涉,众人将马匹、车辆带着的两车年货安置下来,众人一齐动手,卸下货物。又安排着人将需要带上的货物银钱背上,上去西岳庙。 下午三四点钟众人才到得西岳庙。虽然个个身体强健,衣衫之内也已湿透。山上此时极冷,众人衣内汗透,外面冰凉;冷风一吹,真是难受之极。随后众人将财物、清单交给库房、帐房计点入库入帐完毕,自有人前去给掌门人汇报。 梁父对着众人道:“吾带发儿去拜见岳道长,你们且随在此听道长安排。” “是”,众人应了。 库房道人笑道:“梁师兄尽管去,这几位我来招待。” 梁父一拱手:“有劳师弟了!” 众人安置完毕,梁有余带着梁发前去拜见岳不群、宁中则夫妇。其他人暂时还不够资格面见华山派掌门,自有道人安排在一处院中休息。 梁发随梁父入得西岳庙大殿后的一间花厅中,就见得有男女二人,分坐厅中正位。男子观之年约二十大几岁年纪,一身儒衫,身材挺拨,白净面皮,相貌端正,双目有神。数缕短须,十指修长有力。端得是好相貌。边上一女子,观之年约二十来岁,身材修长,肤色白晰,相貌甚美;双目有情,眉宇之间,颇显英气。 梁发心知这即是岳不群宁中则夫妇了。岳不群此时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宁中则也应该近四十岁了。然而内功有成,却是显得年轻了近二十岁。 梁父上前:“参见掌门师兄” 岳不群正色答道:‘梁师弟免礼。’ 梁父又对着宁中则拱手道:“拜见师姐” 宁中则还礼道:‘梁师弟免礼,请坐。’ 梁父坐了,一指梁发,对着二人道:‘师兄师姐,这就小儿,请掌门与师姐慧眼,看可否造就。’ 岳不群双目精光大盛,注目梁发。梁发前世历为企业高层,阅人多矣!自然并不慌乱。稳步上前,拱手施礼:‘拜见岳掌门、宁师伯。’ 此时明季,一般见面,自然无须跪拜,只须拱手作揖即可。 二人观这小童:身穿儒衫,头有方巾。肤色白晰,双目好似点漆;拱手为礼,气态自若;虽然幼小,身姿却如松挺立。二人一观,即知颇见功底。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宁中则道:‘听说你练习功夫已有四年,可否给练一段给我看看。’ 梁发双手一拱:“晚辈练一段,请二位师伯指点。” 脱下外衣,取了屋中所挂长剑,潜运内力,将梁父所授剑法施展开来。梁发这路剑法,学习了已有数年,自然很是熟练。到得后来,催动内力,剑声嗤嗤作响。 宁岳二人双目相互一对,都是见对方目中惊讶之色。实在是这个年纪的小孩正都是不知道如何练习内力,似这等年纪就有此根基者,夫妇二人以往从未听说,更是第一次见到。就见得宁中则面有喜色,轻轻点了点头。 梁发演练完毕,收势而立,宁中则叫了声:“好” 岳不群轻轻点了点头:“师侄的基本功很是扎实。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功夫,可见天分很高,且十分勤勉。” 梁发一笑:‘功夫浅薄,还请师伯指点。’ 岳不群一捻短须,问道:“听说你已过了府试?” 梁发恭敬答道:“上次府试得了第九,目前正在读书,明年三月份就准备院试,看能否取得秀才功名。” 岳不群点了点头,笑道:“汝科举顺畅,前途远大。” 梁发道:“读书是为了明理,更是为了将来能学习上乘的功夫。弟子更愿意行侠仗义,铲除邪恶,除暴安良。” 然后又是上前拜倒:“我最近听得父亲讲师伯的侠行义事,心中不胜向往,还请师伯不弃,收我入门。” 岳不群点了点头:“也罢,你既然有志行侠仗义,且甚有天份,梁师弟又是吾华山门中之人,今就收汝为吾二弟子。” 梁发大喜,上前拜倒:“拜见师傅” 岳不群笑道:“明日当开山门,拜见祖师,正式入门。” 第二天,岳不群、宁中则领着梁发父子入得后堂,就见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堂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料想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岳不群拈香点燃,在堂中先给祖师上香:“今华山掌门弟子岳不群,为光大华山派,正式收梁发为下代弟子,特告之祖师。” 上香完毕,夫妇二人正坐,受了梁发拜师茶。师娘宁中则说道:“发儿,我华山派有七大戒,你听好了。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梁发恭敬拜倒:“弟子一定身体力行,谨守本门戒律,以继祖师之志,光大华山派。” 岳不群又指着一边的十四五岁的瘦高男孩:“这是你的大师兄令狐冲,你上前见礼吧。” 梁发上前,恭敬一揖:“小弟梁发,拜见令狐师兄。” 令狐冲嘻嘻一笑,喜道:“梁师弟无须多礼,师兄还礼了;将来你我师兄弟,一起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岳不群又对梁有余道:“梁师弟且稍待三两天,梁发已过府试,自然不用再过识字这一关。又以华山入门功夫打下根基,待吾再传授些功夫,就回家去。待三月院试结束后,再来华山学艺。” 见梁发不解,岳不群笑道:“有了秀才功名,就可仗剑出游,无须路引。将来行走江湖,可是便利得多了。” 原来明季之时,平常民众出外,都要开具路引,这是官府控制民众流动的手段。当然江湖人士、商旅之人,自有渠道;然而总不如有功名之人来得便利且受人尊敬。 岳不群将梁发带到后殿,细细询问,又对梁发所练功夫进行了指点。转眼已是午间。岳不群又吩咐:“下午吾华山道观议事,梁发也参加旁听。” 到得下午约一点不到,华山道观各个主事已是齐集,原来华山派是江湖之称,官方的正式称呼却道观,以西岳庙为首,次之就是镇岳宫,所有的正式道士都有度碟。整个道观之中,最大的叫道长,世称方丈。然后就是监院,又有客、寮、库、帐、经、典、堂、号等八大执事,各处称之为房;分头负责八个方面的事务。负责整个道观之中各项事务。从衣食住行、道经学习、对外法事。如接待香客的,就叫知客;传授法事的,则称为高功等。 各房执事,汇报一年的情况总结。梁发听得津津有味。此时方知整个华山派目前共有一百多人有正式道士身份,后勤打杂没有正式道士度碟的又有两三百人。山下良田数千亩,雇佣着数百人耕种。这还不包括山中之地。集镇之中,另有商铺数十,遍布晋陕甘宁川豫六省。当然,田地商铺主要是在华山附近。 梁发暗自一算,一年下来,华山派田地、商铺、香火钱、斋饭钱,山中所出茶叶、果子;打猎所获,明面所得就约有两万两银钱。另外还有暗面的收入,那也是一大块。在这西北苦寒之地,那就是了不得的收入了。怪不得能在山中大起建筑,又能养得这么多人。 当然,这些俗事,自有人去管。uu看书.uukashu.co作为正式弟子,他只需要苦练武功,做个“有道之士”,和哪些专门学习研究道经的,正好是一文一武,卫护道门。 当晚诸事结束,晚餐之后。岳不群又派令狐冲叫来梁发,传授梁发入门剑法中一些只传内门弟子的秘传功夫。 梁发既有根基,理解能力更是极强,这些学来极快。基本岳不群说完,梁发就已学会。岳不群甚为喜悦,又对梁发道:“吾观你对内功甚有天赋,且根基牢固,今天就传你再上一层的功夫。” 梁发大喜,急忙拜倒在地:‘谢恩师传我神功’ 岳不群一笑,拿出一个册子,上面不过数百字,却是内功运行修炼的要诀。这都是前人数百年的心血心得,一步步积累到了今天。 岳不群道:“为师先给你讲解一遍” 随即细细道来。原来这时修炼经络穴道另有途径,却不是世间所传,就这些变化,配以相应的剑招,更能发挥威力。梁发博闻强记,岳不群讲解一遍之后,这数百字,梁发已是记下。岳不郡最后言道:“当何时记下了,就可以下山去,平时可悄悄练习,绝不可外传。”说道最后数字,一字一顿,面容严肃。 梁发正色道:“师傅放心,弟子未得师傅允许,绝不会外传师门绝学。” 岳不群点点头:“你且演练给我看来。” 梁发现场演练完,岳不群道:“你刚才演练有几点不足,你要这样做才对。”又指出错误之处,一一纠正。 如此过得三天,梁发已是全部记得,并能正确行功。随后交回秘笈,下山而去。 第4章 令狐 春节之后,梁发又回到府学,府学教喻安排众人突击学习了半个多月,更是做了大量的模拟题,然后准备院试。这就是正式学府的优势了;同样的学生,在这样的地方,自然更容易取得好成绩。 三月中旬,开始院试。一连考了三天,此时也称耕牛试,最是累人。梁发科班出身,考试一切倒也正常,以名列中上游的成绩,考取了秀才的功名,此时又称生员。 当下又是拜见座师,又是送礼;再去拜见同年。三天之后,自家也是摆酒庆贺。当然早已去请师傅岳不群夫妇二人前来。 梁发又特地给华阴县令送了礼,请县令大人前来赴宴。见得自己所点案首果然争光,山阴县令也是十分喜悦,欣然应允。 这日,岳不群宁中则夫妇带着令狐冲、岳灵珊到了华阴县梁氏府中。此时岳灵珊不过三四岁,由令狐冲抱在怀中,舔着手指头,好奇的看着屋中众人。 这第一日,请的是官府、本县乡绅、秀才等人。梁氏父子二人恭请岳不群上座,又有附近秀才相陪。 待得酒菜上齐,众人就座,梁发起身言道:“小儿得中秀才,感谢各位光临寒舍,这里先谢过大家了。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修道有成的神仙中人。” 众人听得此语,皆是盯视着梁有余。就见梁有余行到岳不群席前,对众人道:“这位就是西王庙的道长,岳不群岳先生。”岳不群站起向着四周众人拱了拱手。 就听得梁有余接着说道:“岳先生原也是秀才,后来有缘入山修道近四十载,今已修道有成。今天能得岳先生夫妇光临,真是三生有幸。” 席间众人听得岳不群修道四十载,望之却似二十几岁之人,比实际年龄小了近二十岁。都是眼前一亮。又听得是秀才出身,不禁大生亲近之感。 又向众人介绍到:“这位女神仙,就是岳道的道侣,修道也已三十五载。” 众人一看宁中则,貌如二十来岁,可听介绍,至少也有三十大几岁了。这岳先生弃儒入道,现在驻颜不老,更有如花美眷。西岳庙庙产,一年收入也有数万两银子。富贵逍遥,无拘无束,思来真是让人羡杀。 梁有余又介绍了席间华阴县令。华阴县令与岳不群谈了数语,当即判断出岳不群是多读读书之人。心中一热,不免低声请教,甚为恭敬。攀谈之下,方知县令姓李。李县令端起酒杯:“岳道长,且请饮此杯。” 岳不群微微一笑,端起杯也是一敬李县令,二人一饮而尽。岳不群轻轻一挥手,酒壶无风自动,已是提至手中。岳不群手按壶盖,也不见壶倾,酒液已自壶嘴飞出,恰好注满李县令面前酒杯,一滴不多,一滴不少,却又无一滴洒落。 若是内家高手在此,自然对岳不群精湛内力钦佩不已;更是要对岳不群内力控制精微叹服。当世有此能力者,不过十指之数。 李县令等何曾见过此等事,却已是惊为天人。众人更是恭敬,一时纷纷上前敬酒。 一席酒宴,岳不群挥洒自如,访谈自若。当真是恍若神仙,轻傲王候。 第二日,却全部是江湖中的朋友。岳不群一手内功让在场的江湖好汉,惊叹不已。又现场挥毫,书写一贴,以贺弟子院试得中。这些粗人,多数不过是识字而已;甚至有不少是文盲,对文人最是崇敬。君子剑岳不群内力精湛,文才更是了得;言谈方正,让人心悦诚服。 随即这些人纷纷打探,却是准备送弟子上山学艺。 第五日,岳不群方才带着梁发回了华山。 过得一月,梁发入门剑法中岳不群后来所授也已是纯熟;所授内功也是大进一步。岳不群召集令狐冲、梁发二人到得演武场。 岳不群道:“今天你二人比试。以后每月一场小比,半年一次大比,以决定是否传授新的功夫。” 梁发、令狐冲二人提着木剑,各自站好。互相拱手一礼:“请师兄(弟)指点!” 二人起手皆是入门基础剑法,二人互展剑法,试探得几招。渐渐加快速度,加大内力。二人互相斗得十来招,就明显见令狐冲剑法更为高妙,已是逼得梁发只能防守。梁发心想:‘自己却不能输得太难看,总得有一样不比令狐冲差,才能得到更多的机会学到高深的功夫。’ 梁发凝神退得数步,见得令狐冲一剑斜撩肋下,当即内力凝聚,一个侧身,同时一剑硬封而出,令狐冲长剑一转一缩,又是疾刺前胸。梁发早有准备,此时却是一催内力,用力向着斜上方硬封。令狐此时却是比梁发多做了两个小动作,距离虽短,但也需要时间,二人双剑一碰,却是被封了出。令狐冲顺势一转手中剑,力劈华山,已是当头劈了下来。梁发不躲不闪,全力迎了出去。二人内力附加在木剑之上,碰的一声,却是旗鼓相当。 就见得梁发长剑只是在身周转动,缩小防守范围,硬接硬架,愣是逼平了令狐冲。令狐冲如此过得二三十招,见不能取胜。当即战术一变,发挥剑术更好的优势,一时之间又是取得主动。二人斗得百来招,令狐冲终究一剑划开梁发左胸衣服,获得胜利。 岳不群与宁中则对视一眼,宁中则笑道:“此次是令狐冲获胜。不过梁发也是相差不大。看下次再比结果如何。” 又对令狐冲笑道:“冲儿可要努力了,否则就要被师弟超过了。” 令狐冲点点头:“师娘,我会努力的,下次还会赢。” 岳不群又细细指点二人比斗中的不足之处,让二人练习纠正。 梁发心中一时叹息:“教徒弟可真是个细活,要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梁发不由心中一动。 二人这场较技,却是相差仿佛。剑法上令狐冲更胜一筹,内功基本相当。梁发心中十分奇怪,令狐冲比自己可是大了五六岁,进入华山已是六七年,而自己学武不过是四年。得岳不群传授不过三个多月。这个结果让自己大是意外。 细一思索,已是明白:令狐冲刚进山之时,uu看书.uuansh先得学习认字二三年,期间辅以剑法、内功的学习。此时以认字为主,所谓练功,只是慢慢磨练习惯而已。 正常小孩子,十六岁之前学的知识,成年后一年即可学会。这是后世的总结出来的定律。令狐冲虽然早入门了数年,可学习认字就耽搁了时间,加之年幼时不懂事,学习也是不能全力以赴,自然就被追了上来。只不过剑法上学习更有条件,水平也更高,自然走在了前面。然而内功练习,更是考验耐心与领悟力,梁发两世为人,就更占优势。 令狐冲比梁发大了五六岁,力量相差很大。二人硬拚之时相当,说明内力上梁发更占优势。 到得第二月,又来比试,依然是内力基本相当,剑术令狐冲优势较大。一年下来,二人比斗,令狐冲基本上依靠剑术,总能在七八十招之间取得小胜。 第三年岳不群又收了几个弟子,正是劳德诺,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劳德诺虽然入门比施、高、陆还晚,却是带艺投师,功夫高,年纪又大,却被安排做了二师哥,仅在大师哥令狐冲之下。 转眼间,梁发进入华山已是第三个年头了,岳不群所授梁发内功已是大成,该要练习更为高深的内功。并且令狐冲已是学习了钱线剑、养吾剑、希夷剑三套剑法,梁法学习了钱线剑、养吾剑二套剑法。 这日,正是年中比试之时。此时岳不群又收得了十多个弟子;宁中则也已收了四个女弟子。 众弟集中到了演武场上,岳不群走上前面亭中高台,对着众人道:“年中比试,现在开始。” 第5章 比试 随即,众弟子按入门时间,相互之间进行比试。 首先是入门一年的弟子之间比试,这些人年龄差距相差不小;大的已是快二十岁,小的不过是十岁,自然无法抗衡,基本上都是年龄大的赢。 下一场,是高根明与陆大有比试,众人都是围了过来。 二人都学了入门剑法,第二套剑法学了不过两三招,入门内功也是有了点火候。就见二人摆开架势,起手礼皆是一招苍松迎客。试探得数招之后,二人展开剑法,催动内力,剑带风声,呼呼直响。却是内气引动气流所致。就见得二人跳动之间,迅捷过人,轻松无比。剑出之时,光茫耀眼。众弟子只见得到处是剑光闪动,已分不出剑身实在何处。 这是众弟入门时间尚短,功力不足所致。 在令狐劳梁三人看来,却是破绽很多,不少剑招变化僵硬,出招方位也不到位,每招的威力大打折扣。 二人翻翻滚滚斗了四五十招,陆大有更为灵活,一剑刺中高根明的衣袖,却是胜了。木剑虽然击中手腕,却有皮甲护腕,到也没有流血。 施戴子一时轮空。 因为其他弟子,与令狐劳梁之间差距太大,相互交手不过三五招,就已落败。岳不群道:“下面由梁发与劳得诺比试,让陆大有、高根明休息一会。” 梁发与劳德诺二人对面站好,梁发提剑施礼:“请师兄多多指教!” 劳德诺一笑:‘也请师弟手下留情,不要让我输得太难看了。’ 二人摆开手中剑,施展起华山剑法,斗在一处。就见得二人剑疾时迅若闪电,缓动时如挽千斤。一抖间剑出百头,硬劈时如巨斧开山。二人斗了三十来招,劳德诺用华山剑法已是抵敌不住。 岳不群高声道:“德诺,你本带艺投师,可用任何功夫。” 劳德诺闻声剑法一变,已是一路乱披风剑法使了出来。只见剑光霍霍,劲风四射;长剑如刀似枪,又有剑之轻灵。一瞬间劳德诺战斗力暴涨,已是于梁发斗了个平手。 梁发悄悄的一提内力,剑招更为有力;劳德诺亦然保持着平手的状态。梁发心中一动,逐渐收了内力,劳德诺也是力道轻了不少;梁发即知劳德诺现在的内力远比自己强。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一百五十招,众人连声叫好,都觉得看得过瘾。梁发此时已是落入下风,一不留神,长剑被劳德诺击打了出去。 梁发深施一礼:“多谢二师兄手下留情。” 劳德诺笑道:“过个几年,我就不是三师弟的对手了。” 就听午岳不群说道:“下面这场由施戴子与陆大有比试。”施陆二人交手四五十招,施戴子干净利落的赢了一招。梁发暗自估量,二人真要相斗,三十招内,施戴子必胜。 众人正在期待下一场比试之时,就听得岳不群儒雅的声音传来:“已是中午,众人先吃过午饭,休息半个时辰再来比试。” 众弟子一路兴奋的议论着向练武弟子的专用饭堂走去,梁发看了一下,今天中午菜式和往常一样,每人一份大荤,一份炒荤菜,一个煎鸡蛋、一份素菜,一份中药煲骨头汤。这骨头却是山中兽骨,或是牛、猪骨。面饼管够。 这是练武弟子的伙食。 观中其他人三天吃一次大荤,每日一小荤一素菜,一份菜汤。这在明朝,可是十分难得。所谓穷文富武,正是如此。 众弟子不过半个小时,三十几人都已是吃过了饭。众人也不休息,就在饭堂之中,议论着方才比武之事。 不过半个小时,众弟子已是回到演武场中,众人都是期待下午的三场比试。 第一场,就是梁发与施戴子。 随着岳不群一声开始。二人斗到了一处。然而不过三十多招,施戴子就已被梁发一剑刺破左肋衣服,败下阵去。 每二场令狐冲对劳德诺。二人相互见礼之后,劳德诺一开始就展开了乱披风剑法,却是知道令狐冲剑法高强,力争开始时的优势。 令狐冲长剑时缓时急,总是能打乱劳德诺的节奏。虽然劳德诺多次用力硬碰,希望能够以力压人。然而令狐冲果然是有天赋的,在劳德诺的压力下越斗越强,剑法更加的灵活多变。充分发挥了自己剑法的强项。 梁发此时已是知道,令狐冲多学了一套剑法,且在剑法上有天赋,以前和自己比试,并未尽全力。劳德诺这种招法僵化之人,碰到令狐冲这样灵活多变的人,根本无法发挥出内力更强的优势。劳德诺可以在百招内击败自己,却不是令狐冲的对手。而自己在剑法变化上又强于劳德诺,弱于令狐冲,内力略优,却是可以和令狐冲斗到百招之外而不败。这就是各自的特点所致。 就见二人翻翻滚滚的斗了七八十招,劳德诺已是慢了下来。劳德诺依靠着内力的优势,拚了个平手,然而这种状态也更为耗费内力,时间长了之后,这个优势自然慢慢消失。 梁发暗自想着:“这就如后世,一个火炮威力强大,但航速低、射程近的舰艇,一定斗不过速度快,射程远、火炮威力小的舰艇。” 果然,到了一百四五十招,令狐冲果然一剑刺中劳德诺的右肩。如果真的比试,当场就得废了持剑的右手。劳德诺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显然也没想到输给令狐冲。 梁发一想已是明白:“劳德诺这个奸细,希望保持武功最强,又能办事的形象,以利获得重用,得到更多的消息。令狐冲才十七八岁,已是强过了他,劳德诺以后就再也无法赢了令狐冲,以后的份量也会越来越低。” 随后二人下场,打坐恢复功力。又有其他新进弟子,进行了两场比试。 不过半个小时,令狐冲、劳德诺二人都是一跃而起。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 最后一场,就由令狐冲对梁发。 二人是老对手了,自然相互了解。梁发此时总体力量与令狐冲相当,展开剑法,全力与令狐冲拚斗了四五十招。然后在九十招上,输了比试。 就听得岳不群声音:“年中比试结束,令狐、劳、梁、施、高、陆留下,其他人散去。” “令狐冲,uu看书 .uukanshu 你过来!”岳不群说道 “师傅,我来了。”令狐冲高声回答着跑了过去,随着岳不群进了后面的房中。过了二十来分钟。就见得令狐冲走了过来:‘劳师弟,师傅叫你过去。’ 梁发看着劳德诺立即小跑着到门口,轻敲了敲门,稍等就进了房中。过了十来分钟,就走了出来,过来和众人拱拱手道:“在师兄,几位师弟,我明天要下山办理事情,就先回去准备了。” 令狐冲笑着:“劳师弟有事尽管忙,不用管我们。” 众人也是笑着拱手一礼:‘二师兄不用管我们,师傅安排的事重要。’ 劳德诺挥了挥手,笑眯眯的去了。 令狐冲对梁发一挥手:‘梁师弟,你到师傅那里去吧!’ 梁发大声道:‘我这就去’。说着快步而去。靠近门口时就说道:“师傅,弟子梁发来了!” “进来”岳不群儒雅的男中音声音传来。 梁发进屋施了一礼,面带笑容:‘师傅,唤弟子来有何吩咐。’ 岳不群温声道:“发儿,你今天比剑时剑法中有几个问题,要和你讲讲。” 岳不群就与梁发比剑时发现的问题细细的说了,又让梁发演练了一遍,再纠正一次。已是十几分钟过去了。 梁发想了想,就对岳不群说道:“师傅,弟子所学内功已练到你所讲的气充四肢的状态有几个月了,最近再练内功总觉得没有什么进展。” 岳不群点了点头:“为师也是看出来了,今晚,你到为师处来,吾已为你准备好了新的功法。” 第6章 混元1气功 梁发大喜,施了一礼:“谢师傅!” 岳不群微微一笑:“你先过去吧!” 随后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也是一一进去,受到岳不群的点拔。 晚餐后,众人散去,各自用功。梁发悄悄的来到了岳不群传功时所在的后殿。到得门口,就见得门中点着灯,梁发轻敲了敲门:“师傅,弟子来了。” “进来” 梁发进去一看,师傅岳不群、师娘宁中则都在。梁发上前施礼:“拜见师傅师娘。” 二人都是点头,宁中则笑道:“发儿不用多礼。” 转头对岳不群:“师兄,我在这里守着。” “师妹,我和梁发先进去”岳不群笑着点点头。看了梁发一眼,当先向后殿走去。 到得后殿,推开门,岳不群对梁发道:“发儿,多点几支蜡烛。” “是,师傅。”梁发应了,走了过去,又将数支鲸油蜡烛点着,殿中登时一片明亮。 岳不群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肃然道:“发儿,混元功一气功在华山九功中,仅次于紫霞神功。乃内外兼修的功法,乃上乘内功,非得力弟子不传。目前华山众弟子,只有你大师得到传授。汝父为华山派效力近三十年,多有功劳。汝用功勤奋,忠于本门,今天将这份奇功传授于你,望你努力修炼,光大我华山派。” 梁发拜倒于地:“谢师傅看重弟子,授我神功。弟子定当努力修炼,以为将来光大本门。报答师傅栽培之恩。” 岳不群点点头,盯视着梁发肃然道:“本门神功,未经掌门允许,不得外传于任何人。一旦外传,本门必然追回功夫,不管有多少人看过,都要完全追回。汝可明白?” “弟子明白,绝不会将神功外传。”梁发沉声答道。 岳不群微微一笑:“你先看一遍,为师再给你解释。” 梁发当即恭敬的接过秘笈,细细的翻看了两遍。岳不群见得梁发抬起头来,当即细细讲来。因为有前面的内功基础,此时讲来自然更容易理解。 岳不群讲完一遍,用了近二十多分钟。梁发又就不理解处提了几个问题,岳不群又一一解答,又花了十来分钟。 见梁发已经全部理解,岳不群道:“发儿,你先照样运行一遍。” 见得梁发运行无误。岳不群点了点头:“汝再读上一遍,看能否记住。” “是,师傅。”梁发又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轻声背诵给岳不群听。见得无误,岳不群手捻胡须,连连点头,甚为赞许。 “汝既已记忆无误,又已实际操作,秘笈就不放在你处了。如果后面有问题,再来问为师。” “是,师傅。”梁发应着。 二人出得殿来,宁中则还守在外面,见得二人,不由一愣:“这么快?” “发儿悟性奇佳,已经全部记下,且操练无误。”岳不群笑着答道。 宁中则满面惊喜:“师兄果然收了好徒弟呀!”又对梁发道:“发儿可要努力,看将来能否再上一层楼。” 三人又叙谈数句,梁发告辞,先回了住处。这几个大弟子,都是独自住一间屋,以方便练功。 梁发回到屋中,按着记忆,又是施展了一遍。果然比以前复杂得多,经络利用也多了数倍。将自己前世所练功法中的大半经络也包含了进去,还有三分之一内气运行的经络没有包含。当然,混元功中所运行的经络的数量是前世所练功法的数倍,这也代表修炼的难度与威力。 梁发心中又自思索:“令狐冲也是才开始练习混元一气功不久,看来经过这些年的努力,自己未被令狐冲拉下。这以后就是二人竞争了!” 当晚也不多想,又是练了数遍。方才睡去。 转眼之间,已是大半年过去了。 “三师弟,你这一个月练得怎么样了?”令狐冲笑嘻嘻的问着梁发。 梁发笑道:“大师哥,上个月咱们比试了,你比我强,今天咱们再比试一下。” 二人走到比试之地,地面石洞之中立着数根同样粗的木棒,梁发笑道:“今天我先来。” 令狐冲双目一睁:“行呀,三师弟,受不住时可要说一声,不能硬撑。” 梁发脱去棉衣,只穿着短裤,运气于臂,口中‘呔’的一声大喝,身形闪动,以双臂、双掌、背部、双腿连击七次,将七根小臂粗的杂木棍尽皆打断。 令狐冲挥拳叫道:“好!”说着提起一根木棒,说道:“准备好了?” 梁发一点头,道:“好了!”令狐冲一挥手中木棒用力向着梁发腹部打去,‘喀嚓’一声,木棒断裂。 令狐冲上前看看梁发的腹部没有瘀伤,点头道:“梁师弟,行啊!已经能开口说话的同时断木了。若是能碎石就赶上我了。” 梁发一笑,将早就准备好的鹅卵石放置到青石上,一声断喝,双掌连击四次,就听得‘喀喀喀喀’四声连响,四块鹅卵石已是断裂开来。 令狐冲双目睁大,张着嘴巴道:“哇,梁师弟,进步神速啊!我用了一年,才能做到初步练成。你大半年就赶上我了啊!待我试试!” 令狐冲说完,照样做了一遍,果然也是全部完成。令狐冲道:“三师弟,看来我要多下点功夫了,不然要被你超过呀!” 梁发笑道:“这是大师哥让着我而已。这功夫只是初步练成,离大成还早着呢。” 二人分开后,梁发行在路上,边走边想:“这大半年时间,将混元功初步练成,更是将自已前世所练功法中的经络也加练了进去。一下子就达到了混元功‘外壮’境界练成时所讲‘力达千斤,肤若铁铸,手可碎石,身轻体捷’的效果。” 行了数步又想道:“看来是加练了这些经络的原因,所以让自己速度加快了,其实还没有真正的练成。特别是目前只是外壮,还远未达到五脏六腑‘坚若铁石、韧胜牛筋,内息自生、吐气破鼓、身轻如燕、快如闪电’的‘内壮’境界。正常这些功夫,需要三年的苦功,才能真正的练至内外圆满。自己只是意外的取了巧,现在相当于是个升级版,效果应该更好才对,现在属于初级,基本练成。” 又自思索:“就最近与令狐冲比试情况来看,自己内力上优势极小,然而在速度、剑法上就弱了一些了。就如一艘火炮威力更大的大吨位舰艇,可速度、射程是远远比吨位小点、火炮威小的舰艇差很多一样,自己最多只能自保,能守不能攻。当令狐冲练习了紫霞功以后,自己内力上的优势必然不存;更不要说吸星大法了。这是岳不群夫妇与令狐冲感情更深,将令狐冲定位为未来掌门,故而让自己无法和令狐冲一样修炼最高的功法。就如后世有些学校,考试其实只差了一两分,可上学后教授的课程内容不同,将来到了社会上,就完全是两个收入阶层。” 继而又想道:“如果这样下去,自己终究难以在此世达到最顶级高手的阶段。明年自己到华山就是第四年了,也已经十四岁了,有些事必须现在进行了。”梁发暗自下了决定。 当年的年终大比,依然是大师兄令狐冲取得了第一;三师兄梁发不到一百合就已胜了二师兄劳德诺,,取得了第二。而二师兄劳德诺排在了第三名。比赛过程精彩纷呈,众弟子看得是兴高彩烈。 梁发这日在屋中练完剑,又拿出一本书观看,还提笔写了一篇短文,以练书法。uu看书 .uuknshu就听得门外有人正迅速接近自己门前,脚步声一时没听出是谁。稍后来人就到了门前拍门:“发儿,在么?” 梁发一听,正是父亲的声音。心中一喜,急忙拉开门,果然梁父满面红光的站在门外。梁发急声道:“爹爹快进来,暖和一下,将衣服内汗水擦擦。” 说着拉着梁有余到得屋中,取出干毛巾一条,解开外面的棉衣,探入梁父后背,擦去汗水。又将毛巾递给梁父,让他将胸前汗水自己擦干了。然后又将外面早就准备好的火炉引燃,然后放置屋中,让梁父烤干衣服。 梁发又出去,到了仓库处,果然随梁父一起来的几个人也差不多忙完了。梁发笑道:“大家到我屋中去烤下火,去去汗。” 几人一听,大为欢喜。随着梁发到了屋中。梁发又取出三条干毛巾给众人擦汗。擦过汗的,就火炉旁烤干了再用。五六个在火炉前烤了会,只觉得舒服无比。 “来来来,将这几样菜烤热,黄酒也热一下,大家就在此喝上几杯。” 梁发说着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黄酒数坛,干果、熟肉,素菜放在火炉上烤热。这是知道就要到春节了,梁父肯定又在年前上山送年货钱物,故而提前准备了。 众人笑着,一起动手。不过一会,酒菜已好。 梁父招呼着众人:“来来来,不要客气,大家随便坐。” 众人坐好,一齐举杯:“我等先敬师傅一杯!” 这几人平时也随梁父习武,确实是弟子。 梁父笑着饮了,众人相互敬酒,将数坛酒、几份菜吃尽方罢。 第7章 赵先生 第二日下午,梁父向岳不群汇报时,说道:“掌门师兄,前几年吾儿的西席老师赵.荣文先生考中了举人,会试未中,目前正在浙江绍兴,当年吾曾与之相约,开拓新商路,也好在南方为我华山设个落脚点。赵兄长也曾言要梁发前去看看他,故而年后4月想让梁发一起过去一趟,掌门师兄怎么看?” 岳不群捻须沉吟有顷:“如果到了彼处,就收赵先生为华山外门弟子,就由师弟代吾传艺。传其入门心法、剑法。并争取再到福州城中购买商铺,做些买卖。” 岳不群又对梁发道:“汝去后,争取快些将事情处理好。最迟年底前回到华山。” 父子二人起身回道:“是!师兄(师傅)” 四月初,华山后涯,梁发与令狐冲二人正在比剑。就见得二人都是施展着养吾剑法,双方你来我往,剑光闪耀,剑声嗤嗤,不绝于耳。二人相斗了近百招,一时难分胜负。令狐冲剑法一变,长剑无声闪动,飘乎不定。忽尔如山岳倾倒,雷霆万均;忽尔疾如闪电,已攻至未及施救之处。 令狐冲这路剑法施出,不过十来招,梁发已是左支右绌,勉强又接了四五招,就见得自己衣衫已有数处被剑挑破。当即收剑退后:“大师兄好剑法,我输了。” 梁发心中一时黯然:“看来高深的剑法十分重要,若无好的剑法,是难以发挥出内力最大作用。” 令狐冲大笑:“我这路希夷剑法不错吧!师弟养吾剑法已是纯熟,也该学习更高深的剑法了。” 梁发心中暗思:“目前来看,自己内力比令狐冲强的有限,也就是稍胜一点;当然,这也是此世自己一直紧追着令狐冲,逼迫着他有更大的动力习武。此世界令狐冲功夫应该比原来强了很多。等到自己将改良后的‘混元功’练成,内力上的优势应该可以加大一些。然而剑法上自己落后了不少,战斗力差距挺大。” 思虑之间,笑着说道:“看来要大师兄帮着求情了,请师傅传授希夷剑法。” 令狐冲笑道:“这是当然!师弟,我们现在就去。” 二人到岳不群平时练功所在,二人入内。岳不群看了看二人:“你二人所来何事?” 梁发拱手一揖:“师傅,今天弟子于大师兄二人比剑,先以养吾剑法相比,斗了一百多招未分胜负。再后来大师兄换了希夷剑法,不过十招,弟子已经落败。”梁发看了看岳不群面色不动,又接着说道:“弟子觉得养吾剑法基本熟练,想请师傅传授新的剑法。” 令狐冲在旁接口道:“是啊,师傅。梁师弟的剑法已经很不错了,养吾剑法再练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增益,依徒儿看,可以学习希夷剑法了。” 岳不群面上神色不动,一捻胡须,双目看了过来,缓缓说道:“发儿进度倒是让为师很是欣欣慰,看来在剑法上发儿也是甚有天赋。也罢,自今日起就由冲儿传授希夷剑法给发儿吧。” “是”,二人应着,令狐冲又说道:“师傅如若没有其他吩咐,我二人就出去了” 岳不群点点头。二人拱手一礼,退了出来。 二人又至后崖,由令狐冲先为梁发演示希夷剑法,又一一拆开教授。 到得下午,岳灵珊找了过来:“大师兄,三师兄,你们在这里呀!让我好找。” 令狐冲一笑:“梁师弟,明天咱们再接着教。” 梁发笑道:“好,明天上午还在这里见。” 令狐冲应道:“行”。又对着岳灵珊说道:“小师妹,你找我什么事?” 岳灵珊笑道:“几位师姐让我找你指点功夫呢” 令狐冲笑了:“那就走吧!” 说完,对着梁发挥挥手,牵着岳灵珊的手向前面行去。岳灵珊向着梁发甜甜一笑:“三师兄,我和大师兄先过去了。” 梁发笑着道:“大师兄多教小师妹几招,师弟请师兄喝酒。” 令狐冲回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拉着岳灵珊去了。 梁发将令狐所授的剑法又练了十多遍,看看天色,提剑向着饭堂行去。 当晚,躺在床上,梁发暗自思索:“看岳不群的面色,紫霞神功已是有成,随后数年,岳不群教授弟子更多的是让令狐冲、宁中则去做了。思过崖的剑法暂时自己还不需要去动,一是还有数年时间,二是自己此时动了,对自己也不是十分有利。”心中计议已定,沉沉睡去。 随后十多天,梁发终于从令狐冲手中将希夷剑法招式学完。随后也就不再耽搁,悄悄向岳不群、宁中则说了一声,飘然下山而去。 到得家中,梁父已是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梁发了;父子二人带着商队,向着浙江绍兴山阴县而来。 且说赵先生,辞别梁有余,随商队到了苏州。然后自己又独自雇了一艘船,顺江而下。又弃舟登岸,乘马而行。先后不过六日,已是到得绍兴府。当晚住下,稍事休整。第二日购买了一些物品,打马直奔山阴县而去。离县城不过数里处,有一村落,四五十户人家聚居于此,正是赵先生世居之地。 村中人听得马蹄声响,抬头一看,只见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上面坐着一位一身儒衫的的儒雅中年人。正观望间,只见来人到得近前,飞身下马,拱手道:“陈大哥,一向可好。” 陈姓村人一看,正是村中的秀才,赵.荣文。急忙施礼:“赵相公,好几年没回来,去了哪里?最近好吗?” 二人一番对答,边上村民已是听见,纷纷上前,打着招呼。赵.荣文一边答话,一边就走到自已家中。抬头一看,自家院墙已是颇见斑驳,三间砖瓦正屋的大门开着,院中一老妇人正低头忙着。 听得马蹄声响,老妇抬头一看,又抬手揉了揉眼睛,双手一拍:“是赵相公呀,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赵先生认出,这就是租种自家三亩地的佃户,这老妇是其娘子,自己离开时委托她打理房屋。 上前打着招呼,拴好马匹,入得屋中,将行李放好。不一时,村中邻人纷纷到来。赵先生多经历练,自然人情练达。立刻将之前准备好的礼物一一拿出,分给众人。一翻喧闹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细看屋中,和走时并无多少变化,一时感慨不已。 早年自家本可早早中举,却被人夺了机缘,差点连性命都是被夺了。幸亏得了梁有余相助,为自己报了仇。可自己也蹉跎至今。自家老妻病故,唯一的孩儿,也因病而去。自己今年不到五十,尚能一搏。 第二天赵先生早早起来,u看书.uukanhuc 在院中早课已完。吃了早餐,带上礼物,分别拜访了以前的同年。匆匆数日已过。随后带上行李,入得绍兴府学,读书数月,又于九月参加了乡试,一举得中。 一番同年友人拜访,座师处送礼不提。 回到村中家里,又是摆酒庆贺了一番。就有村中同宗族老道:“荣文,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今年不过四十几岁,还得娶妻生子,方为一个家呀!” 赵先生道:“此事也是我所虑也,然而此时一是佳妇难寻,二是我欲要会试,时间上来不及。” 族老道:“此事容易,你尽管准备会试,我来安排,定然要找到让你合意的大妇。” 赵先生笑道:“如此就让你费心了。既然如此,还有一事也要让你费心,自中举回来,多有人欲入吾名下,除了我所定之人外,其余一并你来办理可好?” 族老大喜,如此殷勤正为此也。笑着道:“既然荣文看得起我,自然办妥。” 第二年参加了会试,终究名落孙山。细一思量,自己再搏进士,时间上已是不及。也就回到山阴县中,买了两间门面,使人经营。 族老寻得一落魄秀才之女,曾是望门寡;其父已亡,止剩母亲在堂,又读过些书。赵先生喜其年轻貌佳,也不过二十几岁。许了五十两银子的礼钱,并赡养其母,且为大妇;对方也即允了。遂娶了回家。第二年,就生下一个男孩,赵先生大喜。 随着家业日丰,赵先生又在绍兴城中也开了店铺,随即就搬到了绍兴城中。又买了两个婢女,当起乡绅,一心养育孩子。 第8章 谋取 这日忽听仆人来报:“老爷,门外有人求见,自称姓梁。”说着递上名刺,也就是后世的名片。 赵先生一看,急忙迎了出来,拱着手道:“梁贤弟,可把你们盼来了,快快入内叙话。” 梁氏父子急忙还礼,入得院中,又将礼单送上:“闻得兄长娶亲,又喜得贵子,区区礼物,不成敬意。” 赵先生一看,各色礼物相加,就得有纹银百两。这可是重礼。忙推辞道:“当年贤弟厚赠尚未报答,现在区区小事,何敢当此重礼?断不敢收” 梁有余笑道:“兄长大喜,弟贺喜不及,些许薄礼,只当赔罪了。且此来,还有事劳烦兄长。” 赵先生一听,知道有事需要自己相助,也不再推辞。双方一翻交流,当即定下行程。 赵先生带着梁父在绍兴府中又购得铺面一间。数日间,衙门手续已是办妥。梁氏父子留下二人,协助打理商铺,父子二人又带着人奔福州而去。 一行数人,数日后已是到了福州城中。寻得上等客栈住下。休整已罢,众人分头去城中各处查看,了解商铺店面行情。 梁发转了两天,打听到了向阳巷所在,查看了一番之后,又去福威镖局处看了看。到了镖局附近,就见宅第建构宏伟,大门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坐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梁发自思:“福威已是最盛之时,不过数年,就将轰然而倒。”不再多看,直接回到了住处,准备一番之后。又在向阳巷子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 到得晚间,梁发穿上一身黑色劲装。提着一个瓦罐,顺着林家老宅围墙行了数十步。见得无人,飞身越过墙头,进入了院中。 院中有数棵树木,地面多处草木生长。砖石铺就的路上也有杂草长出,看得出来,已是长时间无人居住打理,荒废了。借着月色,直奔后院而去。连看了数间,果见得有一间屋子,墙上挂着佛像。取出随身带着的物事,拨开门锁。此时门锁容易打开,梁发又专门在家练习过,自然容易。 入得房间,果见得佛像上指屋顶处。稍一思索,轻跃而上,取出匕首,轻轻插入,撬下顶砖,就见得一布状软物。心知必是《辟邪剑谱》,小心抽出,放入怀中。又下来将砖上抹上瓦罐中的搅拌好的焊泥,细心的将砖块又安装了回去。随后下来,又用布扫了些尘土,轻轻一吹,已是封了一层。下来后,又用布轻扫地面,将痕迹清除。 退出门外,又将门锁上。然后来到墙边。细心的倾听一下,无行人脚步声响。一跃而出。扬长而去。 随后入了客栈,稍一收拾,直接回到了梁父所在的客栈,梁有余见儿子穿着儒衫,走了进来。就问着:“你说去外面踏青,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让我担心不已。” 梁发笑道:“父亲过虑了,我一秀才,看看风景,能有什么事?只要不惹事,江湖好汉不会难为我的。” 梁父一听,就已明白:自家儿子一身儒装,乃正经的秀才;等闲江湖好汉自然不会找这样的人麻烦。又有一身功夫,目前接触的人,自然也为难不了梁发。 随口问道:“吃饭了没?” 梁发笑道:“早吃过了。爹爹给我留饭了?” 梁有余点点头:“倒是给你备了两个菜,一碗饭在这呢。” 梁发一笑:“那我就再吃点。” 随即用了饭,告辞回到自己屋中,稍事整理,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课已罢,梁发对梁父笑道:“今天我再屋中看看书,稍事休整,就不出去了” 梁父点点头:“也好。”说完就带着几人出去。 梁发回到客栈,半掩窗户,使得屋之人不能偷窥到,取出布团,是一红色袈裟,上面写满了小字。虽然经过了这么长间,还是忍不住心儿砰砰直跳,自己跃升就是此时了。 稍稍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下来;展开袈裟,细细看来,揣摩良久,发现果然有许多以前不知道的隐**道;行功经络也有许多不同。待已记下,开始依法行功。果然真气到得尘根双腿之处,双肾一跳,蛋蛋抽动,尘根气流经过,立刻暴涨,又粗又长。只是此时梁发年不过十三周岁,尘根光板一片,尚未到性成熟的年龄,虽然真气冲起,却还能支持。 梁发心中感叹:“前世自己练功时,也曾有真气行至某处,欲念暴涨,无法控制,这《辟邪剑谱》行气也是如此。”心下又暗自得意一笑:“自己在性未成熟之时练此功,就如自宫后练功一般,倒是避过了最大的障碍。” 小心控制着内气,沿着所载经络行进。梁发内气根基已很是雄厚,现在知道内气运行经络及穴道,自然容易上手。这《辟邪剑谱》所载行气经络虽然有很多是外界所没有,可也有许多是以前练过的穴道及打通的经络。此时依托已练成的穴道、打通的经络,多番试探努力之后,终于将所想的行气路线打通。这一刻,梁发只觉得自己全身轻盈无比,似乎要随风而飘。心意一动,内力催发,整个人立刻似要飘离地面。心中不由大喜,知道这就是《辟邪剑谱》让人快捷无比的原因。自己这才打通了一小半的穴道,就已如此效果,待得全部打通,效果定是增长不知多少倍。 就在这时,就听得屋外脚声响。心中一动,当即收功。虽然真气已收回丹田,尘根依然直立如故。心中不敢大意,u看书 uukansu 又以混元功的路径运行,行气三个大周天,方才渐渐有软化之感。这时,梁父又在外面叫道:“发儿,你在里面吗?” 梁发无奈,只得收功而起,打开门:“爹爹,我正在练功呢。” 梁有余上下打量了梁发,皱皱眉,说道:“这不是见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开门,有点担心嘛!” 梁发点点头:“我再练会儿功,到时下来吃饭。” 梁有余应道:“也好。”说完下楼而去。 梁发又以华山心法,行功数个大周天,方才软化尘根。梁发暗呼厉害,自己此时尚未性成熟,兼且五岁就开始修炼内力,基础雄厚,现在不过是一次性打通一些经络,就如此欲潮汹涌,真是厉害。 随后下得楼来,和众人一起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回到屋中,继续打通经络去了。 到得晚间,梁父将几人叫到一起,说道:“店铺已经找好,价钱之类都是谈妥。明天一起去衙门处理买卖事宜。” 梁发虽然想着练功,也只能答应一起前去。 晨炼之后,和众人一起,到了衙门办理相关店铺过户手续。这是昨天商定已买的房屋,当然用了梁发的名头,秀才的身份购买就方便很多。 中午到了店铺,见得店面到也宽敞,也有六七米宽。前后有四进屋子,屋后另有一间独立的小厨房,不过中间已是分开,中间有个小小的廊道,既方便采光,也方便雨天行走。 梁发道:“我们今天下午就搬过来,走,现在去搬行李。” 梁父笑骂道:“今天你小子才积极起来。” 第9章 消息 在梁发的大力催促、积极带领之下,众人迅速打扫了卫生,搬来了行李;又购置了床铺被服等物;到得晚间,已是安定下来。 梁发道:“前边不远处有个小馆,现在就去吃饭吧!” 众人也早已饿了,张大山笑道:“既然梁师弟要请客,咱们不要客气,走。” 到得饭馆,点的菜只上了一个,梁发已是叫道:“伙计,先来份米饭。” 见众人看着他,梁发笑道:“我要赶紧吃完饭,好回去练功,不然回山就比大师兄差太多了。” 众人相视数眼,心中感叹! 随后安排采购物品,购买柜台货物,要开一个百货铺。此等事梁发也不过问,自在房中用功。前后半个月,所经穴道经络已打通近半。梁发自思:“林平之自宫之后,不过数月,已是完胜余沧海、木高峰。而林平之的内力基础和自己根本不能相比。自己现在也已在当世武林高手中有一席之地了。” 到了此时,对《辟邪剑谱》内力运行路线理解更为深刻:如果是成年人,从头练起,根本控制不了欲念。这点自己是有体会的,前世之时也是真气行经这类经络,根本无法控制,被逼放弃了成功的机会,而去找妇人解决需求了。 练气之余就在屋中,将辟邪剑法练了起来。这剑法倒也简单,和内力配合,果然是快如闪电,而这剑法更是适合这内力运行路线,相得益彰。 不过十日,剑法已基本练成,只待继续磨练,使其精熟而已。 这日,提笔将袈裟上数处行气的字迹涂污,直至无法辨认。寻得一日,准备好之后,又将袈裟放了回去。 如此又过得一月,福州城中商铺已是正常运行。梁有余召集众人:“福州城中商铺之事已定,我们就先到绍兴,然后沿运河北上,再从陆路回华山。” 众人十数日后又到了绍兴,入得城中大屋,安置好后,前去拜会赵先生。到得门首,就见得赵府已经又起了厢房,大门也是焕然一新。赵先生迎入众人,叙话已毕。赵先生笑道:“吾最近练功刚好有所成,正想要请贤弟看看。” 梁有余双眉一挑:“正要看兄长的功夫。” 三人到了后院练武场中,赵先生提剑在手,一套华山入门剑法施展开来,前纵后跳,高刺低撩,一套剑法施展完,赵先生面部微红,喘息倒也平静。 梁有余大叫:“好、好、好,想不到兄长不过数月,已经练成,真是可喜可贺。” 梁发见此,即知华山入门内功是真的初步练成了。此时一二十个寻常的汉子,赵先生已是不惧。普通军士三五个人,也能应付。然而和江湖好手,还是相差甚远,充其量和福威镖局林震南相差不多。就这还是赵先生有前五年的积累,加读书所形成的理解能力,再加人生的阅历,方能有今日的变化。 就听得梁有余说道:“兄长,咱兄弟两比试一翻。” “好,平时一个人练习也没有味道,早就想找人练练手了。”赵先生兴奋的答着。 二人当即摆弄架势,刚一个回合,赵先生手中长剑即被击落,一时间沮丧不已。梁有余笑道:“兄长,这是因为你少经实战的原因,有实力也发挥不出来。只要多多练习,就会好起来的。” 当下二人又是开始切磋,果然,赵先生越打越有兴趣,越打越熟练;之后每日缠着梁有余对练不休。一月之后,这日二人拆解了数十招,梁有余停手笑道:“兄长已经入门了,在富贵人中也是一把好手了。可在江湖中,只是一般。” 赵先生点点头,笑道:“能有如此身手,我已十分满足,我年龄已大,当不以筋骨为能。且江湖中事岂是吾当为?” 二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赵先生又道:“吾已入绍兴府知府大人之幕,这里方是吾一展身手之地啊!” 过得十数日,这日,赵先生匆匆来到梁氏住处,双方坐定,赵先生一叹道:“贤弟,为兄有一事请教” 梁有余笑道:“兄长有事尽管讲来” 赵先生道:“杭州府前些时日传来案情,说是苏杭一带,一商妇因已有孕,被发现与外男有染;供出奇事。据她所讲:“有男子夜入其室,与其交欢好,该男子能通宵达旦与其欢好,驴大之物,令其前所未有之畅美!遂沉迷其人。与其欢好男子自承:‘其乃是天界月老座前弟子,专为解闺中女子郁闷而来。有十数家富贵官宦之女子妇人,与该男子相欢好,亦有数人为其诞下子女。’”众人听了,一时目瞪口呆。 赵先生停了一下又道:“不知道的还不清楚有多少。可奇怪的是除了当事女子,没有人见过这个男子。现在有传色鬼出世,专坏女子贞洁。”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一时无语。 赵先生又道:“后有衙门老捕头讲,是江湖上厉害的采花大盗。府衙暗中出动好手,暗暗访查,果然发现了贼人。据讲贼人行路有如风吹飘絮,无有声音。窜房越脊,快似鬼魅,转瞬即逝,难见其面。手中刀更是迅如闪电,缀上的衙门捕快好手未见刀闪,已是丧命。好几个有名的捕头都被杀了,请了一些有名的镖行、武馆高手,都已被杀。一直连是人是鬼都是不清楚。直到有一人与贼人拼斗了数招,被断了一臂,侥幸贼人饶其未杀,方得了些消息。据讲是江湖中的大高手,一般人根本不是其对手。” 梁有余皱眉沉思,想了想:“兄长,据你所讲的,似乎是传说中的万里独行田伯光,此贼是内家大高手,刀如闪电,当世能胜他的人不多;特别是轻功,当世难有其匹。” 赵先生皱皱眉:“和我相比如何?” 梁发见此,即知赵先生不甘寂寞。这也难怪,任谁有了这一身功夫,自然就想任侠。起身一拱手:“老师,不若我二人比试两手,您大概也就知道了。” 赵先生眼睛一亮。虽然知道梁发已练武多年,更是拜名师门下。不过一直以来,赵先生总以为梁发是个孩子,虽然现在也是长得快有自己高了。赵先生最近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今天见他意欲和自己一试,当即应允:“好,就到练武场中一试。” 二人来到场中,正面相对,梁有余喊了声:“开始!”赵先生手尚未抬起,梁发的剑已是指在了胸口。赵先生一愣。梁发笑道:“我们再来。” 二人又正面相对准备着,梁有余喊了声:“开始!”赵先生剑才抬动,梁发的剑又已压在了胳膊上。 赵先生一时愣了。梁发笑了笑:“田伯光快刀世人莫及,成名已久,我估计是比不上的。” 赵先生一时沮丧,长叹一声。顿时熄了耀武江湖的心事。梁发心知如此对赵先生是件好事,毕竟年龄大了,习武已难有突破性的飞跃,若想凭武立足,很快就会倒下。 梁发又笑道:“田伯光人虽不堪,论功夫,是当世少有的大高手。习武者多是外家功夫;能有机会习得内家功夫者极少。uu看书.uukanu.cm 大明亿兆子民,能达内家之境者,不过千数,十万人中或可得一二人而已。而如田伯光者恐怕百万人中仅可得一二人。” 赵先生一听,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闪,回到屋中坐下道:“看来这个淫贼只能留待高手去处理了。” 梁用余问道:“兄长因何查问此人?” 赵先生笑道:“这是知府大人查问此事,问捕头能否应付,捕头不敢应。为兄心中疑惑,故而相询。” 父子二人轻轻点了点头,梁发道:“这个捕头知道进退,故而能保全性命。” 赵先生稍停又道:“吾年方五十,今修炼小有所得,自问尚可活三四十载;亦有建功立业之心;国朝自张阁老去世之后,今上亦厉兵秣马,三大征武功赫赫,是有为之君。只是现在的国势……唉!”赵先生看了看梁发:“梁发,你自少聪慧过人,读书有成,且学成超人的武艺;终不能荒废在江湖仇杀之中。”抬手抚须喟然一叹:“汝若能完成举业,亦可报效国家耳。” 梁发施了一礼,一时沉吟未语。赵先生见此,亦未再言此事。 三人又攀谈一会,赵先生告辞而去。梁父看向梁发:“你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厉害了,你伯夫的功夫,我现在也要二三十招才能取胜,在你面前居然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 梁发笑道:“名师传授,弟子天才,人又勤奋而已。” “你个臭小子!”梁父笑骂一句,也就不再追问。 当晚梁发功夫练罢,挺立不倒,一时难以入眠。忽然想到一事,心下计议良久,沉沉睡去。 第10章 再谋 早餐之后,梁发对梁有余说道:“爹爹,我出来日久,现在已经是八月过半了,天气也已转凉,我们也该回去了,沿途看看风光,倒也不错。” 梁有余一笑:“也好,过两天就出发。” 过了数日,事情安排停当,赵先生前来送行。在长亭之外,赵先生敬了梁父数杯酒,抬手取过一个包袱,递于梁发:“为师前些时日就准备好了,是专门送于你的;你尚年幼,且每日稍花点时间在上面。或者数年后你有意于此。” 辞别之后,一辆马车,数人乘马。梁发途中打开包袱一看,里面十几本书,是赵先生举业的经验之谈;还有一进士的举业笔记,这对读书人而言,真是有钱也难求得,可现在梁发看了后也只是一笑置之。 一行数人过了杭州,租了艘大船,沿江而行,先到苏州。众人在苏州停留,游玩了玄妙观、寒山寺、阊门、报恩寺、上方山、林屋洞、飘渺峰等多处景点;这苏州繁华千年,现在更是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说。繁华富遮,真乃天下之冠。梁发每日夜间都是悄然外出,穿行与各处。七八日后,就连周庄也是去过了,众人才又向着扬州进发。 到了扬州,天气已是颇为凉爽。随即弃舟登岸,乘马而行。扬州城此时乃天下最为繁华之地,扬州瘦马,天下闻名;扬州盐商,富可敌国。众人观赏风景,游玩数日。晚间回到客栈之中。众人睡下,梁发练功之后,一时难眠,不由甚为烦恼:“如此这样,终是个麻烦。” 悄悄的越窗而出,到了高埠之处,躺在屋顶上。正在看着月色之时,眼角处有人影一闪,心中一动,提气轻身,尾随而去。 就见得前面人影身形如烟,行路无声,梁发发力奔跑,尾随于后。追踪多时,忽见人影一闪,已立在一处小树林边,转身面对着梁发,梁发一见,知道对方已是发现了自己。迟疑了一下,又是挺身而立。 就听得前面人影低声道:“朋友跟着田某,所为何事?” 梁发不由一愣,疑惑道:“田伯光?” “正是某家” “万里独行田伯光?”梁发再次问道 “某家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田伯光沉声道:“汝既追我,且留下命来!” 话落,瞬息之间,已是一刀斩到了近前。梁发似在发愣,待得刀到近前,身形忽然已是消失,剑如闪电,不见剑影,只有光幕一片。田伯光大吃一惊,急忙招架;猝不及防之下,先手已失。 双方兔起鹘落,刀剑并起,只听得刀剑相碰,响成一片。双方以快打快,一两个呼吸之间刀剑已出三四十次。梁发只觉得对方刀势沉重,知道对方内力强于自己。但速度却是比自己要慢得多。快刀的刀慢了,威胁就有限了;内力虽强,却是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田伯光挥刀欲轻斩对手,突然之间,面前之人身形快逾飞鹰下扑,长剑如山崩海啸,倾泻而下;已知中了对方的示弱之计。对方来时追赶自己表现出的用力奔跑都是在麻痹自己。 对方在轻功上强于自己,出剑速度也快过自己。越打越是心惊;自己多年来行走江湖,在自己最强项上输给了对手,是从未有过的事。对方武功之强,身形之快,从未见过。 梁发见田伯光刀法、速度弱于自己,顿时心中一松,可自己内力弱于对方,若不能速战速决,对自己不利。立即提足全部内力,全力施为,身形有如轻烟,绕着田伯光寻隙而进;手中长剑如山洪暴发,暴泻而下。 田伯光越斗越是害怕,忽见对手速度又是提了近倍,已是根本看清对方的招数,霎时之间如坠冰窟,只得将手刀全力舞动,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后背、肩部、腿部都是一痛,知道已是中招,后背一麻,已是被点中穴道,转眼之间,双腿双臂大穴被封,手中刀掉落于地。人也是倒了下来。 梁发见田伯光被擒,方松了口气,只觉一阵心虚。双方交手百十次,不过数秒时间,一身内力耗了小半。深吸几口气,方觉得稍好。随即提起田伯光,迅速进入小林之中。 到了林中,田伯光已是镇静下来:“是哪位好汉,擒了田伯光?死也让我田伯光知道死在哪位好汉的手中” 梁发一言不发,不让对方看到自己。伸手解下田伯光的裤腰带,将他双手绑起,又拉下田伯光的裤子,果然那物比常人长大,将冰冷的长剑贴在田伯光的蛋蛋上。 田伯光全身都是抖了起来。梁发道:“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是我将你功夫废了,将你阉了。二是你将你的内功心法告诉我,我放你走。二选一,现在你说。” 说着,将剑尖刺入一点,血珠冒了出来。田伯光一咬牙:“我告诉你内功心法。” 梁发沉声道:“讲。” 田伯光当即低声将心法说了出来。梁发静静的听完,然后站在一边,依着运功路线,催动内力。行功片刻,紧涨的尘根就松软了下来。 梁发又道:“你重说一遍” 田伯光又是说了一遍。梁发细细一品,前后所言倒也一致。知道定是以前所记忆的内力运行方法。至于其中是否有改变,暂时不知道。uu看书 .uuknh.co 听其所言,此功法中到有数个小经络是之前不知道的。心中一时犹疑,想了想,提起田伯光,向着城外而去。越过城墙,到了城外偏僻之处。挥剑割下田伯光的衣服,借着月色,用田伯光的血依记忆将所说的内容写了下来。然后低声道:“你再说一遍。” 田伯光又说了一遍,梁发逐字对过,发现没有错处。想来田伯光也不会提前想着准备好一段假的心法。信手一挥,已是点昏了田伯光;挥剑解开田伯光的捆绑,起身飘然而去。 过得片刻,田伯光醒来,惟见满天星辰,风吹之时,扬州此地已是寒气深重,,只觉得遍体生寒。茫然间前行数里,摸出身上的金创药,处理了伤口。也不回住处,立刻远遁而去。 梁发回到客栈,此时已是三更天。依着记忆,开始运行内力。一夜之间,冲开十来个穴道,打通了两条经络。梁发细细体味,田伯光内功运行经络,与《辟邪剑谱》内力运行路线有不少相重合之处。自己练习之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如此相当于开辟了新的经络。 第二日夜中,一举冲开近四分之一的经络穴道。又潜运《辟邪剑谱》内力,尘根虽然坚硬,收功之时,也就松软下来。心中大喜,知道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是明白田伯光轻功过人,所练功法亦是多行下肢,极大的增强了生理需求。但走了斜路,控制不住自己,做了采花大盗。根本原因终究是有了力量,任性而为。 梁发又自想道:“目前一切还很难讲,等自己到了十七八岁,如果确实没有问题,才是真的解决了隐患。” 第11章 相成 又过了三日,扬州城中的几处景点已是基本看完,众人遂取道向着华山而来。梁发也是放松了心情,一路之上众人有说有笑,梁父看在眼里,也是轻舒口气。梁发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在关心儿子的父亲眼里,梁发的勤奋、紧迫也是昭然若揭。见得梁发已然放下心事,梁有余已是大松了口气。心下一松,也想散散心,就一路游玩着向华山而来。 到了十月中旬,数人才回到了华山。后殿之中,梁有余正向岳不群报告着此次事情处理的结果:“掌门师兄,现在江南的布点情况就是如此。目前已能稍有结余,只是路途太远,处理起来甚为不便。” 岳不群点点头:“先就这样吧,能够自持,且有盈余,倒也不错,过些时日,再派些人过去,协助赵.荣文处理此事。” “是,掌门师兄。”梁有余毕恭毕敬的应着。 岳不群又道:“师弟一路辛苦,先下去息着吧!另外再支五百两银子,这是此次的奖励。” “谢师兄”,梁有余拱手而谢,退了出去。 随后又有人进来,向着岳不群汇报事情。 梁发到了住处,将众人带来的大包袱解开。取出所带的各色礼品玩具、上好的江南丝绸、衣服等包了一大包,来到宁中则的住处。宁中则正在屋中训着岳灵珊和令狐冲:“你看你们两个,整天到处游荡,冲儿,你也是,怎能由着灵珊的性子来……” 令狐冲嘿嘿的笑着,显然不将宁中则的批评放在心上。在令狐冲的心里,这就是母亲了;而宁中则也是将令狐冲当儿子待的。 梁发叫了一声:“师娘!” 屋中三人抬头一看,见到了梁发,半年多没见,梁发长高了不少,皮肤也没以前白了。岳灵珊笑嘻嘻的叫了一声:“三师哥!”然后就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梁发手中的包袱:“带了什么?给我看看。” 梁发一笑,随着岳灵珊进了屋,松开手,向着宁中则深揖一礼:“见过师娘!” 宁中则笑了:“发儿回来了,不用多礼!” 梁发又对着令狐冲一揖:“见过大师兄。” 令狐冲回礼道:“三师弟,一路辛苦了。”说着向梁发眨眨眼,梁发也向令狐冲眨眨眼,双方一笑。 岳灵珊这时已打了开包袱,找出玩具,拿在手上道:“三师哥,这些是给我的吧?” “这些当然是给小师妹的”梁发笑道,又取出了各色丝绸,对宁中则说着:“师娘,这些是江南上好的各色丝绸,带给师傅师娘师妹师兄做衣服。这些是江南才有的各色凉席凉枕,夏天用的;咱们这西北倒是少见。这些是各色的饰品,咱们这里少见这些款式,给小师妹师娘用个新奇。江南的糕点,西北少有这样甜的,很有特点。” 宁中则看了看:“这些要花不少银钱吧?” 梁发笑道:“师娘不用担心,这些不算什么。” 宁中则笑道:“这些款式确实在这里少见,我就收了。好了,冲儿,你就去吧,你们师兄弟去说说话。” “娘,我也找师姐们去了。”岳灵珊得了许多新奇的玩具,忙着带到师姐妹处炫耀一翻,也是急急的去了。 令狐冲随梁发到了住处,梁发从床底拉出六个酒坛子:“师兄,这可是江南名酒“花雕、女儿红”,特地带给师兄的。”又拉出一个大包袱:“这些礼物中,师兄喜欢什么,尽管挑选。” 令狐冲哈哈一笑:“我只喜欢酒,其他就随意了。” 梁发拿出四件衣服:“师兄,这是我特地给你挑的,夏秋两季穿的衣服,江南时兴的款式,咱西北这里可难见到。” 令狐冲笑道:“你既然要送,我就收着了。” “那我给师兄送去。”梁发拍拍令狐冲的肩道。 梁发握着拳头:“等会见过各位师弟妹,再和师兄比试一番。” 令狐冲一拍梁发肩头:“好,等你!” 二人又攀谈一会,就听得脚步声响。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带头,后面跟着四五个人走了过来。就听得陆大有叫道:“三师兄,你回来啦!大师兄,你也在这里呀!”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近前。众人一齐拱手:“见过三师兄!” 梁发拱手回礼:“各位师弟好!” 陆大有待众人施礼结束,又对着人群中说:“陶均、英白罗,你们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两个十来岁左右的小男孩上得前来,陆大有道:“面前的就是三师哥,是我们师兄弟里的第二高手。三师哥,这位陶均七师弟,这位是英白罗八师弟”。 陶、英二人上前见礼:“见过三师兄” 梁发拉住二人的手:“两位师弟好!” 然后又和其他人一一见礼完毕。梁发笑道:“各位师弟请进来,大家挤一挤”说着,领着众人进屋。打开包袱:“我给各位师弟都带了礼物,各位师弟挑喜欢拿,大家不要客气。陆师弟你先挑,给大家做个榜样。” 陆大有笑道:“这个好办,看我的。”说着,从中挑出一样糕点、一样玩具。 梁发笑道:“还经陆师弟准备了江南时兴款式的夏秋衣服两件,陆师弟看喜不喜欢!” 陆大有看了衣服,果然很是满意,笑道:“现在穿秋装还行,等你明天穿上给大家瞧瞧。” 众人也是各挑礼物,施戴子、高根明只是拿了衣服,确实这些款式西北这个地方没有。 梁发笑道:“大师兄说要和我比试一下,正好你们来看看。” “好、好”众人叫嚷着,高根明笑道:“那就去练武场罢,地方也大。” 众人随即纷纷出来,走到练武场。令狐冲和梁发二人做好准备,各持一剑,陆大有大叫声:“开始。” 二人也不再做虚招,梁发长剑一点,嗤的一声,直刺前胸。令狐冲眼睛一亮,举剑相迎。二人越打越快,越打劲道越大。梁发将华山的铁线剑、养吾剑法、希夷剑法、基础剑法、入门剑法混合施展,随心所欲。 其实不过三五招一过,梁发就知道令狐冲剑法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目前,除非有新的剑法,否则实力难以快速增长,只能慢慢积累。 但今天以华山剑法相斗,对二人都是一个极大的促进。二人快剑相斗近两百回合,u看书 wwuunshu 突然,二人都是施展起了慢剑。然而看起来很慢,可是一动之间,却又更快。看似无力,乍起处剑快若闪电。力若千斤,到处却轻若鸿毛。 这翻相斗,二人均觉有极大的长进,又是百招过去。二人突然又是转为快剑,施戴子、高极明、陆大有只见漫天剑影,二人身形相互交换旋转不停,只看得眼都花了。忽然只听得铮的一声鸣响,二人双剑碰在一起,二人一看,都是笑了起来。原来两柄剑上都是缺口,看这样子是不能再用了。二人四百回合战了下来,都已全身是汗,只觉得畅快淋漓。 旁边众人已是看得呆了,见得二人停了下来,当即连声喊好。 令狐冲笑道:“大家先去吃饭洗澡罢。”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散去。令狐冲、梁发二人相视一眼,向着施、高、陆三人看了看,也是直奔饭堂而去。 岳不群,宁中则夫妇二人从亭后踱了出来,宁中则笑眯着眼:“师兄,你这两弟子可是不得了,当年你我在这个时候可赶不上,祖师有灵,让我华山复兴有望。” 岳不群点了点,想了想道:“二人开始比剑,还只是平常。二人都是到了一个瓶颈,后面二三百回合,确实是大有提升。没有令狐冲,就成就不了梁发;没有梁发,也成就不了令狐冲。对剑法的理解,二人都已上了一个大台阶。” 宁中则道:“五派三代弟子中,比他俩强的暂时我还没有想到。” 岳不群微笑着道:“暂时还不能定论,能否真正成长起来还要再看。嗯,梁发进步很快啊!” 第12章 剑法 当日晚间,七个人聚在梁发的屋中,开始喝酒。陶均、英白罗二人虽然年幼,然而也是豪气之人,又很是伶俐,甚得令狐冲、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的喜欢,自然就走在了一起。梁发将从饭堂要来的素菜三样放好,还有一只鸡,一盘鱼,另外干果花生五六样,倒也做了一桌丰盛的夜宵。 陆大有先端起碗:“大师兄,小弟敬你一杯。” 陆大有与令狐冲关系最好,自然先敬一杯。施戴子对梁发道:“三师兄,我敬你一杯。” 陶均也学着,要敬高根明一杯。高根明笑道:“七师弟年龄还小,你就喝一小口就好。今天你最多喝完杯中酒即可。” 梁发听得此言,看了看众人,也就令狐冲十七八岁,自己十四岁还差着几个月。另外施、高、陆三人也不过十三四岁,只是依入门时间,排在了自己后面。而陶、英二人更是只有九至十岁左右,完全是一个小孩子。自己两世为人,此世前后习武九年有余。令狐冲习武时间大概相当。其他人不过三、四年罢了,中间还要识字。想着还要六七年,大幕就要拉开,还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梁发笑道:“我们都只能少喝点,意思一下。” 众人也模仿着师傅接待客人时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开始了酒宴。毕竟半大小子,一时控制不住,陆大有又端起酒杯,也即是精磁碗:“大师兄,小弟再敬你一杯。” “好,干!”令狐冲爽快应着,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大师兄,小弟再敬你一杯。”陆大又端起了酒杯 “好,干!”令狐冲爽快应着,端起碗来又是一饮而尽。 “大师兄,小弟最后敬你一杯。”陆大第三次端起了酒杯 “好,干了!”令狐冲笑着,又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陆大有分了三四次将酒喝了。 梁发心中暗暗好笑:果然是小孩子,关系好就灌对方酒。看来陆大有已经醉了。xx连忙劝阻:“好了,今天就喝到这里,咱们明天再喝吧!不然师傅知道了可不得了。” 众人正玩得忘乎所以,一听此言,当即吓了一跳。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东西也吃完了,基本也已尽兴。梁发就安排道:“四师弟先将六师弟送回去,五师弟将七师弟、八师弟送回去。” 几人站起来道:“好的,三师兄放心。” 几人纷纷打着招呼,出门而去。 令狐冲待得众人走后,梁发又陪着饮了一杯酒。令狐冲怅然道:“三师弟,我在这华山之上真是呆得烦了,很想下山走走,散散心。” 又饮了口酒:“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真是无聊极了,只能自己一个人练武,师弟们武艺还弱,根本无法与我比试。我也只能陪着小师妹到处闲逛了。哈哈哈!对了,以后还可以喝点酒。” 梁发一笑,也能理解:令狐冲就是一个向往自由的性子,心中充满浪漫情怀,也有最纯真的正义感。实质上就是一个文艺青年+中二少年; 第二天早课以后,梁发给所有的华山弟子每人一些糕点、玩具等小礼物。自己第一次下山,师兄弟总共也就三十人不到,每人几百钱而已的小礼物,倒也算不得什么。 经过昨天的斗剑,对梁发的启发很大:“自己对剑法的理解还是差得很远。目前还是处于学习模仿之中。自己能速胜田伯光,是因为田伯光是以快刀取胜,在最强的一点上完败于自己,田伯光十成功夫中就去了八成。加之自己设计在前,然后雷霆一击,攻了田伯光一个措手不及;尚未反应过来,就已落败。如岳不群这样大派之中的高手,所会的技能全面,不象田伯光手段单一。更不用说左冷禅、冲虚、方证、任我行、风清扬、东方不败这几个顶级高手了。” 梁发心里暗自计议,已定下接下来数年的任务。 上午梁发练武结束,就独自找到了宁中则:“拜见师娘!” 宁中则好看的眉毛一挑:“发儿,找师娘何事?” 梁发笑道:“师娘,昨天我与大师兄比武,感觉收获很大。觉得和高手比武,容易提高剑法武艺;所以想请师娘指教。看我下来应该怎么做?” 宁中则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也好,今天我就和你过几招。” 梁发心中一喜:“多谢师娘。” 梁发拨出长剑,摆了个苍松迎客的剑势。宁中则单手提剑,轻松的站着:“发儿不用担心,放手进攻就是。” 梁发说了句:“师娘注意!”长剑一抬,使了招礼拜三清;宁中则脚步一移,轻轻侧身避过;梁发脚下一转,长剑横扫,是希夷剑法的招数;宁中则手中剑连鞘一挥,向来剑击去。梁发以宁中则拿剑之手为轴心脚下移向一侧,同时剑尖指住宁中则拿剑之手,并且长剑一颤,转为基础剑法凤点头,嗤的一声,直奔脉门而来。 宁中则一惊,如此精妙剑法配以内力,若不能又力压迫,只能急退。梁发脚下急进,长剑嗤的一声,直奔咽喉而来,却是入门剑法中的挺剑急进。 宁中则正欲抬手格挡,梁发手中长剑一颤,又是凤点头,笼罩半边身躯各大要穴。长剑颤动,这是入门剑法挺剑急进加基础剑法凤点头加纵步上跃。u看书 ww.ukash 宁中则无奈,内力急发,意欲强行封挡,。梁发斗然漫天花雨,已是希夷剑法。 梁发连出十招,宁中则连挡十招,未能还手,心中一时十分欢喜。找到机会,数种剑法交替运用,扭转了劣势。然后控制住内力,纯以剑法而较。 梁发将华山基础合法、入门合法、铁线剑法、养吾剑法、希夷剑法交替综合运用;越打越是熟练,各种剑法信手拈来,内力配合完美。每一剑嗤嗤作响,显示威力非凡。斗得三十来招,梁发剑中声音时有时无,宁中则脸色已是全神贯注。紧接着又是二十多招,宁中则找到破绽,长剑如狂风急吹,连出十多剑,最后一剑挑破了梁发的胸前衣服。 梁发额上已是汗水直流,擦了擦汗,一拱手:“请师娘指点。” 宁中则笑道:“好小子,剑法不错。” 梁发摇摇头:“那是师娘让我施展,否则,内力一吐,一力降十会,什么精妙剑法也没有用。本门以气御剑,本是以气为体为根,剑法为用为枝。” 宁中则点点头:“发儿,你的希夷剑法还有许多地方不够纯熟,变招之间也有一些问题。”接着指出了几处问题,梁发当场纠正。最后又问道:“师娘,我下来该如何练?” 宁中则微一沉吟:“先继续主攻剑法,待得融汇贯通之后,就可辅以刀法;”。顿了顿:“内功方面,可继续混元功,此功必得三年方成,你只管努力修炼,必有丰收。你先回去,我和你师傅商量一下,给你安排后面的修炼。” “谢谢师娘!”梁发由衷的说道。 第13章 传剑 天一亮,晨课之后,令狐冲对着梁发道:“梁师弟,师傅让你饭后去正气堂找他。” 梁发应道:“好的,大师兄,我饭后就过去。” 正气堂前,梁发刚欲敲门,就听得岳不群的声音传来:“梁发,进来吧!” “是,师傅!”梁发应声推门而入,转过前厅,转到中间庭院中,岳不群一身儒衫,腰挂长剑,身材挺拔,面如白玉,双目有神,鼻若悬管,短髯数缕,更增风姿。立于院中古松之下,梁发见得人树相映,四周房屋建构大气,不禁微微出神,心中感慨:“此时胸有正气,腹有良谋,如山如松。十数年后,卑污行事,自宫练剑,犹似丧家之犬。” 正自感慨,岳不群注目过来,温声询道:“何所思也?” 梁发拱手一揖:“回恩师,见得恩师风姿,不禁思得:‘如松如柏,正气凛然!’” 岳不群听得此语,心中甚喜。盖因梁发年不过十四,所言当发自真心。且10岁中得秀才,乃是有真才实学,与自己平常互动,颇能相得。伸手点了点梁发微笑道:“你呀!” 寻又正色道:“闻你剑法修炼已到一瓶颈,今寻你来,想要定下段修炼之途。你且将所练钱线剑法、养吾剑法、希夷剑法一一练来。” 梁发心中大喜,知道已通过了岳不群这一关;随即收敛情绪,平心静气,将所学剑法,一一施展开来。 铁线剑法施展完毕,岳不点了点头,道:“这路剑法,你已深得其中三味。犹其能自悟出何时可快,且出剑迅捷超常,只需要在慢的地方稍加提升即可。你且看来。” 说完,岳不群拔出剑来,施展出了铁线剑式。果然是静如枯竹,动若电闪。缓慢之处,如挽千斤。梁发已是看出:“这一慢,已是有柔的感觉。”一路剑法施完,岳不群又道:“梁发,汝尚这几处要点需要注意。” 梁发凝神细听,手中比划。待得说完,又是依法练起剑招。自觉又有不少长进。正自兴趣盎然之时,就听得岳不群道:“梁发,且先吃了午餐,下午再练。” 梁发一抬,方发现日色已到午时,正常此时已是吃过饭了。停下手中剑,到了前厅,饭菜已在桌上。岳不群道:“就在这里吃,下午我们再看养吾剑法。” “好,师傅!”梁发应着。 午餐之后,二人稍坐片刻,方起身来到后堂漱口、饮茶、静卧。这是道家之人,注重养身,饭后不得立刻起身,需要静坐片刻,方可走动。再之后可饮茶水少许,这是多年经验累积。后世的科学证明是十分正确的做法。 然后再休息十五至一小时不等。 梁发半躺于榻,脑中思索着上午所学。又将下午要练的养吾剑法脑中又模拟了两遍。就听得岳不群的说道:“梁发,且再练练养吾剑法。” 梁发应着:“是,师傅!” 提剑转步,一路剑法忽轻忽重,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轻柔重急,刺撩挑抹扫云砍劈。一路剑法施完,岳不群连连点头,笑道:“梁发,养吾剑法汝已得神矣!且将这几处问题修正好。” 接着一一指点,将十来处的问题指点出来,又是一一纠正。二人一教一练,不知不觉,已是明月在天。 山上气温低,无有蚊虫。加之二人都是内炼有成,倒也没有不适。忽听得有人说话:“爹爹,三师哥,太晚了,你们明天再练吧!” 梁发抬头一看,正是岳灵珊。此时的岳灵珊,年不过十岁,已是一个小姑娘了,长得粉嘟嘟的,惹人怜爱。看看天色,已是相当于后世的八九点钟。岳不群牵起女儿的手,对着稍远处的宁中则笑道:“梁发进步很大,今天一天已是教完铁线剑法、养吾剑法,现在正教到希夷剑法。教得畅快,就忘记了时间,夫人莫怪。” 宁中则笑道:“有个得意弟子,就忘了吃饭了啊!看来好弟子还是管饱的呢!” 岳灵珊叫道:“三师哥,吃饭啦!” 梁发笑道:“好,今天我就不客气啦!” 到了厅中,令狐冲已是摆好的碗筷,正等着几人。桌上菜盘扣着大碗保温,揭开后,就见得有七八菜,有鸡有鱼,有肉,蛋,还有虎骨汤,里面配有中药。另素菜四个,刚好是八菜一汤。这是因为练武之人消耗特别大,内炼更是消耗人体精气,如若饮食跟不上,就会积累下暗伤,到了一定程度修炼前途必断,还会伤及身体。 梁发也不扭捏,给师傅师娘先盛好饭,又是师兄令狐冲的,再给岳灵珊盛了饭。小岳灵珊站起来接过,甜甜笑道:“谢谢三师哥!”然后方坐下来。 梁发随后也给自己盛了饭,坐了下来。就听岳不群道:“大家吃吧!” 岳灵珊欢呼一声:“吃饭喽!娘,这个给你吃!夹了个鸡腿送到宁中则的碗中。又夹起一个鸡腿给了岳不群道:“爹爹,这个鸡腿给你吃!”又夹起一块鸡肝递给令狐冲道:“大师哥,你最喜欢吃鸡肝了,给你!”最后对着梁发道:“三师哥,这两个鸡翅我们一人一个吧!” 众人大笑,岳不群将鸡腿夹到岳灵珊碗里道:“今天灵珊再吃一个鸡腿,爹爹要吃鱼呢!” 饭后,岳不群道:“这几天你每天过来。” “是,师傅!”梁发应了,又道:“师傅师娘,小师妹,我先告退了!明天再过来。” 宁中则笑道:“好,梁发,今天早点休息吧!”岳不群面色温和,点了点头。 岳灵珊挥手:“三师哥,路上注意点。” 梁发又对令狐冲一拱手:“大师哥,你先过去了。” 令狐冲也是拱手:“梁师弟,注意路滑!” 梁发走后,岳氏夫妇安排岳灵珊休息。然后叫过令狐冲,岳不群道:“冲儿,今天我观梁发,各路剑法已是大有长进,你要继续努力了。观其今天练剑,内力恐怕不在你之下,甚至犹有过之。你若再不努力奋发,再和以前一样放荡,恐怕就要被超过了。” 令狐冲笑道:“师傅,目前我剑法有点优势,内力上也不会差于三师弟吧?师傅师娘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宁中则眉毛一挑:“冲儿,你是大师兄,就应该比师弟强一截才对,无论剑法还是内功。” 令狐冲点头笑道:“是,师娘!” 宁中则看着令狐冲不以为然的样子道:“等你梁师弟超过你,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去吧!” 令狐冲眉毛一挑:“师傅师娘放心,我先过去了。” 令狐冲走后,夫妻二人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宁中则问道:“师哥,uu看书 .uukanshu梁发提升的真的有这么快?” 岳不群叹道:“师妹,梁发此次出去大半年,内功增长了不少,看来混元功大有进步,肯定是超过冲儿了,此时相差想来也不会太大。剑术原来差冲儿甚多,今天一天看下来,剑法也是大进,铁线剑法、养吾剑法都已深得三味,希夷剑法以我看来再有二个月,也必能大成。之后就该传朝阳一气剑、刀法、拳术了。等学到朝阳一气剑,冲儿就没有优势可言了。” 宁中则也是点头道:“是啊,冲儿如果在内力上弱于发儿,那么朝阳一气剑就无法有胜算。虽然早了一年学了剑法,也是用处不大啊!” 岳不群道:“明年先不传朝阳一气剑,先传刀法、拳术。然后再传朝阳一气剑吧!” 宁中则一笑。 岳不群道:“夫人,我们开始修炼吧!” 过了几天,希夷剑法梁发已和岳不群再次修习完毕。梁发自觉大有进益。岳不群道:“梁发,从明天开始你自己继续练习,等你融汇贯通之后,我再安排你下一步的修炼。” 一个多月后,山上已是颇冷了。可众人练武,正是需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此时的天气,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梁发提着剑来倒了令狐冲住处:“大师兄,在吗?” 令狐冲从屋里走了出来,笑道:“下午想偷点懒,还被你抓到了。” 梁发闻着令狐冲口中的酒气,笑道:“今天再来比过,如果我输了,自然还是有酒送上。” 令狐冲笑道:“好,看你希夷剑法圆满了没有?”抬手一剑已是刺来。 第14章 刀法 梁发身形转动,运剑而迎,二人展开希夷剑法比斗起来。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以‘清静无为,任其自然’作其解,凡指‘虚寂玄妙’的境界。学此路剑法,必得空灵顺势,转折要于出人意表之时,发力必为人谓不能之处。各人所学所解,自然有所不同。梁发以《辟邪剑法》为里,融汇而得,自深得:变化于出人意表之时,发力于人谓不能之处。剑影飘乎,无声而出。 令狐冲剑法则是气象森森,飘逸灵动。二人相斗多时,难分胜负。 令狐冲一时想到美酒,心中一动,一剑光耀而来。 梁发见这一剑大是不同,剑虽未至,已是感觉森森寒意。挥剑一迎,剑上如压千斤重石,手中剑差点脱手飞出。一时心中大为惊讶,令狐冲内功一向弱于自己,何时内力如此突飞猛进了?此时不及细想,幸得辟邪剑法已成,方能以希夷剑法又支持了十来招,终究落败。 令狐冲笑道:“三师弟,你的希夷剑法已经成了。估计师傅要传你新的功夫了。可你今天输了,记得好酒五坛啊!” 梁发笑道:“当然当然。刚好要过春节了,我也可以回去一次,就可顺便和年货一起带过来了。现在我这里还有两坛,先预付着。” 令狐冲轻笑着道:“今晚拿过来。” 梁发一笑,知道又要和自己饮酒,笑道:“我让施师弟送过去吧!” 令狐冲听得此言,潇洒的一点头道:“又要练功去呀!随你!” 第二天,梁发来到了‘有所不为轩’,“拜见师傅!”梁发施礼道。 岳不群温声道:“梁发,看来你的希夷剑法已经练成了啊!” 梁发轻笑道:“请师傅一观。”说着展开剑法,一一施展起来。 岳不群待梁发收剑之后,面露笑容:“梁发,好,很好!你希夷剑法已是练成。待吾传你新的功夫,你且看来。” 梁发心中喜悦,下面就是‘朝阳一气剑了’,这可是华山目前威力最大的一路剑法,也是气宗赖成名的剑法。就见得岳不群从房内取出了两柄刀来,然后展开身法,一路刀法已是施展开来。只见刀声呼啸,刀光闪烁,刀气纵横。果然是一套上乘的刀法。 梁发心中一冷,面色不动。细细观瞧刀法,自己以前从未学过刀法,现在学得上乘刀法,大有裨益。岳不群又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梁发。梁发接过,细细的观看起来。三十几路刀法,倒也不甚繁复。岳当群道:“,原来这路刀法本是单刀,都是上好的刀法。本门前辈寻得刀中破绽,正反相成,遂成这正反两仪刀法。双刀既可一个人使用,也可两个人合使。你习得之后,一定对你的剑法大有帮助。特别是以后破刀法之时。” 梁发施礼道:“是,师傅。”随后就细细请教,又试着练习。很快掌握其中基本技巧。 岳不群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带上此册,回去细细研读、练习;刀法亦不得外传。” 梁发拱手道:“是,师傅,弟子绝不会外传本门功法。” 回来练习之后,果然发觉了很多以前所不知道的攻守方法,刀法不过一个月就已练熟;剑法却也是又进一步。 当休息之时,梁发自思:“令狐冲天资过人,且由岳氏夫妇抚养长大,感情深厚,又是门中大弟子,这就是约定俗成的未来掌门;故而是着力培养。自已本应开始学习‘朝阳一气剑’,现在却先去学习刀法,别看这只是教授功法顺序上的小小改变,却能保证了令狐冲的领先优势。” 梁发心中暗自一叹,又想到:“虽然如此对自己,却也是人之常情。从岳氏夫妇来讲,免费教你上乘功法,选择权当然在我,如此做是合情合理。” 转眼已是年后,四月,虽然是春天了,陕西依然很冷,华山之上更冷些。可毕竟已不是滴水成冰的季节。 华山后山,梁发一路爪功擒拿功夫施展完毕,岳不群笑着点了点头,道:“梁发,你的‘鹰蛇生死搏’擒拿手法这三个月来招法已是练成,以后还是要不断磨练,才能更进一步。今天传你‘破玉拳’,正好你的‘混元功’内壮境也已快练成了,此时学习‘破玉拳’正好。你且看来。” 岳不群甩掉长剑,一撩长衫下摆。拳如重锤,掌似重刀,腿赛铁棒,纵跃如飞,势若奔雷。三十多路拳法演罢,长身而立。 梁发恭谨受教。细细了解之后,带回拳谱,自去练习。不过百日,招法也已练成。 这日夜间,梁发内炼已罢,心中欣喜:“一年多来,该打通的经络穴道皆已打通练成,以后就是积累罢了。对各个经络穴道的作用也已是了解于胸,有些事情现在就得布局去做了。然而岳不群处却还是不能稍有透露,否则祸福难料,岂能置自身安危于他人的善念之上,此不可取。” 这日,梁发来到‘有所不为轩’,施礼拜见师傅师娘之后道:“师傅,师娘,过几天是我娘的生日,虽然不做寿,家里人也要吃个团圆饭,让我回家去住几天。” 岳不群捻须点头,这是孝道,温声道:“也罢,你且下山回家去住几天,拳法与擒拿手法设法融合。” 梁发恭敬施礼:“是,师傅,弟子这就告辞。” 宁中则笑道:“既然是你母亲的生日,你也不可空手回去,这里有些我以前下山时得的摆件,你就带回去吧!” 梁发道:“家母又不做寿,如何能收师娘的礼物?这断不可收。” 宁中则道:“你这孩子,给你就拿着。莫非要我送去你家中不成?” 梁发笑道:“师娘既然这样说,我就收下了。” 接过摆件,告辞而去。 梁发拜别师娘、令狐冲等师兄弟,到得家中,自有一番热闹。到得晚间,梁发笑道:“爹爹,我们今天比试一番如何?” 梁有余大笑道:“好,今天让我领教一下岳先生得意弟子的功夫如何?” 父子二人来到后花园中,摆开架势,双方交手数十回合,梁发叫了一声“停”。 梁有余脸上见汗,笑道:“怎么样?你老子的功夫不差吧!” 梁发轻声笑道:“爹爹的功夫极好,而且如果能在内力上更进一步,就可踏入当世高手之列。” 梁父眼光一闪,摆摆手:“师门功夫不得外传,你老子不眼馋。” 梁发点点头:“孩儿自然省得。我们回屋说话。” 到得屋中,梁发取出薄薄一小册,低声道:“这是门中以前获得的其他门派的功夫,不是华山功夫,现在门中也没有人练习,放着就浪费了,原本不见了,这是我新写的一份。爹爹练习起来,应该大有进益。练完之后,就烧了吧!” 梁有余点点头,他这样的外门弟子,见到教授功夫的人都是称老师,而不是师傅。只要不是本门秘传的功夫,学了也没关系。uu看书ww.uukashu 况且华山门内无人练过,现在只有自家有这一份,自然也就没人知道是从华山出来的功夫。自家这儿子做事稳重,论学识胜自己多了,既然已处理了首尾,那就不用担心了。 伸手接过册子看了起来,梁发又细细讲解了。梁有余毕竟是有三十多年的基础,内力也早已入门,自然容易上手。就此开始练习起来。 二十来天之后,梁发父子二人正在园中比武,只见梁有余身形如风,长剑迅如闪电,二人数息之间,已是以快打快的过了数十招。二人又比试了二三十招,就停了下来。梁有余一脸感慨:“发儿,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学到这样的高明内功,特别是这个速度,现在的我,可以打十个以前我。再过段时间,三十个以前的我也不是对手了。” 梁发笑道:“其实这和科举一样,只是因为一点的差异,所授的知识不一样,就造成了结果的巨大不同。所谓资质,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而已,大多数人只要条件相同,都是差不多的。” 梁有余点点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一时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庆辛。难过的是自己所浪费的这些年华,庆辛的是自己终于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见父亲如此,梁发暗中一叹,道:“爹爹得到功法虽然晚了点,多花点时间,也是能够在当世高手中有一席之地。” 梁发想了想:“我这几天要去拜会一些同年,也想去拜会一下李知府。然后就回山了。” 梁有余嗯了声道:“李知府已经升迁了,你另外所讲的事我会安排好的,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第15章 江湖 梁发回到了山上,继续拳脚刀法的练习;岳不群倒也没有新的剑法传授,就花更多的时间苦练内力。 年关将近,岳不群夫妇叫来令狐冲、梁发二人,指着面前架子上立着的一面牛皮鼓道:“今天考较你二人混元一气功的修炼情况,冲儿先来。” “是,师傅!”令狐冲应了,离鼓一尺而立,长吸了一口气,随后用力一吐,‘噗’的一声,鼓面已破。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冲儿,你三年来已初步练成内壮境,还要继续用功,若能在三步外吐气破鼓,方为圆满;恐怕还要再有三到六年的功夫。” 令狐冲应道:“是,师傅,我定继续用功,早日内壮圆满!” 岳不群点点头,又对梁发道:梁发,该你了!” 梁发应道:“是,师傅!”举步上前,站在了二尺之外,岳不群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凝神看去,就见梁发用力向外一吐气,‘噗’,鼓面已破。 岳不群抚须点首:“梁发,不错,进度超出了为师预期。令狐冲,你也要努力了!” 梁发、令狐冲二人垂首应着:“是,师傅!” 岳不群夫妇到了屋中,宁中则道:“发儿修炼进度确实很快,我所知的师兄弟中可名列前二了。” 整个华山弟子中,现在只有令狐冲修炼了‘朝阳一气剑’,其他人还在修炼养吾剑法,就连希夷剑法估计明后年底才能有人能够开始学习。 梁发这天练习剑法已罢,感觉进步停滞了,拳脚也是如此。唯有内力还在不断增长。幸亏时常回家,还有避邪剑法的修炼,否则只练内力了。 转眼又是一年又要过去了,梁发已在考虑:“如果岳不群再不传授新的剑法,自己是不是要打开思过涯的秘洞。” 可一想风清扬、岳不群这两个,梁发只能悄然打消这个想法,此非其时呀! 这天,梁发修炼已毕,正在琢磨着打个野兽什么的,今晚师兄弟几个热闹一下。就听得有个人说话:“三师哥,师傅找你呢!” 说话间,山道上转过来一人,梁发一看,是入门三四年的孙临,今年十九岁,比自己大三岁。又一想:“不对,今年孙临已经二十了,自己还有几天就十七了。”梁发心中胡乱想着,口中说道:“孙师弟,师傅在哪里等我?” 孙临笑道:“当然在‘正气堂’了。” 梁发一笑:“谢谢你,孙师弟,有空一起喝酒啊!” 孙临微笑着点了点头。 梁发不敢耽搁,迅速向着‘正气堂’而去。到了大殿内,就见得岳不群正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微闭着眼。 听到梁发的声音,岳不群睁开眼,道:“发儿,今天叫你来,是要传授你新的剑法。”稍停又道:“此次所授乃我华山剑法的根本,名叫‘朝阳一气剑’,这路剑法是本派前辈感悟朝阳初升的气势,结合本派内气使用,而创出的一路剑法。这路剑法能够极大的增强内力运用的效果,能够减少内气的消耗。乃是本门最重要的剑法,非核心弟子不传。” 梁发恭谨聆听,毕恭毕敬。心中只听着岳不群的话,不稍作他想。岳不群又道:“这路剑法是集以前你所学剑法之大成,不光剑招精妙,特别是其中与内力运行之法的结合,是其他门派所没有,本门所以说‘以气卸剑’,正是由此而来。” 梁发听到此处,跪倒于岳不群面前:“谢师傅授我以根本剑法,弟子定当为华山鞠躬尽瘁,不负师恩。” 岳不群点了点头,甚为满意。就见岳不群取出长剑,轻轻一颤,剑声嗡鸣,长剑一挥,剑离地尚有数寸,地面青砖,已是被一切两半。梁发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是第一次见到剑气,心中震惊莫名。又突然感觉到了惊喜--自己现在就开始学习这样的剑法了。 岳不群很满意梁发现在这个状态,温声道:“现在传你第一招。”挥剑将第一招缓缓使来。 以梁发对华山剑法的根基,招式自然一学就会。岳不群道:“你再练上数遍。” 梁发接连练了数遍,岳不群又道:“你在使出时第一式角度稍有偏差,舞动之时,应该是十二次击刺,分刺上中两路,你多了两次,且刺向了中下路。” 梁发应声又纠正好。岳不群道:“现在传你内力运行之法。” 当即一一讲来。梁发内力已是较为深厚,自然毫不费力的就做到了。岳不群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现在你看第二招。”不过一个小时,第二招又学会。 梁发清楚的感觉到岳不群又是犹豫了一下,才道:“今天再传你最后一招。” 三招学罢,天不过晌午。岳不群道:“你且再练习几次。” 梁发就在岳不群的面前又练习了起来。数遍之后,岳不群道:“今天就传以这里,你且回去认真练习,不得外传。” 梁发道:“师傅放心,弟子绝不会外传此剑法。” 随后的时日,随着剑法越趋复杂,内力运行路线更为繁杂;这路剑法需要极强的内力,才能发挥出威力。必得苦练才能全部施展出来。 岳不群传授的很慢,直到年底,历经十多个月,才由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三个分别传授完。待全部学会这六十四路剑法之后,梁发心中不由得苦笑:“如果肯教的话,一个月也就学会了,现在这样的传授方法,简直是浪费时间。” 很快就要春节了,岳不群招来梁发道:“梁发,你明年就是十八岁,明年开始你也要下山闯荡江湖,积累江湖经验。” 梁发一愣道:“师傅,弟子功夫未成,还不想闯荡江湖。我也随着家父外出大半年之久,行遍江淮,也算是有点经验了。” 岳不群笑道:“梁发,你可知什么叫江湖。” 梁发思考一下道:“师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岳不群一愣,想了想微笑道:“你还是不知道什么是江湖,应该说‘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才对。” 梁发听得此语,心中一动:“请师傅指教。” 岳不群道:“真正的江湖是指有特殊技艺传承,能够获利且生存的人。这些人是自有团体,正常人数三至十人为一派之核心。现在通常所说的‘江湖八大门’即是其中的一部分,有专用语言,绿林有绿林的语言,惊门有惊门的语言。下面我为你讲讲‘江湖八大门’。” 梁发认真起来,因为一直以来,认为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现在才知道错了。 就听得岳不群说道:“第一门“惊门”主要是研究吉凶祸福为人们指点迷津,看相算命的都属于惊门中人,惊门的始祖就是伏羲和周文王,其著作就是大家熟悉的易经。八大门以惊门为首,它研究的是天道变化。惊门一旦精通,其余的七门自然就是以其为首” “第二门是“疲门”,uu看书 .uukansh.om 疲门讲究的是行医济世之道,指的是江湖医生。疲门排列第二因为人人都尊敬他们谁都不能离开郎中,疲门的始祖是黄帝轩辕和神农,他们也是传说中中华民族的始祖。疲门的经典著作当然是黄帝内经和神农本草经。现在江湖中有名的杀人名医‘平一指’即是有名的一个。” “第三门是飘门,飘门讲究的是云游求学之道,是指那些浪迹江湖漂泊不定的人,比如那些在城市和乡村演杂耍技,登台表演的,甚至烟花柳巷的妓女,流窜的小偷等,都是飘门中人。” “第四门“册门”,册门讲究的是考究今古之学,倒腾真假古董,经营字画的,甚至包括盗墓的他们都属于册门中人。这些已是传承数千年了。” “第五门“风门”,风门研究的是地理山川,如今的风水先生,阴阳宅师都属于风门中人。越是富贵中人,越是相求风门中人。” “第六门“火门”,火门讲究的是各种养生之术,比如炼丹术,炼金术都属于火门中人。很多达富贵中人想要养身延寿,自然要奉承火门。有时火门在朝中能有极大的权势。” “第七门“爵门”,爵门讲究的是为官之道,现在主要的江湖大势力,都有弟子为官,以助门派发展。” “第八门“要门”,要门讲究的是落魄之道,就是我们常说的乞丐。现在江湖中的丐帮就是江湖上最大的要门,解帮主是当今正教人数最多的,也是江湖一大势力。” 梁不群疑惑道:“师傅,那我们这些门派属于哪一门?” 第16章 青城 岳不群笑道:“江湖中最顶尖的势力其实就是各大门派,在下面才会衍生出江湖各门,比如赌场、妓院、帮派,镖行、打行,绿林等等,很多地方背后都有大门派的支持。可也只是江湖中的一部分。甚至有些地方小偷都有能者组成帮会来活动。”岳不群看了看梁发又道:“如少林、武当、我华山,影响数百上千年,历经数个朝代,已经发展成了宗教,甚至能够影响到改朝换代。” 稍停又是说道:“你现在已经练武多年,当知道若要习武修道,就得多有钱财;所以江湖各门皆以获利为主,背后多有修道、修武有成之人控制。” 岳不群最后道:“从年后开始,你也要试着接触江湖,了解江湖,才能在江湖中生存啊!否则,很容易就被江湖吞没了。” 梁发俯首应道:“是,师傅。” 梁发两年来下山两次,每次一两月,随其父、或其他师兄弟行走江湖。不过梁发终究两世为人,见识的东西太多了,自然对一些小把戏没有太多的兴趣;更不会热血冲动去干些无益的事,凡事也不喜求得什么名头。故而下山两次,也没闯出什么名头来。多数时间,还是在山上练武习艺。 这天,梁发就见得一个头缠白巾,脚穿麻鞋,中等身材的汉子上得山来。见到梁发,拱手施礼:“格老子的,在下青城派贾人达,格老子奉青城松风观余观主之命,送信给华山派岳掌门。格老子的,还请代为通禀。” 梁发一愣,拱手道:“贾兄请稍等,我这就前去禀报。” 心中一动,挥手叫过陶均:“陶师弟,请你前去禀报师傅一声,就说青城余观主派人送信来了。” 陶均应了声,自去了。过了一会儿,陶均又走了过来,对着贾人达一礼道:“贾兄,师傅有请!请随我来。” 陶均领着贾人达去见岳不群。不一会儿,就见得陶均过来传话:“师傅命大家现在全部到‘正气堂’去。” 不过一刻钟,三十来个男女弟子已是集中了正气堂前的院中,分两排站好。就见得岳不群夫妇坐于主位,贾人达坐于客位。 见得在山弟子已经到齐,岳不群温声道:“令狐冲,过来。” 令狐冲站在左排众人第一位,斜前一步,已是站到了院中。岳不群道:“令狐冲,去年腊月在汉中,你是不是和青城派的弟子起了冲突?” 令狐冲道:“回师傅,弟子在汉中没和青城弟子起过冲突。” 边上的贾人达听了此语,激动的站了起来道:“格老子的,腊月在汉中王记酒楼,你不是偷袭了老子的侯人英、洪人雄两位师兄,格老子的,现在不敢承认吗?” 令狐冲诧异道:“去年腊月在汉中的王记酒楼,我是教训过两个无赖。不过这两个人武艺低微,人品低下,连我一招也接不住;想来青城四秀大名鼎鼎,武艺高强,怎么可能是青城的两位英雄?” 余下众弟子听了此言,都是忍不住想笑,在岳不群及贾人杰面前又不敢,只能低下头强忍着。陆大有更是双肩耸动,想来是敝着笑呢! 贾人怒道:“格老子的,岳掌门,他打了侯人英、洪人雄两位师兄,还说,格老子的,还说:‘野猪狗熊,青城四兽’,格老子的,现在不敢承认是知道二位师兄是青城派的了,格老子的。” 陆大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是急忙忍住。贾人达一下子就看到了陆大有,指着陆大有怒道:“格老子的,岳掌门,当日也有他一个。” 岳不群冷声道:“令狐冲,陆大有,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令狐冲、陆大有不敢欺骗师傅,跪了下来道:“师傅,有这回事。不过这两个人胡吹大气,说是第三代弟子中‘青城四秀’最为厉害,弟子就试了试,谁知一招也没接住。”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岳不群喝道:“令狐冲,你得罪青城同道,违反华山戒律,今天若不重重惩戒于你,你当华山戒律是摆设了。施戴子、高根明,将令狐冲重打三十棍,陆大有重打十棍。” 众人听得师傅发怒,都是凛然。施戴子、高根明二人拿过戒律棍,令狐冲、陆大有二人脱去棉衣,趴倒在地。众人只见得棍子如雨而下,啪啪响声不断。令狐冲背上不一会已是渗出血来;众人皆是不忍再看。 施戴子上前施礼道:“师傅,已施刑完毕。” 贾人达见得棍子已打完,令狐冲的背上已是渗了血,对着岳不群道:“格老子的,岳掌门,还是算了吧,格老子的,余恩师是向华山陪罪的,打了令狐少侠可不好!” 岳不群笑道:“余观主高义,贾贤侄,令狐冲冒犯贵派,自当严惩。”转首又喝道:“令狐冲,且到门外去跪着,想想错在哪里?什么时候想明白,再起来。” 令狐冲不敢违抗师傅之命,穿上棉衣,起身到门外跪着去了。 岳不群又道:“贾贤侄,明天我再派人和你前去青城松风观,向余观主道歉。施戴子,你带贾贤侄去休息。” 贾人达向岳不群施一礼:“岳掌门,格老子的我告退了。” 待得施戴子和贾人达离去,岳不群又道:“德诺、梁发二人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吧!” 岳不群指了指案上的书信:“你二人先看看。” 劳德诺看过后,递给了梁发。只见上面是余沧海向岳不群道歉,说是门下弟子无知,坏了江湖规矩。梁发心中暗叹:“格局有限!” 二人看完,静待岳不群示下。岳不群道:“德诺、梁发,你二人办事稳重,前去青城,向余观主道歉。明天就走吧!” 二人拱手应了。 岳不群又道:“德诺先下去吧,梁发,我还有事和你讲。” 待劳德诺离开,岳不群道:“梁发,你性情稳重,此次前去青城,凡事自有你二师兄出面。可也不能坠了我华山的脸面,更不能违背江湖道义。” 梁发拱手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点了点头:“去吧!” 第二天,劳德诺、梁发二人和贾人达一起,向着青城松风观而来。三人一路急行,很快到了青城山上。 贾人达领着二人到松风观前,:“格老子的,请二位在厢房等待,uu看书 ww.uukanh.om待老子前去通报。” 过得一会,贾人达出来道:“格老子的,家师正在闭关,暂时还不能见你们,请先到客房休息!格老子的,待师傅出关,再请你们相见。” 梁发与劳德诺相视一眼,随着贾人达到客房休息。 中午,贾人达请二人到了饭堂吃饭。就见得有两个人走了过来道:“格老子的,这就是华山派来道歉的人?” 劳德诺起身道:“在下二人正是华山来的,请问朋友如何称呼?” 对面一高点的人道:“格老子的,这是我师兄候人英,格老子叫洪人雄。格老子的,今天既然来了,就跪下向老子磕头陪罪吧!” 劳德诺陪笑道:“候大侠、洪大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师傅派我来正是向二位道歉的,已写了书信给余观主。只是磕头确实不太好,我作个揖吧!”说着作了一揖! 梁发自思:“江湖中,对方如此侮辱于己方,立刻就是要拔剑相斗的。似劳德诺这般,已是卑躬屈膝了,只会让人瞧不起。劳德诺反正是间谍,损华山名誉之事,做得毫无压力呀!” 候人英见劳德诺如此,说道:“格老子的,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吃饭吧!” 洪人雄道:“格老子的,你就这么点胆子吗?来,和老子动手,今天老子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劳德诺又是作了一揖道:“还请洪大侠饶了我吧!我不是洪大侠的对手。” 洪人雄道:“格老子的,孬种!” 又看了梁发说道:“格老子的,你怎么不给老子道歉?” 第17章 夜斗 梁发笑了,轻轻道:“洪兄,我二师兄已向你道歉了。” 洪人雄道:“格老子的,那你和老子比武一场,不敢就给老子下跪磕头。” 梁发听了,一笑:“贾兄,请转告余观主,若余观主同意我与洪兄比试一场,那我们就比一场。若余观主不同意,那就不比。” 候人英、洪人雄相互对视一眼,亦是不敢造次。口中说道:“格老子,胆小鬼!” 当日夜间,梁发二人睡下,半夜时分,梁发就见得劳德诺悄然起身,准备向外行去,梁发手一弹,已是击中了劳德诺的昏睡穴。将劳德诺放置好,梁发蒙着面到了外面,稍一倾听,已听到后面有兵刃相撞之声。潜近一看,有一大殿,发现殿中有人在比武,正是候人英、洪人杰二人。 只见二人剑法生疏,显然是初学乍练,可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出是林家《避邪剑法》。 就在众人正中,坐着一个瘦小的道人,身穿青色道袍,年约五十来岁,估计也就七八十斤重。可虽然瘦小,往那一坐,却是渊停岳峙。梁发心中一动,已是退了出来。 过了约一个时辰,见得瘦小道人出得殿来,向着松风观主殿行去。这个道人站立之时,估计身高大概一米五五左右,即使在女子中也是偏矮的。梁发见得道人快到殿中时,身形一动,已是立在其后。 瘦小道人立时发觉,身形一转间已是抽出剑来,只见一片剑光,劈面而来。梁发身形一起,向着无人处而去,瘦小老道起身追来。二人身法都是极快,迅捷无声,不过数十息的时间,已是越过数里,行到后山,梁发陡然停步转身,挥剑攻来。 瘦小老道见得对方轻功速度不下于自己,心中一惊:当世轻功能和自己比肩的人可是屈指可数,莫不是那几位之一的来了?心中正在惊疑间,突然就见对方转身,手中剑化为一片剑幕罩来。瘦小老道看得清楚,这是一剑化作数十剑刺向上中二路。老道心中虽惊,可惊而不乱,剑出‘松涛阵阵’,已是一片剑光迎了上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长响,一两个呼吸之间,两剑已是相碰了三四十次。 二人剑一碰,梁发只觉得手中一沉,倒也能够抵挡。感觉对方内力似乎弱于自己。心中欢喜,知道这六年多来自己果然已是有了立足的资本。随后猛催内力,强攻而上。 余沧海心中大惊,对方内力强过自己数分,可这速度更是强于自己,心中越打越是胆寒。只见对方剑出一片,迅如闪电;身形飘乎,快疾无比。自已跑也跑不了,打又落于下风,心中不由想道:“难道今天在丧命在松风观中吗?” 二人不过数个呼吸之间,已是斗了百余招,行了一二百丈。梁发此时心中已是有数,不欲再斗。手中突然加快速度,一剑挑破了瘦小老道的衣带,接着奋力一剑。余沧海避让不及,只得硬接,顺势被击出十多米,强忍住胸中翻滚的血气,转身向着林中逃去。 梁发也不追赶,一转身形,已是向着观中而去。回到住处,自思道:“林平之自宫后练剑不过数月,即能轻取余沧海,自己六年苦功,优势虽然不小,可也未曾如想象般厉害。这是何故?”转念又想到:“林平之是速度奇快,非是内力胜过;自已六年前内力也只是和令狐冲相当;自练了改善后的辟邪剑法所载内功,这六年来内力已远超令狐冲,也是大大超过余沧海四五十年的内力修为,已是奇速了。” 梁发心中一时甚为得意,忽又想到:“只是现在内力增长速度也是慢了下来,还得设法才是;否则难有大的作为,改变现状。” 瘦小老道逃了片刻,见对方未曾追来,立在林中,想了半晌,不得要领。心中惊惧之下,等了一个多时辰,见得没有声息,又绕着林中转了一个圈子,方才返回了松风观中。 思虑良久,敌情未明,可料来是不过那几个人而已。暂时却不宜再树强敌。 第二日一早,贾人达来到梁发、劳德诺的住处:“劳大侠,梁少侠,格老子的,家师有请。” 二人相视一眼,跟随贾人达到了松风观中大殿。 到得厅中,就见得厅中主位上坐着一人,瘦小枯干,身穿青色道袍。两边立着数十名弟子。 贾人达上前道:“师傅,华山派劳德诺、梁发来了。” 二人即知这人应该就是余沧海了,梁发心道昨晚相斗的果然是余沧海。一时心中有点兴奋的感觉。随即按下情绪,二人上前见礼:“华山岳师坐下弟子劳德诺、梁发拜见余观主。” 余沧海目光如电,已是发现梁发脸上一闪即逝的兴奋表情,心中自思:“这是小辈弟子初见自己这等当世顶尖高手的常态,看来此人没有问题。”心念电转,面上却无表情,沉声道:“格老子的,岳掌门命你二人来此何事?” 劳德诺掏出书信递上道:“家师有书信一封,请余观主过目。” 旁边候人英接过书信,递给了余沧海。余沧海打开书信,看后笑了,对着众人笑道:“你们也看一看。” 不一会,书信传到了梁发手中,就见上面写着:“余观主沧海台鉴:劣徒胡闹,十分痛恨,本该逐出师门,只是这么一来,江湖上都道贵我两派由此生了嫌隙,反为不美;现下已将两名顽徒重重责打,原当命其亲上青城,负荆请罪,只是两名顽徒挨打之后,受伤甚重,难以行走,特命二弟子劳德诺前来领责。此番事端,全由顽徒引起,务望余观主看在两家素来交好面上,勿予介怀,日后自当面谢。华山岳不群顿首。” 众人传阅已罢。余沧海笑道:“岳掌门重责令狐冲,未免是太过见外了。华山青城素来交好,弟子们一时闹着玩,就如小孩子打架一般,大人何必当真?” 又吩咐道:“人英人雄人豪人杰,既然岳掌门如此客气,你们今天中午在殿中设宴,款待华山高足才是。u看书uashu ” 青城四秀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师傅是何打算,可余沧每规矩森严,也不敢问,当即应了下来。午宴过后,劳德诺道:“感谢四位盛情款待,只是山中事忙,既然此间事了,我们二人想立即就回华山了。” 候人英道:“格老子的,劳兄稍等,待我请示师傅。” 过不多久,候人英回来对二人道:“格老子的,劳兄梁兄,明天老子师傅亲自给二位践行。” 第二天,余沧海一直送劳德诺、梁发二人到了松风观大门口。待得二人身形转过山道不见,余沧海对着四大弟子道:“从今天开始,要日夜练习林家“避邪剑法”。” 二人行在路上,劳德诺道:“梁师弟,这余观主怎么突然就得这样好说话?如果真的好说话,也不会给师父写信了呀?” 梁发笑道:“或许是被咱们师傅感动了吧!” 不过二十日,二人已回到了山上,将情况向岳不群报告之后,梁发又回到了每日勤学苦练的状态。 这六年来,梁发每日早晚修炼内功,上午武艺练习,下午除练武之外,每日书写数十字,却是养气所需。又经常读读赵先生所赠之书及华山道藏典籍。每日时间安排的很满。如此用功除了有所警惕之外,也是因为每次锻炼改良后的《辟邪剑谱》内功,就会欲念增强,虽然自己还能承受,还是设法每日安排满满,耗尽精力。 这日梁发修炼已毕,心中若有所思:“十年来,华山所传功夫,都是练成;六年时间,辟邪剑法也已尽皆练成,看来是要设法寻找新的突破途径了。” 第18章 安排 这一天,十个人聚在山下小酒馆中,就听得岳灵珊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师哥,今天是你二十五岁生日,我送你一件礼物。” 令狐冲道:“什么礼物,赶紧拿来!” 岳灵珊咭咭咕咕的笑着,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上桌上。令狐冲打开一看,原来盒子中是二十五个大小不一的泥人。上面上着色彩,正是象征令狐冲每年一个的泥人。从小时胖胖的样子,到8、9岁时衣衫褴褛,再到现在英姿勃勃。果然是惟妙惟肖,也真是难为了捏泥人的师傅能够捏出来。 现在令狐冲就以师傅师娘收他为徒的日子为生日,原来的生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众人又饮了几杯酒,就听得岳灵珊悄悄对令狐冲道:“大师哥,我听爹和娘说,过些日子安排二师哥去福州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也想去玩!” 梁发心中一震! 盘坐蒲团之上,冷风吹拂。梁发运转内力,过得半晌,缓缓起身,慢慢做出各种动作。数十个大周天之后,徐徐收功。梁发面露喜色,心中想着:“经过这些年的修炼,自己的内力已是大增,突破了数个瓶颈,今天已是看清了许多关键之处。” 梁发踱了数步,细细思量:“自己这些年惑于认知,浪费了数年时光,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早点知道,现在已是另一个世界。然而现在已发现内力突破的新路径,再有一段时光,自己当可跃升数个台阶。眼下修炼内力是重中之重。现在所修炼的内功已经经过了改良,需要重新起一个名字才是。” 心中计议已定,就回了住处。 过得一个来月,忽有人来传:“三师兄,师傅命你去后殿。” 梁发应了声,来到了后殿。就见师傅岳不群、师娘宁中则、大师兄令狐冲都在。当即施礼:“拜见师傅师娘!” 岳不群一捋长须:“发儿无需多礼”。又说着:“既然都来了,就去后山。”说完起身当先而行。 梁发向令狐冲点点头,打个招呼;也不作声,跟随而行。上得山道,岳不群当先施展身法,飘然而行。看似不急,实则极快。师娘宁中则身形摇摆,亦是轻松跟上。令狐冲展开身法,也能跟上。以梁发的眼光,已是能看出来宁中则比之岳不群还是弱了一筹。当即也是展开华山身法,轻松跟进。梁发在后面见得四十五六的宁中则,面容连三十都不到,正是女人最成熟的季节。由于长年习武,这一急速上山前行,体形毕见,当真是面如桃花,胸挺腰细臀翘;不由得小腹一热。梁发心中一惊,又是放松下来,自知这是二十来岁的男子正常现象。当下守心而行。 过得二十来分钟,四人已到后山一平台处。岳不群当先停下,渊停岳峙,回首看向众人。除了令狐冲微微吐息二次外,四人皆面色平静。 岳不群道:“今天叫你二人上来,是为师要考较一下你二人的功夫。目前来看,这‘身轻如燕,快若闪电’都是达到了。下面你二人比试一下。” 令狐冲梁发二人对视一眼,齐拱手就了声:“是,师傅。” 二人相互行礼过后,皆以苍松迎客为起手式,这是礼貌,也是规矩。一招试探之后,二人展开身法,长剑挥舞,斗了二三十招。 二人多次比试,相互熟悉。今天见师傅师娘特地将二人领到此处较艺,都觉得不同寻常,心中皆是若有所思。 二人忽然皆潜运内力,剑招迅捷,身形飘动,霎时之间,数亩大的平台之上,皆是二人的身影剑光。二人从平台之上,斗到台外林中,又从树林之中比到平台之上。前后较艺一二百合,依然难分胜负。 “停”,就听得岳不群叫了一声,二人停下,岳不群道:“剑法冲儿小胜,内力却是发儿占优。” 梁发见令狐冲额头见汗,自己也是如此,不过面色可能稍好。这是自己故意压制内力,只和令狐冲比剑法。岳不群目光如炬,这点细微的差距亦是看了出来,梁发心中不由一凛。又见得令狐冲小臂之上衣服被自己挑破,自己持剑肩部衣服同样挑破。 岳不群和宁中则相视一眼,吩咐道:“你二人先回去吧!” “是”,二人拱手应了,退了下去。 宁中则想了想,对岳不群笑道:“冲儿用功不如发儿勤奋,平时教导师弟妹用时较多,又经常陪着灵珊胡闹。就资质而言,应该不差。” 岳不群想了想:“可冲儿毕竟大了几岁,那个顶尖高手不是勤奋习武才成就的。uu看书 ww.uukansh. 嗯,如果冲儿能够勤奋一些,成就当不在发儿之下。只是现在梁发内功已超出冲儿甚多了。” 宁中则笑道:“灵珊也和冲儿亲,冲儿由我亲手抚养长大,和自己的孩儿是一样的。至于内功,只要冲儿练习了那功夫,自然就超过了。” 岳不群一捋长须,笑道:“冲儿发儿的功夫,五派中很多二代弟子也比不了,三代弟子中,也是顶尖的;暂时不急。这样吧,让发儿去福州的商铺,珊儿和德诺也去福州另寻一点,冲儿这段时间也能静心修炼。” “这样挺好!”宁中则说道,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伸手相握,不由得轻轻依偎在了一起。 梁发这日被岳不群叫到了后殿:“发儿,最近青城派余沧海大举进入福州,查探福威镖局。余沧海的师祖长青子当年曾败在林远图之手,现在福威镖局由林远图的孙子林震南主持。我华山主持正道,当然要防止魔教作乱。所以我派你二师兄与灵珊去福州监视,你此去主要是接应你二师兄二人。不要胡乱出手,防止坏了华山和青城的情义。你做事一向沉稳,当能拿捏轻重。你可明白?” 梁发拱手道:“师傅放心,弟子明白,我只是接应小师妹二人,保证小师妹的安全。其他的事由二师兄处理,不关系到二人的性命,我概不插手。” 岳不群看着梁发轻轻颔首:“那你就准备一下,就讲你父亲刚好也要去绍兴、福州,你们就一起出发吧。” “是,师傅,弟子这就准备一下,明天下山。”梁发说完,退了出去,自去准备。 第19章 南下 梁发父子、张大山、程守道四人,四匹快马,蹄声震响,向着绍兴而去。到了淮河,雇佣大船顺流而下。虽然慢了很多,却是轻松自在;四人则在船上读书练武,倒也甚为自在。 这日夜间,明月在天,河两岸树木森森;水映明月,银光鳞鳞。四月天气,淮河还甚为寒冷。大船停靠在堤岸数尺之外。 梁发侧耳一听,悄悄起身,将软甲穿好,靠近窗户向岸边看去。稍候,一回头,梁有余已是悄然而入。夜色中梁有余轻笑一声:“正好拿来试手。” 稍倾,脚步声响起,张大山、程守道二人也过来。梁有余轻声道:“想劫我们,先让我称量一下再说。” 说话之间,就见岸边冒出了二三十个人影。不待对方动作,梁有余断声喝道:“朋友,既然看得起我梁有余,我岂能让朋友失望,空手而回;且待我送上见面礼。” 说着来到船头,众人只见一道身影一动,已是落到了岸边树上。随后就听得梁有余“呔”的一声断喝,众人一震,余音未绝,就见梁有余身影闪动,剑光耀眼,兵刃相撞之声、人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前后不过数息,梁有余身形一动,已是退到一侧,就见得对面已是倒下十来个人。 梁有余哈哈大笑:“朋友,这份见面礼可还满意?” 众贼人一时惊愣不语。梁有余冷笑一声:“怎么?我这份礼物不够分量,朋友不愿意接待?” 贼人中走出一人:“哎呀!想不到啊,梁大侠有如此手段,倒真是深藏不露。不过,不管怎样,你这份礼物了今天我接了。” 梁有余笑道:“好,朋友,既然想收我的礼物,总得亮个字号吧?” 贼首冷笑道:“要看你的礼物份量是否足够了。”说完,人在丈外,脚步一动,手中刀斜劈而下,眨眼之间已是到得梁有余近前。 梁有余长剑一挺,身形如风,已是让过单刀,剑锋直刺右腋;二人瞬息之间,已是斗在一处。斗不三合,贼首只觉得梁有余剑如暴雨倾泻而下,心中大惊,不曾想名不见经传的梁有余如此厉害。 贼首奋力狂劈数刀,一声大喝,单刀迎面掷去。梁有余长剑一挑,单刀已是飞出。贼首回身冲入人群,劈手夺过一把长剑,剑光闪耀,向着梁有余胸腹之间刺来。二人双剑越斗越快,忽见一道身影一闪,冲入人群之中,人群之惨叫声连绵不绝,贼人纷纷倒地。贼首尾随急追,二人又是斗在了一处,再看贼人已是又倒下了五六个,贼众大惊。 二人双剑响声不绝于耳,忽听一声惨叫,只见梁有余已是傲然而立,贼首持剑手臂已然不见。 梁有余厉声道:“今日饶过尔等,还不快滚?” 众贼人相互搀扶仓惶而去。 梁有余身形一动,双臂轻挥,凌空越过三丈有余,已是立于船头。四人叙话片刻,梁有余笑道:“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 第二天五更,大船已是行出了十多里水路,原来四更天就已启程。梁发父子二人坐在舱中叙话。 梁发轻笑道:“恭喜父亲,终于练成了。” 梁有余轻叹道:“六年之功,终有所得。可惜!全部贯通已过一年,最近增长速度已是慢了下来。” 梁发笑了:“爹爹的功夫,万人之中不过能出一两个而已。目前的现象都是正常,每日都会有增长的,再有三到五年方能大成。将来爹爹的轻功当世可入前十,以我估计,轻功三年后即可强于青城余沧海” 梁有余身形一震,嗯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 梁发又道:“西北苦寒之地,不若江南繁华,此处是建立基业的好地方啊!” 梁有余苦笑道:“然而官府管制甚严,对,可以找赵大哥想想办法。对了,那人后来使的似乎是嵩山剑法。只是没想到碰到了硬手,只能刹羽而归了。”想了想叹道:“暗流汹涌啊!” 众人到了洪泽湖,上岸游玩数日,决定骑马南下。马行快捷,不过二日,已是到了金陵城。从金陵雇佣大船沿江而下,不过二日,已到杭州。上岸催马急进,数日间已到绍兴。到了赵先生府中一问,方知已是换了府邸,又找到新的府邸,一打听,知道赵先生晚间方回。众人也不着急,就在赵府中安置好,刚好休整一下。 到得晚间,赵先生从府衙回府,见到梁发父子,不禁大喜:“贤弟、发儿,怎不早点让人通知,我也好早点去迎接你们。” 梁发目光一扫,就见得赵.荣文六七年未见,丝毫未见老态。似乎还是当年五十不到的样子。这一是事业顺利,另外也是内炼有成;也说明这几年修炼没有拉下。 梁有余笑道:“那敢劳动兄长大驾,不过,既然来了,且先试试兄长的功夫,再来数坛美酒方可。” “哈哈哈,四位后面请!”张大山、程守道赵先生都是识得。赵先生领着四人到得后面练武场中。就见得赵先生拿出弓箭,笑道:“我这些年练弓箭不辍,很有些心得,且射几箭给贤弟瞧瞧。”说着稍一瞄准,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又连射两箭,皆中红心外缘。 “好箭法,可称神射了!”梁有余惊讶赞道:“没想到啊!” 赵先生笑道:“自从修炼有成之后,弓箭之道也是大进。这靶距离是五十步。这些先不提,且较量一下剑法。” 梁有余笑道:“好!” 二人随即相互一礼,长剑摆动,已是斗在一处。 梁发细心观看,明显看出赵先生内力已是有了相当的进步,剑法也更为老辣精到。一套入门剑法已是精熟。起落之间,已是近丈距离。比试数十招后,二人收剑后退。 梁有余道:“兄长的内力剑法大有提升,看来这些年用功很足啊!” 赵先生笑道:“知府幕中知名举人不少,uu看书ww.uukashu 然若我这样的武林中人却是唯一的,既然如此,当然就要下更多功夫才是。且到厅中奉茶。” 随后到得厅中坐下,下人奉上新茶;又叫出两个孩儿和娘子前来拜见,梁有余给了两个金锞子作为见面礼。晚宴之后,梁氏父子和赵先生叙话。 赵先生问道:“贤弟此次除了来这我里外,还有何需要为兄助力的?” 梁有余笑道:“一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二是想在江南择一地以立基业,这官府面上需要兄长关照。” 赵先生点点头道:“吾正在谋一任县令,目前已有眉目。且待些时日,自能分晓。发儿是秀才,身份上没有问题。具体地址我们再看情况而定。” 梁有余笑道:“好,听兄长的。” 赵先生又问梁发道:“发儿,所给书籍可曾攻读?” 梁发点点头道:“时常翻阅,只是未能静心攻读。” 赵先生道:“我之前东家,将任陕西布政使,这个机会可不要错过。有了举人功名,以后进退两便。” 梁发点点头:“目前还顾不上此事,后续再视情况而定。” 赵先生又道:“你也大了,有了秀才功名,当取一字才好,士林之中才好交往。” 梁有余道:“还请兄长赐名” 赵先生点点头,捻须道:“发者,表达、展开、生长、送出之意也,不若取字达开,梁发梁达开可好?” 梁有余看了看梁发,见他面露笑意,笑道:“以后就叫梁发梁达开了。” 第20章 血案 梁发等人在绍兴又停留了了半个多月,梁有余处理好手中事务,拜别赵先生,奔福州而去。 四人到了福州,留守的朱航将众人住处安置已毕,其他事务自有梁有余安排张大山、程守道、朱航等人处理,梁发每日只是修炼,或是闲逛游玩、或是与三人比试较技。 过了些时日,果然在西门外发现了劳德诺、岳灵珊二人的小酒馆。梁发不动声色,策马而过,然后换了道路返回城中。留心观察之下,果然见城中多了些头缠白布,脚穿麻鞋,光着双腿的人。另外还有少量武林人士,也在福州城中四处游荡。当下连日外出查探。 晚饭过后,众人闲聊了半个时辰,梁发对着梁有余使了个眼色;梁有余对张大山、程守道二人道:“今晚你二人晚课之后,就守在铺中,不得外出。”二人应声而去。 梁发父子二人做完晚课,换好夜行服,易了容,将所有表明二人身份的东西全部留下,悄然来到福威镖局附近街道,夜色已深,街道中空荡荡的不见行人,转过拐角,就见得墙角处有一卖馄饨的,梁发心中一动,向梁有余示意了下。二人过去,坐下来叫道:“老板,来两碗馄饨。” 卖馄饨的老汉拉起风箱,煮了两碗馄饨,端了过来。父子二人原也有些饿了,也就尝了一个,果然味道鲜美。二人吃了大半,梁发推过碗说道:“老板,退货。” 卖馄饨的老汉从未见过这馄饨吃了一半还要退货的,一时愣在哪里。梁有余一笑,甚觉有趣,对老汉笑道:“不退钱也行,可得问过我手中刀。”说着抽出刀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老汉轻轻点头,说了声:“好胆,可敢随我来?” 梁发哼了声:“前头带路。” 老汉收拾好碗筷,挑起馄饨担子,向前行去。梁发父子二人跟着前行不过一里多路,就见得一处池塘,倒也有十来亩大小,四周树木不少,原来是城中一处休闲之所。 老汉抽出一柄单刀,向着二人道:“既然二位要称量老汉,二位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个来?” 梁有余一挥手中刀:“就由我来付钱吧!”话音未落,单刀直刺胸前。老汉单刀一挥,就格挡了出去,现时进步转身,刀身一转一拖,已是向着小腹切来。这一搭手,梁有余就觉得对方刀势沉重,变招迅捷,招式老辣。不敢再留手,刀势一展,如狂风暴雨,抢攻而上。老汉不慌不忙,应对有方。二人越打越快,刀势越来越重。只见梁有余身形疾速换位,刀影如山。就听得兵刃碰撞之声响成一片。 老汉开始之时还很从容,后来也是面色严肃,刀出之时,必然响声大作,显然附上了深厚内力。 二人斗到五六十招,老汉大喝一声,刀出无声,只是整个搏斗区域气流旋转,显见是以上乘内力强攻。梁有余立刻感觉不能力敌,当即身形一起,退了出去。老汉追击数圈,距离却是更大,显然轻功大有不如。二人又游斗了三四十招,周围已是有人过来。梁发咳嗽一声,抓起一块碎银子击向老汉;梁有余身形一晃,二人一起隐入林中疾速而去。 二人转过数个街道,前后不见人影,二人停了下来。 “达开,老者是何人?” “雁荡大侠何三七” “什么?对的,就是这个形象。” 梁发突然身形一动,隐入左面墙后,梁有余也随之隐在梁发后面数丈处。稍后,梁发就见到穿着青城派服装的人越过房顶而去。梁发打了个手势,二人向住处行去。走了一段路,梁发做了个手势后停了下来,梁有余继续向前行去。 果然,何三七从屋后跃出,猛然发现梁发立在前面。梁发也不答话,剑出如雨,交手数招,梁发即知自己此时的内力与何三七相比,已是胜出一些。随即一叫丹田力,身似疾风,剑如闪电,继续强攻,二人相斗二三十招,何三七退了十多步。梁发既试了出来,也不再缠斗,身形一起,转身而去。何三七呆立街中,不知从那里出现这两个高手,尤其这轻功之高妙,内力之深厚,真是世所罕见。一时思之不得结果,突然身形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飞掠而去。 梁发回到住处,梁有余正在等候。二人也不点灯,梁发轻声道:“何败了!” “咝……”梁有余深吸了口气,又轻道了声:“好!” 梁有余说道:“刘三爷金盆洗手,既然掌门有令传来,记得去。明天我就去杭州、苏州,先取了那两处的钱财,金陵城就看能否赶上了。然后回绍兴,看赵大哥处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梁发轻声道:“就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办吧!有了这笔钱财,就有了资本。” 第二天,送别梁有余三人后,梁发回到屋中,修炼过后,泡了一杯茶,看了一会书,提笔写了二三百字。 当日夜间,又去镖局探看,果见得余沧海杀人立威,梁发早已想清楚:“青城派除了余沧海,其他也没有人能力压劳德诺,现在自己只要盯住余沧海即可。” 林平之出来叫骂时梁发看了一眼,虽然是晚间,可镖局灯火通明,倒也看得清楚,果然是一小帅哥。 待到数日后,就见得镖局之人一哄而出,出了城门即向四面散去。梁发就直奔向小酒馆而去。 到了酒馆附近,果见得劳德诺、岳灵珊二人。过得一会,林家三人到了小酒馆,随后青城派的人到来,双方立即大打出手。劳德诺、岳灵珊二人救人不成,当即远去。梁发稍一思索,回到了城中,带上行李,骑马向着岳灵珊行进方向追去。追了一日,也没有追上。也就不再追赶,信马由缰而行,向衡山行去。 忽听得背后马蹄声响,不一会马到近前。梁发一看,一西北打扮的人骑着马急驰而来,马急驰过去,却是一个驼子。梁发心中一动:“来者可是塞北明驼?” “正是木某人,小子,你是何人?”木高峰停下马,斜视着梁发。 梁发懒洋洋的道:“小爷梁达开,现正缺少一个得用之人,你可愿意?” 木高峰怒骂:“小贼找死”。口中骂着,从马鞍上一冲而起,u看书uukansu.co手中一柄雪亮的弯刀直劈而来。梁发一跃下马,上前挥剑硬接,当的一声将弯刀封出。木高峰虎口一麻,弯刀差点扔了出去;忽见面前之人不见,木高峰暗叫步好,全力前窜的同时,转身挥刀击出。转过身来面前依然无人,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向前扑倒,弯刀向后甩出;眼角剑光一闪。木高峰亡魂大冒,拚力向右侧翻滚;滚了两圈,眼前剑光闪耀,膻中穴一麻,已是委顿于地。 木高峰见得面前这人,身材修长,甚为健壮,戴着斗笠,肤色蜡黄。自己对此人从无印象,这等身手高绝之人和印象中的高手无一相像。听得对方依然懒洋洋的道:“可愿归顺小爷?若不愿,杀了。” 木高峰一听对方声音,即知若不答应,肯定立刻被杀。急声道:“尊驾武功高强,我愿归顺。” 梁发立即取出一个小指大的红色药丸,命令道:“张嘴。”木高峰微一犹豫,梁发伸掌一拍,木高峰嘴吧一张,梁发内力一催,木高峰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梁发剑尖一颤,已是点了昏穴。过了一会,木高峰醒来,内力运转,胃中已是没有了药丸,只觉得心中难受,心下惊惶不已。 就听得梁达开沉声说道:“从此你就是我的手下,还要考验一段时间,才会告诉你是否录用。每三个月需要服用解药一次,到时自有人找到你。你是去衡山吧,就继续去,有任务会安排给你的。若是你泄露我的事,必杀。你去吧!” 木高峰眼看着梁达开走了,自己在路边坐了会,一时心情不定。想了又想,一跃而起,上马而去。 第21章 1剑 梁发一时兴起,拿木高峰开了个玩笑,心情甚是舒畅。随后一路无话,快马径直到了衡山,进了城,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出去转了一天,倒没有见到华山的人。闲来无事,就在这城中转了转。第三天,正下着小雨,梁发打着伞行在街中。忽见得一老者,花白头发,手中拉着二胡,慢慢向着前面行去。 梁发一愣,忽然想起:莫非是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当下也是从容随之而去。为了避免被发觉,也就保持着正常的速度,超过了莫大先生。走了二三百米,忽听得旁边人声嘈杂,一抬头,却见了一家茶馆,里面正在谈论着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心中一动,迈步而入。眼光一扫,就发现了施戴子、英白罗二人。二人也看到了梁发。梁发一竖中指,靠着嘴唇,二人一凛,都是转开目光,没有过来。梁发就走过去坐下,茶博士过来,上了壶茶,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梁发也就吃着蚕豆瓜子,轻啜着茶,听着众人议论着衡山派的事,好不悠然自得。 施戴子、英白罗二人一时不知梁发何意,但也装作不识,也自喝茶吃瓜子,听着众人闲聊。 就听得一矮胖子道:“外边的人虽说刘三爷是衡山派的第二把高手,可是衡山派上上下下却都知道刘三爷在这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上的造诣,早已高出掌门人莫大先生很多。莫大先生一剑能剌落三头大雁,刘三爷一剑却能剌落五头。刘三爷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莫大先生门下的。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再过几年莫大先生的声势一定会被刘三爷压将下去,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刘三爷家当很大,不愿和师兄争这虚名,所以要金盆洗手,以后安安隐隐做他的富家翁了。” 好几个人点头道:“原来如此。刘三爷深明大义,很是难得啊。” 又有人道:“这个莫大先生可就不对了,他逼得刘三爷退出武林,岂不是自己削弱了衡山派的声势?” 一身穿绸袍的中年汉子冷笑道:“天下事情,那有面面都顾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稳掌门人的位子,本派的力量增强也好,削弱也好,那是管他娘的了。” 正听得有趣,忽然间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 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显是个唱戏讨钱的。 那矮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 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梁发心想:这多半就是莫大先生了,只是一派掌门,如此游戏红尘,对门派没有益处,也是不能完全掌控门派了。 有人问道:“这位朋友,刚才你说各门各派都有贺客到来,衡山派自己却怎样?” 那矮胖子道:“刘三爷的弟子们,当然在衡山城中到处迎客招呼,但除了刘三爷的亲传弟子之外,你们在城中可遇着了衡山派的其他弟子没有?”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是啊,怎么一个也不见?这岂非太不给刘三爷脸面了吗?” 那矮胖子向那身穿绸衫的汉子笑道:“所以哪,我说你胆小怕事,不敢提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什么相干?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了?” 忽然间胡琴之声渐响,调门一转,那老者唱道:“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一个年轻人喝道:“别在这里惹厌了,拿钱去吧!”手一扬,一串铜钱飞将过去,拍的一声,不偏不倚正落在那老者面前,手法甚准。那老者道了声谢,收起铜钱。 那矮胖子说道:“原来老弟是暗器名家,这一手很帅哪!” 那年轻人笑了笑道:“不算得什么。这位大哥,照你说来,莫大先生当然不会来了?” 那矮胖子道:“他怎么会来?莫大先生和刘三爷兄弟俩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刘三爷既然让了他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只见那卖唱老者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前,侧头瞧了他半晌。那矮胖子怒道:“老头子干什么?” 那老者摇头道:“你胡说八道!”转身走开。矮胖子大怒,伸手正要往他后心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叮叮叮的响了几下。 那矮胖子大吃一惊,纵身后跃,生怕长剑刺到他身上,却见莫大先生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莫大先生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那矮胖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茶馆中的几十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突然一人说道:“这就是莫先生。” 众人一时哗然,想到自己方才胡言乱语,颇有不敬之处,看着这七个瓷杯,只觉得脖子一凉,当即纷纷付了茶钱,鸟散而去。 梁发听着众人议论,想到莫大先生行事,uu看书 .uuanshu.co 一时颇有疑惑。忽然听外面传来岳灵珊的声音:“二师哥,这雨老是不停,溅得我衣裳快湿透了,在这里喝杯茶去。” 随着话声,岳灵珊已是一步跨了进来,一眼就发现了梁发,叫了声:“三师哥、四师哥、八师哥,你们也在这里呀!大师哥呢?” 梁发笑道:“小师妹好!二师哥好!”坐下喝口茶吧。 就听得里间有人说道:“大师哥昨天和我们在衡阳分手了,这会正在那里喝酒呢。” 说话间,高根明、陆大有、陶均从里间走了出来。众人一番招呼。 二人坐了下来,茶博士上了茶水瓜子蚕豆,就去收拾桌上的茶杯。劳德诺一眼见到旁边桌上的七只半截茶杯,不禁“咦”的一声低呼,道:“小师妹,你瞧!” 岳灵珊也是十分惊奇,道:“这一手功夫好了得,是谁削断了七只茶杯?” 劳德诺低声道:“小师妹、我考你一考,一剑七出,砍金断玉,这七只茶杯,是谁削断的?” 那少女微嗔道:“我又没瞧见,怎知是谁削……”突然拍手笑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第十七招‘一剑落九雁’,这是刘正风刘三爷的杰作。” 劳德诺笑着摇头道:“只怕刘三爷的剑法还不到这造诣,你只猜中了一半。” 那少女伸出食指,指着他笑道:“你别说下去,我知道了。这……这……这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众人齐拍手道:“小师妹好眼力。” 岳灵珊又道:“大师哥什么时候能来?” 第22章 1掌 见着岳灵珊此时对令狐冲的关心,想到以后的移情别恋,终致不可收拾的改变,梁发心中慨叹不已。忽然见得一旁的驼子,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些情节,心道:“这可能正是林平之吧”。 耳听众人开始说起青城派与福威镖局的事,梁发一摆手:“几位师弟,二师兄,青城派欲抢夺福威镖局《辟邪剑谱》之事,多说无益。青城行此事,可不太好。福威镖局遭此横祸,令人同情,力弱于敌,并不丢人;可莫要嘲笑啦!”。 梁发在华山众人之中,功夫远在众人之上,只有令狐冲能相媲美;大师兄比三师兄大了五岁,学艺也早了五年,可二人现在是平手,众人虽然与大师兄关系好,嘴里不说,心里都认为三师兄早晚要超过大师兄的。并且大家都得过三师兄的指点与教导,加之三师兄行事方正,而且是正式的秀才,是读书人;在众人心里自有威严恩义崇敬。见三师兄这样说了,当即就不再谈青城与福威镖局之事。 众人也就随便闲聊着一些江湖趣事。正在众人谈论之时,梁发就见得何三七挑着馄饨担子到得茶馆屋檐下,歇下来躲雨。梁发心中一乐,很有兴致的看着何三七在那里笃笃笃敲着竹片,锅中水气热腾腾的上冒。 其他华山群弟子早就饿了,见到馄饨担,都脸现喜色。陆大有叫道:“喂,给咱们煮九碗馄饨,另加鸡蛋。” 那老人应道:“是!是!”揭开锅盖,将馄饨抛入热汤中,过不多时,便煮好了五碗,热烘烘的端了上来。 陆大有倒很守规矩,第一碗先给二师兄劳德诺,第二碗给三师兄梁发,以下依次奉给四师兄施戴子,五师兄高根明,第五碗本该他自己吃的,他端起放在那少女面前,说道:“小师妹,你先吃。”那少女一直和他说笑,叫他六猴儿,但见他端过馄饨,却站了起来,说道:“多谢师哥。” 众人吃着馄饨,陆大有问道:“二师兄,余观主干嘛要抢林家的剑谱呀?” 就听得劳德诺说道:“你想,余观主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岂不想在武林中扬眉叶气,出人头地?要是林家的确另有秘诀,能将招数平平的辟邪剑法变得威力奇大,那么将这秘诀用在青城剑法之上,却又如何?” 便在此时,只听得街上脚步声响,有一群人奔来,落足轻捷,显是武林中人。众人转头向街外望去,只见急雨之中有十余人迅速过来。 这些人身上都披了油布雨衣,奔近之时,看清楚原来是一群尼姑。当先的老尼姑身材甚高,在茶馆前一站,大声喝道:“令狐冲,出来!” 劳德诺等一见此人,都认得这老尼姑道号定逸,是恒山白云庵庵主,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不但在恒山派中威名甚盛,武林中也是谁都忌惮她三分,当即站起,一齐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劳德诺高声说道:“参见师叔。” 定逸师太眼光在众人脸上掠过,粗声粗气的叫道:“令狐冲躲到哪里去啦?快给我滚出来。”声音比男子汉还粗豪几分。 劳德诺道:“启禀师叔,令狐师兄不在这儿。弟子等一直在此相候,他尚未到来。” 林平之寻思:“原来他们说了半天的大师哥名叫令狐冲。此人也真多事,不知怎地,却又得罪这老尼姑了。” 定逸目光在茶馆中一扫,目光射到那少女脸上时,说道:“你是灵珊么?怎地装扮成这副怪相吓人?” 岳灵珊笑道:“有恶人要和我为难,只好装扮了避他一避。” 定逸哼了一声,说道:”你华山派的门规越来越松了,你爹爹老是纵容弟子,在外面胡闹,此间事情一了,我亲自上华山来评这个理。” 灵珊急道:“师叔,你可千万别去。大师哥最近挨了爹爹三十下棍子,打得他路也走不动。你去跟爹爹一说,他又得挨六十棍,那不打死了他么?” 定逸道:“这畜生打死得愈早愈好。灵珊,你也来当面跟我撒谎!甚么令狐冲路也走不动?他走不动路,怎地会将我的小徒儿掳了去?” 她此言一出,华山群弟子尽皆失色。灵珊急得几乎哭了出来,忙道:“师叔,不会的!大师哥再胆大妄为,也决计不敢冒犯贵派的师姊。定是有人造谣,在帅叔面前挑拨。” 定逸大声道:”你还要赖?仪光,泰山派的人跟你说甚么来?” 一个中年尼姑走上一步,说道:”泰山派的师兄们说,天松道长在衡阳城中,亲眼见到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师妹一起在一家酒楼上饮酒。那酒楼叫做么回雁楼。仪琳师妹显然是受了令狐冲师兄的挟持,不敢不饮,神情……神情甚是苦恼。跟他二人在一起饮酒的,还有那个……那个……无恶不作的田……田伯光。” 定逸早已知道此事,此刻第二次听到,仍是一般的暴怒,伸掌在桌上重重拍落,两只馄饨碗跳将起来,呛啷啷数声,在地下跌得粉碎。 华山群弟子个个神色十分尴尬。岳灵珊只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颤声道:“他们定是撒谎,又不然……又不然,是天松帅叔看错了人。” 定逸大声道:“泰山派天松道人是甚么人,怎会看错了人?又怎会胡说八道?令狐冲这畜生,居然去和田伯光这等恶徒为伍,堕落得还成甚么样子?你们师傅就算护犊不理,我可不能轻饶。uu看书 .ukanshu 这万里独行田伯光贻害江湖,老尼非为天下除此大害不可。只是我得到讯息赶去时,田伯光和令狐冲却已挟制了仪琳去啦!我……我……到处找他们不到……”她说到后来,声音已甚为嘶哑,连连顿足,叹道:”唉,仪琳这孩子,仪琳这孩子!” 华山派众弟子心头怦怦乱跳,均想:”大师哥拉了恒山派门下的尼姑到酒楼饮酒,败坏出家人的清誉,已然大违门规,再和出伯光这等人交结,那更是糟之透顶了。” 梁发一想:此时应该是在什么妓院里才对,无声站在一旁,看劳德诺如何应对? 隔了良久,劳德诺才道:“师叔,只怕令狐师兄和田伯光也只是邂逅相遇,并无交结。令狐师兄这几日喝得醺醺大醉,神智述糊,醉人干事,作不得准……” 定逸怒道:“酒醉三分醒,这么大一个人,连是非好歹也不分么?” 劳德诺道:”是,是!只不知令狐帅兄到了何处,师侄等急盼找到他,责以大义,先来向师叔磕头谢罪,再行禀告我师傅,重重责罚。” 定逸怒道:“我来替你们管师兄的吗?”突然伸手,抓住了岳灵珊的手腕。 梁发一见,当即移身上前,一拍岳灵珊的肩背,一股内力立即直冲过去,定逸猝不及防,一震之下,手已松开。待要再抓,梁发已将岳灵珊拉到了身后。华山众弟子见三师兄抢回了岳灵珊,都是松了口气。 何三七一怔神,定逸目光一凝,疑道:“你是岳不群的弟子?” 梁发拱手一礼:“华山岳师座下三弟子梁发,拜见师叔。” 第23章 初显 定逸上下打量了梁发数眼,点了点头:“梁发是吧!内功很强啊,你意欲何为?” 梁发道:“师叔只听一面之辞,不去设法救人,在此浪费时间,恃强欺侮小辈,当吾华山易欺么?” 定逸先前被梁发从其掌下抢走岳灵珊,已是大失颜面;加之心忧弟子仪琳之事,心中焦虑,听得梁发言语不敬,不由得勃然大怒:“小辈,胆敢如此放肆!”长剑一闪已是当胸刺来。却是知道梁发内力恐怕不弱于她,所以用剑。 梁发早有准备,长剑一出,如狂风暴起,直卷定逸而去。定逸一时不防,被梁发压着连攻数十剑,退了十多步。 华山众弟子见得梁发居然打得定逸师太连连退步,人人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模样。 正僵持不下之时,何三七在旁叫道:“二位且住手”说着冲上前来想分开二人。 梁发知道定逸是听不得别人劝的,见何三七冲到近前,身形一转,已是闪到了何三七的身后。 定逸长剑正奋力刺来,何三七暗暗叫苦,手中剑却不含糊,连接十多剑,方才退开。 口中连声道:“师太,且听我一言。” 定逸虽然急怒攻心,却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瞪视道:“是你。” 何三七笑道:“正是我” 定逸举起手中剑怒道:“原来是你给华山派撑腰啊!” 何三七急忙道:“慢来慢来,何某可没资格给华山派撑腰啊!师太且听我一言可好?” 定逸瞬间已是听懂何三七言中之意:“这么一个华山小辈尚且如此,何况心计深沉、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呢?”愣了愣,道:“你说该如何?” 二人正在交涉,远处有人高喊:“是恒山派的神尼么?” 定逸听得有人称自己为‘神尼’,心中一喜,回身说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 梁发对着何三七拱手一礼:“谢前辈援手。” 何三七目光闪动,打量着梁发意味深长的笑道:“无需如此,我也只是不忍见同道误会而已。” 说话间,前面二人已到了,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当先一人道:“晚辈奉敝业师之命,邀请定逸师伯和众师姊,同到敝处奉斋,晚辈未得众位来到衡山的讯息,不曾出城远迎,恕罪恕罪。”说着便躬身行礼。 定逸道:“不须多礼。两位是刘三爷的弟子吗?” 那人道:“正是,晚辈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乌义,向师伯请安。” 定逸极喜受人奉承,见向米二人执礼甚恭,心下先自喜欢。心中又自思道:“这华山小辈梁发不是好相与的,再斗下去赢了无光,万一失手就不好讲了。”她性虽火爆,却非愚蠢。心念电转,口中说道:“好,我们正要到府上拜访刘三爷。” 向大年看向梁发道:“这几位是华山那几位师兄?” 梁发道:“在下华山梁发,这是我二师兄,这几位是我师弟。” 向大年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劳二哥、梁三哥,也请诸位随我一起去。”此时尊称梁发为兄,并不是年龄就小,而是尊敬之意。 梁发笑道:“我等本想等大师哥一起,现在大师兄情况不明,我等却要先去寻人。等找到了人,再来打扰。” 定逸哼了声道:“想跑吗?没那么容易。” 梁发沉声道:“师叔,我等在此理论却于事无补。必得先找到人,该当如何,自好处理。师叔说对吗?” 何三七目视定逸笑道:“此言有理。” 定逸愣了一愣,方道:“算你说的有理,若是仪琳有事,恒山绝不与华山罢休。”又对着何三七道:“你老儿也休想跑掉。” 何三七笑道:“小老儿一定不跑的。” 定逸对着向大年道:“这位你也一起请吗?” 向大年一愣,看了何三七一眼,突然一躬到地,喜道:“何师伯,原来是您老驾到了,如果我师傅听说你来了,不知有多欢喜。务请光临,否则知道我见到了前辈却没有请来,不得立刻将我给打得半死。所以留着半条命,是好带路来请师伯。” 何三七见向大年说得有趣,笑道:“好,待我收了钱。” 何三七看了梁发一眼,对劳德诺笑道:“十文一碗,共计九十文。”劳德诺一时尴尬无语。 梁发一笑:“何前辈又没说请客,给钱吧!” 劳德诺数出九十文,双手递上给了何三七。华山众弟子呆呆的看着,一时无语。 向大年转身又看着梁发道:“梁三哥也先到刘府中去如何?” 梁发对向大年道:“我等要先去寻找大师哥,随后再府上打扰。” 向大年一时无奈,答道:“也好,本当为梁三哥带路;只是正负责迎候宾客,我派人为梁三哥引路,毕竟对衡山城更熟悉。” 梁发道:“谢向兄。”说完,带着华山众人回茶馆之中等候。 向大年叫来茶馆中人,说了数语,就见一个伙计从后堂出来,对向大年一拜:“向爷,小的给华山派的众英雄带路。” 向大年点点头,又向茶博士道:“这里的茶钱都算上,记在刘三爷帐上。” 茶博士笑道:“哈,刘三爷的客人,哈,我们请还请不到,哈,还要什么茶钱?” 向大年道:“师太、师伯,我给您引路。”陪着何三七、定逸一行人向刘府去了。 华山众人自随着伙计前去寻找令狐冲。 林平之见得两下分开,恒山派全部是尼姑,自己这副模样嘴脸跟着可不好。然而华山一众就七八个人,uu看书 .uukashu 自己也无法藏身。又一想,先到刘府门口去,看情况再说。心中计议一定,当即缀着恒山众人向刘府而去。 离刘府门口越近,汇聚的人越多,各色人等都有,林平之心中一喜,也就大着胆子,向门内行去。迎客之人这两天人员进出不断,除了大门派中人,其他人多数也是不认识,生怕怠慢前来的江湖好汉。再说当地的乞丐混混也不敢到刘府撒野,衡山城中与刘府友好的帮派早已警告清理了,自然也不用担心。见着林平之,也是笑脸相迎,接入大厅,奉水茶水、点心、热毛巾。 林平之一桌一桌瞧过去,突然间心中一震,胸口热血上涌,已是方人智、于人豪二人和一群人围坐在两张桌旁,显然都是青城派的弟子。 正在心中不能自已之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门板上卧着两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 厅上众人一见,都抢近去看。 听得有人说道:“是泰山派的!” “泰山派的天松道人受了重伤,还有一个是谁?” “是泰山掌门天门道人的弟子,姓迟的,死了吗?” “死了,你看这一刀从前胸砍到后背,那还不死?” 众人喧扰声中,一死一伤二人都抬了后厅,便有许多人跟着进去。 厅上众人纷纷议论:“天松道人是泰山派的好手,有谁这样大胆,居然将他砍得重伤?”“能将天松道人砍伤,自然是武功比他更高的好手。艺高人胆大,便没甚么希奇!” 刘府厅中一番混乱。 第24章 群玉院 梁发一边随着茶馆伙计寻找令狐冲,一边思索:“令狐冲的功夫自己心中有数,这世令狐冲比之前世强了不少,然而快刀还不是他能匹敌的。内功虽比之前世强了一些,比之田伯光还是差了很多。以自己估计,正常拚斗,二十招内必然落败。且轻功差距很大,跑是跑不了,看来会受伤。” 一行十人,找了数十家,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这一间间的找下来,时常还要楼上楼下、前后院中、拐角之处都要找一找,若非一行人拿刀带剑,早已有人拳脚相加了。茶馆伙计已是腿酸脚软,却是吓的。心中叫苦:“今天得罪了不少人,以后自己可怎么在这衡山城里混?” 伙计心中急思,忽想到:“或许自己拚命将人找到,然后请这些大侠收自己为徒,以后还是一个好的出路。” 这是做了几年伙计,开阔了眼界,打开智慧,已经能给自己人生一些规划了。 伙计就在心中想着:“这也是要能找到人,有了一些功劳才可以。可人在哪里呢?嗯,江湖好汉都喜欢酒、色、财、气;吃喝嫖赌样样会来的;现在不是在饮酒,就是在玩女人,外地来的,没有相好,多数是在嫖.娼。” 伙计在茶馆中看过梁发和定逸争斗,又见华山一行人对梁发敬畏,即知这是个厉害的。也是做服务业时间久了,练出了一套看人的本领以。 寻机上前小声对梁发道:“大侠,我想……”眼睛观察着梁发神色,同时也是待价而沽。 梁发前世也是做销售的顶级高手,心理学多有研究,瞬时就明白了伙计的意思。一拍伙计的肩膀:“你有想法就说说看,找到人了,自有重赏。” 伙计一听,这位爷上道,低声道:“衡山城里有个群玉院,会不会在哪里?” 梁发一听此言,触发了前世记忆,令狐冲确实是在一家妓院里的,只是后来似乎被救走了。嗯,自己先去看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可能也走了,总之自己随机应变就是了。 轻轻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伙计立刻恭敬道:“回公子,小的叫刘力。”立刻就是改了称呼。 梁发小声道:“设、法、带路过去吧!” 伙计一听即明白了:“设法二字分开慢慢的说出来,这是让自己不着痕迹的将人带过去,而不能直接奔着去;同时也是说明不是很着急。” 伙计不动声色,带着众人向着群玉院而去。 众人在夜晚之中,忽然见得前面一处所在,灯火通明,房屋精美;离着虽远,已是阵阵香味传来。众人都是行走于江湖的,自然知道那是妓院,至少也听说过。 陆大有与令狐冲最好,说道:“大师哥怎么可能在哪里?” 其他众人都是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想着:“大师哥放荡不羁,现在又和田伯光这采花贼在一起,在不在这里可说不定。” 陆大有见众人不说话,急道:“我和大师哥一起走江湖时,可从没来没去过这样的地方。” 众人心想:“去没去你们自己知道,你们去了也不会和我们说;和你一起时不去,可不表示一个人不会去;和淫贼在一起时肯定会去。” 伙计看着,梁发也是不语,心中想着劳德诺跳出来。 岳灵珊却是真的不知道群玉院是什么所在,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举步当先而行。 众人都是松了口气,赶紧跟上,可不能让十六七岁的小师妹一头闯进妓院去,师傅回头还不得将这八个师兄弟给杀了啊! 还未到妓院门前,远远就见得妓院门前屋顶到处是人,僧尼道俗都有,个个拿剑背刀持枪,众人一时愣在哪里。 忽然之间,前边高处有人粗声粗气的叫着:“仪琳,仪琳!”却是定逸师太的声音。 华山众人心中惧怕定逸,一时愣住,然后都是看向梁发。梁发一笑:“稍等”。 只听得定逸又大声叫道:“田伯光,快给我滚出来!你把仪琳放出来。” 只听得西首房中田伯光哈哈大笑,笑了一阵,才道:“这位是恒山派白云庵前辈定逸师太么?晚辈本当出来拜见,只是身边有几个俏佳人相陪,未免失礼,这就两免了。哈哈,哈哈!”跟着有四五个女子一齐吃吃而笑,声音甚是淫荡,自是妓院中的妓女,有的还嗲声叫道:“好相公,别理她,再亲我一下,嘻嘻,嘻嘻。”几个妓**声荡语,越说越响,显是受了田伯光的吩咐,意在气走定逸。 定逸大怒,喝道:“田伯光,你再不滚出来,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田伯光笑道:“我不滚出来,你要将我碎尸万段。我滚了出来,你也要将我碎尸万段。那还是不滚出来罢!定逸师太,这种地方,你出家人是来不得的,还是及早请回的为妙。令高徒不在这里,她是一位戒律精严的小师傅,怎么会到这里来?你老人家到这种地方来找徒儿,岂不奇哉怪也?” 定逸怒叫:“放火,放火,把这狗窝子烧了,瞧他出不出来?” 田伯光笑道:“定逸师太,这地方是衡山城著名的所在,叫作‘群玉院’。你把它放火烧了不打紧,有分教,江湖上众口喧传,都道湖南省的烟花之地‘群玉院’,给恒山派白云庵定逸师太一把火烧了。人家一定要问:‘定逸师太是位年高德劭的师太,怎地到这种地方去呀?”别人便道:‘她是找徒弟去了!’人家又问:‘恒山派的弟子怎会到群玉院去?’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于贵派的声誉可爹爹不妙。我跟你说,万里独行田伯光天不怕,地不怕,天下就只怕令高足一人,一见到她,我远而避之还来不及,怎么还敢去惹她?” 突然间对面屋上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田伯光,我弟子彭人骐,可是你害死的?”却是青城掌门余沧海到了。 田伯光道:“失敬,失敬!连青城派掌门也大驾光临,衡山群玉院从此名闻天下,生意滔滔,再也应接不暇了。有一个小子是我杀的,剑法平庸,uu看书ww.uukanu.co有些像是青城派招数,至于是不是叫甚么彭人骐,也没功夫去问他。” 只听得嗖的一声响,余沧海已穿入房中,跟着乒乒乓乓,兵刃相交声密如联珠,余沧海和田伯光已在房中交起手来。 定逸师太站在屋顶,听着二人兵刃撞击之声,心下暗暗佩服:“田伯光那厮果然有点儿真功夫,这几下快刀快剑,竟和青城掌门斗了个势均力敌。” 蓦然间砰的一声大响,兵刃相交声登时止歇。 却听得田伯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叫道:“余观主,房中地方太小,手脚施展不开,咱们到旷地之上,大战三四百回合,瞧瞧到底是谁厉害。要是你打胜,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粉头玉宝儿便让给你,假如你输了,这玉宝儿可是我的。” 余沧海气得几乎胸膛也要炸了开来,这淫贼这番话,竟说自己和他相斗乃是争风吃醋,为了争夺“群玉院”中一个妓女,叫作甚么玉宝儿的。适才在房中相斗,顷刻间拆了五十余招,田伯光刀法精奇,攻守俱有法度,余沧海自忖对方武功实不在自己之下,就算再斗三四百招,可也并无必胜把握。 梁发虽然还未近前,可已是听得 忽听得刘正风的声音说道:“余观主,田伯光这厮做恶多端,日后必无好死,咱们要收拾他,也不用忙在一时。这间妓院藏垢纳污,兄弟早就有心将之捣了,这事待兄弟来办。大年,为义,大伙进去搜搜,一个人也不许走了。” 刘门弟子向人年和米为义齐声答应。接着听得定逸师太急促传令,吩咐众弟子四周上下团团围住。 第25章 有悟 华人众人愣了片刻,忽听得前面人群嘈杂声起,众人一惊,急忙上前,到得近前,原来恒山、衡山、青城的人已是四散而去,也不知发生何事。 忽然听得有人哈哈一笑,说道:“是华山派的岳兄吗?怎地悄悄躲在墙角边,开驼子的玩笑?” 墙角后一人纵声大笑,一个青衫书生踱了出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笑道:“木兄,多年不见,丰采如昔,可喜可贺。” 华山众人一见大喜,岳灵珊大叫一声“爹爹。”岳不群回头一笑:“过来吧!” 梁发心中一惊,岳不群面对木高峰,敢回头和岳灵珊说话,还让众人过去,这是完全没将木高峰放在眼里啊!心知岳不群‘紫霞功’练成之后,内力大进,已是一只脚站在了最顶尖高手之列。估计和向问天相差不大,然而比之左冷禅,剑法处于劣势,内功差得更多。 木高峰眼见此人果然便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心中向来对他颇为忌惮,此刻自己正在出手欺压一个武功平平的小辈,恰好给他撞见,而且出手相救,不由得有些尴尬,当即笑嘻嘻的道:“岳兄,你越来越年轻了,驼子真想拜你为师,学一学这门‘阴阳采补’之术。” 岳不群“呸”的一声,笑道:“驼子越来越无聊。故人见面,不叙契阔,却来胡说八道。小弟又懂甚么这种邪门功夫了?” 木高峰笑道:“你说不会采补功夫,谁也不信,怎地你快六十岁了,忽然返老还童,瞧起来倒像是驼子的孙儿一般。 梁华听得木高峰‘阴阳采补’四字,心中一震,一时之间心潮起伏:“‘紫霞功’和‘辟邪剑谱’内功同源,都是来源于‘葵花宝典’。只不过华山两位前辈各自理解不同,所以有了剑宗、气宗之分。” “而‘辟邪剑谱’相当于‘葵花宝典’,加上华山剑气两宗的功夫结合,再加上少林渡远禅师的功夫见识,所以‘辟邪剑谱’的威力是远胜于‘紫霞功’。这才是‘辟邪剑谱’一修炼,三五月的功夫,就已是一方大高手。无论是以前的林远图,还是现在的东方不败,都是无敌于当世。” “自己修炼之后,论剑法,当世唯有东方不败、风清扬、或者还有冲虚能比。内功更是精进,目前每日都能够感觉到进步。” “只是确实阳气大盛,这‘阴阳采补’之道确实是一条路径。岳不群定是用了这个方法,故而虽然思想钻了牛角尖,剑法走入错误的道路,却还是仅弱于左冷禅。看宁中则就知道,岳不群在某些方面是很让她满足的。” “无论前后世界,这床第之间的能力都是十分重要。强如武则天,一代女帝,还因为大宝和尚那话够大,够强,不顾世人议论,宠信不衰;一度权势熏天。后来所以喜欢张易之兄弟,则是因为年纪大了,勇猛的活受不了,才喜欢起清淡可口的小吃罢了。” 梁发正在思索之时,一时眼前的事情就没有注意,直到林平之来到面前说道:“拜见三师兄”,梁发方才打断思绪,从容还礼。 然后就见得岳灵珊争做了师姐,梁发暗暗思量:“这可是一个阴阳采补’的好对象,本身宁中则肯定是要教给很多功夫的。和林平之婚后,宁中则曾经问过一些事,估计有部分也是想要教一些这方面深入的功夫。看来至少不能让她和任何一位有太多的感情进展才行。与令狐冲,不用担心,那是兄妹之情。” 正在思索之时,只听岳灵珊道:“我也去瞧瞧。” 岳不群反手抓住她的手臂,道:“胡闹!这种地方你去不得。” 岳灵珊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道:“可是……可是大师哥身受重伤……只怕他有性命危险。” 岳不群低声道:“不用担心,他敷了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死不了。”岳灵珊又惊又喜,道:“爹,你……你怎么知道?”岳不群道:“低声,别多嘴!” 梁发不由暗自一笑:“令狐冲就和岳不群的儿子一般;在岳灵珊的心里,犹如亲哥哥一样,自小是被令狐冲抱着长大的,关系自然好。” 岳不群领着众弟子到了刘正风的府上,刘正风亲出门口,拱手一礼:“刘某小事,能得‘君子剑’大驾亲临,幸甚。” 岳不群拱手叹息:“刘贤弟不恋权势,急流勇退,世所难能;岳某钦佩不已,今得贤弟邀请见礼,必得亲临,方能表我心意之万一。”说着是深深一揖。 刘正风见岳不群如此礼遇,深为感动。概因岳不群身份要高一层,乃是一门之长;而自己只是长老。就如两个规模相当的企业,一个是老板,一个是高管,地位相差不小。并且岳不群还是一个知名企业的老板,就更不一样了。 刘正风伸手肃客:“岳掌门请!” 岳不群笑道:“你我一起进去吧!”说着伸手拉住刘正风,二人携手而进。内外众人都是暗中思索:“刘正风好大的面子!果然交游广阔,看来以后还得多多来往才是。” 二人入得院内,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闻先生、何三七等地位最高的一干人,也都是出了客厅相迎。 余沧海心怀鬼胎,寻思:“华山掌门亲自到此,谅那刘正风也没这般大的面子,必是为我而来。他五岳剑派虽然人多势众,我青城派可也不是好惹的,岳不群倘若口出不逊之言,我先问他令狐冲嫖妓宿娼,是甚么行径。当真说翻了脸,也只好动手。” 哪知岳不群在众人中第一个对他深深一揖,说道:“余观主,多年不见,越发的清健了。” 余沧海作揖还礼,说道:“岳先生,你好。” 岳不群又道:“听说余观主这些年已将青城的‘鹤唳九宵神功’练成,真是可喜可贺。” 余沧海心中一惊:“自己练这‘鹤唳九宵神功’派内弟子都不知道,岳不群是如何知道的?”心中一时惊疑不定,眼睛一扫众人,见听得岳不群此语,各人皆是一愣,心知是慑于青城这门神功的威名。虽然自己练了挺长的时间,效果也是不好,自然此时不好说。uu看书 ww.uuanhu.co口中应付道:“只是初练,离练成还早,还早!” 岳不群又和众人一一见礼已毕,何三七迎上前道:“今天能得见岳兄弟,真是不胜之喜,今天定要陪岳兄弟喝几杯。” 岳不群见何三七对自己如此亲热,一时不解,口中道道:“何兄的酒,小弟是一定要喝的!” 就听得一旁的定逸道:“岳师兄,好久未见,定逸有礼了。” 岳不群急忙还礼:“见过定逸师妹。” 定逸还礼的又道:“岳师兄请上坐。” 众人一翻谦让,岳不群入得厅中就座,心中一时惊疑:“为何何三七、定逸今天如此客气?看来自己练成‘紫霞神功’的事此二人已是知道了。” 今天乃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各路客人陆续到来。刘正风安排门下弟子接待,自己在厅中陪着这干贵宾。 梁发等辈份低,又是半个主人,只能坐外面院中。 就见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又见得众人不时进去,拜见正厅中众人。就听得出来之人纷纷议论:“‘君子剑’名不虚传,为人正直,学问高深,武功精妙,实乃当世人杰……” 又有人道:“那泰山的天门道人、恒山的定逸师太居然避而不见我们,可见是看不起我等” 第26章 洗手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 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梁发知道这是钦差到了,想不到刘正风的能量不小,居然能够求得正式官职。不过想来余沧海在福州城中,围杀福威镖局,官府只若不见。倒也能够理解。并且明时武职地位低下,武林中的高手根本不愿意为之。 思索之间,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梁发思索道:“刘正风一个不读书的,不过衡山派一长老,能用的银钱有限,也能得一参将之职,自己如果有了举人功名,这是最高可以升到县令、知府之职,如果想求武职,想来会容易得多。” 梁发在院中,就见向大年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方千驹双手捧着一双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是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 就听得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梁发心中暗笑:“刘正风混了这么久的江湖,还是没有看明白。想来还是读书不多,且在江湖中混得久了,自然看问题深度跟不上了,终致有灭门之祸。只不过这样的人做下属还是可以的,做头头,只会害死跟着混的兄弟。” 正在刘正风说个不停之时,忽听得人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你不得金盆洗手。” 厅中众人一时哗然,议论纷纷。 梁发见到嵩山派三人:头顶秃得发亮,一根头发也无,那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丁仲;另一人却如个痨病鬼,弓腰曲背,面黄肌瘦的是‘黄面诸葛’陆柏;还有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的大嵩阳手费彬三人陆续现身,这是以后华山大敌,自然要多加注意。 梁发冷眼看着厅中刘正风被步步紧逼,却还是不愿意拚死一搏,心存侥幸;不由心中一叹:“不愿拚死一搏,最后连拚死一搏的机会都将没有。” 梁发就见得陆柏细声细气的道:“刘师兄,此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有一位魔教中的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梁发就见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脸色登时大变,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那秃子丁仲自进厅里后从未出过一句声,这时突然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 过了良久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朋友。” 听得刘正风此语一出,梁发心中一叹:“果然政治上不成熟,幼稚。这样的人在权力斗争中多是牺牲品。” 待听到刘正风道:“曲大哥言道:他当尽力忍让,决不与人争强斗胜,而且竭力弥缝双方的误会嫌隙。曲大哥今日早晨还派人来跟我说,华山派弟子令狐冲为人所伤,命在垂危,是他出手给救活了的。” 梁发心中一叹:“刘正风简直是弱智,居然想给两个利益相背组织弥合;又想拖岳不群下水,这就是取死之道了。且施这种恩情,以图拉岳不群下水,真是当岳不群弱智了。” 就听费彬冷笑道:“那有甚么奇怪?魔教中人拉拢离间,甚么手段不会用?他能千方百计的来拉拢你,自然也会千方百计的去拉拢华山派弟子。说不定令狐冲也会由此感激,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咱们五岳剑派之中,又多一个叛徒了。”转头向岳不群道:“岳师兄,小弟这话只是打个比方,请勿见怪。”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不怪!” 梁发看着岳不群的笑容,心中想道:“刘正风啊,此时岳不群已经要恨死你了!你若不说出此事,岳不群为了壮大势力,还会救你;你此言一出,就是绝无生路。” 随后又想到:“令狐冲知道岳不群在外面,当时其实可以迅速汇合,反而自作聪明的选择离开,被人挟恩利用,确实不是一个可以主事之人。” 思虑之间,就见岳不群起身说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你说大丈夫不能对不起朋友,难道天下便只曲洋一人才是你朋友,我们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便都不是你朋友了?这里千余位武林同道,一听到你要金盆洗手,都千里迢迢的赶来,满腔诚意的向你祝贺,总算够交情了罢?难道你全家老幼的性命,五岳剑派师友的恩谊,这里千百位同道的交情,一并加将起来,还及不上曲洋一人?” 梁发稍一思索,已是明白:岳不群所以如此,只是要回报刘正风友人相助令狐冲之情罢了。 刘正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岳师兄,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丈夫有所不为。你这番良言相劝,刘某甚是感激。人家逼我害曲洋,此事万万不能。正如若是有人逼我杀害你岳师兄,或是要我加害这里任何哪一位好朋友,u看书 wwuukansh.co 刘某纵然全家遭难,却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曲大哥是我至交好友,那是不错,但岳师兄何尝不是刘某的好友?曲大哥倘若有一句提到,要暗害五岳剑派中刘某那一位朋友,刘某便鄙视他的为人,再也不当他是朋友了。” 梁发差点笑出声来,刘正风想自立一个道德对错的标准让双方接受,那你得有这样实力,不然,你就是挑战对立双方的利益。 岳不群摇头道:“刘贤弟,你这话可不对了。刘贤弟顾全朋友义气,原是令人佩服,却未免不分正邪,不问是非。魔教作恶多端,残害江湖上的正人君子、无辜百姓。刘贤弟只因一时琴萧投缘,便将全副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可将‘义气’二字误解了。” 听到岳不群此语,梁发心中感叹:“岳不群不管以后如何,此时还是以正常的标准约束自己的行为的,多数人被逼到他后来那样的情况,或许也会走极端吧!只是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野心,不能团结一批人为自己所用而致最后的结局。” 随后就见嵩山派大开杀戒,刘正风夫人、女儿、两个儿子,十多名弟子都是被杀。二千多在场群豪无一人相助刘正风。可见人心向背。最后刘正风与曲洋二人力战而逃。梁发不禁大叫愚蠢:“你二人早点备好退路,隐居下来,那有今日之事。或是自建一派势力,也能逍遥;依附于人,又不想放弃利益,还要背叛于人,得此结果也是正常啊!” 众人见得一场金盆洗手,变得血流满地,死尸遍地,一时之间皆是无语暗叹:“果然是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第27章 汇聚 刘正风全家被杀,此事一发生,立刻有人报知衡山长老。衡山派长老鲁连荣,很快过来,立刻下令: “小方,你领十个外门弟子,立刻收敛尸身;李子,带三个人各奔一个方向,全城搜罗棺椁。陈亮,棺椁定不够,你找二三十个木匠过来,打造棺木;天气虽然不热,今天还要入棺才是。王亮,你带两个人去购买白布纱帐,并请吹打师傅过来,布置灵堂。王豪,你去找卖木材的,让他们即刻送来,马上要用。” 众人依令而去。好在人多,钱财尽有。刘家人都死绝了,自有同宗亲族、同门师兄弟前来协助办理丧事。 到得四五点钟,尸首已是入了棺椁,因为人数太多,数十具棺材从大厅一直排到院中 厨师本是就有的、食材也是足够,立刻就操办起来。 八张唢呐吹了起来,一帮同族后辈争抢着穿上孝服,前来哭灵守夜;刘正风一家尽亡,可孝女孝子足有上百人,整个院中哭声震天。 各路前来的江湖豪杰,皆去买了花圈送上。因刘家人已死绝,也就不再奉上礼金,只是送刘正风亲人最后一程,尽下人情。 只见圣旨还供奉在堂,参将的官服也是放置案上;结果只剩下满地尸首,真是人事变幻莫测。 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闻先生、何三七、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这几个为首之人,一齐坐镇刘府。以防有事。 不过在这几个大高手的坐镇之下,自然也没人不长眼来挑事。众宾客都是和刘正风交好之人,此时纷纷议论,都觉得嵩山派凶狠蛮横,可也确实厉害。各自约束门人弟子,小心行事,以防招惹到嵩山派之人,连带着对其他四岳之人也是敬而远之。 忙到四五点钟,见得诸事基本安排妥当,各人纷纷告辞。岳不群等人作为半个主人,送走众多宾客之后,也是告辞离去。 岳不群吩咐道:“德诺,带众师弟回客栈。为师有点事去办。” “是,师傅。” 众人齐声应诺,岳不群转身离去。 众人随着劳德诺到了客栈,梁发笑道:“我前两天自己订好了客栈,我今天还是过去吧!不然这里也挤了点。” 劳德诺笑道:“好好好,否则真是有点挤,师弟就过去吧!” 梁发到了客栈,细细思索良久。做了晚课之后,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梁发早早起来洗漱,准备做早课,忽听得呯的一声,梁发推开窗户一看,烟花幻化的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这才缓缓落下,下降十余丈后,化为满天流星。 梁发知道这是岳不群招集华山弟子。当即收拾行李,检查无有遗漏之物,也不去要质押的银两。直接从窗口跃出,直奔烟花处而去。 到了近前,见林平之正在伏在林震南夫妇的遗体上痛哭,心中也是惨然:“遭此剧变,二十不到的年轻人性情改变,也是在情理之中。世事变幻莫测,谁能尽得掌握?” 岳灵珊突然间拉住令狐立冲的衣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令狐冲轻拍其肩,低声道:“小师妹,怎么啦?有谁欺侮你,我去给你出气!” 岳灵珊不答,只是哭泣,哭了一会,心中舒畅,拉起令狐冲的衣袖来擦了擦眼泪,道:“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令狐冲摇头道:“我没有死!” 岳灵珊道:“原来是恒山派的小尼姑骗人,吓得我——吓得我——” 令狐冲道:“恒山派那位师妹倒也不是故意骗人,她当时只道我是真的死了。” 岳灵珊抬起头来,泪眼模糊的瞧着他,只见他容颜憔悴,更无半点血色,心下甚是怜惜,道:“大师哥,你这次——这次受伤可真是不轻,须得回山好好静养才是。” 待得岳灵珊与令狐冲叙话稍停,梁发上前道:“大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不要紧吧!” 令狐冲笑道:“三师弟放心,过些日子就好了,到时再和你比过。这次和田伯光交手,我可是很有收获,你要小心了。” 梁发笑着点点头,悄声道:“师兄没事就好,不过师兄,下次你还是要注意点,这次有些事让师傅很难做啊!” 令狐冲一愣,就见听见岳不群安慰林平之,也是过去道:“林师弟,令尊令堂去世之时,我是在这里。他二位老人家要我照料于你,那是应有之义,倒也不须多嘱。令尊另外有两句话,要我向你转告” 林平之躬身道:“大师哥,大师哥……我爹爹、妈妈去世之时,有你相伴,不致身旁连一个人也没有,小弟……小弟实在感激不尽。” 令狐冲道:“令尊令堂为青城派的恶徒狂加酷刑,逼问辟邪剑谱的所在,两位老人家绝不稍屈,以致被震断了心脉。后来那木高峰又逼迫他二位老人家,木高峰本是无行小人,那也罢了。余沧海身为一派宗师,这等行为卑污,实为天下英雄所不齿。” 林平之咬牙切齿的道:“此仇不报,林平之禽兽不如!”挺拳重重击在柱子之上。 他武功平庸,但因心中愤激,这一拳打得甚是有力,只震得梁上灰尘籁籁而落。 岳灵珊道:“林师弟,此事可说由我身上起祸,你将来报仇,做师姊的决不会袖手。” 林平之躬身道:“多谢师姊。” 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我华山派向来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u看书w.uukahu 除了跟魔教是死对头之外,与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无嫌隙。但自今而后,青城派……青城派……唉,既是身涉江湖,要想事事都不得罪人,那是谈何容易?” 劳德诺道:“小师妹,林师弟,这桩祸事,倒不是由于林师弟打抱不平而杀了余沧海的孽子,完全因余沧海觊觎林师弟的家传辟邪剑谱而起。当年青城派掌门长青子败在林师弟曾祖远图公的辟邪剑法之下,那时就已种下祸胎了。” 岳不群道:“不错,武林中争强好胜,向来难免,一听到有甚么武林秘笈,也不理会是真是假,便都不择手段的去巧取豪夺。其实,以余观主、塞北明驼那样身分的高手,原不必更去贪图你林家的剑谱。” 林平之道:“师傅,弟子家里实在没甚么辟邪剑谱。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我爹爹手传口授,要弟子用心记忆,倘若真有甚么剑谱,我爹爹就算不向外人吐露,却决无向弟子守秘之理。” 岳不群点头道:“我原不信另有甚么辟邪剑谱,否则的话,余沧海就不是你爹爹的对手,这件事再明白也没有的了。” 令狐冲道:“林师弟,令尊的遗言说道:福州向阳巷……” 岳不群摆手道:“这是平儿令尊的遗言,你单独告知平儿便了,旁人不必知晓。”令狐冲应道:“是。”岳不群道:“德诺、根明,你二人到衡山城中去买两具棺木来。” 众人将林震南夫妇收殓之后,运至江边,雇佣大船而行。向华山而去。 第28章 快剑 辗转来到了华山,将棺木暂厝于峰侧的小庙中。众人上了峰头,与宁中则汇合之后,又是一番热闹。 进了岳不群起居的‘有所不为轩’,宁中则问道:“冲儿是伤在了谁的手里?” 令狐冲叹道:“田伯光的快刀,抵挡不了,也拆解不了” 宁中则笑道:“原来是伤在田伯光的手里。”田伯光当世有名的高手,令狐冲伤在他手里,虽败犹荣。 又命令狐冲模仿了几次,探讨了一番之后,令狐冲请教破解之法。宁中则抽出剑来笑道:“使快刀。” 梁发在一旁看着令狐冲模仿着使出田伯光的快刀,暗暗摇头,这速度与力量差了太多。 令狐冲尽力模仿,一直摇头表示宁中则的剑不能置田伯光于死地。宁中则长剑使得兴发,突然间一声清啸,剑锋闪烁不定,围着令狐冲身围疾刺,银光飞舞,众人看得眼都花了。猛地里她一剑挺出,直刺令狐冲心口,当真是捷如闪电,势若奔雷。 令狐冲大吃一惊,叫道:“师娘!”其时长剑剑尖已刺破他衣衫。岳夫人右手向前疾送,长剑护手已碰到令狐冲的胸膛,眼见这一剑是在他身上对穿而过,直没至柄。 岳灵珊惊呼:“娘!”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一片片寸来长的断剑掉在令狐冲的脚边。岳夫人哈哈一笑,缩回手来,只见她手中的长剑已只剩下一个剑柄。 令狐冲叹道:“田伯光刀法再快,也决计逃不过师娘这一剑。” 岳夫人甚是得意,道:“冲儿,你既说这一剑能制得田伯光的死命,你好好用功,我便传了你。” 令狐冲道:“多谢师娘。” 岳灵珊道:”妈,我也要学。” 岳夫人摇了摇头,道:“你内功还不到火候,这一剑是学不来的。” 岳灵珊呶起了小嘴,心中老大不愿意,说道:“大师哥的内功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怎么他能学,我便不能学?” 岳夫人微笑不语。岳灵珊拉住父亲衣袖,道:“爹,你传我一门破解这一剑的功夫,免得大师哥学会这一剑后尽来欺侮我。” 岳不群摇头笑道:“你妈这一剑叫做“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天下无敌,我怎有破解的法门?” 岳夫人笑道:“你胡诌甚么?给我顶高帽戴不打紧,要是传了出去,可给武林同道笑掉了牙齿。” 岳灵珊道:“爹,你几时也来创几招‘无比无敌,岳家十剑’,传给女儿,好和大师哥比拚比拚。” 岳不群摇头笑道:“不成,爹爹不及你妈聪明,创不出甚么新招!” 岳灵珊目光一转,跑到梁发面前,拉着梁发的手道:“三师哥,要不你也创出一招,让我赢了大师兄。” 岳灵珊的手一抓住梁发的手,梁发只觉岳灵珊的手绵软滑腻,感觉真是舒服极了,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第一次拉住女孩子的手时,也是这种感觉,刹那间的回忆让梁发不由的一愣。未及回答,就听令狐冲笑道:“三师弟剑法从没赢过我,即使创出了招数,又怎么会比师娘的强,你找错人了,哈哈哈” 岳灵珊笑道:“大师兄,这可不一定哦!三师兄可是和定逸师叔打了几十招呢!三师兄虽然比不上我娘,打败你或许是可以的了。” 令狐冲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又笑道:“小师妹你骗我,也要找个靠谱的呀!” 岳灵珊笑着用手指划了一下戴子等人道:“二师兄、戴子师兄、五师兄、六师兄、七师兄、八师兄可都是在现场的。对了,还有何三七师伯。” 令狐冲目光转向陆大有,他二人关系最好,陆大有也不会骗令狐冲。陆大有挠挠头道:“大师兄,定逸师叔说你抓走了恒山的师妹,是和田伯光一样的淫贼,当时找不到你,就想抓走小师妹。三师兄从定逸师叔手里抢回了小师妹,又和定逸师叔比拼了几十招,定逸师叔退了十来步。后来定逸师叔就离开了。” 岳氏夫妇听后吃了一惊,后来一想已是明白:“定是定逸师太见是华山弟子,手下留情。” 陆大有想了想又说道:“当时何三七师伯也在场。对了,还收了我们九十文钱,吃馄饨的钱。” 看了看令狐冲,陆大有又道:“后来忙着找你,然后刘三爷一家被杀,又是林师弟的事,大家也就一时没想起来。” 其他的几个人看着令狐冲都是不语,其实众人也不是没想起来,只是不敢说,怕伤了令狐冲的自尊,而且令狐冲有伤在身,各人和令狐冲关系很好,自然就回避了这个话题。连岳灵珊也是如此。 见着令狐冲惊讶的表情,岳灵珊突然后悔起来。 宁中则看了看众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发,说道:“灵珊,是谁说你定逸师叔输了?” 岳灵珊道:“我猜的” 看了看岳不群与宁中则,说道:“爹,娘,女儿是有理由的:首先,定逸师叔很凶的,当时她非常气愤,想抓走我。当时抓的很紧的。”说着伸出了左手,众人见左腕白嫩细腻,隐隐有一圈痕迹,已是淡不可见。uu看书 ww.uukanhu.c 岳灵珊嘟着嘴道:“这是那天定逸师叔抓我时握的,你们看,这么久了,还没有完全好。当时抓得多么用力就知道了。” 放下衣袖又指着梁发道:“如果不是当时三师哥在我肩上拍了一掌,震开了定逸师叔的手,我的手腕就要被捏碎了。” 岳不群皱眉道:“你定逸师叔只是情急抓住你,自然不会捏碎你的手腕。” 岳灵珊咬着嘴唇道:“哼,如果三师哥不在,谁知道呢?” 宁中则拉过岳灵珊的手腕看了看,用手轻轻摸了摸:“你还有什么理由?” 岳灵珊扑到宁中则怀里,叫道:“娘,定逸师叔和三师哥打得好快啊,我们都看不清,就看到定逸师叔退了十多步,后来被何三七师伯分开了。”。 岳灵珊得意的看了看梁发,然后说道:“娘,比斗时退了十多步,至少也是处于下风了吧!” 接着又说道:“最后,如果定逸师叔不是输了,肯定连三师哥也是教训一顿的。只不过打不过三师哥,只好走了。” 又看着梁发叫道:“三师哥,你说,你是不是赢了。” 梁发从容道:“小师妹,只是定逸师叔自持身份,让着我罢了。” 岳灵珊笑着说道:“哼,太假,太假了。再说,如果定逸师叔自持身份,就不会迁怒于我了,是不是?” 岳不群夫妇相视一眼,宁中则道:“发儿,我和你比试几招。”说着,从墙上取出把剑,站到了大厅正中。 梁发应了一声,也是抽剑走到宁中则对面,拱手道:“请师娘手下留情。” 第29章 试招 梁发一招苍松迎客,宁中则挥轻轻一挡;梁发一振长剑,身形一动,直刺过去,宁中则挥剑消打。二人展开剑势,越打起快,转瞬之间,已是四五十招。却是比方才令狐冲模仿的田伯光快刀快多了、力量也是大了近倍 梁发以七八成内力,崔动华山剑法,又加快速度,又是连出三四十招,二人依然是难分伯仲。 梁发此时已是清楚:宁中则内力比之何三七不遑多让,华山派气宗内功果然是不凡。梁发当即又是加快了一点速度,开始游斗起来,以节约内力。转眼之间,又是五六十招。梁发忽然一退,拱手道:“多谢师娘手下留情,我输了。” 宁中则摇摇头,笑道:“好发儿,师娘速度比不上你,内力即使强一点,也是难以赢你。很好,真的很好。” 梁发笑道:“爹爹传的轻功,速度确实很快,发觉用来使快剑最合适。” 宁中则笑道:“果然很快,若是不当心,这快剑一出,确实难挡。”说着眼睛放光,满面生耀,看向了岳不群:“师兄可以轻松一点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笑道:“好,发儿,很好!” 岳不群看向大家道:“以后这事不许向外说,今天双喜临门,一是梁发武功大进,二是平之入门,祭拜祖师。德诺,你去安排香烛。” 片刻间安排已毕,岳不群引着众人来到后堂。林平之见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堂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料想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寻思:“华山派今日在武林中这么大的声誉,不知道曾有多少奸邪恶贼,丧生在这些前代宗师的长剑之下。” 岳不群在香案前跪下磕了四个头,祷祝道:“弟子岳不群,今日收录福州林平之为徒,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祐,教林平之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让堕了华山派的声誉。”林平之听师傅这么说,忙恭恭敬敬跟着跪下。 岳不群站起身来,森然道:“林平之,你今日入我华山派门下,须得恪守门规,若有违反,按情节轻重处罚,罪大恶极者立斩不赦。本派立足武林数百年,武功上虽然也能和别派互争雄长,但一时的强弱胜败,殊不足道。真正要紧的是,本派弟子人人爱惜师门令誉,这一节你须好好记住了。”林平之道:“是,弟子谨记师傅教训。” 岳不群道:“令狐冲,背诵本派门规,好教林平之得知。” 令狐冲道:“是,林师弟,你听好了。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林平之道:“是,小弟谨记大师哥所揭示的华山七戒,努力遵行,不敢违犯。” 岳不群微笑道:“好了,就是这许多。本派不像别派那样,有许许多多清规戒律。你只须好好遵行这七戒,时时记得仁义为先,做个正人君子,师傅师娘就欢喜得很了。” 林平之道:“是!”又向师傅师娘叩头,向众师兄师姊作揖行礼。 岳不群道:“平儿,咱们先给你父母安葬了,让你尽了人子的心事,这才传授本门的基本功夫。” 林平之热泪盈眶,拜倒在地,道:“多谢师傅、师娘。” 岳不群伸手扶起,温言道:“本门之中,大家亲如家人,不论哪一个有事,人人都是休戚相关,此后不须多礼。” 他转过头来,向令狐冲上上下下的打量,过了好一会才道:“冲儿,你这次下山,犯了华山七戒的多少戒条?” 令狐冲心中一惊,知道师傅平时对欢弟子十分亲和慈爱,但若哪一个犯了门规,却是严责不贷,当即在香案前跪下,道:“弟子知罪了,弟子不听师傅、师娘的教诲,犯了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的戒条,在衡山回雁楼上,杀了青城派的罗人杰。” 岳不群哼了一声,脸色甚是严峻。将令狐冲在衡山之时所犯之错一一点出,经岳灵珊一翻争取,岳不群终究缓了下来。 到得最后,岳不群突然问梁发道:“发儿,对你大师兄的事情你怎么看?” 梁发沉声道:“弟子四岁启蒙,又从江南名宿近四年,方10岁得过府试。”停了一下,见岳不群点点头,注视着他,只得又说道:“大师兄天生聪慧,性喜自由,胸有正义,此次事情,只有赤子之心,惟见良善。” 岳不群未语,又注视令狐冲良久,长叹一声,说道:“这时就算勉强,也是无用。你此番下山,大损我派声誉,罚你面壁一年,将这件事从头至尾好好的想一想。” 令狐冲躬身道:“是,弟子恭领责罚。” 岳灵珊道:“面壁一年?那么这一年之中,每天面壁几个时辰?”岳不群道:“甚么几个时辰?每日自朝至晚,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便得面壁思过。” 岳灵珊急道:“那怎么成?岂不是将人闷也闷死了?难道连大小便也不许?” 岳夫人喝道:“女孩儿家,说话没半点斯文!”岳不群道:“面壁一年,有甚么希罕?当年你师祖犯过,便曾在这玉女峰上面壁三年零六个月,不曾下峰一步。u看书.uukanshu.om 岳灵珊伸了伸舌头,道:“那么面壁一年,还算是轻的了?其实大师哥说‘一见尼姑,逢赌必输’,全是出于救人的好心,又不是故意骂人!” 岳不群道:”正因为出于好心,这才罚他面壁一年,要是出于歹意,我不打掉他满口牙齿、割了他的舌头才怪。” 岳夫人道:“珊儿不要罗唆爹爹啦。大师哥在玉女峰上面壁思过,你可别去跟他聊天说话,否则爹爹成全他的一番美意,可全教你给毁了。” 岳灵珊道:“罚大师哥在玉女峰上坐牢,还说是成全哪!不许我去跟他聊天,那么大师哥寂寞之时,有谁给他说话解闷?这一年之中,谁陪我练剑?” 岳夫人道:“你跟他聊天,他还面甚么壁、思甚么过?这山上多少师兄师姊,谁都可和你切磋剑术。”如果你想学好功夫,就去找三师哥。 岳灵珊侧头想了一会,又问:“那么大师哥吃甚么呢?一年不下峰,岂不饿死了他?” 岳夫人道:“你不用担心,自会有人送饭菜给他。” 见着岳灵珊此时情景,想想良好的手感,梁发心中一动:“先得将林平之挡在外面。” 梁发对宁中则道:“师娘,就让我们师兄弟也参加,轮流去送饭,这样可好?” 宁中则点了点头:“也好!” 岳不群道:“发儿,冲儿面壁,你以后还要多指导众位师弟妹们习武。” 梁发道:“是,师傅。” 第30章 主事 梁发来到‘有所不为轩’外道:“师傅,弟子求见!” “进来吧!”轩内传来岳不群的声音, 梁发进去,拱手施礼:“拜见师傅。” 岳不群看着梁发,眉毛微挑,看了看梁发,问道:“发儿,有什么事吗?” 梁发道:“弟子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说?” 岳不上下打量了梁发几眼:“有什么话尽管说!” 梁发道:“此次在衡山,观嵩山以反对魔教之名,然也跋扈残忍;弟子以为,志在立威,恐其志非小啊!”停了停,见岳不群面色不动,亦不言语,梁发又道:“衡山经此事,莫师伯恐独木难支。若内部稍有变动,嵩山则更有理由介入。” 见得岳不群依然不语,梁发又道:“大师兄一人面壁,虽然有助于专心习武;亦需要经常对练方能更好,想来能有助于大师兄练成更好武艺。请师傅允许弟子可以上思过崖与大师兄习武。” 岳不群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不要妄加猜测,破坏我五岳之间的情义。” 梁发从善如流,当即道:“弟子言语有失,以后绝不再犯。” 岳不群又道:“你十到二十天去一次吧!正好送饭。” 梁发应道:“是,师傅,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岳不群摇摇头:“你先去吧!” 第二天一早,朝阳峰上,二三十个人散布在整个峰顶各处,林木掩映之间,各人亦不可见。梁发提动内力,纵跃之间,身如轻烟,轻捷无声。梁发心中暗赞:田伯光的内力心法确实高超,又经自己改良,更见玄妙。 早课之后,众弟子陆续去向饭堂。 “三师哥好!”施戴子的打着招呼, 梁发笑道:“四师弟好。” 施戴子观察着梁发又笑着说:“今天练剑的时候,还要请三师哥多加指点,看我那此地方练得不对。” 梁发点头:“师弟放心,尽我所知,饭后各位就过去。” 施戴子连连点头:“好!好!好!麻烦师哥了!” 正说着,后面传来衣襟带风的声音,就听得高根明的声音传来:“三师哥,四师哥,在说什么呢?”说话间,高根明已是施展着华山身法到了二人处。 梁发笑道:“高师弟来了呀,一起过去。我俩正说着待会去练剑的事,师弟一起来吧!” 高根明笑面瞬间满面,呵呵笑着:“这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师哥、师哥,带上我俩一起啊!”身后传来陶均、英白罗的说话声。三人转身看去,就见二人施展着华山身法疾掠而来。陶均、英白罗二人年岁相当,差不多时间拜入师门,平时多在一起。转眼之间,二人也已经十八岁了。 梁发笑道:“陶师弟、白师弟,走,一起去吃饭,然后去练武。” 二人笑着应声道“好啊好啊!” 一路之上,见到梁发的人都打着招呼,入得饭堂,各人一份饭菜已经分好放在桌上。好些个师弟师妹也是端着饭菜过来边吃边聊。 梁发目光一扫,陆大有、岳灵珊、林平之几个人也是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着。 众人饭后,在山的弟子全部来到了练武场。 梁发以前也时常会指导师弟妹们练武,对各人的情况倒也基本了解。现在除了林平之是新入门的外,其他在场弟子都是入门一年以上的,不识字的弟子都是先放在观中先学认字,不会直接到这里来。 众弟子散乱的进场,自发的自己练习起来。梁发轻叹口气:“令狐冲没有管理统御的能力,虽然教授师弟们时也不藏私,可一没有那么多时间,二来也是自已悟性高,教授时悟性中等的就不愿意花更多的时间;三来要陪看岳灵珊,能将施、高、陆、陶、英这几个悟性高的带到现在这个水平,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又想:“岳不群夫妇既要维持华山的局面,又要修炼武艺,还要应对外面的各种问题,其实时间是不够用的。如果岳不群一心只是练武,肯定要比现在要好得多。” 想了一想,自失一笑:“这些江湖好汉,基本上还是个人英雄主义,求自身的自由为主要目的,如令狐冲这样的,根本不适合做个领导者;岳氏夫妇这么长时间来还是想培养他。” 自失一笑,不再多想,叫道:“各位师弟妹,请到这里来。” 众人听得此言,也就走了过来,依着入门和各自的关系程度,围了过来。 梁发笑道:“各位师弟师妹,师傅今年安排我指导大家练武,那么我就将师傅安排的事做好。下面我来说一下我的安排。” 众弟子看着梁发,就听着梁发道:“现在,第一件事,基础内功、修炼基础剑法的站第一排,开始学习入门剑法、入门内功、铁线剑的站在第二排,修炼养吾剑或玉女十三剑的站第三排;开始修炼稀夷剑法的站第四排;剑法已修到朝阳一气剑,开始练习拳脚、其他兵器的站第五排。大家先站队吧!” 众弟纷纷站好后,有四五个弟子一时彷徨四顾。梁发笑道:“以剑法为主。” 几人恍然而悟,急忙各自入队。 这时就分得明白:第一排,只有一个人,林平之;第二排有杨丰、伍开山、丁峰、肖凤、曹芳五人;其中两个女弟子。第三排人最多,正是刘丽、程静、孙娟、陈素琴、杜飞、李杰、陈奇、王安、舒奇、王慧、李德、朱宇十二人;第四排有孙林、沈平、肖洪山、赵晨、赵平、蒋兵、陶均、英白罗、岳灵珊九人;最后一排,就是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 梁发笑道:“今天上午,我先和施师弟练习半个时辰,陆师弟和高师弟先指导杨丰、伍开山、丁峰、肖凤、曹芳、林平之师弟妹。” 然后又说道:“下个时辰,我再指导孙林、沈平、肖洪山、赵晨、赵平、蒋兵、陶均、英白罗、岳灵珊” “同时,施师弟、高师弟指导刘丽、程静、孙娟、陈素琴、杜飞、李杰、陈奇、王安、舒奇、王慧、李德、朱宇十二位师弟。” “再有半个时辰,uu看书 .uknshu 我来指导高师弟、陆师弟。下午大家还在此地练武,由施戴师监督;” “好了,大家现在开始吧!” 半天教授下来,梁发心中感叹:“自己半天时间就这样没有了,教授弟子确实太花时间了。不过经过半天的摸底,却也发现了几个好苗子,赵晨、孙林、沈平、陶均、英白罗这几个,如果教授得当,自己也努力,半年后就可和施戴子等人同列。” 过了几天,梁发发现陈素琴、杜飞、李杰、陈奇、王安、舒奇这几个也是甚为不错。同时,也明白每个门派也不会培养太多的高手,一时自身没时间,二是没有需求;三是资源分配,四是资质。 这天,岳不群将梁发叫了过去,吩咐道:“发儿,为师和你师娘准备外出一段时间,山上的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督促师弟妹练功。” 梁发道:“是,师傅弟子一定严加督促。” 岳不群点点头:“你为人沉稳,为师放心。我和你师娘今天就下山去了。” 接下来数日,送饭都被陆大有、岳灵珊二人包了,其他人也是插不上手,也只得作罢。 梁发细细观察,岳灵珊虽然对林平之和颜悦色,倒也没有特别对待林平之。梁发不禁有点意外。细一思索,已是明白:“一是现在自己这个三师哥的分量较重,说话有点用,岳灵珊一时不需要指导林平之;二来林平之刚来,还没有设法接近岳灵珊;三则是大师哥目前在她心里的份量还是很重,她虽然懵懂,暂时还没出现变化的契机。既然如此,就让事情自然发展。” 第31章 夜袭 岳不群下山已过了十天,山上一切正常,前面接待香客无需梁发烦心。师弟妹们练武梁发已经建立起了机制,除了选拨精英外,主要的是能够批量培养精锐武士,再从中选出一些突出的人,自然就可以大量训练出来。 经过十天的指导训练,梁发估计再有三个月,赵晨、孙林、沈平、陶均、英白罗、岳灵珊加强剑法练习,就可以与高根明战力持平。虽然内力稍弱,可如果自己传授一些简化版的身法,就可以大大提升持久战力,只是这人选要细细考量才是。 晨练一结束,施戴子、高根明二人就笑嘻嘻地来到了梁发所在之处,高根明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笑着递了过来:“师哥,这是我以前得到的一个玉挂,曾经问过当铺的人,当时开出了三百两银子。我这种粗人也是用不着,师哥这样的文武双全的人最适合不过了。而且师哥需要和一些文化人打交道时,还是需要一些这样的东西的,戴在身上也适合。师哥这些日子指点我和戴子,师弟心里十分感激,这是我一点心意。” 梁发倒是有点哭笑不得,这师弟倒是直接,硬拍呀!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梁发又笑着看了施戴子一眼,施戴子迟疑了一下,从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梁发道:“师哥,师弟曾经和师傅外出时,师傅斩杀过一批马贼。我从一个贼巢里找到的,我一直没有练成,请师哥帮我掌掌眼,将来也教给我。” 梁发接过一看,是一本刀谱,笑道:“既然师弟有心,师哥也不矫情,待我看看,然后再说。” 看高根明拿着玉挂,有点进退不得的样子,梁发一笑,伸手拿过玉挂,笑道:“既然师弟用不着,我也不客气,就收下了。” 看了看二人又道:“下午我们到后面互相练练。” 二人大喜:“好的师哥!” 午餐过后,三人到了后崖,梁发从怀里掏出七八张银票递给高根明道:“以后出去呀,总是要用钱的,提前给师弟你备着,防止急用。” 高根明一看,都是五十两一张,共有八张,这就是四百两,自己的玉挂也就值这个钱,一时涨红了脸:“师哥,我怎么能收你的银子。” 梁发笑道:“自家兄弟,不用见外。再说了,你将来娶妻生子,都是要用钱的。你们也知道,我家自有产业。你们就要靠自己挣了。你不收我就不当你是兄弟了,咱们兄弟时间长着呢。” 高根明愣了愣,道:“师哥,我这个人吧,嘴拙。师哥你以后有什么事小弟能做的,尽管吩咐!” 梁发哈哈一笑:“行,都是兄弟,以后一起闯荡就是。” 三人说说笑笑到了后山。梁发停了下来,对二人道:“两位兄弟”,稍顿接着道:“关于华山剑法,我有一点自己小小的心得。” 施高二人相视一眼,同声道:“梁师哥,我发誓:绝不泄露师哥所传的心法。听从师哥的吩咐,若违此誓,天诛地来。” 梁发笑道:“师弟言重了,我这样练的……”当下一一道来,一改岳不群一招一招教,死搬硬套的方法。如何连接,如何变化,如何加快速度……;十多天来,二人剑法中的问题,梁发早已积累在心中,这一纠正,二人数个小时一练,顿觉飞速成长,霍然贯通。 到得晚餐时间,梁发道:“二位师弟,先去吃饭吧!” 施戴子道:“师哥今天教了我们一天,肯定累了,先休息吧!我还要练一会。” 高根明也道:“我也要再练一会儿,回头再去吃!” 梁发倒是能理解,练了十来年,今日一朝而悟,解决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问题,自己都觉明显的增长,此时正是兴奋的时候。也不多言,前去吃了饭,又替二人饭菜拿到屋中。 梁发晚课结束,已是相当于九点多钟,听得二人回来的脚步声响。在自己门口迟疑了一下,又是回去了。 接下来数日,梁发又对赵晨、孙林、沈平、陶均四人同样如此。 其他人也是一改以前的做法,果然人人功夫迅速提升。 如此十多天后,这日夜间,梁发睡中忽然一惊,感觉门外有人接近。稍等片刻,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悄然而入,的抬手中剑直刺过来。 梁发挥剑相迎,二人也不作声,在屋中斗得数招,来人窜出屋,向后山而去。梁发身形一动,迅速追去。不过数里,已是追上。 梁发冷笑道:“朋友,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 说完,展开华山剑法,身如闪电,向着蒙面人扑去。二人数息时间,已是相斗数十招,梁发内力已是提至八成,蒙面人依然应对自如。梁发心中一动:“此等内力,比之余沧海、何三七、定逸师太都要深厚得多。” 梁发立即依靠速度优势,游斗起来。二人剑如暴雨,已是根本看不到身影,只见一团银光在场中急速转动。又斗得数十合,梁发一声大喝:“你是什么人?敢闯华山”。说完,剑法一变,各种华山剑法随心所欲,双剑碰撞之声大作。 蒙面看出梁发欲要惊动山上众人,突然之间,剑上威力大涨,强攻十多招,梁山力不能支,只得依靠轻功游走而击。 此时就听得山中有人声叫道:“在后山,过去。”随后衣襟带风之声传来。 蒙面人又是一剑,声势大振,梁发一接,顺势退出四五丈远。蒙面人身形一起,已是窜入林中。梁发身如闪电,疾速追近。蒙面人一挥手,破空之声传来,已是打来一片暗器,对方强劲内力附着之下,声威惊人。梁发不敢硬接,向侧面一晃,蒙面人又是一把暗器打来,梁发急舞剑封挡,同时向侧面一窜,已是避过。蒙面人此时已冲入崖边林中,梁发一个迟疑,蒙面人已是从容退去。 这时,高根明、施戴子已经追来,刚欲进来,梁发急忙道:“师弟,穿寇莫追,夜色之中,慎防暗器。” 岳灵珊这时也是赶了过来,急忙问道:“三师哥,怎么没将他留下来?” 梁发怕她担心,笑道:“来人不敌,又见你们过来,已是退入林中遁去。” 岳灵珊又道:“是什么人?” 梁发冷笑道:“魔教与我正道多有争斗,定是魔教中人,uu看书 .uknshu 见师傅师娘不在山上,故而前来想窃取我华山武学秘笈。”看了看众人又道:“各位师弟小心,当班的师弟更要注意。发现敌踪,首先是报警,发射烟花为号。” “是,师兄!”众人齐声北应道。 第二中午,就听得张大山直奔练武场而来。见到梁发,急忙道:“梁兄弟,有事要和你说。” 梁发笑道:“稍等,”转身对众人道:“你们继续练习。”然后向着屋中行去,口中道:“张兄弟随我来。” 张大山见梁发遇事不慌,方觉得自己有点乱了。一下想起师傅的话:“你不要慌,单独对梁发说。”不由得很是惭愧。心想:‘自己比梁兄弟果然差得很远,梁兄弟虽然年纪小,可武功高,处理起事情来更是沉着。’ 二人到了屋里,张大山方说道:“梁发兄弟,师傅让我告诉你,前天有人在华州与师傅争斗,来人功夫高强,内功十分厉害,二三十招师傅就不敌,幸好师傅轻功比对方好一点,又依仗着地形,师傅避开了,受了点轻伤。” 梁发点了点头:“伤得重不重?现在人在哪里?” 张大山道:“师傅外伤看起来不重,只是胳膊伤了,过几天应该就差不多好了。今天一早才到家,就让我来报信了” 梁发点点头道:“你回去,让老爷子到山上来住两天,家里有人看着就好。” 张大山道:“好的,师母也一起来。” 梁发道:“你们几个也一起来,不会武的没关系。” 张大山去后,梁发又坐了会,笑了笑,起身出屋而去。 第32章 长老 第二天下午,梁父和梁母,张大山、程守道,以及另外五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一起来到了山上;梁发上前施礼:“爹爹,娘。” 梁母眯着眼笑,上前拍了拍梁发的衣服:“发儿没瘦,皮肤白了点。” 梁发笑道:“在山上吃得好,睡得好,那里会瘦。又不见风雨日头,当然要白了。” 回头看了看梁有余道:“爹爹,这几位是谁啊?” 梁有余笑着:“你们几个过来,拜见师兄。” 几个小男孩过来,一起施礼:“拜见师兄。” 原来五个都是梁父从福州回来的途中收养的孤儿,现在都是弟子。分别叫做:胡瑞、邵天成、王守富、卫国成、张大风。众人一一见过。又每人给了二两银子,作为零花钱。小孩子,给得多了不是好事。五人大喜。自有人领着众人观中游玩。 梁父梁母到了梁发屋中,梁发笑道:“爹爹,伤得重吗?” 梁父抬起左胳膊,小幅度的动了动,笑道:‘是皮肉伤,再过十天八天的就好了。’又说道:“对方内力深厚,剑法高强,轻功也很好,这一项我和他差不多。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呀!”又想了想:“当然,如果对方未出全力,那就说不定了。” 梁发又细细询问了对方动手的招式,可惜未发现有用的线索,只得作罢。梁发道:“爹爹和娘就在山上住几天,过几天我找个机会回去。” 梁父道:“行,就住几天,你也不必急着回去,华阴县里也不会有什么事。” 过得两日,岳不群夫妇二人也回来了。查问过弟子门的功夫后,岳不群道:“发儿果然是有方法,这一个多月各人的功夫提升了不少。嗯,为师记你一功,你以后就多幸苦点。” 梁发笑道:“这是弟子份内之事,能为本门效力,弟子心里才舒服!” 岳不群道:“能者多劳,以后自然有更多的机会。” 最近这些时日,岳灵珊天天给令狐冲送饭,到是让其他人都没了机会。 又过得几天,天气冷了下来,梁父伤口也已痊愈,梁发和梁父对练了几十招,见到已无大碍。梁父本是右手用剑,伤在左胳膊,本来也无大碍。 梁父到了“有所不为轩”,拱手道:“掌门师兄,我这伤已经痊愈,家中还有事,且又要下雪了,怕到时道路难行,今天上午就走;特来辞别师兄。” 岳不群和声道:“师弟请坐,我有事相询。” 梁父坐下道:“师兄请讲” 岳不群看着梁有余正色道:“我观师弟和发儿比试,武功大进,轻功尤为精妙。我也听得在河南信阳,师弟大展神威,我想收师弟为本门正式弟子,担任长老,不知道师弟意下如何?” 梁有余一听面露喜色,又稍一犹豫,就听得岳不群道:“当然,师弟这两年有所遇合,这是个人家传,与本门无关。师弟的弟子,当然还是师弟门下。” 梁有余起身道:“蒙掌门师兄看重,师弟敢不从命。那山下的事该如何处理?” 岳不群笑道:“自然还是师弟掌管,平时师弟就在山下住着就是,只是门中大事,师弟需得担当一二才是,这华阴、华州的一应事项,就要加给师弟承担了。” 梁有余面色潮红,站起来道:“谢掌门师兄信任,师弟必不辱华山声威。” 岳不群道:“师弟在山下有空时,也时常到山上来,多参与山中之事才好。另外,我与师弟到练武场中比试一二,顺便给弟子们介绍师弟。” 梁有余一笑:“听师兄安排。” 二人来到练武场,众人齐上前施礼:“拜见师傅(师公)” 岳不群摆手道:“不用多礼,我来是和你们梁师叔比试一番,你等也见过梁师叔,” 众人又上前施礼:“拜见师叔。” 梁有余也是一摆手笑道:“免礼吧!等下人人有见面礼” 梁岳二人试探两招之后,手中双剑如雷霆,似闪电,胜狂风。梁有余身轻如燕,在练武场中围绕岳不群疾速奔跑,二人剑声如滚珠落盘,响成一片。众弟子到得后来已根本看不清剑招了。 众弟子人人惊叹!自家掌门功夫高强这是不用说的,可以前认识的梁有余功夫之好,轻功之强,简直叹为观止。突然想起三师兄如闪电般的轻功,众人恍然大悟:“家学渊源啊!” 忽然二人一分,梁有余拱手道:“谢师兄手下留情。” 岳不群摇头道:“你轻功超卓,你胜不了我,走到也不难。”又看向众人道:“以后梁师叔就为华山派长老。” 众弟子相视一眼,上前拱手施礼:“拜见梁师叔,恭喜梁师叔。” 梁有余笑道:“好好好,这是见面礼!”说着已是拿出一叠银票,十两一张,给众弟子做了见面礼。 岳不群又在正气堂中,正式收梁有余为师弟;这就获得参与处理门中事务的权利。 梁有余随即下山而去。华阴华州这么多事,可要一一接手处理才是。 岳氏夫妇明天也要下山,除了通知交接事宜外,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山上事情又是都丢给了梁发。 第二天阴风怒号,积云如铅,到得中午,已是下起雪来。uu看书 .uukashu 就见得陆大有背着一个大包袱,向山上走去。梁发问道:“六师弟,是给大师哥的棉袄吗?” 陆大有笑道:“是的,是师娘做的棉袄,让带给大师兄。” 梁发笑道:“风大,下雪,你注意脚下。” 梁发心中一动,怎么不是岳灵珊去送?最近自己上午到场,有时也不到。可是没注意岳林二人的动静了;起身向着练武走去。看了看,果然没见到岳林二人。问赵晨道:“林师弟呢?” 赵晨回道:“林师弟请岳师姐教他剑法,现在应该是在哪里练剑呢。” 梁发点点头:“知道了,你最近剑法练得怎么样?全力使给我看看” 赵晨面露喜色,知道三师哥武艺高强,全力运转内力,连出三十余剑后,梁发挥剑一压。对赵晨笑道:“赵师弟果然大有进步。剑法要继续勤练,如果能在内力上再用点功夫就更好了。过两天你记得找我。” 第二天练武场中,梁发没见到岳灵珊,只见到林平之。梁发问陈素琴道:“怎么没见岳师妹?” 陈素琴道:“我不清楚,我现在就去看看。”说着立刻就过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对梁发道:“三师哥,岳师妹病了!” 那林平之正在注意着二人谈论岳灵珊的消息。听了此语,就要离开。梁发道:“林师弟,你要去哪里?” 林平之道:“我去看看岳师姐。” 梁发道:“此事我自会安排,你身负血仇,心思要放在练武上,不要分心。”“蒋师弟,你抽空教教林师弟。” “是师兄”蒋兵应着。 第33章 温情 梁发到了岳灵珊的住处,见得岳灵珊脸色通红,昏昏沉沉的睡着。伸手一探额头,觉得很热,看来烧得温度很高。 岳不群夫妇昨天又下山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想了想,请得前院学医的方道士前来诊断后,开了汤药。梁发命人煎了,自己端给岳灵珊,劝着她喝了,又用湿毛巾降温。 又问道:“小师妹想吃什么?” 岳灵珊苦着小脸道:“嘴巴里没有味道,什么也不想吃?” 梁发笑道:“三师哥弄点鲜鱼汤过来,再来点贡米粥,再来一碟鲜咸菜可好?” 岳灵珊想了想,嘟着嘴道:“好吧!” 梁发出了屋,安排了米粥、咸菜,这些都是有的,可鲜鱼在这西北之地,华山之上,那就难找了。 梁发想了想,叫来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三个道:“你们下午组织人分别去看小师妹,每天不超过五个,一起去。呆个半小时,就都走,不许不相关的打扰小师妹养病。” 三人领命而去,陆大有面有喜色。 梁发知道华山峡谷里温度较高,水中有鱼。穿了一件厚布长袍,又在颈部扎了带子,腰中扎了要带子。拿出一个满是破洞的麻袋,长吹了一口气。就见破麻袋鼓了起来。梁发提在手中,用力的甩动了数十圈,依然胀得紧绷绷的。伸手一扔,麻袋瘪了落在地上。随即带了个蒙面巾,提了个袋子出了门。 到得峡谷边上,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双臂一展,已是闪入谷下树上,然后越出树外,下面已是只有稀疏的几棵小树从光秃秃的峭壁上伸展出来。梁发衣衫下摆伸展开来,犹如一个小型降落伞,梁发快速的向下落去,每过一段,梁发就向一棵小树轻轻一点,以降低速度,也是减少内力损耗。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梁发已是下到谷底。只见水汽蒸腾,在寒冷的天气中似云似雾,让整个峡谷平添几分神秘与景色。 梁发到下面的水塘边上,细细看了看,浅水处没有鱼虾。叹了口气,好在早有准备,脱光衣服,放在外套中包好,放置在一块大石上。然后带着长剑,游入水中。 水中此时温度很低,虽然梁发内功精湛,但也不知道自己能支持多久。游到中间,果然见得水深处有不少大鱼。此时天冷,鱼儿感觉迟钝,待得发现梁发时,梁发内力一震,已是震晕了三条。扣着鳃,回了岸。 想了想,向前行了数里,从树木多的一面攀了上去。虽然多走路,却也不得不防着风清扬或是其他什么人。 到了厨房,梁发道这:“王师傅,这三条鱼给岳师妹专门做汤做菜。” 王师傅笑着接过了鱼:“梁师兄,老王知道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先做个鱼头汤,再烧些鱼给岳小姐送去。” 梁发笑道:“那就麻烦王师傅了。” 王师傅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梁发一笑:“那我先过去,烧好告诉我一声。” 王师傅微弯着腰,点着头:“好嘞!梁师兄慢走。” 梁发轻点了点头,又转到岳灵珊住处,果见得有几个人在岳灵珊屋中说笑着,过了一会,几人告辞而去。 梁发回到屋中,拿起施戴子给的刀法秘笈看了起来。刀法还是有点水平,如果和正反两刀法、华山剑法、辟邪剑法整理一下,到也是能够整理出一路快刀出来。正看的有意思之时,厨子提着食盒过来了:“师兄,按你说的准备好了,这里还有一些木炭,无烟的。” 梁发点点头:“辛苦你了,天冷,这个给你买酒喝。”随手递过一块银子,约有二两。 王厨子笑眯眯的接了:“谢师兄!” 梁发提着食盒进了岳灵珊的房间,生了火炉,无烟木炭发出红色的光芒,屋中立时暖和起来。将鲜鱼汤又加热了下,稀饭也热了,咸菜稍温了一下,这是已炒熟的。放置在床边道:“小师妹,起来吃点吧!” 岳灵珊摇头道:“不想吃!” 梁发笑道:“大师兄还等着你身体好了去送饭呢!” 岳灵珊听了,挣扎着起来,尝了一口鱼,果然味道还行。也就勉强着吃了一碗。吃了东西之后,果然精神了许多。 梁发又端过漱口水给岳灵珊漱口,又拧了热毛巾给她擦了脸,摸了摸岳灵珊的手心,感觉还是很干,知道还没有完全退烧。又给她擦了手,一时不知如何办。 岳灵珊已昏昏睡去。 梁发轻轻摸了摸岳灵珊的额头,感觉温度似乎低了点,就轻轻退了出去。 叫过陈素琴道:“陈师妹,小师妹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你这几天多辛苦点,晚上就住在那里吧。” 陈素琴答道:“好的,师兄放心。” 如此照顾了十来天,梁发有点担心,对岳灵珊道:“小师妹,你这情况不行啊!要不,我用内功帮你驱除寒气可好?” 岳灵珊脸色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发热,还是什么?低声道:“等过两天在看吧!” 梁发心知,自己此时只要进一步,就可将关系拉近一步,一退,就是前功尽弃。轻笑首道:“总是拖着可不行,万一落下个大问题就麻烦了,就现在吧!小师妹你坐好。” 说着也不等岳灵珊再说什么,一掌贴在大椎穴,一掌贴在命门穴上。内力隔着一层衣服,冲入穴道,顺着经络运行,先是行了一个小周天。岳灵珊全身颤抖,梁发知道,其实是内力行过一些隐***道,岳灵珊害羞了。 心中暗叹:“小姑娘长大了!” 见得岳灵珊确实配合不了,而且也不是一次就能行的,梁发缓缓收功。对着岳灵珊道:“小师妹,今天先行功一次,你先休息,看下效果。实在不行,就行大周天,驱除寒气。” 岳灵珊脸红红的没说话,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去看了看,果然好多了。陪着说了几句话,也就出来了。到了练武场上,林平之正心不在焉的练着剑。梁发想了想,问道:“林师弟,有心事?” 林平之忙道:“三师哥,没有,没有心事。” 梁发笑道:“虽然你心切报仇,那就更要先放下心事,认真练武才是。否则,终究是一场空啊!” 林平之心头一跳,剑差点掉落在地。急忙道:“我现在每天一想到父母之仇,真是寝食难安,实在是无法安心练武。” 梁发大声道:“林师弟,你这样心切父母之仇,无法安心练武可不行啊!先得放下,才能有成长。你觉得怎样能够安心练武?” 林平之道:“三师哥,你让我先想想,静一静。我一定认真练武,早日为父母报仇。” 梁发叹息道:“好吧,林师弟,一张一弛谓之道。你先休息两天,去吧!如果想练武,随时回来。” 林平之张了张口,低头应道:“三师哥,那我先去想一想。” 梁发看了看陈素琴道:“最近照顾小师妹辛苦你了,刘丽师妹,今晚你来陪着小师妹吧,让陈师妹休息一下。” 刘丽喜兹兹的道:“好的,三师哥!” 到了傍晚,陈素琴对刘丽道:“等下我和你一起去下,顺便拿东西回去,也和小师妹打个招呼才行。然后你也顺便问” 二人就结伴向着岳灵珊住处行去。到得房前,就听得有个男子的声音在说话,二人相视一眼,加快了脚步,女人对这种事是最感兴趣的。刘丽叫着:“小师妹,”就推开了门,就见林平之正坐在床沿和岳灵珊说话。 陈素琴一愣:“三师哥每次来也不过是呆半个小时,从来也没有象林平之这样,这个林平之不专心练武,原来是为了骗小师妹。” 就听得刘丽说道:“哟,uu看书 ww..co林师弟,来看小师妹啊!难为你了,伤心父母之仇,无法专心练武,就这样还专门来看小妹,真是难为你了。林师弟,要不要我和陈师姐出去?” 林平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道,红着脸呐呐道:“不用出去了,我先走了,师姐,我先走了。”转身去了。 刘丽道:“小师妹,三师哥让我来陪你住两天,陈师姐刚好处理点小事情。嘻嘻!小师妹啊,这个林平之在三师哥面前说因为父母之仇,伤心得无心练武,要散散心,他呀就散心到这来了,他是看师妹年纪小,好欺骗吧!” 岳灵珊道:“林师弟是来问问剑法上的问题的。” 刘丽道:“原来是这样啊!小师妹,三师哥功夫和师娘差不多,三师哥问林师弟有什么问题,林师弟也没请教剑法上的问题,原来他只想向你请教呢!小师妹要当心呢,这样的人啊,都不是好东西。小师妹,我去拿点东西来。” 到得晚餐时间,梁发过来道:“小师妹,吃饭了吗?” 岳灵珊道:“气都气饱了,那个刘师姐,林师弟来看看我,他就说林师弟的坏话,说话阴阳怪气的,三师哥让她不要来了,我本来想直接赶她走的,只是怕人说三师哥说话不管用。” 梁发笑道:“刘丽师妹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人不坏的,你们不要闹出意见来,我让她不要来了,那让谁来?” 岳灵珊道:“今晚我就一个人住吧!” 梁发轻叹道:“你病了这么久,一个住,让人怎么放心呢?这样吧,还是让陈素琴来吧!” 第34章 人性 梁发找到刘丽道:“刘师妹,今天你规劝了林师弟?” 刘丽道:“是啊,林师弟太不象话了,父母大仇近在眼前,不思练好武艺报仇,居然去欺骗小师妹,真不是个东西,枉费三师哥的一片苦心。” 梁发叹道:“小师妹年纪小,懂得什么?你就不要去陪小师妹了,还是让陈师妹去吧!林师弟是新来的,刘师妹要多多担待一二吧!” 刘丽听得不让她去了,眉毛一耷:“三师哥,我听你的,我就不去了。” 梁发道:“明天你找戴子师哥多学学,我会和他打招呼的” 刘丽眼睛一亮:“谢谢三师哥” 第二天,刘丽对施戴子道:“四师哥,我突然有点肚痛,要过去一下。”, 过了不久,刘丽气哼哼的回来了,孙娟问道:“刘师姐,怎么啦?” 刘丽冷笑着大声道:“你知道我去拿东西,看到了什么?林师弟伤心父母大仇,无心练武,专门找生病的小师妹去散心了,真是一只赖蛤蟆。” 众弟子不少人都听到了,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相视一眼,都是面有怒色。 梁发听到高根明转述此言后,笑了笑:“小师妹从小娇生惯养的,这些人情事务她那里懂呢!林师弟也是烦了,二人说说话罢了,以后不得乱说。” 高根明走后,梁发轻轻摇了摇头。 第三天,林平之来到了练武场上,原来对他很好的几个师姐个个目不斜视,师哥们都是很忙,也没空和他说话。这一上午真是如坐针毡。 梁发见到岳灵珊后,见她面色潮红,伸手一摸,温度颇高。叹道:“小师妹,你的病又重了,这样吧,不能再拖了,上次只是做了个小周天,今天行两个大周天,一次将寒气驱出来。” 岳灵珊脸一红,没有言语。梁发道,你趴在床上吧,这样也可以行功的。说着轻轻一扳,岳灵珊半推半就的趴在了床上。 梁发道:“意守丹田,”双掌贴肉置于命门穴、大椎穴上;岳灵珊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穴道直冲进体内,似一个温热的大手,抚遍了全身。全身似乎置于暖炉之中。耳中又听得梁发的声音:“引动内息”。 岳灵珊不由自主的引导着这股气流周行全身,行过会阴、长强,又返命门。再一循环,已是行了一个大周天。两遍之后,梁发收功而起。 岳灵珊脸红红的坐了起来。梁发笑了笑:“穿好衣服,就再在屋中练武出汗。然后吃点东西。” 又安排东西送来,果然胃口大开,连吃了三碗。 过了两天,已是痊愈,又去思过崖送了一次饭,然后每日教林平之剑法。梁发暗暗摇头。 岳不群夫妇也是回了山。倒也不知道女儿生病之事。 这日,梁发隐隐听得岳灵珊哭着从后山跑了下来。心中一动:“记得二人情变似乎就是这次,不管了,不能再让林平之进行下去了,否则就坏事了。” 梁发迎了上去道:“师妹,你怎么了?” 岳灵珊捂着嘴叫了声:“三师哥,大师哥将我的剑打下山谷了。” 梁发思索着缓声道:“师妹,大师哥一定是不小心失手了” 岳灵珊摇着头、红着眼哽咽道:“他、他、他是故意的,” 梁发双手一分,疑惑的轻声说道:“师妹,大师哥是因为什么事为样做?” 岳灵珊愣了愣,梁发见此心中一叹,沉声缓缓道:“以我俩的关系,师妹不能告诉我吗?” 岳灵珊咬咬嘴唇,抬头看了看梁发,脸上微微一红,又微低了头,伸手轻拢了一下垂在脸旁的发梢,轻轻的道:“大师哥不喜欢我教林师弟练剑,就、就发脾气了!” 梁发轻轻一碰岳灵珊的胳膊肘,岳灵珊一抬头,梁发盯视着岳灵珊道:“小师妹当大师兄和亲哥哥一样,这一次就原谅他了吧!” 岳灵珊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梁发又道:“大师哥是好意,师妹你知道吗?” 岳灵珊疑惑道:“什么好意?” 梁发缓缓道:“师妹细细想一想以下几件事,就知道了。”停顿了一下,看着岳灵珊双眼沉声道:“第一,林平之父母双亡于青城余沧海之手,林师弟想要苦练剑法报仇,是这样吧?” 岳灵珊点了点头。 梁发又接着缓缓道:“第二,我让林平之想学剑法找我,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岳灵珊又点了点头。 梁发着又笑道:“第三,我的剑法至少目前是除师傅师娘外最有资格教林平之师弟的,对吧?” 岳灵珊大幅度点了点头。 梁发又道:“第四,刘丽曾说:‘林平之师弟说伤心父母之仇,无法静心练剑,我就让他休息两天散散心,他就去找你了。’这事是真实的,你也是知道的对吧?” 岳灵珊慢慢的点了点头。 梁发脸色一正,当然道:“我问师妹一件事,师妹能否如实回答我吧?” 岳灵珊点点头道:“嗯”。 梁发看着岳灵珊道:“我猜林平之师弟表现出来的样子,一定是:”停顿一下,岳灵珊微一抬头,梁发一字一字的说道:“一边找师妹,又说没时间陪师妹玩,只想着练剑,对吧?” 岳灵珊睁大了眼睛:“三师哥你怎么知道的?” 梁发苦笑道:“师妹,你将这几件事连在一起考虑一下,自然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岳灵珊稍思索,双手握成了拳头,牙齿一咬,嘴唇紧抿,脸色沉了下来。 梁发叹了声道:“林平之师弟父母因为家传剑谱被余沧海杀了,uu看书 wwuukanshu.co 镖局毁了。这仇搁谁身上都得去报的,对吧?” 岳灵珊点了点,脸色稍缓,双拳不再紧握,松了劲力。 梁发叹了声道:“林平之师弟心中充满仇恨,更得专心习武,而不能说得多专心、做得却不专心,对吧?” 岳灵珊又点了点头。 梁发又笑道:“师妹,现在华山有师傅师娘、有我有你、有我父亲,再加上大师哥,现在论实力,华山也是仅次于嵩山了。下次五岳会盟,华山未尝不能再得盟主之位。” 岳灵珊笑道:‘师哥拿我开心了,主要是师哥你和师叔、大师兄,我就摇旗给大家呐喊了。’ 梁发哈哈一笑:“师妹再过几年就一定更强了,华山也更强了。可现在师傅师娘的压力很大啊,我们可不能添乱才是。” 岳灵珊小手一握拳,小脸面色一正:“师哥放心,我肯定会努力变得更强,给爹和娘帮忙。” 梁发连连点头道:“师妹剑丢了,不如这样,我现在陪师妹下山到华州去一趟,也就两三天,刚好再去打造一把好剑,到了山下,让前面观里的人和师傅师娘说一声就好。” 岳灵珊此时心情正不太好,听得可以离开山上,也未多想,就点头道:“好吧!” 二人当即展开身法向山下而去。到了纯阳观,牵了两匹马,梁发吩咐道:‘道兄派个人,告诉师傅师娘一声,我和师妹到山下去办点事,二三天必回。’ 观主笑道:“道兄放心,我这就派人去。” 梁发施了一礼,和岳灵珊打马而去。 第35章 剑法 到得华阴县家中,梁母见了岳灵珊,拉着岳灵珊的手,端详着赞道:‘好标致的姑娘,不话道将来谁有福气能娶到你。’ 岳灵珊红着脸,羞涩一笑,一反平时的顽皮的常态。梁母又拉着岳灵珊到了里屋,从箱中取出一副翠绿的上等玉镯,让人打了水,又涂抹了皂角,将玉镯戴了。又取出一个羊脂白玉做的项链,用金链串成,也是吊着一块鸡心形的翠绿的玉坠,又有一副耳坠,却是蜜腊。 雪白的肌肤,衬托着翠绿的玉镯,白色的项链、翠绿的玉坠,青玉色的耳坠,霎时让梁发眼前一亮。真是人比花娇,梁发心中暗叹一声。 梁母眼前一亮,口中道:“灵珊初次来见我这师婶,我将这几件首饰做见面礼了,这些首饰真是仿佛给珊儿订做的一般。不许推辞,否则我不高兴了。” 岳灵珊虽年十八,却是娇生惯养,人情却是不通。又是爱美的年纪,见得此物确实喜欢,加之梁母态度亲切,也就福了一福:‘谢师婶!’ 梁母又是找出江南时兴款式的衣服出来,给岳灵珊妆扮了。然后二人亲热的交谈着,梁发却是被冷落到了一边。 华山之上,“有所不为轩”,宁中则对岳不群道:“‘平之心中充满仇恨’,发儿这见地十分明白,倒是不能让平之影响灵珊。” 岳不群点了点头,宁中则又道:“师哥,发儿从小就是神童,中过秀才,就是院试也是上等,多读几年书,见事自然比冲儿明白。就连练武也是比别人快上一大截。可冲儿由我抚养长大,就如亲儿子一般。而且也是聪慧过人。” 宁中则顿了顿又道:“冲儿将来如得到发儿的辅助,华山必能发扬光大。” 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伸手轻抚宁中则的秀发,看着宁中则如花容颜,轻笑一笑道:“当年我为大师兄时,同门之中内功武艺一直是第一的。” 宁中则玉面上浮面出追忆的神情,崇敬的看着岳不群:“自我认识师兄以来,虽然那时同门师兄弟妹们都很优秀,可和同门比试师兄却从没输过,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兄。” 岳不群摇头笑道:‘师妹夸奖了!’脸上却摆出一副很是受用的神情。宁中则伸手轻拍了拍岳不群的腰部。岳不群又说道:‘师妹,武艺不如人,见识不如人,这才德可不能服人啊?左师兄可是雄心勃勃呢!’ 宁中则笑道:“冲儿若学了‘紫霞功’,这内功一上去,武艺自然就不用担心了。这见识嘛,多练练自然也就强了。” 岳不群道:“等冲儿将夫人的宁氏一剑练好,我再传他‘紫霞功’便是。” 宁中则又道:“左师兄自然是厉害的,师兄现在紫霞功练成,我想左师兄也不敢轻侮我华山了。” 岳不群道:“虽然我‘紫霞功’练成,然而左师兄可也没停下来啊!” 正在商量,二人接到山下传信,听得岳灵珊随梁发去了华州,相视一眼,到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三天,岳灵珊冲进宁中则的房中,叫了声:“娘”,扑进宁中则的怀中,娘俩厮磨片刻,宁中则扶起岳灵珊,见着女儿容光焕发,衣着时尚,配着几样饰品,益发娇美。岳灵珊拿出宝剑递给宁中则道:‘娘,我不小心将爹爹给我的剑掉落到了思过崖后的山谷里。梁师兄和我去买了一把,可不比爹爹的宝剑差,花了三百八十两,娘你看看。’ 宁中则接过剑试了试,知道确实不比上次的宝剑差,这样的利器可是有钱难买。三百八十两那里能够买到。看了看女儿戴的首饰,宁中则笑道:“这也是梁发送的?” 岳灵珊脸一红道:“唉呀!是梁师婶送的见面礼,梁师婶很好的,女儿也喜欢,就收了!娘觉得好不好看?” 宁中则揉搓着女儿道:“好看,好看!我家灵珊戴什么都好看。” 现灵珊又看着宁中则道:“娘,我去看看爹爹!” 宁中则笑道:“看你乱跑,待会你爹爹不骂你!” 岳灵珊两只粉拳一碰,转身去了。 宁中则过了不久,也到了岳不群平时练功所在,岳灵珊已是离去。宁中则道:“师兄,咱们的女儿可真敢收呀!你看这……?” 岳不群笑道:“这事看灵珊的心意就好,暂时不用管。到是有件事,需要我俩下山一趟。” 宁中则道:“我去取过行李。”因着经常远行,这是常备好的,取了就走。 林平之面带淡淡笑容,叫了声:‘师姐,我有几招剑法总是练不好,想请师姐指点。’ 岳灵珊道:“小林子,师姐且和你过两招,看问题在那里?” 陆大有怒视着林平之和岳灵珊说笑着向着山路行去,恨恨的将剑狂舞起来……;到得晚间,见岳灵珊没有如往常一样要去给令狐冲送饭,叹息一声,提着饭走了。 一早,梁发来到了思过崖,就见得令狐冲呆呆坐在洞外发呆。 梁发心中一动,提剑刺去,令狐冲一愣之后,才挺剑相迎。二人斗得数招,令狐冲长剑一扔道:“三师弟,我今天不想比剑,也不想说话。你随意。” 梁发一愣道:“师兄,那你先息着吧!” 转入洞中,先是打量了一下石洞壁,已是发现了一石壁堵着的痕迹。心中一喜。然后绕着洞中的大石转了一圈,发现了‘风清扬’三个字。 整个环境看过之后,微一思索,伸手一拉,已是将石壁上堵塞的洞口打开。梁发叫道:“大师兄,快过来。” 令狐冲进来一看,见梁发正背对着自己,已是点着一个火把探进洞中,回头看了眼令狐冲又看着洞里道:“大师兄,这里有个石洞,咱们进去看一看。” 令狐冲无精打采的站在洞外,uu看书 .uukansh 想了想又跟着进去,一语不发的站在石壁图刻前。梁发也就不说话,一一细看起来。 每派精华招数一二十招到三五十招不等,石壁上华山派的也不过是三百来招。梁发先是将华山剑法近三百来招一一看过。有着华山剑法功底,不过一个小时,已是尽数看完。梁发心中长叹:“华山现在所教授的剑法确实和石壁上所载相差甚远;确实担不起这剑派的声名。” 不再多想,练起了其中一百余招没见过的,果然是大受启发。到得下午,这些剑招已是全部练过一遍。 转身出来。见得令狐冲已是出去了,坐在了崖上发呆。梁发问道:“师兄莫非早已知道了这些剑招不成?否则怎么会一点也不惊讶?” 令狐冲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梁发见此,知道令狐冲钻了牛角尖,可此刻见此机会,那里会去浪费时间;也不多言。坐在大石上,运功三个周天,然后又是进洞看了起来。隐约之间,听得外面人向山崖走来,当即吹熄火把,就见得令狐冲过来低声道:“我先堵上,免得师弟心惊。” 二人动作快捷,很快又是堵好,出得洞外,见得陆大有,梁发笑道:“六师弟送饭来啦,你先劝劝大师兄,我下去吃饭去了。” 此后每天晚上,梁发就来到后山洞中与令狐冲一直习剑。好在每日上午指导师弟妹练剑已经进入正常轨道,倒出没有出什么意外。前后不过数天,洞中千余多招剑法已是全部基本练习了两遍。然后先开始专攻华山剑法及其破解招式。 第36章 压住 梁发沉浸在练剑之中,对其他事情也就不太关注,如此过了十多天。 这日到得山上,见得令狐冲躺在洞外石上,梁发心中惊疑不定:“恍忽记得原著中是令狐冲和岳灵珊之间发生了什么。可自己经和岳灵珊建立了很亲密的私密关系,并且在岳灵珊和林平之之间打下了楔子,难道岳灵珊还是和林平之走到了一起?” 梁发思索到此,只觉得一阵怒气直冲头顶,转身向山下行去,想要立刻下山杀了林平之。 向着山下行得数步,冷风一吹,猛然惊醒:“自己想以情而得岳灵珊,欲取华山掌门之位。以得每年数万银子的财力及华山人力;可面对岳灵珊这样一个美丽的纯情少女,不知不觉中自己已是主动陷了进去。” 心中一声长叹:“情剑双刃,伤人伤己。” 细细思量:“令狐冲会输,一是未及时突破到关键点;二是被困思过崖,让他无能为力。可自己已经提前布局,应该是产生了相当的影响才对,还有很大的机会赢。” 又是想到:“令狐冲、岳灵珊、华山势力,这岳灵珊是和华山势力一体的,令狐冲和岳灵珊自己只能得一。无岳灵珊,令狐冲必出走。”思量良久,拿起长剑,练起剑法来。 早晨,练武场,梁发道:“林师弟,你最近自行和小师妹练武,今天你和施师弟、高师弟比试一下,看看练得成果如何?” 三人拱手应是,施戴子、高根明先后和林平之比武,都是十来招一过,林平之就已中剑。众人都是面带笑容,刘丽等几个女弟子更是笑出声来。 见得林平之脸色黯然,梁发安慰道:“林师弟无须难过,现在输不表示将来输,再练就是了。” 看着岳灵珊,梁发双眉一挑笑道:“小师妹,既然你想帮施师弟、高师弟教林师弟练剑,今天也和施师弟、高师弟比试一下?”说到这里,语声一顿,看着岳灵珊。 岳灵珊双眉一挑,抽出长剑道:“施师兄,来!” 施戴子抽剑上前,二人比试起来。可岳灵珊练武本身就不刻苦,功力也弱于众师兄。以前大家总是相让,今天梁发既然专门安排这场比试,施戴子为了不得罪大师兄、三师兄及一众师弟师妹,只能公正的与小师妹比试一下了。二人交手不过三十来招,施戴子已然赢了一招。 岳灵珊又与高根明比试,也是不过四十来招就输了。 梁发笑道:“师妹还要多下功夫才行。” 岳灵珊哼了一声,跺了跺脚走了。岳氏夫妇不在,自然是前去设法学习新的大威力剑招。 梁发笑道:“林师弟,今后你下午也跟着大家练剑吧!四师弟、五师弟记得要多多帮助才是。” 几人拱手应道:‘是,师兄!’ 等到岳不群夫妇回到华山,梁发为了不被岳氏夫妇发现,就很少再去思过崖了。 这日,岳不群夫妇叫来梁发吩咐到:‘发儿,我们要去关外,此去可能要两三个月,你要督促师弟妹们好生练武。’ 梁发应了,岳氏夫妇下山而去。梁发大喜,每晚放心前来练剑。如此一个多月,岳不群夫妇还是未曾回来。梁发已将洞中剑法基本练熟。 这晚一过来,梁发发现令狐冲病倒在思过崖上。梁发心中有数,也是尽量带些汤药,又每晚休息时都会陪着说说话,如此前后近二十天的时间,令狐冲方渐渐好了起来。 这日晚间,梁发与令狐冲二人坐在山洞石上。梁发笑道:“大师兄,以后我晚上来的就少了,你也要好好保重,振作起来,如此颓废,不是男子汉所为啊!” 梁发这十日,每天严厉督促华山众弟子练武,和岳灵珊喂招的情况也是多了起来。梁发陪岳灵珊练完剑后回来,就见得陆大有将提着的东西放入屋角说道:“三师哥,这是我让山下买来好酒,以及一些好吃的东西,你和大师哥都有。” 梁发笑道:“陆师弟既然送我,我也就不客气了!对了,今天练剑中有什么问题?” 陆大有笑嘻嘻的说道:“最近和林平之每一两天就比一场,我已是连赢了几十场了。舒服啊!暂时没有什么问题?”原来陆大有现在是经常与林平之比剑。终究是早入门了数年,又经常向令狐冲、梁发请教,每次比剑,都能得胜而回。 林平之在陆大有这个眼前压力之下,每日疯狂练剑,武艺提高很快。可毕竟二人差距较大,想要迅速追上,还是需要时间积累。 林平之认真的想了想今日和陆大有比剑的过程:“今天近五十招方才输了,看来再过些天就可以追平了。”林平之现在甚至有些喜欢这种感觉,uu看书ww.uukans 这种时刻在眼前的压力逼迫自己奋力前行。 看到施戴子停在了场中,林平之立刻走上前去拱手一礼:“四师兄,还有一个问题请教……” 施戴子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曾经的稚气已经完全的不见了,只留下了淡淡的忧伤。心中不由得思绪翻滚:“这是个和三师兄一样勤奋的人,虽然年纪轻轻,可非常自律。虽然资质只是中等,依然进步神速。陆大有对林平之的欺压自己甚至有些不忍。”然而一想到小师妹如花娇颜,林平之以前整天陪着小师妹练剑,心中怒火中烧:“这小子做人太不厚道,居然敢撬大师哥的墙角,哪怕小师妹移情,也应该是移情三师哥,怎么的也轮不到你这种小白脸。” 林平之看着施戴子,经过几次的事情,心中早已明白:“自己想通过小师妹学得上乘武学,借势复仇,已经招致了全体师哥师姐们的反对,这些人中其他人都没用,令狐冲又被困思过崖,无能为力。可还有一个梁发,梁发本人是华山第三高手,梁发的父亲还是华山唯一的长老。加之一些痴心妄想的师姐们的推波助澜,自己已被孤立。若是还不改变,只怕那天失足掉落山崖都有可能。” 岳灵珊想叫林平之去游玩,林平之都是拒绝,只是玩命练剑。如此多次之后,岳灵珊却是甚少在林平之练武时找他了。 这日近得晌午时分,岳不群夫妇已是回到了华山。岳灵珊大叫一声:“爹爹,娘,扑到了宁中则怀中。” 第37章 考较 一家人叙谈一会儿,岳不群又叫过众弟子一一问话;又去处理了其他事务。宁中则亲自到得厨房,用带回来的关外野山参,煲了汤,又做了一些令狐冲喜欢吃的菜式,到得快傍晚时分,岳不群夫妇提着饭蓝,向着思过崖而而去。 一番考较之后,岳不群勃然变色:“令狐冲内功不进反退,整个人满是颓废的气息。” 回来之时,岳不群面色如恒,宁中则面露思索。第二日,宁中则首先叫来陆大有问话。然后又叫了梁发道:“发儿,你大师哥在山上出了何事,半年来功夫不进反退。又是一病近月,你可知是何缘故?” 梁发笑道:“师娘,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宁中则笑骂道:“发儿,你不要和师娘打马虎眼,可是因为你的缘故?” 梁发抬头看着宁中则笑道:“大师兄的这半年或许是一个人在后后山,太过孤独了吧?肯定和弟子无关。” 宁中则看着梁发有倾,叹道:“发儿,我知道你和灵珊关系亲厚,你实话对师娘讲,我们外出,你负责华山之事,这事你必须让师娘明白。” 梁发想了想,说道:“师娘,这几个月来,灵珊师妹最多的时间是花在教林师弟练剑上,和我也只是最近七八天练剑稍微增多了。” 宁中则一愣,挥了挥手:“你先去吧!”随后宁中则又是一一询问了其他弟子。 过了半月,宁中则上午亲自到得厨房,做了饭菜,随同岳灵珊、岳不群及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几个大弟子,向着思过崖而去。 岳不群的目光在令狐冲脸上转来转去,过了好一刻才道:“有人昨天从长安来,说道田伯光在长安做了好几件大案。”令狐冲一怔,道:“田伯光到了长安?干的多半不是好事了。”岳不群道:“那还用说?他在长安城一夜之间连盗七家大户,这也罢了,却在每家墙上写上九个人字:‘万里独行田伯光借用’。” 令狐冲“啊”的一声,怒道:“长安城便在华山近旁,他留下这九个大字,明明是要咱们华山派的好看。师父,咱们……”岳不群道:“怎么?” 令狐冲道:“只是师父、师娘身分尊贵,不值得叫这恶贼来污了宝剑。弟子功夫却还不够,不是这恶贼的对手,何况弟子是有罪之身,不能下崖去找这恶贼,却让他在华山脚下如此横行,当真可恼可恨。要不让梁师弟下山?”又摇头道:“田伯光刀法我试过,感觉比梁师弟要老辣得多。” 岳不群点点头道:“倘若你真有把握诛了这恶贼,我自可准你下崖,将功赎罪。 你将师娘所授那一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演来瞧瞧。这半年之中,想来也已领略到了七八成,请师娘再加指点,未始便真的斗不过那姓田的恶贼。” 二人比斗,在宁中则无双无对一剑下,令狐冲果然用上石壁中的破解招式。此招一出,臂上内劲自然形成,却听得嚓的一声响,岳夫人的长剑直插入剑鞘之中。原来令狐冲惊慌之际,来不及倒转剑鞘,一握住剑鞘,便和来剑相对,不料对准来剑的乃是剑鞘之口,没能震断岳夫人的长剑,那剑却插入了鞘中。 岳夫人大吃一惊,虎口剧痛,长剑脱手,竟被令狐冲用剑鞘夺去。令狐冲这一招中含了好几个后着,其时已然管不住自己,自然而然的剑鞘挺出,点向岳夫人咽喉,而指向她喉头要害的,正是岳夫人所使长剑的剑柄。 岳不群长剑挥出,击在令狐冲的剑鞘之上。这一下他使上了“紫霞功”,令狐冲只觉全身一热,腾腾腾连退三步,一交坐倒。那剑鞘连着鞘中长剑,都断成了三四截,掉在地下,便在此时,白光一闪,空中那柄长剑落将下来,插在土中,直没至柄。 岳不群在救了宁中则之后,无奈之下,向着众人道出华山剑气之争的秘事…… 宁中则也是对着令狐冲教导道:气宗与剑宗的高下,此刻你已必然明白。你这一招固然巧妙,但一碰到你师父的上乘气功,再巧的招数也是无能为力。当年玉女峰上大比剑,剑宗的高手剑气千幻,剑招万变,但你师祖凭着练得了紫霞功,以拙胜巧,以静制动,尽败剑宗的十余位高手,奠定本门正宗武学千载不拔的根基。今日师父的教诲,大家须得深思体会。本门功夫以气为体,以剑为用;气是主,剑为从;气是纲,剑是目。练气倘若不成,剑术再强,总归无用。” 又见得岳不群站起身来,说道:“本门功夫练到深处,飞花摘叶,俱能伤人。 旁人只道华山派以剑术见长,那未免小觑咱们了。”说着左手衣袖一卷,劲力到处,陆大有腰间的长剑从鞘中跃出。岳不群右手袖子跟着拂出,掠上剑身,喀喇一声响,长剑断为两截。令狐冲等无不骇然。岳夫人瞧着丈夫的眼光之中,尽是倾慕敬佩之意。 岳不群道:“走罢!”与夫人首先下崖,岳灵珊、施戴子跟随其后。 梁发路中心中暗自思索:“岳不群以内功而论,还是要胜自己一两筹。可自己现在日有所进,再有一两年,便可能够赶上了。嗯,如果岳不群学会洞中剑法,即使稍弱了点,应该也能和左冷禅一战才是。要不要告诉师傅洞中剑招的事?对了,还要等见过风清扬之后再定才是。” 盘算再三,心中一时犹疑难决。 到得山下,岳不群叫梁发、林平之、岳灵珊到了“剑气冲宵”堂,岳不群看了看岳灵珊厉声道:“灵珊,以后不许你再擅自教导平之剑法,你自己尚未学好功夫,那有资格教导他人?” 又和声对林平之说道:“平之,你以后学剑,自有你三师哥安排教导事宜。你心切父母之仇,可余沧海一代宗师,你更要打好基础,循正道而行,自可习得是上乘功夫,以报父母之仇。” 三人都是恭声受教。uu看书 ww.uuanh.om 岳不群道:“梁发留下,你等去吧!” 稍等片刻,听得二人远去,岳不群道:“梁发,我与你师娘明天就去陕北,前去找那田伯光。” 岳不群又看了看梁发道:“发儿,你可知因何不让你前去诛杀田伯光?” 梁发道:‘师傅决定,自然有理由,弟子听着就是。’ 岳不群笑了笑:“这一是因为你在年轻一辈中内力可称强矣!然和田伯光相比却是弱了一筹。你的剑法以快取胜,但和田伯光正是相克。你最强的两项弱于田伯光,反而是被人克。你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再过数年,自然就可以更上层楼。目前不可冒险。二是我与你师娘有事要办,顺便就去会会那田伯光,即使你大师兄去,自然我俩也是要跟去的。” 梁发施礼道:“那弟子该如何做?” 岳不群道:“当世以轻功名世的顶尖高手,有余沧海、田伯光等三五人,遇到这些人,你要十分当心。现在你一是强化内力,二是积累剑法,争取再上一层。” 梁发心内一惊,脸上惊色稍有显现,一闪即没,已是被岳不群发觉,又见得梁发稳稳行礼,恭声应是。心中大为满意。和颜道:“你且去吧!” 梁发应声退去。到得屋中,想了片刻,又想起洞中剑招,恍然而悟:“让令狐冲去杀田伯光,一是为了让令狐冲正名誉;二来则是剑法,还有部分自己还未学到呢。三来则是目前令狐冲的份量还是重过自己。” 第38章 有缘 出得屋来,见得林平之正在练武场上练剑。上前道:“林师弟,你剑招学得快了些,很多地方有不少不到位的地方,现在给你讲第一招,‘拨云见日’,有十二个破绽,首先出剑的位有点低了,这样一旦硬碰硬时,你下面的应变招式就无法准确威胁丹田所在;威力自然大打折扣;其次,是……。”一一讲解了一番,让他练习。又让施、高、赵晨、赵平、蒋兵、陶均、英白罗七人每人每隔七天给林平之喂招半个小时。 晚上,梁发到了思过涯,就见得令狐冲在洞中看剑法。梁发就感觉似乎人影一闪,心中一动,对令狐冲道:“大师哥,我总觉得师傅昨天说以气为主,以气御剑不是十分合适,这没必要这样分呀?小弟一时思之不明。” 令狐冲道:“梁师弟,我心中一时也是想不明白,可既然师傅这样说,自然有道理,可能是我们修为不到吧!” 梁发沉声道:“以大师哥昨天的剑术,就赢了师娘;如果以师傅的思路,则大师哥必败,我想这已经说明问题了。将这两者对立起来,我怎么想也是想不明白,唉!” 随后梁发连着三天一边抽空检查林平之练剑,一边每日又单独和岳灵珊喂招,二人相处数日,每天有空时就在山中游玩。关系又厚了一层。 又过了数日,这日黄昏,梁发心中忽然一动,提剑向着思过崖而去。思过崖观之约距七八里远近,行走之时却有十二三里。快到近前时,忽听得前面传来金铁交击之声,梁发面色一惊,急忙叫到:“大师哥,你在吗?”几个起落,已是窜上崖顶。 忽见刀光闪烁,瞬间举剑急封,当的一声封了出去。梁发心知是田伯光到了。 随后就见得刀如暴雨,向着周身而来。梁发提起内力,极力施展华山剑法,以快打快。二人连斗四十来招。梁发果然发现对方的刀势极重,知道自己目前展现的内力不如对方,而速度则受制于对方。立刻就觉得压力剧增。 梁发心中对岳不群不由佩服不已,果然眼光老辣:“以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功力,对上田伯光结果确实不妙。” 就在这时,令狐冲抢了出来,挥剑夹攻。田伯光刀势又快上了一筹,二人十来招一过,已是步步后退。又是数招,二人已是退入洞中。梁发一抬头,已看见一个面如金纸的长须青袍老者,梁发一愣,目光转向了令狐冲。 这是就听得外面田伯光笑道:“想不到华山年轻一辈中还有如此好手,五岳剑派很多二代弟子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惜啊,遇到我田伯光;注定你倒霉。令狐兄,想来下面没有这样的高手了吧,你不介意我下去逛上一逛吧?” 令狐冲冷笑道:“我们要设法学习刀法,你不敢了吗?放心,华山名门正派,我们肯定是一个一个上。” 田伯光应道:‘好,我等着你们。’ 令狐冲看着青袍老人,老者稍顿道:‘田伯光已下到半山腰树丛后了。可以说话了’ 梁发一愣,令狐冲对着梁发道:“外面的就是万里独行田伯光,调虎离山骗师傅师娘去了侠北。” 令狐冲看了看老者,老者微一点头,令狐冲道:“三师弟,这是本门风太师叔祖。” 梁发急忙上前跪倒:“拜见风太师叔祖,未料到今日有缘见到您老。” 风清扬一挥手,梁发就觉对方内力极强,不敢强拜,只得顺势而起。风清扬双目微睁,轻轻点了点头。又叹道:‘你和田伯光都是走得快速的路子,你受田伯光克制。不过基础极好,嗯,既然来了,就是有缘,我道家就讲一个缘字!’ “今晚你们不要睡,咱们穷一晚之力,我教你们三招剑法。”令狐冲道:“三招?”梁发看着风清扬,不语。 风清扬和令狐冲交流之后,风清抬起了头,沉思半晌,道:“一晚之间学会三招,未免强人所难,这第二招暂且用不着,咱们只学第一招和第三招。不过……不过……第三招中的许多变化,是从第二招而来,好,咱们把有关的变化都略去,且看是否管用。”自言自语,沉吟一会,却又摇头。令狐冲见他如此顾虑多端,不由得心痒难搔,一门武功越是难学,自然威力越强,只听风清扬又喃喃的道:“第一招中的三百六十种变化如果忘记了一变,第三招便会使得不对,这倒有些为难了。”令狐冲听得单是第一招便有三百六十种变化,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风清扬屈起手指,数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越数越是忧色重重,叹道:“冲儿,当年我学这一招,花了三个月时光,要你在一晚之间学会两招,那是开玩笑了,你想:‘归妹趋无妄……’”说到这里,便住了口,显是神思不属,过了一会,问道:“刚才我说甚么来着?”令狐冲道:“太师叔刚才说的是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风清扬双眉一轩,道:“你记性倒不错,后来怎样?”令狐冲道:“太师叔说道:‘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一路背诵下去,竟然背了一小半,后面的便记不得了。梁发接着背道:“后面的是九宫是正,八卦为奇,七星柄转……又接着背了和前面相当的内容,剩下就有错漏了。”风清扬大奇,问道:“这独孤九剑的总诀,你们曾学过的?”令狐冲梁发皆道:“徒孙没学过,不知这叫做‘独孤九剑’。”风清扬问道:“你们没学过,怎么会背?”令狐冲道:“我刚才听得太师叔这么念过。”梁发跟着点了点头。令狐冲笑道:“梁师弟可是神童,10岁中得秀才。” 风清扬满脸喜色,一拍大腿,道:“你二人果然是有缘之人,这就有法子了。一晚之间虽然学不全,然而可以硬记,第一招不用学,第三招只学小半招好了。你记着。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 三人正教学兴浓之时,忽然听得田伯光在外叫嚷:“令狐冲,时间到了,还不出来?” 令狐冲道:“哎哟,天亮了啊!梁师弟,今天你觉得如何?”梁发笑道:“今天败他要耍点手段,明天足可擒他矣!” 令狐冲点点头:“梁师弟内力强于我,速度快于我,现在反而是田伯光受克于你呀!” 风清扬点点:“孺子可教!” fc令狐冲梁发二人出得山洞,令狐冲笑道:“我华山名门正派,既然受了教诲,就不能二人一起上赢你!我先单独和你比试。” 田伯光大喜:“那就开始。” 梁发见得二人斗得数十回合,心中暗自比较,知道明天令狐冲一定能胜田伯光,心中一叹,这才是真正的上乘剑法,比自己所想的相差千里。fc在一旁早看得清楚,抖手上去就是十几剑,瞬间已是点中田伯光软麻穴。梁发笑道:“今天不算你输,明天再比过。” 二人入得洞中,风清扬面色缓和,笑道:“今天先传完总则,再将三招学完全。”fc继续传授剑招。一日夜时间过去,二人相视一笑。梁发笑道:“师兄,本为你而来,请吧!” 令狐冲一笑,uu看书.uuknshu 和田伯光交手,不数招,已是逼得他无法出招,不过十余招,已是被一剑拍中穴道。 令狐冲挥剑解开穴道,笑道:“田兄可要再比?” 梁发上前一步,站在了田伯光的面前,田伯光略一筹箸,挥刀而进,第七招长剑已是指在咽喉之前,无论田伯光前后纵跃,左躲右闪,身形如电疾闪,长剑依然指在咽喉之前。 梁发收剑后退,田伯光大叫一声,奔下山去。 梁发一笑,一退数丈。想了想,对风清扬道:“我给师叔祖做点新鲜的饮食拿来,顺便看看下面的情况。” 风清扬微微点头,梁发身形一动,已是如风远去。 到了山下,略问了问众人情况,到得饭堂,让王厨子迅速做得几样小菜,提了食盒,又回到思过崖。风清扬道:“梁小子,教你总纲和几招,吃得几样饭茶,倒也划得来。这次你来得有点晚,可是错过了缘分。以后就不能传你剑法了。” 梁发一听,即是明白风清扬已是选定令狐冲做了传人,应该是每代只有一个传人。又一想:“风清扬性格和令狐冲很有相似之处,如自己是风清扬,早就杀了岳不群,招回几个剑宗弟子了。” 在风清扬面前,梁发只能听从。一愣之后,拜到于地,认真的磕了头:“谢师叔祖传艺。” 风清扬又道:“你从我学艺之事,决不可外传,唉!你也只是学了两天两夜而已,也不算学艺。” 梁发郑重道:“我绝不会泄露学剑于师叔祖之事。” 风轻扬点了点头。 梁发心中一叹,退了下去。 第39章 1杀 过得十来天,岳不群夫妇已是回山,招集众弟子道:“田伯光不知逃遁何处去了。”检查众人课业之后;夫妻二人在正气堂中坐定,喝了口茶。就见得舒奇急急的跑了过来:“师傅师娘,嵩山、泰山、衡山前来拜山。” 岳不群面上紫气一闪,沉声道:“快请!” 岳不群端起茶杯轻啜数口,与宁中则相视一眼。起身向厅门阶下行得数步,梁发就见得六人行来。当先一个身材高大的瘦削老者,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正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他两边站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服色瞧来,分别属于泰山、衡山两派, 后面又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兵刃,第一人满脸戾气,一张黄焦焦的面皮。 只听得岳不群沉声说道:“陆师弟、鲁师弟、天柏师弟,成师傅、封师傅、丛师傅,大驾光临,请厅内看茶。” 陆柏、鲁师弟、中年道人等六人都是一拱手,陆柏笑道:“岳师兄,自衡山与贵夫妇一别,岳师兄又是年轻了一些,显然功力大涨,真是可喜可贺!” 领着众人入厅中坐下,华山众弟子关上大门,退到外围侍立警戒。 岳不群微微一笑,伸手道:“陆师弟远道而来,肯定是渴了,且喝些水再讲话,会舒服些。” 封师傅说道“岳师兄,今天我们来要夺回我剑宗应得的,清理华山派的判徒。” 岳不群一皱眉说道:‘封兄,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上华山来作甚?’ 封不平道:‘华山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就不许旁人上山?是皇帝老子封给你的?’ 岳不群哼了一声,说道:‘各位要上华山游玩,当然听便,可是岳不群却不是你师兄了,“岳师兄”三字,原封奉还。’ 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帐,今日可得算算。你不要我叫“岳师兄”,哼哼,算帐之后,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一声,也难求得动我呢。’” 岳不群淡淡的道:‘你要算帐?算甚么帐?要怎样算法?’ 封不平大声道:‘你篡夺华山派掌门之位,已二十多年啦,到今天还做不够?应该让位了罢?’ 岳不群笑道:‘各位大动阵仗的来到华山,却原来想夺在下这掌门之位。那有甚么希罕?封兄如自忖能当这掌门,在下自当奉让。’ 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现下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小旗,展将开来,果然便是五岳旗令。” 宁中则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咱们华山派本门之事,可用不着他来管闲事。他有甚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的掌门?” 鲁师弟冷笑道:‘岳师兄,贵派剑宗成师兄三人已是上禀于盟主,你们气宗窃居掌门之位,让我们几个来调解一下贵门内部纷争,如果确实是有亏我五岳剑派的盟规,就应该早日改正,退位让贤才是。’ 梁发正立在厅门近处静听,忽然见得令狐冲带着六个怪人冲了过来。心中一动:“桃谷六仙到了。” 令狐冲从门缝处看着。就听得岳夫人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声名了?” 衡山派这姓鲁的老者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岳夫人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 那姓鲁老者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岳夫人才不能得罪,倘若这里不是华山,岳夫人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是也不是?” 岳夫人道:“这却不敢,我华山派怎敢来理会贵派门户之事?贵派中人和魔教勾结,自有嵩山派左盟主清理,不用敝派插手。” 衡山派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双双死于衡山城外,江湖上皆知是嵩山派所杀。她提及此事,一来揭衡山派的疮疤,二来讥刺这姓鲁老者不念本门师兄弟被杀之仇,反和嵩山派的人物同来跟自己夫妇为难。 那姓鲁老者脸色大变,厉声道:“古往今来,哪一派中没有不肖弟子?我们今日来到华山,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 岳夫人手按剑柄,森然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甚么?” 只听得鲁连荣大声道:“哼,甚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令狐冲听鲁连荣如此当面侮辱师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道:“瞎眼乌鸦,有种的给我滚了出来!” 梁发见得陆柏、封不平等脸露笑意,心中暗叹:“令狐冲乃是真性情之人,做事常授人以柄。” 果然听得岳不群喝斥令狐冲:“冲儿,怎可对你鲁师叔如此无礼!快向鲁师叔道歉。” 令狐冲对岳不群道:“是,师傅。”又转身对着鲁连荣道:“对讲道理,注重身份的长辈,弟子当然不敢不敬。刚才晚辈学了鲁师叔口中无德,无耻小人的行径,得罪了鲁师叔,还请见谅!” 鲁连荣气得双目胀红,大吼一声:“小辈找死!”倏的向着令狐冲扑来。 令狐冲见他来势凶猛,向后跃开,突然间人影一闪,厅堂中飘出一个人来,银光闪烁,铮铮有声,已和鲁连荣斗在一起,正是岳夫人。她出厅,拔剑,挡架,还击,一气呵成,姿式又夏美妙之极,虽是极快,旁人瞧在眼中却不见其快,但见其美。 二人斗得十数招,就见岳不群口中笑道:“大家是自己人,不要动手。”一边说着,边向前行来。顺手抽出劳德诺身边长剑一压,已是将鲁连荣、宁中则二人的长剑一起压住。鲁连荣接连运劲,发功三次,依然未能撼动岳不群分毫。 就见岳不群面带微笑说道:“鲁兄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口中说着,长剑一收。鲁连荣正在运力上举之时,只见手向上一扬,二柄长剑已是各自断成了两截。心中一凉,知道只要岳不群出手,自己必无幸理。一时心下又羞又怕,面色青红不定,一顿足,提着半截断剑转身向山下急行而去。 梁发见得岳不群稳如泰山,声色不动,心中暗暗佩服。厅中辩论不过十来句,就见成不忧连出四剑,刺破了岳不群的衣衫。 令狐冲眼见成不忧所刺的这四剑,正是后洞石壁所刻华山派剑法中的一招招式,他将之一化为四,略加变化,似乎四招截然不同,其实只是一招,心想:“剑宗的招式再奇,终究越不出石壁上所刻的范围。” 岳夫人道:“成兄,拙夫总是瞧着各位远来是客,一再容让。你已在他衣上刺了四剑,再不知趣,华山派再尊敬客人,总也有止境。” 成不忧道:“甚么远来是客,一再容让?岳夫人,你只须破得我这四招剑法,成某立即乖乖的下山,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他虽然自负剑法了得,然见岳不群如此不动声色,倒也不敢向他挑战,心想岳夫人在华山派中虽也名声不小,终究是女流之辈,适才见到自己这四剑便颇有骇然色变之态,只须激得她出手,定能将她制住,那时岳不群或者心有所忌,就此屈服,或者章法大乱,便易为封不平所乘了,说着长剑一立,大声道:“岳夫人请。 令狐冲哪里忍耐得住,抢着道:“师娘,剑宗练功的法门误入歧途,岂是本门正宗武学之可比?先让弟子和他斗斗,倘若弟子的气功没练得到家,再请师娘来打发他不迟。” 他不等岳夫人允可,已纵身拦在她身前,手中却握着一柄顺手在墙边捡起来的破扫帚。他将扫帚一晃一晃,向成不忧道:“成师傅,你已不是本门中人,甚么师伯师叔的称呼,u看书 uukansh只好免了。你如迷途知返,要重投本门,也不知我师父肯不肯收你。就算我师父肯收,本门规矩,先入师门为大,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了,请请!”倒转了扫帚柄,向他一指。 梁发心中暗笑,这成不忧有难了。果然不过两招,已是胸口被扫帚刺中,第四招,长剑被夺, 成不忧又羞又怒,左掌疾翻,喀的一声,正击在令狐冲胸口。他是数十年的修为,令狐冲不过熟悉剑招变化,拳脚功夫如何是他对手,身子一仰,立即翻倒,口中鲜血狂喷。 突然间人影闪动,成不忧双手双脚被人提了起来,只听他一声惨呼,满地鲜血内脏,一个人竟被拉成了四块,两只手两只脚分持在四个形貌奇丑的怪人手里,正是桃谷四仙将他活生生的分尸四爿。 这一下变起俄顷,众人都吓得呆了。岳灵珊见到这血肉模糊的惨状,眼前一黑,登时晕倒。饶是岳不群、陆柏等皆是武林中见多识广的大高手,却也都骇然失措。 便在桃谷四仙撕裂成不忧的同时,桃化仙与桃实仙已抢起躺在地上的令狐冲,迅捷异常的向山下奔去。岳不群和封不平双剑齐出,向桃干仙和桃叶仙二人背心刺去,桃根仙和桃枝仙各自抽出一根短铁棒,铮铮两响,同时格开。桃谷四仙展开轻功,头也不回的去了。 瞬息之间,六怪和令狐冲均已不见踪影。梁发心中明白:“岳不群现在是不能去追桃谷六仙,陆柏、封不平是不想去追,所以才给六仙走了。” 第40章 2杀 陆柏和岳不群、封不平等人面面相觑,眼见这六个怪人去得如此快速,再也追赶不上,各人瞧着满地鲜血和成不忧分成四块的肢体,又是惊惧,又是惭愧。 梁发心中暗叹:“成不忧本无力伤到令狐冲,只可惜令狐冲以为成不忧不会不顾及脸面,以致被暗算。华山剑宗之人,可不能留了,需得今日斩之。” 封不平眼都红了,对成不忧之死既是伤心,又是愤怒。从不弃正在心中不定之际,就见得一个身材修长健壮的年轻书生走到了厅中,对着岳不群、陆柏一拱手:“师傅,师叔,成不忧号称高手,论剑术却不是大师兄三招之敌,更是卑鄙无耻,暗算大师兄。这位从不弃师傅弟子想要称量一下,看他是否也如这位四分先生一样不堪一击。” 岳不群知道这个弟子素来稳重,不是乱来之人。梁发见得岳不群未及时制止,抽出长剑,指着从不弃道:“从师傅,看你能接我几招?” 从不弃一时气得手脚冰凉,一抽长剑,剑挂风声,向着梁发当胸刺去。梁发见丛不弃剑已过半途,移形、挺剑,已是从其破绽中长剑直刺,瞬息之间已是连出十几剑,丛不弃长剑狂舞,连挡十四五下,就见二人手中剑叮当响了十数声,瞬间一分,呛啷一声,长剑坠地,丛不弃已是喉中嗬嗬有声,双手捂喉的倒在了地上。众人只见得丛不弃喉管处鲜血喷出,还不停着的冒着气泡,原来已被一剑刺穿咽喉,又封了腿部穴道,让其无法站立反击。 陆柏、泰山道人、封不平三人浑身一冷,三人瞧得清楚,梁发速度极快,出其不意,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丛不弃中计被杀。 岳不群心中一喜:“剑宗三人每个人的武艺虽弱于自己,可都是不弱于宁中则。现在又被梁发用计杀了一个,剑宗无能为也。” 封不平那里还忍得住,大喝一声:“小贼受死”,挥剑向着梁发攻来。宁中则怒斥一声,飞身上前挥剑迎上。 梁发边闪边叫道:“无信无耻的判逆,岂能再让你生离此地,今日当除此祸根。” 岳不群听得梁发此言,心中已是明白:“梁发是说‘现在正是彻底铲除华山内患之时’。” 封不平虽然武艺高强,可宁中则武艺不弱他多少,梁发速度又是远胜于他,宁中则为破田伯光的快刀,专门研究过应对之法。此时和梁发二人联手,好似练了多年相似。 陆柏见得宁中则、梁发配合双斗封不平,上来就压得封不平只有招架之功。眼看封不平就要被杀。正想有所动作。忽觉岳不群处一股强横之极的内力涌来,急忙运劲相抗。只觉得岳不群内劲如泰山压顶,座下椅子已是吱吱作响。耳中听得岳不群淡淡说道:“今天华山派清理门户,陆师弟且看看判逆者的下场。” 陆柏满面赤红,已是抵挡不住。忽觉岳不群内力一收,陆柏正全力前压这时,收势不及,直直向前扑出。岳不群一挥袖:“陆师弟何须多礼。”陆柏趁势后退,急切收功,一时内息翻滚不休,腹中难受欲呕。知道若不现在就调息,立刻就得受内伤。当即内视调息,功行一个小周天,方恢复过来。 陆柏耳中听得当啷声响,一声惨叫,睁眼看时,就见得封不平右臂、胸前鲜血泉涌,已是被斩断右臂、刺穿胸口。 就见得封不平摇晃几下,已是跪倒在地,稍过片刻,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这样一个大高手,已是命丧黄泉。 梁发上前一探,封不平已无呼吸。转身行了数步,向着岳不群一拱手:“启禀师傅,华山三个叛逆无信之徒已经按门规清理,请师傅示下是否在华山觅地安葬?” 岳不群一声长叹:“这就是不讲信义、背判宗门的下场。也罢,念其曾是华山门下,就在华山觅一地安葬吧!” 梁发应了一声“是。”转过身来说道:“高根明、孙林、沈平、肖洪山、杜飞、李杰,你门六人现在将此三人尸首用芦席抬出去,葬在山脚就是。以后在观中做个巡山夜叉。” 果然六个人进来,用芦席卷了尸首,抬了出去。 梁发又对岳不群道:“师傅,师叔,请移步前殿叙话吧!” 岳不群对着陆柏、泰山中年道人道:“陆师弟、天柏师弟,请到大殿一叙。” 陆柏强笑道:“既然这三人都是身亡,我却是要向左盟主回复一声,听盟主示下。” 岳不群的两个弟子,就已接连败、杀剑宗三个高手。岳夫人又败衡山鲁连荣,今日当真是一败涂地。 梁发一拱手:“陆师叔,师侄有一疑问,想向陆师叔请教。” 陆柏看向梁发的眼光中已满是慎重:这梁发如此年轻,功夫已不在嵩山十三太保之下。将来这是又一个左盟主啊!口中说道:“梁师侄请讲” 梁发微微一笑:“陆师叔既然先前宣称是受左盟主之令而来,现在此三人证明剑宗确实无力担当华山重任。陆师叔既是奉命来辨清此事,那么就有权确定辨识的结果,否则,除非是冒名而来。” 岳不群淡淡道:“放肆,你陆师叔怎么可能冒名而来?自然会给出结果的。” 陆柏心中一寒,已是明白,如果今天不能有个‘正确’的说法,自己今天就不能安然走出华山了。随即朗声道:“既然华山已定主从名分,我代表左盟主宣布:岳师兄及气宗以后永掌华山。其他人若欲夺掌门之位,五岳剑派共讨之。” 又对岳不群夫妇一抱拳:“岳师兄,岳夫人,今天来得匆忙,总算结果圆满,山中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岳不群笑道:“陆师弟远来是客,且留下来,我为师弟接风洗尘。” 陆柏苦笑道:“实是事务烦忙,左盟主正殷殷期盼,不敢耽搁。谢谢岳师兄的盛情高义。” 岳不群笑道:“陆师弟心急五岳事务,岳某佩服。既然陆师弟心急,我也就不耽搁师弟的时间了,请一路保重。” 陆柏拱手道:“告辞!”两人叫上随行弟子,转身急急而去。 待陆柏等人身影转过了山道,梁发一拱手:“师傅师娘,现在山上事多,大师兄又受了伤,别要被嵩山的人碰上,我先去找找大师兄,师傅师娘处理好了山上的事,然后再说。” 岳不群道:“也好,你轻功好,你就先去。” 梁发领命后下山而来。 梁发在山路上一路查看,又在山中转了一圈;又下了山,也是没有发现六怪和令狐冲的的踪迹。转了半天,没有任何收获,思及桃谷六仙是被不戒和尚派来抓令狐冲的,uu看书 .uukanhu.cm 想来也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就准备回转山上。 突然心中一动:“为何陆柏等人也没见着?”一时也不记得原著中此时发生了何事。可自己现在杀了剑宗三人,却必定是原来没有的事。 心中又自思索:“既然已经改变,也就不必总是拘泥,只要大势不改,也不会有什么事。” 思索既定,立刻直奔山上而来。入得“正气堂”,岳不群、宁中则面色凝重;宁中则一见梁发,说道:“发儿回来了”快坐下休息一下。 岳不群道:“刚才那六个怪人又将你大师兄送回来了。他现在身负重伤,不能动弹。” 梁发轻轻点了点头,却是想了起来,原来是有这么回事的。又见岳不群说道:“你师娘和其中一人动了手,重伤了一个。” 梁发已是知道桃谷六仙的武功,知道宁中则单打独斗尚可,可桃谷六仙最擅长的就是联手对敌。只怕师娘是吃了亏,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宁中则道:“虽被重伤了一个,可还有五个,咱们三人对敌可是不成,即使加上你其他师兄弟,也是不够瞧。你父亲已被派往江南,若是他在就有把握了。” 梁发道:“师傅师娘的想如何安排?” 岳不群道:“对方若再加任何一个高手,就很是麻烦。”看了看梁发,又道:“我意欲上嵩山问问左盟主因何让陆师弟持‘五岳令旗’来干涉华山之事。你看如何?” 梁发停了停方道:“师傅这想法弟子很是赞同,刚才徒儿下山去找大师兄时,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况,想禀报给师傅师娘知晓。” 第41章 传承 岳氏夫妇对视一眼,岳不群道:“发儿你说?” 梁发低声道:“有三个情况,第一,我在山下找大师兄时,出没有发现陆柏一行人。很多地方鸟儿惊飞,若在此时外出,容易中伏。” “第二、我观那6人,随大师兄而来,见成不忧伤了大师兄,当即上前杀了成不忧,应该是想找大师兄有事。而且那六个人缠杂不清,如果真要来,我等出其不意杀得一人,则我华山必能胜剩下的四人。” 说道这里,梁发已发觉有人到了门外。梁发停了下来。岳不群抬头道:“灵珊,有什么事?进来。” 岳灵珊推门而进,红着眼说道:“爹爹,娘,大师兄该怎么办?” 宁中则当即眼泪流了下来。拉过岳灵珊道:“孩子,别急,让你爹再想想办法。” 岳不群沉吟道:“我已设法暂时稳定了一下,一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冲儿清醒过来,我再想办法施救。” 宁中则道:“灵珊,爹娘和你三师兄有要事相商,你先去看着你大师哥,不要乱跑。” 岳灵珊道:“好的,娘,我先去看着大师哥!” 待听得岳灵珊已经走开,梁发压低声音道:“这第三,师傅师娘外出时,我和大师兄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我和大师兄剑术大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以后对上其他四派,都不用担心。” 岳不群、宁中则耸然动容。相视一眼,岳不群道:“什么秘密?” 梁发轻声道:“师父师娘随我到思过崖一看便知。” 岳不群道:“此时不宜离开此处。” 梁发道:“如果能够清查四周,做好防范,应该没有问题。” 岳不群不语! 梁发想了一想,道:“派四人登上高处,四下俯瞰,我们三人再各自带着七八个人,巡查四周。这样即使巡查的人看不到,高处的人也能发现。这样也能将心怀不轨之人逼出逼走。” “然后将门中之人以十二人为一队,共分三队,一个方向三人,一班一个半时辰,夜间轮流值班警戒。凡各个方向,多准备好防风灯笼照明,警戒人员处于暗处;后续再在暗处拉起细麻线,连上陷阱、可发声之物等。弟子也集中起来休息,做好防范之事。然后我们行事。当然,如果有弓箭、暗器、陷阱之类,也要准备好,一旦有事,就可用得上了。” 岳不群听了,连连点头。招来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赵晨、沈平、孙林、陶均、英白罗等众弟子,各自安排好负责的事务。十五分钟后,三人出来,带人将四周附近数里之内一一查看,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然后高处瞭望哨继续警戒,到得晚间才会撤回来。 三人带人巡查回来,观庙库房里已是找出一百多个灯笼,灯油庙中尽有。众人在树木稀少的空地上挂起了灯笼。共前后布置三层,错开分布。果然天黑之后,警戒的人在暗处,各个方向百米的范围内,来人是无所遁形。 观中又寻得弓箭十来张,数百箭枝。弟子中也有十来个用过弓箭的人。这下远近皆有,三人心中登时安定许多。而众弟子今天见得师傅师娘师兄大展神威,又见得如此严密有效的警戒防守之法,心中也是大定。众人吃着东西,轻松谈笑着。 到得约七点多钟,梁发严令各人就位,相互监督,按职责开始行事,其他人开始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分头突然巡查,严厉警告了违反要求的弟子。众人一时凛然,不敢再有违反要求之事。 三人借着巡查之机,梁发领先,向着思过崖而去。好在这条路十分熟悉,又武功高强,虽无火把,也是轻松到达。 然后宁中则在外警戒,岳不群与梁发先进入,到得洞内,点上原来洞中照明用的灯笼。岳不群见过之后,一时震惊无语。过得片刻,梁发道:“师傅,以后五岳以我华山剑法独尊。此处应为核心弟子传承习剑之所。” 岳不群默然,长叹一声:“嵩山咄咄逼人,为了华山基业,只能如此了!” 梁发又道:“我去换师娘进来!” 梁发自去警戒,宁中则进得山洞,震惊之后,又是大喜。fc双双开始先练习华山剑法,以二人于华山派剑法功力与经验,一夜过去,已是将三百来招练习了两遍。 忽听梁发来到洞口说道:“师傅师娘,天亮了。” 宁中则道:“天已经亮了啊!发儿,我们马上就来。”梁发又回到外面警戒去了。 岳不群忽然道:“夫人,令狐冲应对你‘无双无对’的招式你看到了吧?” 宁中则立即道:“冲儿是我养大的,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加上灵珊的事,冲儿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才是。” 岳不群叹了口气:“唉!”点了点头又道:“今天我传他‘紫霞功’第一层的口诀。你和发儿说明一下吧!”当先向洞外走去。 宁中则轻轻一叹! 一夜未睡,可三人都是内功精深,寻常三两天不休也是无碍。 宁中则对梁发道:“发儿,你大师哥受了很重的内伤,一是让你师傅用内功治疗。可现在这种情况,你师傅如果内功大损,后果难料。二是教你大师哥‘紫霞功’,用上乘内功疗伤。” 梁发笑着点头道:“那太好了,等大师兄好了,华山又添一份力,即使桃谷六仙再来,也能轻松应对了。” 岳不群温声道:“现在只是传他第一层心法,用以治疗内伤。” 梁发一愣,心念电转间已是明白:“岳不群这是在告诉自己‘你和令狐冲同样的机会’,也说明在岳不群的心里,梁发的份量已是超过了令狐冲。”立即回道:“此事全凭师傅做主,大师哥早日治好内伤就好了。” 三人悄然下了思过崖,又一路巡查林中,以掩耳目,不久就回到了正气堂。 华山众弟子整齐肃立,梁发又作安排:“一、所有的弟子必须全部学会射箭;二,u看书 uuanshu 由施戴子、高根明、赵晨、孙林各自负责一个方向麻线、陷阱的布置。三、梁发传授十六个大弟子更高深的剑法。四、水源、食物防毒安排及检查。” 众弟子听得如此安排,都是知道一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人人紧张认真起来。 梁发叫来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均、英白罗、赵晨、孙林、沈平、岳灵珊、肖洪山、赵平、蒋兵、陈素琴、杜飞、李杰、舒奇、等十六人道:“你们十六人都已学过华山派中目前在传的剑法,今天,将传授50招内传剑法,10天内必须全部学会、用熟。现在随时有可能爆发争斗,早一天练好,就多一点实力。” 梁发看了看众人又道:“现在所传是我华山派根基功夫,若有人敢私传剑法,杀。学习剑法之人,杀!” 正在这时,岳不群走了过来,说道:“灵珊,你听到了吗?能否遵守?” 岳灵珊愣了一下,不高兴的道:“干嘛专门问我?” 岳不群大怒:“若你不能遵守,立刻开革出华山派,不得再学任何华山派功夫。你明白吗?” 岳灵珊一惊,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委屈道:“我肯定能遵守。” 岳不群道:“鉴于你目前的状态,现在立刻随我回去,不得学习内传功夫。”说完,转身离去。 岳灵珊愣了愣,终究害怕父亲,也是随着去了。 众人凛然;随后开始学习新的剑法。能挑出来学习的,无不是悟性、实力都是最好的,前后不过5天,50招剑法已是学完。 第42章 治伤 岳不群、宁中则、梁发三人在正气堂商议,梁发道:“师傅,我看现在可以传授嵩山的剑法,特别是破解招数。目前主要的对手肯定是嵩山之人及其所属势力。” 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办吧!” 梁发又道:“其他人联手对敌之术也已基本练熟,再有三两天,经过一些实际喂招,应该就可派上用场了。到时由师傅、师娘、我混用不同的功夫来喂招。” 岳不群又是点了点头。梁发又道:“如果师傅师娘剑法修练成了,我们要主动出击,争取干掉一批,这样我们就掌握主动了。” 岳不群笑道:“内功暂时还不会有大的突破,可剑法却是可以速成,现在即使左冷禅来了,我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宁中则也是一笑:“如果成不忧还在我的面前,相信五十招内可以拿下。甚至三十招也行。” 梁发一听,知道二人内力深厚,现在有了犀利剑法,自然战力大幅飚升。fc笑道:“那么我们就随机选择个时间,三人出击,突袭消灭对方的高手。” 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宁中则笑道:“定在三天后吧!” 三人刚刚商定,突然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三人相视一眼,梁发、宁中则分头巡视两边,岳不群向前面而去。 梁发巡视左侧,未发现可疑情况,警戒人员也是正常巡视。梁发心中一定,随即向着喧哗之处而去。 到得近前,发现宁中则也正走过来,双方目光一碰,梁发轻轻摇了摇头,宁中则亦是如此。知道对方处没有异常情况,双方面色一松。 梁发再行十来步,就见得岳群对面正站着一个极高极胖的和尚。身边站着田伯光、仪琳。梁发心中一松。知道是不戒大师来了。 忽听得令狐冲道:“田兄,令狐冲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然后就见令狐冲向着岳不群跪倒:“师傅,弟子不能对不起田伯光这样的朋友,弟子也无力杀死田伯光,弟子恳请师傅饶过田兄。”说完,趴在地上叩了几个头。 就听得不戒和尚道:“好女婿,你是好样的。岳先生,我女婿已经向你求情了,你自然应该放过他才是。” 岳不群气得手都抖了,恨声道:“你宁愿为这个采花大盗,背弃我华山派不成?” 令狐冲跪在地上,身形抖动,哽咽说道:“师傅师娘养育我长大,恩深弟子难报万一;可田兄豪气过人,与我是肝胆相照的朋友,数次饶我性命,我怎么能取他性命,请师傅杀了我吧” 梁发见得这种情形,忽然明白岳不群为什么最终要开革令狐冲出门,原著中的令狐冲更是因个人情义而弃华山整体利益于不顾。岳不群当然是个伪君子,然则在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强于绝大多数人的。 同时也知道,令狐冲此时如此做最大的动因则是情场受挫,一时间激起自我伤害的心里,内心深处也有报复之意。 令狐冲本来内伤严重,又是刚开始练习紫霞功,效果还未真正体现,只是稍有改善。今天只是强撑着出来罢了。此时心情激荡之下,终于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人也是委顿于地。 宁中则叫了声:“冲儿”,闪身上前扶起了他。岳灵珊跑了过来,急声叫道:“大师哥,大师哥,你怎么样?”仪琳双手捂着嘴,眼泪流了下来。 令狐冲说道:“师娘,弟子对不起你,请师傅将弟子杀了,我终不能负了田兄这样的朋友。” 田伯光脸颊抽动,面色潮红,显然也是感激于令狐冲的朋友真情。 仪琳抓住不戒和尚道:“爹爹,令狐大哥受了伤,你快给他治伤,其他的事再慢慢说。” 不戒对女儿之言奉命唯谨,道:“治伤就治伤,那有甚么难处?”大声问令狐冲:“你受了甚么伤?” 令狐冲道:“我给人胸口打了一掌,那倒不要紧……” 不戒道:“胸口中掌,定是震伤了任脉……” 令狐冲道:“我给桃谷……” 不戒道:“任脉之中,并没甚么桃谷。你华山派内功不精,不明其理。人身诸穴中虽有合谷穴,但那属于手阳明大肠经,在拇指与食指的交界处,跟任脉全无干系。好,我给你治任脉之伤。” 令狐冲道:“不,不,那桃谷六……” 不戒道:“甚么桃谷六、桃谷七?全身诸穴,只有手三里、足三里、阴陵泉、丝空竹,哪里有桃谷六、桃谷七了?你不可胡言乱语。”随手点了他的哑穴,说道:“我以精纯内功,通你任脉的承浆、天突、膻中、鸠尾、巨阙、中脘、气海、石门、关元、中极诸穴,包你力到伤愈,休息七八日,立时变成个鲜龙活跳的小伙子。” 伸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右手按在他下颚承浆穴上,左手按在他小腹中极穴上,两股真气,从两处穴道中透了进去,突然之间,这两股真气和桃谷六仙所留下的六道真气一碰,u看书 ww.uukansh双手险被震开。不戒大吃一惊,大声叫了出来。 仪琳忙问:“爹,怎么样?”不戒道:“他身体内有几道古怪真气,一、二、三、四,共有四道,不对,又有一道,一共是五道,这五道真气……啊哈又多了一道。他妈的,居然有六道之多!我这两道真气,就跟你他妈的六道真气斗上一斗!看看到底是谁厉害。只怕还有,哈哈,这可热闹之极了!好玩,好玩!再来好了,哼,没有了,是不是?只有六道,我不戒和尚他奶奶的又怕你这狗贼的何来?” 他双手紧紧按住令狐冲的两处穴道,自己头上慢慢冒出白气,初时还大呼小叫,到后来内劲越运越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其实天色渐明,但见他头顶白气愈来愈浓,直如一团浓雾,将他一个大脑袋围在其中。 过了良久良久,不戒双手一起,哈哈大笑,突然间大笑中绝,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仪琳大惊,叫道:“爹爹,爹爹。”忙抢过去将他扶起,但不戒身子实在太重,只扶起一半,两人又一起坐倒。不戒全身衣裤都已被大汗湿透,口中不住喘气,颤声道:“我……我……他妈的……我……我……他妈的……” 仪琳听他骂出声来,这才稍稍放心,问道:“爹,怎么啦?你累得很么?” 不戒骂道:“他奶奶的,这小子之身体内有六道厉害的真气,想跟老子……老子斗法。他奶奶的,老子催动真气,将这六道邪门怪气都给压了下去,嘿嘿,你放心,这小子死不了。”仪琳芳心大慰,回过脸去,果见令狐冲慢慢站起身来。 第43章 开革 田伯光笑道:“大和尚的真气当真厉害,便这么片刻之间,就治愈了令狐兄的重伤。” 不戒听他一赞,甚是喜欢,道:“你这小子作恶多端,本想一把捏死了你,总算你找到了令狐冲这小子,有点儿功劳,饶你一命,乖乖的给我滚罢。” 田伯光大怒,骂道:“甚么叫做乖乖的给我滚?他妈的大和尚,你说的是人话不是?你说一个月之内给你找到令狐冲,便给我解开死穴,再给解药解毒,这时候却又来赖了。你不给解穴解毒,便是猪狗不如的下三滥臭和尚。” 田伯光如此狠骂,不戒倒也并不恼怒,笑道:“瞧你这臭小子,怕死怕成这等模样,生怕我不戒大师说话不算数,不给解药。他妈的混小子,解药给你。”说着伸手入怀,去取解药,但适才使力过度,一只手不住颤抖,将瓷瓶拿在手中,几次又掉在身上。仪琳伸手过去拿起,拔去瓶塞。不戒道:“给他三粒,服一粒后隔三天再服一粒,再隔六天后服第三粒,这九天中倘若给人杀了,可不干大和尚的事。” 田伯光从仪琳手中取过解药,说道:“大和尚,你逼我服毒,现下又给解药,我不骂你已算客气了,谢是不谢的。我身上的死穴呢?”不戒哈哈大笑,说道:“我点你的穴道,七天之后,早就自行解开了。大和尚倘若当真点了你死穴,你这小子还能活到今日?” 田伯光早就察知身上穴道已解,听了不戒这几句话登时大为宽慰,又笑又骂:“他奶奶的,老和尚骗人。”转头向令狐冲道:“令狐兄,你和小师太一定有些言语要说,我去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一拱手,转身走向下山的大路。 岳不群叫道:“田伯光,今日岂能让你生离华山。”岳不群右手一拂,裹住了岳灵珊手中的长剑。不戒和尚见状,叫道:“使不得!”除下两只鞋子在手。但见岳不群袖刀挥出,一柄长剑向着十余丈外的田伯光激飞过去。不戒已然料到,双手力掷,两只鞋子分从左右也是激飞而出。 剑重鞋轻,长剑又先挥出,但说也奇怪,不戒的两只僧鞋竟后发先至,便兜了转来,抢在头里,分从左右勾住了剑柄,硬生生拖转长剑,又飞出数丈,这才力尽,插在地下。两只僧鞋兀自挂在剑柄之上,随着剑身摇晃不已。 岳不群以袖功挥出长剑,满拟将田伯光一剑穿心而过,万不料不戒和尚这两只僧鞋上竟有如许力道,而劲力又巧妙异常。这和尚大叫大嚷,对小尼姑自称爹爹,叫令狐冲为女婿,胡言乱语,显是个疯僧,但武功可当真了得,他还说适才给令狐冲治伤,大耗内力,若非如此,岂不是更加厉害?虽然自己适才衣袖这一拂之中未用上紫霞神功,若是使上了,未必便输于和尚,但名家高手,一击不中,怎能再试?他双手一拱,说道:“佩服,佩服。大师既一意回护着这个恶贼,在下今日倒不便下手了。大师意欲如何?” 仪琳听他说今日不会再杀田伯光,当即双手横捧长剑,走到岳灵珊身前,微微躬身,道:“姊姊,你——” 岳灵珊哼的一声,抓住剑柄,眼睛瞧也不瞧,顺手擦的一声,便还剑入鞘,手法干净利落之极。 不戒笑道:“和尚只是因为田伯光为我找到女婿立了功,所以不想你杀了他。” 转头向令狐冲道:“小女婿儿,这就走吧。你师妹俊得很,你跟她在一块儿,我可不大放心。” 令狐冲道:“大师爱开玩笑,只是这种言语有损恒山、华山两派令誉,还请住口。” 不戒愕然道:“什么?好容易找到你,救活了你性命,你不肯娶我女儿了?” 令狐冲铁青着脸道:“大师相救之德,令狐冲终身不敢或忘。仪琳师妹恒山派门规精严,大师再说这种无聊笑话,定闲、定逸两位师太脸上须不好看。” 不戒道:“琳儿,你——你——你这个女婿儿到底是怎么搞的?这——这不是莫名其妙么?” 仪琳双手掩面,叫道:“爹,别说啦,别说啦!他自是他,我自是我,有……有……有甚么干系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向山下疾奔而去。 不成和尚更是摸不着头脑,呆了一会,道:“奇怪,奇怪!见不到他时,拚命要见。见到他时,却又不要见了。就跟她妈妈一模一样,小尼姑的心事,真是猜想不透。”眼见女儿越奔越远,当即追了下去。 见得不戒大师已经远去,岳不群又对令狐冲说道:“冲儿,你对这恶贼,挺有义气啊,宁可自剌一剑,也不肯杀他。” 令狐冲脸有惭色,知道师父目光极是锐利,适才自己这番做作,须瞒不过他,只得低头说道:“师父,此人行止虽是不端,一来他已答应改过迁善,二来他数次曾将弟子制住,却始终留情不杀。” 岳不群冷笑道:“跟这种狼心狗肺的贼子也讲道义,你这一生之中,苦头有得吃了。” 岳不群目光缓缓扫过华山众人,沉声对众弟子道:“我华山派门下,严禁结交匪类,违者立刻处死。” 岳不群厉声对令狐冲道:“令狐大侠,田伯光污了无数女子的清白,多少人因他面家破人亡。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奸邪匪类,那么这个世上就没有奸邪之人了。” 宁中则看了看令狐冲,叫了声:“师哥”。 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道:“如此善恶不分,是非不明之人,留他何用。不过我养育他二十多年,亦不忍心杀他。再留下他,我华山派颜面何存?” 岳不群对着众人大声道:“今天,华山派将令狐冲逐出门墙,令狐冲,你走吧!去找你的肝胆之交。他日江湖相遇,你我是敌非友。” 令狐冲一听,浑身大颤,面色苍白急忙跪到在地,连连叩首:“师傅,请不要逐弟子出门,弟子宁愿死在华山派。” 华山众弟见得令狐冲如此,人人皆是觉得不忍;可见得岳不群面色严肃,也是不敢求情。都是跪到在地,可也不敢出声。梁发看了看众人,俯首道:“还请师傅给大师哥一个机会,大师哥乃是重情义的人,只是讲江湖道义而已。” 岳不群看了看梁发,一声长叹:“唉!”又盯视着令狐冲道:“此次将你逐出门,是让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人做事。衡山刘正风之事不远,当其在上千群雄面前被诛满门之时,可无一人助他。令狐冲你想仔细了。” 宁中则、岳灵珊刚欲讲话,岳不群道:“今日谁也不许求情。uu看书ww.uuansu ”转身拉了宁中则就行,行了数百步,轻声道:“冲儿太过任性,如果继续为我华山派大弟子,恐怕我华山派就要被正道人士联手问责来了,衡山刘正风这事可是不远啊!” 宁中则心中一凛,轻轻一叹:“唉!冲儿太过任性了,受点教训也好!” 岳灵珊、梁发及华山众弟子呆立原地,作声不得。 令狐冲颤抖在地,岳灵珊上前扶起令狐冲,眼含泪光道:“大师哥,现在爹爹生气;等过几天爹爹气消了,我和你,再加上三师哥去杀了田伯光;我再去求情,让爹爹重新收你入门。” 令狐冲泪水流了下来:“小师妹,师娘也生我的气了;可我现在受人之恩,是断不能有负田兄的;可也对不起师傅师娘的养育之恩。我这就走,免得师傅他老人家见到我更生气。” 岳灵珊泣道:“大师哥,你现在内伤刚好,等过些日子再走吧!再说,你就真的为了那个淫贼,不愿意留在华山了吗?” 令狐冲身子一震,回头痴痴的看了岳灵珊一会,岳灵珊脸一红,低下了头。令狐冲转头看天,一声长叹:“小师妹,师傅既然说了,我还是先走吧!陆猴儿,你送我下山吧!” 陆大有上前,扶着令狐冲的胳膊。令狐冲道:“小师妹,你这就走了,你保重!”说完,轻轻拨开岳灵珊扶着自己胳膊的手,向着山下行去。 众人呆立着,见得令狐冲陆大有二人的身影转过山道已是不见,忽听得岳灵珊捂着嘴,呜咽着转身跑回了住处。众人转身着着岳灵珊的身影消失,无语相视。 第44章 突袭 梁发见此,稍一思量,却已是明白:“一是令狐冲现在没有展示出剑法,价值当然有限;当年岳不群可是想着令狐冲能教他剑法。二来现在梁发已经与令狐冲产生了竞争关系,令狐冲如果不能得到岳灵珊,一定会离开;要不就是随心所欲而为,华山派承受不起如此随性的行为。三来紫霞功肯定只是传了一两层,以老岳的心计,肯定不会一开始就全部传出。四是确实伤心,自己养了这么大,还不如一个淫贼对他一番朋友情义,当然伤心。” 众人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各自岗位;忽然就见得岳不群行来,众人急忙上前见礼。岳不群道:“大家忙自己的,梁发,你随我来。” 梁发应道:“是,师傅!”到了正气堂,宁中则也在。岳不群道:“今天如何办?” 梁发思索着道:“依徒儿之见,我们也不侦查,化妆巡查一面,碰到则杀。” 宁中则想了想道:“南面、东面应该是重点。” 岳不群道:“下午四点出动,晚餐时可能碰到的机会极高。” 梁发回来,自去打坐准备不提。到得四点,以巡查之名,悄然进入了东面林中。三人会面,在林中换了衣服。三人一排,相距六七十步,刚好在可视距离内向前迅速推进。前进了二十来里。晚霞满天。三人忽然一震,听到前面有声音。 三人迅速靠拢到相距四五丈的距离,既能相互支援,也能防止意外。 三人伏低,静静的听了会,听声音约有十来个人,可也有可能有人没讲话。这些人声音天南地北都有。三人戴好蒙面巾。伏低身形,继续等待。 过得片刻,听到呼唤吃饭的声音。又有议论的声音。此时估计约有十五人,没有暗哨。听这十五人个个中气十足,显然功夫都不错。三人从西、南、北三面准备在好。 又过了一小会,众人吃饭声、交谈声传来。三人几乎同时发动,梁发身形一动,长剑已是从后面先后扫过二人的劲部大动脉。第三人刚刚跳起,梁发狂刺十三剑,一剑已扫过了对方咽喉。 就在此时,岳不群也已打倒了三个,宁中则已经一死一重伤各一。 瞬息之间,靠着偷袭,三人已经杀掉了八个人。剩下的七个人已经跳了起来,有三个人手中无有岳刃。这是突袭之下,一时未能及时取到兵刃。 三人早有商议,岳不群依靠深厚内功,强杀手中没有兵器之人,梁发、宁中则要挡下其余的人。 二人长剑狂舞,全力攻向了四个手持兵刃之人。岳不群面上紫气满布,剑上发出光芒;剑气千幻,剑招万变。三招之间已是一死一重伤。又过了四五招,另一人也已是授首。 岳不群也不稍休,立即扑向正和宁中则对战之人。两大高手对两个,不过数招,又是伤了一人。剩下三人急忙逃窜,三人各追一个,向着林中追去。 梁发追上对方,剑光变幻莫测,二十来剑之后,一剑刺中命门。此人一震,梁发上前一指,已是将其点倒在地。 提着此人向回掠去。岳不群正和宁中则一起从宁中则方向走了回来。岳不群手中也提前一人。 十五个人,除了一人负伤而逃外,两个俘虏外,其他十二人尽数被杀。fc稍一审问,却是由一人负责接洽,可此人已是被杀。 三人相视一眼,岳不群内力一吐,已是杀了此人。梁发剑光扫过颈动脉,此人穴道被制,张着嘴喘息,伸腿抖动不已,片刻,已然不再动弹。 岳不群一挥手:“走。”三人立刻向着山门所在行去。 回去之时,无须搜索,自然快速得多,半个多小时之后,已是换好衣服,进入了灯笼照射范围之内。 三人过了灯光带后,负责警戒的赵晨上前行礼,打了个招呼,继续警戒去了。岳不群道:“半个时辰之后相聚。” 梁发到得住处,快速洗浴之后,运功三个大周天。又吃了点东西,进了正气堂,果见得师傅师娘已经在坐。梁发急忙行礼:“拜见师傅师娘。” 岳不群摆摆手:“发儿,不用多礼。” 梁发见二人面色轻松,问道:“师傅,弟子有一事想问,不知是否可以?” 岳不群笑道:“你说。” 梁发笑道:“师傅,目前五岳剑派中谁人能够匹敌师傅师娘?” 岳不群一笑:“左盟主毕竟比我大了六七岁,功夫也比我深。我得到剑法时间还不足,目前并无必胜的把握。可保住性命想也不难。你师娘么,目前和莫大相比,稍有优势。” 梁发听了,若有所思。想了想,对岳不群说道:“师傅,这十五个人可个个都是强手,一般门派可是没有这样的实力。” 岳不群笑了笑:“发儿,你忠心耿耿,处事稳重,屡立大功,就和你讲讲。”顿了顿道:“这些人可是来自天南地北,能聚集一批这样的人,无一不是江湖中的顶尖势力。看书 .uukshu.cm 目前只有少林、武当、嵩山、魔教、丐帮。其他的门派,若想驱使这样一批人,就得有好办法才行。” 梁发想了想道:“也就是说,这样一来,对方手中这批暗中的势力已是完了,一时已经威胁不到我们了。” 岳不群未置可否。 梁发一愣,恍然明白,点首道:“还可以化妆,冒充魔教之人行事。” 梁发又问道:“师傅,后面怎么办?” 岳不群笑道:“对方经此打击,一时再难以抽调这么多的好手来了,暂时不会有事。先练完剑法再说。” 梁发点头道:“如果继续保留石壁,那个洞就要封死,或是毁了石刻。否则管理就是个大难题。” 梁发又道:“如果我们能够让对方跟着我们转,在调动过程中,我们就有机会打击对方。左冷禅一般不会离开嵩山,其他人来了,不是师傅的对手。” 岳不群道:“发儿,我和你一起,将剑法记录下来,然后就将石刻毁掉。” 梁发道:‘是,师傅。’ 这是因为梁发、岳不群都是正经的读过书的人,可以轻松完成此事。 十日之后,岳不群、宁中则、梁发看着洞中石壁已是清除了所有石刻,三人心中一时感慨不已。梁发又是上前,封好洞口。出得洞来,岳不群转身看着远山美景,心中一阵畅快。不由得行功起来,一个大周天下来,顺势冲击,感觉到内力竟然有了增长,心中喜悦:“果然是好事成双啊!”却是剑法大进之下,压力顿时消除,心态一松,自然有益于内功进境。 第45章 下山 十多天后,岳不群、宁中则、梁发三人各带着人从华山周围清扫回来。安排众弟子去休息,岳不群、宁中则和劳德诺、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均、英白罗、赵晨、孙林、沈平、岳灵珊、肖洪山、赵平、蒋兵、陈素琴、杜飞、李杰、舒奇、十八个大弟子,到正气堂中议事。 岳不群道:“此次出去,共用了两天,将华山基本扫荡一遍。或杀或伤或擒各类江湖宵小十七八个人,终于一显我华山威严,还我华山一片清静。” 众人皆是喜形于色。除了劳德诺外,其余十六个弟子个个武功大进,扫荡战中,横扫对手,人人信心大增。 就听得岳不群道:“再过七天,我带你们去江湖闯荡一翻,积累点经验。” 众人一听,兴奋不已。学了一身功夫,可不就是为了自由自在,行侠江湖,快意恩仇嘛! 岳灵珊拍手笑道:“好呀好呀!三师哥,你从江南带了很多好玩的新鲜玩意,咱们这次去江南玩玩。” 梁发心中一动,道:“师傅,林师弟父母遗骸尚暂厝在山下庙中,不如此次火化了,顺便带骨灰回去安葬,也是叶落归根之意。” 宁中则叹道:“也是,先将此事帮平之办了,让他尽点孝心才是。舒奇,去唤你林师弟过来。” 舒奇应了:“是,师娘!”自去叫林平之去了。 林平之入得大殿,拜见岳氏夫妇后,又与众师兄师姐见礼已毕。岳灵珊道:“小林子,我……” 岳不群打断道:“灵珊” 岳灵珊一愣,宁中则伸手拉过了岳灵珊,让她立于自己侧后。 岳不群道:“平之,你梁师哥怜你父母至今未得安葬,建议我们外出,专门去江南福州一趟,送你父母之灵位归乡。路途遥遥,棺木运送不便,明后天火化了,带骨灰回去。” 林平之泪水涌出,跪倒在地,叩头数下:“谢师傅师娘大恩大德。” 岳不群道:“你为我弟子,这些自是为师应当做的。” 宁中则也道:“好孩子,不要伤心,好好努力,将来练好武艺,为你父母报仇。先让你父母叶落归根才是。” 岳灵珊也是泪眼婆娑,身形一动,正欲上前,想要说什么;被宁中则一拉,愕然停住,看向宁中则,目中满是不解。宁中则也不解释,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岳不群又道:“梁发,此次你要协助平之办理。” 梁发上前拱手:“是,师傅。” 林平之急忙上前对着梁发一礼:“谢三师哥!” 梁发道:“林师弟,这也是我们做师兄弟的应为之事。” 梁发转身对着劳德诺道:“二师哥,就麻烦你和高师弟二人,前去通知山下庙中准备一下做一日法事。再去山下购得纸烛孝服等一应祭奠之物,明天晌午我们和林师弟到山下庙中祭拜,再准备火化之事。银钱先从山中支取。” 劳德诺、高根明二人拱手道:“三师弟(哥)放心,我们现在就下山,明天必不会误了林师弟的正事。”二人说完,拜别岳不群夫妇,向着山下而去。 林平之送二人出得门外,深施一礼:“因我之事,有劳二师哥、五师哥了,请受我一拜。” 劳德诺、高根明急忙还礼:“都是师兄弟,这也是应该。” 林平之又取出两锭二十两银子道:“小弟身上只有这些,二位师兄先用着,等下我再取银子给二位师兄。” 劳德诺道:“林师弟,这些尽够了。且我身上尚有山中办事时所剩银两不少,若是不够,回来再和师弟讲。” 林平之又是一礼:“林平之这里先谢过二位师兄了,大恩容后再谢。” 劳德诺、高根明二人还了礼,急急下山去了。 待得众人散去,岳灵珊道:“娘,我只是想劝劝小林子,你干嘛拉住我?” 岳夫人正色道:“灵珊,林平之是你的师弟,你以后就叫师弟就可以了,不要再叫什么‘小林子’,这是关系不一般的人之间才叫的。”岳灵珊睁大了眼,张了张嘴,终于无声的抿紧了嘴唇。岳夫人又道:“你看那么多师姐妹,可有一人上前拉着平之去劝慰的?自有各位师兄去劝,师姐妹的虽然同情,劝慰几句是可以的,过于亲近,终究不合适;你以后要注意了。” 岳灵珊慢慢的低下了头。 岳夫人见岳灵珊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忍,又道:“你大师哥、三师哥和你是一起长大的,如同亲兄妹一般,这和其他的师兄弟自然不一样。在其他师兄弟面前,以后要注意些,你可知道了?” 岳灵珊点了点头。岳夫人摩挲着岳灵珊,母子二人又厮磨很久,方才散了。 第二天,梁发领着林平之等华山众人,到了山下庙中。劳德诺、高根明二人已是到了庙中。 一进庙门,就见得庙中传做法事之处已是搭起了芦棚,孝帐孝服都已是准备好。有一老僧主持法事,给林平之换了孝服。有一中年僧人喝道:“孝子跪拜。” 见了林震南夫妇的棺木,林平之哭倒于地。大叫:“爹爹、娘啊!孩儿无能啊,至今未能报得父母之仇!孩儿不孝啊……!”众师兄弟上前拉住,不停劝慰,方才稍缓。林平之在棺木前跪下行礼。 中年僧人又道:“亲友祭奠。”华山众人也是上前一一敬拜;林平之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一一还礼。 僧众十六人已是敲打着锣鼓,诵念经文;林平之又烧了纸钱。 中午之时,庙中早就准备了素斋,众人就用了。 到了下午,又开始诵经。林平之跪坐灵前,嘶声痛哭,数次晕厥过去。 岳灵珊泪水直流,想要上前劝慰林平之,岳不群长袖一拂,已是点了岳灵珊的昏睡穴;由宁中则送回了屋中休息。 又在晚间七点、九点,僧人诵经。到得深夜十二点后,僧人又诵经一个小时。凌晨三点、五点之时,僧人也是依次诵经。 天明,法事之后,林平之亲手开棺,毕恭毕敬的请出父母遗骸,放置于准备好的木材上的铁板之中。 老僧道:“孝子行礼!”林平之跪地,磕了三个头。 老僧又道:“亲友送别!”华山众人上前行礼。uu看书 ww.uuanshu.cm老僧又道:“众位施主且退出,在外面等候。” 有僧人领着众人退到一处殿中。众人远远见得后面浓烟升起。渐渐烟柱不见,想是火势旺盛起来。过了一个时辰,僧人捧着一个白瓷坛过来,上盖红布。对林平之道:“林施主,这是汝父母灵坛。”这就是林震南夫妇的骨灰了。 林平之跪下,双手接过,紧紧的抱在怀中,泪水已是潸然而下,无语哽咽。林平之抱着瓷坛,心中悲痛不可名状:“从今往后,再也难见父母亲颜。这个世上,自己再也没有至亲之人。从此不可能有人再记挂自己是否饥寒,恐怕还会惦念着自家剑术秘笈,金银钱财。甚至为了利益,打压自己。在这华山之中近年来,陆大有咄咄相逼,梁发暗施手段,横刀夺爱;可叹自己却是无力反抗。师父师娘对待自己言语虽然亲切,实质也是平常。现在师姐也被限制与自己交往。” 一阵山风吹来,林平之只觉得寒气入骨,不由得激凌凌打了个冷颤。 当晚,林平之也没有回华山之上,独自在山脚纯阳观中陪着父母骨灰。梁发为防意外,安排了劳德诺、高根明相陪。第二天一早,林平之方回了华山。见到施戴子,上前施礼道:“四师哥,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梁发远远观得,心中一叹:“林平之资质一般,很难学成上乘功夫;余沧海虽然人品不堪,可也是资质上等之人。为了师祖遗训,也是兢兢业业,卧薪尝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一代人杰。林平之想亲手报仇,必得有大机缘不可呀!” 第46章 远迎 数日后,岳不群夫妇,带同十八个大弟子和林平之,又带了三个女弟子,下了华山,先是乘马,直奔洛阳而来。 金刀无敌王元霸早已带得子侄朋友,在洛阳门外静候。 华山派现在如日中天,岳不群师徒三人在华山脚下,一战尽杀来自各地有名的十五个黑道高手,威震西北。江湖中人谁不敬畏?若能结识华山派群侠,洛阳王家在江湖中的影响力自然又是大为增长。 岳不群一行二十来人,离洛阳尚有十多里,便见得前面路旁的亭中,有一群人;见得华山一行人,只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岳大掌门光临洛阳,王某特来迎接,还请赏光到家中一叙。” 岳不群、宁中则见得王元霸远出洛阳城外十里迎接,夫妇二人相视一笑,心下甚喜,当即下马,双双迎上前去。 梁发一看,只见那王元霸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固重了一倍有余,而且大显华贵之气。他一见岳不群,便哈哈大笑,说道:“幸会,幸会!岳大掌门名满武林,乃当世正道武林的四庭柱之一;日前一战轻取来自各地的十五个黑道中的高手;如今谁人不知,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嵩山左盟主,华山君子剑,乃是当今正道四大绝顶高手。小老儿二十年来无日不在思念,今日来到洛阳,当真是中州武林的大喜事。”说着握住了岳不群的右手连连摇晃,喜欢之情,甚是真诚。 岳不群笑道:“在下夫妇带了徒儿出外游历访友,以增见闻,第一位要拜访的,便是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咱们这几十个不速之客,可来得卤莽了。” 王元霸大声道:“‘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岳大掌门面前谁也不许提。谁要提到了,那不是捧我,而是损我王元霸来着。岳先生,你收容我的外孙,恩同再造,咱们华山派和金刀门从此便是一家,哥儿俩再也休分彼此。岳大掌门若有差遣,王元霸敢不从命。来来来,大家到我家去,不住他一年半载的,谁也不许离开洛阳一步。岳大掌门,我老儿亲自给你背行李去。” 岳不群忙道:“王老爷子太过谦逊,这可不敢当。” 王元霸回头向身后两个儿子道:“伯奋、仲强,快向岳师叔、宁师婶叩头。”王伯奋、王仲强齐声答应,屈膝就要下拜。岳不群夫妇身形一动,倏然之间行过丈余,上前一架,王氏兄弟已是跪不下去。 王氏兄弟半蹲着行了礼。岳不群夫妇也是半蹲还礼,说道:“咱们平辈相称,‘师叔’二字,如何克当?就从平之身上算来,咱们也是平辈。”王伯奋、王仲强二人在鄂豫一带武林中名头甚响,对岳不群虽然素来佩服,但向他叩头终究不愿,只是父命不可违,勉强欲跪,见岳不群夫妇挡住还礼,心下甚喜。四人交拜了站起。 岳不群看二人时,见兄弟俩都身材甚高,只王仲强要肥胖得多。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都甚了得。岳不群向众弟子道:“大家过来拜见王老爷子和二位师叔。金刀门武功威震中原,咱们华山派的上代祖师,向来对金刀门便十分推崇。” 众弟子齐声应道:“是!”登时在客店的大堂中齐齐躬身深揖行礼。 王伯奋、王仲强二人还了半礼。心下略有不喜:“自家老爷子让二人跪拜,岳氏夫妇只是命众弟子拜见,虽然自家兄弟也未真跪倒,岳氏夫妇也以平辈之礼还了,可是还是有了点高下差距。且现在岳不群虽被称作‘武林四庭柱’,可也只是现在听说,难道还以强自家父亲不成?” 林平之站在一旁,将华山群弟子一一向外公通名。到得梁发面前,林平之道:“外公,这是三师兄梁发,梁师兄功夫在华山众师兄中第一,远胜众人;平时也是主持华山事务,教授武艺。” 王元霸何等老练,并不以晚辈待之,大笑着道:“梁少侠的大名我已是久仰了,乃是岳大掌门的最得意的弟子,已得令师真传。以后若有差遣,还望不要以小老儿年迈弃之。” 梁发哈哈一笑道:“金刀无敌王老前辈家师都是十分的推崇,小子岂敢在前辈面前放肆。若有机会得二位师叔指点,已是不甚之喜了。” 梁发心知:“虽然自己让人传了岳不群杀黑道十五个高手、正道‘武林四庭柱’的消息,毕竟时间尚短,众人一时半信半疑,岳不群不能轻易出手,现在就是要自己这个晚辈出面之时。” 王氏兄弟听得此言,双目相互一碰:“这梁发不过是小有名气,居然敢和自己兄弟相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心中都是又加一不喜。 王元霸手面豪阔,早就备下每人一份四十两银子的见面礼,由王氏兄弟逐一分派。现在的华山派因着梁有余经营有方,钱财已是不缺。虽然众人生活不错,衣食住行无忧;可日常大弟子月例也不过是二两银子,其他人月钱一两银子,已是甚为丰厚了。这见面礼就是四十两银子,实是让人惊叹!华山众弟子虽然有感于王氏豪阔,心中欣喜,倒也坦然受之。 林平之引见到岳灵珊时,王元霸笑嘻嘻的向岳不群道:“岳掌门,uu看书 ww.uuansu你这位令爱真是一表人才,可对了婆家没有啊?” 听得说到自己婆家,岳灵珊不由得脸一红,头一低,退回了众师姐妹之中。目光不由得一转,眼角余光扫了梁发一眼。梁发突然转首目光一扫众人,和岳灵珊目光一碰,岳灵珊脸又是一红,转首和师姐妹说起话来。梁发目光扫回眼前,声色不动,余光中就见得林平之目光也是从岳灵现处转了回来,悄然扫了自己一眼,脸色一黯,嘴唇一抿。随后又是换上了笑颜。 就听得岳不群笑道:“小女年纪还小,再说,咱们学武功的人家,大姑娘家整日价也是动刀抡剑,甚么女红烹饪可都不会,又有谁家要她这样的野丫头?所以暂时还未考虑。” 王无霸面色不动,笑容不敛,哈哈大笑:“老弟说得太谦了,将门虎女,寻常人家的子弟自是不敢高攀的了。” 王伯奋、王仲强见得岳不群明确拒绝自家父亲的试探,断了和自家联姻的可能,心中又添一不喜。 王伯奋上前道:“父亲、岳掌门,此处不是待客之处,待吾头前引路。” 王元霸对自己的儿子是十分了解,自然知道王伯奋、王仲强兄弟现在有点不喜岳氏强势。现在不过是借故先行避让罢了。fc笑道:“你这么大了,今天表现尚可,你能为岳掌门牵马坠蹬,是你的幸事;你兄弟且去前头引路开道。”又转头对岳不群道:“你华山派内功向称五岳剑派中第一,酒量必定惊人,我和你喝十大碗去。” 兄弟二人不敢违抗父命,只得纵马到得最前面去引路开道了。 第47章 探问 到得王家,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一进大门,只见梁上悬着一块黑漆大匾,写着“见义勇为”四个金字,下面落款是河南省的巡抚某人。 王元霸亲自作陪,到得大厅之中,王元霸道:“岳大掌门乃当世武林绝顶人物,且请上坐。” 岳不群急忙道:“王老爷子‘金刀无敌’在武林之中大名鼎鼎,且在王氏宅中,岳某岂敢放肆;王老前辈且请上坐。” 王元霸再三相让,岳不群谦让不已。当下岳不群坐了左首第一位,宁中则坐了第二位。王元霸坐了右首第一位,王氏兄弟坐了第二三位,主位却是空了下来。早有婢女上了茶水,众人聊了数句。王伯奋道:“岳掌门、岳夫人,且请稍坐,我去看看华山众位贤才安排的如何了?” 岳不群笑道:“一帮不成器的,让王兄弟费心了。” 王元霸笑道:“岳掌门,且让他去,我们好说说话。” 王伯奋到了偏厅之中,林平之正领着华山众人坐了。王伯奋到得厅中,与众人寒暄一翻。待到上了茶水点心,又是唤得王家豹、王家驹、王家俊兄弟作陪。王伯奋道:“劳二侠、梁三侠,众位且请稍坐。请随意用些点心茶水,吾下去办点小事,顺便和平之说说话。” 劳德诺拱手道:“王大侠尽管去忙。”梁发也是笑着拱了拱手。 王伯奋笑道:“那我和平之就先出去了。” 王伯奋和林平之二人出得厅中,转到后面屋中。林平之又向王伯奋行了礼。王伯奋道:“平之,去年我到福建去了,镖局中的事已经做了安排。你且放心。” 林平之道:“谢谢外公和舅舅了。”说着又是跪下来磕了头。 王伯奋伸手扶起林平之:“这世上你最亲的就是我们了,这都是应该的。”说完目注林平之道:“看来华山岳掌门尚未看好林家呀!” 林平之苦笑道:“舅舅,华山所传剑法高妙,内功精深。令狐冲大师哥、梁发三师哥深得真传。虽然岳师姐不排斥我,可作主的不是她呀!” 王伯奋点了点头,看着林平之:“此事也不怪你,你尚年轻,还未练成家传的辟邪剑法,自然一时难以入得岳掌门的法眼。你现在家传剑法练得如何了?” 林平之心中一跳,头也未抬,说道:“唉!余沧海这个狗贼害我父母,如果林家辟邪剑法真的厉害,那有当日的惨祸。爹爹将剑法都是教给了我,现在看来,也只是平常,远远比不上华山剑法。余沧海虽然功夫高强,可我当日亲眼见得师傅脚不移步,轻轻轻松松的就败了余沧海。” 王伯奋目光一凝:“岳掌门如此厉害?” 林平之思索道:“具体到什么程度外甥不清楚,可我见过的所有的高手,如余沧海、木高峰、陆柏、封不平、成不忧、从不弃等,都不是师傅的对手。” 王伯奋问道:“前些时日,邪道中人欲犯华山,听说华山大败邪道之人,岳掌门夫妇与梁发三人,一战斩杀十五个黑道高手。又扫荡华山,擒、伤、杀了十七八个黑道有名的高手,你可知道详情?” 林平之目视右上方,思索着道:“斩杀十五个黑道高手时我没参加,是师傅师娘与梁发三人去的。此事是我们后来扫荡华山四周之时听人说的,可十四个人的尸首都被发现了,另有一人重伤逃了,消息就传了出来。” 王伯奋看着林平之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看来此事不假。” 林平之又道:“华山四周武林同道很多人见到了,也见过被重伤之人,此事才传开来的。”林平之又颓然说道:“当日我随着师傅去扫荡华山东面与北面,碰到了三四个邪道高手,窥探华山。师傅都没有出手,施戴子师兄、赵晨师兄、孙林师兄三人就将那三四个邪道高手都打败擒住了。他们剑法凌厉非常,往往不过十来招,就已击败对方,这些功夫,现在我还没有得到传授。”说道此处,又是一声轻叹:“唉!” 王伯奋皱眉问道:“莫非是因为你不得岳掌门信重?” 林平之摇摇头:“我入门时间尚短,暂时还学不了高深的剑法。” 王伯奋点了点头,又道:“你们搜查潜伏华四周的邪道之人后来如何?” 林平之道:“我们那一队前后遇到了有二十来个邪道之人,期间师傅只出手了一次,一人就击败了对方十多个人,师傅杀了三四个;其他人师傅就放走了,后来我们就再没碰到其他邪道中人了。”想了想又道:“听说师娘带人也是擒杀了两三个邪道中有名的高手,又驱逐了十来个。梁发却是擒杀了有十个,驱逐了六七个。华山四周外来的邪道中人,逐杀一空。武林同道才说师傅是“武林四庭柱”,能够镇压宵小之辈。” 王伯奋缓缓问道:“你可知华山擒、杀、败的人中有哪些高手?” 林平之伸手摸了摸后脖颈,低头想了想道:“因我对江湖中不是太熟悉,只是记得十几个名字,现在说给舅舅听听。” 王伯奋道:“你且说说看。” 林平之点头,当下就说了十几人的名字。又道:“这是我听华山四周武林中人和师兄弟门讲是比较有名气的,这些基本都是杀了或是废了。其他名气稍弱点的,都是打败或是伤了,驱逐了去。” 王伯奋听了这些人的名字,u看书 wwuuknshu 脸色严肃,微微点头。王伯奋想了想,又道:“平之,你叫梁发为何不称师哥?” 林平之脸色一红,又是一黯,轻声道:“我本与岳师姐相处不错,岳师姐也教了我很多一时不能传授的剑法。后来梁发就使手段,让四师哥、五师哥等七八个人教我,又让陆大有时常来找我比武。那陆大有入门已经五六年,我那里比得过,不过是借故羞辱我罢了。更可恨那些痴心妄想的师姐们孤立我,哼!” 王伯奋奇道:“为何?” 林平之脸一红,嗫嚅道:“梁发见不惯岳师姐对我好,故意如此的。加之那些师姐痴心妄想,早前见岳师姐和我相得,个个就假作清高的不理我,真是恶心。” 王伯奋点了点头:“怪不得今天看岳小姐对那梁发多有情意的样子。”又对林平之道:“平之,既然梁发在华山得意,受了真传,你现在尚须忍耐才是。以后称呼上要注意了。” 林平之听得此言,黯然点头。王伯奋见得如此,又咬牙笑道:“只不过你有我王家为后盾,岂能容他梁发如此欺凌,且待我设法,为你出口气,也有助于你。” 林平之眼光一亮,笑容一现:“谢谢大舅。” 王伯奋点了点头,道:“现在你到了洛阳,就和到家一样。且先陪着你师兄师姐,有话我们空了再说。” 林平之应了,舅甥二人分手,林平之自回厅中陪着华山众人。 王伯奋到得后院屋中,有管家过来。王伯奋道:“王二叔,事情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 第48章 比武 王二叔在王家多年,与王元霸年龄相仿,原来是王元霸父亲收养的孤儿,一直就以王家为根了,一身功夫很是不错,读过四五年书,颇识得些字,就由王二任了王府的管家。现在年龄大了,平时都是由其儿子掌管府中之事,王二就是抓总,管些大事。 见到王伯奋问话,王二叔上前笑道:“大公子,所有晚宴之事已是安排妥当,该请的人都已是请了,都回复晚上必来;想来在洛阳也没人敢不给我王府的面子。” 王伯奋点了点头,又道:“设法请老爷过来一下。” 王二叔点了点头,自去安排。 王元霸陪着岳氏夫妇在厅中喝茶聊天,就见得王二进来,给四人行礼:“老爷、岳老爷、岳夫人,这是刚才老爷吩咐,特别找出来的茶叶,请岳老爷岳夫人品尝。” 王元霸笑道:“岳掌门必得要品尝一下这茶,听说产量极少,口感不错,最是宜人。”又转头对王二道:“且泡茶来。” 王二应了,当即命着一年轻婢女,就在厅中茶桌旁,现场用无烟炭烧了水,准备泡茶。 王元霸道:“岳掌门,且容我方便一下;岳掌门如要去,就由婢女带路就是。” 岳不群笑道:“倒也正有此意。”夫妇二人自随着婢女去了。 王元霸到了后院之中,王伯奋上前道:“爹爹,刚才听得平之说了华山的一些事情。” 王元霸坐了下来,抚须听王伯奋说了,问道:“你意欲如何?” 王伯奋道:“这‘武林四庭柱’的成色如何,总得试一试;且平之在华山境况如此,我王家也不能没有反应。” 王元霸沉思着道:“我老了,现在嵩山派咄咄逼人,前次阴阳手乐厚前来,你们几个与之相较,多有不如啊!嘿嘿!嵩山派胃口很大,华山就不一样了。左盟主想五派合一,武林中多有所闻,现在这‘君子剑’变成了‘四庭柱’,我王家转机或许就在其中。”回头看了看王伯奋,手中金胆转动,接着又道:“咱们只要在这河洛的武林中有一席位置,自然有人需要我。只不过武林之中,向来比的是拳头与朋友,自家的拳头不够硬,那就要有拳头够硬的朋友,这样无非是花点钱财而已。” 王伯奋点了点头:“爹爹放心,孩儿心中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办。” 王元霸点了点头:“你做事沉稳,我就放心了!”转身回到厅中,陪着岳氏夫妇二人品茶去了。 这一晚王元霸大排筵席,宴请岳不群师徒,不但广请洛阳武林中知名之士相陪,宾客之中还有不少的士绅名流,富商大贾。 梁发是华山三弟子,可大弟子已开革出门,二弟子年纪老大。这三弟子就是大弟子,且梁发和岳不群夫妇二人来杀十五个黑道好手,又擒、杀、驱逐了数十来个邪道高手,名气大盛。又日常就主持华山事务,教授众师弟武艺,这就在当掌门弟子培养了。远来男宾之中,便由梁发坐了道位,席中就由王伯奋作陪。 王伯奋见得先前在洛阳城外,梁发对自己父亲只是深揖,且自家父亲提亲,岳不群拒绝;而岳灵珊听到亲事,却是悄悄看向梁发。虽然岳灵珊觉得无人发觉,可在这等老江湖的面前,已是洞若观火。加之林平之受欺之事,王伯奋心中不忿。可慑于‘武林四庭柱’之说,也不敢太过放肆。且心中另有所想,自然要找机会比试一翻。酒过三巡,王伯奋旁敲侧击,询问一些武功上的疑难请教。 梁发一听,机会来了。笑道:“莫若安排几场比试,既是让大家高兴,也是印证心中疑难,更可让我师弟妹们得到锻炼。” 王伯奋一听,机会来了。也是笑道:“既然梁少侠有此意,也罢,我们就舍了面子,让家下小辈们长些见识,不然总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伯奋就唤来五人,吩咐道:“我与梁少侠论证武学疑难,安排几场比试,你们五人就去好好的比试,不用怕丢脸。” 五人一听,心中自是明白是‘不用怕让梁发丢脸之意’;当即齐声应道:“弟子等明白了。” 当下命下人移开中间桌椅,腾出空地。好在王家厅院足够大,平时此类事情也不少,迅速就准备好了。 首席处众人也已是听得此事。王元霸端起酒杯,对岳不群笑道:“伯奋、仲强未见过真正的高手,对‘武林四庭柱’还心有不服呢,等下让他也和梁少侠比试一番,也让他心服口服。以后还望岳大侠看在故人份上,照顾一二;我先干为敬。” 岳不群捻须暗思:“果然姜是老的辣,这一手可真是进退两便。可想来在嵩山派的压力之下,你也不得不倒向我。不过若不让你心服,你又如何能认清位置?” 岳不群心念电转,口中急忙道:“王老前辈过谦了,这让岳某如何敢当?将来若有需要岳某效劳的地方,定不推辞。” 王元霸心道:“你还真是不客气,不过,如果真有和左冷禅相若的功夫,王家也不得不服。” 席间众宾客见得王老爷子与岳不群互相谦让,言笑晏晏,皆是叹二人雅量胸怀,道义相重。 这时就见得一个身材高壮,年约三十的红面壮汉,提着一把长约四尺,宽约半尺的大刀走入场中。向着四面一拱手:“王家虎有礼了,那位前来赐教?” 梁发一打量,心中有数,此人硬功不错,身上应有五六百斤力气。可失之灵活。刀法估计走的勇猛之路。向着赵晨道:“赵师弟,就由你下场,陪着走上七八招。” 赵晨一听,这是要自己七八招内赢了王有虎。uu看书ww.uukanshu.c应了声,也是缓步走入场中,向着王家虎一拱手:“华山赵晨,请王兄指教。” 王家虎一看,走上来一个身材修长,肤色稍白的二十几岁年轻人。一拱手:“请!”提刀一个亮相,双方刀剑齐出相互见礼,试探了一招。 王家虎第二刀一起,带着风声,当头斩落。赵晨似乎愣了一般。看着刀已近身,王家虎已准备必要时侧刀旁击,以免伤了这个小子性命。 赵晨身形一侧,脚下一转,已是闪到王家虎右侧,贴着右手臂让过大刀,长剑一颤,十多个剑头向着头、颈、肋刺来。 王家虎刀势略转,脚下一旋,已是侧身、旋转、跨步、挥刀一起完成,刀峰向着脖颈推去。 梁发一叹对王伯奋道:“此时如果王家虎后退挡架离开,还能支撑几招。这一近身拚斗小巧功夫,三招败矣。” 王伯奋张了张嘴,心道:“这么不要脸,这就敢说三招赢了。” 只见赵晨身形疾转,剑招千幻,王家虎空有力量,却是无法施展,众人只见得剑光闪耀,当啷一声,一柄大刀掉在了水磨石的地面上。由于刀身巨大沉重,地面砖石坚硬,声音更是响亮。 赵晨双手一抱拳:“承让了!” 王家虎大声道:“好小子,下次请你喝酒!” 众人都是叫好。王元霸道:“岳掌门,我这个孙子功夫不怎样,可人实在,以后请多多提点。” 岳不群道:“王老前辈太客气了,小徒不过是取了个巧,算不得什么?令孙豪爽大气,硬功了得,乃是响当当的真汉子!” 第49章 扬威 梁发对施戴子一笑道:“戴子,下面这场你来吧!” 施戴子拱手应了:“是,师兄!”提剑缓步而入,显见是甚为稳健。 王伯奋见输了一场,可王家虎豪气应对,到也挽回了一点颜面。见得施戴子稳健之相,心有所思,道:“家豹,这次你下场请施大侠指教!” 王家豹提了一把细长的刀入了场中,二人见礼过后,王家豹人如其名,刀势如风,身形敏捷若豹,转着施戴子旋转着,轮刀劈、刺、撩、砍、扫,只见得一股恶见在场中旋转,金刃破风之声大作,刀光闪烁,耀人眼目,已是掩住了王家豹的身形。 施戴子入华山多年,内功有成,剑法高超。只见施戴子只是缓缓移动脚步,转动身形。手中长剑招式千变万化,二人一时斗了个不相上下。 王元霸向岳群道:“施戴子内功深厚,剑法高超,岳大侠弟子英才辈出,教徒有方啊!” 岳不群心中暗赞:“果然老辣,如此一来,不论输赢,都是能得些颜面。”口中说道:“王老前辈过誉了,戴子功夫稍有根基,尚需雕琢啊!我观家豹动作敏捷,刀法自成一家呀?” 王元霸笑道:“家豹这孩子总是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家传的功夫总是练不好!让岳掌门见笑了。” 场中二人斗得二三十招,未分胜负。施戴子忽听梁发对王伯奋道:“家豹有点不妙呀!” 王伯奋尚未看出那里不妙,就见得施戴子突然之间,脚步轻捷如风,剑气纵横,守则稳如山岳,硬接硬架,攻则变幻莫测,不过七八招,施戴子闪身后退。 施戴子一拱手:“承让!” 众人尚未明白王家豹如何就败了,人人屏息观瞧,愣怔之间,王家豹身形一动,正欲说话,忽听得‘啪’的一声轻响,就见得王家豹衣襟散开,王家豹呆立当场;众人此时方才知道原来施戴子已是一剑挑断了王家豹的腰带,止留一丝相连。由于用劲巧妙,王家豹并未发觉,稍一动身体,腰带立刻绷断。人人皆是暗暗赞叹,可此时当着王元霸的面,也是不好出声叫好。忽听得王元霸大声道:“好,好剑法!此剑当浮一大白,岳掌门,岳夫人,我敬二位一杯!” 王家豹此时醒悟过来,也是一拱手:“施大侠武艺高强,在下甘拜下风。” 席中众人见得王元霸豪爽大气,丝毫不以自己孙子输了比武而介怀;王家豹光明磊落,确实当得武林豪侠的称呼。人人心中赞叹,口中道:“华山的剑法高超,王家的豪气也是过人,我等再敬王老爷子一杯。” 下面该得王伯奋先行派人下场了,梁发见得王伯奋一时迟疑,心中一笑,便道:“大有,你接下一场。” 陆大有跳入场***手道:“华山陆大有,请指教。” 王伯奋此时已经紧张起来,自家晚辈之中,最强的三个中有两个都是输了,再输一场可就难看了。虽然自己兄弟下场或能赢两场,可自己兄弟一代名家,怎能轻易下场?且看了赵晨、施戴子二人的功夫,比自己二人恐怕不遑多让。此时见得陆大有下场,知道是岳不群的六弟子。转首说道:“家龙,你去接这一场。” 就见得身材高壮,阔面短髯,手持长厚大刀之人大步入得场中。一拱手道:“在下王家龙,请指教!” 二人见礼已毕,刀剑并举,斗在了一处。王家龙身高体壮,臂力过人,硬功深厚。一把大刀拿在手中,招式轻重急缓变化无方,转换之间顿挫有序,如此重刀舞得好乐器击打一般,人人见了都觉得这套刀法姿态优美,王家龙刀法纯熟。 陆大有身形闪动,犹如猴子般灵便。王家龙一刀斩出,陆大有连躲带闪,总是不肯硬接。只是围绕着王家龙左右前后不停的快速出剑。那剑也是不成招式,上下左右的乱刺。可刺到人身上,碰上了穴道,那也让人能失去行动能力。 王家龙虽然体力过人,可这样一把重刀大范围舞动数百上千次,体力消耗太大。二人缠斗了五六十招,王家龙出刀已是慢了下来。 陆大有剑招一变,剑出如雨,密集的向着王家龙身周刺去。王家龙大喝一声,厅中好似打雷一般,只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手中大刀突然也是舞动如风,带着巨大的风声。离得众人尚有数丈,也是劲见扑面而来。众人此时方觉得王家龙的刀法的威势。再见陆大有四面转动,偶尔用手中细长剑支挑击大刀,铿然作响;不管懂不懂功夫,都是知道用剑之人更是不简单。 转眼之间,二人又是交手四五十回合,王家龙满面是汗,喘息声众人都是听闻。陆大有虽然也是面色潮红,可呼吸倒也平静,显然尚有余力。在场众人都是明白了:“王家龙虽然力道更强,然而却打不着陆大有,只有等着被打的机会。显然,陆大有剑术、轻功占优很多。” 梁发见得如此,转首对王伯奋笑道:“此局就算平手如何,再斗下去,别出了误伤。” 王伯奋虽然有点羞愧,到还撑得住,强笑道:“也好,免得误伤!” 梁发叫道:“大有,你先下来吧!这局就算你俩平手了。” 陆大有一愣,嘴唇抿了抿,双目微微一睁,显然对平手之说不满。然后轻轻点了点,对着王家龙一抱拳,微施一礼:“王兄,你武艺高强,今天咱们就是平手,且下去让给他人比试吧!” 王家龙此时满面汗水,面色红胀,也不知是比武所致,还是羞臊的。拱手道:“陆老弟轻功过人,剑法玄妙,再斗下去,王某必输。今天既然给王某留了面子,王某改日请你吃酒。” 二人相视一笑,退了下去。 岳不群道:“这二人根本不是一个类型,如果是在军阵之中,王家龙远强于陆大有。” 王元霸笑道:“二人单打独斗,家龙最后要输。” 王仲强此时已是坐不住了,王家第三代子弟最强的三个都输了,剩下的两个更是不如,岂不是全场尽墨?一使眼色,王家众友好都是端起酒杯敬起酒来。 敬到了主桌之上,多有商贾之流,也有洛阳府总捕头。很多富商豪绅皆和当地武林人物交好,好做些不方便的事,关系自然不一般,故而在主席相陪。 敬酒完毕。就有王仲强好友,‘洛水神剑’童越道:“王老前辈,今天武林英豪相聚,更有‘武林四庭柱’之一的‘君子剑’岳掌门在。我和天海兄、伯奋兄、仲强兄皆有意请岳掌门指点一二,不如等喝完酒,上了茶,u看书 uukansh 我等品茗论剑如何?” 岳不群举目一扫,见说话这人身材修长,肤色白净,双目有神,手指修长。身穿白衣,腰中挂玉。黑色的长发衬着白肤白衣,当真是黑白分明,更显得人如玉柱。 王元霸看了一眼童越,对岳不群道:“岳老弟的意思呢?” 岳不群一笑:“也好,我也久闻洛阳四杰之名,今天正好见识一二。” 席中众人哄然答应。 洛阳府总捕头徐长德笑道:“此时酒宴也已到了声,不如小辈们比武暂停,待撤去酒宴,上了清茶,我们品茗论剑吧!” 王元霸笑道:“徐总捕此议甚佳,岳掌门,你意下如何?” 岳不群笑道:“就依徐总捕。” 众人又劝了几杯酒,就撤去酒宴,上了清茶,王元霸陪着岳不群坐了上位,洛阳府总捕头徐长德相陪。 王元霸起身道:“今天,‘武林四庭柱’之一的‘君子剑’华山派掌门岳先生光临中州,此乃中州武林的盛事。今天洛阳群英毕集,品茗论剑。今天有‘洛阳四杰’请岳掌门指点,其他若有兴趣的朋友,也可参加。” 梁发听得王元霸话音一落,身形一晃,已是到了场中,向‘洛水神剑’童越一拱手道:“久闻‘洛水神剑’童大侠之名,梁发不才,敢请赐教。” 王氏众人及亲友相视一眼,他们见过刚才的比试,华山弟子确实武艺不凡,这个梁发名气更大,看来不好应付。 就见得‘洛水神剑’童越起步一跃,凌空越过近两丈,飘然落在梁发面前。双手一拱道:“请指教。” 第50章 订盟 梁发长剑轻轻一挥,算是过了一招,童越心头一怒,暗思:“小子,我是和你师傅一个辈份的人,你敢轻视我,等下让你好看。” 童越长剑一动,十来个剑头向着梁发胸前罩去。梁发一眼已是看出了数个破绽,身形一动,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听得长长‘叮’的一声悠悠传来,然后就见得两个人已然分开有两三丈远,身形静立不动,惟见长袍飘摆。忽听得‘洛水神剑’童越落寞的声音说道:“多谢梁大侠手下留情,我输了!” 众人哗然。 王氏父子、徐总捕头惊得目瞪口呆,相视一眼,皆是见得对方脸上惊色犹在。 岳不群与宁中则相视一眼,面有笑意:“这一招正是在山洞所学的新剑招‘漫天流星’,用在此处,正是恰好克制了童越剑招。且梁发自出机杼,剑行快捷,更增威力。” 梁一拱手:“童大侠,承让了。” 童越此时已是镇定了情绪,也是一拱手,道:“梁大侠当世高手,名不虚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才是。我先退下了。”说着回到了坐位之中,对着岳不群、王元霸等拱手道:“今日方知真正的剑法是如何的,武林四庭柱真是名至实归。” 岳不群笑道:“童老弟过誉了,梁发今日取了巧,童老弟不与计较,足见胸怀过人,岳某以茶代酒,向你赔罪了。”说着,双手端起茶杯,遥遥一敬童越。童越端起茶杯示意回敬,二人双双轻呷一口,岳不群笑颜温和,童越玉面微红。 王元霸哈哈笑道:“童贤侄,岳大掌门当世绝顶高人,武林中罕有其匹,梁少侠已得岳掌门的真传,就是老夫下去,只怕也未能走过一招。今日能得当世绝顶高手指点,可是难得的机遇。” 听得此言,众人都觉得甚为有理,与此等高手较艺,确实对锤炼武艺大有好处。童越面色也是渐渐正常。 就听得梁发说道:“敢请‘中州神枪’张天海大侠指教。” 张天海口中苦涩,可不战而退更是不行。众人只听得一人哈哈一笑:“虽然我不是对手,可能得华山派梁少侠指点的机会可是难得,还请手下留情。” 说话间,众人就见得一个身材健壮的的汉子,身着绣花短打劲装,手持一杆八尺长枪,到得场中。二人见礼已毕,梁发长剑一举,就见得那‘中州神枪’张天海手中枪扑的一声响,抖起九个枪头,向着面门胸前扎来。 这是要依靠枪的长度将梁发挡在外面,如果能多斗得十个八个回合,那就成了。 座中颇多军阵出身的武林人物,见得张天海枪法确实精妙,彩声大起:“好,好枪法!”众人实不知梁发手中短剑该如何挡架,个个睁大双目瞧去。 梁发内劲涌动,长剑在前,长袖在后,向前一挥,硬击而去。只听得当的一声,枪头尽消。众人只觉得人影一闪,梁发长剑已是一片光茫,罩向张天海,张天海手中拖着长枪急退,梁发长剑颤动,幻出七八个剑影,不远不近的一直指着张天海的头、颈、胸三处,眼睛、咽喉、心脏、膻中等要害大穴尽在剑光笼罩之下。张天海退一步,梁发就保持同等速度进前一步,长剑始终悬在要害之前。张天海退得二三十步,依然无法挣脱。心中一叹,口中说道:“我输了!” 王元霸倒吸一口凉气:“败‘洛水神剑’童越,以为是设计诱败;败‘中州神枪’张天海靠的可是硬功夫,是强击一记,震伤了张天海双手,让他无法用枪,所以一招败北。自己壮年之时,若想败得这‘中州神枪’张天海,恐怕也得要四五十招才可。现在可未必能是张天海的对手。” 王元霸对着岳不群笑道:“梁少侠好功夫,胜洛阳四杰多矣!岳掌门你看怎么样?” 岳不群轻轻摇摇头道:“刚才长袖一拂,能够震开长枪,已是站在门槛上了。” 王元霸一惊:“如果入门当如何?” 岳不群道:“如果能将‘中州神枪’张天海手中枪震飞,算是入门了;枪断人伤,可算是中等。”言至此处打住。众人皆好奇如果大成会是怎样,可也无人在此时想问。 王元霸一时无语,方知双方之间的差距。笑着对岳不群道:“下面也不用比试了。”抬头叫道:“伯奋仲强,童越天海,你们过来。” 王氏兄弟此时早换了衣服,准备下场的。见得童、张二人败得如此干净利落,自知不是对手,正在彷徨之时,听得王元霸的呼叫,二人相视一眼,都是长长的呼了口气,急忙向着王元霸处行去。 四人到了王元霸座前,王元霸笑道:“岳掌门,这四个孩子不成器,可跑跑腿倒还可以,今天我厚颜请岳掌门收下他们,闲暇时指点一二。” 岳不群道:“王老前辈哪里话来,我华山上代祖师对金刀门便很推崇,前辈既然开口,岳某敢不从命。” 王元霸哈哈大笑,:“待会我们再细谈。” 待送走了众多宾客,厅中还只剩下十来个人,王元霸大声道:“摆香案。” 很快,就在一侧厅之中,摆好了香案。王元霸拱手道:“岳掌门,请!” 岳不群肃然道:“王老前辈先请。” 王元霸一手转动手中金胆,一手抚须道:“岳掌门,我老了,今日结盟,以华山为首,自然要请岳掌门先行,请!” 徐长德、王氏兄弟、张天海、童越、王氏子侄、另外四人的门徒子弟也是齐声道:“岳掌门请!”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面色甚悦。岳不群拱手道:“那岳某僭越了!”说完,率先缓步行到案前,接过旁边礼生递过的已点燃的三柱香,对着面前关公像拜了三拜。敬香与案前。 随后王元霸、徐长德、童越、张天海也分别进前上香。 几人分别上香完毕,余下众人一齐请了香,然后一起拜了三拜,依次将香插于香炉之中。此时就见得有一人,手中抓着一只红冠的大公鸡;另有一人,排了十数只碗来,然后拍开酒坛,每只碗中倒了有二两白酒,厅中登时酒香四溢。 此时明季,白酒生产技术已是成熟。手中抓着公鸡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刀子斩开鸡脖子,一时之间鲜血淋漓,分洒于各个酒碗之中。 岳不群端起一碗酒道:“感谢众位信任,今天我等订盟,以期共同维护河洛江湖正义,请满饮碗中酒。” 王元霸、徐长德、童越、张天海,另有数个富商,上前端起酒碗,相互一敬,一起饮尽。王元霸又道:“众位且请入内就坐。” 众人又转到另一厅中,请岳不群在主位坐了,王元霸道接过一杯斟好的茶,双手捧着,敬于岳不群。 岳不群伸手接过,轻呷了一口,这就是礼成。岳不群道:“王老前辈请坐。” 王元霸在左首第一的位置坐了。然后徐长德、童越、张天海、各个富商也是依次敬了茶。岳不群待众人礼之后笑道:“蒙众位抬爱,我们共同志于维护河洛江湖正义,今天结此盟约。若以后有需要我华山尽力之处,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绝不推辞。” 徐长德看了看王元霸,笑道:“有岳掌门看顾,从此河洛武林宵小定然不敢再行作乱,岳掌门功在百姓,还请能在河洛处也设些驻点,以便时常监视江湖动态。” 岳不群笑道:“河洛之地,uu看书 .uknshu 有徐兄、王前辈、童兄弟、张兄弟,自然安泰。我华山就不在此处设点派人了,若有事相招,定然前来相助。” 众人听得此言,心中都是一喜:“这岳掌门果然仁义,不愧‘君子剑’之称。” 王元霸笑道:“岳大掌门仗义,我等也不能让岳掌门白白劳顿,既然一时无法派人长驻,我们几家每年奉上白银五千两,以助华山传道才是;四时八节,冰敬炭敬,另有五千两。若是有事请华山侠士相助,车马费用,自然不能再让华山自己出了。” 岳不群道:“我本为江湖正义而来,安能收受银钱,此事不可。” 童越笑道:“华山乃是重阳道观的正统,希夷先生当年也在华山传道。此笔银两乃是为了传道之用,岳掌门可不能断了我们向道之心。” 岳不群稍一沉吟,笑道“也罢,众位拳拳盛意,岳某也就不推辞了。我道家讲清静无为,各位若有心,自然有机缘。” 张天海笑道:“华山内功名动天下,剑法高妙,我等万分钦佩,族中多有爱好武艺的弟子,祈一学艺之机缘。” 岳不群笑道:“我道家最讲缘字,只要有缘于道,自然玉成。” 徐长德笑道:“若是有华山出山弟子,将来若能够在洛阳城中设馆传艺,我等族中之人学艺就更方便了。” 岳不群笑道:“这倒也是,待时机成熟,有愿来之人,想来有众位侠义之士相助,此事定然不难。” 众人听了此言,相视一眼,人人面露笑意,又细细攀谈起来。 第二天又是摆酒庆贺订盟之喜。 第51章 惘然 过得数日,岳不群告别众人,王家祖孙、洛阳总捕头徐长德、‘洛水神剑’童越,‘中州神枪’张天海,数个富商,另有几家武馆馆主、镖局总镖头,共计二十来人,齐到城南亭中送行。 王家在长亭中备好丰盛酒菜,王元霸、岳不群、宁中则、梁发、王伯奋、王仲强、童越、张天海、徐长德等十来个人就坐。席中十来人敬了岳不群夫妇三杯,又和梁发饮酒三杯。叙话数句,相约再会之期。 众人叙话将完,忽听得马匹急驰之声,一抬头,就见得有两匹马急驰而来。一匹马在稍远处停了下来,另一匹马到得近前,马上之人翻身下马,跪到在岳不群的面前,叫道:“弟子拜见师傅师娘。” 梁发一看,正是令狐冲。就见得令狐冲已是清减了许多,然而气色却恢复了不少;心中一动。猛然想起:“任盈盈此时正居住在洛阳城中,自己到是忘了此事。只是令狐冲竟然还是到了洛阳城中,这命运之力果然强大无比。” 目光一扫,就见岳不群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掠过一丝犹豫。宁中则面有喜色。岳灵珊瞬间眼眶已是红了。陆大有神情激动,却惧怕的掠了岳不群一眼。王氏众人、徐长德、童越、张天海等眼神迷惑。 梁发心中一叹,上前扶起令狐冲道:“大师兄,师父师娘因你而不知多么伤心,若你能迷途知返,则华山幸甚!师父师娘幸甚!师兄弟们幸甚!大家都想你能够回心转意。现在师父师娘正有客人,你先在一旁,等下我们再说,你看可好?” 令狐冲此时正心情激荡,听得此语,也是觉得甚为有理,说道:“梁师弟,听你的。”说完,就站在一旁等待岳不群发话。 岳不群此时剑术大进,内功也是上了一个台阶,比之当时已是强了不少,这是一个质变。就如以前是一把比别人更粗的铜制长刀,现在却是成了一把钢刀。就如桃谷六仙,以前联手可以很容易的打杀岳不群,现在岳不群却能借着更深的内力,更高超的剑法,迅速杀得桃谷六仙。 由此带来的自信,也是让岳不群更为从容。此次在洛阳又是收获颇丰,心中甚为喜悦,也就变得宽容起来。此时听了梁发的言语,心中暗暗点头,对令狐冲温声道:“你且站过一旁,待会再来叙话。”又看了看众人迷惑的神情,叹道:“以前是我的大弟子,养了二十多年,虽然开革出门,让他自己反思其过,现在他又如此,唉!众位莫笑我父母之心。” 场中众人多已是有了子女,自然知道父母之心,纷纷都是出言安慰:“俗话说:‘生养之恩一掊土,养育之恩报不完。’岳掌门尽管教育,可还是要给他个机会;虽然开革出了门派,可还是岳掌门养大的,这父母子女之情和门派无关;这不是又来了吗?” 胖胖身材,永远一副笑脸的富商赵老板笑道:“所谓琴心剑胆,侠骨柔情,真岳先生之写照。” 岳不群叹道:“谢众位劝解,我这就出发,我们下次再会。” 王元霸又一挥手,就有十个众人的随从弟子,抬着五个箱笼,放到一辆马车上;王元霸指了指其中一个箱子对着岳不群笑道:“这是我等十六家些许心意,你我以后山高水长,自然多有交往。我老啦,以后还望岳掌门多多看顾王林两家,张、童两位贤侄。” 岳不群看了这个紫色箱子一眼,笑道:“王老前辈和众位好友厚赠,我也就不推辞啦!这就告辞,你我来年再会,到时再把酒言欢。” 双方拱手而别,岳不群等人上了马,赶着马车,向前而去。梁发催马上前道:“师傅,我们这是往信阳方向而去。南下信阳之后,从淮河上船,以省马力。众人也可休息一下。” 岳不群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了令狐冲一眼,沉吟未语。 不过半个小时,已向南行了三十来里,远远看到有个小树林,岳不群道:“前面休息一下吧!” 众人下马,自去喂马、饮水,处理一些杂事。岳不群对令狐冲道:“令狐大侠,你的朋友跟了这么久,也该先让我认识一下吧?” 岳夫人叫道:“师哥。” 岳不群笑道:“好,这位朋友,既然你是令狐冲的朋友,刚好我也要与令狐冲谈谈,就请你也过来听听吧!” 梁发一听此言,就知道因着后面此人的缘故,岳不群已是不喜。这种身份不清,来历不明的人,如此贴心的陪着,令狐冲到那里总是招惹这样的人,也是怪了。 后面的老者一身敝衣,弯着腰,下了马。行到众人近前,也不言语。梁发心道:‘这就是绿竹翁了。’岳不群微微一笑:“在下岳不群,敢问先生称呼?” 老者只是一拱手:“无名小卒,不敢当岳掌门问询。” 此人一亮相,众人都是修炼有成之人,特别岳氏夫妇和梁发,都是感受到此人是个高手。面对岳不群依礼相问,却如此回答,可算是无礼之极,众弟子个个面有怒色。 岳不群心中暗怒,但他养气功夫极好,现在内功剑法皆是大进,自忖已是当世绝顶高手之列,假以时日,当世第一也是可以攀一攀的。现在自然要自重身份,不会做自掉身价的事。 微微一笑:“既然不屑与岳某人相交,也罢。”又对着令狐冲道:“令狐冲,你此来是为何事?” 令狐冲跪下道:“弟子知道错了,想请师傅重新收录我入门墙。”说完连连叩首。 岳不群笑道:“你错在何处?又改在何处?可以让我收录你再入门墙?” 令狐冲心中想到:“难道要我说认田伯光为朋友错了?难道要杀了田伯光来改正错误?我至死也不能对不起朋友的。”低声道:“师傅,我不能杀了田伯光,他曾饶我性命,我怎么能杀了他?” 梁发叹道:“师兄,那你就可以辜负师父师娘含辛茹苦养育你长大,教你识字习武的恩情?别人想杀你,然后没杀你,或许后来救你也是因为对方而陷你入死地,你感激不尽。就可置华山利益不顾,置华山于违反江湖正义之境吗?你饶恕了田伯光,uu看书 .uukanshuom 可你如何替代那无数被奸淫后家破人亡、冤死的女子去原谅这样的奸恶之徒?” 令狐冲听得此言,一时呐呐无语。 梁发又大喝一声:“令狐冲,莫非当真是大恩不报,巨债不还吗?你来此又是想要作甚?” 令狐冲额头冷汗滚滚而下,心中纠结一团,尤如乱麻。突然之间只觉得喉头一甜,血腥味涌了上来。当场倒了下去。只是此时他伤势已是好了很多,倒也没有吐血。 那老者道:“好厉害的口舌!”说完向前一进,突然之间,内力涌动,向着梁发撞来。 岳不群在一旁听得梁发言语,只觉得直抒胸意,将自己平时想讲而不会讲的话都是说了出来。听得老者讲话,注意力当时移了过去。见得老者以内力攻击梁发,心中对其人早已不满,下意识紫霞功运起,二人近身之时,不由都是双掌击出。 二人一冲一撞之间,只听得呯的一声震响,老者脸色一白,身形踉跄向着一旁掠过,伸手提起令狐冲,身形凌空而起,两个起落之间,已是越过数丈,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了鲜血;口中说道:“岳掌门好厉害的‘紫霞神功’”,拍马转身而去。 岳不群长剑铿然出鞘,正欲去追,就听得宁中则叫道:“师哥”;岳灵珊也是叫道:“爹爹” 梁发也是道:“师父,就让他去吧!大师兄乃是真性情之人,并无恶意,只是会结出恶果罢了。” 岳不群长叹一声:“也罢,就饶他去吧!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留。” 第52章 岸行 梁发骑在马上,想着岳不群之前伤了绿竹翁的那一下,内力沛然莫可御;虽在一旁,也是觉得可畏可怖。不由得心中暗惊:“果然是老奸巨滑,岳不群练了各派失传的剑法,似乎内力也已是有了突破。可他一直隐瞒着没有全部展现出来,莫非为的就是防备自己与令狐冲?定是怀疑还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嗯,还有就是瞒着劳德诺。” 心下又自思索:“想来老岳从门派内部惨烈火并中生存下来,并谋得了华山派的发展。自然是依靠他的心计。可这也同样影响了他,而且不会改变。”突然心中又是一乐:“谁也想不到绿竹翁来了这一下,无意中暴露了岳不群的真正实力。应当是岳不群压抑了太久,现在有了实力,情绪激动之下,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和老岳相比,自己目前身法上有极大的优势,靠着独狐九剑的总则与三招剑法,剑法上优势也极大。可目前内力上差距也不小。自己和岳不群之间,自己真正的实力应该已是超过了岳不群,至少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突然心中想到一事,暗呼糟糕。可又一想,还有机会补救。 众人马快,日行百余里,不过数日,已是到了信阳。接连赶路多日,虽然个个都是江湖好手,也是甚觉疲惫。主要是洗漱不方便,全身脏兮兮的,好在沿途风光不错,缓解了众人不少的疲惫。到了信阳,找了上等客栈住下,梁发将客栈包了,安排洗刷马匹,喂**料。又要店家烧好洗澡水,安排众人沐浴。 整个店面本来可住近四五十人,现在二十四个人包了,住得倒也十分宽敞。服务亦及时倒位,众人舒心不少。 梳洗完毕,人人神清气爽。众人到了临时的房间中议事。自有早安排好的众弟子外围四方警戒。 梁发道:“前面半日路程,就是下河弯码头,已安排找三艘大船,沿淮河东去,一路顺水顺风。现在南方天气还不算冷,十来天后,就可以到三营河口,我们可以从扬州江都入长江,然后去江南。既可乘马,也可乘船。估计明天下午可以走。” 梁发又道:“如果坐船坐累了,还可以上岸骑马而行,再到下个渡口集中,也算是一种锻炼吧!” 岳不群点点头,三艘大船看着不少,可如果加上二十五匹马,可就不宽裕了。听了梁发的安排,问题就全部解决了。马匹长途用船运送,可能会有事,这个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岳不群笑道:“发儿办事有方,就这样办吧!”岳不群又对众人道:“若无其他事,各自去办事,发儿留下。” 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均、英白罗、赵晨、孙林、沈平、陈素琴等参与议事的弟子皆是领命而出,各自带人办事去了。 岳不群缓缓道:“信阳离着嵩山不远,据报嵩山在此处可有不少人手。夫人、发儿可要做好准备才是。” 梁发心中一动,岳不群这是慢慢的将自己当成腹心之人了。当然,也是因为自己此前和岳不群说过这些事,故而现在可在自己面前直说,也是拉拢之意。梁发轻声道:“上面的如果不来,无人是师傅师娘对手。师傅可轻松杀之。师娘与弟子也可对付四五个,此事无虑。只不过有备无患,得防外出之人被抓,牵制住我等。此次所以备三艘船,也是留有了备份。” 宁中则轻笑一下,对二人道:“这两天外出,必有三人之一领之,再配以弓箭,当可保无碍。” 梁发知道这是宁中则武功大进,众弟子也是大有成长,故而现在信心十足。就听得岳不群笑道:“就如此办吧!” 第二日中午,高根明过来禀报:“师傅师娘,需要采买的东西都已是办妥,雇佣了三艘大船,花了三百两银子。” 岳不群点了点头:“那就即刻上船!” 众人将在岸上所购的粮米油盐菜蔬鸡鸭猪牛肉搬运上船;将渔夫送来的十几条大小鱼儿用笼子装好,放置在船侧专门用来养鱼的装置中。其他几人牵着马匹上了大船。这是专门用来运输用的,船中间大舱铺有厚木板,全部连通,上面高高的顶篷以防风雨日头。已是信阳能找到的最大的货运船只,倒也能够装载得下马匹。又安排了弟子轮流值守,第一天正是劳德诺、李杰。 码头上,高根明对着众人道:“将酒楼所叫的酒菜运到船中,中午就在船上,一边行船看风景,一边饮酒吃菜。二师兄、李杰师弟也来,晚上再去值守就好。这一百坛老酒和食材一样,都放在中间的船上。箱笼行李放置在最后一艘船上。” 几个师兄弟笑嘻嘻地将酒菜放置好,排了三桌。用细纱笼子罩好,再盖上布。 二十多个人,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方才安置妥当。 舒奇、陆大有、岳灵珊上得岸去,舒奇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杆,岳灵珊双手各拿一根。竹杆上挂着鞭炮,陆大有逐一点火,舒奇、岳灵珊二人挑着长长的竹杆,一时鞭炮声大作。陶均、英白罗等几个年纪小点的弟子,手持大炮仗,就在船头放了起来。船老大在船上拉长了声音:“开-船-喽――!”,三船大船缓缓驶离岸边,顺风顺水的向东而去。 此时天气渐暖,淮河之地西北风与东南风不定,今天西风,所以装马的船走在最前面;不然味道可不太好。不一会儿,船帆都已是升起,三艘船犹似奔马,迅速顺流驶去。 随即船上开宴。高根明笑道:“这是提前特地买了个炉子,又有不少煤炭;虽然菜冷了,黄酒热了后饮用,再将肉食热了,吃起来更好。”说话间,黄酒、肉食已加热好了。 宁中则笑道:“大家都饿了,先吃菜,待会再来饮酒。” 众人忙了一上午,都已是饿得狠了,招呼一声,先是吃了一巡。虽然素菜是冷了,众人还是吃得很有味道。吃了十几筷菜,劳德诺牵头道:“各位师兄弟,大家一起敬师傅师娘一杯。” 众人齐声道好。人人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请师傅师娘满饮此杯。” 宁中则笑容满面,岳不群难得的也是露出了笑容道:“好,大家坐下,一起干了。” 众弟子也不坐下,站着饮了杯中酒,方才坐下吃菜。这一杯热酒下肚,梁发就觉得是十分的舒适熨贴;早春之时,气温还不太高,菜又是冷的,热酒一下,当然快活。 梁发执壶给岳不群、宁中则夫妇满上,又给岳灵珊斟了。刚要给劳德诺斟酒,劳德诺笑道:“三师弟为华山尽心竭力,劳苦功高,帮着师傅分担着重担,平时很忙,今天难得放松,且坐着吃酒,我们几个自己斟酒就是。”梁发一笑作罢。 梁发待得众人酒斟好,举起杯道:“好事成双,uu看书 .uuknshuom我等再敬师父师娘一杯。”众人纷纷应着,又是敬了一杯。 岳不群对着众人道:“你们自己随意,不要拘束。”梁发明白老岳的意思,立刻端起酒杯,对着宁中则笑道:“我先敬师娘一杯。” 劳德诺见此,也是端杯道:“弟子敬师傅一杯。” 岳氏夫妇端杯饮了。酒桌上热闹起来,众人各自寻人敬酒。梁发又提了一壶酒,用盘子盛了菜,端到掌舵的船老大面前道:“师傅边行船,边饮用罢。” 船老大笑道:“那就多谢公子了。”说着坦然收下。 梁发笑道:“我一发再给你们几坛酒,菜也是现成的,你们不嫌弃,就分些给大家同乐。” 船老大笑道:“那敢情好,谢公子。再让厨房将素菜热一下,再炒几个素菜吧。” 梁发笑道:“好,就这样办。”端了几盘菜过去,船娘又炒了几样素菜,吃起来果然更是舒服。 船中无事,众人看景饮酒,不知不觉间已是一个多时辰。撤去酒席,上了茶水,坐了片刻。看着两岸上绿意丛生,岳灵珊道:“如果上去走走,倒是很好。” 岳不群嗯了一声,道:“船行较快,要骑马方可。去问下船家,下个渡口是什么地方?在河的南岸还是北岸?然后你们上岸去,到下个渡口会合。” 很快孙娟回来道:“师傅,我问了,下个码头是平昌镇;在河北岸,离此还有三四十里水路。” 宁中则道:“我今天不想上岸,梁发,你陪你几个师弟妹上岸吧!” 梁发笑道:“是,师娘。” 第54章 霸王台 用冷水泼面后,众人慢慢醒来,听得梁发讲了经过,个个心惊不已。一帮好手,小小的蒙汉药,就将众人全部干翻了。 又一翻审问,方才知道:“上次劫梁发父子的就是这帮人,这些人在信阳、平昌镇集都有眼线。只是上次被梁有余废了大数多人,这次没想到又是踢到了铁板。” 众人也不再睡。搜刮了观中,找出了不少的金银,施戴子道:“这些黑道中人,占着此处道观,报官处理较好。” 岳灵珊道:“报什么官,都杀了!” 说着,手起剑落,已是拍中了五个贼人的死穴。实是这五个贼人不死,三女的清名就不保。众人见岳大小姐发威,梁发不语,也就不再说了。就在观中寻了工具,在林中挖了深坑,将五人埋了。 第二天,天尚未亮,众人已是准备妥当。牵着马上了河堤,到了河堤之上,天已放亮,已能看清路面。众人上马急驰而去。不过一刻钟,已是看到了码头。 听得马蹄声响,就有一人迎了上来,大声道:“三师哥!”梁发一看,正是高根明。 梁发跳下马,道:“五师弟,师傅他们在哪里?” 高根明道:“就停在前面不远处,那里有个小河湾,用来停船的,这时看不到。所以我早早的就来了。”又说道:“师傅吩咐了,回来了上船吃早饭,马上就开船了。” 梁发一指不远处道:“陶均、英白罗,你们到集上去买点油条、包子回来。”二人应着去了。 众人也不等二人,就向前行了不过数百米,转弯又过了林子后,就见得一个河弯。三艘大船正停在河湾中。 见到梁发等人,船移到了码头,又搭了几块跳板,将马儿也上了船。此时陶均、英白罗都已上了船。随后大船立刻驶离码头,扬帆而去。 众人和岳不群夫妇见了礼。岳灵珊自和母亲到舱中说话。岳不群道:“昨晚有人前来窥探,” 众人一惊,岳不群道:“为师不知你们为何未能归来,一时不明情况,故而并未惊动他们。听他们所言,应该是在前面等着我们。” 梁发道:“我们都是北方人,得防止对头凿沉座船,在水中攻击我们。”停了停又道:“现在我们要办三件事:一是我们现在要安排大家学习撑船、摇橹、划桨、用帆的技术,也就是行船的本领。这事马下就安排下去。二是游泳,我到南方时,曾经学过游水,现在要了解一下还有几个人不会水。三是弓箭练习,再多练习一下都是好的,晚上对敌时特别有效。” 岳不群点点头。梁发又道:“二十二个人,每船分七个,先是划桨、然后是撑船、用帆。上午必须全部学会。施戴子带一队,高根明带一队,我和师傅师娘一队。” 众人随后分开,到了各个船上。撑船、划桨其实并不复杂,船手稍微讲了讲,众人就分别练习起来。两人练撑船、一人练掌舵、二人练划桨,二人练习使用船帆。一时之间,三艘大船速度快了很多。 到得下午二三点钟的时候,众人各项都已经有模有样。因为前段时间雨雪较多,且顺风顺水,加之淮河上游落差大,流速快,又一直有划桨、撑篙助力,大船已经驶出了约一百里地,再有一二十里,就到了下个码头。 梁发道:“好,今天就练到这里,还有谁不熟练的,明天自己找时间练。现在就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晚饭后也就到了码头了。”众人听得此言,各自寻地方休息去了。 岳不群招手让梁发入得舱中,指了指放置在舱室的箱子笑道:“你打开看看。” 梁发笑道:“无非是些衣服金银之类,就不用看了。” 岳不群看着梁发点了点头,说道:“除了一些衣物外,另有一千两银子,还四千两银票。洛阳的朋友很是有心了。” 梁发轻笑道:“十六家,每家年出数百两。加之分摊到下面,实际也就是三五百两。这可比嵩山派一口吃了小半收入强了无数倍了,我华山还得替他们挡住嵩山派等各派的压力,收这些倒是很合理了。” 岳不群捻须点头,正色道:“这些时日要注意了,看来对方也是蠢蠢欲动呀!” 梁发笑道:“如此一来,由不得对方不动。”说话间,二人就出了舱室,来到了甲板之上。 这时就见得两岸堤坝渐渐突出起来,船老大笑道:“岳老爷,信阳到洪河口有七百多里水路,照此速度,再有五天左右就到洪河口了。下面河岸更宽、水也更深,水量也大;往年春季也没有这么大水,今年冬天雨雪多,水也大了不少;只怕到了夏天,又是水灾啊!” 梁发问道:“老师傅,前面是什么码头啊?” 船老大笑道:“前面就是潢川县张集乡李楼村的‘霸王台’了,那里也有个码头,经常有人去哪里游玩;今晚我们天未黑估计就可以到了。” 太阳还未完全下山,船已停靠在到‘霸王台’的码头。梁发看了一下,码头还停了几艘稍大点的客船,显然也是来此游玩‘霸王台’的。 船家已开始做饭,看来饭好还有一会,众人都是站在船上眺望。就见得霸王台离码头不过百米,是一个约高出地面三四米的一个土台子,长宽都有四五百米;外围长着各种树,看样子已有很长时间了;远远可见得台上有个道观,也有不少的高大树木。 岳不群道:“留两个人在船上,其他人且去‘霸王台’上看看。” 众人上岸,一路行去。就见得从码头到霸王台的路边有不少的小摊贩;也有一些吃食在卖。还有两家小小的土石建筑的酒馆,面积倒也不小。门前挂着灯笼,将一条土路街道照亮。 ‘霸王台’上有一道观,前后三进,有着十来间屋子,分别供奉着神农、项羽两人。香火倒也不少。岳不群夫妇上前敬了香,布施了一两银子。观中的道士大喜,甚是奉承了数句。 众人很快看完,回到船上晚餐。之后各自在船上做起了功课。此时摊贩都已离去,‘霸王台’上已是一片宁静,只有风吹过树林时树枝颤动的声音,还有台上道观暗淡的灯火。 岳不群正在缓缓挥剑,练习剑法,忽然听得破空之声,随后‘夺’的一声,已有一枚飞镖扎在舱壁之上。岳不群伸手拿过一个毛巾裹着手,将飞镖拨出,取下绑在上面的纸张,上面写道:‘且上霸王台论剑。’ 这时,梁发、宁中则都已是进了舱中。岳不群笑道:“都看看罢!” 二人看罢,齐看向岳不群。岳不群道:“让船上众人戒备,我们三人前去一会。”梁发应了,u看书 ww.uuknshu 自去安排。 随后三人提剑纵身而上,不过三四个呼吸,已到了‘霸王台’上,就见得小树林边,站着四个人,都是蒙着面。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手中拄着一柄宽大的长剑。渊停岳峙,睥睨傲视。 旁边一身形壮实的人道:“岳大掌门入得洛阳,收获不小呀!只是想吃下这块肥肉,总得显两手才行。听闻岳大掌门号称‘武林四庭柱’,且待我等称量一翻,是否浪得虚名。”说完,举剑向着宁中则一指:“我先称量一下华山宁女侠。”说完,其人身形一动,长剑直指宁中则。 宁中则道:“阁下何方神圣,通上名来?” 身形壮实的人冷笑道:“废话太多,若不敢比,跪下磕头,我就收你做个小妾;要不出剑就是。” 宁中则大怒,挥剑而上,二人身形如风,剑如闪电,斗在了一处。宁中则经过数个月练习,剑法大进,不过十来招,已是逼得对方步步后退,完全的落入了下风。对方一身材稍高的人,一抬手中剑,向着宁中则攻了过来。二人双战宁中则,一时倒是打成了平手。 对面手持宽剑之人,见得如此情形,双目精光大盛,在月光映照之下,熠熠生辉。双目向着岳不群一扫,身形倏然之间,已是越过三四丈,手中阔剑如大刀一般,当头斩落。 岳不群脸上紫气大盛,身形一动,长剑斜迎而上,显然不愿意完全硬接。梁发看去,就见得瞬息之间,二人已是双剑齐挥,拚斗了三十来剑。岳不群连退了四五步,以避对方攻势;而高大之人却一步未退,显然更胜了一筹。 第55章 时机未至 岳不群剑法忽然一变,长剑颤动,剑光闪烁,石洞中所学的华山精妙剑法已是施展出来,漫天剑影向着身形高大之人罩去。双方身形在台上飞速转动,剑光四射,一时之间斗了个旗鼓相当。梁发看去,虽然岳不群内力差了一筹,剑法却更胜了一筹。一时之间,却也足以自保。若想分出胜负,必得内力大为损耗,那是一二百招之后的事了。 宁中则以一敌二,内力上任一人都不在宁中则之下,宁中则仗着剑法高超,一时之间,也是打成了平手。 对方二人越打越是心惊:对方剑法高超,远胜二人,拚斗了三四十招,二人已是数度遇险。幸亏二人经验老到,凭借二人之力,强打硬攻,以伤换伤之法,方才渡过危机。 梁发心中隐有猜测,暗自盘算:“若是对方使出擅长的剑法,只怕就得败了。今日胜负,就看谁能先下一城了。”思虑至此,当即身形一动,长剑向着身材瘦削之人攻去。二人身法展开,迅若奔马;长剑挥舞,银光一片。二人拚斗十几招,梁发剑光一闪,对方的衣襟下摆已被梁发削落;剑光又是一动,长剑倏然已是向着头颈扫来。 身材瘦削之人亡魂大冒,一个懒驴打滚,拚命向着地面扑去,只觉得冷风掠过,头部一震,只惊得一身冷汗,不由得叫了出声:“不好!” 另外三人闻声目光一扫,就见得身材瘦削之人已被一剑扫落了发冠,披头散发,形如厉鬼,空中散发正缓缓飘落而下。 身材瘦削之人刚庆幸逃得生路,面前剑光一闪,梁发一剑又是攻来。身材瘦削之人已是不及躲闪,心中战栗,冷汗直流。 梁发眼看就要刺中对方要穴,和宁中则相斗的壮实之人大喝一声,急转身形,一剑向着梁发攻来;梁发身形一闪,让过来剑,继续向着瘦削之人攻去。 有了这个缓冲,瘦削之人已是缓了过来。三人相互配合,与宁中则、梁发二人相斗。 梁发心中稍一思索,已是明白:“今天三人必须打赢,至少不能输。不然他们三人虽然能够安全离开,可其他人的性命和船上财物必然不保。而岳不群显然也只能再支持一百来招,破局只有自己与宁中则了。并且,梁发对高大之人的实力还另有估计,岳不群未必真能再正面抵挡两百招;如果不能迅速击杀击伤一人,形势就将不利于己方,自己尚有大计未完,此时还不能显露全部实力。” 想到这,梁发叫道:“师娘!”忽然猛攻数剑。圈住了二人,宁中则剑光大盛,直攻壮实之人。壮实之人被连攻二三十剑,退了十几步,已被分隔开来,性命已是岌岌可危。 同时,高大之人,突然之间,阔剑劲风大盛,剑剑硬打硬攻,显然想要伤了岳不群。岳不群身形飘乎,四面游斗。 此时梁发剑光一弱,稍高之人乘机闪出圈外,扑向宁中则。就在此时,梁发速度突然大增,剑光耀眼,瞬息之间,已是连攻了二十几剑,只听得一声闷哼,又是砰的一声,瘦削之人背后中了一掌,身体飞起,跌出数丈开外。再看右肩已是鲜血淋漓,已是被梁发一剑挑断了右肩的琵琶骨,倒在了地上。已然昏了过去。 对方三人大惊,宁中则岳不群则是心中一喜。就在这时,高大之人突然身形一闪,“呼”的一声,掌若重锤巨斧,向着宁中则击来。 岳不群、梁发大惊,知道以此人掌力,如果打中宁中则,宁中则性命难保。 岳不群大喝一声,长剑紫气濛濛,伸出剑外二三寸,向着高大之人攻去。梁发攻高大之人已是来不及,大喝一声,长剑向着另外二人攻去。 宁中则心中大震:“其人掌虽未到,可掌中内力奔涌,自家感应如泰山压顶一般。”瞬间明白:“如果岳不群被重伤,今天是完败。可如果自己伤了,梁发只要伤了对方任一人,则己方必胜。”猛然转身,不管另外二人,长剑已是全力迎向了高大之人。 攻向宁中则二人已是明白,如果二人斩杀宁中则,则二人也得死伤在梁发的剑下。那么岳不群与梁发双斗高大之人,胜算大增。怎么也没想到,梁发的功夫会比宁中则更强,最主要的是速度太快,让人难以抵挡,威胁太大。 二人无奈之下,转身迎向了梁发。三人交错而过,血光闪现,稍高之人已是被伤了持剑的大臂。长剑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另一边,高大之人前扑的身形却突然之间一顿,一剑迎向了岳不群,双方长剑当的一声相撞,岳不群身形一震,晃了一晃,却是没有后退,停在当地。高大之人却是乘势脚尖微一点地,身形忽的一声向着宁中则侧向而去,手中阔剑顺势扫向了宁中则的手中长剑及腰腹。 宁中则此时虽因高大之人的停顿,增加了缓冲时间,压力稍减;可只觉得对方剑如高山倾到一般,压迫而来。暗暗一咬牙,凝起全身内力,奋力迎了上去。当的一声震响,宁中则只觉得全身巨震,耳中轰鸣,整个人被震得凌空而退;长剑也已被击断落地,虎口震裂,鲜血直流;胸腹中血气翻滚,难受之极,口中腥味上涌,人在空中‘哇’的一声已是吐出一口鲜血。 梁发见得宁中则被高大之人一剑击得剑断人飞凌空吐血,发力一扑,已到了宁中则身后,伸掌一接一退,扶着宁中则后腰,已是稳住宁中则身形。梁发内力一吐,内力已是冲入宁中则命门穴中。宁中则引动内力,瞬息之间走了个小周天。 梁发已是明显的感觉到,宁中则倚在了自己手掌上,连站立都是困难,知道宁中则已失去了战力。 高大之人不及使出全力之下,随手一剑,宁中则硬接之下,就已重伤,如此内力,让梁发心惊不已。 瞬息之间,双方都是停剑对峙。 数息之后,梁发身形一闪,已是到了岳不群的侧面,挡在了宁中则的前面。高大之人目光一缩,梁发这一闪,速度之快,自己多有不及。就听得梁发笑道:“今天论剑,看来还是阁下第一,可总体上却是我华山胜了一筹啊!” 高大之人还没说话,岳不群面有忧色看了宁中则一眼,道:“内子伤势不轻,我还要给她治伤,今天就此作罢如何?” 高大之人倏然之间长剑光亮耀眼,剑气喷薄而出扫向岳不群。岳不群一声低喝,面上紫气蒸腾,身形一动,剑招千幻,剑上紫气蒙蒙,瞬息之间又是拚斗在一起。梁发身形疾闪,瞬息之间,已是向着高大之人连攻了二十多剑;双剑相碰,只得听长长的‘当’的一响。却是二人出剑快速绝伦,声音犹似一次发出。 这正面硬碰二十多剑,梁发只觉得全身震动,立时知道自己比之对方,内力尚差了三两筹。猛然之间,高大之人一声轻喝,剑光忽涨,犹似重刀,向梁发轰然斩落。 梁发瞬息之间,只觉得如泰山压顶,心中立知这剑如果硬接,自己多半要受内伤。心意一动,向数丈之外的宁中则而去;高大之人已顺势向宁中则扑来。岳不群一声断叱,剑上紫气暴涨,森森剑气直刺高大之人的命门要穴。 梁发伸手一带宁中则,身形突转,已扑向了壮实之人,手中一支长剑霎时间成变了数十支,迎面罩向对方。对方移步避让、挥剑消打,双方长剑响了十多声,高大之人又是赶到;阔剑一挥,迎向梁发。梁发突然之间生生转向,已扑向了受伤的稍高之人。 高大之人一剑斩空,已听得背后嗡’的一声,一股沛然内力挟着森然锋锐之气直刺而来,背后肌肤生起了粒粒疙瘩;高大之人前行、侧步、转身同时完成,手腕一颤,内力奔涌,正面迎上了岳不群;二人瞬息之间,又是拚斗了二十来剑。 高大之人眼角余光就见得梁发一去,稍高之人立刻退向了壮实之人,壮实之人挥剑相救。长剑瞬息之间已是相击十多剑,嗤的一声,稍高之人的胸前衣服已被划开,uu看书 .uukanshu.om虽未伤着,已是一脸惊色。 高大之人心中一叹,内力猛催,一剑硬攻岳不群而来。岳不群身形微微一闪。高大之人一掠数丈,半空之中剑光如雨,轰然斩向了梁发。梁发带着宁中则一闪而去。已与岳不群成倚角之势。 高大之人忽然道:“想不到华山气宗之人不但内功深厚,剑法也比剑宗之人更为高明。剑宗败得不冤;岳不群,你当得‘武林四庭柱’之称。” 岳不群嘿嘿一笑:“嘿嘿,气宗本是华山正宗,内力一至,剑术自然就成,此事何足一论。想不到阁下内功之深厚,还是超出岳某意料之外。阁下若是一来就全力以赴,尚能一搏。现在却是夫去机会了。” 高大之人嗬嗬一笑:“嗬嗬嗬嗬,下次相见可没这么便宜了。” 岳不群道:“哼哼!下次相见,也许还有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呢!” 高大之人摇摇头道:“眼前之人才是你真正的得意弟子吧?‘君子剑’果然智深谋远。”又看了看梁发道:“小子,你若不死,将来江湖之中定有你一席之地。只不过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可就不一定了!”然后又对岳不群道:“也罢,今天就这样吧!” 岳不群道:“阁下一路走好,愿你心想事成,一路顺风。” 高大之人稍稍一愣,点了点头。一挥手,壮实之人扶起另外二人,已是向着林外而去。高大之人转身也是离去。稍倾,就听得外面有近十人的脚步声渐渐不闻。 三人静立不动,忽然听得岳不群道:“阁下,此非你我拚个死活之时。” 第56章 祖师庙 林中传来“哼哼哼”一声冷笑,转瞬远去。 岳不群一挥手,接过宁中则,三人转身飞掠,数个呼吸之间,已是回到舱中。下令道:“开船。” 乘着月色,大船在西南风中升起帆,每艘船上有四人划桨,二人撑篙,船老大在第一艘船上掌握方向,向着远处迅速驶去。 舱室之中,梁发正在打坐调息。一个周天之后,梁发收功静立,心中思潮翻涌:“今天这一战,和岳不群对战之人功力之深,为自己此世所见之最;岳不群虽然弱于对方,可也比自己估计得强,看来岳不群内力确实是大有增长;自己得设法补足内力的短板才是,看来另外一事要抓紧办好才是。”想到此处,暗暗得意一笑:“饵已撒下,怎么可能不上钩呢?”又想:“今天与当世有数的高手接了数招,自己实已是立足在顶尖高手了之列了;且自己前行路径明确,超越也是很快的事了。”心中又是一阵得意。 另一船舱之中,岳不群服下一颗药丸,开始运功。过得一会,岳不群出了舱室,来到宁中则所在的舱室,潜运内力,替宁中则辽伤。 功行一个大周天,宁中则哇的一声,一口黑色的血块吐在了铺在地面的纸上,又是运功一个大周天,岳不群缓缓收功。然后取出一颗药丸,用温水让宁中则服下。收了纸张,在一侧也是静坐不语。 又过了约一个小时,就听得宁中则说道:“师哥,我没事,你伤得怎样?” 岳不群道:“内腑受了震动,已好了!一日之后,就能完全恢复。你感觉怎么样?” 宁中则轻声道:“淤血吐了出来,已好多了。在静养些时日,应该就可以了。” 岳不群知道,到了宁中则这样的内功境界,对自己身体的把握程度已是很高了,既然这样讲,自然是有把握的。心中一松,口中轻声道:“你放心疗伤,我之所以现在行船,一是防止万一;二是诱敌之计。等他调集附近人手赶过来,必然人不多,最快也得一天以后了。如果想要多集人手,那这个时间就不好把握了。到时有夫人你,再加上梁师弟,以及梁发;对方全力以赴,我们则胜算大增啊!你好好休息。不用太操心了。” 宁中则心中知道‘全力以赴’之意,轻笑道:“这我就放心了,那我休息了,估计要十天左右才能完全恢复,这些日子就要麻烦师哥你了。” 岳不群握住宁中则的手轻轻道:“师妹说哪里话来,是我不好,未能尽到责任,保护好你!等会我再来给你疗伤。” 宁中则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岳不群手心,岳不群伸手摸了摸宁中则的脖子,然后轻轻起身,到了甲板之上。梁发见得岳不群身影闪过舱室窗外,也即刻起身,来到了甲板之上。 岳不群道:“你可知今晚和我交手是何人?” 梁发道:“能和师傅功力相当,又能许以师傅‘武林四庭柱’身份的人,必然是当世绝顶高手之一。此人既有长发,又非太极剑法,只有一人了。”稍顿,梁发又道:“他到是好运道,还想着隐瞒身份,倒也救了自己一命。” 岳不群道:“我前段时间内功又进一步,本以为能够相当,结果还是差了一筹有余。若非‘紫霞功’更为神妙,差点吃亏。” 梁发笑道:“师傅,对方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又无意中避开大险,尚不能胜,以后更没机会了。可虑者是其爪牙众多。” 岳不群心中盘算:“短期之内,自己也是没有迅速提高实力的办法。然而此人还有最厉害的两招未出,爪牙众多只是其一啊!”面上声色不动道:“暂时不用担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自然有更多的人相助我华山。发儿,今天幸苦你了!希望你以后多多帮助灵珊,以后呀,这华山还得靠你们呢!” 梁发心中一叹:“老岳毕竟是老岳,老辣的很;若不是自己两世为人,还不得为他卖命?不对,就算是两世为人,现在还是为他卖命啊!”心念电转,口中道:“这是弟子应该的,明天我就会督促师弟妹们抓紧练功。师傅,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今晚不会有事了。” 梁发回到舱中,轻笑一声,暗自欣喜:“上钩了。” 岳不群回到舱中,解开衣服,又解了宁中则的下衣,让她骑跨盘坐在上,二人引动内息,水火相济,轻轻磨动,行起了阴阳互补之术;至五更方罢。宁中则道:“师哥,今天效果特别好,看来最多七天,内伤就可痊愈。” 岳不群道:“若想完全恢复,还需要十日。十日后你内力能更有精进。” 到得天光微亮之时,梁发来到了甲板之上,船老大道:“梁公子,已经到淮河与浉河交叉口了;这里是信阳府罗山县与汝宁府确山县交界处,昨天一夜行了八十里的水程。” 梁发笑道:“师傅,幸苦你了!前面可有什么风景之地?” 船老大想了想道:“前面还十五二十里水路,有一家‘祖师庙’。香火挺旺的,附近到也有些小吃什么的,庙边就是码头,离岸不过五六十丈。” 梁发笑道:“在此处停一刻钟,大家上岸看看风景,休息一下!吃点当地小吃什么的。另外,开船之后,师傅你先休息一下,今晚还是不停船的。” 船老大笑道:“梁公子放心,每艘船上都有人熟这条水路的,自然绝不会行错水路。” 梁发哈哈一笑:“好的,这事师傅你安排就好。” 果然,行了约十六七里水路,天光大亮,已是见得南岸有一处庙宇,透过高大树木的空隙,黄色的墙体一两里远就已看到了。 到得近前,就见得寺庙大门正对着淮河,堤岸和庙前广场连成一体。寺庙四周遍植树木,有殿宇房舍二十多间。寺庙大门上挂牌匾,上书‘祖师庙’三个金色大字。 众人上得岸去,到庙中上了一柱香;庙宇周围看了。梁发一转身,就见寺院内林中,有一个中年僧人,高大健壮,狮鼻阔口,步履沉稳,气势雄壮。梁发上前一礼:“大师,在下有礼了。” 壮健僧人道:“施主,贫僧有礼了!” 梁发道:“大师,小生姓梁名发;陪吾师‘君子剑’到此,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僧人一愣,虎目圆睁:“莫非是号称正道‘四庭柱’的华山掌门岳先生?真是失敬了。岳先生既然来此,贫僧广元理当拜见。” 梁发道:“家师正在前殿敬香赏景。” 广元僧人道:“梁公子,梁有余先生是您可认识?” 梁发笑道:“正是家父。” 广元喜道:“早就听梁大哥说起过你,今天得见十分欢喜,定要盘桓几日才是。” 梁发道:“原来大师与家父是旧识,小子失礼了。我们最多半个小时就走,我们船在码头,直下江南,大师可有需要的地方?” 广元道:“也好,吾正准备去江南,和梁大哥汇合,既然你们有船,我也就一起去了。且待吾稍作安排,取了行李,这就和你们一起出发。” 梁发道:“好,等到了船上再引见大师与家师相见。” “好!”广元应着去了。过不多时,腰中挂着一口戒刀,手中提着一根降龙杖。后面跟着一个健壮的小伙子,脖子较常人长出很多,很是显眼;年约二十几岁,身材高挑,肤色金黄,又目有神;腰中挂着一把刀,手提一根镔铁棍。背着一个大包袱。看书 ww.ukashu.om 到了船上,大船立刻扬帆启航。梁发引见广元师徒前来拜见岳不群:“广元大师,这是吾师岳掌门不群先生。师父,这是广元大师,乃吾父旧识,今天随我们一起南下,去寻家父。” 广元上前单掌一竖:“岳掌门,久仰‘四庭柱’大名,今日有幸得见,贫僧有礼了。” 岳不群拱手道:“莫非是人称‘伏虎尊者’广元大师?” 广元道:“正是江湖朋友抬爱,贫僧愧不敢当!” 岳不群道:“久闻‘伏虎尊者’大名,幸得相见。孙娟,请你师娘师哥师妹都来,拜见广元大师。” 岳不群又看向年轻人问道:“大师,这位是?” 广元大师道:“此乃贫僧二弟子,也是我侄子,名叫王长俊。去年刚出师。长俊,见过岳掌门。” 王长俊上前恭恭敬敬深揖施礼:“拜见岳大侠。” 岳不群抬手一扶:“小友免礼,既然到此,就是一家人,千万不要见外才是。” 这时就听得外面众人行来声音,自然是一翻热闹。几个女弟子都是悄然打量王长俊几眼,皆是面露微笑。 岳灵珊悄然俯耳对梁发说道:“好长的脖子,长颈鹿呀!”说完捂嘴无声笑了起来。梁发一笑,忽有所觉,转首看去,就见岳不群正举杯饮茶,宁中则见梁发目光扫来,面带笑意的看了一眼,又与广元大师说话去了。 到得中午,摆上酒席,一边行船看景,一边饮宴。丽日当头,碧水东流;春风吹拂,水波荡漾,船上白帆高张,两岸青色渐显,鸟儿鸣唱,人人胸怀大畅。 第57章 灵光 晚间宿在船上,梁发心不由的想到了令狐冲。没有岳不群参与的黄河之行,也许令狐冲会更顺利吧! 黄河之畔,令狐冲正因各路江湖豪杰争相结纳恭敬的情景让他深深的感动了。此时正躺在蓝凤凰的船上,看着蓝教主玉颜,暧昧的情绪正升起在两人之间。只是想到小师妹,令狐冲心中一痛,刹时间,已是平淡下来。 就见蓝凤凰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笑道:“我们苗家人的规矩,若是请朋友喝酒吃肉,朋友不喝不吃,那朋友就不是朋友啦。”令狐冲接过酒碗,骨嘟骨嘟的将一碗酒都喝下肚中,连那五条毒虫也是一口吞下。他胆子虽大,却也不敢去咀嚼其味了。 蓝凤凰大喜,伸手搂住他的头颈,便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亲。她嘴唇上搽的胭脂,在令狐冲脸上印了两个红即,笑道:“这才是好哥哥呢。” 令狐冲一笑,心中已是想到:“小师妹开始之时对林师弟很好,为了林师弟就对我如此无情了!”,转头又是想着:“后来三师弟为了维护我,故意分开了小师妹和林师弟,不料小师妹和三师弟就走近了许多。小师妹如此美丽可爱,那个男儿不喜欢呢?”令狐冲心下一片凄然:“只要小师妹现在身边有林师弟、三师弟,我就是死她也未必记得了吧?” 一时之间,眼中满是柔情,说道:“好妹子!” 蓝凤凰见这帅气的青年男子看着自己,目中柔情四溢,心中不由得咚咚连跳了数下,心下一慌,转头道:“好哥哥,回头见!”带着四个苗女唱着歌儿去了,不知怎地,令狐冲听出了那歌声中的欣喜之意!突然又想到:“梁师弟现在和小师妹怎么样了?想来林师弟是争不过他的。” 梁发此时正在心念百转:“自己上次考虑中遗漏的重要的一点:时间;新出现的情况:自己今天修炼下来,内力增长更慢了。” 轻叹一声,手摸下巴,眉头紧皱:“按现在内力修炼的速度,自己至少还得再苦练两三年才能赶上现在的岳不群。那左冷禅内力更为厉害,这一次可是未使出寒冰真气啊!何况还有任我行、方证、甚至令狐冲、东方不败呢。自己这个身法,在这些绝顶高手面前,优势可未必这样大了。”以手捂额,抿抿嘴唇,心中苦恼:“现在岳不群来福州,各大派都会想到是为了《辟邪剑谱》,左冷禅当然也会想到;此次左冷禅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会大力来攻,设法铲除隐患,不敢再放任岳不群了,此事必需设法解决才行!”手掌一拍拳背,鼻息用力,气息重重喷出:“情势却是容不得自己慢慢等待了。” 梁发叹了口气,起来踱了两步,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思索道:“现在华山实力已是暴露,然而却远为不足;若是那左冷禅全力来攻,自己若不全力以赴,却是无法保住他人。然而现在还有一事未成呀!若是失去这一机缘,内力的短板未必能补上。” 梁发贴近窗子,看着月色之中波光鳞鳞的水面,手捏嘴唇,细细思索:“此时自己核心问题就是两件事:首先,是要保证自己想要的机缘能够拿下。其次,想要机缘,就不能暴露自己目前的实力。再次,要增强岳不群的实力,以在那人来犯之时能够匹敌。最后,是要先解决最核心的问题。” 踱得两步,心中细细评估:“此时岳不群想要内力增长,短期内看来是没有办法了,可如果能够轻功再进上一步,也是足以相抗衡了,看来轻功修炼之法对岳不群的诱惑足够大;而且根据对方表现来看,显然也是颇有想法,这样一来,自己就大有机会!只是先必得捆绑了再说,否则枭雄心性,可是难测啊!” 梁发突然哑然失笑:“官盐要当私盐卖了。” 又细细想了想:“根据自己练习的经验,倒是可以传授修改版的轻功修炼方法,让岳不群轻功大进,胜过左冷禅即可。嘿嘿,当年华山统领五岳剑派,获得了《葵花宝典》,结合自家的功夫,才创出了‘紫霞功’,自己现在也能修改功法了。” 梁发思虑至此,忽然灵光一闪,犹如闪电划过心头,身形一动,已是立在了船头。抬眼望去,半月映照,微风轻拂,不由得想要长啸一声,又是生生忍住了,此非其时啊! 数日后,梁发来倒了舱中,对着岳灵珊道:“小师妹,前面就到扬州的高邮湖了,我带你去岸上转转,刚好说点事。” 岳灵珊目光一闪,点头道:“好的,梁师哥!” 众人在船上呆了五六天了,也已是有点烦了,听了此语,也是纷纷道:“我们也要去。” 陆大有道:“三师哥可不能扔下我们,自己上岸去玩!” 林平之道:“是啊!要带着我们一起。” 施戴子道:“大家三两人自去就是,总是那么多人一起不好玩。” 陈素琴也道:“对啊!人多了,各有各的说法,就玩的不尽兴。” 梁发笑道:“各人自愿组队去玩。今天船上就不给大家做饭了,明天五师弟带陶师弟、英师弟买好食材之类,此事不可大意,必得亲手去办。我们明天晚上此时回船就是。” 岳不群夫妇内功精深,早已听得了众人言语。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的脸色,已是恢复正常,笑着道:“师妹,我两也上岸住上一宿吧!”宁中则点点头。 众人正在说着组队及留守之事,就听得岳不群的声音传来:“今日船上就劳德诺、施戴子、陈素琴留守,明天三人再出去游玩便是。” 梁发带着岳灵珊,也不骑马,就在街道上步行。二人途中时常双目交接,都已是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二人所行东坊街,倒有一些客人,隔着一两条街,就见得热闹非凡,喧闹声大作。赵晨叫道:“梁师哥,前面可真热闹,咱们快点过去看看。” 梁发笑道:“师哥当年读书,在府城之中也是住了数个月,江南也来过数次,这些景色倒也看得多了,你没来过扬州,和孙林、沈平去吧!” “梁师哥,那我们就过去了!”赵晨说着,和孙林、沈平急步行去。华山众弟三三两两,都是散入人群之中,追逐着灯火热闹去了。u看书 .uukansh.om 梁发轻轻一拉岳灵珊的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客栈道:“我们去谈点事吧!” 岳灵珊微红着脸,既不出声,也不点头,随着去了。梁发却转到边上一家大酒楼,进了包间,说道:“掌柜的,来两个拿手菜,再上点酒来。” 掌柜说道:“好勒,客官!” 梁发轻拍了拍岳灵珊的手,道:“师妹你坐着稍等下菜,我去一下就来。” 见是到了酒楼,岳灵珊已是镇定下来,点了点头脆声道:“好啊!你快去快回。” 梁发出和酒楼,晃身来到客栈,对着伙计道:“可有上房?” 伙计笑道:“客官,有,有上房,还有三间独院的上房。最好的一间里面专设有洗浴间,备有足够的热水、洗浴用品;另外茶叶、茶杯都是有的;就是稍贵一点。” 梁发也不理这生意人的常用伎俩,笑道:“那就最好的。” 伙计笑道:“公子,需要一两银子的押金钱,另外还有路引,给您登记一下。” 梁发掏出一锭一两的小元宝,又拿了一块银角子道:“这个赏你!”将秀才的碟引拿了出来。明季秀才凭此可仗剑游行天下,住店更是没有问题。 伙计大喜:“公子,我带你到房间去看一看。”带着梁发来到后院里,果然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面有三个房间。是专门为有钱人准备的。梁发点了点头,接过钥匙,锁上门道:“爷回头过来,现在出去了。” 伙计双手一抬,递过来一个竹制的腰牌,道:“公子你忙,这是住店的腰牌,凭此可随时出入的。” 第58章(修) 提亲 与岳灵珊二人匆匆吃完了饭,梁发举目四下一扫,未发现熟识之人,拉着岳灵珊进了客栈。挡在了岳灵珊身前,手中腰牌对着柜台前伙计一亮,伙计哈腰道:“公子请!” 伙计正想乘机打量一下岳灵珊,梁发眼光直视伙计,脸色微微一沉,气势一放,伙计只觉得心头一震,不由得低头、顺眼,弯腰、退后。梁发挺着腰,斜视一眼,拉着岳灵珊入内开锁进了上房。 伙计偷眼打量岳灵珊的背影,看着婀娜的身姿在前面摇曳着入了院子,心中一热;随后就见得梁发转身关门,伙计急忙低头,伸手就擦着柜台,擦了数下,听得院门关上的声音,放下抹布,轻叹了口气,一脸沮丧。忽听得有人叫道:“小二。”伙计急忙抬头,满面笑容的道:“客户,您有什么吩咐?” 梁发二人一进院子,关好了门,梁发将三个房间看了看,凝神一听,没有发现不妥。进了房间。 二十岁的岳灵珊与梁发初次定情,最是沉迷。最近在船上,只能偷空才和梁发悄悄拉拉手,早已是按奈不住。今天二人天未黑就谋划此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梁发毕竟是两世为人,经验丰富,自然一切顺利完成;梁发待岳灵珊稍稍镇定了情绪,梁发轻声道:“意守丹田,开始运气。” 岳灵珊一愣,可毕竟修炼多年,早已成了习惯;此时更是愿意听从梁发的,立刻就是运转起内息来。 梁发依着自己改进后的内力路线运转起来,只觉得体内热力奔涌,直冲岳灵珊体内而去;紧接着岳灵珊体内一股内力又是循环转了回来。二人如此,运转内力一个大周天之后,忽然之间,梁发只觉得全身一震,内息已是打通了数处不知名的穴道,一股凉气忽然从左边身体生出,瞬息之间,已是贯通全身。不过三个周天之后,只觉得内息大增。 岳灵珊先是只觉得一股内力冲入自己体内,身体之中震响不断,已是打通了二十来个穴道。忽然之间热流已变得温和。不知过了多久,内息已是收归丹田,岳灵珊只觉得自己似乎能够飞起来一样,自己似乎已经打通了想要打通的所有的经络穴道,大量内力充盈其中。 终究是修炼有成之人,二人分开,各自运转了数个周天之后,相视一笑。岳灵珊道:“发哥,你不会是将内力输给我了吧?” 梁发伸手抱过岳灵珊道:“我们内力交融,内力互补修炼了一次,内力都是有了增长。只不过你内力比我弱,所以此次增长得多。” 看得已到后半夜,岳灵珊道:“回船上去吧!” 梁发知道岳灵珊是害羞,不过时代如此,如果不回,那就不好说了。二人洗浴之后,穿窗而出,很快来到船上。梁发细细听了听,船上果然已是回来七八个人。二人回到各自舱室睡下。……舱室之中,不一会,梁发已是沉沉睡去。 早课结束之后,梁发细细体味了下,自己内力明显有了增长,可自己独自修炼依然和以前一样。暗自点了点头:“此次,自己收获不错,以后这个作用应该就很弱了。岳灵珊此次借着自己的内力,打通了未能打通的穴道,内力大涨,也算是一方高手了,以后能倒担起一面之任了;只是心智、经验上还是差了许多。” 早晨,吃早餐时又见到了岳灵珊,二人装作不介意的样子;梁发忽然一抬头,发现岳灵珊目光也正看向了自己,二人目光悄然一对,都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心中一片温暖。 梁发心中清楚:这是男女之间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必然的现象。 岳灵珊午饭之后,又是去了城中。梁发稍等片刻,从正门入了客栈,进入房间,岳灵珊果然正在屋中。 二人温存软语,自然不必再表。 数天后,岳不群已带着众人,弃船登岸,骑马直奔杭州城而来。入了城,众人行至城南一处大院子处。就见得江南庭院风格的门楼院墙,门外有两个石狮子,门口有二人坐在厢房门口。见到岳不群一行,一人转身小跑着向内行去,一人迎了出来道:“岳掌门,少东家,我们东家早盼着你们来了,快请进!” 正说着话,就见得一人快步迎了出来,正是梁有余。只听他说道:“师兄师姐,总算将你们盼来了,师弟这里有礼了。”说着就深揖一礼。 岳不群夫妇急忙拱手还礼:“师弟,师兄(姐)有礼了。”三人相互一拜,也就起来。 梁有余又道:“广元大师,总算将你盼来了!” 广元大师哈哈大笑道:“梁兄,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梁有余伸手肃客入内。众人也不客套,自有人引着安排马匹、行李、房间。 梁有余看了看众人笑道:“这是请赵县令帮忙,买下的院子,也算我家在此地有个落脚之地了。uu看书w.uuka.cm另外,门中在城里置了数个铺子,现在生意很好。” 众人入厅,一翻叙谈,然后是接风酒宴。众人鞍马劳顿,就先休息一下。 下午,梁发父子二人,又细细的谈了谈。 当天晚间,梁有余对岳不群夫妇笑道:“师兄师姐,小弟有一事相商。”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道:“师弟请讲。” 梁有余道:“在二位师兄师姐面前,师弟也不瞒着。小儿想娶灵珊师侄女,愿以黄金千两及家传之轻功心法做为聘礼。” 岳不群夫妇一惊:“这千两黄金的手笔,在江湖中人可谓大矣!最贵重的却是这轻功心法,这可是世代相传、倚之为基的。” 宁中则笑道:“发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更是我夫妇二人最得意的弟子。此事容我们二人相商一下,也要问一问灵珊的意思。毕竟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想来师弟是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的。” 梁有余笑道:“这是自然,两个孩子愿意,才是最好的。俗话说‘捆绑不成夫妻嘛,’如果两个孩子不愿意,自然作罢。” 岳氏夫妇回到住处,岳不群坐下,喝了口宁中则沏上的茶,沉吟道:“此事若不成,梁氏父子离心矣!” 宁中则道:“师兄,我华山现在离不得此父子二人,只要珊儿愿意,这是最好的了。这事应了,最大危机就过去了。只是‘紫霞功’就是嫁妆啊!此事师兄你怎么想?我是觉得可行。” 岳不群笑道:“梁发轻功远在我二人之上,这心法定是上乘。先问问珊儿,也许她愿意呢!” 第59章 聘礼 宁中则来到岳灵珊的屋中,岳灵珊已是收功而起:“娘!”说着扑到了宁中则的怀中。 宁中则笑道:“这么大人了,都要嫁人了,还和孩子一样。” 岳灵珊在宁中则怀中一愣,口中说道:“女儿不嫁,就陪着娘。” 宁中则抚着女儿的后背爱怜的说道:“胡说,那个年轻人不结婚呢。再说,嫁人了也可以陪着娘的。” 岳灵珊扭扭身子,心中想起一事,抬头笑道:“母亲,女儿最近功夫大近,我们练练怎么样?” 宁中则笑道:“好,我看看咱家珊儿功夫现在高到什么样了?” 母女二人,转到后院之中,持着剑比试起来。不过十来招,宁中则只觉得岳灵珊剑中力道越来越强,速度越来越快,逼得自己不得不提升内力应对。二三十招后,宁中则已是七八成内力相迎。 宁中则大吃一惊,这份功力,自己可是到三十多岁后才有的,岳灵珊二十来岁有此功力,别说在年轻一辈之中,这肯定是顶尖的几个了。就是在长一辈的人中,也是数得上的。 二人又斗得十来招。宁中则一剑封出,退出圈外道:“停!” 宁中则满面笑容的道:“珊儿功力增长之快,年轻一辈中肯定是能排进前列了。就是在老一辈中也是有位置的了。真是可喜可贺。” 岳灵珊扑过来抱着宁中则道:“娘,女儿能干吧!以后呀,我帮着你们打嵩山派。” 宁中则揉着女儿的道:“珊儿告诉娘,你怎么突然之间功力大进了的?” 岳灵珊脸一红,可此时她头埋在宁中则怀中,宁中则自然看不到。宁中则就感觉岳灵珊停顿了一下道:“发哥帮我的。” 宁中则一愣:“发哥?谁啊?” 岳灵珊道:“梁发梁师哥啊!我叫他发哥。” 瞬息之间,宁中则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这突然提升功力,而且愿意帮着提升的,真是非同一般的关系。自己老公如何帮助自己的,自己是知道的。就连女儿,自己也没有办法帮她这样迅速提升功力啊! 心中转念,口中道:“既然你发哥这样帮你,你以后就嫁给他吧!” 岳灵珊耳朵都红了,在宁中则怀中小声道:“听娘的!” 宁中则心中一叹,又是一松,想了想,拉着岳灵珊坐下道:“珊儿,我有一件事要正式的和你说,你要肯定的告诉娘。” 岳灵珊道:“娘,你说吧!” 宁中则道:“今天你梁师叔找你爹爹和娘,为你梁发师兄提亲,想和咱家结亲,你愿意嫁给梁发吗?” 岳灵珊连脖子都红了,低下头道:“梁师哥人好,又武艺高强,文武双全,我愿意。”说完扑进宁中则怀中,羞得抬不起头来。 宁中则想了想,也是满面笑容,眼珠动了动,道:“那娘先出去和你爹爹商量下事情怎么办。” 见了岳不群,宁中则道:“珊儿倒是不反对。师兄,既然如此,那就早点定下亲事,干脆完婚,聘礼该收则收。” 岳不群皱眉道:“这么急,委屈了珊儿。” 宁中则正色道:“师兄,霸王台上情景尚在啊!对方肯定会设法提前动手的。梁师弟家的聘礼可是有大用,能解决一个根本问题啊!” 岳不群点点头,有了此轻功心法,自己就不在对方之下了;并且夫人也会更进一步,那时,至少也能争得均势了。说道:“也是,发儿老师就在绍兴,那就定亲后,择日完婚。在此办婚礼也是合理。将来回华山了,再请武林同道办一次酒礼。” 宁中则道:“回华山要不要办,我们到时看。现在先回复了梁师弟才是。”心中则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梁有余听到岳不群的回复,立即找到赵先生,此时已是县令了。就由赵先生为主媒,又请了媒婆,来办理一应事项。 请人看了日子,过了四天,正是黄道吉日,赵县令、岳不群夫妇、梁有余夫妇,双方亲长低调的举办了订婚仪式。 梁家奉上白银千两作为订金,另外商定正式结婚日子,聘礼黄金千两。 订亲宴过后,送走客人,梁有余笑道:“师兄师姐,这是梁家所传内功心法,请师兄师姐看过。”梁有余将梁发手写的轻功心法,递到了岳不群夫妇面前。 岳氏夫妇面色郑重,心儿‘砰砰’跳了起来:“这梁发轻功,自己二人都是亲眼见过,当真是快如闪电,当世罕有其匹。华山得此轻功秘传,不但解得眼前困局,华山功夫整体上又是大进一步矣。”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岳不群双手接过,对着梁有余道:“梁师弟,我其他没有,只有将‘紫霞神功’传授给发儿了,倒是亏欠师弟了。” 梁有余面色一喜,道:“此是应当,咱们一家人,不可如此见外。”岳不群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梁发道:“发儿,这是我华山只有掌门才能够修炼的‘紫霞神功’,今日传授于你,望你勤加修炼,早日有成。” 梁发跪下,接过紫霞神功的秘笈,郑重道:“谢师傅师娘!” 岳不群笑道:“你且看过,待我为你讲解。” 梁有余、宁中则二人出得房中,到外面为二人护法;岳不群待梁发看完,又是细细的讲解了一遍,梁发自去修炼。 岳不群夫妇回到房中,打开秘笈,细细揣摩之后。运转内力,冲开相应的穴道经络,二人一日之间,已是冲开了一小半的穴道。岳不群道:“师妹,我们到后花园中一试。” 宁中则一笑:“好,师兄!”夫妇二人到了后花园中,展开身法,果然身轻如燕,宛若风中柳絮,转进如意,内力损耗亦极小。 岳不群道:“夫人,大事定矣!”面上一片轻松之色。 宁中则笑看着岳不群道:“师哥,这些年辛苦你了,至此可以轻松了。” 岳不群伸手轻拍宁中则的手背,笑道:“只是这功法练习之后,明显的是增强了些欲求,不过尚能控制。此功法主要修练的是腰腿经络,u看书 ww.uuanshu.co 有此效果也是十分正常。” 宁中则妩媚一笑,悄然道:“师兄,……” 岳不群莞尔:“那就辛苦师妹了!”二人相视一笑,都是看见了对方眼中满满柔情。 梁发拿到了‘紫霞功’,细细揣摩之后,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果然如自己猜想一样:“这功法是华山派高手,以《葵花宝典》中内功与华山派顶级内功融合后演化而来。华山派未有‘紫霞功’前就是五岳盟主,后来有了威力更大的‘紫霞功’,自然原来的顶级内功就不会再单独外传了。且‘紫霞功’有很多穴道经络自己已经打通,现在只要打通没有完成的部分而已。自己现在内力深厚,这些对自己来说,都是小问题了。想来岳不群夫妇也有同感吧!自己现在所修炼的,就相当于数个顶尖高手,综合华山、少林功法演化出来的功夫。” 第一晚,果然是如梁发预想的一样,一小半的经络穴道已经打通。内力果然是有了小幅增长。 至此,岳氏一家三口,都是闭关修炼,梁发也是闭关修炼去了。 岳不群夫妇与梁发、岳灵珊沉浸在修炼之中,目前正是突飞猛进之时,自然不愿意此时中断。就将弟子们安排到店铺中去,白天就是社会实践,每天早晚自然还要练武。 岳氏夫妇修炼了近一个月,已是练完所有的经络穴道,打通近一半。此时就是小成了。效果是十分明显。 夫妇二人这日出得关来,在园中练罢快剑,心中喜悦。出得园来,到了岳灵珊的住处,就见得岳灵珊正在所居的小院中练剑。宁中则道:“灵珊。” 第60章 尊师重道 岳灵珊一抬头,见得父母双亲,笑脸绽放,飞扑了过来,投入宁中则的怀中叫道:“爹爹,娘。” 岳不群笑捻着长须应了。宁中则揉搓着岳灵珊道:“乖女儿,最近练功怎么样?给娘看看,瘦了没有。” 岳灵珊在宁中则怀中扭捏道:“这个功夫没法练。” 宁中则一听,已是明白过来。拍着岳灵珊道:“以后再练吧!” 岳氏一家三人正在闲叙,忽听得门外有人道:“师傅师娘,你们也出关了啊!” 岳氏夫妇抬头一看,门外正站着梁发,原来梁发也是出关了。岳灵珊听得梁发声音,抬眼一看,心中一片温馨;轻轻转身躲到了宁中则的身后,脸上微现红霞。 岳不群招来梁发道:“发儿,可有什么疑难之处?” 梁发进来,上前施礼道:“拜见师傅师娘,见过师妹。” 岳不群点了点头,宁中则笑着着梁发道:“发儿,不用多礼,练功中有什么问题,就问你师傅。” 梁发笑道:“正有几点想请教师傅。” 岳不群道:“你且讲来。”倒也没有避开宁中则母女二人。宁中则目光一闪,若有所思。 梁发当即将自己修炼时的问题一一讲出,岳不群一一解答;梁发又道:“修炼此功时,内力火热,燥气大盛,该如何解决?” 岳不群一楞,问道:“你修炼家传轻功心法时,可有什么办法?” 梁发疑道:“当时修炼轻功心法时没有这样的内燥气盛之感。” 岳不群一楞,忽有所悟;目光一扫,见得宁中则嘴角含笑;岳不群也是微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此事自然有法,你且再修炼些时日,再告诉你如何修炼。” 梁发笑道:“是,我听师傅的。师傅师娘,既然今天大家都是关,不如叫上我爹爹,到外面聚聚,也放松一下。” 岳不群想了想道:“也好,就今天,到外面放松一下;你且去安排,灵珊也一起去罢。” 梁发应了声:“是师傅,师娘,我和师妹就先出去了。” 宁中则笑着道:“去罢。” 梁发看了看脸红红的岳灵珊,道:“师妹,我们现在就走吧。”说完,先出去了。 宁中则伸手拍了拍岳灵珊,道:“去罢,看看梁发晚宴安排在哪里。” 岳灵珊此时已是镇定下来,笑道:“爹爹,娘,那我先过去了,给你们找个好的酒楼。”说完,蹦蹦跳跳的去了。 夫妇二人看着岳灵珊身影不见了,宁中则笑道:“师兄,你有何事?” 岳不群笑道:“师妹,梁发所练的轻功心法你也知道,影响很小,可也影响进度。你也知道‘紫霞神功’修炼的特点,现在看来还是要让他们早点成亲才是。” 宁中则点点头道:“也是,如果这样,待梁师弟回来,我们就和他商量一下。” 梁发带着岳灵珊,二人到得附近的最好的一家酒楼。掌柜的韩老板,与梁有余到也相识。见到梁发,笑道:“梁公子,好久不见。今天到小店来可是要定酒席?” 梁发对掌柜的笑道:“韩老板,最近一直在家温书。你老猜对了,今晚要在贵酒楼定三桌上等席面。” 韩老板笑道:“秀才公要订席面,当然没有问题。二楼正有三个包间,可以打通,坐个三桌,正是合适。另有新进的好酒几十坛,足够饮用。” 梁发笑道:“那就说定了,晚上我们过来。”二人转身出了酒楼而去。 到得晚间,众人相聚酒楼,华山众人,加上梁有余弟子,每桌坐了十二人,满满坐了三桌。梁有余举杯道:“今天恭贺掌门师兄师姐功夫大进,大家且共饮一杯。” 华山众弟子虽然不明白师傅师娘因何功夫大进,可只要功夫大进,自然要好好的庆贺一下;众人齐齐举杯:“我等共贺师傅师娘神功大进。” 岳不群夫妇笑容满面,抬杯饮了。梁发给岳氏一家、父亲斟满酒;其他人自然有人斟酒。梁发笑道:“好事成双,敬酒当然也是要两杯。” 众人又是齐齐举杯饮了。随后众人各自敬酒,开怀畅饮。酒宴已罢,回到梁氏府中,岳不群笑道:“梁师弟,正有事和你相商。” 梁有余道:“师兄师姐,且到里面说话。” 岳不群道:“师弟,发儿灵珊定亲也已不短了,我意欲就在这两天先在这里将婚礼办了,也是发儿对老师的一种敬重,否则到了华山,赵县令可就不能参加了。” 梁有余点点头道:“是,这样各方面有利,就是有点委屈灵珊了。” 岳不群道:“这也没啥委屈,我们读书人尊师重道,先按读书人的礼节办。将来到了华山,再按江湖礼节办婚礼就是了。” 梁有余道:“果然师兄是读书人,想得周全,这样我也好给老友交待。” 岳不群道:“师弟,我是这样想的,一个江湖人物也不请,就请赵先生,以及师弟在附近有生意上来往的人家,加上这些弟子,倒也有十桌人。广元师徒已是去外地办事去了,自然会参加以后在华山的婚礼。师弟觉得如何?” 梁有余笑道:“就这样办,将来回了华山,再请武林同道就是。” 当即请人看了日子,二十天后正是吉日,双方商定,二十日后办理婚宴。岳氏夫妇此事既定,当即又是闭关修炼去了。 梁发此时‘紫霞功’的修炼速度也是慢了下来,内燥之气的影响越来越大,这个速度和以前一个月简直不能相比,不过这才是正里。 而岳灵珊修炼轻功心法更是难受,每次修炼完都是百抓挠心,……。其实这功法的作用本没有那么强,还是可以忍受的。只不过……知味,现在正是不能分开的时候,又受到些刺激,自然难以忍耐。好在众人都已派了出去。岳氏夫妇又是沉浸在练功之中,有时一个闭关就是数天;梁发岳灵珊二人倒是过个二三天就相会一次。uu看书 uukanshu 这一日,二人修炼已罢,岳灵珊悄悄道:“万一有了怎么办?我现在很害怕。”这个时代可没有打胎一说,且女子未婚先孕,那可就终身被指责。 梁发抚摸着岳灵珊轻声道:“我们现在只能在我说的时间双修,还要避免在里面。” 岳灵珊揪了梁发一下道:“都怪你,教我练这个功夫。” 梁发打岔道:“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岳灵珊道:“所有的穴道经络都练到了,打通了五成的穴道了,现在影响似乎没那么大了。对了,这个速度真的很快,连内力都增长了一些。” 梁发道:“看来师父师娘应该要全部练好了,也是,已经二个多月了,肯定快要练成了。以后我们相见就要控制了。唉!我这‘紫霞功’还早呢!到现在才四成。”梁发故意少说了成一多,只为防止受到猜忌。 自此日后,二人不敢私下相会。 过了两三天,岳氏夫妇结束闭关。招来梁发问道:“‘紫霞功’你修炼了有几成?” 梁发答道:“师父,已打通了四成经络穴道。” 岳不群捻着胡须的手一顿,稍一思索,又是点了点头,显然已是自己找到了解释。口中笑道:“你修炼内功确实很有天赋。” 就听得梁发又道:“现在停滞不前,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岳不群道:“此事为师自有主张,你现在功力正是突飞猛进之时,不可错过了。” 另一边,宁中则看着变得水润无比的女儿,心中暗叹;口中道:“灵珊,为娘有话对你说”。 第61章 秘法 梁有余这里已是张罗停当,三天后就是选定的吉日,宜婚嫁。酒席早已定好,布置了洞房;请了赵县令、张通判、李知府为主宾,主要是官场、商场的朋友。 下午,岳氏夫妇正在园中练剑,忽然听得外面有人脚步匆匆而来。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停了下来。稍倾,高根明出现在了园子内:“师傅师娘,有大师兄……哦,令狐冲的消息。” 高根明说完,就看着岳氏夫妇,就见宁中则眼睛一亮,急声道:“冲儿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高根明看了岳不群一眼,岳不群看着高根明点了点头道:“看你迟疑的样子,看来是不太好啊!是不是又和哪些邪道之人搅和到了一起?” 高根明抿了抿嘴唇,说道:“师傅师娘,探到的消息说:‘令狐冲先后结识一大批江湖各类人士,得各路江湖好汉敬重,后经五仙教蓝凤凰教主救治、又得开封杀人名医平一指治疗,可都未能治好令狐冲。’”高根明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后来、后来又为了一个人,和少林方生大师争斗了起来,听说少林方生大师受了伤,少林寺的人死了四个。方生大师饶过了那个人和令狐冲,听说那个人为救令狐冲,就带着令狐冲去了少林寺。现在就知道这些,更多的消息暂时还不清楚。” 宁中则道:“方生大师真是慈悲之人,杀了少林寺四个人,也能够饶恕对方,非真正的高僧大德不能如此啊!” 岳不群道:“根明,你可知方生大师因何没有责罚那个人和令狐冲?” 高根明道:“弟子不知道,江湖传说纷乱,有说是知道令狐冲是师傅的弟子的,也有说是方生大师慈悲为怀的,具体的原因弟实是不清楚。” 岳不群道:“那个人又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杀了人还敢到少林寺求人相助?” 高根明嗫嚅道:“听说、听说是个年轻的女子,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好像很多人叫她圣姑。”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又问了问,高根明确实不知道,而且这消息已经一个来月了。岳不群道:“根明,你今天讲的情况很重要,以后继续打听,有机会就了解得详细些。” “是,师傅!”高根应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忙吧,有事直接找师傅。” 待得高根明出去之后,岳不群摸着胡须低声道:“师妹,方生大师可不会慈悲到杀了少林寺四个人而放过对方的呀!” 宁中则也道:“圣姑,唯有魔教教主的女儿才叫圣姑吧!或是云贵一带的教派也是如此。”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双双叹了一声。岳不群摇着头道:“终究是分不清轻重啊!” 宁中则眼一红,道:“师哥,此事该怎么办?” 岳不群淡然一笑:“此时倒也不惧。或许是祖师保祐,目前倒也是祸福相生。” 宁中则双目一转,也是轻笑了起来,又是叹息一声道:“此事和灵珊多有关系。” 岳不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接近冲儿。” 到了婚礼正日,梁府中早已修整一新。岳灵珊也在华山店铺房舍中妆扮好了。梁家请来吹鼓手吹打起来,抬着轿子将人接到了梁府之中。 梁府早在家中摆了十桌,又有赵县令、张通判、李知府为主宾,虽然规模不大,可声势不小,风光的完了婚礼。 当日晚间,岳灵珊双修之时,效果大是不同,花样也多。梁发心知:“这必是华山近百年来研究出的双修之法,只在掌门夫妇之间传授。当年宁中则的父亲修炼的也是‘紫霞神功’,华山凭此秘法,内力就压了其他门派一头,在江湖中闯下偌大名声。” 婚礼之后,梁发对岳不群道:“师父师娘,我和灵珊现在还要闭关一次,才能将功夫基本练成。我估计要二个月左右。我这里如果能有六七成就能够应付了。” 岳不群想了想道:“也好,我们也要再闭关。好在有你父亲在这里为我们护法,顺便将生意上的事处理一下。江南才经营几年,一年就有数万两银子的收入,已经超过华山原来一年的总收入。另外,我们去福州,我估计就会有事,有备无患啊!” 梁发岳灵珊二人,闭关不过五十多天,就出了关;原来岳灵珊轻功心法已经练成,其他的只能以后慢慢积累了。 过了两天,岳氏夫妇也已出关。梁发夫妇上前拜见岳氏夫妇。岳不群满面笑容,宁中则更见艳丽,二人似乎年轻了一两岁似的;梁发即知二人功力又是都进了一步。梁发施礼道:“恭喜师傅师娘功夫大成。” 岳不群笑道:“哈哈哈,发儿,你很好。走,我们也该出发去福州了。” 岳灵珊扑到宁中则怀中,母女二人自在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岳不群召集众人在厅中议事。 梁有余道:“现在就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恒山定逸已经带人去了福建,嵩山人手也已来了;莫大先生不知所踪,泰山天门道长还未得到消息,不过也已经发现有泰山弟子出现在江湖中。青城余观主也带着弟子来了;魔教前左使向问天与令狐冲大战黑白两道群雄。前魔教教主任我行复出江湖。少林、武当也已派人下山,混迹江湖之中。其他大小帮派,更是一时难以理清有多少。” 岳不群难得对众人道:“你们都是我华山派修炼有成的弟子,以后都是要独挡一面的。今天叫大家来一起听听江湖中的动静,同时,也是学会分析情况,以及如何应对。” 梁发见得岳不群如此,心中一叹:“这就是实力带来的自信与从容了。以前岳不群一切都是隐忍,忍之心头一把刀啊!忍久了就要发泄,背负越重,积累的压力越大。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舒奇问道:“师傅,怎么这么多人都要来江南啊?怎么他们都要去福建呢?” 岳不群不答,只是静静的扫视着这二十二名弟子。梁发就见得林平之脸色一白,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暗暗叹息! 施戴子轻咳了一声道:“师傅,弟子认为这么多的江湖大派都是派人入闽,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各大派都想要。如果是钱财,自然是做生意最好。江湖中人最喜欢的,uu看书ww无非是武功秘笈、神兵利刃、钱财、仇杀、大派邀请有活动。目前来看,除非藏宝、秘笈、神兵这三样。” 陆大有说道:“是啊!以前林师弟家被青城余沧海灭了,就是因为《辟邪剑谱》据说很厉害,而林师弟家练了又不厉害……。”说到这里,陆大有声音突然低下来终至不闻。 众人面面相觑,赵晨道:“难道还是因为这件事,这么多的门派都派人来了?” 岳不群看了看劳德诺:“德诺,你的看法呢?” 劳德诺想了想,缓缓的低声说道:“师傅师娘,我觉得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当然了,至于魔教前教主复出就与此事无关了,纯粹是不相干的事。” 岳不群道:“我们来江南是为了什么?” 高根明道:“一是为了将林师弟父母骨灰送回故乡安葬;二是顺便处理下华山在江南的生意;三是锻炼下大家的江湖经验。” 岳不群点点头道:“是啊!我们华山派中人都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可其他人未必会相信啊?不过我们行侠仗义于江湖,就要坚持正义。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稍停,目光扫视过众人,又道:“大家都是准备一下,伤药、弓箭、暗器、兵刃、解毒药丸、防蚊虫药、雄黄、帐篷、火石、换洗衣服、水壶、必备一点喂马的黑豆黄豆等等。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福州,送平之的父母归乡。” 众弟子人人起立,拱手肃然道:“是,弟子谨遵师命!” 梁发见得岳不群肃然正色,心中暗自一声长叹! 第62章 倭寇 明季从绍兴至福州,陆路要有两千里路,甚至更远。水路也是差不多。并且还到不了。还得水路陆路不断的转换才成。而海路是最快捷的,然而大家多是北方人,虽然在杭州城外河中练习了水性。仗着身怀内力,众人最低的都已能泅水数里远,可也不敢让众人到海上去冒险。 第三天五更之时,梁有余留守在杭州城中;还是一行二十四人,二十四匹马。都已准备好了。岳不群率先上马,众人也不说话,跟着后面策马而行。从城门处卖菜人常出入处出了城,行了半个小时,远远的看到了钱塘江。到了江边码头,天色大亮。 岳不群对众人道:“我昨晚想了一下,还是坐船更快些。现在大家将行李取下来,马上船后交给船上的人。” 众弟子立刻取下了行李,背到了身上,就在此时,有一艘高大的海船来到了码头。铺好跳板,众人依次牵着马上了船,海船立刻扬帆而去。 梁发悄悄地观察了下劳德诺的神情,发现除了开始时愣怔了一下外,一切皆如平常,梁发不由得心中暗赞,真不知道老岳当初是如何发觉问题的。 海船顺流而下,此时已然入秋,秋老虎依然厉害,长江南岸早晚也是感到了凉意。江中水量不小,船行快捷,到得中午,已是转入海岸线处航行。此时正是此季节难得的北风吹着,海船风帆已是全部吃满,大船胜似奔马一样,向前飞驰。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宽阔的水面,等到进入了东海,众人只见海天一色,无边无际,不由得心情大畅。可此时海中风浪不小,船儿颠簸起伏,永无休止。众人虽然学会了游泳,且身有内力,还是有三分之一的人吐了个稀里哗啦!已是瘫倒在船上。 船长早有准备,将众人放置在一个舱中,早就备好木桶。七个人或是扶着舱壁,或是趴在铺上,或是抱着木桶,大吐特吐。直到吐无可吐,还不时的吐点苦水。 众人运气不错,一路顺风。船长到得岳不群的身边道:“今晚就可以到台州,离福州还有一天的船程,大概七八百里路。” 梁发站在边上,听了后心中喜悦,果然,远远得见了岸上的城市,还有灯塔。海船缓缓的靠了过去。船一靠岸,几个狂呕不止的人立刻冲上了岸,不过几分钟就精神了起来。果然是身有内力的人,体质确实是棒棒的。 岳不群对着船长道:“今天辛苦了,这样吧,一起上岸喝一杯。” 船长大喜,带着几个兄弟,随着众人到一家酒楼。南方富裕,酒楼建得比北方漂亮大气,现在华山也是不缺一点吃喝的银子,酒宴摆开,众人敞开了喝起来。 梁发饮了几杯,突然似乎有所觉,猛一回头,就看到几个汉子已是转过头去。梁发看了看,这几个汉子盯着的正是岳灵珊。 此时南方人个头相对较为娇小,皮肤较黑一点,北方的就皮肤较为粗糙。可岳灵珊、宁中则、孙娟、陈素琴、王慧几个,由于内炼有成,皮肤由内而外发出一种光泽来。宁中则望去是一个熟透的妇人,岳灵珊则是一个被润泽的水灵灵的小少妇,还是常年锻炼的那种,身材超好。 这些海员,每当上岸时,首先干的就是喝酒、嫖娼、赌钱、斗殴。在这些阅女多矣的人眼里,宁中则、岳灵珊、孙娟、王慧、陈素琴这样的女子,才是最有味道的。并且这些人,上岸是良民,下海就是海盗,谁手中没有条把人命。 就见得几个汉子低低的吩咐一下,就有一个人转身出去了。 梁发转到岳不群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就听得岳不群道:“大家旅途劳累,明天还要赶路,今天别喝多了,早点休息吧。” 几个呕吐的弟子在酒席中道:“师傅,今晚我们几个就住在客栈中,还能休息一日,明天早早的上船去。” 岳不群稍一思索,点了点头:“也好,边上就是客栈,你等自去住吧。” 众人到得船上,自去舱室中。 夜半之中,岳不群突然轻轻起身,稍倾,宁中则也来到身边道:“这岸上来了不少人,海上也有船来了。” 岳不群冷笑道:“终究要露了形迹,才可以出手。” 片刻之后,岸上突然火光大起,已有数处着火,就见到处有人奔跑,许多人喊着:“倭寇来啦,倭寇杀来啦!” 台州城外到处是火光,码头仓库处更是重点,这里是各大豪客商户存放货物的地方。 岳不群、宁中则二人一惊,倭寇声势如此之大,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宁中则道:“师兄,灵珊发儿在客栈,不会有事吧?” 岳不群摇摇头,冷静的说道:“当世能够威胁他夫妻二人联手的人没有几个,除非夜间出了意外。看来这次我们是无意中碰到倭寇企图洗劫台州了。” 宁中则道:“台州的守军怎么还没动静?倭寇怎么有这么多人?” 未及回答,就听得舱外人群跑动的声音,船长大声吃喝道:“弟兄们,操家伙,防止劫船。火铳、弓箭都给我准备好了,各自带着人到确定的位置上去。” 船中众水手轰然答应着,操着家伙四散着去了。船长这里安排停当,转身向着岳不群众人集结处走了过来:“岳先生,现在有三艘海盗船过来了,总有四五百人。我们的船此时不能出海,只能硬顶着。可岸上也有倭寇作乱,这两面夹击,到时就麻烦了。岳先生世之奇人,可有什么办法?” 岳不群一捋胡须:“你这里能坚持多久?” 船老大道:“倭寇的装备不比我们差,uu看书 ww.ukashu 又是三打一,我们寡不敌众,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岳不群一时沉吟 船老大急道:“岳先生,知府大人让我来送先生,说有先生在,什么人都能对付;赵县令一代奇人,都对您是无比敬佩,还请出手,灭了这伙贼寇才是。” 岳不群此时心中雪亮:“这是赵先生向知府大人进了言,想借自己手除了对手。当时知府大人、通判大人光临灵珊的婚礼,原来是落在了此处。不过,也不是坏事,将来可用之处多矣!”心念电转间,岳不群不慌不忙的道:“李船长,等到海盗船来了,你们放他们过来,然后你集中你船上的人对付一艘,剩下的两艘交给我们夫妇就是了。” 李船长怀疑的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此时说什么也晚上,怎么也没想到碰上这么大的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船长对着手下吩咐道:“弟兄们专门打左边的船,中间和右边的不用管。” 船上众水手正在惊慌:对方三艘船,自己方就一艘,这仗是打不赢了。听得自家头儿这样吩咐,新手不解,老手个个是长舒了一口气。有老手就对新手道:“倭寇这是中了咱家将军的计了,你们等着看吧,一会伏兵四起,舱中肯定也有伏兵,岸上也有伏兵过来接应。” 新手道:“可现在码头上也是杀声四起,只怕贼人……”,话未说完,就被老手鄙夷的打断道:“如果你都能想到的事,将军们会想不清楚?咱老爷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也想不清楚?我还没你见得多?识得广?放心吧!” 第63章 魔教 果然这一调整,左边的倭寇船只被打得无法还手,另外两艘船就靠了上来。李船长大惊,急忙看向岳不群。岳不群一身儒衫,大袖飘飘,表情轻松。宁中则貌如鲜花,气质娴雅;后面两个女弟子也是十分可人。虽然手中都是持着剑,可这东西怎么可能和长枪火铳相比。 正迟疑间,只听得砰砰砰六七声,倭寇已是将飞抓扔到大船上,用力一拉,已是紧紧的扣住了船舷。这链条都是铁索,专门防止砍断让两船分离的。 李船长就见得岳不群大袖一挥,带着几个人转瞬间已是到了中间倭寇船上。再一愣神,那个美妇人也是带着十个人到了右边倭寇船上。就见得岳先生一身青衫,飘然而动,恍若无数个人在船上走动,手中剑光吞吐,长袖挥舞间,前面侧后之人不是飞舞空中,就是伏到于地,或是甩出十数步远。后面的几个人也是轻飘飘的,一路横扫过去,犹似新镰割麦一般,毫无能够阻挡之人。倭寇手中的兵刃根本没有机会递出。李船长心中只想着:“神仙,这是神仙啊!”突然想起另一艘船,转眼看去,那个美妇人也是如岳先生一般,好似无数个美妇人在船上走动,李船长心中道:“这船上的倭寇能死在仙女的手中,也是祖上积德了。没准来世投胎,能娶个漂亮的婆娘呢!” 李船长就见不过一会,两艘船上已是清静下来,二百来个倭寇都是倒在甲板之上,不少人都咽喉处鲜血直流。李船长就觉得眼前一花,岳不群、宁中则二人已是立在身侧。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都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若是以前,尚需要暴力击败这些人,自然是费力费时;可现在二人速度是这些人的七八倍,力量是他们的五六倍,速度与力量结合;对付这些人,不过是在随手一剑罢了。” 另一艘倭寇船此时已见得此景,心中大恐,急忙划桨离开,向着远海退去。二船本就离得较远,此时一退,自然更远。岳氏夫妇又挂念岸上诸人,当即作罢。 岳氏夫妇身形一振,已是跃下大船,向着客栈处冉冉而去,转眼已是没入黑暗中。李船长尚未回过神来,又见着后面十几个华山弟子,也是人人纵身而起,身形飘逸,捷如奔马,随着远去了。 李船长呆愣半晌,回过头来,对着呆愣着的众水手道:“给本将军把那船上的倭寇尽数挑断手筋脚筋,死了的砍了脑袋,船上东西整理干净了。” 李将军巧设计谋,打得如此胜仗,一战打败数倍于自己的倭寇,乃是这些年来未有之大胜。众军心悦诚服,且整理之时,自然可以摸尸,金银肯定是不少的;自然对李将军的命令无有不从。 岳不群等人到了客栈之时,却没见到梁发岳灵珊这几个人;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兵刃碰撞之声。二人相视一眼,掠了过去。 到得近前,就看到岳灵珊正在场中和一个黑巾蒙面的大汉斗在一处。蒙面大汉身形迅捷,纵跃如飞;手中一根镔铁杖,舞动如风,杖影满天。 岳不群夫妇到得近前,眼光一扫,心中一定,知道岳灵珊是稳操胜算。蒙面大汉论功力可能和岳灵珊差不多,可招式粗糙,非上乘功夫,特别是这速度相差很大,现在还能凭着力大招沉防守,却是难以为继。 岳不群夫妇一拱手道:“何兄,自衡山一别,想不到今天得以相聚,何兄一向可好?” 何三七含笑拱手:“我得到消息,今晚魔教江浙闽分坛欲求财富,勾结倭寇、奸商,洗劫台州。正自忧心,想不到岳掌门领着门人到此,倒是天意了。” 岳不群拱手道:“本门弟子林平之要送父母骨灰归乡,行经此处,既然遇到此事,我正派之人,义不容辞,自当除魔卫道。” 何三七正色道:“岳掌门高义,果然是‘君子剑’,不愧是‘武林四庭柱’。” 岳不群道:“不过是朋友抬爱罢了,愧不敢当。对阵灵珊的是何人?” 何三七道:“此人乃是魔教浙江分坛的一名香主,名叫肖军,使得一手好疯魔杖法,在江浙闽分坛也是排得进前几的好手,在此也是赫有名。” 岳不群叹道:“魔教果然人才济济,可惜不走正道。今日之事,恐怕台州百姓死伤无数了。” 二人正在叙谈间,果然蒙面大汉手中已是缓了下来,岳灵珊一声轻叱,剑光一盛,身形快如闪电,已是攻了上去。不过十数招,二人倏然一分,蒙面大汉胸口被划一个数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对面人群中跃出一人,口中叫道:“敢伤我兄弟,受死!”手中刀向着岳灵珊砍去。岳灵珊夷然不惧,挺剑相迎。二人刀剑闪光,斗了数十招,岳灵珊轻叱道:“魔头受死!”众人只见得岳灵珊忽然速度大增,剑光无数,然后就听得呛啷一声,使刀之人已是刀连着手臂一起落地。 岳不群看得清楚,就见得岳灵珊绕着使单刀之人疾速游走,长剑使出后来学习的剑式,无数剑影向着对方刺去。使单刀之人挡之不及,肩背已是连中数剑,最后一剑更是斩下持刀的手臂。 何三七叹道:“想不到灵珊侄女精进如斯,就连‘疯刀’李二也不是对手。” 岳不群道:“这就是和‘魔杖’肖军最要好的‘疯刀’李二?果然使得好泼风刀法。可惜不走正道。” 见得‘疯刀’李二被斩断一臂,对面众人大惊。就在这时,何三七上前道:“尔等魔教为求钱财,勾结倭寇,妄图洗劫台州。杀人放火,使得百姓死伤无数,今天这一把火,恐怕房屋就要烧了数百上千间吧!尔等造孽无数,今天还想走吗?”何三七虽未高声而呼,可场中上千人,不论远近,无不听得清清楚楚。这千余人个个佩服,敌对之人心中不由大惧:“有此等高手在此,今日之事难为矣!” 就听得对面多人道:“放屁!胡说八道。” 又有人道:“弟兄们一起上,杀了这何老狗。” 岳不群对着何三七道:“何兄,除魔卫道,正在今日。” 何三七叹道:“闽浙分坛,高手今日多在此地,恐怕要一场苦战了。” 岳不群慨然道:“为了维护正道,护佑百姓,自当倾力而为。” 何三七奋然道:“既然如此,今天就陪岳掌门一搏。” 双方一声呐喊,已是冲杀在了一处。 岳不群长剑一圈,剑光吞吐,剑震处轰然作响,显然挟有莫大内力,已是将对方四五个好手圈入剑光之中,打得几人连连后退;梁发长剑变幻,身如闪电,与对方四个好手一时之间难解难分。宁中则与对方两个好手激斗,逼得对方二人背靠背处于防守之中,已是完全落入了下风。 何三七一看此景,心中一叹:“华山复起矣!江湖从此多事。”眼下不宜多想,单刀一挥,也是向前扑去,圈定对方两个好手,战在了一处。 华山众弟子与何三七的弟子、朋友也是挥动兵器,向前杀去。此时魔教好手已全部被拖住了,余下众人如何是这些弟子的对手,以岳灵珊、何七九为首,一时间杀得魔教众人死伤惨重。 魔教众好手一看,今天华山众人意外到来,岳不群夫妇、梁发夫妇这四人功夫完全超出众人意外。原本汇集三地好手,是要求一桩大富贵;现在这何三七得此强援,今天已经事不可为。为首者叫道:“点子扎手,扯呼!” 岳不群冷笑一声:“尔得依仗功夫,残害无辜百姓,留你等不得。何兄,扫净江浙闽江湖,正在今日。”说完,面上紫气大盛,uu看书 ww.uukashu 身如闪电,剑光暴涨。不过数十个回合,这四五个都已是被剑刺掌拍,不是身上流血,就是口中吐血,全部倒在地上。 然后身形闪动,全场游走不定,过不多时,这些放对的好手都已是被一一击倒在地。有几个转身逃跑,岳不群、梁发、宁中则、岳灵珊身形如电,不过数十步,已是将这几个人点倒带回。 岳不群对着何三七一拱手:“何兄,你看这些人如何处置?” 何三七叹道:“这魔教中人,多有不法,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 梁发看着何三七如此,心中暗道:“老岳今天既出了力,岂容你再想脱身!” 就听岳不群道:“何兄所言甚是,虽然如此,可也不能再让这些人去作恶了。”转头对着众人道:“你等作恶多端,本应尽皆杀了。既然何大侠怜悯尔等,就饶尔等一命。可你等作恶的依仗,却是不能留了。”对着何七九、华山众弟子道:“将这些人尽数废了!” “是”,众人应声上前,点破丹田,挑了手筋。 何三七叹道:“你等咎由自取,以后当好生做人。” 岳不群笑道:“何兄,以后这江浙闽一带江湖的稳定,道义的维护,还要你多多费神了。” 何三七哈哈大笑道:“既然岳掌门支持,何某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岳不群道:“你我相交莫逆,守望相助岂非应当?” 何三七道:“岳掌门、岳夫人、梁少侠、灵珊侄女,请到后面来,有几个朋友介绍认识一下。” 岳不群笑道:“何兄,请!” 第64章 落雁楼 第二天一早,何三七陪岳不群到了大船上,李将军迎上前道:“岳先生,得了两艘海盗用的大船,另有二百一十二个倭寇或首级;” 岳不群一捻胡须笑道:“给我一艘船,其他的归将军处置了。” 李将军笑道:“既然这军功岳先生不要,我也就不客气了。李知府是我的叔父,我是杭州参将,以后岳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梁发微一低头,双目一转,抬头笑道:“若是李将军方便,添上小生的谋划、击贼之名吧。” 李将军心中一动,暗自思道:“这梁秀才文武双全,是有了功名的,以后至少也能得个举人的前程,比自己这武职可是强了无数倍。”心念闪动,口中笑道:“好,梁秀才,此事容易。” 梁发拱手一礼:“将军高义,容后相谢。” 李将军还了一礼,又道:“岳先生,现在北风停了,船一时走不了,这季节,西风北风可就不定什么时候了?” 岳不群道:“李将军就先回去吧!既然有了一艘船,是舟是陆,自然方便。这些倭寇将军还是抓紧时间回了杭州才好处理。” 李将军大喜:“先生可要我留下几个操舟之人?” 岳不群笑道:“也好,可以教一教。回杭州时,再将人交还给李将军。” 李将军道:“我在杭州恭候先生到来。” 众人目送李将军两艘海船升帆离港,顺风向北而去。何三七道:“岳掌门,昨晚仓库的东主,货物的主人,都是当地的大小海商;另外当地武林的知名人士也想拜见岳掌门。今天在台州最大的酒楼落雁楼已定好酒宴,老哥今天可是受命来请您来了。” 岳不群拱手笑道:“承蒙何兄抬爱,岳某敢不从命;时辰还早,且待我安排下。”岳不群道:“杜飞、李杰,你二人且留守在船上,其他人与我去拜会各路朋友。” 二十二个,人人骑马,又匀了两匹给何三七、何七九师徒,马匹倒也刚好。从码头到台州城中心,也有十几里路。何七九领路,众人马行快速,小半个时辰后,已是看到一栋三层楼建筑的酒店;酒楼大门前的广场上已站着上百人,正在迎接岳不群一行。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微微点头。岳不群、宁中则飞身下马,后面众人也是赶紧跳下马来,接过岳氏夫妇手中缰绳,跟着牵马而行。 只见众人齐上前拱手道:“岳先生义伸援手,剿灭来犯倭寇,救我台州满城百姓。请受我等一拜。” 岳不群急忙拱手还礼:“我华山身为正道一脉,匡扶正义,乃是义不容辞之事,今偶为小事,不敢当诸位如此盛情。” 何三七笑道:“众位且入内,品茗叙话。” 众人拥着岳不群夫妇入内,何三七对着面前身材高胖、面有长髯之人介绍道:“岳兄,这位是台州城最大的海商,黄得富黄老板,有海船三十余艘,海员二千人。” 黄得富一拱手:“岳先生世外高人,威震武林,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岳不群笑道:“黄先生经商有道,造福桑梓,岳某佩服。” 何三七又介绍了跑海商、内河、盐商共计三十来人。众人一一交谈数语。 何三七又介绍一个身高腿长的约四十的壮男道:“这是铁腿赵长生,曾经一腿踢死马匹。枪法也是非凡。” 赵长生拱手道:“久仰‘君子剑’岳庭柱的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岳不群拱手道:“赵兄弟太客气了,若是不弃,请多指教才是。” 赵长生道:“吾本是淮安人氏,主要来往洪泽湖与江浙一带。” 岳不群笑道:“好好好,得闲多聊聊。” 何三七又介绍一人道:“此是陈永贵,一双铁掌,曾断牛头,” 岳不群拱手道:“莫不是太湖铁掌陈永贵?久仰大名,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两杯。” 陈永贵笑道:“岳掌门天下高人,永贵久欲拜见,恨无机缘啊!今日得会,这两杯是一定要敬的。” 又有一身材壮实,年三十许的双臂粗长的皮肤稍黑的高壮男子来到面前,何三七道:“这是神拳山中王。一双神拳,未偿一败。” 岳不群拱手道:“闻大名十年,真想不到如此年轻。” 山中王拱手道:“先生当世绝顶高人,若需人效劳,尚请不弃。” 何三七先后介绍了四五十个有名的武林中人,再有的就是弟子门人了。梁发见了暗暗点头:“在江浙一带,何三七就是这浙省江湖中的一哥,也是浙南武林中第一高手了。这些地方的武馆、镖行、护院、打行、江湖八大行(惊、疲、飘、册、风、火、爵、要)主要就是这些人在背后控制了。福建则有莆田少林寺制约了。” 此时时间还早,众人就在酒楼中谈些武林见闻,相互认识一翻。忽听得一人叫道:“今天难得大家聚集一起,又有岳庭柱、何爷在,大家不如一起做个营生,互保互助;有岳庭柱、何爷,弟兄们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万一有事,也有人主持江湖正义。” 就听得铁掌陈永贵道:“神鹰冯兄弟说得是,我陈永贵也赞成,咱们就以岳庭柱为首,山老弟、赵老弟,你们认为呢?” 铁腿赵长生道:“我也赞成,不然,这次魔教就要让弟兄们折损不小了。” 神拳山中王道:“就这么办,咱们就以岳掌门为首。” 有人道:“岳掌门还在陕西呢,这里事情可怎么办呢?” 何七九笑道:“华山长老梁有余几年前就在扬州苏州杭州绍兴有了铺面生意,好生兴旺。各路关系也已打通。现在又有了一艘战船,这位梁少侠就是梁长老的公子,也是岳掌门的女婿。以后在江浙一带,自然是要长期经营的。” 何三七看了看岳不群道:“岳兄,你看这?” 岳不群道:“岳某深谢各位朋友的抬爱,五岳之事很是烦多。若是想要维护江浙江湖正义,还要何兄多多费心。若需岳某从旁镶助建言,定不推辞。” 何三七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也得有一名字方好。大家想想该叫何名?对了,梁少侠是正宗的秀才,uu看书w.uukanshu.cm梁少侠以为叫什么名字合适?” 岳不群抚须微笑,看了梁发一眼,梁发笑道:“若得长久,必得有些进项才是。且不能做成帮派形式。这样吧,华山、江浙、海客、镖行、武馆;对外就叫‘山海商会’吧!至于细则,大家现在就推出几个人来,细加商量如何?” 梁发这几句虽然轻声说着,轻音平和,可整个酒楼上下一百多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众多武林好手都是一惊:“这个梁少侠好深厚的内力。昨晚斗魔教之时,剑法轻功那是高超之极,想不到年纪轻轻,内功也是深厚无比啊!名门弟子,果然不同凡响。” 何七九大声道:“梁少侠这个提议好,否则大家人多主意乱,我推梁秀才、铁腿铁掌神拳神鹰五位。” 众人轰然叫好。何三七道:“大家还得再推几位才是。” 有人叫道:“我推太湖蛟曹大龙曹大侠。” 又一人道:“神算子邵半仙邵大侠。” 众人七嘴八舌,又推出了苏州振威武馆杨少雄馆主、上方山楞伽寺圆通大师。 何三七道:“大家既然已推好人选。我们这就商量下细则,先叫几个唱曲的来,给大家唱上几段。” 众人纷纷叫好。又有人道:“这只听曲子没意思。” 何七九笑道:“今天酒楼已被我们包了,马上上点酒,再来瓜子、花生、蚕豆,大家喜欢喝茶还是喝酒随意。只不过等下正式开宴时,可不能说不能喝啊!” 众人一听,纷纷笑道:“等商会成立时,我们大家一起喝酒庆贺,现在喝茶吃点心就好。” 第65章 山海商会 岳不群、宁中则、何三七、梁发、何七九、铁腿赵长生、太湖铁掌陈永贵、神拳山中王、神鹰冯飞鹏、太湖蛟曹大龙、神算子邵半仙、振威武馆杨少雄馆主、上方山楞伽寺圆通大师十三个人到得雅间。 何三七道:“梁秀才你读书多,你说个方略,大家再参详一下。” 杨馆主笑道:“是极,我们几个耍枪弄棒的倒还在行,舞文弄墨实在是不行。 何三七道:“少雄啊,秀才公文武双全,一身功夫已得岳掌门的真传,老夫也是逊色不少。” 众人耸然一惊:“何三七何等人也,乃是当世有数的高手。他这样说,可就不是客气了。” 梁发拱手道:“何前辈折杀晚辈了。这样,我说几点方略,大家听一听,做个参考。” 圆通大师笑道:“梁施主请说。” 梁发道:“杭州李知府要升任江苏巡抚了;杭州张通判也调任苏州知府了。我老师赵知县要任苏州吴县县令。” 众人听了,相互看了几眼,又静听梁发发言。梁发待众人消化了一下笑道:“在坐的从事武馆、镖行、护院、海商、店铺等事,现在我们在江浙两省,官面上也是有点关系,将来漕运、码头这一块就足够大家安置弟兄了。” 众人听闻大喜,这一下就可安置、扩充大量人手。 梁发又道:“我华山从陕西、河南经淮河沿线尚有几个点。另外,我华山本是玄门道教,所以传道才是华山的根本,华山武学只是为传道护法而已。以后,华山派也会在各个道观收俗家弟子。现已确定在苏州穹窿山、上方山、缥缈峰各立一道观;杭州这里就在城里立一道观,另外就是商铺,扬州也是立两个道观,洪泽湖畔也会立道观。” 梁发待众人消化片刻,又道:“咱们这个山海商会只言商事。众位都是执事。各个执事负责一至两个行业,如镖局、武馆、酒楼、赌场、行商、海商。商会设会长一名,副会长两名,统管其事。” 梁发见得众人都在沉思,也是一笑。华山派要想长久,就得转变,现在各处只立小观,先立足,以后慢慢侵蚀就是了。最终谁能执牛耳,自然胜出者当之。大方略既定,细则让众人商议,也是集思广益之意,在其中自然会平衡利益,更有利于众人尽力。 何三七道:“山海商会,没有岳会主,也无法抗衡魔教等,这会主一任,非岳掌门不可。” 众人道:“这是自然,岳大侠不任会主,这个山海商会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就定下,岳不群任了会主, 岳不群道:“既是为抗衡魔教,求得生存发展,岳某也不推辞。只是岳某事务烦多,除了魔教之事,我还有华山之事、五岳之事缠身,就不能在此多花时间了。所以我想请何兄担任副会主一职。大家说如何?” 众人道:“何大侠任副会主,实至名归,是极好的。”众人自无异议,一致通过。 神算子邵半仙笑道:“岳会主主持大事,这江浙之事,是交给梁有余梁长老在处理,我提议就由梁长老也任副会主之职。” 圆通大师道:“如此正是合适。” 神鹰冯飞鹏笑道:“这个好,梁长老武艺高强,轻功当世少有,经营也是有方,任副会主一职最合适不过了。” 梁有余担任了副会主。这是华山在江浙的主事人,华山也是此商会的核心力量,故而如此。 岳不群笑道:“至于细则,各位执事都是老江湖,虽然有大有小,可对这个行业想来也是很清楚的。以后就是一个扩张的过程,到时再完善就是。” 这就是利益分配了,众人大喜:“谨遵岳会主之令” 岳不群笑道:“这样甚好,目下我要去福州办事,待吾回程时,刚好一路通知,到苏州相会就是。” 何三七笑道:“好,既然如此,岳兄,我先和梁有余老弟谈谈生意上的事情,打通商路。然后就可以定下细则,你看如何?” 岳不群笑道:“好,就这样办。” 既然大策已定,众人出得雅间,来到大厅之中。 何三七大声道:“各位朋友,”何三七声音一停,酒楼中人都已是静了下来,何三七又道:“岳掌门已同意和大家一起经营些生意,共同维护江浙江湖正义。我们商会已建,具体细则待我和梁有余长老、各位执事商量;介时请大家积极参与。等岳掌门办事回来,我们在苏州相会。大家看可好?” 众人道:“好,何大侠说的是。以后大家就是一起吃饭的兄弟了,小二,且上酒来!” 此时已近午时,何三七道:“今天就早点开宴,大家边吃边聊。” 当日欢宴,至晚方散。 梁发早晨起来之后,抬头看了看,依然是刮着南风,看来是无法坐船前去福州了。华山众人吃了早餐。岳不群吩咐道:“既然不知何时会有南风,我们就骑马而行吧!” 岳不群又道:“肖洪山、赵平、蒋兵,杜飞、李杰、沈平、你六人就带船和要去杭州的人一起走。另外,我这里也有封信,你也带给梁长老。到了之后,听梁长老安排行事就是。” 赵平上前接过书信:“是,师傅。” 岳不群道:“其他的人今天上午就从陆路去福州。” 众人应道:“是!” 忽然听得外面人声大作,众人急忙来到客栈外面,就见何七九带着十几个人正在外面。uu看书 .uukanshu见到岳不群出来,当即施礼道:“岳师叔,家师命我带这些人给师叔使唤。他们功夫虽然一般,可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且对浙闽一带比较熟悉。”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多谢何兄了,也要不了这么多人,贤侄你挑两个机灵的,腿脚迅捷的就可以了。” 何七九应道:“是,师叔,倒也有两三个正合适。他们以前都是杂乱的学过点功夫,听说华山要收外门弟子,自然就想着来了。而且其中两个对马性也很是了解,众人骑马,这两个可是用得着的。” 岳不群看了看何七九点出来的那三个人,道:“也好,先随我办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何七九拱手道:“前辈赶路紧急,我也就不打扰了,祝岳前辈一路顺风。” 众人上马拱手,二十一骑轰然而去。 有了这三个人,果然方便,一路何时住,何时停,从那里走,马匹如何喂养,马病如何治,安排的很是妥当。 行了有七八日,远远的望见了一座城池,林平之忽然激动起来,叫道:“师傅,你看,福州到了。” 众人一勒坐下马,抬头看去,果然见得一座大城,矗立在前。岳灵珊道:“小林子,到你家了!” 岳不群眉头轻皱,宁中则轻一碰岳灵珊,轻声道:“灵珊!” 林平之道:“是啊!到家了。”突然眼含热泪的哽咽道:“爹、娘,我们到家了,孩儿带你们回福州了!”一拍坐下马,向前急驰而去。 众人相看一眼,马鞭轻扬,蹄声大作,向城内而去。 第66章 劫谱 梁发和众人一起,跟着林平之奔驰向前。众人入了城,穿城而过,直奔西城而来。 就见福威镖局所在的大街之上,行人来往不绝。显然当年的事,众人已经忘了。镖局大门前的旗子已经不在,可门前清扫的非常干净,显然一直有人在打理。林平之愣愣的站在门前,半晌,方跳下马。众人在后静静的看着,拉着马,无人出声。此时,或是门内有人听到了之前马行的声音,有个四十几岁的人走了出来。一见林平之,擦了擦眼,惊讶的道:“少爷,林少爷,你回来了?” 众人只见林平之上前叫道:“李二哥,你在这里呀!” 林平之此话甚是无礼,可李二哥激动之下,根本没听出不妥。李二哥笑道:“是啊,,前年,你外公王老爷子,还有您大舅,王伯奋王大爷,二舅王仲强王二爷,带着人过来了,就派人把我们叫了回来。让我们把房间清理好,然后就让我们守在这里等着少爷您回来了。” 林平之怔怔的听着,没有说话。 李二哥又道:“听说少爷被华山岳爷收为弟子了?” 林平之回过神来道:“是的,李二哥。”又转身道:“师傅师娘请进!李二哥,这次我师傅师娘就是专门送我们一家三口回家的。” 李二哥急忙上前,恭声道“岳老爷岳夫人,赶紧请进,请进,早就听说您了。” 林平之也说着:“师傅师娘快请进,各位师兄师姐,请,请进来坐。” 就在这时,院内的其他人已经听到了门前的声音,也是迎了上来,众人打着招呼,将岳不群夫妇等华山众人迎进了大厅。 林平之笑着,安排各人坐下,又张罗着上茶。岳不群道:“平之,你也不要见外,我们既然来了,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李二哥陪笑道:“少爷,岳老爷岳夫人,都请坐着,这些小事情都已是安排了。” 岳不群点了点,又道:“这次来,是要将平之的父母归乡安息,此是首要之事,至于我等,自然要帮助办理。” 林平之含着眼泪道:“谢师傅。” 随后众人就移至别院,就在正厅中设了灵堂,扎了孝帐白花,又请了附近道观的道人来做法事。又是下贴子通知了素有来往的人家,也是正式的操办起了丧事。 华山众人也来上了香,拜祭了。梁发就听得有人轻声道:“王家怎么没有来人?” 就听得有人道:“当初出事后,王家的人都来了,一应后事都是王家出钱出人办理的。现在虽然是正式操作丧事,可毕竟不一样,王家离得也太远了,并且在这处留了个本家在,就代表了,也是合情全理的。” 过了五日,林平之跪请了王家代表人,林家的同族长辈,然后奉灵入土。 林平之立在坟前,眼中已是没有了一滴眼泪。虽然心中伤痛,可毕竟过去了这么久,该流的泪早流干了。林平之跪下来,又是磕了几个头,暗暗发誓:“必灭青城全派,以报此灭门之仇。” 当日夜间,梁发听得有人走过的声音,毕竟相处日久,听出来是林平之的脚步声。梁发想到:“这是又要去向阳巷老宅了吧!今晚令狐冲会到吗?三四天了,令狐冲还没到呀!还会什么人呢?”想了一想,翻了个身,转眼又是睡着了。 被梁发念着的令狐冲刚刚赶到福威镖局外,正准备进去,就见得林平之跳出墙外,向前而去。令狐冲心中一动,远远的尾随着林平向前而去。 令狐冲就见林平之直奔出二里有余,在一座石桥之侧,转入了一条小巷子中。令狐冲飞身上屋,只见林平之走到小巷头,一纵身便跃进了一间大屋的墙内。这座大屋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显是将近百年的古物。 林平之进到屋内,点起了火烛,一间间走过,不久就来倒了一间佛堂之内。令狐冲突然一怔,已是听到了佛堂墙后有两个人的轻轻的呼吸之声。 就见林平之毫无觉察,将佛堂中的经书一本本的拆开,甚至是撕开;又将抽屉也是内外翻看,忙了良久,还是一无所获。然后又出来打了水,将书面又放在水里面,还是一无所获。 令狐冲在外远远的看着、听着,都已是累了。靠在墙边就想:“小师妹怎么没来呢?”突然之间,就想去看看小师妹。突然又想到了任盈盈,心中一阵甜蜜、一阵伤痛、一阵纠结。 突然就听到佛堂后面埋伏着的二人轻轻一动,呼吸重了。令狐冲一惊,探首看去。 就见佛堂后的二人已是来倒了门前,二人五十来岁年纪,只是一个秃头,另一个却是满头白发。二人推开了屋门扑了进去。uu看书 ww.uknsu 林平之此时正在屋内展开一件红色的袈裟,听得声响,尚未及发出声音,已被秃头老者一指点中胸口,当时就已不能动弹。 林平之眼睁睁的看着被人从手中取过了袈裟,只急得五内俱焚,险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心中后悔之极:“早知如此,就应该和师傅师娘一起来找,终究自己还能习得家传绝艺,可这一下一切全部完了。” 就听得二人说道“这就是剑谱,既然已得,就赶紧回去吧!这小子不过是华山无足轻重的角色,杀了吧!” 林平之心中大急,眼看着对方抬起刀,瞬息之间,已是掠过过去种种,想道:“华山一点点教自己的功夫,陆大有多次逼迫,梁发生生的抢走了岳灵珊,使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都是他们逼迫自己的呀,这才一个人来找剑谱。整个华山也就令狐冲是真正的好人,不贪自己的剑谱。说不定连岳不群也想剑谱。”又想到:“不对,当年岳不群派劳德诺、岳灵珊来福州开店,恐怕还是为了剑谱吧?” 心念电转之间,林平之就见得面前人影晃动,随后眼中剑光一闪,二个老者都已是挥刀向着面前之人扑去。林平之只见得双方一个交错之间,就听得当啷声响,地上已是多了两把单刀。 林平之此时方才看清,面前之人正是令狐冲,心中又惊又喜,却苦于说不出话来。就见令狐冲弯腰从白头人怀中取出袈裟,林平之见了心中砰砰直跳,看着令狐冲直起腰来,向着自己一笑,然后一剑向着自己拍来。 林平之心念电转:“令狐冲夺了剑谱还要杀我!” 第67章 相见 林平之就觉着剑上一股内力传来,全身一震,就见令狐冲将手中袈裟送了过来,说道:“林师弟,这是你家之物,你收好吧!” 林平之心中一惊,不由一抬手,接过了袈裟,方觉得自己的穴道已经解了。此时自是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刚才令狐冲只是用剑拍开了自己的穴道。心中想着:“大师哥还是正人君子。”口中说道:“多谢大师哥,若不是大师哥,这剑谱就被人给抢走了;也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到了这里?” 令狐冲长剑一拍,已是解开了二人穴道,让二人能够行动,却又封住了对方丹田,使对方不能运用内力。对着二人道:“二位是什么人?为何到了这里?” 这二人身负重任到了这里,此刻功败垂成,后果凄惨。可对手武艺之高,匪夷所思,二人不是一合之敌。此时身陷敌手,又如何能够遭受折磨受辱,嘿嘿一笑,随即凄然说道:“我兄弟横行江湖,罕逢敌手,今日死在尊驾剑下,佩服佩服,只是不知尊驾高姓大名,我死了——死了也是个胡涂鬼。” 令狐冲见他虽是被擒,却仍是气概昂然,心下敬重他是条汉子,说道:“在下被迫取回林师弟之物,其实和两位素不相识,可对不住了。那件袈裟,阁下已交了给我,咱们就此别过。” 二人那里肯信,心道:“这厮又不知想着如何羞辱自己。”那秃顶老者说道:“秃鹰就算不肖,也不会向敌人投降。今日既然败了,自然不能苟且偷生。”左手一翻,一柄匕首插入自己心窝之中。 白发老者也是同时怒道:“我白头翁岂是求饶之人。”手一动,亦是一柄匕首插入左肋下肝脏之中,大叫一声,已是倒在地上。 令狐冲心道:“这二人宁死不屈,确是个人物。”从地上捡起之前拿袈裟时从怀中掉落的木条。只见那木条有半尺来长,半截烧焦,上面刻有许多希奇古怪的文字花纹。他认得这是魔教教主的令牌,叫作“黑木令牌”,当日在孤山梅庄之中,鲍大楚取出这块令牌,黄钟公等便奉令唯谨,不敢有丝毫反抗,可知此牌代表魔教教主权威,心想:“原来这两名老者是魔教中人,为非作歹,杀了他们也不冤枉。”随手将令牌揣在怀中,心想:“魔教中人正在浙闽道上横行不法,这块令牌将来或有用处。听说师傅在台州尽灭魔教浙闽分坛的高手,魔教怎么还会有为许多好手再浙闽地活动?” 令狐冲对着林平之道:“原来这二人是魔教中人,看来林师弟家剑谱已引起了魔教之人的注意。林师弟以后要小心了。” 林平之道:“谢谢大师哥,我会当心的。” 令狐冲道:“这二人也算是条汉子,我们将他们埋了吧!” 林平之此时得到剑谱,一刻也不想耽搁,只想着马上回到住处,开始练习,那里还想给这两个差点抢走自己剑谱的人安葬。只是这些年来忍气吞声习惯了,也有了一些阅历,心念电转:“令狐冲刚帮我守回剑谱,且武艺高强,暂时万万不能惹他不高兴,找借口为难我!”口中道:“大师哥真是仁人君子,好吧!外面没有地方,到城外也不合适。院子后面有个竹林,就将他二人安葬在那里吧。” 令狐冲一想也对,就道:“就依林师弟。” 二人将两具尸首提至竹林之中,又找出工具,挖了一个大坑,将二人埋了进去,做了肥料。 二人忙完,天色已要亮了。林平之道:“大师哥,到我家中去见见师傅吧?” 令狐冲犹豫一下道:“林师弟,你知道现在小师妹怎么样了?” 林平之道:“岳师姐嫁给了梁师哥,现在好得很。” 令狐冲身形一震,心中一痛,问道:“什么?”忽然觉得不妥,又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 林平之道:“就是几个月前的事,因为三师哥的老师就在绍兴,就是教三师哥读书的赵先生,现在是县令了。为了尊重赵县令能参加婚礼,所以就办了个没有武林人士参加的婚礼。听说,等回到了华山,还要办一场武林人士参加的婚礼呢。” 令狐冲喃喃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林平之急忙伸手扶住道:“大师哥,你还好吧?” 令狐冲愣了愣,苦笑道:“我还好,没事。” 林平之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镖局,去看看师傅师娘吧!” 令狐冲痴痴的道:“对,去看看师傅师娘,走。” 林平之在前领路,对令狐冲此时的心情甚是理解与同情,二人此刻确是同病相怜。 令狐冲林平之二人,很快来了到了镖局门口,此时天光大亮。晨耀照射之下,一片生机。华山众人都已起来晨练了,见了令狐冲,人人上前施礼,口中叫着:“大师兄,好久不见,你现在怎么样?”众人声音传入了二进院中,听得令狐冲来了,宁中则、岳灵珊母女二人急步走了过去。 令狐冲到了院中,听得脚步声响,一抬头,就看见了宁中则。令狐冲抢步上前,跪倒在地:“师娘!”令狐冲眼泪已是流了下来。 宁中则扶起令狐冲,眼中含泪,道:“冲儿,你瘦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令狐冲道:“师娘,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宁中则道:“那就好!那就好!” 岳灵珊见得二人稍停,上前叫道:“大师哥!” 令狐冲转头看着岳灵珊,就见岳灵珊挽起了妇人的发髻,满面光彩,肌肤白晰,充满光泽,身材更见婀娜,一副幸福小妇人的模样。令狐冲心中一痛,又是一松。对着岳灵珊道:“小师妹新婚,师哥也不知道,还没给师妹送礼物呢!” 岳灵珊见令狐冲稍一激动,就冷静下来,和自己说着话,不由得心中一酸,娇声道:“那大师哥给我补送点吧!” 梁发见得岳灵珊如此,心中苦笑:“岳灵珊这是予取予求的习惯了,见令狐冲似乎要远离了,就立刻发嗲,不知不觉的就想拉回来。亏得自己是懂得心理学的人,否则就会吃醋了。不过,如果令狐冲想要,岳灵珊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心念电转,口中笑道:“大师兄,这个礼暂时不急,先进来坐吧!各位师弟也过来。” 众人听闻,都是上前施礼,uu看书 .uukanshuom陆大有拉着令狐冲的手哽咽着道:“大师哥,你想死我了!你现在怎么样?内伤好了吗?” 梁发见此,笑道:“大有,别急,今天既然大师哥来了,有机会说,坐下来。” 众人坐了下来,令狐冲转首道:“师傅呢?” 宁中则道:“一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正说到这时,就见得岳不群踱了进来。梁发心中一动,轻轻一叹:“命运不可变吗?” 令狐冲上前跪倒道:“不孝弟子拜见师傅。” 岳不群嗯了一声。梁发见状道:“大师哥,师父虽说将你逐出华山派,可也没有通知到各个门派。再说了,你是不在华山派了,可也是师父师娘养育大了的,这父子母子之情可是在的。希望你常来看看师父师娘就好。师父你说是吧!” 岳不群看了看梁发,又看了看宁中则、岳灵珊;对令狐冲道:“依你所为,华山派是断然不会留你了。我夫妇二人将你抚养长大,就如自己的孩子一般。你小师妹对你如同亲哥哥一样。”又叹了一声道:“唉!你也这么大了,一身功夫天下也大可去得,望你好自为之吧!” 梁发看了看岳不群,心中不由暗赞:“此举虽然看似无情,却也是最理智的处理方法。否则,令狐冲留在华山,岳灵珊终将出事,至少将来夫妻不睦是肯定的,甚至闹出丑闻也是大有可能。” 只是梁发何许人也,前世运营过数个企业,更是曾有过开国帝王的心路历练,自然不会惧于此事。对着令狐冲道:“大师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讲,不知是否方便?” 第68章 明路 “梁师弟,你说。”令狐冲道。 华山众人都看着梁发,都在对梁发会说什么感到分外好奇:令狐冲威胁最大的对象就是梁发,他的妻子曾经是令狐冲青梅竹马的情人,也是最有资格继承掌门位置的人,更是与宁中则有着深厚的母子之情。 梁发正色道:“这第一呢,大师哥无论到哪里去,都要记得你是华山派的人,我想这武林中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大师哥你说呢?” 令狐冲一听就明白了:“风清扬即使那样的情况下,都还将剑术传给华山气宗传人,当然不愿意这剑术最后流落在华山之外。且岳不群夫妇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华山的人。”心中想着,也是正色道:“这是自然,令狐冲永远都是华山的人。” 梁发又道:“只要大师哥愿意,改变了以往任性的行事,经师父同意,华山正在江浙开新的道场,这也是我华山新的发展,更需要人去主持。目前,是家父在做。如果大师哥觉得可以,也希望大师哥能为华山的未来出一份力。” 令狐冲想了一想,尚未回答,岳不群正色道:“若你能改邪归正,华山自有你一席之地。”突然又伤感的道:“也免得你师娘总是怨我。” 令狐冲心念电转,想到任盈盈,想到了哪些肝胆相照的朋友,一时之间,已是难以决断,心中实是委决不下。岳不群目光在令狐冲的脸上转来转去,说道:“现在让你做决定,也是难以让你心服。你且好好想想吧!” 说完,岳不群就欲起身离开。 梁发心中一动,说道:“林师弟留下,其他师弟先出去吧!我有事和师傅师娘师兄说。”众人听了,虽然不解,都是纷纷起身施礼退了出去;岳不群欲起身形也已是坐了下来。 待得众人退出,梁发看了看岳氏夫妇,令狐冲,盯视着林平之道:“林师弟,你今天和大师哥一起回了镖局,可是取回了林家剑谱?” 岳氏夫妇听得此言,身形一震,目光在令狐冲与林平之脸上来回看去。 林平之未料得梁发此时当众问出此话,不由一愣:“现在令狐冲在场,不知道令狐冲会不会说?虽然根据经验令狐冲是不会说的,可面对岳氏夫妇,令狐冲的行为就难说了。这个梁发太可恨了,这是逼自己交出林家秘传的剑谱啊!”心念电转中,从怀中取出剑谱双手递上道:“师父,弟子昨晚取回了剑谱,请师父一观。” 梁发心道:“岳不群,我此次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也免得你走错了路,办错了事。你能不能过这一关,就看你自己的了。”心中想到这里,口中笑道:“林师弟,你林家拥有此剑谱,可似乎难以练成,此剑谱我们其他人决不会从师父这里观看,你且放心。你让师父帮你参详一下,相信一定会对你有帮助。” 林平之双手又是送上剑谱,对着岳不群道:“还请师父帮弟子一把。”心中对梁发恨得要死:“我父母宁可死,都未将此剑谱下落告诉余沧海,现在被你一语,就逼迫我交出剑谱,真是可恨。不过如此也好,过了明路,以后岳不群等人就不可能暗中下手了。” 岳不群看了梁发一眼,捻须道:“平之,这是你家传之物,为师也不好观看,等你练了有问题,再问为师不迟。” 林平之一时迟疑,梁发笑道:“师父,等林师弟练了有问题,岂不是走了弯路?再说,师父乃当世绝顶高手之一,帮忙参详一下,对林师弟只有更好。林师弟先背下剑谱,然后毁了,就不担心了遗失的问题了。” 听得梁发此言,林平之跪下道:“还请师父相助弟子”。 岳不群叹道:“也罢,你先随我到内室去,一起看一下,我再给你解释一下。” 岳不群起身向内而去,林平之手捧袈裟跟随而行。 看着二人去到了内室,令狐冲对岳不群都是暗暗佩服:“自家师傅果然是‘君子剑’,徒弟求着看秘笈,都不肯看。那象余沧海之流,拚命的谋夺别人家的秘笈。” 宁中则想了想,对令狐冲道:“冲儿,师父师娘当你如儿子一样,你和魔教的任教主的女儿这样,让师娘怎么说你好呢?” 令狐冲奇道:“魔教任教主的小姐?师父此言不知从何说起?虽然听说那任—任我行有个女儿,可是弟子从来没有见过。” 岳夫人道:“冲儿,到了此刻,你又何必再来说谎?”她叹了口气,道:“那位任小姐召集江湖上旁门左道之士,在山东五霸岗上给你医病,武林中无人不知——” 令狐冲大为骇异,道:“五霸岗上那位姑娘,她——她——盈盈——她是任教主的女儿?” 岳夫人道:“你不知道?” 令狐冲慢慢站起身来,心下一片茫然,喃喃的道:“盈盈,她——是任教主之女?这——这从何说起?” 岳夫人拂然不悦道:“你还要当着师娘的面撒谎不成?” 令狐冲惶恐道:“弟子绝不敢欺骗师父、师娘——”又说道:“他们给我治伤疗病,那是有的,可是——可是谁也没有跟我说过,她——便是任教主的女儿。” 岳夫人道:“你聪明伶俐,何等机灵,怎会猜想不到?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只这么一句话,便调动了三山五岳的左道奇士,个个争着来给你治病。除了魔教的任小姐,又谁能有这样的天大面子?” 令狐冲道:“弟——我—我当时只道她是一位年老婆婆。” 岳夫人道:“她易容改装了么?” 令狐冲道:“没有,只不过——只不过我当时一直没见到她脸。”心中想:“难道盈盈当真是任我行的女儿?但那时任我行给囚在西湖底下,uu看书 ww.uuans 他的女儿又会有甚么权势?” 岳夫人叹了口气,道:“冲儿,你年纪大了,性格儿也变了。我的说话,你再也不放在心上啦。” 令狐冲道:“师—师—我对你老人家的说话,可—可真是——”他想要说“我对你老人家的说话,可真不敢违背”,但事实是,师父、师娘一再命他不可与魔教中人结交,他却并没遵守这些嘱咐。 岳夫人又道:“就算那个任教主的小姐对你好,你为了活命,让她召人给你治病,或者说情有可原——”停了下又道:“但为甚么又和魔教的那个大魔头向问天勾结在一起,杀害了不少我正教中的人士?你双手染满了正教人士的鲜血。” 令狐冲背上一阵冰冷,想起那日在凉亭中和向问天联手迎敌,自己虽未动手杀人,但在深谷之前,确有不少正教中人因自己而死,纵然说当其时恶斗之际,自己若不杀人,便是被杀,乃是出于无奈,可是这笔血债,总是负在自己身上了。 岳夫人又道:“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冲儿,这事情虽然不小,师父师娘也担得下。可你总是这样,怎么了局呢?魔教可是和我华山有着血海深仇啊!我华山有不少前辈就是丧生在魔教之手的。” 令狐冲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已是无法言语。 梁发对宁中则道:“师娘,魔教中人行事,让人难测。我观大师兄,是真不知道任小姐就是任教主的女儿。” 令狐冲感激的看了梁发一眼,就听得梁发又道:“至于说得罪些人,我华山倒也不惧,谁还敢对我华山如何不成?” 第69章 偏转 宁中则道:“虽然如此,可这样下去,终是无法了局。” 梁发笑道:“师娘,前些时日,霸王台上,我们也见识了。现在,我们又有何惧呢?大师兄真就是和任教主的女儿有些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又那里是师傅师娘担不下的呢?再说,凡事先等等,然后再看,自然会有转机。或许因为二人,魔教从此改邪归正了呢?岂不是大好事。”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宁中则笑道:“发儿,你就是异想天开,不过若是缓和了关系,倒有一定的可能。” 梁发笑着点头道:“这样也是大好事啊!”看了看令狐冲,道:“只是暂时要委屈下大师哥罢了,目前的局面确实不方便。” 令狐冲听得此言,不由面色一红,稍低下头,目光一转,抬头正欲说话,就在这时,只听得厅外一人叫道:“师娘。”却是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的声音。 宁中则道:“怎么?” 劳德诺道:“外面有人拜访师父、师娘,说道是嵩山派的钟镇,还有他的两个师弟。” 宁中则道:“九曲剑钟镇,他也来福建了吗?你师傅有事,好,我便出来。” 梁发笑道:“我们一起去吧!” 三人出了厅,就见得三人正在院中,宁中则笑道:“三位嵩山派的师兄,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梁发听了此语,心想:“这是有了实力,且对嵩山有怨,自然也就不再虚与委蛇,而是单刀直入了。” 就听得钟镇说道:“宁女侠,岳师兄可在?” 宁中则道:“拙夫正有要事在办,尚不知几位光临,师兄有事可与我言,如果不能处理,自然会请拙夫与闻。” 钟镇三人相视一眼,一时倒也不能说宁中则不可以处理。只得道:“也罢,此事与宁女侠讲也是一样。” 梁发道:“且请厅内入坐奉茶,也好叙话。请!” 钟镇三人看了梁发一眼,已是从别人口中知道梁发,见此也不多言,入得厅中,在西上首坐了。有仆人上了茶水。钟镇早晨也不甚渴,且此时身有要事,也就直言道:“宁女侠,贵派令狐冲,杀了我嵩山的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二人,今天特来告知,请华山派给我嵩山派一个交待。” 宁中则心中一沉,虽然不欲此时撕破面皮,然而倒也不惧。想了想道:“师兄是如何得知是令狐冲杀了卜沉、沙江天二人?” 钟镇此人号称“九曲剑”,最是多智,口中含糊道:“自然是江湖朋友告知的。” 梁发见得三人面对令狐冲而不识,心下一动,道:“请问是那位朋友告知?人在何处?” 钟镇笑道:“朋友相助嵩山,嵩山自然不能将朋友推出来,我想华山也一定明白。” 梁发笑道:“此言差矣!谁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呢?如果没有,也借口说不能将朋友推出来,然后自说自话,这种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锦毛狮高克新脾气最是暴躁,喝道:“你是甚么东西?此处焉有你说话的余地。” 梁发身形一动即回,众人只见梁发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正是嵩山剑的样式。就见梁发将剑一弹,剑身‘嗡’的一响,口中笑道:“剑不错!且还你。”随手一扔,长剑已是直插在地面之下,直没至柄。 室内地面乃是青砖铺就,一掷之下,入地数尺,众人都是一惊,这内力可是不得了。细一观瞧,原来是顺着砖缝而入,这分眼力准头也是十分难得。 高克新突然惊叫一声,却是发现自己鞘中已空,地上的正是自己的长剑。正在这时,就听得梁发冷冷的道:“我可还能在此地讲话?” 钟镇心中一凉,知道今天是不会有结果了。梁发这一手,内力之强,就决不在自己任一人之下;身法之快,平生仅见。若是动手,高克新连一招也接不了。急忙拱手笑道:“莫非是梁少侠当面?” 梁发点头道:“正是。” 钟镇叹道:“高师弟也是心痛卜师弟、沙师弟之死,言语有失,尚请梁少侠不要见怪。” 梁发点头道:“倒也情有可原。然而既然到我华山处来,凡事就得讲证据,讲事实,要公开、公平、公正,这等杀人之事,可不能有丝毫含糊。” 钟镇心中自思:“这梁发言语谨慎,却又以力压人,不能再和他纠缠”,心念转动间说道:“梁少侠所言甚是,是敝师弟心急了。宁女侠,那你看令狐冲的事该如何呢?” 宁中则道:“当然是要证据确凿,才可来与华山……” 正说到这里,就听梁发截口道:“是呀,证据有了,才可来到华山验证是否真实。” 高克新怒道:“难道我嵩山还要向华山请示不成。” 梁发双眉压低,脸色肃然,盯视着高克新森然道:“这不是请示,而是想让我华山同意,就必须有华山认可的确凿证据。不然,难道今天我能杀了你,然后对左盟主说:‘高大侠勾结魔教,所以杀了吗?’” 高克新虽然自知不是梁发的对手,可被一个小辈如此用来比喻,若是没有反应,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眼角余光扫了宁中则一眼,心中一动,脸色一沉,身形一动就欲站起。 钟镇暗叫不好,这个梁发是有意激怒高克新,看来今天是谈不下去了。伸手一拦道:“高师弟,你是个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子。”用力一按,高克新得此语,也就怒视一眼,坐了下来。 钟镇心中松了口气,对着宁中则道:“宁女侠,对卜沉、沙江天二位师弟被令狐冲所杀一事,华山派既然无法配合,我等也只能汇报给左盟主,请他老人家定夺。” 宁中则虽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然豪气过人,不让须眉;此时当然也不会就这样认下令狐冲杀人之事,双眉一挑,口中说道:“这是嵩山派自家的事,我华山不好干涉;然凡涉及我华山之事,自要我华山同意方可。” 钟镇一拱手道:“既如此,钟某等告辞。uu看书 ww.uukansh.om ”向着邓八公一打眼色,邓八公软鞭一甩,缠住长剑,手一抖,已是将剑拨了出来,甩向了高克新。高克新剑鞘一动,长剑已归鞘,动作潇洒利落,至于剑上沾了点泥,此时就无法顾及了;三人一拱手,转身向外行去。 宁中则起身相送,三人刚到大门外,只见一群尼姑、妇女站在大门之外,正是恒山派中那批女弟子,郑萼和仪和二人手持拜盒,走在前面,当是到镖局来拜会岳不群、岳夫人,令狐冲一怔,急忙转过头来,不让她们见到,但已和郑萼她们打了个照面,好在仪琳一直在后,没见到他面目,钟镇等三人出来时,郑萼却是认得他们,不禁一怔,停住了脚步。令狐冲心想:“这批尼姑、姑娘们既知我师父在此,自当前来拜会,有我师父、师娘照料,她们也不会吃亏了。”他不愿给仪琳见到,斜剌里便欲溜走。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呼叱,白光闪动,恒山派女弟手同时出手。七人一队,分成三队,七柄长剑指住一人,竟将钟镇等三人分别围住。这一下拔剑、移步、围敌、出招,动作也是迅捷无比,加之身法轻盈,极是美观,显是习练有素的阵法。每一柄长剑的剑尖指住对方一处要害,头、喉、胸、腹、腰、背、胁,一个人身上七处要害,均被一柄长剑指住。阵法一成,七名女弟手便不再动。 岳夫人等不知恒山派与钟镇等在廿八铺中曾有一番过节,突见双方动手,都是大为惊奇,眼见恒山派众女弟所结剑阵甚是奇妙,廿一个人分成三堆,除了衣袖衫角在风中飘动,廿一柄长剑寒光闪闪,蕴藏着无限杀机。 第70章 救援 令狐冲见得此剑阵如此精妙,三个剑阵一出,就制住了三个大高手;不由得说道:“妙极!这剑阵结得精采之至!” 钟镇眼见僵持不下,己方全然落于下风,目光一转,笑容上脸,哈哈一笑,说道:“大家是自己人,开甚么玩笑?我认输好不好?”当的一声,掷剑下地。 围住他的七人以仪和为首。她见对方掷剑认输,当即长剑一抖,收了转去。不料钟镇左足足尖在地下长剑的剑身上一点,那剑猛地跳起。钟镇手指尖一碰剑柄,剑身如电,蓦地剌出。 仪和“啊”的一声惊呼,右臂中剑,手中长剑呛啷落地。钟镇长笑声中,寒光连闪,恒山派众弟子纷纷受伤,这么一乱,邓八公和高克新同时发动,眼见混战之势将成。 令狐冲倏然一纵,进前数丈,一剑挥出,但听得呛啷,啊,嘿,几下声响。高克新手腕被击,长剑落地。邓八公的软鞭倒了转来,圈在自己头颈之中,钟镇手腕被剑背击中,退了几步,长剑总算还握在手中,但整条手臂已然酸软无力。 只听得两个少女同时尖声叫了起来,一个叫:“吴将军!”一个叫:“令狐大哥!”叫“吴将军”的乃是郑萼。原来适才令狐冲击退三人所使手法,与在廿八铺客店中对付这三人时所用剑招一模一样,连高克新也茫然失措,邓八公险些窒息,钟镇又惊又怒的神情也是殊无二致。当日郑萼亲眼见到令狐冲如此出招,他虽容貌衣饰已然大变,还是立即认了出来。另一个叫“令狐大哥”的却是仪琳。 令狐冲见真相既显,已然无法隐瞒,笑道:“你奶奶的,你这三个家伙太不识好歹,恒山派众位师太饶了你们一命,你们居然恩将仇报。本将军可实在太瞧着不顺眼了。我今天若不给你们一些教训,真是天道不公了。” 说话之间,高克新迅捷捡起了长剑,邓八公一晃脑袋,手中配合,瞬息之间也已解开了绕在颈上的软鞭。 令狐冲见此又挥剑向着三人击去。第一剑挥出,高克新长剑再次落地,第二剑挥出,邓八公软鞭也是再次闪绕颈中,第三剑当的一声,击在钟镇的剑刃之上。钟镇知他剑法奇幻,自己绝非其敌,但见他站立不定,正是要凭内力将他兵刃震飞,是以这一剑挥去之时,运足了内劲,但双剑只一碰,只觉自身内力从剑刃上突然急泻而出,竟是收束不住。令狐冲却是情神为之一振,却原来他的吸星大法在不知不觉间功力日深,不须肌肤相触,只要对方运起内劲攻来,这内力便会通过兵刃而传了过来。令狐冲长剑一振,已是击落了钟镇的长剑。 钟镇内力被吸,吓得心胆俱裂,手酸足软,颤声道:“你、你是那个任我―――任我行”叫声嘶嘎,充满了惊惶之意。他双目盯注在令狐冲脸上,随即想起年貌不符,一个数十年前威震武林的魔教教主任我行,绝不可能是这样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又道:“你是任我行的弟——弟子,会使吸星——吸星妖法——” 高克新惊道:“师哥,你的内力给他吸去了?” 钟镇哑声道:“正是!”但身子一挺,又见内力渐增,原来令狐冲所习吸星大法,修为未深,不过化去了钟镇从剑上发出的内劲,并未真的吸去他全身内力,只是钟镇突觉内劲倾泻而出,惶怖之下,以致全身酥软。 邓八公低声道:“咱们去吧,日后再找回这场子。” 钟镇将手一挥,大声道:“魔教妖人,你使这种阴毒绝伦的妖法,那是与天下英雄为敌。姓钟的今日不是你对手,可是我正教的千千万万好汉,绝不会屈服于你妖法的淫威之下。”朗声道:“邓师弟、高师弟,魔教巨妖复出,咱们禀告掌门人去。”说着转过身来,向宁中则拱了拱手,说道:“宁女侠,这个魔教妖人,跟华山没甚么渊源吧?” 宁中则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钟镇在梁发面前也不敢如何放肆,说道:“真相若何,终当大白,后会有期。”带着邓高二人,径自走了。 待得三人去得远了,宁中则双目睁大,面色肃然盯视着令狐冲道:“冲儿,你,你学了那任我行的妖法。” 令狐冲道:“是!” 宁中则身体一震,微微向后一缩,愣了一愣,轻轻摇头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梁发上前一步,正色道:“师娘,人有好坏,功法可没有好坏!恶人用之则邪,正人用之则善。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不就是这样来的吗?”梁发又轻声对宁中则道:“以后我华山又多一奇功!” 宁中则心中一惊,身形一震,面色一缓,想了想道:“发儿所言虽是有理,可也不好办啊,唉!”立在原地,眉毛轻皱,双目微微转动,一时怔怔出神。 梁发见此,转身对着仪和道:“几位恒山的师妹南来,是那位师为叔首?” 仪和道:“师伯定静师太,不幸为魔教妖人所害。” 宁中则听得定静师太被害,不由“啊”的一声,双目睁大,甚感惊惋。便在此时,长街彼端一个中年尼姑快步奔来,说道:“白云庵信鸽有书传到。” 那中年尼姑走到于嫂面前,从怀中掏出二个小小竹筒,双手递将过去。于嫂接了过来,拔开竹筒一端的小木塞,倒了一个纸卷出来,展开一看,惊道:“啊哟,不好!”恒山派众弟子一听到白云庵有书信到来,早就纷纷围拢,眼见于嫂神色惊惶,忙问:“怎么?”“师父信上说什么?” 于嫂道:“师妹你瞧。”将那纸卷递给了仪清。仪清接了过来,读道:“余与定逸师妹,被困龙泉铸剑谷。”又道:“这是掌门师尊的——的血书。她老人家怎地到了龙泉?” 仪真道:“咱们快去!” 仪清道:“不知敌人是谁?” 仪和道:“管他是什么凶神恶煞,uu看书 ww.uknsh咱们急速赶去。便是要死,也和师父死在一起。” 仪清为人稳重,心想:“师父和师叔武功何等了得,尚自被困,咱们这些人赶去,只怕无济于事。”拿着血书,走到宁中则身前,躬身说道:“宁师叔,我们师父来信,说道:‘被困于龙泉铸剑谷。’请师叔念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之谊,设法相救。” 宁中则道:“好,你们稍等,待我和拙夫商量后,即刻前去。” 梁发拍手笑道:“此事简单,大师兄请即刻前去救回两位师太便是了。” 宁中则听得此言,目光一转,心中已悟:“冲儿如果救了恒山几位师太,自然就是正道中人。”转首说道:“冲儿,你即刻随众位恒山师侄前去营救师太,师娘随后必至。” 令狐冲听师娘如此吩咐,心中不自禁就是一松,模模糊糊的就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喜洋洋的应了声,转身对着众人道:“众位师妹,咱们走。” 宁中则、梁发二人回到厅内,就见得岳不群已在厅中,林平之却神思不属的在院中发愣。 宁中则说道:“师兄,我………”, 岳不群轻笑着道:“师妹,我都听到了。” 宁中则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岳不群道:“师妹莫急,时间尚有。发儿,你是如何想的?” 梁发看着岳氏夫妇叹道:“师父师娘,可叹左某人正在干着最愚蠢的事,枉做小人,终究是一场空。” 岳不群神情一动,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又盯视着梁发道:“哦?” 第71章 论策 梁发道:“师父师娘,江浙这些店铺,家父经营不过三五年,年入五万余两银子,净得利近二万。” 岳不群点了点头。梁发又道:“华山地处西北,经营数百年,年入不过二万余两,刨除成本及数百人的费用,年利不过数千两,这中间相差太大,何也?地方不同罢了。此其一。” 岳氏夫妇又相看一眼,微微点头。梁发又道:“天下事,看似复杂,本质不过权、钱、力三事而已。此其二。” 岳氏夫妇掌管华山近三十年,自然知道在武林中此言是真解,二人也是微微点头。 梁发又道:“师父师娘从小抚养大师哥,大师哥虽然种种浪荡,对师父师娘却是最为真心。如劳德诺,长成后入门,师傅师娘无论如何也难使其一心向着华山。这就好似左某人,一直想去统一五岳一样啊!此其三。” 岳氏夫妇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想到:“这一番养成的功夫是省了,可却不是你的孩子,终究不是一条心。” 梁发接着道:“如果左某人直接行霸道,强行合并,不服者斩之。天下人罪我谤我,吾往矣!自也能成一翻事业。可如今尽效小人之行,最好结局不过是名义一统,人人痛恨其不亡,安能长久?今其他四派皆暗中图谋破坏于他,就是明证。此其四。”岳不群双目侧转,微一皱眉,目视梁发,轻轻点首未语。 梁发又道:“凡能长久者,必是有教义,吾华山是道教,有王重阳祖师之功护法镇教。有希夷先生传道之所藏,将来改为以传教为主,护法随行,自然能壮大持久。此次江浙之事,不用二年,可得人得地得利。远胜左某人三十年谋划。此其五。” 岳不群面露微笑,连连点头,笑道:“今日之事何解?” 梁发道:“少林寺传佛教而得昌盛,护道之法自然也传承不绝。绝世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被杀之人何其冤也,而少林能收七十二绝技又名传天下。吾重阳道容回头浪子,岂非名正言顺?今内压嵩山,以符众望;外抗魔教,维护正义;舍我华山其谁?” 岳不群捻须颔首,宁中则双目闪亮,面有喜色。 且说令狐冲,带着恒山众人,日夜兼程, 终于是赶到了龙泉镇。入了后山,行得数里,遍地皆是乱石,已无道路可循,恒山派中武功较低的弟子如仪琳、秦绢等人已然堕后。又走一阵,山中更无道路,亦不再见有暗器等物指示方向,众人正没做理会处,突见左侧山后有一阵浓烟向天升起。 令狐冲道:“咱们快向那边瞧瞧。”立时发足向该处奔去。但见那浓烟越升越高,绕过一处山坡后,只见眼前好大一个山谷,谷中烈焰腾空,柴草烧得劈拍作响。 令狐冲隐身石后,回身挥手,叫仪和等人不可作声,便在此时,听得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叫道:“定闲、定逸,今日送你们一起上西天,得证正果,不须多谢我们啦。” 令狐冲心中一喜:“原来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尚在人间,幸喜没有来迟。” 又有一个男子声音叫道:“好好相劝加盟联派,共襄大事,你们偏偏固执不听,自今而后,武林之中可再没恒山一派了。” 先前那人叫道:“你们可怨不得人心狠手辣,只好怪自己顽固,累得许多年轻弟子都枉送了性命,实在可惜。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之情。 这两个男子的声音一自西北方发出,一后东北角传来。眼见谷中火头越烧越旺,显是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已被困在火中,令狐冲执剑在手,提一口气,长声叫道:“大胆贼子,竟敢向恒山派众师太为难,五岳剑派的高手们四方来援,贼子们还不投降?”一面叫,一面便向山谷冲了下去。 一到谷底,便是柴草阻路,枯枝干草堆得两三丈高,令狐冲更不思索,涌身便从火堆中跳将进去。幸好火圈之中的柴草尚未燃着,他抢前几步,见有两座石窑,却不见有人,便叫:“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恒山派的救兵来啦!” 这时仪和、仪清、于嫂等众弟子也在火圈外纵声大呼、大叫:“师父、师伯,弟子们都到了。”跟着敌人呼叱之声响起,兵刃相交之声大作。只见窖洞门口一个高大的人影钻了出来,满身血迹,正是定逸师太,手中执着一柄长剑,当门而立,虽然衣衫破烂,脸有血色污,但这么一站,仍是渊停岳峙,神威凛凛,丝毫不失一代高手的气派。 她一见令狐冲,怔了一怔,道:“你——你是——”令狐冲道:“弟子令狐冲。”定逸师太道:“我正识得你是令狐冲——”令狐冲道:“弟子开路,请众位一齐冲杀出去。”俯身拾起一根长枝,挑动燃着的柴草。 定逸师太道:“你已投入魔教——”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人喝道:“甚么人在这里捣乱!”刀光一闪,一刀隔着火光劈了下来。令狐冲眼见火势甚烈,而定逸师太对自己大有见疑之意,竟是不肯随己冲出,当此情势,只有快刀斩乱麻,太开杀戒,方能救得众人脱险,当即退了一步。那人一刀不中,第二刀又复砍下,令狐冲长剑一闪,嗤的一声响,uu看书 ww.ukanshu.o 将他右臂连刀一齐斩落。却听得外边一个女子尖声惨叫,当是恒山派女弟子遭了毒手。 令狐冲一惊,急从火圈中跃出,但见山坡上东一团、西一堆,数百人已斗得甚急。恒山派群弟子七人一队,组成剑阵与敌人相抗,但也有许多人落了单,不及组成剑阵,已与敌人动上了手。组成剑阵的即使未占上风,一时之间也是无碍,但人自为战的便凶险百出,已有两名女弟子在这顷刻之间尸横就地。令狐冲双目向战场扫了一圈,只见仪琳和秦绢二人背靠背正和三名汉子相斗。他一提气,向她二人急冲过去,猛见青光闪动,一柄长剑往他胸口疾剌而至。令狐冲足下丝毫不停,一剑挥出,剌向那人咽喉,登即了帐。几个起落,已奔到仪琳之前,一剑剌入一名汉子背心,又一剑从另一汉子胁下捅入。第三名汉子举起钢鞭,正要往秦绢头顶砸下,令狐冲长剑反迎上去,将他一条手臂齐肩卸落。仪琳脸色惨白,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阿弥陀佛,令狐大哥。” 令狐冲道:“你们站在这里,可别走开。”眼见于嫂被两名好手攻得甚急,纵身过去,刷刷两剑,一中小腹、一断右腕,敌方两名高手又即报销,一回身,长剑到处,三名正和仪和、仪清剧斗的汉子在惨呼声中到地不起。 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合力料理他,料理了这厮。”三条灰影飞身扑至,三剑齐出,分指令狐冲咽喉、胸口和小腹。这三剑剑招精奇,势道凌厉,实是第一流好手的剑法。令狐冲吃了一惊,心道:“这是嵩山派的剑法,难道他们竟是嵩山派的?” 第72章 败露 高手过招,实无丝毫余裕,他心中只这么一动,敌人三柄长剑的剑尖已逼近他三处要害。令狐冲运起“独孤九剑”中“破剑式”的要诀,一剑圈转,将敌人攻来的三剑一齐化解了,剑意未尽,又将敌人逼得退开了两步。只见左首是个胖大汉子,四十来岁年纪,颏下一部短须。居中是个干瘦的老者,皮肤黝黑,双目炯炯生光。他不及瞧第三人,斜身窜出,反手刷刷刷两剑,剌倒了两名正在夹攻郑萼的敌人。那三人大声吼叫,追了上来。令狐冲早已打定了主意:“这三人剑法甚高,一时三刻之际,无法打发了他们。缠斗一久,恒山门下损伤必多。”他提起了内力,足下丝毫不停,东剌一招,西削一剑,长剑到处,必有一名敌人受伤倒地,甚或中剑身亡。 那三名高手大呼追来,可是和他始终相差丈许,追赶不及,只一盏茶功夫,已有四十余名敌人死伤在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之下,果真是当者披靡,无人能挡得住他的一招一式。敌方顷刻间损折了四十余人,强弱之势登时逆转。每杀伤得几名敌人,恒山派女弟子便有数人缓出手来,转去相助同门,原是以寡敌众,反过来渐渐转为以强凌弱,越来越占上风。 令狐冲心想今日这一战性命相搏,决计不能有丝毫容情,若不在极短时刻内杀退敌人,困在石窑中的定闲师太等人便无法脱险。他奔行如飞,忽而直冲,忽而斜进,足迹所到之处,一丈内的敌人无一能够幸免,过不多时,又有二十余人倒地。 余下敌人尚有六七十名,眼见令狐冲如鬼如魅,直非人力所能抵挡,蓦地里发一声喊,有二十余人向树丛中逃了进去。 令狐冲再杀数人,其余各人更无斗志,也即逃了个干洗净净,只有那三名高手仍是在他身后追逐,但相距渐远,显然也已大有怯意。令狐冲立定脚步,转过身来,喝道:“你们是嵩山派的是不是?” 那三人急向后跃,一名高大汉子喝道:“阁下何人?” 令狐冲不答,向于嫂等人叫道:“赶快拨开火路救人。”众弟子用剑砍下树枝,扑打燃着的柴草。仪和等几名弟子已然跃进火圈。那些枯枝干草一经着火,再也扑打不熄,但十余人合力扑打之下、火圈中已开了一个缺口,只见仪和等人已扶了几名奄奄一息的尼姑出来。 令狐冲问道:“定闲师太怎样了?” 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听音说道:“有劳挂怀!”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尼从火圈中缓步而出。但见她月白色的衣衫上既无血迹,亦无尘土,手中不持兵刃,只左手上拿着一串念珠,面目慈祥,神定气闲。 令狐冲大为诧异,心想:“这位定闲师太竟然如此镇定,身当大难,却没半分失态,当真是名不虚传。”当即躬身行礼,说道:“弟子令狐冲拜见师太。” 定闲师太合什回礼,即道:“有人偷袭,小心了。” 令狐冲应道:“是!”竟不回身,反手挥剑,当的一声,挡开了那胖大汉子剌过来的一剑,说道:“弟子赴援来迟,请师太恕罪。”当当连声,又挡开背后剌来的两剑。 这时火圈中又有十余名尼姑出来。更有人背负尸体而出,定逸师太大踏步走出,厉声骂道:“无耻奸徒,这等狼子野心——”她袍角着火,正向上延烧,她却置之不理。于嫂过去替她扑熄。 令狐冲道:“两位师太无恙,实是万千之喜。” 身后嗤嗤风响,三长剑同时剌将过来,令狐冲此刻不但剑法精妙,内功之强也是当世少有匹敌,一听到这金刃劈风之声,内力感应,自然而然知道敌招来路,长剑挥出,反剌敌人手腕。那三人武功极高,变招甚快,急闪避过,饶是如此,那高大汉子手背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涔涔而下。 令狐冲道:“两位师太,想嵩山派是五岳剑派之首,和恒山派同气连枝,何以忽施偷袭,实是令人大惑不解。” 定逸师太问道:“师姐呢?她怎么没来?” 秦绢哭道:“我师父为奸人所害,力战身——身亡——” 定逸师太悲愤交集,骂道:“好贼子!”踏步上前,可是只走得两步,身手一晃,便即坐倒,口中鲜血狂喷。 嵩山派的三名高手接连变招,始终奈何不了令狐冲分毫,眼见他背向己方,反手持剑,剑招已是神妙难测,倘若转过身来,自己三人那里能是他之敌?这三人心下暗暗叫苦,均想:“我等退走之时,何以不分为三路,却挤在一起?” 令狐冲剑招之出,对左首敌人攻其左侧,对右首敌敢人攻其右侧,逼得三人越挤越紧。他一柄长剑将三人圈住,连攻一十八剑,那三人挡了一十八招,竟无余裕能还得一手。三人所使剑法,均是嵩山派的精妙招数,但在“独孤九剑”的攻击之下,全成了挨打不还手的局面。 令狐冲有心要逼得他们施展本门剑法,从此再也无可抵赖,眼见三人满脸都是汗水,神情越来越是挣狞可怖,但剑法却并无散乱,显然每个人数十年的修为,确是大非寻常。 定闲师太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赵师兄、张师兄、马师兄,我恒山派和贵派无怨无仇,你们三位何以如此苦苦相逼,竟要纵火烧窑,将我们烧成焦炭?贫尼不明,倒要领教。” 那嵩山派的三名高手正是姓赵、姓张、姓马,他三人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只道身份十分隐秘,本就已给令狐冲迫得手忙脚乱,忽然听定闲师太叫了自己的姓氏出来,都是一惊,呛啷、呛啷两响,两人手腕中剑,长剑落地。令狐冲剑尖指在那姓赵的矮小老者喉头,喝道:“撤剑!” 那老者长叹一声,说道:“天下居然有这等武功,这等剑法!赵某人栽在阁下剑底,却也不算冤枉。”手腕一振,内力到处,手中长剑竟尔断为七八截,纷纷掉在地下。令狐冲向后退开,仪和等七人各出长剑,将三人围住。 定闲师太缓缓的道:“贵派意欲将五岳剑派合而为一,并成一个五岳派。贫尼以恒山派传世数百年,不敢由贫尼手下中道而绝,拒却了贵派的倡议,此事本来尽可从长计议,何以贫尼一有不从之意,各位即下毒手,如此行事,那不是太霸道了些吗?” 定逸师太道:“师姐跟他们多说什么?一概杀了,免留后患,咳——咳——”她咳得几声,又大口吐血。 那姓马的高大汉子道:“我们是奉命差遣,内中详情,一概不知——” 那姓赵老者怒道:“任她们要杀要则便了,u看书ww.uuns.om你多说什么?” 那姓马的被他这么一喝,便不再说,脸上颇有惭愧之意。 定闲师太说道:“三位卅年前横行冀北,后来突然消声匿迹。贫尼还道三位已然大彻大悟,痛改前非,却不料暗中投入了嵩山派,另有图谋。唉,嵩山派左掌门一代高人,却收罗了这许多左道——这许多江湖异士,和同道中人为难,真是居心——唉,令人大惑不解。”她是个宅心慈祥的有道之士,虽然当此大变,仍是不愿出言伤人,说话自觉稍有过份,便即转口,长叹一声,问道:“我师姐定静师太,也是伤在贵派之手吗?” 那姓马的初时言语中露了怯意,急欲挽回颜面,大声道:“不错,那是钟镇师弟——” 那姓赵的老者“嘿”的一声,向他怒目而视。那姓马的才知失言,兀自说道:“事已如此,还隐瞒什么?左掌门命我们兵分两路,各赴浙闽干事。” 定闲师太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左掌门已然身为五岳剑派盟主,位望何等尊崇,何必定要归并五派,由一人出任掌门?如此大动干戈,伤残同道,岂不为天下英雄所笑?” 定闲师太向那三人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遭恶报,你们去吧!相烦三位奉告左掌门,恒山派从此不再奉左掌门号令,敝派虽然皆是孱弱女子,却也绝不屈于强暴。左掌门并派之议,恒山派恕不奉命。” 仪和叫道:“师伯,他们—他们—” 定闲师太道:“撤了剑阵!”仪和道:“是!”长剑一举,七个人收剑退开。 第73章 传信 嵩山派三名高手万料不到居然这么容易便获释放,对定闲师太不禁心生感激,向她躬身行礼,转身飞奔而去。其时火头越烧越旺,嵩山派死伤的人众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下。十余名伤势较轻的慢慢爬起走开,重伤的卧于血泊之中,眼见火势便要烧到,无力相避,有的便大声呼救。 定闲师太道:“这事不与他们相干,皆因左掌门一念之差而起。于嫂,仪清,便救他们一救。”众人知道这位掌门人素来慈悲,不敢违拗,分别去检视嵩山派中死伤之辈,只要尚有气息的,便扶在一旁取药给之敷治。 定逸师太道:“师姐到底如何遭难?萼儿,你口齿清楚些,给掌门人禀告明白。” 仪文当即向众人讲述中伏经过。 定逸师太不耐去听仪文述说往事,双目瞪着令狐冲,突然说道:“你——你很好啊。你师父为什么将你逐出门墙?” 令狐冲道:“弟子交游不慎,当时确是结识了几个魔教中的人物;又未遵师嘱,惩恶除奸。” 定逸师太哼了一声,道:“像嵩山派这样狼子野心,却比魔教更加不如了。哼,正教中人,就一定比魔教好些吗?” 定闲师太一直在闭目养神,这时缓缓睁开眼来,说道:“敝派数遭大难,均蒙令狐少侠援手,这番大恩大德……” 令狐冲忙道:“弟子稍效微劳,此次更是奉师娘之命而来,师伯之言,弟子可万不敢当。” 定闲师太道:“令狐少侠为人正直,乃正道楷模;待有机会,我亲自向岳掌门分说,也要向宁女侠致谢。” 令狐冲面现喜色道:“多谢师叔。”又说道:“一众殉难的师姊遗体,咱们是就地安葬呢,还是火化后将骨灰运回恒山?” 定闲师太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既弃此臭皮囊,还带回去作甚,都火化了罢!” 令狐冲对定闲师太道:“我师娘令我先来,随后必至,要留下信息才是。” 定闲师太点点头:“此是应当之事。本当在此等等岳师兄岳夫人一行,只是经此一难,山中之事放心不下,需要马上赶回去。只能留信了,此去还需令狐少侠出力啊!” 令狐冲道:“能为师太效劳,弟子幸甚。” 定闲师太微笑点头:“如此就多谢令狐少侠了。” 恒山派此次元气大伤,不愿途中再生事端,尽量避开江湖人物,坐船到得长江边上,便即另行雇船,溯江西上。 这日夜间,令狐冲听得有人击掌之声,当即出去查看。令狐冲听得二人相谈片刻,出手擒下了二人。 经定闲师太一翻讯问,方才知道此二人乃是白蛟帮易堂主、齐堂主,江湖上人称‘长江双飞鱼’,易堂主交待:“白蛟帮、浙西海沙帮、山东黑风会、湘西排教、天河帮帮主“银髯蛟”黄伯流,长鲸岛岛主司马大,共计江湖上三十来个大大小小帮会相约十二月十五前去少林寺救回圣姑。” 听到任盈盈被少林扣押的消息,令狐冲一时心中纷乱如麻,心中自思:“今日已是十一月下旬。他们下月十五要去少林寺,为时已然无多。少林派方证、方生两位大师待我甚好。这些人为救盈盈而去,势必和少林派大动干戈,不论谁胜谁败,双方损折必多。我何不赶在头里,求方证方丈将盈盈放出,将一场血光大灾化于无形,岂不甚好?” 令狐冲想了良久,方回船中,就听得郑萼前来说道:“令狐大哥,掌门师叔让我告诉你,救人之事最好不要硬来。她老人家和定逸师叔两位,此刻已过江去了,要赶赴少林寺,去向方丈大师求情放人,请令狐大哥带同我们,缓缓前去。” 令狐冲听了这番话,登时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举目向长江中眺望,果见一叶小舟,挂起了一张小小白帆,正自向北航去,心中又是感激,又觉惭愧,心想:“两位师太是佛门中有道大德,又是武林高人。她们肯亲身去向少林派求情,原是再好不过,比之我这浪迹江湖、素行不端的一介无名小卒,面子是大上百倍了。多半方证方丈能瞧着二位师太的金面,肯放了盈盈。” 想到此处,心下登时一宽。又是想道:“如此也好,不负师娘让我来解救恒山众人之意,更是要谢谢梁师弟维护之情。”原来令狐冲已是明白梁发、宁中则让他独自来救恒山众人之意;轻叹一声,独立船头,良久不动。 这一日舟过夏口,折而向北,溯汉水而上,傍晚停泊在小镇鸡鸣渡旁。令狐冲又是上岸喝酒,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小店之中无下酒物,随手抓起几粒咸水花生,抛入口中,忽听背后有人叹了口气,说道:“唉!天下男子,十九薄幸。” 令狐冲回首见到那人凳脚旁放着一把胡琴,琴身深黄,久经年月,心念一动,已知此人是谁,当即拜了下去,说道:“晚辈令狐冲,拜见衡山莫师伯。” 只见莫大先生形貌落拓,衣饰寒酸,哪里像是一位威震江湖的一派掌门?偶尔眼光一扫,锋锐如刀,但这霸悍之色一露即隐,又成为一个久困风尘的潦倒汉子,令狐冲心想:“恒山掌门定闲师太慈祥平和,泰山掌门天门道长威严厚重,嵩山掌门左冷禅阴鸷险刻,我恩师是位彬彬君子,这位莫师伯外表猥琐平庸,似是个市井小人。但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其实个个是十分深沉多智之人。我令狐冲草包一个,可和他们差得远了。” 二人攀谈良久,莫大先生问道:“令狐老弟,你到底何以和恒山派的人混在一起?魔教的任大小姐对你情深一往,你可千万不能辜负她啊。” 令狐冲脸上一红,说道:“莫师伯明鉴,小侄情场失意,于这男女之事,可早已瞧得淡了。”想起了小师妹岳灵珊已嫁为人妇,胸口一酸,眼眶不由得红了,过了一会,便叙述如何遇到定静、定闲、定逸三位师太的经过,说到自己如何出手援救,每次都只轻描淡写的随口带过。 莫大先生静静听完,瞪着酒壶呆呆出神,过了半晌,才道:“左冷禅意欲吞并四派,联成一个大派,企图和少林、武当两大宗派鼎足而三,分庭抗礼。他这密谋由来已久,虽然深藏不露,我却早已瞧出了些端倪。操他奶奶的,他不许我刘师弟金盆洗手,暗助华山剑宗去和岳先生争夺掌门之位,归根结底,都是为此。只是没想到他在华山失了手,还不收敛。现在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恒山派明目张胆的下手。 令狐冲道:“他倒也不是明目张胆,原本是假冒魔教,要逼得恒山派无可奈何之下,u看书 ww.ukanshu不得不答允并派之议。” 莫大先生点头道:“不错。他下一步棋子,当是去对付泰山派天门道长了。哼,魔教虽毒,却也未必毒得过左冷禅。” 令狐冲又问莫大先生道:“莫师伯,少林寺因何扣押任大小姐?” 莫大先生上下打量令狐冲有顷,方说道:“江湖上都说,那日黑木崖任大小姐亲身背负了你,来到少林寺中,求见方丈,说道只须方丈救了你的性命,她便任由少林寺处置,要杀要剐,绝不皱眉。” 令狐冲“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将桌上一大碗酒都带翻了,全身登时出了一阵冷汗,手足发抖,颤声道:“这……这……这……” 莫大先生叹道:“这位任大小姐虽然出身魔教,但待你的至诚至情,却令人好生相敬。少林派中,辛国梁、易国梓、黄国柏、觉月禅师四名大弟子命丧她手。她去到少林,自无生还之望,但为了救你,她……她是全不顾己了。” 令狐冲道:“莫师伯,小侄既知此事,着急得了不得,恨不得插翅飞去少林寺,瞧瞧两位师太求情的结果如何。只是恒山派这些师姊妹都是女流之辈,倘若途中遇上了甚么意外,可又难处。” 莫大先生道:“你尽管去好了!” 令狐冲当即躬身行礼,说道:“深感大德。” 莫大先生笑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帮恒山派的忙,要你来谢甚么?那位任大小姐得知,只怕要喝醋了。” 令狐冲道:“小侄告辞。恒山派众位师姊妹,相烦莫师伯代为知照。”说着直冲出店而去。 第74章 比剑 岳不群听得梁发论述之后,沉思有顷,道:“今日且这样吧!以冲儿的功夫,既已去了,能赶上,自然有救。” 梁发道:“去与不去,自然不同。莫若徒儿带人前去,顺便回程。” 岳不群道:“即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是,”众人依令行事,自去安排,当日即刻出发。岳不群坐于马上,心中自去研究《辟邪剑谱》不提。 众人晓行夜宿,自然不如令狐冲日夜兼程。到得龙泉镇,就见一人迎上前来道:“那位是华山梁发先生?” 梁发上前道:“我就是,你是何人?” 其人笑道:“梁公子,有位叫冲公子的让我将这个给你,说是一切顺利。” 梁发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封信,上面写着:“已顺利与恒山定逸、定闲两位师太及门人汇合。”后面有令狐冲的签名,又细细看了,华山暗记无误。 梁发微一思索,取过五两银子道:“谢谢你了,这个就给你补贴家用吧。” 其人千恩万谢的去了。就因为这五两银子的本钱,此人从此发家。 众人不再迟疑,一路向着杭州而去。刚到杭州,众人见礼后,梁有余说道:“掌门师兄,今听闻令狐冲已领着二千多左道江湖豪杰,敲锣打鼓的向着少林寺而去,要接回任大小姐。如今正道各教派已是纷纷前去少林相援。” 岳不群夫妇相视一眼,宁中则面色一白,岳不群脸有怒色。宁中则‘唉’叹了声,说道:“梁师弟,具体是何情形?” 听完梁有余所打听到的消息,岳不群看了宁中则一眼,低头稍稍思索,对着众人道:“大家马上出发,前去少林。” 梁发心中一叹,道:“不如先顺路去苏州,和商会众人一聚,然后再去少林如何?” 宁中则摇摇头道:“我们途中本就晚了些,走得又不急,具体也不知道令狐--冲儿到了何处;此时晚一天,都不知会出什么事,还是早点去到少林,以防不测。” 岳不群想了想点头道:“师妹所言甚是,商会的事大局已定,细枝末节,想来都能处理好,我等目前也不必干预太多;少林之事紧急,还是先去少林。” 梁发想了想又道:“请何师叔也一起去吧!” 岳不群目光一闪,点了点头:“何兄一起去吧!” 何三七笑道:“也好!” 林平之上前一礼道:“师傅,弟子想留在杭州一些时日,然后再去华山,请师傅恩准。” 岳不群微一思索,点了点头:“也罢,你就先留下吧!” 梁发心中暗叹:“命也!” 何三七笑道:“商会之事,暂时就请铁腿赵长生、太湖铁掌陈永贵、神拳山中王、神鹰冯飞鹏、太湖蛟曹大龙、神算子邵半仙、振威武馆杨少雄馆主、上方山寺圆通大师八人共同主持,各人管理一方。岳会长觉得如何?” 岳不群笑道:“何兄所言甚妥,就这样办!” 何三七立即派人送信通知了八人,草草的安排了诸事,即刻带着何七九,随华山众人直奔少林而去。 令狐冲从莫大先生处得到任盈盈的消息,连夜出发,得遇祖千秋等一干江湖豪杰,带领着众人已行到了一处山下,此时正和四名道人比试。 数招一过,令狐冲便看到了四人剑法中的破绽所在,嗤的一声响,他长剑将一名道人的衣袖划破。 那道人怔得一怔,令狐冲第二剑将另一名道人道袍的下摆割了下来,跟着长剑翻转,第三名道人的头髻中剑,头发散乱。他气恼那长须道人出言不逊,有心要他出丑,刷刷两剑,一刺小腹,一剌面门。 那时长须人提剑急挡,那知令狐冲这两下都是虚招,待他沉剑下格,一剑割断了他一尺来长的胡须,等那道人手忙脚乱的举剑护住面门时,嗤的一声轻响,道袍的腰带和裤带同时割断。 令狐冲刷刷刷刷连剌四剑,那道人左格右挡,明知裤子溜下脚面,却是松不出手去拉住裤子,左手虽是闲着,但令狐冲每一剑均攻向他左侧,剑锋距他左手不逾数寸,令他一只手不住向后退缩。 旁观群豪哈哈大笑。其余三道均知令狐冲手下留情,不敢再战,都即退开。那长须道人给落在脚面上的裤子绊了几绊,险些摔倒,神情狼狈不堪,幸好他道袍甚长,遮住了下体,不致赤身出丑。 令狐冲笑道:“得罪了。”还剑入鞘,缓步退开。那长须道人怒极,一剑向令狐冲当胸剌去。令狐冲微笑不动,那道人的剑尖和他胸口相距尺许之时,一怔住手,心想对方武功和自己相去太远,这一剑真是剌去,说不定对方不再容情,一怒之下,出剑反击,便即取了自己的性命;呆了一呆,抛去长剑,俯身去拾裤子。群豪见得如此,尽皆大笑声。站在山隘口的群道有的愤怒,有的大感羞惭。那长须道人转过身来,左手拉住裤子,右手一挥,一言不发的便即退去。 群豪在大笑声中纷赞令狐冲剑法了得。令狐冲此时却已好生后悔,寻思:“我做事便是率性而行,不好好去想一想后果。今日虽然赢得痛快,可是武当派的颜面却也给我扫得干干净净。这一下树下了强敌,u看书 .ukanshu.co 却是何苦?梁师弟想让我立功,我却又是无意中做了错事,这可怎么办?难道我已经到了要梁师弟帮助才能得容于世吗?” 令狐冲心中纠结,行不过数日,人越聚越多,众人敲锣打鼓,向前而行。到了武当日下,令狐冲即令众人偃旗息鼓,悄然而行。 这日正行之际,又遇到两个赤足穿着草鞋,面黄肌瘦,年纪都有五十来岁的汉子。二人一挑柴,一挑菜。另有一驴,毛驴背上骑着个老者,弯着背不住咳嗽,一身衣服上打满了补钉。三人不避不让,迎着众人行到近前。 挑菜之人道:“武当山下人人会武,你等敢在武当山下舞刀弄剑,且待老汉二人露上两手,请众位品评品评。那位愿意借剑一用。” 群雄中自有好事之人,递上长剑两把。二人东一剑、西一剑的施展开来。群雄不识得,令狐冲却是大吃一惊,拱手说道:“二位前辈剑法高超,晚辈令狐冲钦佩。” 挑柴的老汉笑道:“既然你能看出我们剑法高超,今天你是想和我们比试一下了。” 令狐冲笑道:“晚辈不是二位前辈的对手,不敢比试。” 挑菜的汉子说道:“既然说我们剑法高超,不比可是不成。”说完二人挥剑上前,夹击而来。 令狐冲见两老汉的剑法高超,破绽甚少,心中大是钦佩;可此时不是容情之时,当即对着二人剑法破绽之处挥剑而击,逼得两个汉子连连躲闪,狼狈不堪。到得后来,令狐冲也不出剑,只是目光扫视二人剑法破绽之处,二人连躲带闪,已是被逼得汗流夹背。 第75章 入寺 与两个汉子同来的骑驴的老头一直在旁观看,一言不发,这时突然咳嗽一声,说道:“佩服佩服,你们退下吧!” 两名汉子齐声应道:“是!” 那老头道:“好剑法,令狐公子,让老汉领教高招。”令狐冲道:“不敢当!”转过头来,向那老者抱拳行礼。 那两名汉子此时方才摆脱了令狐冲目光的羁绊,同时向后纵出,便如两头大鸟一般,稳稳的飞出数丈之外。群豪忍不住喝了一声采,他二人剑法如何,难以领会,但这一下倒纵,跃距之远,身法之美,却谁都知道乃是上乘功夫。 老者咳嗽几声,说道:“令狐公子剑底留情,若是真打,你二人身上早已千孔百创了,那里容得你们将一路剑法从容使完?快过来谢过了。” 两名汉子飞身过来,一躬到地,那挑菜汉说道:“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公子高招,世所罕有,适才言语无礼,公子恕罪。” 令狐冲拱手还礼,说道:“武当剑法,的是神妙。两位的剑招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可是太极剑法吗?” 挑菜汉道:“却教公子见笑了。我们使的是‘两仪剑法’,剑分阴阳,未能混而为一。” 令狐冲道:“在下在旁观看,勉强辨别一些剑法中的精微。要是当真出手相斗,也未必真能乘隙而进。” 那老头道:“公子何必过谦?公子目光到处,正是两仪剑法每一招的弱点所在。唉,这路剑法——这路剑法——”老者慨叹数句,点头道:“令狐公子,你曾得华山风清扬前辈的亲传吗?” 令狐冲心头一惊:“他目光好生厉害,竟然知道我所学的来历。”躬身道:“晚辈有幸,曾学得风太师叔剑术的一些皮毛。”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皮毛,皮毛!嘿嘿,风前辈剑术的皮毛,便已如此了得么?”他转过身去,从挑柴汉手中接过长剑,握在左手,说道:“我便领教一些风老前辈剑术的皮毛。” 令狐冲道:“晚辈如何敢与前辈动手?” 那老者又是微微一笑,仍是弓腰曲背,身子缓缓向右转动,左手持剑向上提起,剑身横于胸前,左右双掌掌心相对,如抱圆球。令狐冲见他长剑未出,已然蓄势无穷,凝神注视。就见对方剑出圆融无比,浑如鸡子,毫无破绽可寻,心中大为惊叹。 老者长剑一动,已是笼罩令狐冲身七处大穴,老者一抢攻,令狐冲已是看到了三处破绽;当即出剑而攻。 老者剑招未曾使老,当即圈转,长剑幻出无数剑圈,护住了全身。令狐冲长剑一碰剑圈,手臂一阵酸麻。 那老者剑上所幻的光圈越来越多,过不多时,他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达于化境。这时令狐冲已瞧不出他剑法中的空隙,只觉似有千百柄长剑护住了他全身。那老者纯采守势,端的是绝无破绽。可是这座剑锋所组成的堡垒却能移动,千百个光圈犹如浪潮一般,缓缓涌来。那老者并非一招一招的相攻,而是以数十招剑法混成的守势,同时化为攻势。 令狐冲无法抵御,只得退步相避。退得数十步,心中一动,一咬牙,对着剑圈中心一剑刺去。 当的一声大响,令狐冲只感胸口剧烈一震,气血翻涌,可也破了对方至强的剑法。那老者退开两步,收剑而立,脸上神色古怪,既有惊诧之意,亦有惭愧之色,更带着几分惋惜之情,隔了良久,才道:“令狐公子剑法高明,胆识过人,佩服,佩服!” 令狐冲拱手一礼道:“前辈剑法通神,晚辈侥幸而已,今日受益非浅。” 老者见令狐冲胜而不骄,点了点头:“你随我来。” 令狐冲随着老者行到一边,老者道:“你修炼吸星大法,将来祸害自身,我愿请方证大师传授你‘易筋经’,解你此厄;你劝众人散去如何?” 令狐冲摇摇头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得涌泉相报。晚辈不救出任氏小姐,却是无法在江湖中立足。” 老者叹息一声道:“你如此耽于美色,可惜可惜!” 令狐冲苦笑着一叹:“如此晚辈告辞。” 老者又道:“且慢,老夫和方证方丈保你重回华山如何?” 令狐冲身形一震,面色变幻,稍顷说道:“晚辈这命是任氏小姐救的,她舍命救我,我岂能坐视她被困于寺中。待晚辈救回任小姐,再到武当真武观叩谢前辈和冲虚道长。”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以性命为重,不以师门为重,不以声名前程为重,一意孤行,便是为了这个魔教妖女。将来她若对你负心,反脸害你,你也不怕后悔吗?” 令狐冲道:“晚辈这条性命,是任小姐救的,将这条命还报了她,又有何足惜?” 老者注目令狐冲,轻轻一叹:“也罢,uu看书.uukansh 你自行你之路去吧。” 令狐冲躬身一礼,带着群雄向少林寺而去。 岳不群等人催马急行,已是看到了少室山,远远听到有着喊杀之声;众人都是心中大急,不知情况如何。梁发也是暗暗心惊,现在很多事情都已改变,可不要发生不可收拾之事。 众人离得少林寺尚有数里远,就见得有人迎了出来道:“少林寺封山,前方来的是那路朋友?” 高根明大声道:“我们是华山派的,岳掌门在此。” 对面人惊呼道:“原来是‘君子剑岳掌门到了,吾乃武当门下,奉命守御此处。’” 岳不群催马上前道:“请带我去见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 那人道:“岳掌门请随我来。”说完展开身法向林中而去。 过不多时,就到了山下一农庄之中,就见此人在村口说道:“快去通禀,华山岳掌门到了。” 庄中守卫之人飞身而去,先前带路之人停下对岳不群拱手道:“方证大师、家师正在庄中,岳掌门请随我来。”说完,急步前行,却是比先前慢了两三倍。 众人行进了数十丈,就见得前面屋中有数人已是迎了出来。当先一人,是一个须眉皆白的和尚,旁边立着一个道装老者。另一边则是一个约六十来岁的高大老者。再后面则是则是定逸和另一个尼姑。只见岳不群上前拱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兄、定闲师太、定逸师太,岳不群援助来迟,恕罪恕罪。” 方证大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岳掌门,岳夫人,一路辛苦!请入内奉茶。” 第76章 证据 岳不群夫妇随着众人向内行动,梁发心中一动,叫道:“定闲师叔。” 定闲回头看了梁发一眼,口宣佛号,道:“这位少侠是?” 梁发拱手一礼,示及答话,定逸道:‘这就是我和师姐说过的梁发。’ 定闲师太抬眼打量了梁发一眼,面色不动:“梁师侄有何事?” 梁发边往前行边侧身道:“我和师傅师娘在龙泉镇收到令狐师兄的留信,言已碰到了二位师叔及恒山众师妹;不知令狐师兄是何时得到信息,聚拢江湖豪杰来了少林寺?” 定逸道:“本来已委托令狐少侠送恒山众弟子回山,贫尼和师妹来少林为任小姐求情,后来令狐少侠因何又来了少林,这中间我二人尚不知晓原因。” 定闲微微一笑:“谢谢宁女侠派令狐少侠相助我恒山脱险,也谢谢梁少侠。” 梁发道:“师叔客气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自当相助。师叔,现在情况如何?” 定逸师太道:“人已经困在了少林寺中,要看下来如何了?” 梁发心中大定,笑道:“善恶到头自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且看如何吧!” 说话间,众人已是入了厅中。这是庄中族长的主屋,本是砖瓦大屋,高大宽敞。众人坐下,梁发侍立在岳不群身后。方证看了梁发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就听得左冷禅说道:“岳师弟,令狐冲带领一众邪魔外道,祸乱少林,岳兄此来,欲有何为?” 岳不群正色道:“维护武林正义,乃是我华山之宗旨,此次自然是要痛击邪魔,还武林一个朗朗乾坤。”又转向方证大师道:“方证大师,何处可以用得上我华山,还请吩咐。” 方证大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就请华山门下弟子守在这正前方即可。” 岳不群道:“好!梁发!” 梁发应声拱手道:“是,师父,我即刻传令让众师弟师妹前去。”说完,待岳不群微微颔首,立即转身出去传令。 倒得外面,安排众师弟到了位置,梁发心中感慨:“似令狐冲这样冲动、随性的性格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了。” 看了一眼岳灵珊,见她冷着脸,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心中不由一怒:“这是吃任盈盈的醋啊!原来的令狐冲所以得到那样的结果,也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心中愤怒,也就不理她,待她自己回味过来再说。到得晚间,就见得少林寺中有人冲了下来,其中一路直奔华山方向而来;众人随即迎了上去。 只见当先数人,速度奇快,众莫能挡。梁发一看,中间一人正是田伯光,心中一动,暗叹果然苍天有眼。立即向前扑去,绕过数人,正到了田伯光的身前,大喝一声:“田伯光,淫贼,受死。” 田伯光眼光一闪,已是看清梁发,心中一惊;身形电转,倏然一刀,对着梁发脖颈砍来。脚下转动,就欲退去。梁发已是见得田伯光刀中破绽,一动,如烟如雾,如雷如电,二人一错而过,田伯光颈血冲起数尺高。无头尸体前行了十来丈,猝然扑倒。却是因为速度太快,一时停不下来。 众人大惊,田伯光论硬功夫,当世也是数得上的。比他强的当然也不少,可能杀他的,绝对少之又少。与对面之人交手不过一个照面,已是人头送上。众人心中惊惧,一时个个避行而去。 梁发心病已除,全身一松,又是一时兴趣索然:“自己好似是华山的保姆一样,这华山岳不群、令狐冲、岳灵珊都是奇芭,总是要出些和常人不一样的问题。”随后也不再主动出击,退了出去。 岳灵珊长剑飞舞,连败数名好手,伤了四个。宁中则也是连败数人,可心底终究仁慈,也是伤而不杀。岳不群自恃身份,没有上前动手。 上万的正教子弟,又是早有布置,杀得四千多名邪魔外道死数十,伤二三百,只得退入寺中。 计无施对令狐冲道:“盟主,今天伤了数百,连田伯光都丧命在华山人之手。” 令狐冲大吃一惊:“华山能杀田兄的只有师傅、师娘、三师弟三人。为什么他们要杀了田兄。”嘶哑着声音道:“可知是何人所杀?” 计无施道:听回来的兄弟们讲,是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纪、高高壮壮的、穿着一身儒衫的人所杀,只是一个照面,就要了田兄的性命。 令狐冲心中一震:“当初梁师弟多方帮自己说话,又献计让自己救定闲、定逸师太,以证清白。自己听闻盈盈之事,两位师太已经前来少林讲情。可自己听了莫师伯一席话,带着众人一路敲锣打鼓前来少林,这又是逼得他人下不来台啊!莫师伯又为什么这样说呢?”心中一时想不明白,又想着:“梁师弟是真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取了田伯光的性命。” 正自思索,计无施走过来道:“盟主,桃谷六仙又闹将起来了,你来看看。” 令狐冲走过去看了看,就指着面前一个大殿对着桃谷六仙说道:“有六个老鼠咬住一只猫,从这儿奔出去了。” “你可别骗我们,”六个人口中不停,手下行动却也十分迅捷,已是冲进了殿中,胡乱翻找,却是发现了一个洞。 六人大喜,片刻之间,已拆下桌腿,点起了四根火把,六个人便如小儿一般,你争我夺,抢了火把,钻入洞中。令狐冲寻思:“瞧这模样,明明是少林寺的一条秘密地道。当日我在孤山梅庄被困,也是经过一条长长的地道。看来盈盈便是囚在其中。”思念及此,一颗心怦怦大跳,当即钻入洞中,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方证方丈、方生大师冲虚道长、左冷禅、岳不群、宁中则、解帮主、震山子、莫大先生、定闲、定逸、天门道长、余沧海等十几个人,看着放置在桌上的人头,莫大先生看了看后说道:“确实是田伯光的人头,我和他打过交道,他的功力与我仿佛,轻功远胜于我。” 余沧海看了看田伯光的人头,见众人看着自己,说道:“此人的确是田伯光,快刀不下于老道,轻功老道也是不比老道弱。” 余沧海又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梁发道:“你用了什么巧计杀了他?” 梁发心中正是不爽,听得此言,冷冷一笑,忽然一动,剑尖已是顶在余沧海的咽喉之上。口中道:“我就是用这样的巧计杀了他。” 余沧海急退,梁发却是剑尖紧贴着余沧海的咽喉跟进,剑尖始终贴着余沧海的咽喉,余沧海的鼻尖渗出了冷汗。左冷禅忽然手掌一挥向着梁发左肩拍来,口中道:“大胆,放了余观主。” 梁发早已留意四周,左冷禅手掌一出,u看书 ww.uukasu 梁发眼角余光已是发现了左冷禅掌中破绽,剑尖稍一前顶,余沧海咽喉已是渗出了鲜血;吓得余沧海拚命急退。此时梁发也急向后侧一退,手中剑已是剑光暴涨,与左冷禅一触即退;闪身已退出了数丈。 左冷禅只觉得自己如果上前,或是继续拍掌下去,自己的肋下、膻中穴就得先中剑了,只能后退。梁发的剑光扫过胸前,衣衫上已是破了一缝。就听梁发口中道:“左师伯认为我这个证据如何?” 左冷禅一怔,梁发的速度他已有所料,却未想到对方的剑式已是窥探到自己的破绽,让自己受制于人。可叹自己一时大意,却是成全了这个小辈的名声。只是依自己的身份,此时却是不能再动手。 拍了拍胸前衣服上的破缝一笑柔声道:“贤侄好剑法,一个照面就能破开我的胸衣,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余观主只是一问,贤侄却是反应过激了。” 余沧海一时脸色青红不定,怔怔失神,进退失据;见得左冷禅也失了手,心中一松。 方证方丈与冲虚道长对视一眼,目有惊光。这二人可是看了出来:“这梁发剑中已是看到了风清扬的影子;当可与左冷禅一战。这速度更是远胜令狐冲,而为人却是比令狐冲智计深沉。” 岳不群目光一凝,神色一动转又如恒,一时未语。他和余沧海不睦,众人皆知,未出言喝止梁发,众人也不以为意。 其余众人相视数眼,目有惊光。 梁发笑道:“左师伯,你看,有时证据就是要有力啊!这样效果才好,才能让人信服。” 第77章 约战 这句语真是一语数关,多有骄狂之意,众人听得心中一凛。方证大师一宣佛号道:“梁少侠剑法出众,身法惊人,此次还望多多相助。” 梁发笑道:“家师带我们来,本就是要维护武林正义。”这一句却是模棱两可,怎么解释都是自己说了算。又拱手道:“余观主,刚才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余沧海哼了一声,道:“你梁发武艺高强,是华山第一高手,老道我自愧不如。”众人见得余沧海能屈能伸,皆是暗暗佩服:“包羞忍耻是男儿!诚此谓也!这个余沧海可比其祖师长青子强得多了。”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山下传来呼喊:“喂,我们下山来啦!”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你们这批乌龟儿子王八蛋,去你奶奶的祖宗十八代。” “好啦,不用叫了,大伙儿走吧!” 众人面面相觑,左冷禅道:“难道这帮乌合之众已逃到了山下?” 方证大师立刻道“师弟,你派几个人上山去查探一下。” 方生大师应了声,自去安排了。 众人也立即向着少林寺中行去。没过多久,就有人迎了下来,施了一礼道:“禀方丈,各位掌门,寺内已无一人。” 左冷禅道:“可命正教弟子收缩包围圈,退到寺院近侧。再安排部分人手入寺查探。” 众人点头,如此安排恰是正好。随即少林弟子入寺查探,其他门派弟子也收缩到了寺庙周围。 方证大师看了梁发一眼,微微点头,对着众人道:“请诸位随老衲一起上山。”到了寺内一路向前,一行十多人忽听得前面殿中有人呼喝之声,随后就听殿中有打斗之声,众人立即掠了过去。 梁发远远看到殿上悬着一面金字木匾,写着:“清凉境界”四字。心道:“令狐冲就躲在这匾后吧!” 入殿之后,立即就见得殿中站立着三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满头黑发,皮肤雪白,双目精光闪闪,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势,想来就是任我行了。 只听得方证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好厉害的七煞掌,女施主既已离去少林,却何以去而复回?” 令狐冲在匾后见得方证大师丝毫不因地上八个伤者而乱了方寸,从容应对,心中不由得甚是钦佩。 梁发看了看地上八具尸体,心中一叹:“既为鱼肉,就要有身为鱼肉的觉悟。” 盈盈道:“我何以去而复回,正要请方丈大师指教。” 方证道:“此言老衲可不明原由。这两位想必是黑木崖上的高手了,恕老衲眼生,无缘识荆,来到少林是客,便请坐下说话。” 任我行旁边之人道:“这位是日月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 就听得数人轻轻‘咦’了一声,包含震惊之意。 方证说道:“原来是任教主,向左使,光临敝寺,老衲大感荣宠。不知两位有何见教?”任我行道:“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识得了,不知这几位小朋友都是些什么人。” 方证说道:“既是如此,待老衲替两位引见。这一位是武当派掌门道长,道号上冲下虚。”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贫道年纪或许比任先生大着几岁,但执掌武当门户,确是任先生退隐之后的事。后起是后起,这个‘秀’字,可不敢当了。呵呵。” 任我行道:“这位左大掌门,咱们以前是见过面的。左师傅,近年来你‘大嵩阳神掌’又精进不少了吧?” 左冷禅道:“听说任先生为属下所困,蛰居多年,此番复出,实是可喜可贺。‘大嵩阳神掌’已有十多年未用,只怕倒有一半忘记了。” 任我行笑道:“江湖上那可寂寞得很啊。老夫一隐,就没一人能和左兄对掌,可叹啊可叹。” 左冷禅道:“江湖上武功与任先生相埒的,数亦不少,只是如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华山岳掌门这几位有德之士,绝不会无故来教训在下就是了。” 任我行道:“很好。几时有空,要再试试你的新招。” 左冷禅道:“自当奉陪。” 方证大师继续说道:“这位是华山岳掌门,这位便是岳夫人,岳夫人便是当年的宁女侠;任先生想必知闻。” 任我行笑道:“宁女侠我是知道的,岳什么先生,可没听见过。” 岳不群淡然说道:“只怪晚生未能做些让任先生记得的事,原是在下的不是。” 任我行哈哈笑道:“岳先生随时可以做些让在下记得的事。” 左冷禅道:“所以你任老魔离世太久,不知现在‘武林四庭柱’之说。” 梁发心道:“这左冷禅替自己师傅扬名是何意思?难道想借刀杀人?” 岳不群亦是笑道:“且看机缘如何!” 任我行看了左冷禅一眼,心中一动,道:“岳先生,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你可知他的下落。听说此人从前是你华山派的门下。” 岳不群道:“不知任先生要问的是谁?” 任我行道:“此人仁义过人,智勇双全,武功既高,人品又是世所罕有。这个年青人,有情有义,听说我这个宝贝女儿给囚在少林寺中,便率领了数千位英雄豪杰,来到少林寺迎妻。只是一转眼间,却不知去向,我这个做泰山的,心下焦急之极,所以要向你打听打听。” 岳不群哈哈一笑,说道:“任先生神通广大,怎地连自己的好女婿也弄得不见了?任先生说的是令狐冲么?” 任我行笑道:“老夫说的正是令狐冲。” 岳不群笑道:“若你说的是令狐冲,正是我养育成人的。任先生想要与我做个亲家,却是有些碍难呀!” 任我行哈哈笑道:“有何碍难?” 岳不群道:“这小子做事不知轻重,竟然鼓动了江湖上一批旁门左道,狐群狗党,来到少林寺大肆捣乱,这千年古剎,若是给他们烧成了白地,岂不是万死莫赎的大罪?。令狐冲行事,往往虽无恶意,却是多有恶果。这种做事不思后果,随性妄为,正是我逐他出华山派的原因” 梁发心中轻叹:“这确实是令狐冲的毛病,是谁的儿子谁倒霉。” 岳不群接着道:“若是他改邪归正,我自然会原谅于他;若是继续这么胡作非为,自然要将他抓了回去关起来,免得祸害他人。故而说有些碍难。” 任我行笑道:“岳老弟你的想法与我不同,我日月神教行事却是随心所欲,没有那么多拘束,岂非自在。” 梁发接口道:“似任先生这般入得寺中,就杀了八个无辜之人的手段,我正教中人岂能认同?这八人的亲属师门,岂非是十分正当的要杀了任先生、向先生报仇?若令狐冲在此,他又该如何?” 令狐冲听得此言,心中一震:“是啊!这任我行向大哥乱杀无辜,这可如何是好?这些人的家人师门要来报仇,我又该帮谁?”一时间思之无解,冷汗滚滚而下。 任我行听得此言,双目中精光大盛,注目梁发。 梁发意态自若,神情坦然。任我行目有深意的看了梁发一眼,双眉一挑,正欲说话。就听方证大师亦道:“梁少侠所言正是,任先生到寺中,即杀了我正教八名弟子,是何缘故?” 任我行道:“老夫在江湖上独往独来,从无一人敢对老夫无礼。这八人对老夫大声呼喝,叫老夫从藏身之处出来,岂不是死有余辜?” 方证道:“阿弥陀佛,原来只不过他八人呼喝了几下,任先生就下此毒手,uu看书 uuansu 那岂不是太过了一些吗?” 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方丈大师说是太过,就算是太过好了。你对小女没有留难,老夫承你情,这一次不跟你多辩,双方就算扯直。” 左冷禅道:“任先生,你此次孤身来了少林,却是走不了啦!放着正道这么多好手在此,岂能容你脱身而去。” 任我行冷笑一声,转身对着向问天道:“向兄弟,这些无耻之人不顾江湖道义想群殴,老夫就自己走了,随后杀光这些人的子女家人,给向兄弟和女儿报仇。” 向问天笑道:“好极好极,教主杀光他们的后人,正是老天爷对无耻之人的报应,教主你老人家替天行道,这些人的家人来了地府,就让我再来慢慢修理。” 方证方丈佛家之人,最信来世之说,听得此言,心中一寒,急忙道:“任教主,我等也不倚多为胜,就与任教主公平的比试几场就是。” 梁发听着任我行在哪里大发议论,而方证也是陪着胡扯,心中却是渐渐明白:“这方证是不想彻底得罪死了任我行,想要继续将五岳剑派推在与日月神教斗争的第一线;而参与此事,则是维护自己执正道之牛耳的地位与利益。” 梁发听着任我行喋喋不休,双方不如何比斗之事争论不下,张大了嘴巴‘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众人看向梁发。任我行道:“小子,你听老夫说话不耐烦了吗?” 梁发笑道:“任先生当世高人,现在谈了这么久比试的事,其实很简单。” 任我行哈哈笑道:“梁发是吧!你且说来一个方法听听。” 第78章 比试 梁发道:“就是公公平平的比试,不得倚多为胜。如果任先生输了,就在少林寺中读十年的佛经,说不定能出两个高僧呢。少林也多了一项绝技。如果任先生赢了,人杀了也就杀了,任先生尽管逍遥去吧!” 任我行笑道:“那你们是那几位出场?由我挑选吗?” 梁发笑道:“任先生不问世事已久,今天正道‘武林四庭柱’是定要与你比试一下的,只是四场比试怕无法分出胜负,就再加一场,五场三胜制吧!谁输了就认栽。” 任我行哈哈狂笑道:“‘武林四庭柱’,没听说过。” 梁发笑道:“这四人是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师伯、家师岳先生。另外一场,就由区区在下来吧!任先生好好计算下,否则,今天可未必能走得掉呢!” 任我行心中大喜,岳不群、梁发二人是必赢的两场,自己只要再赢一场,就是赢定了。转首问道:“方证大师,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 方证与冲虚道长目光一对,方证大师微笑道:“当然算数。” 左冷禅心中有数,岳不群现在的功夫只怕更高。听得五场比试,己方自然胜算大增。若是任我行战岳不群师徒,也是不坏的结果;也是说道:“当然算数。” 任我行心中一凛:“方证大师面有喜色,左冷禅也是欣然答应,难道岳不群师徒二人也是高手不成?”突然想到一事:“莫不是梁发也是学过了‘独孤九剑’不成?可正常只有一个传人呀?”一时思之不明。又看了看那个‘伪君子’,从那张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岳不群笑道:“任先生不是想看晚生做点有印象的事吗?怎么感觉机缘还没到吗?” 任我行大怒,眼珠一转,已是计上心头。笑道:“就这样,五场三胜,谁输了就认栽。” 左冷禅道:“当然,若你们赢了,人自然杀了也白杀;如果输了,就在少林寺念十年佛经吧!” 任我行怒喝一声,一声长啸,只震得殿顶青瓦颤动不已,当当作响。众人听得如此内力,人人色变。 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方证大师,在下向你讨教少林神拳,配得上吗?”方证道:“阿弥陀佛,老衲功夫荒疏已久,不是施主对手。只是老衲亟盼屈留大驾,只好拿几根老骨头来挨挨施主的拳脚。” 左冷禅虽向任我行挑战,心下可真没有把握,深知对方的“吸星大法”善于吸人功力,自己这些年虽已练成了抵御之法,非不得已,却也不敢冒险轻试,见他竟向方证大师挑战,固是摆明轻视了自己,心下却是一喜,暗想:“我本来担心你跟我斗,让向问天跟冲虚斗,却叫你女儿去斗方证方丈。冲虚道人若有疏虞,我又输了给你,那就糟了。或是你先和岳不群师徒斗,却也可以帮我先铲除对手,也算不错。” 见得任我行首战方证大师,当即让开脚步。 二人相互施了一礼,方证大师举掌轻轻飘飘的拍了过去。梁发就见得方证大师手掌轻晃,就见得面前的手掌已是成倍的增加起来。就听任我行说道“如来神掌。” 就见得任我行一掌拍向方证。却是以拙胜巧,掌法古朴,掌力控制精到,凝而不发,绝不浪费一丝内力。方证大师的掌法却是变化无穷,让人难以逐摸。 梁发眼光扫过任盈盈,见他倚在柱子上娇怯怯的模样,看了看匾额,心中苦笑:“这是专门摆给令狐冲看的呀!否则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会有这样的形态?”侧耳细听了听,果然听到了令狐冲的呼吸声。心中想到:“此时令狐冲看着任盈盈这个样子,恨不得以身相代吧?何况只是出力一战?自己三世为人,还忍不住被少女所动。”内心一叹,只剩下了苦笑。 突然就见任我行陡地转身,右手已抓住了余沧海的胸口,左掌便往他天灵盖疾拍下去。众人“啊”的一声,齐声呼叫。方证大师身子跃起,犹似飞鸟般扑到,双掌齐出,击向任我行的后脑,任我行手掌一撤,却不反手挡架,一把便抓住了方证大师的“膻中穴”,跟着右手一指,点中了他的心房。方证大师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此时,梁发已是确定:“少林不想与魔教开战,此时牺牲一个余沧海,就可以击杀任我行,方证大师却不如此,硬是输了比赛,也要慈悲为怀去救余沧海。如果方证真是如此烂好人,少林早就灭了。此二人一开始的对答,就已是显露出了迹象。双方合作保住各自的龙头地位啊!魔教近二十年未找五岳剑派的麻烦,五岳剑派就开始威胁到了少林武当地位了。”思虑到此,忽见左冷禅已是冲向任我行。 左冷禅一掌向任我行后心击去。任我行反手一击,喝道:“好,这是第二场。”左冷禅忽拳忽掌,忽指忽抓,在一剎之间已变了十来种招数。 梁发大喝一声:“住手。”向着二人破绽之处,连出二三十剑。 二人心中一凛,uu看书 uuanhu.om 这瞬息之间每人就受到十二三剑攻击,分别直攻二人破绽之处;逼得二人只能后退,霎时之间,二人各退了数步,已是分开。 梁发早已是退了出数丈。殿中众人都是大惊:“能在二三十招逼得这两大当世绝顶高手各退数步,这等剑法真是可畏可怖,此人剑法之高,在座众人只怕难有匹敌啊!”众人相视数眼,看了看余沧海,一时心中惊疑不定。 余沧海见得此景,面色平和,神情已彻底放松下来。 任我行乘机后退,内力运转,已是缓过气来。左冷禅怒道:“梁师侄,此是何意?” 梁发笑道:“我提议时就说了,是公平相斗。现在任教主刚胜一场,还未决定是否战第二场,自然不能此时和任教主相斗。否则,岂不是胜之不武,我正道中人说话岂能不算数?” 向问天大声喝彩道:“好,梁少侠果然光明磊落。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 任我行缓缓了几口气,已是舒服多了,也是说道:“好一个梁少侠,这才是真正的好汉。” 左冷禅脸色一沉,心中不忿,可又一想:“这梁发武艺高强,轻功尤其高妙,剑法看来更进了一步,自己一时可是拿他不下,此时可不是计较的时候。” 梁发微微一笑:“既然左师伯已经预定了任教主,那么下面这一场就请师傅战一战向左使吧!” 岳不群缓步上前,笑道:“向左使,请!” 左冷禅一愣,未及说话。任我行一时犹豫,觉得可以一战,未及开口。 向问天上前道:“岳掌门,请。” 第79章 智取 向问天原本心中有些担忧,见得是岳不群上场,心中不禁喜意上升。岳不群一摆起手势,向问天手中长剑一挥,急攻而上。只见剑光闪烁,显然附着了极强的内力;剑招老辣,攻守兼备。岳不群剑上紫气大盛,硬接了十多剑,二人不相上下。 在场众人都是一惊:“这‘紫霞功’果然是非同小可,能和向问天不相上下。”莫大先生、天门道长、定闲师太相视数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容。 左冷禅心中时喜时忧,喜的是他很清楚岳不群更厉害的是剑法,忧的是这梁发比上次所见,内力又增进数筹,比之自己已是不遑多;剑法更加犀利,显然又是大有增长,威胁可是比岳不群来的还要大。 令狐冲在匾后看了几十招,暗叫不好,岳不群显然已经学过山洞内的剑法,必然知道魔教长老所用的招数。向问天此招一出,则必败无疑。一时心中纠结。 任我行看了二三十招,一时难以判断,觉得二人还要再战一二百合才能分出胜负。 冲虚道长眉毛轻锁:“这二人与自己都是相近,相差不大,相比自己也就是六七成赢面。岳不群剑法高超,内力之深厚也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此人确实是善藏。” 岳不群则是心中暗喜,自己紫霞功再进一步半,今天很轻松的已是战平了向问天。速度优势还未完全发挥,静等向问天使出那些剑招,就是自己今天败敌之时。在众多的高手面前,暂时还是保留点底牌才是。 二人不过二三十个呼吸,已是拚斗了百招,向问天忽然长剑一亮,如瀑布倒挂,奔泻而下,只见一片剑幕,劲风大盛,已是罩向岳不群。向问天竟然一直未全部力量,此时方全力展开攻势。 令狐冲在匾后见得如此,心中一紧:“向大哥输了。”突然惊觉:“我竟盼着师傅败了比斗,想师傅出丑。这也就是我不告诉师傅山洞剑法秘密的原因吗?” 冲虚道人心中一紧,他是剑法高手,知道向问天此招之下,此时惟有硬拚,极难有人临时找到破绽,更难做出有力的反击;除非如风清扬这样的高手。如果避让,对方后招连绵不绝,威力越来越大,临时招式的威力肯定是越来越小。可向问天此时内力大增,就是逼到对方既无法硬拼,也无法避让。 岳不群面色不动,突然下蹲,状似独狼望月,剑如老树枯枝,倔出朝上。就在剑光瀑布罩上来时,突然之间,枯枝猛长,如乌龙出水,向上而去。 向问天只觉得对方剑龙避过了自己最有威力的位置,只奔自己剑招中最弱之处而来,自己已是不及躲闪,惟有拚命催动内力,硬拼下去。 众人就见向问天剑光更盛,只听得叮当叮当声不绝,向问天已是倒飞而回,左大腿上鲜血淋漓,已是被一剑刺破。 岳不群飘然退出了数丈,拱手道:“承让了,岳某功力不足,收势不住,伤了天王老子,尚请见谅才是。” 二人交手百招,向问天完败。众人大惊,想不倒岳不群深藏不露。果然不愧是‘武林四庭柱’,实至名归。 岳不群此时心中清楚:“自己内力和向问天相仿,只是自己内力更有绵劲,稍有优势。和任我行、冲虚、方证相比如何不清楚。待左冷禅和任我行比过之后,就知道任的深浅了。自己还是要发挥剑法和速度的优势,自保不难,尚能一搏。” 一时心中大定,静待一旁,气度俨然。 任我行扶过向问天,点了几处穴道,上了金创药,包扎妥当。心中却已是不急。站起身来,就听得左冷禅问道:“这场是岳先生赢了吧?” 任我行笑道:“双方各胜一场,你我且比第三场。”说时已是一掌向着左冷禅攻去。二人都是蓄势已久,一开始就是竭力抢攻,抢占先手。此番二度相逢,一个是正教中绝顶高手,一个是魔教中盖世英豪,这一次相斗,乃是在天下顶尖儿人物之前决一雌雄。两人将胜败之数看得极重,可不像适才任我行和方证大师较量之时那样和平。任我行一上来便使杀着,双掌便如刀削斧劈一般,左冷禅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更是极尽变化之能事。 梁发看着双方拳脚,验证自己的破玉拳,发觉差距不小,自己只能靠速度取胜或避让。幸亏当时专攻了一门,不至于样样通又样样松。 百招一过,只见左冷禅已缩在殿角,任我行一掌一掌的向他劈将过去,每一掌都似开山大斧一般,威势惊人。左冷禅全然处于下风,双臂出招极短,攻不到一尺便即缩回,显然只守不攻。突然之间,猛听得任我行大喝一声,双掌向对方胸口推了过去。四掌相交,蓬的一声大响,左冷禅背心撞在墙上,头顶泥沙灰尘簌簌而落。 令狐冲只感到身子摇动,藏身所在的那张木匾似乎便要跌落。他一惊之下,便想:“左师伯这番可要糟了。他二人比拚内力,任先生使出‘吸星大法’,吸去他的内力,时间一长,那是非输不可。” 梁发拳法造诣上要强过令狐冲很多。此时见得二人开始进入最后的阶段,心中想道:“左冷禅隐藏实力策略成功,任我行仍就免不了要着道了。只不过任我行恢复了不少,应该对左冷禅会有更多些伤害才是。” 岳不群和左冷禅暗中比斗过,自然容易准确替代对比。见得任我行如此功夫,若是使出吸星大法,更是难以抵挡,不由得心中一沉:“遇上此人,自己只能游斗,尚不知任我行剑法如何?不过自称能胜过冲虚道长,想来要不弱于自己。相比下来,自己只有轻功一项稍有优势了。自保无虞,取胜无望。”一时之间,心情沉重。 却见左冷禅右掌一缩,竟然以左掌单掌抵御对方的力道,右掌成拳,随即伸出食中二指,向任我行戳将过去。任我行一声怪叫,急速跃开。左冷禅右手跟着点了过去。他连点三招,任我行连退三步。 梁发一见这三招,心中一惊:“左冷禅使的是避邪剑法,只是方位差了一些,速度更是相差天地之别。看来岳不群还是算计了左冷禅,只给了假剑招,没给内力修炼方法。这个反间计用得太好了。只是老岳难道最终还会要练习真的辟邪剑法吗?”又恍然大悟:“自己还正奇怪左冷禅为何未到福州劫杀岳不群,原来是依仗在此,只是左冷禅做梦也没想到已落入岳不群的算计之中吧?” 令狐冲看了这三招,uu看书ww.uukas.cm心想:“左师伯这几下招式好生怪异,不知是甚么掌法?” 只听得向问天大声叫道:“好啊,原来辟邪剑谱已落到了嵩山派手中。” 令狐冲大奇:“难道左师伯所使的,竟是辟邪剑法?他手中可没有长剑!” 这时任左二人已到胜负将分之时,出手也是越来越急、越来越重、越来越险。忽然任我行胸口露出了破绽,只听得‘噗’的一声响,左冷禅的掌剑已有两根手指戳中任我行左胸的“天池穴”上。 旁观众人啊的一声,齐声叫了起来,但见左冷禅的手指在任我行的胸口微一停留。 突然之间,任我行身子一晃。 众人就见左冷禅缓缓收指,一步步的缓缓退开,一言不发的瞪视着任我行,众人再看任我行时,但见他身子发颤,手足一动不动,便如是给人封了穴道一般。 此时任我行自己只觉丹田中一股其冷逾冰的寒气冲将上来,登时四肢百骸再也动弹不得,全身经脉俱停。 盈盈惊叫“爹爹!”扑过去扶住他身子,只觉他手上肌肤冰凉彻骨,转头道:“向叔叔!” 向问天纵身上前,伸掌在任我行胸口推拿了几下,任我行才嘿的一声,回过气来,脸色铁青,说道:“很好,这一着棋我倒没想到。咱们再来比比。” 左冷禅缓缓摇了摇头。 余沧海道:“任先生,适才已是给左掌门封住了‘天池穴’,这场任先生却是输了。” 任我行呸的一声,喝道:“不错,是我上了当,这一场算我输便是。” 第80章 平局 梁发心中暗思:“余沧海这是要彻底的倒向左冷禅了吗?” 梁发此时对任我行的狂妄及冒险性格已经有了新的认识:“如果任我行以下驷对上驷之法,先让任盈盈去迎战方证大师。然后任我行迎战岳不群、再战左冷禅或梁发,可保两胜。令狐冲战冲虚,也可得胜。此五战三胜后还可以保有令狐冲、向问天两大战力。任我行谨慎一点,自己也能够保全战力。如现在情况,其实是已经全军覆灭,只剩下令狐冲一人,绝对不能够保住众人。”转念一想:“只是左冷禅这招,大出任我行意料,所谓矣兵必败,就是这个道理了。” 就见得冲虚道长走了出来道:“这一场就由在下出手。任教主派哪位迎战。” 任我行道:“冲虚道长乃是剑法名家,自然要请剑法名家对敌了。”抬头说道:“令狐小兄弟,出来吧!” 众人一听此言,都是大吃一惊,顺着他目光向头顶的木匾望去。令狐冲更为惊讶,一时手足无措,狼狈之极,一迟疑间,料想无法再躲,只得涌身跳下,向方证大师跪倒在地,纳头便拜,说道:“小子擅闯宝剎,罪该万死,谨领方丈责罚。” 方证呵呵笑道:“原来是你。我细听你呼吸匀净,深得龟息之法,心下正是奇怪,不知是那一位高人光临敝寺。请起,请起,行此大礼,可不敢当。”说着合什还礼。 令狐冲心想:“原来他早知我藏在匾后了。” 丐帮帮主解风忽道:“令狐冲,你来瞧瞧这几个字。”他说话声音嘶哑,极是难听。令狐冲站起身来,顺着他手指向一根木柱后看去,只见柱上刻着三行字。第一行是:“匾后有人。”第二行是:“我揪他下来。”第三行是:“且慢,此人内功亦正亦邪,未知是友是敌。”每一个字都是深入柱内,木质新露,自是方证大师和解风二人以指力在柱上所刻的了。 令狐冲甚是惊佩,心想:“方证大师从我极微弱的呼吸之中,能辨别我武功家数,真乃神人。”随即说道:“众位前辈来到殿上之时,小子作贼心虚,未敢下来拜见,还望恕罪。” 解风笑道:“你作贼心虚,到少林寺偷甚么来啦?” 令狐冲道:“小子闻道任大小姐留居少林,斗胆前来接她出去。” 解风笑道:“原来是偷老婆来着,哈哈,这不是贼胆心虚,这叫做色胆包天。” 令狐冲道:“任大小姐有大恩于我,小子纵然为她粉身粹骨,亦所甘愿。” 解风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好好一个年轻人,一生前途,却为女人所误。你若是不堕邪道,这华山派掌门的尊位日后还会逃得出你的手掌么?” 任我行大声道:“华山掌门,有甚么希罕?将来老夫一命归天,日月神教教主之位,难道还逃得出我乘龙快婿的手掌么?” 令狐冲吃了一惊,颤声道:“不——不——不能——” 任我行笑道:“好啦。闲话少说。冲儿,你就领教一下这位武当掌门的神剑。冲虚道长的剑法以柔克刚,圆转如意,世间罕有,可要小心了。” 梁发忽然道:“且慢,师兄,我问你几件事,你可敢作答?” 令狐冲道:“梁师弟你问吧。” 梁发道:“你下来拜见了各位前辈,为何不拜见师父他老人家?是因为对你的恩不深么?” 令狐冲脸色通红,额上汗水都是流了下来,嗫嚅道:“师父师娘养育我成人,教我识字,传授武艺恩比天高;我是惭愧,无颜拜见。” 令狐冲料想此刻师父的脸色定是难看之极,那敢和他目光相接。低着头行到宁中则面前道:“拜见师娘。”岳不群一时沉吟未语,宁中则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 看着这样的一个少年高手,此刻狼狈不堪,连头都是抬不起来,方证、冲虚二人目光奇异,相视一眼,意味不明。余沧海忽然‘哈哈哈’笑了数声。 梁发双目扫视了众人一眼,又看着令狐冲道:“师兄,我听定逸师叔讲你是要送恒山众位师妹回山,你这一来少林寺,恒山众位师妹你是如何安排的?” 令狐冲道:“这得多谢莫师伯,护送恒山众师妹回去了。” 梁发双目一扫莫大先生,点头轻轻一笑,莫大先生神色不动。梁发又道:“师兄,恒山二位师叔已来少林说情,你也知晓,怎么会改变主意也来了少林?” 令狐冲叹了声道:“一众江湖豪杰为救任小姐不顾生死,我令狐冲受人活命之恩,岂能置身事外?少林、武当我向来景仰,我来了少林,总能设法让众人少些伤亡。” 方证、冲虚等人相视一眼,暗暗点头。 梁发道:“原来如此!” 向问天笑道:“江湖好汉,自当快意恩仇,遵守江湖规矩!令狐兄弟当日得盈盈小姐舍命相救,今带数千群雄来少林相迎,未伤少林一草一木,足见光明磊落。现在为盈盈小姐出战,合情合理。下面就请冲虚道长和令狐兄弟比试吧!” 冲虚道长背向而立,仰首向天,肃立有顷,也不回头,长叹一声道:“我输了!”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骇然。不知如何,梁发从冲虚道长的声音中听出了失落之意。 解风道:“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冲虚道:“我想不出破解他的剑法之道,这一场比试,贫道认输。” 解风道:“两位可还没动手啊。” 冲虚道:“半月之前,武当山下,贫道和他拆过三百余招,那次是我输了。今日再比,贫道仍旧要输。” 方证等都道:“有这等事?” 冲虚道:“令狐小兄弟深得风清扬风前辈剑法真传,贫道不是他的对手。”说着微微一笑,退了回去。 任我行道:“道长虚怀若谷,令人好生佩服。老夫本来只佩服你一半,现下可佩服你七分了。u看书 ww.uukanhu” 梁发笑道:“现在是二平,看来,我这一场是决定胜负的一场,哪位上来赐教?” 任我行笑道:“自然是令狐冲了。”说完看了任盈盈一眼。任盈盈扬起脸,怯生生的道:“你、你要小心。” 令狐冲胸口一热,拿起剑来至梁发的面前,说道:“师弟,来吧!” 梁发叹道:“师兄,今日刀兵相见,世事真是变幻莫测呀!”说完,抽剑而出道:“我们也有几年没有比试了,来吧!” 令狐冲面色一黯,旋又抬起头来,看着梁发道:“师弟,对不住了。”举剑刺来。 二人一交手,众人都是叹为观止,这二人,都是独孤九剑,都是用的破剑法。令狐冲当然学的比梁发全,可破剑法、总纲,梁发这些年下来不比他弱多少。加之速度比他快,双方一时旗鼓相当。 二人翻翻滚滚斗了二三百招。任我行不断向着令狐冲使着眼色,见没有效果,就身体一转,已是转到了任盈盈、向问天二人后面。 任盈盈颤声道:“冲哥,实在不行,就让我留在佛寺中十年吧!” 令狐冲听得此语,心道:“自己怎能让盈盈就此相伴青灯古佛”,内力一动,已是使出了‘吸星大法’。 梁发一笑,速度加快,二人满场游走,又是一百多招,依然不分胜负。令狐冲突然明白:“以梁发的速度、内力、对独狐九剑的了解,如不想和自己决斗;自己已经是赢不了他的了。” 二人忽然停了下来,梁发笑道:“这局就算平手如何?” 令狐冲道:“也好。” 第81章 求亲 听得这声‘平手’,一时之间,场上一片寂静。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二人一人口宣“阿弥陀佛”,一人道声“无量天尊”;满面慈悲之色。 定静师太亦是合掌呼佛,神态安详;定逸师太看了看定静师太,嘴唇动了动,终是未发一言,只是合掌念佛。 解帮主目光闪动,却未说话。乾坤一剑震山子和解帮主相看一眼之后,未再言语。 左冷禅呼吸已是平稳下来,面色沉重之极。 莫大先生声色不动,青衫萧索,面现风尘之色。天门道长魁梧的身躯微微一伸,已是又高近寸。 岳不群神色不动,轻捻长须,似乎正在沉思。岳夫人目光扫过众人,看了看梁发,又看了看令狐冲,轻轻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任我行一时未语,向问天看了看任我行,眉头轻皱。任盈盈面色坦然,看向任我行与向问天目光之中却有忧色。 余沧海忽道:“不能平手,二人必须分出胜败”。 梁发笑道:“我们同门师兄弟,比试了十几年,总是难分胜败。”稍停又笑吟吟的说道:“余观主见我华山没有死伤,觉得不满意吗?” 余沧海一惊,一时未敢再语。 方证大师笑道:“想不到令狐少侠、梁少侠都是风清扬前辈的传人,既然不分胜负,当然是平手了。” 冲虚道长也是笑道:“方丈所言极是。”又转向梁发笑道:“梁少侠好剑法、好轻功、好修为!梁少侠若是早言就好了。” 梁发笑道:“晚辈当年曾立有誓言,不可说!” 任我行忽道:“岳先生,你今天果然是让老夫印象深刻。‘武林四庭柱’,嘿,你岳先生果然是了不起。” 岳不群微微一笑:“能得任先生一语,晚生不胜荣幸。” 向问天大声道:“任教主敬的是真豪杰,你岳先生武艺高强,向某大大不如;教徒弟的本领更是无人能及,华山兴旺可期。”向问天忽然转头对左冷禅道:“左冷禅,你这五岳盟主可有点名不符实,准备什么时候退位让贤?” 左冷禅道:“老夫于什么时候让贤都是可以,那是我正教内部的事。今天还是将比武之事了结了,再说其他。任教主,你还是留在少林读十年佛经吧,今天你是走不了啦!” 向问天道:“今天比武,你们没赢,我们没输,我们自然能走。” 余沧海道:“是啊,你们没赢,我们没输,你们自然不能走。” 方证大师道:“岳先生,你看此事如何?” 岳不群笑道:“承蒙大师下问,此事留待稍后处理,待晚生先处理好家事如何?” 众人大奇,不知此时有何家事要处理。岳夫人也是看着自家夫君,见着岳不群开口说话,群雄静听,就连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也是侧耳而待;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心中欢喜。就见岳不群拱手对着方证大师一揖,又对着冲虚道长一揖,然后又向着解帮主、乾坤一剑震山子、左冷禅、天门道长、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定逸师太、余沧海等人行了个团揖,然后笑道:“任教主,此事倒也和你相干。”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解帮主等人神色一动,相视几眼,一时无语。任我行笑道:“岳先生重振华山雄风,老夫以后要多个真正的对手了,有事尽管讲来,老夫看能否接得住。” 五岳众人一时茫然,两家争斗百年,死伤甚众;这是唱的那一出? 就见得岳不群对着令狐冲道:“令狐冲,你过来。” 令狐冲吓了一大跳,心想:“糟了,师傅发火。”急忙走到岳不群的面前,跪下道:“师父,弟子有罪!这次又没听您的话。” 岳不群一声长叹,岳夫人的眼泪已是流了下来;上前扶住领狐冲道:“冲儿,你起来!” 令狐冲见师父没有发话,不敢起来,对岳夫人道:“师娘,是我不好,惹得师父生气。” 岳夫人叫道:“师兄。”又对着令狐冲说道:“冲儿,起来!师娘给你作主。” 岳不群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呀!慈母多败儿。唉!冲儿,你起来吧!” 众人看着岳不群对着宁夫人无奈的脸色,心想:“华山‘君子剑’岳先生怕老婆原来是真的呀!”, 那余沧海想道:“岳不群比宁中则大了十来岁,看宁中则胸挺臀翘的,莫不是怕了?传说岳不群精擅阴阳采补之术,应该不会呀?”一时间心念百转。 岳不群待得令狐冲站了起来,说道:“令狐冲,我以前将你革出华山门下,尚未正式通知各大派;今天,你又不尊师命,惊扰少林。华山戒律你违反了多少条?” 令狐冲低头道:“弟子、弟子违反了……”一时心中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岳不群森然道:“你虽是我二人抚养长大,可你违反华山门规,却是不容置疑。今天各大掌门都在,我正式告知,将你逐出华山派。” 令狐冲一听,深知此时各大教派都在,这和以往所说大为不同;本来关系大为缓和,有望重回华山门下;听得此语,一时间如五雷轰顶,急忙跪倒在地,抱住岳不群的腿说道:“师父,是弟子不好,请师父收回成命。” 各派掌门人相视一眼,目有疑问,心下暗自思索:“难道岳不群真是个方正的学究酸儒,要将这等顶尖高手彻底开革出门?” 定闲师太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岳师兄,令狐贤侄古道热肠,为人忠义正直,虽然小有过错,然大节不亏,还请岳师兄网开一面。” 梁发暗暗叹了口气,也上前跪倒求情:“师父,大师哥从未做过坏事,只是性喜自由,又正义满胸,前次还救了恒山众位师妹们。此次相救任大小姐,也是恩义分明,行事也不违江湖道义;且到了少林,”说着,目光扫过方证大师、冲虚道长。 冲虚道长说道:“岳掌门,你处置门中弟子,老道本不应多言,可令狐小友在少林寺中约束群豪,避免重大损伤,还是有功的。还望岳掌门考虑一二才是。” 岳不群说道:“道长,师太,若非见此子尚未有心为恶,早已清理门户。今天只是革出华山门派,以后还有机会重新做人。” 岳夫人流着泪叫道:“师兄,你太狠心了。”上前拉着岳不群泣道:“那你连我娘俩一起逐出华山派吧!” 众人见得岳夫人不和岳不群讲道理,只是乱缠,都是好笑;又想着:“令狐冲是岳不群夫妇亲手养大,和亲生的没区别;现在岳不群迫于门规,岳夫人心痛令狐冲,自然不让。” 岳不群一脸无奈,说道:“夫人,冲儿也是我一手养大,教他读书识字,习文练武,我岂能不心疼。”说着,岳不群的眼睛已是红了。 令狐冲哭道:“师父,是我错了,u看书ww.uukshu.cm 是我错了。” 岳不群唉的叹了声,说道:“华山派是不能留你了。” 岳夫人说道:“华山派不能留你,冲儿,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亲儿子,你以后叫我娘。师兄,这总不违背门规吧?” 梁发一见,上前说道:“恭喜师娘收了个儿子,恭喜令狐大哥。”梁发又对着岳群道:‘恭喜师父。’ 岳不群摇摇头,对着宁中则与梁发道:“整天胡闹。”又无奈的对着岳夫人和着令狐冲道:“好,夫人,冲儿你以后要管教好了。都是要成家的人了,还是不知轻重,这其中你有一半的责任。” 众人见岳不群门规森严,均是暗暗叹服。虽然最终被逼又收令狐冲为义子,却也是从小养大,难以割舍。 岳不群对着众人苦笑着一揖道:“让众位见笑了。” 众人纷纷劝慰道:“谁家孩子没有个淘气不懂事的到时候,岳先生不要介怀,以后大了,成家了,也就好了。” 岳不群道:“承蒙各位抬爱,给他改过的机会,希望他能吸取教训才是。” 岳不群又对着任我行一揖道:“任教主,晚生这里正有一事相商。” 任我行笑道:“岳老弟有事请讲。” 岳不群笑道:“令狐冲这个孩子是我一手养大,为人脾性是极好的,就是有时喜好胡闹;现在他喜欢任教主的千金任盈盈小姐,这也是我们相聚于此的原因。他也大了,现在我夫人又收她做了儿子。”说着摇了摇头,又道:“今岳氏特向任先生为令狐冲求娶令千金任盈盈小姐为妻,还请任先生应允。” 第82章 寺议 众人一听,都是大出意料之外,可再一想,又是在情理之中。令狐冲和任盈盈二人之事,已是传遍江湖,人人皆知,有此结果,倒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任盈盈早已羞得转身躲到了任我行的身后,令狐冲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定了定神,方才稍稍冷静下来,听清了后面的话语之声。岳不群道:“就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定闲师太、莫大先生为双方冰人。” 方证大师喜道:“佛祖保祐,今天化干戈为玉帛,岳先生功莫大焉。” 冲虚道长笑道:“老道定要向三清道君求得一支香,保祐令狐冲任盈盈婚姻美满。” 就听得左冷禅柔和的声音道:“恭喜岳师弟。那今天的胜负如何说呢?” 岳不群道:“既然不分胜负,那就这样办。”说到此处,扫视众人。人人都是静待此语,皆知这件事谈不好,立刻就是刀兵相向;改日就得血流成河。 岳不群道:“那就约定,任教主十年内不得与各派进行攻伐之事,也是对八人之事作一交待。任先生随其自愿下山,” 任我行笑道:“只能是在座的各派各教才是。” 众人相视一眼,均想:“任我行已经快七十岁吧!再有十年,一切又是一个样了。” 方证大师道:“如此甚好!” 冲虚道人笑道:“老道也是赞同。” 左冷禅冷冷一笑:“好,就这样。” 莫大先生等也是一致同意。 既然大事都已是决定,下面自然就是岳任两家定亲、娶亲之事。方证大师道:“任教主,左盟主,两位争斗良久,且到客房休息。任先生就到老衲和冲虚道长这边的客房;左盟主师兄弟门人还在山下,人多,就到前殿的大客房;两位看如何。” 任我行笑道:“令狐冲,既然你要和盈盈定亲了,今晚且和我聊一聊吧。岳先生,你看呢?” 岳不群笑道:“女婿半个儿,这也是应当。明天我们再商量一下订婚、娶亲之事。” 任我行道:“好!明天见面谈。” 岳不群对着令狐冲道:“你今晚先陪着任教主说说话,明天我再找你。” 令狐冲应道:“是,师父。”叫惯了师父,一时却是改不了口。 岳不群听了,摇了摇头,也未追究。任我行哈哈一笑道:“众位,老夫就先去看看方证大师安排的客房如何。” 方生大师笑道:“任教主且随我来。”亲自前头带路,引着任我行一行人去了。 陆柏上前一拱手:“方证大师,各位掌门,左师兄今天力斗任我行,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方证大师合什道:“今天左盟主力胜任教主,且先休息,等左盟主来了再行议事。” 冲虚笑道:“左盟主今日大展神威,老道佩服,且好好调息,稍后再叙。” 岳不群一拱手:“左兄先请。” 天门道长、莫大先生、定闲皆是一礼相送。 余沧海目光转了转,道:“左盟主休息,不知派哪位在此和大家聊聊?” 左冷禅经过这一段时间,已是好了很多;笑了笑对众人道:“陆柏师弟留下,代我陪着众位掌门。”又对着众人一拱手:“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解帮主、岳师弟,众位掌门,左某先去调息了。”说完转身随着寺中僧人昂然而去。 左冷禅这一战力胜任我行,众人皆是十分佩服,‘武林四庭柱’、五岳盟主确实不凡。 众人目送左冷禅离去。方证道:“诸位,请!”领着众人到方丈室内,众人坐了。自有小沙弥上了茶水,方证合什道:“今日能和任教主定十年之约,江湖幸甚!” 余沧海摇头道:“现在杀了,才是最好,否则,十年后恐怕又是个麻烦。” 冲虚笑道:“依老道看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十年风云变幻,介时又是一番天地了。” 解帮主道:“道长所言甚是!任教主要夺回教主之位,一场争斗再所难免;无论谁胜谁败,对我正教而言,都是好事情。” 震山子笑道:“任教主今年约七十了吧!” 众人会心一笑:“十年后,任我行已经老了,翻不了多大的浪了。” 岳不群笑道:“诸君,‘不恃敌之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方是我正教维护江湖正义的根本保证。” 震山子哈哈一笑:“岳掌门所言甚是!” 莫大先生也是连连点头。 任我行当先而行,任盈盈向问天一左一右的走在两边,令狐冲随后而行。任我行挥了挥手道:“向左使陪我到房中调息,盈盈你们俩就在前院房中调息吧,待会过来找我们。” 任盈盈见二人入了房间,将房门也是掩上,不禁脸一红,知道这是让自己二人单独聊聊。微一回头,眼角余光瞟见令狐冲正在看着她,心中暗啐一声又觉得全身有着异样的感觉,扭身朝着房间行去,却是注意到令狐冲毫不犹豫的跟着进来了。进了房中,就在蒲团上坐下,微闭着眼,也不言语,却是明确的感觉到令狐冲进了房间,然后犹豫了一下,就拉了一个蒲团到自己身边,然后坐了下来。立刻就明显的感觉自己右半边身子都是被令狐冲身上传来的热量所烘烤,只觉得一阵燥热。虽然闭着眼,可也知道令狐冲正盯着自己的脸在看,那感觉到的目光似乎有着一种强大的热力,将自己的脸都烤得热了、红了。正在想是不是要主动说话,不然令狐冲就这样看着自己,是不是太难为情了的时候。 忽然听到令狐冲说道:“盈盈。” 令狐冲跟着任盈盈向屋中走来,虽然她没有回头,可令狐冲却是明确的感觉到她看着自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然后,任盈盈突然扭动了身体,细细的腰身下浑圆挺翘的臀部一扭,令狐冲知道那就是扭给自己看的,只觉得心中又酸又软。盯着任盈盈脖子看去,uu看书 .uukanshu 雪白的脖子上耳朵都已是有点红了。到了屋里,任盈盈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令狐冲盯着任盈盈的脸看着,看着她的脸慢慢的越来越红,灯光映照之下,明艳不可方物。就连任盈盈的身上,都传来了一阵特别诱人的幽香。 令狐冲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得就叫出声:“盈盈。” 任盈盈下意识的就答应了一声,可发声突然就觉得喉咙发紧发涩,发出的声音又细又长,又软又嗲,任盈盈自己突然就是一阵羞涩,感觉自己这一声后,令狐冲的喘气都是粗重了。 听得任盈盈轻轻的“嗯!”的一声,令狐冲只觉得那声音好似要钻到自己的心里去一样,说不出来的好听,想听,忍不住想听,又不敢主动说什么。突然想倒:“师父师娘任教主都是同意自己二人结为夫妻了。” 心中一阵甜蜜,突然又轻声叫道:“盈盈。” 任盈盈又低低的回了一声,然后又听令狐冲嘴中的热气吹在自己的耳朵上,庠庠的,听到轻轻的叫道:“老婆!” 任盈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有一种安宁、详和、幸福的感觉充满了心中,整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身在何处,心似乎都已飘荡在了无边无际的空中一样,不知不觉的就抓住了什么。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正抓着领狐冲的手,而两个人的嘴正紧紧的连成一体。而令狐冲吸得自己的舌头似乎都要吞进去一样。任盈盈心中一阵羞涩,身体一动,转过头来,慌乱中开口……。 任盈一动,令狐冲感觉到了,就听任盈盈说道:“怎么爹爹没叫我们?” 第83章 邀客 岳不群道:“大师、道长、解帮主、震山子宫主、天门师兄、莫师兄、定闲师妹、陆师弟,小女已与小徒梁发结为夫妇,当时教其读书的老师赵先生在绍兴,所以先请了官商面上的朋友。现特定于明年十月九日,宴请江湖同道,以示庆贺,今特拜请诸君届时光临!”说完,岳氏夫妇同施一礼。 方证大师笑道:“恭喜岳掌门,这我是一定要去的。” 冲虚道长挑眉抚须道:“好,好,好!此等大喜事,老道必定要到场的。” 解帮主道:“岳掌门、岳夫人,这是双喜临门呀!看来老叫化子这两年到华山出份子钱都要出穷喽!” 震山子抚手道:“你那弟子梁发和令狐冲不一样,岳兄收得好弟子啊!岳兄现在可轻松了。现在弟子变成了女婿,华山兴旺可期啊!当得一贺,当得一贺!” 天门道长哈哈大笑道:“岳老弟,你要想办法一起办才行,不然,这一年老哥我可就只能一直在路上跑喽!” 莫大笑道:“天门道兄,我也不近啊!不过稍微还能休息几天。” 定闲师太微微一笑:“恭喜岳师兄,恒山也要沾点喜气才行呀!” 岳不群笑道:“恒山派当然与华山派同喜同喜。” 陆柏见没有说青城派,一时不知其意,可也不好发问,也是说道:“恭喜岳师兄,到时必定叼扰,可莫要嫌麻烦才好。” 余沧海看了看众人,见唯独未请他,本不想说。可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不语也是没有意义,尖声道:“岳掌门可是担心我青城出不起那份子钱?”终究是不敢决绝而去。 岳不群叹道:“余观主,非是不想请你。只是你为夺林家《辟邪剑谱》,与我那弟子林平之有灭门之仇,他必是要找你报仇的,请你去了华山,岂非大家都是不开心,故而不好请你。” 众人凛然,岳不群这句话可真是霸气十足。明着告诉你:我弟子要杀你。 余沧海冷笑道:“岳掌门,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可是要走,你也拦不住。那林平之要杀我,可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 岳不群摇摇头道:“我正教子弟,惟恃正义而行。余兄种因得果,岂非天意?” 这句话大得佛家因果之说,方证大师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余沧海怒哼一声道:“方证大师,岳掌门欺我太甚,恕我不奉陪了!” 转身欲走,就听得梁发道:“余观主,终不成你窥人秘笈,杀人满门,却还要怪别人未曾礼遇于你吧?” 余沧海论理无言以对,论力却也不能压服当场;只得怒挥衣袖,莘然离去! 陆柏叹息一声道:“各位掌门且坐,我去看看。”却是作为盟友不得不去。 岳不群向着方证大师道一揖道:“余观主既作恶在前,又,唉!今日在寺中得罪大师客人,还请恕罪。” 方证大师道:“岳掌门何错之有,种因得果,世所当然,此事且不论。” 岳不群笑道:“谢大师!大师看何时再议对魔教之策?” 方证大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不知众位掌门如何看?”说完眼光扫过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山子、天门天道、莫大先生、定闲师太等人。 解帮主道:“不若这样,明天和任教主再谈,就以十年之约为准,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岳掌门、左盟主为主;谈完之后,若是任教主再主魔教,自然不变。如果还是东方为教主,我等就维持现状如何?” 震山子道:“东方为教主这十多年来,正邪双方倒也平静,没有起什么大的争端。这样倒也不必打破。”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点了点头。 岳不群看了看天门道长、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并未说话,沉思着缓缓说道:“此次去福州,送小徒林平之父母林震南夫妇灵柩归乡。却是发现江浙闽一带魔教猖獗,甚至勾结倭寇,意图洗劫台州城,虽因碰巧遇到我华山与雁荡山何三七师兄,未能得逞,可也烧毁房屋近千间,伤亡数百人。更是袭击恒山众位师太,定静师太不幸圆寂。” 看了看众人又道:“虽然当时将魔教在江浙闽分坛高手扫荡一空,后何三七师兄约我一起稳定江浙闽,维护武林正义。” 停了停又道:“从华山到江浙,路途遥遥,沿淮沿江,还需要大师、道长、莫兄助力;江浙一带需要泰山扶持啊!”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莫大先生相视一眼,皆是点首道:“此义不容辞之事!” 天门道长道:“苏北之地吾一力担之。苏南若有需要,随时可助一臂之力。” 岳不群又对着定闲师太道:“北方之事,还需要与师太携手以维护武林正义啊!” 定闲微笑道:“岳师兄既然信得过恒山,我等虽是女子,可也是武林一分子,维护正义,定不缺席。” 岳不群又笑道:“至于一些魔教之人,意图改变我五岳现状,自然为我等所不容。” 众人连连点头。方证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定闲师太也是合什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天门道长笑道:“岳掌门所言甚是!” 莫大笑道:“自古邪不胜正,此乃天理。” 任盈盈一言既出,突然想起,似乎过去了好长时间了;想了想,起身出门,向任我行的客房而来。出得房中,就见得天上已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地面已有些白了。到得任我行的门前,二人只听得里面有着重喘之声。 任盈盈叫道:“爹爹,爹爹。”任我行没有回答。 令狐冲叫道:“向大哥,向大哥。”向问天也没有回答。 二人相视一眼,令狐冲抽出长剑,轻轻一挥,已是推开了房门。就见得任我行正盘膝而坐于坑上,向问天也坐于坑边,二人双掌相对,显然是正在运动疗伤。 二人只都是行家,立刻明白任我行正在疗伤,二人当即运动相助。令狐冲初时并不明白,只见任向二人脸色极是凝重,跟着任我行又重重喘了几口气,才知适才所闻的喘息之声,竟然是他所发。顷刻之间,只觉一阵寒气钻入了体内。他登时恍然,任我行中了敌人的阴寒内力,正在全力散发,uu看书.u 当即依照西湖底铁板上所刻散功之法,将钻进体内的寒气缓缓化去。任我行得他相助,心中登时一宽。要知向问天和盈盈内功虽均高强,却和他所习并非一路,只能以内力助他和寒气相抗,却不能令寒气散去。他自己正将全副真力和寒气抗御,以免全身冻结为冰,再无余力散发寒气,坚持既久,越来越觉吃力。令狐冲这运功之法却是釜底抽薪之道,将“寒冰真气”从他体内一丝丝的抽将出来,散之于外,令他所中寒毒一分分的减少。 左冷禅服用了贵重药物所制丹药,坐于坑上,行动缓缓吸收。只觉得内力正一点点的回到了身上。过不多时,就感觉到了外来寒气加重,身体一片清凉舒适,原来这寒冷的天气却是有助于‘寒冰真气’的修炼。心中暗道:“天助我也。”恢复的速度却是又快了一份。 余沧海来到了左冷禅所居的客户,见得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九曲剑”钟镇、‘松柏手’丁勉、后面又跟来的陆柏,正围坐院子的厢房里,见到余沧海,都是拱手一礼,神色却是不甚庄重。余沧海心中略有不喜。 可此刻岳不群与自己交恶,可不能再得罪嵩山,知道此时左冷禅正在疗伤,不敢高声打扰了运功。余沧海低声道:“老道特来问问,可有什么老道能帮忙的?” 此人也是当世十大宗师之一,又是盟友,倒也不能太过轻慢,钟镇轻轻拱了拱手道:“谢余观主,暂时还未想到,等掌门师兄调息之后再说,请随我到屋中看茶。”由钟镇、陆柏陪着余沧海到了远一点屋中去叙话。 第84章 定约 一夜过去,任我行终于完全化解了体内的‘寒冰真气’,内力又增进不少。任我行内力一振,另外三人已是分开。各人功行一个大周天,人人面露微笑,却是内力都有不小进益。 忽听得任我行一声长啸,层顶瓦片振动作响,一时全寺皆惊。令狐冲一时心想:“任教主内力增长不少,心中喜悦,一时按奈不住,到也情有可原。” 向问天微微一笑:“教主,左冷禅完全恢复估计尚需多少时日?” 任我行沉吟一下道:“半个月内应该是难以完全恢复。” 方证大师听得任我行啸声中内力充沛之极,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岳不群夫妇相视一眼,眉头轻轻一皱,若有所思。 梁发和岳灵珊二人,听得任我行的啸声,梁发微微一笑;岳灵珊此时内力已相当不错,自是明白这一声的难度,睁大双目,摇着头惊叹道:“任老魔的内力真是深厚!” 其他众人,心中惊惧,面色不露。 任我行眼含笑意道:“令狐冲,我们江湖儿女,不兴世俗那一套。你早餐后稍事休息,理应去看看岳先生夫妇才是。顺便告之岳老弟,上午我和他议事!” 梁发、岳灵珊与岳氏夫妇一起吃完早餐,就听得令狐冲的声音:“师父师娘!” 宁中则满面笑容,快步上前打开了屋门道:“冲儿,快进来!” 令狐冲上前施礼:“拜见师傅师娘!” 岳不群笑道:“冲儿,无需多礼。” 梁发笑道:“大师哥好,请坐下说话。” 岳灵珊面色有点难看,说道:“大师哥,你好!” 宁中则笑道:“冲儿,吃饭了吗?” 令狐冲笑着道:“已是吃过了。任教主一早就让我过来,拜见师傅师娘。” 岳灵珊道:“大师哥,你可真听话呀!” 令狐冲尴尬一笑,没有言语。愣了愣道:“小师妹、梁师弟,恭喜你们啊!” 岳灵珊低头未语,梁发笑道:“明年十月九日,在华山举办婚礼,专为邀请武林同道,大师哥一定要在。” 令狐冲道:“哎呀!这是当然,我肯定要在场的。” 众人又说笑几句,岳不群道:“冲儿,任教主可有什么话要你转达?” 令狐冲道:“师傅师娘,任教主说上午来议事。” 岳不群听完点了点头,想了一想道:“你待会过去告诉任教主,我们就到任教主所在客房议事吧。” 令狐冲应了声,闲言几句,即去任我行处去了。 岳不群道:“梁发,我已写好了贴子,你去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定闲师太、莫大先生几位。” 梁发接过贴子,一一去请。众人都已有准备,随之而来。岳不群夫妇早已在大门外迎候,一见方证大师一行,岳不群深施一礼:“大师、道长,莫师兄、定闲师太,为令狐冲之事,劳烦之处,我夫妇二人衷心感谢,请受我一拜!” 方证大师笑道:“今日能玉成此事,善莫大焉,乃大功德之事。老衲与冲虚道长这就先行前去任教主处,稍后老衲派人请莫大先生、定闲师太与岳掌门、宁女侠过去。” 岳不群夫妇深施一礼:“如此劳烦大师与道长了。” 冲虚笑道:“岳掌门,此乃应为之事,大师,我二人且先去吧!” 待到方证冲虚二人过去,定闲师太合什道:“阿弥陀佛,岳师兄,昨晚何三七师兄和贫尼谈了谈!” 莫大先生笑道:“后来小老儿也和何兄聊了聊。”三人相视一笑。 过得不到半个时辰,就见一僧人到了岳不群住处:“拜见岳掌门、岳夫人、莫大先生、定闲师太、梁少侠,方丈请五位过去。” 梁发一愣,未料到会请自己,但也无所谓。岳不群四人相视一眼,莫大微微一笑:“岳掌门,我们这就去吧!”当先而行。 众人到了任我行处,任我行已是带着向问天降阶相迎。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心中甚喜。就听得任我行说道:“岳老弟,宁女侠、莫大、师太,梁少侠,请进。” 岳不群夫妇急忙上前施礼:“见过任教主!” 莫大先生、定闲师太、梁发也是急忙上前见礼。到得厅中坐下,方证大师笑道:“任教主听说了梁少侠、岳小姐的婚事,也是甚为高兴。且任教主事务烦忙,故想今天让令狐冲、任小姐二人拜见尊长,就此订下婚约;明日随其去处理教务,也于明年十月举办婚礼。” 岳不群稍一思索,看了宁中则一眼,拱手道:“任教主年长识广,我夫妇自当从命;只怕委屈了任小姐。” 冲虚道长笑道:“我江湖儿女,自然不用学那世俗儿女之行。” 莫大先生道:“如此才好!就请任教主、岳贤弟、岳夫人上座,且待令狐冲、任盈盈二人上前敬茶。” 梁发见此,心中稍思,也即明白:“此时情势改变,华山强势崛起,势必会引起各大势力重新分化组合;在任我行、岳不群这等杀伐决断的人眼中,自然要抓住良机,以防有变。” 就见令狐冲、任盈盈在莫大先生,定闲师太的引导下,二人双手捧着茶杯,分别敬与任我行、岳不群夫妇,改口叫了尊长。宁中则取出早已备好的首饰,拉过任盈盈,就已是戴上。口中说道:“盈盈,真是委屈你了。明年你爹爹、你岳叔父必得给你办个隆重的婚礼,以补今日之过。” 任我行笑道:“大师,道长,此事既定,任某也要即刻登程。岳老弟、岳夫人,莫大、师太、梁小友,后会有期。” 说完,双手一揖,众人还礼。任我行一振衣袖,当先而行。向问天、任盈盈、令狐冲也是一礼之后,随之飘然而去。 众人见得任我行一行转瞬之间,已转过林后不见,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方证大师,何三七有礼了!” 方证大师回头一看,只见一年约六十的老者,带着一个年约三十几岁的青年人已到近前。众人一看,正是浙南雁荡大侠何三七。方证大师合什道:“何大侠光临敝寺,老衲有失远迎,失礼了!” 何三七笑道:“不敢当,小老儿前两天见大师烦忙,又想着拜见几位老友,今天才来拜见大师,请勿见怪才是。”又向着众人一揖:“见过各位老友。” 众人纷纷还礼,uu看书 ww.uukansu 何七九与众人一一相见已罢。何三七道:“岳会主,今天山海商会正要请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天门道长入会,还请会长应允。也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盟主等各路好友见证。” 岳不群笑道:“如此甚好!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一起商议。”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相视一眼,这是昨日就讲过之事,自然无有不允之理。二人齐齐笑道:“既然如此,众位请。”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冷禅、岳不群、宁中则、何三七、解帮主、震山子、莫大先生、天门道长、定闲师太、余沧海、方生大师、定逸师太、梁发、梁有余、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九曲剑”钟镇、‘松柏手’丁勉、‘黄面诸葛’陆柏,二十多人齐聚一堂。 何三七道:“各位朋友,今天‘山海商会’正式邀请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东岳泰山加盟,并与少林、武当、嵩山商定合作之事,皆已顺利完成。下面请岳会主讲话。” 岳不群笑道:“众位老友都在,‘山海商会主要是为江湖同道谋取福利,主持江湖正义。有何师兄、梁师弟、天门师兄、莫师兄、定闲师太五位副会主,相信‘山海商会’会越办越兴旺。” 岳不群看了看众人,又道:“本次我正教各路朋友都在,定闲师太提出了五岳剑派中的一些问题,甚至要退出五岳剑派的同盟,华山作为五岳剑派的一员,自然不能任由五岳剑派中有害群之马的存在。左盟主,嵩山派张、马、赵三人自称是魔教,在龙泉镇伏击恒山师徒,此事左师兄如何解释?” 第85章 进退分合 左冷禅一手紧握茶杯,一手虚握,放置腹部,双目直视众人,柔声道:“此事吾确实不知,若此事属实,定当严惩。” 定闲合什道:“左师兄,此乃华山派与我恒山派当场抓获张、马、赵三位师兄,不容置疑,左师兄必当给我恒山及各派一个交待。” 天门道长怒声道:“左盟主,张、马、赵三人违反盟规,残杀同道,罪不容赦,当日刘正风与魔教曲洋交往,杀其满门。今天这三人你怎么说?” 莫大先生道:“刘正风与魔道中人交往,违反盟规当杀;其不愿伏诛,杀其全家也是盟主执行盟规。”说道这里,上前一礼道:“今天还请左盟主大义灭亲,惩治判入魔教的张、马、赵三人及门人弟子。” 左冷禅一时沉吟,陆柏道:“此事容某查问之后再处理如何?” 定逸师太勃然大怒,起身怒喝:“若嵩山今日不能遵守盟规,包庇判入魔教之人,吾正道岂能容之。” 岳不群叹道:“定逸师妹息怒,左师兄也是一时难以割舍兄弟之情而已。” 余沧海冷笑道:“那令狐冲娶任我行的女儿,又该如何?” 方证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令狐冲娶任教主的女儿,正是为了消弥武林纷争,才有十年内任教主不得攻伐各教派之约。此事功莫大焉。” 冲虚道长双目微睁,点头道:“正是如此,此事不容置疑。” 解帮主、震山子二人相视一眼,也是同声正色道:“余观主此言有误,此二事完全不同。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所言甚是。” 陆柏道:“既然如此,我当传五岳旗令,捕杀张、马、赵三人。” 天门道长道:“非但我五岳如此,还请在场各正教全体捕杀。” 方证、冲虚、解帮主、震山子缓缓点头,震山子道:“正当如此。” 左冷禅目光扫过众人,见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并未出言阻止,沉思良久,道:“好,就这么办。” 岳不群道:“请立刻传下五岳旗令。” 众人皆目视左冷禅,左冷禅一时未语。陆柏见此,取出令旗,交给岳不群道:“虽然张、马、赵三位师弟行事有差,吾等实在不忍,且请岳掌门代行传令。” 岳不群接过旗令,叹道:“左师兄仁义,为了武林正义,我就代为行之吧!”接过令旗,对众人道:“今天各大教派都在,且请移步,集各派骨干同至大殿,以传此令。” 自有少林僧人下去传话。不过一刻钟,已经有近百人来到少林前院之中,立于众人之前。岳不群上前道:“今有嵩山派张、马、赵三人,判入魔教,截杀恒山各位师太,被华山、恒山当场抓获。后禀明左盟主,决定将三人处死。其门人弟子,若不能与其划分界限者,一律以私通魔教论处,凡我正教子弟,皆可杀之。” 下立众人听得此语,就听得恒山、衡山、泰山、华山四派弟子大声应道:“杀死判徒,杀死判徒。” 余者也是随之应和起来。左冷禅面色严肃,昂视前方。各派掌门也是肃然而立,转目相视,若有深意。 岳不群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回去之后,告之各派同门,杀得此三人者,我五岳剑派必有重赏,凡想习武、求财者皆可。现在请回去传话吧!” 各派门人散去不提。 陆柏道:“既然此事已定,我等要回去了。” 岳不群笑道:“都是在嵩山,陆柏师弟是路最近的,不急。” 定闲合什道:“尚有事待议,请稍待。” 众人又回至厅中,定闲道:“五岳剑派,连出此等之事,虽然是各人私行不轨,可也是左盟主领导无方所致。左师兄,定闲鲁直之言,尚请莫怪。” 左冷祥额上青筋一跳,长出一口气道:“我确实有责任,以后定当严肃盟规。” 莫大先生叹道:“做错了,就要受惩罚,此乃正理。嵩山派事务太多,再兼顾五岳之事,左师兄已太过劳累,明显不得周全了。” 天门道长大声道:“莫如且御任盟主之职,既明盟规,也能周全嵩山之事。” 定闲合什称佛道:“此是正理。” 岳不群也是笑道:“左师兄御任之后,也能轻松一些,管好嵩山之事。” 方证大师合什道:“左施主若能舍下,才能有得。” 左冷禅冷笑道:“左某御任后,且请岳师弟为盟主可好?” 定闲道:“如此正好。” 岳不群道:“岳某如何敢当。” 莫大先生笑道:“岳师弟且莫推辞,当为武林正道尽一分心力才是。” 天门道长说道:“岳师弟也莫推辞,目前舍老弟无人能担此任。” 岳不群叹道:“也罢,既然左师兄高义,各位都欲让我一试,我且勉为其难,待再有能者,再让位与他便了。” 众人相视一眼,齐齐拱手:“恭喜岳盟主。” 岳不群笑道:“这样吧,且先传告武林同道,且在明年十月九日,于华山宴请武林同道。” 左冷禅稳稳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森然一笑:“既然如此,方证大师,各位好友,容左某暂且告辞,到时嵩山定会到华山一行。” 方证大师道:“左施主且回去好生休养,江湖之中还少不得左施主啊!。” 岳不群说道:“左师兄放心休养就是。” 左冷禅霍然而起,缓缓道:“嗬嗬,好,道长、岳盟主,那我先行一步。”说完,甩袖而去。嵩山众人、余沧海也是拱手为礼,随之而去。 丁勉道:“左师兄,因何让位于那个伪君子?张、马、赵三位师弟的事怎么办?” 左冷禅目视前方,未语,看了陆柏一眼,陆柏笑道:“丁师哥,左师兄力胜任我行,还未完全恢复;岳不群抓住三位师弟在龙泉镇之事发难,此时若不应允,只怕立刻就是一场争斗。”停了一下又道:“目前,方证、冲虚忌惮左师兄,支持那伪君子,此时不利于我。只要五岳同盟尚在,什么时候取回盟主之位,那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 神鞭邓八公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陆柏笑道:“既然同盟出了问题,看书 .uukansh 盟主就要担责,那么以后自要依引此例而为。张、马、赵三位师弟,先避一避,然后改换头面即可。” “锦毛狮”高克新、“九曲剑”钟镇都是点了点头。陆柏又笑道:“现在江湖之中主要是魔教、少林、武当、嵩山、岳不群的山海商会为第一流势力,其他的则逊之。任我行现与岳不群暂时合作,可任我行与我嵩山必难共存,少林、武当必然也是忌惮任岳合作。所以眼前要先让魔教内斗,让任我行不能取得教主之位。” ‘松柏手’丁勉、“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九曲剑”钟镇、都是连连点头。丁勉笑道:“妙啊!如此一来,任老魔若想重得教主之位,必得血战一场了。那东方号称天下第一,如果令狐冲伤在那里,就又断了那伪君子一臂。” 钟镇笑道:“定闲、莫大、天门就是另一臂了。” 余沧海见嵩山派如此密谋也未瞒着自己,心中一动。说道:“岳不群收容林平之,与我青城已是不死不休,左掌门,还望你主持公道才是。” 左冷禅心中一动,温言笑道:“余观主放心,你我自当戮力同心,维护武林正义。”扫视众人一眼又道:“华山内有隐忧,只怕不久就会重演剑气之争式的内斗啊!” 众人相视数眼,眼神迷惑;陆柏笑道:“那梁发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与那伪君子相斗不远。” 钟镇眉毛一挑,双目转动,缓缓点头道:“若没了那梁发、令狐冲,华山何足一论。” 余沧海、高克新双双眼睛一亮。 第86章 陪罪 岳不群、莫大、天门、定闲、定逸、宁中则、何三七、梁有余几人目送左冷禅出得少林,向着自家山门而去,数人相视一眼,岳不群道:“几位师兄师弟,我等也该辞别方证大师了!” 莫大先生点点头道:“且先到山下镇中稍事休整。” 众人都是赞同,皆齐齐拱手道:“方证大师,今寺中之事已定;我等俗事烦扰,就此告辞!” 方证合什道:“阿弥陀佛,少林多谢众位同道来援,感激不尽。将来若有差遣之处,少林必当尽力。本该再留诸位多住些时间,容方证稍尽心意。然大家在少林耽搁日久,各教派之中,定有诸多事务待理,老衲只能多在佛前为大家多多祈福!请佛祖保祐!” 众人齐齐拱手:“我等武林正道,理当共抗魔教;大师以后若有召,定当前来。以后在江湖之中再会。” 岳不群一行人,出了少林寺,前行了数十里,到了清和镇,天色已晚。岳不群笑道:“今晚且在镇中休息。” 少林寺附近小镇酒店、客栈很多,四派三百来人,就找到最好的三家酒楼,又就近找好了客栈。众人欢聚一堂。 定逸看着三座酒楼中亲如一门的情形,心中感慨。对着同桌的十来人叹道:“我五岳若能同心合力,真是当世第一流的教派,可惜!现在魔焰高涨,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聚?也不知能否再相聚?” 莫大先生停杯道:“定逸师太无须担忧,恒山邻近华山,有事岳师兄自然不会不理。” 天门道人压了压声音道:“此次左某人被逼让位,可未必心服!且张、赵、马三人在何处也是可疑呀?” 定闲合什道:“怕只怕心魔未曾降伏,那可就不利于我五岳剑派了。” 梁发听着数人之语,心道:“现在岳不群新任盟主,恩信未立,也更没慑服左冷禅。莫大先生、定闲、定逸担心左冷禅暗中出手对付他们,因此想要华山压服左冷禅。”心下又自思索道:“可此事亦不得不做,这武林之中,盟主力不能服人,则这三派恐怕又要做其他想法了。不然定逸也不会跑到少林寺替令狐冲去求情了,都是看着背后的风清扬、令狐冲二人的战力呀!也顺便靠拢少林以求自保。” 梁发见岳不群一时未语,知道岳不群还是心有所忌,底气不足。当即道:“小子愚昧,某人又会怎么做呢?若我四派目前都在此处尚不能解决,以后更不可能了吧?” 宁中则道:“正是,我们这就前去会会嵩山十二太保及左师兄。顺便协助缉拿张、赵、马三个投奔魔教之人。” 天门道长振声道:“好,就这么办。” 莫大先生正色道:“岳夫人所言甚是,今天正义不行,盟规不肃,以后就麻烦了。” 定闲师太合什道:“佛祖降魔,亦作明王之怒!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何三七笑道:“既然‘山海商会’适逢其会,就以此为主持武林正义之始吧!” 岳不群看了看梁发,梁发微微点了点头,岳不群正色道:“既然如此,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起前去嵩山,五岳剑派议一议缉拿判徒之事。” 天门道长、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定逸师太、何三七相视一眼,莫大先生道:“唯岳盟主马首是瞻”。 定闲师太道:“我恒山自当追随岳盟主。” 天门道长笑道:“铲除邪魔外道,我泰山自当鼎力支持岳盟主。” 何三七道:“今晚各派自行安排好值守之人,我等数人轮流值守就是。” 劳德诺与华山众弟子宿在喜客来客栈,负责当晚值守;连客栈中的伙计等都是一一查问了,又去外围巡查不息。众人皆叹华山二弟子忠恳勤勉,果然如所传一样。 第二日一早,众人起程向着太室山嵩山派而来。太室山与少室山相距不过二十里路程;两派相距要远一点,不过四五十里地。也不过到得晌午之时,众人已是到了嵩山派的山门所在。就见弓腰曲背,面黄肌瘦的‘黄面诸葛’陆柏已是带着数位弟子迎候在了山门之前。一见众人,陆柏拱手道:“岳盟主、天门师兄、莫师兄、定闲师太、何师兄、各位同道,能光临嵩山,真是蓬荜生辉,请进大厅说话。” 众人一惊:“嵩山派好快的消息,这是早有准备啊!” 岳不群一拱手道:“陆师弟客气了,吾等担忧左师兄身体,加之有事,就做了这不速之客了。还请莫要见怪才是!” 陆柏笑道:“岳盟主与众位掌门能光临,真是请都请不来的,快请入内,左师兄正在厅中等候。” 众人心中一怒:“左冷禅好大的架子,这是不将岳盟主放在眼里呀!” 岳不群面色不动,笑道:“既然如此,我等且去见见左师兄。” 众人到得院中,就见大厅台阶上,正有个三十来岁的人站立着。见得岳不群进来,手一拱,高声道:“小侄见过各位师叔。” 梁发见此人如此无礼,转身问宁中则道:“师娘,此是何人?” 宁中则道:“乃是左冷禅的长子左英飞,据说深得乃父真传,uu看书ww.一身功夫不在各位师叔之下。” 岳不群一众人等见得左冷禅如此架势,即知这是左冷禅的下马威了,众人也不答话。梁发伸手一抖五岳令旗,越众上前,对着此人道:“今天五岳盟主与众位掌门前来嵩山,嵩山掌门左师伯何在?” 左飞英一听此言,双眉一立,虎目圆睁,正欲说话,‘黄面诸葛’陆柏已是抢先说道:“梁师侄,左师兄正在大厅等候。” 梁发冷笑道:“左师伯莫非欲不尊盟主号令不成?” 陆柏急忙道:“岳师兄,左师兄力败任我行,尚未完全恢复,故在厅中相候。请岳师兄及众位师兄进厅叙话。” 梁发道:“今天盟主来此,是有缉魔正事相质询。陆师叔,嵩山怎么派了个不懂礼数之人做迎客之事?难道嵩山已经没人了么?” 左英飞大怒,喝道:“小子,如此猖狂,先接我几招,看有何能耐?”说着,长剑一挥,身形一跃数丈,已是扑向了梁发。 陆柏未见过梁发与令狐冲斗剑,可听说过梁发斩杀‘万里独行’田伯光之事,知道梁发也不好相与的;然而左英飞功夫不在陆柏之下,甚至要强过一些。自己说话有时未必管用,急忙说道:“二位休要争斗,左贤侄,你面前的正是杀了田伯光的梁发。” 话刚说完,就听得‘扑通、呛啷’两声,左飞英已是摔倒在众人脚前,长剑也已是掉落在地;却是一招即被制服。陆柏双目呆滞,一时惊愣无语。 正在这时,就听一人柔声道:“岳盟主,小儿不懂事,得罪岳盟主,左某这厢陪礼了。” 第87章 缉魔 众人一抬头,就见得左冷禅已是来到阶下,拱手施礼。岳不群哈哈一笑道:“左师兄客气了,小儿辈不太懂事,以后多点见识也就好了,无须如此!” 左冷禅柔声笑道:“谢岳盟主宽宏大度,饶过了这狂妄小儿。请岳盟主、岳夫人、天门师弟、莫师弟、定闲师太、定逸师太、何师弟、梁少侠、灵珊侄女入大厅就坐。” 说完,伸手肃客,对倒在地上的左英飞看也未看一眼。岳不群笑道:“既然如此,左师兄,请!” 说完,当先而入。莫大、天门、定闲、定逸、何三七等相视一眼,也是鱼贯而入。嵩山众人见得自家掌门如此,眼睛都是红了。可左冷禅在嵩山派中积威甚重,各位师弟功夫皆是由其所授,尤如各人师傅一样;故而虽然不忿,倒也不也胡乱说话,也是陪着入了大厅就坐。 就见得岳不群入得大厅,左冷禅的指着正中首座:“请盟主上坐。” 岳不群道:“左师兄在家,此位当得你坐,莫将小儿之语放在心上。” 左冷禅道:“我五岳同盟,自然要有主事之人;今天盟主既然驾临,自然应该上坐,盟主请。”说完已是让倒左侧首位。 岳不群笑道:“唉!既然左师兄如此看重盟规,岳某就僭越一回了,以全左师兄的重视规矩之意。” 说完,缓步上前,坐了首位。又笑着对众人道:“请左师兄、天门道兄、莫师兄、定闲师太就坐;也请嵩山众师弟坐下,也好叙话议事。” 众人一番谦让,随即左冷禅坐了左侧首位,众师弟依次坐下。天门道长坐了右侧首位,依次是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定逸、何三七、岳夫人、梁发、岳灵珊。 嵩山弟子众多,门客也多,婢女仆从更是不少;此时自有婢女上茶。 左冷禅道:“岳盟主及众位师兄弟远来,且喝口茶,看我嵩山所产茶叶如何?稍候酒宴备下,为岳盟主及众师弟接风洗尘。” 岳不群端起茶杯,轻吹了吹,稍一碰唇,品了品,道:“好茶!”然后稍饮一口,放下茶杯道:“左师兄身子可大好了?” 左冷禅笑道:“已是基本恢复,完全恢复尚须时日。” 岳不群笑道:“那太好了,左师兄力败任我行,一挫魔教的威风,大振我正教的士气,我原本担忧左师兄的伤势,如此看来却是多虑了!” 定逸师太性格火爆,见得梁发、岳不群已压倒左冷禅,心知今日不能就此结束,必得有一个结果才行。大声说道:“岳盟主,定逸有一事想问下左师兄!” 岳不群笑道:“定逸师太有事尽管直言就是,放着五岳掌门皆在,自然都能当场决断。” 定逸道:“请问左师兄,判归魔教的张、马、赵三个贼子何在?” 左冷禅看了看陆柏道:“陆师弟,我回来后忙着调息休养,此事托你办理,现在结果如何了?” 陆柏起身道:“回师兄、岳盟主,经查实,张、马、赵三人早已潜逃无踪;我已通令门中进行缉拿。若其抗拒,格杀勿论!” 左冷禅点了点头,未再言语,陆柏看着岳不群又道:“岳盟主,你看此事如此处理可好?” 岳不群点点头,未语,目光看向众人。 天门道长注目陆柏,缓缓说道:“当初衡山刘正风,其人不愿意改邪归正,其家人弟子尽皆斩杀。今天张、马、赵三人拒不悔改,其门人弟子、家人何在?” 陆柏目光一闪,道:“其三人弟子已是随之而去。家人留下的都是不会功夫的妇孺老弱。” 天门冷笑道:“那就抓了这些人,张、马、赵三人若不前来自首,就关到死为止,岂能让他三人杀了我五岳弟子,其等家人却还要养在五岳派中不成?” 陆柏看了一眼左冷禅,见他不语,稍一思索,道:“那我这里立刻将这些老弱妇孺先抓起来,逼迫张、赵、马三人现身。” 莫大叹了一声,道:“嵩山毕竟曾是那三人同门,其家人就交给我们吧!免得陆师弟难做;如果一个月内这三人不现身,就先杀了其家人,也让这三人痛上一痛。” 嵩山人众太保面色难看,见左冷禅未语,一时冷场。忽然就听得‘九曲剑’钟镇道:“张、赵、马三人的功夫我等深知,我只怕莫师兄将人带走,未必能保证不被那三人抢走。”又嘿嘿一笑道:“不如这样,我们比试一下,看谁更有资格引这三人前来,莫师兄以为如何?” 莫大先生双目大睁,低沉着声音道:“此言甚是有理,这样吧,今天就比试一下。” 众人目光一碰,都是未语。 岳灵珊抽剑而出,向着‘九曲剑’钟镇一礼道:“钟师叔,我的功夫原本是不成的,只不过我爹爹是五岳盟主,自然我来打第一场,还请钟师叔多多指点。” 众人虽在少林寺时知道岳灵珊功夫大进,嵩山三代弟子中还真没有人能够放对,可和钟镇这样的成名多年的高手相较,终究要差了许多。此时就听岳不群道:“灵珊休要胡闹,你怎么是你钟师叔的对手。” 岳灵珊道:“爹爹,就是都认为说我华山功夫不行,左英飞师兄才敢无礼在前,师哥教训他一下就好多了。今天我只是向钟师叔验证一下我功夫如何,说不定钟师叔让我一招呢!” 岳不群叹道:“钟师弟,你就给她些教训,不然二十岁的人了,还是长不大。钟师弟尽管出手就是。” ‘九曲剑’钟镇见得如此,心中一凛,面色不动道:“既然灵珊侄女想要指点师叔功夫,师叔就老着脸皮来看看能接几招。” 说完长剑一振,已是劲风大震,剑化重刀,向着岳灵珊扑来。完全将岳灵珊当作了一个平等的对手。 梁发见此心中暗赞:“这‘九曲剑’钟镇心思细腻,不为面子所拘;能够随时发挥自己最大优势,倒也是个人物。” 岳灵珊长剑灵动,身如疾风,已是绕过钟镇当面,一剑向着钟镇背后数个要穴刺来。 旁观众人见了,暗暗点头,这岳灵珊功夫确实相当也得,无论是剑法、轻功、内力,都是很有了些火候。 钟镇前扑、转身、挥剑一气呵成,岳灵珊已是又转到了另一边。就见得岳灵珊围着钟镇不停发招。钟镇依靠内力深厚,硬接硬架,u看书 .uukashum 防守严密。众人见得如此,心中惊叹:“华山派三代弟子岳女侠已能和嵩山派二代好手比试而不落下风,且钟镇若没有出奇的招数,久守必失,甚至要输了比试。” 二人斗得四五十招,钟镇焦躁起来,心道:“如果这么一个华山三代女弟在我面前走过百招,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立足?岳灵珊只是身法快捷,剑法也是不错,内力倒也平常。”想到此处,钟镇一声大喝,剑如银龙,漫天剑影,围困而来。众人一惊,想不到这钟镇有此等剑法,却隐而不发,到得此时,方才看准机会,意欲一击而胜。 岳灵珊一声轻叱,突然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然后直冲剑龙而去。钟镇心中一震,面色一变,心叫不好;急提内力,一掌向着岳灵珊击去。众人看得清楚,钟镇剑中夹掌,全力击出。岳灵珊手中剑一刺而过,已被掌缘擦过。众人只听得‘呛啷’一声响,岳灵珊踉跄摔出十数步,已是跃出圈外;手中剑正滴着血。 钟镇也是退了十来步,右臂鲜血淋漓,掌中剑已是掉落在地;显然已是输了这场比试。若不是仗着内力深厚,以掌击偏岳灵珊,已是被一剑穿胸而过。此时显然已不能用剑。而岳灵珊只是被掌缘扫过,伤势轻微;再战钟镇必然败亡。 就见得钟镇说道:“灵珊侄女武艺高强,我不是对手。” 岳灵珊道:“钟师叔,承让了!” 岳不群道:“灵珊,你钟师叔只是让着你罢了,还不退下去。” 岳灵珊应道:“是,爹爹!只不过我看嵩山各位师叔剑法似乎未学倒家啊?” 第88章 送回 听得岳灵珊此言,丁勉眉毛一挑,说道:“灵珊侄女好功夫,就顺便也指教下你丁师叔吧?” 岳灵珊笑道:“丁师叔,我今天击败钟师叔就是侥幸了,丁师叔若想求人指点,灵珊倒是不敢当。不过让我母亲指点你几招,丁师叔定会有收获。” 天门道长、莫大先生相视一笑,心中又是凛然。 丁勉怒笑道:“哦!好,岳夫人,今天请你指点丁某几招,不胜感激。” 宁中则笑道:“丁师兄,小孩子的话不可相信,丁师兄掌力过人,剑法高超,今天我就接几招试试。” 说完,飞身而出,凌空一掌击来。丁勉有心以掌力击败宁中则,沉腰提力,十成掌力迎了上来。双掌相碰,众人只听‘砰’的一声,气流旋转,丁勉退了一步,稳稳立住。宁中则飘然退出数步,身姿曼妙,不晃不摇,稳稳落地,显然轻功精奇,看来居然是平分秋色。 莫大等人都是双目大睁,嘴唇微张,随后又是抿紧嘴唇,稍后又是一派平静之色。宁中则向以剑法出名,虽然华山内功五派第一,可身为女子,内力也只能在二代弟子中排为中等。众人相识数十年,比试多次,自然早已清楚。而丁勉身为左冷禅的二师弟,内力之深,嵩山排在前三,今天和宁中则相比似乎只在伯仲之间。 就在这时,就听得宁中则笑道:“丁师兄的掌力我已领教了,再来领教下丁师兄的剑法如何!” 说完长剑一颤,剑光吞吐,已是罩住了丁勉正面上中两路。丁勉大喝一声,挥剑相迎。二人斗得不过十来招,突然就见得宁中则一声清喝,身如疾风,剑如闪电,连出二十来剑,丁勉剑出嵩山剑法‘傲立中原’相迎,此招取中原独尊之意,大气磅礴,威力强大。众人只听得剑声连响十来下,二人倏然一分,宁中则已退回坐中;再看丁勉,左右双肩的衣服皆已挑破。 宁中则笑道:“丁师兄,承让了!” 丁勉一声长叹:“宁师妹剑法大进,丁某甘拜下风。”满脸落寞退回坐位,座中众人相视数眼,寂然无语。 忽听左冷禅道:“众位师弟,如何?平时自觉不错,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又对着岳不群道:“岳盟主,本来我今天应该陪你练两招,只是身体不适,难以让岳盟主尽兴,待过些时日,咱们再来切磋。” 岳不群笑道:“好,随时恭候左师兄。” 左令禅也是笑道:“岳师弟,一言为定!” 左冷禅又吩咐道:“汤师弟,你去将张、赵、马三人留在嵩山的家人擒来,交给岳盟主门下看管。” 汤英锷应声道:“是,师兄!”转身而去。 岳不群笑道:“左师兄高风亮节,师弟佩服。” 左冷禅对岳不群抿唇一笑,道:“这都是应该的,岳盟主,酒宴想来也差不多好了,且请去上坐,为各位师兄弟接风洗尘。请!” 莫大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今天就叼扰左师兄了。” 众人宴中稍饮了些酒,用饭已毕。岳不群道:“左师兄,离山日久,心中也甚是挂念。今天既然诸事已了,这就告辞了。承蒙左师兄盛情款待,我等心中不甚感激,也请明年十月光临华山,我夫妇二人扫榻以待。” 左冷禅笑道:“明年十月左某一定前去,恭贺灵珊侄女、梁发梁少侠喜结连理,界时岳师弟可要多备些好酒才是啊!哈哈哈……。” 天门道长笑道:“是的,到时我陪着左师兄将岳师弟的美酒喝完再走。” 众人又叙谈数语,就见得嵩山弟子已押着十来个妇孺老弱到了近前,交给了四岳弟子。岳不群、天门道长、莫大先生、定闲定逸、何三七等人与左冷禅、陆柏、汤英锷、钟镇等言笑晏晏,相互话别;嵩山三代弟子不少人是满面怒色,见得岳不群一行押着人下山而去,又是面色黯然。 目送岳不群一行转过路角,已是看不到了,左冷禅返身回了厅中,长长一叹:“今天的三场比武,众位师弟可看出了什么?” 陆柏思索着道:“华山众人剑术大进,轻功之强,当世大派中已无抗手;岳灵珊钟师弟,宁中则轻取二师哥,实出我意料之外;我觉得华山派似乎有专门破我嵩山剑法的招式。” 嵩山众人相视一眼,都是轻轻点了点头。丁勉道:“好个奸滑的贼子,原来如此;下面我嵩山该如何办?” 左令禅笑道:“陆师弟果然心细,也是看了出来,不过不要紧,此事我自有主张。” 嵩山众人听了此言,都是心中一振:“三十年前,嵩山前辈耋宿突然在与魔教抗争中偕亡,左师兄整理剑法,又创出了嵩山掌法、剑法,方有嵩山这二十多年来的声势,今天既然这样讲,必是有了应对之法。” 左冷禅也不理众人所思,扫视众人一眼,道:“比武输了没关系。再打回来就是;华山三十年前剑气二宗争斗,二十多名高手偕亡,方有我嵩山崛起;今天其他的比试都还罢了。即使岳不群今天未出手,也就功力更深厚罢了。” 左冷禅稍停又说道:“昨晚张、赵、马三位师弟所言福建龙泉镇之事你等可记得?” 汤英锷惭愧道:“我听三位师弟说那令狐冲一人大败六七十人,杀了三四十人,三位师弟连令狐冲一招剑法也接不下;梁发取高师弟佩剑而高师弟不能挡一招,如此功夫,只有师兄你才可能,我当时不信。今天见了梁发败英飞贤侄,才相信是可能的。” 左冷禅道:“若我败这些人,当然没问题,只是我要辅以内力才行。” 众人点了点头,知道其意是指剑法就多有不如了,人人心中暗惊:“居然能和左师兄相较,真是可畏可怖。” 左冷禅又道:“你们有所不知,前两天在少林寺,我败了任我行之后,那令狐冲该与武当冲虚道长比试,冲虚道长自承不敌。” 高克新道:“会不会是冲虚牛鼻子故意如此?” 陆柏摇头道:“即使想助令狐冲一臂之力,也不会折损武当名誉。” 高克新道:“四师兄说的是,我错了,这原本就不会这么干。” 左冷禅又说道:“后来冲虚老道说令狐冲得了华山剑宗风清扬的真传,想来这是不会错的。后来,那梁发与令狐冲比武,二人招法相似,然而梁法身法更快。” 众人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听得左冷禅又说道:“那日岳不群完胜魔教左使向问天,显然也是深藏不露,今天宁中则的剑法身法大家都是见到了,何况练成了那‘紫霞功’的岳不群呢!” 邓八公道:“那、那掌门师兄你……”; 左冷禅笑道:“虽然我功力未复,梁发、岳不群任一人,我也不惧。可有这两人在,加之另外几个,今天就不可为。” 众人一听就已是明白:“今天左师兄是寡不敌众;梁、岳有一人缠住左师兄一会,uu看书 .uuanshu 另一人则可痛杀这二十来个二代高手,然后双击左师兄;之后天门、宁中则、莫大、定闲、定逸、何三七等人率着四派精英,必能一举灭了嵩山派。更何况华山还处心积虑的创出了专门破嵩山剑法的招式。” 陆柏等人满面羞色的跪下:“师兄,师弟等无能,拖累了我嵩山声誉。” 左冷禅上前扶起众人道:“众位师弟,为我嵩山不计毁誉,有功无过,只怪我未及早下手,先除去了华山数人,此事追根溯源,其错在我,与众位师弟无关。” 众人立起,静候左冷禅讲话。左冷禅道:“以我度之,华山也就是这一两年才功夫大进的。上次在‘霸王台’,这轻功还没有,梁发是有的;如此看来,这来源还是风清扬;剑法也是。” 陆柏思索着道:“确实如此。”又道:“如此看来,先让令狐冲回不到华山,是无比正确之事了。可岳、梁二人是翁婿之亲。” 左冷禅笑道:“放心,我到时逐一除之就是。”想了想又道:“今天众弟子见得三位师弟老弱家人被人带走,心中定然不好过,你等要好好安抚。” 陆柏道:“师兄,……。” 话未说完,就听得外面人声鼎沸,有人激动的进来禀告:“掌门真人,恒山派已将三位师叔被带走的家人送回来了,说是怜惜妇孺老弱,就放了回来。还派了一些女尼送回来,并和大家说了这情况。” 左冷禅眼睛一眯,陆柏与钟镇、汤英锷目光一碰,口中说道:“好毒!” 第89章 娶亲 陆柏行到前院,就见得上百个嵩山弟子围在前面,中间是那十来个老弱妇孺,人人面色激动,还有人正在向着恒山女弟子拜谢。 陆柏深知嵩山众弟了此时的心情,哈哈一笑道:“左师兄果然说对了:‘岳掌门开始迁怒妇孺,后面定会幡然悔悟,将人送还回来,’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谢谢众位师侄将人送回,来人,给恒山众人每人十两银子。”声音在山中回响,在场之人都是听闻。 恒山众尼一听要给钱,急忙推辞:“师叔,我们是奉命将人送回,不可以收钱的。” 陆柏一使眼色:“你们一定要收下。” 自有那弟子拿着一堆一两一个的小元宝上前,坚决要给钱,众人推让之间,上百个银锭掉在山石之上,叮当作响!嵩山弟子又捡起来送上,一时之间,只听银钱响声不绝。此时陆柏已让人将那老弱妇孺接到了后面。 嵩山一众男弟子,人人手捧着银锭,笑嘻嘻地一个劲的往恒山众女弟子的手里、怀里塞银子。免不得手脚相触,怀中掏摸,弄得恒山众女弟子人人面红耳赤。恒山众弟子无奈,最后只得接了银子辞别而去;恒山众弟子下山之时,怀中银锭相碰,叮当作响。 陆柏含笑相送:“众位师侄慢走,欢迎以后常来。”一众嵩山男弟子也是嘻笑着挥手送别,口中还说道:“师妹,下次再来嵩山游玩。” 原来岳不群一行转过山角,定逸笑道:“如此才好,就如我小时候知道的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定闲师太道:“岳师兄,这些人怎么办?” 岳不群道:“师太如何看?” 定闲合什道:“阿弥陀佛,不如将人送回才好。” 岳不群叹道:“师太仁慈,以德报怨,就让恒山弟子将人送回,并告之恒山之善意吧!” 定闲合什道:“善哉善哉!” 莫大一笑:“如此甚好!” 天门道长重重的哼了声道:“哼,便宜他们了!” 岳灵珊、施戴子、高根明等都是想道:“定闲师太真是修佛之人,心地仁慈!”见着如此,心中也是舒了口气。 梁发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过得不久,岳不群等人已听得金属相碰之声传来,片刻,送人回去的恒山众弟子快速追了上来,仪和上前一礼,怀中银锭相碰,叮当作响,仪和手一按,说道:“师傅,人已安全送回。” 定闲师太点了点头。定逸一皱眉,问道:“那来这么多银子?” 仪和面红耳赤,说道:“是嵩山陆师叔硬让人塞给我们的,不收我们都走不了。” 梁听了,微微摇头,心道:“这陆柏倒也有些急智,可惜尽是小人行径。” 岳不群、定闲师太、莫大先生、何三七等人相视一眼,何三七笑道:“给了就收下吧,走,下山。” 到得山下,前面不远就是登封县了。众人在路口告别衡山莫大先生、泰山天门道长、何三七、何七九。定闲师太合什道:“莫师兄,天门道兄、何师兄,一路保重,你我后会有期。” 莫大先生笑道:“好,师太,你我江湖再会。” 何三七也笑道:“好,到时相会。且让我先到衡山城再与莫兄盘桓些时日。” 然后齐齐拱手:“岳盟主,梁长老,我们这就告辞了。” 岳不群笑道:“东、南之事就拜托了三位了。” 众人分开之后,华山与恒山众人北上而去。梁发不由想道:“这令狐冲任我行现在到了哪里?林平之又在干什么呢?” 岳不群等人离开杭州的第二天,林平之就立刻悄然出城,直趋苏州而去。到得吴县县衙,对着衙役道:“请转告赵县令,有后辈弟子前来拜见。” 衙役一愣,林平之这个说法可是不合规矩,再细一打量,面前这人容貌俊美,衣着华丽,气宇轩昂。心中已是认定乃富贵中人。忙笑着道:“公子您稍等,待我前去禀报。” 赵县令此时正在后衙,刚练了趟剑,坐下来品着香茗。听得衙役禀报,略想了想道:“去将人请进二门。” 衙役领着林平之进了二门道:“公子,后面我不可以进去,只能送您到这了。” 林平之点了点头:“多谢了!这个请你喝茶吧!”顺手扔过一块银角子。 衙役躬身道:“谢公子赏!” 林平之挥挥手,入了二门,行过仪门,就见得赵县令一身常服坐在后院中,急忙上前施礼:“林平之拜见赵师叔。” 此前林平之住在赵县令家中,自是识得。急忙上前扶起林平之:“林师侄无须多礼。快请坐!” 林平之笑道:“听得赵师叔任一方百里候,师侄特来恭贺!”说着取出礼单。 赵县令一看,总值也当在三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份小礼。将礼单放在桌上笑道:“林师侄有何事情?” 林平之经历重大打击,又经华山近两年的历练,自然明白赵县令此举是要看一看自家的事情,才能决定是否收下礼物。见赵县令直接相问,而不是打着太极,知道对方也是愿意帮忙,心下一喜:“赵师叔,弟子父母双双去世,我也无兄弟姐妹;现在想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也不求大户之家,只要相貌尚可,身体康健即可。” 赵县令乃正统的读书人,虽然也练武有成,毕竟在心理人更认同儒家正统理念,此时更是以儒中剑侠自许。这些年书剑风流,很是扬眉吐气。见林平之欲续香火,连连点头道:“师侄此言甚是。汝家颇多钱财,你又是单传,当娶妻妾,多育子女才是。” 林平之闻言心中一喜,笑道:“还请师叔助力才是。” 赵县令稍一思量,笑道:“现有三人,任你选择。吴县有一陈秀才,年已五十,多年读书乡试未过,长子年十八即中秀才,可惜天不假年,二十三岁那年已病故。留下幼子二人,由陈秀才抚养。父子二人读书多年,又未中举,家道中落。现在抚育两幼孙,仅靠禀食、私塾之入,已是不堪重负。” 赵县令喝了口茶又道:“其人有一幼女,今年已是二十,闻相貌甚佳,且读诗书。早年陈秀才要求颇高,高不成低不就。这数年家中遭此变故,自是急需银钱。” 林平之点了点,倒未急着表态。 赵县令见此暗暗点头:“果然不错。”又接着道:“另外则是一县中令吏,已是犯案被抄家,现要流放三千里。其有女年二八,未许人。最后则是寻得媒婆,寻得中意之家即可。” 林平之想了想道:“师叔,就先和陈秀才家谈谈如何?若是可以,也需要在城中购置房屋田产。” 赵县令微笑道:“如此极可能成!” 林平之想了想道:“我再购婢女二人,做些粗活就是。” 赵县令大笑道:“如此事必成矣!” 赵县令随后请人传得陈秀才前来,请到后堂坐了,又介绍道:“这是本县师侄。林平之” 林平之上前拱手施礼:“见过陈相公。” 陈秀才今日得县令大人招见,一时未解,见得林平之,心中恍然若有所悟,急忙还礼:“林小友有礼了。”抬头一看,林平之相貌俊秀,衣着华美;气宇轩昂;显然是富有之人。 赵县令笑道:“我这个师侄家中以前经营镖局生意,遍布十个省份。现在已是歇业,家中现在止得林师侄一人。”又道:“陈秀才且请饮茶。” 陈秀才端起茶杯饮了数口,又是看向赵县令。赵县令接着道:“我添为林师侄的长辈,自然要为他家室香火考虑。” 陈秀才抚须稍思,笑道:“林小友现在做何营生?” 赵县令笑道:“我这师侄读书也有数年,县试得过,院试难成。习武十几载,家中钱财倒是不虑。” 陈秀才本人读书数十载,自然明白此时能过县试,也是难得。对着赵县令一拱手:“大人有何吩咐,还请示下。” 赵县令对林平之道:“平之,你且去取我书房中诗册来。” 林平之应道:“是,师叔。”心知这是要谈些具体的彩礼之类,此事应是成了。果然待取书回来,uu看书 uuknhu 陈秀才已是起身向赵县令告辞。赵县令道:“平之,汝替吾送陈相公。” 林平之送陈秀才出门方罢。 第二日,赵县令带着林平之到陈秀才家中讨论些诗书,陈家母女出来拜见了赵县令。林平之一见,果然相貌甚佳,仪态娴雅;心中登时满意。 随后花费五百余两银子,置下三进院子的房产,田地二十余亩。又奉礼金二百两白银,十日后娶了陈雅芝过门。 这日,林平之领着两个女子入得院中,对陈雅芝道:“夫人,今天购得二女,以后就服侍夫人吧!”说着递上了契书。 陈雅芝果然是多读诗书的女子,持家有道;对林平之更是温柔多情。这日,陈雅芝对着林平之道:“夫君,我已二月未来信水,妈妈讲是有了身孕。” 林平之大喜:“快请郎中诊治。” 郎中诊治后道:“恭喜林公子,这是喜脉。”林平之大喜,送郎中去后,又是怔怔出神。 陈雅芝当晚对林平之道:“夫君,今晚你就不能在我房中安睡了。彩莲,就由你陪着公子吧!”此时代妻子怀孕,就与丈夫分房而睡,这也是此时有知识人家的常态。有条件者还会让陪嫁丫鬟陪自家夫君,以防出现其他情况。 林平之应了,回到院中,一时心中犹豫不决。思索良久,一声长叹!走入了彩莲房中。 第二日,请了赵县令,又请了在窟窿山、上方山、缥渺峰道观的华山弟子,一起吃了酒席。当晚一乘小轿,从屋中出来,绕着屋外转了一圈,抬入房中,这是正式娶彩莲做了如夫人。 第90章 分歧 梁发见得恒山众人转过树后,身影已不可见;心中一叹,催马赶到岳不群夫妇身边,岳不群道:“发儿有何事?” 梁发笑着点了点头:“师傅师娘,我在想:‘左师伯两日之内,两受逼迫,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呢?’” 宁中则看了看岳不群与梁发,正色道:“这三十年来,左师兄跻身当世绝顶高手之列,一直贵为盟主,这两日被逼如此,必不肯善罢甘休。” 梁发轻轻问道:“依师娘之见,他会怎么做呢?” 宁中则思索道:“有你师傅、冲儿,还有发儿你,左师兄无法力敌,只能找帮手。只是帮手……。” 岳不群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震山子、余沧海。前二人不会助他,他若亡,利大于敝。”岳不群想了一下道:“另二人虽有助力,然而有限。” 梁发道:“不若我们干脆除了根?” 岳不群摇了摇了头:“这不合江湖道义,当年华山为盟主百年,只是支持嵩山。因为一寺一殿一山,正道武林更加强大稳固。” 梁发想了想道:“客大欺店,齐大非偶!” 岳不群一时沉吟未答,梁发又劝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华山之强,是因华山自身之强。” 宁中则点头道:“确实如此,错过此次,万难矣!” 梁发心中一动,又道:“闻说多有邪魔外道威胁嵩山同道,不若除之!” 岳不群思虑有倾,终是摇了摇头:“发儿,秉正道而行,方得长久,你以后要戒之。” 梁发见此,深自摇头:“伪装忍耐到这种程度,反而失去了魄力,不足取,终难成事。”面上笑道:“师傅说的是。”又问岳氏夫妇道:“对方必定会有动作,我们不动作,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宁中则道:“不做任可反应肯定不行,可怎么做呢?” 岳不群想了想,道:“先观察一下再说。” “是,师傅。”梁发应着,心中长叹:“有此良机,却又顾忌重重,坐看良机失去。非成事之人!”三人沉默有倾,梁发暗叹:“受制于人,步履维艰。”心中隐有想法。 宁中则说道:“不知道冲儿此去如何?” 梁发笑道:“虽有波折,可终能……。”刚说到此处,突然之间心弦一震:“自己到来,已是改变了岳氏夫妇、令狐冲、左冷禅、岳灵珊、林平之以及更多人的命运,后面一切都已是全新,自己所依托的东西已不存在了。”心中急思,口中缓缓道:“此事难说,若是突然袭击,应该……。” 话未说完,就听岳不群道:“若是魔教收到了消息呢?” 梁发只觉得心头一沉,如压巨石,‘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这是此世最巅峰的人物,若是有了准备,任我行、令狐冲半点机会也不会有;然后怒火对准的是华山为首的五岳。 梁发心惊不已之时,就听得岳不群道:“以任教主、令狐冲、向左使三人的功夫,任小姐也是一个强手;进退可自如。” 梁发心中一叹,岳不群根本不了解东方不败的可怕,现在两个对策,必行。想到此,梁发道:“此时有两事必办。”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齐齐注目梁发。梁发沉声道:“一是立即派人去通知任教主小心,东方很可能会得到消息。二是我们立即除掉内部的危险因素。” 岳不群道:“为什么不去援助呢?” 梁发道:“无论需不需要援助,除掉内部危险都是最为根本的。且若需要援助,若有变化,则可能变成了为‘为他人做嫁衣裳’。” 岳不群沉吟片刻,目视梁发:“以任教主三人,当世何人能够留难?且只是猜测。” 梁发道:“若不能留难,我除危险与我无敝;若被灭,后面最可能针对的是我华山,则稳定团结内部是首要,自然现在要除去危险。” 岳不群思虑半晌,方道:“终是不合江湖道义,我辈还是立身持正为本。” 宁中则看着丈夫,面现崇敬之色。梁发心中苦笑:‘这是要在所有人面前伪装到底。’暗自一叹,笑道:“师傅以为当如何?” 岳不群缓缓道:“援助。” 梁发道:“引火烧身!” 岳不群眉头一皱,一时无语。宁中则亦道:“华山独自对上,不妥。” 岳不群想了想又道:“任上午离开,左下午之事,时间上未必……。唉!终是不妥。” 梁发心中已是大为不耐,自思道:“得机得策而不行,难成大事。事事求所谓大义道义,真是愚昧至极!所谓大义道义,只是束缚底层人思想而已。本质上伪装也是因为内心深处认可所谓的道义标准,而标准又与自身利益相悖,暗中选择的行动与表述的标准不一罢了。”突然心中一笑:“有权势之欲,而又困于道德标准;言行不一,不能堂堂正正的行事;这是‘伪君子’与‘真小人’产生的原因。” 梁发平静了一下情绪,缓缓道:“明援,是五派之事,时间上来不及,道义上也无法立足;暗援,华山独自对上的概率极高。” 岳不群道:“暗中援助,再以任、向三人之强,当无虑。” 梁发暗自思索:“自己来此世所为何事?这种江湖争霸只不过三二十人之间的事罢了。自己求的是个人的解脱,按自己心意行事即可。”思虑既罢,口中笑道:“师傅所言有理,待我前去。” 岳不群笑道:“你多加小心!” 梁发向岳不群夫妇点了点头,策马来到岳灵珊身边道:“我待会有事要去办,你先和师傅师娘回华山吧!” 岳灵珊问道:“什么事啊?我要和你一起去。” 梁发知道岳灵珊此时不愿意分开,u看书 w.ukansu.m 可心中对岳不群已是不耐,一时不好发泄,对岳灵珊道:“你问一下师傅师娘即知。” 岳灵珊道:“不是你不想带我去吧?” 梁发心中一跳:“果然直觉惊人。”可一世帝王之心路,早已锻炼得有如山坚海渊,笑道:“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岳灵珊哼了声,自去找岳不群夫妇了。 梁发来到梁有余身边道:“爹爹,有事和你讲一下。” 梁有余策马行到一边,梁发将事情大概讲了,最后道:“我去看一看。” 梁有余道:“你千万小心。” 梁发笑道:“爹爹放心,梁氏要做对梁氏有利的事。” 梁有余点点头:“大局也要顾的。” 父子相视一笑。 梁发又行到岳氏一家处,笑道:“师傅师娘,灵珊,我这就出发了。” 宁中则张了张嘴,稍思一下,说道:“发儿,你一路小心。” 岳不群温声道:“发儿,凡事小心为上。” 梁发笑道:“放心罢,能为则为;不能为,我也不会强为。” 岳不群皱眉道:“江湖道义还是要顾的。” 梁发笑道:“是啊,正道除魔道这个道义必顾的。”无视岳不群的面色,梁发又道:“我现在就走了,师傅师娘师妹保重!”催马而去。 岳不群哼了一声,未语。 岳灵珊嘀咕道:“总是这样,心里想做,偏又不肯说,不敢明着做。” 宁中则轻叫了声:“珊儿!” 岳灵珊一拨马,道:“我到前面带路。”打马上前去了。 第91章 辟邪剑威 梁发在林中换了衣衫,稍作改扮,策马入了登封城附近的小镇中,天色将晚,找了客栈住下。扔出一两银子,吩咐小二道:“去最好的酒楼端两个菜、一壶酒来。” 小二喜道:“客官放心,小店边上不远就是本镇最好的酒楼;这就给您定两个拿手菜。”说完转身去了。 过不多久,小二提着食盒进来了,端出二荤一素三个菜,一大碗饭,一壶酒;又取出半两银子,百十个铜钱道:“客官,这是找您的钱。” 梁发一笑:“小二哥做的不错,剩下的就作为今晚店钱吧,多的就赏你了。” 小二大喜:“客官,您的马我待会上鸡蛋、黑豆等精料,再洗刷一下。” 梁发笑道:“好,那就多谢了!” 小二自去了,梁发吃完饭,上床休息。到得夜里约九点多钟,路上已无行人,梁发向着嵩山派而去。 此处行不过十几里路,已到山脚。嵩山周围如这样的镇子倒是每隔十几里就有一个。到得山上,梁发悄然而行,寻找左冷禅。毕竟是武林门派,此时倒有不少人在屋中练气用功。 寻得良久,却是未能找到。梁发心中一想:“得抓个人问问才好!” 当下搜寻过去,发现此刻多数人已是安睡,可也有一些子、午之时需要练气的人反而开始起来准备用功。梁发寻得一偏僻所在,屋中人此时点了灯,收拾一下,然后就开着门,吹熄灯火;在门前空地上开始修炼。过得约半个时辰,此人练气完,施施然后回到屋中,突然后背一震,全身一麻,已是软瘫在地。 其人心中大惊,就听得对方用着假声问道:“白板煞星住在什么地方?若是不讲,或是乱讲,必杀。” 其人心中一喜:“找‘白板煞星’就是找死啊!”急忙配合的低声道:“就在后面红枫小筑处,那里有幢独立的院子,就是‘白板煞星’和其仆役所住。” 梁发又道:“左冷禅住在哪里?” 其人一听心中大喜,心道:“这是找死去了。左掌门功夫当世绝顶,定不会放过你的。”心中思绪万千,口中低声道:“你要到东峰处,离此有三四里远,有数幢建筑,叫做潜渊居;是左掌门及其家人所住。” 梁发一挥手,已是将此人点了死穴,扔在了床下。顺手取了此人所用的铁莲子数十颗,掩上门,向着红枫小筑而去。 到得近前,几间屋中听得有几人的粗浊呼吸之声。又是悄然而行,眼前一间房中有男女嬉笑之声。梁发心中一动,已是一掌震开窗户,扬手一把铁莲子已是打了进去。 屋中人猝然遇袭,却并不慌乱,一甩锦被,已是张开如屏,真气贯注之下,铁莲子打在上面‘卜卜’作响,已是尽数弹开。屋中人一声轻喝,已是提剑扑出窗外,轻笑道:“那路相好的来找某家?” 梁发见得此人说话声音怪异,再看脸上却是扁平一片,没有鼻子;知道自己找对了人,口中道:“来杀你的人。”话音未落,身形一动,已是施展辟邪剑法,瞬息之间,已是围着‘白板煞星’刺出了四五十剑。 ‘白板煞星’见得对方一动,也已是剑如巨浪,暴涌上来。急忙挥剑相迎;交手数合,已被梁发窥见破绽,只是一个交错,身体一震,已被一剑削掉了左肩,急忙后退,向着潜渊居而去。途中右手急点左肩数处穴道,刚跑出十来步,就觉后面人已是追到。‘白板煞星’身形忽然跪倒,仰身弹腿,身形如闪电一般向后冲去;同时手腕急抖,手中剑幻出十多个剑头,笼罩着梁发下三路而来。凭着这招,曾经杀过数个强敌,反败为胜。 梁发一见‘白板煞星’的剑势,已是窥见了数处破绽,双方交错而过,‘白板煞星’已被剑扫过喉咙,太阳穴、膻中穴、下丹田都已被点中,身体一震,已是向后躺倒在地。梁发毫不停留,直奔潜渊居而去。 行到近前,梁发行进时衣襟带风之声已是惊动屋中的人。就见得左英飞、左冷禅、以及一个约二十几岁、与左氏父子很是相像的人已是提剑迎了上来。 梁发也不答话,突然加速冲了上去。就见得面前左冷禅挥动阔剑,劲风大震,正面攻来。梁发也是提足内力,展开身法,施展辟邪剑法全力攻去。 二人双剑相迎,梁发身形一震,全身一热。梁发即知自己内力还是差了一筹,可是速度自己却是胜了数筹。二人斗了不过十数招,梁发就见得左冷禅也是突然施展起了快剑,急速攻来。二人尤如龙行大地,转着圈子,只听得双剑相击之声连成一片。梁发越打越是顺手,越打越快。左冷禅已是缩短了长剑攻击范围,采取了守势。 二人动静如此之大,整个嵩山高手已是被惊动。远远听得有人高声呼喝,意图威慑来敌。二人数个呼吸之间已是相互出剑百十次,左冷禅身上已被刺破数处,鲜血直流。梁发心中暗叹:“果然是当世绝顶高手,自己内力终究逊了一筹。且独孤九剑学得不全,虽然速度快捷,也已是尽力了。不过今日一战,已是窥破对方的底细。对方在自己速度加九剑的情况,是没有机会取胜的。” 梁发估计:虽然有人赶来,可自己再有二三十招必可重创左冷禅。遂手上全力发招,整个人已如一缕轻烟,在月色之中倏忽来去。果然不过十来招,又是在左冷禅的身上添了两道伤口。眼看再有数招就可重创,突然就见得左冷禅的长剑带着濛濛雾气狂卷而来,一股冷风浸骨蚀髓。 ‘寒冰真气’!梁发心中一震,知道若被此真气击中,后果严重。梁发身形急闪,此时已是有人赶了过来。梁发身形突然一转,直冲其人而去,对方正欲挥剑攻来,梁发瞬间已是看到破绽,一圈一绞一刺,已是刺穿对方颈部。梁发手中剑一震一甩,‘呼’的一声,此人尸身已是甩出,向着左冷禅轰然砸去。 左冷禅内力涌动如潮,挥掌一挡一甩,梁发已是乘隙攻上,一剑扫过,左冷禅手掌急拍,重剑狂舞而来。二人身形瞬息交错而过,十数声双剑相击之声犹在耳畔,左冷禅只觉得左手一凉,已被梁发一剑已断了两指;左冷禅掌缘亦已是扫过梁发左臂。梁发只觉得一股寒气直浸而入,彻骨寒意瞬间漫延开来。 梁发内力运转,一股暖融融的气息潮涌而至,已是逼住这点冰寒内息;身如闪电,剑如漫天流星直攻而上。 忽听得陆柏叫道:“四面围住,三人一组,外围出剑攻击。” 梁发心中一叹:“时机已失。”向着众人一冲,左冷禅奋力急追,二人冲过围过来的二十来人,已有三个人被梁发手中剑扫过喉咙,两个被扫过胸腹。剩下的人已是组成小组,齐力挥剑,分攻上中下三路。左冷禅手中剑寒气浸骨,白森森的气茫透出长剑数寸,直扑而来。 梁发知道如果再不走,嵩山派虽然会折损一些人手,自己也得受伤,甚至交待在这里。好在已明了对方的底细,自己下次就更有把握了。此时还有一个机会。 就在嵩山众人要围住了的时候,就见对方忽然加速,直奔山门而去,众人正欲追赶,左冷禅喝道:“三人一组,随我而动,外围阻杀住他即可。u看书 ww.” 二十几人形成一个方阵追来。梁发见了,心中一叹:“果是枭雄,虽败不乱,见利而不急!能据此地位,果非幸致。”遂不再迟疑,一路向前,见人就杀,犹似轻烟,直冲出山门而去。 嵩山众人就见眼前之人身形如电,急驰而去,转眼已是消失在了黑暗中。除了左冷禅,其他人连身形都没有看清楚。众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人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突然就感觉身边一凉,一股巨大的威压涌动,众人一个激凌,就见得掌门正岳峙身前。心中一时大定。细一观看,见得左冷禅身上血迹斑斑,左手已是少了小指和无名指,以后左手的大嵩阳神掌威力定是大减。再看地上,倒伏着五个以往不可一世的高手,另一人胸口有着长达尺余的伤口,森森白骨已是露了出来。人人心中胆寒:“对方身法犹如鬼魅,今天若无左冷禅,大家都得交待在这里。” 就见得左冷禅止住了血,对着众人道:“对方已被我一掌扫中,应该是受了内伤。可惜对方乘我伤势未愈,让他逃脱了。” 嵩山众人听得此言,心中不由得一松。 左冷禅又对着众人道:“快带着郭兄弟去治伤。众人三人一组,小心注意,随我来。”众人随着左冷禅前往红枫小筑,没多久就在路上发现了‘白板煞星’的尸体。左冷禅心中一叹:“果然如此,不然定会来援。” 左冷禅对着众人吩咐道:“将这几位兄弟现在就入棺,我们要到一个地方去。外面的事由陆柏主持。” 众人应声道:“是,师兄!” 第92章 黑木崖 梁发身如轻烟,十来里路,转眼已是过去。在前面河边将长剑在水中震了数下,已是清洗干净。再看衣服之上,真气阻断之下,滴血皆无。扫过四周草地之上,多有霜色。 静静的听了听,转身已入了镇中,不一会已在客栈之中。运转内力一个大周天,又过了不过几分钟,就隐隐听得人声。已经有早起赶路的人在做准备了。窗外明月不显,冷见吹拂;地面隐约可见霜色。当即出房对店家道:“掌柜的,将我的马备好,再来点热水热饼,肉干备好了吧?” 掌柜的道:“客官,厨房已经备下了,现在就给您拿过来。” 不一会,小二已是将所需东西拿了过来。帐昨晚就是结了,倒不用再烦。梁发饮了数口热水,吃了面饼、数块肉干,听到已经有人开始出来赶路了。 梁发也是推开门,在院中接了马,行到了街中。见得屋面霜色甚重,已是一片银白。随着二三十个行人,踏着霜色过桥,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诗:“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因天色尚未放光,路面看得不是很清楚,怕伤了坐骑,都是无人骑行,人人牵着牲口而行。行有大半个小时,天空渐渐透出亮色来,地面也是基本能够看清了。此时离镇子已经有十几里了,就见得有坐骑的客人,都是上了牲口,扬鞭而去。 镇子中,有数人正看着出来赶路的人,终究没有发现想找的可疑人物。 嵩山数骑已是分别向着华山、武当、少林、衡山而去。 梁发当日行了一百多里路,十多日后,这日上午已是赶到黑木崖所在的平定州。城中人员往来众多,多见穿着日月神教衣袍之人招摇街市,也是无人过问。梁发找了个客栈住下,找来小二问道:“小二哥,黑木崖在哪里?” 小二躬身道:“客官,您问日月神教总坛哪?”说完看着梁发不语。 梁发一笑,扔过去一个银角子道:“早就听说日月神教大名,所以想去看看。” 小二伸手接过银角,‘嘿嘿’笑道:“客官,从这里向西北四十多里路,一片红色的山崖就是了。” 梁发扫视了小二一眼,点了点头,径自坐下,休息片刻,小二过来道:“客官,已给您的马匹喂食了精料,并且洗刷好了!”梁发点了点头,点了菜,慢慢的吃着,直到午时方罢。 到马廊牵马出门,直奔黑木崖而去。马行快捷,不过一个多小时,行有四十多里,果然见到前面数里处有一高耸的山崖,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梁发看罢,随即一路慢慢回到了平定州客栈之中。 梁发在客栈之中思索:“这黑木崖看守严密,可是不太好上去。上去的时间不对,独自面对东方不败,可不是一个好事情啊!按说左冷禅如果有小动作,此时日月神教应该已收到消息了才对。以任我行的影响,东方不败应该会亲自处理才对。难道那杨莲亭不知厉害,没有将消息告诉给东方不败?或是负责消息的人倾向任我行替代东方不败?这几种可能性都是存在,都是没有必然的结果;看来还得等待。嗯,那个小二身手不错,也不知是那方势力的?”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忽然听得外面有衣襟带风之声,梁发一怔,已是听出有三个夜行人。梁发身形一动,已是出窗上了房顶,远远看见有三个黑影向着前面而去。梁发悄然跟上,就见得几个黑影停在了前面,其中一人说道:“任先生、向左使、令狐公子、圣姑;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东方教主正在城东十里处亭中独自等待四位。若是无胆前去,那就早点回家种地养孩子去吧!” 就听得任我行嚣张的声音响起:“好,终于肯出来见我了!”说完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任盈盈四人已是到了屋顶。 当先一人拱手道:“杨总管令我通知任先生四位,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东方教主在亭中煮茶相待。请四位随我来吧!” 说完,当先行去。 就见任我行向前一扑,瞬息之间已是抓住了二人,向问天也是抓住了另一人,喝道:“东方老贼有什么诡计?” 二人只觉得自身内力汹涌而去,全身颤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任我行内力一停,二人只觉得全身酸软,已是软瘫如泥;心中惊惧之极。惶恐之下,只是哆嗦着道:“这是杨总管让我们前来通知四位,其他的我等不知。” 任我行怒哼一声,内力一动,二人突然之间,就见全身颤抖,面容皱纹生起,整个人似乎都是缩小了很多,瞬间似是老去数十年一般。突然之间就闻得一阵臭味传来,向问天手中之人裤脚上有水滴落在了瓦面之上,发出了滴嗒之声。 任我行稍一思索,道:“走,今天就去会会东方必败。哈哈哈!”转身向着城东而去。其余三人也是随之而去。令狐冲见得任我行豪气冲天,胆色过人,暗自佩服。 梁发稍思,已是明白:“如果要设伏,此时城中乃是日月教中的势力中心,也就不必在其他地方设伏了。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四人住在何处,此时逃避也无大用,反而是失了江湖脸面。”梁发心中是暗暗佩服:“自己局外人能想明白,且能做出行动决断;任我行能够在关系切身生死的情况下,u看书 .uuans 瞬息之间能够判明情况,且立刻就去做看似最不可能的事,确实是真豪杰。”心中电闪,脚下也是一动,无声地远远缀了上去。 梁发一路观察,确实没有发现两边或是地下有人埋伏,已是明白东方不败心中自傲天下无敌,就欲在晚间亲手解决了这几个人;也不屑做小动作,更无需做小动作。 远远的见得前面四人停了下来。 四人面前正有四盏灯笼挂在前面一个亭中,亭中一人站立,三十岁不到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缎面皮袍,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边上另坐一人,穿着红艳艳的衣服,虽在晚间,众人也是瞧得清楚,当前之人面庞干净整洁,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 只听得任我行喝道:“东方不败,你今天摆下什么阵势,装成这样来吓唬老夫吗?” 只听得东方不败尖声道:“任教主,果然是你啊!”又转头对着身边站立男子道:“莲弟,你面前的就是擅长那‘吸星大法’的任我行任教主了。” 只听得那男子说道:“任教主是吧!你没想到你刚到,我们就知道消息了吧?”声音低沉,甚是悦耳动听;。 任我行道:“想来你就是那杨莲亭了,自然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嗯,是左冷禅那厮吧?” 那男子拍手道:“不错不错,果然有点头脑;只不过也只是事后诸葛亮罢了。” 任我行道:“东方不败,今天你约我前来,可不是听这小子说不相干的话的吧?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 第93章 感应 东方不败轻轻一挥手,一副绣花的棚架显现在众人面前,上面正有一幅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图,上面插着数根绣花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任教主,你以前侍我的种种好处,我永远记得。我在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你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东方不败永不敢忘。” 向问天怒道:“可你忘恩负义,图谋教主之位;丧心病狂,暗害教主!” 任我行哼了一声,没有言语。只听东方不败又道:“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甚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剪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这番计谋,可瞒不过你。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东方不败之外,要算你是个人才了。” 向问天哼道:“那我倒要谢你高看向某了!” 就听东方不败声音忽粗忽细,忽男忽女,配着一身男女不分的粉红色衣服,在这红色灯笼照耀之下,叹了口气,说道:“向兄弟,只是我当时一心想着不再受制于人,以防那一天不小心就被任教主吸了功力,取了性命,所以才拚命的谋夺教主之位。” 东方不败看着向问天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向兄弟,你呀是个忠实的人,因此就难以成就一番霸业。你要知道,凡是争夺大位一旦开始,就绝难中止,想要中止的人输掉的可不只是自己性命,你的所有的亲人都得赔上性命才是;另外还得搭上所有跟随你的兄弟,帮你越多,就越会被对方所杀所辱,你说你中止大位争夺,我不干了,你又怎么对得起跟随你的亲人、朋友呢?” 向问天一听,哼了一声道:“这是你这些不忠心的人才会这样。” 东方不败道:“看来你也知道我所说的道理是正确的,这些年来你倒也有些进步。” 东方不败稍仰脸目光一闪,幽幽一叹,又道:“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面前四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诡异无比,后方的梁发却是听得津津有味,脑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悟。 任我行突然道:“东方不败,你的《葵花宝典》练成了?” 东方不败道:“是的,任教主,这倒是要谢谢你。所以我让你在西湖养老,替你抚养着盈盈。” 任我行怒哼一声道:“那我也要谢谢你了。” 东方不败双目突然精茫大盛,看着任我行道:“任教主,我若要杀你不难吧?” 任我行心知东方不败所言属实,倒也不屑虚言以对,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东方不败的目光缓缓转到盈盈脸上,问道:“任大小姐,这几年来我待你怎样?” 盈盈道:“你待我很好。” 东方不败又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很好是谈不上,只不过我一直很羡慕你。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令狐冲讥笑道:“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处,要我爱上你这个老妖怪,可有点不容易!”任我行等听他这么说,都是一惊。 东方不败双目凝视着他,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说道:“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胆子当真不小。”这几句话音尖锐之极,显得愤怒无比。 梁发忽然莫名就感觉到东方不败体内一股阴柔内力涌动起来,心中一怔,细细感应起来,就觉得东方不败内力一缓,稍倾之后,突然如滚水沸腾,继而汹涌而动,就见到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东方不败已用针在令狐冲脸上刺了一下,跟着缩回手臂,用针挡开了令狐冲回击的一剑。 梁发心中大惊:“自己为何能够感觉到东方不败内力的运行?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秘密不成?”霎时间,这种感觉忽然又消失不见,梁发悄然走近,见得东方不败手中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拨得令狐冲的长剑直荡了开去,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可东方不败的功夫与自己功夫多有相通之处,想到将来,梁发心中是一阵火热。 梁发就见得令狐冲刷刷刷刷连刺四剑,都是指向东方不败的要害。 东方不败“咦”的一声,赞道:“剑法很高啊。”左一拨,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将令狐冲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 梁发凝目看东方不败出手,这绣花针四下拨挡,周身倒也有了两处破绽,可东方不败速度胜过令狐冲极多,即使看到,却是难以反制建功,并且东方不败也能够轻易弥补。 梁发见此,想道:“当此之时,决不能容东方不败出手回刺。” 就听得令狐冲大喝一声,长剑当头直砍。 东方不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拈住绣花针,向上一举,挡住来剑,随后身形直扑而进,一针向着令狐冲左目戳去,眼见得令狐冲已是无法招架。 就见得令狐冲既不挡架,又不闪避,手中长剑颤动,也向东方不败的左目急刺,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梁心中见令狐冲这个反应正是此时最佳应对,看来对“独狐剑法”用法二人相差不大。这一下剑刺敌目,已是迹近无赖,殊非高手可用的招数,但“独狐剑法”本无招数,此时这招却是令狐冲应对的最佳方式。 就见东方不败一针已刺到令狐冲的眉心,却为长剑所逼,一闪已跳了开去,避开了他这一剑。 令狐冲长剑便如疾风骤雨,对着东方不败以针所使剑法中的破绽狂刺乱劈,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 东方不败左拨右挡,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好剑法,好剑法!” 任我行和向问天见情势不对,一挺长剑,一挥软鞭,同时上前夹击。这当世三大高手联手出战,势道何等厉害,但东方不败两根手指拈着一枚绣花针,在三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 梁发细细观看东方不败的身法针法,心中大是醒悟,原来辟邪剑法还可以这样用。这就如一个练了数十年的大高手,uu看书 .uukanh 当面教授喂招。而且又有三个当世绝顶高手死命拚杀,一下子将辟邪剑法的精髓精妙之处尽皆展现在梁发的面前。 凝神观察之下,突然又是感觉到了东方不败内力运转情况,梁发此次已有经验,一动不动,细心体会。见着东方不败进退趋避,犹如闪电;内力运转,如山间溪水,百折萦回;又如大海之中涛天巨浪,汹涌澎湃。 数十个呼吸之间,这四人已是打斗了千余招。另三人每人出了三四百招,东方不败已是千招有余。梁发心中大是惊叹,这一惊,玄妙的感觉已是消失。 梁发注目一看,三人已是人人中针,眼见不支。梁发心中莫名就觉得,东方不败要下杀手了,悄然抽出长剑,准备加入战团。一瞥眼间,只见杨莲亭已站在亭中,凝神观斗,满脸关切之情。任盈盈慢慢移步走向杨莲亭。杨莲亭武功虽弱,却是智慧过人,已是绕柱而退。 杨莲亭这一动,脚步声响,已是惊动了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身形一闪之间,已是挥掌击向了任盈盈。令狐冲、任我行双剑直插东方不败的背心,向问天挥鞭缠向东方不败的双腿。 东方不败身形前进,突然反手之间弹针飞刺,一针刺向任我行的右目,又一针飞刺向问天膻中穴。令狐冲长剑差着数寸未到,任我行挥剑疾挡,又是一掌护向眼部,头部急转。飞针穿过手掌,刺中任我行右耳。向问天身体一颤,软鞭掉在了地上。 东方不败挥掌一击,任盈盈差着数寸就能刺中杨莲亭,确被东方不败击飞了出去。东方不败已带着杨莲亭退出了十多丈。 第94章 天下第1 就听得东方不败道:“盈盈,谢谢你啊,不然我还要几十招才能击倒一人击伤一人呢!” 原来东方不败已在瞬息之间判断出了任盈盈、杨莲亭的行动的速度,利用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关心心切,反利用任盈盈击倒了向问天,击伤了任我行。 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心头一黯:“此次看来败了,想不到东方不败的功夫如此厉害。” 正在急思对策之时,就听得东方不败又道:“朋友,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向问天一愣,就见得梁发走了过来笑道:“东方教主果然武艺超凡,名不虚传啊!既然叫我,那也就领教一二;任小姐扶下向左使。” 任我行、令狐冲、任盈盈三人一见梁发,心中大喜。此时有此生力军,胜利有望。 东方不败上下打量了梁发一眼,双目一眯,又是一睁,道:“你是何人?” 梁发微然一笑:“华山梁发梁达开,见过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一皱眉道:“虽然我从未见过你,却似乎很熟悉。” 梁发笑道:“待会东方教主自然知道原因,动手吧!” 任我行、令狐冲二人相视一眼,同时挥剑而上,梁发抽剑前刺。三人身形皆是快捷无比,与东方不败战成了一团。 东方不败双手各持一根绣花针,速度更快,在三人中穿插不停,进退转折,不可捉摸。 梁发与令狐冲二人,双剑闪电吞吐,每次都能抓住东方不败针法中的破绽,总是能攻到东方不败的弱处,威力何止倍增。任我行吸星大法威力全开,长剑狂攻猛进。东方不败虽然全力以赴,未落下风,却已是伤不到三人。 三人数个呼吸之间,各出了百十招。忽然向问天身形一起,挥鞭向着杨莲亭头部击去。原来任盈盈已取出向问天膻中穴上的钢针。向问天行气一个周天,立刻就是开始干扰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手中钢针急挥,击退三人手中剑,迅如闪电般的向着向问天扑去。梁发心中一叹:“击杀东方,就在此时!” 任我行、令狐冲提起全部内力再次挥剑刺东方不败的背部;东方不败手中针飞速挡过任我行、令狐冲双剑,梁发突然和紧贴东方不败而动,手中剑突然速度大增,一剑扫向东方不败持针之手。 东方不败全身紧绷,蓦然明白:“梁发观看良久,早已定下对策。”闪电之间,东方不败极力一闪,手臂却是断开,同时另一手中针已是击中向问天手腕脉门,向问天手骨当时断裂,软鞭掉落在了。 这一变化大出所有人意外,梁发直到此时才发挥真正的实力,打了东方不败一个出其不意。 梁发旁观良久,又是精通《辟邪剑法》,加之‘独孤九剑’破剑式精通,对东方不败的身法更是清楚,心中早已拟定破东方不败之法。东方不败一时大意,陷入如此险境。也是蓄谋梁发已久,于此绝险之时发难。 任我行、令狐冲二人大喜,与梁发三人挥剑急攻,不让东方不败有闭穴止血的机会。东方不败内力刚闭了一臂穴道,已有数十剑向着破绽之处而来。无奈之下,内力狂催,闪电趋避,断臂处又是鲜血狂喷。东方不败心中虽知不妙,却是无法停下来运用内力止血。三人疾转片刻,东方不败已知今日必然无幸,提起最后全部内力,拚命刺出了手中针。 就听得任我行大叫一声,满面是血,右目中插着一根钢针。令狐冲被击出数丈外,一只胳膊已是垂下,手臂看来是被击断了,手中剑已是插在了东方不败的背心处。 东方不败断臂处鲜血已是很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若非有精纯内力,早已晕倒。 任我行大喜,喝道:“东方不败,今天你、你、你终于落在了我手里。”剧斗之余,已是说话都是喘不过来了。 东方不败道:“任教主,终于是你胜了,是我败了。” 任我行喘息着大笑,道:“你、你这大号,可得改一改罢?” 东方不败无力摇头道:“那也不用改。东方不败既然落败,也不会再活在世上。” 他本来说话声音极尖,此刻却变得低沉起来,又道:“倘若单打独斗,你是不能打败我的。” 任我行微一犹豫,说道:“不错,你武功比我高,我很是佩服。” 东方不败道:“令狐冲,你剑法极高,但若单打独斗,也打不过我。” 令狐冲道:“我们三人联手,才能与你相当,斗久了,也未必能赢,只是你顾着那个姓杨的,才落败了。你的功夫天下第一。” 东方不败又对梁发道:“你单打独斗,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若无你,凭他们四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梁发点头道:“确实如此,你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东方不败傲然一笑,说道:“你三位能这么说,足见男子汉大丈夫气概。唉,冤孽,冤孽,我练那《葵花宝典》,照着宝典上的秘方,自宫练气,炼丹服药,渐渐的胡子没有了,说话声音变了,性子也变了。我从此不爱女子,把七个小妾都杀了,却……却把全副心意放在杨莲亭这须眉男子身上。倘若我生为女儿身,那就好了。” 东方不败看了看梁发又道:“梁少侠,他们两个内力驳杂不纯,已不可能达到‘天人化生’之境,向问天不足一论。你的内力阳融纯正,阴阳平衡,将来这天下第一就是你了,只是你因何没有自宫?” 其他四人惊异的看了梁发一眼,不由得想起了梁发最后和东方不败一样如闪电一般的身法,心中都是暗暗一凛。 梁发面现讥嘲之色,傲然一笑;口中道:“我道家最重自己身体,认为是渡我成仙的宝筏,安会自损身体?”停了停,又疑惑道:“你看来是自宫了,只是你为何自毁了前路,入了歧途?” “我入了歧途?你胡说!”,东方不败蜡黄的脸上急怒之色顿显,说完此话,声音戛然而止,就见得东方不败嘴巴张了张,眼神一黯,已是倒伏在地,无声离去。原来血液早已流得差不多了,完全是一口真气撑着,心情一激动,内息一乱,当场死去。 任盈盈这时走了过来,扶着任我行退倒了一边,一咬牙,拨出了钢针。那针尖鲜血滴落,也不知是任我行的血,还是东方不败的血。任盈盈又用布轻拭,任我行面部多处已被带着内力的鲜血击破,任我行与东方不败二人鲜血交融一起,再也难分彼此。 任我行大怒,伸手一抓杨莲亭的头顶,不过数息,内力已被吸尽,杨莲亭已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满面皱纹,皮肉干瘪,委顿于地。 任盈盈又取出金创药,给任我行缚了;又给向问天正了右手的腕骨,包扎起来。 任我行伸手到东方不败衣衫袋中,摸出一本薄薄的旧册页,随手一翻,其中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他握在手中扬了扬,说道:“这本册子,便是《葵花宝典》了,上面注明,‘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老夫可不会没了脑子,去干这等傻事,哈哈,哈哈……”随即沉吟道:“可是宝典上所载的武功实在厉害,任何学武之人,一见之后决不能不动心。那时候幸好我已学得‘吸星大法’,否则跟着去练这宝典上的害人功夫,却也难说。”他在东方不败尸身上又踢了一脚,笑道:“饶你奸诈似鬼,也猜不透老夫传你《葵花宝典》的用意。uu看书 .uukanshu你野心勃勃,意存跋扈,难道老夫瞧不出来吗?哈哈,哈哈!” 令狐冲心中一寒,“原来任教主以《葵花宝典》传他,当初便就没怀善意。两人尔虞我诈,各怀机心。” 任我行伸手到东方不败胯下一摸,果然他的两枚**已然割去,笑道:“这部《葵花宝典》要是教太监去练,那就再好不过。”将那《葵花宝典》放在双掌中一搓,功力到处,一本原已十分陈旧的册页登时化作碎片。他双手一扬,许多碎片随风吹散而去。 任我行上前一剑割下东方不败的头颅,说道:“走,先回城!”梁发提着杨莲亭向着城中走去。 到了城中客栈,任我行道:“多谢梁发小友,否则我等今天难胜东方不败。” 梁发道:“有令狐师兄在此,一切都是应当。说来也是巧事,我们猜测左冷禅会透露消息给东方不败,所以我就赶来看看,谁知碰上此事,果然是天意如此。” 四人知道梁发是故意不说前来援助,怕伤了众人面子。 向问天道:“东方不败忘恩负义,该有此报,所以才会有梁小兄弟来此。” 梁发笑道:“天意要任教主、向左使重掌教务;既然东方不败已亡,在此恭喜任教主、向左使了。” 向问天笑道:“东方不败倒行逆施,教中早有不满,我找到昔日的老兄弟,听说任教主归来,都是欢欣鼓舞。” 梁发笑道:“且吃些东西,医治伤口,明天还要去黑木崖接掌教务。” 任我行笑道:“好,大家先疗伤休息,明天再上黑木崖。” 第95章 召回 月夜之中,梁发运转内力,以自己所感应到的东方不败内力运行之法,运转起来,手持长剑,进退趋避,犹如闪电;在斗室之中,尽展辟邪剑法。突然之间,剑法一变,‘独孤九剑’的总章要诀,三招剑法也是施展出来;到得后来,剑法已是信手而挥,突然一停,梁发怔立良久,想道:“东方不败本是大高手,对《葵花宝典》又有二十几年的磨练,自己此次对剑法、身法的运用收获良多。细细观来,东方不败内力过于阴柔,想来是自宫之故;而自己先是在十三周不到,还未开始性发育时练习,避过最大的难关。然后又借用田伯光功法,改良了一练就欲火无法控制的缺点。二人所练出内力性质大是不同,然而在速度与力量上却又是相似。将来自己的成就可比东方不败这残疾之人强多了,前途也自远大得多。” 梁发转念又是想到:“只是当时的感应是怎么回事?如此神异,值得探索。”一笑:“看来还是需要时间、机缘。” 第二天起来,众人相聚。梁发见任我行右眼上已是戴了个黑色地罩子,想来是失明了。面部还有不少的金创药粉,却没有包扎。其时天气已是较冷,包扎反而不好。 众人吃了早点,正准备前去黑木崖,就见得有人叫道:“三师哥,大师哥。” 梁发抬头一看,正是陆大有、孙林二人与两个嵩山衣着打扮的弟子。梁发笑道:“陆师弟、孙师弟,快来见过任教主、向左使、任小姐、大师哥。” 二人上前见礼已罢。陆大有与令狐冲关系最好,令狐冲道:“大有、孙林,你们怎么来了?” 就见陆大道:“大师哥,师父招三师哥急至少林寺。” 梁发心中一动,问道:“可知是什么事?” 陆大有道:“嵩山派陆柏说十多日前山中遭到袭击,左师伯下落不明,嵩山三位太保去世,另有客卿长老二人,以及其他五六人遇害。现正在少林寺中,请冲虚道长、方证大师,师傅、解帮主、震山子师伯、余观主共同查找是何人所为。另外也派人请莫师伯、定闲师太、天门道长去了。” 五人听得此语,都是一愣,相视几眼,皆见对方目中疑惑之意。 梁发心中一动:“这左冷禅只是断了两要手指,现在潜伏不出,却是干什么去了?”心念电转,眼睛看向任我行,口中说道:“任教主,依您老经验,这是怎么回事?” 任我行深思未语,向问天冷笑道:“左冷禅暗中勾连东方不败,人证俱在;又惧我等报复,现在此举,不过是做贼心虚,掩人耳目罢了。否则除非有第二个东方不败!” 任盈盈目光扫了梁发一眼,想了想,摇头道:“可时间对不上,昨天的事,他怎么知道?” 任我行想了想道:“东方不败昨天和我等大战,功夫是足够了,时间上也来得及;另外能做到此事的,可也有好几个人呢!” 令狐冲想了想道:“教主所言的那几个人都不可能,东方不败吗?还是另有其人?” 任我行摇了摇头,道:“另外还有两三个人,具体是谁可就难说了。” 梁发想了想道:“任教主、向左使,本当和你们一起上黑木崖;不过现在有了此事,加之黑木崖也无大事;我这就告辞。另外还有一事要麻烦教主。” 任我行道:“梁小兄弟,你说。” 梁发道:“这个杨莲亭如果教主用完了,且留他一命,有人和东方不败勾结,意图陷杀教主、任小姐、向左使、令狐兄的事尚需要此人证明。” 任我行道:“梁小兄弟放心,左冷禅背信弃义,任某岂能放过他。待我教中事情一定,必定前去征讨嵩山。” 梁发心中一叹,任我行获得了这个借口,岂能不大加利用?口中一声长叹道:“唉!也难怪教主生气,我等差点全部陷落于此计之中啊!” 两个嵩山弟子听得此惊人之秘,面面相觑,不得言语。任我行又道:“梁小兄弟,我现在修书一封,你带回去向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岳老弟说明此事。我明后天必派人前去少林,再当面谈谈此事。” 梁发道:“如此也好!” 任我行即刻就在店中要了纸笔,写明此事,交给了梁发,几人拱手而别。 和众人分别之后,梁发早餐之后方行,日暮即住店休息;虽有快马,日行不过百里。陆大有道:“三师哥,咱们快点吧!” 梁发笑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着急也没有用啊,陆师弟你说是不是?” 陆大有吭哧吭哧片刻:“师傅有急事等着你去询问呢?” 梁发笑道:“我奉师傅之命到来助大师哥,拚死一搏,险些全部受人算计而死。现在又有何等事师傅处理不了,急着找我询问?” 陆大有已是听出了梁发浓浓的不满,再联系到任我行所言左冷禅勾结东方不败欲陷五人之事,一时也不敢再言。心下又是担忧:“三师哥显然已很不满,陆柏又以怀疑之名逼师傅催三师哥回去受询,此事只怕有麻烦了。”一时不敢多言,只得随梁发之意而行。 这日傍晚,众人已行到少林寺十多里之外的小镇之中。梁发说道:“前面有家店,天色也晚了,咱们前去住下吧!” 陆大有道:“三师哥,咱们是不是再赶赶路,到少林寺中休息?再说了,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师傅、师娘;还有梁伯父都在寺中等着呢。” 梁发笑道:“正是因为天晚了,才不好打扰众位道长。我父亲在寺中等得肯定也急了,又不想我晚上打扰众多道长,如果急着见我,自然就会来的。再说,左师伯当世绝顶高手,能让左师伯吃亏的人极少的,现在应该是自己有什么事在办吧?;所以啊,不要紧张。大家一路辛苦,今晚吃点好的。到了少林寺,可就只有素斋可吃了。”说着对迎来的小二道:“拿手的菜上十个,再来几坛好酒。”转身又对孙林道:“孙师弟到边上定了客栈,将马匹先喂了,再洗刷一下。” 孙林笑道:“一切都听三师哥的。” 陆大有犹豫道:“这个,这个,三师哥,那我先去寺中见师傅师娘说一声吧!” 梁发笑道:“急什么了,师傅师娘只是找我问个话,能有什么大事?几个都要吃了饭才去,我请客,不许推辞。不然还道我这个做师哥的不懂人情事故呢!”说完气势一放,除孙林外三人一时不敢再说。 梁发见此,心中暗叹!孙林是自己教出来的,果然就是不一样。 在等饭菜的时候,陆大有起身道:“三师哥,我去方便一下。”梁发挥挥手:“快点去吧!这事不要和我讲。”陆大有笑着去了。 嵩山的两个弟子相视一眼,也是站了起来道:“不好意,我们俩也去一下。”梁发挥手道:“快去快去!” 酒菜上齐了,三人也都是回来。梁发打开酒坛,每人斟满一碗,抬起碗道:“今天这顿酒吃了,u看书 .uukansh.om以后到了寺中可就没得吃了,来,每人先干两碗。”说完,当先干了。 四人也是举碗相陪。半个小时之后,众人饭罢。陆大有与两名嵩山弟子告辞而去。 看着三人都上了马,孙林面有不安,梁发笑道:“孙师弟,你留下吧!” 孙林拱手应道:“是,三师哥!”又对陆大有道:“六师哥,请你告诉师傅一声,三师哥留下我了。” 陆大有道:“孙师弟,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对梁发一拱手:“三师哥,保重!”一催马,直奔少林寺而去。 陆大有一路入了方丈室,就见得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岳不群、宁中则、定闲师太、解帮主、震山子、余沧海、莫大先生、陆柏、梁有余都在。陆大有急忙上前施礼一一拜见。 见礼已毕,岳不群问道:“大有,梁发怎么还没来?” 陆大有道:“师傅,各位道长,三师哥说天色晚了,还说师傅师娘只是问个话,肯定也不是什么急事大事。就不敢来打扰各位道长休息,明天一早就前来拜见。又讲左师伯当世绝顶高人,应该是自己去办什么事去了才对。” 陆柏说道:“各位请看,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不敬道长,看来前去嵩山偷袭的嫌疑最大。” 岳不群皱眉未语,宁中则看了岳不群一眼,怒道:“陆师弟,岂可如此信口开河,入人之罪?梁发既然说明天来,又有什么关系?” 方证大师道:“阿弥陀佛,梁少侠明天来寺里,也是考虑到众人的休息。” 陆柏道:“也许是做贼心虚呢!” 第96章 主持正义 梁有余怒道:“胡说八道,我儿考虑周全,不敢晚间打扰,倒成了你陆大侠口中的罪名了!你没有任何证据,仅凭猜测,就敢如此乱定人罪吗?方证大师、冲虚首长、掌门师兄,莫大先生、定娴师太,你们说,这世上还有公理吗?” 余沧海道:“陆大侠说的有道理,分析的没有问题。” 定娴师太道:“余观主此言差矣!世上事岂能仅凭猜测就定人罪的!” 余沧海道:“又没有定罪,只是叫梁发来询问一下,证明自己清白罢了。” 岳不群道:“也罢,我华山身正不怕影子歪,就待他来了再说。” 梁有余道:“那我下山去见见我儿。” 陆柏道:“梁长老是想跑吗?” 梁有余怒道:“我想什么时候见我儿,就什么时候见,与你何干?怎么,你想扣我做人质吗?” 岳不群叹道:“梁师弟,算啦,我们要以大局为重才是。” 梁有余道:“掌门师兄,这是什么道理?仅凭随意猜测,就敢如此让二千里外的人回来问话?还要扣我做人质,这是什么大局?” 岳不群道:“梁师弟,先委屈你一下吧!再说,只有儿子来拜见父亲,哪有父亲去见儿子的道理?” 梁有余一愣道:“师兄,此言是指责我儿了?” 岳不群道:“师弟,我所言只是常理,梁发一时未注意罢啦!”又转向方证、冲虚二人道:“大师、道长,不如今晚先就这样吧!明天我们再一起看看他怎么说。” 梁有余怒哼一声,向着方证、冲虚、莫大先生、解帮主、震山子、定娴师太拱手道:“诸位也请早点休息,我先告退了。” 几人还礼,梁有余随着岳氏夫妇而行。岳不群说道:“梁老弟,你我亲家,今天就委屈你了。” 梁有余忽然笑道:“亲家,请问以发儿的性格,可能接受这样没有任何凭据的指控?然后还能接受扣押其父为人质的行为?盟主大人,我就不打扰了,先去休息了。” 岳不群脸色一沉,皱眉未语。宁中则笑道:“亲家,你言重了,还请你多多劝解才是。” 梁有余停上脚步,背对着宁中则道:“我只觉得窝心,一时也没有心情解劝了。”说完径直行去。 宁中则张口欲语,一时又知说什么才好,叹了口气。就听得岳不群道:“你看看,仗着点儿功夫、功劳,个个都不顾大局,无视华山啊!” 宁中则道:“师兄,我虽然也甚为不喜发儿这样,可毕竟是珊儿的夫婿,且此事确实有点过了。” 岳不群道:“正因为是我的女婿,才更要为华山大局承担责任才是。”想了想又道:“灵珊处师妹还要多多劝解才是。” 岳氏夫妇到得门前,就见岳灵珊正站在屋子中间,看着二人,岳不群道:“珊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宁中则叫了声:“灵珊,坐吧!怎么啦?” 岳灵珊倔着站在屋中,宁中则叹了口气:“灵珊,你爹爹也是为难,只是为了大局,委屈一下梁发了。” 岳灵珊道:“我远远的看见梁叔一怒而去,娘,你说,三师哥为华山立下这么多功劳,今天就有人可以凭借猜测,将三师哥从二千里外叫了回来质问,还扣梁叔父做人质,爹爹身为五岳盟主,也不肯替三师哥讲一句话。你说三师哥会接受吗?我以后怎么见三师哥?” 岳不群道:“只是问个话,又不能将他怎么样?还有为父在呢!” 岳灵珊道:“难道谁都能随便找个借口来找三师哥的麻烦?若无爹爹你在中间,谁敢啊?” 岳不群面有怒色,沉声道:“只是教他怎么好好做人,不可以随便乱来,也是为了他好。” 岳灵珊气道:“三师哥今天就不来了,你又能怎么样?谁又敢怎么样?梁发他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你让女儿以后怎么办?” 岳不群道:“还反了他了。” 宁中则、岳灵珊相视无语。 梁发早晨起来,洗漱完毕;吃了早点,行到街上,见得有数个日月教装束的人也行到了街上。其中一人,长手长脚,一对眸子精光灿然,顾盼之际犹如冷电。梁发心中一动,上前拱手道:“这位朋友,在下华山梁发,不知您如何称呼?” 那人一听,面现喜色,双手一拱道:“原来是梁少侠,在下上官云,乃日月神教白虎堂堂主,奉任教主之命,前来少林,质询嵩山派勾结东方不败,破坏约定,陷害任教主之事。” 梁发心中一喜,面色不动,口中说道:“据闻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解帮主等人都在少林寺中,我这就要前去拜见,也正想请方证大师主持公道。”说完,看着上官云微然而笑。 上官云微一思索,笑道:“既然梁公子也要去请方证大师主持公道,那上官云就稍晚片刻入寺就是,也免得方证大师忙碌。” 梁发笑道:“如此我就先行一不,下次‘雕侠喝酒’。” 上官云也是笑道:“好好好,梁少侠的酒必定是好的,我一定要喝个够才行;梁少侠先请。” 梁发一拱手:“我就先行一步,稍候再会。”跳上马,扬鞭打马而去。 梁发二人马行快捷,十多里路,不过二十来分钟已到了少林寺前,拴好马。自有知客僧接着,领着到了后面方丈室内。 梁发脚步沉稳,入得门来,见得一众人等已经聚在一起,正盘坐饮茶。梁发双目缓缓扫视过众人,冲着众人拱手团揖,缓缓说道:“拜见诸位道长,梁发有礼了。” 方证、冲虚急忙还礼! 岳不群面色微微一沉,宁中则面色一黯,双目扫视了梁发一眼,沉默未语。 其他人也是拱手还礼。 梁发身形攸然一转,上前给梁有余行礼:“孩儿见过父亲,父亲可好?” 梁有余笑道:“除了不能下山去见你,在寺内到能走动一二。” 梁发惊讶道:“父亲,这怎么可能?”拱手向着方证大师行礼道:“一早登门拜访,u看书 ww.uukan打扰大师清修,万死万死。” 方证大师慈祥笑道:“阿弥陀佛,梁少侠过谦了,此是令师岳盟主要招你来问话,所以请你来此,无需介意。” 梁发笑道:“大师,如果只是师傅找我问话,自然是回华山了,甚至在任何一地皆可;既然在方丈这里,自然是以大师为主。大师以为我此言对吧?” 方证大师一叹:“梁少侠此言也是有理。” 梁发笑道:“大师因何扣押我父?大师想来定有正当理由、确凿证据,否则定不会行此无理无据霸道蛮横之事。大师何以教我?” 方证大师口宣佛号,冲虚道长笑道:“梁少侠误会了,这只是借大师之地相聚于此而已。此事具体可问令师。” 梁发笑道:“拜见道长,武当武林正道支柱,向来主持正义。家父被扣押之事,我师傅身为至亲,理当回避。且被扣在寺中,道长既然出言,请道长教我即是。” 冲虚道长苦笑道:“那有扣押梁老施主,是梁老施主误会了。” 梁发惊道:“道长是说我父当面撒谎了?” 冲虚道:“这……。” 方证大师道:“梁少侠,是老衲有错,老衲向梁老施主赔礼了。”说着向着梁有余行了一礼,口中说道:“梁老施主,方证向施主赔罪了,还请施主多多谅解才是。” 梁有余急忙拱手还礼:“大师,不敢当,本与大师无关。” 岳不群道:“梁发,是为师让梁师弟暂不去见你的,你也不要为难方证大师了。这也是为了大局。” 第97章 质询 梁发听得岳不群之言,上前行礼道:“师父师娘,昨晚因为天色已晚,怕打扰众位长辈休息,且又无急事,故而就现在过来了。” 岳不群面色不动,道:“此次将你叫来,是因为嵩山遇袭,你陆师叔认为你有可能是袭击之人,所以将你叫回来询问。” 梁发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师傅所为,且是为了大局,那就等下再说。我正好有关于嵩山派之事,想请各位道长主持公道。”说着取出了任我行的信件,行到方证大师面前,双手递上道:“大师请看。” 方证大师接过信件,看完之后,面色不动,扫视众人一眼,将信件递给了冲虚道长,然后又分别传至岳不群、解帮主、莫大先生、定娴师太、余沧海、宁中则、陆柏、梁有余的手里。 陆柏看完,一时心思乱转,急想对策。余沧海道:“魔教之人,说话可作不得数。其中多是胡说也未可知。” 陆柏也道:“正是,这是梁发和魔教勾结,意图混淆视听。” 梁发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对着方证大师正色道:“大师,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左冷禅及嵩山派行此无信无义、卑鄙无耻之事;祸端不小。任教主已杀了东方不败,夺回了教主之位,怕是很快就要攻打嵩山派,以报此仇呀!可此事理亏在嵩山派,我正派既然有约在先,理亏在后,又无法相救。唉!真是可耻可叹可悲可虑!” 众人听得东方不败身死,不由一震。虽然昨晚已是得到消息,此是从梁发口中确认,还是难免震动。冲虚道长问道:“东方不败身死之事可是梁少侠亲眼所见?” 梁发点头道:“东方不败接到嵩山派传信,只身邀约在平定州城东十里外长亭相会,任教主、向问天、大师哥、还有我,四人战其不下,后来还是任小姐施以巧计,方才侥幸得胜。任教主一目被刺瞎、向左使腕骨打断,令狐师哥断了一臂。此人确实真是天下第一,当时若想走,谁也拦不住。” 众人默然:“任我行、向问天功夫之高,人人都知道,令狐冲、梁发得风清扬真传,剑法胜过冲虚道长,四人战不下东方不败,最后看来还使了不光彩的手段,还重伤三人,才胜了。这东方不败,也真是名符其实了。” 方证、冲虚双目微微一对,皆是心中暗叹:“杀得东方不败,其他三人皆是重伤,只有这梁发毫无伤势,思来真是让人心中惊疑不已。” 众人遐想之时,又听得梁发道:“请问陆师叔,你说我夜袭嵩山派,不知是因何证据这样讲?” 众人一震,此时看了任我行的信件,皆知不可能是梁发夜袭嵩山,梁发此时逼问,这是要发难了。 岳不群道:“梁发,此时应对魔教侵犯嵩山派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事先放一放。” 梁发转头直视着岳不群,笑道:“师傅,徒儿问清此事,也是免得将来又不知道谁随便找个理由,要取了我的性命呢,或是迫害在座任何一位呢。” 众人听得此言,心中一凛。就见得梁发又转向陆柏道:“陆师叔难道没有理由吗?” 陆柏道:“这些人中,唯有你和嵩山派不和,又有足够的武艺,所以一时怀疑,此事是我嵩山派弄错了,在此我代表嵩山派向梁梁少侠赔礼了。”说着躬身一礼。 众人见得陆柏能屈能伸,见机而作,不由得暗暗称赞。 梁发笑道:“原来是武艺高强,可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东方不败都是武艺比我高强,陆师叔为何不怀疑他们呢?”未待陆柏回答,梁发又道:“众位道长为何没有任何凭据就让我从二千里外赶回来呢?还扣押我父为质呢?” 众人一震,已知梁发是极端不满,这是向岳不群发问了。 陆柏心中暗喜,既然梁发转移了方向,乐得闭口不言,此时越乱越好。 岳不群皱了皱眉,宁中则道:“发儿,你师傅及众位道长这也是为了大局。” 梁发笑道:“师娘,众位道长未必这样想呀!众位道长,不冤枉我梁氏父子,压迫我梁氏父子,这大局就会乱了?那位道长有以教我?” 余涂海心中暗喜,眼珠一转,尖声道:“作为你的长辈,委屈你一下怎么了?” 众人心中一震:“这是明着挑拨华山师徒翁婿之情啊!” 众人思虑未毕,突见人影一闪,就见得‘啪’的一声,余沧海已是被梁发打了一记耳光,摔倒在地,梁发一脚踩在余沧海的脸上,冷笑道:“余沧海,你贪图林家‘辟邪剑谱’,杀人满门,卑鄙无耻;又在此以小人之心,度各位道长的君子之腹。你有何面目立于众人之前?又有何面目以正道自居?今天不给你个教训。想来林平之师弟要对我这位师兄寒心了。今天饶你不死,自有林师弟将来找你算帐,滚吧!”说完,一脚将余沧海踢得滚了出去。 余沧海穴道被封,被踢得一直滚到了门槛处,额头碰在门槛之上,登时高高肿起,好似有个鸽蛋从中钻出一样,众人眼见着余沧海额头鸽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变成了鸡蛋。人人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惧怕:“这梁发功力深厚,快如闪电,出手必中,擒当世武术宗师犹如捉一幼儿,真是可畏可怖!” 众人思绪未定,余沧海穴道已解,心中惊惧,满面羞红,弹身而起,向外直奔而去;羞愤之下,全力施为,身法快捷无比,转瞬已是没了踪影。 岳不群脸上紫气一闪,一拍蒲团道:“够了,梁发。” 梁发转身笑道:“是,师傅!” 岳不群长出了一口气,道:“要以大局为重。” 众人相视数眼,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这华山太强,现在眼看着要分崩离析,到也不错。” 就在这时,就听得有声音远远传来:“日月神教白虎堂主上官云,uu看书 拜见方证大师。” 众人一惊,此人远在山门,声音却是传到了此处,内力非同小可。就听得方生大师的声音道:“老衲方生,恭迎‘雕侠’大驾光临敝寺。” 过不多时,上官云已是到了方丈室内,施礼道:“上官云有礼了。” 众人也是还礼。上官云道:“本堂此次奉任教主之命,前来质询:‘嵩山派背信弃义,枉顾约定,勾结东方不败,陷害任教主、向副教主、令狐冲大侠、梁发大侠。此盟约是少林、武当、五岳剑派、解帮主、昆仑掌门与任教主共同所立,还请众位给日月神教一个交待,不然,任教主就亲自求此公道。’” 说完,双手递上一封信。众人目光相视,心下皆是暗暗皱眉:“今日事情不断,变化莫测!”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岳不群、解帮主等人传递完毕,梁发接过看了,笑道:“自当以大局为重。” 众人不由得目光一扫岳不群,心中暗道:“这个大局岳盟主可不太好办了!” 陆柏一拱手:“岳盟主,现在魔教无端诬蔑我嵩山派,意图各个击破。请岳盟主主持公道。” 梁发不待岳不群讲话,喝道:“陆柏先生是说我梁发与令狐冲二人撒谎了?任教主也撒谎了?” 众人听得此言,都是心中一震:“华山现在强就强在这二个人身上,若无这二人,华山也就岳不群夫妇二人罢了,比嵩山派多有不如。且嵩山派明显理屈,岳不群当不会再支持嵩山派了。这五岳剑派怕是要分崩离析了,只不过另外三派应该还会跟着华山。” 第98章 自主 陆柏道:“恐怕二位少侠也是中了魔教的诡计。” 岳不群一时未语,方证大师道:“阿弥陀佛,上官堂主请稍事休息,容我等商议后,给任教主答复。” 上官云嘿嘿一笑:“大师、道长、岳盟主,各位都是正道执掌之人,某家就先告退,等候答复。” 待到方生大师陪着上官云出去,陆柏眼珠一转,上前向着梁发深施一礼道:“之前多有误会梁少侠,请梁少侠勿怪。现在当以共抗魔教、维护我正道为重。” 梁发饶有兴趣的看着陆柏,见得众人并不说话,口中笑道:“有趣有趣,从梁某夜袭嵩山、到勾结魔教、再到被魔教骗了。你陆柏先是中伤梁某,现在还要梁某帮你抗击大敌,是不是梁某不帮你就是魔教的人了啊?” 陆柏道:“梁少侠,我正教内部争论,和抗击魔教大局,自然是大局为重。” 梁发笑道:“与江湖和平的大局相比,让背信弃义勾结东方不败者付出代价,当然是维护和平大局更值得了。”看了看众人,梁发又森然道:“至于嵩山派诬蔑我梁发,意图不利于我,梁发自会向嵩山派讨回公道。自然会让陆柏先生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众人听得梁发将此事变成了嵩山派与魔教单独的冲突,一时之间皆是松了口气。又将梁发与嵩山派的矛盾说成了个人恩怨,众人自然不用插手其间了。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山子相视数眼,解帮主叹道:“陆师弟,依任教主、梁少侠之言看来,嵩山派确实应该给任教主一个交待才可。” 震山子目光一转,点点头道:“我正道行事,必须依一个理字,此事我正道名不正言不顺呀!” 方证大师道:“阿弥陀佛,此事应该只是嵩山派个别人所为,与嵩山派无关。” 冲虚道长笑道:“嵩山派正道砥柱,自然不会是不讲是非道理的,肯定是个别人所为,嵩山派抓紧时间处理了此事即可,岳盟主以为呢?” 岳不群也是笑着点头道:“大师、道长、帮主所言其是,震山子师兄所言深合我心呀!” 陆柏点头道:“岳盟主、大师、道长、帮主、师兄所言极是,我回去后立即查出败类内奸,给任教主一个交待。” 众人议罢,即请了上官云过来,方证大师道:“阿弥陀佛,上官堂主,经与陆柏大侠商议,疑是嵩山派内有内奸与东方不败勾结,陆大侠回去后马上查清此事,给任教主一个交待。” 上官云嘿嘿笑道:“大师,这是正式答复吗?” 众人相视一眼,方证大师道:“此是在座之人共同的想法。” 上官云道:“好,大师,请大师手书一封,也好以此为凭,答复任教主。” 方证大师合什道:“理当如此!” 即刻写了书信,各派掌教也是书上姓名,与了上官云。上官去拱手道:“众位,上官告辞了!” 方证大师道:“上官堂主远来是客,且在寺中吃了斋饭再走不迟。” 上官云笑道:“大师,我日月神教是吃肉的,可不是吃素的啊!告辞了!”双手一拱,霍然转身而去。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解帮主相视一眼,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陆柏忽然上前一步,对着岳不群一抱拳:“岳盟主,陆某此次误会梁少侠,尚请多多谅解。” 岳不群道:“陆师弟,此事以后断不容许,此次就罢了。” 陆柏当即道:“此次是我的错,以后决不会如此。” 陆柏又对着梁发道:“梁少侠,你看如何?” 梁发笑道:“陆先生,五岳盟主原谅你了。” 众人听得此言,心中暗叹!岳不群脸色不动,未有言语。 梁发又对着众人一拱手:“众位道长,我父子多日未见,要单独说说话,就先告退了。” 众人笑道:“此事应当,梁长老、梁少侠请便。” 梁有余向着众人拱了拱手,父子二人退了出去。岳不群面色不动,宁中则心中暗叹,面色黯然。 到得殿外,行了数步,梁发笑道:“爹爹住在何处?” 梁有余引着梁发到了住处,梁发笑道:“父亲吃了不少时日的素吧?且到山下酒店中去吃些酒肉去吧!” 梁有余轻轻一叹,道:“也好,总是自己吃才得自在,否则在少林寺中,只能吃素啊!” 梁发笑道:“出了此门,方得自主,方有酒肉可吃。” 梁有余哈哈一笑:“走,且去吃酒肉。”收拾了东西,向门外行来。 出得门来,就见得岳灵珊正立在前面。梁发笑道:“小师妹,走,一起到山下去吃些酒肉再说。” 岳灵珊牵动嘴角笑了笑:“三师哥,等我爹爹和娘一起吧!” 梁发笑道:“师傅师娘有大事要做,要顾全大局,我们吃饭这点小事那能去烦,待师傅师娘忙完了,再去请他们不迟。” 岳灵珊道:“那三师哥你先去吧,我等等我爹和娘。” 梁发一笑:“行,你想怎么办都行。我们就在山下酒店里,最大的酒店,叫黄记酒楼。” 梁有余犹豫道:“灵珊,跟我们一起吧,你爹和你娘一时忙不完的,早着呢。再说了,晚上回来就是了。” 岳灵珊退了一步,让到一侧道:“我还是等爹爹和娘,爹爹你和三师哥先去吧!” 梁发哈哈一笑道:“好,等你啊!”拉着梁父出了寺门,跨马而去。 梁有余道:“这不太好吧!灵珊就可怜了!” 梁发道:“岳家女,梁家妇,她都得做好,确实不容易。不过,如果以梁氏性命为彩礼,这可不值得,太贪了。” 梁有余一叹,打马飞奔,一路无语。父子二人,十几分钟到了黄记酒楼,叫了酒菜。二人饮了数口茶,梁有余轻叹道:“唉,这才好了几天,就心大欲吞天啊!” 梁发笑道:“千里之外,招我而回,不过欲敲打一下我,顺便拉拢一下嵩山罢了。人人皆视为棋子,安得长久?此次良机难得。” 梁有余犹豫道:“何至于如此?” 梁发笑道:“安能将性命交托于他人之善念?何况只是亲家!” 梁有余轻啜数口茶,未语。梁发轻声道:“一年前还朝不保夕,得梁氏之力,方可抗衡。稍有胜势,u看书 .uukanshu 已是露虎狼之心,时日一久,早忘却此时情景,必然生变。” 梁有余道:“好,在江浙再开梁氏一宗,只是灵珊可怜了。” 梁发笑道:“为了不让灵珊为难,赌上全家性命如何?” 梁有余此时又有了一儿一女,年不过三四岁。听得梁发此语,手一抖,茶水洒出,叹道:“果然是短视,怪不得一直未能成事,确实轻重不分了。” 酒菜上来,父子二人边吃边聊。梁有余道:“今晚可会来?” 梁发道:“必然会来,先定好酒席。对了,此次回来的有几人?” 梁有余道:“就带了灵珊、大有、孙林、赵晨四个,其他人让施戴子带回华山去了。” 到得晚间,果然见得岳氏夫妇一行六人行来。岳灵珊笑吟吟的和岳夫人说着话,岳不群面色平静。梁有余迎向前去道:“亲家翁亲家母来了,请进请进!”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岳不群笑道:“师弟太客气了,请。” 八人正好一桌,众人谈谈说说,酒宴气氛愉快。酒宴之后,回到所订的客栈,三个弟子自有房间。五人坐下,梁发泡了茶水端上来。宁中则嗔怪的瞪了岳灵珊一眼,岳大小姐茫然不知。 梁有余笑道:“师兄、师姐,这是江南带回来的茶叶,味道不错,尝尝。” 岳氏夫妇轻啜几口,点了点头,岳不群笑道:“果然不同,回味甘甜。” 梁有余又道:“是啊,南方水土不错,我已决定在南方再开一宗,我们就搬去苏州了。” 宁中则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第99章 家事 岳不群面色平静,点了点头,慢慢问道:“何时去江南?” 梁有余笑道:“此次过完春节,处理下这里的事,三四月份,化冻之时,正好行船。苏州我华山布了上方山、穹窿山、缥渺峰三观,正好去主持此事。” 宁中则问道:“发儿也去吗?” 梁有余道:“当然了,再说南方也需要一人坐镇,我一人总是有点压不住场面。以后华山东西呼应,想来就稳固得很了。” 岳不群道:“明年十月发儿珊儿的婚礼可是要办,这来回跑太累了。” 梁有余笑道:“搬家和梁发的事不冲突,他人在江湖,总是要四处飘荡的,十月份的事自然不会耽搁了。” 岳不群笑道:“反正也是这么一说,到年后还有十多个月呢,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聊聊此事。” 梁有余笑道:“是的。” 宁中则道:“师弟,发儿,此次的事……。” 梁发微笑着,并不接口,宁中则沉吟有顷,续道:“唉!咱们是一家人,” 梁发笑道:“当然,我们本是一家人,想来我们到了江浙,华山派在那里也发展得更快更稳了。” 宁中则道:“将来总得你来接掌华山派的。” 梁发笑道:“师娘你看少林根本是佛教,然后有护寺之需,少林功夫才能长盛不衰。又兼容并蓄,方有七十二绝技。我华山若想如此,也得依此道而行。多处布点,传教天下,兼收并蓄。华山派才能长盛不衰啊!” 宁中则点了点头,岳不群温声道:“梁发,你这个想法自上次说了以后,为师十分赞同,我们也要想一下,华山传教,叫什么名字?如何传?” 梁发笑道:“我华山自然是传道教,全真道教和非全真道教都要传,然后护观的道人自然就会产生。专设护法道人,研究功夫,我华山功夫自然就传承了下来。我想现在整理典籍,编纂历史,是现在就可进行了。招收一些年老些秀才童生,在家或全真,组织起来立刻就可以学习、整理了。文事如此可定。其他的事,华山本来就有,再容纳江南所习,定能丰富起来。先不要太复杂,架子搭起来做就好了,有时间慢慢的完善。” 宁中则道:“我们回华山之后再细谈此事可好?” 岳不群、梁有余皆点头赞成。 当晚,岳不群夫妇二人坐于房中,宁中则看了看岳不群道:“师兄,发儿性格沉稳,是个有主见的;这一次陆柏什么证据也没有,就是一个猜测,你就让发儿跑了几千里地,还扣押梁师弟,确实很不妥当。” 岳不群叹了一声道:“师妹,我何尝愿意如此!不过能直闯嵩山山门,打得左师兄藏身不出,当世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岳不群停了一下又道:“本来闯就闯了,还杀了那么多人,我这个五岳盟主可不能不理,自然要先让发儿没有嫌疑才是。” 宁中则道:“师兄,如果发儿不是我们的女婿,你觉得会听令从二千里外来此?余沧海一语就被辱,难道扣押梁师弟的事梁发就这样不提了?从此后梁氏父子会和师兄你更贴心?” 岳不群沉默有顷,轻声道:“有点功夫,就肆意忘为;可这世上还是有规矩的,否则就彻底的乱套了;这五岳盟主可是华山的。” 宁中则想了想道:“师兄,现在发儿父子要去江浙之事,你怎么想?” 岳不群道:“既然他们要去,也好!这样更能壮大江浙的华山力量。” 宁中则道:“那灵珊呢?以后华山又交给谁呢?” 岳不群道:“灵珊既已是梁家妇,自然和发儿一起去;只要梁发还为华山出力,将来华山当然是给发儿。” 宁中则叹了口气,无声睡下。 岳灵珊对梁发道:“别动,我问你,爹爹是五岳盟主,自然要对嵩山的事有个态度,你至于这样大脾气吗?” 梁发收回抚在岳灵珊身上的手,轻轻的叹息一声,脑中瞬息之间,已是闪过三世所历,微笑看着岳灵珊的眼睛,温声道:“师妹以为我当如何?” 岳灵珊愣了一下,愠道:“既然都回来了,听爹爹的安排就是了?爹爹难道还能将你和师叔怎么样吗?再说,嵩山的事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梁发摇摇头,慢慢说道:“换作任一个人,也不会就这样听从岳大盟主之令,从二千多里外回来吧?我听了,回来了。可扣押我父亲算怎么回事?” 岳灵珊怒色一现,又压低声音道:“让师叔留下,不过是爹爹一个姿态而已,你就不能给个面子?” 梁发笑了,稍倾,一字一字的说道:“那梁有余面子何在?梁发面子何在?梁氏父子是什么人的奴仆吗?” 岳灵珊道:“我爹爹毕竟是华山掌门,五岳盟主。自然有权、有责任这样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梁发沉声道:“梁氏父子与华山岳氏相交,可从来是互惠互利,岳大小姐觉得梁氏欠了岳氏的,需要卖身为奴吗?” 岳灵珊腾的站起来,uu看书 uunsh盯着梁发低声道:“嵩山派的事不是你做的吗?我爹爹也是公正处理。” 梁发站起身来,冷声道:“岳大小姐慎言,可不敢有任何人说嵩山派的事是梁某做的。这个世上,不论是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任教主、解帮主、还是南岳、北岳、东岳、昆仑,没有人敢这样说,惟有岳盟主敢无故扣押我父为人质,岳大小姐也敢空口入人之罪。” 岳灵珊一愣,怒道:“你敢做不敢当吗?” 梁发嘿嘿冷笑道:“哦,岳大小姐是要替嵩山派出头了?也罢,身为五岳盟主的千金,也是迫不得已嘛!”梁发身形向前一倾,一字一顿的道:“不过,你岳大小姐欲替嵩山派出头没关系,可若想胡乱加罪名在我梁发的头上,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有这个胆量。” 岳灵珊泣道:“你欺侮我,你不是男人。” 梁发推开门,看了看门外站着的岳氏夫妇、梁有余三人,轻轻叹息道:“我不承认袭击嵩山派的罪名,就是欺侮岳大小姐,岳大小姐好大的威风。”又转头对着岳氏夫妇道:“师傅师娘,灵珊就交给你们了。我找爹爹有点事,就先过去了。” 岳不群哼了声,说道:“珊儿,这么大的人了,岂能胡乱说话。” 岳灵珊抬头见到宁中则,叫了声:“娘。”扑到宁中则怀时哭了起来。 岳不群、梁有余互相看了一眼,梁有余道:“师兄,今晚让发儿先和我过去,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岳不群温声道:“师弟所言极是。师弟先和梁发去聊聊吧!” 第100章 机会 梁发转身先出了房间,直出店外,梁有余随着跟来,梁发到了数百米外另一家店中,要了一间上房。父子二人在房中坐定,梁发看了看梁有余道:“人当自立,梁氏可不是岳氏的奴仆,更不欠岳氏的恩情。若无我,岳氏现在还朝不保夕呢!” 梁有余叹道:“发儿,你从小就有主见,文才武功见识都是胜过为父。可为父也有人生的经历经验,想和你说说。”梁有余想了想接着说道:“岳师兄这次做的事,我也是很不满意,可也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只是满足他五岳盟主的面子罢了,你我忍让一下,也就过去了。” 梁发笑道:“爹爹,我岂能不知此事原由,更知道灵珊今天所言不过是一时情急乱语。可这所有的言行背后,就是视我梁氏为仆从,今日之争论也不过是要我梁氏屈从为属,从此不得自主。岳盟主可敢这样对方证大师?冲虚道长?” 梁发稍停又笑道:“我梁氏当自立,自为一派,岂可自甘为仆为从!从此不得自主。” 梁有余思索片刻,道:“是啊,我们修炼这一身功夫,连官都不愿意做,皇帝老儿也不肯拜,岂能就此为奴为仆?你说得对,是爹爹糊涂了。眼前的事怎么办?” 梁发笑道:“梁岳本是平等的两家,现在是岳家有求梁家,梁家可不求着岳家。平等相待,是根本原则;梁氏自立,决不改变。其他事皆是小事。岳家女,梁氏妇,灵珊自己要清楚。” 梁发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梁发笑道:“若无当初,梁氏无事,岳氏恐怕已被左氏所灭了。现在梁氏不过求一平等相待,这是正当、合情、合理之事。” 梁有余点了点头,又低声迟疑道:“那天……?” 梁发起身推开了门,回来后又推开窗。转身低声道:“左伤,现在左内力强于岳;岳剑法身法高于左。” 梁有余面色一动,又平静下来,:“那你今晚早点休息;反正要搬家,今年要不就去江浙过年?” 梁发平静的道:“今年就在陕西吧!也给她一个机会;此事不用急,或许另有变化也说不定。” 岳氏一家处,岳不群见岳灵珊已平静了点,叹了声道:“灵珊,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说嵩山之事是梁发做的呢?梁发当时已去了黑木崖,帮令狐冲去了。” 岳灵珊道:“女儿是气不过梁发,爹爹不过走个过场,他们父子就不能配合一下?还说什么下属仆从什么的。他们本来就是华山门下,若无我华山,他们父子什么也不是。” 宁中则道:“灵珊,胡说什么呢?若无你三师哥,我和你爹爹只怕现在还被人逼迫呢,怎么可能又夺回了盟主之位,重振华山。” 岳灵珊未语,岳不群说道:“是啊,灵珊,以后不许再提这些事了。” 宁中则又道:“华山确实以前对你梁师叔一家不错,可梁师叔一家也为华山尽了力的。这样的人华山派还有不少,可如梁发父子对华山贡献这样大的,没有。所以我们才会结为亲家。” 岳灵珊撇撇嘴,想了想,终究没有说话。宁中则看了看岳灵珊叹道:“灵珊,梁发现在没有华山,你梁师叔过得更自在;华山没有梁发,就这嵩山就很麻烦了。我华山刚兴盛起来,如果再闹内讦,那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岳灵珊道:“没有梁发,还有大师哥呢!” 宁中则道:“傻孩子,如果连女婿都不肯相助,还有什么人愿意助我华山呢?” 岳不群道:“令狐冲已不是华山派的大师兄了。珊儿,你既是岳家女,也是梁家妇,以后说话行事,要多想想,不何任性胡为。万不可如令狐冲一般,行事不计后果。” 梁氏父子处,梁有余起身道:“今天就说到这吧,我回去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梁发道:“今天我就不回去了,所谓:‘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如果不受到教训,又怎么能成熟?若是以后还是不知轻重,胡言乱语,麻烦就更大。现在让她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明白过来才好。” 梁有余点了点头,回自己房间去了。到了房间门口,看到岳不群、宁中则二人刚好也是走到了自家门前。梁有笑道:“师兄师姐!” 宁中则目光一闪,道:“师弟,发儿呢?” 梁有余叹道:“现在大了,倔着呢,叫他回来,他不肯,在另一家店住下了。还对我说什么‘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先不管他,等他闹两天,想明白就好了。” 岳不群目光一闪,面色不动,笑道:“也是,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让他们自己解决,总要长大的。师弟早点休息,我们也回去休息了。” 梁有余笑道:“师兄师姐慢走。” 岳氏夫妇二人沉默着回至房中,宁中则轻声道:“师兄,你看……。” 岳不群喟然一叹:“师妹,这就是才德未能服人呀!若是珊儿,怎么也不会如此的!” 宁中则嘴唇动了动,轻轻叹息了一声,目中泪光浮现。 岳不群和声道:“师妹,明天我再和发儿谈谈。” 第二一早,uu看书wwuuknhucm梁发洗漱完毕,刚走出客栈,就见到宁中则、梁有余二人正向客栈行来。梁发急忙迎上前去行礼:“师娘、爹爹,早上好!” 梁有余笑道:“你师娘定要来叫你一起吃早餐,我就陪着来了!” 梁发笑道:“这怎么敢当,我正要去呢!” 宁中则也是笑道:“发儿,那就走吧!” 梁发笑着道:“师娘先请。” 三人身形快捷,不过十来个呼吸已到了店中。岳不群、岳灵珊、赵晨、孙林、陆大有都已在餐桌旁就坐。见得梁发三人,岳不群笑道:“梁师弟、梁发,快来坐吧,就等你们了。” 梁有余笑道:“好,现在就吃早饭,待会也好上路。” 岳灵珊低声道:“师叔、娘、三师哥,早!” 梁发上前拱手道:“师傅早,师弟、师妹早。” 陆大有、孙林、赵晨也是上前见礼完毕,岳不群道:“那我们现在就吃饭吧!” 众人吃完早餐,拿起行李,跨马向着华山而去。岳不群催马与梁发并行,岳不群道:“梁发,现在华山发展已是到了一个重要的成长关口,如果能团结一心,重现华山荣光,已是指日可待。” 梁发点头道:“是啊!师傅,所以我和父亲再到江浙扩大华山的影响,获取更多钱财,并开始尝试传教,以期能长久发展。” 岳不群点了点头,深思半晌,又道:“梁发,你可知为何各派顶尖的高手,最多都不过一二十人而已,甚至很多派别只有三两人?” 梁发看了岳不群一眼,轻声道:“请师傅指点。” 第101章 大计 岳不群道:“我华山,最兴盛的时候,顶尖的高手不过是二十来人。强盛如少林、武当顶尖高手也不过是二三十人。嵩山派,其实也就是嵩山十三太保,真正的核心高手就是你左师伯。之所以各派不培养更多的高手,一是钱财、二是师傅教授弟子的时间、三是个人的资质、四是为了维护一个门派的稳定与团结,这也是最重要的。” 岳不群停了一下,又道:“如果一个门派,没有最核心的三两个人,那这个门派一定会分裂。我等修炼之人,根本目的是求自身的逍遥;授徒是为了道统的延续;收些外门弟子,则是为了扩大影响,获得修炼所用的资源而已。” 梁发点了点头:“谢师傅指点。” 岳不群又道:“如果想要扩大门派,那么如魔教是一种方法;少林是一种方法;我华山前身全真教也是一种方法。这种传承中,核心的几个人就是关键;如果这些做不好,就不如保持适中规模,反而长久。” 梁发点了点头。 岳不群笑道:“华山既然要在江浙传道,开立分观,则必得是华山核心人员主持此事,以后与华山本观的掌门人组成最核心的成员。所以,总数约多少人,各个子孙观的观主,江浙总主事人,外加华山本宗的人,得真传的总人数不得超过三十人。两地人员传承之事,还要有找出方法,才能保证华山派真正能传承下去,不然,不过数十年,必然分崩离析。” 梁发点头道:“师傅所言极是,此事尚需细细计议。” 岳不群点点头道:“待回华山商议此事,且抓紧时间赶路,再迟些日子,天气就太冷了。”说完,一催座下马,向前奔去。梁发打马行至宁中则、岳灵珊二人身旁道:“师娘、灵珊,戴好斗笠,我们跑一程。” 宁中则见梁发过来关心二人,不由得眼带笑意,侧脸见岳灵珊噘着嘴,也不说话。宁中则笑道:“你和灵珊一起吧,我去看看你师傅可有什么事?”说完一拨马,蹄声得得,已是赶到了岳不群的身边。 梁发低声道:“好珊妹,咱们也快点吧!” 岳灵珊听梁发叫她珊妹,不由得心中一甜:这是二人亲热时梁发就会如此叫她。口中低声道:“谁是你的好珊妹!”说完,一催马,加速向前跑去。 陆大有、孙林、赵晨、梁有余几人也是催马急驰。 这日行在路上,梁有余道:“行了这些时日,天气越来越冷,所经之处都没有下雪。往年之时,这北地已经开始下雪。虽然不下雪有利于我等行路,可冬季麦子地里的虫子就冻不死了,明年的收成可虑啊!” 这八人中,梁有余因为主管田地,对此事很是清楚;其他人等,虽然不亲自种地,可在此时代,农业是最关键的稳定因素,人人都是明白农事的重要性。陆大有疑惑的说道:“是挺奇怪的,回华山这么远的路跑下来,居然没有下一场雨。” 梁发想了想说道:“今年应该只是雨雪晚点,我们大江南北走过来,还没有碰到真正的干旱。” 宁中则笑道:“我们乘着天气尚好,迅速赶路要紧。现在你们感慨没有下雪,等真的下雪了,路可就难行,雪一大,连路都是分不清楚,到时就麻烦了。” 岳不群想了想道:“再有三日,我们应该就到了。看这天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雪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回华山才是。”众人应了,纷纷催马急急而行。 不过四五点钟,天色已是暗了下来;好在远远见得前面一个集镇,众人入得镇子,找了家最大的客栈,陆大有上前叫道:“小二,有客人来啦!” 掌柜的抬头一看:叫喊之人,衣衫料子、款式似乎都是不错,可身上背着一只猴子,早将衣衫弄得皱皱巴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腰悬长剑,倒也神气活现。其他七人,个个鲜衣怒马,或腰挂、或背驮,人人带着长剑。心知是来了江湖豪客。忙忙领着小二迎了出来道:“各位客官,快请进店来,先洗漱一下,喝杯热茶。” 陆大有跳下马来,双眉一挑道:“掌柜的,可有上房?” 掌柜的道:“马家老店是山阳镇中最大的客栈酒楼;吃住都是最好。天字号上房共有十间,只是稍微贵点,客官要几间?” 陆大有笑道:“来四间上房,只要干净,价钱没有问题。如果有虱子,可不要怪我捣了你的店铺。u看书 .uuknshu ” 掌柜的笑道:“客官放心,这上房和其他的铺面是在不同的院子中,断然不会有虱子什么的。二伢子,你快点将客官的坐骑牵进去,上精料。” 陆大有笑道:“每匹马用鸡蛋、黑豆等精料。如果有黄酒,也稍微温了,给每匹马喂一碗。” 二伢子早已又喊了几个伙计,每人牵了两匹马去了马厩,自有人去料理。 陆大有又道:“整治一桌上等的席面上来,好酒来四斤。先打四盆热水来,送到房间去,我们要先洗漱一翻。” 其时天气寒冷,客人稀少,这一拔豪客可不能错过了。掌柜的一迭声应了,大声的吩咐着:“肖师傅,赶紧整治上等席面一桌;李二,你去酒窖中取好酒一坛来。二伢子你快去拿新洗脸盆四个,给天字房中上温水,再用水壶上开水,好让客人兑着用。三娘,你给客人泡上好的茶叶。”店中七八个伙计应着,迅即的上了热水,泡好了茶。 华山众人分别在房间中用自带的毛巾洗漱了,然后到得包间中,饮着茶水。不过一会,酒菜已是上齐,又上了铜火锅,用无烟的木炭烧着,锅中有北方特有羊肉。掌柜的亲自过来笑道:“客官,马记酒楼羊肉可是一绝,可是百年的祖传秘方腌制,您几位尝尝,看可还满意?这酒是上等的五粮液,客官也品品。” 梁有余笑道:“待我们来品品,如果好,酒水、羊肉我们走时就再带点。” 掌柜的笑道:“那敢情好,客官你们尝尝,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如果不好吃,这桌席面就算我送了。” 第102章 3猜 众人听了此言,看了看掌柜的,相视而笑。心中到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几人每人吃了一块羊肉,果然味道鲜美,细腻爽口,毫无膻味,人人都是连吃了几筷。岳不群点了点头,宁中则笑道:“掌柜的,你家的羊肉做的确实好。你让伙计备两个腌制好的羊腿,明天我们走时带着。” 掌柜的连声应了。梁有余端起酒杯道:“岳师兄、师姐,且尝尝这酒如何?” 众人陪着端起了酒杯,先少少的品了品,然后一饮而尽。岳不群微闭双目,细细品了品,道:“此酒浓而不烈,绵厚甘醇,确属好酒。” 梁发也饮了杯中酒,微笑着自思:“岳不群以前被嵩山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没有这方面的雅兴。也就是这三四年来,随着梁有余外务经营有方,钱财日增;方有了小酌两杯的雅兴。后自学了洞中剑法,茶酒方面的享受才多了起来,这是心情真的轻松了。” 梁有余饮了杯中酒,连连点头,对着胖胖的掌柜的笑道:“掌柜的,我在陕西也多年了,这酒可是第一次喝到,这附近就你们家有吗?” 掌柜胖脸上满是笑容的回道:“客官,这酒是产自四川,主要是在川中售卖。目前陕西据讲还没有得卖;我这些酒还是特地从镖局的朋友从四川带来的百十坛。可惜带少了。” 梁有余笑道:“掌柜的,那我呢就买上两坛带着,你也不用害怕老客没得喝。行,掌柜的你先忙去吧!” 掌柜的笑道:“客官您说笑,谢谢你的体谅!我这就下去给您备好羊肉和酒。”说完退了出去。 孙临笑道:“三师哥,这羊肉烧得真是好,可惜以后就难得吃到了。总不能想吃马记的羊肉,就专门跑过来吧?” 陆大有笑道:“你就做个好吃鬼,专门跑过来吃,哈哈哈!” 听了此言,梁发心中一动。 过了约有一个小时,看着众人吃得差不多了,陆大有叫道:“小二,来收拾一下。” “客官,来了。”说话间,几个伙计已是进得包间,收拾起来。不过一两分钟,已是收拾干净。 陆大有笑道:“马记做事果然如快马一样迅捷啊!” 一圆脸伙计笑着答道:“天字号的都是贵客,自然要伺候的周到才是。我们几个早就在临近处候着了。”说话间,另有伙计提着热水壶,给众人重新续了茶水,放置到各人面前。 梁发对圆脸伙计笑道:“其他人都下去吧,我向你问个事。”其他几个伙计急忙退了出去。 圆脸伙计笑道:“客官您有什么事?” 梁发轻啜了一口茶,点了点头:“茶叶不错,是那里产的?” 圆脸伙计轻笑着答道:“这当然是恒山和华山产的茶叶。” 梁发点了点头,缓缓的道:“嗯,果然不错。羊肉烧得也不错,刚才掌柜的不会是你们老板吧?” 圆脸伙计点头道:“客官您好厉害,掌柜的确实是我们马记客栈的老板,姓马。” 梁发笑道:“马老板不会是只开了一家店吧?” 圆脸伙计双目睁大道:“马老板只开了一家店,客官真是神了,一说一个准。” 梁发笑道:“我还知道你们马老板曾经到渭州开店,可惜被逼回乡呢。” 圆脸伙计身形一震,神色一紧,上下看了看梁发,迟疑着问道:“客官你是怎么知道的?” 数发笑容一敛,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候着,有事我再叫你。” 圆脸伙计:“是,客官,有事你吩咐!”说完退了出去。急急寻到了马老板:“掌柜的,有件要和你讲。” 马老板一愣,注目圆脸伙计道:“你说。” 圆脸伙计就将梁发问的三件事讲了,又道:“这事透着奇处,所以赶紧和老板你说一下,防止万一,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马老板脸色一垮,又咬牙切齿的摇摇头,想了想又道:“应该不会是渭州来的,当年的店铺已经给他们占去了,如果有别的想法,当时就应该有动作,当时不动,说明就没有其他想法;再说,他们和我们干的不相干。” 圆脸伙计道:“我也觉着不会有事,只是看对方一说一个准,不就防个万一嘛,所以和老板你讲讲。” 马老板伸手拍了拍圆脸伙计的肩膀,点点头道:“马五你有心。你先去忙吧,别乱说就是,不要自己吓自己。” 圆脸伙计点了点头:“老板,我明白的,那我先去忙了。”说完就转身去了。 看着马五转身去了,看书 uuansu.co 马老板坐到椅中仰头思索片刻,又站了起来转了几圈,又是坐了下来,皱着眉头用手摸着下巴上的短须,想了想,起身向着梁发所在的包间行去。 圆脸伙计出去之后,众人都是看着梁发,显然对梁发此举不解,却也无人询问。梁有余对梁发笑道:“你是怎么想的?” 听得此语,众人皆是盯视梁发,想听他回答。梁发一笑:“不过是看到一个机会,看能否有用吧!”说完此语,竖起中指,贴靠在嘴唇之上,众人都是静默不语,连呼吸亦轻柔了下来。稍过一会,岳不群眉毛微微一抬,看了梁发一眼,梁发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就在此时,宁中则、梁有余、岳灵珊先后稍一侧耳,显然也是听到了马老板过来的脚步声。 马老板刚到得包间之前,就见得门被打开,一二十来岁的高个男子道:“马老板,请进。” 马老板心中一惊:“这些人知道自己要来?”可毕竟做生意多年,阅人多矣,早已锻炼出了反应能力。当下面色不动,口中笑道:“客官,这酒和羊腿已是备好,客官看是现在就拿过来,还是明天一早给您?” 梁发笑道:“马老板,请坐,东西明天拿也不迟。”又看了陆大有三人一眼道:“几位师弟给马老板让个位置,顺便沏杯茶给马老板。” 赵晨一捅孙林,二人起身来到门外,要了茶杯,给马老板斟好茶,又退出门外。陆大有、岳灵珊见得如此,也是跟着退了出去。四人就在门外候着,顺便把风。 梁发看着马老板,悠悠说道:“马老板,我不是你猜想的人。” 第103章 投靠 马老板身体微微一震,目光闪动几下,扫视了座中四人一眼,讶然道:“客官您说什么?” 梁发微笑着道:“马老板,我们急着赶路回到华山,晚上想早点休息,所以也就不想兜圈子,下面我问你答,你看如何?” 梁发就见得马老板头部轻微向左侧一动,眼光向左下方一扫,稍顿,轻吸一口气后口中说道:“客官您想问什么?” 梁发正色道:“马老板,你家在哪里?做羊肉手艺传了有多少年了?” 马老板脸色一松,又是一紧,轻声道:“我老家就在镇子上,这手艺也有四五十年了。” 梁发点了点头:“马老板,你这手艺是什么时候这样好的?” 马老板猝然抬头,眼睛盯视了梁发一眼,又低下头,愣了片刻道:“家父从爷爷手中接下这个店,从七八年前,我开始接手这个店,方有了如此手艺。” 梁发轻轻点头:“马老板,我们只是刚好路过这里,见你的手艺如此之好,十分奇怪一事:你手艺确实非常也得,按说早就开几家分店,将生意做大了,为何一直困在这个镇甸之中?” 马老板抬头看了看梁发及众人,微策摇头,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转瞬又是收敛笑意,轻叹了一声道:“唉!不瞒客官,前几年也到渭州城中去盘下一个店,可惜花费了数年的积蓄,最后却无法经营下去,只能黯然回乡。” 梁发笑道:“马老板,你的手艺是不用说了,今天我们相逢即是有缘。如果你想扩大生意,我们也不要你出一分钱,店铺份子照拿,我们就将店铺开到长安、开封、洛阳等各个地方;具体的事我们就细谈一下。如果你没有想法,那么一切也不用多说,明天我们一早就走,回华山了,你考虑一下吧!” 马老板迟疑道:“这个,这事怎么说呢?想当然是想的,可……” 梁发正色道:“马老板,我们本是华山上修道之人,觉得相逢即是有缘,我们只是可惜你有这样好的手艺,所以想和你合作一次,帮你将生意做大。当然,我们也会得利。可你要明白,你不用出一文钱,只是制作羊肉。店铺日常也会让你来管理,按份子收钱。不做呢,你就守着你的手艺,困在这个镇子中;合作呢,你就能一飞冲天。机会到了就要抓住,错过就没了。”又看说马老板缓缓的说道:“当年阻碍你扩大店面的事,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马老板听到最后一句,身体一震,梁发笑道:“就这手艺如果多开几家店,可以赚点钱。你也明白,这手艺别人迟早也会琢磨出来的,到时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 马老板迟疑道:“客户容我想想好吧?” 梁发笑道:“这没关系,你今晚可考虑一下。” 马老板又微笑着道:“那客官您是……?” 梁发取出自己的秀才碟引,扔给了马老板;马老板接过打开看了,口中说道:“原来是梁相公,小的失敬了。”说完双手递过碟引。 梁发伸手接过,口中道:“我们是华山上修道的,想来你也多少知道点;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考虑好了对我说就是。” 马老板起身道:“那好,客官你们先洗漱一下休息吧!我这里想好了就给您答复。” 待得马老板走后,梁有余对梁发道:“你是想开客栈?” 梁发笑道:“爹爹、师傅、师娘,你想,不管什么时候,这衣食住行是少不了的。现在山海商会已建,镖局、帮派、武馆、漕运都有了;我们再独立的开些客栈、酒楼、店铺,拓展财源,才是更为稳健长久之计。将来自然要再找些有各种绝艺之人合作,自能长盛不衰。” 岳不群夫妇相视一眼,又看了看梁有余,都是轻轻点了点头。岳不群道:“可这开客栈、酒楼,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梁发道:“此事简单,到时候请人来做,有两家一经营,自能知晓。况且我华山派只要握有钱财、武力,还担心什么呢?” 三人相视一笑,回去洗漱之后,自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众人起来,就见得天空阴云密布,西北风吹了下来。梁有余笑道:“看来要下雪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不然到时的路可不好走。” 这时,就见得身穿羊皮棉袄的马老板走了过来,对着众行了一礼,笑道:“客官,热汤点已是备好,请用了再赶路。” 几人过去,见得羊肉泡馍已是上来,热腾腾的冒着白气,uu看书 .uukansu边上老陈醋、辣酱已是备好,众人就开始用了起来。马老板站在边上候着,见得众人吃完了,这里又安排上了漱口用的温水,新泡的茶水也是端了上来。 众人漱口之后,呷了几口茶水,自去将包袱取出背好,陆大有几个和伙计又去将马牵到院中。 马老板上前一拱手:“梁相公,小的倒是想做大点,可这其中事情可不少,要不细细谈谈?” 梁发笑道:“好,既然马老板已做了决定,其他的事都是小问题,现在天气要下雪,我们得赶紧回华山了,再迟,可真就走不了啦!反正年内也办不了什么事,我家就在华阴县,我写个地址给你,明年我们商量具体怎么办,总之,不用你出一文钱就是,且店中有你份子。”说着随手取过柜台上的砚台,倒了点茶水,稍磨几下,提笔饱蘸墨水,写了地址。 马老板见梁发这几十个字写得饱满有神,脸上登时露出一丝喜意。却是此时的读书人极少,在西北之地更少,地位崇高,这一笔字就是最好的证明。再看地址,离自家也不过是一日多的马程,心中登时信了七八成。拱手道:“梁相公,以后小的就投靠你了,明年节后我定去拜见。” 梁发哈哈一笑:“马老板,你一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随手抛给马老板一锭十两的银锭又道:“这是今年春节我给马老板小辈的红包,先预付,我们节后见吧!” 说完梁发伸手一摸杯子,笑道:“杯中水温刚好饮用。”几上人过来,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牵马上得街道,飞身上马,蹄声轰然大震,直向镇外而去。 第104章 家宴 到得下午,天空中飘飘扬扬的下起雪来,风卷着雪花,向着众人衣内钻去。众人都是内炼有成之人,倒也不惧,只是担心马匹。无奈此时不走,后面就更是困难。岳不群道:“正常下雪时,风就停了,等下风应该会停,我们再坚持一下,到前面村庄中躲避一下。” 行了约有半个小时,果然风已停了,梁有余道:“今天向前赶一程吧,天黑时可以赶到黄家集,离华阴县也就剩一日路程,道路也宽阔,明天天黑我们就可以到了。” 众人又是催马而行,天黑之时,远远的见到远方的灯火,黄家集终于到了,人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此时已近春节,天气寒冷,商旅稀少,住宿之处自然不用担心。梁有余道:“这雪一时不会停的,明天大家早早起来赶路,否则明天到不了华阴县。” 又吩咐店家道:“我们明天早早还要赶路,早点要准备好,中午的酒食、喂马的精料都备一份,马匹防寒的东西当然更要准备好了。” 店家一迭声应了:“客官你放心,这些本店是做老了的;除了这些东西,今晚再给马匹查一下马蹄铁,修剪一下马蹄,用黄酒、鸡蛋、黑豆等精料喂食,再在屋中升炉子,然后派人用温水洗刷马匹。” 梁有余点了点头:“活做得好,银子少不了你们的。大有、孙林,你们到时候盯着看一下。” 二人应了,自去不提。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早起来,就见得屋外白茫茫的一片,雪花还在簌簌落下;好在没有风。梁有余道:“看来得赶紧走,再迟的话,马匹在路上可走不了啦!” 急急吃过早餐,又用皮袋装了白酒、面饼、肉干;马匹的饲料、清水都是备了,梁发八个人顶着大雪而去。 到了中午时分,大雪还是没停,众人下马牵马而行。陆大有道:“这一夜半日下了至少二尺多深的雪,你们看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幸亏这段官道宽敞,路旁又栽有树木,我们又熟悉,不然向那里走都不清楚了。” 岳不群叹道:“这雪这么大,已成白灾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冻饿而死。” 宁中则点头道:“是啊,师兄;你看前面有个小树林,大家刚好去喂下马匹,稍事休整一下。” 此时代外出艰幸,女眷出外更是多有不便。好在江湖中人,多年外出,自然早有准备。在林中休整过后,众人牵着马冒雪而行;此时马匹已是大大的拖累了众人的行程。 到得天已黑了,雪还是没停,又已是有微风刮了起来;借着雪色,众人已是远远的看到了华阴县城的轮廓;众人精神一震,二十来分钟之后,到得城门之下。 只见南城门已是关闭,梁有余上前叫道:“裴把总可在?” 上前的兵丁听得有人找自己的上官,急忙上得城头,探身看来,见得城下大雪之中立着八个人,还有八匹马。兵丁高声道:“裴把总不在,城下的是那路官人?” 梁有余笑道:“上面的莫非是丁伍长的兄弟吗?我是城南梁家的梁有余。” 城上的军士一听,笑道:“哦,是梁大官人呀!今天正是丁大哥值,我这就下来开城门。”这既是梁有余与之熟识,平时多有经营;也是现在无有战乱,军纪松驰,才会如此轻易的开了城门。 过不一会,城门吱吱呀呀的开了半扇,一个壮实的高个子军士,穿着棉服迎在门洞之中;门一开,一股冷风夹着雪吹了进来,军士一动未动,显然很是壮实。见到梁有余急忙道:“梁师傅,怎么在这么大的雪中赶路?快请进来,这个鬼天气,突然下这么大的雪。” 梁有余笑道:“是啊!这个天气真是够戗。这不是赶着回来过年嘛,这次麻烦你了。”说着一指众人道:“这是华山的岳道长夫妇和女儿,这三个是岳道长的徒弟,这是小儿梁发。” 丁伍长急忙行礼:“见过岳道长岳夫人,梁相公。”明季之时,武人地位低下,远不及文人。华山岳道长那可是名震陕地,故而丁伍长不敢怠慢。 众人还礼,梁有余一把握丁伍长的手道:“天气太冷,丁兄回去烤火吧!我们也要赶回家去,改日再来拜谢。”说话间,已有一小锭二两银子的元宝放入了丁伍长的手中。 丁伍长不动声色的握在手***手道:“梁师傅那你先忙,改日再去拜访您。”旁边的军士此时已是赶紧关上了城门。 梁有余笑道:“好,那我们这就先走了,改日再会。”说完,众人转身向着梁府中行去。uu看书.uukanshu 行不多远,已是到得梁府。众人见得梁有余一行,急忙迎了进去,一翻准备不提。 梁府中各处都是点起了红灯笼。这是西北之地的风俗,梁母早从梁父安排的华山弟子处到了消息,自是提前准备妥当了。此时多有熟食备着,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府中已是摆开了两桌,在梁府中的弟子等都是一起参加。 梁氏夫妇请岳氏夫妇坐了上席,二人坐在两侧相陪,岳灵珊就坐在了宁中则与梁母的中间。 梁发与岳灵珊成亲是在浙江,梁母可是没能参加,今天岳灵珊与梁母相见,自然不同于以往。 梁有余、梁母二人一起端起酒杯敬岳不群夫妇道:“亲家公、亲家母,我们两家既然做了亲,自然就是换了心,我夫妇二人敬亲家公亲家母一杯。” 岳不群宁中则相视一眼,岳不群满脸笑容,宁中则满眼笑意。宁中则笑道:“妹妹和梁师弟不用客气,咱们既然结为了亲家,自然就是一家人。这一杯我夫妇二人自然要吃。” 岳不群也是笑道:“师弟,弟妹,来,我们一起干了。” 胡瑞、邵天成、王守富、卫国成、张大风五人分在两席中执壶斟酒。这五人现在都是梁有余的弟子,且是孤儿,自然当此处就是自己家了;在席中自然就做些斟酒之事。 待得酒期满,梁有余夫妇二人又是举杯道:“亲家公,亲家母,我们再敬你们。”四人饮完。 岳不群、宁中则夫妇二人也是端杯道:“弟妹、师弟,我们敬你夫妇一杯。”四人又是连饮两杯。 第105章 定计 岳灵珊此时红着脸,甚是扭捏。宁中则桌下用手轻轻一捅岳灵珊,岳灵珊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对着梁有余、梁母扭捏道:“女儿敬母亲、父亲。” 梁氏忙拉着岳灵珊满眼疼爱的道:“乖女儿,你快坐下来,这杯酒我们肯定要吃的;你若是不善饮酒,就靠靠嘴就是了,不用喝了。”说着将岳灵珊拉着坐下,梁氏夫妇饮了酒。梁母笑道:“乖女儿,梁发自小就是老成,你呀心眼好,为人直爽,以后梁发欺负你,你告诉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宁中则观察着这幕,眼中笑意更浓。岳不群轻捻了下胡须,也是笑意融融。 岳灵珊道:“三师哥没欺负我。” 梁母拉着岳灵珊的手道:“那是应该的,他就是不可以欺负你。你比他小,他就要让着你才是。” 说着,取出放置在一边的盒子,对着岳灵珊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首饰,你看着喜欢的,就戴着。不喜欢的,咱们以后再换了。” 岳灵珊接过盒子,放在一旁;宁中则又是用手轻轻的捅了岳灵珊胳膊一下:“还不谢谢你婆母。”岳灵珊端杯道:“谢谢婆母、父亲。”又是敬了梁氏夫妇一杯。这边厢梁发端起杯对岳氏夫妇道:“小婿敬岳父岳母。” 岳氏夫妇满面笑容,端起酒杯饮了。宁中则笑道:“发儿,以后灵珊就交给你了,她不懂事,糊里糊涂的,你要多教教她,带带她;你自幼聪明过人,现在也是武林中最顶尖的几个人了,想来也没人敢欺负你们;我做岳母、师娘的也放心了。” 梁发点头道:“师娘师傅放心,我肯定不会欺负灵珊的。”又端起酒杯道:“小婿再敬二老一杯。”说着先干了,岳氏夫妇也是干了。 随后三人又吃了两杯。桌上其他人见得这主要的几人已经相互敬完了酒,也是开始轮流敬酒。一个小时之后,家宴结束。梁母笑道:“亲家公、亲家母,房中已是备下洗浴汤水,一路辛苦,先去洗浴吧!” 说着,领着岳氏夫妇到得东则房中。岳氏夫妇借着灯光一打量:“此房间已前后两进,左右三间,墙面新贴着墙纸,家具都是新的。后面一间做了书房,边上是一个大卧室,各自都有窗户;坑面是新的,上面放着新的被褥,显然是稍洒了点香水,微有香气。坑下已是烧热,一进房间,暖气融融。”心中登时满意。 原来是赵先生住的客房,与隔壁打通,里面重新装饰,换了家具。梁母又领着二人到了洗浴房间,此房前后两进,房中已有一个大浴盆,热水已是放置好了,又有一个无烟木碳炉子,保证房中取暖,一应衣架用具俱全。梁母笑道:“亲家先洗吧,然后有仆役换水。”二人分别洗浴了,然后回到房中休息。 梁发抽空对梁有余道:“爹爹,你看着附近孤儿注意一下,要多收一些,大点也没关系,百十人都没有问题,以后都是用得着,男女孩子都要;以后必然扩大的。” 梁有余看了梁发一眼,目光一转,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梁发自与岳灵珊到得后院东进,后院早已隔开来,做成了两个院子,东进院中五间屋子也是装饰一新。洗浴之后,外面北风呼啸,屋内岳灵珊情欲高涨,二人当晚兴致勃勃,修炼到天色欲晓,屋外北方停了,方才罢休。 二人起身出得房外一看,天空一片金色,阳光已是照耀在雪地之上,耀人眼目。平地雪深近三尺。屋檐之上,冰冻有二三尺长,这是屋是温暖,融化了屋顶积雪所致。 吃完早饭,梁氏父子,岳氏一家,五人坐在厅中品茗议事。 院中陆大有、赵晨、孙林、胡瑞、邵天成、王守富、卫国成、张大风拿着木锨拖把,搭着梯子,将屋顶的积雪打扫下来,下面又有三四个仆役伙计清扫推送。 岳不群道:“梁发,你对华山后面的发展有什么具体想法,我们今天就大致定下来,然后再来补充完善。” 梁发拿出了毛笔,将自己所想的先是写了下来,然后说道:“师傅师娘、爹爹、灵珊,山上观中一应事务,都已是齐备,自然不用改变什么,江浙自然也是同样架构;现在只要决定和江浙道宫的关系即可。” 岳不群捻须思索,微微点头。梁发又道:“我们所要决定的是,江浙道观的观主在整个的华山道观体系中是居于什么位置,掌握的权限。我的意思,华山总观镇岳宫的观主(道长)是第一,再设重阳观观主为总观主之副,位居第二;总监院第三,江浙的总观主同排第三位,这也是为将来华山传承做准备。下一代的掌门人就以重阳观观主的身份锻炼能力。同时,也解决了若是江浙观主接任时晋升之事。” 宁中则想了想,道:“那么平时两地监院谁大谁小?如何架构?” 梁发笑道:“此时,u看书 .ukanshu.om监院如果只是华山的监院,则和江浙监院同级;若是总监院,自然高了一级。各个子孙观的架构,自然都有成例,自然不用改变。其他如八执事,三都五主十八头,则只能两个地方分开。” 岳不群想了想,又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功夫传承如何处置?” 梁发笑道:“第一当然是要限制亲传弟子的数量,这是最核心的一级,就设一个护法堂,堂主专门负责传授护法功夫为要。护法堂上面再设传法与护道高功二级,类同道经传授之传法、高功二职即可。”梁发又道:“此二职必得低于监院方可;且位卑而权重,乃是权力制衡最重要的一点;这是铁律,不得更改。且是子孙观传授之法,凡收亲传弟子,必得经过华山道长,或重阳观主,或是监院,或是江浙总观主才可。关于功法控制,自有成例,想来是最容易控制的。” 这个架构岳不群非常熟悉,自然容易接受。梁发又道:“此外关于经营店铺、客栈、酒楼,则自然分列开来,各成一房,或是立一执事二监事,然后道长可配备弟子,协助此事。” 岳不群想了想,已是明白:“这是牢牢的抓住武力与财力两项,而道观中子孙观会成为门派传承的关键位置,而道教理念的传授则是十方丛林性质,只不过只限华山内部而已。”岳群想了想,说道:“也即是说华山派功夫主要传承其实都是在护法堂,以及外务经营的各堂,其中以亲传弟子为核心;而道教传承是面对官方世俗之用。” 梁发笑道:“正是如此。” 第106章 回山 梁有余笑道:“经此一说,我倒也是明白了,当然,细节部分怎么定,名称如何定,还要再细细斟酌一下。”宁中则、岳灵珊都是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明白了。 忽然就听得前院中传来了陆大有几人的笑声;岳灵珊抬头看了看,没有动弹。梁发笑道:“既然大事商量好了,师傅师娘再考虑一下,我和灵珊去看看大有他们什么事这么高兴。” 宁中则笑道:“去吧去吧!”岳不群梁有余二人也是相视莞尔。 二人到得前院中,就见院中已堆了两个大大的雪人,梁发一弟一妹二人正和陆大有、孙林围着两个雪人转着。大门五六个人也是笑声不停,二人到得门外一看,门外也已堆了两个高大的雪人,红萝卜做的鼻子,木碳做的眼睛,几个正嘻嘻哈哈的忙着修饰。岳灵珊回头看了一眼,见岳不群夫妇没有跟过来,一个箭步上前,也开始忙着修饰起雪人来。 梁发自然对这种事兴趣不大,就在一旁看着。果然女孩子天生的就会装饰,很快两个雪人就有了帽子,耳朵、嘴巴;这一来果然就好看多了。 惹得从前院出来的两个小孩拉着岳灵珊叫着:“大姐,帮我们把院子中的雪人也弄好看点。” 岳灵珊笑道:“好呀!胡瑞、邵天成,你们两个去找些碎布、木碳、萝卜来。”胡邵二人迅速的将东西找来,岳灵珊和二小一起动手,装扮起雪人来。 岳灵珊等到装扮好雪人之后,口中说道:“怎么样?姐姐雪人做得漂亮吧?” 小女孩说道:“好看,和姐姐一样好看。” 岳灵珊笑着说道:“姐姐可不胖子。” 小女孩说道:“姐姐和雪人一样白呀!” 岳灵珊伸手轻轻一捏小姑娘的脸蛋:“小妹妹可真会说话,姐姐亲一个。” 抱着小姑娘旋转了一圈,突然看见岳氏夫妇与梁有余夫妇站在厅门口看着;岳灵珊脸一红,忙抱着小姑娘就走到了梁发身边去了。岳氏夫妇与梁氏夫妇都是笑了。 岳不群看了看天色道:“看来中午就得走,不然天黑了上山有点麻烦。” 梁有余道:“师兄,再住两天吧,也不急在这两天。” 宁中则笑道:“山上十几个弟子已经大半年没见到了,也不知道功夫练习的怎么样了?在这里我们也是心里惦记,不如早点回山才好。” 梁发笑道:“我和灵珊师妹一起上山,过几天回来过春节就是。主要是我母亲不太适应华山高处,不然就都在华山过春节了。” 岳不群笑道:“山上山下都一样,既然山上不适应,那就到山下来好了。” 梁有余笑道:“也好,那就早点吃午饭,然后坐雪橇去华山。” 岳不群笑道:“路程也不太远,就不坐雪橇了。他们三个今晚就宿在纯阳观或是玉泉院好了。”梁有余一笑,知道以华山七人的脚力,这点路程,比骑马来得都是要快。也就不再多说。 到得大约十一点钟,众人开始了午餐。梁发举杯道:“虽然下午还要赶去纯阳观,不能多饮,还是要小酌几杯,岳师弟、宁师姐,请。” 岳氏夫妇与梁氏夫妇对饮了数杯,然后自然各人互敬了几杯;近一个小时,方撤去酒菜,上了红茶。道家最重养生,自然有固定的程序,此时只是将时间缩短而已。众人坐着,闲聊了约十分钟,方开始慢慢的吧呷茶水。 半个小时之后,续的一杯茶水也已喝完;岳不群笑道:“师弟,弟妹,我们这就出发。” 梁氏夫妇送出大门之外,梁发对梁母笑道:“娘,过些日我们就回来过春节。” 梁母笑道:“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 岳氏夫妇与梁我氏夫妇相互一拱手,众小也是依依道别。梁发七人出得南门,向着华山而去。陆大有三人也是知道,今天如果慢了,晚上就只有住在纯阳观了,故而三人都是一语不发,全力以赴向前赶路。 岳氏夫妇与梁发各带一人,不过一个多时辰,已是赶到了纯阳观。就见得观前积雪已经扫净,上山的道路上也有人在清扫积雪,梁发知道每年大雪封山之时,山上道人就会先设法引动雪崩,以避免危险;然后就人力清扫道路,也是修炼的一种。 到了纯阳观中,自有道人前来迎候岳不群夫妇二人,请众人进观稍事休息。然后七人狭继续向着山上行去。看看天色将晚,梁发笑道:“好在积雪反光,虽然天晚了,还是能觅得道路,再有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行了二三里路,uu看书 .uukashu.om就见得前面山路上的积雪已被大致清扫了,只有少少的一些雪还在。众人心中一喜:这下就轻松多了。 七人纵跃如飞,不过半个小时,已经到了。陆大有叫道:“二师哥、四师哥、五师哥,师傅师娘回来了。” 各个房间门陆续打开,众弟子出来拜见师傅师娘、三师哥,又与小师妹见礼。众人相见已毕,岳不群问道:“山上可有什么事情?” 岳不群走时安排负责事务的王安、王慧上前道:“师傅,自师傅师娘离开后到现在,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异常事情。众人也按师傅的安排练气习武。” 施戴子也是上前道:“弟子回来后,也未发现异常情况,各位师弟武功都是有了进步。” 劳德诺上前道:“师傅师娘,外面和各个门派来往事情也是按往年的规矩办了,主要有三家帮派的事情,都是按规矩办理了。” 众人正说着话,王厨子带着三个仆役过来道:“掌门,饭菜已经做好了,还是送到‘有所不为轩’吧!” 岳不群道:“好的。大有,你们三个自去屋中吃饭吧!”又对梁发岳灵珊道:“你们二人就在灵珊住的屋中住吧!” 梁发笑道:“师傅师娘放心,我们理会得,你们也早点吃饭休息吧!” 岳不群夫妇一笑,自向‘有所不为轩’行去,王厨子自提着食盒跟随而去。陆大有三从仆役手中取了饭菜,自去屋中吃饭。 梁发接过仆役手中的食盒笑道:“待会我自送去,你就先回去吧!” 仆役笑道:“如此麻烦公子了。” 第107章 礼拜祖师 梁发一摆手,和岳灵珊自去了。到了岳灵珊的屋中,摆下饭菜,梁发轻声道:“好珊妹,今晚我在你床上吃你。” 岳灵珊微一低头,伸手轻轻一打梁发胳膊,梁发伸手向怀中一拉,二人温存了一会,急急的吃了饭,梁发将碗碟收入食盒之中送去。回来洗漱之后,自去修炼。 第二天,一众弟子早已齐聚大殿之中。原来陕北天寒,山上更是寒冷;所以每当雨雪天气,天气太冷之时,多在大殿之内,或是院中练武。岳不群夫妇二人入得大殿,众弟齐齐行礼:“拜见师傅师娘。” 岳不群夫妇二人轻轻颔首道:“免礼。” 岳不群看了看立在面前的二十个五弟,上前一步,宏声说道:“今天是要讲以下几件事,首先是我华山重新拿回了五岳盟主之位,待会我等要前去正气堂上香,禀告列位祖师。” 众弟听到此语,一阵骚动,梁发一拱手道:“恭喜师傅师娘、贺喜师傅师娘,使我华山再兴。” 众弟子听了此语,也是学着拱手,一齐大声道:“恭喜师傅师娘、贺喜师傅师娘,使我华山再兴。” 岳不群微微一闭眼,白净的面皮上隐现潮红。胸膛起伏,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出了一口气,鼻下胡须拂动不已。梁发看了宁中则一眼,就见宁中则眼睛微微发红,双唇微抿,胸膛起伏,显然也正在深呼吸,控制情绪。 二十五个弟子肃然而立,悄然无声。梁发见岳氏夫妇情绪一时失控,急忙救场,大声道:“师傅师娘,不如我们现在就前去正气堂给祖师爷上香祭拜一下。” 岳不群微睁双目,看了梁发一眼。梁发内力既深,目光也是锐利起来,这一瞬间已是见得岳不群眼眶微红,心中一叹。就听得岳不群说道:“好!”转身和宁中则并肩向着‘祖先堂’行去。 众弟子依着入门顺序自动列为两队,随着岳氏夫妇二人来到了‘祖先堂’前;岳不群推开大门,夫妇二人入得殿中,众弟子随之鱼贯而入;五人一排,站了五排,肃穆静立。 祖先堂中正前方,高挂一道人画像,下面密排着灵位;香案上陈铜色香炉擦得铮亮,案几上干净无尘。两壁挂列长剑陈旧的剑穗、黝黑的剑鞘透露着远久的时光气息。 梁发就见得岳不群上前拿起拂尘,轻轻扫了扫画像上灰尘。其实‘祖先堂’日常都有仆役打扫,此时也不过是表达心中敬仰之情罢了,更可籍此发泄情绪,平复心情。 岳不群从旁取香三柱,宁中则已是打着了火石,点然了媒纸,三柱香轻凑上去,一时点燃。袅袅青烟中,岳不群恭敬三拜,插香于铜炉之中;退得两步,跪倒在画像灵位之前,双手心向上扶于蒲团之上,一拜之下,额头碰触手心为止。 三叩之后,起身站立一旁,宁中则也依样拜罢。岳不群对着众人弟子道:“梁发,你先给祖师敬香叩拜。” 梁发应声上前,依样敬拜如故。岳不群又道:“华山弟子听好,跪拜祖先;”随后众弟子一起跪倒在身旁蒲团之上。 岳不群又道:“一叩首,”众弟子依样一拜;岳不群接着道:“二叩——”众弟子再拜;“三叩首,”众弟子又拜。岳不群又道:“礼成,众弟子退。”众弟子依序退出祖先堂外。 众人又回到了大殿之中,岳不群对着众人道:“还有十天就过年了,明天开始,在华山的弟子,年终比试,看一年下来进境如何。德诺,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幸苦一下,中午就下山,去采购年货。各人的衣服鞋袜也要再备两套,过年了,每人要准备两套新衣服。” 劳德诺上前应道:“是,师傅。” 岳不群各声道:“杨丰、伍开山、丁峰、肖凤、曹芳”,三男二女五个弟子应声出列。 岳不群又道:“你们五人都是入门二年左右的,你们是第一批比试,胜者自可进入下一轮。当然,输的人也可以挑战后面出场师兄师姐。清楚了吗?” 五人齐声回答道:“弟子明白了。” 五人分别换上比试用的轻质的木剑、木刀等兵刃,穿上皮甲、护腕、护膝等护具。五人比试得很快,往往不过十来招,已是分出了胜负;轮流比试下来,伍开山在众人中胜了一筹,取得了第一,丁峰得了第二。 岳不群对着伍开山、丁峰二人道:“好,伍开山、丁峰,你们这大半年没有懈怠,很有进步。u看书 ‘铁线剑法’要继续练习,过些日了如果考核通过,就可以学习‘希夷剑法’了。”又转头对高根明道:“根明,你以后每两天教半天他们二人。” 高根明拱手道:“是,师傅。” 伍、丁二人喜气洋洋的道:“谢师傅。” 岳不群点了点头。 伍、丁二人又对高根明道:“以后麻烦五师哥了。” 高根明点了点头:“自家师兄弟,应该的。” 岳不群扫视众人一眼,道:“刘丽、程静、孙娟、陈奇、王安、王慧、李德、朱宇,你们八个第二批比试,伍开山、丁峰也参加这一轮。你们分为五组,败者组再行比试,胜者前两名参加胜者组的比试。” 十人上前一步,齐声应了。换好武器,穿戴好护具,分为五组。岳不群又道:“师妹、梁发、戴子,你们和我各看一组。” 众人应了,刘丽、程静、孙娟、王慧四位女弟子就由宁中则、岳不群负责评判及防护。梁发负责陈奇、王安二人的比试。陈奇身材健壮,王安身材瘦高;到得场中,陈奇拱手施礼:“请王师兄手下留情。” 王安拱手还礼:“陈师弟过谦了,请!” 陈奇知道王安是师兄,自然不会先出手;一招亮剑式,然后剑出‘拜请三清’,虚虚一剑向着王安胸前刺来。王安挥剑斜架,一招‘风摇劲松’,剑势一绞一圈,已是将陈奇的刺来一剑推向圈外,一抽一送之间,脚步斜向进步,已是转到了陈奇另一侧;同时手腕一颤,已是幻出了五六个剑头,向着左侧上中二路数个要害、穴道袭来。 第108章 考较 陈奇旋身、退步、剑刺;转向右侧的同时,也斜退数步,铁线剑式挺剑急进,已是攻向王安左肩。 二人基础剑法、入门剑法、铁线剑法、昆吾剑法交替使用,剑招越来越是繁杂。内力贯注之下,木剑震动,风声大作;偶尔大力出招时,时有剑锋破空嗤嗤声响。 梁发暗暗点头,显然现在一次传授出剑招,学会之后慢慢磨练,比原来一招招的教效果好了太多。这二人学剑四五年,学了四套剑法,招式运用得已是颇为熟练,很是有些威力。内力根基也是极为扎实,心中很是满意。 拚斗了六七十招,王安一剑扫过,陈奇急步后退,只听‘嘶拉’一声,陈奇的肋下衣服已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王安收剑抱拳:“陈师弟,承让。” 陈奇也是一拱手:“王师哥武艺胜我一筹,小弟不如。”神色倒是十分平静。 梁发一笑:“这场王安胜出。对了,王安陈奇,你们是不是经常一起练武比试?” 陈奇笑道:“回梁师哥,我们二人确实多在一起练武、比试。” 梁发点了点头:“先休息一下,准备后面的比赛,败者组也有两名个额的。”二人点头,退至一旁去看还在进行的比武。 梁发看了看比赛着的两组,李德木剑挥舞,声势大震,越打越是顺手;反观朱宇,出剑范围极小,十剑之中,只能攻得三四剑,每次攻击都是李德不得不救的要害。梁发已是明白二人比王安陈奇二人稍有胜出;而朱宇看似想以示弱待变,抓寻战机。可他和李德功力相仿,更多的是看临场发挥。李德因为朱宇的故意忍让,剑法反而发挥更好;李德的胜算要大于朱宇。 又斗得十来招,李德剑势更胜,一招‘星垂平野’,一线直坠,只听得‘哎哟’一声,李德朱宇一触分。二人相互看去,李德已是一剑刺破朱宇的胸口衣服,同时朱宇的肋下衣服上也有一个白点。却是被李德一招刺中了两处要害。 李德却是腹股沟处有一白点,显然是被朱宇刺了一剑。施戴子笑道:“看来此场是李师弟胜了。不过真正的撕杀之中,结果却是未必,因为李德被伤之处可是有大血管,一旦被刺破,极难救治。” 李德拱手道:“四师哥,我错了,如果我不贪功,想着可以多刺一剑,本可以不用受此一击的。” 施戴子点头笑道:“二位师弟明白就好,比试与真正的拚斗还是有极大的不同,大家以后一旦独自外出,一定要注意。每一场比试都要小心,胜负大多数时候都在一瞬之间。” 李德、朱宇拱手:“谢四师哥指点。” 此时另一边两位女弟的比赛已经结束。岳不群道:“下面败了的捉对比试,然后参加胜者的比试。” 很快四个失败捉对比试,四五十招后,两个胜利者已是决出。两个胜者又比试了一场,三四十招后最后一个胜者出现。 岳不群看了看天色:“上午比试就到这里吧,大家先去吃饭。下午午时三刻再开始比试。”众弟子齐齐拱手应了,自去吃饭。岳不群又道:“梁发,我们到后面吃饭。” 梁发道:“师傅师娘先请。” 饭后,四人坐在桌旁稍坐,岳不群道:“梁发,你看任教主对嵩山之事是否会进行报复?” 梁发毫不迟疑的答道:“肯定会报复。” 岳不群想了想,看着梁发,宁中则问道:“既然方证方丈、冲虚道长都支持嵩山交出门中败类,任教为何定要报复?” 梁发笑道:“首先,任教主重掌教务,需要有一个外部事件凝聚人心;其次,嵩山的答复可算是对任教主欺侮,当世武林中的主要人物谁不清楚其中的关节;任教主若无表示,对教内,对教外都不好交待啊。再次,则是任教个人性格所致;最后,此次大小争斗不论,至少破坏掉十年不争的协议,以后什么时候发动,什么地方发动,什么规模,可就是任教主说了算了。” 岳不群与宁中则相视一眼,二人都是点了点头,岳灵珊兴奋的道:“可真是费脑子,一件事琢磨出这么多说法来。任教主要打就打吧,反正打的也是嵩山派;那大师哥与任小姐的婚事就要黄了呀!” 宁中则目光一闪,笑道:“珊儿,你爹爹可是五岳盟主,除非嵩山自己退出盟约,u看书.uukanshu 否则华山担不起不救嵩山的名声。少林武当,其他各派也是如此。至于你师哥和任小姐的婚事,这就要到时再看了。” 岳灵珊道:“那我们怎么办?” 梁发笑道:“任教主此次大概率不会大打,可也要给嵩山一个教训。现时,任教主想必也愿意与大师兄和任小姐结亲,这一是声誉,二是如此有利于任教主,三是任小姐与大师兄二人彼此有情,此时又是名正言顺,已阻挡不了。四来嘛此事也有利于我华山。最后呢,谁反对,大师兄与任小姐就会针对谁。” 岳灵珊道:“他敢。” 岳不群脸色一沉:“灵珊,说什么呢?你梁师哥分析得十分有理;令狐冲既然为了邪道之人宁愿被逐出华山,还有什么真的不敢的?以后就不要幻想了,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必须面对现在的现实。我们如果好好与令狐冲相处,至少不会成为华山的敌人,甚至还能为华山出力。知道吗?以后见到令狐冲要以礼相待。” 岳灵珊脸色一垮,低声应道:“是,爹。” 宁中则笑道:“来,喝点茶水,然后稍微休息一下,就准备下午的比试。” 午时三刻,四人来到大殿,所有的弟子都是到了场中。岳不群问道:“德诺呢?” 戴施子答道:“师傅,一刻钟前二师哥已经下山去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对着众人道:“下午就继续比试,戴子、根明、大有、灵珊、赵晨、孙林、陶均、英白罗、舒奇你们也要准备一下。” 众人拱手应道:“是,师傅。” 第109章 角逐 前面六场比试一个时辰之后已是结束;岳不群看了看众人道:“今天比试就到这里,现在给你们说一说比试中发现的问题,方便大家纠正。梁发、师妹,你们每人负责四个,我负责五个,咱们现场指导纠正。” 十三个弟子相视一眼,人人脸露笑意。四个女弟自然就由宁中则负责指导纠正比比试中发现错误;梁发与岳不群二人随手一分,各自带着人到一边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虽然天气寒冷,这十三个人脸色红扑扑的,头上都是冒出了热气,显然是出了不少汗。冬季白天短,虽然在山顶之上,西边太阳也已看不到了,只剩下一线红色挂在天边。岳不群说道:“今天大家表现不错,尤其是李德、朱宇、王安、曹芳、伍开山,进步很大。你们再努力一下,就可学习新的剑法了。” 五人相视而笑,脸色潮红。另外八人各色都有,陈奇、杨丰二人都是红着脸,眉毛挑动,抿着嘴唇,眼光向着那五人扫视而过,显然甚为不服。 岳不群笑道:“大家先回去洗漱一下,晚上也好用功,先散了吧。”众人施礼而去。 梁发岳灵珊二人饭后告别岳氏夫妇,行了百十米后,梁发悄然道:“好珊妹,今晚到我原来住的屋里吧!” 岳灵珊轻轻一拍梁发的手,悄声道:“你那晚上有洗浴的东西吗?” 梁发轻笑道:“我早让人准备了一套放在屋里了。”上前轻轻一拉岳灵珊的手:“走吧!”二人向着梁发屋中而去。 岳氏夫妇洗漱之后,盘坐床上,宁中则道:“师哥,你今天说灵珊太重了,有话不能背后说呀?” 岳不群道:“灵珊为什么那样讲,你是知道的。当时就我们四人,有话就可以直接说了,要让梁发觉得我们是将他当作一家人看待才行。这梁发从小聪慧无比,可是七窍玲珑心呀!灵珊那点小心思,那里瞒得过他,咱们这个傻闺女,只能在梁发的手心里打转。” 宁中则‘嗯’了一声道:“梁发是聪明,可本性不坏,对灵珊也很好。” 岳不群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目光向下一掠,抬眼看向宁中则,一手轻抚胡须道:“师妹,梁发对灵珊好,这前提是灵珊心里只有他才行,至少是梁发认为灵珊心里只有他才行的。” 宁中则点点头,眉头微微一皱:“看来我得说说她,冲儿和任小姐也早点成亲,这样就好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又道:“师妹,最近这批弟子进步很快,可别走上剑宗的老路。” 宁中则道:“师哥,我练了剑法,却是觉得以前主要强调内力也不是完全正确,还是要同样重视才行。” 岳不群道:“师妹,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开始时学习剑法确实提升很快,容易迷失,所以有时候不得不纠枉必过其正。” 宁中则嫣然一笑,看着岳不群点头道:“师哥,这事当然听你的。” 早晨,大殿之中,岳不群道:“戴子、根明、大有、灵珊、赵晨、孙林、陶均、英白罗、舒奇,你们九人自由角逐,其他有想法的弟子也可以参加;你们谁先来?” 岳灵珊拨剑出场道:“六师哥,今天我和你比试一场。” 陆大有道:“好,小师妹。”说完,拨剑进场,笑道:“小师妹,你功夫大进,师哥现在可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该拚还是得拚。” 陆大有入华山已有十多年了,与岳灵珊以前多有比试,胜多败少;这一年来倒是少有动手,可到了这种积累程度,自然是能看明白高低。只是因为一些原因,现在对岳灵珊甚为不喜,故而斗志昂扬。 就见得陆大有剑一抬,横剑于胸前,静待岳灵珊出招。岳灵珊知道陆大有身为师兄,自然不可能主动出招,虽然自认为武功已是胜过陆大有较多,可在华山之上、岳不群的面前也是不敢放肆。手中剑一招‘苍松迎客’,陆大有也是同招应对,算是互行了一礼。 岳灵珊剑光一闪,已至陆大有胸前,数道剑光分刺五处。陆大有未料岳灵珊剑势如此之快,仓猝之间不暇多想,所学剑法自然而出,长剑一抖也是直刺而来。 旁观众弟子未料二人正式第一招就是如此凶险的两败俱伤的招式,人人紧张屏息,盯视二人。岳灵珊手腕摆动,一招‘风行草偃’,封挡陆大有剑势。得此一缓,陆大有展开剑法,绵绵而上;岳灵珊剑光霍霍,毫不相让。场中除了岳、宁、梁、施、高等几人外,看书 .uuknsu其他人已是看不清二人的招式,只见得剑光闪烁,已是掩住了二人身形。 梁发见此,已是明白:“以剑法而论,岳灵珊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甚至还颇有不及;只是在内力上,胜了两三筹。所以如此,除了岳灵珊内力大进外,则是陆大有没有得到更好的功法。”心中喑暗一叹,心里也明白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转眼陆岳二人已五六十招过去,陆大有依仗剑术高超,又熟悉双方的招式,硬是逼得岳灵珊有力使不出,只能依仗内力硬封强攻,以解危局。岳灵珊焦燥起来,猛然一跃而起,一式朝阳剑法‘日耀东方’猛攻而来。 陆大有先是一退,突然向侧旁一闪,然后一招‘羿射九日’,剑光却只闪出三个剑头,斜迎而上。岳灵珊面上笑容一现,长剑当作单刀,轰然斩落。陆大有自知内力不如,侧身倒下,不管对方剑势,一剑横扫岳灵珊双腿而来,又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岳灵珊娇叱一声,剑光一闪已是封了上去;只听在得当的一声,二人的剑已是硬碰在了一起。陆大有的剑呼的一声已是飞了出去,梁发身形一闪,已是上前接住长剑。 岳灵珊横扫一剑,击飞了陆大有的长剑,心中一喜,突然就见陆大双腿一弹,双手成爪,一抓腰眼,一抓胳膊麻穴,凶狠扑来。 陆大有在华山十多年,身为六弟子,内功、外功,拳法、爪功、掌法、刀法、剑法都已是涉猎,且以前和令狐冲关系最好,自然得到不少传授。此时知道有师傅师娘梁师哥在旁,自己没有性命之危,全力搏斗之下,倒是彻底爆发出了战斗力。 第110章 演武 岳灵珊一时大意,只得急提内力,转身撤步,准备出剑。突然之间只觉得胳膊肘一麻,腰中也是被手掌一触,然后就听得‘呛啷’一声,手中剑已是掉落在地。 岳不群道:“此场比试,陆大有胜。”岳灵珊一时愣在那里,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梁发一闪到了岳灵珊的面前,一拉岳灵珊的手笑道:“哈哈哈,陆师弟今天巧胜一场,大家以后就要大有这样灵活的方式,自然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又转头对着岳灵珊道:“师妹,这次让大有行险成功,咱们还是要祝贺一下他。” 岳灵珊此时已镇静下来,点了点头,笑道:“陆师哥,好剑法,好拳脚,师妹多有不如,这场比试我输了。” 陆大有见梁发毫不怪罪自己打败了岳灵珊,岳灵珊又主动认输,不由的红着脸道:“我的剑都给打飞了,自然早就输了。师妹只是因为是自家人,没有依仗内力强攻我,这场比试最多是平手。” 岳不群面带笑意,笑道:“大有、灵珊,很好,你们这样很好。大有今天完全发挥出了自己所学,经此一战,相信你一定很有感悟,功夫更进一步可期,明天你来找我,为师传你新的功夫。” 陆大有大喜过望,本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尝到更高深的功夫,没想到今天突然天降馅饼,躬身下拜,颤声道:“谢师傅。” 岳不群一笑:“起来吧!”又对岳灵珊道:“灵珊,虽然因为大有熟悉你所有的剑法,所以能够找到和你同归于尽的机会,可也说明你剑法差大有不少,你还要认真的练习才是。而且你内力优势较大,也没有发挥出来,这也是经验不足所致。” 岳灵珊道:“是,爹爹,我明白了。” 岳不群道:“下一场谁来?” 高根明提剑而出:“弟子愿来比试。” 赵晨提剑拱手:“师傅,弟子想向高师兄请教。” 岳不群微笑点头:“好。” 梁发心中暗暗评估:“二人剑法差距不大,相差只是内力。” 高、赵二人见礼之后,赵晨首先出剑,试探两招之后,二人都是抢攻而上。高根明是不愿意以力压人,想凭剑法取胜;赵晨是力不如人,也想要凭剑法取胜。 只见得场中二人剑光闪耀,叮叮当当之声密如珠雨;二人身形旋转,纵跃如飞,捷逾奔马。二人拚斗了五六十招,依然难分胜负。 梁发心中暗喜,自己后来培养的这些弟子果然不错,战斗力直线飚升;以前那种教授方法耽误了不少人;自己培养的人,以后才能为自己所用啊! 高根明见单凭剑法难以取胜,逐渐加重内力,剑声呼啸,一剑重过一剑,一剑快过一剑。赵晨内力差了一筹,只能尽力发挥剑法,逼不得已之下,才会硬接一两剑。受陆大有的启发,关键之时,就以同归于尽的招式拚抢先手。 二人以快打快,到了一百六十多招之时,赵晨头上热气直冒,显然内力消耗不小。忽然高根明往后一退,赵晨目光一扫身上,就见左肩上的衣服已被挑破。赵晨一拱手:“高师兄好功夫,我输了。” 高根明摇摇头:“九师弟剑法不再我之下,我只是依靠多练了几年内力而已。” 随后陶均、英白罗、舒奇、孙林等也是上场一一比试,岳不群面带微笑,频频点头。等到众人比试结束,岳不群说道:“今天比试很好,看得出来,各人这大半年来都有很大的提升,尤其是剑法。但是,大家更要注重内力修炼,华山以气卸剑,以剑为用,大家要谨记在心。”接着又道:“下面还是给大家讲讲剑法中的问题,还是老规矩。” 岳不群、宁中则、梁发三人又是给众人细细指导,纠正比试中出现的问题,现场演练到位才罢。众人专注之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已是午餐时间。岳不群看了看天色,道:“上午就到这里,下午还是午时三刻过来。” 众弟子施礼后自去吃饭。 下午,众弟子已按时到了大殿。岳不群道:“下午我们换一种方法,由戴子、根明、大有、陶均、英白罗、赵晨、孙林、舒奇八人,一起与梁发比试,让大家体验一下快剑。” 众弟子人人面现兴奋之色。梁师哥与令狐师兄是平手,令狐师兄据说曾胜过武当掌门冲虚道长,剑法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今天能和当世顶尖高手较量,机会难得。 梁发缓步上前,八个人分八个方位站好。岳不群说道:“开始。” 八人长剑齐动,八支长剑还未递出去,众人眼前一花,只觉手中一震,听得‘呛、夺’两声悠悠传来,面前的梁发缓缓收剑入鞘;环顾大殿四面墙壁之上,八支长剑赫然插立。uu看书 .unshu 虽然以前知道梁发武艺高强,也看过几次梁发与他人动手的情形,可亲身面对,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受,对交手之人心理冲击尤其震撼。众弟子愣了半晌,忽然齐声道:“好,好快的剑。” 岳不群道:“梁发所以能这么快,又能一剑就击飞你们手中剑,根基就是内功深厚,方能妙悟剑法,自出机杼。”稍停,看了看众人又道:“相应的内功、剑法、轻功等,都在华山之中,只要你功夫到了,自会传授。” 众弟子骚动了一下,又静了下来。人人目光炯炯,满脸兴奋之色。岳不群看着众人点了点头,正色道:“我华山将在江浙新立数个分观,到时要选拨人手前去主事,各观观主自然是能者居之,到时华山比武选人。” 众弟子中觉得有希望的一时面色潮红,都是知道:“担任观主的这就是有了一块独立的地盘了,每个分观,自然有相当利益,也意味着在门中的地位上升,而且能够传授更高深的功夫,这就是一个分水岭,以后能有更大的发展。”岳不群又说道:“今年比试到此结束,大家准备过年,年后大家要继续努力。” 众弟子齐拱手道:“是,师傅。” 岳不一转身,和宁中则二人相偕离去。众弟纷纷围到梁发、施戴子等几个大弟周围,请教起自己修炼中遇到的问题。梁发对着众人笑道:“既然大家都想现在继续练武,那么我们还是老办法,就按此次比武的结果分队,用我以前的方法,进行训练。” 陶均、英白罗、赵晨、舒奇、孙林等众弟子道:“是,梁师哥。” 第111章 夜话 岳氏夫妇自去处理门中事务。到得晚间四人相聚,晚餐完毕,闲坐叙话。 岳不群看着梁发道:“梁发,你觉得华山要教授多少个?” 梁发心知岳不群问的是要给多少华山弟子教授华山最重要的秘传剑法、轻功内气修炼之法、混元功修炼之法,将这些人培养成中坚力量。至于‘紫霞神功’、全套轻功内炼功法,三十招最为精妙的一路剑法,根本不会外传,只能是掌门之人及其核心亲近才能获得传授。 梁发稍一沉吟,双目扫过岳氏三人,然后目视岳不群,头部稍倾向宁中则,正色道:“师傅师娘,我华山派除了华山本地之外,我们以嵩山或少林的标准,就要培养十五到二十五个人,才能保证我华江湖中顶尖门派的地位。目前在江浙又将开五六家道观,此地魔教势力较大,也得十五到二十个人,才能主持江浙及附近共五省的武林道义。” 岳不群点了点头,对三人说道:“江浙一带人口稠密,民间富饶,是将来我重阳教传教重地,这样的人数还是必须的,财力上也允许;此事就这样定下来。” 梁发点了点头,岳灵珊道:“好呀好呀!华山弟子人手不够,要再招一些弟子了,以后来的可都是我的师弟师妹了。”三人不禁莞尔。 岳不群又道:“梁发,我意欲让你父亲和你先去主持江浙带的事务,你看如何?” 梁发道:“是,师傅。” 岳灵珊道:“梁发要去江浙呀,那我去哪里呀?” 宁中则笑道:“灵珊,你自然是要去江浙的,想我们了,就回来住呗!” 岳灵珊噘着嘴,皱着鼻子道:“可我不想离开娘和爹,梁师哥也不要去江浙一带了,好不好?我们都在华山上。” 梁发轻轻抚了抚岳灵珊的秀发,笑了笑,没有言语。宁中则看了看梁发二人笑道:“灵珊,又不是现在走,以后我们再商量这件事;让你爹爹和你梁师哥把事情商量完。” 岳灵珊声音低了下来,闷闷的道:“好吧!” 岳不群看着梁发道:“梁发,你父亲的几个弟子,也就正式加入华山,练习华山功夫,随你父亲去江浙。除了戴子、根明、大有、陶均、英白罗外,其他弟子你再选一些。另外再从两地招收些弟子,总数有三四十名即可,当然,最好是收养孤儿。” 梁发笑道:“是,师傅。我看在十月举行婚礼之前,江浙那边的事暂时还不紧张,我父亲就去看看,待我婚礼之后,那边想必前期的事情也准备好,那时就过去。” 岳不群捻须稍一沉吟,点了点头。梁发又道:“师傅,少林寺未能将在太室山的嵩山派管制在当初,现在就尾大不掉。我华山现在各峰中情况如何?” 岳不群道:“原来各峰各观都是我华山把持;只是气剑之争后,逐渐就有外来之人进入,加之重阳道教是十方从林,自然无法禁止。目前还只在两三个院观之中,有师徒三两人相传的子孙观中有武艺传承,目前对我华山派倒是尊敬无比。” 梁发点点头,目光扫视宁中则、岳灵珊一眼,又看向岳不群道:“这些也要纳入我华山统一管制之中来,凡有功夫传承,道义传承,必得统一在华山名下。” 岳不群道:“梁发,此言正合我意,然则其中有个碍难之处。”说道此处,岳不群停顿了一下,看了几人一眼,又道:“各观庙之中,都是有朝庭封赐的,在官府之中都有度碟、黄册,若想行事,除非华阴县、渭州知府、甚至陕西巡抚支持我华山才行。” 梁发想了想,看了三人一眼,头部侧向岳不群,眼睛慢慢来回看着宁中则、岳灵珊道:“我有个主意,想请师傅师娘师妹参谋一下,看行不行?” 岳氏三人都是点了点头,宁中则道:“发儿,你说。” 梁发头部偏向岳不群的同时眼睛看着宁中则,目光又不时的扫过岳不群、岳灵珊二人,口中说道:“乘着现在大雪封山,游客稀少,我们分头带人,悄然出手,找这些人比武,或杀或废或伤或收,春节前后就解决掉,然后再派人进驻。” 岳灵珊急声道:“师哥,这样不好,人家好好的,不加入我们华山,是人家的意思,我们怎么能强迫呢?甚至还那样对待人家,这不行。” 梁发看着岳灵珊点了点头,uu看书 .uukanhu.om没有说话;微笑着静静的看着岳不群、宁中则二人。岳灵珊盯着梁发道:“你点头是同意我的意见?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嘛?你告诉我,不然我不清楚你什么意思。” 梁发笑道:“师妹,不要急,听听师傅师娘意见吧!” 宁中则看了岳不群一眼,眼光扫过岳灵珊,对梁发说道:“发儿,虽然这些道观是华山派的,可此时已经有了其他的武林人士,人家也是道士,只是武功另有传承而已,这样做不好呀!” 梁发眼角余光中就见得岳不群微一皱眉,点了点头,又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梁发对着宁中则点了点头,转向岳不群道:“师傅,你认为该怎么办?” 岳不群眼睛微微一合又睁开,盯视着梁发道:“梁发,你师娘的意见很有道理。” 梁发心中一叹:“这是眼眼说瞎话呀,明明心中不赞成,可还是伪装成满嘴仁义道德的嘴脸。”梁发微笑道:“师傅师娘是仁义正直之人,宁可华山的道观被其他人占了,也不愿意伤折他人。”停了一下,梁发看了看三人,盯着岳灵珊道:“师妹,这些道观是华山传艺授徒的地方,本来就是华山的,被他人乘主人不在,将房子财产霸占了,现在拿回来,是不是合理的事?” 岳灵珊愣了愣,迟疑了一下道:“原来是这样的啊!既然是这样,当然要拿回来。” 梁发又问道:“既然是当初霸占的,现在不主动还回来,我们去要,他们是肯呢?还是不肯呢?” 岳灵珊想了想,道:“多数是不肯的,不然就不会占了,也早就还回来了。” 第112章 时机 梁发正色道:“既然有人无理霸占了我华山的财产房屋不还,应该怎么办?” 岳灵珊道:“自然揍他,夺回来。” 梁发看了看三人,又道:“既然反正要揍,那何必不干脆一点,以雷霆之势,彻底解决呢?” 岳不群捻了捻着胡须,轻啜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道:“只是还是要以江湖道义为重,先行劝说才是。” 梁发笑道:“当初左冷禅可也是先劝,劝了不听,又是阴谋动手,结果只是惹人笑罢了。”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又看向梁发。梁发又道:“这些人,如果愿意归顺,那就是重阳道教的一员,功夫传承也是重阳道教的一种,就如少林七十二绝技一般。” 岳氏夫妇听得此言,眼睛微微一睁,相互看了一眼,目光又看向梁发。梁发接着说道:“如果不愿意,当然是立即除根,难道还留着等他传话江湖,毁坏华山声誉,呼朋唤友来和华山决斗吗?” 岳氏三人相互看了看,默然不语。梁发又笑道:“说不定当我们到了那些道观之时,就会发现许多其他派别所派之人正在其中,向外通风报信;甚至还会碰到某些派别正和这些观中之人相互勾结呢,就如当初剑宗三人一样。” 岳氏夫妇听得此言,身休微微一动,倏然微一转头,眼睛相互一碰;岳不群默然未语,宁中则抿抿嘴唇道:“师哥,发儿所言甚有道理。”岳灵珊双目来回看着三人,一时未语。 梁发道:“那么明天就可以安排几个弟子,随我们四人分别行事,这也是这些弟子报效我华山之时,顺便也可考察、培养各方面的能力。” 岳不群叹道:“也罢,我华山也是时候拿回这些地方了;只是官府方面还须设法才是。” 梁发笑道:“刚好我老师赵县令的原东家升任了陕西布政使,这个关系可以接上。此等良机可不能失去,此天助我华山啊!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岳不群缓缓道:“既然天时、地利、人和已至,那就这样办吧!” 梁发双眉一挑,点了点头,又笑道:“明年有乡试,我到时就以准备乡试,前去学习的名义,顺便拜访,想来这也不是难事。” 岳灵珊笑道:“反正你是正牌的秀才,就是真去考举人也不是难事。甚至也能和赵县令一样,当个县令、知府呢。” 梁发心中一震,不由的想到了赵先生所赠的举试会试的手抄书本,难道真有天意不成?又按下心思笑道:“我倒也没有将书本放下,也时常温习,真要考,也难不倒我。” 岳不群笑道:“梁发,如果你真能考个举人,然后了入道籍,那可是地位尊崇。” 梁发也笑道:“行啊,到时候我看看,另外还有一件事,师傅师娘,看来要紧急办理才是。” 岳不群注目道:“何事?” 梁发笑道:“当初在少林寺约战任教主一行时,左冷禅使出了一套掌指之法,向左使说是辟邪剑法,师傅师娘可还记得?” 宁中则道:“师哥,似乎是有这事。” 岳不群点了点头。又看向梁发道:“这事怎么啦?” 梁发道:“师傅,林家的《辟邪剑谱》只有咱们四人及林师弟、令狐兄长知道,是在林师弟手中,可左冷禅怎么会辟邪剑法呢?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岳不群道:“林震南就会使用辟邪剑法,江湖中会的人也不少,青城派恐怕全部都会吧!” 宁中则点了点头:“师兄所言甚是,发儿多想了。” 梁发摇头道:“师傅师娘,左冷禅是当世顶尖的大高手,这事总没假吧?” 宁中则与岳不群相看一眼,岳不群道:“确实如此,我和你师娘多有不如。” 岳灵珊道:“哼,现在爹爹一点也不比左冷禅武艺差。” 梁发笑道:“所以‘武林四庭柱’才威震武林呀!” 岳灵珊双眉一挑:“那是当然。” 梁发对着岳灵珊点点头,意似赞同;又看向宁中则,头稍偏向岳为群缓缓道:“既然让左冷禅这样的高手认可,并愿意练习,又在和任教主比斗关键之时使用出来,说明这路剑法非同小可,那就是真的剑法。”目光一看岳不群,头部偏向宁中则又道:“师傅师娘说是吧?” 说完,目光又看向了宁中则,头偏向了岳不群。宁中则点点道:“这个说法我认同。可左冷禅又怎么会得到剑谱呢?”说着看向岳不群。 梁发脑袋又一偏,跟着看向岳不群。岳不群愣了愣,双目一眯,目光下视,眉头轻轻一皱,手停了停,又慢慢的轻捋胡须,缓缓而下。抬眼看着二人,稍倾点点头,缓缓道:“此事颇为蹊跷。u看书.uukanshu ” 梁发心中轻叹,双掌分开,掌心朝向岳氏夫妇二人,正色道:“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华山有嵩山派的间细,偷去了剑谱。二是林师弟处出了问题。” 梁发就见岳不群头部稍抬,眼眼向左上角轻微一斜,稍顿之后,头部微低,眼睛微闭,目光下视左方,又抬眼看着梁发说道:“平之与我分开之时,已经记下了剑谱,为防止意外,就将剑谱焚毁了;这是为师亲眼所见。” 梁发点头道:“那定是在焚毁之前偷录了剑谱,然后迅速送到左冷禅处。” 岳灵珊道:“那是谁做的?” 梁发笑道:“这个就难说了,但不管怎么样,此事不能声张才是,师妹你可知晓?要装作和正常一样就好。” 岳灵珊笑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学你们一样,整天一副不知道其他事情的样子就好,就放在肚子里想。” 宁中则笑嗔道:“灵珊,乱说什么呢?” 岳不群也是莞尔。梁发笑道:“对,就是这样。实在敝不住了,就和我们说说,然后就不会向他人说了。” 梁发看了看众人,又正色道:“今天说这件事,是有几点。”停了一下,见得岳氏三人都是看着自己,梁发又道:“首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最好不要漏半点风声,两天功夫,我们肯定就处理完了,等到雪化之时,一切自然都过去了。其次,教授弟子的功夫也是不能外流了,特别是一些关键性的功夫。” 岳氏夫妇相看一眼,都是明白梁发所说之意:“各派精华绝招都在华山,自然不能有半 第113章 分析 梁发又道:“再次,华山就要开始大规模培养弟子,扩大规模,留着间细在,容易被安插人进来,到时这功夫教不教呢?人培不培养呢?”岳氏三人相互看了看,都是点了点头,面色都是甚为沉重。 梁发继续道:“最后,以前还则罢了,现在华山已是盟主,留着间细也没有大用,还是要找出来,将其安置在无用的位置上,不得接触重要消息,或是直接除了。” 梁发端杯轻啜了口茶,目光扫视着三人,默然不语。岳氏三人相互看了看,岳不群沉吟有倾,看向梁发道:“梁发,以你分析,谁最可疑?” 梁发笑道:“这人很明显,师妹,你觉得谁最可能?” 岳灵珊想了想,伸手梳理了几下头发,转动着脑袋,眼睛在几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半晌道:“头好痛,我不想了,师哥,你想,你告诉我。” 梁发笑看着岳灵珊道:“师妹,其实师傅早就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注意罢了。”说完,转头看向岳不群夫妇,梁发就见着岳不群身体微微一震一僵,稍往后一缩,微微一眯眼,眼睛微微一合,瞬息之间,又是恢复正常。 岳灵珊、宁中则母女二人先是看了梁发一眼,随后也是看向岳不群;就见得岳不群面色如恒,端起茶杯,掀起杯盖,轻呷了两口,盖好杯盖,轻轻放下;面色如恒,微然一笑,看向了梁发。 母女二人又看向梁发,梁发正微笑着看向岳不群;然后又转向二人,笑容增多了一点。然后伸手轻端起茶杯,笑看着母女二人一眼,拿起杯盖,轻啜两口,也是盖好,捧在手上,笑而不语。 岳灵珊目光在岳不群、梁发二人身上转来转去,突然噗嗤一笑,满脸的笑意,肩膀抖动着,显然是强忍着没笑出声来。梁发微笑道:“是觉得我和师傅很像吧?” 岳灵珊笑道:“就是很象。”突然一愣,上下打量了梁发一眼,嘀咕道:“你怎么知道的?” 梁发眉毛微微一挑笑道:“师妹刚才自己说的呀!” 岳灵珊眼睛斜向上一瞄,笑道:“果然是我自己说的,我忘了,还以为是你猜的呢。”笑了几声,又道:“师哥,你告诉我呀,是谁呀?”宁中则也是看着梁发,又看了看岳不群。 梁发道:“这个人现在不在山上,你想想是谁?” 岳灵珊大声道:“不在山上,那就好猜了,嗯……”。 梁发竖起食指,靠近嘴唇。岳灵珊吐了吐舌头,微微一侧脑袋,做出了倾听状;然后又四面看了看。 岳氏夫妇、梁发三人相互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梁发对着岳灵珊道:“想到了吗?” 岳灵珊微抬起头,屈指撑着下巴,目光看着左上方,然后左右来回看着,口中呢喃道:“肖洪山、赵平、蒋兵,杜飞、李杰、沈平不在山上,会是谁呢?嗯,还有大师哥,林平之,”又看了梁发一眼笑道:“对,二师哥现在也不在山上。咯咯咯”笑了几声,又恢复向上看着的样子呢喃着:“大师哥虽然爱喝酒,但最是仗义了,剑谱又是大师哥给小林子抢回来的,他的剑法又那么好,说是学过最好的剑法,自然不是他。二师哥一副忠厚像,一看就是好人,做事最勤快,也不可能。小林子自己家的剑谱,自然不肯给别人,另外几个人,会是谁呢?嗯……不对呀,他们六人还没到福州就回杭州了,难道是我们回杭州他们中有人偷的?可是还没回杭州就焚毁了,自然就没机会……。” 岳灵珊思索良久,突然身体一松,低下头,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用手摩挲着嘴唇,稍顷看向梁发,又看向岳不群道:“爹爹,你告诉我是谁嘛?” 岳不群看了看母女二人,又看着梁发道:“此事容我想一想,该如何处理。” 梁发笑了笑,道:“这当然听师傅的,那我们收回道观的事师傅计划安排在什么时候开始?” 岳不群道:“明天上午我们见面定。” 梁发道:“那我等师傅的命令行事。” 岳灵珊道:“爹爹,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 岳不群道:“那就先不要问,仔细想一想,如果连这点事都不能忍耐,怎么行呢?” 岳灵珊听了父亲此言,肩膀一耸,眉毛一挑,嘴一噘,倒也没有再问。梁发又问道:“师傅师娘,江浙一带可有什么厉害的江湖人物?” 岳不群沉吟了一下道:“江浙一带除了魔教,你何师伯外,听说僧伽禅寺、铁山寺最为厉害,只是一向在江湖中少听人言,甚为神秘。另外的道观寺庙俗家之中,没有听说有什么厉害的高手,u看书.uuashu.o 只有一些普通的武林人物。” 宁中则想了想道:“我暂时也想不出其他人来,可江湖中多有不出名的高手,只要小心注意就是了;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梁发看着宁中则点头道:“师娘,我明白了。”梁发看了看宁中则偏过了脑袋,又看着岳不群道:“对了,师傅师娘,上次在少林寺,任教主说有三个半佩服的人,有三个半不佩服的人。” 岳灵珊道:“什么三个半佩服的人?三个半不佩服的人?” 梁发笑道:“别急,你听我说下去就知道。” 岳灵珊道:“噢!那你快说。” 梁发目光扫过宁中则,又恢复到看着岳不群道:“师傅师娘,任教主三个半佩服的,一个是魔教的东方不败,一个是风太师叔祖,一个是少林寺的方证方丈;武当冲虚道长是半个佩服的。三个半不佩服的,第一个是左冷禅,另外二个半可是没说,不知道是谁?” 宁中则摇摇头道:“任教主另外不佩服的二个半人,想来也是能和左冷禅相提并论的人物,我一时之间确是想不起来。”说着看了自己师哥一眼,眼中满是笑意道:“想来现在师哥是任教主佩服的人之一了。至少也是半个了吧!” 岳不群淡然一笑:“师妹,我正教中人,任教主如何评说,不必放在心上。”宁中则一笑,未语。岳不群看着梁发道:“任教所说另外两个半人是谁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如果让我猜的话,僧伽禅寺、铁山寺应该有人能让任教主不佩服一下,正一教的张教主好大的名声,可没有接触过;其他倒不清楚。” 第114章 母女 梁发笑道:“任教主自然是当今武林中杰出之士,可比之东方不败尚差了数筹;被关在湖底十二年,有很多新出道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话也就是对过往武林的人物做做参考罢了。”稍停,梁发又道:“既然师父认为两寺一教值得注意,那应该就是了,等这里事毕,我再找机会去拜访一下,看个究竟,毕竟在我们地头。” 宁中则这时对岳灵珊道:“灵珊,你爹爹和你师哥说话,你和我到边上去聊聊。” 岳灵珊道:“好啊!娘。”说着起身随着宁中则到另一栋屋里去了。 母女二人行到了宁中则夫妇平常所居之处,此处已是远离梁发二人谈话之所。宁中则道:“灵珊,坐吧!” 岳灵珊坐了,对宁中则笑道:“娘,今天有大事要和我说吗?” 宁中则点点头道:“灵珊,娘正是要有一些重要的事和你讲讲。” 岳灵珊睁大眼睛,看着宁中则,等自己的娘亲说话。宁中则伸手摸了摸岳灵珊的脸蛋,笑道:“一晃你都这么大,也已经嫁为人妻,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见你如今这模样,娘真是开心。” 岳灵珊叫了声:“娘”,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母女二人也不说话,就这样依偎了半晌。宁中则轻轻扶起岳灵珊道:“灵珊,你现在也是做妻子的人了,以后你们这个家过得好不好,还得看你怎么做事了。” 岳灵珊轻轻一转头,目光转动想了想,看向自家娘亲道:“师哥文才出众,武艺也是当世顶尖高手,梁师叔经营有方,银钱多有,师婶也待我极好,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再说,一个家好不好,主要是看他们男子有没有能力,怎么会看我呢?” 宁中则爱怜的拍拍岳灵珊白皙、秀美的脸蛋,轻笑道:“一个家过得好不好,钱财当然是要有,可有钱人有势的人家过得不好的多了。” 岳灵珊轻轻嗯了一声。宁中则又道:“除了钱财,一家子过得更是心情。可心情好不好,是看家人相处的怎么样的,这男人在外拚搏,家内的事就要做妻子担当好,这样才能内外和谐,家庭和美。” 岳灵珊想了想,扳着手指头娇声道:“娘,家里能有什么事呢?买卖东西有人,打扫庭院、修剪花草也有人做,针线女红、烹饪饭食也有人做,经营店铺生意自然由师哥师叔打理,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呀?” 宁中则看着娇憨的女儿认真的说话模样,心中又喜又怕,暗自想到:“珊儿嫁得好,衣食无忧,广有势力,江湖风雨也吹打不到。可是从小娇生惯养,未经挫折,不知人情世故,这家事的处理让人担忧啊!特别是对令狐冲、林平之尚有余情。现在梁、岳两家已有嫌隙,若此事一旦有变,以梁发的心性手段,只怕华山倾覆就在瞬间啊!” 宁中则心念电转,拉着女儿的手缓缓道:“珊儿,你觉得梁发怎么样?” 岳灵珊想了想,捂嘴笑道:“和爹爹一样,都是想法特别多,想事也周详,也是一副书生模样,不过倒也是真秀才,确实是文武双全。”想了想笑容满面的又道:“不过呢,爹爹做事顾忌多,师哥做事胆子大,而且手段也厉害;嗯……做什么事都比别人强得多。” 宁中则笑道:“灵珊,你梁师哥就这么厉害?没吃过别人的亏么?” 岳灵珊稍仰起脸,双目轻抬上视左方,眼珠转动两下,摇摇头转眼看着母亲道:“我还真没想出来。”双目又转了转道:“就连学艺的时候,虽然比大师兄小五六岁,每次比试也是差不多,我现在都觉得梁发比剑有时候输给大师兄,是故意的。” 宁中则听了此言,不由一怔,心中一突,双目转动数下,稍倾道:“他们师兄弟那时候差不多,梁发内力从小就比你大师哥好,修炼速度也更快;剑法上你大师哥从小就有天赋,比你梁师哥强;只不过你大师哥没有你梁师哥努力认真,所以后来就……。” 宁中则心中忽然想到:“当时如不是自己夫妇故意阻挡,恐怕梁发早就超过令狐冲了;只不过现在冲儿得了风太师叔的传授,剑法上当世已没有人更比他强了;何况冲儿又会那‘吸星大法’妖法。上次在少林寺中比剑,发儿看来也是得了传授,还是难分胜负。”想到这里,口中又接着说道:“就一直平手多,直到现在两个人也还是差不多。” 岳灵珊点头道:“是的,大师兄和师哥都是很聪明的。” 宁中则应道:“是啊!”稍顿又道:“你以后也要主持家中之事,uu看书.ukanshu.om要学会夫妻相处之道,替对方着想,才能让家庭和睦。” 岳灵珊笑道:“我才懒得管呢,反正有师哥去处理。” 宁中则心中一叹,暗自着急:“灵珊如此,既是对梁发的信任,也是推卸了所有的责任。虽然灵珊是个重情义的人,梁发心性好,对珊儿也很好,可那有夫妻不吵架的,万一那天争执起来,灵珊还是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去面对,小事也能变得不可收拾的。” 想到此,宁中则轻笑了笑道:“你呀!灵珊,你可知道娘为什么不管什么困难的事、或是小事,都会和你爹一起去面对吗?” 岳灵珊眨眨眼,抿嘴笑道:“你们伉俪情深呗!” 宁中则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正色道:“灵珊,当初华山只剩下我和你爹两个人,其他各派虎视耽耽,你爹爹又身负重伤,幸亏你外公当时还在,可也不过一年就走了。”说到此处宁中则稍仰脸,目光上视,叹了口气。 岳灵珊轻声道:“娘,你又想外公了。”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 宁中则伸手轻轻擦了擦眼角,面有戚容道:“你外公去后,你爹爹伤势刚愈,就四处奔波,收拾被各路江湖人士抢走的华山地盘。”稍停之后,宁中则双目转动,轻声说道:“那时候,整个华山派也就我和你爹二人,整日设法与各路江湖人士周旋。不过我和你爹爹从来都是正面应对,大小二十多战,终于稳住了华山的局面,撑起了我华山的江湖地位。”说完,宁中则面色生耀,双目闪亮。 第115章 不1致 岳灵珊轻轻一叹,拉着母亲的手靠在自己的脸上,看着宁中则低声道:“娘,爹爹与人比试中受过伤吗?” 宁中则一愣,看着女儿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傻孩子,那时你爹的功夫还没有完全练成,我就更差一点了;所以啊,受伤肯定是有的,而且不止一次;好在我们最终都没输掉。”说道这里,目光闪动,向着一侧扫视有倾,又接着说道:“只不过我是女子,一般的好手就不会针对我出手就是了。所以你爹爹就总是要面对那些好手的挑衅,有好几次比试虽然能胜,最终也让步说是平手;甚至对方不要脸的使诈伤了你爹,我们赢了,最后也只能放过对方。” 宁中则就见得岳灵珊先是双目睁大,又眉毛一皱,稍拉长点声音道:“为什么这样啊?” 宁中则看着女儿轻笑了笑,说道:“他们都有师门长辈,同门师兄弟,如果我和你爹不退让点,恐怕早就被人找个借口伤了杀了。” 岳灵珊听了母亲此言,怔了怔,轻轻握握母亲的手,柔声道:“娘和爹那时候太辛苦了,太委屈了。” 宁中则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脸,昂然说道:“灵珊,当年虽然辛苦,我和你爹可没有气馁过。当时整个五岳剑派,除了左冷禅,其他的三代弟子,没有人是爹的对手。虽然左冷禅比你爹大六七岁,可你爹功夫当时和左冷禅差不多。” 说道此处,宁中则声音低沉了下来,微不可擦的轻轻摇了摇头。稍顿之后方接着道:“后来你爹和我二人一直忙着应付各路挑战,练功的时间自然就少了;时间还能用苦练来弥补,我和你爹白天忙着外面的事,晚上经常练到深夜。可华山后来很多精妙的功夫失去了传承,很多问题没有人指点,只能靠我和你爹爹自己摸索。否则,这‘紫霞神功’早就能练成了,你爹也早就不在左冷禅之下了,唉!” 宁中则轻轻一叹,抬头上视,愣了愣,又看着岳灵珊道:“灵珊,乖女儿,你不用伤心,爹和娘这不是都闯过来了吗?”伸手轻轻擦了擦岳灵珊眼角的泪水,双眉一挑,英气勃发,笑道:“其实我和你爹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只是一心想着振兴华山。不管风里雨里,什么样的强敌,娘都是一直陪在你爹爹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 稍顿,宁中则又是笑道:“虽然当年很苦,可娘和你爹二人有时回忆起来,却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而觉得那时的经历是那样丰富精彩,每天都有很多的事等着去办,想着怎样赢了那些人,又不能伤了对方,变成血仇。真的变成了不死不休,我和你爹也是要将问题彻底解决了,不留后患;华山就我和你爹爹两个人,可禁不起别人的掂记。” 岳灵珊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呜咽着叫了声:“娘”,扑到宁中则的怀里抽泣起来。 宁中则轻轻拍打着岳灵珊的后背,安慰道:“傻孩子,娘和你爹都闯过来了,一切都过去了,而且现在华山终于又拿回了五岳盟主之位。” 过了一会,岳灵珊镇定下来,抬起头,看着宁中则的眼睛道:“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和师哥一起担起振兴华山重任的。” 宁中则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灵珊,现在华山有你爹、你梁师哥、娘和你,还有你梁师叔,再加上新得的轻功、剑法,五岳派中华山最强,如果你大师兄也能维护华山的话,少林、武当也不得不避让华山几分。” 岳灵珊眨了眨眼,微张着嘴唇,一脸迷惑道:“那娘担心什么?” 宁中则道:“三十年前华山剑气之争前,华山也是很强的,可内部一乱,一切都没有了。现在我华山派只要内部抱成一团,一切都不用担心。”停了停,宁中则看着岳灵珊道:“可想要人心齐却是很难的,你看,你大师兄这不是结交了魔教的人了吗?” 岳灵珊点了点头,宁中则又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你梁师哥告诉爹和娘秘传的剑法,当年霸王台那关就过不去。后来如果不是有梁家的轻功心法,就不会有华山的现在。” 岳灵珊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愣了愣,看了宁中则一眼,稍低头轻声问道:“思过涯秘传的剑法大师兄是先知道的吧?” 宁中则慢慢说道:“是啊!只是你大师兄当时恐怕也没心情说吧。” 岳灵珊目光向上一扫墙面,白皙的面庞上微现红色,转瞬又慢慢退去,低下了头。宁中则悠悠说道:“以后如果你和你梁师哥二人不是一条心,那会怎么样?” 岳灵珊一愣,uu看书uuknshu 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脸一红,娇嗔道:“娘,怎么会呢?” 宁中则看着岳灵珊道:“你爹爹和娘是怎么做的,你要记得。” 岳灵珊睁大眼睛看着宁中则道:“嗯,娘,我一定记得。” 宁中则笑了,又轻拥着岳灵珊道:“女儿,你爹爹呀和你梁师哥都是要强的人,别看表面上谦和有礼,可实际上骨子里都是傲得很,很难服人;他们这两个人呀,就象两匹倔驴,放在一个槽里呀,就会互相蹶蹄子。” 岳灵珊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道:“娘,你说的还真是,我看他们两个人在那里说话,都是互相比试,看谁想得更深更远更多。” 宁中则也是面露微笑,轻笑道:“这就要靠你在中间周旋好了。你们夫妻和睦,梁发自然和爹娘就好。” 岳灵珊道:“娘,我知道了。” 宁中则又道:“你爹能听你娘的,是因为娘和你爹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一起为了华山。” 岳灵珊笑道:“娘你放心,我自然也会和梁师哥一起为了华山。” 宁中则笑着看着女儿轻轻摇了摇头。岳灵珊双目微微一睁,眨了眨眼,说道:“不对吗?” 宁中则笑道:“灵珊,梁家和华山可不完全一致,你说是不是?” 岳灵珊道:“怎么会不一致?再说,他们不应该为华山尽力吗?” 宁中则轻轻拍了拍岳灵珊的手道:“对呀,为什么会不一致呢?或是为什么一致呢?他们为什么要为华山尽全力?你把这件事想清楚了,自然就明白该做什么了。” 第116章 清理 岳灵珊目光转动,眉头轻皱。抬头对着宁中则道:“娘,爹爹将‘紫霞神功’都传给梁师哥,以后他就是华山的掌门,他一心为了华山不是正常嘛?对他们也好啊?” 宁中则嘴角牵动一下,苦涩一笑,叹道:“正常做师傅的传授技艺给弟子,弟子给师傅以回报。我们是有授艺之恩,梁家也报以殊功;现在准确的说,谁也不欠谁的。”稍顿,宁中则看着自己的女儿,犹豫了一下,又道:“灵珊,本来不想和你说的,可娘觉得还是说了更好。” 岳灵珊双目睁大,看着自己的母亲,点头道:“娘,你说。” 宁中则叹了声道:“唉!唤你梁师哥从黑木崖回少林寺质询,还不让你梁师叔去看梁发的事你是清楚的” 宁中则就见岳灵珊点了点,双目凝滞不动,愣了一下。宁中则握着女儿的手道:“灵珊,你觉得这件事梁发就算了吗?” 岳灵珊脸色一白,双目微动了动,又恢复正常,看着宁中则低声道:“娘,我看梁师叔、梁师哥从来也没说什么,应该没事吧!” 宁中则轻轻拍拍岳灵珊的手,说道:“你师叔师哥是没和你说什么,现在你梁师叔、梁师哥要去江浙。” 岳灵珊双唇一抿,又看着宁中则。宁中则笑了笑,叹道:“唉!这也是为了华山的发展,这些事总要人去做的,也免得在一个槽里总是争执。” 岳灵珊双目微微下视,来回转动两次,看着宁中则道:“娘,我觉得梁师哥应该听爹爹的,当然,爹爹叫师哥从千里之外回来是不太对,可爹爹是长辈,他不应该计较;嗯,不让梁师叔去看梁师哥确实是不太好,但也不过就是晚一点见面而已。” 宁中则轻轻摇摇头,握了握女儿的手,低头下视,轻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岳灵珊道:“灵珊,我问你,为什么嵩山左冷禅想要合并其他四岳门派,四派,包括我华山派都不愿意呢?” 岳灵珊眉毛一扬道:“这当然不能答应,传承数百年上千年的门派怎么就从此断了?就要听他左冷禅的?”说到此处,突然一愣,住口不语。 宁中则轻叹道:“唉!灵珊,象你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等人,你爹爹安排下来,他们当然不能不听,你大师兄被安排的时候是听的,实际做的时候就又是一回事了。”宁中则停了下,方道:“你梁师哥最是有主意的人了,又怎么会完全听命于人呢?” 宁中则看岳灵珊双目凝滞,愣怔不语,轻摇了摇岳灵珊的手道:“怎么?想不明白?” 岳灵珊皱眉道:“真是麻烦,大家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宁中则笑道:“灵珊,你也不用担心,这其实呢都是人之常情。有本事的人,谁愿意听命于别人呢?当然都想要自主,又都想别人听自己的,这就要看谁的本事大了。所以说宁为鸡头,不为牛后。” 岳灵珊点点头,宁中则看着她又道:“只是呢,你既是爹爹和娘的女儿,也是梁师哥的媳妇,想事情呀,就要两边都想到,不能只考虑一边。如果两家有不一致的地方,就要想清楚了,都要照顾到,这就是你注意的地方了。” 岳灵珊目光转动几下,笑道:“娘,我明白了。” 宁中则站起来道:“好,这些事呀不急的,反正有事不要就急着下定论,想想再确定怎么办,就不会错。”见着岳灵珊点头应了,宁中则又道:“我们现在过去吧,估计你爹和梁发也谈的差不多了。” 母女二人回去一看,岳不群、梁发二人正笑谈着;见得岳灵珊宁中则二人回来,梁发笑着道:“师娘、灵珊,师傅安排我一个新任务,今年十月乡试,我要去参加举试,考个举人回来呢。” 宁中则笑道:“好呀!看看咱们家还能出个举人老爷,甚至呀考个进士状元的。” 梁发笑道:“举人呢问题不是很大,进士可就要大费周章了,再说,让我做官,估计也做不来。” 岳灵珊目光从岳不群、梁发二人脸上来回闪动,道:“怎么想起来考什么举人呀?” 岳不群微笑抚须不语,梁发笑道:“现在也只是一说,后面可能需要,还没完全的定下来;这事呀,回去我再和你说。”说完,起身道:“师傅师娘,时间不早了,二老也早点休息,我和灵珊现在就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们过来。” 岳不群点点头,宁中则道:“好,发儿,灵珊,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梁发岳灵珊二人自去不提。 早餐之后,四人又是聚到‘不所不为轩’。岳不群道:“想我华山派自郝师祖创派以来,已是全真道教的正宗。目前西岳庙道长却非是我华山弟子,这件事情已有安排。” 宁中则与岳灵珊已经知道这西岳庙计划如何处理的,u看书 .uukanshu.cm自然此时不再多说。就听得岳不群又道:“上次扫荡华山时,发现数十名外来邪道之士,可见我华山对内控制极弱。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此次将上次发现的几处武林人士清除出去,这件事就我们四人去办。第二件事是华山上所有宫、观、庙、庵、殿习武的弟子全部整理名册,统一管理;非我华山派弟子,不得习武;江湖同道来此,自然要妥善招待。此事到时安排众弟子统一协助。” 看了看另外三人,岳不群又道:“第三件事是与官府交涉之事,此事也分为目前可办理,以及需要以后办理的两部分,此事有梁长老与我们一起完成。” 见众人没有说话,岳不群又道:“今天先清理外来占据华山的人士,上次已经发现了一些人住的地方,今天灵珊与梁发一组,去南峰,处理好后去西峰;师妹和我去将东峰的先解决了,然后去中峰;最后是北峰” 梁发正色道:“好,我先去将众师弟安排好,然后出发去南峰。” 岳不群目光一转,点了点头道:“师妹,我们现在出发。” 宁中则应道:“好。”又对梁发,岳灵珊二人道:“发儿,灵珊,你们要小心。另外,你们东西备好了吧?” 岳灵珊指了指放在屋角的两个皮袋笑道:“娘,你看,早准备好;你也要小心,现在雪大。” 岳不群夫妇二人挥挥手,背起两个包袱,一身白衣,向着东峰冉冉而去,雪地之上,留下淡淡的脚印,一路延伸向前,转眼已是转去林后不见。 第117章 处置 梁发前去安排了华山众弟子后,与岳灵珊一起,向着南峰而去。到了无人之处,换下了华山弟子的衣服,戴上了防风的面巾。 前次扫荡华山周围之时,就知道南峰有几处住有不知何时进了华山的人。二人轻功过人,身形快捷,虽在雪地之中,速度也是极快。山中找住的人,必寻水源而进,人必然住在水源不远之处。华山众弟子在华山生活多年,自然知道那些地方有水源,故而看似山区很大,其实找寻起来自有章法。 二人到了南峰,行有数里,就见到了前方一处向南的峰坡之上,已是开辟出一个二三亩大的平台;四周立有木栅石墙;靠山壁处建有木石建筑的房屋五间,有两间屋子顶上冒着热气。外面坡地上,建有一个高大的草棚,内有三个高大的柴垛。梁发记得上次来时,只有三间屋子,看来这大半年来,对方又扩建了。 梁发与岳灵珊相视一眼,二人尽展轻功,无声向前掩去。到得近屋子近前,就听得正堂之中有人说话的声音:“这大雪封山,就要两三个月才能化雪,这段时间就在此安心住着。吃的粮食、菜蔬、肉食、柴、米、油、盐、酱、醋、茶早已备好,就连酒都是备了数十坛。中药材也早就备好,山中还有几处有豹、狼、獾、兔、野猪、山羊等,等再过几天,我们去猎他几只来,岂不是个大大的肥年?然后每日就饮酒练武,再没有人来烦我们,真是天堂般的日子。” 就听得另一人道:“张兄,这不是着急了嘛,家里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就听得张兄又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家里自有人照料。再说,下了近两天两夜的雪,平地雪深二尺半还多,而且今年下雪晚,特别冷,现在雪根本不会化,这几百里路你可没办法走。” 另一人‘唉’了声道:“这他娘的奇怪了,一去近一年,也不回来,这雪一下,更不可能回来了。” 张兄笑道:“看这雪,今年是不可能回啦!现在就安心的在这过年吧!” 梁发岳灵珊二个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杀意。岳灵珊闪身到了屋后;梁发身形一闪,已是立在院中,双掌轻轻拍了拍道:“相好的,好朋友来看你们啦!” 屋内一静,然后从屋中出来了四个人青壮,年长的约四十岁,年青的约二十来岁。其中一个年约四十的瘦削的男子,与一个二十来岁的圆脸青年,正是上次见过的。另一间屋中,又有两个相貌甚佳的年青的女子探头看了看,就缩回了屋内向外看着。 只听得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道:“阁下是何人?” 梁发一听,正是姓张的。梁发冷冷的道:“杀你的人。”说完,剑一挥,已是使出了嵩山剑法,向着四人攻去。剑光霍霍,招式老剑,显然是尽得嵩山剑法真传。 对面四人急忙拨出刀剑相迎。 对面高壮的人一愣,一边用剑挡架,一边急道:“你到底是谁?” 梁发一听此言,已是确认此人来处。手中不再迟疑,看得四人招式的破绽之处,身形突闪,瞬息之间,已是四道剑光吐出。梁发身形一转,已是到了另一间屋前,四个男子方才缓缓的无声软倒在地。 梁发在屋前一挥手,一道劲风过去,‘砰’的一声,已是击开屋门。屋内低低的‘呃’的声音刚发出,已如掐住脖子的鸡一般,戛然而止。梁发已是提着两个女子到了屋外,顺手将两个女子也是扔到了地上。 岳灵珊闪身到了院中道:“这两个女子也是他们一起的?” 梁发低沉的声音道:“你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岳灵珊迟疑道:“要不就……” 梁发道:“你如何保证?” 岳灵珊迟疑着,半晌道:“放在山下道观里吧,做个洒扫之人。” 梁发看着岳灵珊的眼睛道:“你准备花多少时间监视她们?又如何保证她们不乱说话?” 岳灵珊低下了头,愣了会,又抬起头道:“我先问一问吧!” 梁发看着岳灵珊的眼睛缓缓道:“你想问出什么?什么样的结果能改变你的想法?” 岳灵珊目光转动,眼神一黯,微低下头,心中已是明白梁发之意:“无论对方实际是什么人,此时一定会说是无辜的人。自己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处理。”岳灵珊身体僵硬,立在当地,动也不动。 梁发转身,腿一动,只听得‘呼呼呼呼噗噗噗噗’声音传来,uu看书 wwuukanhu 四个男子已被踢得凌空飞起,然后摔落在山坡上的积雪中。山坡上的积雪缓缓的向着山谷里滑落;积雪越滑越快,最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雪崩,轰隆隆的声音传来,积雪一会儿就将一段山谷填高几十丈,四具尸体已是埋得无影无踪。 梁发转身,看向呆立着的岳灵珊;岳灵珊抬眼看了看梁发,一咬牙,挥剑一拍,内力到处,两个女子身体一震,穴道已解;二女脸色青白,双眼大睁,嘴唇哆嗦,面部扭曲变形,满脸惊恐之色,全身颤抖,在地上蠕动挣扎。这一是害怕,另外则是天气寒冷,滴水成冰,躲在地上冻的。 岳灵珊变着声音道:“等雪一化,你们就离开吧!”说完,转身向前疾掠而去。 梁发目光一闪,随着岳灵珊而去。梁发点穴之时,已是知道二女根本没有内力修为,所以才没有如那四个男子一般点了死穴,而只是点倒。这二个青年女子杀或不杀,其实都可以,不过这正是锻炼岳灵珊之时,所以留了个难题让她处理;只有如此,才能迅速成长。 二人在林中踏着树木向前飞掠,很快已是五六里之外。 二人忽然一停,就听得前面传来‘砰、砰、砰’的击打树干之声,二人相视一眼,一前一后,向前掩去。到得近前,就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肤色油亮的壮实青年男子,相貌端正,浓眉大眼,身穿薄袄,正用双掌击打面前一棵径尺的树木。 在青年的击打之下,声音空脆,树木纹丝不动。稍远处一个看似年约五十来岁的道装的老者,正在缓缓的练着一套剑法。 第118章 冲玄道长 梁发心中暗暗点头:“这个青年的内力造诣相当不错,掌力控制极好;老者的剑法也是极为高明,破绽极少。不过剑法之中有很多‘希夷剑法’的影子,此事甚为可疑。” 梁发听得岳灵珊已是悄悄的靠近;老者突然剑光吞吐,脚步疾转。 就见得老者瞬息之间已是围着面前合抱粗的大树转了一圈,连出十二剑,每剑都在面前树干上的同一高度扎入数寸深,十二剑刚好均匀的分布在树干一周。 老者突然剑势一缓,如挽千斤重物,剑上雾气濛濛,显然贯注了强大的内力;‘嘿’的一声,剑光一闪,长剑已是由极慢转为极快,目不交睫间洞穿了合抱粗的树干;老者一振长剑,刷的一声,剑已拨出;老者脚下一转,‘叱’的一声,又是一剑,从同样的高度,一剑洞穿了树干,和刚才的一剑刚好成了十字形。 老者拨出长剑,隐在胳膊肘后。梁发就见剑身呈现出青铜色,却又远比铜剑明亮,上面有着如鱼鳞一样的暗纹。心知这是上好的铜和其他金属的合金;在前世地球上曾经出土过秦汉时期的青铜合金剑,历经二千余载,光亮如新,毫无锈迹,吹毛断发,锐利如初。 梁发心中暗赞老者内力精湛,忽然就听得身边的岳灵珊喘息粗重一下,显然是被老者这最后两剑所惊。就在这时,啪啪啪啪啪啪连响不绝,却是那个壮实青年呼吸之间,已是连出十二掌,拍打在了树干之上;树身剧颤,树上的杂物积雪簌簌落下。青年人已是闪身退出一丈有余,显然轻功极佳。 梁岳二人就听得青年人道:“师傅,你的剑法已经练成啦,真是太好了。” 老者抚须笑道:“呵呵呵,总算练成了。子方,你的掌法也要成了,今天先练到这里,我们回去吧。” 叫子方的青年道:“好的师傅。”一边说着,起身向上一跃,伸手取下放在树上的包袱,取出一件棉布长袍穿好,戴上薄薄的棉帽,师徒二人转身向前行去。 梁发见得二人已行,悄然起身,就见岳灵珊身形一起,呼了一口气。梁发暗叫糟糕,只见刚走了十来步的老道猛然一个回头,双眉一挑,双目一睁,目光晶亮,直视了过来。打量二人一眼,老道目中精茫尽敛,打了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施主,贫道稽首了。” 梁发身形挺立,双手一拱道:“某家还礼了,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老道双目一扫梁发二人,淡声道:“贫道冲玄,敢问小友如何称呼?” 梁发点点头道:“在下华山梁发,见过道长。”说完双目一视那个壮实年青人道:“请问这位是?” 壮实青年人拱手道:“在下张子方,见过梁朋友。” 梁发拱拱手,正色道:“敢问道长,因何在我华山?” 冲玄老道笑了笑,尚未回答,张子方道:“这华山是你们华山派的吗?我们来到华山莫非还要得到你的许可不成?” 梁发冷笑道:“嗬嗬,如果是一般的游客登山游玩,或是到观中上香,华山派自然不管。可若是长期莫名住在华山,甚至偷学我华山剑法,华山派自然要好好的问一问,查一查的。” 冲玄道长与张子方师徒二人相视一眼,张子方双眉一挑,双目一瞪道:“哼,好霸道的华山派,这几年刚有了起色,刚夺回五岳盟主的位置,就开始蛮横霸道起来了,今天我们师徒还真不信这个邪了。想要让我们回答,先得胜了我手中剑。” 梁发听了此言,心念一转:“对方看来颇有问题,故而故意要以武力相压;而且这两人对华山情况看来很是了解,看来常去探听。”想到这里,点了点头道:“既然二位朋友对华山派如此上心,华山派也不能让朋友失望才是。” 张子方上前一步道:“就由我先来看看梁大侠如此嚣张,可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岳灵珊刚才产旁观了这张子方和冲玄道长练武的情景,心道:“这冲玄道长剑法内力都是极为厉害,自己是比不了。张子玄自己应该可以一战。”想到这里,上前一步道:“想要和我师哥比试,先过了我这一关。” 张子玄双目闪动,打量了岳灵珊几眼,心中也是明白不动手不成,说道:“既然你一定要比,可不要说我张子方欺负女人。” 岳灵珊‘哼’的一声,长剑一抬,闪身疾进,手腕一颤,剑光笼罩对方上盘七八处要害大穴。张子方目光一凝,想不到这个女子剑法、身法如此高明,‘嘿’的一声,进步、转身,剑挟风声,uu看书.uansu.co 轰然横扫而至;想要以力破巧。 二人双剑相交,叮当叮当响了七八下,二人一分,心中都是感觉对方内力强劲;不约而同提起内力,剑光吞吐,斗在了一处。 梁发看了数招,心中明白:“此二人一时难分胜负。”立在一旁小心戒备。那冲玄道长也是立在对面,并无与梁发立即动手之意。 岳灵珊与那张子方斗了数十招,张子方剑挟劲风,气势如虹,硬接硬架,既有大刀巨斧开山之势,又不失剑法轻灵之意。 岳灵珊身形如电,进退折转如意,长剑冷光吞吐,招式精妙繁复。这二人一个剑法玄妙,轻功更优,一个剑法高超,内力更深;一时之间,倒也难分胜负。 二人又拚斗了一百来招,依然难分胜负。梁发道:“师妹,暂先罢手。” 那老道冲玄听得此言,也是言道:“子方,你且退下。” 梁发冲玄二人都是晃身进前数丈,剑光闪烁,已将岳灵珊、张子方二人分开。岳、张二人飘身后退,自知自己一时赢不了对方,这场比试还得看梁发、冲玄二人。 梁发剑指前方,冲玄横剑胸前,肃然静立。二人突然都是身形闪动,一触急分,‘当当当’十多声双剑相撞的声音悠悠传来。这一交手,梁发已知对方内力与自己相若,只是对方手中剑锋锐非常,双剑相触的感觉中已是为对方的剑支伤损;目光闪过,果然见得自己的剑上有了三个约两个米粒大小的缺口。梁发心中一惊:“如此快速短暂相撞,一粘即走,就有这样的伤损,如果发力相撞,自己的剑恐怕会折断。” 第119章 巧计 冲玄道长更是大吃一惊:“这梁发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内力,已不在当世顶尖高手之下,年轻人中可称第一了。”看了看梁发的手中剑,心中一片平静:“凭借着手中宝剑,今天自己胜算极大。” 二人相持片刻,突然之间,冲玄道人手一震,手中剑‘嗡’的一声鸣响,已至梁发面前,分刺梁发上中二路八处要害、大穴而来。 冲玄道人剑一动,梁发已是发现了二个破绽,形如无影,剑似闪电,瞬息之间已是刺到冲玄道人的肩井穴。 冲玄一惊,这一剑若不收势,自己尚未刺到梁发,自己肩井穴就要先中剑了,后面自已的剑势必然难以威胁对方。冲玄手中剑一圈一收,剑势浑圆,挟着沛然内力,推出了一个个小圈;向着梁发手中剑绞去。 梁发心中明白:“若是自己内力不足,则无法抵挡对方剑势;内力若发,自己的剑恐怕就要绞断。”目光一扫,见得冲玄剑势之中毫无破绽;梁发闪身已至冲玄背后,一剑已是刺向命门、肾俞、风府、大椎等九处大穴。 冲玄见梁发一闪已是不见,知道必然到了自己身后,急进、旋转、圈剑同时完成,手中嗡鸣大作,剑已是小圈套小圈,圈圈相积成了大圈,最后形成了半圆形的墙,向着梁发挤压过来。 梁发心中明白:“若是自己撤身远去,冲玄必然无法;若是自己抓袭张子方,冲玄必然无法;”只是梁发心中自有傲气,当日东方不败一人力败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任盈盈四人联手,自己当然也不能弱于对方才是。 当即也是闪身疾转,刺向冲玄未有防守的一面。冲玄一剑防守三面,只要梁发一动,冲玄只需要转动一面,即可防守。二人犹如闪电一般的拚斗,却是只有剑中内力推动空中风响,绝不闻一声双剑碰撞之间。 岳灵珊、张子方只见得梁发身形化成了一个影子,绕着冲玄转动的同时,还忽进忽退,显然是在不停的调整攻击的位置与距离。冲玄道人一支长剑,圈起了一个圆圈组成的一人多高的半圆,转动之间,已是形成了护住四面的圆柱,进退起伏,劲风激荡。 岳灵珊已是无法看清双方交手,心中大吃一惊:“梁发身法之快,剑法之奇,自己从所未见,只拍爹爹也是多有不如。” 那张子方更是震惊:“这梁发看来年岁应该还没有我大,想不到能和师傅打了这么招,当世绝顶高手之中有他一席之地。亏得我以为年轻一辈中我是第一,和岳灵珊相比只有内力的优势,轻功就差了不少。可和梁发相比,各个方面都差之甚远。”心中一时间怅然若失,五味纷陈。 梁发与冲玄二人兔起鹘落比拚了三百来个回来,依然难分胜负。梁发自思:“想不到还有和武当冲虚道长太极剑法一样没有破绽的防守剑法。”思得此处,一道闪电划过心头,忽然想起令狐冲破冲虚太极剑防守之法:“只需强攻对方剑圈中心即可。” 想到此处,梁发心中一声苦笑:“对方手中是一把斩钉截铁的宝剑,自己长剑强攻之时,在二人强大内力较力之下,虽能破得剑势,可自己的剑也必被绞断。自己空着手,可打不过这个冲玄老道。若不是对方手中是柄宝剑,二百招内自己就能赢了对方。”又是想到:“现在此人被自己压得只能防守,只要坚持下去,胜利的必然是自己,所谓久守必失。” 二人转眼之间,又是近百招过去,依然难分胜负;二人依然内力充沛,丝毫不见减弱。 此时云层缝隙之中,阳光照射而下。岳灵珊紧盯着二人,眼角余光看着另一边的张子方,以防对方暴起偷袭梁发。手中剑无意识的一动,剑身反射着阳光照向了争斗中的二人。 梁发忽然见得眼前光茫一闪,心中一动,恍然而喜。张子方、岳灵珊就觉得手中一震,手中剑已是被人夺走;眼中此时方才感觉到似乎是梁发的身影闪过。随后张、岳二人就见得身前人影闪动,劲风呼啸,势如泰山压顶一般,张子方,岳灵珊只觉得心中“咚咚”直跳。急提内力,躲闪至一旁。 二人心下骇然,岳灵珊心中想到:“自己连梁发的一招也是接不下,和梁发相互拚斗了数百招不分胜负的冲玄道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张子方心中震惊莫名:“这梁发速度之快,只怕师傅多有不如,这可怎么办?” 冲玄见得梁发一闪而去,uu看书ww.ukanshu 探手抓向张子方的手,心中一惊:“不好,梁发意欲拿子方为人质。”急冲而上,挥剑攻向梁发后背。就见梁发辟手抓过张子方手中剑,又是从岳灵珊手中夺了剑,身形闪动间,已是向着冲玄道身周刺出三四十剑。 冲玄暗骂一声:“好狡猾,得先抓个人质”口中‘叱’的一声,吐气开声,在身周筑起了一道剑柱。身形急进,已是向着岳灵珊冲来。 梁发手中剑一振,内力贯注,一剑瞬间已是没入剑圈中心,只听得‘铿’的一声嗡鸣,剑已被绞成十多段,剑圈已散了大半。梁发内力一摧,剑把手‘嗖’的一声,挟带劲风,已至面门。 冲玄道人偏首急进,手中剑已是攻向梁发八处要害大穴。‘嗡’的一声梁发手中剑已是刺向冲玄道人后背。 冲玄“咄”的一声,剑圈大盛,围绕而上;梁发‘呔’的一声大喝,一剑轰然插入剑圈中心。冲玄手中一震,数截断剑已是被剑圈击飞向着梁发而激射而来,手中剑如影随形,直袭而至。 梁发瞬间已是发现了三处破绽,手一扬,剑把已至冲玄大腿处;另一支剑已是直刺冲玄道人的另一侧。 冲玄道人刚将剑把击飞,已见得梁发手中剑已到肋下要穴;手腕一颤,刚划了一个圈,肋下一震,身形一滞,然后脉门一麻,手中剑已是掉落。冲玄道人急催内力,身形一闪已至张子方身侧;拉上张子方急纵而起,就听得身侧有人笑道:“冲玄道长,何必去得如此匆匆。” 第120章 秘闻 冲玄道人身形一落,已站在梁发面前,拱手正色道:“贫道艺不如人,不是梁少侠的对手,梁少侠有话就问吧!” 梁发目光一闪,暗自思量:“这个冲玄道人,比之冲虚道长可是气度差了一些。”口中说道:“冲玄道长好剑法、好内力,当世只怕也只有廖廖数人可以匹敌了。” 冲玄道人双目微闭,嘴唇微张,微不可察的摇摇头,意兴阑珊,轻叹口气苦笑道:“小友就不要给我面上贴金了,败就是败了;”又眉毛一抬,微睁双目,面露疑色的问道:“不过小友和风清扬前辈可是相识?” 梁发双眉微微一紧又是一抬,目光稍凝,胸部微微一挺,头部微抬,正色道:“道长好眼光,晚辈确实曾从风太师叔祖学艺。” 冲玄眉毛一挑,眼睛一亮,面露笑容道:“原来是风清扬前辈的传人,怪不得,怪不得。风前辈尚在人间,不知可否引见?” 梁发笑着摇了摇了头道:“道长有所不知,我当年学艺时风太师叔祖曾有严令:‘不得透露从他学艺之事。’风太师叔祖去了那里,晚辈确实不知。” 冲玄道人面色一垮,微微摇了摇头,叹声道:“唉!可惜终是无缘得见前辈高人。” 梁发注目冲玄道人,双手分置身体两侧,一手前伸,掌心向着冲玄道人亮出手掌正色道:“请问道长,刚才所使的莫非是太极剑法?” 冲玄道人双目微微一睁又是稍垂眼眉,微微点头道:“正是武当太极剑法。” 梁发听了此言,心中一惊,心念电闪,口中迟疑道:“道长和武当冲虚道长可是……?” 冲玄道人微一抬头,双目一闭,微微摇头,长叹一声道:“‘唉!’冲虚正是贫道的师弟。” 梁发双目微睁,双手抱拳施礼,一揖倒地:“晚辈华山梁发拜见道长,适才多有得罪,请恕晚辈不知之罪。” 冲玄道人双手虚扶:“贤侄免礼,只怪我未先说清楚。” 梁发转道:“师妹,快来拜见冲玄道长。” 岳灵珊上前施礼:“华山岳灵珊拜见道长。” 冲玄双手一扶,口中说道:“岳女侠免礼,请起!”内力到处,岳灵珊已是拜不下去,只得顺势而起。 那张子方一见双方叙起了友谊,急忙上前对着梁发拱手深揖:“张子方拜见梁少侠。” 梁发上前一架一扶道:“张兄太客气了,小弟还礼了。”二人双双半礼相拜而罢。 岳灵珊又和张子方见礼。 梁发道:“道长,相遇即是有缘,想来上天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我们相遇,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坐下来聊聊。也请道长有空时到我们住处居住几天,让晚辈尽尽地主之谊。” 冲玄道长笑道:“也好,今天请梁少侠到我师徒居住的地方稍坐;然后我和梁少侠一起去见见岳盟主。” 梁发心中暗赞:“这个冲玄道人眉眼剔透,很会办事,确实是个人物。”口中笑道:“就听道长安排,且去道长处一观。” 四人前行数里之后,已是到得西峰一处小观;观内不过三四个道童。梁发眼光一扫,即知道这几个人都有修为在身。四人入得观内,到得净室坐了,自有道童上茶。 冲玄道人举手示意,轻呷了数口,看着梁发笑道:“这几个童子是我在此处收的,将来也是计划带回武当。” 梁发笑道:“道长眼光独道,我看这几个都很不错。冒昧问一下,道长因何潜居此处?” 冲玄道人看了张子方一眼,张子方起身到得门外,把风去了。梁发心中一动,也是看了岳灵珊一眼,岳灵珊一愣,梁双目又向门外张子方处看了一眼,岳灵珊一笑,拱手道:“道长,容我到外面去看看。” 冲玄道人微微点头,面带笑容说道:“岳女侠请随意观赏。” 待得岳灵珊出去,冲玄轻轻一叹,道:“不瞒梁少侠,当年恩师突然去世,却有长老说恩师有遗命让我师弟冲虚接任掌门。此事绝无任何佐证,恩师当年也从未说过让我冲虚师弟接任掌门;而这位长老与冲虚关系向来交好,其他人因听得恩师遗命,纷纷劝我以大局为重,退让一步。”梁发看着冲玄道人深深点头。 说道此处,冲玄道人面色潮红,双目睁大,深喘了口气,稍停又道:“若是论功夫,冲虚还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有了那长老的支持,其他人也是纷纷支持冲虚小儿,我也无力对抗。”梁发听到此处,双目睁大,双唇紧抿,看着冲玄鼻尖,缓缓点头。 冲玄道人双手一分,眉头一皱,看着梁发抖动双手道:“梁少侠,你说,这让其他弟子如何看我?我在武当还如何立足?”梁发目视冲玄道人,uu看书 ww.uuknshu.cm 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又微低下头,嘴唇微张,轻叹出声‘唉!’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太欺负人了。” 冲玄道人恨恨地的道:“是呀!其时他们人多,我也无法,只好离开武当山。” 冲玄道微一抬头,双目盯视墙上,轻叹一声:“唉!”又看着梁发道:“老道当时想着:‘必须再寻师学艺,以夺回这掌门之位。’所以就到了华山,想寻得风前辈学习剑法。” 梁发双目微睁,缓缓点头。冲玄道人轻轻摇了摇头道:“可是华山只有岳掌门夫妇二人,风前辈却是一直未见踪影。想来还是我福薄,未能有机会得见前辈高人。” 梁发看着冲玄道人的眼睛点了点头,正色说道:“风太师叔祖行踪不定,确实是极难碰到。” 冲玄道人看着梁发眼睛,双手交叉胸前,眉毛轻皱,嘴唇一抿,鼻中长出一口气,轻轻点点头。 梁发双手一分,看着冲玄道人说道:“道长,我观道长剑法中也有‘希夷剑法’的痕迹,不知是何缘故?” 冲玄道人笑道:“梁少侠,华山长辈突然而去,许多事情已是失了传承,也怪不得少侠不知。” 梁发双目微睁,嘴唇微张,表情一滞,看着冲玄道人。冲玄道人一抚胡须,看着梁发笑道:“梁少侠可知希夷先生一直是来往于华山、武当之间吗?” 梁发身形一震,抬头挺胸,‘阿’了声,说道:“晚辈确实不知。” 第121章 道统 冲玄道人笑道:“哈哈哈,华山与武当,都是吕纯阳祖师所传道教;又都有陈抟祖师道统,在有宋一代,来往密切;后来一直互有往来。” 梁发双目一凝,随后眉毛一挑,睁大双眼,面现喜色,拱手道:“请道长指点。” 冲玄道人轻轻点头,抬头斜视上方,双目转了转,又低头看了看左下方,伸手端杯轻呷一口,放下茶杯,目视梁发道:“此事想来岳掌门也是知道,既然岳掌门还没和你说,我呢就越俎代庖,和你讲一讲希夷先生的事,理清我们两派的关系。” 冲玄道人又接着说道:“陈抟祖师爷受五帝之封,冲虚圆通,修炼得道,一百一十八岁羽化登仙。”冲玄说道此处,看着梁发问道:“梁少侠可知陈祖师父羽化在何处?” 梁发见问,微一愣神,笑道:“不会就是在华山吧?” 冲玄道长哈哈一笑道:“哈哈哈,果然聪慧,确实就是在华山;你可知在何处?” 梁发心中一转念思道:“看来不是在希夷峡。”思虑既罢,目视冲玄道人,正色道:“晚辈确实不知。” 冲玄笑着点了点头道:“可知雾谷?” 梁发稍偏转头,目光一动,抬头道:“莫非是莲花峰下张超谷?” 冲玄点头道:“正是张超谷,也叫雾谷,陈祖师羽化在此。”随后又是一叹道:“祖师羽化前,即知将登仙界,故于端拱初年命弟子贾升源于山谷中开凿石室,石室历时一年,于端拱二年七月而成,祖师表奏天子曰:‘将于七月二十二日坐化’,是日果然如期仙逝,经过七天四肢身体还有余温。当时有五种颜色的彩云掩盖堵塞洞口,经月不散。武当山当时有祖师所传道统十多人来华山雾谷送行、祭拜,回去记述此事记载于武当山中秘册之中;华山派也有祖师所传道统,想来定然也有记载。” 梁发双目大睁,嘴唇微张,呆望着冲玄道人,满脸震惊之色。 冲玄道人一笑,抬头侧脸倾刻,垂目一瞬,又目视梁发说道:“祖师年轻时得遇仙缘,受孙君仿、獐皮处士道长指点说:‘武当山九室岩可以隐居。’后唐清泰二年陈祖师到九室岩隐居,前后历时二十载,日饮酒数杯即可,可见修为通神。待到隐居华山云台观,修为更进一步,世传一觉睡一百多天,实为闭关辟谷。” 冲玄说道此处,仰头而视,轻轻点头。片刻又道:“祖师受唐僖宗之封为‘清虚处士’。后周世宗帝于显德三年,拜祖师为‘谏议大夫’,祖师拜辞不受,赐号‘白云先生’;宋太祖赐华山给祖师修道,宋太宗赐号‘希夷先生’,命增修云台观,才有了现在六殿一宫一阁一亭的格局。” 梁发拱手道:“谢道长指点,这样看来,‘希夷剑法’就是祖师所传了。不知其他还有什么功法?” 冲玄道人叹道:“华山内功源自《指玄篇》;《先天功》、《无极功》也源自祖师,甚至还有先天易数之绝学。自全真教崛起为北方道教主流,皆赖祖师所传之修炼功法,今后人已不知祖师之迹也。” 梁发面上一红,华山之中,只有自己是拚命学武,对其他事情一概不太关心。今日得知陈抟祖师之事,心中一动。当即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冲玄道人一揖到地:“谢道长释疑解惑,使我寻得根源道途,请受晚辈一拜。” 冲玄道人扶起梁发道:“你我所修道途多有同源,可为道友。请勿多礼,异日我有事,还请相助。” 梁发双手一分,手心向着冲玄道人,正色道:“理当如此。道长,晚辈冒昧,想请道长明后日和晚辈一起去和家师聊聊,将来一起主持江湖正义,您看可好?” 冲玄道人面色一动,一丝笑意浮上,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梁发起身道:“道长,晚辈到时必来相请。现在晚辈还有事,需要清理华山中外来武林人士,这就告辞。” 冲玄道人一愣,目光一闪,恍然而悟,轻轻点头,笑着对梁发道:“梁少侠,我在华山多年,倒是知道几处有些外来武林人士,且带你前去看看。” 梁发轻出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拱手道:“能得道长相助,此天意也。” 冲玄道人笑道:“有没有我,梁少侠也是轻松可成,我这识途老马,只是让梁少侠省点时间罢了。” 二人出得屋来,寻得张子方,岳灵珊,四人径直向着已知的各处外来武林人士所居之处而去。到得天晚,已是将南峰、西峰已知的几处扫荡干净。 当晚四人就近寻一小道观息下。uu看书 .ukanshu.co 梁发自思:“今意外得冲玄之助,一举扫灭七处外来武林人士之所,计约二十三人。这是冲玄在华山十几年的时间,才发现的这些人。这里再找也没有太大作用,以后这冲玄肯定就是居于此处了,等将来门派人手增加自然能够将这些外来人士挤压出去。东峰虽有三峰,可华山人多居于此,反而轻松,中峰也是如此;可北峰人多观多,想要清理实不容易,自己明天早点去北峰汇合师傅师娘,四人一起行动,可大大提高效率,一天下来可将偏僻处的武林人士大概清理掉。”心中计议已定,自去休息。 早晨,四人晨练完已毕,用完早餐。梁发拱手道:“道长,得您相助,南峰、北峰已是清理完毕,我这就前去北峰,相助师傅,现就此告辞。” 冲玄道人也是一拱手:“梁少侠,我说的两三处你看一看,其他的就要少侠师徒自己费心,老道与子方这就回观中去了,静待贵师徒佳音。” 梁发郑重一礼,一振衣袖,与岳灵珊二人身形冉冉而去,转过林中,悄然不见。张子方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喟然一叹:“果然是神仙侠侣。” 冲玄目光一闪,暗自思索:“子方羡慕仙侣,凡心动矣,看来免不得红尘中打个滚啊!”心念电闪,口中说道:“子方,该去的已去了,该回的则回,该来的也会来的,走吧!”说完,袍袖一拂,飘然转身,师徒二人,脚下步子不缓不急,然而一步丈余,实则快如奔马,转瞬逝去,消失在雪林之中。 第122章 雪灾 ‘有所不为轩’,左首上位,岳不群左胳膊肘放在坐椅的扶手,手横腹前;右手轻轻一抚胡须,笑道:“三十年前就听闻道兄的大名,号称武当双英;只是道长后来潜隐,惜一直无缘相识,今天能相会于此,可真要谢谢‘希夷先生’了。” 冲玄道人坐在右首上位,双轻扶在扶手上,目视着岳不群,听得此语,双眼微眯,面露微笑,点头道:“是啊!我等能相聚于此,确实是因都有‘希夷先生’道统;昨天和梁少侠说起此事,还专门论了论希夷剑法,这些年来,华山与武当就希夷剑法都是寻出了自己不一样的路,然而细究起来,还是相差仿佛。” 岳不群连连颔首,双目轻轻一动,笑吟吟的说道:“是啊,道兄和我可说是‘同道’,道兄潜修多年,定有独到之处,还请不吝赐教啊!” 冲玄摇摇头,呵呵一笑,目光扫过岳不群、岳夫人、梁发、岳灵珊几人,看着岳不群叹道:“华山当年只有岳掌门、岳夫人二人,到得今天,岳掌门使华山重得盟主之位。梁少侠一身功夫,当世顶尖高人中有一席之地;岳小姐在年轻一辈中,也是顶尖的好手,华山复兴矣!岳掌门真天下高人,老道哪里有资格在岳掌门谈论功夫。” 岳不群笑着一抚须道:“道兄过谦了。想当年道兄和任我行一战成名,若不是后来潜隐,当世高人中岂能少得了道兄之名!” 冲玄道人摇摇头,看着岳不群轻轻一叹笑道:“唉!老道当年的一点小事何足一论。若是岳掌门觉得老道还有点用,我这把老骨头就舍出去了。” 岳不群看着冲玄道人脸部,点了点头,肃然道:“道兄太谦了,既然道兄看得起我,以后自然要多多交往,一起主持江湖正义才是。” 冲玄道人面部一松,笑意浮现。 辰时,梁发进得岳氏夫妇起居处,说道:“师傅师娘,送到路口,冲玄道长让我回来了,” 宁中则目光一扫几人,微笑道:“先坐坐吧,马上也要吃饭。” 梁发笑道:“好!对了,师傅师娘,现在天降大雪,多有贫病之人,我想是不是可以去山下看看,救济世人,顺便也可以招收些弟子。” 宁中则看着二人道:“师哥,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明天就下山,肯定有不少贫病孤儿,就到附近的几个县镇村子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多救几条人命。”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此法极好。此事我和师妹一起多带几个弟子去吧。到了山下,我再让梁师弟协助我一起去,此去主要是先收些儿童回来。梁发你和德诺留在山上,此事前后要花不少时间,最近你就在山上读读书,练练武,或许明年就用得上了。” 梁发点头道:“好的,师傅。如果可以的话,再招几个女弟子,将来就是最稳定的根基。” 岳不群夫妇目光转了转,相视一眼,点点头,岳不群道:“这个方法好,以后规模扩大了,确实需要一批这样的人才可。” 梁发点头,又道:“师傅师娘,我还有一个想法,以后呢需要的人也多了,现在钱财上也允许,咱们也可以多招收些年纪大的外门弟子,让他们学个三两年,这也有利于将来的发展不是。” 梁发见着岳不群目光转了转,微微一笑又说道:“外门弟子学艺之后,就回家自谋生路,自然也就扩大了我重阳道教的传播和影响;华山功夫的影响自然也就扩大了。所以这收人就要各县收上三两个,这样布局自然就成了。” 宁中则道:“好,年内时间有限,明日下山,四天后就回来,也就去不了多远了,到时看机缘吧!” 第二天,虽然天气寒冷,却是阳光普照,白晃晃的雪映得人眼睛发花。好在岳不群久在华山,自然知道怎么办。岳不群夫妇带着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均、英白罗、赵晨、孙林等十个大弟子下山直奔华阴县梁家而去。 一行人刚入得城门不远,就听得前面人声鼎沸,岳不群对施戴子道:“戴子,你去看看什么情况,回来到梁府告诉我。”施戴子应声去了。 岳不群一行到梁府,叙谈之后,宁中则道:“梁师弟,这次来一是为救孤寡出点力,另外看能不能顺便寻些知根知底的孩童。” 梁有余一拍大腿道:“哎哟,师兄师姐来得正是巧,现在因为雪灾,压塌了不少房子,县令为了救人,将四面各村镇的灾民都是收容到城中来了,就借着西岳庙的围墙,搭了茅草蓬,施粥救济呢;现在只要能得一口饭吃,uu看书 .uukansh.c 做什么都愿意。还有不少孤儿,唉,真是可怜哪!我自己就已收了二十来个孤儿做弟子。” 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道:“先挑选几个好的,最好是孤儿。既然这里有,华山附近其他几个县肯定也有,到时我们幸苦一下,年内这件事也就办好了。” 宁中则自然明白这样做的原因,点头道:“那就等下去看看,挑挑人,然后梁师弟这里备几个雪橇,能送的这第一批直接送过去,不行的就在梁师弟这里住几天。然后我和师兄立刻去其他几个地方。” 梁发在屋中忽然听得前面声音传来,过去一看,就见得高根明、陆大有、陶均三人,带着六个小孩子正在屋中,有十来个男女弟子围着说话呢。见到梁发,高根明站起来道:“梁师哥,这是师傅师娘新收的六个弟子,让我们送过来了。还有七八个还在你家里住着呢,估计要过些日子才能上山。” 梁发奇道:“怎么这么快?” 高根明道:“师兄,你是没见到,惨啊!雪太大了,压塌了不少屋子,天气又冷,死伤了不少人。县城里到处是灾民。” 梁发叹道:“世道不靖,我们能救一点就救一点吧!”看了看几人又道:“几位师弟师妹,先带新来的师弟妹们吃点东西,然后让他们洗澡换衣服。先休养几天,具体事情等师傅师娘回来了再安排吧!” “是,师兄。”几个男女弟子带着六个小师弟去了。

第123章 弟子 数日后,岳不群夫妇和八个大弟也回到了山上,又带了十几个孩童。众弟子上前拜见完毕,岳不群道:“还有十几个孩童分别在南门和北门,南门是八人,北门七人,德诺、梁发,你二人分别带几个师弟妹去将人接上山来。山道湿滑,你们要注意安全。” 劳德诺和梁发上前应了:“是,师傅。”分别带人去接了人回来。 宁中则看了看众人,然后对岳灵珊道:“灵珊,你随我一起去安置新来的众师弟妹。” “好呀,娘。”岳灵珊笑应着,上前拉着宁中则的胳膊到了大殿之中。 大殿中此时有十几个杂役,还有数个道士,数十个孩童,总有六七十人。宁中则上前说道:“李婶,你带人给新来的弟子烧水洗浴,每人准备好内外两套衣服鞋袜,原来的旧衣服都浆洗了,先放着。今天就将此事办了,可有问题?” 一个面容祥和、约三十大几的高个女子出来道:“回宁真人,衣服鞋袜原来都有,只需要再增做几套就全了。” 宁中则点了点头,又对着几个道士说道:“李道兄,这些新入门弟子的认字教学就拜托你了,男女孩童先在一起读书认字。待过两年,女弟子就到玉女峰,那时再分开。” 李道兄高高瘦瘦的,上前应了:“宁真人,此事师弟定会办妥。” 宁中则又道:“方道兄,这些弟子住宿是如何安排的?” 一个约五十来岁,中等身材,圆圆脸庞的健壮老道上前道:“宁真人,虽然增加了四十来人,可山上原来多有房屋,安置起很轻松。目前就住在前面松峰小筑中,暂定两人一个房间,方便相互照应;授书识字就到前面偏厢中;” 宁中则双目一动,说道:“嗯,此事就如此办理吧,等下我再去看下。吃饭的事我就不再多说了,先比照一般弟子。”转身又看了看岳灵珊笑道:“灵珊,你带着众师弟妹先去洗浴,然后带着他们去各处认认路。” “好,娘,我现在就先带师弟妹们去洗浴了。”岳灵珊嘻笑着应了,看着众小说道:“各位师弟师妹们,跟着师姐走吧!”自领着众人随李婶去了。 到得下午,梁有余偕同胡瑞、邵天成、王守富、卫国成、张大风五人,带着二十来个孩童也是到了山上。梁发上前见过父亲道:‘爹爹,怎么你们今天全部来了,是安排了什么事吗?’ 梁有余笑道:“掌门师兄说了,年前要举行入门仪式,所以就全部来了;事情办完后我就和胡瑞等人下山,回去过春节了。你到时要一起回吗?” 梁发笑道:“当然要回家过春节,来时就讲了的。”梁有余想了想道:“也好。” 上午,六七十新来的童子齐聚到‘剑气冲屑堂’,梁发看着这个新匾,心中感叹:“若不是岳不群被势所逼,学了剑法后改变了危局,只怕这个匾还是‘正气堂’吧!” 随后岳不群上前敬香,众弟子各自拜岳不群、宁中则、梁有余为师;分别上前行礼、敬茶;梁发对着众弟子宣讲了华山七大戒律;礼成之后,岳不群笑道:“华山今日招收众多新来弟子,中午摆宴庆贺。” 酒宴中间,梁发上前敬了岳不群夫妇之后道:“师傅、师娘,后天就是春节了,今日宴后,我们就下山回去过春节。” 岳不群笑道:“好,你自去吧!” 岳灵珊看了看宁中则,又看了看梁发,抿了抿嘴唇道:“这么近,干嘛要下山,把梁婶--”宁中则在桌下伸手轻轻一捅岳灵珊,岳灵珊接着说道:“把婆母接到山上来就是了。” 梁发笑着道:“也是啊!只是山上寒冷,家母在山下自己家中更暖和一些,也更自在。如果春节我们一家都到了山上,师妹,别人还以这我是招赘的呢。” 此时代,赘婿地位低下,连科举都没有资格参加的。 梁有余抬杯道:“师兄师姐,我敬你俩一杯。” 岳不群笑道:“好,师弟,请!”和宁中则二人一起端杯干了。放下杯子道:“灵珊,你既已出嫁,自然是到夫家去,此事就这样定了。” 岳灵珊抿嘴应道:“噢,知道了。” 宁中则拍着岳灵珊笑道:“年初二又回来了,去吧去吧!” 山道上,华山众人相送梁发岳灵珊回梁府。岳不群夫妇二人拱手道:“梁师弟,一路顺风。”又对着岳灵珊、梁发二人道:“初二回来,我就不派人去请你们了。”又对着梁有余道:“师弟年初二一起来吧。” 梁有余笑道:“师兄师姐是知道的,估计要到初三四才能得空,年后很多事就得准备了。这样,我们夫妇初三过来,初六请师兄师姐去吃饭。” 宁中则笑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现在天黑得早,天时也不早了,师弟这就出发吧!” 看着梁发、岳灵珊一行远去不见,岳不群对众人道:“都散了吧!”说完夫妇二人转身去了。 岳氏夫妇上得峰顶,看着梁发、岳灵珊一行在白雪一片的大地上,uu看书 w.ukanshu 犹如一个个的黑点,小如虫蚁,宁中则只觉得心中空空荡荡,蓦然不知何故,泪水已是流了下来。叫了声:“师兄!”伏首在岳不群怀里。 岳不群轻轻拍了拍宁中则的后背,稍倾,宁中则转身又抬头向山下看去,一行人已是隐约不见,岳不群叹道:“冲儿不争气啊,否则自然不会有今日之情景。” 宁中则轻轻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师兄,其实这未必是坏事,在冲儿、平之、发儿之间,其实还是发儿最可靠。再说,三人都是一样的机会,最终灵珊嫁与发儿,却是不得不如此,也是最好的结果。” 岳不群目光一转,笑道:“女儿长大了,终究要出嫁的;现在成家立业了,你我要高兴才对。” 宁中则幽幽道:“师兄,今日不过短暂分开,将来去了江浙,这可是数千里之遥,我这做娘的,想看一看女儿,都是难得。” 岳不群目光看着山下,又看向宁中则道:“师妹,那就让梁发留在华山,反正他将来要接华山门户。” 宁中则怔怔的着着岳不群,轻叹一声道:“师兄,梁师弟夫妇难道就要见儿子一面而不可得?将来有了孩子,想见孙儿孙女也不可得?”说着,泪水流了下来,道:“终究是我娘俩命苦罢了。”说完,转身向着山中而去。岳不群看着宁中则所去方向,正是宁中则父母亲坟茔所在,轻轻一叹!微闭双目,稍倾,面现坚毅神情,向宁中则所行方向而去。

第124章 春节 梁府门前灯笼高挂,梁母在大门前接得梁有余一行,拉着岳灵珊道:“天气这么冷,路上又有雪,快进来。”梁发父子一行到得厅中,梁母一迭声吩咐着:“快点将温水送上来,让他们洗洗手脸,火盆正厅中放一个,吃饭的时候暖和。热茶现在就斟了,喝了去去寒气。” 众人洗了手脸,喝了口茶,却是芝麻红糖生姜茶。梁母又道:“厢房中鞋袜都有,火盆也备了,你们都去烤烤火,换了鞋袜,然后就来吃饭。”又拉着岳灵珊道:“珊儿,咱娘俩到后院去。”拉着岳灵珊去了。 大年初一,天还未亮,整个华阴县城之中炮仗声响成一片,梁府门前,胡天瑞为首,二三十个男女童子正在将积雪堆成一长条,将炮仗放置好,有胆大的就拿在手中,又有数十个焰火也是一溜的摆放着。众小点火,整个梁府前一片火光闪耀,声音震耳欲聋,烟雾升腾,空气中充满着年节的味道。 梁发陪着岳灵珊放了几个炮仗焰火,岳灵珊满面生耀,睁大眼睛看着空中焰火生成的各色图案。 梁母在屋中对梁有余叹道:“今年这烟火就放了有十七八两银子,现在这开销确实太大了。” 梁有余笑道:“吾家现在一年收入万两有余,养这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梁母轻轻一拍梁有余的腰部轻笑道:“看把你能的。” 梁有余双眉一挑,嗔笑着看了看梁母,又轻笑着转头看向外面吵闹的众人。 说话间,天色渐渐亮了,众人过来给梁有余夫妇拜年,梁有余哈哈笑着,将众人一一扶起,梁母就取出早就备好的小银锞子一人发了一个;这是专门用来做礼包用的,做工精致,一两一个。又有早就准备好的礼盒,里面有各色点心果品。 胡瑞、邵天成等五人带头,领着众小忽啦一下,转身又到了梁发岳灵珊面前,施礼给二人拜年:“祝师兄、师嫂新年吉祥、早生贵子;我们给师兄师嫂拜年了。” 岳灵珊面色通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早有梁母、莲香过来道:“就知道你们这帮小子要作怪;来,拜年礼给你们。”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里面同样是一个银锞子,一一分发下去。众小哄抢着,院中一时闹翻了天。 厅中汤圆已是上了,将十斤白糖分置于数个碗中,三十来人分坐三桌;众小将汤圆夹起,放在糖碗中打着滚,粘满白糖,开心的吃了;不到一刻,桌上十斤白糖已是一扫而空。早饭之后,自然是拜访亲友不提。 初二日,晌午,华山,宁中则拉着岳灵珊上下打量,就见得岳灵珊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头发上、脖子上、手上都是戴着各色首饰,衣着光鲜灿然。宁中则笑道:“看你身上就得值数百上千两,以后到了江湖上,还不成了一个人形宝箱。” 岳灵珊抿嘴笑道:“婆母给的,让我穿了,不穿又不好;不过挺好看,又是新年,就穿了。” 宁中则笑弯了眼,道:“好,在家中要穿就穿着吧!行走江湖可就不能这样穿了。” 到了初三,果然梁有余夫妇二人,带着众小也到了山上。岳不群夫妇将众人迎到厅中,众小齐齐上前给二人施礼:“拜见师伯,祝岳师伯重振华山,威镇江湖。祝宁师伯貌美如花,永远年轻。” 宁中则笑道:“今年这拜年词翻新了!好,人人都有礼。”早有边上侍立的陆大有、陶均上前,将年礼分发给众人。随后拿出各色点心果子,分给众人;这二三十又去找另外七八十人山上的弟子叙话,整个山上一时喧闹震天。 岳不群、宁中则二人笑弯着眼睛看着,与梁有余夫妇交谈中,时不时的哈哈哈而笑。 中午自然是大开宴席,除了下山回家过年的劳德诺、高根明、英白罗、舒奇等人外,其他人都是到得大饭厅中,摆了十桌。席中梁发道:“师傅师娘,初五后我就要去拜访原来的同年,看看今年秋天乡试情况。然后就到府里去读书一段时日。” 此时参加科考,必得经过正规学校学习才行。 岳不群拂须道:“此是正事,华山各处宫观,若要收为一体,还得借官府之力才行。你尽管去就是了。” 岳灵珊道:“你要去读书啊,那我就不去了,我可不想读书。” 岳不群看了岳灵珊一眼,轻皱了下眉,道:“这是白天去读书,晚间自回自己住处,十天就可休息一天,节假日时也要休沐的。” 梁有余笑道:“既然灵珊不想去,那就留在山上吧!想去就去几天,烦了就回山上,好在也是不远。” 宁中则点头道:“也好,那就这样。” 岳灵珊笑道:“师哥,你可好要好好读书,考个解元回来。” 初六午后,梁发岳灵珊拜别岳不群夫妇,和梁有余夫妇一起,带着众人向着梁府而去。 入得府中,用温水洗了手脸,梁发父子坐下喝着茶,就有梁发的族人梁进过来道:“二叔,兄长,这是这两天前来拜会的人的名录,还有些是留了名刺的。” 父子二人接过看了,生意上的伙伴,自有梁有余去回拜;还有三张分别本县殷举人,邻县的裴秀才、花举人三人;自己当年在渭州读书时所结识。又翻看了一下礼单,送了些笔墨纸砚,字画古玩玉器之类;倒也值得一两百两银子。梁发想了想,提笔写了回贴,递给梁进道:“明天安排人给三家送去,我要择日前去回访;另外按我所写,uu看书 .ukashu.co去库房查看一下准备好礼物,若是没有,就去莲香处记了帐,然后采买了礼品。” 梁进应了,自去办理。梁发对梁有余道:“爹爹,以后这帐房、库房、银钱管理,都要分开安排人去做,如何做帐我也给个具体的记法,此事就先安排起来。” 梁有余点头道:“确实如此,现在铺面多了,距离相距太远,家中银钱支出,都要重新梳理才是。”想了想又道:“以前也是有华山记账管理的道人管理帐目,我家也是依此建起帐房,又请了老帐房巡回查帐。可现在家业更大,去年一年总经手的就有二万余两银钱,又有华山一应事务,我确实事情多了,也想减轻一下。” 梁发双目转了转,笑道:“爹爹说的是,我们和一般生意人家不同,根本是在传承的修炼功法;这读书理财,自然也是要的,更要学会用人才是,无非是多花点银钱。这几天先招些老秀才、童生、掌柜的人,莲香在咱家也是多年了,且识得字,男女童中也培养几个读书识字的,将来就是监管任事之用。这内外人才结合使用,自可无虑。”梁有余伸手摸了摸下巴,连连点头。 梁发又道:“等人招来了,我来和他们讲讲帐怎么记。另外,这俗家弟子爹爹抓紧招几十个,还是那个办法,每个县招三两个即可,这天下看看就是要乱起来了,这些人中有人将来说不定就能大用;所以要有胆有识的,教个三两年的就放出去;也不用担心根本功法流失。”

第125章 访友 梁发晚间对岳灵珊道:“我明天要去回访几个秀才举人,去谈谈诗词时文,你和我一起去吧。” 岳灵珊道:“一帮酸秀才,谈些之乎者也,闷都闷死了;你去吧!我在家中练练武,教教几个师弟妹,闷了自会去岳王庙去逛逛。” 梁发想了想道:“此次去也就三四天时间,也好,你在家就在家吧。” 一早,梁发对梁母与岳灵珊笑道:“都放心回去,我也就去个三四时间,能让我应付不了的事可基本没有。”说完,飞身上马,直奔城西而去,行有三四十里,就见得前面有个寨子,依山而建,梁发到了近前说道:“前面的可是殷家寨么?” 寨门处有人上来,见梁发身材修长,穿着棉袍,头戴着西北之地儒生冬季常用的秀才式皮帽。此人道:“公子,请问你是哪里人,找哪位?” 梁发道:“我是华阴县梁发梁达开,前来回访殷举人。” 就听得守门道:“哎呀,原来梁秀才,我家殷老爷早有吩咐,你来了立刻请进去,梁相公,我这就下来开门。” 不一刻下来开了门,引着梁发到了殷举人的府中。殷举人见了梁发,双目有光,上前道:“梁老弟,自十三年前一别,听闻你上山学道有成,真是令人羡杀;今日能光临敝舍,真是不胜之喜。” 二人相互施礼,叙话已毕,殷举人拱手道:“梁老弟,愚兄现在也不想再去做什么进士了,想从老弟学些养生之法,贤弟可有以教我?”双目盯视着梁发,面部皮肤紧绷,显然极是看重。 梁发轻轻点头,又看了看殷举人道:“不瞒殷兄,我道家讲法不轻传。不过你我有缘,家父正在收录弟子,殷兄径可前去,小弟自然会从中说项。” 殷举人面色一松,拱手道:“如此多谢贤弟了。”梁发笑着还了一礼,二人执手而笑。 二人又细细交谈,到得中午,自然摆开酒宴。宴罢,上了清茶,梁发笑道:“吾今日欲前去拜访裴秀才,顺便和他聊聊今年桂榜之事。殷兄可有意出行一游?” 殷举人笑道:“天气酷寒,长途跋涉,愚兄这身体可是吃不消。比不得贤弟修炼有成,寒暑不惧。等春暖冰融之时,再去探看众位好友。”想了想又道:“贤弟既然有今秋折桂之意,我这里倒有些举业心得,供贤弟参阅。” 梁发郑重一礼:“如此多谢了!” 殷举人入内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数本书。殷举人道:“贤弟,此书吾本备了两套,这一套贤弟自带回去。” 梁发接过收好;二人又攀谈一会,梁发告辞,打马奔花举人处去了。花举人见了梁发大喜道:“贤弟,自十多年前一别,已是多年未见,闻得贤弟入山修道,云游仙山,餐风饮露,逍遥天地之间;今日得见,真是喜出望外;快快请进!” 当晚花举人又请了当年一起考秀才的数人前来作陪。这中间有个丁举人,年约四十,十三年前也是一起去考秀才的,前年刚中了举,此时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丁举看着花举人道:“自扬兄,今天好友毕集,一叙旧日之情,也为梁贤弟--”说道此处,转头笑道:“梁贤弟,你取字了吧?” 梁发笑道:“好教丁兄得知,恩师已为我取字‘达开’。” 丁举人道:“梁发梁达开,这字取得贴切。达开贤弟,今日自扬兄也是为贤弟风。” 梁发笑道:“多谢自扬兄长,达开这个情必领的。” 丁举人目光转动,扫视在场众人,突然双目一眯,笑道:“众位老友,自扬兄家中可有一个戏班,多有殊色呀!今天自扬兄准备让何人陪达开贤弟呀?” 花举人摇着头笑道:“哎呀,众老友,这丁贤弟想见蕊儿姑娘,就找了这个名目;也罢,既然你说了,以后呀这蕊儿姑娘就跟着你去了。” 丁举人面色一紧,呵呵笑道:“那岂不是让你这戏班子唱不成了,至少也是减了几分成色啊!此事断不可为,断不可为。” 坐中三个秀才和花举人都是笑了起来,花举人笑道:“河东狮吼,碎了瓶儿。” 丁举人老脸褚红,叹了一声,面现悲色道:“众位都是多年老友,也不会笑我,我总不能再经此一劫吧!”说完,看了看众人,又道:“我年来思之难忘,曾做一诗以记。” 有一秀才笑道:“丁兄的诗必是好的,且吟诵又佐酒。” 丁举人也不推辞,只斜眼花举人道:“自扬兄如命美人相伴,我自吟来。” 花举人哈哈一笑,指着丁举人道:“惯会弄妖作怪,吾且让佳人为汝磨墨,如果到时做不出诗来,看汝这张面皮往哪里搁。”转身对着候着的婢女吩咐了一句。 过不多时,就见得来了五个盛妆女子来到厅内。丁举人对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举杯示意,u看书.uukanshu 花举人道:“蕊儿,丁老爷可是一直想见你,今天你为且为丁举人磨墨,丁举人要作诗赠汝。” 那娇小女子翩然行至丁举人身旁,先是斟了一杯酒,自饮了半杯,递了杯给丁举人道:“丁老爷,承蒙记挂,且以半杯酒聊酬相思之意。” 此时另四名女子在花举人的示意之下,分别到了各人案旁;来到梁发席中那女子身材中等,颜容秀丽,上前一礼道:“小女子黛儿,见过公子。” 梁发一笑,伸手道:“黛儿姑娘,请坐。”那黛儿福了一礼,和其他各席一样,也是斟酒相敬,众人自饮了。 此时就听得丁举人道:“好,且听我吟来。”丁举人对众拱拱手道:“前些时日,思前事有感,以鹧鸪天,作了首‘作别夕阳上层楼’,请老友斧正。”话毕起身,踱得数步,口中吟道: “作别夕阳上层楼,对酒当歌辞深秋。 寒月缠云影淡淡,冷霜催花思幽幽。 山不见,水空流。一曲渭城黏心头。 向使当初嫁春风,何来枯荷伴雨愁。” 厅中众人听完,连连点头,花举人笑道:“丁兄这是有感而发呀!蕊儿姑娘,你说这首诗如何?” 蕊儿姑娘以手拭泪状道:“奴家好伤心,如此诗句,却非为妾而作。”伸手取一大杯斟满,双手递到丁举人面前道:“丁老爷相思深情,却非是为奴家所发,当饮此杯。” 众人大笑道:“丁兄,当饮当饮,且要三大杯。” 第126章 赋诗 丁举人轻叹一声,转脸眯着眼笑道:“好,好,好,既然蕊儿姑娘如此深情,你我还是一人一半吧!” 期间梁轻声问黛儿道:“丁举人和蕊儿此语有何指?” 又听得花举人笑道:“好个狡狯的老奴。” 黛儿轻声道:“这丁相公当年还是秀才时,娶了另一秀才的女儿为正妻。丁相公自十三年前中了秀才之后,举试一直未能折桂。大前年在长安城中识得一清馆人翠儿,二人相识相知,丁相公以纹银八百两为翠儿赎身;回家之后,大妇颇不能容,鞭挞詈骂不绝。丁相公无力抗争岳家,无奈之下,只能送其远出。然而世事难料,岂料二人在渭城相拥痛哭时,适有老仆认出翠儿是当年其主家的亲戚家被拐卖女儿。老仆就告诉了主家,这主家你知道是什么人?” 梁发摇了摇头,配合着问道:“是什么人?” 这时就听得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丁举人与蕊儿已然分用了三杯。 黛儿轻声道:“恰是陕西省儒学提举司的学正大老爷。” 梁发一愣,心道:“此人倒也好运。”就听得黛儿贴耳轻声叙述道:“学正大人就要丁举人以大妇不能容人善妒,休了正妻;丁相公次年也考中了举人。听说丁相公心中又是不舍大妇,终究是两头难做,最终……唉!” 忽听得丁举笑道:“达开贤弟,见得黛儿姑娘,就忘了我等老友不成?该罚该罚。” 花举人笑道:“黛儿姑娘,梁公子除了修道有成外,也是诗文高手,当年十岁中得秀才,乃是有名的神童,今天看你能否请梁公子作诗一首?” 黛儿听得此言,也是斟了酒,低声道:“请公子饮了此杯,待奴家为公子磨墨。” 梁发一笑,知道黛儿等人实际是身不由己,且自己也是另有想法;当即爽快的接了杯子一饮而尽,沉吟片刻,挥笔写下“山读”四字。然后提笔写道: “世事纷纷攘未休,是非何处判缘由。 天寒莫怨冬日雪,又得茶书暖小楼。” 梁发写一句,黛儿就吟诵一句,坐中人等细细品味,待得写完,花举人道:“最后一句极好,不让李杜矣!” 丁举人道:“是极是极,这最后一句,已可流传千古了。” 另外一年龄甚大的秀才道:“果然修道多年,确有几分出尘之意啊!”众人相视几眼,一时各自暗思。 梁发心中暗喜:“这座中五人,都是能够作诗写文的,在这西北之地,也是代表着文人中的主力,进士毕竟太少了;这几人的评语,很快就会传入陕西学正的耳中,对自己将来可是多有帮助啊!”思虑至此,拱手道:“诸位兄长抬举了,这是前日在山中读书,一时有感,今日于此成诗,倒要谢过诸位才是。” 又饮了一会,另外三人也是做诗数首,众人尽兴而散。黛儿扶着梁发到了客房之中,早有仆从备好洗漱之用,梁发洗漱之后,黛儿含羞道:“公子,可要小女子陪伴?” 梁发心中一叹,知道这是她们的命运,今天若不是自己,以后也会有别人。若是自己愿意带她走,对她而言,就是一生的幸运。梁发看着黛儿道:“你可愿随我而去?” 黛儿身体一震,脸色讶异,眼泪已是流了下来,跪下道:“公子,奴家当然愿意,谢公子垂怜。”又面色微红道:“奴家今天是第一次服侍客人。” 梁发理解这种身不由己的人的心情,更无嘲笑之意,只因在这等境地之人,已没有其他资本。想了想道:“你今晚就在此休息。” 黛儿红着脸上了床,钻入被中。梁发道:“你先休息吧,我自去打坐。”就坐在椅中,行起功来。 黛儿虽然对自己姿容颇有信心,可见自己在床上不注意已是睡着了,待得醒来,见得梁发还在打坐。如此数翻,开始时还怕梁发行不轨之事,现在见得如此,心中不由得又大为沮丧。 天明之时,黛儿紧抿着嘴唇起来,面色沉重,不知道会怎么样。梁发也不解释,自去前厅与众人一起吃了早餐,梁发笑道:“花兄,这黛儿甚好,弟欲带她回华阴,不知兄长可肯割爱?” 花举人目光一亮,笑容满面,说道:“贤弟既然怜惜黛儿,那是她的福份。在我这里,也一向是当珠玉一般,也是贤弟来,才让她出来见人。今天有此良缘,兄岂有不成全之理;且待我送上嫁妆。”旁边的管家听得此语,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递给了花举人,花举人接过笑道:“达开,你且看看,这是我嫁黛儿的嫁妆。” 梁发接过,打开细细看了看。此时,当面看礼单,是尊重、重视之意。看后收入怀中,拱手道:“谢过花兄,容后相谢。” 花举人笑着摆手道:“一家人,何必说此见外之语,u看书 w.uunshu.co 此话休要再提。”又对黛儿道:“黛儿,你入吾家也有十年,吾且认你做个义妹,以后就叫花黛儿吧!” 黛儿上前拜倒:“拜见兄长。” 花举人虚虚一扶,对着边上的仆人道:“让夫人带黛儿到后面去,等达开贤弟离开之时,再一起启程。” 黛儿到得后院,其他众姐妹已是听得黛儿被花举人认为义妹,还陪了嫁妆,个个都是上前道:“恭喜妹妹寻得良人,从此得了自由。”又难免自己面有戚色,一时众女子在后面悲喜交加。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上前贺喜,梁发笑着答谢,然后道:“我欲去渭城中看看,再去见见裴秀才,诸兄可有意?” 众人笑道:“当得相陪。” 花举人即命:“赶快备好马车,碳炉,褥子,皮袍、被垫,黄酒等物,路上使用。马儿防寒保温也要做好。” 管家自领人去办,众人在厅中饮茶,谈论些诗词文章。不会管家来报:“老爷,都准备好了,备了两辆马车。” 众人到得外面一看,两辆宽大的马车,上面棚布遮闭严实,里面还有层棉的,这是专门冬天出行用的。花举人道:“达开,丁贤弟,咱们三个坐一辆车。” 梁发笑道:“二位兄长,小弟却是不怯寒冷,骑马正舒服。” 丁举人摇头叹道:“达开贤弟果然是修炼有成了,不畏寒暑;不似我等离了这马车,连路也是行不得了;走吧!”数个家丁,也是骑着马,一行向着渭州城去。 第127章 沿路之上,雪已是被踩踏实了,天气又冷,虽然日头下也化了些,地面上还是有一层硬结的冰雪路面。 众人马行快捷,虽然不能放开了跑,可一个时辰后,还是行了五十多里,远远的看到了城池,梁发就见前面有两个壮汉,挑着担子,在前面行路。 转眼之间,众人已与两个壮汉并行。梁发打眼一看,就看这两个汉子,一个二十多岁,一个约三十左右,二人身材高壮,虽然衣着破旧,满面风尘之声,却难掩豪壮之气。犹其那三十来岁的汉子,梁发和其目光一对,就觉得对方目光锐利;行走之间,自有章法;顾盼之际,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梁发这些年多有搏杀,自然知道这是手上见过血的人,而且还是比较多的血;只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还挑着担子,苦求生活?又怎么甘心呢? 众人入得城中,自去见了裴秀才。裴秀才二十八九岁,白净面皮,长得甚为俊秀,乃是山西闻喜裴氏同宗。见得是这六人到来,裴秀才极为高兴,自然设宴招待。宴后,丁举人道:“这些日子,总是看歌舞,听听戏,今天到了城里,我们换换口味,去茶馆听听说书如何?” 裴秀才笑道:“好,那我们今天就去听说书。” 这西北之地,茶馆不太盛行,渭州城里也不过两家。众人安步当车,行了三四里地,正走得全身热气升腾之时;就听得前面一青砖屋舍之中,传来了说书声音。 到得近前,梁发就见得茶馆砖瓦看起来很有些年头,墙面斑驳;多有几处修补的痕迹,可看着就觉得厚重结实。一行十多人入得院子,沿砖石不径到了正堂,早有伙计迎了上来,裴府管家上前道:“带几位爷去雅座,要包间。” 伙计哈腰道:“客官,二楼正好有一个大包间,众位客官请。”前面领着众人上了楼,果然很大的一个包间,众人坐了,居高临下,看着在一楼大厅中,高高的坐着一个书人正在说着《杨家将》。 梁发目光一扫,茶馆中各人面前上了沙枣、核桃、葡萄干、瓜子等,伙计背着一个很大的铜壶,细长的壶嘴,给客人上茶。转眼之间,就见得伙计端着大托盘,先将碟子放在各人面前,又将各色干果瓜子放到碟子里;又将碗放好,背壶的伙计上来给众人冲了茶,道了声:“客官慢用。”退了出去。 众人高居在上,听着评书,看着下面众生百相,倒也是兴趣盎然。梁发忽然就见到中上遇到的两个壮汉也是挑着担子进了茶馆,随着伙计进了后院,不久,就见得两个壮汉已是拎着扁担回到了茶馆,也是坐在了桌上听起了评书。听到杨家将大郎、二郎、等众人是死的死,被擒的擒,那个年轻的汉子,听得面色潮红,端起茶杯,大口的喝着,看来是当酒喝了。 过得一会,就听得说书道:“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精忠报国杨家将,万古流芳美名扬。”随后“啪”的一声,一拍手中的醒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茶馆中众人纷纷叫好,有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大红色衣服,十六七岁的瓜子脸的俊俏姑娘,端着盘子走到众人面前。梁发暗赞一声:“好身材,可惜在明朝,这种高挑身材可是要被鄙视的。” 那高挑的俊俏女子每到一人面前,茶客都会取出数文钱,放置盘子中。不一会,那瓜子脸的姑娘行到了两个壮汉的旁边,那个壮汉伸手到怀中掏了半天,也没有掏出钱来。 这姑娘长得俊俏,众茶客眼珠子都随着这姑娘转动着。见得这个俊俏姑娘也不说话,就是那样俏生生的站在二人面前;两个壮汉窘得脸色紫涨,搓着手道:“姑娘,一时身上不便,下次一定多给些。” 众人本对两个壮汉有些惧怕,见得二人实诚,登时大声叫道:“哪有听书不给钱的,没钱就认个错,还下次多给些,两个穷鬼,还装硬汉。” 年长的壮汉眼睛一瞪,扫视了一下众人;众人见他眼光扫来,登时就见得一股森然之气直扑眼眸,忽然之间,茶馆就静了下来。年轻一点的又对着那俊俏姑娘道:“妹子,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今天确实身上没有钱。” 众人刚才受年长壮汉目光所摄,现在见得二人惧怕这个小女子,忽然之间都是觉得不忿,纷纷叫嚷:“给钱,给钱,乡巴佬,没有钱,就从姑娘的裤档下钻过去。” 姑娘俊俏的瓜子脸给说得红了,转身欲走。u看书.uuknshuom 梁发抬手扔下一两的元宝一个,当的一声,准确的落在了铜盘之中。口中说道:“这钱我一起给了。二位兄弟,上来一起喝杯茶吧!” 楼下众茶客见是楼上包厢的贵客出面,立即全部噤声不语,似乎一下子全部给掐住了喉咙一样。 梁发回首见众举人秀才面有疑色,对着众人笑道:“我到隔壁和那两个汉子说上几句。” 花举人道:“你自去;我们继续看戏听书。” 梁发转身走向了隔壁房间。楼下二人犹豫了一下,相互看了几眼,随着那姑娘上了二楼。那瓜子脸了姑娘近前施了一礼:“谢过公子赏。” 梁发笑着点了点头,道:“楼下说书的是你什么人?” 姑娘目光一扫梁发,道:“是我爹爹。” 梁发点了点头,又道:“你爹爹原来是读书人吧?” 姑娘惊讶的睁大了眼,又垂目说道:“读过几年书,是个童生。” 梁发目光一闪,笑道:“好啊,等下请你爹爹过来,我和他说几句话。” 姑娘点头道:“是,公子,我让我爹爹等会来拜见公子;我先告退了。” 梁发点了点头,心道:“果然是会看眼色,伶俐的很。”又看了看立在一边的二个壮汉,年轻的局促不安,年长的冷漠、警惕。梁发笑道:“见到两个壮士受一文钱之逼,真是一文钱逼死英雄汉。不过秦琼尚有卖马之时,人生谁能预料;请二位上来,只是为了一见,叙叙话,二位请坐。” 第128章 收徒 二人相看一眼,年长的汉子拱手道:“谢公子。”拉了年轻汉子一下,在边上坐了。 梁发看着二人,微微点了点头,双掌对着二人,双手分开,说道:“我姓梁,目前在华山修行,二位贵姓?” 年长的听得梁发说在华山修行,目光一闪,拱手道:“我二人都姓王,我叫王嘉胤,这是兄弟,叫王自用。” 梁发点了点头,道:“二位好汉现在做何营生?” 年长的王嘉胤双目一垂,黯然道:“现在以挖煤、贩运为生。” 梁发听了,心中一叹,概因此时代挖煤的死亡率极高,只有赤贫之人才会做这样的事。可这个王嘉胤能够挖煤,且又能贩运,说明是私自偷挖,必然是甚有勇力。当下对二人道:“二位家中还有什么人?” 王嘉胤叹了口气道:“家中尚有父亲,母亲去年病故了。另有一个妹妹,也已出嫁。” 梁发正色看着王嘉胤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王自用。王自用道:“我家世代军户,家中尚有兄长、姐姐,父母早已亡故。” 梁发双目低垂,微微皱眉,想了想,双手稍稍伸出,掌心向上,目视王嘉胤的眼睛正色道:“二位壮士,请恕我直言,目前这样挖煤、贩运如何能够有出路。我认识华山长老,正在广招弟子,传播道法,你二人如果有意,我手书一封,你二人尽管前去,吃住都不用你们担心。你们看如何?” 二人目光一亮,相视一眼,又是目光转动,一时未语。梁发笑道:“可是有什么碍难之处?说来我给你们参详一下。” 王嘉胤迟疑了一下,道:“妹妹已嫁人,暂时不用担心,只是父亲一人,妹妹家又贫困,难以承担。” 梁发点点头,又看向王自用道:“你有何碍难之事?” 王自用道:“我倒没什么,只是我走了,少了个人做事,可也少了个人吃饭。” 梁发笑道:“你走了,你哥你姐还轻省一点。也罢,相逢即是有缘,王嘉胤,你就带着你父亲一起去华山吧!”随手掏出五两银子,递给王嘉胤道:“你收下,路上肯定要用钱。” 随后到隔壁取了笔墨,写了封信弟给王嘉胤道:“你二人凭此信,必可入门,去罢。” 王嘉胤跪倒在地,叩了个头道:“相公,大恩不言谢。以后相公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此时代文人地位高,五品的武将,见了七品的进士知县,都要叩拜。王嘉胤给秀才叩了个头,倒也正常。王自用见此也是跪了下来叩头。 梁发伸手扶起二人,道:“无须如此,你二人且去吧。”二人拜谢而去。 王嘉胤王自用又是一拜,转身下楼,回头看了看楼上,转身出得茶馆而去。 王嘉胤二人刚走,梁发就听到那个姑娘和一个飘浮的脚步声向着楼上而来。片刻,就见瓜子脸的俊俏姑娘和一个年约四十七八的瘦削男子来到了面前施礼,梁发看着二人,点了点头道:“先生不用多礼。小生姓梁,先生贵姓?” 瘦削男子道:“免贵姓高,名水字至柔。” 梁发道:“高先生,现在说书,一日所得几何?” 高先生摇头笑道:“不过是一日三餐罢了,热闹所在学生也去不了,只能就在这左近。” 梁发缓缓点头,心知此时各行各业,都是有人把持,未得允许,可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来说书的。梁发又问道:“高先生说书多久了?” 高先生双目斜向左上,微动了动,又看着梁发道:“约有八九个月罢,一直就在李记茶馆。好在我也在渭州城外不远,识得李记茶馆的伙计,介绍我来了茶馆,不然,今年恐怕就要冻馁而死了。” 梁发看着二人道:“我家中有些店铺,想请先生做些帐房的事宜,不知先生可否愿意屈就?” 高先生双目睁大,面色一喜,又是微微低头,道:“我以前没有做过帐,不过,想我也过了县试,这此帐目只要花些时间,自然就能上手。” 梁发道:“好,前一个月月钱六百,吃住由店铺承担。如果你将来能和其他帐房一样做帐,也许你月银一两;吃住自有店铺承担;你何时能够前去?” 高先生道:“我现在不能去,只留小女一人在家,甚为不便。” 高女说道:“爹爹,你先去,等过些日子,攒些钱,我再过去就是了。这说书每日一点钱,除掉吃住,那里还有剩余。” 梁发看了看高女,道:“这样吧,你就在我屋里做点事,吃住都在家中,等过两个月,能上手做些事了,u看书 w.uuashu.cm 也许你月钱。” 高女眼睛一亮,面色一喜,上前抬脸看着梁发应道:“谢公子。”又低下头去。 梁发心中一叹,知道高女这几个月来肯定是没少受惊吓,现在能有机会脱离这种状态,自然要紧紧抓住。对着二人说道:“我明天就会离开渭州,前往华阴县,现在住在裴秀才家。” 高女微笑道:“我刚才看见公子和裴秀才一起过来的。” 梁发一笑,道:“那你们明天中午到裴府前,我会让裴府准备一辆马车,到时你们坐着和我一起走。” 父女二人相视一眼,面有喜色,显然是解决了行路难的大问题,不然这二百多里路,冰天雪地的,这一老一弱,可是够呛。 裴秀才与梁发等一行,到了辰时初,也是回了裴府。当晚自然酒宴招待,第二日午后,裴秀才送众人出了府门,裴秀才道:“达开,过几天我们再相会。花兄、丁兄,王兄、李兄、刘兄,请一路慢行!” 众人拱手:“裴贤弟请回,你我日后再会,告辞。”一行人向着花府行去。 高氏父女也上了一辆马车,随众人而行。 当晚到得花府,休息一日,二女相见,双方都是目光闪烁,口中姐姐妹妹的打着招呼。第二天换了花府的马车,向着华阴而来。 到了辰时,就听得梁发道:“到了,你们都下来吧!”二女打开车帘,就见到一张亮丽的脸庞,面上双目精芒一闪,刺得二女心中一慌,手脚发软。 第129章 安置 高姑娘、花黛儿就见得面前的丽人对梁发道:“师兄,这二位是谁呀?” 梁发眉先一挑,笑道:“师妹,给你介绍下。”指着高姑娘道:“这是高先生的女儿,高芸姑娘,以后也在家中做事。” 高芸上前,未语;梁发笑道:“这是我师妹,也是夫人,岳灵珊。” 高芸行了一礼,高脆声道:“见过夫人。” 岳灵珊转颜一笑:“高姑娘,你好。”也上前行了半礼。 花黛儿袅袅上前,施礼:“见过姐姐。” 岳灵珊疑惑的眨了眨眼,行了半礼:“见过妹妹。” 梁发一拍脑袋,摇摇头笑了笑:“忘了此事。”又对高至柔道:“这是高先生,以后在帐房做事。” 随后众人又与梁有余夫妇见了。梁发对梁有余道:“爹爹,高先生以后就开始试着做些帐房上的事。花黛儿、高芸都是识字识数,以后也是一样培养起来,担当执事,管起内外帐务。” 梁有余与梁母相视一眼,暗暗舒了一口气。就听得梁发又道:“花黛儿,你先安心的住下来,你和高芸、高先生先随我学会理帐,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三人施礼应了。梁母道:“莲香,你给花黛儿、高芸姑娘安排住的地方。”梁母又叫来梁进道:“梁进,高先生以后就是我家的帐房,住处你负责安排一下。”梁进应了。 高先生拱了拱手,道:“东家、公子,我先下去了。”梁有余笑着点头,高水自随梁进去了。 梁发、岳灵珊、梁有余、梁母四人到了内厅中,梁发道:“此次那花黛儿,情况比较特殊。”将情况介绍了一下,又看着岳灵珊道:“若是我不管她,那她以后就会被拿来招待其他客人,这个人一生就毁了。虽然我自持清白,可‘子不杀伯仁,伯仁因子而死,’只好将她带了回来,她虽然年岁稍大,可练武还不晚。且识字识数,以后家中也用得着。” 梁母数落道:“你这孩子,就你心善,管她将来如何?你总得先问问灵珊的看法,现在这人带回来怎么办?” 梁发道:“唉!这不是时间上也来不及,总不能看着因为我致人沦落泥坛吧!” 岳灵珊道:“母亲,师哥只是心软,救人总是好事;先学了做帐的事再说。” 当晚,梁母对梁有余道:“你也不说说发儿,灵珊、灵珊她爹爹和娘肯定都不高兴。” 梁有余轻声道:“小声点,”又道:“你这儿子从小主意就正得很,我这个做老子,读书比他少,做生意也不如他,练武更是他帮我,我说了他会听吗?岳师兄、宁师姐,也拿他没办法。”想了想又道:“他想得比我们周全,先不管他,他既然说是要学习管帐,那就管帐。再说,这么大家业,家里没个能管帐的怎么行呢?这种没有家人拖累,又和发儿是一家子,才是最可靠的。” 梁母道:“就怕他们小两口闹别扭……” 岳灵珊一口吹熄了灯,推开梁发的手道:“你不是有个黛儿吗,你去找她吧!” 梁发叹了声:“唉!师妹,原因都和你讲了,你不是也觉得应该救吗?” 岳灵珊气鼓鼓的道:“如果她长得不好看,你会救她吗?” 梁发道:“天地良心,她那里有师妹你好看?也是为了救人。” 岳灵珊气冲冲的道“那你干嘛将她带回来家来?” 梁发缓缓的道:“师妹,你说,不先带回然后再想法安排,当时送到哪里去呀?” 岳灵珊一时无词,头轻轻一扭:‘哼’ 梁发又道:“我只是看她识字识数,将来能给我家管着帐,让我爹爹轻松点罢了;” 岳灵珊只是不理,梁发又劝了劝,见岳灵珊只是不语,心里明白:“这是既生气,又觉得确实如此,一时不知道如何办。”就重重的叹了声:“唉!”转身睡去。 过了一会,就见岳灵珊翻来翻去,梁发心知,岳灵珊此时心中矛盾:“如果就这样坚持不理梁发,怕反而本来没事的,结果因为二人互不理睬,反而促成了梁发真的去找花黛儿。如果就这样放过梁发,和梁发和好,又怕梁发得寸尽尺。最好是梁发主动找岳灵珊。” 梁发等岳灵珊动了许久,忽然不动了,过了一会,岳灵珊轻轻的抽泣起来。梁发心中一叹,也知道火候到了。自去软语相劝,过了一会,二人和好如初。 梁发教授了十来天,高先生、高芸、花黛儿三人都是学会如何使用阿拉伯字母计数之法,也是学会使用现代表格的方式。梁发笑道:“这初步的方法已是学会,你们以后的职司等下我爹爹会和你们讲的,高芸就管内宅帐务。” 高芸儿应了,花黛儿脸色有点不豫。梁发笑道:“高先生,黛儿,你们管着总帐,这事可就大了,以后就拜托多多上心了。u看书 .uuash ”又道:“高芸、黛儿,你们以后,每天再抽出一个时辰,用来习武练功。” 二女应道:“是,公子。”两女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梁发对梁有余道:“爹爹,我这就要去府城读书数月,看今秋能否折桂。马老板联合经营的事,就按我们商量的方法去做。邵大侠来了,就让他按我们商量好的方法去办。另外那些事,可要关注,我想要不了多久,就应该有消息了。” 梁有余点头,想了想又道:“行,都清楚了,这些你就放心吧!灵珊此次和你一起去,你不要耍脾气。” 梁发笑笑,点头道:“知道啦,您老就放心吧!”想了想又道:“爹爹和娘此次去江浙,路上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惊动他人;左冷禅潜伏不出,任教主引而未动,岳盟主雄心勃勃,这后面必然不得平静啊!” 梁有余点了点头,:“我再过两个多月,等天气暖和了,路面已经化冻了,春水方生之时,和你娘亲一起去江南。你娘亲还没去过,刚好去看看风景;你弟弟妹妹们也去。” 梁发双目转了转,目视下方,低头想了想道:“爹爹,如果那些弟子,不愿意去的,也不要勉强;很多人呢,是故土难离,本质上就叫‘守户之犬’,是成不得大事的,胡瑞、邵天成、王守富等几个,自然带去。” 梁有余点点头笑道:“这些你老子知道,不用你说。反正该用人的时候就用,又不是让他们终身居住江浙。” 第130章 求助 梁发父子商量之后,又去拜见岳不群夫妇。当晚,岳灵珊道:“这次去渭州,带上高芸一起去,这一呢是她正在学功夫,二来呢洗衣做饭什么的,我可不想做;三来嘛,高家父女二人不能都管钱吧!” 梁发目光一闪,故意双眉一挑问道:“那花黛儿就不要学武了?” 岳灵珊道:“她主要是做帐,内功呢已教了她,再说,爹爹也是大高手,全部清楚,教她还不是绰绰有余啊!”盯视着梁发的眼睛道:“你可不要有什么不应该的心思。” 梁发叹道:“好吧!都依你。” 随后梁发、岳灵珊、高芸三人去了渭州城中,租赁了一个大院子,读书去了。 梁发在这渭州学府之中,白天与众秀才读书,晚上伴着二美女习武,过得倒也是逍遥自在。眼见得天气越来越热,已入盛夏;书院通知:“为避暑热,学府搬到骊山授课,然后入西安府参加乡试。” 梁发回来对二女说了情况,又道:“明日我等就前去骊山,可以先去找个房舍。” 岳灵珊道:“干嘛要搬到骊山去,少华山不好吗?” 梁发摇摇头笑道:“师妹,那些先生、秀才可不象你一样内炼有成,寒暑不浸;往年天热,就放假了。今年因有乡试,才到骊山去继续授课;顺便迎接乡试,如此安排,倒也是十分合理。” 岳灵珊想了想道:“行,那我们这就搬,过些日子我想回华山住几天,去看看娘和爹爹。” 梁发微微一笑,知道岳灵珊是因为对这些整天之乎者也的秀才们烦了,甚至连对方说些什么也是听不懂,看着岳灵珊道:“好,你若想去,就先回吧!过些时日再过来。” 数日后,骊山,梁发在院子里练了一趟剑法,高芸过来道:“师兄,热水已备好了,先洗浴了,也早点休息吧!”岳灵珊昨天刚走,留下了高芸做些杂活;高芸已被岳灵珊认作了师妹。 梁发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高师妹,我这就来。”看着身材高挑的高芸向外走去,梁发在后面欣赏着高芸动人的曲线,只到高芸转过屋角不见,方才收回目光。洗浴之后,梁发躺在床上,今天岳灵珊不在,一时睡不着,思绪纷杂,不由的想到:“此时令狐冲在黑木崖不知忙什么?不过此时任我行初掌教务,还需要整顿内外才是。在任盈盈与令狐冲婚礼之前,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可之后必然要有动作的。左冷禅又在做些什么?此人也是当世绝顶高手,江湖中一代枭雄,雄心勃勃,必然不会就此甘于沉沦。” 刚想到这里,梁发忽然听得高芸的脚步声传来,打开房门,就见着高芸披散着头发走了进来。见着梁发看着她的头发,高芸说道:“师兄,我刚洗了头发。” 梁发目光上下一扫,见着单薄夏衣下高芸惊心动魄的身材,心下一动,忙又收敛心神,轻咳一声道:“师妹,怎么啦?” 高芸笑面如花,轻声道:“师兄,我修炼时还有几处不解,想向师兄请教。” 梁发心中一定,笑道:“你说。” 高芸问道:“现在我丹田跳动明显,手按在上面都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每次行气小周天之时,总在督脉处有些不对,虽然能够热气上冲百会,也能下到丹田。可过长强、命门时感觉很弱,这是什么缘故?” 梁发笑道:“这时因为真气也可以直冲百会,不经过督脉的,你这时真气行经了其他路径。这个问题现在要解决掉,否则会影响你修炼的进度。” 高芸双目一亮,眉毛一挑道:“还请师哥助我。” 梁发愣了一下,道:“只要你继续依法修炼,也能成功。” 高芸妙目一转,思索了一下,微笑道:“不是依法效果不好嘛,肯定有更快的方法,师兄,帮我迅速解决了这一问题嘛!” 梁发目光一闪,迟疑道:“稍有些不方便。” 高芸双目直视过来,眉眼弯弯,抿嘴轻笑道:“在师哥面前,我没有不方便的,师哥不会是不肯教我吧?” 梁发深吸了一口气,眉毛一挑,道:“既然这样,你且站立行气,待我助你。” 高芸依言站好,意守丹田,缓缓依法呼吸,待得下丹田跳动如鼓,小腹暖气阳阳时,呼吸配合,意念送真气下行,到得长强穴之时,即遇阻碍。就在这时,就觉得一指点在长强穴上,一股醇厚热流冲入,高芸只觉得似乎一声轻响,全身一震,已是冲破了这个关碍,真气已是汹涌而过,行至命门;随后梁发一路忽掌忽指,按、点、揉各式手法混杂连施,高芸真气顺利的行到了百会穴。 高芸觉得梁发已是收手,也即缓缓运气,收归丹田。转身对梁发道:“谢谢师哥。” 梁发点点头,道:“你修炼速度很快,只要继续,小周天很快就能通了。” 高芸道:“可是祖窍、承突、膻中等穴虽有热感,uu看书wwukansh真气运行感觉似乎没有一样。” 梁发道:“这是因为修炼时间尚短,只要内气壮大,打通障碍,自能有修成之日。” 高芸仰起脸看着梁发道:“还请师兄如方才一样助我才是。” 梁发目光向旁边看了看,迟疑道:“刚才你也知道了,真的是不太方便。” 高芸又是向前行进了一步,背着手,仰着脸,挺着胸直视着梁发,脸色微红的说道:“若是没有师兄,我也不知何时就被什么人给怎么样了,那只不过是或迟或早的事。师兄救我出了泥坑,师妹一直都记在心里,自从你叫我来华阴,小妹就认定是师哥的人了。在师哥面前,做什么都方便。”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声如蚊呐,面色通红,低下了头。稍楞,高芸又抬起头,直视着梁发道:“还请师哥助我突破。” 梁发只觉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高芸灿然一笑,翩然转身,身姿摇曳的去了。梁发愣了半晌,倒在床上,辗转半天,也难入睡;起来打坐直至五更,方才睡去。 早课既罢,梁发翻开书本,坐在窗前诵读。 高芸一袭白裙,飘然而入,带来丝丝香气,萦绕在空中。提起水壶,泡了一杯绿茶;幽幽茶香,四溢在书屋之内。高芸转身取了一盘上好檀香点燃;随后又在硕中加清水稍许,轻拈墨条,向着一个方向,轻轻转动,不过许时,已磨墨半硕,墨香散出。一时之间,书屋中各种香气飘荡。 第131章 天意 梁发放下书本道:“你也懂磨墨?” 高芸笑弯着双眉道:“我少时,父亲在家中读书,就教我读书练字,这磨墨就是那时学会的。” 高芸说着,提笔写了‘惠风和畅’四字行书。梁发点头笑道:“果然甚有功底,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高芸微抬头,双目向上扫视一眼,又看着梁发嫣然一笑道:“那时家中无钱,父亲就靠抄书为生,时常将要学的书籍抄写下来自用,我就时常帮着父亲,前后抄了有三四年,字是那时慢慢的练起来的。” 梁发深深点头,高芸又轻轻地道:“那时还幻想着父亲够考中秀才再中举,自己也就脱离了苦海,可谁知考了多年,终究是一场空;家中也是一贫如洗。”举目看了看远处,悠悠说道:“娘亲生病,也因无钱医治而去了。”‘唉--!’高芸轻轻一声长叹,面色黯然。愣怔有倾,抬头看了看梁发柔声道:“谁又知道老天是将我安排在这里呢!” 梁发一时未语,高芸轻声道:“师兄,你读书吧!我去练剑了。” 梁发无声的点了点头,看着高芸转身悄然而去。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书本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到得案前,提笔写了数十字;心绪渐渐平静下来,端茶轻啜数口,又是看起书来。 恒山,无相庵中,定闲师太拜罢菩萨,轻敲木鱼,诵念经文。另有数十尼姑,合掌站立;排成一圈,定逸师太带队,在大殿之中,口念经文,远远的围着佛座绕行;木鱼越敲越快,众人诵经速度也越急,行走愈快。到得后来,木鱼敲打之声已是连成一片,诵经之声已不间歇,众尼身形已恍若不见,衣袂飘飞,相连一体,只见一条灰衣长龙盘旋在大殿之中;足下白色罗袜,似是一条白线,旋绕大殿,飘浮而行。 ‘当……’,磬声悠悠,传遍庵中;众尼又是缓缓而行,诵声渐缓;过的不久,晚课结束,众尼自回各处休息。 定闲定逸二人,盘坐大殿两侧,伴着佛前长明灯,默坐修炼。忽然大殿之中,风不知其所起,吹得长明灯摇曳不定。 蓦然之间,定闲师太睁开双眼,目有惊色,神色肃然。一侧的定逸师太也是霍然起身,神色凝重的行到定闲身侧,沉声说道:“师妹,我刚才感觉十分不安,” 定闲面色一喜:“师姐经前劫难,功行大有进境,已然定中生慧矣!可喜可贺。” 定逸一笑,又面色沉重的道:“我只觉得心悸不已,似乎大祸临头,却又无处可避。” 定闲双目睁大,看了看定逸师太,忽然郑重一礼,道:“未料师姐竟然到了如此境界,异日西归佛土,可得一果位矣!” 定逸惊色一现,转又神色安然,合掌道:“阿弥陀佛!” 定闲亦是念了一声佛号,道:“我等修行佛法至今,终有所得,今劫难至矣!所忧者,吾恒山道统矣!”二人旋又进前,躬身拜倒佛座之下,默念经文。良久,忽听得啪的一声轻响,二人急忙抬头观看,殿中灯火映照之下,正中观音佛像额头突然裂开一道裂缝。 定闲师太面色数变,忽然沉声说道:“阿弥陀佛,众弟子,带来大殿。”声音平和,却如洪钟大侣,夜色之中,已是传遍十数里远近。 过了不过一刻,恒山众弟子已是聚集到了大殿之中,有弟子点起了数十支牛油巨烛,整个大殿及院中一片通明,恍如白昼。众弟子知道师傅夜中急招众人过来,必有要事,人人静静等待师傅发话。 定逸目光扫过众人,一一看过仪和、仪静、仪清、仪文等各个大弟子,悚然一惊,不知为何就觉得众女面带灰黑之气。 众弟子就见定逸师太看着众人,面色凝重,各自正在心惊之中,忽见得定闲师太起身,看了看众人,转又看向黑暗之中。不过一会,众人都是听得衣襟带风之声传来;转眼之间,就见得一曼妙身影已是到了近前;众人一看,正是仪琳。 仪琳到得近前,定逸师太不由得眼睛一亮,目光一扫定闲师太,见得定闲神色安详,不由得会心一笑。定闲师太道:“有敌将至,众弟子戒备,仪琳,为师有话问你。” 恒山众弟子面色一变,都是知道自家师傅精修佛法,武功精湛,乃当世少有的高人;既然这样讲,那就错不了,人人自去准备。 定闲师太问道:“仪琳,今日因何来迟?” 仪琳心中不禁有点慌乱,自觉有敌人要来,自己却在和一个哑婆婆诉说心事,甚是不好。听得师傅询问,仪琳合什回道:“师傅,弟子在后山佛堂之中,和哑婆婆说话。” 定闲心中一愣,知道仪琳是后山佛堂中那个哑婆婆带大,二人关系亲近;仪琳时常和那婆子说话,虽然哑婆婆不能出声,可每次都是耐心听讲。定闲心细如发,uu看书 .uukanhu.co 早知道哑婆子修炼有成,心道:“莫不是着落在此处?”慈祥的笑道:“好孩子,你随我来。” 仪琳默不作声的随着定闲师太到了方丈室中,定闲师太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了五把剑。仪琳识得是龙泉镇铸剑谷白云庵中晓月师太所赠,把把皆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定闲师太随手取出三把剑道:“仪琳,这三把剑你带好。” 又取出一个不知是什么材料的黝黑的钵孟,也是递给了仪琳道:“这个钵孟你也收好,一会强敌来攻,你可躲至殿后地洞之中,五日之后,才可出来。”说着随手提起一个大坛子,到得后院井旁,打了三桶清水倒了进去;又提起一个布袋,对仪琳道:“你且拿好,随我来。” 仪琳随着来了,到得殿后数十丈外,定闲师太伸手草木之中摸索了一下,掀起了一个石板,下面露出一个洞口。定闲师太道:“你就躲在洞中,等五天之后,你再出来,你去寻华山梁发,就说定闲请他复我恒山道统。” 仪琳心中惊惶,急声道:“师傅,我……” 定闲道:“好孩子,听师傅的话,一会儿无论如何,你不要出来;你现在就躲起来吧!”随后又是轻声嘱咐了数语。 仪琳神色惶然,向着定闲一拜,神色已是镇定下来,转身入了洞中。定闲细心的盖好石板,勿使让人看出痕迹;入得室中,与定逸二人,各取一剑,横于膝前,默念经文,神色平和,静坐而待。

第132章 灭门 过了约有一刻,忽然之间,周围虫鸣之声一静。,灯光之中,无色庵前面倏地出现了十一个黑影,恒山众弟心中一震。 众弟子只见得十一个身穿黑衣、面蒙白布之人飘然而来十一个黑影所过处,悄无声息。众人心中大惊,皆知这十一人,任一个都是不下于师傅的高手。有些女弟子已是惊得全身颤栗,差点扔下了手中剑。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响彻夜空之中,众弟子心中一静,看了看周围众师姐妹,心中忽然想道:今天和众位师姐妹一起,去了西天也不孤单。 定逸进前一步,喝道:“何方贼子,装神弄鬼,报上名来。” 十一人默然不语,进到数丈之外,呛啷一声鸣响,十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齐齐前指,一股森冷寒气直扑恒山众人而来。 恒山众弟子只觉得一股莫名之气扑面而来,冷入骨髓,双股战栗,定闲师太衣袂鼓动,正欲出声断喝。对面一人长剑一指,瞬息之间,剑尖已到眉心咽喉。森然冷气,刺得定闲师太肌肤颤栗。定闲大惊,对方功夫之高,内力之强,速度之快,恍似当日面对任我行左冷禅之时。可左冷禅任我行却没有这么快。 定闲心念电闪之间,此时已是不及招架,手中龙泉宝剑奋力前刺,竟以同归于尽的招数搏命而去。 忽见对方一闪,面前已是不见了人影。急忙前扑、转身、反刺耳中同时听得身后传来“啊”的一声惊呼,定闲瞬息之间已辨明是仪琳的声音,心中一叹:“仪琳这孩子怎么出来了?” 忽听得身边“呛啷”一声双剑相碰的声音,定闲见得灰衣一闪,知是定逸出手相救,手中更不迟疑,依仗剑利之便,恒山绝学飞峰孤立,剑光闪耀,奋力而攻,只求杀敌,毫不防守,向着对方轰然扑去。 定闲定逸二人联手,舍命而击对方快如飞鹰,一触及走,寻暇抵隙,剑光吞吐,直刺二人要害大穴。二人攻了数招,知道今天必然无幸,提起全身内力,毫不防守,拚命进击。数个呼吸,三人已是拚斗了六七十招。 耳中听得惨叫不绝,定闲目光一扫,十个黑衣白面身影,一声不响,进退捷如闪电,这点时间内,已见得四五十个弟子被杀,倒在了血泊之中。定逸恕吼一声,突然和身扑向当面之人,定闲暗叫不好,急扑而上对面之人身影一闪,挥掌一击,轰然一声,已是将定逸击飞到了空中。定逸口中喀喀有声,鲜血喷涌,扑通一声摔落在地,手脚抽蓄,头一歪,双目大睁,寂然不动。 定闲心中大恸,瞬息之间,多年的禅定功夫,又让她清醒过来。眼前一暗,大殿之中灯火转瞬已是全部熄灭。定闲电光石火之间,已是知道有人来援,奋力一扑,张口高呼一声“跑”,声音深厚,夹杂着男声,嗡然震响在无色庵上空。原来熄灭灯火之人也是在同时喊了声“跑”。 这由光明之中,突然转为黑暗,众人目为之盲,恒山众弟奋力扑向黑暗之中,只听得惨呼声、刀剑相击之声、利刃刺入人体的“噗嗤”声、拳掌打中身体的“砰砰”响声、恒山众弟子娇呼之声,响成一片转眼之间,已是平息了下来。 定闲刚一起身,一剑挟沛然内力,轰然击来。定闲身形一闪,一股如山掌力,已是击中了后背定闲如遭雷击,瞬息之间,就听得上身骨骼喀喀而响,尽数断裂,定闲脑中闪过一念:“原来是他。”口中鲜血狂喷,瘫倒一团,溘然而逝。 仪琳见得黑衣人到了师傅后背,不由得惊呼出声。转瞬间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转目一看,正是哑婆婆,眼角余光中,就见得不戒大师双手挥动,瞬息之间,已是打灭了大殿之中的烛火。耳中听得一声“跑”,随后就觉得身体好似飞起来一样,直向着后山奔去。 仪琳心中惊诧,哑婆婆带着她飞身而行,快逾奔马。仪琳心中不由得想到:“虽然带着一个人,这速度也和田伯光有得一比。” 仪琳心中一喜,知道爹爹来了。忽又想起定逸师伯已是被打死了,不由得又是伤心,又是害怕。忽然想到:“灯火都打灭了,师傅应该没事吧?可是师傅师伯两个人不过转瞬之间,师伯就被一掌打死了,剩下师傅一个人,恐怕更不成。”心中正隐隐担忧,忽然心有所感,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面上蒙着白布,直追了过来。看着那个蒙面的白布,仪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恶鬼,心中甚是害怕。 不戒大师忽然转身,向着来人迎去仪琳心中大急,知道爹爹不是对手忽然之间,就听得哑婆婆说道:“乖女儿,快走,不要回来。”奋力将仪琳扔了出去。借着一扔之势,身形凌空向着不戒大师处扑去。转瞬之间,就见得三个人飞旋着打成了一团。 仪琳被扔出了十多丈,知道自己此时回去,uu看书 .uukansh只是拖累借势转身,向着前方山坡草木从中扑去。奔了不知多久,仪琳慢了下来,心中惊疑到:“哑婆婆为什么叫我女儿?想来是将我当女儿了,我也是将婆婆当妈妈一样看待的。”忽又想到:“这个黑衣恶人如此厉害,只怕爹爹和婆婆不一定是对手。”心中惊惶,不由得停了下来。 想了想,伏倒在草木从中,正想往前走,忽然听得一声大吼“哈”,随后就听得夜色之中遥遥传来“砰”的一声响,就见得一前一后两个身影从山上向着仪琳躲藏之处飞舞而来。 仪琳判断了一下二人落下的方位,不顾一切的向前扑去。好在二人所落的位置离仪琳不是太远,仪琳很快已是先找到了哑婆婆,仪琳抱起哑婆婆向着不戒大师的地方走去,行了数十丈,已是找倒了不戒大师。 仪琳放下哑婆婆,上前扶起不戒大师,摸了一摸,还有心跳,仪琳急忙掏出所带的恒山救伤药丸,给不戒大师喂了一数颗,用随身的水壶喂着服下。转身又去看哑婆婆,就听得哑婆婆弱弱的哎呀一声,似乎已是缓过气来,仪琳心中一松,也是喂了两颗药丸。忽听得不戒大师微弱的声音道:“乖女儿,你逃出来了,太好了。”又向着哑婆婆道:“终于找到你了,可、可、可老子不成了,以后咱们的女儿就要你照顾了。” 第133章 双亲 仪琳莫名的就觉得心慌,看着不戒低声叫道:“爹爹,爹爹。” 不戒伸手轻轻摸了摸仪琳的头,喘息道:“乖、乖女儿,爹、爹,不、不成了。”仪琳从未见过不戒大师如些虚弱,心中惊惶之极,不由得转向哑婆婆看去。就见得哑婆婆看着自己,又看了看不戒大师,说道:“看在你拚死救了女儿和老娘的份上,老娘原谅你了;你死了,老娘就来陪着你。” 不戒大师神色一振道:“本来你来陪我,我是开心得不得了,可是咱们女儿就没人管了,你要陪着咱们的女儿,不用陪着我去死。” 哑婆婆怒道:“你找到老娘,还没有好好的陪罪,就想死啊!不行,你得活着,给老娘做几年奴隶,好好的陪罪才行。” 不戒大师面上浮现笑容,道:“好,我一定多陪你几时。” 仪琳看着不戒大师的面色和笑容,忽然之间,只觉得一阵心慌,就见得不戒大师面带笑容,脑袋一歪,手一沉。仪琳只觉得心忽然之间,似乎是掉进无底深渊一般,直往下沉,可怎么也到不了底,只觉得全身冰冷,浑身打颤,无边的痛苦,向着周身袭来,嘤咛一声,已是晕倒在地。 仪琳悠悠醒来,忽然就见得自己正在一处山洞之中,外面光明一片,洞里面有着雄黄味道,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味道传来。仪琳呆怔半晌,方想起自己是逃跑途中,忽然想到爹爹已被大恶人打死了,心痛莫名,不由得痛得哼了一声,嗓音微弱之极;此时方觉得喉咙干痛。 伸手想去拿水壶,忽然就听得身边悉悉声响,哑婆婆腊黄的脸出现在眼前,手中拿着一个水壶,向着自己口中倒来。仪琳喝了几口,就见得水洒倒了衣襟之上。仪琳轻轻一抬手,扶起了水壶,就见得哑婆婆整个人摇摇晃晃,仪琳急忙起身,上前扶着哑婆婆坐下,就见得洞中碎石堆里,有些暗红的血迹,仪琳暗暗心惊。转目瞧去,就见得不戒大师躺在洞里,仪琳心中巨痛,膝行数步,到了近前,伏在不戒大师的胸前,泪水直流。 忽然之间,似乎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吹气,又听得呼气之声;仪琳急忙一抬头,看向不戒大师,就见得不戒大师正微张着嘴,微弱的呼吸着。仪琳心中一声雀跃,不敢惊动,轻轻的探手到不戒大师的鼻间,感觉到了微弱的呼吸,停顿时间很长,即知伤势很重。扭头又看向哑婆婆,就见得哑婆婆正靠在洞壁之上,似乎在调息。仪琳愣了半晌,忽然想起师傅所教的救伤之法。 随即伸手轻轻催动内息,探查不戒大师的身体,发觉肋骨断了两根,脏腑之间多有暗伤积血。仔细想了想,催动内力,向外一吸,不戒大师身体颤动了下,仪琳又是探查一下,断了的两要肋骨已是拉回了正位。仪琳想了想,又取出两颗不同的药丸,用清水喂不戒大师服下。 又取剑到洞外不远处,削了几根胳膊粗的树干,用剑切开,做了几个夹板,找出包袱里的僧袍,撕了下来,给不戒大师绑上。 仪琳转身又来到哑婆婆的身边,说道:“婆婆,我给你看看伤势。这里还有伤药,给你吃点。” 哑婆婆轻轻摇摇头,伸手取出一个小包袱,仪琳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磁瓶,磁瓶里存着的正是恒山的各色药丸。仪琳伸手贴在哑婆婆膻中穴上,内力探入,只觉得筋络尽皆堵塞。仪琳心中大惊,内力已成之人,筋络已是打通,此种现象,说明筋络已毁,若是不能恢复,人就撑不了多久了。 仪琳心中惶急,呆呆的愣了半晌,忽然想起身上有些面饼肉干,急忙掏了出来,递给哑婆婆,哑婆婆愣了半晌,方才轻轻的摇摇头。仪琳又转过去看了看不戒大师,不戒大师依然昏睡着。 仪琳想了想:“自己现在要照顾爹爹和娘亲,可不能倒下去。”喝了几口水,又吃了几块肉干,吃了一块面饼。吃完之后,精神一振,大脑活跃起来,想到:“想来那些恶人还没有走,自己现在还不能出去,看来只能在这洞里养伤了。好在自己带足了避蚊虫蛇蚁的药物,一时倒也能在洞中存身。现在先恢复身体为要,还要照顾爹爹和娘亲。” 想到此处,忽然一愣,突然之间已是明白,哑婆婆开口说话了,爹爹也说了,自己是他们的女儿,哑婆婆就是自己的亲娘。看了看爹爹和娘亲,仪琳突然觉得精神大振,思路都是清晰起来。uu看书 ww.uknhu.cm稍愣一会,就在洞中打坐起来。 待得从定中醒来,就见得洞中黑了不少,对面山崖之上阳光照射,知道日头已是偏西了。看了看不戒大师,依然昏睡,喘息似乎稳定了些。又看向娘亲,就见得娘亲似乎更萎靡了。仪琳上前一扶,娘亲已是软软的倒了下来。仪琳心中一慌,急忙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扶着娘亲在地面铺着的布垫上躺好,伸手催动内力,轻轻行进,希望引动娘亲的内息运转疗伤。仪琳累得满头是汗,也未能引动娘亲的内力,心中又是惊慌起来,惊慌了片刻,见二人躺在地上,都是不能动弹,心中又是感觉巨大的责任:“只能靠自己了,此时惊慌一点用也没有,还是要想办法治伤。” 仪琳又喂二人各吃了丹药,强逼着自己吃了点肉干面饼,数口之后,再难下咽,喝了点清水,就去打坐调息。打坐醒来,已是夜晚,看洞外月色明亮,听着丛林中虫儿鸣唱,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松。去到不戒大师身边,将内力输入不戒大师的膻中***力引动之下,不戒大师内息跟着运转起来。 仪琳心中大喜,又是责怪自己:“要是早点用此法帮助爹爹,爹爹恐怕已是醒来了。” 行功疗伤之时不敢多想,集中精神给不戒大师疗伤。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不戒大师内力自行的缓缓运转起来,呼吸也是粗壮平稳了许多。仪琳大喜,轻轻撤回内力,方觉得心中发晕,全身都在抖颤,却是内力消耗过甚之象,心道:“赶紧恢复内力,好再给娘亲疗伤”,自挪去一边打坐恢复。 第134章 葬母 仪琳睁开双眼,就见得不戒大师依然躺在地上,正自沉睡,呼吸平稳;心道:“爹爹看来是稳定了,功力能不能恢复不知道,可肯定没有生命危险了。”又去看娘亲,就见得娘亲躺在地上,呼吸微弱之极,似乎随时就会停止一样。仪琳拚命的输入内息,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娘亲依然昏睡如故,呼吸反而因为内力输入紊乱起来。 仪琳心中大急,泪水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急忙收回内力,伸手抹了一下眼泪,细细看去,就见得娘亲的鼻子似乎歪了一点,心中正自奇怪,忽然就听得娘亲喉咙之中‘咕咕’一响,然后就见得娘亲轻轻的,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就没见吸气。 仪琳愣了半晌,心中知道:“娘亲走了,刚知道娘亲是谁,娘亲就走了。”又一想:“自己其实一直和娘亲在一起,只是自己不知道哑婆婆是娘亲罢了。” 仪琳泪水不停的流了下来,可又怕惊着爹爹,只能强忍着不出声。呆怔着许久,天色似乎渐渐的亮了,忽然,就见得洞外有苍蝇的飞舞的声音传来,然后似乎越来越多。仪琳呆呆愣愣的心中正在奇怪,忽然听得不戒大师‘呃’的一声,急忙上前去看,见着不戒大师呼吸更粗壮了,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要醒来。心中忽然一个激凌:“爹爹一直在找娘亲,如果知道娘亲突然去了,重伤之下,只怕就活不了。” 看着洞外的苍蝇,忽然想起以前庵中有年老的尼姑去了,也是苍蝇直飞,师傅说:“人去了,就应该火化了,或是入土为安,弃此臭皮囊,自往极乐世界,来世自有相会机缘。” 心中一定,喝了几口水,抱起娘亲的遗体,向着山坡下而去。行到一片松林之中,里面有很多矮小的砖石的小塔,这是恒山一处埋骨之所在。仪林从一处小塔里取出一把铁锹,寻得一地,一边挖坑,一边流泪;泪水汗水已是湿透了衣服,一深坑也挖好;仪琳双手抱着边上一口大缸放入坑中,将娘亲的尸身放入,伸手轻轻理了理娘亲的头发、衣服;又在大缸上面盖了一口宽大的浅缸,一边抹泪,一边填入泥土,又在地面之上做了一个坟堆。四周看了看,又在四面各埋入一块砖;削了八要树枝插入土中,作为记号。 忙完之后,盘坐在坟前,诵了往生咒,愣怔一会儿,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转身而去。到得转弯之处,回头看了看,伸手抹去了泪水,径直回到了洞中。 此时洞外已没有了苍蝇飞舞的声音,仪琳上前看了看,不戒大师正沉沉睡着。仪琳打坐之后,也是昏昏睡去。 仪琳正在和哑婆婆说话,哑婆婆告诉她:“孩子,我现在很好,你不要牵挂我,也不要告诉你爹爹我在哪里,让他再找我几年。”仪琳大喜,正欲说话,忽然之间,只觉得全身晃动,仪琳一惊醒来,才发觉刚才是做了一梦。 仪琳抬头茫然的看看四周,就见得不戒大师正直立着上身跪坐在自己面前,一愣,笑容上脸,喜道:“爹爹,你好啦!”忍不住哭了起来,刚想扑到不戒大师的怀中,忽然想起不戒大师肋骨的伤势,急忙忍住哭,问道:“爹爹,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戒大师道:“爹爹的伤没事,再养些日子就差不多了,胁骨也是。”看了看四周,问道:“你娘呢?” 仪琳早就想好如何应对,当下睁大眼睛道:“我娘?我没有见过啊!只有哑婆婆,将我们弄进洞里,后来就走了,说是不想见到你。还说” 不戒大师问道:“还说了什么?” 仪琳盯着不戒大师,假作回忆,口中道:“嗯……哑婆婆说:‘等过几年,她想见你了,自然会来见你的’,说完,一闪身,就走了,我追出去,就看到背影一转,就看不到了,速度真快啊!” 不戒大师颓然垂头道:“她一向就是这样快,不然我早就抓到她了。还是不肯来见我呀!”想了想又道:“你不想见我,好,我偏不急着找你,仪琳,咱们走吧!” 说着,不戒大师的肚中传来‘咕噜噜’的声音,仪琳急忙拿出肉干、面饼、清水递给不戒大师。不戒大师道:“琳儿,你也吃!”抓起肉干递了过来,仪琳微笑着接过;父女二人就着清水吃饱喝足。u看书 ww.uukansu 不戒大师道:“仪琳,昨天是怎么回事?” 仪琳一愣,方明白过来不戒大师昏睡了四天三夜,所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就将事情叙述一遍,又道:“师傅让我带着这三口宝剑,去华山找梁发,说是让梁发恢复恒山道统。这三口剑,一口给令狐师兄,一口给梁发,一口给我。” 不戒大师道:“那我们现在走吧!去华山找那个梁发。” 仪琳看着不戒大师道:“师傅吩咐必须过五天才能出去,现在还差一晚上,咱们过了今晚再出去。再说,女儿现在也累了想要调息一下。”想了想,语音低沉下来,又道:“我还要去看看师傅她们怎么样了。” 不戒大师道:“不用看了,我带你出来时,就看见定闲师太被一掌打倒在地,在空中就在吐血,倒地后,上半身已软成一团,显然上身骨头都给打碎了,内脏也是重伤;这样的伤势,内力又没有我强,自然是活不成了。” 仪琳心中黯然,双手捂嘴,肩膀耸动,泪水缓缓流了下来。虽然早就知道师傅难逃毒手,可真正确认了,依然伤心不已。手一动,忽然碰到了包袱中的钵孟,心中一震,猛然想起定闲师太对自己所讲的话。心中想到:“现在整个恒山就剩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自己一定要将信送到梁发那里,再重振恒山才行。想来师傅师伯,各位师姐妹定会在极乐世界看着自己重振恒山的。” 想到此处,仪琳盘坐在地,认真的诵了一段往生咒,给师傅师伯现姐妹们送行。然后平心静气,打坐入定,修炼起来。 第135章 风起 仪琳睁开眼睛,就见得洞外鸟儿鸣唱,阳光耀眼,洞中却不见不戒大师。仪琳只觉得心中一片平静,毫不惊慌,心中就是知道不戒大师肯定是到无色庵去了。仪琳出得山洞,整理好僧袍,将褶皱之处一一抹平,微然一笑,向着无色庵飘然行去。 行不多远,果见得不戒大师向着自己行来。仪琳轻笑了笑,道:“爹爹,前面怎么样?” 不戒大师道:“庵中各位师太已经火化,正由其他尼姑在做法事,恒山派共有一百六十五人被杀。” 仪琳轻轻一叹:“确是劫难,不过师傅师伯定能得一果位。”又说道:“爹爹,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前去了,这就下山,前往华山去吧!” 不戒大师道:“这样最好,我已取了银两、度碟什么的,这就走吧!” 仪琳轻轻点了点头,微然一笑:“爹爹,咱们到得山下镇子上,寻得客栈,稍事整理,然后购得马匹代步才是。” 不戒大师见得女儿镇定从容,气度俨然,心中欢喜,说道:“仪琳,你和定闲师太真像。” 岳灵珊一去不回,高芸修炼神速,已是开始试着打通大周天。 梁发怔怔的看着高芸在外面练剑,嘴唇用力的抿了抿,双眉一挑,轻轻摇摇头,长出了一口气,忽然一笑。轻呷了几口茶,翻开书看了起来;到得下午,又做了两篇文章,搁下笔,轻舒了一口气。踱得数步眉头轻皱,想到:“看来只要隐做安排即可。” 忽听得门外有声音传来,高芸过去打开了门,就见得门前立着四个人,正是裴秀才、李秀才、刘秀才、杨秀才四人。四人见着高芸,都是双目微睁,眉毛挑动,眼睛有光,随后四人微垂双眉;裴秀才道:“高姑娘,达开贤弟可在?” 高芸福了礼道:“四位相公,我家少爷正在书房作文;若知是四位相公来了,少爷定然欣喜非常。” 正说话间,忽听得里面梁发传声道:“可是裴兄来了?快快请进。”说话间,四人就见得梁发头戴儒巾,一袭长袍迎了出来。见着众人,上前拱手一揖道:“裴兄、李兄、刘兄、杨贤弟,梁发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裴秀才手中纸扇啪的一合,笑道:“梁贤弟无须客套,此来是有事相告。” 梁发笑着道:“还请进来说话。” 一行人入得厅中坐下,高芸上了茶水。裴秀才笑道:“这个高芸当日看去也就一般,经达开调教半载,可是脱胎换骨呀,真是英姿飒爽,难道会是个红拂不成?” 梁发微微一笑:“谁让裴兄当时眼高看不中呢!” 众人说笑几句,杨秀才道:“达开,此来是有一事。闻得陕西布政使下月,也就是十来天后,要在这骊山,集中应试秀才举子,办个文会。此次在举试前二十来日举行,看来是别有深意啊!我等不可不参与。” 众人相视一眼,均是暗暗点头,裴秀才道:“这十来日,我等可要揣摩文章,以备时用。” 李秀才、刘秀才都是用折扇一拍手掌,李秀才道:“达开以为如何?” 梁发笑道:“理当如此。” 到得晚间,梁发对高芸道:“芸师妹,我要出去一下,处理点事。” 高芸应道:“知道了,” 过得两日,晚间回到住处,忽然见得梁有余正坐在厅中。梁发上前见礼毕,问道:“爹爹提前从江南回来了?” 梁有余摇头笑道:“你娘亲到江南住了几个月,特别思念家乡;又念着你要参加乡试,整天念着要回来。我若不回来,她就要自己回来啦!” 梁发笑着点头道:“爹爹,刚刚长时间外出的人,都是会特别的想念家乡,多跑几次就好了。加之孩儿又不在身边,故而会如此。对了,娘亲可有水土不服的情况发生?” 梁有余哈哈一笑道:“你娘亲可能前世就是江南人吧,对甜食很是喜欢,更没有水土不服,主要就是想念你们和家乡,看来跑多几次也就好了。” 梁发又问道:“爹爹这次去江南,情况如何?” 梁用余道:“现在日月神教很给我华山面子,加之何大侠、泰山派的支持,目前一切顺利,倒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各个帮会组织的很是顺利。主要也是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我就按咱爷俩商量好的,先建起来,站稳脚跟,不急着扩展,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图谋发展。现在发展最快的,还是原来江浙的那批人。uu看书 ww.uukanhu ” 梁发点点头轻声道:“到一定时候,必有一番风云变幻,现在声势小点,以后生存几率就会更大才是;再说,咱们现在人手、力量也不足,有那几个点和商铺,也足够了。” 梁有余起身,到纱窗前向外看了看,回到坐中又轻声道:“这次回来,到华山,听到了三个消息。” 梁发看着梁有余严肃的面色,知道必是大事,面色也是严肃起来。就听得梁有余说道:“这第一件事,江湖传闻恒山无色庵修炼有成的师太,被恶鬼袭击,一夜之间尽数身亡。” 梁发双眉一抬,双目大睁,惊道:“什么?”旋即双眉压低,双目转动,微微点头,面容稍缓,看向梁有余道:“爹爹,恒山处可有人前来传信?可有发现袭击之人?” 梁有余轻轻摇摇头,紧抿嘴唇,重喘了一声,说道:“恒山派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一个弟子前来报信,也没听说发现袭击之人;掌门师兄已派人前去查看,同时传信给少林、武当、南岳、东岳、中岳等各大派了。” 梁发暗暗心惊,恒山派被灭派,这可是江湖中了不得的大事,轻声道:“恒山派举派之力,到得江湖上,可以横扫十大派之外的派别,想不到一夜之间被灭,到目前为止,一个人都未逃出来,并且,也未给对方造成伤亡,下手之人实力非同小可。” 梁有余缓缓点头,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江湖风暴欲起啊!你觉得可是那人?” 梁发目光转动,轻轻道:“那人嫌疑最大,还有一人,不过对方此时应该还腾不出手来才对。” 第136章 旱烟 梁有余双目转动着想了想,轻轻点头,伸手摸着下巴道:“有理。”又看着梁发道:“第二件事,是日月教有人前来送信给少林、武当、华山等正道十大教派,言嵩山派毁约在先,意图陷杀任教主、向左使、任大小姐、令狐冲等,任教主不日将前来征讨嵩山派。” 梁发面色不动,此事早在意料之中;问道:“华山怎么说?” 梁有余道:“掌门师兄没讲,看来要等到少林、武当及各派商议后再定对策了。”又看着梁发道:“你想怎么办?” 梁发摩挲着下巴道:“对华山最有利的,当然是占了恒山留下的地盘,然后让嵩山和魔教斗个两败俱伤。现在一呢,华山没有足够的人手,只能是占一部分。二呢,涉及多个江湖中的大势力,此事操作起来就极为麻烦!我现在嘛,坐山观虎斗即可。” 梁有余摇头道:“此事还得再考虑一下才好。” 梁发笑道:“随机应变吧!”又问道:“还有个消息是什么?” 梁发皱着眉毛道:“嵩山派刚派人送来消息,左冷禅准备退位给苍髯铁掌汤英颚,正式邀请各派于八月二十八日观礼。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梁发双目睁大,轻轻的‘啊’了声,一时愕然。稍倾,眉头皱起,双目微闭,微低着头,用食指轻轻的揉着眉心,长长吸了一口气,鼻中又长长的出了口气,摩挲下巴片刻,摇摇头道:“此举必有用意,只是一时思之不透。”又道:“八月下旬我要参加举试,不一定能赶上。此次聚集嵩山,定也有其他事情,我是要赶去的。” 梁有余道:“届时各派掌门都在,倒也不怕有什么事。” 梁发冷笑道:“其实此时之局,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力破局,将左冷禅杀了,再将十二太保分化瓦解,杀的杀,废的废,嵩山派不过是二流派别罢了。什么阴谋诡计,也没有用。”鼻中哼了一声道:“有些人呢,只能是阴谋诡计的做派,不敢堂堂正正的行事;看似智计深沉,其实不过是魄力不足罢了。” 梁有余‘唉’的一声轻叹,摇了摇头,看着梁发道:“华山现在根基很弱,还是要团结一致啊!” 梁发正色道:“爹爹放心,现在且安着计划行事,我这里事了,再看下步如何行事。” 梁有余道:“这样好。你这里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梁发笑道:“过十来日,陕西布政使要在这骊山,请文人士子,并参加举试的秀才们,一起参加这个文会,此是个机会。” 梁有余笑道:“好,我知道了,明天你上山,和那人见面谈好就是。” 梁发笑道:“好。”父子二人又聊了会,自去休息;第三天,梁有余打马而去。 这日,陕西城隍庙侧,下午,太阳已是偏西,街旁房屋的阴影遮闭整个街道。街上行人多了起来。街上两侧店铺之中,出售着各样的物品;在庙前的空地上,正有一个老者,带着两个年轻后生,表演着杂耍。 两个年约四五十岁,面皮白净,身着青衫之人,一人高而稍胖,方面、长须;手持旱烟;另一人面容瘦长、气质儒雅,握扇而行。二人边走边看。见得前面不远处,有许多人一袭青衣,或凳或木石坐着,面前一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却是替他人代写书信,也是此时代贫穷书生的一个营生。另有数个身着儒衫者,面前立一布幡,上写着‘麻衣神相’、‘铁口直断’等,却是算命测字的。 二人正行之间,突然之间,就觉得眼角处精芒一闪,二人转目细瞧,就见得一年约五六十岁,全身整洁,青冠黑发,长须飘拂的老道正坐在街侧,面前一幡,上写‘一卦十金’。 高而稍胖之人与面容瘦长相视一眼,面容瘦长之人上前道:“你这道人,这一卦十金是何意?” 老道双目微开,双眸晶亮,直刺入脑,转眼而逝,一如平常老人。看了二人一眼道:“欲算卦,十两纹银课金,先付后算。” 高而稍胖之人双目微眯,展颜一笑,道:“呵呵呵!道人好大的口气,何等卦术,敢收此课金?” 老道抚须道:“不准不要钱,再赔你十两课金。” 高而稍胖之人双眉一挑,冷笑道:“好。”伸手掏出十两一锭的银子,扔给老道。 老道衣袖一拂,那锭银子已是落在手中,双目上下打量了一下高而稍胖之人,在其手中的旱烟之上稍一注目,目光一闪,看向高而稍胖之人道:“以何物算之?” 高而稍胖之人一愣,道:“还要以物算之。uu看书.ukashu ” 老道手轻轻将长须向前一捋,微笑点头道:“常用随身之物皆可,最好是与人最近之物。” 高而稍胖之人伸手送上旱烟道:“就请以此物测之。” 老道微微一笑,接过旱烟,细细观瞧,又举目扫视四周,打了个稽首道:“见过官爷,此旱烟有三部分合成,您做官曾经三上三下呀!” 高而稍胖之人双目微微一睁,面现笑容道:“道人误矣!请赔十金。” 老道轻轻摇摇头,递过旱烟,长袖一挥,缓缓飘落胸前,笑道:“官爷若欲再测未来之事,请出百金。” 高而稍胖之人低头想了想,正欲答话,就见得有两个人也到得两边,看起了二人和老道的热闹 街边之人,见这里一卦十两纹银,个个注目过来,也有数人行到近前,看起了热闹。 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伸手一拦,随手取过高而稍胖之人手中旱烟道:“请以此测我,可否?” 老道一愣,看了看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眉毛微不可察的一皱又弯眉笑道:“请先付十金。” 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一招手,人从中过来一四十多岁,腰背稍弯,两敝短须,双目灵活之人,笑嘻嘻的道:“老爷有何吩咐?” 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下巴微抬:“给他十两。” 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老爷!”伸手取了五两的银锭两个,递给了老道。 旁观众人发出低低的惊呼之声,看着这两个银锭,双目闪亮。 老道抚须一叹,手一伸道:“请再取旱烟一观。” 第137章 神算 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双唇紧抿,嘴唇成一直线,面现讥笑而不语。老道看了看,双手掐算,一时未语,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催促道:“快算,算不出来,就赔十两银子来。” 老道摇摇头道:“先生是原来是督学之职啊!” 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双目圆睁,嘴唇微张,一愣未语; 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上下打量了老道一眼,未语。 高而稍胖之人双目睁大,疑道:“因何知之?” 老道笑道:“旱烟是个吃不饱的东西呀!这位官爷也就只能和穷书生打交道了。” 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神色一动,高而稍胖之人笑眯着双目道:“道长果然是高人,请问道长贵姓?” 老道轻轻摇头道:“贫道姓邵,只是稍知一二而已。” 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头部微一前伸,道:“道长姓邵?” 老道点点头道:“正是。” 高而稍胖之人双眼眯笑,双唇微抿,咧开嘴角,满面笑容,温声道:“先生莫如再测一卦如何?”说着取过旱烟递到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的手中。 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双手接过旱烟,递过去道:“请道长测算。” 老道笑容一敛微微摇头道:“汝心不诚啊!” 高而稍胖之人又取一张十两的银票,递了过来道:“如何就心诚了?” 旁观众人中传来低呼之声,其他几个算命之人都是目光炽热。 老道双目转视高而稍胖之人,缓缓点头两下,意味深长的微然一笑,道:“也罢,”转向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道:“汝且握住旱烟,诚心问命。” 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双目一转,另外数人看着他都是微一皱眉。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双手握着旱烟微闭双目,停了一会,递上旱烟。老道接过,摇头叹息:“汝既然心不诚,我就且送你几句话罢。”转又看向高而稍胖之人和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道:“二位且看我说的对不对吧!” 老道又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看着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道:“你以后做人,切记不可如这烟锅一样待人接物了。” 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与高而稍胖之人相视一眼,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问道:“道长此言何解?” 老道笑道:“这烟锅呀,很势利,用它的时候呢就全身发热,不用它的时候呢就冰冷无情啊!” 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面色一红,又是一白,另二人相视一眼,都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色。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拱手一礼道:“道长高人,请问和邵康节先生是?” 老道叹道:“后人不肖,有辱先祖之名。” 边上立着的几个算命之人相视几眼,面有惊容:“梅花神算邵康节的后人?” 高而稍胖之人双目圆睁,转又笑容满面,深施一礼道:“未料今日得见高人,还请道长指点。”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也是随着深施一礼。 老道仰头看天,低头轻轻一叹,道:“今日三卦已完,也罢,既知先祖之名,也是有缘。送汝一卦,且奉卦金三两三钱即可。” 弯腰短须、双目灵活之人很是灵活,即刻去了旁边店铺中,称好了三两三钱银子,奉于老道面前。老道看了看二人道:“今日得遇二位,老道得三十三两三的银钱,好好好。” 边上立着的几个算命之人双目转动,又微微点头,似有所悟;其他人则或茫然、或敬仰、或惊异之色。 向着二人左边一看,那人脚边放一袋粮食;又向二人右边一看,却是一个走乡窜户理发之人。老道问左边汉子道:“你得粮几许?” 左边汉子道:“六十二斤半。” 老道笑着一指高而稍胖之人道:“汝明日可得千两金。”说道此处,看看二人,拿起幡一抖,飘在空中,转身而行。众人就见那老道青冠黑须,长幡飞扬,青袍拂摆,不见足影,唯有身形疾飘向前,眨眼之间已是转过巷角,不见了踪影。忽听有人道:“唉呀,活神仙呀!”街道中见到之人,人人惊动,翘首张望,老道踪迹已杳。 几个算命之人相视几眼,忽然齐齐躬身,向着老道去向施礼,口中说道:“恭送前辈。”其他人等目瞪口呆。 有一个年龄稍长的人问道:“先生,你们这是为何?” 一算命之人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年龄稍长的人心中一动,取出了十文钱递了过去,道:“还请先生为我等指点迷津。” 那算命之人接过铜钱,对着老道去处一拱手道:“这是我梅花神算的祖师爷,邵康节先生前来点化,我等今天得见前辈仙颜,uu看书 .ukanshu.om 福气不小。” 围观众人齐齐惊呼出声,当即就有人道:“先生,请给我算上一卦。” 高而稍胖之人呆立半晌,忽然转身对着面容瘦长、气质儒雅之人道:“何兄,且回去叙话。” 何兄点头道:“郭兄请。”二人转身回去府中。 入得府中,何兄道:“郭蕃台,今日所遇之人如果真是那人的后人,可真是非同小可啊!” 郭蕃台道:“何督学,今日路中偶遇,所言无一不中;御风而行,快逾闪电,确是修道有成之人啊!”停了停又道:“六十二斤半,倒也正好是千两。” 到得晚间,有人进来回报:“老爷,今天已是查问了在那里摆摊、代写书信的穷书生,那个道人今天下午才摆的摊,之前从未见过。那个理发的,就住在城南处,买粮食的,确实刚好是买了六十二半粮食,那半斤还是硬要米店老板送的;其人就靠做些苦力活营生。” 郭蕃台和何督学相视一眼,又问道:“何五为人你如何看?” 那人迟疑道:“这个……” 何督学道:“你如实讲来。” 郭蕃台笑道:“如实讲来,老爷有用。” 那人对着何督学行了一礼,说道:“何学督恕罪,何五此人风评差了一些。” 郭何二人相视一眼,郭蕃台挥手道:“去吧!”那人退了下去。 何督学摇摇头道:“何五为人不怎么样,我早已知晓,只是未想到风评到了如此地步。”目光炯炯的盯着郭蕃台道:“那邵老道真神人也!今日与大人遇此机缘,看来事有可期呀!” 第138章 0金 郭蕃台早晨起来,在院中打了一段十段锦,这是高价从观中求来,等闲人家可是不可能知道这些,只在富贵人中相传。迎着朝阳,吐纳呼吸有顷;又双手浴面,叩齿数十下,方缓缓停了下来;洗漱、早餐。 郭蕃台坐在府衙之中,心有所待,一上午稍稍处理几件事后,心中烦躁,无心办理公事。近得午时,已是再难忍耐,招呼一声,带着随从,坐着轿子回府中去了。 府中仆人见得老爷回来,都是迎候上来,郭蕃台挥令众人退下,招过管家问道:“今日可有人来访?” 管家心中并不明白老爷所指是何人,可此时绝不能犹豫,带着笑道:“老爷,到目前为止,有不少人,都是以前来过的,暂时还没有新来拜见的人。” 听得此语,郭蕃台心中一动,端起茶盏,少少呷了一口,头也未抬的吩咐道:“你盯着点,尤其是下午所来之人。” 管家躬身道:“是,老爷,我和郭升在门口盯着。” 到得午后,郭蕃台照例休息;忽见得一人过来,提着一个袋子,对郭蕃台道:“郭大人,学生给你送粮来了。”说着,打开了袋子,郭蕃台近前一看,就见得金光闪闪,伸手一抓,可却未能抓起来,心里一急,登时醒了;愣愣不知多久,忽听得婢女叫道:“老爷,老爷,” 郭蕃台一惊,道:“何事?” 婢女心中暗骂管家:“这个老鬼自己不来,却是让我来触这个霉头,老爷开心,是他的功劳,不开心,倒霉的就是我。”可胳膊扭不大退,只能在门外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说道:“管家命我启禀老爷,外面有一个姓梁的士子求见。” 郭蕃台听得一个‘粮’字,心里一激凌,不由得说道:“快请!”忽又醒悟,道:“快服侍老爷我起来。” 梁发被门房迎入门厅处,刚坐下,就见一穿着丝绸装束的中年之人匆匆而来,见了梁发,深施一礼道:“小人郭福,拜见梁公子;公子请随小人入大厅就坐,我家老爷马上过来。” 梁发从容拱手道:“谢过管家了。”这管家就和后世私人企业里的总经理、副总一样,自然是心腹之人,不可等闲待之。 管家面带笑容,侧面引路,到了正厅之中就西首坐了,这就是西席的由来。梁发随手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不动声色的递入管家手中,道:“管家辛苦了。” 管家手一碰,即知这是十两的银元宝,虽然不想拿贵客的银钱,可这是十两银子啊!心中不禁暗道:“这梁公子果然是老爷期待的人,确实豪气,人也是气度俨然,想来才学也是很高。”心念电转间,身子一躬,口中说道:“谢公子赏。” 梁发面带笑容,双手分置身体两侧,手心向上向前,缓缓点头。郭福只觉得面前的梁公子笑容亲切,待人真诚,不禁大生好感。 忽听得后堂脚步传来,转瞬间,已有一高而稍胖,肤色白净,方面长须,约四十多岁的人出现在梁发面前;管家郭福道:“梁公子,这是我家老爷。” 梁发上前深揖施礼:“学生华阴梁发,拜见蕃台大人。” 郭蕃台近前两,伸手微微一扶。管家郭福惊得目瞪口呆:“几时见得自家老爷,堂堂二品大员,封疆大吏亲手扶过一个秀才的,来人不简单,和自家老爷的关系更是不简单。” 郭蕃台道:“梁公子无须多礼,请坐。” 梁发镇定自若,安然就坐。郭蕃台暗暗点头:“果然是有见识、有能力的人。”心中思量,口中说道:“梁公子此来是?” 梁发拱手道:“学生老师绍兴赵荣文,曾为蕃台之幕。” 郭蕃台眼睛一亮:“这赵先生乃是奇人,少时即中秀才,后来得遇机缘,出家修道,修炼有成,又入世中得举人;后为自己幕属,得自己举荐,已是做了县令。原来是此人之徒。”思念至此,就见得梁发取出一份礼单,递了过来。 郭蕃台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谨奉纹银千两以敬。”郭蕃台心中一惊:‘千两纹银’?面色转瞬平复如常,口中笑道:“贤侄太过客气。”随手将礼单放置到袖中,这就是收了。 梁发心中一喜,笑道:“学生在骊山读书,准备今年乡试,本当早遵师命前来拜见大人,今日方得觐见,学生拜见来迟,还请大人莫怪。” 郭蕃台压住心中惊异,笑道:“梁公子也曾随赵先生学道?” 梁发微然一笑,手掌抬起,手心向前,轻轻摆手、摇头,然后缓缓说道:“字生从恩师读四书五经,十岁时得中秀才。得机缘,入华山中修道十六载。看书 ww.uknsh 今奉师命,入得红尘历练,赴本届乡试。” 郭蕃台就觉得梁发这几句话虽然平和,可是声音似乎穿透整个大厅,宏大而不震耳,醇厚平和;瞬息之间就感觉此人身上似乎有着勃勃生机,让人心生好感。再一看,果然是气宇轩昂,言语诚挚。 此时细细询问,又谈了些修练养生之道,谈了些诗文。一个时辰之后,梁发方告辞而出;郭蕃台送到了二门之外,嘱咐道:“过几日骊山文会,贤侄可来参加。” 梁发拱手道:“谢大人眷顾,是日必至。” 郭蕃台又道:“贤侄,我就送你到此了。”转首对管家道:“郭福,替我送梁贤侄出府。” 梁发揖礼而别。 多有在郭蕃台府外等候接见之人,见梁发入府一个时辰之久,又见得郭府大管家亲送梁发到大门外,纷纷打探这秀才打扮者是何等样人,能够得郭蕃台如此高看。 郭蕃台在梁发去后,慢慢踱着步子回了书房,若有所思。 华山,有所不为轩。岳不群轻皱着眉,沉思有顷,端起茶杯,轻啜数口,又是缓缓放下,眉头已是舒展开来,对着宁中则、岳灵珊道:“恒山派看来已是不测,嵩山派欲要传位苍髯铁掌汤英颚,师妹、灵珊,你们怎么看?” 岳灵珊双眉一挑,盈盈双目睁大,看着岳不群道:“爹爹,这肯定是那姓左的做的好事,不就是气不忿被逼着让出盟主之位嘛!不敢和华山动手,暗地里袭击恒山定闲师叔她们。” 岳不群看着岳灵珊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某人做的吗?那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139章 见面 岳灵珊道:“虽然没有证据,可最可能这样做的就是那人。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一是为了泄愤,二是减少支持我华山的人,三嘛,就是,就是找机会夺回盟主之位。”说到这里,岳灵珊从椅中站起道:“爹爹,他们肯定就是这样想的;对,就是这样,并且,掌门传位的日期又定在梁师哥参加考试的日子,就是为了让梁师哥到时不能参加。”岳灵珊说完,双目扫视着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 岳不群夫妇双目对视一眼,岳不群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岳灵珊道:“灵珊,刚才说你自己都说那人对恒山派下手没有证据,只是猜测,以后这样的话不可再说,明白吗?” 岳灵珊嘴唇一抿,又是一噘,道:“知道了!”显然并未真的放到心里去。 岳不群又道:“你这次分析问题,比以前深入了不少,对人对事观察都有了很大的成长,不错。只是一都是猜测,比如,也有可能有人知道大家都是这样想,所以故意去灭了恒山,嫁祸给人,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岳灵珊轻跺着脚道:“爹爹,你这样分析,永远是什么可能都有。” 岳不群摇摇头,笑道:“所以凡事还是需要证据才对。” 宁中则道:“灵珊,你爹爹说道对,凡事还是要有证据,不能全靠猜测来行事。” 岳灵珊双目一转,口中说道:“我知道了,娘。对了,我明天就出发去骊山,将梁师哥叫回来。”说完,双目扫视着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岳灵珊就见娘亲看了爹爹一眼,然后岳不群看着岳灵珊道:“灵珊,你梁师哥要参加举试,暂时不用叫。” 岳灵珊心想:“看娘亲刚才的样子,其实是想叫的,只是梁师哥不听话,所以爹爹才不让叫的,免得难堪。”心念电转,口中道:“我知道了。对了,我明天让二师哥、四师哥、六师哥送我回骊山吧。” 岳不群看了看岳灵珊,点了点头,又道:“不要叫你梁师哥回华山,知道吧?” 岳灵珊看着岳不群道:“爹爹,我知道了。”转身去找劳德诺、施戴子、陆大有三人去了。 巳时,宁中则与岳不群看着岳灵珊和劳德诺、施戴子、陆大有四人急急的下了山,宁中则道:“师哥,灵珊会不会硬要叫梁发回来?” 岳不群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师妹,灵珊肯定是会叫的,梁发嘛,肯定也不会回来。让她碰碰壁也好,这样才能成长。” 宁中则轻轻一叹,道:“师兄,这次嵩山传位,可真是思之不透啊!” 岳不群抬眼望着远山道:“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无论如何,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倍,师妹,又何须担忧?” 宁中则微微一笑,转身看着岳不群道:“师哥,咱们现在烦的是如何让华山更加兴旺;师兄这些年辛苦了,我们也可以告慰列祖列宗了。”说完,轻轻的靠在岳不群的怀里。 梁发正在院中练剑,忽然听得前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梁发侧耳静听了一下,不由一笑,对高芸道:“芸师妹,你去开门吧,你岳师姐来了。” 高芸一愣,又抿嘴笑道:“好的”,转身前去开门。梁发看了看她的背影,轻轻长叹了一口气。 就听得高芸在大门说道:“岳师姐,你回来啦!” 然后传来岳灵珊的声音道:“芸师妹,我回来了,梁师哥在吗?” 高芸道:“梁师哥在院子里练剑呢。二师哥、四师哥、六师哥,你们请进。” 岳灵珊冲进院中,叫道:“梁师哥。” 梁发看到岳灵珊,心中一热,不由得笑容满面,说道:“师妹,一路辛苦,晚饭还没吃吧?” 岳灵珊道:“是啊,路上吃了点干粮。” 梁发笑道:“好,芸师妹,看来要麻烦你去做点饭了。” 高芸笑道:“好的,梁师哥。”转身去了厨房。 梁发上前迎着劳德诺三人道:“二师哥、四师弟、六师弟,快快进来坐,我给你们沏茶。”梁发说话之时,岳灵珊双目转动,在梁发身上上下打量,又转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 陆大有道:“那敢劳动三师哥给我沏茶,我来。”说着,抬眼已是看了屋中的茶具,上前看了看,道:“那几个杯子是你们常用的?” 梁发笑道:“哈哈哈,还是我来吧,不然你也不清楚。”说着,上前取过杯子,给众人沏了茶。 劳德诺、施戴子、陆大有都是举杯轻吹了吹,呷了几口,眼光都是偷瞄了瞄岳灵珊,几人放下茶杯,忽然相视一眼,都是微然而笑。 岳灵珊喝了几口茶,忽然一抬头,看见劳德诺、施戴子、陆大有三人面带微笑,岳灵珊道:“陆猴儿,你们笑什么?” 陆大有笑道:“师妹,这不是见到三师哥,心里高兴嘛!” 劳德诺也是憨笑道:“是啊!看到梁师哥,就想起在嵩山,将那左英飞一招制服,让我华山吐气扬眉。” 施戴子也是点着头,口中嗯嗯连声,表示赞同。 岳灵珊狐疑的看了看三人,也就没再言语。转头对梁发道:“梁师哥,我这次来是叫你回华山的。” 梁发一愣,又笑道:“还有不到一个月,uu看书 wwuukanshu.cm 就结束了,怎么突然之间师傅要我回去?” 岳灵珊道:“是因为嵩山……” 梁发含笑看着岳灵珊打断道:“师妹,你看你,最近似乎瘦了些?” 岳灵珊道:“我没有啊!” 梁发笑道:“那说明练武勤奋,变得更结实了。对了,最近新来的师弟师妹们练功怎么样?” 岳灵珊想了想说道:“他们现在都是都是由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在教,我教的比较少。” 这时,高芸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几个大碗走了过来。到了厅中桌子旁,将大碗摆好,说道:“几位师哥师姐,下了点煎蛋面,大家现在吃吧!调料也拌好了,自己加。” 梁发道:“先吃饭,吃饭后洗浴、调息,然后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吧!”<>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140章 离去 岳灵珊与梁发二人分开,岳灵珊嗔道:“就你想法多,我刚才在几位师兄面前想说一下为什么叫你回去,又有什么关系?你这样,会让三位师兄心里不高兴的。” 梁发笑着摇头,道:“我想三位师兄师弟不会的,以前师傅也没对他们说事情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没有生气,现在怎么就会生气呢?” 岳灵珊道:“哼,算你说的有理,可在他们面前说了又有什么关系?” 梁发轻笑道:“那么不说不是也没有坏处呀!说了可就不一定了,你忘记了上次和你说过有间细的事了?” 岳灵珊一愕,道:“这件事我都忘了。对了,你告诉我,是谁啊?” 梁发含糊道:“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既然师傅没再继续说这件事,那不要声张就对了。” 岳灵珊噘着嘴巴,‘哼’了一声,又道:“这次来是要叫你回去,参加嵩山苍髯铁掌汤英颚继位掌门典礼。”说着,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梁发点了点头,看着岳灵珊道:“既然师傅没叫我回去,肯定是有安排,我先还是不回去的好,你等我举试后,再和我一起回去吧!” 岳灵珊坐了起来,盯着梁发道:“师哥,你可知爹爹为什么说不让你回去?” 梁发伸手摸了摸岳灵珊的头,笑道:“这个小脑袋想出了什么原因?” 岳灵珊‘啪’的一声打开了梁发的手道:“我和你说认真的事呢!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和爹爹对着干,总是不听话,所以虽然情况紧急,爹爹也说不叫你回去,你看你,让我真是难堪。”说着,眼睛就红了。 梁发叹了声道:“唉!师妹,你想到那里去了,师傅又不是小孩子,如果真需要我回去,自然就会叫我回去。我和师傅就是有些不同意见,那也是家里人之间想法不同,又不是生死矛盾,你想到那里去了。” 岳灵珊扭身道:“我不管,反正我要将你带回去,总之不是坏事。” 梁发正色道:“师妹,这次我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参加举试,目的是什么,你也知道,这事十分重要。而且这事从官面上解决了,才真的是名正言顺,现在那能就这样放弃。” 岳灵珊道:“你就不能顾顾我的面子,顾顾我爹爹的面子,总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是不是现在让我难堪你就很开心是不是?” 梁发道:“师妹,这是哪跟哪呀!” 岳灵珊霍然转身看着梁发道:“高芸是怎么回事?芸师妹,梁师哥,那眼神、动作,我一看就不对。说,是不是我不在这里,你们就、就勾搭上了。” 梁发急道:“师妹,天地良心,你瞎想什么呢?千万不要乱说,这传了出去,你想让人家高芸去死呀?” 岳灵珊一怔,也是知道如果真传了出去,那高芸真的就是死路一条,要不就要真的嫁给梁发才行。想想道:“好,这事我不说,你明天和我回华山,这举人,不考了。” 梁发眉毛一皱,上下打量了岳灵珊一眼,道:“师妹,你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和我吵架?师傅如果需要我回去,自然会叫我回去的,你自己说,师傅是不是没有叫我回去?” 岳灵珊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不听话,自作主张,我爹没办法,才不叫你的。你就说明天回不回华山吧?” 梁发长吸了一口气,道:“师妹,如果师傅真的叫我回去,我肯定回去,现在没叫我,真的不用回,也不能回去。” 岳灵珊愣怔半晌,没有言语。梁发伸手轻轻的拉了拉岳灵珊道:“师妹。” 岳灵珊打开梁发的手,流泪道:“你欺负我岳家没有人能帮是吧!好,我看错你了,哼,离了你,我岳家也一样越来越好。” 说完,起身到了静室,打坐去了。 梁发愣了半晌,心道:“此次举试关系重大,自然不能此时放弃。岳不群没叫自己回去,且又没清理掉劳德诺这个奸细,自然是有了盘算。嗯,也该让岳灵珊受点教训,现在还是拎不清,总是这样的大小姐脾气,总有一天会坏了事。”想到此,自去睡了。 天一亮,就听得岳灵珊说道:“二师哥、四师哥、六师哥,我们今天就回华山。” 高芸等一愣,都是看向走过来的梁发。岳灵珊冷着脸,对着劳德诺三人道:“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就一个人走了。” 三人愣愣的看了看梁发,梁发微微摇摇头,轻叹了一声,微笑道:“二师兄、四师弟、六师弟,既然师妹一定要走,你们就一起去吧!到了山下,uu看书 .uukans 记得吃早点。”又对岳灵珊道:“师妹,凡事多听听师傅的,不要总是乱想。你要走,就走吧!过些日子,我自会回华山。” 岳灵珊背对着梁发,一言未发,听得梁发说完,背着行李,出了院门,去了。劳德诺三人对着梁发拱了拱手,背起行李,纵身而去。 高芸走过来道:“师哥,怎么啦?” 梁发叹了一声,笑道:“长不大的孩子,大小姐脾气罢了;没事,且让她回华山好好反省一下。” 岳灵珊一行下山之后,取了马匹,打马急奔而去。劳德诺三人暗暗叫苦,相视数眼,也不敢劝说。岳灵珊的功夫现在比三人都是要高出三两筹,又是师傅的女儿,自然不是他们三个能阻止得了的。到得中午,劳德诺上前劝道:“小师妹,再不休息一下,马匹就受不了啦!” 岳灵珊道:“好,前面镇上休息一下。” 众人休息后,又是打马而去,在离华阴县不远的镇子上,岳灵珊道:“马儿太累了,明天上山,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劳德诺三人相视数眼,都是松了口气:“小姑奶奶终于正常了。”自去住店不提。 早餐之后,岳灵珊对施戴子道:“四师哥,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和二师哥,六师哥去办点事,如果我们回晚,就直接去华山了,你也就回华山,不用等我们了。” 三人相视一眼,只能点头,施戴子看着岳灵珊三人打马离去,心中疑惑不已:“小师带着二师哥、六师弟干嘛去了?还瞒着自己。”到得中午,依然未见三人回来,施戴子当即向华山而去。 第141章 文会 骊山汤池园中,树林成荫,各色花朵竞相开放;入口处有许多的兵丁把守,园内除了侍女仆从之外,均是身着儒衫之人。陕西省今年参加的举试的秀才,凡在西安府读书的都来了此处。陕西布政使郭大人郭蕃台,亲自参加了此次盛会;督学何大人也光临现场,另外尚有许多陕西各衙门官员,士林名家,诗词高手。 园中有十数处房屋亭台,那是各路官员、士林名家所用,也有不少高官眷属与会,只是与众士子分开,用布幔围了,不许众人乱看。 梁发正在园中闲逛,就见得有人叫道:“达开。” 梁发抬头一看,正是裴秀才,正在远处招手,边上还有数人一起。梁发挥着手,走了过去。裴秀才笑着对梁发道:“达开,来给你认识下张立远兄。”又转身对着那身材修长,面相俊秀,年约二十几岁的青年道:“张兄,这就是我的好友梁发梁达开。” 梁发上前施礼:“华阴梁发,见过张兄。” 张立远拱手还礼:“府谷张立远,见过梁贤弟。” 裴秀才笑道:“张兄,梁贤弟十岁中得秀才,名次前十。后得机缘,入山修道十六载,今奉师命下山历练红尘,参加此次秋闺。” 张立远双眉微挑,笑道:“久闻华阴梁神童之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梁发笑道:“张兄过奖了,小弟愧不敢当。” 裴秀才笑道:“张氏乃府谷望族,本朝出仕者有十多人,曾有部堂阁老重臣。” 梁发吃了一惊,明季开国二百多年,能平均二十年就有人出仕,这可是官宦世家,且不论官职大小,这就奠定了一个家族兴旺发达的基础。张立远又拉过身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对着梁发介绍道:“立位,快来拜见梁兄。” 那少年看起来就是非常健壮,也不怯场,抱拳揖礼:“小子张立位见过梁兄。” 梁发心中暗自慨叹:“这就是有条件、有资源的好处啊,此时就开始铺路,并锻炼这个少年的能力了。”心中转念,也是拱手还礼:“立位贤弟,愚兄还礼了。” 边上又有几位没见过的,一一介绍,相互认识之后,众人细细攀谈。 辰时后,就见得数十名兵丁甲胄齐全,手持长枪,腰悬长刀,背负圆盾,脚步铿锵,分成两列,护卫着一青袍人走了进来。 梁发远远的看了眼,正是布政左使郭蕃台。明季之时,布政左使称蕃台,右使称臬台。郭蕃台到了主坐正位,众人齐齐拱手深揖:“参见大人。” 郭蕃台双手虚扶,说道:“免礼。” 众人起身。郭蕃台道:“再有些许时日,就是秋闺之时,今陕省英才汇聚于此,谈诗论文,是文坛一大盛事。少停自有题目发下,不拘时文、诗词,各自写来,众人评定,以为今日雅集之记。” 这时,仆役婢女,开始将各色时鲜瓜果,点心小吃,一一放置到数十个案桌之上。又有碧纱笼罩盖好,此是防秋蝇之意。 众秀才、举人一时无心瓜果点心,皆是到得题板之处,去寻得自己中意的题目,好开始构思文章诗词。梁发与裴、杨、李、刘、张等人,也去看了,裴秀才道:“我选一文题。” 张立远笑道:“我选诗词吧!达开贤弟呢?” 梁发笑道:“就写诗一首吧!”共他众人也是纷纷选好类型、题目。 定下题目之后,众人自去寻得树荫之下,或是草地之上,亭阁之间,自去思索。也有诸多士子,取了瓜果点心,边享用,边思索。 不过一刻之后,已有人得了文章诗词,上前先是录到纸上,修改之后,方正式誊写好,然后交到了上面正坐的几位士林高人。如郭蕃台者,二甲进士出身,文章诗词,自然不用讲;何学督,也是进士,上座数人,评定诗词,自然人人敬服。 到得巳时末,各人诗词文章都已写好,交了上去。郭蕃台在上面说了一句,就见得侍立在两边的侍卫中,有二人出来,商声喝道:“午后评定优劣,现在酒宴开始。” 张立远笑道:“如此也好,中午吃饭到是有个好心情。” ‘哈哈哈……’众人大笑,裴秀才笑道:“立远兄中午可以多喝两杯。” 张立远摇头道:“此非其时呀!等过了今日,我等在相约聚聚,开情畅饮。” 杨秀才点头:“张兄所言甚是。” 不一会,众人就在园中,有在屋中,有在亭中,更有在屋前空地之上,摆开了数十桌。郭蕃台起身讲了数句,最后道:“我也就不讨人嫌啦,大家开吃吧!” 座中人大笑,何督学首先捧起酒杯道:“诸君,uu看书 . 今天承蒙郭大人大力支持,方有今日雅集,我等且共进郭蕃台一杯。” 在座中人齐齐起身,举杯相敬:“我等共敬郭大人。” 郭蕃台笑容满面,一手抬杯,笑道:“诸君请坐,请坐。”一手举微微下压,示意众人坐下。 众人举杯干了,静待郭蕃台。郭蕃台举杯饮了,众人方才坐下;随后又是共敬了郭大人一杯,席中众人这才各自按职位、名气、年龄,各自关系,依序敬酒。因都是念着下午评定之事,众人也不敢多饮,不过一个时辰,酒宴结束。 上了茶水之后,众人轻松起来,或是相互认识闲聊,或是开始品评文章。不过一个时辰,已是评定出来,何学督笑道:“依次诗词第一,当首推这首。众位且听我念来。”说完,不听得何学督念道: “登骊山有感 远眺山河天地阔,近看草木演荣枯。 闲翻旧书有新意,细品老酒故人疏。” 在坐中人,都是多读诗书之辈,即使吟不出好诗,这鉴赏能力肯定不差。边上一老者道:“后联这‘闲翻旧书有新意,细品老酒故人疏。’此两句可传千古,不让李杜矣!” 众人细细品评,都是连连颔首,与自己所作诗词相较,确实高出数筹。这首诗一出,力压全场,再无异议。 何学督扫视了众人一眼,对众人道:“此诗作者是”,说道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是看向了众人,伸手慢慢打开纸张,众人屏息以待,生怕错过了此时。 何学督看了眼手中纸,大声道:“华阴,梁发梁达开。” 第142章 桂榜 梁发含笑上前,拜见了何学督、郭蕃台等台上众人;郭蕃台笑道:“未料汝还有此等文才,见此诗文,老夫手庠,且待吾于你书写一幅。” 随侍众人笑道:“蕃台今日得此好诗,书写之后,岂不是诗书双绝!” 郭蕃台笑道:“此是我晚辈,能吟出此等诗,吾心实慰,只是借他的诗留留名罢了。” 众人听得此言,都是看向梁发,知道这就是为梁发站台之意了。不过能吟出这等千古之句,凭此句亦青史留名了;今日之后,仕途已开。 郭蕃台饱蘸浓墨,挥笔书写。这可是实打实的两榜进士出身,乃是二甲前列,书法自然不差。有那老者看郭蕃台写完,赞道:“郭大人行书,已直追二王矣!” 郭蕃台也是十分得意今天所写,自觉是平生得意之作;却也知道和书圣父子相比,还差之甚远,可也能留存后世了。掏出随身小印,乃是朱文印;用力钤印,仔细端详,自得的点了点头。看了看众人,转对梁发笑道:“今日我之手书,就作为我这前辈的见面礼吧!” 梁发上前,双手恭敬接过,躬身施了一礼。和其他评得名次的人一起,也是行到后面。 待得文会散去,裴秀才、张立远等人,上前恭贺梁发获得比试前列。张立远道:“达开此次必中矣!恭喜恭喜。” 与众人谦逊几句,自在山中的酒楼之中,请众人吃了酒席。 华阴县,梁府,梁有余监督胡瑞等弟子练武,目前梁府各类弟子共有六十几人,有二十来人在华山上与众人一起读书识字练武,这是华山正传弟子。就在这时,孙林走了进来,对梁有余一拱手:“拜见师叔。” 梁有余笑道:“孙林啊,免礼,坐吧!” 孙林笑道:“师叔,这次来是有事要说。” 梁有余点点头,叫道:“胡瑞,你监督众人练功。” 胡瑞应了,梁有余对孙林道:“你随我来。”领着孙林进了书房。二人坐下,看向孙林道:“孙林,什么事呀?” 孙林稍稍前倾,小声道:“师叔,我是听戴子师兄说的,让我悄悄的告诉你。” 孙有余双目微微一眯,点了点头。孙林接着讲了骊山之事,孙林又道:“第二天一早,早饭也没吃,岳师妹就带着二师哥三个直接回来,当晚就住在了华阴县东面的镇子里。” 梁有余一皱眉,这个镇子离华阴县城不过十里路,也就是说岳灵珊到了家附近,也没有回来。看了看孙林道:“你接着说,后来呢。” 孙林道:“戴子师兄说,岳师妹第二天让戴子师兄等她和二师兄、六师兄去办事回来,如果中午没回来,让戴子师兄自己回华山。”见梁有余没有说话,孙林又道:“后来戴子师兄就回了华山,和师傅师娘说了此事。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岳师妹和二师兄、六师兄还是没有消息。” 梁有余一惊,可到底是多年的经验在,迅即冷静了下来,微微一笑,道:“那你师傅师娘是怎么办的?” 孙林道:“师傅师娘似乎没做什么,只是让大家不要乱猜,照常做事,后来师傅师娘就下山了。” 梁有余想了想道:“孙贤侄,辛苦你了,此事我知道了,没什么大事。对了,最近练武可有什么问题?说来我们也探讨一下。” 孙林拱手道:“谢师叔,目前倒还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次下山是办事,马上就要回去。我就是来看看师叔您,事后就回山了。” 待得孙林走后,梁有余想了想,出去了一趟,傍晚也就回了家。 八月初三,京城来的翰林已是到了西安府,初六日入了贡院。 初八梁发和裴秀才等人,带上一应的东西,从客栈出发,到得贡院门前,排队接受检查。先是验了考牌,查看无误,小吏放入进去,里面有十来人在那里搜检。 有小吏上前,将梁发头发打散,衣服尽数解开,细细查过,全身内外摸了个遍,就连鞋子也是翻看了数遍,一一检查完毕,方才放入进去。 梁发按号牌,找到了自己的号房,这几日就要在这里渡过。号房狭小,一板在上,就是书写的书桌;一板在下,就是凳子了。里面还有个净桶,也就是马桶,方便时使用。 梁发看了看,碳炉、蜡烛等物都是齐备,还有百十来块木碳,以及引火之物,这是官府提前备好的。此时乡试时,吃饭都要自己准备,且又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当然,每场第二天就可以出场。可作题量太大,时间往往都是不够用,少有提前出场的,自然就要准备好。 到得晚间,梁发将两块板子拼在一起,放开薄被,就睡下了。 次日一早,u看书ww.uuansh.m 从考生都是准备好,监考人员也已就位,就有小吏先是发下纸张,又有小吏拿着一个木板,上面写着本次考试要写的题目,众每个号棚前走过,梁发赶紧记下考题。随后,就有巡场的考官带人过来,将考棚门锁上。 梁发细细看来,这第一场果然还是从《论语》、《中庸》、《大学》、《孟子》四书中各取了一句,要求以此句阐发成文,四篇文章,每篇不得少于二百字。 又从五经中取了四句,要求以这四道题,阐发成四篇文章,每篇三百字以上。 还要求写得五言八韵诗一首。 梁发在里面认真答题。直到十一日巳时,方才交卷;出得贡院大门,梁发轻舒了一口气,这经一场总算考完。 初十一辰时,又进去准备考第二场,十四巳时出来,辰时再进考场,这是第三场。 十七日出得考场,梁发就见着有个考棚中一头发花白的老秀才被差人从号房中抬了出来,众考生长长叹息:“这人已是死了,比前两天那三个更惨;这一家子就此毁了。” 梁发此时也无暇多想,见着裴秀才、张立远等人,打了个招呼,各自相约再会,先回去睡觉了。 高芸接着梁发,梁发洗漱之后,调息半晌,自去休息。 过得数日,梁发、裴秀才、张立远等十来人,齐至贡院处。广场之上,早已是人满为患,还有许多卖小吃的。十来人攀谈着,到得晌午,就见有一批差役出来,后面有官员手捧一卷黄色纸张,原来谈论不休的士子全都静了下来,慢慢的,二三人的广场上,忽然一片寂静。 第143章 传位 就见得差役扶持之下,那个捧着黄榜的官员亲自将榜文挂了上去,榜文展开,一百多个名字出现在众人面前。 广场上忽然轰的一声,声浪四起,众人冲向前去,推开了拦阻的兵丁差役,凑到榜下。榜下早有人大声的读了起来。 梁发等了一刻之后,行到榜前,看了看名列五十来名的‘华阴梁发’四字,心中忽然一阵得意、轻松,飘然若熏,回转身去,看着广场上大笑、哭泣、哀嚎、面红耳赤大叫不公的各色人等,心中感叹:“此时代每个人成功的路径太窄了。” 转首看了看未考中的那十人,与中了第三十来名的张立远相视一眼,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好在中了一百来名的裴秀才笑道:“诸君,且收拾情怀,今晚且小聚一番,明日拜望座师,晚上参加鹿鸣宴。” 梁发忙了四日,方才稍得休息,高芸对梁发道:“师兄,今日已是二十五了,这个月底嵩山传掌门之位,我们还要去吗?” 梁发笑道:“今天回华阴,然后快马去嵩山,传掌门之位只是一件事,五岳相聚,一定还有其他许多事的。” 天色微亮,梁发已是出得客栈,到得城门处,天色刚好大亮。梁发二人催马急行,当日晚间,已是到了华阴梁府。一翻叙谈不表,次日又催马向着嵩山行去。 嵩山,大厅之中,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岳不群、左冷禅、解帮主、天门道长、莫大先生、宁中则、余沧海、震山子等尽皆在座;令狐冲、岳灵珊也是在厅中偏僻处就坐。另外院中也是坐满了江湖豪杰,算起来倒有二千余众。好在嵩山房屋场地足够,早有准备,布幔竹棚已是准备齐整,高大宽敞,群雄齐齐就坐。 左冷禅对众人笑道:“感谢众位朋友抬爱,前来嵩山观礼。”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在座群雄抱拳行礼,身旁立着的嵩山十二太保及左英飞也是跟着一齐行礼。 左冷禅去年智败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名声大震,自东方不败死后,似有问鼎第一人之势。十二太保也是威名赫,见他们行礼,人人都是起立还礼。 左冷禅满面笑容,说道:“汤师弟,你且上来。” 苍髯铁掌汤英颚上前两步,站到了左冷禅的身边。左冷禅对着群雄说道:“老夫年已六十有多,负嵩山之任三十年矣!久想专心修炼。汤师弟为人正直沉稳,武艺高强,正是我嵩山下任掌门的不二之选。” 左冷禅看了看嵩山众人,又道:“今天,老夫讲三句话。”嵩山众人个个肃立,场中群豪也是个个静默,恭听左冷禅说话。 左冷禅道:“第一句,感谢大家三十年来的支持,使嵩山派能够得到发扬光大,武林正义得到维护。”左冷禅声音不轻不重,然而群山震响回鸣,在场数千群豪听得清清楚楚,人人心中佩服左冷禅内功深厚。群豪中有人高声说道:“好,左掌门说得好,多谢左掌门大振我正道士气。”下面众人声音四起,夹杂着嵩山弟子的叫好赞同声,一时喧闹无比。 左冷禅伸手稍向下压,全场渐渐静了下来,又宏声说道:“第二句,汤师弟是一个合格的掌门人,因为他是一个合格的嵩山弟子,一个遵守武林道义的人,一个为维护武林正义而奋斗的人。”左冷禅声音一停,下面各色武林中人又是纷纷叫好,拍起掌来。 左冷禅待得声音渐小,又说道:“第三句,作为一名正道弟子,老夫将一直关心着嵩山派的成长,一直关心着武林正义的维护,老夫将把一生奉献给嵩山派,奉献给武林正义。谢谢各位朋友。”下面嵩山派弟子友好带头,顿时掌声轰然大作,叫好声四起。 左冷禅双手一拍,有一名弟子捧着一个盖着黄布的长形物体走了过来。左冷禅揭开黄布,露出一个长形的盒子,打开盒子,取过一把剑鞘黝黑的长剑,显然时间甚久。 左冷禅双手捧剑,转向汤英颚,说道:“汤师弟,接剑。” 苍髯铁掌汤英颚面双眉一挑,双目一亮,激动之色一显即逝,垂眉正色,上前一步,伸手躬身;左冷禅将剑放入汤英颚的双手中,说道:“汤师弟,维护嵩山派的荣光、维护武林正义的重任以后就交给你了。” 汤英颚大声道:“师兄放心,师弟一定让嵩山发扬光大,让武林正义得到昭彰。”场中群豪,不论远近,皆是听得清清楚楚,人人心中佩服。 汤英颚双手捧剑,转身向着嵩山弟子一举,嵩山派所有弟子门人齐齐拜倒,高呼:“参见掌门。” 汤英颚收剑到胸前,说道:“免礼。” 嵩山派人齐声道:“谢掌门。uu看书 ukanshom ”齐齐起身。 左冷禅领着汤英颚到了大厅上席处,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解帮主、岳不群等厅中众人齐齐起身。左冷禅笑道:“汤师弟,来,见过众位掌门。” 汤英颚双手抱着,拱手道:“谢谢众位前辈友好前来捧场,汤某初掌门户,还望多多相助。” 众人或拱手,或合什,或竖掌,齐声道:“恭喜汤掌门,以后自当守望相助。” 汤英颚笑道:“诸位且请就坐用餐,水酒薄菜,请勿嫌弃,”说话之间,就见得嵩山弟子仆役,已到了各个酒桌之旁,给众人斟酒。 汤英颚举杯道:“今天众友好前来,汤某心中感激,先敬诸君两杯,以表谢意。”说完举杯一饮而尽;座中不论男女,也是举杯而饮。 第二杯饮完,汤英颚笑道:“大家请吃好喝好,莫要客气,今天不醉不归。” 群雄纷纷笑道:“那是自然。”随即各个酒桌热闹起来。 “九曲剑”钟镇端着酒杯来到令狐冲、岳灵珊一桌,笑道:“令狐少侠,岳侄女,谢谢光临,我敬你们一杯。” 钟镇乃是长辈,二人也忙举杯。岳灵珊闻得酒味,突然心中难受欲呕,忍了半天,‘呕’的干呕了一声。 这一声颇大,惊动了厅中耳目灵敏的众人,个个注目过来。令狐冲见岳灵珊干呕,急忙俯身道:“小师妹,怎么啦?” 岳灵珊抬头道:“心里不舒服,”对着钟镇说道:“钟师叔,侄女突感不适,这杯酒真是不能喝了。” 令狐冲心道:“如此不太好。”口中说道:“钟师叔,这杯酒我就代喝了。” 第144章 有喜 钟镇笑道:“也好,”举杯饮了。 令狐冲顺手拿起两个酒杯都是饮了。将岳灵珊的酒杯放到一旁,道:“小师妹,你不能喝,今天就不要喝了。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岳灵珊道:“不用,现在好些了。” 解帮主从令狐冲处收回目光,微一皱眉,自和桌中众人继续说笑起来。钟镇回到自家酒桌后,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二人一起端着酒杯过来,邓八公笑道:“令狐少侠,你剑法高强,虽然姓邓的败在你的手上,可对你的剑法佩服的五体投地,今天我要敬你三杯。” 令狐冲见邓八公光明磊落,拿得起,放得下,心中甚是欢喜,就和邓八公干了。 高克新也是端着酒杯对岳灵珊道:“灵珊侄女,我那侄女婿剑法高超,我在他面前一剑也接不了,虽然今天他没能过来,我也敬你们两杯,请。”说着,一口干了。 岳灵珊酒杯一端,闻得酒味,突然心中又是烦闷欲呕,忍了半天,终于没能忍住,发出了低低的干呕声,岳灵珊道:“高师叔,真抱谦,我今天不舒服,不能喝酒。”上席中都是功力高深之辈,早已听得,人人都是悄然关注过来。 令狐冲关切的道:“小师妹,你先去休息下吧!”岳灵珊点点头,起身悄悄退了出来。 令狐冲对高克新道:“高师叔,不好意思,小师妹今天不舒服,不能喝,这样吧,我代她陪高师叔两杯吧!” 高克新笑道:“好。”令狐冲举杯饮尽。 钟镇到得上席陪酒,敬到岳不群、宁中则夫妇面前,笑道:“岳盟主、岳夫人,你们今天定要多吃两杯才成,所以敬二位四杯。” 岳不群一愣,笑道:“既然钟师弟有此兴趣,就由我来陪钟师弟吧!” 钟镇笑道:“岳盟主,要是平常,我必得一一相敬,今天不同,这是喜事,得一起多敬两杯才是。” 岳不群笑道:“也是,汤师弟接掌嵩山掌门,确实是喜事。” 钟镇笑道:“岳盟主,我说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盟主家的事,灵珊侄女我今天若没有看错的话,该是有了喜脉,诸位,此事该不该祝贺一下?” 岳不群笑道:“原来钟师弟还懂岐黄之术。” 钟镇笑道:“只是稍懂,估计灵珊侄女有喜也半个月到一个月吧!现在要注意保胎才是,酒不能饮,更忌打斗。” 岳不群面色不动,笑道:“多谢钟师弟关心,就由我来陪钟师弟饮几杯吧!” 钟镇笑道:“多谢岳盟主,请!”举杯而饮。 宁中则听得此语,面色紧绷。钟镇转向宁中则道:“岳师妹,灵珊侄女年轻,我看她似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师妹现在去看看才好。” 汤英颚满面笑容说道:“也是,岳师妹尽管去,不用顾忌我们。” 岳不群目光一转,对宁中则道:“师妹,既然这样,你就先去吧!” 宁中则站起来,向着众人微微一福,说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解帮主,请慢用,我先过去看看。” 众人笑道:“宁女侠尽管去,此事怠慢不得。” 一个时辰之后,酒席方散,嵩山仆役弟子上来收拾酒席,上了清茶。又将饮醉之人带到客房休息。 左冷禅笑道:“大师、道长、帮主、宫主、盟主,各位师兄弟,且请稍事休息,左某稍稍失陪,我们晚间再聚,明日议事。” 方证合什道:“左施主尽管去休息,我们就明日议事。” 冲虚、解帮主、震山子、岳不群等都是拱手相送左冷禅而去。众人静坐闲叙,饮了一两杯茶水,岳不群、莫大、天门道人也是分别告辞,自去静室打坐。 解帮主忽然放下杯子对仆役道:“去叫令狐冲过来。”屋中众人相视一眼,皆未言语。 那仆役出来,找了个嵩山弟子道:“解帮主找令狐冲,小爷可知是谁?” 那嵩山弟子道:“那个就是。”仆役自去叫人。 左冷禅到了后面一间厅中,就见得钟镇、陆柏等嵩山众人正在相候;左冷禅道:“这么急将我叫来,可是有事?” 钟镇笑道:“师兄,本来以为还需要费事布局,想不到还真的有事啊!果然是天助我也。” 左冷禅皱眉道:“有什么证据?” 钟镇摇头笑道:“没有任何证据说是,可也没有任何证据说不是啊!分开三个月是事实吧?” 高克新点了点头,道:“是的。” 钟镇又道:“一怒而去,千里迢迢找另一个人也是事实吧?” 邓八公笑容满面的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对对对!” 钟镇笑道:“这有喜半个月到一个月,可是谁也没办法确认时间啊!” 屋中几人相视数眼,u看书 .uunsh 陆柏道:“唉!你们知道吗,曾有个女子与人有染,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啊!” 钟镇摇头道:“或许是此女子故意亲近一下丈夫,以混淆视听呢!” 屋中众人相视数眼,皆是轻笑起来。钟镇笑道:“而且,你们看二人行径,其实十分可疑。”众人相视一眼,皆是点头。 令狐冲到得屋中,向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山子施礼拜见已毕,解帮主笑道:“令狐少侠,一别十个月了,最近可好?” 令狐冲恭恭敬敬的答道:“我一切还好,平时就是练武,教中之事我并不参与。” 解帮主笑道:“此次嵩山也给你发了请帖?” 令狐冲正色道:“我并没有收到请帖,是小师妹担心另有变故,特地去叫了我来。” 解帮主目光一闪,笑道:“也是,对了,你可知梁少侠因何未来?” 令狐冲道:“梁师弟要参加科举,刚好时间上冲突,就没有来。” 震山子微微摇头,满面笑容道:“如果去叫梁少侠来,肯定也就来了,科举不科举的,对梁少侠来说就不重要。” 令狐冲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可一时思之不明,心道:“不能将梁师弟不肯来的事说出来。”口中说道:“听小师妹说是师傅不要梁师弟来,让他考完科举。” 几人又聊了数句,方证大师目光一扫解帮主、震山子,二人起身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我二人要去静坐一会,令狐少侠,你就陪大师和道长坐会儿吧。” 冲虚道长笑道:“且去且去!”二人笑着去了,令狐冲拱手相送。 第145章 流言 待得二人去后,冲虚道长目注令狐冲,凝视良久,令狐冲犹疑道:“道长可是有事?” 冲虚道:“你实话告诉我,梁发因何不来?” 令狐冲迟疑片刻,心想:“一定是有大事,我就说实话吧!”目视冲虚道长道:“听小师妹说,小师妹去请了梁师弟,梁师弟不愿意来,故而才去叫我前来。”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相视一眼,方证大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真却是假,假即是真。” 令狐冲听了此言,心道:“这是不相信我的话啊!”当即说道:“方丈、道长,我说的都是真的,听小师妹说、说,”迟疑了一下,一咬牙,说道:“听小师妹说小师妹到了骊山,二人当晚吵了一架,小师妹只得一早就出发,前来找我。” 冲虚道长笑道:“原来如此,对了,梁夫人有喜了,最近可不能活动,需要保胎。” 令狐冲一愣,方醒悟过来梁夫人是指小妹,听得岳灵珊有喜,面上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忽然想到小师妹已为人妇,想到以前,不由得面色黯然。 冲虚道长与方证方丈就见得令狐冲听到岳灵珊怀孕的消息,先是一愣双目凝滞;然后面有喜色,嘴角咧开,眉眼弯弯;最后又是双目低垂,嘴唇紧抿,面色黯然,悄悄的叹了口气。二人相视一眼,声色不动。 冲虚道长又道:“现在任教主更换了多少教中长老?” 令狐冲双目斜视上方,双目动了动,回想了一下,目视二人道:“前段时间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后来才解决了,所以对教中其他事情我就不太清楚。我没关注此事,只是约略听说换了不少的人,最近稳定下来了,一切开始步入正轨。”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方证又道:“令狐少侠,风清扬前辈一生光明磊落,是我正道中流砥柱,如今传你衣钵,也希望令狐少侠一样,为维护江湖正道出一份力啊!” 令狐冲正色道:“方丈放心,令狐冲定当追随武当少林,一起维护武林正道。二位前辈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冲虚道长笑道:“令狐少侠,我和方丈都是相信你的为人。同时,我们不但要去做什么,还要让人知道并相信你做了什么,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法。” 令狐冲一时不解,口中应道:“是,多谢道长教诲。”又交谈半晌,令狐冲告辞离开。 冲虚道长对方证方丈道:“方丈如何看?” 方证方丈道:“邻人疑斧,斧不现而疑愈深。” 冲虚微一摇头,轻叹一声,道:“斧久不得现,疑即是真啊!” 方证方丈长眉微挑,又是微微一落,目光下视,抬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梁施主人中俊杰,智慧过人,想来能够明辨一切。” 冲虚道长手抚长须,与方证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宁中则下了鸡蛋面,又放了不少的醋,端给岳灵珊道:“灵珊,起来吃点吧!” 岳灵珊道:“娘,我没事,只是这些天一直赶路,累了,休息了一会,已经好多了。”鼻子一抽道:“这味道真香,还是娘你做的好吃。”说完,端起面碗,很快吃完,又道:“娘,晚上再做些。”显然这味道很是对她的胃口,还想吃点。 宁中则笑了笑,对岳灵珊道:“娘问你,多少天没来了?” 岳灵珊一愣,忽然紧张起来,瞪大眼睛道:“是过去有十多二十天了。”又看了看宁中则道:“娘,难道是、是……?” 宁中则看着岳灵珊紧张的神情,心中一沉,目光下视一瞬,抬目看着岳灵珊笑道:“灵珊,你现在休息一下,等下我们去山下看看郎中。” 岳灵珊噘起嘴道:“噢,知道了!” 宁中则自去准备,一会儿,带着几个女弟子,和岳灵珊一起,向着山下行去。岳灵珊沿途就见得人人都向自己一行人看来,特别是看向自己,起先还暗自得意,后来就见得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而且相互之间互递眼色,不由得甚是厌烦,心道:“真是讨厌!”冷着脸向山下行去。 见得宁中则岳灵珊一行走远,有一长着瘦长脸的冷笑道:“怪不得人说丑人多作怪,结巴爱说话,婊子立牌坊。” 另一健壮的人道:“你不想活啦!乱说什么?” 瘦长脸的冷笑道:“哼哼,我只是说这些俗语,大家都是听过的,难道有什么错吗?谁觉得我是说她了?” 健壮的人说道:“这事吧谁也不敢确认是什么情况,或许是有人中伤呢。” 瘦长脸的对着边上几个道:“我说几位,咱们也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谁家婆娘和丈夫分开三个月,然后怀孕不到一个月的,哪位是啊?” 边上几个笑道:“这事呢肯定有,咱们可不敢有,谁让咱婆娘不是什么武林美人呢!也没什么青梅竹马的师哥呀!哈哈哈……”众人快活的笑了起来。 又有人说道:“那人功夫真的很厉害呢,这一枪就命中了呀,厉害厉害,嘿嘿嘿!” 有一长相猥琐的鼠须男尖声笑道:“嘻嘻嘻,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正人君子,可也不是什么伪君子,越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淑女,越是淫荡;越是号称君子的,越是卑鄙。”众人相视几眼,都是看到对方眼目之中的笑意,显然都是甚为畅快。 正说的痛快,忽然前面来了个身着嵩山衣饰的人,众人一看,来人好似个痨病鬼,弓腰曲背,面黄肌瘦,皆是认得是嵩山派高手‘黄面诸葛’陆柏。众人急忙拱手抱拳道:“陆大侠好。”各人心中忐忑,相互对视数眼,甚怕被陆柏听到刚才所言。 陆柏笑着拱手还礼,道:“众位好友,今天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才是。” 几人见得大名鼎鼎的陆柏如此客气,急忙道:“哪里,今天菜品丰富,我等可是饱了口福。” 陆柏笑道:“既然如此,今晚,明天还请不要走,多留两天才是。” 众人一喜,u看书 ww.uukanshu笑道:“哪敢如此叼扰!” 陆柏双目扫过众人,笑道:“众位好汉能来,嵩山上下都是喜欢,如不多留几天,岂不是我嵩山的罪过?” 众人听得此语,急忙道:“陆大侠太客气了,说不得我等就要多留几天。” 陆柏面现喜色,道:“这才爽快,把我嵩山当作了好友;还有一事想请诸位好友帮忙。” 长相猥琐的鼠须男谄笑道:“陆大侠有事尽管吩咐,咱‘穿地鼠’绝不推辞。” 陆柏咂嘴道:“啊,这个,这个事说来不好意思,刚才几位所言虽然有道理,只是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还请诸位好友不要传给他人知晓才是,陆某在这里先谢谢了。”说完,面现赫然之色,显是甚觉不好意思。 瘦长脸双目一亮,看了健壮男一眼,嘿嘿一笑道:“陆爷仗义,既然如此,我等自然不会传给外人知晓。” 陆柏抱拳一礼:“多谢!”转身匆匆去了。 众人起身,抱拳目送陆柏转过林角不见。瘦长脸对健壮男道:“如何?我没说假话吧!唉!人呀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果此事是假的,陆大侠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健壮男道:“听说嵩山和华山不睦,会不会……?” 瘦长脸冷笑道:“那陆大侠只要不开口就是了,何必多言呢?再说,人家也没说是,只是说我们的猜测有道理,让我们不要把猜测的话讲出来而已。”

第146章 相遇 岳不群到得华山众人住处,方知宁中则带着岳灵珊去了山下镇子中。独坐屋中,静思片刻,面现冷笑,迅即隐去,肃然不语。 令狐冲离开方证方丈的住处,向着华山弟子住处而来;他内功深厚,听力大增,正在行进之中,忽然听到前面有人正在说话,似乎和小师妹相关。心道:“莫不是正在商量对付师傅师娘,我得去听听。”他轻功此时已非一般武林人士可比,悄然来到了那些人近处,隐身在一块大石后静听。 就听得一个年轻人言道:“真没想到啊!这样的名门大派,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还武林中有名的美女,武艺高强,竟然公然和自己的义兄大摇大摆的出双入对,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有了,嘿嘿嘿……!” 令狐冲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只是一时思之不明。又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孟,不要乱说,人家是多年师兄师妹的关系,又是一起长大,自然比别人亲厚一些,原也没什么。” 又有一个似乎是中年人的声音缓缓说道:“也是,虽然是青梅竹马,如果关系不一般,也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现在嫁人了,又红杏出墙?这事不合道理。” 小孟的声音又道:“那你们说,为什么嵩山也没请那个义兄,自己却跑了两千多里路去叫?听说和自己丈夫分开了三个月,和那义兄相聚可不正好是三十来天,现在有喜了,可正好是二三十天呢!” 令狐冲脑中轰然一震,一时之间只觉得鲜血上头,就想冲出去将这些胡说八道的人都杀了。可心中又想:“没提名字,不一定就是说我和小师妹。” 那老者声音又道:“小孟,这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不能乱说;再说了,就是真有这事,你说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是不是?” 中年汉子又道:“是的,小孟,这事不能乱说,万一弄错了,可不得了,那个姓梁的听说厉害的不得了。” 小孟倔强道:“怎么是乱说,正常谁家妻子和丈夫分居,然后跑到另一个男人那里去,而且听说以前关系很不一般,对,就你说的,”小孟拉长了声音慢慢说道:“青-梅-竹-马,我看是恋奸情热才是,昏了头,才公然出双入对吧!听说坐在一起吃饭,还代为饮酒,只接就用了那个女人的杯子,二位比我年长,你们说,这事正常吗?” 老者道:“好,小孟,你是说得对,可也不能肯定就是有事,是不是?” 小孟冷笑道:“你不过是怕那女人家里势力大,不敢说而已。” 中年人说道:“小孟,怎么和金大哥说话呢?咱们自家兄弟谈谈闲话,不可对金大哥无礼。” 就听小孟说道:“金大哥,小弟给你赔礼了,你不要生气。” 那金大哥说道:“孟兄弟,我也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这事呢不能乱说,是不是?” 中年人道:“是,金大哥说的是。不过,金大哥,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金大哥笑道:“你们啊,经验少,这江湖上的事啊,复杂诡异无比。你看乡下,有人要借种生孩子,有人造谣生事,这华、咳、这样的大派,自然也有对头,说不定是有人造谣生事呢,离间人家翁婿夫妻的。” 小孟说道:“对对对,金大哥,你说得对。” 金大哥又道:“我今天就给你们分析一下,首先,孟兄弟分析的很道理,确实这事啊很可疑,甚至就是真的;然后呢,那男女确实不太检点,当然,这可能是人家从小长大,关系亲厚;” 小孟听得金大哥赞同自己的想法,高兴的应和道:“是,金大哥分析的对” 金大哥又道:“所以呢,就有人利用了这一点,不然,这事怎么会这么迅速的就让这上千的人都知道了?” 小孟道:“对,确实如此。” 金大哥又道:“所以呢,这事不要乱传,这其中啊真真假假,难说的很。” 令狐冲心中翻腾:“我做事总是随心所欲,现在又被人利用,来害小师妹的名节,想让师傅与梁师弟反目,这可怎么办?”心中思量不已,过了一会,方觉得这几人已是谈起了其他的话题。 令狐冲咬咬牙,转身悄然离开,行过一个林子,忽见得陆柏走到了前面说话的几人中,就听得陆柏说道:“几位都是嵩山的好朋友,华山也是和嵩山同气连枝,有些事还请代为隐之,uu看书uukashu 唉!我这里多谢谢各位好友了。” 令狐冲心中又惊又怒,心道:“嵩山派如此卑鄙无耻,居然就这样扣实了此事,可自己如果现在就出手,只怕更是坐实了此事,也彻底打乱了师傅的五岳同盟,这可该怎么办?” 令狐冲呆立片刻,忽然惊觉那几人已是离开了,令狐冲长叹一声,想到:“我还是离开吧!”转念又是想到:“师妹这么急将我找来,就是为了防止左师伯对师傅发难,我这一走可就落入嵩山派的算计之中了。”思量良久,忽然悟道:“这是嵩山派一石数鸟啊,无论如何,此事只对嵩山派有利无害,我又该如何应付才好?”思量良久,不得其法,心中念头繁杂,不知不觉就向着僻静之处行去。 令狐冲走了一会,见四下无人,提起内力,尽展身法,快逾奔马,向着山下疾冲而去。奔行一会,心中烦闷稍解,放缓了脚步。忽然就听得有人叫道:“令狐冲,你这是要去接我们吗?” 令狐冲抬头一看,见得前面有一个胖大的和尚,正是不戒大师,正咧嘴笑看着自己。令狐冲急忙施礼道:“见过不戒大师。” 不戒大师搔着头笑道:“令狐冲,我和仪琳特地来寻你,想不到在此巧遇,可见是有缘份的。” 令狐冲就见得侧方人影闪动,一个一身月白僧袍,修长婀娜的身影向着二人处行来。令狐冲远远见得仪琳秀丽的容颜上从容不迫之色,心中不由得一定。令狐冲叫道:“仪琳师妹。” 令狐冲就见得仪琳目光晶亮,笑容浮现,看着自己道:“令狐大哥,可见着你了。” 第147章 掌门 仪琳惊喜的看着令狐冲,令狐冲上下打量着仪琳,说道:“仪琳师妹,听说恒山遭遇不测,师傅派人前去查问,也没有确切的消息,只是听说定闲定逸二位师叔和众师妹都是遇害。我心中正在焦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没事吧?” 仪琳听着令狐冲关心的话语,心中一酸,凝视着令狐冲,泪水静静的流淌下来,滑过白皙的面庞,滴落在月白色的僧袍上。令狐冲不由得心中一紧,上前两步道:“仪琳师妹,你别哭,有什么事就和师兄讲,万事有师兄呢!” 仪琳泪面又露出了笑意,道:“令狐大哥,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师傅师伯师姐师妹她们都被杀了。”说着,心中一痛,又不由以手掩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令狐冲一时手足无措,说道:“师妹,你别哭,有事和师兄讲;师兄一定都替你办了。”仪琳听了此语,哭得更厉害了。 令狐冲双手搓动,抬了起来,想去劝慰,心中又是犹豫:“这样不太好吧!”一时之间,双手停在空中,进退两难。 仪琳泪眼中窥见令狐冲尴尬的站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心中不知为何就是一痛,哭得更是大声。不戒大师怒道:“令狐冲,你一见面就惹哭仪琳,你还不上前劝她,只管呆在那里作甚?” 令狐冲心道:“仪琳师妹确实是一见我才哭的。”近前一点,呐呐道:“仪琳师妹,你别哭了,你别哭了,有事你对师兄讲。”犹豫着将双手轻轻的抚在仪琳肩上,又轻轻的拍了拍,道:“师妹,你别哭了。” 仪琳哭得更是大声了,秋日天气本来甚为凉爽,可令狐冲只觉得燥热起来,身上、额头上似乎汗水都出来了。正在狼狈之时,仪琳的声音终于小了下去。令狐冲心中一喜,一时不敢说话,甚怕又是惹得仪琳哭泣,只得立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动不摇,好似木雕一般。忽听得不戒大师说道:“仪琳,乖女儿,你见了令狐小子只管哭什么,有什么事要讲的,赶紧讲出来才是,恒山派复派凭咱父女俩可不太成。当年定闲师太可是帮过令狐小子大忙,又是五岳同盟中的一员,自然要他和他师傅帮忙才是。” 仪琳心中一动,抬起红着的双眼,向着令狐冲盈盈一拜,说道:“令狐大哥,我师傅临终前吩咐我找令狐大哥和梁师兄。” 令狐冲急忙道:“定闲师叔有何吩咐,我一定全力办到。” 仪琳点了点头,伸手从身后取出一柄剑来,双手捧着送到令狐冲的面前道:“令狐大哥,师傅之前吩咐,将这柄剑送给你,还有一柄剑送给梁师兄,请你和梁师兄复我恒山道统。” 令狐冲双手接过剑,认出是福建白云庵中所见的和宝刃。心念一转,说道:“仪琳师妹,定闲师叔于我有大恩,更是我敬重的前辈高人,既然师叔有吩咐,令狐冲义不容辞。不过这柄剑还请收回,将来给恒山派的弟子。” 仪琳双手推回宝剑道:“令狐大哥,既然师傅这样吩咐,自然是有更多的考虑,剑你还是收下吧!” 令狐冲想了想道:“也好!”将剑挂在了腰中,又对仪琳说道:“仪琳师妹,当日恒山是什么情况?可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仪琳双目一红,伸手抚了抚额头,泣声道:“令狐大哥,当晚只见到十一个人,人人一身黑袍,白布蒙面,只见双目,好似恶鬼一般;师傅师叔二人双战一人,不过片刻就被对方所害。” 令狐冲吃了一惊,双目大睁,盯视着仪琳道:“对方一人,片刻之间就伤了二位师叔?” 仪琳点了点头,令狐冲又是看向边上的不戒大师。不戒大师伸手搔了搔头皮,道:“对方内力深厚,和尚远远不如,定闲定逸两个老尼姑,被对方一掌一个当场震毙。轻功高超,也是胜过和尚不少,以我观之,轻功比之田伯光还要胜出,主要是内力更为深厚。当时我和仪琳她娘二人双战对方,不过百多招,还是被对方重伤。” 令狐冲此时剑法、内力都是当世上上之选,更是知道不戒大师功力深厚,乃是当世有数的高手,所言百多招,以不戒大师的身手,也不过是十数个呼吸而已。心中原已有了凶手的人选,可听了不戒大师所言,一时之间又是迷惑起来。手抚下巴,双目转动,思索片刻,不得要领。想了想,对仪琳道:“仪琳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二位师太复仇,重振恒山一派。” 仪琳面色一喜,又是收敛,上前一拜道:“多谢令狐大哥!” 令狐冲急忙还礼道:“这都是我应当做的,uu看书 ww.uukansu 师妹无须多礼。” 仪琳伸手拿下背上一个小包袱,从中取出一个钵盂,双手递给令狐冲,令狐冲一愣,接了过来。仪琳道:“师傅临终前对我讲:‘请令狐师兄执掌恒山派,复我恒山道统。’” 令狐冲一惊,急忙道:“我一男子,如何执掌恒山派?” 仪琳道:“想来是因为师傅知道凭我是无法重振恒山道统,所以才请师兄担此重任的。” 不戒大师道:“令狐小子,这是定闲师太临终前的遗言,你难道想不听吗?” 令狐冲连声道:“唉!大师,不是我不听定闲师叔的遗言,恢复恒山道统我必尽全力。可执掌恒山实在是十分的不方便。” 仪琳目中泪光盈盈:“令狐大哥,你要眼看着我恒山一派就此灭绝吗?” 令狐冲急道:“这当然不是,我定然全力恢复恒山一派的道统。” 仪琳道:“恢复恒山一派,前面千难万阻;灭我恒山一派的人见我和父亲尚在,一定会再次前来。令狐大哥若不愿意执掌恒山,又如何保证恒山一派的安全?又以何名义恢复恒山一派的道统?” 令狐冲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仪琳见令狐冲呆愣无语,凄然道:“令狐大哥如若一定不愿意,那就让恒山一派就此灭绝吧!若是我和爹爹被杀,如果令狐大哥有机会,记得上一柱香给我和爹爹。”说完,盈盈一拜。 不戒大师怒道:“仪琳,不要和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说话,定闲老尼姑可真是瞎了眼,当年一心帮助这个小子,现在这小子见死不救。” 第148章 拜山 令狐冲面红耳赤,呐呐无语,心中想到:“若我不愿意执掌恒山,仪琳师妹和不戒大师 肯定逃不过那恶人的黑手,当然更不能重振恒山一派。若是仪琳师妹也生了不测,他人又以什么名义去恢复恒山呢?好在恒山剑法绝学我知道不少。哎呀!难道上天当年就注定让我来执掌恒山了吗?”想到这里,伸手接过钵盂,对仪琳道:“好,仪琳师妹,既然定闲师叔委我重任,那我就厚颜担当恒山掌门,以恢复恒山道统。” 仪琳心中大喜,上前拜倒:“拜见掌门师兄。” 令狐冲急忙伸手扶起仪琳道:“师妹不用多礼。” 不戒大师笑道:“令狐小子,这才对嘛!我看不如你出家做了和尚,和我女儿结为夫妇,从此在恒山快快活活,免得受他人之气。”令狐听得不戒大师又是开始胡说,一时大感狼狈,只得当做未听到。 仪琳跺足道:“爹爹,你不要再乱说话了。” 不戒大师见女儿发怒,脑袋一缩,道:“好,不说就不说。” 仪琳对令狐冲道:“掌门师兄,下面我们该去哪里?” 令狐冲想了想道:“我们现在上嵩山,刚好各大派掌门都在,我恒山也要参加此次议事。师妹觉得如何?” 仪琳道:“师兄此言甚是。同时,也要昭告各派,师兄就任恒山掌门之事。” 不戒大师笑道:“好,咱恒山派举派前去拜会各派掌门吧!走。” 令狐冲道:“我们先去拜见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再去拜见我师傅师娘,以及南岳、东岳的天门道长,莫师伯。之后再和各派之人相见才好。” 仪琳听了,觉得令狐冲思虑周详,不戒大师更是没有异议,三人当即向方证大师所居行去。 三人脚下快捷,不过一个时辰,已是接近了方证方丈所居之处。此时冲虚道长、岳不群、左冷禅、解帮主、震山子、何三七、汤英颚、莫大先生、天门道长、余沧海、梁有余等都在方证方丈所居之处。众人正在叙话,忽然就见得左冷禅双眉一皱,一转首,双目精光大盛,向着门外看去。方证方丈与冲虚道长双目一对,都是目有惊色。转眼又见得岳不群也是双目看了过来,随后就见得解帮主、震山子、何三七、汤英颚、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余沧海、梁有余似乎也是听到了动静,个个转目扫视过来。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西下夕阳之中,迅即行来三人。众人都是目光锐利无匹,早已看清:前面的正是令狐冲,后面高大的和尚叫不戒,是个不下于在座各派掌门的高手;边上俏丽的女尼,众人都是见过,正是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弟子仪琳。此女丽色过人,众人所见武林女侠中,只有见过的任盈盈相可比拟。各派掌门都是修为定力深厚之极,自然不会着于皮相,可也是对此俏丽尼姑记得清清楚楚。恒山派被传灭门,现在忽然来了恒山派的人,各人都是心中一震,均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在众人注目之下,就见得仪琳稳步上前,俏丽的面色微微一红,迅即又是恢复正常。对着在坐各派掌门合什施礼,道:“恒山仪琳拜见方证方丈、冲虚道长、各位前辈,各位师伯师叔。” 众人相视一眼,都是看向左冷禅。左冷禅添为主人,自然首先开口:“仪琳师侄免礼。”手一挥,一团劲力涌出,仪琳已是拜下去,只得顺势起身而立。众人相视一眼,都是暗暗点头:“此女比之上次所见,长进不小。” 仪琳合什一礼:“谢左师伯!” 左冷禅道:“仪琳师侄,惊闻恒山剧变,我等也是忧心不已,正在相商此事。你此来可是奉定闲师太所命?” 仪琳合什道:“回左师伯,各位师伯师叔,方证方丈,冲虚道长,岳盟主,各位前辈,师傅命我前来,正是有事请各位前辈主持公道。”说完,抬头看向众人。 令狐冲上前一步,介绍道:“仪琳师妹,这是少林方证方丈。” 仪琳上前合什施礼:“拜见方丈。” 方证方丈合什还礼:“仪琳师侄免礼。” 令狐冲又介绍了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山子,其余各人仪琳都是认识。仪琳和各人见礼完毕,上前拜到岳不群的座前,泣声道:“岳师伯,恒山派夜遭歹徒偷袭,举派只剩我一人。师傅于菩萨坐前静拜,得菩萨指点,提前知觉,安排弟子避过此劫,前来拜见岳师伯、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还请三位前辈别屋听我陈述。”说完,又对其他众人合什一礼:“各位师伯师叔前辈,师傅遗命如此,还请见谅!” 左冷禅、汤英颚相视一眼,眉毛轻轻一皱,正欲说话。就听得解帮主道:“既然是定闲师太遗命,自当遵循。众位,我等且先避一避吧!到我屋中叙话。”说完,率先起身出屋而去。 天门道人大声道:“正当如此,uu看书 .uukanshu 老道且叼扰帮主一杯好茶。”随着去了。余下各人也是纷纷随之而去。 待得众人散去,不戒大师立于门口,巡视四方。仪琳取出钵盂及一把宝剑,递于岳不群道:“岳师伯,这是师傅察觉危险来临,特将掌门信物交于我,请岳师伯、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过目。” 三人一一看过黝黑的钵盂及寒光闪烁的宝剑,又是递回给仪琳。相视一眼,都是轻轻点了点头。岳不群道:“仪琳师侄,此钵盂莫非是恒山派相传数百年的掌门信物‘虎风钵’?” 仪琳点头道:“师伯所言甚是,这是师傅当晚特地将‘虎风钵’交给我,还有这把剑,让我一起带给下任掌门的。” 岳不群心中一跳,与方证方丈、冲虚道长相视一眼,轻抚长须,对仪琳温声道:“仪琳师侄,不知定闲师太所命下任掌门是何人?” 仪琳合什道:“正是宁师叔的义子,令狐大哥。” 岳不群手一顿,已是扯断了一根胡须,眼角微微一动,已是神色如恒。 方证方丈捻着佛珠的手一顿,白眉微微一挑,缓缓点首;佛珠在手中无声捻过如故。目光扫过冲虚道长,冲虚道长也是缓缓深深的点了一下头。 岳不群看了看方证方丈与冲虚道长,缓缓道:“方丈与道长如何看?” 冲虚道长道:“定闲师太面临巨险而思虑周详深远,佛法修为深厚,老道深为敬服。” 方证方丈合什道:“种因在前,得果在后。定闲师太临危而得菩萨示警,可见佛法精湛,想来兵解之后,在菩萨座前必得有一果位,阿弥陀佛!” 第149章 双喜 仪琳见得自家师傅都是十分敬重的当世修为最深的佛道两家掌门之人都是言说师傅只是兵解转世,并能在菩萨座前得一果位,面色一宁,心中悲苦十去其九,虔诚的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方证方丈也是口宣佛号相和,声如晨钟暮鼓,传遍嵩山上下,群山震响,佛音滚滚。霎时间,仪琳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对于恒山复派之途,再无疑虑。 岳不群转向令狐冲道:“冲儿,定闲师太的遗命你已知晓,你可愿担起恒山复派之重任?” 令狐冲上前一步,拜倒在岳不群座前,恭声道:“弟子得定闲师太教诲,常感念于心。师傅经常教导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天既然恒山危殆,定闲师叔临危重托,弟子自当全力以赴,担起恢复恒山道统之责。” 岳不群盯视着令狐冲,良久方道:“你一贯喜欢胡闹,从今往后,就是一派掌门了,却不可再如从前一样。凡事须记得恒山一派的安危名誉才是。” 令狐冲恭恭敬敬的应道:“是,师傅。” 岳不群也懒得纠正令狐冲言辞之中的错误。转首道:“就请方证方丈、冲虚道长一起见证,且让令狐冲先接下恒山掌门之任,方丈、道长看如何?” 方证方丈道:“如此正好,后续恒山就任掌门仪典,再由恒山自行确定。” 冲虚道长深深点头,微笑道:“方丈所言甚是,就依岳盟主。”三人相视一笑。 岳不群又对仪琳道:“仪琳师侄,当日袭击恒山的是何等样人?” 仪琳道:“当日我被师傅安置在安全之处,我心中担忧,就悄悄的出来查看,只见得十一个黑袍黑帽,蒙着白布,只露双眼的人。”当下将当日之事细细叙述一遍。 三人听完,相视一眼,都是发现对方眼中疑惑之色,皆是沉默不语。方证大师手中佛串转动,不急不缓,一如往常;冲虚道人拂尘轻摆,云淡风轻;岳不群折扇不动,端茶轻啜,神色从容。令狐冲见得三人平静如恒,心中暗暗佩服不已,大起钦羡之意。 就在这时,就听得有人过来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岳盟主,请到大厅用餐。” 几人抬眼看去,天色已晚,正是晚餐之时。方证一笑:“道长、岳盟主、令狐小友、不戒大师、仪琳师侄,且一起前去;余事饭后再叙。” 岳不群点头道:“方丈大师所言甚是,先去就餐,饭后我山海商会要先商讨一下,明日再与大家分说。”众人随着嵩山弟子到了大厅用餐。 方证方丈一行,入得厅中,汤英颚亲自招呼,安排各大派掌门、帮主坐在一席。待汤英颚安排既定,冲虚道长笑道:“还请令狐掌门于我等一同就坐才是。” 左冷禅双目一眯,转又面色平静如常;汤英颚稍一愣神,转瞬笑道:“既然是道长所言,自无不妥。”转身对着令狐冲拱手一揖道:“令狐掌门莫怪,先前不知,还请见谅!” 令狐冲见得嵩山汤师叔如此谦逊,心下甚是不安,急忙摆手道:“今天我师傅与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宫主、各位师伯师叔都是在坐,安能有小子坐位,我在外面就好。” 汤英颚双目看向冲虚道长、岳不群二人。冲虚道长一笑道:“令狐少侠,既然定闲师太请你担任恒山掌门,你又是风清扬前辈的衣钵传人,今天自然有资格与我等一起就坐。” 厅中众人都闻听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就听得方证方丈也是笑道:“令狐掌门毋得太谦,且请与我等一同就坐。” 令狐冲心中犹豫,转脸看向岳不群。岳不群微然一笑,温声道:“冲儿,这是恒山一派应有之位,你既任恒山掌门,自不可太谦,于此就坐,正是适宜。” 令狐冲拱拱手道:“众位前辈,请恕小子放肆了。”说完,就在何三七边上坐了下来。正在这时,就见一个嵩山弟子进了厅中,到陆柏耳边轻语数语。 陆柏轻轻点了点头,双手一拍,‘啪’的一声,全厅皆闻,众人都是抬头看来。陆柏笑容满面的说道:“众位好友,华山梁少侠此次桂榜得中举人,也是来到嵩山,马上就到。” 厅中众人心中一震,又是一愕然。这梁发虽然武艺高强,可既非一派之长,也非年高德劭的前辈,且师傅、亲长皆在,uu看书.ukanshu 按说无须如此隆重宣告,陆柏如此看重梁发,可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片刻,就见得有嵩山弟子引路,带着三人进了厅中;正是宁中则、岳灵珊、梁发。 梁发一路过来,就见得嵩山院厅之中就坐的群雄,凡是看到自己的,都是注目而视,且在岳灵珊与自己身上目光转动,面色都有奇异之处。梁发前世乃是销售高手,对这言语、表情、动作多有研究,心理学甚为通晓;自然明白:“这一定是有与自己相关之事发生。”当下不动声色,昂然而行。 陆柏早已迎了上来,亲自安排坐位,笑道:“梁少侠当世有数高手,又是正牌的举人,少年英豪,文武双全。且请上坐。” 梁发又目一扫,已见得各派掌门、帮主如解帮主、方证方丈、冲虚道长等人已是坐了首席,左冷禅、汤英颚二人相陪。另外如各派长老等,也在厅中次席就坐,自有嵩山各个太保相陪。梁发洒然一笑,携着岳灵珊,与宁中则、梁有余等一席就坐,如此到也正是合适。 酒到中途,陆柏前来敬酒:“梁少侠,你今天双喜临门,可得好好喝几杯。本来应当敬你们夫妇二人,只是梁夫人已有喜脉,只能你一人代饮了;且让我敬梁少侠四杯。” 梁发笑道:“好,多谢陆师叔了,请。”二人双双饮了四杯。 随后钟镇也是过来,举杯敬酒:“梁少侠,我也敬你四杯,以为之贺。” 梁发一笑,端杯就饮。三杯下肚,斟酒之时,钟镇笑道:“梁少侠,尊夫人有喜不到一月,反应强烈,还要多加关注才是。” 第150章 规矩 梁发目视钟镇而笑,心念电转:“这钟镇特地让我关注灵珊怀孕之事,又是点明有喜不到一月。哼,此人却是不知有孕后如要有妊娠反应,需要七周时间,也即是四十九天。不过他又怎么可能想到,我前世做销售,客户之中多有女子,怀孕也是十分正常之事,自然就会了解到很多怀孕的知识。看来嵩山派又是使起了小人手段。”口中笑道:“多谢钟师叔。女子有孕四十九天之后,有些人就会有反应,再过得一个月左右,自然就会减轻、消失。并有相应的保胎汤药,我早已预备了。” 钟镇一愣,双目下视一眼,持筷夹菜的右手抬至咽喉处,疑道:“女子有孕后,妊娠反应四十九天后才会有?” 梁发笑道:“正是,我读医圣孙思邈等各家之书,正是如此说。今天看我师妹的情况,正好相符,果然是医术高超。” 钟镇放下手中筷子,伸手摸了摸脖颈,哈哈一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再敬梁少侠一杯。” 梁发此时心中雪亮:“钟镇听得妊娠反应时间,当即很是紧张不安,根据钟镇的动作、声音判断,多有不善之意。看来嵩山是以坏灵珊名节的下作手段,来破坏我华山内部团结。即敢以我妻名节下手,定让嵩山受得一报才是。”面上满是笑容道:“好,钟师叔,请。”举杯一饮而尽。 酒宴之后,华山派住处,梁发轻啜数口白开水,这是道家养生之道,晚上不饮茶水,只喝白开水,且要少食,甚至是不食。梁发放下茶杯,看着梁有余笑道:“爹爹,看来在嵩山之上颇不平静呀!可有什么有关灵珊的事?” 梁有余看了梁发一眼,转眼扫视了屋中四周,又是低头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茶杯道:“也没什么事?” 梁发注视着梁有余的动作,听着梁有余的用词、音调,心中已是十分清楚必是有事。口中笑道:“爹爹,看来还是有些事,和灵珊有关的事和我讲讲吧!总不能让我吃闷头亏吧?” 梁有余倏地抬头,摇摇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轻舒了一口气。梁发心知梁有余定是知道什么,并且十分不满,只是觉得不应该说;现在自己识破有与岳灵珊有关的事,为梁有余扫除了心理障碍,轻松了,故而才会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 就见得梁有余看了看梁发,又看向地面说道:“这令狐冲也特不注意,被人抓住把柄,说了闲话。” 梁发不由得暗暗一笑:“爹爹还是顾虑华山团结,曲折的替灵珊遮掩。”就听得梁有余又说道:“那令狐冲代灵珊饮酒,直接就用了灵珊的杯子,一点也不注意,还当是在华山小时候。”又看了看梁发,迟疑道:“发儿,女子有孕后,真的要四十九天后才会有妊娠反应?” 梁发点头道:“当然,这是医圣所言,自然无有不准,灵珊也确实是如此情况。” 梁有余眼睛睁大,口中长长的‘噢’了一声,点了点头,神色一松。又皱眉道:“这来嵩山的贺客两千来人,竟然有人说你不能生养。”说完,双目直视梁发,显然对这种情况,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要看梁发有没有主意了。 梁发深吸了口气,道:“一个人如何,绝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而是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此次事情虽然有人从中取事,又何尝不是灵珊、令狐冲二人行事散漫,不注意小节的结果?既然如此,付些代价也是应该的。” 梁有余目光一凝,就见得梁发笑了笑,附首过来,轻轻的说了几句。梁有余凝神而听,身形一震,双肩上提,渐渐又是放松下来。 梁发忽然稍一侧耳,过得一会,梁有余也是听得有脚步声传来。片刻之后,施戴子的敲门进来道:“梁师叔、梁师兄,师傅请你们到前面议事。” 梁有余点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到得前面厅中,就见得宁中则、何三七、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令狐冲都是在座。何三七见了梁氏父子与众人见礼已毕,笑道:“那我们就开始议事吧!” 第二天早餐之后,汤英颚笑道:“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岳盟主、震宫主、余观主、天门师兄、莫师兄、令狐掌门、何兄,各位师兄师弟师妹,梁少侠,请到嵩山议事大厅议事。”说完,伸手相请道:“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岳盟主、震宫主请先行。”众人一番谦让,由左冷禅陪着方证五人当先而行,另外自有嵩山太保相陪着各大派掌门、长老齐聚嵩山派议事大厅之中。u看书.uukanhu 自有嵩山随侍仆从弟子泡好茶水,左冷禅笑道:“方丈、道长、帮主、盟主、宫主、观主,这茶叶是从川中而来,且尝尝味道如何?各位请!” 众人面上含笑,端杯而品,轻呷数口,都是放下茶杯。汤英颚见状,在正中座上朗声道:“今天在座都是我正教中流砥柱,目前魔教猖獗,前些时日覆灭北岳恒山,定闲定逸师太俱遭兵解。今日嵩山会聚群雄,正要拟定对策,一扫魔教嚣张气焰。” 梁发目光扫视,十大正教派别掌门都是声色不动,岳不群轻捻长须,微微颔首,似乎甚是赞同汤英颚所言。忽见钟镇上前一步,拱对对方证、冲虚、解帮主、左冷禅等人一揖,又是对在坐十大派别掌门长老一个团揖。众人就听钟镇道:“方丈、道长、帮主、盟主,师兄,各位掌门、同道好友,钟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余沧海笑道:“钟大侠客气了,钟有侠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 钟镇拱手道:“多谢余观主。”转身又是看向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岳不群四人处。 汤英颚皱眉道:“钟师弟,你有什么话非得在此时讲?” 钟镇急忙一拱手道:“掌门师兄,自然是有关我正道江湖道义规矩的大事。” 汤英颚看向方证等人道:“方丈、道长、帮主、盟主、宫主,这。……?” 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相视一眼,冲虚道长笑道:“钟大侠既然有事关武林正道规矩道义的大事,自然可以讲。” 第151章 退位 钟镇拱手道:“是,方丈、道长、帮主、宫主、盟主。”又向在座各派长老骨干等一拱手,说道:“去年在少林,会战魔教任老魔,不知各位掌教高人可还记得?” 余沧海道:“当然记得,幸得左盟、咳,左大侠力挫任我行,为我正教赢得关键一场,大振我正教士气。” 钟镇拱手道:“多谢余观主,尚还记得我左师兄、方证方丈、岳盟主为我正道武林辛苦争斗之事。”停了停,扫视众人一眼,又道:“既然说道这里,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当时另一件事。”说完,直视着众人道:“也刚好请方丈、道长、帮主、宫主、观主及各位师兄弟一起再次做个见证才是。” 众人皆是静听钟镇言说,屋中一片静谧,人人皆知嵩山派此次召集江湖同道,左冷禅让位于汤英颚,必有所图,或许此时所言就是关键所在。梁发心中隐有猜想,目光一扫岳不群,只见得岳不群面色宁静,镇定从容之至,心下也是暗暗佩服。 就听得钟镇道:“这虽是我五岳剑派之事,可当日也是经过正教各掌教同意之事。”说道此处一顿,众人皆目视钟镇,沉默不语。钟镇又大声道:“当日东岳、西岳、南岳、北岳以张、马、赵叛入魔教,致北岳恒山定静师太身故。众人认为左师兄因时间缘故,未能管束好五岳剑派之事,需要对此事负责。故而左师兄大仁大义,让位于岳师兄;众位可还记得?” 听到此处,人人皆明白钟镇所言是何事,都是看向了岳不群。 岳不群手念长须,面色如恒,眼神平静;众人又看向宁中则,就见得宁中则面色紧绷,眉头微皱,神情严肃,显然此事大出意料之外。 再看左冷禅,亦是面色平静,双目缓缓转动,扫视众人。 天门道长双目睁大,嘴唇紧抿,面皮紧绷,表情严肃。 莫大先生则面色凄苦,愈见萧肃。 令狐冲双目睁大,双目在众人面上转动,嘴唇微张,似欲说话,终究低垂双目,未发一语。 余沧海瘦小的身躯坐在椅中,胸挺背直,渊停岳峙;面色轻松,嘴角微翘,隐含笑意;手指在剑把之上,轻轻弹动。就听得余沧海说道:“当日确实是如此,方丈、道长、帮主、宫主等各位同道与吾皆是当场所见。” 方证与冲虚、解帮主、震山子相视一眼,皆是无言的微微点头,以示余沧海所讲不错。钟镇又道:“然岳盟主上任以来,先是于魔教言和;这还罢了。可现在恒山被灭派,只剩下了一个仪琳师侄,以至要请令狐贤侄出任掌门,以复恒山无色庵道统。左师兄任五岳盟主三十年,亦未曾有此等之事,岳师兄任盟主不过十月,就发生此等事情,看来,岳师兄任这盟主比之左师兄可差得太远了。”转身对岳不群一拱手道:“岳师兄,小弟遇直之人,只会说些真情实事,还请见谅才是。” 宁中则双目睁大,面色青红不定,呼吸有声。想宁中则近年内力大有精进,此时竟然呼吸有声,显然是甚为激动。就见得岳不群面色沉重,叹道:“钟师弟所言皆是属实,可叹恒山定闲、定逸二位师太被无耻偷袭。我正教定当找出凶手,以报此仇,并复得恒山道统。” 余沧海嗬嗬笑道:“岳盟主,当时左盟主任盟主三十年,只有小过,就因定静师太身故退位。今恒山举派被来,只剩一人,岳盟主觉得应该如何?” 令狐冲心道:“当初左师伯可并不是因为定静师太身故而退位,而是因为嵩山张、马、赵三人假扮魔教才退位的。”正欲起身说话,又一想:“左师伯在位三十年,正教确实没有发生过灭派大事,现在师傅任盟主不到一年,就有恒山被灭派之事发生,确实比之左师伯任盟主多有不如。”想到这里,心中略一犹豫,未能起身答话。 梁发心中急思,见岳不群面色不动,嘴角微翘,又恢复如常;眼神之中平静如常;又见得令狐冲面色变幻,欲起终又未起,心中一叹!起身对着钟镇一拱手,众人皆是看向梁发。就见梁发转首对左冷禅道:“左师伯,依您看,此事该当如何?” 场中众人目光一闪,未语,皆是看向了左冷禅。就听得一旁陆柏笑道:“左师兄掌五岳三十年,有小过就要退位。今岳师兄任盟主不过十月,就有如此灭派大事发生,这盟主干得可不合格呀!自然要退位才是。” 左冷禅点了点头,看了梁发一眼,微微一笑,又是看向岳不群。宁中则脚步一动,正欲上前说话,岳不群一伸手,宁中则见此当即停下脚步。岳不群又缓缓抚向长须,微微点头,微笑道:“恒山派发生如此不幸之事,岳某再无颜担此盟主之位,u看书wwuukanhu 自然是自今日起不再担五岳剑派盟主之位,以对武林同道做一交待。”说完,目光缓缓扫过在场十大正教掌教之人。 场中众人个个双目睁大,头部微抬,胸部微挺,显然人人震惊。显然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解帮主道:“岳盟主,不若待你处理完恒山之事,再议这五岳盟主之事可好?” 方证方丈、冲虚道长、震山子相视一眼,也是缓缓点头。冲虚道长说道:“帮主所言甚是,岳盟主先不要急着卸任才是。” 方证方丈亦是言道:“岳盟主,冲虚道长所言正合道理。” 岳不群微然一笑,拱手道:“多谢方丈、道长、帮主、宫主,规矩不能破,既然以前以此要求左师兄,岳某自然也应该遵循。” 说完,目光扫过几人,微微点首。又道:“岳某义子令狐冲与任教主之女有姻缘之约,虽然恒山之事不知是何人所为,可一日未查出是何人所为,任教主处自然是怀疑对象之一。”说到此,稍一停顿,目光再次缓缓扫过众人,与相视之人微微点头示意,方道:“为避嫌疑,自今日起,我华山退出五岳剑盟,请在坐同道做一见证。” 此言一出,人人色变。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山子相视数眼,解帮主道:“岳兄,还请三思。” 岳不群拱手道:“我华山虽然退出五岳剑盟,可我山海商会依然会继续关注我正道武林的扩展,支持正道教派的发展,继续维护武林正义。”声音斩钉截铁,入耳铿锵。 第152章 落空 梁发听得岳不群此语,心中暗赞,这一退确实高明,利用与魔教关系改善的时机,既退出了与魔教争斗的第一线,获得休养发展的机会,又将嵩山派推向了与魔教争斗的前沿;更是以山海商会为骨干,组建了武林另一强大的势力,假以时日,就有机会能发展成于少林、武当相当的江湖大势力。 何三七听了岳不群所言,面上笑意一闪即隐。 莫大先生目光一转,看了天门道长一眼。天门道长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泰山从今日起,也退出五岳剑盟,与岳师兄一直好好经营山海商会。” 莫大先生笑道:“既然天门道兄领着泰山也是退出五岳剑盟,我衡山自今日起也退出五岳剑盟,也请在坐的各大教派掌门做个见证。” 令狐冲见此,心中思索:“如何做好的这个掌门我不清楚,我只需要紧跟着师傅师娘就是。”思虑一定,心中大为轻松。也是站起来一拱手,道:“左师伯、汤师伯,我北岳恒山自今日起也退出五岳剑盟。” 数语之间,江湖中最大的一个武林联盟就此烟消云散。同时,一个更大的武林联盟,山海商会强势登场。方证方丈笑道:“既然各位掌门心意已决,老衲在此恭贺岳会主带领山海商会大展拳脚,为武林正教主持公道。” 冲虚道长笑道:“岳会主深明大义,遵循武林规矩,高风亮节,让人敬佩。” 解帮主看了震山子一眼,也是点头道:“如此也好。”震山子连连点头,以示赞同。 左冷禅嘿嘿一笑道:“想不到岳师弟得东岳、南岳、北岳如此拥戴,既然如此,五岳剑派就此解散。” 汤英颚见得左冷禅发话,欲语双止,面色颓然;目光一转,复又振作起来,看向众人,默然未语。 陆柏在一旁见得岳不群一翻言语,倾刻之间,已是化解危机,又以山海商会,聚起了另一个同盟;并将嵩山派单独摘出,推向了与魔教争斗的第一线。陆柏心道:“魔教发难在即,此时华山退出,可不利于我嵩山,放着少林、武当、昆仑、青城在此,必不能让华山携其他三派置身事外。” 想到此处,陆柏一拱手,道:“岳会主,魔教灭恒山,挑战我正教,不知华山认为该如何应对?” 岳不群正色道:“如若查实是魔教偷袭恒山,我山海商会自当与武林正道一起替恒山复仇。若是魔教挑衅我武林正道,我山海商会必与正道教派一起,共抗魔教。” 梁发一听,心中暗笑,此话说了等于没说,进退皆是在于自己,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若是力量不足,自然选择权就小。方证方丈合什道:“如此甚好!” 冲虚道长微微点首,解帮主道:“既然如此,魔教意欲征讨嵩山,我等也当拿出对策才是。” 岳不群微然一笑,道:“解帮主所言甚是,山海商会身为武林一分子,自要参与其中。方丈、道长如何看?” 方证方丈道:“且看任教主来了如何分说,到时再应对就是。” 岳不群深深点头道:“方丈所言甚是。”转首看了看左冷禅、汤英颚道:“左师兄,汤师弟,我山海商会定会与少林、武当一起,支持嵩山,共同维护武林正义。” 汤英颚目光一扫左冷禅,见左冷禅微微点首,未语。汤英颚笑道:“维护武林正义,抵抗魔教,乃是武林公义。岳会主能继续维护武林正义,实乃是大善事。” 岳不群微然笑道:“汤师弟,我华山数百年来一直维护武林正道,至今从未有变,汤师弟放心,以后华山也会和山海商会众多两道一起,继续维护武林正义。” 汤英颚看了看左冷禅,只见左冷禅面无表情,静静的品着杯中茶水,似乎味道悠长。汤英颚砸砸嘴,干巴巴的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这样吧!”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皆未料到嵩山此次议事会如此黯然收场,可细一琢磨:岳不群自行引退卸去五岳盟主之任,又带头退出五岳联盟,与其他教派以山海商会为钮带,结为一体,嵩山已是没有了任何抓手来牵制其他各派,力量上也不占上风,更面临着魔教的巨大压力,此时怎么可能四面树敌?只能退让。 众人看到上坐的十一人,个个面色从容,云淡见轻,丝毫不以面前情况为异。就连新任恒山掌门令狐冲也是镇定如恒,平静安和。众人心中暗暗佩服:‘不论是原来掌门之人,还是新任的汤英颚、令狐冲,果然都非是常人。’ 既然大事已定,众人都轻松起来。又是叙谈片刻,解帮主笑道:“左兄,汤掌门,既然此处事情粗定,u看书.uukanshu 明年与任教主相会之时,老夫定然带人参加,现在且容老夫回去,处理些讨饭的琐事。” 左冷禅笑道:“此次因嵩山之事,解帮主百忙之中光临嵩山,左某衷心感谢。你我老友,既然有事,我也不强留,用完午餐,我亲送帮主登程。”汤英颚也是上前拜谢。 解帮主笑道:“好在不过一个多月,又要去华山一聚,有事届时再谈。” 见得如此,其他各派人等也是纷纷提出辞行。左冷禅看了汤英颚一眼,汤英颚会意,上前一步,笑道:“感谢诸位好友光临嵩山,既然来了,且用过午餐,再定行止。”坐中群雄轰然应诺。 到得下午,众人纷纷告辞而去。华山一行与东岳、南岳、北岳、何三七等人一起到得山下;岔路口,众人作揖相别。梁发上前一步,对着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何三七三人一揖,道:“天门师伯、莫师伯、何师伯,嵩山蓄势日久,今天无处发力,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尚须多多留意才是。” 天门道长双目一睁,道:“怕他怎地?谅他也不敢过份而为。” 梁发笑道:“天门师伯所言甚是,同时也要注意一下,总之不坏事,师伯您说是吧?” 天门道长‘嗯’的应了一声,看着梁发笑道:“梁发,你说的有道理,老道会注意的,谢谢你的好意。” 莫大先生对着梁发点了点头,和岳不群叙谈数语,又转去令狐冲处道:“令狐掌门,哈哈哈,你以后的担子重了,有需要师伯的地方,只管开口,师伯虽然功夫不行,可跑腿出力的事还能做些。” 第153章 求援 令狐冲急忙躬身施礼道:“莫师伯折煞我了,以后师伯叫我名字即可。” 莫大先生正色道:“令狐掌门,这却是不可。你是恒山一派的掌门,虽然辈份低,可身份不低。何况你一身剑法、内力,当世罕有敌手,是风清扬前辈的衣钵传人,自然可以和当世任一人武林中人平起平坐,这也是恒山派、风清扬前辈的脸面,可马虎不得。”又眨眨眼笑道:“何况你又是任教主的乘龙快婿,这身份,当世何人敢不敬?” 令狐冲一时无言以对,只得唯唯应是。 莫大先生又道:“令狐掌门,你现在执掌恒山,又要迎娶任大小姐,这掌门典礼、娶亲之事如何操作却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才是。按现在的情况却是不能在华山举办娶亲之礼了,只能是放在恒山。”又转向岳不群、宁中则笑道:“会主,宁女侠,觉得我这个说法如何?” 岳不群稍一愣,双目微微一睁,轻抚胡须,笑道:“莫兄此言甚为有理。冲儿,这样,你娶亲、就任掌门之礼都放在恒山进行才是,只是如此一来,就要另选吉日良辰了。到时我和你娘亲才好前去。” 令狐冲心中一时之间颇是为难,心想:“我是师傅师娘抚养长大,又被收为义子,娶亲理应在华山才好;且娶亲日期初步也是定了和小师妹同日,现在变动不太好。可恒山掌门就职典礼只能放在恒山,看来只能分开办了。”想到这里,令狐冲看着岳不群、宁中则道:“师傅、师娘,我和盈盈的婚礼之前已约定在华山,理应在华山。至于恒山掌门就职典礼,稍后放在恒山举办即可。”说道这里,看了看岳不群夫妇,又看了看莫大先生、何三七等,呐呐的道:“师傅、师娘觉得可好?” 岳不群与宁中则双目微微一对,宁中则娇颜生花,笑容满面。岳不群眉眼带笑,神色温和,笑道:“冲儿,若在华山办婚礼,师傅师娘当然会将事情办好。” 梁发在一旁笑着,轻轻一捅梁有余。梁有余目光一扫梁发,见得梁发微微点头。梁有余上前一步道:“哈哈哈,你们师兄弟的婚礼,原本就是都定在华山。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定了。岳师兄、宁师姐,就这样筹办吧!” 令狐冲原本因岳灵珊的事,担心梁氏父子的态度,见得梁有余主动帮忙确定,心中不由一松。 岳不群夫妇相视一眼,岳不群笑道:“梁师弟既然说这样办,那就这样办吧!”转身对何三七、莫大先生、天门道长笑道:“看来三位过得几日还得来华山了,不如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华山吧!” 何三七笑道:“我此次出来,江浙之事已安排妥当,原就准备在华山的;天门道兄、莫兄呢?” 莫大先生笑道:“有几处地方我尚需要前去看一看,暂时不能前去华山。只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想请盟主一起前看一看。” 岳不群目光一闪,笑道:“有什么事莫兄不能定的,还需要我帮忙参详?” 莫大先生笑道:“自山海商会组建以来,衡山生意扩大了不少,现在需要重新组合调整,以方便管理。另外呢,也是莫大现在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呀,想请会主帮忙撑撑场子。” 岳不群笑道:“既然如此,我夫妇就跑一趟。”转身又对梁有余笑道:“梁师弟,你家娶亲,自然要忙一点了。冲儿的事,就在华山举办,前期筹备的事,也就一并办了,你看如何?” 梁有余笑道:“这是应当,我和小儿就先回华山准备。” 岳不群又转向令狐冲道:“冲儿,恒山正是重建之时,你事情颇多,你就先回恒山去处理。另外,这些事也要通知任教主知晓,我也书信一封给任教主。” 令狐冲拱手应道:“是,师傅。” 岳不群见状,微然一笑,也懒得纠正令狐冲的言行,对何三七笑道:“何兄,你是先去华山,还是和我一起陪莫兄走一趟?” 何三七笑道:“呆在华山也是无趣,刚好和莫兄一起走一趟。” 莫大先生道:“梁兄,梁少侠,过段时日,华山再会。” 梁氏父子拱了拱手,看着岳氏夫妇、莫大先生、何三七一行远去。天门道长也是带着人,去了另一个方向。令狐冲和仪琳、不戒大师,向着恒山而去。父子二人与岳灵珊、几个女弟子,并梁有余的弟子十多人,向着华山而来。 梁有余看了看梁发道:“发儿,莫大先生请掌门夫妇南下是何意?” 梁发眉毛微挑,u看书 .uukhu 举目上视,又轻皱了一下眉毛,下视路面;转又看向梁有余道:“以我估计,应该因为扩张太快,又是担心嵩山发难,现在意欲收缩一下,以避开嵩山,同时也是交好华山之意。” 梁有余笑道:“看来会主此去,定然有不少的收获呀!” 梁发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只是想吃下来,也免不得一场争斗。”看了看岳灵珊,见她正和几个女弟呆在后面。梁发又轻问道:“上次和师傅师娘说了吧?” 梁有余点点头,道:“掌门说此事确实如此,你师娘说稍等段时间再来安排。”又看了梁发一眼道:“此事我总觉得不太好。” 梁发苦笑道:“爹爹,你觉得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梁有余摇了摇头。父子二人一催马,向前奔去。 这日夜间,梁发忽然听处面传来奔行之声,梁发稍一倾听,已听出正是施戴子的脚步声,只听得脚步急促,踉跄杂乱,显然已是奔行甚久,疲累之下,已是难以保持住身法步法了。 梁发披衣而起,到了外面,已见得施戴子大喘着气,扶腰躬身,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哥,师傅师娘遇险,我侥幸逃脱,请梁师兄赶紧前去相救。” 梁发一伸手,拍在了施戴子身上数处穴道,数股精纯内力一涌而入。施戴子修炼十几载,自然引动内力调息起来,不过片刻,已是行了一个大周天。喘息也是平静下来。梁发轻声道:“现在正是夜间,急也不在这一时,你先调息好,再讲下详细情况,再设法应对。” 第154章 邀斗 施戴子听得此言,也是镇定下来,又是调息两个周天之后,方睁开双眼,就见面前桌上扣着数个碗。梁发见得施戴子调息已毕,揭开碗,数个菜肴正冒着热气,刚好食用。 梁发道:“先吃,你跑了数百里路来,再急,吃饭的时间肯定是有的。” 施戴子早就饥渴难耐,自然不再多语,不过数分钟,已是进食大半。方缓了下来,又吃了数筷菜,喝了点汤,道:“师哥,我吃饱了。” 梁发伸手轻拍了拍施戴子的左肘,笑道:“也好,你就先说说,我先给你倒杯茶,刚好等下我父。灵珊处还要代为隐瞒才是。” 施戴子见梁发不慌不忙,心情也是慢慢镇定下来。就见得梁发取出茶叶,放入杯中,又用边上炖着的热水壶冲泡,洗茶之后,方才倒满,放到施戴子的面前。有了这一缓冲时间,施戴子也是整理了思路。 门一响,梁有余推门走了进来。施戴子一惊,梁有余前来,施戴子一点声音也未听到,可见梁有余功夫又理进了一步。 二人见礼毕。施戴子道:“当日师傅师娘和莫师伯、何师伯,并三家四五十个师兄弟,当然,何师伯只有五六个弟子。衡山派今年在湖北数地有几个铺子酒楼,生意很是不错。我听莫师伯讲,现在衡山人手不足,意欲交给华山经营。师傅说:‘衡山与我华山同为山海商会一员,我华山岂能白取衡山产业。’”施戴子停了下又道:“莫师伯定要相让,师傅说:‘既然莫师兄确实人手不足,诚意相让,我华山也不能自己就收了,就作为山海商会共同的财产,由商会派人经营,所得按各派占比分成,当然,衡山独占四成。并且,核算本金还给衡山。’莫师伯同意由商会共同经营,本金坚决不要。最后谈妥此事,大家就在酒楼之中摆宴庆贺。” 施戴子停了一下又道:“当天大家很是高兴,倒是饮了不少酒,可也没有醉酒之人。到了后半夜,忽然听到师傅示警,我和众师弟起来,就见到师傅师娘、何师伯、莫师伯都在院中。就见得对面有四个蒙面之人,一人说道:‘久闻君子剑岳会主号称武林四庭柱,武艺高强,当世罕有敌手,何大侠名动浙南,莫大先生威震湘鄂两省,不过如今捞到鄂北地界,可得亮两手才成。哥几个今天在外面林中,和诸位切磋一下,看看众位是否浪得虚名。’说完,几人身形一动,如大鸟一般,飞腾而起,点着两旁的屋顶远去。” 施戴子稍一停顿,又接着说道:“师傅说了声:‘既然如此,我等也就会一会鄂北豪杰。’说完当先而行,师娘、何师伯、莫师伯随同而去。众师兄弟带上行李等要紧物事,都是跟了上去。到得小城外一处开阔之地,对方也有三十来人,比我们还少了二十来人。就见对方说道:‘岳会主,果然艺高人胆大。既然来了,我们就公平比试。今天我们比斗五场,赢三场为胜如何?’” 施戴子接着叙述: 岳不群几人相视一眼,莫大先生道:“阁下何人,藏头露尾,莫非不敢见人么?” 对方一蒙面人道:“如果你们赢了,自然知道我们是谁;如果输了,又有什么资格知道呢?江湖中,拳头大的就有道理,说这么多干什么?既然来了,先比了再说。”说完,上前一步,道:“既然莫大先生出头,不如我们比试几招吧!” 莫大先生见得对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名号,必是对自己有相当的了解。也就不再迟疑,伸手抽出二胡中的细长窄剑,慢慢上前几步,道:“莫大虽然年老体衰,承蒙朋友看得起,拚着这把老骨头,就接相好的几招吧!” 对面蒙面人抽出一把剑来,看式样,正是武林中人常用的剑,倒也没有什么特出之处。蒙面人一剑直刺,已是到了身前,袭向莫大先生上中二路七处大穴要害。莫大先生吃了一惊,对方快捷无比,剑式精妙,可此前却从未见过。心中思索,手中却毫不耽搁,出手便是衡山绝学‘雾遮千峰’,剑光闪耀,迎了上去。双方剑光吞吐闪烁,身形腾挪闪避,叮叮当当响声不绝,转瞬之间,已是拚斗了数十剑。 岳不群等人相视一眼,目中都是迟疑不定,显然都是不识得这路剑法。可江湖中如此精妙严整的剑法,绝不会毫无名气,在场的这四位剑术大家不可能不知道。然而眼前这路精妙剑法四人显然肯定没有见过。 对面蒙面人中,uu看书 wwuukans又是出来两个人。一个健壮之人哑声道:“宁女侠,久闻大名,今天就让老夫和你比试一下,看看宁女侠的功夫如何?”说完,身形一跃而起,凌空向着宁中则扑来。 宁中则怒斥道:‘藏头露尾之辈,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怒斥声中,身形一闪,起步、上跃、拔凌空换位、剑出,说不出的潇洒自如。兼之身材修长健美,面容娇艳如花,声音柔润。旁观众人只觉得人如鲜花,美不胜收。可对阵之人,气机感应之下,只觉得宁中则内力如山如海,汹涌而至;剑光疾闪,直刺身上八处要害大穴,森森寒气,直透骨而入。 健壮蒙面人内力一转,身形忽然之间,似乎膨胀了近半。身形轻如飘羽,剑光吞吐如电,气势如山如岳。宁中则心中一惊,气机感应之下,顿觉自己似有不如。内力一催,腿部数个大穴之中内力奔涌,身形忽然似乎失去了重量,飘然一闪,移形换位,长剑急颤,瞬息之间,已是挥出了二三十剑。 宁中则就见得健壮蒙面人身形也是飘然而动,速度丝毫不在自己之下。手中剑轰然大响,如山剑影暴涌而至。 宁中则气机感应之下,顿觉如同被巨浪压顶。迅捷一叫内力,一处奔涌而上,手中长剑光茫大作,双剑相碰,响声不绝。涌泉穴中内力喷薄而动,又腿顿感力道无穷,身形又是快捷三分,场中只见淡淡人影闪动。 二人恍如飞鸟,快逾奔马,已是绕着空地急速转动、跳跃、进退趋避,身周剑茫伸缩如电,寒气四射。所过之处,树枝、草木断折,纷飞溅射。 第155章 生死不论 宁中则心中暗暗叫苦,健壮蒙面人剑法高超精妙,和自己的剑法各有千秋,一时难分胜负。轻功卓绝,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可内力却是强过自己一筹,心知再硬拚下去,自己必败无疑,甚至还要伤在对方剑下。 另一边何三七也与另一人拚斗了数十招,已是渐渐沦为守势。 岳不群大吃一惊,何处出来这数个高手?能与当世十大教派掌门拚斗,且还能占得上风。细细观瞧之下,却不是嵩山十二太保的路数,这轻功更是绝伦。目光扫过,岳不群已是明白:“今日必得立刻下手,伤得对方至少一人,才能保全何、莫、宁三人。”岳不群手一动,长剑已是出鞘,剑上紫气濛濛,剑身嗡嗡低鸣,却是内力贯注之象。 对面高大之人身形一飘,如风如雾,已是立于三丈之外;长剑下指,整个人如山如岳。气势巍然。长剑一挥,轰然劈来。 岳不群只觉得四周劲风激荡,扑面涌来。气机感应之下,觉得对方内力蓬勃,涌动如海;犹似充沛天地之间,无有尽头;只觉自己似一叶小舟,飘荡于大河之中。心知这是对方内力强横,超出自己,故而有此感受。岳不群心机深沉,经验老到;内力一涌,也是一剑轰然斩出。双剑‘当’的一声相交一处,剑声嗡鸣震动四周。 岳不群顿觉对方内力如高山雪崩,轰然下泄,沛然莫可当之。身形闪动,剑如飞星,双剑撞击之声如珠落玉盘。又似瀑布宣泄,轰然而下,绵绵不绝。施戴子高根明等弟子,只见得两团剑光在地面、空中疾如闪电,绕着场中翻滚追逐,恍忽之间,已是化作了两条满身剑刺的银龙,跃动、扑击、追逐、撕咬。 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均、英白罗等正在呆看之时,忽然只听得‘砰’的一声,就见得一道身影已是被击得踉跄退出数丈之外。施戴子等人一看,正是宁中则。就见得宁中则面色煞白,身形颤抖,面色忽地一红,嘴一张,‘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吐在了丈外。 施戴子等众弟子心中正惊愣之时,见得宁中则吐血,又是暗暗的舒了口气,知道这一口血能吐出丈外,说明内力犹存,至少伤势未至不可收拾之境。 众人急忙拥上,几个大弟子身形转动,已是组成了一个剑阵,这却是梁发后来所提,自练成之后,还未对外实战用过,武林中人都不知晓。 六支长剑或高或低,或近或远,却无不是要害大穴。这六个弟子若是分开,健壮蒙面人瞬息就可全部击杀,可这一成剑阵,威力大增,却是能够拚得数人伤亡就可反杀对方。只见华山六个弟子身形转动,手中剑各施招法,一剑三出,稳键有力,威力十足。每息之间,健壮蒙面都有十八处要害大穴受到威胁,一时之间健壮蒙面人拚命遮挡,已是落入了下风。 其他弟子自接了宁中则而回。 打斗数十招后,健壮蒙面人却是清楚感觉到:自己若不欲伤人,这剑阵威力就是刚好压制住自己。若是自已想要伤人,对方为求自保,必定也是全力合击,到时自己也是反受其害。 健壮蒙面人与宁中则一战,消耗也是不小;且此战胜负,主要还是看岳不群这一对比试的结果,这个剑阵既然有此弱点,最多阻敌一时,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只须寻得机会,就可一击百破。又见得己方三人都是占得上风,当下就全力防守,与这剑阵周旋。 岳不群转瞬之间,已与对方拚斗了百多招,心知自己比之对方内力颇多不如,如果硬拚久斗,只怕就连性命也难保全。偷眼观瞧,就见得与莫大对阵的蒙面人仗着轻功高超,已是将莫大先完全压在下风,看来也撑不了多少招了。再看何三七,也是同样情形,虽然依仗内力,强封硬接,可也被对方迅疾身法所制,只能守,不能攻,彻底的落入下风。 岳不群心中一叹,想不到自己今日遇此大败。不过自己虽然稍弱于对方,此时自保退去到也可以。只是现在宁中则、何三七、莫大先生,以及各人的弟子在此,自己却不能一遁而去。 想到这里,一声长啸,剑光暴涨,紫气闪耀,直出剑身半尺,与高大之人连拚数十剑。 听得岳不群的啸声,华山六个弟子一队,忽然之间脚步移动,手掌翻转,手中长剑已是指向与莫大、何三七相斗之人,剑光闪烁,接连出招相攻。莫大先生、何三七得此相助,不过数招,就将对方打得连连后退,衣衫破损。 何、莫二弟子也是长剑齐出,与对面那些弟子对峙。 蒙面人一边抵挡,一边怒声大骂:“果然是伪君子,不守江湖规矩,倚多为胜。” 莫大先生对叫骂毫不理睬,不过数招已败得对方,闪身前来替岳不群掠阵,转眼之间,何三七也是闪身而至。口中笑道:“好,u看书 .就让后辈弟子领教一下你们这些藏头露尾之辈的功夫。” 三队华山弟子,六人一队,又组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势,却是稳稳的挡在了三个蒙面人之前,一时之间,形成了僵局。 高大蒙面人一声怒喝,剑声嗡鸣声中,已是连出数十剑,剑剑如开山巨斧,偏又快如闪电。岳不群奋力相接,虽然‘紫霞神功’玄妙,也是被震得连连退让,以避其锋芒。 忽然之间,高大蒙面人一指击来,岳不群急切之间,躲闪不及,只得挥掌一迎。掌指相接之下,岳不群只觉得全身一震,一股彻骨的寒气攻入经络大穴,瞬息之间,已是侵入丹田。岳不群内力急催,方化解了部分寒气。对方又是数剑一掌同时击来。 岳不群奋力挥剑,挡住对方的剑击,不顾对方侵入丹田的内力未消,急提内力一掌迎了上去。‘膨’,双掌相击,内力贯注之下,却如同牛皮巨鼓,响震四周。岳不群被击得身形凌空而起,越过七八丈,稳稳的落在了华山众人一侧。 何三七、莫大先生二人齐出长剑,挡在岳不群的两侧。 岳不群只觉得胸腹之间隐隐作痛,口中腥味弥漫。心知已是受了内伤,若不及时疗伤,只怕伤势更重;然则此时却不能示弱;当下强压伤势,朗声道:“看来今天这四场却是两平了。” 高大蒙面人一愣,上下打量了岳不群及众弟子数眼,又看了看莫大先生、何三七,‘哼’了一声,森然道:“好不要脸,既然如此,第五场各出手段,生死不论。”一挥手,领着众人退入了后面的林中。 第156章 识破 岳不群一众人等静静的看着对方后退入林中,也未阻止。稍倾,莫大先生道:“对方就在林在,看来不怀好意,是在等我方犯错,这是要杀了我等。” 何三七道:“对方退入林中,虽然攻击不便,可也避开了我方剑阵的威胁。” 岳不群微一侧耳,忽然轻声道:“速退。” 华山众弟子刷的一分,八人断后,八人在前,拥着众人退去。退入林中,正在行进之时,忽然之间,就见四道黑影一闪,如电扑来。 就见得华山弟子衣袖一甩,露出了八部黑黝黝的玄铁连弩,一扣弩机,二十四支弩箭一闪,已至四人身前。四人猝不及防之下,剑光涌动,身形疾闪,连挡带闪,纵有一两支弩箭射中,然而内力贯注之下,衣衫或如铁之坚,或如湿绵之柔韧,或闪躲或击打或硬接或软弹,接过这轮攒射。虽然让对方大显狼狈,却是未能伤到人。 何三七、莫大先生、岳不群、宁中则瞬息之间已是明白:“对方轻功卓绝,一旦近身,这些弟子就成了待宰的糕羊。而弟子一伤,自己四人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必然无幸。必须死中求活,方有生机。”当下不顾伤势,皆是拚命提足内力,疾扑而去,剑光闪烁,全是进手招数,绝不防守。 四个蒙面人身影如电,剑光闪耀,也是疾扑上来。 就在这时,后面八个华山弟子也是一抬手,手中也各有一黝黑的弩箭,‘绷’的响声悠悠传来,二十四支弩箭又是攒射而至。这一下大出对方意料之外,绝没想到华山弟子备有如此多的连弩。 双方瞬息之间,已是以命相搏。剑支相撞之声不绝,‘砰’‘膨’之声数响,兔起鹘落之间,两队人一触即分;过得两三个呼吸,另外八人又是上好弩箭。对方四人已退去林中,消失不见。 夜色之中,众弟子看不清楚,只见得莫大先生已是坐倒在地,嘴角流出了液体,似乎是流血了;正由衡山弟子扶了起来。何三七已由何七九背了起来,岳不群扶着宁中则,随着众人急走。岳不群喘息着低声道:“戴子去华山找梁发、大有去恒山找令狐冲前来接应。你二人先停在一侧躲藏,天欲明时出去。”说完,领着其余人等继续退去。 施戴子停了一下说道:“我和大有躲在一侧,天欲亮时换了衣衫,寻得大路,快马前来报信。我来了华山,大有直接去了恒山。” 梁发道:“你可知是何人?” 施戴子道:“我不清楚,师傅似乎知道,但没有说是谁。” 梁发心中惊疑不定,看向梁有余道:“爹爹,单打独斗,能够击败师娘、何师伯、莫师伯,这三人的功夫可实在不一般。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的高手,可让人琢磨不透啊!且能击败师傅的,当世之中更是少数。可这加在一起,实是难解,谁家突然之间有这么多的高手?” 梁有余摸着下巴,目光下视,转动数下,思索着道:“除非就如……”,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梁发。 梁发知道爹爹是指当初得到轻功修炼之法之意,梁发喃喃道:“可这剑——法,这轻——功……!”忽然间身形一震,用手一拍脑门,口中说道:“哎呀!”踱了数步,举目上视,回忆起了以前之事,重重的喘了口气,轻轻摇头道:“小瞧了,小瞧了。” 梁有余问道:“什么小瞧了?” 梁发目光一闪,道:“师傅此次大意了,才受此一劫。”突地停住脚步道:“不好。” 梁有余、施戴子二人一惊,都是站了起来,齐着着梁发。梁发方觉自己此言突兀,让二人误会了。摇头笑道:“我是想到了另一件事。现在我们天一亮就出发,前去支援师傅师娘才是。”又看向施戴子道:“对方伤亡如何?” 施戴子双目上视,回忆道:“开始时只有那四人出击。后来一轮遭遇战,对方四人似乎伤了两个,究竟死没死,确实不知道。” 梁发点了点头,看向梁有余道:“爹爹,你看如何支援?” 梁有余道:“须防对方使诈。” 梁发点点头,道:“爹爹在家中,母亲和灵珊、其他弟子就不会有事,毕竟如师傅这样的高手极少。” 梁有余微笑着点了点头,自是知道梁发所指。梁发又道:“说不定我还未到,师傅师娘就已经回来了。”又对着梁有余附耳说了几句。 梁发忽然侧耳作倾听头,转身打开房门,外面天色微亮,华山弟子已经起来,开始做早课了。梁发道:“爹爹,这次就四师弟和我一起去,其他人还是留守在华山。” 梁有余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再去一人?” 梁发摇摇头道:“爹爹在华山,还要张网捕鱼呢!或许能有收获。鄂省之地,已经这么久了,尽人事。不过,u看书wwuukanshu.cm偷袭山海商会,代价可未必是他付得起的了。” 梁有余点了点头,深知梁发之能,只要不弄险,当世已没有人能够留难与他。另外梁母、岳灵珊、自己另有幼子幼女都在华山,自然不能不作防备。转又说道:“既然这样,你千万小心,不要弄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梁发笑道:“爹爹放心,我会小心的。” 正说话间,就听得岳灵珊的声音传来:“师哥,怎么半夜起来,一直忙到现在,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说话声中,就见得岳灵珊跨步进了房中。 见到梁有余与施戴子,岳灵珊福了一礼,:“师叔、师兄,早!” 梁有余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却是此时公公面对媳妇时的常态。施戴子回了一礼,岳灵珊问道:“四师兄,你一个人回来的?” 施戴子点了点头,岳灵珊双目打量了施戴子一眼,道:“我爹爹和娘都好吧?他们目前在哪里啊?” 施戴子双目直盯着岳灵珊道:“师傅师娘和莫师伯、何师伯目前在鄂北,一切都还好。” 岳灵珊双目微微一眯,眼透疑惑。双目一转,上下打量了施戴子一眼,施戴子被岳灵灵珊瞧得满身不自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正准备说话,突听岳灵珊道:“我娘的伤势怎么样?” 施戴子愣了愣,道:“师妹说什么?” 岳灵珊眼睛一瞪,盯着施戴子道:“四师兄,你不会撒谎,就不要撒谎了。你这么远一个人跑回华山,找师兄师叔肯定是有大事,和我爹我娘有关的大事;你就实说,究竟是什么事吧?” 第157章 会合 施戴子双目悄悄扫了梁发一眼,呐呐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师傅叫师哥过去办点事。” 岳灵珊转脸看着梁发道:“师哥,你就告诉我,我爹我娘出了什么事吧?不然我急也急死了。” 梁发笑道:“你呀!就是瞎着急。以师傅的本领,当世又有什么人能够难为他?何况师娘、何师伯、莫师伯都是当世有数的高手,又有几十个师兄弟在,能有什么事?” 岳灵珊头部稍歪,稍一思索,点了点头。目光一转,又道:“那爹爹和娘让四师兄找你有什么事?” 梁发笑着摇摇头,道:“这一呢是莫师伯将一些酒楼、铺子、小帮派、武馆、镖局转给华山,师傅决定大多数还是交给‘山海商会’共同经营、管制,华山只留了小部分;就想要我爹或是我前去看看,商议一下。二呢是看看令狐大哥与任大小姐,我和你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岳灵珊的右肘,笑道:“你放心,今天就我和四师弟一起出发;快去快回,将事情办了,还要回来准备喜事呢。” 岳灵珊听了,目光下视,想道:“看来确实没什么事,不然师叔和其他的师兄弟就得去。或是请那人师徒去。”心念闪过,说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给你准备行李。” 梁发双手一背,脸一扬:“能够让华山岳先生翁婿惧怕的人还没有呢!” 岳灵珊见得梁发如此,心中莫名一松,笑道:“师叔,你看师兄,整天自觉得了不起,幸亏是四师兄在这里,若有别人,岂不是要笑话他们。” 梁有余摇摇头,笑笑未语,施戴子嘿嘿笑了两声。梁发道:“不和你说了,四师弟,你去吃点东西,洗澡换衣服,然后我们出发。要早去早回,山上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办呢。” 施戴子应了声,转身去了。梁发陪着岳灵珊回到房中,取出日常外出要准备的行囊。这是常备的,每次回来,就将出行所需要的物品,清洗、整理后放在固定的地方,此时自是迅捷取出放入行囊之中固定的位置。行囊当然也是早就完备,各样东西自有规定的放置之所;式样也是方便出行,防雨防晒都有准备。 梁发陪着岳灵珊将东西放好,相互叮嘱几句,背着行囊出门而去。到得山下,和施戴子一人双马,向着鄂北疾驰而去。 二人轻马迅捷,两马交替骑乘,又有举人的功名,一路无阻。到得晚间,就去同道之处探听消息。如此一日行程三百五十余里,第三日中午,已是赶到了地头。施戴子一指前面不远处的群山道:“就在前面的山中,此时师傅师娘也不知到那里去了。” 梁发笑道:“四师弟,依你看来,师傅如果想走,对方是否能拦得住?” 施戴子道:“和师傅对敌之人功夫高强,非我所能测度。依师傅和对方比剑的情形来看,我觉得师傅如果一心想走,对方也拦不住。只不过当时有众人拖累,师傅也走不了。可依仗师兄之前准备的十八部玄铁弩箭,辅以剑阵,虽然被动,却也完全可以和对方一拚。” 梁发点了点头道:“据你所述,对方若是一上来就全力以赴,师傅师娘当然要吃个大亏。可对方存有试探之意,先被剑阵所阻,失去取胜良机;又让弩箭所扰,拚了个两败俱伤;倒使师傅师娘有了于对方拚个鱼死网破的资本。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若是师傅一行不支,师傅定会保留有用之身用来报仇。既然一路之上,没有消息,说明对方也未能讨得了好。那么此时,反而是我们要当心才是。” 施戴子一惊,脑袋微微一缩,显然对蒙面人甚有惧意。梁发笑道:“此时谨防对方使诈就好,到不用急迫行事。”梁发说完,当先策马而行,到得近山之处,忽然一转,向着前方五六里处一个村子行去。 二人到得近前,就见这个村子有着四五十户人家,一条小河环绕村庄;到也有着二三百人。见着梁发师兄弟,人人盯着瞧来。梁发也不说话,行到小河码头处,驱马饮水喂食。施戴子上前与村民询问,过得一会儿回来说道:“师兄,村民说前面深山中时有狼、熊等猛兽出没,夜晚甚至有鬼火闪烁;这两天山中就曾发现过鬼火。” 梁发扫视了庄中一眼,指着前面一栋砖瓦结构的房屋道:“你去将四匹马寄养此处,小露一手,免得麻烦。” 梁发远远看着施戴子一身道袍,到了门前,寻了屋主出来,原来是一个秀才,施戴子对着那个老秀才说了几句,然后伸手一剑,已将屋前一块石板一切两断。u看书 ww.uukanshu转身一跃,已是退出二丈之外。也不管那个秀才及村民吓得跪倒在地,大呼神仙。几个迈步,已到了梁发身后,追着梁着向前面一山顶行去。 二人片刻之间,已到了山顶之上,四面一看,施戴子取出一个焰火,一拉引信,‘砰’的一声,群山之上显出一个剑形的焰火,在空中熠熠闪耀,正是华山派通信之用。过不多时,就见得正西方向,群山响应,隐隐也是传来‘砰’的一声,显出同样一个剑形焰火。二人相视一眼,向着正西行去。 二人攀树越岭,穿谷过壑,直行而去。行了不过半个时辰,梁发一声长啸,就听得前面有啸声相和。梁发一拉施戴子,二人前行不过一刻钟,已是见得前面立有数十人,个个衣衫破损,面色灰暗;中间多有断手断脚的伤残之人,绑着布条等物包扎伤口;被人或背或扶,迎候在前;正是岳不群一行。 见到梁发二人,众人神色一松。 梁发微一打量,就见得岳不群面上虽有疲色,可也镇定自如。宁中则面色灰暗,显然伤势不轻;细一打量,似乎老了数岁一样;想来经此一伤,内力大有损耗。 再看何三七,却是脸色惨白,面上皱纹增加许多;显然内伤极重,且未能得到很好的休养治疗。莫大先生左边袖子已是空空如也,衣袖扎在腰中,看来左臂是被斩断了。整个人面如金纸,比之以前又是瘦了一圈。其他弟子或伤或疲,多有人面有惧色,显然这些时日所遇生平未见,打击不小。 梁发上前施礼:“拜见师傅师娘,何师伯、莫师伯。” 第158章 失策 岳不群面色微动,温声道:“发儿来啦,免礼。” 宁中则眉眼弯弯,点着头,连连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不用多礼。” 莫大先生面上笑意一现即隐,叹道:“还好,老道总算撑到你来了,看来阎罗王还不想收我,还得在世间蹦跶几十年。” 何三七‘咳、咳、咳……’,咳嗽了十几声,喘息着道:“好,梁贤侄到了,老夫也就可以放心休养一下了。” 华山众弟子待梁发与师傅师娘、何三七、莫大先生叙话已毕,都是围了过来。梁发问高根明道:“五师弟,这几日情形如何?” 高根明脖子一缩,目露恐惧之色。喉结一动,干咽了一下,道:“对方那两个高手,两次缀上,拚斗了两场。何师伯、莫师伯、师娘皆被重伤吐血,师傅似乎也受了伤,有十多个师兄弟被杀,断手断脚残废的有十多个,伤了近三十个。”看了看梁发道:“若不是有新练的剑阵、玄铁精弩,我们都得交待在这里,可就见不到师哥你啦!” 梁发伸手轻拍了拍高根明的肩膀,微笑着道:“高师弟,你既然大难不死,自有后福;敢偷袭我山海商会,自不能轻轻放过,必报得此仇。” 众人一边叙话,梁发和施戴子一边取出随身带着的肉干,大饼分与众人。又取了山泉水,生火烧开了,众人分食饮用。之前数日,因惧怕敌人发现,却是只能饮用冷水。一刻钟之后,梁发道:“师傅师伯,我们就取捷径直出,今晚到山村中休整一下。” 众人你搀我扶,或背或带,顺利到得山村之中。众人自去寻了最大的屋宇,与村人金银,众人又烧水清洗一翻。当晚就杀鸡宰羊,整治了宴席享用不提。 第二日,梁发、岳不群、莫大先生、何七九四人坐在厅中,何三七、宁中则还在疗伤未出。岳不群道:“看来对方已是知道发儿来了,已经撤走,在他处另有安排啊!” 莫大先生道:“梁贤侄在他处可安排好了?” 梁发点头道:“根本之地,自然已有安排。只是泰山处值得担忧啊!” 莫大先生点了点头道:“是啊!想不到竟然变成如此。那人想一战覆灭我等,可老天不帮他,梁贤侄这剑阵、十八副玄铁连弩可让那人吃了个大苦头啊!磕掉那人一嘴门牙,想来够那人痛一阵子了。”停了一下又道:“嘿嘿,老道亲眼看着和老夫放对的中了两弩箭,又被老夫一剑贯胸,我一臂换他一命,倒也值得了;只是可惜了对方这么一身功夫。” 梁发叹道:“当初我在福建,见得恒山剑阵威力不小,就琢磨了一个。后来又想,还得备点称手的家伙,给师兄弟们作防身之用,谁知有今日这么一出,可也真是天意了。” 岳不群面色沉重,道:“确实如此对方有备而来,也是伤亡惨重,现在自然只能收手了。”看了看莫大,又道:“可惜这一战,莫师兄损去一臂,何师兄内伤沉重,只怕短期之内难得痊愈;就是痊愈了,以后,唉!” 何七九忙拱手道:“谢岳会主关心。” 岳不群一摆手,面有愧色:“都是我无能,未能护得大家周全。” 莫大摆手道:“岳会主不必如此,所谓‘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若无岳会主,我等早就交待了,安能现在做于此处谈论复仇之计?既然老天不收我等,那就自有安排。宁女侠此次伤势不轻,还须好生调养才是。” 岳不群拱手道:“谢莫师兄关心,你我且去看看何兄情况怎样了。” 一边的何七九连忙起身,引着三人到了另一间屋中,何三七正躺在床上,静静休养。梁发虽然医术不是十分精通,可医武不分家,尤其练习内家功夫之人,自然能看出何三七呼吸紊乱急促,这一身功夫怕是要废了,甚至有性命之忧。 岳不群上前探看一翻,安慰了几句。梁发心中一动,上前几步,道:“何师伯,且和我们一起去华山,好生休养,我观何师伯的伤势,倒也有些机会痊愈。” 何三七内家高手,数十年的精深修为,对内炼更是清楚。这些时间,有空时就在调息,然而却没有进展;暗忖自己这一身内力已极难恢复。听得梁发此语,眼中一亮,拱手道:“若能恢复,贤侄但有差遣,定不推辞。” 梁发笑道:“何师伯且莫着急,先养好内伤,内力修炼却是要慢慢设法才是。” 何三七数日来饱受失去一身内力的痛楚,此时听得能够恢复,u看书 .uuanshucm已是喜出望外。更是明白若想修炼,却是先要养好内腑之伤才是。身形微动,又是停下。喘息着道:“这是当然,如果可以,今日就可起程,老夫在车上自可修炼。” 几人又叙了几句,出得屋来,梁发和岳不群又去探看宁中则。梁发一探宁中则的脉膊,心中一惊。当下也不言语,安慰几句,就和岳不群到了前院之中,自去安排人准备起程之事。觑得机会,梁发问道:“师傅,师娘的伤势?” 岳不群面现悲色,轻轻一叹,道:“你师娘当日和对方比剑,已受内伤。那晚对方四人又来偷袭,你师娘不得不带伤搏杀。我们先是八部连弩攒射,紧接着四人舍命相搏,然后又是八部连弩射击,对方二人被当场重伤,另一人轻伤。对方二人后又追袭而至,两度相斗,你师娘和何师伯,都是被其中与我争斗之人,抽空击中一掌,更是伤上加伤。”说到此,微一停顿,方接着道:“这六七日来,一直未能好好休养疗伤,反要不停拚搏;更是伤上加伤,这一拖,伤就更重了。” 梁发轻轻一叹,知道宁中则内伤拖延了治疗时辰,以后怕是难以要除了。岳灵珊知道后怕是要伤心之极,对腹中胎儿多有不利。想了想,又道:“师傅,和你交手之人是何人?” 岳不群目视远山,道:“和霸王岗上是同一人。只是未料到他竟然得了如此轻功心法,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又以辟邪剑法为基,创出了新的剑法。与我相斗三场,再未使过原来的剑法,方有今日之败。”叹了一声道:“是我失策了!” 第159章 怒火 梁发也是轻轻一叹,岳不群当时得了剑法、轻功,却是没有充分利用,去掉祸根;最大的依仗、机秘被人窥破,反受此害。梁发又道:“依师傅分析,此人这顶级轻功修炼之法来自何处?” 岳不群摇摇头道:“这很难说,不过依据情形来看,源自青城的概率极高。” 梁发点了点头,说道:“师傅,弟子也是如此猜测。不过,对方又能创出一路精妙剑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岳不群摇摇头,轻叹一声道:“唉!此人数十年前,就靠着整理门中残存绝学,硬是重新完善了剑法、掌法,甚至包括内力修炼之法,方能登临当世绝顶之列,得享三十年大名。现在看来,确非幸致!”停了一下,轻抚胡须又道:“现在门中十多位当世一流高手,已是强过诸派掌门及长老;又收拢了数十来位武林好手,弟子近两千之众,已是能和少林、武当相抗颉。” 梁发想了想道:“师傅,虽然其人门中高手众多,可外来人员太多,只怕难能齐心合力。有着门中十来位一流高手镇压,顺利之时尚好,一旦有变,只怕立刻就是崩散之局。”稍停一下,接着又道:“此次如果不出意外,至少有两个已是废了。依我看,在其他地方,还得有所折损,这一来,最多也就是剩下七八个人。只要再削得三四人,其势立倾,维护现在的局面,就够那人忙的了,遑论其他?” 岳不群稍一思索,点了点头。又道:“目前我华山喜事在即,却是不宜此时动作,只能再寻机会。” 梁发想了想,直视着岳不群道:“师傅,依您看来,泰山会如何?” 岳不群一抚胡须,双目转动,沉吟道:“依此时情形来看,必定会有动作,天门只怕有难。” 梁发双目直视岳不群,沉声正色道:“依师傅估计,岂不是北岳灭门、南岳伤残、东岳剧变,兼之浙南何大侠被废,这样一来,和我华山友善的同道俱是受损,这让武林同道如何看我华山?” 岳不群一皱眉,踱了数步,低头思索,未有言语。 梁发轻轻道:“如若北岳、南岳一废一残,东岳再有变故,我华山没有动作,只怕大势就会有变。人心向背,可容不得我华山犹豫,师傅以为当如何应对?” 岳不群看了梁发一眼,静静肃立,眼望远山,默然未语。梁发心中冷笑一声,恭敬道:“师傅,我去看看各项事务安排的如何了!” 岳不群一愣,和声道:“也好,你去看看吧!” 梁发自去寻了施戴子、何七九、莫大先生的大弟子。施戴子道:“师兄,各项行李等都是有旧例的,自然不用担心。三家殒逝的师兄弟,路途遥遥,也在今天安排火化。又从村中寻了车辆,载了受伤的人众,待到了前面城镇之中,再请郎中开了药,去车马行中寻得车辆,然后就直接去华山。” 梁发点了点头。这些大弟子都是入门十几二十来年,江湖经验丰富,日常事务处理基本不用担心。梁发笑道:“好,就依几位师弟的意思办,我们下午登程。” 施戴子、何七九、与莫大先生的大弟子,领着十多个未有受伤的弟子,前去办理十几个被杀的同门火化之事。到了下午丑末寅初之时,十几人捧着白瓷坛装着的骨灰回到了村中。众人面有悲色,相视之时,都是摇头轻叹,尽皆默然不语。岳不群轻轻一叹,道:“走吧!” 众人应了声,皆默不作声的驱赶着车辆,向着邻近的镇子行去。行了约有一个半时辰,到了前面的小城之中,早有先行的弟子打点好客栈、饭馆,寻了郎中过来。安排诊治处理受伤之人。休养了一日之后,众人出发,向着华山而去。 过了七八日后,华山已是在望;就见得前面数骑疾驰而来。当先之人正是令狐冲、陆大有。令狐冲远远见得岳不群坐骑,急忙翻身下马,举步疾行。到得近前,扑嗵跪到:“拜见师傅。” 岳不群面现微笑,道:“快起来,你都是恒山掌门了,以后不可如此。”令狐冲起来,自去和宁中则、莫大先生、何三七等人见礼。 梁有余上前道:“掌门师兄,一路辛苦了!” 岳不群跳下马来,拱手还了一礼,笑道:“谢梁师弟挂念,师弟在山上主持事务,师兄这里多谢了。”二人叙谈数语,梁有余又上前与莫大先生、何三七、宁中则见礼。 随后众继续前行,到了山脚处纯阳宫,梁有余道:“岳师兄,受伤弟子上山不便;我已让纯阳宫中备了房间,各种伤药也是齐备,莫如就先在宫中先养伤如何?” 岳不群点点头,温言道:“师弟如此安排正是合适!莫师兄、何师兄就到山上去休养。” ‘有所不为轩’中,u看书 ww.uukansh岳灵珊拉着宁中则的手,泪眼矇眬。宁中则道:“傻孩子,娘不过是受了些伤,过些日子就好了,你不要太担心。” 岳灵珊呜咽着点了点头,看着母亲容颜憔悴,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心知是伤势太重,内力大损之故。又怕母亲担忧自己,更难恢复,只得强忍悲痛,劝慰了一会,看着宁中则喝了汤药之后,沉沉睡去,方才轻轻带上房门,来寻岳不群、梁发二人。 到得大殿之前,听得侧厢之中有声吵杂,正有劝酒之声传来,酒宴进行得正在高潮之时。原来华山正为众人接风洗尘。岳灵珊悄悄看了一眼,就见得岳不群、莫大先生、不戒大师、梁有余、梁发、令狐冲都在,正在招待衡山、雁荡山两派弟子。看着眼前热闹景象,又想到母亲一身伤痛躺在床上,不禁心中一酸,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止不住泪水直流。岳灵珊转身去了自己小时的住处,无声抽泣。好一会儿,悲情稍解。想了一想,又不禁怒上心头,暗暗切齿道:“必不能放过伤了母亲的凶手。” 远远听得前面散了酒席,见得岳不群回到了‘有所不为轩’中。岳灵珊敲门进去,看着岳不群道:“爹爹,是何人胆敢伤了娘亲?此仇不可不报。”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0章 议仇 岳不群看了岳灵珊一眼,道:“灵珊,这仇当然是要报的。只是现在我华山喜事在即,不宜此时动手;待到婚礼之后,自然不会放过对方。且对方并未讨得好去,也被我们杀了两个好手。” 岳灵珊粉面潮红,胸膛起伏,怒道:“那要等待什么时机,敢伤我母亲,自然立刻杀了过去,斩杀凶手,报得此仇才是。不然,整个江湖同道岂不是都要小瞧我华山派,小瞧了‘山海商会’的岳会主。” 岳不群一皱眉,沉声道:“灵珊,当日为父与你娘亲,还有你莫师伯、何师伯,与对方血战数场,双方各有伤亡。你娘亲、莫师伯、何师伯皆被重伤,又死伤数十位师兄弟,可见对方实力不容小觑。报仇之事尚要谋定而动。” 岳灵珊道:“现在有大师兄、梁师哥、冲玄道长,加上父亲,不论什么地方都能平趟。我不明白还要等什么机会?” 岳不群道:“灵珊,若是正面比武,凭着我们几人,当然不惧当世任何一人一派。可对方若是不守江湖规矩,以众凌寡,仅凭我们几人,可未必能报得了仇。此事为父自有主张,你莫要着急,现在先给你母亲治伤才是最重要的。” 岳灵珊听得此语,紧抿着嘴唇,胸膛起伏,显然未能接受岳不群的说辞;然而岳不群积威甚重,也未敢再言。气哼哼的道:“那我回去休息了。”说完,转身径直去了。 岳不群看着岳灵珊远去,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自去给宁中则疗伤去了。 梁有余住处,梁发道:“爹爹,我走之后,可有人来华山闹事?” 梁有余道:“你走后两日,确实有四个人夜探华山。被冲玄道长和我杀了二人,一人自杀,另一人轻功高超,却是被他乘黑逃了。”看着梁发又道:“可是那人门下?” 梁发点了点头,道:“我问了师傅,师傅确认和他交手之人正是那人。而且还估计后来和青城相勾结,才有后来这些事。并且盗窃了林师弟家的辟邪剑谱,结合自家功夫,整理出了一套新的剑法。”梁发停了一下,又道:“虽然功夫的事情没有证据,可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 梁有余道:“既然知道了是那人,且众人都在,自然不能放过那人,可定下何时复仇?” 梁发摇头笑了笑,道:“师傅说:‘因我华山喜事在即,暂时不宜前去复仇’。” 梁有余愕然,盯着梁发道:“那人已将‘山海商会’定闲、定逸、莫大先生、何大侠、宁女侠都是或杀或伤,此仇不共戴天,既然我华山力量足够,岂可不出手复仇?” 梁发鼻中哼了一声,道:“谁知道呢?或许有什么想法吧!” 梁有余看着梁发,愣了愣,低头想了想,叹了一声,道:“你怎么想?” 梁发正色道:“江湖中人,快意恩仇,岂能如此畏首畏尾!万千计谋,没有实力,尽是标枉然。必得在近日复得此仇,方能让江湖中人知道我‘山海商会’招惹不得。” 梁有余点了点头,道:“还须小心才是。” 梁发道:“当然。”想了想又道:“我明日前去拜会一下冲玄道长,拜谢一下才是。” 梁有余笑道:“理当如此!”父子二人又商谈良久,方各自休息。 梁发到了住处,就见得岳灵珊正坐在床上等他。梁发笑道:“师妹,你有孕在身,要多休息才是。你等我到现在,可是有什么话要讲?” 岳灵珊盯视着梁发道:“师哥,你告诉我,伤了我母亲的可是那姓左的?” 梁发看着岳灵珊道:“师傅和我讲就是他。” 岳灵珊双目喷火,咬牙道:“那你怎么不去杀了姓左的,替我娘报仇?” 梁发看着岳灵珊,半晌一笑,道:“师妹,姓左的功夫大进,所以才能凭得自己之能,伤了师娘、莫师伯、何师伯,让三派死伤数十名弟子。我是认为应该前去复仇;然而师傅因我华山目前喜事在即,或许也感到对方功夫高超,为稳妥起见,觉得目前不宜行报仇之事。” 岳灵珊一噎,低下头来,半晌无语。忽然又抬头道:“师哥,我也不管你和爹爹想什么,我请大师兄和你一起去,凭着师哥你、大师兄、冲玄道长,再加上梁师叔及众师兄弟,定能报得此仇,扬我华山,不,扬我山海商会的威名。不然,我山海商会岂不是成了江湖同道眼中的笑话?” 梁发点了点头道:“好,师妹如能说动令狐兄长,那是最好不过。” 岳灵珊道:“我已找过大师兄,师兄同意了。” 梁发点了点头道:“那我明天和令狐兄见面再谈。先休息吧!” 随着华山喜事临近,uu看书 .ukasu.om陆续有江湖群雄前来华阴县城中住下,准备到华山贺喜。距华山二百里外,少林方证方丈、方生大师,左冷禅、嵩山掌门汤英颚,及两派弟子一两百人,向着华山而来。 远处的树林里边,令狐冲对梁发道:“梁师弟,这左冷禅果然狡猾,此行和少林方丈在一起,倒让我们不好下手了。”又指着一矮矮胖胖,面皮黄肿,五十来岁年纪的人道:“对了,此人姓乐名厚,外号‘大阴阳手’,当年被我一剑刺穿手掌,看来现在功夫有了些长进。” 梁发笑道:“虽然因为时间缘故,我们暂时去不了嵩山;可嵩山一众人等总不能一直和方证等人在一起;机会总会有的。我们先看看吧,不行就回去再说。” 梁发二人到得第二日,看看无有机会,只得先回到山上,准备迎接客人事宜。 华阴县城之外,远远的来了一大队人马,总有数百人之众。人人身材雄伟,目现精光;锦衣皮靴,衣冠灿然;排着整齐的队列,赶着数十辆马车,马车上盖着油毡,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些什么。路旁行人、途经村民,华阴城内的各路江湖豪杰、城中居民正在呆看之时,忽见华阴县城内也是出来一队人马,总也有一二百人,向着前面队伍迎了上去。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1章 迎接 只见当先一人,一身儒衫,身材修长;白净面皮,长须飘酒;腰悬长剑,风度翩翩。在场不论是江湖豪杰,还是华阴县城中的居民,倒是大多数都是识得:这正是华山镇岳宫的岳道长。江湖群雄更是识得武林‘四庭柱’、华山‘君子剑’、‘山海商会’会长岳不群岳掌门。就听得不停有人说着:“岳道长好!”不停的有着豪壮的声音说道:“拜见岳掌门、见过岳大侠、岳会主好!” 岳不群不急不躁,从容自若,一一还礼。 岳不群一行到得城门外一里来地,过不多时,对面的队伍行到相距二十来丈之处,停了下来。 岳不群朗声说道:“任教主,别来可好?还请到城中稍息。”声音不急不缓,平淡冲和。可在场千人之众,无论远近,皆是听得清清楚楚。城头上下,群雄亦有千人,也是听得真真切切。有那功力深厚之人,不由得面上变色,心中凛然。暗暗钦佩:“武林四庭柱,名至实归,果然内力深厚。” 只听得对面‘哈哈哈……’一声长笑,犹似滚雷经空,城内城外数千人等,只觉得似乎有人在自家耳旁大笑,个个耳中轰鸣。无论是否武林中人,人人面色大变,心中巨震;心中皆知这大笑之人厉害无比。不知为何,听了这个笑声,就觉得一股傲视天下,睥睨苍生之气扑面而来。 就听得长笑之人说道:“岳老弟,一别近年,岳老弟风彩更胜往昔,老哥我心中不胜欢喜。”说话声中,就见一人凌空踏步,缓缓行来。只见来人身形高大,气势凛然,正是任我行。 任我行这一现身,忽听得城头上下传来了吸气、惊呼之声。却是城内城外这千多名江湖豪杰惊于任我行的名头、内功、轻功,人人惊吸了一口凉气。又有那看热闹的百姓,却是第一次亲眼见有人凌空飞行十数丈,不由惊呼出声。 岳不群心中暗暗佩服,均知这缓缓踏空比那快速掠过难了数倍,必得有极为上乘的内功为基。任我行似缓实快,看似步伐缓慢,不过迈得两步,已是行过数十丈,到了岳不群的身前。 岳不群拱手笑道:“任教主远来,岳某不甚荣幸,且奉水酒三杯,以洗风尘。”说完,的挥手,已有弟子二人,一人手捧一托盘;一个托盘之上有一酒壶,一个托盘之上有三个酒杯。岳不群伸手轻轻一提,向三个杯中倒满美酒,端起一杯道:“任教主,请!” 任我行眉毛一挑,哈哈一笑,道了声:“好!”张口一吸,三个杯中酒已是一吸而尽。笑道:“岳老弟亲迎任某,任某愧不敢当呀!” 岳不群笑道:“任教主江湖前辈,远来是客,岳某理当相迎。驻驾之处早已备妥,还请前去一观。” 二人并肩而行,梁发、向问天随后,到得西岳庙外。岳不群笑道:“小徒梁发得中举人,得陕西布政使郭蕃台赏识,目前已任西岳庙的主持。” 说话之时,梁发也是拱手一礼,道:“还望教主不要嫌弃。” 任我行双眉一挑,说道:“哦!梁小友倒是文武双全,每每出人意料。如此年纪,竟然得掌西岳道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岳老弟教徒有方,老夫佩服。”说话之间,二人率先入得西岳庙中。西岳庙名字是庙,却是道观。里面建筑古雅,多有汉、晋、南北朝、唐、五代、宋之时的建筑;年代久远,规模宏大,特色不一。 二人观赏片刻,岳不群又道:“此是供教主修行之用。另在城中包了数间客栈、酒楼,又作休息、饭食之用。有一间客栈专作任小姐闺房之用。” 任我行见得岳不群准备如此周详,心中满意,笑道:“岳老弟有心,我武林儿女那有那么多讲究,盈盈自然是和我住在西岳庙中。” 岳不群一笑,道:“这自是听教主自便。”稍停又轻声道:“听得教主铲除叛逆之时,有人勾连神教叛逆,违背约定,岳某心中甚是不忿。” 梁发就见得任我行斜睨了岳不群一眼,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梁发心中一叹,自是明白任我行消息灵通,必然得知了岳不群鄂北被袭之事。现在见岳不群不敢正面寻仇,确在此摇唇鼓舌,意欲鼓动任我行与左冷禅相争,意欲从中得利,以任我行的性格,必然是瞧不起如此行径的。见岳不群对任我行的态度毫无察觉,心中不由得暗暗苦笑。 任我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梁发,又对着岳不群笑道:“些许小事,任某自会让他付出代价。” 梁发心中对任我行也是暗暗佩服:“此人确实不愧是一代豪杰,果然卓而不群。” 岳不群又道:“明天中午,请教主到山中一聚,各路豪杰俱至,也盼能一睹教主尊颜。” 任我行点了点头,uu看书.uukanshu 道:“我教中兄弟甚多,岳老弟可是要破费了。” 岳不群微然一笑,道:“这是应当。只要教主不怪我招待不周就好。”抬头看了看天色,又道:“教主今天远来,且先梳洗一翻,酒楼之中忆备好酒菜,稍停请各位豪杰痛饮三杯。” 任我行微一点头,道:“好!”当先而行。向问天一挥手,有教众上前,向问天低低嘱咐几句,那人转身而去,片刻之后,就有数十人向着酒楼行去。这就是建教多年,自有一套法度,在外如何安排饮食、住行。 中午,岳不群等一群人,陪着任我行吃了酒席,告辞回了山上。这华阴城中准备的住处,就是给任盈盈成亲之时所用。这在此时,结亲距离太远之时的常态。 当日下午,岳不群、梁发一行又是回到了华山之上。正在大厅之中安排处理些杂事,就见得高根明领着一个身穿泰山派道袍的弟子进得大殿,上前禀告到:“启禀师傅,泰山派掌门已到山下纯阳宫,特先派了弟子前来投帖。” 岳不群一愣,泰山天门道长可不是这样礼数繁琐之人,看着高根明道:“请泰山来的师侄进来。”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2章 再会 就见一年约三十来岁的道士进来,打了个稽首,道:“泰山天河,拜见岳掌门。” 岳不群一摆手,微微一笑,温声道:“天河师侄,远来辛苦,且坐下说话,上茶!” 天河俯首道:“岳掌门的座前,师侄哪敢就坐;小侄站着就好!” 岳不群一笑,也不管他,点点头道:“我也不勉强你,天河师侄此来何事?” 天河答道:“弟子奉泰山掌门玉磬真人之命,前来送帖。家师特从泰山赶来,恭贺华山派令狐少侠、梁师弟、岳师妹新婚之喜。” 岳不群心中一惊,手一顿,旋又缓缓一抚须。虽然早有预料,乍闻此消息,还是吃了一惊。缓缓点了点头,又道:“原来如此,既然玉磬道长做了泰山掌门,不知天门道长现在如何?” 天河恭敬答道:“天门师兄前些时日遇到大敌,相斗不敌,落败自杀身亡。临终安排家师接任泰山掌门。今天此来也是下帖,泰山派定于明年五月初六日,举行掌门任职大典,也请华山派光临观礼。” 岳不群经过此一时间,已是缓了过来。微然笑道:“好,华山届时必定参加。”转头吩咐道:“请梁师弟下山迎接玉磬道长上山。” 梁发在旁心中一叹,天门道长终究未能脱得此难! 半个时辰之后,就听得门外传来梁有余的声音道:“玉磬道长,岳师兄正在大殿之中,请!” 岳不群一撩长袍,起身向外行来;边行边道:“玉磬前辈大驾光临,岳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梁发就见得梁有余陪着一众穿着泰山服饰的道士已来至近前。当先一人年约六十多岁,头发半白,长须之中也已是黑白相间,甚是引人注目。身形瘦高,微眯双眼,嘴唇偏薄,神情冷峻。就见得这个道人也是拱手施礼:“泰山玉磬,见过岳会主。玉磬来得急促,会主莫怪才是。” 岳不群笑道:“玉磬前辈大名,岳某久仰了。今日得见,不甚之喜。” 二人又叙谈几句,介绍众人相见。玉磬听到面前之人是梁发之时,双目微睁,瞬间又是变为微眯之相。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梁少侠好大名头,今日得见,果然是身材挺拔,英姿勃勃。”却是绝口不提功夫如何,只赞外貌。 梁发微然一笑,拱手一礼道:“见过玉磬前辈。”言毕稍退一步,未再置一词。 玉磬微一皱眉,嘴角一咧,显出点僵硬笑意。岳不群又与玉磬道人介绍几人,道:“玉磬前辈,请入内叙话。” 入得大殿内坐下,仆从上茶完毕,岳不群笑道:“玉磬前辈,远来辛苦,请先喝杯茶,稍后用些酒饭,今晚为前辈接见洗尘,顺便也和各江湖同道见面聊聊。” 玉磬道人点点,面露一丝笑意,问道:“各派掌门现在何处?” 岳不群笑道:“方证方丈、方生大师、冲虚道长、解帮主、嵩山汤大侠、左大侠、震宫主、衡山莫大先生、浙南何大侠、北岳恒山令狐冲掌门,皆在静室用功,其余江湖同道或在住处,或在山中游玩。” 玉磬道人双目一睁,显然甚为震惊,心道:“想不道这岳不群果然交流广阔,女儿、义子的婚礼竟然能够让江湖各大派掌门亲临,可见在江湖中的实力非同凡响,看来还须保持友好相处才是。”想到此处,不由得面现笑意,道:“原来如此。那待得晚上再和各位掌门相见就是。” 二人正在叙话之时,就见得有华山弟子服饰的人进来禀报:“师傅,前辈,厨房已是备好酒菜,请移步用餐。” 岳不群点点头,对玉磬道人道:“玉磬前辈,请到餐厅用些酒饭。” 玉磬道人满面笑容道:“岳会主,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现在我五岳同盟解散,可关系还是比其他各派亲厚,到了华山,我就如同到了泰山一样。我也知岳会主现在客人众多,事务烦忙,也不用陪老道了。你尽管去忙,我自去用了酒饭,然后休息一下,今晚再和各位同道相见。” 岳不群微微一笑,心知这是玉磬道人有意交好,故而如此。心想:“自己确实事务烦忙,难得有时间处理些杂务。且明天任我行要上山与各派掌门相见,今晚十大派还得相商一下,时间确实紧张。”心中思虑一闪而过,笑道:“华山泰山虽然都是离开了五岳剑盟,却还是山海商会的同盟,和玉磬前辈自然是一家人。既然前辈体恤岳某,岳某也就不矫情了。梁师弟,你且陪玉磬前辈前去用些酒饭。” 梁有余上前道:“玉磬前辈,请。” 玉磬道人知道梁有余是华山除了岳不群夫妇之外唯一的长老,让梁有余相陪,显然甚为重视;虽然口中自谦,见得依然让梁有余相陪,心中也自欢喜。笑道:“梁大侠名动江湖,今天先和梁大侠饮上几杯。”二人谈笑着,带着泰山一众弟子去了。 到得晚间,华山上摆了数十桌,招待十大教派的掌门、弟子。此次是山海商会会主第一次招待江湖群侠,故而山海商会各派早已派了弟子门人前来相助,商会中各派弟子也是一如五岳剑盟一样,叙起了师兄弟关系。u看书ww.uukanshu 莫大先生、何三七虽然或伤或残,可外伤早已痊愈,也是出来招待各派掌门。玉磬道人这泰山派自然也是如此,此时也以半个主人自居。 玉磬道人和方证、方生、冲虚、解帮主、左冷禅、震山子、莫大等一一见礼完毕,道:“今天我山海商会岳会主弟子、女儿,义子与任教主之女大婚之喜,承蒙各位江湖同道赏脸,玉磬也是感同身受,在此拜谢各位好友了。”说着,施了一礼。 众人相视一眼,也是拱手还了一礼,笑道:“岳会主儿女喜事,我等同道好友自当前来祝贺。” 玉磬道人又道:“想来诸位好定也想知道我泰山掌门换人之事,我泰山身为山海商会的一员,正道十大教派之一,也应该将此事向岳会主、各大教派主事之人做一说明才是。” 方证方丈笑道:“此泰山派内部事务,我少林自然不可干涉。岳会主身为山海商会盟主,与泰山派有同门之谊,确是应该与闻此事。” 左冷禅笑道:“玉磬道长乃天门道长的师叔,现在泰山派内部更换掌门,其他各派自然不会干预,也不得干预。当年我五岳同盟之时,各派内部之事,原也是不得干预,玉磬道长可是不知晓此事?”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3章 贺客 玉磬一愣,伸手轻触了一下鼻尖,笑道:“原来如此,老道原不知道此事;左大侠执掌五岳剑盟三十年,既然左大侠说是如此,自然是如此,多谢左大侠为老道解惑。”说着对左冷禅施了一礼。 左冷禅拱手一笑道:“不过秉直而言,玉磬道长无须多礼。” 玉磬点头而笑,又道:“我此次来一是贺喜,二是听闻魔教意欲再挑争端,泰山身为武林正教,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三来是和各位说一下情况,同时也请各位同道于明年五月初六,参加泰山掌门大典。” 梁发看着玉磬的说话之时,用手指轻触了一下鼻尖,已是判定这玉磬道人是在说谎。心道:“这玉磬道人是和这左冷禅演双簧呢!看来勾结也不是一天了。山海商会经左冷禅这一轮打击,虽然损失颇大,却未动根本,看来是有得相搏了。” 岳不群看了莫大先生、何三七二人一眼。何三七笑着一拱手,道:“玉磬道长,何某有几件事需要和道长说说。”众人就听得何三七说话之时中气不足,面如金纸,气色萎顿,双目浑浊;浑不似有着数十年精深内力修为之人,人人心中叹息。 玉磬道人薄唇微分,带着一丝僵硬笑意,道:“何大侠请讲。” 何三七道:“我山海商会与五岳剑盟还是有些区别。” 众人听得此言,皆是双目一扫岳不群;就见岳不群正端着茶杯低头轻抿,不见面色。又观莫大先生微微点头,梁有余神色郑重,令狐冲目视何三七正色而听。 再看梁发,双目平静,也是看向众人,对着目光相触之人微微点头。 左冷禅面色微沉,转又浑若无事。 玉磬道人看向何三七道:“请何大侠教我。” 何三七道:“我山海商会中的成员,皆得商会之利,泰山掌门并任山海商会的副会长一职。如今人事变动,自然商会要看其变动是否合乎规矩,更要看是否可以继续任副会主一职,和继续获得商会所分之利。” 全场寂然,十大门派掌门或门中重权之人皆是微微点头,默然不语。梁发盯视着玉磬。就见玉磬道长面色微变,目光转动,悄然看了左冷禅一眼,目光微一低垂,迅又平静如常。 就听得莫大先生道:“何兄所言甚是。玉磬道长,此是我山海商会所定之规。” 梁有余笑道:“玉磬道长,此乃我山海商会内部之事。自然待商会正副会长、执事商讨而定;以后再说此事。”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笑道:“正当如此。” 岳不群笑道:“山海商会的事暂时先放置一旁,有机会讨论。今天各大正教掌门都在,却是有一事要谈一谈。”众人皆静听岳不群说话。岳不群又道:“任教主上午已至,明天要上华山与正教各掌教一会,各位掌教有什么要与大家相商的事,就此谈一谈,也可拿出一个统一的意见出来。” 汤英颚道:“岳掌门,任教主此来可知有何事?” 岳不群看着汤英颚道:“我白天和任教主相叙了一会。任教主此来主要当然是为女儿婚礼之事;另外嘛,”看着左冷禅笑道:“是欲找左兄,问问嵩山通信东方不败,意欲陷杀任教主、向左使、令狐冲之事。” 汤英颚道:“我正教在少林之时已答复了,并且已将暗通东方不败之人处置;任教主怎么现在还要找茬?” 岳不群笑道:“任教主对嵩山的答复不满意吧!明天汤掌门和任教主对质就是,且看曲在何方。” 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宫主相视一眼,解帮主道:“依老夫之见,无论如何,谁也不得破坏江湖安宁的大局。” 左冷禅点头道:“帮主所言甚是。” 岳不群抚须笑道:“正当如此。”众人又叙谈一会,各自散去。 梁发早课之后,就见丽日当空,微风不起,却是个好天气;这些天来略有郁闷的心情也是莫名的好了起来。梁发对令狐冲笑道:“今天看来是要有点事了。” 令狐冲轻叹一声,微微摇头,道:“嵩山派的说辞摆明了骗人,如何能让人心服?任教主更是不可能接受。” 梁发笑道:“嵩山的说辞不是骗人,而是欺人,就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二人又闲聊几句,也自去了。 华山、衡山等山海商会的弟子正在山门前迎宾,就见得山下黑压压的来了上千人。众弟子心中一跳:“任老魔来了。”众弟子相视几眼,心中惴惴。可迎宾职责在身,只能硬着头皮迎在山门之前。 很快来人已到了山门之前,就见得有数个汉子上前道:“黄河老祖前来华山,恭贺恒山掌门、日月神教任大小姐新婚之禧。” 山门迎宾的弟子,自然是灵活之人,自有人知道“黄河老祖”是何等人,忙上前施礼相迎。随后就见得众人忽然一分,个个恭敬的分立两边,就见一个矮胖子大摇大摆的行到近前,老气横秋的说道:“老夫平一指,前来恭贺令狐掌门、任大小姐新婚之禧。” 迎宾弟子吓了一大跳,看书ww.uukanshu ‘杀人神医’平一指之名震动江湖,这人亦正亦邪,威名可不在任一派掌门之下。迎宾弟子恭敬道:“久闻神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神医请进。” 平一指哼了声,昂首阔步的进去了。忽然迎宾弟子眼前一亮,就见一队露着胳膊大腿的女子迎面而来。人尚未至,一阵香风已是随风飘至,有一迎宾弟子只觉得熏熏然全身酥泰,满眼只见得女子白光光的大腿、嫩白的胳膊。正自神魂出窍之时,忽然耳边听得柔软的声音道:“少侠,你好帅啊!” 那迎宾弟子吓了一跳,知道自己今天出了丑,不由得面色通红,嗫嚅道:“妹子请进!” 那女子嗲声道:“好哥哥,说不定我比你大呢,你得叫我声姐姐。”说着,手一拂,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那弟子只觉得异香扑鼻,神摇魂荡,忽然就轻轻倚在门廊边,痴痴笑着。 其他迎宾弟子吃了一惊,心知必是着了那女子的道儿。正自惶惑,就听得有人道:“莫非是蓝教主驾道,还请入内叙话。” 众人闻声抬头,就见得高根明从里面走了出来,拱手道:“令狐大哥听说各位来了,特让我来请各位入内说话。”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4章 迎宾 就见得众女子中行出一个丽人,众弟子看了一眼,都是眼前一亮,似乎整个天地之间都明亮起来。那女子目光一转,凡是目光相接的弟子,忽然之间都是自惭形秽,悄然低头。高根明只觉得心中一跳,胸口一酸,小腹一热。不由得骇然一惊,急提内力,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方才稳定些情绪。心中暗呼厉害,不敢再看,微一低头,避开目光,拱手道:“蓝教主,请。” 蓝凤凰咯咯一笑,声音入耳,高根明胸中一荡,心中大骇,急忙转身,道:“我给蓝教主领路。”急步向前行去。 蓝凤凰见得高根明居然能够躲过自己所施三招,虽然稍显狼狈,可见内力已是甚有根基,也是暗暗点头,心道:“令狐少侠的师兄弟倒也不全都一无是处。” 远处,梁发见得蓝凤凰稍施手段,高根明一身内力、剑法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连正面相对都是不能,心中暗叹。身形一动,倏然之间,已是立于蓝凤凰的面前。 蓝凤凰蓦然抬头,就见紧靠着自己,站着一高大、气势凛然青年,双目晶亮,看着自己。蓝凤凰就觉得这双锐利双目似乎能够刺穿自己一切的伪装,看透自己的内心。又似能透过自己的衣服,看光自己一样,又觉得这个健壮的男子将自己压倒在身下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由得心中咚咚直跳,气促心慌。蓝凤凰骇然大震,全身大汗淋漓,看着梁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额上、鼻尖处就见得汗珠渗出,慢慢的流了下来。想要动上一动,却连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其他群雄就见得蓝凤凰盯着面前一个高大的儒服男子,一动不动,鬓发之间汗水都是流了下来。 众人大惊。能够不发一言,就制住蓝教主的人,在场之中可没有一人能够做到。忽听得有人道:“华山梁发。” 众人就见得梁发蓦然抬头,目光一扫,凡目光相触之人,只觉得似乎被重重的在胸口擂了一拳,只觉得丹田跳动,心慌腿软。众人大惊,知道这是斩杀‘万里独行田伯光’,和令狐冲不分伯仲的绝顶高手。就听得梁发笑道:“欢迎各位前来华山,请入内看茶。” 这上千江湖左道上的豪杰,一时悄然无声。就听提有人道:“梁少侠,打扰了。” 众人自问也不能强过‘万里独行田伯光’,更快不过田伯光;田伯光在梁发面前,一招授首,自己恐怕更是不成。当下安安静静的行到山门前,规规矩矩的向迎宾弟子报上姓名,随着入内去了。 忽然就见得六个扎着辫子的男子,向着梁发行来,梁发一看,正是桃谷六仙。桃花仙道:“听说这梁小子功夫高强,一剑就杀了田伯光。” 桃根仙道:“田伯光不会是想自杀,又怕痛,自己将脖子凑上去了吧?” 桃枝仙道:“听说和令狐冲斗了个平手,武当的冲虚牛鼻子自认不是令狐冲的敌手,看来功夫不错。” 桃叶仙道:“令狐冲和我们是平手,那这梁小子功夫岂不是和我们差不多。” 桃干仙道:“那我们试试不就知道啦!” 就见六人说话之间,已是行到梁发面前,忽然身形一动,六人围成一圈向着梁发扑去。群雄见过桃谷六仙生撕活人不止一次,见到六人行到梁发面前方才突然发动,人人心中一紧,又是一喜:“这梁发太过厉害,可当年令狐冲也是被桃谷六仙这一招抓住。只是令狐冲‘吸星大法’厉害,方才制得桃谷六仙,梁发被抓住可就难以幸免。” 众人正在心中嘀估,就见得面前人影一动,梁发依然站在面前,身后桃谷六仙人人双手伸出,或高或低,或短或长;身形或直立,或伏低,尽数僵立在原地不动。众人愣了愣,方才明白过来:“这瞬息之间,桃谷六仙已是被梁发尽数点了穴道。” 梁发含笑而立,群雄心头寒气大冒。这桃谷六仙在众人之中,几无抗手,被六人盯上之人,只能陪笑吃瘪,自认倒霉。现在出手即被制,梁发如何出手都是没看清楚。人人心中一时忽喜忽忧,又爽又惧。默然行进之中,自然就排成了两队,到得山门之前,看了看六人,向着梁发拱手一礼,又向迎宾弟子报上姓名,入内去了。 迎宾弟子悄然打量梁发,个个面现敬佩之色。梁发看了一会,见得群雄已是入得山门,外面一时未有人来。梁发笑道:“此处就劳烦各位师兄弟幸苦一下了。” 众人不约而同一起拱手,就有人说道:“梁师兄放心,这些事交给我们就是。”其他人说道:“是啊,师兄放心,这些小事有我们。” 梁发点头笑道:“如此有劳了,待事情忙完,你我师兄弟再举杯痛饮。” 众人笑道:“好,到时定要和师兄多喝两杯才行。” 梁发袍袖一拂,桃谷六仙穴道解开,六人穴道被点多时,僵立良久,一时之间,全身酥软无力,个个坐倒在地。梁发淡然道:“六位不准备进去,uu看书 .uukansu.m 就坐在地上吗?” 桃干仙跳起来道:“当然要进去,只是有你梁大侠在,我们只能坐在地上,才能显得你梁大侠高大威猛。” 桃枝仙道:“是极是极,我们六兄弟最敬重英雄好汉,梁大侠武艺高强,英俊潇洒,我们兄弟敬重不已,坐在地上就是表示敬重之意。” 桃花仙道:“对呀对呀!梁大侠您还没进去,我们哪敢起身进去。您老先进去,我们兄弟随后进来。” 桃叶仙道:“是啊是啊!梁大侠武世当世第一,令狐冲当世第二,不,和我们兄弟并立第二,我们兄弟自然要在梁大侠后面入席才是。” 梁发也懒得再听这六个混人乱搅,料来经自己这一威慑,也不敢再行造次。转身向内行去,也就不听那桃根仙、桃果仙在那里胡言乱语。 梁发在山上忽然听得山门前有数十人齐声道:“日月神教任教主,前来拜会山海商会岳会主。” 就见得岳不群、方证方太、冲虚道长、解帮主、左冷禅、震宫主,及各大派掌门之人,尽皆行到院外,向前迎去。行到半山迎宾亭,正好迎到任我行。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5章 相见 岳不群朗声一笑,群山轰鸣回响,山上山下三四千人尽皆听闻。岳不群道:“任教主大驾光临,华山、山海商会上下深感荣幸。” 任我行哈哈一声长笑,犹如巨鼓擂动,群山回响,笑声轰然震耳,数千人个个色变。就听得任我行昂首道:“岳老弟,你我两家既结姻亲,自然要多多来往,今天老夫就来走走亲戚。” 梁发听得此语,微微一笑。各大掌教皆是声色不动,面色如常。各派弟子却是面面相觑。就听得岳不群笑道:“欢迎欢迎,华山、岳某一直盼教主前来,且多住些日子,华山还是有几处景点可供教主游玩观瞧。” 任我行点头,道:“好!” 方证方丈合什道:“任教主,老衲有礼了。” 任我行一拱手道:“方证方丈,别来可好?” 方证微笑道:“承蒙教主相念,老衲到还顺遂。” 任我行轻轻点头,向着方生大师一拱手,方生合什道:“不敢当教主之礼,方生见过教主。” 任我行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冲虚道长,冲虚道长稽首道:“任教主,贫道稽首了!” 任我行手一拱,笑道:“道长,任某还礼了。” 转身对着左冷禅道:“左先生,本以为你不能胜任五岳盟主之位,会闭门思过,想不到竟然敢找老夫的麻烦。嘿嘿!待会老夫自然要和你算算这笔帐的。 左冷禅冷然一笑:“任教主,放着我正教各派掌教皆在,你今天可依然讨不到好啊!” 解帮主见二人就要说僵,急忙上前一步,道:“恭喜任教主,今日喜事临门,老叫化子可要讨得教主几杯美酒喝呢!” 任我行见得解帮主如此讲,倒也不能不答,头一偏道:“老叫化子休要聒噪,酒当然有得你喝的。只不过老夫平生受不得委屈,既然办喜事,自然要将不开心的事都办得开心了,这喜事办起来才能更喜庆。”说完,目光一转,看向了梁发。 梁发微然一笑,拱手一揖,道:“拜见任前辈。” 任我行笑道:“梁少侠乃当世第一高手,老夫这厢还礼了。”说着拱手一礼。 任我行是何样性格,又是何等功夫,众人皆知。今天见得任我行如此当面称赞,方证、冲虚、解帮主相视一眼,目有疑色。左冷禅、岳不群目光一凝;各派掌门都不由得目光转向梁发打量了一眼。 梁发心中暗暗苦笑:“这任我行,就是此时还不忘栽刺。”心念电闪,笑道:“任前辈折煞晚辈了;对了,这莫不是就是捧杀么?” 任我行一笑,摇摇头道:“纵使老夫,也自问胜你不得,观这天下群雄,还有何人能够胜你?再过得一两年,天下再无抗手矣!” 梁发心知再说下去,也无意义。只是说道:“晚辈尚有点自知之明,不敢当前辈如此赞誉。” 任我行一笑,看向令狐冲。令狐冲神情镇定,稳稳跨前两步,深施一礼,道:“拜见岳父大人。” 任我行哈哈一笑,伸手扶起令狐冲道:“贤婿,免礼。你以后也是一大派掌门了,不用如此多礼。” 岳不群笑道:“他虽是一派掌门,拜见自家长辈,也是应当。” 任我行一笑,未有言语。莫大先生单手一抬,笑道:“任教主,莫大只剩一臂,这礼是施不全了,还请教主莫怪。” 任我行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莫大,你整天一副落魄之行,现在就应验了吧!别人斩了你一臂,你不斩他几个脑袋,可就对不起南岳衡山剑派历代的名头了。” 莫大先生一滞,叹道:“莫大无能,只杀得对方一人,确实有损南岳衡山历代祖师威名。” 任我行转头看向震山子道:“昆仑震宫主也是老相识了。” 震山子白衣一振,微笑道:“所以来华山喝杯喜酒。” 任我行微微点头,又看向岳不群道:“岳老弟,剩下之人还需要你介绍一下了。” 岳不群一指玉磬道人笑道:“教主,泰山掌门天门道长已是兵解,此乃泰山代掌门玉磬道长。” 玉磬道人笑道:“任教主大名玉磬久仰了。” 任我行目光一凝,上下打量了玉磬道人一眼,叹道:“虽知泰山派无有人才,想不到竟到了如此境地。” 玉磬道人脸色一红,又是一紫,转又铁青。欲要上前,却又不敢,一时僵立在当场。 岳不群面色不动,又是伸手引向汤英颚,道:“这位便是接替左大侠,新任嵩山派的掌门汤英颚汤掌门。” 任我行哦了一声,对着汤英颚道:“我观你功夫在当世也有一席之地,为何甘心做这傀儡之位?” 汤英颚面色不动,平静答道:“汤某功夫低微,自小皆由左师兄教授。现在能替左师兄做点事,心中欣喜不已。” 任我行一笑,道:“看来还真是个人物,嵩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岳不群又是介绍梁有余道:“这是我华山派唯一的长老,梁发的父亲,梁有余。” 任我行双目一亮,uu看书.ukashu双手一拱,道:“当世新人之中,梁发乃是老夫佩服的第一人,梁先生能生子如此,并教养成才,梁长老当受老夫一礼。” 梁有余不慌不忙,拱手还礼道:“任教主大名威震武林数十载,梁某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任我行点了点头,岳不群又是一一介绍了在场各派长老名宿。方道:“教主,各位同道,且请到大殿就坐,请!” 到得大殿之上,众人就坐,殿外院中、各厢厅、走廊之中,正道左道弟子,分在两边就坐。低辈弟子,就站立在师长身后。待得就坐之人面前都是上了茶水,又有山海商会弟子,抬着千数的杯子过来,分放两边,高声道:“各位宾朋,若有需要茶水的,请过来领用。” 就见得正道这边,数百个弟子过去,用自带的杯子装了茶水,回来饮用。日月神教的弟子挺立如松,岿然不动;偶见有教众从身上取出水壶饮用,显然准备充分,纪律严整,章法分明。正教中的首脑人物,相视数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汤英颚细细打量,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任我行饮了数口茶,放下杯子道: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6章 问责 “岳老弟,方丈、道长,华山与我神教两家既结姻亲,喜事在即。可嵩山惘顾江湖规矩,背信弃义;意图陷杀任某父女、任某的兄弟、任某的女婿令狐冲;大言欺侮我日月神教,任某岂能容忍。故而今天来,就是要找嵩山派算帐的。” 汤英颚身形微动,正欲上前,就听得岳不群笑道:“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既然任教主此来是找嵩山质询背约之事,正好我正教各大教派掌教之人都在,就请细细叙说。” 就听得向问天喝道:“带上来。” 众人就见得走过来一人,此人一张瘦脸蜡也似黄,可是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便如藏了一枚核桃相似,心知此人内力必定极为深厚。就见得此人提着一个布袋,布袋上开了几个孔。到得任我行近前,手一震,布袋四散而开,却是以精纯内力将布袋震散。 在众人眼前,就见得一个满面络腮胡须的汉子显露在众人之前。虽然此人萎顿于地,可也见得身量极为长大,体形健壮。那提布袋之人手掌一拍,络腮胡须汉子已被解开穴道,醒转过来。 向问天道:“方丈、道长、帮主、会主,这就是东方不败的心腹之人,嵩山派勾结东方不败,意图陷杀我等数人,正由此人经手。信件几位都是看过了,这就是人证。”转向那汉子说道:“杨莲亭,你将嵩山派如何勾结你和东方不败的事讲给大家听听。” 杨莲亭抬头看了看场中众人,目中狠色一显,道:“嵩山派送信给我,只是想借东方教主的手,好除去令狐冲,顺带除去任教主和你罢了。可惜,可惜,东方不败自恃其能,却败于你们几人之手。” 汤英颚喝道:“向天王,你们魔教自说自话,谁知你们搞什么鬼?如你们这样,我嵩山也可以随便找一个人出来,说是你魔教背约。” 任我行哈哈一笑,看着左冷禅道:“左冷禅,听说你最近很是猖獗,本以为有了几分豪气,想不到还是这付敢做不敢当的样子。在座群雄谁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老夫又岂会放过你?” 左冷禅柔声一笑,道:“任教主,你想找左某的麻烦,尽管划下道来,左某接着你的。总是用这些手段,忒没意思了。” 任我行笑着点了点头,道:“还好,总算有了三分豪气,可惜终究格局太小,尽是小人行径。”转向方证方丈、冲虚道长、岳不群、解帮主四人道:“方丈、道长、会长,帮主,这左冷禅勾结我教中叛逆之事已是证据确凿,现在向老夫挑战,可怪不得老夫下手无情了。” 方证、冲虚、解帮主相视一眼,方证道:“左施主,此事可不是意气之争。” 左冷禅一笑,道:“方丈,道长,帮主,既然任教主仗着和山海商会交好,意图与我嵩山为难。今天老夫就与任教主再比试比试。” 说完,霍然一振衣袖,喝道:“任教主,老夫此次就再和你比一比,咱们也分三场,若是我嵩山胜了,请任教主不必再提什么陷害之类的笑话。若是我嵩山输了,自会给任教主一个交待。” 任我行双目一睁,点头笑道:“听说你最近很是猖狂,就让我看看你有些什么长进。”身如闪电,向前一跃数丈,已是扑向左冷禅。 众人就见左冷禅坐在椅中也未起身,蓦然身影一闪,已是迎了上去。众人只听得‘嘭’的一声震响,周遭劲风激荡,就见得两个身影分立两边。左冷禅冷笑道:“任老魔,看来你是没有什么进步啊!” 任我行冷哼道:“果然有点进步,不过,比之老夫,你还差了点。”说完,缓缓一掌推出。 左冷禅蓦然一闪,已是一掌击向任我行的背后夹脊穴。 任我行一进身形,同时伏身、转体,双掌已是击向了左冷禅的膻中、丹田。掌到中途,一分为四,迎着左冷禅双掌击来。 左冷禅一闪一进,一掌又是向着任我行胁下拍来。 二人身形如电,在场中纵跃如飞。瞬息之间,已是拳脚齐出百来次,可却未有一次相碰。 梁发心中暗暗点头,果然左冷禅是得了顶级轻功。二人再比拼下去,也是难分胜负。任我行吸星大法再厉害,也是奈何不了硬碰的左冷禅;更何况此时任我行内力优势不大,又要防着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不能真的毫无顾忌的横冲直撞,双方各有所忌,短时间内难分胜败。 观战的正道群雄,亲眼得见左冷禅大战任我行,个个目眩神迷,砸舌不已。忽听得左冷禅道:“看来你我拳脚是分不出胜负了,且看看剑法如何?” 任我行道:“好,好,好,左冷禅,你倒是让老夫另眼相看了。”说完,剑光一闪,二人又是斗在了一处。 院中群雄就见得漫天剑光,在场中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只听得嗤嗤响声绵绵不绝;忽又剑身相击,uu看书ww.uukansuco 密如暴雨而降。忽而剑化巨斧,如五丁开山;忽如鲜花绽放,层层圈裹。 除了有数的几人,其他人已是看不清二人的招式。只是大瞪着双眼,微张着嘴唇,兴奋、惊愕、惧怕、羡慕、敬佩、妒忌等各种情绪在众人脸上交织。梁发看得清楚,左冷禅新的剑法当中,看到了辟邪剑法的影子。虽然任我行内力深厚,剑法高强,还是要胜过左冷禅一线。左冷禅依仗超卓的轻功,也是轻松自保。 二人翻翻滚滚斗得五六百招,依然是不分胜负。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相视一眼,方证大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已然比斗六七百招,依然不分胜负,此战就作平手如何吧!” 说完,与冲虚道长二人上前一步,二人一出长剑,一用佛珠,分头迎向二人。众人只见得人影闪过,就见得四人倏地一分,已是停了下来。 梁发就见得左冷禅面现笑意,神情轻松。想来是此次真正的和任我行战成平手,心中得意,一如当年的岳不群。梁发目光一扫岳不群,就见得岳不群面色稍显凝重,心中暗暗一叹。 就听得方证大师道:“任教主、左大侠,此战不作平手如何?”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7章 逐客 左冷禅微笑不语,神情轻松;任我行笑道:“姓左的确实接了老夫六百来招没有落败,那自然就是平手。” 方证笑道:“任教主光明磊落,豪气过人;这第一场就是平手了。” 向问天上前一步,一挥手中软鞭,笑道:“这第二场就由我来接,嵩山哪位出手?” 汤英颚进前一步,笑道:“久闻天王老子向大侠之名,汤某虽然不才,斗胆向天王老子请教一二。” 向问天双目一睁,连连点头,道:“汤掌门客气了,既然我家教主说你功夫不错,评你是个人物,我想名动江湖不远矣!今天咱们就好好的亲热亲热。”说话之中,软鞭一挥,挺直如枪,刷的一声,鞭头幻动,一步跨过数丈,已至汤英颚的近前。 瞬息之间,汤英颚胸前九个大穴要害已被鞭头内力激得肌肤颤栗。汤英颚上身不动,手按剑柄,双腿飘摆,径直向后退去。 向问天身形前倾,双腿蹬地,软鞭挺直,幻动如枪,姿势不变,依然将汤英颚九处要害大穴笼罩在鞭尖之下。二人一进一退,绕着场中后退,转瞬已是到了院墙处。 汤英颚双腿不停,转眼之间已是脚头平行。众人眼前一花,汤英颚手中剑光耀眼,砰砰叮当响声不绝。汤英颚沿着走廊檐口行动如飞,向问天随后追击。二人转瞬又是打到了屋顶之上。 群雄就见得二人身形如飞,在屋顶之上疾速转动,转了数圈,二人又已是战至院中。观战群雄相视数眼,人人心中惊叹:“嵩山派十三太保威名赫赫,确实名不虚传。左冷禅与任我行不相上下;这汤英颚也与大名鼎鼎的‘天王老子’向问天在伯仲之间。” 梁发看了半晌,心知这汤英颚以前必是心机深沉,擅长轻功,如今得了更好的轻功心法,实力暴涨,已是一只脚迈入的当世绝顶高手之列。虽然依然弱于向问天,可依仗着轻功,虽不能胜,倒也是足以自保。这一局,只能是平手了。 数十个呼吸之后,冲虚道长笑道:“好,好功夫,汤掌门、向天王已比试五六百招,依然不胜负,看来还是个平局啊!” 方证方丈看向左冷禅、任我行二人道:“任教主,左大侠,二位意下如何?” 左冷禅笑道:“二人再有几百招也分不出胜负,功夫在伯仲之间,平手倒也是说得过去。” 任我行笑道:“也是,那就算是平手吧!”抬头道:“向兄弟,这局就算是平手吧!” 就听得向问天喝道:“好!”猛然之间,数十鞭兜头击来,汤英颚舞剑相迎。鞭剑缠,蓦然之间,向问天一掌拍向汤英颚胸腹之间。 汤英颚挥掌一迎,‘膨’的一声震响,众人只见得向问天凝立不动,如山耸立;汤英颚整个人被击得腾空而起;汤英颚胸口一闷,在空中长吸了口气,内力流转,方才缓了过来。犹如飞鸟,在空中斜斜划过,落在屋顶之上。手中剑轻轻一摆,犹如箭矢,已到了场中;姿势潇洒,轻松自如。众人纷纷叫好! 汤英颚再看向问天,已是坐在椅中,端着茶杯,笑看着自己;好似自己在表演轻功给他欣赏。汤英颚心知虽然自己内力又进了一步,可依然差了向问天一两筹,若不是仗着轻功玄妙,自己百招之内必然落败。现在却是能够自保,随着自己轻功修炼再进一步,当能不在向问天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思虑至此,心气顿时平和。笑道:“向天王功夫高强,承教了;若有机会,再来切磋。” 向问天点了点头,看向任我行道:“教主,汤掌门确实如您所评,是个人物,向某佩服。” 任我行笑道:“嵩山在看来要在汤掌门的手中发扬光大呀!” 左冷禅目光一转,想道:“这向天功夫还是强了汤师弟一筹,汤师弟勉强能够自保,今天向问天比试了几百招就不再比,看来还不想决战。”想到此处,笑道:“任教主,这第二场又是平手,第三场还要不要比?” 方证道:“此次相聚华山,乃是有大喜事,莫如这第三场就作平手如何?” 冲虚道长笑道:“如此甚好。” 解帮主也是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 左冷禅笑道:“方丈、道长、帮主既这样说,左某自当从命。” 任我行目光扫过方证、冲虚、解帮主几人,笑道:“也罢,既然三位这样说,任某好歹也要给冰人一个面子。这次比试就作平手吧!” 梁发就见得左冷禅嘴角一咧,又是恢复如常,显然不欲让众人看到自己高兴之情。汤英颚面色平静,握剑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显然也是强作镇定。 再看任我行,脸带笑意,目光扫过众人,与向问天双目一对,双方微不可察的轻点了点头。梁发心中心中一凛,暗自摇头:“直到此时,依然是满腹狡计。” 再看岳不群,抿嘴微笑,目光平静,轻轻抚了抚胡须,缓缓看过众人。 再看场中正道群雄,uu看书ww.uanshu.om 看向左冷禅、汤英颚的目光之中,多了许多敬佩之色。左道好手,看向左冷禅、汤英颚的目光之中却是多了些许畏惧之情。 就听得任我行又是说道:“嵩山虽然不守江湖规矩,背信弃义,可既然能在老夫与向兄弟手下撑了几百招,此事就此揭过。只是我来华山,还有一事。”语声一停,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又道:“承蒙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莫大先生,以及以前恒山定闲师太为双方冰人,乃定日月神教与华山百年之好。” 岳不群连连点头,方证、冲虚、莫大也是微微点头。 任我行又道:“既然是小女与令狐冲的婚事,那么,如嵩山这等不守江湖道义、背信弃义之人老夫却是不欢迎的,想来岳老弟的山海商会也不欢迎吧!” 任我行语声一顿,左冷禅脸色铁青,汤英颚面色潮红;方证、冲虚、解帮主、震宫主面色愕然,莫大脸色严肃。 众人都是看向了岳不群。 岳不群心中苦笑,却也明白:“这是任我行逼自己表态。现在嵩山摆明了要对付华山,若想让任我行支持自己,今天却不能再含糊其辞了。”想到此处,说道: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8章 评述 “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虽然任教主、向天王、左大侠、汤掌门比试平手,不再追究背弃约定之事;可人人都知道嵩山派与任教主约定在前,背约在后,如此做法非我正道所为。” 在场群雄都是暗暗点头,深觉岳不群所言有理。 就听得岳不群又道:“当初这一约定是由少林方证方丈、武当冲虚道长、丐帮解帮主、昆仑震宫主及我五岳、与任教主共同为保江湖十年和平,而定下十年之内不得相斗的约定。”众人看向方证、冲虚、解帮主等人。见得这些掌教之人都是轻轻点头,知道岳不群所言不虚。 岳不群又道:“然而嵩山派有人却是违背约定,勾结日月教中叛逆,意图陷杀任教主、令狐冲等人,这等行为却是我江湖各派都不能容忍的。” 在场江湖群雄不论份属何派,都是暗暗点头。 “虽然左大侠、汤掌门说已是处置了违背江湖道义的门人,却是让人难以信服。现在我与任教主一样,却是无法接受左大侠、汤大侠的道贺。” 此言一出,场中一片寂静。左冷禅霍然而起,双目之中精光大盛,看向方证、冲虚、解帮主等人道:“方丈、道长、帮主、宫主,各位掌门,请问众位同道。” 就见得汤英颚忽然起身道:“师兄。” 左冷禅素知汤英颚智谋深远,为人稳重。刚才一时脸上挂不住,故而想要逼众人表态。听得汤英颚一声,忽然之间已是醒悟:“今天嵩山展现出了更为强大的能力,少林、武当未必欢喜。现在逼迫众人静态,却非其时。”看向汤英颚道:“有话你就讲吧!” 汤英颚对着众人一抱拳,道:“我嵩山力抗魔教,有目共睹。今天魔教不能胜我正教,故而欲离间我正教,还望我正教豪杰明察。” 霍然转身对着岳不群道:“我嵩山依礼而来,祝贺华山。然而华山却嫉妒我嵩山发展,与魔教同样行事。虽然今天华山和魔教一样不仁,可我嵩山今天不能不义。你们尽管继续办理喜事,我嵩山就此告辞。异日,你华山如果有什么鞍短马长,山高水低,只要找到我嵩山,我嵩山依然会本着同道之情,施以援手。” 又对着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等人一抱拳:“方丈、道长、帮主,我嵩山这就告辞了。”几人急忙还礼,却是未语。 汤英颚又是看向岳不群,冷冷一笑,大声道:“岳会主,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告辞了。” 转身看向左冷禅道:“师兄,请!” 左冷禅此时已是思虑明白,转身向山下行去;嵩山弟子也是起身随之而行。 就听得有一人声如宏钟,对着众人道:“岳会主,如今华山与魔教为友为亲,无礼驱逐我正道好汉;泰山派可不敢在此吃酒,告辞了。”众人视之,正是泰山玉磬道长。 就见玉磬道长又道:“泰山派的弟子,随我走。”就见得人群之中,出来了数百人,随着嵩山派下山去了。原来多有正道江湖豪杰不满华山所为,也是随嵩山、泰山众人而去。 向问天笑道:“少了这些无信之人,留下一口吐沫一个钉的好汉,这酒喝的才痛快。” 就有人接道:“向天王此言甚是,我们不管是何派别,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今日相聚,得保江湖十年太平,大家当痛饮美酒,以示庆贺才是。” 又有人道:“令狐掌门与任大小姐结亲,梁少侠与岳不姐喜宴,这美酒岳掌门可要多预备些才是。”一时之间,山上气氛热闹起来。 梁发心中暗思:“任我行今天借机逼迫嵩山离去,却是让华山、嵩山势不两立,又助少林、武当打击嵩山之势,倒是一举数得。只是嵩山现在犹如当年的华山,若是不能及早铲除,早晚必成大患。任我行心思深沉,绝不会计仅及此,必有后手。须慎防落入他的圈套才是。” 梁发忽然思得一事,想道:“今天却是要找机会问个清楚才是。” 华山之上,婚礼如期,众人欢庆三日。 镇岳宫中,任我行、岳不群、向问天、梁发、令狐冲、任盈盈几人坐在殿中。梁发笑道:“教主,我有一事,早欲请教,却是未得方便之时。今天有闲,不知教主是否方便解答?” 任我行看向梁发道:“哦?什么事?梁小友且讲来。” 梁发笑道:“上次在少林,教主说道当今江湖,有三个半佩服的;另有三个半不佩服的。这佩服的呢,我知道是东方不败、方证方丈、风太师叔祖;还有就是冲虚道长。” 众人听得此语,都是睁大眼看着梁发,又是看向任我行。就听得梁发又道:“这不佩服的呢,我只听得教主说了一个左冷禅,不知道其他的还有什么人?” 说完,看着任我行,静待不语。任我行点点头笑道:“想来大家都是好奇,可只有你梁发才会问出口。”端杯喝了数口茶,又道:“这不佩服,现在依然不佩服,如这左冷禅,突然之产好似开了窍一样,uu看书 ww.uukansh.om 与青城合作。自己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已足以立足当世绝顶高手之列,撑得起一方局面。又能够将门中师弟,尽心培养,嵩山实力大增啊!”想了想又道:“只是此人行事,尽是小人行径,格局太小。虽然一时灵光一闪,有所进益,终究难成大器。” 见梁发静听不语,心中暗暗赞许,道:“另外两个半不佩服的,一个是天师教的当代的教主,张定一。虽然祖传功夫、道法深厚,其人却是只能邯郸学步,不能自出机杼,终究难成绝顶技艺。” 众人眼眼一亮,虽然早就知道西南天师教,却是第一次听说天师教张定一之名。想来日月神教志在天下,教众遍布各地,方才能够搜集到这些消息。 就听得任我行又道:“当年老夫和张定一交手,二百招上方才胜了,也可算是一方高手了。” 众人一凛,能够和任我行交手二百招,武功确实不凡,当世之中有席之地了。 梁发端起茶壶给任我行杯中添上茶水,又给众人添了。任我行轻呷数口,双目上视,回忆道:“至于另一个,”说道此处,看向梁发及令狐冲,又道:“此人乃是剑道高手,盱眙铁山寺方丈,智海大师。”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69章 芽灭 众人相视一眼,却是无人听闻。任我行笑道:“可是未曾听闻过智海大师之名?” 梁发、令狐冲、任盈盈都是点了点头。任我行道:“近二十年前,老夫到铁山寺游玩,见一和尚练武,故而相戏。终究惹出了智海大师。老夫与之相斗五百来招,方才以吸星大法败了智海大师。智海大师虽然功夫深厚,可终究少历撕杀,难登绝顶之境,也没有什么杰出的弟子,铁山寺也没有什么出名好手,寂寂无名;智海之后,终究难免败落,归于尘土。” 看了看众人,任我行又是一笑,道:“这最后半个不佩服的,也是武当派的。” 梁发心中一跳,却是抬眼看了任我行一眼,面现疑色,只是看着任我行。 任我行看着众人,接着说道:“武当派冲虚道长有一师兄,道号冲玄,当年与冲虚号称武当双杰。可惜功夫虽然不错,智计、手段、心胸却是稍差了点。二十年前与老夫一战,三百来招方败于老夫一招,功夫确实不凡;后来冲虚接任武当掌门,其人下落不明。” 梁发、令狐冲、岳不群等人相视数眼,都觉得今天大有收获。 几日后,任我行率人离去。过得两日,华山半腰亭中,令狐冲与任盈盈向着岳不群、宁中则二人行礼,令狐冲道:“师傅师娘,我这就回恒山去了,师傅师娘多多保重,” 岳不群微笑点头。宁中则上前拉着任盈盈的手道:“盈盈,冲儿性格散漫,以后你要多帮帮他才行,凡事帮他想周些。” 任盈盈抿嘴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岳灵珊上前道:“大师兄,师嫂,你们有空就来华山;等过些日子,我行动方便了,就去恒山找你们玩去。” 任盈盈面色微红,笑道:“好,欢迎灵珊妹子,梁师弟前来。” 梁发笑道:“好,到时必定打扰。” 那边厢陆大有与令狐冲悄然说了会话,令狐冲伸手拍了拍陆大有的肩膀,笑道:“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多用点功,你现在的功夫可是不成呢!” 陆大有点头,用力一挥手,道:“大师兄,你放心,我会用功的。到时候去了恒山,和再请师兄指点。” 边上另几个和令狐冲原来交好的弟子也是上前一一话别。待得众人说完,梁发上前道:“令狐掌门,我们在登封最大的客栈相会。” 令狐冲点了点头,二人双掌一击,相视一笑。令狐冲拱手道:“师傅师娘,各位师弟师妹,我这就走啦!大家多多保重,来年我们再会。” 众人站在山亭之中,看着黑压压的人影下了华山,向着远方而去。梁发心中暗叹,有这数百江湖豪杰随令狐冲去恒山,恒山势力倒比以前更大了,不过这恒山已不是原来的恒山了。只不过以令狐冲的性格,想来过得十数年,仪琳将重新带出一批女尼吧!只不过恐怕再难恢复原来恒山派尽是女尼的状况了。 梁母对梁发道:“发儿,我这两天帮忙照看一下你师娘,她现在身体不是很好,需要人照顾,过些时日才会下山回家中。你尽管去办事吧!不用担心我和你爹。” 梁发笑着点了点头,道:“娘,一切杂事自然有人去办,你也不用总是去找师娘;师娘也要抽时间练功的。再说,你总是做一些下人做的事,岂不是让师娘小看了你?” 梁母笑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师娘不是这样的人。” 梁发点点头,以示同意,道:“娘,你说的是。师娘为人善良、豪爽,不过呢,不是人人都和师娘一样的。所以啊,我们不能指望别人怎么样,关键是自己要做好,娘你说是不?” 梁母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快忙你的去吧!” 梁发一笑,回到房中,提起行李,对岳灵珊道:“师妹,我这就走了,你在家中保重。注意身体。” 岳灵珊道:“师哥,你放心吧!我爹我娘、师叔、婆母都在,你不用担心,你注意安全。” 梁发哈哈一笑,出门去了正殿。和梁有余、岳不群打过招呼之后,下山而去。 登封城内,高升客栈,来了一个面色蜡黄的三十多岁的高大汉子;穿着一身青袍,背着一个行囊。进门说道:“伙计,来间上房。” 伙计抬头看了一眼,目光一扫汉子的行李,后面牵着马匹,满面笑容:“客官,正有一间上房空着,客户是要住几天?” 汉子道:“我过些日子要去少林寺游玩上香,先定十天吧!”说完,随和抛出一锭银子,足有三两。另有一个路引,伙计一看上面所写姓名:“王虎。” 伙计到柜前掌柜处登记之后,递过路引笑道:“王大爷,您的路引收好。”说着,见王虎看过,麻利的折叠起来,双手递过。口中同时说道:“大爷请随我前去上房。”转身引路入了上房。 到得傍晚,王虎来到客栈大厅中,目光一扫,见到一个有着短须的汉子,正独自在吃饭。王虎上前道:“这位朋友请了,在下王虎,请问可以和你坐一桌吧!” 那汉子笑道:“没问题,在下胡一刀,王兄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喝两杯。” 王虎哈哈一笑:“好,那就多谢胡兄了。” 胡一刀又叫了两个菜,u看书 .uukans 一壶酒;二人边吃边聊。喝了几杯之后,就听得胡一刀说道:“当今对上驾崩,这整个城里中不到一丝鞭炮唱戏的声音了,真是太冷清了。” 王虎点头道:“是啊!对了,胡兄,现在也只能上山去上上香。我这次来是想着去少林寺拜佛烧香,胡兄你呢?” 胡一刀笑道:“我也要去少林寺的。明天一早就出发,到得中午就到了。当晚就住在少林中,隔天再回来。” 王虎啊呀一声,道:“胡兄,正是太巧了,我也正想去少林拜佛。这一是不熟,二来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胡兄不介意,我们明天一起去吧!” 胡一刀笑道:“如此正好。请,再饮一杯。” 王虎欣然举杯,二人喝得不亦乐乎。 中午,阳光普照,王虎、胡一刀二人已是行到了嵩山脚下。到了前面的镇中,王虎道:“师兄,今晚你我前去斩草除根。” 胡一刀点头道:“梁师弟,这些人太过下作,居然袭击师傅师娘,师娘重伤,只怕之后都难恢复了,必杀了姓左的为师娘报仇,也为江湖求得太平。”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70章 无情 二人相视一笑,原来正是梁发、令狐冲二人。梁发道:“今晚就宿在镇子里,晚上去。” 辰时之后,明月当空,凉见阵阵,寒气甚重。梁发、令狐冲一前一后,飘然而行。此处距嵩山派不过二十多里,二人一刻钟之后,已是摸入嵩山。 梁发心知经过自己上次的突袭,嵩山必然有备,此次却是大意不得;二人自然早有准备。二人在嵩山转过十几院子,只发现了一些低辈弟子。 梁发对令狐冲道:“看来正如我们所料,这是早有准备。” 令狐冲轻叹一声,道:“我在找找,不然就依师弟之法。” 梁发点了点头,隐入一空房之中,令狐冲则继续寻找起来嵩山高手。令狐冲又是找过四五个院子,忽然就听得院子中一声清脆的铃声,院子中有人喝道:“朋友,既然来了,我嵩山岂能失礼,且让我们亲热亲热。” 说话声中,院中几处房里,纵出七八个人来。各执长剑,成半圆之势,和令狐冲相对而立。这时就听远处一声铜锣鸣响,院子四周火把燃亮,整个山上登时灯火通明。各处院中人员并不乱动,而是各向一处结集,显然是早有应对夜间高手突袭的预案。 令狐冲见得十几个牛油火把毕剥作响,整个院中明亮如白昼。牛油特有的味道充满院中每一个角落。令狐冲心中暗暗一叹:“果然如梁师弟所料,如果自己不能有进展,只能下狠手了。看来自己还得尽力杀得这些高手,也免得伤及更多嵩山低辈弟子及其家人。”突然心中一阵苦笑,自己这好意只怕没有任何能够接受吧! 心中一叹,又思及自己和嵩山派不少人有过争斗,多有人识得自己面貌和声音;此时当然不便多说。手一动,剑光吞吐,‘封禅拜天’,嵩山绝学已是向着当面数人袭去。剑光变幻,剑气直出剑身近尺,势如长虹经天,瞬息之间已是到了众人要害之处。 梁发此时已是悄然潜至近处,一眼看去,就见得对面数人中,有三人惊呼一声,身形闪动,捷逾飞鸟,已是闪身、移位、出剑;叮当数响,这八个人已是围成了一个圆圈,将令狐冲围在了正中。令狐冲一眼看去,这三人面貌陌生,身形却是十分熟悉,出手剑法却是和左冷禅在嵩山所使相同。另有四五个人,自己却是不识。 这八人脚步转动,手中长剑忽高忽低,每人一剑三出,却是攻得严谨,守得严密。瞬息之间,二十四处要害大穴都是被对方攻击。 令狐冲精神一振,眼光一扫,已是见得对方剑法中的破绽。身形向当面三柄剑直撞过去,手中剑一挑、一拨、一挡、一刺,已是从将三剑招尽皆破掉,身形一进,已是闪过后面四柄剑的剑式。一刺之下,对面三人脚下急进,手中剑慌忙抵挡。 令狐冲脚下跟着急进,他身处内圈,稍动几步,却是跟上众人转动的速度。和三人同步转动,手中剑又是拨、挡、挑、刺、撩几下,已是逼得三人急向后退去。 眼看剑阵将破,令狐冲心中一喜。忽然就听得身后身形闪动之声,两柄长剑挟着强劲内力,一刺一扫,森森杀气,刺激得周身肌肤颤栗。令狐冲心中一叹,只得放过当面三人。听声辨位,脚下不停,反手出剑,一挡一拨,就听得后面当的一声震响。 后面二人一声惊呼,双剑挟着强劲内力交击一起,只震得手臂发麻。二人不敢停留,脚下不停,已是转了过去,手中剑各向令狐冲刺去。后面二人已是补位过来,剑光闪烁,向着令狐冲要害刺去。 霎时之间,令狐冲已是和这八人打成了一团。八人此时心中明白:“若不能以命相搏,只怕八人都得交待在这里。” 梁发就见得令狐冲顺着八人招式的破绽之处,轻松出剑,身形随着八人而动,手中剑只用基础使剑之法,就将这八个高手打得只能以命相搏。一时之间,双方倒也打成了平手。 梁发又看了十来招,已是明白:“别看这八个人每个武艺都是不弱,更有剑阵相配合。只可惜剑法之中被令狐冲看到破绽,剑法尽皆受制。阵势也是粗糙,不能合众人之力为一,时间一久,必为令狐冲所制。” 梁发心中又是奇怪,打斗这么久,按说左冷禅、汤英颚、丁勉等嵩山最厉害的几个人也应该出来了,可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难道是防备什么吗? 梁发暗自冷笑一声,自己只管平推过去,一切的计谋,没有实力,也是枉然。如果拖得时间一久,少林的人来了,却是不好交待。想到此,身形一动,寒光一闪,已有三人的头颅飞起,鲜血直冲天空数丈,无头的尸身依然前行了十多丈,方才倒在了地下。 梁发转瞬已是远去,向着先前嵩山弟子所在院子中行去。人在远处,手一抬,‘嗖’的长长一响,强横内力加持之下,十多枚精铁打制的智小弩箭已是当暗器打了出去。人群中哎哟之声不绝,梁发身形转动,不过片刻,三十多个弟子已是全部倒在地上。 梁发更不停留,转瞬又是远去。 令狐冲剑光闪动,已是将剩下的五个人全数击倒在地。忽然人影一闪,梁发已是立在身前。uu看书 .uukashu.co 就见得嵩山派主建筑‘峻极禅院’已是燃起了火来;再看四周,另有几处主要建筑也是火光窜起。 令狐冲道:“梁师弟,何必……”。忽然之间禁声不语,却是醒悟自己情急之下,叫出了梁师弟。当世武林中,师兄弟二人,姓梁,如此功夫,只有一个可能。 梁发一笑,提起一人道:“左冷禅、汤英颚等人那里去了?” 对方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想让我屈服,做梦。” 令狐冲见此人虽然落此入敌手,可慷慨豪迈,视死如归,不由得十分佩服。就见梁发手一动,已是一剑刺入了膻中穴,手一震,此人已软瘫在地,显然胸骨已是尽皆震碎。 令狐冲手一伸,想要劝阻,可一想:“自己叫出梁师弟,恐怕这些人是不能留了。”心中黯然一叹,慢慢的放下了手臂。 就见得梁发又是抓起一人,道:“告诉我左冷禅去了哪里,我不杀你。” 那人道:“哼,休想。” 梁发随手一扔,喀嚓一向,那人口中鲜血直流,腿脚抖动,看来也是活不成了。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71章 惊变 梁发又提起另一个长着两撇鼠须之人道:“说出左冷禅下落。” 鼠须人见梁发一言不合,杀人毫不犹豫,心中早已胆裂。颤声道:“左大侠和汤掌门带着不少人,已是离开嵩山有两三天了。” 梁发道:“可知是为何事?” 鼠须人道:“这我实在不知,似乎有人来求救,左大侠就去了。” 梁发道:“去了哪里?” 鼠须人道:“这我真的不清楚,不过,来求救是青城弟子,应该是去了青城吧!” 令狐冲疑惑道:“青城?” 梁发心中一动,心中已是隐有猜想:“莫非林平之前来找余沧海报仇,余沧海不敌,故而请左冷禅相助。左看来对林家的‘辟邪剑法’有想法呀,带这么多人想来是要捉林平之了。” 想到此,对令狐冲道:“师兄,将这几人都杀了吧!” 令狐冲愣了愣道:“不如废了功夫。” 梁发笑道:“然后他们一是请亲友报仇,或是暗中算计与我等;二是慢慢培养弟子后人,你我的后辈子弟,可未必一直都比人家强;你我千日防贼?” 令狐冲愣了愣,就见梁发剑光一闪,地上另外二人已是被剑尖点中死穴,脑袋一歪,只听得二人口中长长的出气之声,越来越弱,终至不闻。 梁发道:“师兄,我可不想做背诺之人。” 令狐冲咬了咬呀,剑一挥,已是点了鼠须人的死穴,听着鼠须人口中长长的出气之声,令狐冲身体颤抖,轻轻摇摇头,吸了一口气,纵身向着山下掠去。 梁发二人行不多久,就听得远远的有人声传来;二人闪至林中看去,前面有数十人,僧俗都有,个个脚程迅捷,想来是少林弟子了。后面人声鼎沸,想来有更多的人赶来救火。梁发目光一扫令狐冲,二人转身进入林中,向着一侧行去。 行了有一二里路,梁发忽然脚步一停,令狐冲讶然道:“怎么了?” 梁发道:“我们也去救火吧!” 令狐冲急忙摇头道:“算啦!暂时再去也做不了什么,走吧!” 梁发微微点头,道:“此次未能除根,后患无穷;嵩山报复来时,又是谁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令狐冲轻声道:“待找到左、汤等人,除了就好。” 梁发道:“当年师傅一时心软,未及时铲除嵩山左某人,致定闲定逸殒命,恒山灭派;师娘、何大侠重伤,只怕终生难以恢复了;莫大先生残废,天门丧命。今天我俩正在犯同样的错误。” 令狐冲低着头,避开梁发的目光,左右扫视数眼,显然是极为不安,想要逃避面对的人和事。愣了愣,令狐冲道:“师弟,我们先走吧!” 梁发微然一笑,轻声道:“也好。”二人向着山下而去。 华阴城中,梁发对令狐冲、任盈盈二人道:“令狐兄,任女侠,二位一路保重。” 令狐冲拱拱手,笑道:“你我后会有期。”任盈盈抿嘴一笑,轻轻点头,悄然退至令狐冲身后。 梁发又与随着任盈盈一起过来蓝凤凰等人拱手为礼,目送众人远去。轻轻一叹,转身见得不远处的梁府,又是笑容满面。 看了看华阴县城中挂着的国孝,心中暗叹:“这皇帝一死,果然是天下举哀。万历四十八年,这个皇帝在位四十八年,倒也是难得的了。” 辰时末,梁发已是到了山上。和见到的几个华山弟子打了招呼,径直到了有所不为轩中,见过岳不群、梁有余后,梁发道:“师傅、爹,此次出去,却是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只是斩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并除了一批弟子。”就将嵩山之事细细讲了。 岳不群转头看了梁有余一眼,又盯着梁发道:“发儿,你是说那人可能是去找平之去了?” 梁发道:“我很怀疑此事,只要派人打听一下,应该就能知道青城的情况。能追杀青城余沧海一派,与青城的仇恨必然不小。只是此人的功夫?……林师弟相别不过一年,应该还到不此等地步吧?” 岳不群道:“这也未必,当年林远图公可是号称东南第一的,一生从未败过。” 梁发道:“我回华山时打听了,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如果派人到湘鄂川打听,应该能够确认究竟是什么情况。” 梁有余笑道:“此事不难,我们在川、鄂、湘三地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岳不群点点头,当即叫人来,吩咐了下去。梁发笑道:“我也给师娘带了些东西,我现在就去看看师娘。” 岳不群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我们一起过去。” 正说道此处,就听得远远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岳不群一皱眉,身形微挺,向外看去。梁发父子相视一眼,心中也是迟疑不定。这是因为岳不群自诩为读书人,惯以读书人的标准要求华山弟子仆役,若无急事大事,断不会如此奔跑而来。 不过片刻,就见得连香急奔而来,面色涨红,气息急促。远远得就叫道:“老爷,老爷,少奶奶、夫人,岳夫人都出事了。” 三人相视一眼,闪身都是到了莲身面前。岳不群伸手轻轻一拍,一股内力已是冲入莲香体内。岳不群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莲香得岳不群相助,气息稍平,急急道:“人都在岳夫人的房中。” 连香话刚说完,uu看书ww.uukanh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响起,眼前树木房屋急速向后而去,转瞬之间,已是来到宁中则的住处。梁发向屋内一瞄,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震响不停。 只见梁母、岳灵珊、宁中则都是到在地上;口吐白沫,脸色青黑。这症状一看就是中毒。 岳不群抱起了宁中则,梁有余扶起梁母,梁发扶起岳灵珊。 梁发心头灵光一闪,说道:“快点拿皂荚来。”岳不群虽然紧张,到还镇定,闪身到了屋角,已是取来了皂荚。 梁发身形一闪,已是提着两个大水桶过来。急急将皂荚放入桶中,又取出热水壶到入桶中,搅动片刻。拿起杯子分给三人道:“让她们三人吐出来,先灌水,然后再吐。” 岳不群、梁有余二人此时也是十分紧张,见梁发处置有方,又是吩咐这样做,心知定有所本才对。梁发捏开岳灵珊的嘴巴,一点穴道,内力一催,岳灵珊哇的吐了出来。吐了几口,就吐不出来了。梁发舀起一杯水,催动内力,已是将水灌了进去。 梁有余、岳不群二人也是照样施为。幸得三人内力深厚,否则就这催吐、灌水就无法完成。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72章 仇恨 梁发连灌了岳灵珊数杯水,直到灌不下去,又来催吐;吐后再来灌水,灌水后催吐。如此数番,岳灵珊嘤咛一声,已是悠悠醒来。梁发轻轻舒了口气,道:“你们中毒了,你再喝水,然后再吐。” 岳灵珊有气无力的道:“我不想喝,我喝不下去。” 梁发心知这是因为连灌带吐,确实是喝不下去。本当再帮一下岳灵珊,只是看梁母此时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当下道:“你稍缓一下。” 转身来到梁母身边,伸手一探,心中一沉,梁母脉搏已是极慢。梁发急催内力,护住梁母心脉搏动。父子二人协作,边灌水,水量足了,就用内力将水又是逼了出来。 父子二人正在忙着,忽然听得边上岳不群说道:“师妹,你醒了。” 梁发转身过去看了看,伸手探了一下脉搏。看着岳不群道:“师傅,师娘体中还有余毒,还需要再催吐,然后用药、用内力逼出毒药才行。” 梁发又到了岳灵珊身边,又是灌饱了水,梁发内力一撤,岳灵珊哇哇的吐了起来。岳不群见此,又是两样施为了一次。梁发转身又来到梁母的身边,内力探去,梁母的心脉更慢了。梁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梁发一边催动内力,一边细细看了看梁母的脸色,已是变成了面色蜡黄,双目紧闭,细细看来,鼻子都是有点歪了。梁发心知,如不是父子二人以内力护住心脉,强行催动梁母血液流动,只怕梁母已是停止了呼吸。 梁发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几年来,由梁母带着长大、上学,后来学艺、成亲,梁母对他亲情,梁发三世为人,自然更是能够深深体会。虽然知道母子终有一天会分离,却绝未想到是这个时候、这样的方式。可也因是三世为人,自然也不会如亲突然离世那样难以接受,失去方寸。 梁发心中一动,吩咐道:“去叫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等人过来,再去叫高芸、花黛儿来。” 梁有余满头是汗,脸色苍白,哑声道:“发儿,还有什么办法,看来不行,你娘心跳的越来越慢了。” 梁发道:“爹,别急,我们再继续,还有点机会。”心中已是明白:“梁母没有任何内力,只是曾经练了些简单的养身的之法。碰到这等毒,自然无法用内力带毒,所以三人梁母支持不住。” 想到此处,却不作声,由得梁有余继续催动内力,护着梁母的心脉。这是给梁有余以缓冲的时间,另外也是让梁有余尽到最大努力,这样才不会留有遗憾。 施戴子、高根明等人此时已是赶到,见得此等情景,人人大惊失色。梁发道:“大有,你下山去请观中擅于解毒的道长来。” 陆大有应了声,急急的去了。 梁发又道:“四师弟、五师弟,你们带人去控制住厨房、饮食、采购的一干仆役人等,切勿使他们走了一人。”随手解下腰中剑道:“若有人胆敢不从,立杀。” 施戴子、高根明看了岳不群一眼,见得岳不群点了点头,拱手应道:“是,师兄。”二人也是急急的去了。 岳不群走过来,探手一摸梁母的脉搏,轻轻一叹道:“梁师弟,弟妹恐怕是不行了。” 梁有余全身一震,一下去瘫倒在地。外面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高芸、花黛儿二人和数个女弟子走了进来。 岳不群道:“扶你们师父师妹进去,换身衣服。” 几个女弟子扶了宁中则、岳灵珊二人进去了。梁有余抱起梁母也是到了一间房中,高芸、花黛儿自是跟了过来。梁有余毕竟多历世事,也是见过多人鲜血的,此时也是镇定了下来。愣了半晌,道:“芸儿、黛儿,莲香呢?” 高芸道:“师傅,莲香姐就在后面呢。” 刚说完,梁发就听得外面有人疾速行来,显然轻功甚是不弱。梁发目光一转,已是听出是何七九的施展身法的声音。梁发心中惊疑,起身看去。 只见何七九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双目大睁,神情严肃。见了梁发,何七九急道:“梁师兄,我父中了毒,危在旦夕,还请施以援手。” 梁发一惊,此时岳不群已是走了出来,听得此言,道:“梁发,我现在过去,你先看看你娘。” 梁发道:“好,师傅先去施救,我随后就来。”向着何七九道:“我娘、师娘、灵珊都是中了毒。” 何七九‘啊’了一声,岳不群已是提着水桶、拿着皂荚向何七九道:“何师兄在哪里?” 何七九急道:“就在住处,岳会主随我来。”急急带路掠去。 梁发转身又是看向梁母,伸手探去,虽然梁有余内力急催,梁母的脉搏已是极慢。想来心脏完全靠着梁有余的内力才能轻轻的搏动数下。梁发一掌拍在梁有余穴道之上,内力涌入,梁有余精神一振,加大内力输出,一边细细探查。 过了半晌,梁发在后见得梁母已是停止了呼吸。梁发急忙以掌按在梁母身上,以内力催动肺部,过了半晌,梁母似乎有了点呼吸。梁发内力稍稍一收,顿时就没有了动静。父子二人相视一眼,双双一咬牙,再次加大内力输入,过了一会,父子二人都是缓缓了停了下来。 梁有余眼眶通红,uu看书 ww.uukanh咬着牙,低头愣了会,抬头道:“你娘还得到华阴县老屋处,我梁氏祖辈都在哪里。” 梁发轻轻点点头,看着梁有余道:“我今日刚回来,就发生了此事,这个凶手肯定就在华山,我们要为娘报仇。” 梁有余牙咬得嘣嘣响,恨声道:“此仇不能不报。” 梁发道:“娘亲的后事安排族人办理,山下观中也有做法事的。我先去看看何大侠,看能否发现点迹象。” 梁有余道:“好,高芸、黛儿,你们先给你师娘换好衣服。” 二女答应了声,自是开始找梁母的衣服。梁发见此,一愣,道:“莲香怎么还未来?她知道母亲的衣服都是放在哪里的。”对梁有余道:“爹爹你守在此处,我看下师娘师妹,再去何大侠处,顺便找一下莲香。” 梁有余头也未抬,嗯了一声。梁发转身来到宁中则、岳灵珊母女二人的房中,见得几个女弟子正守护在一旁,岳灵珊、宁中则正在打坐运气。 忽然就见岳灵珊‘哎哟’一声,梁发一惊,就见得岳灵珊盘坐的垫子上,鲜血已是缓缓的渗了出来。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73章 查凶 梁发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这一翻折腾下来,岳灵珊怕是要小产了;况且此时正在运转内力,这一下只怕就要走火入魔。梁发近前,掌贴岳灵珊穴道上,内力已冲入筋络之中;得梁发精纯内力之助,岳灵珊控制着内力缓缓流转,已是渐渐的稳定了内息。 梁发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内力运转稳定下来,这小产之事虽然在此时还是重症,倒也难不住岳灵珊这样内力成就较好的内家修炼之人。忽然就听得耳旁传来宁中则急促的喘息之声,梁发内力缓缓收回,转脸看去。就见得宁中则面色忽红忽白,额上汗水涔涔而下。 原来宁中则此时正在尽力运转内力,缓缓的逼毒。耳中听得女儿的惊叫声,心中一惊,加之受伤之后,内力一直未能恢复,今天又是中了毒,正是内力又损、思绪混乱之时;受此刺激,一时毒素发作,内息一乱,顿时胸腹之中难受之极,只觉得心中翻腾欲呕,可又偏又呕不出来,数股内息分别顶在心、脑之上,顿觉天旋地转,一时已不知身在何处。好在毕竟修炼多年,经验丰富,身边又有梁发这样的修成了‘紫霞神功’这种顶级内功的高手在,只要自己坚持住,自能救了自己回来。 果然就觉得一股内力从百会穴中直冲下来,瞬息之间已将顶在脑部的内力降服,顺着这股内力过祖窍、印堂、行天桥等穴,直下膻中穴,也就是中丹田;在中丹田一下旋转,已是将顶中心脉之上的内力尽数化去,尽数下到了下丹田中。随后又是一个小周天,宁中则已是缓了过来,自行又是动转三个小周天,缓缓收功。 宁中则此时心中大为吃惊:梁发的内力居然比之岳不群的内力更为醇和、深厚。宁中则与岳不群双修多年,对岳不群的功力进展自然是十分清楚,深信自己不会看错,心中一时又喜又忧。喜的是华山内力名动武林,力压五岳各派,和少林、武当并立当世,此时终于又有人登上了更高的境界;且梁发如此年轻,将来登顶当世绝顶也是可以想象的。忧的是梁发和岳不群本就经常不合怕,梁发夫妻二人多有不穆,上次嵩山中伤岳灵珊,此事还有首尾未能处理掉;梁发轻功、剑法本就强过岳不群,现在内力也是强过岳不群,自己重伤已是难愈,现在太阿倒持,此事有利华山,未必有利于自己夫妻及灵珊。 宁中则心中思索,睁开看到岳灵珊身下鲜血,心中大惊;待见得岳灵珊得梁发之助,呼吸平稳,知道无有大碍,又是轻松了一些,知道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又是一想,不由暗暗叹息。不过终究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镇定的吩咐道:“刘丽,你去看看安道长来了没有?” 刘丽应了声,刚走出门,又转了回来道:“师父,陆师哥已陪着安道长来了。”刚说完,就听得脚步声响,门外陆大有已领着安道长走了进来。梁发知道这是只是在华山读道经、学习医术的道人,并没有得到华山功夫的传授。 宁中则施了一礼道:“安师兄,小女中毒,现在只怕小产,还请道长诊治。” 安道长拱手道:“宁真人,待老道看来。” 安道长上前诊脉过后,退出屋外,思索了一下,对着梁发、宁中则道:“宁真人、梁真人,岳师侄的孩子只怕保不住了。” 梁发当即道:“只要大人没事就好。” 宁中则听了此语,面色稍稍轻松了些。就听得安道长又道:“岳师侄的毒倒也问题不大,我再开几付药,三剂可以除毒、止血。” 梁发稽首一礼:“谢过安师叔。” 安道人急忙还礼:“不敢当梁真人之礼。”这一是梁发修炼有成,二来是西岳庙的道长,乃官面上华山修道人最高职位之人。 梁发又道:“还请安师叔经我师娘、我娘亲都是诊治一下。” 过了一会,安道人随着梁发向着何三七住处行去。梁发进屋一看,何三七二十几个弟子正围在屋内外,此时岳不群已是给何三七灌水催吐结束;何三七面色青黑,气息淹淹的躺在床上。见得梁发与安道长,何七九与岳不群双双看来。安道长上前诊脉片刻,退了出来,轻声道:“何大侠毒入肺腑,解毒需要些时日,老道先开几付药,如果明天没事,就算是过了第一关;三天没事,那应该就算过了第二关了,后面就好办了。” 安道长又了开了药方,好在山中各种药材备了不少,马上就安排将药称量了,开始煎药。 梁发此时已是回到梁母所在房中;莲香也已回来了,和高芸、花黛儿一起给梁母换好了衣服。梁发忍住泪水,对梁有余道:“爹爹,此次主事就请族中人,另外华山弟子帮忙办事。我现在要去查一查是谁下的毒。这一次这么多人,分处两个地方,又都是身体有羡,需要开小灶的,我先顺着这个线索查。” 梁有余点了点头。 梁发看向莲香道:“莲香姐,给我娘亲、师娘、灵珊,以及何师伯做饭、送饭的都是谁?” 莲香道:“做饭还是王厨子,uu看书 ww.uukansh.m送饭的是两个女的,叫素娘、梅娘。” 梁发道:“我先去看能控制住没有,然后你再来认认人。”说完,身形一闪,已是远去。 梁发到饭堂,就见施戴子、高根明二人带着英白罗、舒奇、赵晨、孙林等十多个弟子,已是将饭堂做饭的、洗菜的、烧火的、送饭的、采购的等等一应人等都是集中在了饭堂之中。梁发问道:“人都在么?” 施戴子道:“我们来后已按名单将人都是拘来了。”又看向王厨子道:“再想想,可有没到之人。” 王厨子道:“都在这里了。” 梁发点了点头,抬眼向着场中人看去,边说道:“给我师娘、娘亲、何大侠送饭的、做饭的人先出来,”刚说道此处,忽然一怔,双目发直,太阳穴只觉得青筋直跳。 施戴子、高根明、王厨子正听梁发说话,忽然就见梁发住口不言,双眼直盯着人群中,面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几个顺着目光看去,就见得人群中有两个穿着仆役衣服的女子,王厨子道:“梁真人,那就是送饭的素娘、梅娘,你们出来。”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74章 凶手 梁发听得王厨子语声入耳,全身一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素娘、梅娘二人双目相视,面色苍白;就见得忽然素娘一咬牙,缓缓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梅娘也是跟着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 梁发看着素娘、梅娘二人慢慢走到了面前,有了这个缓冲时间,梁发已是平静了下来。梁发突然一挥手,二女都是软软到在地。人群稍一骚动,又平静了下来。梁发对王厨子道:“跟我来。”梁发提起二女,到了隔壁房中。 看了看王厨子,梁发道:“此二女是如何到华山做了仆役的?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厨子道:“梁真人,这有一段日子了,是岳不姐,不梁夫人年后领着过来的,说是就在水房帮忙做些洗菜、打扫、浆洗衣服的事。素娘梅娘干事勤快,手脚又麻利,慢慢的就专门负责帮我做饭菜了。梁真人你去西安府考举人时,梁夫人就让素娘、梅娘做屋内打扫,送饭菜的轻松活。” 梁发点了点头,又道:“你可知素娘、梅娘二人和谁比较熟悉?” 王厨子抬头上视,稍低头想了想,道:“二人在此也有些时间了,和大家基本都是熟了,当然是和下面办事的人。”犹豫一下,方道:“至于真人的师兄弟,我只见过和劳道长比较熟,说完几次话。” 梁发目光一凝,低头一想,道:“你先回去,有事我叫你。” 王厨子应了:“是,梁真人。”转身去了。 梁发见王厨子走得远了,提着素娘扔到了内屋床底下,又到外间,取了些东西回来,解梅娘的穴道。梁发伸手取出一根手腕粗的木棒,盯视着梅娘道:“谁让你们下的毒?” 梅娘嘴唇哆嗦,颤声道:“没有,我没有下毒。” 梁发一脚踩住梅娘的手臂,用木棒压住一根手指,慢慢用力压去,并小幅的扭动。梅娘只觉得一股剧痛袭来,张口想要叫,忽然发现叫不出声来。就听得梁发冷冷的道:“如果想招了,就点头。”说完继续用力扭、压。 鲜血在砖地上渐渐的流了开来,梅娘浑身颤抖,汗水泪水鼻涕流了满脸,整个脸庞扭曲。梁发见梅娘拚命的点着头,稍等了一会,梁发方停了下来,手中一停。冷冷道:“这么急着招干什么?我还有很多招式没用了,多没意思。”梅娘听了,全身一颤。 梁发说完,取出盐来,撒了一点在伤口上,梅娘全身扭动,嘴巴张得老大,脸形已是完全变形,软瘫在地。 梁发忽然就闻得一股尿骚味传来,原来梅娘受不住痛,已是失禁。梁发木棒一点,解开了梅娘的穴道。梅娘张口欲呼,见梁双眉拧起,冷冷的盯着自己,浑身一颤,紧紧的咬着牙,忍住了没叫出来,只是急促的喘息着。 梁发冷冷的道:“谁让你们下毒的?” 梅娘急忙道:“是素娘让我和她下毒的,素娘说要为她哥哥和丈夫报仇。” 梁发道:“你们是如何成了华山道观中的仆役的?” 梅娘道:“当日我们在大雪中无法离开,只得又回到了屋中。过了两天,岳小姐又过来。素娘就说我们是被买来的,现在也走了不,更没地方去,请岳小姐收留。岳小姐心善,就将我们送到山下的观中住了下来。” 梁发伸手提过一个水桶,对梅娘道:“你将手放在水中洗一下。” 梅娘将手放入水中,痛的一缩,又轻轻的放松了眉头。原来伤口上的盐被水冲洗了,伤口倒也没有原来的痛了。加之被凉水一降温,伤口的痛感急降,立时感觉轻松了无数倍。 梁发道:“如果撒谎,比之厉害一百倍的法子就在你身上用用,让你尝尝滋味。” 梅娘急道:“真人请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原来梁发早就看出梅娘是胆怯之人,上来就以雷霆手段施以刑罚,当她屈服之后,并不立刻停下,反而加重痛苦,然后方才停下来。在她老实交待部分事情之后,又立即减轻痛苦,就是奖赏。凡人都是在经历过痛苦之后,当时还能承受,可让受伤之人再经历一遍,大多数人就再难忍受。自杀之人,被救过来后,就绝不会再自杀。都是同一个道理。而多施点刑罚、配合交待后立即奖赏,更是从心理让对方觉得自己是说话算数的,凡人都希望和说话算话的人合作。 梁发问道:“你们又是如何到了这里的?” 说完盯视着梅娘,梅娘全身缩了缩道:“我和素娘当时只是在观中闲住,就帮着做些杂事。后来岳不姐又来了,素娘和我就去给岳小姐道谢,感谢岳小姐救我们出了火坑。岳小姐就问我们住在观中有什么不便。素娘说,说观中年轻的道士太多,确实十分不方便。岳小姐就我们到了水房做事。” 梅娘抬头看了梁发一眼,低头又继续说道:“素娘让我和她假装勤快做事,讨好王厨子,让他帮我们在岳不姐面前说好话。”想了想又道:“那王厨子对素娘和我不怀好意,素娘就故意对王厨子好一点。” 梁发缓缓道:“你俩的毒药是怎么来的?谁给你们的?” 梅娘道:“毒药是从劳真人那里偷的,uu看书 .ukanshu.co劳真人对我们挺好的。”看了看梁发又道:“真人,岳小姐待我们挺好,我本不想下毒的,可我拗不过素娘,只好听她的。好在也没出事,真人饶了我吧!”说完,就俯在地上,连连叩头起来。 梁发道:“你们以前认识劳道长嘛?” 梅娘摇头道:“以前不认识,是到了水房之后认识的。” 梁稍一思索,问道:“你们如何偷到毒药的。” 梅娘双目一抬,回忆了一下,低头说道:“素娘几次找我商量如何下手,素良觉得下毒最好。有一天素娘就对劳道长讲:‘劳道长,水房中的老鼠太多,可有什么毒药来药老鼠?’劳道长说没有,后来有一天,也就是真人成亲后,劳道长来了,解开身边的行李,取出了几个瓷瓶,一个涂着一种颜色,说:‘白色的是刀伤药,红色的是毒药,连牛都能毒死;黄色的是麻药,人吃了全身发软;青色的是晕药,和在酒中吃了就会昏倒,冷水就可解。还真没药老鼠的。不过这红色的毒药就给点你吧,放在饭菜中就行,最好是汤里。’后来就给了我们一点。我们看量太小,怕不够,后来又乘劳真人不备,又偷偷的多倒些。”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75章 心惊 梁发此时心中雪亮:“劳德诺必然是早就认识这二女,而二女应该是不认识劳德诺。婚礼后,嵩山与华山已是明确决裂,而又知道了二女在此,且有报仇的想法,故而设了此局。”又自想到:“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岳灵珊披着善良外衣的愚蠢罢了。只怪自己当时没有即时处死二女,方有此劫,以致娘亲中毒而去。” 梁发又点倒梅娘,提了素娘审问。虽然素娘顽强,可两相映对自下,很快就有了结果,倒也是相差无几。梁发叫道:“四师弟。” 施戴子转眼已是来倒梁发面前,梁发看着施戴子道:“四师弟,让其他人都回去吧!凶手我已找到了,就是梅娘和素娘。” 施戴子吃惊的睁大了双眼,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应了声:“是,梁师哥。”转身自去安排了。 梁发提着素娘、梅娘二女,来到了大殿。不久,梁有余、岳不群都是来了。梁发指着二女道:“此二女就是下毒的凶手。” 梁有余全身一震,上前一拂,已是拂开了素娘的穴道,双目喷火,吼道:“华山收留你二人,你们竟然恩将仇报?害了这么多人?” 素娘本不知道有人死了,见得梁有余如此,脑中灵光一闪,扭曲着脸笑道:“好,好,好呀!你儿子杀了丈夫、哥哥,我就杀你妻子,杀了梁小贼母亲。”又嘶声喊着:“哥,守富,我替你二人报仇啦,苍天有眼啦!” 梁有余勃然大怒,挥手一击,已是打断素娘的一臂。素娘哎哟一声,已是倒在地上。岳不群上前劝道:“梁师弟,且慢杀她,看看是怎么回事?” 素娘面上涕泪交流,咬牙切齿的道:“岳道长,要感谢你的好女儿,将我二人收到华山,又让我二人负责给你们送饭,终于让我亲手报仇,杀了梁发的亲娘,岳小贱人的婆婆。哈哈哈……,从此以后让人杀死自己婆婆的儿媳,想来岳小贱人以后是快活无比了,哈哈哈……。” 岳不群、梁有余都是双目圆睁,勃然变色。二人都是不同自主的看了梁发一眼,又是双目喷火的盯着素娘。梁发冷笑道:“你以为你挑拨离间几句话就想让我们自家人争斗?你就等着吧!”说完,一挥手,已是封了素娘的穴道。 梁发看了看岳不群、梁有余道:“如果想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问另一个吧!” 岳不群一挥手,已是解开了梅娘的穴道。梁有余咬牙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下毒?”梅娘到了此时,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再无一点隐瞒。即使岳不群与梁有余没问到,也是能说的都说了。 岳不群,梁有余二人听罢,相视数眼,岳不群皱眉摇头怒道:“灵珊这无知的东西,酿成如此大祸,连她自己和她娘都是差点丧命,梁师弟,发儿,我一定严惩。” 梁有余长长一叹,看了看梁发,转又看着岳不群道:“师兄,灵珊受伤很重,暂时就不要告诉她这些事了。我先安排处理发儿他娘亲的后事。” 岳不群愣了愣,也是一声长叹,道:“也好。” 梁有余想了想又道:“师兄,灵珊中毒、又小产了,不能见风,更不能行动。也就不用下山去了。师姐也是中毒未好,也就不用来了。” 岳不群拱手道:“谢师弟体量,如此也好。如果身体允许,我定会带她们前去祭拜。” 梁有余点点头,又道:“发儿,我们走吧!”向着岳不群拱了一下手,和梁发去了梁母停灵之处。 当下自然是组织人手,将梁母灵柩运抵华阴梁氏宅中,办理起了丧事。 主事之人对梁有余道:“有余侄儿,这梁发媳妇在哪里?她可是一定要来的。不然这哭灵等事可不好办理,又不能让侄女替代的。” 梁有余道:“叔父稍等一下,自然有人选。” 后堂之中,高芸、花黛儿二人正站在梁发面前,面色微红。高芸偷偷瞄向花黛儿,正好看到花黛儿也是看了过来。高芸毕竟在茶馆陪高父说书收钱,锻炼的多一点;当下一笑,抬头道:“师哥,既然灵珊师姐病伤沉重,不能来,只要师哥不嫌弃,这戴孝、哭灵之事我愿意。”说完,红着脸低下头来。当此时,做这等事,必是儿媳方可。 花黛儿脸色一白,暗恨自己迟了一步,急抬头,看着梁发说道:“公子,我来了梁家就是梁家的人,这哭灵、戴孝等事自是应当。如果公子不让我去,这就是不给我活路了。” 高芸听得此言,忙说道:“师哥在西安读书数月,都是由我服侍,家父常说,小妹此身岂能他嫁。” 梁发沉吟一下,道:“如此,就由你二人一起戴孝、哭灵吧!” 二人相视一眼,都是说道:“一切都听公子(师兄安排)。” 梁发道:“你二人稍准备一下,就去前院吧!” 华山,有所不为轩中,宁中则道:“师兄,今天发儿助我理顺内息之时,我感觉九儿的紫霞神功似乎不在师兄之下?” 岳不群一愣,抬眼看着宁中则,缓缓道:“师妹是想说梁发在紫霞神功上已是超过了我?” 宁中则看着岳不群,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感觉绝不在师兄之下。” 岳不群双目一凝,轻轻转动数下,看着宁中则道:“师妹对我的功夫知之甚深,uu看书.uuanshu 感觉定不会错。” 宁中则道:“我现在身体看来一时难以恢复,华山还要靠梁发父子帮衬,师兄还要多多开导发儿才是。” 岳不群一声长叹,皱了皱眉,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师妹,有一事本来暂时不想告诉你,现在却是不得不说。” 宁中则看着岳不群面色沉重,心中一跳,道:“师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什么风浪我们没有经历过?” 岳不群轻轻拍了拍宁中则的手,道:“下毒的人已经查出来了,叫素娘、梅娘。” 宁中则微一皱眉,双目一动,道:“我想起来了,这两人做事勤勉,甚有眼色,为何会下此毒辣手段?” 岳不群叹道:“师妹,可还记得春节时我们清理山中外来武林中人之事?”当下就将情况细细讲来。 宁中则听到素娘、梅娘二人是由岳灵珊安排在水房之时,面色一白,只觉得心中一痛、头一晕,全身如附冰窖,一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过了一会,方觉得岳不群正在给梳理内力。宁中则垂泪道:“师兄,灵珊善良,却铸此大错;此事如何得了?”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76章 服孝 岳不群暗道:“师妹此时身体不好,不能让她担忧。”心念电转,口中说道:“师妹,虽然灵珊是有些错,但也不能全怪她。再说,梁发是我二人教出来的;梁师弟也是我华山的老人,他也不敢怎么样?你不用担心。” 宁中则道:“师兄,此事不比其他,这丧母之恨,谁能解开?”看着岳不群又道:“师兄你也知晓,梁发轻功比我二人强过不少,剑法得风太师叔祖传授,也是强过我二人。现在内力绝不在师兄之下。梁师弟是忠于华山,却不一定以后还会忠于师兄你啊!” 岳不群的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剑气二宗火并的场景,全身一颤,只觉得汗毛直竖,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冲入脑中。勉强镇定了一下,方道:“师妹莫慌,此事不同,灵珊虽有些责任,也不全怪她。”心中转念又想起一事,直视宁中则,微微点头道:“办法倒还有一些,你不用担心。” 宁中则见岳不群说话神情镇定,态度自若;以宁中则对岳不群的了解,自是知道岳不群此时已经有了办法;心中稍宽。稍稍沉吟了一会,情绪镇定下来,缓缓说道:“灵珊现在既中了毒,又小产,不能见风,此次是真的不能去祭拜了,这些事暂且不告诉她吧!” 岳不群慢慢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岳不群叫来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道:“去查问青城被人追杀的事可有什么消息?” 施戴子回道:“师傅,此事昨天刚安排下去,现在还没有消息。要不我亲自去一趟,一有消息,就立刻禀报师傅知晓。” 岳不群想了想,道:“你梁师哥家有白事,大家都要去祭拜一番的。这样,让英白罗和你一起,你们今天上午祭拜之后,就立刻去打探此事。”施戴子应了。 岳不群领着华山众人,到了华阴县城梁府之中,岳不群、宁中则二人自然首先祭拜。就见得梁发正在门前跪拜相迎。岳不群夫妇施礼罢,入得灵堂,夫妇二人双目一缩,已是看到披麻戴孝哭灵高芸、花黛儿二人其他女眷。岳氏夫妇相视一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双目转了转,都是暗暗一叹,再次相看一眼,一言未发,入到后堂。 梁有余也正在后堂之中,岳不群看着梁有余道:“梁师弟,这披麻戴孝二人是怎么说法?” 梁有余直视着岳不群道:“师兄,花黛儿是本是送给发儿的,高芸在西安府中独自陪着发儿读书数月,这也只能嫁发儿了。现在遇到此事,灵珊又不能来,自然要来披麻戴孝了。” 岳不群目光一凝,梁有余毫不相让的看了过来。宁中则心中暗道:“如果此时硬要灵珊来,只怕就要落下一身的病了。”轻轻一扯岳不群的衣袖,道:“此次灵珊确实不能来,如此也好。” 岳不群思起昨晚夫妇二人相商之事,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也罢。” 夫妇二人转身自到后堂上座坐了。 主事之人见得岳氏夫妇没有出声吵闹,都是暗暗的松了口气。华山众弟子祭拜之后,也是看到高芸、花黛儿二女,心中都是大惊。后来见后堂之上静悄悄的,相视数眼,人人悄然退出,自有招呼就坐去了。 午餐之后,岳不群夫妇寻到梁有余道:“师弟,你师姐中毒未好,且灵珊还在山上。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待得归山之日,我夫妇再过来祭拜。” 梁有余腾的火就上来了,盖因此时如这等姻亲,自然要家主都在是最有礼的;且此时代有凡房小妾也是正常;特别是岳灵珊间接致死梁母,更无说话的权力了。现在岳不群夫妇居然还要作此姿态,自然心中不喜。梁有余道:“师姐身体不好,我已备好房间给师姐休息,亲家公如果可以,就在引呆几天。” 岳不群道:“师弟,本来应当一直可在这里,可情况师弟也知晓,确实需要回山,何师兄、灵珊的情况都还不稳定。” 梁有余一时无法驳斥,道:“如此师兄请回山,一路保重。” 岳不群自是听出一语相关之意,脸色微沉,转瞬又是镇定如常,拱手道:“梁师弟,真是失礼了,我夫妇这就告辞了。”转身向外行去。 华山中早得了吩咐的弟子自是跟着出了院门。梁有余、主事之人送到门外,也即回来。梁发跪在灵前,动也没动。 回到华山之上,宁中则道:“师兄,梁氏父子有些意见也是正常,师兄不必太介意。” 岳不群道:“此事我本理解,可高、花二女却不同,今天可是用的大妇孝服,置灵珊可地?置我岳氏何地?灵珊以后和梁发只怕是再难和好了!” 宁中则转脸捂额,沉思有顷,抬头看向岳不群道:“师兄,现在华山最强的就是梁发,到了此时,你我为儿女计,不得不早作准备才是,师兄可有什么办法?” 岳不群侧耳听了听,轻声道:“办法有一个,待青城之事的消息查实,看是否平之所为,到时再说。” 宁中则目光一转,想起辟邪剑谱之事,想来也应该是林平之所为。如果林平之学艺不到一年,即能败青城一派,以岳不群功力,那自是不言而喻。想到此,心中一松。道:“师兄,我明白了,想来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uu看书 ww.ukahu.cm 岳氏夫妇去看望何三七,就见得何三七面色发青,比之昨日,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即知怕是麻烦了。当下安慰几句,自安排安道长再来诊治。 第七日,岳氏夫妇又去了山下,前去梁府祭拜梁母。待得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众人散去。岳不群对梁有余、梁发道:“梁师弟、发儿,既然天意如此,也勿要太过悲伤。想来亲家母也希望你们能振作起来。过几天不如就回华山吧!” 梁发道:“待再过些日子,将府中事安排妥当,我父子再回去山上。” 岳不群道:“那我和你师娘就先回山了。梁师弟,我们这就告辞。” 岳氏夫妇刚到山上,就见得施戴子、英白罗正等着二人。岳不群入得厅中坐下,目光一闪,抚须道:“。戴子、白罗,奔波辛苦了。” 施戴子二人拱手道:“师傅,不辛苦。师傅,我们二人此去,已是查实,追杀青城派余沧海的正是林平之师弟。余沧海已被林师弟杀了,青城弟子也十不存一。” 施戴子说时目光闪动,面有惊色。实在是想不到笨拙的林平之,能够一人灭得青城一派。辟邪剑法确实不凡。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177章 势急 施戴子就见得岳不群抚须点头,又道:“师傅,听说有人前去围杀林师弟,林师弟现在下落不明。” 岳不群抚须的手一顿,直视着施戴子道:“可知是何人?” 施戴子道:“听说似乎是嵩山派的人,只是也没人能够确认。” 岳不群中蹭的站了起来,又是缓缓坐下。对施戴子道:“还有什么消息?” 施戴子迟疑了一下,方道:“江湖中有些人在传,传……” 岳不群心中一动,嘴角带笑,道:“戴子,你就直说,师傅还扛得住,不怪你。” 施戴子偷眼觑得师傅的表情,心下一松,说道:“有些人讲山海商会中恒山、泰山、衡山、何大侠是灭、死、伤、残,师傅您身为会主,却不能为四派主持公道,报仇雪恨,不是徒有虚名,就是别有用心。” 岳不群眉头一皱,片刻之后,方才恢复如常。就听得施戴子又道:“师傅,其他的就没有了。” 岳不群道:“戴子,你安排师兄弟们及华山各处友好,暗中协助你林师弟脱身。” 施戴子拱手就道:“是,师傅。” 看着施戴子去得远了,宁中则看向岳不群道:“师兄,莫非左冷禅意欲捉平之,又得辟邪剑谱?” 岳不群起身踱得数步,轻轻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道:“师妹,必是如此。想那左冷禅和青城余沧海相勾结,方能百尺杆头,更进一步。现在平之自修家传辟邪剑法不到一年,即能一人灭得青城一派,左冷禅焉能不动心?” 宁中则也稍一思索,道:“师兄,如我们下山相助平之一臂之力,不能让这剑法落到左的手中才是。” 岳不群看向宁中则,轻轻摇了摇头,道:“师妹,如果我一人去,我最多只能自保,嵩山其他的人,平之可就不是对手了。甚至以左的为人,也有点想诱我前去;只要一见到我,只怕立刻就要不顾江湖道义,与几个师弟联手,来对付我呀!” 宁中则想了想,深深的点头,道:“对,师兄,以左的为人,确实就会这样做。不如叫上梁发一起去?” 岳不群抬头看着屋顶,低头目视左下方,伸手轻触了下鼻子,说道:“师妹,其实我早就觉得梁发一直防备着我们。你想想,他的轻功可是远超你我;当年梁有余能够功夫大进,必是梁发所传。以后方才假借着梁有余的手,传给了我们。” 宁中则睁大眼睛看着岳不群道:“师兄,我华山可是向来不问门下弟子在外所得机缘的呀!” 岳不群道:“确实如此。可当时我华山受嵩山压迫,危在旦夕,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且梁发将轻功传于门中,我们可是嫁女于他为妻,又授‘紫霞神功’,许以未来掌门之位,待他不可谓不厚。”稍停,岳不群又重重的道:“现在他如此对待灵珊,对待我俩,真是忘恩负义。” 宁中则目光一黯,一时默然。岳不群看着宁中则,森然道:“师妹,我觉得这第一,此时找梁发和我一起出手,未必就是好事。此子此时心中有恨,到了外面,一切可就难说了?” 宁中则双目睁大,长长的吸了口气,脸色严肃,低下头轻轻摇动。 岳不群又道:“这第二,平之既能一人灭了青城派,且嵩山未能第一时间抓住他,再想抓他,可没那么容易;他若不傻,即使被抓住了,也不会将剑法、内力修炼之法和盘托出。” 宁中则抬头看着岳不群,轻轻点了点头。 岳不群面上笑意一闪,道:“当年平之求我指点,我可是完全记下了这剑法、内力修炼的方法,揣摩也近一年。此时我应当以修炼为上,以平之的情况推测,当能速成;待我修炼有成,自然一切就尽在掌握之中。” 宁中则江湖撕杀多年,自不是迂腐之辈。站了起来,上前握住岳不群的手道:“师兄所言极是,如此事不宜迟,越快越好,修成之后,先除掉左,以避其险。” 岳不群点点头,看着宁中则道:“师妹,修炼这功夫,却是有一碍难之处,不然我也不会迟疑到今天。” 宁中则看着岳不群,目带疑问。岳不群俯在宁中则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宁中则全身一震,面色一变,叫道:“师兄!” 岳不群面色坚毅,缓缓道:“师妹,为了我华山振兴,为了灵珊,我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苦了师妹你。” “师兄!”宁中则泣声叫着,扑到岳不群怀里,紧紧的抱着岳不群,肩膀抖动,低声抽泣。岳不群双手抱着宁中则,抬头向天,眼中泪水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岳不群轻轻一扳宁中则的肩膀,看着宁中则的眼睛,沉声道:“师妹,现在我华山又到生死存亡的关头,容不得我们再犹豫了。” 宁中则呜咽着点了点头,伸手抹去了泪水,正欲说话,泪水又是流了下来。uu看书 .uuka 又过了一会,宁中则方控制住情绪,双目深情的看着岳不群道:“师兄,为了华山,苦了你啦!你我夫妻,无论如何,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振兴华山。” 岳不群道:“师妹,既然如此,你我准备一下,过一两日,我就闭关。” 宁中则点头,悄声道:“这两天我多陪陪师兄。” 岳不群一笑,二人相拥向着住处而去。 梁府,梁有余道:“发儿,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梁发看着梁有余道:“爹爹,我是这样想的。当年师傅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一直不肯径直出手灭了嵩山。现在嵩山重创山海商会,又欲毒杀师娘、灵珊;想来师傅不会再姑息了。待得回山之后,就和师傅商议,我要亲手杀了幕后之人,为母亲报仇。” 梁有余道:“发儿,虽然我也恨不得明天就亲手杀了姓左的。只是左冷禅可是当世绝顶高手,发儿你和他也只是在伯仲之间。而且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无法请得其他门派支持。嵩山当世大派,门中高手可是不下三四十人,此事可急不得,必得谋划好了之后,方才可以。” 梁发点头道:“爹爹,你放心,我明白其中厉害。之前我全力出手,也只是伤了左,嵩山门中之人一来,我只能退避,却是不能灭了此人。虽然我这些时日自问进步不小,可左也是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加之此人同门的功夫也是大有提升,以我一人之力自然不成。此事一是请令狐冲相助,再待得回山之后,和师傅联手,加上那人,再有山海商会几派相助,方才可能报得此仇。” 第178章 惊觉 父子二人正在商议,就听得门外有仆役道:“老爷,少爷,外面有差人来了。” 梁发一愣,自己虽然得中举人,可任的是道官,是西岳庙的道长,官面上是华山龙门派道教的最高执掌之人。当然,自己和郭蕃台有些关系,自然县、府都是多有交谊。心中思索,边吩咐道:“请进来。”以此时梁发的地位,自然不用和差役客气;如此吩咐,已是相当给差役面子了。 稍候,就有一身着差役服饰的高大的汉子进来,上前给梁发施礼:“拜见梁真人。”这是官封的品阶,乃陕西一省之中道官之首;这是因为梁发乃是正式的举人,愿意出任道官,又是修炼多年有成,自然就立刻得到道门高位。 梁发点点头,道:“县令差你前来有何事?” 此人恭敬的道:“下差乃是渭州府中派来。” 梁发目光一凝,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原来是渭州府中差役,怪不得自己不识此人。梁发点头道:“原来如此,府台大人有何吩咐?” 来人道:“今上驾崩,举国挂孝,特请梁真人安排道人做法事。” 梁发一惊:“这万历帝驾崩不过一月有余,继位的新帝就又是驾崩,加之此时消息传递慢,如此看来,新帝即位不过一月左右。朝中连遭如此剧变,只怕国事不宁?”心念转罢,说道:“无量天尊,贫道当在西岳庙中即刻安排打醮二十七天。” 此时天子驾崩,继位天子以天代月,服孝二十七天,即可登基,以处理国事。差役又道:“届时府尊大人携府中官吏亲来祭奠。” 梁发点头道:“贫道知晓了,此事必无差异。你且在府中休息一下,明天再回。梁进,赏上差十两银子。” 差役大喜,退下不提。 梁发和梁有余说了此事,自去西岳庙中安排不提。好在西岳庙就在华阴县中,且庙中自有精于此事道人。安排下去,自有人主持、安排。 西岳庙自长春真人丘处机龙门派入驻始,就是十方丛林,凡三都五主十八头俱是公推,故一直得保兴旺。 如今梁发只得呆在庙中,直到过了二十七天之后,知府大人带着陪同官员回了渭州府衙,方才得闲。梁发回到府中,与梁有余商议。就听得梁有余道:“发儿,前些日子,施戴子讲林平之已将青城派灭门,余沧海被杀,青城弟子十不存一。” 梁发一怔,看着梁有余点点头,皱眉思索片刻,对梁有余道:“爹爹,看来林平之已是习得家传的辟邪剑法了。” 梁有余讶然道:“辟邪剑法如此厉害?不好!” 梁发看着梁有余,就听得梁有余道:“听施戴子说嵩山左冷禅带着门人前去救援青城,正在找林平之。” 梁发想了想,道:“爹爹,林平之既然一人能灭了青城派,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不是对手,可如果一心想要逃走,嵩山想捉他可也不容易。” 梁有余道:“你这说法到是和你师傅说法相同。听戴子讲,岳师兄听了此事,也是如此说的。” 梁发目光闪动,想了想,说道:“爹爹,我们明天就回华山。” 梁有余摇摇头道:“高芸、黛儿回华山可不太好,也易为人所乘。” 梁发笑道:“爹爹,官盐不当私盐卖,此事既然已明了,那就大大方方的。并且,已经一个多月了,灵珊可还未来母亲坟上一祭,那我又何必顾忌。且现在华山大势在我,此时若还犹豫,岂不是天予不取,自取其咎?”稍停一下,又道:“我估计师傅或有可能也开始修练辟邪剑法了。” 梁有余一怔,梁发就将当日林平之得到剑谱,被自己说破,逼林平之请岳不群参详指点之事讲了。 梁有余听后,半晌作声不得。 刚过晌午,就听得门外马蹄声响,一骑在大门外停了下来。梁发一抬头,就见得岳灵珊入得厅内,已拜倒在梁有余的面前。 梁有余说道:“孩子,起来吧!” 岳灵珊起来后,又道:“师叔,且容我到婆婆灵前一拜。” 梁有余一叹,看了梁发一眼。梁发就见岳灵珊月余不见,大是清减;面色憔悴,眼睛通红,嘴唇苍白。梁发起身道:“师妹,你随我来。”领着岳灵珊去灵前上了香。 二人又无语退出,梁发道:“我们正准备明天去山上,想不到你来了。” 岳灵珊低着头站着,轻声道:“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前段时日中了毒,又失了腹中孩儿,不能见风,所以不能送婆母。现在好了些,自当前来;另外也是请师兄和叔父回山。待得六七,再来做法事。” 梁发一叹,道:“师妹你有心了,多谢!先休息一下,吃些饭,我们明天就一起回山。” 岳灵珊稍愣了愣,又轻声道:“师兄,我想去婆婆坟前拜祭一下。” 梁发笑道:“师妹远来辛苦,不如就休息休息,反正六七还要来的,到时再说如何?” 岳灵珊立在原地,不响不动。梁发心中渐是不耐,uu看书.uuashuom 想了想道:“那就下午去吧!” 岳灵珊轻声道:“我自当第一时间前去祭拜才对。” 就听得外面传来梁有余的声音道:“就让胡瑞、高芸陪灵珊现在去吧!” 梁发目光微微向下一瞥,道:“也好,那师妹你就辛苦一下。”说话间,胡瑞、高芸二人已是入得厅中。高芸上前施礼:“拜见师姐。” 岳灵珊上前一扶,道:“妹妹无须多礼;花妹妹呢?” 梁发父子相视一眼,梁发若有所思。 过得片刻,岳灵珊随着高芸、胡瑞去了。梁有余道:“发儿,既然灵珊这样,不如就算了。” 梁发笑道:“爹爹,去年之时我们讨论过此事,甚至要避让至江南;可惜终究迟疑了,延误了时间。母亲已丧,高芸、花黛儿已明定身份,最多不过如此,又能如何?” 梁有余听了此言,想了想,终是一声长叹。 当日晚间,岳灵珊自宿在二人房中。梁发笑道:“师妹,你身子尚未复原,需要多休息;我要练功,将来以报仇雪恨。” 岳灵珊低头未语,梁发退出房外,自去了客房之中打坐修炼一夜。 中午,梁发和梁府众人已是到了山上。梁发拜见宁中则后,问道:“师娘,师傅呢?” 宁中则嘴角带笑,目光一闪,淡声道:“你师傅已闭关修炼,正常数天会出关见下大家,待过几天,就可以见到你师傅了。” 梁发见得宁中则嘴角含笑,眼角无纹,眼神闪烁,若有所思;心中一寒:“如此假笑,虚言以对,音调平直,这是对我多有不满,以虚言诓我。” 第179章 收徒 思虑至此,梁发双手一分,掌心向前,身形微向前倾,双目直视着宁中则的鼻尖,声调起伏,道:“师娘,我正想与师傅相商,请令狐师兄相助,前去灭了嵩山,杀了左冷禅,以报我华山、恒山、衡山、雁荡山数派之仇。” 宁中则看着梁发,眼神变数闪,嘴角稍弯,转瞬又是变得平直,堆笑嘴边,轻声一叹,道:“待你师傅出关,再商量此事。”陪着梁有余、梁发叙谈一会,各自散去。 梁发父子回到住处,梁发抽空对梁有余道:“爹爹,师娘、师傅对我多有不满,且甚有怨意,又虚言诓我。” 梁有余一愣,双目转动,看着梁发道:“你明娶高芸、花黛儿二人,师兄师姐不满乃是当然之事。师姐为人一向爽朗正直,不要胡乱猜疑。” 梁发道:“爹爹,我可不是胡乱猜疑,是有根据的。” 梁有余上下打量了梁发一眼,道:“你说来我听。” 梁发道:“爹爹,你可知人有多少种情绪?” 梁有余道:“这谁不知道,喜怒哀乐嘛!” 梁发又问道:“爹爹可知鬼谷子识人术?” 梁有余摇摇头,道:“这等秘传,常人那能知晓,当世亿兆之人,想来知道的不过数人吧!” 梁发道:“爹爹,俗话说:‘七情上脸’,这七情啊,就是指人的七种情绪。” 梁有余双目睁大,微向前倾,看着梁发道:“哪七情?” 梁发道:“爹爹你很感兴趣,很想知道这七情对不对?” 梁有余一怔,身体微微向后一缩,双手收回胸前。梁发笑道:“爹爹可是在想:‘被这小子看出来了’。” 梁有余身体倏地微微向后一退,双眉挑动,上下打量了梁发一眼。梁发笑道:“爹爹在想:‘他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梁有余吃惊的张开了嘴,瞪大目光看着梁发。梁发道:“爹爹吃惊我知道你的想法。在想:‘哎呀!出了什么鬼?’。” 梁有余长吸了一口气,打量梁发数眼,低头稍思,眉毛微皱,又挑起眉毛,睁大双眼,嘴唇成了o形,看着梁发道:“哦!这就是鬼谷子识人术?” 梁发神情严肃,缓缓深深的点了两下头。 梁有余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双目微眯,低头想了想,道:“你确实看清楚了?” 梁发缓缓的道:“清清楚楚,绝不会错。” 梁有余叹道:“唉!怎么会变成这样?岳师兄、宁师姐我知道,他一直想振举华山,所以为了让令狐冲继续为华山效力,令狐冲即使是和剑宗的风师叔学了剑法,岳师兄也不计前嫌,让宁师姐收他为义子;更是和任教主结为亲家,这些都是为了华山。” 梁发接着说道:“爹爹你想,当年嵩山还没有和青城色结,凭着我、令狐冲、师傅、师娘、父亲,我华山一派即可灭了嵩山;可师傅没有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梁有余双目微一上视,回忆片刻,道:“当年岳师兄是秉持仁义,不愿意无辜就下杀手。” 梁发笑道:“其实父亲也知道,嵩山暗袭华山,在福建欲逼北岳恒山同意并派,期间定静师太被杀。嵩山可不是不可杀。” 梁有余以手抚额,无言以对。梁发又道:“爹爹可不会告诉我师傅在江湖撕杀数十年,是个仁义君子吧?” 梁有余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当然不是迂腐之人。” 梁发道:“那么在鄂北被袭,以师傅、我、令狐冲,再加那位道长,父亲,我华山若欲灭嵩山,应该不难吧?” 梁有余道:“如此确实不难。” 梁发看着梁有余道:“那么师傅不去报仇,难道真是为了借任教主之力杀了左冷禅?” 梁有余摇摇头,目光闪动,道:“谁知道呢!” 梁发父子静静相对,默然无语。 梁有余慢慢又说道:“是啊,岳师兄做掌门也已经要三十年了吧,你和令狐冲都是他的弟子,岳师兄又为了什么当时不乘机灭了左冷禅?” 梁发道:“爹爹,想得通便想,想不通就放下,以后再说。凡事靠我,我们有空去拜会一下道长才是;另外也要去看何大侠和何少侠。莫师伯已经回衡山了,以后有空再说。” 梁有余点点头,道:“总得见过岳师兄,然后再说。” 梁发父子站在何三七的榻前,静听何三七说话:“梁贤弟,我是不成啦!能不能再回到浙南雁荡山都难讲了。我等行走江湖,原也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小徒何七九功夫还未大成,以他现在的功夫,可担不起浙南雁荡山的担子;梁贤弟,我有一事相求。” 梁有余见得当年叱咤风云的一代武林高人,今天缠绵病榻,说话都喘息不已的状态,心中大是不忍。拉着何三七的手道:“何兄,你有何事吩咐,请尽管讲来。” 何三七道:“我欲让七九这孩子拜在梁发的门下,还请梁贤弟成全?” 梁有余一惊,道:“何兄,小儿学艺未成,年龄还小,这可不成。” 何三七看着梁有余,微微摇头,没有说话。uu看书 .uukshu.om 梁有余讲了数语,也是停了下来。以梁发的功夫,当世能够匹敌的已是难有几人,这武艺未成可就是一说罢了。梁有余想了想,看着何三七,正色道:“何兄,若您不弃,我就收七九做个弟子,以后呀,他就是梁发的师兄弟,这功夫就由发儿传授,当然,七九还是浙南雁荡山的弟子。” 何三七面现喜色,道:“七九,还不过来拜见你梁师傅。” 何七九过来,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双手敬上一杯茶,梁有余接过茶杯,饮了一口。 这就是礼成了。 梁发在旁静静看着,心知这何三七、何七九早已商量妥当。梁氏也是需要何氏在浙南相配合,对此倒也是乐见其成。 何七九守来,对着梁发施了一礼,道:“拜见师兄。” 梁发拱手回礼:“何师弟,师兄回礼了。”又看着何三七道:“何师伯,之前因家母之事,后又因国丧,打醮二十七日,今日方得过来看望师伯,还请师伯恕我来迟之罪。” 何三七道:“贤侄事务紧急,皆是脱身不得,我是十分清楚,这恕罪我可不敢当。” 梁发笑了笑,道:“师伯之伤势,我观毒性已解,内伤绵延日久,已成积伤。我这里有些功法,倒也能解何师伯之需。虽然不能迅速复原,可假以时日,定能改观。” 何三七拱手一礼,道:“梁贤侄,你所传功法我绝不会外泄,以后我雁荡山就是梁师门下。” 梁发心中一叹:“越是拥有强大的能力,越不能承受失去之痛苦,愿意为了恢复能力付出代价。” 第180章 夜探 梁发急急拱手一礼,道:“何师伯言重了,师伯我向来敬重的前辈,七九兄弟为人处事,晚辈向来敬佩,七九师弟以后和我就如亲兄弟一样啦!” 何三七点头笑道:“好,好,好!为样好。” 梁发又道:“那我就将此一点心得与师伯说说。” 何七九上前道:“师兄、爹爹,我到外面四周看看,顺便看晚饭准备的如何了?” 何三七点头道:“也好,你去吧!” 梁有余笑道:“七九,你也陪为师一起去走走吧!何兄,你和发儿先聊。”叙谈几句,也是退了出去。 此乃此时代的规矩,凡各类学问、匠术、武艺、医术等传授之时,都是单独秘传。即使市面上能够流传的,也都是极少数人能够得到。并且修炼之术,更是多有隐语,各家说法都是不一,若是不明白,即使拿到了,也是难以入门;入门以后,每进一步也是极难。 当日晚间,梁发父子二人回到住处,闲叙几句,自去休息。 梁发静坐之中,忽然感觉到外面有人;心中一动,伸手取过放在一边的宝剑,轻轻一推窗户,已是到了屋顶之上。前行了数十丈,目光两边一扫,向着两边手轻轻一挥,纵身向前而去,转瞬已是失去了背影。稍待,一道倩影现身而出,看着梁发远去的方向轻叹一声,转身向着华山住处而去。 过了许久,又是一道身影翻窗进入了梁有余所住的屋中。突然就听得梁有余低喝一声:“谁?胆敢乘我不在潜入进来?” ‘呼’的一声,两道黑影已立在庭院之外,只听得来人道:“久闻阁下武艺高强,尤以轻功、快剑响誉江湖,今天特来请教。见阁下外出有事,故而在屋中等候。”说完,身形一动,剑光一闪。梁有余七处要害大穴只觉得森森寒意透入进来。 梁有余大吃一惊,对方剑术之高,华山之上只有廖廖数人可比。对方虽蒙着面,声音也是故作老态,可年龄肯定不大。心中不敢怠慢,潜运内力,剑光一闪,叮当叮当响声不绝,二人移形换位,瞬息之间已是交手数十剑。 二人倏然一分,这试探两招,梁有余心中惊意稍减,对方虽然剑术高强,可轻功比之自己稍有不如,内力也在伯仲之间。惧意一去,怒气又生,对方乘自己不在,潜入屋中,看来早就在一旁盯着自己了,今天必得给对方些教训才是。 思虑到此,剑上光茫闪耀,嗤嗤声中剑气破空连绵不绝;身形转动,衣襟带风,卷起了四周落叶草屑灰尘无数;霎时之间,满场人影闪动,灰尘四起,剑光吞吐闪烁,夹杂着叮当响声不绝。 二人兔起鹘落,虎扑豹突,十多个呼吸之间,已是各出百数十剑,倒也是棋鼓相当,难分胜负。 梁有余心中明白:“二人各有所长,自己胜在轻功过人,对方胜在剑法高强;双方胜负在五五之数。在内力消耗尽之前,一时难分胜负。”剑法一变,四周游走,却是利用轻功优势,耗尽对方内力,然后再来决胜。 来人忽然剑光暴涨,狂扑而来。梁有余心道:“对方看来自知久斗不利,故而急于求胜。”梁有余略略挡了数剑,身形急闪,已是避开锋茫。打定主意先耗对方内力。 梁有余游斗数招,忽然对方身形一闪,已是跳出圈外,向林中而去。口中同时说道:“阁下武艺高强,领教了。” 梁有余身形一动,本欲追上去,忽然又是停了下来,目送对方而去。静立半晌,倏然一动,已是回到了屋内。 梁发远远缀着前面的青袍人,风驰电掣而行,行有二十来里地,青袍人倏然停下,转身面对着梁发。梁发进前打量一眼,见对方青布蒙面,身形渊停岳峙,夜月之下,也可见得对主目光湛然有神。心知对方必是高手。 梁发道:“阁下引我前来,必有所教。” 青袍人哑声道:“且接我几剑。”话落,十多剑光已袭至梁发要害大穴。 梁发目光一敝之间,已是看到对方剑法之中的一个破绽,剑光一闪,已是攻去。 对方剑一转、一送,反手又是数剑,直奔梁发攻来,梁发就觉得自己剑中破绽之处也是尽数被笼罩在对方攻势之下。 梁发挥剑硬封,身形闪避。对方剑势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身形飘乎,快如闪电,丝毫不在梁发之下。 梁发大惊,心知碰到了自己出道以来最大的劲敌。内力流转,身形忽然已是加快了近倍,内力奔腾,势如山崩。剑光伸缩,出剑短促,快如雷霆闪耀。已是将所习独孤九剑、紫霞神功,轻功身法都是提至一个极限。uu看书 .ukansu.om 二人进退趋避,如风如电;身形忽隐忽现,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转瞬之间,二人已是拚斗了数百招。梁发已是数度遇险,仗着轻功过人,方才避过。梁发心中已是猜知对方是何人,也就不再依仗速度,而是尽量以剑法相迎。二人交错追逐拚斗,又是数百招,已是行出了十数里。 二人全力相斗千余招,奔行十数里;梁发再难控制内力流转,全身大汗淋漓,喘息之声大作。青袍人倏然十多剑尽数攻向梁发破绽之处,梁发闪避、硬封、反击,间不容发之际,方才接过。对方一退数丈,道:“不错,不错,数年来能进步至此,大出我之意料。” 梁发内力一振,面上汗水洒落四周,拱手深揖:“拜见师叔祖。” 青袍人伸手一拉蒙面巾,正是风清扬。就见得风清扬满头白发,面如金纸,看着梁发,点头笑道:“你果然未让我失望。很好,很好。” 梁发道:“徒孙愚钝,剑法进步有限。” 风清扬摇头道:“你也不用过谦,传你的总纲并三招剑法,你已得精髓;并能自出机杼自成一家,大出我之意料。” 梁发心知风清扬既然来找自己,必然是有吩咐。心中稍动,看着风清扬道:“师叔祖,自你走后,我甚是想念,师叔祖一向可好?” 风清扬道:“那日离山后,去转了转,已是物是人非,故人多已不在。”慨叹一句,又看着梁发道:“我观你内力阳和融醇,柔韧绵长,轻功也是当世罕有,可有什么机遇不成?” 梁发心中一动,双手一分,看向风清扬。 第181章 试探 梁发说道:“师叔祖,我曾得家父传我轻功心法,后来又蒙师傅传授‘紫霞神功’,这些年小有收获;未想因此上窥轻功的一丝奥义。” 风清扬目光一亮,轻轻点头,转首向天,片刻后看着梁发道:“你果然是深沉有器,气宗的‘紫霞神功’在你手中得以发扬光大;以我观之,已超过岳不群这小子数十年的功力;现在又能再进一步,自行推导出轻功心法,果然是天佑我华山。”又看着梁发笑道:“前面的‘正气堂’已是改回了‘剑气冲屑’,想来你居功不小。” 梁发急忙道:“师叔祖,此事我不敢居功。当初师傅师娘习得山洞中的剑法,后来在‘霸王台’力战左冷禅;又重得五岳盟主之位,觉得气剑之争实是有些不妥,后来就命人改回了‘剑气冲屑’,此事完全是师傅师娘的决定,实非我的功劳。” 风清扬面带笑意,眼角皱纹深深,缓缓点头,道:“你不居功,时刻不忘本,很好,很好!” 梁发道:“还有一事,还请师叔祖恕罪。” 风清扬道:“何事?” 梁发道:“当年我和令狐师兄习得剑法,剑宗封不平师叔、成不忧师叔、从不弃师叔三人勾结嵩山派,与陆柏前来华山,妄图夺取掌门之位。我见得三人欺师灭祖,背弃门派之利,投靠别派,因此就设法将三人杀了,还请师叔祖恕罪。” 风清扬脸色似笑非笑,目带探究之色,双目一眯,嘴角一动,道:“你杀了剑宗仅剩的三个传人,还要让我原谅?” 梁发正色道:“师叔祖,我华山内部如何争论,都是为了华山好,只是看法不同;原则上是不可以采取过激手段。哪怕是当年分为剑气二宗,甚至你死我活,可没有一人背弃祖师。可这三人勾结外人,妄图以外力来压迫同门,以夺门派之位。无论是人格、见识、行为,都是不堪,自是不能再留;请师叔祖明察。”言毕,静立不语。 风清扬肃立不动,悠悠一声长叹,看着天上明月道:“你到是杀伐果决,见识深远。当年的掌门若是有你现在的见识、眼光,怎么会有当年之祸。也罢,此事我已知晓,三人也是咎由自取。” 梁发心中一松,知道自己这是又过了一关。前面的功夫是一关,后来的见识也是一关。就听得风清扬道:“你修炼‘紫霞神功’,可知这功法的由来?” 梁发心中一跳,抬头看着风清扬,双目微睁,道:“还请师叔祖教我。” 风清扬道:“你和岳不群那小子去过福建,当知道‘辟邪剑谱’之事了?” 梁发道:“此事我清楚,令狐师兄夺回了剑谱,给了林平之师弟。嗯,林平之师弟还曾请师傅指点如何练功。” 风清扬眉毛微微一挑,道:“噢,原来如此。”稍停又道:“这‘辟邪剑谱’与我华山、少林、魔教大有干系。”接着风清扬细说了‘辟邪剑谱’的来龙去脉后,又道:“闻说你曾和东方不败交手,合你们四人之力,方才杀了东方不败,依你看来,这《葵花宝典》上的功夫如何?” 梁发目光侧视,稍一回忆,道:“师叔祖,东方不败内力精深,胜过我所见过的当世任一人;速度之快,更是无人能及。然而我听任教主讲,东方不败自宫方能修练此功,这等自残练功,已不是正道,东方不败曾说练此功后,感受到‘天人化生’之境,虽然我不知‘天人化生’是何境地,可我道家讲究身是渡海宝筏,从不敢有损,此等邪功,绝难登顶。” 风清扬看着梁发,微微点头,又道:“想不到你能有此翻见识。你内炼再进一步,就是‘天人化生’之境。如我现在,齿落再生,或是白发变黑,都属于此境。” 梁发细心听着,又问道:“师叔祖,观任教主所言所行,当年是故意将此功法传给东方不败。那么我华山从少林刚好得了此《葵花定典》,其中莫非也有什么深机不成?” 风清扬微微一震,头部一顿,长出了一口气,道:“时日久远,当年之事谁也不知道了。只不过我华山自从得了此功,内部分歧日增倒是不争的事实。剑法日趋繁复,内力修炼艰难;虽为道教祖庭之一,再也难复旧观。哼,即使修炼成了这《葵花宝典》,也不过是东方不败第二罢了。” 说到这里,风清扬转身看着梁发道:“但想不到真让你走出了一条路,‘紫霞神功’历经百年,终究打通前行之路,倒也真是天意了。” 梁发一时不解,眨着眼睛,看着风清扬。风清扬笑道:“难怪你不解,‘辟邪剑谱’即是《葵花宝典》,二者根本功法完全一样。若我所料不错,这‘辟邪剑谱’也要自宫方能修练成。” 梁发‘啊’了一声,双目睁大,微微侧脸,目光一转,张口问道:“那,那” 风清扬道:“你可是想到岳不群那小子在修炼‘辟邪剑谱’了?” 梁发摇摇头道:“师叔祖,u看书 .ukanshu.cm 这我倒是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是这等邪功。” 风清扬道:“这等功法移情异性,修炼之人已不可以常理测度,其实已是入了邪道。数日前我到了华山,就见得那岳不群已是修炼此等邪功,进境极快;嗯,也是,想来揣摩日久,自然上手就是一日千里。” 梁发默言不语,静待风清扬发话。 风清扬愣了半晌,又道:“我华山掌门焉能是此等修炼邪功之人,毁我华山多年声誉。如此作为,必难容于正道。只是我也不便出手。”一顿又道:“令狐冲惑于儿女之情,做了魔教的快婿;又执掌恒山,只怕以后也是再难为华山效力了,唉!”轻叹声中,梁发听出浓浓的失望之情。 又看着梁发道:“我观华山弟子剑法大有长进,轻功也是提升颇多,我听来都是你所为,心中甚慰。” 梁发急忙道:“此是我当为之事,也是师傅安排。” 风清扬笑笑,说道:“以后华山还要你撑住门户,若是你见得剑宗弟子,还须看顾一二才是。” 梁发心中一惊,风清扬今日与自己力拼千余招,可见身体尚好,因何说此等嘱托式话语。看着风清扬道:“师叔祖,因何今日如此……?” 风清扬微然一笑,道:“我本有些担忧,今日到也放心了。既然以前已传了你三剑,索性剩下六剑也传了你,明天你到思过涯来。”转身又道:“你可去朝阳峰上一观。”说完,晃身一闪,已是没入林中,转瞬杳然。 第182章 有感 梁发目送风轻扬远去,稍一思索,已是明了:风清扬必是年事渐长,见得岳不群入了邪道,忧心华山;今天全力压迫,相较千招,就是要看看自己有没有修炼‘辟邪剑谱’。如今确认自己没有修炼,又将‘紫霞神功’另辟奚径,更上层楼,自然认为自已是武学奇才,有意成全,故而传剩下的六剑;也是对令狐冲有失望之意。 思虑至此,不再迟疑,看得朝阳峰所在,提气疾进,向前而去。穿林越壑,登峰攀岩,不过一刻,梁发已是到得朝阳峰。 梁发心中一动,立刻换好衣衫,黑布蒙面,悄然摸向峰顶。小心行了数百丈,隐隐听得前面传来衣襟带风之声,夹杂着嗤嗤声响。梁发瞅得时机,悄然跃上一株大对,向着前方看去。就见得前面有一数亩大的山坡,稀疏的几棵树木,正有一人在练功。梁发细一打量,看身形正是岳不群。就见得岳不群身形如电,进退折转,犹如鬼魅,只觉得一股森森阴气,漫布四周,让人观之,心自生惊。 到了梁发此时境界,自是知晓,这乃是因为自宫后,专门修炼出一股阴性的内气所致。再看岳不群,双手使着剑招,手中似乎空无一物,间或闻得嗤嗤数声,黑芒闪过,想来是使用了绣花针。 梁发对辟邪剑谱修炼已有十年,功力自是比岳不群深厚得多。观看一会,暗自点头:“有紫霞神功”的底子,岳不群最多半年,自然修成了。只是在其中几个关键转折变化所在,被自己涂抹,岳不群越是按理思索,越是难以发现了;只因这几个变化完全是另一个方向,却又与前面巧妙融为一体;以岳不群的才智见识功夫,自是不能独创而出了。 梁发待得岳不群退出林中,向着山崖屋中行去,当即也是悄然离去。 梁发父子已是到了冲玄老道住所。梁发对冲玄道人道:“上次之事,多亏了道长相助,方得周全,请受我一拜。” 冲玄道长笑道:“添在盟友,自当相助;梁少侠客气了。” 梁发又道:“爹爹,这位就是道长的高徒张子方兄。” 梁发笑道:“上次来却是没见着张少侠。” 张子方笑笑,拱手一揖:“拜见梁前辈。” 梁发伸手一扶,潜运内力向上托起,不让张子方拜下去,口中说道:“张少侠客气了,请不要多礼。” 张子方向下一拜,梁发就觉得对方内力沉雄之极,双方一较,却是在伯仲之间。张子方心想:“此乃梁发的父亲,却是不得不给个面子。”当下顺势缓缓站起。 梁有余看向冲玄道长道:“道长教得好弟子,果然是名家高弟,如此年轻,当世高手中已有一席之地。” 冲玄一笑,目光一扫梁发,笑道:“本是明星,可惜皓日当头啊!” 梁发笑道:“前辈过奖了。” 双方谈笑数句,入得屋中坐下,攀谈良久。下午,梁发父子告辞而去。路上,梁发笑道:“爹爹,今天和张子方比试百多招,可能确认?” 梁有余道:“内力、轻功相仿,剑法却是不同。” 梁发道:“以武当底蕴,有一两套世人不知的剑法不足为奇。” 梁有余双目微转,思索片刻,疑道:“那张子方师徒昨晚所为何意?” 梁发笑道:“华山这点事情又如何能够瞒过有心人的眼睛?或许是有什么想法,只不过目前暂且放下,再观察些时日,久后自知。” 梁有余点头,道:“确是如此。” 目送梁发父子离去,张子方道:“师傅,梁氏父子可会发觉?” 冲玄道人微微一笑,道:“至少是心中起疑。” 张子方道:“那该如何是好?” 冲玄道人说道:“放心,只是疑惑而已,暂时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华山四个绝顶高手,眼看已是四分,说不定会重演三十年前的故事。待尖埃落定,自然就有分晓。” 张子方道:“华山如此之强,只要团结一致,自能叱咤风云,为何还要处处受制?” 冲玄道人摇头笑道:“徒儿忘记我们因何在此了?掌门之人艺不如人,行事之时考虑自是多出几分顾虑,内部不靖,对外自是无法用上全力。这就是德不配位,自难坐稳大位。” 张子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到得住处,梁发径直到了宁中则居住之处,就见得岳灵珊也在。梁发笑道:“师娘,灵珊,今天晚饭是什么?” 宁中则见得梁发,眼角笑意一显,道:“发儿来了啊!你今晚不和你爹爹一起吃饭了?” 梁发笑道:“我这是两边都要顾啊!爹爹要陪,老婆也得陪。” 岳灵珊脸微微一红,宁中则笑道:“晚饭马上就要送来了,灵珊,你去让再加几个菜,将虎骨汤再煲一罐来。” 梁发自是知晓宁中则平时家人用饭都是饭堂做一些,u看书wwuukanshu 自家也会做点精细的药膳,日常倒也没用仆役在此伺候。笑道:“我和灵珊一起去吧!”起身和岳灵珊一起去了。 三人吃过饭,宁中则道:“发儿,我要去给你师傅送饭,就不陪你了。” 梁发道:“师娘,你先忙,我最近这几天正练到一个关键处,还要用点功,再有数日应该就好了;就先回去了。” 宁中则微微一愣,笑道:“那你注意点。灵珊,你和我一起给你爹送饭去吧!” 梁发和宁中则母女一起出了门,各自分开。见得天微擦黑,梁发悄然向思过涯而去。 第三日后半夜,二人到了洞外,明月已是不见,正处天明前最黑之时。风清扬道:“这六剑招式你已全部练熟,若想真正掌握,尚须继续下功夫才可,十年后或能融会贯通。” 梁发深深一拜。风清扬笑道:“此去我就放心一游,或许你我还能再见。” 梁发问道:“师叔祖欲前往何处?我到时也好前去探望。” 风清扬打量梁发数眼道:“想当年陈抟老祖一百一十八岁仙去;我虽然不敢自比陈祖,可再活个二三十年,想来还没问题,我心有所感,想在有生之年,前去一探。” 见得梁发只是看着自己,风清扬笑道:“你若能再进一步,自有所感。若是不能,也不用急着来。” 说罢,远远见得天际黑色之中微微见亮。风清扬转身袍袖一拂,身形向涯外一扑,袍袖展开,犹似飞鸟一样,斜向前行,乘着天明前的黑色,转瞬之间已是隐去不见。 第183章 约战 中午,梁发来到梁有余屋中,道:“爹爹,今天什么菜?” 梁有余道:“今天换了两个菜式,有你喜欢吃的鱼,还有牛肉、驴肉。”此时代,牛肉可是稀罕物,牛是大畜,是重要的生产力,杀牛是要经过官府许可的。只是毕竟靠近草原,各类牲畜就多了,有钱有权人家自是有办法吃到。如华山这样的地方,更不不缺。 梁发一笑,看着梁有余脸上和笑意,心中不由一叹。自从自己晚上去岳灵珊处吃饭,梁有余脸上就多出了真正的笑意,再不是梁母刚去时那种强抑悲伤的神情。梁发深知,自己无法改变梁有余内心深处对华山的认同,经历过失去家人的痛苦后,梁有余情感上更软弱了,或者说对情感、人性的认知更深了,越发不愿意破坏已有的安宁。 父子二人边吃边聊了起来,梁有余道:“再有两天就是六七,我们要提前到家中去,准备法事。” 梁发吃了两筷菜,边听梁有余下面之语。梁有余愣了一下,道:“这次灵珊自然是要去的,那高芸、花黛儿到时就……。” 梁发心中一叹,未等梁有余说出来,就接道:“就按原样办就是了。既然开始时是二人,现在灵珊去了,二人自然还应该按原有的位份礼仪。”看着梁有余皱眉愣在那里,梁发道:“高芸、花黛儿是自己人,可没有什么家族,梁家就是她们唯一的家;我们自然不能亏待自己人,否则谁还和咱们一条心?” 梁有余道:“灵珊也是自己人。” 梁发道:“以我梁家为主的,方是真正的自己人,灵珊能做到吗?做到了就有问题了。” 梁有余道:“人情如此,人心如此,不足为怪。” 梁发笑道:“我没有怪她,她也是对的,她也不能改变师傅吧!真正有问题的不是灵珊,是师傅。所以高芸、花黛儿是更近的自己人。” 梁有余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看着梁发道:“可这样……?” 梁发正色道:“爹爹,这样才是正常的。师傅想要完全掌控华山,大家都为华山出力,也就是为师傅出力,在师傅的角度,合情合理。” 看着梁有余点了点头,梁发又道:“同时,我梁家为师傅效力之时,更要为自己而谋,此事也是天经地义。”梁有余想了想,点了点头。 梁发又道:“师傅行事如果结果很好,大家都是得利,自然可以继续这样下去。然而事实摆在面前,不管什么原因,现在就是华山在大好的局面下,结果不好;自然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梁有余以手拍拍额头,轻轻一叹。 梁发又道:“梁家有这个能力,自然就要争取相应的利益;灵珊不过是夹在中间而已。无关对错。以后合则携手,不合则自行其事,就如盟友一样。” 梁有余摇头道:“怎么会这样呢?你就不能让一步?华山以后终究是你的。” 梁发笑道:“爹爹,我以前一直是让一步的呀!可结果如何?此事我们早已商量过。至于说以后华山是我的,那么久远的事谁能说的清将来会怎么样?” 梁有余眉头一皱,思索片刻,叹口气道:“唉!你说的也对,那么久远的事,谁也说不准。” 梁发又道:“再说了,我梁氏现在又何必吃这碗饭,既不舒服,又被人笑话。” 梁有余道:“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 梁发立刻道:“我如果这样做,将身家性命托付给这样的人;不说别人了,我自己就会笑话自己,瞧不起自己。” 梁有余盯着梁发,父子二人相视一会,梁发道:“再迟疑下去,可不一定就是谁丢了性命了?” 梁有余全身一震,拧着眉,咬着牙,紧握着嘴唇,脸色难看之极,久久没有说话。 梁发心中长叹,明白在梁有余看来,现在这个位置已是十分满足,况且为华山效力数十年,感情深厚。加之对梁家自行其是心怀恐惧,故而难以下定决心。想到这里,道:“爹爹再想一想,待师傅闭关结束,我们就出发的嵩山算帐,为娘亲报仇。” 梁有余眉毛一抬,道:“好,先就这样办。” 梁发心中暗暗苦笑:“梁有余见得避过眼前抉择,心中立刻轻松了。只不过后面的事谁知道呢?” 过得两日,梁发父子和岳灵珊、高芸、花黛儿、胡瑞等人,下山去祭奠梁母已毕,再次回到华山。 ‘有所不为轩’中,梁岳两家都是在座。梁有余道:“师兄,嵩山派偷袭师兄一行在前,又阴使人下毒在后,此仇不可不报。师兄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嵩山算帐?以报仇雪恨。” 岳不群道:“梁师弟,嵩山这两次袭击、下毒之仇我们一定要报。只是现在也没有明确的证据,需得查明实情,方才能名正言顺的行事,以彰江湖正义。” 梁有余嘴唇动了动,心中甚不得劲,可又无法反驳岳不群所言;不由得眼光一转,看向了梁发。梁发道:“师傅师娘,嵩山派毒害我娘亲,我是必报此仇。想找嵩山报仇,uu看书 ww.uukanshu有三个方法都是可以。” 众人皆是看了过来,岳不群面色不动,看着梁发道:“你且说来听听。” 梁发心中冷笑一声,道:“一,我们就以嵩山围杀林师弟之名,杀上嵩山。二,以比武之名,杀了左、汤、丁等嵩山高手,后面自有受嵩山之害的武林中人找其报仇。三,就是和嵩山一样,蒙面袭杀就是。” 梁有余听了,连连点头。宁中则也是笑生面颊。岳不群抚须思索,又看着梁发道:“我武林正道,还是要正大光明的行事才好。就以嵩山追杀平之的事,直接下贴给嵩山,约嵩山评评此理。” 梁有余听了岳不群的决定。梁有余道:“师兄,正当如此,给嵩山派一个教训,杀了左冷禅。” 宁中则看了看岳不群的脸色,微露一丝担忧;岳不群向着宁中则微微点头。 梁发听了岳不群的话,暗暗摇头,这样一个小小事情,即使比武,也只能分个胜负;能杀得嵩山一人,都是不容易,这是敷衍啊!就听得岳不群又道:“现在就下贴,请北岳恒山、武当、少林、南岳衡山、何师兄、等各大派,请来主持公道。并下贴约嵩山,于……”。岳不群迟疑了一下,道:“再过些日子已是春节,加之路途遥遥,不如就在冲儿就任掌门时一并处置如何?” 梁有余听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起身道:“师兄,我华山现在被江湖中人笑话;岂能再拖延?依我看,直接就去少林,令狐冲处已经安排人去了,这样,一月后就在嵩山,我华山为主,和北岳、雁荡山、南岳一起,约战嵩山派就是。” 第184章 思虑 岳不群缓缓点头,道:“也罢,既然梁师弟说了,那就这样办。二十天后出发,十天内肯定到了少林,然后择日找嵩山评理。” 梁发父子相看一眼,无言退去。 众人散去之后,梁发父子到了屋中坐下。梁有余叹道:“岳师兄行事太过方正,如此怎能报仇?” 梁发看着梁有余笑而不语。梁有余突然恼怒道:“岳师兄是不是想等到武艺练成后再去?还是有点怕了?” 梁发叹道:“爹爹,你也知道,凭着令狐冲、我、师傅,嵩山几个太保又能如何?你又何必这样呢?” 梁有余垂头道:“发儿,爹爹也知道岳师兄是不想现在找嵩山报仇,你也不要急。再慢慢劝劝岳师兄就是了。对了,找一下灵珊,帮忙说说,再找下宁师姐。”梁有余说完,抬头一看,就见得梁发满脸冷笑,讪讪住口。 梁发道:“爹爹,受制于人的路不好走呀!” 梁有余道:“现在又有什么好办法?” 梁发道:“此事我自有办法,爹爹暂时就不要问了。” 梁有余道:“你无非就是前去找嵩山派的麻烦罢了,嵩山派岂能没有防备?如此弄险,终究不妥当。” 梁发道:“明着去,我在明,对方在暗,自然是我吃亏。若我在暗,对方在明,自让嵩山派此后日日心惊;待得评理之时,怕是嵩山派首先就要决斗了。” 梁有余道:“发儿,你千万小心。你也清楚,你若有些不妥,梁家可就撑不住了。” 梁发正色道:“爹,我清楚的,自然会全身而退。” 梁有余道:“你想什么时候去?” 梁发笑道:“在嵩山接到约战帖后。” 梁有余摇了摇头,道:“虽然不合江湖道义;只不过对嵩山派,也不用讲江湖道义;那你小心一点。” 梁发到得另一处院中,对高芸、花黛儿道:“你们最近也练了些功夫,准备一下,我改天带你们前去江湖中闯荡一翻,也长些江湖经验。” 高芸目光一亮,与花黛儿相视一眼;高芸对梁发道:“师哥,那岳师姐和我们一起去吧?” 梁发道:“我还没问呢,等下我自去问下灵珊师妹,此事你们不用担心。” 花黛儿目光一转,道:“有岳师姐去是最好了,如果岳师姐不去,那我们也就不去了。” 梁发看着花黛儿微微摇头笑道:“无论你岳师姐去不去,你们都和我一起下山。对外就说是看看各个店铺的帐目,爹爹也会带着胡瑞、邵天成等人一起去的。” 高、花二人相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齐声道:“我们听师哥的。”梁发哈哈一笑,转身自去了。 华山半山亭中,何三七缓缓打了一趟拳,收势而立;摩脐过腹,长出了一口气。头部前伸,如鸟轻啄三次,配以长长的呼吸。然后双手搓动,再是以掌沐面,最后慢慢迈步而行;十来步后看着立在一旁的何七九道:“七九,我这十多日,五脏六腑疼痛皆去,运气之时甚感舒适,想来内伤已是痊愈。真是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天,倒是生受梁少侠了。” 何七九面露喜色,笑道:“果然是当世绝顶高手,出手就解决了难题。” 何三七沉吟片刻,道:“如今魔教已由任教主执掌,江湖中十多年的平静就要打破了。嵩山派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华山虽强,却又不能凝成一个拳头。目前四派在北地武林难分轾轩。” 何七九道:“师傅,依我看来,还是华山最有希望。其他各派柱梁都是老一辈;华山却有岳会主、梁少侠与令狐少侠三人,并且背后还有一位神见首不见尾的风清扬前辈。遍数江湖各派,未有如华山之强者。” 何三七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那为何华山为主的‘山海商会’就一朝凋零至此?” 何七九道:“岳会主行事方正,处处循规蹈矩,以致为小人所乘。” 何三七笑道:“既然岳会主是这样的人,又是如何将华山从只有他夫妇二人,发展到重获五岳盟主之位?又是如何能够建成‘山海商会’并任会主?” 何七九迟疑道:“是因为……”,愣怔一会,道:“师傅,我说不清楚。” 何三七笑道:“你先须知道岳会主有过人之智,至于其他,日久之后,你自然能够看清楚。” 何七九应道:“是,师傅。” 何三七又道:“令狐掌门与梁少侠你觉得哪位更胜一筹?” 何七九道:“弟子看好梁少侠,令狐少侠虽然剑法玄妙,吸星大法更是震动江湖,为人也是极为不错,做个好友是没得说。然而梁少侠行事更有章法,做事情似乎更让人放心一些。” 梁有余对列于面前的众人道:“大家准备一下,我们此次要去陕、晋、豫几地,uu看书 .uukanshu去查看华山店铺帐目,各路江湖友好;大家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待得送信的弟子去后一日,梁有余、梁发一行也是下山而去。 行有二日查了数家店铺后,梁发在店铺招集众人道:“此次去陕、晋、豫三省,我们分分工,各负责几处。”看了看众人道:“陕省最近,我再带着众人盘查两三家,然后再分。河南此次最远,就由以往做过盘查的梁发、高芸、花黛儿,协同何七九、岳灵珊前去。” 梁发笑道:“如此也好,盘查的更快,能够赶在下雪天前完成此次盘查。” 梁有余道:“那就走吧!早去早回,我们在华山再会。”众人相揖而别。 行了数日,夜宿临河镇;当晚梁发带着高芸、花黛儿二女外出,晚上独自回了客栈。梁发对岳灵珊、何七九道:“她二人我已另行安排住些日子,我们三人另有要事。” 何七九道:“一切听梁少侠的。” 岳灵珊看着梁发,轻轻点了点头。第二天,三人化妆,扮作三个中年男女,向着嵩山而去。不过数日,三人分作两批进了登封城,住进了同一家客栈之中。 第二天晚上,岳灵珊、何七九二人,在客栈高楼之上,从窗中远远的看着嵩山方向火光冲天,心中不同都是暗暗紧张,不知梁发此去自家是否安全。何七九暗暗道:“希望梁少侠平安归来!” 岳灵珊心中暗叹,望着远方映红夜空的隐隐火光,忽然之间明白:“父亲与丈夫二人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如同这大火一样,只是自己未能看得清楚而已。” 第185章 仆役 嵩山,左冷禅、汤英颚等人在华山弟子去后,十来个人到了封禅别院大厅中坐了下来议事。丁勉指着前面‘峻极禅院’剩下的黑乎乎的砖墙石壁道:“华山的小狗烧了嵩山的最大的建筑,又杀了我嵩山多人,真想找他们算帐,竟然送上门来了。既然老天爷让他们来送死,那就成全他们。” 汤英颚道:“二师哥,此事未必就是华山所为,也有可能是有心人呢!华山与嵩山生死一拚,可有很多人高兴了。况且,如果是华山,上次回华山途中就应该前来才是,不可能这么久以后找来;在华山时你也清楚了,那个伪君子是想让我嵩山与魔教两败俱伤,好坐收渔人之利的。” 陆柏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华山暗地里下手,以图削弱我嵩山,这是完全有可能的。现在只是说要评理,并未说决一生死,这就是对华山之事做个姿态,不然,山海商会损失惨重,不好向江湖朋友交待啊!” 钟镇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华山内部分裂,正面硬对,可不是我嵩山的对手。” 左冷禅看了看众人,道:“任他怎么谋划,在我嵩山的铜墙铁壁之前,皆是无用。各位师弟小心,但凡有事,按计划好方位防备。” 众人拱手道:“是,师兄。” 左冷禅道:“汤师弟,其他人员如何安排,你统筹一下,吩咐下去。” 汤英颚心中暗道:“左师兄这是担忧不是华山数人的对手,故而是安排防守为主,以众击寡。”目光一扫钟镇、陆柏二人,三人相视一眼,都是明白了左冷禅的意思。汤英颚道:“是,师兄,我马上安排下去。” 左冷禅又和众人讨论了几件事,然后方才散去。陆柏、汤英颚二人待得众人散去,又来到了左冷禅起居所在。二人离左冷禅住处尚有数十丈,早有童子前来开了门,道:“汤师叔,陆师叔,师傅有请。” 陆柏、汤英颚相视一眼,心中暗惊,自己二人轻功现在可说是当世罕有,离着数十丈就被左冷禅听到,这等功力真是可畏可怖。有左师兄在,又有何人可惧?思索之中,二人急步入内,拜见已毕,汤英颚道:“师兄,可是担忧华山梁、岳、令狐三人?” 左冷禅未语,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陆柏微一沉吟,道:“可是担心风清扬?” 左冷禅轻轻摇摇头。汤英颚道:“师兄担心华山三人一齐出手?” 左冷禅轻轻一叹,道:“各位师弟自练习轻功之后,当世除了有数的几个高手,再无能人够威胁众师弟。然后当世这七八个顶尖高手中,华山独占四人。风清扬乃是前辈,除非我嵩山灭了华山派,不然是不会出手的。另外三人如果一对一,任一人我也不惧,可三人如果联手,我嵩山派却是弱势啊!” 汤英颚自是明白自家师兄所言之意:正面比试,败得反而是嵩山;可如果不守规矩,各自乱战,嵩山倒也还有转寰之地。 汤英颚目光一转,笑道:“令狐冲是恒山掌门,自不能代表华山出战。” 左冷禅慢慢的点了点头,道:“各位师弟合击之阵,还要多加练习才是。” 汤英颚应道:“是,师兄,此事我亲自督促。” 三人又闲叙几句,二人告辞出来,自去安排不提。 过得数日,嵩山‘峻极禅院’原址上清理之后,安排开始施工,准备重新盖起新殿。整个嵩山之上,变成了一个大工地;众多的仆从、客卿、弟子都来帮工,进度倒也极快。 仆役人等居住之处,忽然之间,亮起了数处火头,火势起得极快,不守转瞬之间,十多处火焰已是连成一片,火头冲天而起,虽是夜空之中,也可见得浓重黑烟腾空弥漫,犹似黑龙奔腾而上,盖压在嵩山之上。空气中焦糊味道刺鼻,夹杂着众人惊叫声、毕毕剥剥的炸响声、油香味、肉香味冲向嵩山各处。大火从处围而起,向内而去;中间也是燃起大火,浓烟烈火内外夹击;近千名仆役人等身上火苗飞舞,在各处乱叫乱窜,嘶叫着,咳嗽着,成片的扑到在地。 左冷禅叫道:“七人一组,自成方阵,不可走散,随我来。”七个方阵随着左冷禅向着仆役住处而来。到得近前一看,人人目眦欲裂,个个寒毛真竖。面前尚有一些黑糊糊的身影在地上蠕动着,妄图冲出来。还有上百人冒烟突火而出,身上衣衫已是成了条条缕缕,全身头发烧得精光,衣服多是不见,个个赤裸着身体,uu看书 w.uukanhu.om皮肤在火光之下,可见得挂在身上;灰尘盖满全身,只见得黑糊糊站立着的人形在晃动着、嘶吼着、挣扎着向外四散而去。 众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内家高手,对医术自是多少有点了解。知道这些跑出来的人,也是难以活下来。 左冷禅大喝一声道:“众位师弟,纵火恶贼肯定就在附近,大家小搜他出来。” 众人一惊而醒,暗暗惭愧:虽然自诩是老江湖,见惯生死;可真见到了上千人的伤亡,还是惊怔难安,一时失神。听得左冷禅召唤,众人打起精神,小心搜索,果然找到了一些没有受伤的的仆役。 就听得这些仆役哭诉道:“老爷,我等正在睡觉,忽然之间火头四起,各处都是菜油的味道,大火起得飞快,内中间、四周夹击,我等躲在水缸、地窖、茅坑等处,方才逃得了性命。” 众人面面相觑,人人心中寒气大冒,下手之人狠辣之极,完全不分老弱妇孺,心思周密,计划缜密,这一把火,嵩山已是损失了一半人手、建筑。好在弟子、客卿、众位长老都是无事,自然可以再建就是。 忽然就见得众弟子住处数处火头冲天而起,紧接着就见得接连十多处火光亮起。众人急忙七人一队,向着弟子处急奔而去。左冷禅自化疾见,呼的一声,远远的抛开了众,向前电驰而去。众人随后急进,眼见得很快火光连成一片。众人知道必是纵火贼人故技重施,四处泼油施火,故而火势起得飞快。嵩山建派二百余年,这些木建筑最怕火灾,这大火泼油,又得微风相助,自是无法相救。 第186章 弟子 左冷禅奔至近前,就见得众弟子、仆役四处乱窜,时而听得有人捂着咽喉、胸膛、太阳穴等要害倒了下去。左冷禅目光急扫,就见一个身着仆役服装的人,正在到处奔跑的人群中四处转动,时不时的或是甩手打出暗器、或是一剑、或是一指、或是一掌、或是一腿,身形疾动之中,不停的有弟子到了下去。这浓烟烈火之中,人群乱跑,这一倒下去,可就再难有机会重新站起来了。 左冷禅大喝一声,身化轻烟,扑了过去。那穿着仆役服装的人,身形不停,只是在人群中四处闪动,掌拍剑刺,腿踢肩撞,急速前行中已是有数十名弟子倒了下去。左冷禅奋力急追片刻,眼看追到近前,一扬手,已是顺手拨出附近的弟子手中剑掷了过去。 那穿着仆役衣服的人一转一推,已有两个弟子只觉得身体一麻,一股大力涌来,立足不住,身体腾空起,飘然而去。‘扑’的一声,挟带着左冷禅强大内力的剑支,已是穿透二人胸前,将二人钉成了一串。 那穿着仆役服装之人惊呼道:“哎呀!左先生想烤人肉串吃!” 左冷禅又惊又怒,闷声不响,只是全力向着对方扑去。仆役服装之人一路奔行,一路就见得不停的有人向着左冷禅飞撞过来。附近的弟子仆役,见得二人,都是急急闪避。无奈穿着仆役服装之人总是往人多的地方追来,众弟子心胆俱裂,拚命躲闪奔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左冷禅见对方忽然一转,已是穿入了房中。左冷禅追了数十个呼吸,正在无奈之时;见得如此,心中一喜;长剑挥舞,挟带劲风,轰然劈出。‘轰隆’一声,强大内力贯注之下,已连门带墙都是劈倒,屋顶掀飞了出去。左冷禅再看,倒塌的屋无有人影出现;左冷禅持剑凝力,四周之人忽觉寒气大盛,急急退去,瞬间四周一空。 左冷禅气机锁定屋子范围所在,气势不停高涨,只待对方一现身,即刻以雷霆万钧之势斩杀对方,至少缠住对方,待众人前来围杀。 左冷禅身形微微前倾,气势已是凝到了极点,正欲不管不顾,向废墟中斩出一剑之时,忽然就听得身后不远处低低的‘呃’的两声,随后就听得有人大喝之声。 左冷禅暗叫不好,急忙收势转身,急迫之下,只觉得胸口微微一闷。只是到了左冷禅现在的境界,一身内力修为,当世已是有数的内炼高手,自然不会受伤。微微一缓身形,又是急扑而出,就见得急进之中一个七人队,只剩下三人站立,三人倒在了地上,还有一人双手持剑,怒声大喝,身周剑光闪耀,气势磅礴。 左冷禅心中一喜:截住对方了。再一看,舞剑之人面前根本无人,到了近前,已是见得舞剑之人双目中流出了两条黑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左冷禅心中一凉:“马师弟已是瞎了。” 就听得马师弟一边狂舞着手中剑,一边嘶声狂吼道:“恶贼,你出来,我和你决一死战。恶贼,你出来;恶贼,你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对方一个闪动,不过一个交错,连对方衣角都未触到,己方就是三死一瞎。对方身形快如闪电,进退趋避,转折如意;在这黑夜之中,凌乱的人群之中,更是如鱼得水。先前所有的布置、阵法,皆是无用。相视数眼,夜色之中只觉得同伴都是面目狰狞,眼神在闪动的火光下发着幽幽的光芒。 汤英颚大声道:“众弟子,排成两排,跟在我等身开,一路向前横扫。” 嵩山弟子及客卿人等,毕竟都是武艺有成的江湖中人,多有经验。听得门中长辈呼喝,纷纷转身,跟在了嵩山众长辈高人之后,排成了一个一字长蛇阵,向前前方横推过去。 众人正盯着身前小心翼翼的搜索之时,忽然就听得有人道:“郭兄小心。” 附近之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嵩山弟子服装之人,正一剑削掉一人脑袋。那脑袋上一蓬花白头发在空中飘舞,人头飘然而起,升起数丈,又慢慢的一停,然后迅速落了下来。无头尸身颈血喷起丈余,向前行得数步,扑嗵一声,倒在了地上,双腿抖动伸缩不停。 众人正呆愣不知所措之时,忽听得一声大喝,边上丁勉挥剑扑向一处。就见得那个穿着嵩山弟子服装之人向前一迎,二人一个交错而过,穿着嵩山弟子服装之人又是穿过人群,转瞬之间,已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这时,方见得人群中又是三个嵩山弟子服装之人身形摇摆,用手捂着咽喉,口中冒着血泡,喉着嗬嗬响着,从手指缝中鲜血不停的冒了出来。见到的嵩山众人心道:‘这是割断喉咙。’ 众人只觉得喉咙发紧,双肩一耸,脑袋一缩,干咽了数口。忽又听得后侧众人惊呼,uu看书 ww.uukansuom急转头,就见得丁勉魁梧身躯已是摇晃着,双手捂在腹部,鲜血从身上哗哗的流了下来。左冷禅、汤英颚等人已是赶了过来。就见得丁勉嘶声道:“师兄,替我报仇。” 这时,有数个弟子已是拿着火把到了近前,众人此时看得清楚:就见得丁勉腹部已划开一大半,只剩后背相连;腹前肠子已是分成数断挂在外面,拖出了数步远,血水哗哗直流,染红了一片地面。此时完全是凭着一口精纯的内气支撑着方能站立。 众人见得如此惨景,人人色变,只觉得空气之中血腥味刺鼻;胸中翻腾欲呕;人人狐疑的扫视着自家身周的嵩山弟子,只觉得后背发寒。 忽然又听得丁勉说道:“报仇,报仇。”众人急回头,就见得汤英颚上前扶住了丁勉,丁勉已是跪倒在地,喘息声大作,忽然之间,嘶声叫了起来。却是此时痛觉神经恢复,巨痛袭来。汤英颚心知丁勉已是无救,再撑下去,只能是延长痛苦,更是打击众人士气。抬头看了左冷禅一眼,就见得左冷禅面如寒冰,双目喷火,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汤英颚一回头,就听得丁勉道:“四师弟,给我一个痛快。” 汤英颚嘴唇紧抿,双目含泪,正欲说话,忽觉手中剑已是被丁勉抢了过去。汤英颚心中一叹,假作反应不及,就见得丁勉挥剑向着颈中一拉,汤英颚此时大叫:“二师兄,不可!”疾伸手抓住了丁勉手中剑。就见得丁勉已是一剑拉断了半个脖颈,头向后一坠,手突然向下一垂。 四周看着的众人都是知晓:“丁勉已是去了。” 第187章 再击 众人怔怔立着,片刻后,汤英颚大叫道:“二师兄,你死得好惨啊!我嵩山誓报此仇。” 陆柏、钟镇等人当即附和着大声叫道:“报仇、报仇、报仇。”在场众人渐渐得跟着大声叫了起来。呼喊片刻后,众人只觉得一股悲壮、愤怒的情绪升起,胆起大壮,人人都为片刻之前惊惧之意感到意外、惭愧。 汤英颚起身向着众人道:“嵩山派人听着,当世有谁曾经击败左师兄吗?” 钟镇大声叫道:“没有,没有人正面击败过左师兄。” 陆柏、高克新等人也是随声附和,下面众人道:“对,魔教的任老魔,和左师兄交手,也是一败一平。我从未见过左师兄败于敌手。” 汤英颚又是大声说道:“哪一派有嵩山如此多的高手?” 有一个人叫道:“嵩山太保,任一人都不在当世十大门派掌门之下。论高手之多,嵩山当推第一。” 众人一看,说话的人正是‘青海一枭’,众人暗暗点头,众多后来加入嵩山的人也是大声道:“正是,论高手数量,和嵩山相较的只有少林、魔教了。” 汤英颚又大声道:“今天,有无耻小人,暗中用诡计,杀害我嵩山之人,此仇我嵩山要不要报?” 在场众人齐声高呼:“报仇,报仇,报仇。” 汤英颚又道:“嵩山派的弟子们,现在我嵩山损失不小,可我嵩山柱梁都在,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很快就能重振嵩山,报得大仇。” 看着立在当场的八九个嵩山高手,三十来个江湖有名的好手,众人信心又是提振了几分。 梁发本见得嵩山派损失惨重,意欲就此撤去。可眼见得汤英颚不过数语,又是将嵩山众人凝聚起来,心道:“还得再给嵩山一击,彻底击溃众人对嵩山派的信心才行,说不得只好下狠手了。”想到此处,梁发悄然向着嵩山派各个长老所居之处而去。 汤英颚见得重新鼓起了众人士气,心中一松。有着左冷禅、左英飞、汤英颚、陆柏、钟镇等嵩山派高手,加上三十来名投靠靠嵩山派的江湖好手,嵩山依然是江湖第一流的大势力。眼光一转,忽然就见得家眷所居之处,升起了火光,汤英颚心中一凉:“不好,贼子不讲江湖道义规矩!” 左冷禅身形一闪,已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汤英颚道:“六大剑阵为骨干,全体弟子随后组队,跟随前去。” 众人此时都已是看到了嵩山长老家眷的住处火起,急忙按着汤英颚吩咐,向着家眷所居之处急奔而去。六队高手全力向前,将众弟子已是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嵩山长老家眷所居本是分成了数个独立的建筑小群,各自都有四五幢屋子,分散在正中山峰各处;离得众弟子住处到也有五六里地。 六队高手远远的就听得哭声震天,待得赶到,就见有三四十间屋子燃起了熊熊大火,十多间屋子已是倒塌在地,现场尸体倒处都是,其间不少是十来岁左右的孩童。众人再也无法维持阵形,急急的去寻找自家亲人。不时就听得怒吼声、痛哭声、叫骂声响彻山中。 左英飞急奔到自家住处,就见得左冷禅抱着一个约十岁的男孩怔怔的立在燃烧的屋前,左英飞大叫一声:“龙儿。”上前一看,身形一晃,向后倒去。 不知过了多久,左英飞悠悠醒来,放声大哭。边上的立着的众人都是默然不语,却是都知道左英飞如此痛苦的原因。左英飞虽然得了左冷禅的真传,也不过和丁勉、汤英颚等师叔相当,比之左冷禅不可相提并论,才会有汤英颚接替了嵩山派的掌门之任。只不过这个左飞龙天生聪慧,毅力过人;不过十岁,内功已是打下了雄厚根基,乃是奇才。左冷禅常说:“龙儿肖我。” 虽然左冷禅将掌门之位交给了汤英颚,可人人都是知道,再有十来年,这个左飞龙定然崭露头角,后面接任的必是此人。可这一切都在此时破灭,左英飞焉能不痛。 就听得左英飞哭道:“贼子,我与你何冤何仇?下得如此毒手,连十岁的孩童也是不放过?” 钟镇、陆柏等人见得左英飞如此,心中不由暗暗摇头,如此表现,让人失望;左冷禅大喝道:“无耻贼子焉能以人度之,我等只需知道杀了贼人,灭其全家,报得此等大仇。” 左英飞道:“贼子是何人?谁与我嵩山有此灭门之仇?” 汤英颚、钟镇、陆柏等相视一眼,心中暗暗猜知是何人所为,可却是不能说了出来。左冷禅大喝道:“除了魔教及其亲附之人,谁还会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汤、钟、陆等人暗暗点头,如此说法,正是恰到好处,将来华山派就是亲附魔教的派别。汤英颚抬头一看,就见着在场的三四十人面色沉重,尤其是后来加入嵩山派的武林好手,uu看书 .uukans更是不停的目光相视,神色不安。汤英颚心中一叹,一个连自家妇孺都保不住的人,自然让别人难以信任。好在嵩山还有九大高手在,尚能稳住局面。 汤英颚忽见左冷禅身形一起,向着来处奔去,转瞬之间已是不见。汤英颚暗叫不好,急忙招呼道:“两队人随左师兄去接应各弟子,其他四队随我在此保护众人。” 众人面色一变,心中都是暗凛。片刻之后,钟镇带着四队人也是去了。过了一会,汤英颚就见左冷禅带着数百人到了。询问之后,众人方知。原来在六队高手离开之后,众弟子行了有数里路。忽然有人出手,连杀十多人,黑暗之中,行凶之人也是穿着嵩山弟子服装,众人惊怕之下,只能四散奔逃,拚命向着众长辈之处而来。追逐之中,又有十多人或死或残。 众人正在惊怕之时,忽然就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左冷禅照顾他们的家眷去了。本来应当将你等杀光,不过看你们只是被人利用,也是可怜,今天就饶了你们,下次如果还为嵩山效力,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了。”随后声音寂然,似乎离去了。 众弟子在死亡追逐之下正跑得心肺欲裂,摇摇欲倒,见得无人追杀,都是俯身狂喘,有少数更是直接扑到在地,却是头晕难立。过了片刻,左冷禅到了,紧接着两队高手赶到,众弟子方才稍稍安心,随着来了。 汤英颚见得各人弟子,围在各自师长处窃窃私语,心中无奈暗叹:‘这一击,却是让嵩山人心已散;现下只有一个机会,才能重振嵩山士气。’ 第188章 品不出 汤英颚来到左冷禅处道:“师兄,惘顾江湖道义的贼子,却是不能容忍,我等还要请少林、武当、丐帮主持正义才是。” 左冷禅目光一闪,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点头,道:“如此汤师弟就安排下去吧!” 梁发身形如电,一跃而下悬崖,向着山下而去。到了山脚下,远远见得山间一群人手持火把,向着嵩山而去。梁发心中一笑,知道这是少林弟子及附近武馆之人,身形一转,自去了。 何七九见梁发衣衫整洁的入了房中,二人相叙几句,何七九道:“兄长早点休息吧!”梁发点点头,自去见岳灵珊。 岳灵珊见了梁发,见梁发衣衫整洁,面容镇定,长长的轻出了一口气。梁发笑着轻声道:“让妹妹担心了。” 岳灵珊低声道:“只恨我无能,不能帮到哥哥。”这是三人约好的用语,以防隔壁有耳。 梁发上前拉着岳灵珊的手道:“我们早点休息吧!”二人相视一笑,拉着手入了房中。 过了十数日,梁发一行五人从客栈出来,迎面就见得前面施戴子等人也是走到了街道之人。见到梁发,施戴子叫道:“师哥、师妹,何师哥,师傅和师娘、何师伯、梁师叔正在前面悦来客栈。” 众人自去拜见岳不群一行。见礼之后,岳灵珊上前道:“爹爹、娘,你们这是要去嵩山吗?” 岳不群看了岳灵珊一眼,见岳灵珊容光焕发,眼角带笑,肌肤水嫩,充满光泽。岳不群一捻胡须,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宁中则眼角带笑;夫妇二人是过来之人,自然知道这是何故。宁中则笑道:“我们正是要去嵩山,估计你们巡查店铺也要结束,我们就一路行来,刚好会合后一起去嵩山;顺便先去拜会方证方丈和冲虚道长。” 岳不群笑道:“梁师弟,发儿和我一起去嵩山,师弟就带一些弟子先回华山如何?” 梁有余看了梁发一眼,梁发笑道:“既然我华山是前去评理,那就都去见识一下。师傅觉得呢?” 岳不群捻须一笑,道:“如此也好!正好冲儿相约十日后在登封城中会合,然后同去少林。看看时间、行程,我们这就准备出发吧。” 十日后,众人与令狐冲、任盈盈、不戒大师一行百多人会合,随后齐向少林而来。离山门尚有里许,岳不群道:“前面就是少林寺了,我等下马而行,以示尊重。”何三七笑着点头称是,令狐冲已是跳下马来,剩下众人自然无不依从。 远远见得一老僧带着十来个年轻的僧人迎候在山门前,见得岳不群一行,合什道:“阿弥陀佛,岳会主,岳夫人,方生有礼了!” 岳不群夫妇上前拱手还礼,岳不群道:“大师亲迎,不群如何敢当,折杀岳某了。” 方生大师道:“岳会主乃正道武林中流砥柱,今天亲临敝寺,老衲自当亲迎。” 二人谦逊几句,方生大师又看着令狐冲笑道:“令狐掌门,令狐夫人,别来可好?” 令狐冲、任盈盈急忙上前施礼:“拜见大师,自别来甚为思念,今日能得再见,真是不胜之喜。” 三人笑谈数语,方生又对着何三七道:“何大侠英风依旧,老衲心中实是欣喜。” 何三七道:“佛祖见怜,尚要我在红尘中多受几年磨练啊!” 待见到梁发父子之时,方生大师恭敬施礼,道:“梁大侠,梁少侠,梁夫人,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果然如是。” 梁有余恭敬道:“大师言重了,大师当代高人,得见大师,真是三生有幸。”双方又叙谈数句。 边上一胖大和尚大声道:“方生大和尚,你怎么不来和我见礼?” 梁发眼光一扫不戒大师,又是看向方生大师。方生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见过大师。” 不戒大师咧嘴一笑,随意的合什回礼,嘴里嘟囔着:“话说了这么久了,也不知请些斋饭酒食奉客,尽整些虚的。” 方生大师笑道:“岳会主远来辛苦,我师兄正在煮茶相候,请入内品茗,稍后自有上等斋饭供奉。” 众人谦让几句,众弟子从人自有知客僧接待去了,方生大师陪着众人入内。到得方丈,方证方丈正站在方丈门外相迎。岳不群急行几步,宁中则侧后跟随;二人上前拱手施礼,岳不群道:“拜见方丈。” 方证还礼,又与何三七相见已罢,令狐冲、任盈盈二人上前拜倒,方证扶起令狐冲,笑道:“老衲得见令狐掌门夫妇,心中实是欣喜,只要有贤伉俪在,江湖可得保安宁。” 令狐冲恭敬道:“我夫妇自当追随方丈,维护武林和平。” 待到梁发夫妇上前时,方证道:“华山真是人才辈出,乃当今武林擎天之柱,以后梁少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梁发叹道:“方丈言重了,uu看书.uukansu 我师傅早前在鄂北被袭,死伤多人;前些日子,更有人下毒,连我从未习武的母亲都要下毒手;我一直未能报得杀母大仇,正欲请方丈主持公道,那有能力担江湖正义的重担呀!” 方证大师合什道:“梁少侠还请节哀,人生无常,皆有命定,尚须多行善事,自有福报。” 梁发心中一动,心想:“看来嵩山是来过少林了,并有一定程度的共识。”看着方证点头道:“方丈所言极是。” 叙谈之后,众人坐下,方证方丈亲自给各人倒了香茗,笑道:“岳会主,何大侠,令狐掌门,众位大侠,请品品老衲的茶艺如何?” 岳不群端杯轻抿一口,闭目细品,然后一口饮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睁目笑道:“入口苦涩,回味甘长,两腋有如生风;好茶!” 梁发端杯品了两口,感觉倒也不错,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禁微微摇头。方生大师目光扫来,笑道:“梁少侠品来何感?” 梁发笑道:“看来我是只能做个俗人了,虽觉味道不错,倒是正好解渴;虽然读了些诗书,却真未能品得诗情茶意呢!哈哈哈……。” 方证笑道:“梁少侠天人之姿,读书练剑,皆是上上品;却是从诗、茶之中品出了真性情,善哉善哉!” 众人叙谈有顷,方证又道:“蒙岳会主青眼,欲在少林与嵩山评理,昨日冲虚道长已是亲至,丐帮张副帮主也已代表解帮主来了;正在少林客房中入定;今晚请几位施主一起夜游少林。” 岳不群拱手道:“麻烦方丈了。” 第189章 论道 第三日晌午之时,有沙弥来报:“方丈,嵩山左先生携师弟门人前来拜山,已到山门了;方生师叔祖正陪着前来。” 方证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老衲当迎出门外。” 岳不群目光一扫梁发、令狐冲、何三七等人,笑道:“左兄来了,岳某也当迎出门外才是。” 冲虚道长与张副帮主齐齐笑道:“如此我等一起在门外迎候便是。” 众人到得门外,远远见得左冷禅瘦高的身影在前,方生大师陪着,后面嵩山派三四十人跟随着,已是到了近前。左冷禅拱手道:“方丈,今日多有打扰,还请多我担待。” 方证大师合什道:“左施主,老衲正在陪客,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左冷禅笑道:“方丈过谦了,左某实不敢当。”转身对着冲虚道长笑道:“道长,此次劳烦你千里而来,恕罪恕罪!” 冲虚道长稽首道:“左先生、岳会主既然都信得过老道,跑点路老道也是欣慰。” 左冷禅又与张副帮主见过礼,又对岳不群笑道:“岳会主神采奕奕,想来近日甚有所得,待会与岳会主细细论道。” 岳不群笑道:“左兄既然有意,也不枉岳某千里而来之意啊!” 左冷禅笑道:“你我并称武林四庭柱,今日就择机论论道,也算是为江湖同道、后辈子弟演示修炼所得。” 岳不群抚须一笑:“既然左兄定要如此,岳某自当奉陪。”说完,目光扫过众人,一个罗圈揖,道:“还请不要见笑。” 张副帮主笑道:“能得见武林四庭柱中的两位现场论道,真是难得的福缘,这众多的后辈子弟定然大有收获。我也正好乘机学一些,哈哈哈……。” 岳不群笑道:“张帮主过谦了,岳某不敢当。” 左冷禅不喜岳不群伪君子模样,转头看着令狐冲笑道:“令狐掌门自离了华山,可谓是如龙入海,一日千里;如今已与我等同列,假以时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可喜可贺!” 令狐冲拱手道:“左先生过奖了,晚辈不敢当。” 汤英颚笑道:“令狐掌门乃是一派尊长;今日我嵩山与华山评理,也请令狐掌门一起做个见证。” 令狐冲目光一扫任盈盈,看着汤英颚道:“今天我来少林,乃是为我义父岳会主助拳。” 汤英颚笑道:“令狐掌门要给华山助拳,自无不可。只是现在还有一事,”汤英颚转头看了看方证方丈、方生大师,又道:“我华山与嵩山有争论,乃是我正教内部之事。现在左道妖人夜间偷袭嵩山,杀死杀伤我嵩山千余人,中间多有老弱妇孺,此次还请诸位共同出手,维护武林正义。” 听得汤英颚此语,众人都是一惊,方生大师道:“阿弥陀佛,此乃老衲亲眼所见;嵩山千人之众被烈火所伤,半数以上建筑毁于大火。” 冲虚道长摇头道:“果然狠辣,如此行径为我正道所不能容。” 梁发目光一扫何三七,就见何三七目视自己,梁发微微一笑,转首看向汤英颚。何三七也是一声长叹,道:“汤掌门,左先生,左道妖人果然猖獗,前些时日在鄂北袭击岳会主与我等一行,再早前袭杀恒山一派,冲虚道长,张帮主,这左道妖人不除,我正道武林不得安宁啊!” 方证方丈合什点首,道:“我正道还须团结一致,以维护武林正义才是。” 岳不群道:“方丈所言甚是,岳某完全支持。” 梁发讶然道:“方丈、道长、帮主,既然我正道要团结一致,为何嵩山派违反江湖道义,以大欺小,众多长辈要围杀我林师弟,与我华山敌对?还请汤掌门、左先生教我。” 左英飞上前一步道:“青城乃我嵩山盟友,余掌门请我嵩山助拳,我嵩山自当出力,此事可是合乎江湖道义规矩。另外,那林平之对青城中人不分老幼妇孺,赶尽杀绝;如此可是违反江湖道义。虽然当年青城是杀了林平之满门,可林平之也杀了余掌门儿子在前;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故我嵩山劝阻林平之少造杀孽。至于说我父及各位师叔以大欺小,围杀林平之,恐怕是想多了,真若如此,早就杀了那林平之了。我等只是维护江湖道义,全我嵩山与青城盟友之谊,驱赶林平之,也是为了林平之于华山好,以保青城道统罢了。” 梁发冷笑道:“左兄弟此言我已听明白了,第一,嵩山围杀林师弟是确有其事;第二,嵩山围杀林师弟是为了全盟友之谊。第三,嵩山也知道林师弟找青城是为了报当年灭门之仇。好,我华山今天更应该护全华山弟子。”梁发目光扫过方证、冲虚、张副帮主等人道:“方丈、道长、帮主,嵩山助青城是江湖道义,uu看书uuanshucm 华山寻嵩山更是门规所在,人间正义所在。” 高克新脾气暴躁,心中早对梁发不耐;仗着左冷禅、方证方丈、冲虚道长都在,不会容得梁发乱来;且早已决定对策。当即上前一步,怒道:“你华山欲待怎样,划下道来,我嵩山接着就是。” 岳不群笑道:“左兄,你意下如何?” 左冷禅笑道:“岳会主,既然你我两家都是合乎江湖规矩道义,那就以江湖规矩来办。今天嵩山与华山比上一比,胜者自然有理,如何?” 岳不群笑道:“好,左兄准备怎么比?” 汤英颚笑道:“令狐掌门是岳先生的义子,更是华山风老先生的传人,当世有数的高手,连冲虚道长都是佩服,自然是要代表华山出战的喽?” 令狐冲道:“正是。” 汤英颚又笑道:“听闻梁少侠也是得了风老前辈的真传,一手剑法不在令狐掌门之下,想来今天也是要出战的吧!” 梁发笑道:“既然汤掌门有意,梁某自然不会退却。” 汤英颚又笑道:“岳先生身为华山掌门,自然是必须出战的。” 岳不群目光一闪,抚须微笑着点头道:“左兄已与岳某约好要论道一翻,岳某却之不恭,自当奉陪。” 汤英颚转向方证方丈等人道:“方丈、道长、帮主,令狐掌门与梁少侠乃风清扬前辈的传人,论江湖地位,我自问还颇有不如。今天我与令狐掌门、梁少侠切磋一下,可不算是以大欺小吧?” 方证与冲虚首长目视一眼,张帮主愕然打量了汤英颚一眼,实不知汤英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190章 恭敬 冲虚道长笑道:“令狐掌门与梁少侠论剑法,当世已是数一数二,比之老道强过不少,汤掌门所言甚是。” 汤英颚笑道:“道长所言极是,本来我当直接认输就是。不过我嵩山还有一些压箱底的功夫,今天就拿出来与令狐掌门、梁少侠周旋一二,也可请令狐掌门、梁少侠一展剑法,以饱我眼福。”转向令狐冲与梁发道:“令狐掌门可愿意?” 令狐冲双眉一扬,道:“也好。” 任盈盈笑道:“只要不违反江湖规矩那就行。” 汤英颚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二位不愿意,那认输就是。”又看着梁发道:“如此看来,梁少侠也是没有意见了?” 梁发笑道:“也好。” 汤英颚手一拍,笑道:“我嵩山有个剑阵,也请风前辈的传人品评一翻。就请方丈、道长、帮主做个评判。” 方证、冲虚、张副帮主相视一眼,张副帮主笑道:“既然岳先生、左先生看重我三人,那我三人今天就做个见证。还望二位以武林大局为重,只论高低,不论生死。” 此时,从后面刷的转过来七个人,站成一排。为首一人道:“久闻令狐掌门深得风前辈的真传,我七人不揣冒昧,还请指教一二。” 旁边观阵的几人眉头微皱,相视一眼,都是看向了令狐冲。其他各派之人神色不一,不过多数对嵩山如此做法都是不以为然。 任盈盈在令狐冲耳边轻声说道:“小心一点。”令狐冲点点头,拨剑上前,站到了七人对面。 为首之人双手恭敬施礼道:“我七人自知不是令狐掌门的对手,只是心羡风前辈剑法,故而抖胆请教,还请令狐掌门手下留情。” 汤英颚笑道:“令狐掌门,他七人虽然习得阵法,比之风前辈所传剑法,去之甚远。念其七人痴迷剑法,又敬幕风前辈的风采,还请手下留情。” 旁观的各派弟子,见得还未比试,嵩山派已是一副不是对手的模样。看那七人毕恭毕敬的样子,那象是武林中生死比武,倒象是晚辈向前辈请教。人人心中都是不解,却个个默然不语。 就见得七人齐齐拨出剑来,为首之人笑道:“令狐掌门,我七人布好剑阵,请掌门指点。”说完,另外六人也是齐齐拱手施礼,直若请武林前辈指点一样。各派弟子不由窃窃私语,心中诧异不已。 七人缓步而行,四面围定,手中剑或高或低,或在前或在后,脚下缓缓踏步,转动起来。慢慢的脚步越来越快,手中剑齐齐一顿,忽然之间七把剑都是一颤,人人一幻为三,二十一个剑头已是袭向令狐冲。 旁观众人齐齐一惊,这七人每一个都是江湖好手,比之十大门派掌门尚有差距。可这一剑三出,攻稳守固,七人合力之下,却是有如一剑道绝顶高手,威势暴涨。 众人就见得令狐冲隐在肘后的剑光芒一闪,同时脚下步伐闪动,就听得呛啷啷响声不绝,七人的剑势一挫,都是收了回来。然后就见令狐冲似乎随手数剑,一劈、一刺、一扫、一撩、一挡、一转,一挥,七把长剑相互撞击,然后就见得奔行的三人,或是咽喉凑了上去,或是胁下要害直顶剑尖,或是膻中大穴要撞向同伴的长剑。另外四人急忙挥剑相攻,以图救助。 旁观众人都是行家里手,各派的精英弟子;自然对武艺一道深有研究。此时个个看得是目眩神迷,好似色鬼看到了绝色美女,老饕遇见了无上美味,如渴马得甘泉,似寒鸦遇温水。 众人就见得令狐冲手中剑信手而挥,脚下轻松踏步;那七个人手中长剑狂舞,脚下双腿急奔,头上汗水洒落,喘息之声大作。七人圈子越转越大,脚下步伐渐渐散乱,手剑中也是有快有慢。 此时所有人都是看出来,这七人根本不是令狐冲的对手,若不是令狐冲手下留情,早已落败。众人相视数眼,心中暗暗惊叹。开始时见得嵩山派出七个好手,组成剑阵,与令狐冲一人相搏,还心中对嵩山不屑,此时已是纷纷改观。就这七个人,当世任一派掌门上去,恐怕都是不敌。可在令狐冲的剑下,犹似顽童。 任盈盈笑吟吟的看着,妙目转动,看了看嵩山众人,抿嘴一笑。岳灵珊、宁中则相视数眼,神色复杂。 汤英颚等人相视一眼,脸色沉重。想不到风清扬所传剑法如此厉害,令狐冲根本还未展开剑法,只是用些基础剑法,已是尽破七个江湖好手所组的剑阵。 众人又看了半刻钟,这七人已是奔行了一刻钟有余,眼看着七人越跑越慢,有数人摇摇欲坠,忽然就听得呛啷数声,有三四个人手中剑已是被令狐冲挑飞了出去。更有二人扑通一声,远远的跌出圈外,摔倒在地,喘息不已。却是急奔快有两刻钟,内力消耗太大,体力不支。 为首之人忽然长剑往地上一扔,道:“令、令狐、掌、掌门,我们不是您的对手,这场我们输了,uu看书 .uuanshu.m 多谢令狐掌门手下留情。” 旁观众人对此人也是暗暗同情与敬佩,心知若论单打独斗,就凭刚才比试中展现的剑法、轻功、内力比之大多数人都是强过不少,只怕自己多有不及。只是这令狐冲太强,果然是连武当冲虚道长都佩服的剑法高手。 令狐冲笑道:“七位光明磊落,乃是响当当的汉子,令狐冲佩服。” 张副帮主和冲虚道长、方证方丈轻语数声,转头笑道:“令狐掌门好剑法,果然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剑法高手,佩服佩服!”又看向左冷禅、汤英颚笑道:“目前看来,华山却是赢了第一场。” 左冷禅笑道:“确实如此。” 张副帮主笑道:“那第二场如何比?” 汤英颚笑道:“岳先生与左师兄约好了,是放在第二场,还是第三场比试?” 岳不群笑道:“岳某随左兄之意,左兄想放在第几场?” 左冷禅笑道:“你我不论前面胜负如何,总之是要论道一翻的,就放在最后一场吧!” 岳不群笑道:“也好。那第二场就由发儿上吧!” 梁发微然一笑,上前数十步,来到场中,笑道:“那位前来赐教?” 左英飞上前数步道:“下面这场我肯定是要参加的,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梁发双眉一挑,道:“请讲。” 左英飞道:“梁少侠也是深得风清扬前辈的真传,一身功夫还在令狐掌门之上。”说道此处语声一顿,众人不由得都是打量梁发数眼,心中暗暗思量。就听得左英飞又说道:“所以我也要以剑阵向梁少侠讨教一翻了。” 第191章 尽兴 梁发微然一笑,道:“只要是嵩山之人,倒也可以。” 左英飞又道:“为了让梁少侠尽展剑法,我们也要全力以赴。我等功力不足,若是收手不及,还请梁少侠多多见谅才是。” 梁发心中雪亮,嵩山这一是挑拨自己与令狐冲的关系,二是采取以下驷对上驷的策略,相要对付自己。三是要挑拨自己与岳氏的关系。梁发也是微然笑道:“我也正担心我功夫不及令狐兄长,掌控不住。深怕万一失手,伤了嵩山同道,那就不好了。听左少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咱们交手,尽力施为就是,万一有个损伤,也是命运不济,不得寻仇。左少侠看如此可好?” 左英飞拍手笑道:“如此正好,也可让梁少侠尽展剑法。” 梁发转发身行了十来步,对方证方丈、冲虚道长、张副帮主三人笑道:“如此,请方丈、道长、帮主发出号令,就算比斗开始可好?” 三人相视一眼,方证道:“还须手下留情才是。” 梁发笑道:“左少侠,方丈所言你也听到了,你觉得如何?” 左英飞一咬牙,道:“方丈,为了一睹风前辈所传的真正剑法,我等还是要全力以赴才好。” 方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然左少施主坚持,那也只能如此了。” 冲虚道长笑道:“好,还是由张兄下令吧!” 张帮主笑道:“好,嵩山是那几位出战?” 就见得陆柏、钟镇、高克新、乐厚、邓八公、另外一个脸上有疤的人齐齐上前,来到了左英飞的身旁。 宁中则、岳灵珊脸色一变,急忙看向岳不群,岳不群抚须的手一顿,双目一眯,看向了梁发。 梁有余双目睁大,嘴唇微张,正欲说话,就见得梁发微一侧脸,面带笑意,轻轻眨了一下眼,不由得一愣,慢慢的闭了嘴巴。 张帮主目光一凝,双眉一皱,不由得看向方证、冲虚二人,三人相视一眼,都是看向了梁发。就见梁发面带微笑,双目似闭非闭,好似养神一般。 张帮主目光扫过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梁有余,见得岳不群轻抚长须,面色不动;宁中则、岳灵珊神色紧张,梁有余面带焦急;可都未出声阻止。四周各派弟子,人人静默不语,可神色之间,多有不平之意。再看左冷禅面色沉凝,汤英颚眉毛微皱,心中也是理解。这一场比试,梁发输了,可以逃,只要退到方证、冲虚身后就可逃得性命。可嵩山如果败了,不但是输了比武,同时江湖名声尽丧。哪怕左冷禅能赢得与岳不群这场比试,也是无济于事,除非能除了岳不群。 张帮主微微一叹,嵩山与华山今天却是不死不休了。一咬牙,喝道:“第二场比试,开始。” 就见得左英飞等七人身形如电,疾速换位,围拢过来;意欲将梁发围在中间。梁发如影随形,一闪之间,已是紧贴着乐厚转动身形。乐厚剑光一闪,七八个剑头已是分刺梁发要害。附近的钟镇、高克新也是挥剑相攻。 冲虚等人只见得梁发身形一冲一转,已是到了乐厚另一则,避过钟镇、高克新二人剑式;手中剑一挥、一转、一刺,然后身形一闪,已是扑向了左英飞。 另外五人带起一阵狂风,猛扑过去;长剑挥舞,光芒遮闭当场,如网一般罩向了梁发。众人就见得梁发身形一低,瞬息之间已是躲过后面如山剑光,远远的奔行开去。嵩山六人随后疾追,转眼之间已是上了屋顶,绕屋而行。 忽然就听得有人惊呼道:“哎呀!” 众弟子此时才发现在场中有一人已是躺在了地上,细看来正是嵩山高手乐厚。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一个照面,大名鼎鼎的‘阴阳手’就交待在当场。 左冷禅蹭的站了起来,岳不群身形一动,已是站在左冷禅的面前,含笑道:“左兄何不坐下细观?” 左冷禅冷笑一声,道:“岳会主,要不我们也开始如何?” 岳不群笑道:“左兄,你我已约在了第三场,自然是要比的,左兄大可不必如此着急。方丈、道长、帮主都是证人。” 冲虚道:“岳会主所言甚是。” 忽然众人就听得剑击之声有如急风骤雨,就见得屋顶上七个人影散成了长长的一条线。领先之人忽然似乎失去重量一样,就这么毫无停顿的向后急扑而去,双方一冲而过,然后就见得梁发身影来回闪动,进退趋避,如电如风。另外数人身形摇晃,剑光暴涨,却是各自为战。 左冷禅大喝道:“这一场嵩山认输。” 就见一黄一青两道身影向屋顶一冲。然后屋顶之上三道身影如电而至,落在场中,正是方证方丈、冲虚道长、梁发三人。 梁发笑道:“既然左先生认输,这场比试看来是华山赢了。只是很遗憾,梁某学艺不精,收手不及,伤了嵩山几位同道,还请左先生、汤掌门见谅。uu看书.uukansh ” 众人就见得左冷禅双手微抖数下,又是恢复如常。汤英颚面色惊惧,嘴唇颤动,长长的吸了口气,方稍稍镇定下来。此时嵩山派早有十几人跃上屋顶,带了六人下来。 众人此时方才看清,就见得左英飞脸上一道长长的剑痕,从左眉上斜劈到右嘴角下边,整个脸血肉翻卷,狰狞恐怖,血水已是滴满胸衣;其他的伤势倒还没有看出来。 陆柏已是倒在地上,胸口鲜血直流,原来是膻中穴中了一剑,纵然不死,一身功夫也是尽废。 钟镇咽喉处捂着双手,手指缝中鲜血直流,不停的冒着血色气泡,整个人嗬嗬有声,却是说不出话来,看来喉咙已断,定难活下去。高克新断了持剑的一臂,已被点了穴道,正在救治。邓八公、另外一个脸上有疤的人二人面色惊惧,虽然身上有伤,却是稳立当场,看来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 各派弟子睁大了眼睛,双目转动,数百人只闻得重重的喘息之声。想不到嵩山派七大高手,交手不过数十个呼吸,已是三死一残三伤。 方证、冲虚、张帮主相视一眼,面色沉重,心知嵩山经此一役,势力大减,只剩下左冷禅撑住局面。若是今天再败于岳不群之手,嵩山只怕就要分崩离析,除名于江湖了。 方证目光扫过,就见得岳不群含笑而立,宁中则、岳灵珊、梁有余面有喜色,何三七抿唇微笑,显然甚是欣慰。此时张帮主目光看了过来,方证微一点头。 张帮主道:“此场比试却是华山再胜,此次比武评理,华山胜出。左先生,你看如何?” 第192章 辟邪 左冷禅道:“我嵩山比试输了,自然愿守江湖规矩。” 梁发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汤掌门,就请你自断一臂,以作惩戒。” 冲虚一惊,嵩山派三大智囊,已失其二,汤英颚若是残废,必难坐稳掌门位置;若左冷禅再有闪失,则不利于江湖稳定。想到此,冲虚道:“嵩山虽然有失,可今天死伤甚重,不如立誓以后不得寻仇,就此揭过如何?” 岳不群双目一眯,梁发双目一睁,笑道:“道长,此是武当公正提议?”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 梁发见得岳不群沉吟未语,笑道:“原来我华山若是要个公平公正,就是不顾正道武林的大局。” 冲虚一愣,苦笑一声。方证道:“阿弥陀佛,令狐少侠,你觉得呢?”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方证转向梁发道:“梁少侠,江湖纷争,永无停息;既然嵩山已是认输,自然应作赔偿。” 梁发笑道:“方丈所言甚是,不如听听左先生、汤掌门之意如何?” 左冷禅目光冷厉,一扫梁发,看向岳不群道:“岳先生,你我相约还有一场比试。不如我们比试之后,再定如何赔偿如何?” 梁发仰头哈哈哈一声长笑,声震全寺;众人都是看了过来。梁发道:“若是输不起,就夹起尾巴做人,磕头认输,何必充硬汉,惹人笑话。现在赔偿不起,再输了,又拿什么来赔偿呢?”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 冲虚道长道:“此言不妥,这一场比试不论结果如何,与嵩山赔偿无关。这样吧,就请汤掌门向岳会主敬茶赔罪,并退出晋、湘、鄂、赣四省如何?” 梁发心知今天也只能争取如此了;否则少林、武当、丐帮定不会坐视嵩山倒下。就见得岳不群笑道:“既然道长这样说,不群自然没有问题。” 当下自有少林弟子取来茶具,岳不群高坐,汤英颚斟好一杯茶,双手敬上,道:“嵩山多有得罪,还请岳会主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梁发在一旁见得汤英颚此时面色平静,心中一凛,心道:“此人绝不可留。”再看一旁华山弟子扬眉吐气,嵩山弟子垂头丧气,其余众人多有面现悯色。梁发心中一叹。世人多是怜弱憎强,此无关乎道德人情,只是人性使然。说道:“汤掌门,以往嵩山仗着功夫高强,高手众多,多有欺压武林同道之事。此次你输于我华山,我华山宽宏大量,不予计较。若是我华山输了,恐怕嵩山就不会如此了吧?” 旁观众人听得此言,相视数眼,有不少人是暗暗点头,显然是甚为认同梁发此言。见到扭转不少人的观感,梁发暗暗的松了口气。 一旁的左冷禅嘴角一咧,生硬笑道:“今天华山派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且让我看看岳先生又习得了什么样的绝艺?” 说完,也不见起身,呼的一声,平地飘出数丈,已是到了院中。岳不群微笑起身,缓步行至院中,拱手道:“左兄,还请手下留情。” 左冷禅更不多言,一步数丈,剑挟劲风,嗤的一声,已至岳不群的面门。岳不群飘然一闪,已退出十数丈。 旁观众人尽皆双目睁大,轻吸了一口气。冲虚三人相视数眼,面色凝重。左冷禅心中一惊,此等轻功,比之自己可是高出数筹,形势一如当初在霸王台。不过对自己内力还是有绝对信心,倒也镇定从容。 梁发悄然觑见方证冲虚二人相视一眼,都是微微点头。梁发心中一叹,知道冲虚与方证已是窥破岳不群所练功夫,二人面色似喜似悲,莫名所以,倒也瞧不出什么来。 左冷禅稳立内圈,转动不过数步距离;出剑短促,完全采取守势。岳不群转得数十圈,忽然微微一笑,退出了十几步外,剑隐肘后,一手轻抚长须,静静而笑,看着左冷禅道:“左兄既然不愿意比试,你我就此罢手如何?” 在场群雄听得此语,皆是一愣,心道:“难道左冷禅见得岳不群功夫厉害,不敢比试了不成?”齐齐看向左冷禅。 左冷禅嘿嘿一笑,道:“就此罢手,岂不是让众人失望。你我再过几手,且看如何?”说完,向前一扑,一招‘力劈华山’,向着岳不群当头罩下。 这是华山剑法,uu看书.kansu江湖中多有流传。华山内功名动江湖,使出这招实是相得益彰。现在左冷禅使来,起时如插天绝壁,巍然耸峙;落时如泰山压顶,势倾天地。剑招未到,劲见激荡,气机感应之下,围观众人皆觉似如身处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浪摇摆,不得自主。众弟子不由得脸上变色。 梁发身体随势轻动,心中一动,左冷禅此刻所展现的内力,和自己相差仿佛,看来是想要诱岳不群硬拚了。 方证眉毛微微一抬,扫了方生大师一眼,和冲虚相视一笑,轻轻点头。就见得岳不群忽然一跃而起,‘嗡’的一声,长剑振响,剑光耀眼,空中一转,连人带剑,势如经天长虹,直刺左冷禅脑后而去;正是华山‘朝阳剑法’有名绝技‘白虹贯日’。 此招一出,左冷禅立刻转身急进,剑声‘嗡’的一声鸣响,十多个剑头笼罩岳不上中两路直击而来。 岳不群空中行步、转身,双剑一碰,当的一声,岳不群已是又升高数尺,白净面皮上紫色大盛,剑上紫气闪耀,‘嗡’然鸣响中,长剑轰然斩落;赫然正是‘力劈华山’。 左冷禅长剑一挥,‘横挑金乌’,已是正面迎了上去,显然是要一较内力。‘当……’,一声震响,围观的众弟子只觉得耳中轰鸣,心神皆颤。就见得左冷禅巍然不动,岳不群又是升至空中,硬拚之下,二人竟然拚了个旗鼓相当。 众人还没缓过来,就见岳不群又是从天而落,‘力劈华山’,轰然斩落。左冷禅不避不让,立地如钉;双腿不抖不摇,稳如铁柱;硬接七剑,毫不退让。 第193章 杀不得 梁发心中一叹,岳不群现在内力确实很强,且身在空中,轻功又好。每次利用左冷禅剑击之力,升空卸力;又挟身落之势,和左冷禅硬拚。虽然占尽便宜,也只是拚了个旗鼓相当。看来左冷禅内力还是胜过一筹有余。 岳不群拚得七剑以后,似乎知道自己没有胜算,身形在空中斜斜一转,就欲落下。左冷禅忽然‘呼’的一声,瞬间已是行过数丈,剑尖已是刺到了岳不群的眉前。围观众人出其不意,有人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岳不群身形向后急退,左冷禅紧追着不放,手臂挺直,剑尖指着岳不群的眉心不过尺余。二人一追一退,瞬息之间已是绕着场中转了数圈。岳不群手中剑忽然如惊蛇窜起,直扎左冷禅膻中大穴而来。 左冷禅剑一颤,‘当当当……’金铁碰撞之声大作,密如暴雨倾落铜盆,响成一片。众人就见得二人在场中已转成了两个圆圈,手中剑光犹如银龙环体,盘成了一圈。已是根本看不清身形面目。惟见一青色、一黄色的人影而已。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 左冷禅心中一喜,自己琢磨对付轻功强过自己的方式果然有用。手中剑招一紧,更是快速。 忽然岳不群剑一晃,已是到了左冷禅的肋下。左冷禅正欲去迎,岳不群一闪已是不见,左冷禅心念一动,向前一扑,同时侧身一转,反手一剑向后刺去。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梁发看得清楚,转瞬之间,二人是各出百剑之外。左冷禅虽然轻功比不岳不群,可当世之中也是罕有匹敌;想来比原来要强过数分。然而岳不群的内力也是深厚许多,兼且得到剑法时间更久,揣摩年余,此时也是比原来胜过不少。 二人又是硬拚得十来剑,‘当’的一声,一柄剑悠悠的升到了空中。就听得左冷禅一声长笑:“哈哈哈,岳先生,你输了。”说话间,手中不停,剑势更急。 梁发见得岳不群进退之际,和左冷禅相差不大,心中一叹:“岳不群果然计谋深远。想来一直没有处理劳德诺,就是为了不惊扰左冷禅吧!左冷禅要倒霉了。” 其他众人自是不知辟邪剑法的厉害,此时正在暗叹:岳不群恐怕要糟。就见岳不群向前直奔着左冷禅剑尖一扑,手掌向前一击。方证、冲虚、张副帮主、何三七等高手暗自长叹,其实认输也没有什么,华山依然强过嵩山。如此硬拚,殊为不智。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 众人正在心下叹息,就见得岳不群似乎撞上了剑尖,身体稍一偏转,在左冷禅身前一进一让,间不容发之际已是退了出去。 岳灵珊见梁发没有上前去救之意,目光一偏,急道:“大师兄。” 岳灵珊就见得令狐冲面色奇异,说道:“师傅赢了” 岳灵珊不暇多想,急转过头,就见得左冷禅怒吼一声,‘轰’的一声,剑挟无匹声势,暴卷而至。场中观战之人只觉得劲风奔涌,拂面衣飘;一颗心更是瞬息之间飘荡起来,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整个宛若落入淤泥之中,移动一步都是艰难。 梁发见得左冷禅内力外泄,气机感应之下,罩笼四周;显然已是内力尽出。这等声势,当世任一人也要避其锋芒,免得两败俱伤。 岳不群一闪,左冷禅又是追至。岳不群再闪,伸手接住了被击飞的剑,忽然无声一闪,左冷禅身周尽是岳不群的身影,转瞬岳不群身影消散,已是立在了宁中则的身侧。 众人忽然就听得左冷禅‘啊!’的一声,转目看去,就见得左冷禅怔立当场,左臂一片通红,身前鲜血喷洒丈余,左手掌是也掉落在地。 梁发心中一叹,却是看得清楚,左冷禅左手当年被自己削去两指,平时不显。这等绝顶高手对决,却是成了弱点,被岳不群瞧破,随手一剑,断了左手。 就听得岳不群悠悠的道:“左兄,岳某敬你也是一代高人,三战已是两败,本想着扔剑认输算了。不成想左兄竟然想趁机下毒手,岳某无柰之下,只得下手阻止左兄以图自救,只怪岳某学艺不精,伤了左兄,还请左兄见谅才是。”说完,轻轻拱手,微微一揖。 就听得左冷禅恕喝道:“好,好个‘君子剑’岳先生,今天左某输了,这右目左手,就当是赔罪了。” 众人听得此言,方才惊觉左冷禅右目中一道鲜红的血线流了下来,uu看书 ww.uukanhu.om 原来右眼竟然已是被岳不群弄瞎了。众人面面相觑,忽然明白,岳不群是在长剑脱手之后,方才出手伤了左冷禅,这二人的功夫相差不小。 方证方丈、冲虚道长、张副帮主相视一眼,张副帮主笑道:“这场比试确是岳会主赢了。” 方证道:“左先生,且让老衲师弟为左先生疗伤。” 汤英颚急拱手道:“谢方丈。” 方证一挥手,自有人上前带着左冷禅一地离去。梁发目光一闪,心道:“左冷禅这等大敌,万不可纵之而去。嵩山尚有数个高手,可不能小瞧。” 冲虚道长说道:“岳会主功夫高强,比老道强出多矣!怪不得能教出令狐掌门、梁少侠这等少年高手。当世能和岳会主匹敌的,依我看来,只怕是惟有方丈了。” 方证笑道:“老衲和任教主比试过,输了;任教主和左先生比武一负一平,岳会主空手亦能胜得任先生,岳会主论功夫,强老衲多矣!能和岳会主论武的,恐怕只有华山风老前辈了。” 岳不群笑道:“方丈过奖了。风师叔乃前辈,不群岂敢造次。” 张副帮主笑道:“方丈,道长,岳会主今日一展雄风,我正道武林现在声势大盛,可喜可贺,今天可要摆得上好素斋款待岳会主一行才是。” 方证笑道:“这是当然,今天都来,且让我师弟亲自下厨,整治斋席。” 冲虚笑道:“老道这么多年,就吃过一次,十多年来犹记忆如昨,今天和岳会主沾光,能得再尝大师绝艺,此生无憾矣!”目光一转,看向梁发道:“梁少侠请务必一起来。” 第194章 遁去 梁发心知冲虚这是意欲拖住自己,好让左冷禅一行有个生机;心下暗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看你命运如何了!”遂看着冲虚道长笑道:“道长,左冷禅此人乃是小人,师傅本不想伤他,反而故意弃剑落败,意欲全嵩山面子。”说到此,微微一顿,就见得众人都是微微点头,岳不群面色灿然。梁发接着又道:“不料左冷禅却乘机下了毒手,可见是个不感恩的。放才师傅放了此人走,只怕以后还要祸害我华山。我却不能容左冷禅走了,必得除了此祸根才是。” 冲虚道长道:“嵩山受此教训,当能深思己过;若是嵩山再有不轨,梁少侠除左冷禅不迟。现在因猜测之故,而杀了左冷禅,有损华山、岳会主、梁少侠的江湖名声。” 梁发叹道:“道长,嵩山前面杀了恒山一派,残忍恶毒;将来定会前来袭杀我华山之人。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所谓‘斩草不除根,春见吹又生’,恕我现在就要除了此祸根。” 冲虚道:“本来梁少侠行事,老道不当多言。只是此事是我和方证方丈、张副帮主共同见证,此时杀了左冷禅,确实让我三人难做。”转头看向令狐冲道:“令狐掌门,你说是不是?”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 令狐冲目光一闪,道:“道长所言极是。”转头对梁发道:“梁师弟,若我们现在杀了左冷禅,岂不是我们和左冷禅一样,是不讲信义的小人?又置师傅、师娘、何师伯、梁师叔、冲虚道长、方证方丈、丐帮的侠义之名于何地?” 梁发哈哈一笑,道:“既然道长做了选择,让我华山置于危险之境,我也无话可说。”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梁发笑道:“是,师傅。”师徒二人相视一眼,意会于心。 梁发对着方证方丈笑道:“方丈,恕我失礼,要去一下轮回之所。”寺中方便之地,常被称为轮回之所。 方证叹道:“既然梁少侠内急,当然请自便了。” 梁发一笑,转身去了。令狐冲身形一起,正欲说话,任盈盈轻轻一拉,令狐冲鄂然回首。任盈盈轻声道:“冲哥,方丈大师这茶真的不错,你且尝尝。”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 冲虚道长笑道:“令狐掌门这数语,大得佛家之意,看来佛门香茶,果然是能让人顿悟啊!茶能悟道,诚不欺我。” 梁发出得方丈室,身形一起,转瞬即逝。后面正欲跟来的数个僧人,相视数眼,皆是垂头丧气。这些僧人本是少林寺中年轻一代武僧中的佼佼者,可与梁发一比,真是云泥之别。昔日高傲,顿时化作一桶凉水,兜头浇落,内心一片冰寒。 众武僧正自沮丧之时,忽然就见得身后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慧正,你等何必着相。如梁施主者,天纵之才,当世能比肩者,不过一掌之数,就是老衲也是多有不如!且他自修他道,你自求你道,闻道有先后,此本常理。” 众武僧回头一看,正是方生大师;众武僧急忙行礼,方生大师自去训诫。 且说梁发不过片刻,已是行过数个院落,都是以前所知治伤之所,却是未能见得嵩山一行。梁发心中一动,直奔后山而去。 果然越过少林院墙,向着嵩山方向,远远的就见得人人影起落。梁发一叹,自语道:“削枝断叶,谅你也难再起。”语落,已是没入林间。 汤英颚、高克新,邓八公,疤面汉子四人,领着三四十人,正攀山越岭急行之间,忽然就觉得眼角人影一动,一人负手立于前方。汤英颚霍然止步,身后数十人也是一阵哗然,倏然之间又是寂静下来。 梁发转过身来道:“诸位,若是说出左冷禅父子到了何处,就请离开。” 三四十人相视数眼,默然不语。汤英颚心中一定,上前一步道:“梁少侠,我嵩山已是赔礼道歉,你此来又是何故?” 梁发笑道:“汤掌门,你嵩山先后袭杀山海商会、华山多人。比武败了,赔礼道歉,此事我华山及山海商会答应了结了。我此来,是想斩杀了嵩山派之人,与其他的人无关。”说完,缓缓抽剑,‘呛啷啷’声中,剑光一闪,剑尖下指。梁发又道:“嵩山几个人必然是没有休想逃走,说出左冷禅的下落,就请离去。” 说完,剑光一闪,依然剑尖下指,就见得高克新、疤面汉子二人手捂着喉咙,‘嗬、嗬、嗬……’数声,二人挣扎着倒在了地上,三十几人急忙退出了十数步,身体都是侧对着梁发及场中汤英颚,目光闪烁,张惶四顾。 汤英颚心知必然无幸,陡然大叫一声“杀”,一抽长剑,就觉得脖子处一凉,顿觉得天旋地转,汤英颚心中悲愤急怒,一张嘴就欲骂人,口中却是发不声音,目光一闪,就见得下面数十人立着,一人脖子处鲜血喷起老高,血花四溅。寻思之间就是明白:“自己被梁发削了脑袋,uu看书 wuuknhu.co 砍了头颅,做了断头鬼。”脑袋越飘越慢,终于悠悠一停,转瞬间又向下落去,速度越来越快,长发耸立,犹如尘尾,使得头颅坠落中一直保持着一个姿态。汤英颚脑中不由叹道:“原来脑袋被削飞后是这样的感觉。”‘啪’的一声,猛然一震,汤英颚最后一丝意识已是缓缓飘然而起,去向不知名所在。 三四十个投靠嵩山的武林中人,相视不停。忽然一人道:“梁少侠,左冷禅父子从方丈院子中一出,就被带到了另一处疗伤去了。和我们大家分开了。然后高克新处理了一下伤口,汤掌门四个带着我们翻墙而出,到了此处。” 梁发道:“可有少林弟子阻拦?” 那人道:“倒是有几个少林弟子看到,只是合掌为礼。还说:‘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何必如此着急,走正门也是可以的。’只是汤掌门答说山中事急,要抄近路回山。那几个弟子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就到了此处。” 梁发道:“你等自去吧!”身形一晃,足迹已杳。 那三十几人抹了一下额头冷汗,各自招呼相得伙伴,分作七八伙,急急四散去了,转瞬之间,场中一空,只剩得嵩山四人尸体。 梁发到得寺中转得数圈,却是未能寻得左氏父子;就见得前面一白眉僧人,正是方生大师。梁发心中一动,上前拱手道:“方生大师,我华山生死对头,左冷禅父子在哪里?”说完,直视方生大师双目。 方生大师面容一抽,眉毛一垂,合什道:“阿弥陀佛,不瞒梁少侠,左先生和左少侠已是离开敝寺,遁入山中去了。” 第195章 感念 梁发涌泉穴中内力奔腾,身形斜跃而起;人在空中,偏身回首拱手,笑道:“大师须记得,若有一日左氏伤我山海商会之人,皆缘少林今日所为。”说完,衣袖一拂,霎时间气涌风拂,倏然疾进。 方生大师听得梁发之言,双眉一挑,目**光;抬眼只见梁发袍袖轻拂,翩然奔腾,迅捷如鹰,已然越过殿顶;日照高树,枝叶掩映,光影斑驳,变幻乱目,瞬间踪影已杳。不由得垂眉闭目,轻出长气,抬手捻珠,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转身而行,只留下悠悠一叹。 边上数个年轻僧俗弟子,少年之时即入寺中习武,世事少知。见得这一幕,虽愕然不知所言,莫名间却也是心情一重,相视数眼,无声随着方生大师行去。 梁发到得少林寺外,选了一个方向,一路寻来。一个时辰之后,梁发伫立高树之上,目光扫过群山,喟然一叹,转身向着少林寺行去。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 华山众人见得梁发,个个欣然而笑,叫道:“师哥,可找到你了。师傅和方丈大师让我们来寻你,其他方向也有人去找你。” 梁发心中一动,笑道:“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就招呼他人也回来吧。”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施戴子道:“师傅还没有吩咐呢!我还不清楚师傅的安排,想来到了山上,师傅会和师哥商量此事的。” 英白罗兴奋的道:“师哥,我听其他几派的弟子都在说,师傅现在可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梁发心中一咯噔,双目微微一垂,又看着前面笑道:“听谁家弟子说的?” 舒奇抢着说道:“师哥,这可是少林、武当、丐帮三家的弟子都在说的,说是门中长老私下议论,被他们听到的。”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 孙林也道:“是啊,师兄,你觉得呢?” 陆大有道:“师兄,你告诉我们吧!我感觉师傅轻功最厉害了,那速度真是快得不得了。剑法也是迅捷无比,比大师兄的剑法不知道那个更厉害?” 梁发目光一扫,就见得众人都是用热切的目光盯着自己,心中一叹,道:“师傅的功夫自然不用说是极厉害的了,当世最厉害的几人之一。”众弟子相视一眼,目中满是兴奋之色,想来天下第一高手的弟子,到得那里,武林同道都要高看几眼的。 梁发又道:“和另外几人比起来,大家各有千秋。方证方丈精研《易经筋》,内功深厚,‘如来掌法’当世无双;冲虚道长‘太极剑法’攻守皆是当世绝顶,武当内功、轻功也是最当世最顶尖的传承。任教主的‘吸星大法’霸道无比,内功可谓是无穷无尽,剑法也是绝顶厉害,这几位前辈可很说说谁更厉害。” 华山众弟子相视数眼,高根明道:“多谢师哥指点。” 陆大有道:“师哥说的极是,我感觉几位前辈各有所长,就看比什么了。不过师傅肯定是其中之一。” 舒奇笑道:“那个嵩山派以前横行霸道,结果被师傅、师哥打得落花流水,以后想来不敢再横了。” 孙林、赵晨等人相视数眼,笑着应和起来。梁发知道这是以前五岳剑派弟子在嵩山弟子面前多是忍气吞声,现在华山弟子翻身而起,自然极是舒适。梁发笑着点头道:“是啊,嵩山派以前仗着左冷禅的功夫,欺压同道,人人憎恨,现在一朝落败,自是人人喊打。所以我华山现在虽然比以前不一样了,可做人还是要谦和一点,才是长久之道。” 众人相视一眼,施戴子、高根明带头,众人拱手应道:“是,师哥!” 梁发笑道:“人家称赞师傅,是因为方证方丈、冲虚道长为人谦和,我们华山的人当然不能就自认为如此,也要学少林、武当一样,谦虚一点。”众弟子点头称是。 众人边聊边说,很快到了寺院之中;其他三派弟子也是回到了寺院,各自休息不提。 梁发入内见过岳不群、方证、冲虚、张副帮主、何三七、宁中则、令狐冲等人。方证寿眉轩动,笑道:“梁少侠,少林为左先生父子疗伤,乃是我佛慈悲为怀,别无他意。本想着稍后为嵩山、华山排解,只是嵩山众人急着山中之事,已是离去,请梁少侠见谅!” 冲虚道长双目眯笑道:“是啊,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梁少侠给嵩山左氏一个机会才是。” 梁发心中暗笑,又是一叹,若果然是个年轻人,自然识得这一僧一道的用意。uu看书.uukm 思绪未已,就见得令狐冲道:“梁师弟,方丈和道长慈悲为怀,我们也要体念前辈的恩义,暂时就放左氏一条生路。若是左氏继续作恶,再杀不迟。” 梁发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叹息,向着令狐冲点点头,道:“令狐兄仁义为怀,小弟向来佩服。”转身对着方证方丈、冲虚首长一礼,又道:“少林、武当执正道武林之牛耳,担当维护正道武林之重任,家师向来教导我要以维护少林武当为己任。” 方证、冲虚相视一眼,冲虚道:“梁少侠侠义为怀,老道实感欣慰。” 岳不群目光一闪,微笑颔首。 梁发又道:“正是因为感念少林、武当之义,所以才找左氏,想当面释得仇怨。免得左氏又作小人行径,害得他人性命。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岂不是少林、武当无心为恶,实则伤害无辜;既有伤天地之德,也辜负了道长、方丈的一片善意,更污了少林、武当的清誉。” 众人听了此言,多有人点首赞成。张副帮主笑道:“梁少侠给维护少林武当之心,让人感佩不已。既然左氏不领众人的情,就看他父子的造化了。” 梁发看着张副帮主点头微笑,转又看向方证、站虚笑道:“至于山海商会或华山之事,家师在此,自然由我师傅众位前辈商议。” 令狐冲愣愣的看着众人,一时不知所措。一转头,见任盈盈嘴角含笑,冲着自己轻轻点点头,令狐冲疑惑的眨眨眼,想道:“这事似乎不那么简单,我先不说话就是了。”随即肃立一旁,静听众人交谈。 第196章 斋饭 方证笑道:“梁少侠所言极是,岳会主,此事是老衲失礼了。”说完,合什一礼。 众人见得少林方丈如此谦逊祥和,皆是动容。人人眉毛上挑,双目睁大,面色崇敬。岳不群儒雅一笑,道:“方丈过谦了,少林武当执正道武林之牛耳,凡事自有准则。方丈不以梁发年少而轻待,足见方丈、道长冲和谦逊,行事正大光明,不群心中敬服。梁发年少,虽有赤心,行事难免不周,有得罪之处,不群向方丈、道长陪罪了!”说完对着方证、冲虚二人深施一礼。 方证、冲虚二人急忙还礼不迭。 张副帮主笑道:“武林四庭柱,左先生已是去了。今日三位在此相聚,更有令狐掌门、梁少侠,我正道武林日见昌盛,真是可喜可贺。”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 思及半日之前,左冷禅挟一败一平任我行之威势,数下位高手相拥而来,亦是不可一世。转瞬间手断目盲,派中高手死伤殆尽,只剩下父子二人一伤一残。如院中落叶,随风飘舞远去。一阵初冬寒风吹来,看着面带春风的岳不群,又不由得激凌凌的打了个冷颤。 冲虚道长笑道:“岳会主,华山乃当今武林第一大派,当世已知的八大高手,不,现在是七大高手,华山独占四席,以后维护武林正道的重任,还需要岳会主这中流砥柱啊!”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方证急忙道:“岳会主言重了,方证不敢当,凡事还请岳会主多加指点才是。” 冲虚也是笑道:“是啊,尚需岳会主一起来主持大局。” 张副帮主笑道:“有三位,再加上令狐掌门、梁少侠,何愁武林大事不定,局势不稳。” 梁发心中一笑,四人数言之间,已是决定了华山据有三分江湖,恒山派得令狐冲之力,也是一跃而上,却是胜过了以前,这江湖还是一个讲拳头的世界,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才是真理。从一派,一国、一个民族、一个文明,莫不如是。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 方证笑道:“我出家人本是过午不食,今晚备了素斋,就方净师弟陪诸位品尝。” 就见过来一年约五十的高大俗装之人,众人知道这是少林俗家弟子的长老,却是常在江湖行走,主持少林在各地的寺庙田产事宜,在江湖中也是大名鼎鼎。众人不敢怠慢,一一见礼之后,自去品尝。 冲虚挟了数筷菜,笑道:“大家不必客气,少林这素斋可是一绝,等闲可是吃不到。岳会主、张帮主,何大侠,岳夫人,令狐掌门,梁少侠,请!”说完,吃了起来。 梁发品尝了数口,果然是味道鲜美,丝毫不比各类鱼虾肉味道差。梁发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路数,也不多言,饱餐一顿。令狐冲连连赞叹,道:“盈盈,你多吃点,这素斋确实别有味道,我在恒山可没吃过。可惜不能喝酒,否则就更好了!” 任盈盈微笑嫣然,眉眼弯弯,静静吃着令狐冲挟的菜,抬头看了别桌的宁中则、岳灵珊一眼,微笑着点头致意。令狐冲目光随着望了过去,又抬头看了上首桌上的岳不群、梁发、冲虚、张副帮主等人一眼,目光一闪,低头思索。 忽然就听任到盈盈说道:“道长、方净大师,我们吃完了,正好到少林寺中看看夜景,上次可没看仔细。” 坐中诸人笑了起来,冲虚笑道:“少林夜景倒也不错,令狐小友和任女侠可以多看看。”方净大师笑着拱拱手。令狐冲夫妇二人转身出门去了。 任盈盈前行,令狐冲跟随。看着太阳已快落山,西方天空一片火红,少林寺中,幢幢院屋塔碑,古松翠柏,在初寒晚晴中别有壮丽。任盈盈转身看着令狐冲道:“冲哥,可是在想岳会主的事?” 令狐冲一笑,脸色转又凝重,四周看了看,迟疑道:“是啊,你不觉得师傅的功夫很熟悉么?” 任盈盈点头,轻声道:“东方不败。” 令狐冲盯着任盈盈看了一会,转头侧视远方渐渐只余一丝微红的远空,目光闪动,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唉!” 任盈盈盯着令狐冲看了一会,又轻声道:“梁少侠轻功卓绝,内力深厚,剑法无双,u看书 w.ukanshu 倒也有些影子。只是我有一事不解?” 令狐冲转头看着任盈盈道:“盈盈有什么疑问?” 任盈盈抿抿嘴唇,轻笑了笑,附在令狐冲耳边道:“虽然梁少侠似乎也会辟邪的剑法及轻功,岳小姐可是正宗的少妇,水嫩的很呢,我看他们二人关系很好,可就让我不解了。” 令狐冲啊了一声,面色一紧,道:“什么?” 任盈盈摇头道:“岳小姐一看就和宁女侠一样,乃是爽朗正直之人,你别想歪了。” 令狐冲赫然一笑,也是迟疑着道:“师傅我细细观察下来,感觉比以前白了不少,也稍显的圆润了些。声音、声音也变了些。” 任盈盈上前握住令狐冲的手,轻声道:“冲哥,岳会主一心振兴华山,今天大败左冷禅,倒也如了他的愿了。” 令狐冲看着任盈盈,又是轻叹了一声。任盈盈剪水双瞳看着令狐冲,轻声道:“我看岳夫人或许也是知情,今天岳会主大败左冷禅后,岳小姐兴奋不已,岳夫人泪光闪闪,梁少侠却是冷静异常,丝毫不觉得意外的模样。” 令狐冲听得任盈盈所言,不由得大是惭愧,自己见得比试,旁边的人根本没有注意细看,哪里分析得出来这些。不由说道:“盈盈,幸亏有你,不然我心里肯定是纠结死了。” 任盈盈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黑了下来,远处大殿之中,烛火的微光在夜色中闪耀摇晃,映得树屋影子晃动不已。任盈盈心中一动,道:“冲哥,我们回客房去吧!明天就回恒山可好?” 令狐冲应道:“嗯!”二人慢慢远去。 第197章 前路 看着岳不群一行百多人渐渐远去,冲虚道长叹道:“方丈,江湖风云变幻,真是让人难以逆料。” 方证缓缓道:“道长,嵩山误判形势,轻率言战,败得不冤啊!” 边上方生大师叹道:“师兄、道长,真没想到岳会主轻取左先生,嵩山高手尽没,只剩下左氏父子一伤一残,华山四大高手,真是让人思之生畏啊!” 冲虚点点头,道:“现在形势大变,其他四岳定然唯华山马首是瞻,山海商会势力遍及五岳之地,又与魔教交好。且岳会主智谋深远,梁少侠锐不可挡,江湖只怕动荡在即啊!老道与正一教张定一教主尚算交好,老道欲托其相携崆峒、峨眉,并再续青城道统,共同主持江湖大局。”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更新速度最快。 冲虚抚须稍思,又道:“泰山派玉磬道长不得派中支持,解帮主和昆仑山震宫主想来已时已是调解好了,泰山当能维护江湖正道。” 方证道:“泰山乃历代帝王封禅之地,今有武当、正一、青城、昆仑四大教派偕丐帮及少林,前去调解,此事必无意外。”靠,又少了一段!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冲虚点头道:“大师所言甚是,岳会主所练功夫乃阴柔之道,最忌锋锐之气;任教主气吞山河,傲视群雄,二气相接,自生变化。” 方证沉吟道:“梁少侠智慧过人,或能制服金锐之气也未可知。” 方生合掌道:“师兄,道长,有一事不明,还请指点。” 冲虚笑道:“大师过谦了,老道可不敢当。有事请讲,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证也是转头看向冲虚道:“道长,老衲感应之下,岳会主内力阴柔绵密,如烟如雾,比之前番,威力又胜两筹。梁少侠内力却是阳融纯和,如火如剑,如木如水,奔涌静止,莫不如意。在道家功法之中,可有此等传承?” 方生疑道:“师兄,难道梁少侠所练内功与岳会主不同?” 方证摇头道:“师弟,确实不同。”说完,注目冲虚。 方生也看向冲虚,冲虚沉吟着道:“老道观岳会主,肤色莹润,肌理白腻,此乃阳气不足之故。想岳会主修道多年,炼气有成,突然间有此等之相,再加内力感应,更是照彰,想必已是自宫练剑。再观岳夫人,眉眼之间,愁不得解,想必闺房之中,多不如意。三相佐证,岳会主所练功法,已确切无疑。” 方证方生二人点头赞同。 冲虚又道:“梁少侠所练功法,老道倒是有一猜测。”停顿一瞬,冲虚接着道:“华山传自郝大通,郝大通传自重阳真人,可上朔至八仙中的纯阳仙人。华山与我武当一样,有陈传老祖传承。闻说当年华山得了《葵花宝典》,结合华山内功,推演出了‘紫霞神功’与‘剑宗剑法。’,梁少侠既习了气宗的‘紫霞神功’,更得了剑宗风清扬前辈的传承,以此推之,一是获得了突破,二是得了当年重阳真人的传承,‘先天功’。” “先天功”,方生大师喃喃重复了一遍。方证叹道:“先天功乃重阳真人的根本功法,凭此重阳道教得北方正教数百年之尊位,想不到重现人间。” 冲虚抚须一叹,又道:“方丈,传闻先天功圆满之后,就可入了仙道了。” 方生微一抬头,双目睁大,甚是惊异;就听得方证道:“前人修炼成道的传闻多矣,却未能实得一见。佛说此乃末法时代,想来自有因果。成道入仙,我辈只能望而兴叹了!” 冲虚点头一笑,道:“方丈,你我修炼多年,倒也有些心得体会,也算是修道有成。可距书中所载前人道果甚远,老道心中实是茫然。这梁少侠确实是独辟溪径,可谓是惊才绝艳了,或能趟出一条路来也未可知。” 方生大师说道:“师兄、道长,修炼前路如何,现在只是猜想。依我观测,那梁少侠刚毅多智,心性果决,见识深远,非是惑于世情之人,即使探得前路,只怕于少林武当亦非福讯。” 方证微微摇头,合什宣佛。冲虚道长微微点头,一笑,道:“我与方丈,只是得见有人修炼入道而喜,以少林、武当之传承,自有入道之机。” 岳不群、宁中则、梁有余、梁发、岳灵珊立于路口,看着何三七、何七九带着雁荡山弟子快马向前,渐渐消失去远路的尽头。梁发看着一望无尽的路两旁枯黄的树木荒草,uu看书 w.uukanhu.co 北风吹来,枯草黄叶飞舞空中,鸟雀缩在枝头,无力的鸣叫着。许多的田地里小麦已是长了出来,露出了一丝绿色,给苍凉的大地增添勃勃生机。见得这天地间一枯一荣,一生一死,一动一静,一阴一阳,梁发心中一动,若有所悟。 梁发正在思索之时,就听得岳不群道:“梁师弟,明天你和发儿带着大家回华山,我们二人要出去一趟,过些时日再回华山,刚好也是春节了。” 梁发目光一凝,心中一动。随听到梁有余说道:“是,师兄。” 梁发笑道:“师傅,现在回华山也没有什么事,我想带着灵珊、高芸、黛儿几人去闯闯江湖,四处转转,让她们真正见识一下江湖的真面目,这样也刚好在春节时回华山。” 宁中则微微一愣,就见得岳不群凝眉稍思,瞬间若有所悟。笑道:“也好,我们明天分头行事就是,今晚在登封城中聚聚。” 众人轰然应了,催马急进,入得城中最大的客栈。当晚摆开酒宴,欢饮畅谈。岳不群、宁中则来到房中,岳不群道:“师妹,尚有一要事,还要你去办?” 宁中则笑道:“师兄,什么事?” 岳不群附耳轻声说了数语,宁中则面色一变,双目微睁,又皱眉道:“师兄,你是怀疑?” 岳不群轻轻点了点头,道:“这次我所以要外出,就是为了探明此事。可我瞧着多有疑惑不解之处,师妹今晚问个清楚,也好做个佐证。” 宁中则紧抿了抿嘴唇,重重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转身出门去了。 第198章 闯荡江湖 梁发缓缓吸气,收功而起,内力汹涌而入丹田,一气贯通之下,似乎是连成了一体。突然一个恍惚,似乎来到一个广阔无边的天地之中,自身浮在空中,下面无边的海洋,潮涌不歇。梁发心中惊疑,当即举目远望,期望能够看到陆地。正在此时,忽然听到外面脚步声向着自家屋中而来,梁发已是听出正是岳灵珊的声音。就这一转念,梁发忽然之间已是感觉自家内力已是收拢丹田,全身暖融。门一响,梁发抬头看着岳灵珊道:“回来啦!你怎么啦?” 说完,梁发一愣。刚才这一扫之间,梁发清晰的看到岳灵珊脸上的表情,连岳灵珊目中惊疑的目光都是清晰的感觉到了,隔着十多步,岳灵珊心跳的声音都是清晰入耳。梁发说完之后,就见得岳灵珊心脏急速的跳动了十数下,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一惊。抬目看了梁发一眼,岳灵珊迟疑的道:“刚才娘找我问了点事。” 梁发心中一动,笑道:“师娘问了不该问的事?” 岳灵珊轻咬了下嘴唇,眉稍落,目半闭,微俯首,轻轻点了点头。梁发看着岳灵珊,心中一叹,道:“若是不好讲,就不说了。”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更新速度最快。 梁发瞬息之间,已是转过了数十个念头,已是想到什么。心中一叹,笑道:“时间不早了,早点洗漱了休息吧!” 梁发一行四人五骑,离开大队之后,顺着大道行去。梁发一副举人公的打扮,岳灵珊、高芸、花黛儿穿着男装,却是扮作了三个伴游的家人。四人谈谈笑笑,轻马疾驰,到得傍晚之时,已是行了六七十里。梁发一指前方的镇子,道:“今晚就宿在这里吧,开两间房,要靠在一起。本日的事情就由高师妹打理。”靠,又少了一段!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岳灵珊也不多言,迅即穿好衣服,提起包袱长剑,和梁发到了隔壁房中。高芸、花黛儿二人也不言语,此前早商量过,此时镇静的穿好衣服,备好玄铁短弩,也是提剑戒备。见得三人已是准备,梁发悠然打开窗户,飘然上了屋顶。 远处数十丈外,有一面蒙黑巾的修长身形,双手负背而立。见得梁发,双目中精光大盛,在夜色之中熠熠生辉,哑声道:“听得梁少侠是当世第一高手,某家特来请教。” 梁发‘嗤’的一笑,道:“想来你是不会说出真姓名了,连声音都是假的了。只不过,当世敢到我面前论武者,无不是顶尖高手,梁某自是识得大半,你又能瞒得了几时?今日就给你个教训,做人呢,就是要大气一点,只不过一场比试,都不敢堂皇行事,看来也难成大事。”说完,也不见伤势,‘嗤’的一声,倏然之间一剑越过数十丈的距离,已是刺到了蒙面人的眉心。 蒙面人身形倏忽之间已是化作了数十个身影,漫天剑光挟风裹雷,轰然震响;两团银光一碰,瞬息之间,二人已是连拚了数十剑。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 蒙面人怒声大喝:‘呔’,内力暴涌而出,数十丈内风起尘涌,漫天剑光中,两道气机轰然一碰;气流涌动间,杂物四周乱舞,二人身形瞬间已是不见,唯见两团银光挟风带雷,轰然震响中掠过了数百丈的距离。 岳灵珊三女正从窗中向外观瞧,忽然听得两声大喝,恍惚间就似落入了大海之中,心儿忽然飘荡在了虚空之中,空落落无处安放,难受之极。然后见得灰尘大起,两条银龙一闪,眨眼之间,已是不见了梁发与蒙面人的身影。只剩下空中不断坠下的破砖碎瓦的的落地声、空中飞舞的草木碎屑。梁发二人一去,高芸三人心儿似乎又回到胸腔之中。 高芸颤声道:“师姐,师哥他们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师哥他怎么样?” 花黛儿未发一语,只是看着窗外,又看向岳灵珊。岳灵珊苦笑了一下,道:“师哥的功夫太过厉害,我根本看不清。只有爹爹或是大师兄来,才能看清楚。” 忽然之间,远处传来一声长啸,梁发声音传来:“念你功夫练成不易,今日就饶你一次,下次若再挑衅,可就要留下你了。u看书 .ukansh” 高芸脸色一喜,道:“梁师哥赢了。”看了花黛儿一眼,花黛儿也是满面喜色;转看向岳灵珊,岳灵珊脸色甚是奇异,喃喃道:“梁师哥的功夫如此厉害了!” 高芸、花黛儿此时心中喜悦,一时也未注意到什么不妥,高芸笑道:“是啊,师姐,梁师哥赢了,吓死我了。” 岳灵珊抿嘴一笑,又眯着眼笑道:“太好了,梁师哥赢了。” “我什么时候输过?”身后传来悠悠的声音。岳灵珊‘哎哟’一声,急转身,高、花二女也是转过身来,就见得梁发正站在三人身后,花黛儿道:“公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死我了!” 岳灵珊、高芸二人看着梁发,高芸眼睛闪闪发光,岳灵珊双目睁大,惊疑不定。梁发看着三人,心中一叹。昂首挺胸,背着手轻笑道:“让你们担忧了。若是我来去能让你们察觉,怎么敢称作绝世高手?” 三人听得梁发自信的言语,这等傲然自大的样子,忽然都是噗嗤一笑,心中一松。岳灵珊道:“来人是谁?你们比试得怎么样?” 梁发笑着‘嗯’了一声,道:“我们比了三四百招,我胜了娄招而已。来人功夫高强,当世能和对方相比,只有一两人而已。若论轻功之高,只有我还能胜上数筹,对方可称天下第二,余下之人,差之甚远。” 岳灵珊面色一紧,问道:“师哥伤得对方重不重?” 梁发看了岳灵珊一眼,又转看向二女笑道:“夫人放心,念在对方功夫高绝,我也只是轻点了数处**,以对方内力,转瞬即解,自是无碍。” 第199章 记号 高芸、花黛儿目光在岳灵珊与梁发身上转来转去,眨着眼睛,显然是甚为疑惑。岳灵珊目光一触高、花二女的目光,忽然之间醒悟过来,赫然一笑,微低头伸手边理衣服边说道:“对方武艺高绝,看来对梁师哥也没有恶意,我也是不希望师哥树下如此大敌。” 高、花二女相视一眼,笑而未语;梁发心中一叹,岳灵珊终究是正直之人,不善于撒谎,连高、花二女都未能完全说服,自己终究还是要给她一个台阶下,看着三人笑道:“师妹说得是,所以我也只是点到为止,想来也不会成为仇敌的。好了,我们今晚也惊动了不少人,看来要换个地方才行,顺便真正的深入江湖,了解一下江湖各色人物的生活。” 梁发就见岳、高、花三人相视一眼,岳灵珊微微抿了抿嘴唇,道:“听师哥的。”高芸双目微微睁大,‘嗯’了一声,同时急速的点了点头。花黛儿嫣然一笑,眼角弯弯,伸手捂住嘴,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四人稍一收拾,天亮之后,当即启程而去。四人远远的见到了前面一个镇子,花黛儿上前问了问,对众人道:“今晚就宿在龙门镇里,前面就是洛阳了,正好我们在此有个铺子和客栈,马匹寄养都是不成问题。”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更新速度最快。 花黛儿思索了一下,道:“龙门镇里有些景点,也有庙会,我们先租个屋子住下,熟悉一两天,就可以深入看一看各派江湖人物是如何生存的。” 众人自是听从,自去了华山派在此的客栈寄养了马匹,只带了随身的行李,其他的尽皆放在客栈之中,然后四人步行,直奔镇南的广化寺而去。靠,又少了一段!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知客僧目光一扫,看了梁发一眼,目光一缩,急忙合什道:“阿弥陀佛,公子来得正是巧,刚好寺里不一举人上午刚刚离去,空出了客房,乃是单门独院,可住五六个人,又自有厨房,可开得小灶。” 花黛儿执掌梁氏店铺财务近年,经手的银钱已有数万两,此时也不多言,随手掏出一个二两的小元宝,道:“且带我家公子前去上香,敬了佛祖才是。” 知客僧目光一亮,嘴角眼尾皱纹生起,笑道:“施主礼佛心诚,请随贫僧来。”转身伸手肃客。 梁发一笑,双手一甩袖,一手背后,一手端于腹前,迈步而入。知客僧从香案上取了数枝香,递于梁发。梁发接过,在烛上点着,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喃喃有词。然后拜了三拜,敬香案前。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 花黛儿又对知客僧道:“这是十两银票,我家公子在此时日,一应斋饭,还需要大师安排。” 知客僧笑道:“小哥叫贫僧知远就是,这东首客房一应用餐不用讲,每日自有厨房中人来问;小厨房中米面油柴,自会备妥送到。” 花黛儿笑道:“如此多谢知远大师了。” 知远听了此言,知道自己应该走了,又笑着道:“施主,若有什么事,请随时吩咐。贫僧门前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花黛儿心中一喜:“这知远果然见机,自己刚欲他走,这僧人就自己提出来了,让人舒服。”抬手一拱道:“如此知远大师请便,多谢了!” 知远合什低头,转身而行。在花黛儿看不到时,梁发就听得知远深深的吸了口气,鼻翼连连抽动,急促抽吸。梁发心中一笑,知道知远已是窥破花黛儿女扮男装,且花黛儿妙龄少女,自有女儿家的体香。和尚号称‘色中饿鬼’,何况这等迎客僧人,恐怕早就闻到了。当下也不管,自入院中去了。 四人在这广化寺中呆了两天,四处游走,慢慢的熟悉了龙门镇中的情形。 岳灵珊悄然抬头示意,众人向前看去。就见在一家的高大的包铜门上,用焦木炭划了个记号。看这家门楼皆是砖石所制,大门两侧建有门房,只是现在门房中却是没有人值守,观大门破旧,显然现状大不如前。然而门前打扫的干干净净,可见尚能维持。再看围墙上苔痕斑驳,显然岁月久长。高芸道:“这是有人做了记号,我们就盯着这家,看看有什么事发生。” 岳、花二女相视一眼,神情兴奋,显然对要接触真正的江湖中人十分感兴趣。高芸四周扫视数眼,就见得前面约数百米处有一家饭馆,高芸笑道:“天也午时了,不如先去吃点东西,uu看书w.uukansh.m刚好可以问问情况。” 花黛儿道:“这样也好,师姐,你看呢?” 岳灵珊笑道:“就过样办,师哥,我们现在过去吧!” 梁发笑着应了。入了店中,众人眼关一亮,这家店外面尚且一般,里面却是阔大,桌椅油光发亮,看去时日久远;却又没有松动摇晃,显然当年打制的甚是结实。高芸叫了酒菜,四人慢慢品尝,味道甚是可口。四人连连点头,梁发叫道:“掌柜的,过来。” 一身材壮实、年约半百、面容圆胖、零星白发的掌柜走了过来,拱手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梁发一指边上椅子道:“坐。” 掌柜的道:“谢公子。”这是此时有功名的文人地位使然,倒不怪得这么个镇中酒店掌柜如此恭敬。 梁发指着桌上酒菜道:“想不到你店中的酒菜倒也不借,我这些时日在文化寺中拜佛,斋饭吃得多了,就在你家吃些酒菜也换换口味。这些时日我们会经常过来,你上心做些好菜。” 掌柜的面色一喜,嘴角眉梢皱眉突显,笑容可掬的咧嘴道:“只要公子喜欢,小店定当尽心尽力。” 梁发一笑,道:“本公子姓梁,掌柜的如何称呼?” 掌柜的急忙微微弯腰回道:“梁公子,小人姓丁,名丁建忠。” 梁发点了点头,道:“丁掌柜,本公子四处游学,对各处地理风俗,甚是有兴趣。龙门镇靠近龙门石窟,想来以前也出过不少人物,你且讲来,给本公子下酒。”又转头对高芸吩咐道:“且再叫些菜,上壶酒,让丁掌柜的边饮边聊。” 第200章 丁家 丁掌柜见识广,自是早就认出这三人都是女子,自己实不便上桌。且梁发是举人打扮,自己一小民,不宜与女眷在一直,否则一旦有事,可是承担不起后果。见梁发如此吩咐,心中一松,笑道:“如此多谢公子,这菜我自理就是。” 梁发伸掌,掌心向下,一挥手,道:“本公说请你,就是请你,不用客气。” 丁掌柜见得如此,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公子。”自取壶斟了酒,遥遥一举杯道:“梁公子,我敬你一杯。” 梁发微微点头,笑着举杯示意,饮了。梁、丁二人饮了数杯,梁发笑道:“丁掌柜,你店在可有什么拿手的菜?”丁掌柜饮了杯酒,笑道:“现在倒还有三四样菜做得相当不错,现在公子席上都有了。” 梁发笑道:“可是这炒腰花、焖羊肉、红烧鹅、麻婆豆腐。” 丁掌柜眼睛一亮,笑道:“公子所言甚是,顾大厨这几样菜确实很是拿手,在龙门镇中可算是头一挑了。”梁发笑着尝了一筷炒腰花,笑道:“丁掌柜,为这炒腰花干一杯。”丁掌柜笑着饮了。梁发又尝了另外三样,又饮了三杯。梁发又道:“丁掌柜,看丁家酒店已经有很多年了呀!” 丁掌柜一摸胡须,笑道:“梁公子,这丁家酒店,从我祖父那辈就开了,前后已经九十七年了,再有三年,就百年了。” 梁发深深点头,道:“恭喜呀,丁掌柜,这可是百年老店了;为百年丁家酒店,再饮一杯。” 丁掌柜举杯饮了。入下酒杯叹道:“我们这些后人,是越干越不如啦!” 梁发知道丁掌柜年纪既长,又是连饮了十数杯白酒,虽然度数不如后世,但也是有三四十度。所谓酒多话长,此时自然不用自己去问,就要主动叙说了。果然就听得丁掌柜举杯相敬,轻啜些许,道:“我丁家在这龙门镇中已有数百年,当年洪武帝时先人立下功劳,在这洛阳城中任了武职。后来世道安定,祖父见识远,吾家就开始以读书为业,也出过一任知县,县丞也是出过二人。只是后人读书越加不如,秀才还有数人,举人却是再无一个,家道日渐中落。”说道此处,又是端杯示意,浅啜一口,叹道:“梁公子,你所在的这条街就叫丁家街,当年街两边还没有这么多屋子,主要就是我丁氏一族聚居之处。后人不肖,很多人逐渐的变卖家产,散落四方,终究只剩下这丁家街之名了,整个街道上,就剩下两三户丁氏之人。” 说道此处,丁掌柜一叹:“唉,前面最大的院子,就是当年出了一任知县后所建,现在只剩下丁建成这个秀才了。连个婆娘孩子也没有,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梁发心中一动,疑惑道:“难道是因为年纪幼小?” 丁建忠摇头一叹,道:“丁建成比我小了不少,可也已有三十余岁。早年娶妻生子,谁知天降灾祸,四年多前其妻生病,孩子不幸丢失,其妻一急之下,一病而故。老父受此煎迫,不过数月,也是随之而病故。不过年余,亡故三人,建成心急之下,也是大病一场,错过了当年的举试。后来虽然身体好了,可却是再无了当年的灵气,举试不第,家财也是日渐耗去。这日后呀,也不知怎么样呢!” 三女相视一眼,面现不忍之色。梁发问道:“孩子是怎么丢的?那后来孩子找到了没有?” 丁掌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听说被拍花子的带走了,咱们这龙门镇呀,包括洛阳城中,有好些个黑道之人,常有拍花子的拐走孩子,甚至有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被人抢走下落不明的。人这一丢呀,就再难找回来。” 岳灵珊听到此处,不由双眉一挑,凤目圆睁,面现怒色。花黛儿抿唇摇头,神色黯然。高芸双目转动,轻轻一叹。梁发笑道:“这洛阳、龙门镇中可也有不少的武林人物,难道就任凭这些拍花子的作恶,不闻不问吗?” 丁掌柜的叹道:“梁公子,您是贵人,甚少知道这穷苦人的日子难过。这家里有孩子,当然知道要人看要人带。可一家人总得吃喝呀!男人就得出外做工,或是到农田里干活。留下老人、妇孺在家,也是浆洗缝补,多少赚些钱财,补贴家用。稍一疏忽,孩子被拐就是难免。”说道此处,又是一叹! 梁发四人结帐离开,行走在街中,又是看到许多要饭的人,其中不少人是残疾之人,手中折断,身下铺着块大板,伏在板上,向着行人乞讨。 梁发心中一动,道:“今天白天回去休息,到得晚间,再来探探这些人又是到了何处。”三女听了,自然无有不允,转身回去广化寺中休息去了。 其是天气日冷,眼看着日头偏西,梁发四人又到了丁家酒店中,点了酒菜,边吃边观察着外面动静。看看天黑,u看书ukanshu 那些讨饭的残疾之人,也是渐渐的收拾动东西,向着镇外艰难行去。 高芸立刻到柜台结了帐,四人继续坐在店中,饮着茶,从窗中远远的看着。龙门镇靠近洛阳,镇子面积很大,渐渐的前面的人影模糊起来,梁发道:“我们现在赶去吧!” 高芸、花黛儿知道这是照顾自己二人,否则以梁、岳二人功夫,自然不用如此。此时也非是客气之时,当即起身,出得店门,悄然跟了上去。 高芸、花黛儿练了一年多的功夫,虽然时日还短,可华山功夫在江湖中那是顶级的上乘功夫,又有梁发的传授,自然比之一般的江湖中人大是不同。此是提起内力,施展轻功,也是轻疾迅速,缀在后面,前面一行残疾之人毫无觉察。 出了镇子,行到了土路之上,两旁灌木丛生,虽然树叶多数已落,可夜色之中,也是挡住了视线,即使以梁发、岳灵珊的目力,也只是影影绰绰;至于高芸、花黛儿,啥也看不清楚。梁发一伸手,扶住二人腰肢,一伏身形,向前无声疾进数十丈,高芸、花黛儿已是听到前面数人行动说话之声。梁发示意二人道:“就保持这个距离,注意观察,防止在路旁林中伏有窥探之人。”说完,和岳灵珊二人落后数十步,悄然跟随。 二女一凛,提起内力,小心倾听,悄然跟进。行有一刻钟,就见得前面有一条街道,两旁多是低矮的房屋。见得十几个残疾之人,走进了一个有着十来间屋子院前,有人上前叫道:“黄大哥,我们回来啦!”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一人走出院来。 第201章 代刑 灯影照耀之下,一高大健壮的身影到了门外,四周随意扫视一圈,宏声说道:“都进来吧!”声间甚是粗豪。 那十几个残疾之人杂乱的应了,有人发出谄媚的笑声,又有人说道:“谢黄大哥。”另有人道:“黄大哥的声音一出,就听出是雄壮汉子,咱们都亏得黄大哥的照拂。”十几个一边说着,也就相互搀扶着进了院中。 那黄大哥昂着头,也不答理;见得十几个人进了院子,目光又是扫视了一下,砰的一声,关了院门,院子里吵嚷稍倾,又是静了下来。梁发一示意,四人轻轻的掩了上去,跃上了后面的屋顶,伏在屋顶上侧耳倾听。 以梁发功力,自是不用如此,只不过有了高、花二女,自然就得掩近,才能听得清楚。岳灵珊与梁发相视一眼,默然未语。高、花二女细一听,就觉得屋里似乎有数十人;二女相视一眼,又是看了梁发、岳灵珊一眼,夜色之中,明月未现,微弱的星光之下,也看不清楚梁、岳二人的神情。高、花二女又是倾听屋中之人说话。 就听得一粗豪的声音,听来正是那黄大哥。黄大哥说道:“大家先拜见余团头吧!” 就见得那数十个人拜倒在地上的声音悉悉响起,有两三个人齐声说道:“拜见余团头。”一个中年的声音,淡淡的道:“罢啦!都来说说,今天都有什么收获吧!王三,你先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是,余团头。今天托钵上门,共出去二十一人,讨得米四十二斤,馒头六十七斤,铜钱三百四十二文。另外捡得男子衣衫十一件,小孩衣衫七件。” 另外又有一人道:“团头,街道中今天七个残疾的兄弟,共讨得十二斤馒头,铜钱七百三十四文。” 又有一个男声醇厚的声音道:“余团头,今天共出去三十五位兄弟,帮忙白事四家,共得酒饭两顿,得银三两七钱,铜钱七百余文。另外带回饭菜尚有不少。又捡得衣服七件,碗碟共计十六个。” 余团头淡声道:“今天还行,看着将至,城里人家都是准备过年,好东西想来不少,大家要努力才好过冬啊!衣服还是老规矩,挑好的留下来,另外,破旧的,先放到一起,年节也要给大家发衣服的。另外,钱、米都是交上来,不得私留,一旦发现私藏,立刻按帮规处置。黄兄弟、王兄弟、余兄弟、张兄弟,你们要加强监督。”王三低沉的声音应道:“是,余团头。今天发现猴子私自留下了五文钱,该如何处置,请团头示下。” 余团头‘嗯’了一声,黄大哥粗豪的声音狞笑道“嗬嗬嗬,看来我一段时日没出手,大家已经忘记了帮规森严啊。余大哥,请您发话,执行帮规。” 余团头道:“猴子呢?” 王三低沉的声音道:“猴子在这里。”‘砰’的一声,显然是有重物扔在地上的声音。 高、花二女听得里面有一人呜咽的声音传来,显然是被堵住了嘴巴。就听得余团头叹道:“猴子,你当初流落江湖,因饥饿偷了馒头吃,差点被打死。你可还记得?” 一个细嫩的声音颤抖着答道:“记得,记得,多亏了余爷你救了猴子,你就是猴子的再生父母。请余爷你饶了猴子吧,我再也不敢了。” 余团头叹息的声音传来:“猴子,你是我救的,就如我的孩子一般。只是当初你入了帮中之时,就是立下誓言的:‘若是违背帮规,愿受帮规处置’,这事没错吧?” 那细嫩的声音呜咽着道:“是,猴子发过誓的。请余爷你饶了猴子吧!” 余团头叹息了一声,道:“各位兄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猴子我也很是同情,想来各位兄弟在外乞讨,都是辛苦,受尽了白眼,谁不委屈?谁不饥饿?为了大家都能活下去,才更要团结一致,遵守帮中的规矩。” 就听得黄大哥、王三,还有另外两人一起答道:“余大哥说的是。” 余大哥又说道:“这龙门镇、这洛阳,有不少的江湖帮派,我们能在此得一乞讨之地,为大伙讨得活路,关键就是大伙能够遵守帮规,团结一致,抱成一团,才能立足于此。” 有一个声音说道:“余大哥大仁大义,为了大伙,带着大伙创建了咱们这个帮会,大伙自当遵守规矩,为大伙求个活路。谁若是破坏规矩,断了大伙的活路,大伙自然容不得他。” 余大哥又道:“黄兄弟,按规矩,这猴子该如何处置?” 黄大哥粗豪的声音响起:“回余团头,按帮规,猴子今天共讨得七文钱,私留了五文,要被打折双腿,uu看书 ww.uuahu.om敲碎了牙齿,断了舌头,逐出帮中。” 那细嫩声音呜咽着哭了起来,泣道:“余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余爷饶命啊!” 余大哥叹息了一声,道:“猴子,断了舌头,是为了不泄露帮中的秘密,断了大伙的活路。倒不是故意为之,敲碎牙齿,是让你以后知道离了大伙,想吃点东西,是何等艰难,也是为你好,让你明白事理。打断双腿,却是你被判誓言,违反帮规的代价了。” 猴子细嫩的声音响起,颤抖着哀求道:“余爷,余爷,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 屋中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众人的喘息之声、猴子颤抖求饶的声。屋顶上岳灵珊双眉高挑,盯着梁发,显然是忍耐不住了;高、花二女也是面面相觑,双目大睁,嘴唇紧抿。梁发轻轻的来回摆了摆手,示意三女安静。岳灵珊鼻中重重的喘了口长气,扭头过去;高、花二女看了梁发一眼,张了张嘴,又是静默下来。 余大哥又说道:“猴子,你也知道,帮规不能坏。若是完全按帮规处置,只怕你也难活命了。这样吧,我想大家求个情,还请各位兄弟应允。” 黄大哥、王三、余兄弟、张兄弟几人道:“余大哥,你是团头,既然你要救情,大家伙自然不能不允。” 余大哥道:“多谢众位兄弟!唉,猴子兄弟一时犯了错,真要是按帮规处置了,只怕是难有活路,我心中甚是不忍。所以想向众兄弟求个情,从轻发落,就打折了一条腿,让他从今往后,伏街求食吧!按帮规,我愿代受三十杖。” 第202章 仁义 黄大哥道:“余大哥,不可。你何必为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猴子受得此刑,况且,明日‘龙门侠’陈剑亚就要和哥哥谈判,估计就要比武,此时受刑,可是大不利,各位兄弟的前途命运都是在余大哥一人身上,余大哥可不能不爱惜自己。” 边上王、余、张也是劝阻。余大哥叹道:“我江湖好汉,自然要守规矩,猴子是我救的,此次他犯了错,我代受刑,也是应当。兄弟不要说了,就这样定了。”屋顶三女面面相觑,未料到见得这样余团头。忽然就听得有人纵身一动,‘砰’的一声,接着一个细嫩的声音惨叫起来。随后就听得黄大哥愤怒的声音响起,道:“猴子,今天我只废你一条腿,你要记得余团头的恩德。” 屋顶三女此时方才知道黄大哥已是出手击断了猴子一条腿,此人出手瞬间,一掌就击断了猴子的腿,可见功力甚是不凡,只怕高、花二女还不是对手。随后又听得黄大哥的声音道:“余大哥,对不住了。” 余大哥道:“帮规不可废,黄兄弟尽管执行帮规。”四人探首从窗外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长袍的健壮中年汉子,来到屋子正中,解开外衣,伏在了一个凳子上。刚才所见的高大汉子黄大哥,手持一根木棒,高高的举起,用力一挥,挂着风声,‘呜---砰’。 梁发功力深厚,且华山‘混元功’更是有名的内外兼修的软硬功夫。这棒声一出,立刻显出受刑的余大哥硬气功甚有根基。这黄大哥打得声势很大,似乎用力甚猛。其实棒下甚有技巧,加之余大哥硬气功根基不错,这棒打却是伤不了他。就见得黄姓汉子越打越快,砰砰连声,余大哥的背后透过单衣,已是渗出血来。 猴子的哭泣的声音也是停止了,张大着嘴巴看着黄姓手中挥舞着的木棒。屋中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虽然黄姓汉子速度极快,三十棒随着也不过是数十个呼吸,众人却都感觉道透不过气来一样,却是敝气敝的。忽然黄姓汉子手一停,众人都是急出了一口气,又是长吸了一口气。黄大哥木棒一扔,扑上前去,扶起余大哥道:“余大哥,你怎么样?”余大哥喘息着道:“黄兄弟的功夫更见厉害了,力道增加了不少。” 黄大哥道:“余大哥,小弟该死。”说着,伸手拿过衣服,给余大哥披上。又道:“我给大哥上点伤药。” 余大哥披上外袍,道:“我这是外伤,迟点没什么关系;待我先给猴子兄弟疗伤。”说着走道猴子的身边,道:“猴子兄弟,做哥哥的碍于帮规,让你伤了一条腿,你莫怨哥哥,待我给你正骨、敷药。” 猴子脸涨一红一白,眼中泪花闪闪,泣道:“余爷,我对不起你。” 余大哥道:“兄弟,莫说这话,谁还能不犯个错吗,改了就好,以后还是我余某人的好兄弟。”说完一伸手,拿住猴子断腿裤脚,双手一分,‘刺啦’声中已将猴子的裤子撕开,余大哥双手轻抚,忽然一动。猴子‘哎哟’一声,然后神情一松,道:“余爷,我好多了。” 余大哥道:“你断骨被正好,就好多了。”又取出了一个磁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早有人取过一个碗来,将药磨碎,然后又用了些开水,调成糊状,余大哥将药糊在伤处,然后包了一层布,再夹了两块木板,又用布条扎了。余大哥又道:“猴子兄弟这几天养伤,还请兄弟门照顾好。” 边上自有人应了。猴子感激的道:“谢余爷,以后余爷但有吩咐,猴子水里来,火里去,定不推辞。” 余大哥笑着用手指轻拍了拍猴子肩膀道:“好,只要以后和大伙一条心,一心为帮里效力,就是我余某人的好兄弟。”又道:“黄兄弟,猴子你多关心一下,待他养好伤后,再出去求食吧!” 梁发就见得黄姓汉子目光一闪,点头道:“是,余大哥。” 余大哥又道:“猴子,你也不要怨黄大哥,这也是帮规所在,以后你伤好了,就跟着黄大哥做事吧!” 猴子双目睁大,激动道:“这事怪不得黄大哥,都是猴子不好,今天能得余爷大仁大义,代我受过,我,我,我以后生生世世就是余爷的人了,若余爷不弃,我愿意誓死相随。” 余大哥笑着道:“好,这才是好兄弟。”说着,站起身来,道:“明天大家还有事,都散了吧。”说着,和黄大哥出门而去。王三、余兄弟、张兄弟三人也是安排些琐事,也随之出门而去。 梁发四人早随着余团头、黄大哥去了。就见得余团头行了有两三里远,到得一处宅院处,二人四处张望了一下,倏然一跃,已是攀上墙头,转瞬入了院中。梁发、岳灵珊听到二人脚步轻盈的入内去了,伏到围墙上向内一看,就见得这是个小院子,里面到也有两进屋子,两边各有一间厢房,中间是三间正屋,后面同样也是三间正屋。 此时就高、花二女也是跟了过来,四人就见得二人到了正屋处,u看书 ww.uknsh 黄姓汉子说道:“余大哥,你的硬气功更见厉害了。” 余大哥笑道:“比去年确实进步不小;但也只是在微末功夫。”说道此处,抬头望天,显然是在想什么。 黄姓汉子笑道:“余大哥的功夫如果还是微末功夫,那咱们丐帮在洛阳可就没有什么人可称高手了。” 余大哥摇摇头道:“黄兄弟,在这洛阳城中,可是有河洛四杰,更有金刀无敌王老爷子。就是在这龙门镇中,‘龙门侠’陈剑亚这一身功夫,哥哥我就未必是他的对手。” 黄姓汉子道:“余大哥,这‘龙门侠’陈剑亚虽然功夫高强,铁砂掌驰名河洛;我虽然功夫不行,可不看得出来余大哥功夫绝不在他之下。再说,虽然‘龙门侠’是少林在龙门镇的话事人,我丐帮却也不憷少林。” 余大哥道:“黄兄弟,少林与我丐帮交好,江湖中相互扶持,方能保得少林第一大派、丐帮第一大帮的位置。以后这少林和丐帮之间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黄姓汉子急忙道:“是,是,是,余大哥,是我的错。对了,猴子还是按以往的规矩来处理吗?” 余大哥道:“我看这小子还有点机灵劲,如果调教一翻,或是可以收入帮中,你就去按老规矩办吧。” 岳灵珊、高芸、花黛儿心中迷糊,一时不解余大哥所言;相视数眼,夜色中也不甚清楚对方面上表情,只得闷声不响。就听黄姓汉子道:“好,余大哥,我这就去办,然后过来。” 余大哥点了点头,道:“黄兄弟你快去快回。”黄姓汉子应着,转身自去了。 第203章 分舵 梁发听得此语,心知黄姓汉子必然是要去办什么事,对岳灵珊道:“我盯着此处,你们跟着去看看此人要干什么?”三女点点头,转身跟着黄姓汉子去了。 三女跟着黄姓汉子又回到原来的院中。就见得黄姓汉子到了屋里,对着猴子道:“唉,你倒是好运道,碰上余团头这样仁义的大哥,余团头让我给你带些钱来,你在屋中养伤一个月,吃喝就由余团头负责出钱。马老五,你负责给猴子一日三餐,另外,去找些剩骨,熬汤给猴子,让他好得更快点。” 猴子颤声道:“谢谢余爷,谢谢黄大哥。以后猴子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余爷和黄大哥的恩德。” 黄大哥笑道:“你呀,以后就好好的跟着余团头就是了;现在也不急,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边上一个瘸了一条腿、满头灰白乱发的中年汉子过来,道:“黄大哥放心,既然余团头这样安排了,我一定负责猴子老弟的一日三餐,明天一早就去饭店中要些猪骨、牛骨,来给猴子老弟做汤。” 黄姓汉子‘嗯’了一声,又道:“那就这样吧!你们明天不可懈怠,晚上早点睡吧,我这就走了。” 屋中众人都是起身,弯腰恭送。三女随着黄姓汉子又是回到了那处院子,和梁发汇合之后,梁发道:“我这里甚为平静,过来了二三个人,其他倒没有什么事。” 岳灵珊将黄姓汉子安排猴子的事情讲了,梁发皱眉思索,一时也不明白在搞什么鬼。轻笑了笑,低声道:“目前看来只是用些手段,笼络人心;且再看看,其中有什么蹊跷。”说完,轻轻一扶高、花二女,和岳灵珊一起,四人悄然伏到后进的屋顶上。虽然带着高、花二女,梁发却是悄然无声。 就听得屋中余团头的声音响起道:“属下拜见香主。” 有一个甚是宏壮的声音道:“余老弟是我洛阳分舵的护法,和程某一样者是香主一级,不必如此多礼。” 余团头道:“程香主是四袋弟子,我乃是三袋弟子,见了程香主,理应参拜。”程香主声音又起:“余护法客气了,余兄到了洛阳,整顿洛阳城内外的乞讨之众,计得五千余人,又做了团头,建成了我丐帮的外围力量,且每月都能上缴帮主甚多银钱,又发展了三十多名正式的的帮中弟子,使我丐帮在洛阳的力量壮大不少;上次凌长老、张副帮主都提到了余老弟,想来这洛阳要建分舵,这分舵主一职只怕是跑不了。以后升任五袋弟子,想来也是指日可待。” 余团头道:“承蒙凌长老、张副帮主看得起我余仁,自当将这洛阳分舵建好。至于分舵主是谁,余仁绝不敢考虑,这是凌长老、张副帮主、解帮主的事,做为丐帮弟子,只需要将事做好。” 程香主笑道:“余兄弟太客气了,这位黄兄弟也是第三次见了,那么余兄弟就说说,下面怎么办吧!” 余团头道:“回程香主,我计划在龙门镇中安下我丐帮的分舵,就是前面街中丁家新宅。这出手呢就由现在城南帮出面,这丁家只有丁建成一个秀才,家中别无亲人。所以,我想来个滑面观音,然后让丁建成入了我丐帮,自然分舵就有了地方。城中另外再建几个点,作为平时联络、处理杂事之地。” 程香主说道:“余兄弟须知,我丐帮不可牵涉到不好的事情中去;如此安排,甚好。” 余团头道:“程香主放心,外面所建城南、城北、城东、城西、城中、龙门镇等七个团头,各自只是受我一人之命,并不知晓其他团头与各自的关系,所有武乞、软乞、行乞、伏乞、帮行,皆是各团头行之,待丐帮正式立足,自然各团头只是以我丐帮为尊,并不能入了我丐帮。” 程香主笑道:“余兄弟做事向来让人心服,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此次与‘龙门侠’谈判之事,莫非就是争这龙门镇控制之权吗?” 余团头笑道:“程香主所言甚是,陈大侠并不知晓我是丐帮之人,以后我一时也不想让陈大侠知晓。只是陈大侠在这洛阳城中多有弟子及再传弟子,也控制着四五个能打的小帮派,总有四五百人,目前力量只在华山所属洛阳四杰之下。陈大侠在这龙门镇中威信甚高,我欲在此立足,却是不能不和陈大侠打好招呼。” 程香主道:“打个招呼自是不成问题,可是……” 余团头笑道:“丐帮的牌子自然随着程香主而动,在城中自然也有铺子居点;此处作为分舵香堂,却是不必让陈大侠知道了。” 程香主笑道:“余兄弟果然足智多谋,此计甚好,那就这样办。我今晚就去会一会陈大侠。” 四人就听得程香主、余团头、黄姓汉子,u看书 w.uuknshu.co还有另外两人出来。余团头道:“黄兄弟,你我暂时不方便出面,就不去了,待得明天,我们再拜会陈大侠。”又看向另外三人道:“程香主,此事就拜托了。” 一个瘦高的汉子点了点头,道:“都是自家的事,余兄弟不必客气。”转身招呼另外二人道:“我们走。”三人纵身出了院子,径直去了。 梁发四人悄然退了出来,径自回了广化寺中。岳灵珊道:“怎么不跟着程香主去看一看?” 梁发轻笑了笑,道:“程香主和‘龙门侠’陈剑亚是相互认识的,此次见面,也只是叙叙友谊,然后落足此处罢了。你若漏面,丐帮私下用外围的小帮派做些什么你就无法知道了。明天,我们不继续盯着丁建成家,看看有些什么手段,就能得了这样一幢院子。” 晚间,四人商议事情。高芸道:“我打听了,这龙门镇中最有名的武林高手叫‘龙门侠’陈剑亚,乃是少林俗家弟子,在镇中开了家武馆,有数十名弟子,乃是镇中最大的江湖势力。不少弟子自己又组得小帮派,在附近县镇收取保护费,包括在洛阳城中,也有两三个小帮派。七七八八加起来,有三四百人。” 梁发目光一转,笑道:“看来,少林和丐帮一样,都是将最重要的据点设在了城外,想来是为了方便行动。且在城中也有不小的势力,这内外都是兼顾了。”岳灵珊道:“只是这‘龙门侠’如此高调,莫非少林还另有据点不成?” 花黛儿悄声道:“想来是寺院了,这陈大侠是俗家弟子,可以做些高僧们不好处理的事。” 第204章 娇娘 梁发目光转向高芸,高芸笑道:“黛儿姐的猜测极有可能,毕竟是当世武林魁首。” 岳灵珊沉吟了一下,看向梁发道:“这是我华山及山海商会的地界,看这模样,却是未和我华山打过招呼,这两派如此行为却是有些不妥当。” 梁发叹道:“第一大派与第一大帮联手进入,且将总舵放在龙门镇中,这就是避开之意。且我派弟子培养尚须时日,此处又是地近嵩山,若非是当初我们从嵩山派手中取得此地,只怕现在主导此地就是他人了。” 高芸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这两派在,也分担了商会的压力。”花黛儿微笑点头。岳灵珊目光一扫,目光微一下视,又看向梁发道:“师哥,咱们再看看,然后再说。” 梁发欣然点头,笑道:“就依师妹。”岳灵珊脸现笑意。 晌午之时,梁发一行又缓步行在龙门镇上,就听得前面正有些人聚集在丁建成的府前,四人相视一眼,加快脚步靠了过去。到得前面一看,就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俊俏姑娘正跪在丁府门前,有一个三十好几,面色沧桑站在门前,说道:“姑娘,我府中不收人,这有千文铜钱,送于姑娘,早日投亲去吧!”说着伸手递过一个袋子,随着手一动,里面呛啷作响,正是铜钱相碰之声。那姑娘只是哭泣,低着头,并不作声。边上有人说道:“丁相公,这姑娘带着这钱又去向那里?只怕行不了多远,又不知遭了何人的手段。既然相公可怜她,就给饭她吃吧,留下她,做些家务事,想来也是可以的。姑娘你可愿意?” 那姑娘立刻俯道而拜,泣道:“若得相公收留,梅娘结草衔环以报。” 另有人道:“姑娘可识字?” 梅娘道:“家父乃是秀才,小时随着父亲读书有七八载。” 边上众人惊呼一声,盖因此时读书人极少,读过书的女子更是罕有,如此有貌有才的女子,更是极为难得。就有人说道:“既然是个才女,丁相公又是单身,不如纳入府中,也好有个内助,你们说是不是?”边上有人说道:“是极,是极,我们这些人都是证人。姑娘,你若愿意,可写得文书,自愿与丁相公结为一家,如何?” 围观众人都是静默不语,看着那梅娘如何回答。只见那梅娘面色通红,边耳朵根都是红了,一时间,白肤红颜,更增丽色。梁发暗中一皱眉,转目看向岳灵珊;岳灵珊正睁大双目看着那梅娘,抿着嘴唇,面色绷紧,甚为梅娘感道不忍。 那梅娘愣了愣,低声道:“愿乞笔墨一用。”边上一人,不知何时已是取了笔墨纸硕过来,放置在梅娘面前的台阶上。还有一人就用手持的茶壶倒水入砚,梅娘伸出皓腕,众人目光不由得都为那修长的手指吸引。就见肤白如玉,十指修长,嫩如葱管,白肤下青色的血显现,和那墨色一比,更是黑白分明。 三指轻捏墨条,在茶水中轻轻转动,一时间茶香、墨香四散开来。随着皓腕转动,片刻间已得了半砚浓墨。梅娘拈起狼毫,就在递过来的素白纸张上挥笔而书。 梁发细细一看,却见字迹甚有几分可观,显然也是有过几年功夫;比之高芸也是相差仿佛。转目一看高芸,高芸也正斜目悄然看来,一触梁发目光,瞬又转目。梁发心中微微一荡,忽然若有所觉,转目一看,花黛儿目光也是看了过来。梁发微然一笑,花黛儿面色微微一红,又看向那梅娘。梁发余光微微一扫,伸手轻轻碰了碰岳灵珊的胳膊肘,岳灵珊微微一笑,似乎未觉一般。 那梅娘写完,双手举起递到丁秀才的面前。边上就有人道:“丁相公,我们久在这龙门镇中,今日都是见证,这姑娘既然走投无路,自愿随了丁相公,丁相公自当怜悯妇孺,就收了她吧!” 边上又有数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丁相公就留下了吧。” 忽然就有一个中年肮脏的乞丐道:“姑娘不如就随了我去吧,有我一口吃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那梅娘惊恐的看了那乞丐一眼,泣声呖呖道:“请相公怜悯。” 梁发一看,那丁相公先是被这女子丽色打动,后被众人撺掇,再经女子才艺攻心,最后这乞丐一语,丁相公面色一凝,不由得一叹:“丁秀才终究入彀。”就听得丁秀才拱手道:“各位乡亲,既然如此,那丁某也不亏待于她,就收入府中,也请诸位今晚一起吃得一席,如何?” 边上一老者笑道:“如此甚好,就在丁家酒店做些酒席送去。uu看书.uuknsh 再由我们几个老街坊一起坐得一席,也是一个见证。”梁发就见得这丁秀才和这几个老者相互见礼答话,知是熟识的。那原先起哄劝说的几个人都是慢慢的退去了。 那丁建忠也是被惊动了过来,上前略一询问,已是知道了情况,再一看那立于一旁的梅娘,不由得抚须点头。道:“既然贤弟欲纳为小星,这一应酒席,就由为兄替你办了。”转目看着梁发,一拱手道:“梁公子,您是举人公,与我建成兄弟都是读书人,今天既然巧遇此事,就请您坐了首席,并做个见证。”说着一揖到地。 边上众人,听得梁发乃是举人,肃然起敬。那丁秀才急忙拱手施礼道:“不知梁公子驾到,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梁发谦逊几句,通了姓名道:“梁某字达开,丁贤弟无须客气。”虽然梁发年轻,可举人乃是士族,已可做官。比之秀才、童生不可同日而语,自可做得兄长。梁发心中暗叹:“这丁掌柜的果然开店多年,眼光甚是厉害。虽然不知道梅娘有问题,可见得梅娘出色,出于本能,还是想拉着梁发这个举人,想做个挡箭的盾牌、成事的保障。”心中思虑,口中笑道:“既然适逢其会,自当襄此美事,且取梅娘所写婚书来,我且签名用印;也请诸位贤邻一起书名用印,也好见证。” 几个乡邻贤老大喜,既然有正牌举人作保,且看年龄如此年轻,以后前途自然难说,今日能于此结下一段善缘,倒也是个美事。当下人人笑着上前,签字用印。随后众人齐齐拱手道:“梁公子,请入内上坐。” 第205章 夜探 梁发也不推辞,自在上首坐了。中午之时,酒席摆上,丁家酒馆的伙计、左邻右舍妇人过来帮了下手。又有婆子前来稍一打理房间,贴了大红喜字,铺上崭新的红色被褥铺盖,其他一应事物就在镇中办了;同时悄然安排人将婚书一式两份抄写了,自在县衙中备了案。 下午就替梅娘妆扮了,夜色降临,一乘小轿抬出院门,绕着围墙转了一圈,又抬到新房内,众婆子自去接下不提,片刻后鞭炮声响起,映红了夜空。丁建成家内匮无人,梅娘自是无须拜见大娘公婆。到了此时,纳妾之礼就是成了。 屋内房中,有婆子叹道:“小娘子真是好运道,这丁家二百年的大户人家,书香传世,秀才举人不绝;这么一个大院子,就得千两纹银。另外尚有上百亩上田,你这可是老鼠跳进米缸里了,以后不愁吃不愁穿,穿金戴银,可是享福了。若再能添个一男半女,以后就是正经的当家娘子了。” 边上另一妇人笑道:“其实现在就是当家的娘子了,这一个大院子,又无他人,娘子可不就是秀才夫人了。”另外几个妇人笑着应和,言语间甚是羡慕。外边席上,丁建成又敬了梁发一杯,梁发笑道:“相识是缘,咱们以后有机会相聚论诗。今日乃丁相公大喜的日子,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也就不耽搁佳期,今日就此告辞。”边上其他宾客见此,也是纷纷站起,一一辞去。 丁建成、丁建忠兄弟二人送出门外,众人揖别而去。梁发一行四人转过街角,岳灵珊道:“我悄悄在外面转了一圈,发觉有好些个人,其间外围似乎有不少乞丐。” 梁发‘嗯’了一声,领着三人不徐不疾向前行去。又转过一条街,微微吹拂的冷风之中,寂静无人。梁发停住脚步,轻声道:“换了妆束,再回去看看究竟。”片刻之后,梁发带着三女已是隐到了厢房之中。听了片刻,有人声隐隐,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四人见得有数人入得洞房内。就听有一粗壮的男声道:“梅儿,这丁秀才怎么样了?” 那梅儿咯咯一笑,声音清脆娇媚兼有,笑道:“外面人一走,早就被我敬了一杯酒,用了药,又点了穴道,此时自是人事不醒。” 那粗壮的男声又道:“东西可找到没?” 梅儿道:“印信到是在此,契书一时不知,想来也是在书房中。” 那粗壮的男声道:“方兄,还烦你妙手一书,用了印信。”一清越的男声应道:“且待我书来。” 粗壮的男声又道:“梅娘且和郭兄去书房找找房契、金银等物。”梅儿和另一男子应了,梁发听得二人转瞬去远了。一个时辰之后,粗壮的男声又道:“这药酒且给他灌下,我们这就去了。” 梁发等人听得片刻之后,来人开门而去,夜色之中,只闻得风声呜咽。四人又是静待半晌,梁发细听得梅娘呼吸平静,且酣声传来;知道梅娘已是睡熟。心中暗道:“这是积年老手,否则在此时肯定难以入睡。”轻轻一拉,四人鱼贯而出,悄然而去。 第二天晌午,四人转到了丁家院前,见得有婆子从院中出来,对着外面晒着太阳的几个婆娘道:“哎,想不倒那梅娘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人长得俊俏,又识文断字的,看来呀,以后这丁家大院内就是这丁梅氏当家了。”那几个婆妈叽叽喳喳的谈论起来。 四人相视一眼,不耐听这些市井老妇所言,向着丁家酒馆行去。高芸疑惑道:“这事看来是假的。” 花黛儿道:“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骗人骗全套了。只是这梅娘和丁秀才住在一个房间之中,不怕出事么?” 高芸道:“那梅娘看来也是有功夫的,丁秀才随便一指,就点倒了,那里会出什么事;并且昨晚不知道灌了什么药呢!那几个叫化子如此大费周章,想干什么呀?” 岳灵珊叹道:“想不倒大名鼎鼎的丐帮,背地里还有这些勾当。” 梁发笑道:“这可不是丐帮所为,只是与丐帮有了关联的江湖中人所为。” 岳灵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真是狡诈。” 进了丁家酒馆,就见得丁建忠笑道:“建成稍后也要来,刚好梁公子一起吃个饭吧!” 梁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叼扰了。” 见得梁发应允,丁建忠眉眼之间皱纹生起,满脸都是笑意,道:“且请上坐,待我沏茶。” 不过半个时辰,就见得丁建成领着梅娘来了;想来是最亲近的本家,自是要来熟识一下。梁发一打量丁建成,就见得面色稍显苍白,实似一个新娶了妇人的新郎房事过度之样。众人见礼之后,坐下叙谈。 那梅娘虽是小妾身份,可现在丁建成并无娘子,人又长得出色,且识文断字;众人也就将其当作丁建成正妻相等了。 丁建忠说道:“老伴儿,你也来坐得一席,陪丁相公的伴当,和弟妹一起吃酒席吧!” 那丁建忠老妻不慌不忙,uu看书 .uukashu.co 稳步近前,福了一福,向着梁发行了礼:“老妇拜见梁大爷。”声音清脆,竟然说的是官话。 梁发心中暗自赞许,知道丁建忠是看出岳灵珊三人乃是女子。双眉一挑,点了点头,还了礼,笑道:“丁大娘子好,你们三个就和丁大娘子一起坐吧。”三女应了。丁大娘子又和丁建成、梅娘见了礼,领着四人又另开了一桌。 梁发心中暗暗称奇,这丁建忠所行果然超出时人甚多。就见得丁建忠笑道:“梁公子,我这老妻当年随我岳父也是读了几年书的,平时家中的帐薄多是她打理;若是我无暇之时,店中内外之事也得帮手。倒是练出些胆气,待人接物勉强不失礼。” 梁发前世精通销售之技,自是明白这丁建忠是从自己的言行之间看出对丁大娘的待人接物甚为欣赏,知道自己并不小瞧女子,故而有此言。当此世,这丁建忠能行得此事,看来也是红尘历练,变得豁达起来;看来这丁建忠定是有所救啊! 随之梁发也不多言,只是应酬饮酒,且看那丁建忠能忍到几时。那丁建忠殷勤劝酒,并不多言他事,三人闲聊畅饮。倒是那梅娘对着岳灵珊三女数次出言试探。 午宴过后,丁建成不胜酒力,起身道:“梁公子,兄长,我不胜酒力,就告辞回去休息了。” 丁建忠笑道:“也好。”抬头唤道:“小六子,送丁二爷回去休息。”店中伙计应了,自送了人回去。待得丁建成偕梅娘走远,那丁大娘子道:“老爷,且请梁爷入内喝些好茶。” 梁发心中微微一动,暗道:“来了。” 第206章 泄漏 随着丁建忠夫妇入了后院,到也有正屋三间,两侧各有厢房两间内,规制到也不小。 https://到得正中堂上坐下,丁建忠深拜在地,道:“梁爷,还请看在相识时日以来,我兄弟恭敬相待的份上,救得我那建成的贤弟。” 岳灵珊三女个个双目睁大,愕然相视。梁发笑道:“丁掌柜所言何来?” 丁建忠苦笑道:“梁爷,老朽也知道,此事本和梁爷你无关。只是我丁氏现在门庭凋零,已是无有得力之人。据老妻所言,这梅娘据传昨夜落红,乃是处子之身。然今日在酒席之上,虽然低头少语,可神色从容,绝不似刚出嫁的女子。且又在言语之间刺探梁爷的内眷,用语却似在江湖中积年行走之人。这等有容貌、有才华、有见识的女子却跑上门来做了我那贤弟的小星,此等事却是细思极恐。很似我所听闻中江湖的手段。再观我那贤弟,又是气色大为亏损之样。虽然是新婚之时,建成贤弟乃是曾经有妻有子之人,何至于一夕就得如此?此事恐怕不妥。” 说道此处,丁建忠又是深深一拜,道:“我观梁爷绝非常人,既然前日愿意签字见证,自是有伸手相助之意,还请梁爷你援手相助,丁氏上下俱感大德。” 梁发目光一扫岳、高、花三女,看着丁掌柜笑道:“丁掌柜果然是读过书,又经历练之人,眼光实是过人。我也不耐与你撕扯,此事我已知道,且休声张,想来这一两日就会有动静,需要之时,绝不会坐视不管。” 丁建忠心中本有些忐忑,听得梁发此语,不由面色一振,展颜笑道:“梁爷既然应允,老朽就放心了,且请上坐,容我置酒相待。” 梁发笑道:“晚间我们自是回去吃饭,一切照常就是。另外,我倒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丁建忠急忙应了,二人又是攀谈良久,方自散了。 天晌午之时,梁发四人又是行过丁建成府前,就见得院门紧闭。梁发不由得一愣,脚下微微一停,又向着丁家酒馆行去。丁建忠见礼之后,看了梁发一眼,道:“梁爷可是有事?” 梁发皱眉道:“方才路过丁秀才的宅院,见得院门紧闭,不知为何,心中感觉似乎有事。” 丁建忠闻言,双眉轻皱,双目转动,道:“往常建成贤弟一人在家时,有进也不开门;现在家中进了梅娘,应该开门才对。等下让内人去看看,梁爷稍待,我去安排一下。”梁发点了点头,丁掌柜转身吩咐去了。 过得一会,丁夫人回来道:“在外面拍了半天的门,却是无人应答。现在邻居之人正在继续叫门,我回来通知梁爷一声。” 几人相视一眼,心中皆是微微一惊,急起身,向外行去。丁建忠和梁发来倒了院门处,正在叫门的众人都是静默下来,皆是看向丁建忠。梁发稍一侧耳,然后看向丁建忠道:“且稍待,众人退后数步。” 众人狐疑的相互看着,退出了十数步。梁发又道:“梁掌柜且去试试看,能不能打开门。” 丁掌柜上前十数步,伸手一推,‘吱呀’一声,大门应手而开。门外众邻不由得连退了数步,转头见得梁发四人依然立在原地未动,迟疑着停下了脚步。梁发一笑,上前对着丁掌柜道:“这样吧,且让众人守在门前,你我入内一探吧!” 丁掌柜的脸色微微发白,强作镇定,安排伙计守住了门,和梁发入内行去。 二人稍稍扫视四周,然后一路到得丁建成日常的卧房,丁建忠伸手一推,房门也是应手而开。只见丁建成正躺在床上,丁建忠伸手一探,道:“老天保祐,建成贤弟呼吸正常。”又拍打着丁建成的肩膀,喊道:“贤弟,贤弟。” 丁建成毫反应,依然沉睡不醒。梁发看着丁建忠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近前伸手一探,转眼看到桌上水杯,伸手将人拉至床边,先用水泼面,又伸指在丁建成身上点了数指。那丁建成‘嗯……’,长长的哼了一声,动了动,梁发又少泼了点凉水。就见那丁建成一个激凌,悠然睁开双眼。愣愣的看着二人,稍倾,忽然起身,道:“唉呀,梁爷,兄长,你们来了,失礼了,失礼了。” 丁建忠道:“贤弟,你昨晚怎么啦?天午也未起身,我等拍门又不醒,不得已只能进来探看。” 丁建成愣了愣,道:“啊,天已午了啊!梅娘呢?梅娘。” 叫了数声,门外无人应声。梁发叹道:“丁贤弟,只怕人未必在呢!” 三人又叙谈数语,梁发笑道:“且先将门外众人打发了。” 丁建忠忽然醒悟,道:“贤弟,你和我先到门外,将众邻劝退,我们再细议此事吧!” 丁建成毕竟读书三十载,此时也已醒悟过来,急急拱手道:“梁兄,请稍待,且容我前去安慰了四邻,再来相陪。” 梁发笑道:“丁贤弟自便就是,我正好看看贤弟的藏书。”看着丁氏兄弟急急的去了,梁发心中一叹:“看来自己四人不小心已是漏了形迹,这梅娘和其同伙看来已是退去。” 过得一会,岳灵珊四五个已是入得院中。u看书uuanshu 梁发道:“丁贤弟且先检查一下要紧物事,看是否有失。” 丁建成告罪一声,急急去了。过了一会,丁建成一脸苦涩的行了过来,道:“家中金银俱已失窃,其他重要物事尚在。” 丁建忠拍腿恨声道:“果然是‘滑面观音’的手段,可恨我当时不察,让贤弟遭了此劫,损了钱财。” 梁发道:“丁贤弟且先冷静,再细细检查一下,看有无其他损失,特别是印信、契书等物。我明日再来和贤弟一起见了县尊,分说了此事。” 丁秀才面色缓和了下来,感激的道:“多谢梁兄援手之德。今日我心中烦乱,实是心中烦乱。大哥,还请你代为招待梁兄,我这里先谢过了。” 丁建忠道:“自家兄弟,休要见外。你先整理一下,随后也来我屋中一起吃饭,然后商议。” 梁发四人与丁掌柜夫妇、伙计一起退了出去,路上,丁建忠嘱咐伙计道:“你嘴巴要紧一点,待见了县尊,还要设法破案的。若因你泄露了消息,走了贼人,可莫怪到时县尊牵累上你。” 伙计面色一变,急急道:“东家,你放心,我定必守口如瓶。” 华山之梁发 第207章 家业 县衙之前,差人接过梁发的拜帖入内去了。 https://稍后,梁发带着丁建成、丁建忠见过了县尊,一翻分说,又送上江南出产的上好笔墨纸砚等物,价值数十两银子。这礼物可是不轻,且在这中原之地,江南之物价格更高,要得百两纹银方可。此时科考,江南士子已是独霸进士三甲榜多年,导致这江南所产读书之物在士人之中也是流行紧俏起来;关键这等雅物中原少见,见县尊脸上喜意闪过,梁发微然一笑,知道事情成矣。 出得县衙,梁发向丁氏兄弟辞别,自去了洛阳城中。高芸问道:“师哥,对方怎么突然就卷了钱财逸去?这实是不合当晚所闻?” 梁发笑道:“这就是对方的厉害之处了,对方显然是想得了那处院子,以作据点之用。突然之间放弃了,自是事情有了变故,或是觉得此事不可为。” 花黛儿道:“只是以我听闻到的丐帮的江湖信誉,可不会在乎这点银钱啊?难道是掩人耳目?” 梁发笑道:“这很有可能。” 岳灵珊道:“当日那梅娘和我们三人一起吃酒,或许是她发觉了什么,故而连夜退去。” 高、花二女相视一眼,低眉深思片刻,高芸又道:“实是想不出那里说了不该说的的话,以致惊到了梅娘一行人。” 梁发道:“那丐帮在洛阳城中,数千名乞丐等人,散布在各大小帮派之中,只怕是各个街道日夜之中都有人手,信息最是快速不过。要在华山的地盘之上落子布局,自是会很注意华山之人的行踪。”停了一下又道:“并且,目前是什么原因退去,尚未可知,或许与我等无关也不一定。” 高、花二人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面上的笑意。花黛儿笑道:“公子就不要宽慰我们了,肯定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发现了身份。公子和岳师姐的名气可是极大,知道公子和师姐在此,且和丁家友善,对方自是要急急退去了。” 岳灵珊道:“再是猜疑也没有用,终究是要用剑来说话。既然此次避过了,下次相遇时再论就是。” 高、花二人应道:“是。” 梁发在旁见得三人交流的方式,心中转念,这高、花二人将来正式入门,还得有立身之基方可,不然,这日子就难了,自己并不可能时时在旁的。心中思量一定,笑道:“这次咱们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滑面观音’,这等手段倒也是别致,更是清楚了所谓大帮派行事的一些方式,算来也是收获不少。只是现在行踪一露,这洛阳城中一时也就看不到我们想看的了。且待见过‘山海商会’在此地的主事之人,另外再就春节之事做些安排,然后回去吧!” 岳灵珊三人自是应了。 数日后,三人四马,后面又有两辆大车相随,向着华山方向而去。梁发看着三人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当年左冷禅一旦出行,就会前呼后拥的了;我们现在不过是一现身,虽然极力推辞,可出得洛阳城,还是多了两辆大车,这一下行踪可不明明白白了。” 岳灵珊笑道:“我们华山现在家大业大,自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再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上上下下,师哥你还是要准备些礼物才是。所有的师弟妹们可都还等着呢。” 高芸笑道:“梁夫人说的是,上上下下一班人,可都等着过年的节礼福利呢,好过个肥年。” 花黛儿也是说道:“公子,这些可还差的远呢,只够发些过年的红包,给各位师长、亲友、官府同僚、江湖同道的节礼,今年我算了一下,咱梁府就得有二千余两银子花费,山上的我只过了一下总帐,至少也得五千余两。若是再加上这些,又要另外添加近三千两银子了。” 岳灵珊道:“怎么这么多了?过个年花费万两白银。华山怎么吃得消。” 花黛儿道:“师姐,这是每到过年,佃户都是要发放粮、米、油、盐、布匹、鸡、鱼、肉、蛋,还有春联、焰火炮仗,以示主家过年喜庆之意。各个店铺伙计、掌柜的也是如此,还要增加过年的红包。再就是派中弟子,还要做内外各两身新衣,兵器等物。”停了一下又道:“有些佃户家中困难,甚至还要救济,帮忙修葺房屋,不致冻饿而死。不然,就损了主家的名声。” 高芸笑道:“师姐,咱梁府今年春节要花费五千余两,可一年收入有四万余两,扣除成本,年利也有近两万两,这五千两承担起来自是不费力。和官府各家的来往,道宫中的事宜,另外还会有上千两的收入的;这实是轻松的。” 岳灵珊愣了愣道:“那山上呢?” 花黛儿思索了一下,道:“山上今年各处收入应该也有五万两,不过佃户三百余户,有一千多人,商会及江浙处都是用钱,今年过节后,剩余的银钱估计也就数千两,只是人数多得多,事情自然也多,且开年后各项本金还多少要支持一下,可也尽够用了。” 岳灵珊皱眉道:“这些帐目可真烦,店铺现在从江浙一直到华山,遍布各处,打理起来可怎么弄?” 高芸道:“师姐,这些都是有成例的,管理起来自是有章法。况且我华山及山海商会威震江湖,虽然分处各地,也没人敢乱来的。” 一行数人谈谈说说,过得十来日,已是入了梁府之中。一翻热闹之后,自是准备过年之事。高芸、花黛儿二女就随着莲香,指挥众人准备各项事宜,岳灵珊除了偶尔问一下之外,平时就是练剑。 这日,梁发父子带着三女及一弟一妹,以及众弟子前去祭奠了梁母。uu看书 .ukansu.co 见得梁有余面色沉重,梁发道:“你们先走吧,我和爹爹说说话。”众人先行,梁发父子落在了后面,慢慢步行说话。 梁有余沉默着行了一会,缓缓道:“梁氏现在一年得银数万两,净利两万余两,是越来越好了。上前你母亲还感叹着花费太大,转眼今年就阴阳两隔了;唉!” 梁发道:“爹爹,母亲虽然去了,我们也已为她老人家报得大仇,且弟弟妹妹还小,你还是要将他们抚养成人,成家立业才是。” 梁有余道:“现在家业大了,养两个人自是不用担心。你也不须担忧我,我自不会终日愁眉不展;只是近日见得年节临近,想及你母亲,心中感慨。”行了数步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高芸、花黛儿过门?此事还是早些办了好。” 梁发道:“我想着母亲周年后,就将高芸、花黛儿一起娶了。” 梁有余点了点头,道:“也好。你打算怎么安排诸事?” 梁发道:“自是高、花二人打理公中产业,至于分于岳、高、花三人的产业,现在自不用讲,想来我还无事,现在分析家产不妥。三人的年例,各自千两,亲友族人安置,人情来往,尽够了。” 华山之梁发 第208章 认知 梁有余深思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道:“一人年例千两,是不是高了?虽然我家现在承担得起,可也不是有百万家财;并且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比如有了孩子,自然各种费用就多了;且你房内有三个人,自然各自就会有些小心事;凡事还是留有余地才可。 https://” 梁发笑了,道:“那么这样,父亲月例二十两,我与父亲同列;灵珊十八两,高、花二人就十六两;弟弟妹妹现在年纪小,暂时归在父亲名下,现在每月五两,等八岁以后开始读书习武了,就升到十两;只至十八岁,也是十八两。咱家妹妹自然是要习武的,以后成婚也不急。如若要结亲,自然要有嫁妆,到时酌情安排就是。”见梁有余轻轻点头,梁发又道:“至于梁进叔、莲香,就按月列三两银子。另外仆役人等,自然自二两到五百文不等。” 梁有余缓缓点头,道:“这却是长久之计,最差做个仆役,也是温饱不愁。当此世道,已是大幸了。” 梁发笑道:“那就这样定。灵珊是师傅独女,华山另有馈赠,那就是她的个人财产,由她处置就是。” 梁有余又道:“唉!发儿,你也不要怪我阻你。这些时日,我也是想明白了,当年岳师兄不愿意带着你们去杀了左冷禅,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功夫不够,是怕杀了左氏的功劳为你所得,成就了你的名声。所以迁延不决,才有你娘被害之事。” 梁发轻叹一声,道:“是啊,过去帝王常讲:‘此灭国之战,朕当仁不让。’就是此意。这等泼天之功,只能是帝王立得,臣子立了,就会危及帝王之位。在江湖之中,灭得一大派声威,也是如此。爹爹怎么想到此事的?” 梁有余苦笑道:“虽然我读书少,可这事前后对照,细细一想,也就昭然若揭了。我当年惑于对华山的情感,不愿意接受岳师兄猜忌于你的事实,只想着能够和和美美的如一家人一样,共同将华山经营好,却不明白岳师兄的雄心,那里又甘心居于他人之下,哪怕是名位权利给岳师兄享有也是不行的。你看,当岳师兄功夫大进,立刻就和左师兄比武较量,表面谦词卑语,下手狠辣无情。这一战,多有人称他是当世第一了;虽然当世第一我看不见得,可当世也难有人能伤得了岳师兄了。” 梁发笑道:“爹爹你能想清楚此事,实是我梁氏的大幸啊!前些时日师傅和师娘单独外出,父亲猜是干什么去了?” 梁有余一愣,道:“这倒是不清楚。”忽然看着梁发道:“总不会是找你比武去了吧?” 梁发道:“前些时日,夜间有一人,与我大战数百回合,我点了对方三个**,以示惩戒。”梁有余双目大睁,嘴巴张开,动了动,又是黯然无语。梁发又道:“对方轻功高超,当世之中,能胜过的,恐怕只有我了,即使风太师叔祖,也是未必能胜过呢!” ‘唉……!’梁有余长长一叹,道:“怪不得我见得岳师兄夫妇前些时日回来后,对我态度大是亲近,一应杂事都是让我打点,夫妇二人只是专心练武。还说让你早些将高、花二女娶了过门,也不负当初二女之行。原来是着落在了此处。” 梁发听了,微微皱眉,默然行了一会,道:“越是如此谦卑,越是要当心才是。” 梁有余默然点头,道:“确实如此,岳师兄败得左冷禅,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又败于你手,只怕心中难以释怀。” 梁发笑道:“凡事总要以实力说话,既然到了此时,摆放在明面上就是了。这武林之中,终究是以功夫论高下的;并且,官府之中,我的人脉也是远胜,只要我不落入对方算计之中,自是无虞。并且,又怎么能让他只攻不守。” 梁有余摇着头,连叹数声。恨声道:“若不是有灵珊夹杂其中,这事立刻就是办了。” 梁发笑着,未语。前世深通心理学,知道这些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罢了,本质是没有绝裂的决心而已。就如很多没有做过老板的人,刚开始创业之时,常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失败,甚至是不能开始,本质都是没有正确的认知罢了。只不过梁有余现在未必能认知这点罢了,此事只能自己设法处置了就是,此时不必多言。 想道此处,转移话题问道:“对了,爹爹回来后,可知劳师兄在何处?” 梁有余道:“自上次德诺外出,一直没有回来。此次回来后,我查问了一下,说是德诺回来了一趟,在我回来前的三日,又外出了,直到现在,也没有信息,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前后已经一个月了,uu看书 wukanshu 没有任何消息。” 梁发脚步一顿,侧头想了想,倏然想起当年之事:这福建之行劳德诺也是去的,也受岳不群愚弄,盗了假‘辟邪剑法’给了左冷禅。现在左氏见了岳不群真正的‘辟邪剑法’,自是要设法寻找,而且林平之行踪已露,左冷禅只怕立刻就会找去。按劳德诺的举动,此事大有可能。并且,林平之虽然没有前世那样受到岳不群剑伤之事,可也被自己逼迫放弃岳灵珊,只怕这心中的恨意也是不小,不然,也不会只到现在也不来华山相见了。 梁发又是自失一笑,命运之力果然强大无比,因缘际会之下,很多事还是未能脱得大势。只是左、岳二人比之前世所书,都是强了数筹,这幕大戏正是精彩纷呈之时啊。 梁发看着梁有余道:“爹爹,我明天和灵珊前去华山,给师傅师娘送年礼,三十到家午晚,初二再带灵珊上华山。初四开始,我去拜访官面的朋友,然后两家相聚,此次恒山令狐冲任掌门典礼,估计师傅师娘是要去的,我就和爹爹留守华山。” 梁有余笑道:“如此安排甚好,最近数次去得嵩山,正好可以好生休息一下,然后办理江浙之事。” 梁发笑着点了点头,父子二人,又商议起了其他事情。 华山之梁发 第209章 小宴 华山大殿中,梁发父子正和岳不群、宁中则夫妇坐着品茶。 https://宁中则笑道:“发儿,你来就是了,还带这么东西,山上什么都有,以后不要带了。” 梁发笑道:“师娘,这是应该的。再说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主要是一些各地的土特产;也是我和灵珊的一点心意。” 岳不群笑道:“既然是灵珊和发儿孝敬的,你就收下吧,今天让他们多吃一点,算是犒赏了,哈哈哈……。” 梁有余笑道:“师兄说的是,发儿和灵珊孝敬师兄师姐本是应当的,给他们多吃点,已经很给面子了。” 宁中则笑道:“你们师兄弟,真是不可理喻,敢情上千两银子,只能吃点东西呀!发儿,要怪就怪你师傅和你爹吧!” 梁发笑道:“师娘给我和灵珊多做点吃的,有什么体己的压箱子宝物,悄悄的给灵珊带着就是了。” 岳不群轻摇着手笑道:“师弟你看,反正都是他的,他还悄悄的呢,你要你就拿去是了。” 岳灵珊端了几样东西进来,笑道:“师叔、爹爹、娘,这几样点心热好了,大家尝尝。”说着,将盘子放在几人面前两个方案上。又问道:“什么事呀?这样开心!” 岳不群笑道:“灵珊,回头你问发儿就知道了。我们先尝尝你们带来的土特产,师弟,请。”说着伸手拿起一块冒着热气的糕点递给宁中则,自己也是拿了一块尝了几口,连连点头,道:“嗯,确实很是不错,这味道果然独特;师弟,今天咱们下酒这几样也用上。” 梁有余点头道:“好,这几样小吃虽然没有什么肉,可味道确实不一样,下酒实是上等。再弄几样新鲜的菜蔬,想来可多饮数杯。” 宁中则笑道:“山上这么多弟子,今天你师兄弟二人可不要喝多了。” 岳不群笑道:“咱们今天设一小宴,顺便也请得道长师徒来,七个人做一桌。年内就这一次,晚间再和众弟子一起饮宴。” 梁有余笑道:“听师兄的。” 到得中午,就在‘有所不为轩’中,摆了酒宴,又请了冲玄道长、张子方师徒二人前来。岳不群夫妇、梁发夫妇是二人共用一个方案,另外三人各自一案。岳不群笑道:“道长,梁发带了些土特产来,另有一些地方名酒;特请道长与张贤侄前来赶快品尝。请先尝尝味道如何,请!”说着,挟起面前一个辣味鸭脖品尝起来。 冲玄道长师徒分别品尝了几样小吃,连连点头。梁有余笑道:“这几样小吃味道独特,乃是辣味,却是饭米酒为宜。” 岳不群笑道:“道长、师弟,张贤侄,且饭一杯米酒。” 众人应了,微温的米酒入口,果然中和了辣味。岳不群又道:“这是梁发想出来,山间向阳之地,温房中的白菜,虽然是常见之物,胜在此季节难得。请” 冲玄道长看着面前的青菜豆腐,心中暗叹,果然是家大业大。这等季节,在西北之地,能吃到三种夏令时新鲜青蔬,只怕陕西巡抚都未必能够呀。尝了一口,真是悄如隔世一般。连吃了数筷,岳不群笑道:“此时当饮白酒,正是合适。” 五人端杯,清冽的白酒入喉,一线冰冷直下,然后似火一般的热将上来,全身暖气洋洋。张子方脱口说道:‘好畅快!’ 梁发笑道:“张兄弟既然觉得畅快,那就多饮几杯。且用些菜蔬,再来两杯白酒。” 张子方道:“好,待我敬梁少侠。梁少侠功夫高超,当世有绝顶的人物,小弟向来敬佩,且容敬你四杯。” 梁发笑道:“好,这四杯吃了。”二人连呼,吃菜饮酒。 边上众人也未停住,各自交错敬酒。一时白酒、一时黄酒、一时米酒,一时果酒。桌中腊肉鹿脯,狍子虎肉,风味小吃,鱼鳖鳗膳,时鲜菜蔬。十多样菜各有特色,正好对应四种酒品。 座中诸人都是内力深厚之人,最弱者岳灵珊、张子方,放之江湖,也是一流好手。这点酒当然不在话下。梁发暗中计数,见七人已是喝了八九斤白酒、十多斤黄酒,十多斤米酒,七入斤果酒。虽然众人面色稍有不现,显然都是经受得住。可相互交流之间也是频繁起来。 梁发笑道:“道长、师傅,不如稍事休息,到外面放风一下,再将菜品热上一热,然后新鲜蔬菜再上一些,大家慢慢饮来。” 冲玄道长笑道:“梁不友所言甚是,岳兄、梁兄意下如何?” 岳不群笑道:“如此正好。” 五人出来,宁中则、岳灵珊自是安排人重新整治,又派人在殿外值守。五人到得外面方便片刻,又回到了厅中。早有茶水泡好,放置各人面前。地龙也已加热,屋中温暖如春。 七人又坐回案前,岳不群笑道:“且品品绿茶,此时节品此绿茶,和以烈酒肉食,倒也是相得益彰。” 宁中则母女微一碰杯示意。五个男士今日酒饮了不少,每人得有七八斤酒下肚,虽然内力精湛,此是也是全身燥热。喝了数口清茶,果然更是舒坦。乘着饮茶的功夫,众人不动声色,潜运内力,uu看书 wwuukanshu.om 身上细密的汗珠滚出,数十个呼吸之后,都是全身一松,酒气已解。 岳不群肃客道:“今天不急,边吃边谈,品茗饮酒尝菜,细带慢慢谈来。” 梁发目光一转,笑道:“道长,武当山上被当朝尊为道教正宗,现在江湖却以少林为道。当年佛道之争,血弥天地之间,这道统之争,容不得半点退让,冲虚首长此行,却是大失我道家之望。” 岳不群目光一闪,挟了一筷菜,吃了起来。宁中则、梁发都是缓缓点头,岳灵珊目光转动,探究的着着众人,一时未明众人所言何事,转身给梁发满上了酒。 冲玄首长目光扫过众人,笑道:“梁小友所言甚是,对此我甚为不愤,看来我也要为我道家发展,做些事情,方不负我修道六十余载,不负恩师教诲。” 梁发抬头,深深点头,道:“前辈乃武当名宿,一身修为,乃武当中数一数二,自有匡扶武当道统之责。我华山能见得道长扭转武当道道途,真是不胜之喜。” 冲玄道长笑道:“且请梁少侠满饮此杯,聊表谢意。” 梁发端杯道:“前辈秉持正统,恢复道家正途,晚辈敬前辈,请!” 华山之梁发 第210章 势也 冲玄道长举杯而饮,张子方也是举杯敬岳不群。岳不群笑道:“支持道长重整武当,一改佛道两教在江湖中的地位,重振我玄门道教华夏正统之位,乃是我华山与武当的责任所在。今日这杯酒我等一起饮了。” 冲玄道长面色微红,眉毛上挑,抬头挺胸,双手捧杯,铿锵出声:“岳会主心系我玄门道教的发展,顾念我华夏正统,实乃我道教之幸,华夏之幸。既然华山有此意,我武当自然紧随,岳会主若有吩咐,冲玄绝不推辞;自当全力以赴。”说完举杯道:“岳会主、梁大侠、岳夫人、梁少侠、梁夫人,请满饮此杯。”说完,一饮而尽。 座中诸人都是举杯而饮。岳不群待杯中斟满,笑道:“既然今日订盟,且再饮一杯。”众人饮了。 冲玄道长放下酒杯道:“今日既然定下大计,如何行事,还须有个章程才是。”岳不群道:“理当如此,年后六月,北岳恒山令狐冲就任掌门之位大典,想来少林、武当都会去的;日月神教必然也是有人到场,现在江湖形势多变,期间说不定就会有意料不到的变化。”停顿了一下,岳不群又道:“道长培训弟子,联络以前的同门,自是当下首要之事。” 冲玄点了点头,沉吟未语。稍思片刻,转向梁发笑道:“少侠有何教我?” 梁发笑道:“前辈久历江湖,功夫乃是当世绝顶之列。我想江湖之中,还是以功夫定高下;再者,任教主曾说冲虚道长功夫是有的,可也不擅教授弟子,武当后继乏人。”冲玄道长连连点头,片刻,道:“看来老道也该到武当,前去见见当年好友,也让子方回武当真武殿中拜见祖师。” 梁发笑道:“我也有意去武当参观陈抟祖师的修道遗址,倒时也会去武当一游。” 冲玄道长目光一亮,张子方笑意盈盈。梁有余道:“来,再饮一杯。” 众人笑着,又饮了。随后又约了时间等事,天色傍晚,冲玄道人带着张子方辞别而去。众人目送冲玄道长师徒去后,回到大殿之中,宁中则皱眉问道:“师兄,发儿,武当之事可不简单,少林也不会坐视。” 岳不群捻须点头,稍顿,道:“左氏隐藏,成我华山心腹大患;少林、武当与任教主谁主江湖尚未可知,想来江湖中一翻争斗已是近在眼前。将来若是武当友善华山,自然是华山之幸,也是玄门之幸。”宁中则张了张嘴巴,看着岳不群昂首之姿,无声的出了口长气。梁发看着岳不群夫妇默然未语,微微点头。道:“师傅师娘,再过一个时辰,又是晚宴之时;我要去锻炼一下,不然晚间不能陪众位师兄弟尽兴了。” 岳不群道:“不如我们几人,一起去练武吧。”几人笑道:“那好,我们去后山。” 到得晚间,华山饭堂之中,在四周升起了数个火炉,整个饭堂之中热气蒸腾,饭香、菜香、酒香飘荡。近两百名弟子各自就坐,一时之间喧闹之声大作。上首处岳不群夫妇、梁有余、梁发夫妇正自轻声交谈。宁中则道:“师兄,我华山终于又逐渐恢复了当年的气象;虽然众弟子尚还稚嫩,可只要再有五六年,就定会有一批弟子脱颖而出;到那时你我也可告慰华山列祖列宗了。” 岳不群微然而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此时尚未成功,还需再接再励,不能懈怠;只要稳住,不犯大的错误,自能再现华山荣光。” 几人都是点头。梁发见得岳不群说话之时,目光扫视,神色之间,顾盼自雄;而目光却是掠过自己,没有对视一眼。心中不由暗自一叹,这翻言语也只是说说罢了,实际上岳不群此时已是自认振兴了华山,只怕在岳不群心中主要的敌手就是自己了。虽然言语之间,岳不群对自己多有亲近言辞,可肢体行为却是体现出了疏离之意。这无关情感,只是男人之间对权位的争夺,经过多年忍辱负重,岳不群此时又怎么可能在此时屈居自己之下?自己一世主角,夺得机缘,又怎么会从属于人? 思虑之间,岳不群已是起身,宣布晚宴开始。 一时之间,众弟子纷纷上前敬酒。梁发笑着回应着众师兄弟的敬酒;边细细观瞧,果然已是见得华山弟子分为了两大派,一派亲近岳不群夫妇,另一派却是亲近梁氏父子;两派人数大抵相当。梁发心中暗叹,到了此时,任谁做这华山掌门,也是要削掉梁氏这最大的派别吧?山海商会之中,大概也是此种情形。时也,势也! 大堂外,uu看书 .ukanshu.o 梁发笑道:“师傅师娘,我和爹爹去聊会儿,灵珊你陪师傅师娘说说话。” 宁中则笑道:“好,你们父子去聊吧,灵珊来和我们说说话。”说着,岳不群笑着向梁有余道:“师弟,发儿,你们好好休息,我们去谈谈心。”二人拱手而别。 父子二人回到住处,高芸、花黛儿二人上了茶水。梁发笑道:“芸师妹、黛儿,你们就先洗漱休息吧,我们待会也休息了。” 花黛儿笑道:“公子,我已将水烧在炭炉上。另外冷水也准备了一大桶,足够用了。茶水也备好了;洗漱用品都是准备好了,上下分开了。” 梁有余笑着点点头,道:“辛苦你们了。” 二女一笑,退去。 梁发抿了口茶,侧耳听了听,道:“爹爹,今天席中敬酒,你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梁有余一愣,道:“没发现什么问题呀?” 梁发笑道:“他们敬酒之时,可有什么不同?” 梁有余想了想,笑道:“有些人与岳师兄夫妇亲近一些,也有些弟子与我父子更热络点。”又看着梁发道:“这是人之常情,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梁发道:“现在我华山蒸蒸日上,不断扩展,人手不足,暂时自不会有太多的内部争夺。所以下面各弟子之间尚还和睦。只是有人亲近我们父子,有人亲近师傅师娘,在师傅师娘的眼中,我梁氏父子,就是分裂华山的根源呀!” 梁有余悚然一惊,道:“我父子真心为华山出力,这些弟子也是我父子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这难道也是我父子的错?” 第211章 下山 梁发笑道:“首先,咱们父子没错;其次,华山确实因我父子分裂了;若无我父子,华山自然一统在师傅师娘之下。再次,若想将华山捏成一个拳头,我父子自然应该惟师傅师娘之命是从;最后,我还是想有几分自主,梁氏能够继续壮大。” 梁有余愣了许久,苦笑道:“我知道,若只是我,师兄自然不会介意;可你就不同了。师兄师姐有了你这个徒弟,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梁发笑道:“若无我,恐怕华山早就被灭了吧?” 梁有余点了点头。梁发又道:“华山现在有足够的地方发展,需要足够的人手,自然相安无事,可到了一定时候,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主事之人自然要确定下来。父亲若愿意我梁府被华山所吞,那就一切休谈。若是梁氏还想更近一步,现在可就要打定主意了,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梁有余愣了半晌,长叹一声,道:“时势逼人啊!”转身看着梁发道:“发儿,该怎么选择,其实只有一条路。既然到了今天,那容得我父子退让!” 梁发暗暗轻舒了口气,心中明白,自今而后,自家父亲已是认识到了争斗的原因所在,不会再犹豫不决了。 梁发遂笑着说道:“爹爹,目前至少我梁氏还占据着上风,华山还尽有发展的空间,暂时还不会有太大的内部争斗,可以共存相当一段时间。至于谁将成为华山的真正主事之人,我想,时间在我梁氏这一边。”说道此处,梁发停顿了一下,缓缓的沉声道:“若是到时候,有人还是不明天命所在,自然会有相应策略处置。”梁有余面色严肃,缓缓点头。梁发看着梁有余思索的神情,心中暗叹,这一压力将伴随梁有余相当一段时间,直至彻底改变梁有余的想法才会消失;不过事情终将会向着有利于梁氏的方向发展。忽见得梁有余抬头看着梁发,正色道:“此事关键就在你的身上,你以后千万注意,特别是灵珊。这‘最亲者父母,最近者夫妇’;灵珊要为难了。若是有了孩子,那还好一点。现在没有孩子,你要当心。” 梁发点头,道:“我明白的,这事虽然谁也不想发生,可对我来说,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变故;我一切自会小心。”说道此处,梁发心中暗暗长叹,世事变幻,多难自主。 梁有余道:“你以后饮食等事,就由高芸花黛儿办理,灵珊乃是大妇,自然不用办理这些杂务琐事。”又看着梁发道:“只要你没事,自然一切都没问题,你要清楚你身上的担子,万不可有妇人之仁。” 梁发点头道:“我听爹的,你放心,我一定小心,等下就安排下去。” 梁有余道:“那就现在处理了,其他的事也不用说,我都清楚。”说完,起身站起,向着门外行去。梁发微微摇头,可也明白父亲为了儿子的心意。紧上两步,并肩而行。到了高芸、花黛儿二女宿处,梁有余停住了脚步。梁发上前,叫开了门。 高芸出来,抬头看到梁有余也站在门外,吓了一跳,道:“师父、师哥,有什么事?” 梁发道:“先进屋,你叫黛儿也过来。” 高芸不敢多言,请父子二人进了屋,急急去叫了花黛儿过来。二女站在梁有余面前,梁有余道:“今天这么晚了,和你俩只有一件事要说,以后呢,梁发的饮食你俩要当心。当年发儿娘亲就是中毒身故的,这事的重要性,我也就不多说了。” 二女迟疑的相视一眼,抬头看着梁发,又转向梁有余道:“师父方心,我俩一定把好这一关。” 梁有余又笑道:“这些内室杂事,你们就多用心点,就不要烦着灵珊了,知道吧!” 高芸、花黛儿眉毛微挑,微一抬头,又低下头去,道:“明白了,师傅。” 梁有余道:“今晚来,就是这事,我们这就走了。有什么不明白的,明天再问就是。”说完,转身出屋而去。梁发向着二人笑了笑,随着梁有余去了。二女呆立片刻,相视数眼,突然之间,都是发现了对方脸上微微的笑意。 春节之后,梁发又去拜访了官府中的同仁,一来二去,不觉就到了正月半。 华山,岳不群夫妇与梁发夫妇,还有梁有余五人坐在厅中。梁发道:“师傅师娘,林平之直到现在一无消息,二师兄也是一去无踪。我意欲乘着这段时间,前去江浙,沿途查看店铺帐目,再安排一下江浙分观之事,顺便了解一下林师弟的情况。” 岳不群目光一闪,深深点头,uu看书ww..co 道:“梁师弟,我夫妇二人估计在五月底、六月初出发前去恒山,参加冲儿掌门典礼。之前这段时间,就请你与发儿一起,前去江浙巡看一翻。” 梁有余道:“是,师兄。” 岳不群又道:“发儿,你到了苏州,一定要查问清楚平之的情况,凡事你拿主意就好。” 梁发道:“是,师傅,弟子明白轻重。” 宁中则道:“现在天寒地冻的,再过些时日出发不迟。” 梁发笑道:“这点寒冷还难不倒我们,现在天也立春了,我们过个几天,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就出发。” 岳不群又道:“刚好道长师徒也要外出,我到时给你们一起践行。” 梁有余道:“那好,我明天去问问道长的行程安排。”岳不群点点头,几人又议起了其他的事来。 过得数日,这天风和日丽,天空碧蓝如洗,山上一丝风也无。远观四野之中,见得茫茫水气升起,众人皆感身上燥热起来。长停之中,岳不群道:“师弟,道长,发儿,来,咱们一起喝了这碗酒。” 梁发、冲玄、梁有余等一行数十人,一起端起冒着热气的黄酒,仰首一饮而尽。又就着干果肉脯,用了数块。随后宁中则也是敬了众人一碗;众人用了,挥手而别,直向山下而去。转眼之间,已是行过弯道,隐去不见。送行的众弟子皆回转去了,岳不群夫妇纵身跃上高处,提气轻身,站立树梢之上,向山下看去。 就见得众人顺着山路疾行而下,恍如一条疾驰的巨龙,穿行在山道之上;数百个呼吸之后,已是没入林中不见。 第212章 变起 宁中则忽然说道:“师兄,灵珊此去,不会有什么事吧?” 岳不群讶然看向宁中则,双眉微挑,说道:“师妹何出此言?” 宁中则眉毛微低,又挑眉道:“我只是忽然之间有些担心;灵珊性格直爽,没有什么心机;虽然嫁人了,可还是小孩子心性。在众师兄面前是一向随心惯了的,遇事不够冷静;又有高、花二人这两根刺在心里,所以担心。” 岳不群低头思索片刻,摇头道:“师妹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有灵珊这一个女儿,只要一切正常,将来华山的掌门当然也是梁发。现在我华山势力已远至江浙,该处也是由梁师弟父子打理,也不存在自己争斗的事情。虽然小夫妻会有些矛盾,可这不至于不可收拾。梁发心雄志大,智计深远;梁师弟为华山效力数十年,对华山是有感情的,对我夫妇一向也是顺从,实难想象忽然之间就转向另一个极端。所以师妹你无须担忧,放心就是。”宁中则点头,又看着岳不群道:“师兄,你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振兴华山,也是为了孩子。现在梁发一身功夫,当世之中已属顶尖;又是灵珊的夫婿,这振兴华山已是有成,且后继有人,这实是我华山的大幸。” 岳不群静静的听着,半晌未语。宁中则又道:“我知道师兄你为了华山,忍辱负重数十年;现在你我已是年老,再有二十来年,总得交给梁发的。”说道此处,宁中则声音低了下来。 岳不群嘴角一咧,露出笑意,道:“师妹,总得二十年后才交呢,现在梁发是我夫妇的女婿,山中及商会的事务,梁师弟也都管着,我们对他父子也是信任有加,一直委以重任。总不能让我现在就听一个弟子的吧?”说到此处,嘴角笑容一敛,又道:“梁发若等不得二十年,那他就另创一番局面是了,想来江浙够大,自是看他的本领了。”说道此处,岳不群纵身而下,宁中则随之而行。岳不群边行边缓缓道:“诗曰:‘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想来作衣之人,这滋味可不好受。” 又停步看向宁中则道:“就是为了灵珊,你我也得将华山发扬光大;有了这个娘家,灵珊才站得住啊!” 宁中则微微一震,郝然道:“师兄,是我想左了。” 岳不群微笑道:“师妹是为了灵珊,我也是为了灵珊,我明白师妹你的心,师妹也明白我的心。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多商量,自然想得更清楚。”说完,二人相视一笑,纵身行去。 梁发一行,行了十数日,查看了十数家店铺。一应帐目,自有高芸、花黛儿带着人处置。这日,梁发父子与冲玄道长师徒八人,到得镇中酒楼内坐下。冲玄道长笑道:“再有数日,就要到武当山了;我离山日久,自是要带着这七个大弟子回山到真武大殿敬香,瞻仰三丰祖师的遗像。也顺便看看我的好师弟这二十多年来有什么变化。”梁发笑道:“道长可欢迎我父子现在前去作客?” 冲玄道长笑道:“梁大侠、梁少侠父子如果愿去,当然最好不过。” 梁发看着梁有余道:“爹爹,你看如何?” 梁有余道:“武当大名我是久仰了,可惜一直未能前去真武殿前一观。既然有此机会,我等径直随道长前去就是。” 梁发目光一扫,就见得冲玄道长双眉微垂,心中一动,道:“爹爹,我觉得暂时我父子不宜露面,且让道长回山,在适当的时候再定行止。”转又看向冲玄道长笑道:“目前左氏隐藏,我估计是逃向一处,想去看一看;所以现在时间上不太充裕。另外,虽然此时我父子想陪着道长回武当,惜乎时机未至。” 冲玄道长眉毛一挑,叹道:“既然梁大侠、梁少侠有更紧急的事务,当然要优先处置。待老道回山,安顿完毕,再请贤父子前去一游。” 梁有余目光一扫,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随时听候道长的消息。今天咱们就借此酒楼,做一小宴,一并为道长践行。”转身叫道:“小二。”伙计过来,数人谦让着,点了二三十个菜,梁发又道:“可有什么好酒,尽管上来。” 不过一会,酒菜上齐。几人饮宴之后,梁发父子送别冲玄道长、张子方师徒八人。梁有余问道:“发儿,冲玄道长不让我师徒送他们回武当,这是何意?” 梁发笑道:“爹爹可还记得当年陆柏送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三人来华山之事?” 梁有余双眉一挑,又垂下目光,思索片刻,微微点头,道:“想来以冲玄道长的身份,一身绝顶的功夫,到了武当,uu看书.uashu.om自有一席之地,只怕立刻就是冲虚道长之下第一人。确实无须我父子前去。” 梁发点头笑道:“若我父子现在陪着冲玄道长去了,只怕武当派内各人,立刻就会说冲玄借外力压制冲虚道长,反而难得人心。反倒是以后我和爹爹前去拜会,却是能增加冲玄道长的份量。” 梁有余道:“那我们下来如何?” 梁发道:“我们五月底前必定还要回华山,现在立刻束装就道,迅速赶往江浙,查探林平之、左冷禅父子的消息。一并整顿江浙武林,待回程之时,再查看沿淮店铺。” 父子二人商定之后,立刻招集众人,快马加鞭,迅捷向着江南赶去。十来日后,众人已是赶到了苏州吴中。梁有余道:“先到城中客栈住下,你等可以城中游玩一番,到客栈中晚餐。” 众弟子大喜,早见得江南景色秀美,市井繁华,个个都是心动,听得梁有余此语,欢呼一声,结伴自去了。 梁发父子带着岳、高、花三人,并着胡瑞、邵天成等五人,向着吴中县衙行去。衙役入内通报之后,就见得赵县尊双眉挑动,喜色满面,口中一迭声的道:“快随我前去迎接。”说完,急步而行,眨眼之间,已是转过院门不见。衙役双目睁大,面有惊色。早就知道自家老爷文武兼资,乃是奇人,今日方得见真颜色。心中想着,也急急向外行去。远远听得赵县尊高声道:“梁贤弟,你既然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也好前去迎接。” 随后就听得一人宏声道:“兄长折煞小弟了,一别经年,兄长一向可好?” 第213章 追查 赵县尊朗声笑道:“哈哈哈,我在这里一切安好,有劳贤弟挂念了。对了,达开,听得你得中举人功名,还未能向你祝贺,今晚我们畅饮美酒,以为之贺。” 梁发笑着施礼拜见:“若无师傅的教导,那有达开今日,请师傅受弟子一拜。” 赵县尊笑着受了,自己确实当得起。又道:“贤弟,达开读书有成,得了功名,又任了陕省道官,梁氏必起矣;恭喜贤弟了。” 梁有余当即笑道:“兄长教导有方,同喜同喜。”二人又谦逊几句,随即其他众人也是拜见了,自是随着入了后衙。众人安坐,叙谈片刻。梁有余笑道:“兄长,听说我那林平之师侄也是居住吴中,且在此安家落户,最近可有前来拜见。”说完,看着赵县尊。 赵县尊见得梁氏父子皆是注目于自己,心中一动,叹道:“想不道你们也知道平之贤侄家之事了。” 梁发心中一突,就听得赵县尊又说道:“大概两三个月前吧,陈老秀才前来衙门,报说平之和其妻、子皆是突然下落不明,家人皆是不知去了何处。”梁有余身形一震,林平之一人就灭了青城一派,杀余沧海,可是实打实的当世名家高手,比之自己,只怕还要强上一点,居然就此失踪,看来所遇之事定不简单。思及梁发之前所言,不由得向梁发看去。梁发忽感梁有余的目光,抬头看了梁有余一眼。父子二人目光一对,都是微微点头。 正在此时,听得岳灵珊说道:“师叔,林师弟一身功夫非同小可;一人就灭了青城一派,击杀余沧海,当世能够威胁到林师弟的人可不多。” 梁有余道:“确实如此,发儿,你怎么看?” 梁发叹道:“林师弟功夫当然了得,能胜他的人虽然不多,可也有一手之数有余。” 赵县尊听得此言,不由得双眉一挑,显然甚是震惊。惊叹道:“想不倒林贤侄功夫如此高强,乃当世高人,我却是失之交臂了。”转目又道:“既然林贤侄有此功夫,若是有人下手,倒也容易寻得了。”梁发道:“正面相对,林平之或不能胜,可想留下他,却也不容易。只是现在妻、子也是失踪,这情况可就难说了。暂时只能先派人搜寻,看能否有消息了。” 梁有余叹道:“林平之真是不幸,之前父母双亡。好不容易报得大仇,娶妻生子,转眼又是妻、子失踪,连自身都是下落不明,这苍天,唉!” 赵县尊目光一转,看了在坐众人一眼,思索着道:“我已安排衙役,四处寻找,今天再催促一下。” 梁有余拱手道:“我代林师侄谢过兄长了。” 赵县尊笑道:“你我兄弟,无须客套。” 众人又叙谈一会,内衙仆人来报:“老爷,午宴已是备好,夫人请老爷和众位尊客赴宴。” 赵县尊笑道:“贤弟,达开,今天中午且在衙中为你们接风洗尘,请。”众人笑着谦让一番,自去饮宴。 宴后,赵县尊请得梁发父子到得书房中叙话。赵县尊饮了口茶,道:“先前人多,有一事未说。” 梁发父子抬目看着赵县尊。赵县尊道:“林贤侄之前还有一妾,名叫彩莲,也育有一子,先前母子二人一直寄居上方山道观之中。现在想来林贤侄心中倒是早有准备,留有后着。” 梁发看了梁有余一眼,心中暗叹,林平之经历险恶世事,凡事也知道留有退路。梁有余双目睁大,惊叹一声:“哦,想不倒林师侄思虑深远,早已顾滤及此。既然这样,我等也不必声张就是。等下发动江湖中朋友,寻找林师侄的下落。” 赵县尊看着梁发道:“达开,这找上林贤侄的是何等样人?” 梁发缓缓道:“目前还不能确认。不过,若真是掳走了林师弟及其妻子,那必然是当世绝顶高手之列,万不可轻易招惹。先宜正常查访,待查到之后,我再行以雷霆一击,以绝后患。否则,一旦让其逃跑,难免祸及家族。” 赵县尊其时家业渐大,子女数个,自然不愿与此等江湖凶徒结下恩怨。目光一转,又道:“达开,你也见到了,我又添了二子,将来想让他们随着你习武数年,看得有天赋的,就留下一个专门习武。” 梁发笑道:“老师之事,就是弟子的事,此事自然是听老师的安排。” 赵县尊微微一笑,三人又叙起其他的话题。梁有余道:“如何能够找到林师侄?” 梁发道:“此事不难。请老师官面上张榜寻找林师弟;我们发动江浙的江湖四下搜寻,这‘打草惊蛇’之后,想来也就会逼得此人现身,或是离开此地。” 梁有余想了想,道:“如此一来,会不会逼得此人下手伤害林师侄一家?” 梁发道:“林师弟一是有了准备,留有后着;二来即使我们不惊动,该杀的,恐怕早就杀了。” 梁有余微微一叹,心知梁发所言不错。道:“好,那就这样办,明天就召集同道,安排搜查此人。uu看书 uuanshu ” 第二天一早,赵县尊换一身便装,和梁发父子一行百十人,向着上方山而去。众人划船过了石湖,靠岸之后,到得上方山前。山上建有数幢屋宇殿堂,现在乃是道观。码头处,就见得有道士数十人,又有僧人五六人,正迎候在此。 就见得两个道人抢步上前,拜倒施礼:“拜见梁师叔,梁师哥。”正是目前在此处道观的华山弟子肖洪山、赵平二人。 梁有余笑着扶起二人, 就见一年约五十的僧人高宣佛号:“阿弥陀佛,梁会主、梁少侠,梁夫人,老衲有礼了。” 梁有余笑着还礼道:“圆通大师,一向安好。” 圆通大师笑道:“老衲这些时日每日静坐寺中,倒也清静。听得梁会主前来,真是不胜欣喜。对了,太湖蛟曹大龙曹大侠已着人通知了,想来就快到了。” 梁有余笑道:“好,等曹兄到了,好好的喝上几杯。对了,给大师引见一下,这位是赵先生,乃是小儿的老师,也是我的兄长,今天也是要到大师寺中烧上一柱香。”圆通大师行走江湖多年,早已练就了目力。且僧人多出富贵之家,对这士人最为敏感,早就暗中注意。见梁有余郑重引见,又听得是梁发的老师,猛然想起梁发有一老师,乃是个县令。心中暗道:“莫不是此人,看来我寺庙金身有着落了。”心电转间,合会一礼,道:“赵施主,既然是梁兄的兄长,那和老衲就是有缘了,待会请到寺中小坐,老衲当引众弟为施主祈福。” 赵县令心中一喜,笑生双颊,拱手道:“如此多谢大师了。” 第214章 灵验 圆通大师道:“既然赵施主是梁会主的兄长,自是与我佛乃有缘之人。” 梁发不知因何心中一悸,莫名之中心血涌动,颇感不安。心中一动,笑道:“老师,你我都是有功名在身之人,专门祈福甚为不妥。若是去观赏山景,倒也罢了。” 赵县令忽然之间,就觉得梁发这话一说,自己全身一松,心头都是敞亮起来。当即笑道:“达开言之有理,多谢大师美意,只是某不敢劳烦大师专门祈福。” 圆通大师微然一笑,道:“这自是随施主之意。”心中暗叹,果然是有官运之人,自然就避得过去。梁有余哈哈一笑道:“众位,且请入观中就坐,用些点心茶水。”此观因在赵县令的辖下,自是由县衙背书,成了纯阳道的子孙观,梁发父子确是真正的观中主人。 肖洪山、赵平二人引路,将众弟子引入两厢偏殿之中就坐。几个首脑人物一路入得大殿,梁有余道:“赵兄,还请上坐。” 赵县令笑道:“这是纯阳道在苏州的分观,自是贤弟坐主位。”圆通大师笑道:“赵施主所言甚是。” 梁有余道:“赵兄在此,梁某岂敢放肆。”说着,拉过椅子,放到了右侧,又伸手引向左侧首座道:“赵兄请。” 赵县令笑道:“贤弟太客气了。也罢,今天不耽搁大家的时间,我就放肆一回。”说完,在左首坐了下来。 梁有余又道:“大师,请这里坐。”说着伸手一引拉在右侧的椅子。 圆通大师笑道:“梁会主太客气了,此座必得您坐才可。”说着伸手扶着梁有余坐了。梁有余笑道:“也罢,就请大师和我同坐。”说着拉着圆通大师在原来右首座上坐下。这三人坐定,余下众人自是推着梁发在左道赵县令身侧坐了,然后一一就坐。 肖洪山侍立在殿中,安排上了茶水点心。众人用了几块,饮着茶水,梁有余笑道:“虽然我纯阳道入此观已有一载,我却是第一次在此接待武林同道。我前些时日看了,景色尚有可观之处;今日天气很好,就请大家待会去外面高阁上坐了,观看湖景。” 赵县令笑道:“此处我只来过一次,景色甚有可观,正想再看看,贤弟此言正合我意。” 圆通大师笑道:“由此处,到老衲小庙,一路有景,且相距不过十来里路,那我等几人,就一边等曹大侠,一边观景如何?” 梁有余笑道:“好。” 赵县令笑道:“那我们这就去吧!”几人相视一笑,出了大殿,顺着廊道,临湖边最高处。小小山峰之上,建有十数间屋子,又于最高处建有一阁,凌空突起。立于亭中,向东远眺,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是时丽日当空,湖面上雾气升腾,众人不由得心怀大畅。伫立观赏良久,几人又顺着山道,一路行去。圆通大师指着西边山顶处隐隐露出的屋角道:“那就是小庙了。” 赵县令道:“前次来时,因时间仓促,未能前去,心中总以为憾!此次总算可以细观一番,一偿所愿。” 众人脚下发力,不多时,已是近得庙前。梁发前世之时,此处景色观赏过两次,甚有印象。当时此处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楞枷塔,立于山顶。就听得圆通大师指着塔顶道:“大家现在所见,就是楞枷塔了,此塔乃建于隋大业年间,又在北宋太平兴国年间重修,历时久远,庙中供奉甚灵验。” 梁发知道圆通大师功夫高强,乃是苏州地面有数的高手。这样一个修炼有成的内家武师,居然说供奉‘甚为灵验’,心中大是惊讶。就在这时,梁发忽然感觉似乎一股阴凉气息波浪涌来一样,拂过自己等人。瞬息之间,寒毛竖起,心跳急促,内力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瞬息之间,行遍全身,方消去不适之感。 梁发大惊,自己最近点检华山道藏,与所修功法大有进益。华山六人剑阵,就是变自原全真派‘北斗七星阵’;自己在道籍中寻得此法,方传了华山弟子。后来又从‘紫霞神功’推得华山原来最强内功修炼之法,结合‘辟邪剑法’内功修炼经验、华山全真道藏、陈传老祖典藏、心有所悟,渐渐触摸到了一些莫名所在。今天自己有这危险之感,虽然觉得这气息没有恶意,然而却是压力强大,犹似小木桶抛入了大江急流之中,甚为危险。 倏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传说。梁发脚下不由得一迟。就在这时,就听得所来方向,传来呼喊之声;梁发当即停步侧耳倾听。 另外几人见得梁发停步倾听之状,也是停了脚步,远眺过去。稍倾,远远听得有啸声传来。梁发道:“呼叫之人内力颇为不凡,我等要过去看看才是。” 赵县令看着东方,笑道:“那就走吧!”说完,当先而行。梁有余见此也是跟了上去。uu看书 .uukasu 梁发微微一笑,道:“大师,我们也走吧!”说完,提气纵身,飘然往回行去。行了数十步,已是与赵县令、梁发并行。 赵县令回头一看,就见梁发也正是看了过来,双方脸上都满是笑意,阳光照耀之下,只觉得心头祥和安宁。圆通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也是跟了上来。 几人脚下快捷,很快又是回到了道观处。就见得前面一个汉子,带着数十人,正站在不远处,高声道:“梁会主、大师,梁少侠,曹某来迟,请恕罪。” 梁有余笑道:“曹兄远来辛苦,还请入内就坐。” 几人见了礼,曹大龙目光看向了赵县令。梁有余笑道:“此乃赵兄,小儿梁发的老师,也是我的兄长。” 曹大龙目光一闪,面色一肃,拱手施礼道:“见过赵兄,以后还请多关照。” 梁发见此,心中一叹,明白曹大龙已是知道赵县令的身份,看来圆通大师也是明白的。伸手肃客道:“天色也午了,曹大侠远来辛苦,大家就一起入席吧!” 道观原来就备了上百人的酒宴,此时增加这几十人,只不过是份量加大。不过片刻,已是在将这百数十人安置各房厅之中,酒水菜肴迅速摆了上来。众人举杯相敬,一时热闹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大龙笑道:“刚才看梁会主、赵兄、梁少侠正去往圆通大师的庙中,大师这庙,游玩可以,香可不能轻易乱烧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道:“大师庙中供奉甚是灵验的。” 梁发一愣,今天可是第二个内炼有成的武林高手说同样的话了。 第215章 发动 厅中众人听了曹大龙的话,都是笑着看向圆通大师。当此时代,人们对这些还是非常相信的,至少是不敢公开否定。圆通大师道:“阿弥陀佛,楞枷寺所供奉神灵常降福信众,赐禄赐财,此事乃众多信众所证实。” 众人目光相视数眼,都是看向曹大龙。曹大龙笑而未语,梁发心中一动,笑道:“我与家师都是儒家子弟,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在酒席上谈论不妥。”说着端起酒杯:“曹大侠,我敬你。” 曹大侠见得梁发端杯相敬,解了被众人期待发言的压力。顿时笑容满布,朗声道:“好,梁少侠,我也要敬你,咱们喝四杯。” 梁发笑道:“好!”二人慢慢饮了起来,席中众人转又相互敬酒,一时将楞枷寺话题放在了一旁。梁发和曹大龙刚将酒杯入下,厢房厅中就坐的肖洪山、赵平二人为首,带着各人大弟子,走了进来,肖洪山对圆通大师道:“大师,久仰前辈大名,今天容晚辈敬您一杯。” 圆通大师笑道:“老衲就素酒相陪了。”其他各个弟子,也是各自相敬其他人。 一时众弟子分作了十来队,轮番进来相敬。幸得众人内力深厚,尚能支持,虽然如此,可也酒意深浓了。梁发目光一扫,众人中赵县令内力是最低的,此时已是醉了。梁发对着梁有余笑道:“爹爹,我看老师酒已尽兴,不如我扶老师进去休息吧!” 赵县令酒品甚好,尚知拱拱手道:“诸位,我已胜酒力,先告退了,失陪失陪。” 梁有余笑道:“兄长,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让发儿先扶你去休息。”梁发起身扶着赵县令去了厢房中休息。 待得回转,酒席也已是上了主食,众人很快用完。随后去了议事厅中,自有人上了茶水。梁有余道:“今天请几兄弟过来,是有一要事请会中兄弟相助。” 曹大龙拱手朗声道:“梁会长,有事请吩咐,兄弟们但能使得上力,绝不推辞。”梁发目光一闪,心道:“看不出这个大汉,还甚是谨慎呢。”圆通大师道:“梁会主有事请讲。” 梁有余点点头,道:“此事乃是我华山弟子林平之,前些时日他的妻、子连同其本人,突然之间是失踪。”当下将情况讲了。 圆通大师道:“莫不是灭了青城派的林平之?” 梁有余道:“正是。” 曹大龙道:“听说林少侠亲手杀了青城掌门余沧海,不知传闻可否有误?” 梁有余道:“虽然我未亲见,可派出去的华山弟子打听的消息正是如此。”曹大龙与圆通大师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色。 圆通大师道:“梁兄要我等兄弟做什么?” 梁有余道:“此次正要请各位兄弟发动相熟的江湖朋友,查找林平之师侄的下落。若是查出是有人伤害林师侄,我华山自是要报此仇的。” 梁发看得清楚,听得华山只是要查探消息,圆通大师面生笑容,曹大龙也是神色一松。就听得圆通大师笑道:“此事不难,我立刻和江湖朋友联络,安排下去。” 曹大龙笑道:“苏州府一带,还要请铁掌陈永贵兄弟一起发话。想来有我等三人,苏州府中四家镖行,十七个大小帮派,二十三家武馆,自是能马上行动起来。太湖及水路上十几家武林朋友,也会提供消息的。” 梁有余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多谢各位兄弟了。” 圆通大师又道:“论消息灵通,还是丐帮。丐帮弟子众多,遍布各处,又不引人注目,想要查些消息,最为灵便。梁会主可否请丐帮的人也帮忙出力,老衲虽然认识丐帮在苏州的香主,可交情泛泛。” 梁发目光一转,心中若有所思。就听得梁有余道:“此事随后我和大师找一下丐帮在此地的舵主就是。” 圆通大师目光一闪,笑道:“若是能请得丐帮在此舵主相助,此事自是最好。” 梁有余点了点头,又道:“我已请得官府也是协同追查,再请商会中各路兄弟帮忙查找,而且此人我们心中已有猜想,对方不敢与发儿相对,已经隐秘躲藏起来,现在主要是查到对方的行踪。” 曹大龙与圆通大师相对一视,都是看到了对方面色又是轻松不少。就在此时,梁有余又道:“此次是我‘山海商会’首次联合行事,若是在谁的地盘上,查核不力,被对方脱逃,会规可是不容情,各位兄弟要注意一下。” 梁有余说完,梁发就见得曹大龙与圆通大师又是相视一眼,二人笑着应道:“梁会主放心,咱们自家兄弟,自然全力以赴。” 梁发暗自思索,山海商会现在还是散沙一盘,比之当日嵩山派都差了不少,借机整顿是个正确的选择。 曹大龙笑道:“梁会主,还请借笔墨一用。”肖洪江早已备好,取来放置案前。那曹大龙上前,提笔写了数语,然后签名、用印。封好后,叫来自家弟子道:“你们分别持着几封书信。各自传我的口令,让他们安排查找林平之少侠及其家人,或是他的消息。”那几个弟子听后,又是复述了一遍。梁发在边上听了,所述无误,显然是经常这样做的。曹大龙又笑道:“梁会主,u看书 .uukanhu还请赐下画像才可。” 梁有余笑道:“曹兄弟所言极是,我这里也早就备好了。”取出请县中画师所画好,然后印刷出的林平之的画像,给那几个弟子每人数张。 那几个弟子接过,各自展开看了,随后收好画卷书信,拜辞而去。 另一边圆通大师也是同样吩咐自家五个弟子,也是各带了数张画像去了。 事情处理已毕,梁发笑道:“曹会主、大师,两位前辈是休息,还是游玩一翻。” 曹大龙笑道:“这个地方我玩的多了,没意思,下午就找几个人,赌他几手。” 梁有余笑道:“好,曹兄弟,今天人数不少,待我去叫他们来。”转头对肖洪山道:“你去问下,曹大侠、还有我,要找几个人赌几手,看谁愿意来?” 肖洪山听后,笑着去了。过了一小会,就听得外面人声喧闹起来,接着不听得外面桌椅响动。肖洪山走了进来,笑道:“师傅、曹前辈,外面有不少兄弟都想陪两位前辈玩上两手,我看人多,就在东花厅中设上场子。” 曹大龙笑着站起道:“梁会主,咱们这就过去吧!” 梁有余站起道:“大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去?” 圆通大师笑道:“我那几个俗家弟子倒是有人喜欢,老衲从未赌过,就不参与了。” 曹大龙道:“老和尚向来是不赌钱的,梁少侠,你可要去?”梁发笑道:“曹会主,我先去看看我老师,待会再去边上撑撑场子。” 曹大龙哈哈笑道:“好,梁会主,咱们先过去。”说完,起身兴冲冲的去了。 第216章 0金 梁发见得曹大龙与梁有余等去后,和圆通大师打了声招呼:“大师,你且稍坐,我去看看老师。” 圆通大师笑道:“老衲也要去外面亭中静坐,少侠有事尽管去就是。”梁发告罪一声,自探看赵县令去了。 到了赵县令休息的厢房处,看了看,赵县令正自酣睡,梁发又悄然退出。转去外面走了片刻,远远见得湖光映照蓝天,绿树枯木相间;细观近处枯木,已是稍许绿意透出;梁发见着山河壮阔,荣枯相演,心间一时感慨,张口吟出当年所作之诗:“远眺山河天地阔,近观草木演荣枯;闲翻旧书有新意,细品老酒故人疏。”倏然之间,想起当年可是‘草木几荣枯,’现在‘几’换成‘演’,意境更高了。 忽然就听得边上有人道:“好诗,此诗我却未听过,莫非是新作不成?”梁发转身笑道:“不想惊动了大师,罪过罪过。此诗是我前年所作,让大师见笑了。” 圆通大师赞道:“凭此一诗,少侠留名青史矣!” 梁发又是谦虚几句。圆通大师道:“少侠诗中豪气充盈,又感慨至深,真道人也。说不定能有机缘入得真道呢!”梁发一愣,此句转得突兀,心念一转,想起前世所闻上方山寺的传闻,心中若有所悟。思及当时两次所感,越近得寺庙,感觉越是真切,心中已是有了定计。遂笑道:“大师谬赞了,不过是当年和老师读了数年书,后又在华山阅读前辈道藏,偶有所感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圆通大师双眉微微一垂,目视左下,手中佛珠转得数转,看着梁发道:“吾观少侠实有入得真道之机,想来时机一到,定有机缘。” 梁发笑道:“现在华山琐事缠身,却是没有太多时间寻觅机缘了。大师,陈会主陈大侠号称太湖铁掌,与曹大侠可是同乡?” 圆通大师道:“梁少侠所言相差不远,二人都是太湖附近人士,不过相距数十里。曹大侠原生在太湖西山镇中,主要是水上的功夫,苏州府中水路的好汉,以他为尊。陈贤弟却是阊门人,苏州府中论掌上功夫,可谓数一数二。陈曹二位兄弟乃是好友,这水陆两路的好汉,就统有最大的力量。” 梁发细细品来,已是明白:“想来这二人,单论个人功夫,相抗颉的人想必是有几个的。可这二人结为一体,水陆互扶,得以占得一方之位。且看这圆通大师,仗着寺庙神灵,在富商官府中想必是有些影响;再加门派中的力量,在苏州府武林中亦有一方之位,三人互相结盟,想来是苏州府中最大的一股武林势力了。”想到这里,梁发笑道:“苏州府中是我山海商会的重地,可还有什么其他武林势力?咱们可要好好的亲近样近,以护得江湖道义才是。”圆通大师目光一闪,笑道:“梁少侠好魄力,另外尚有大小盐帮数十,这是富商私枭为主。漕帮却是最强横的,为官府输粮运纲,人数最众,最为团结。打行还有四家,却是分了苏州整个府的地面。另外小帮派虽然还有一此,却只是占得一街一巷,协助衙役弹压地面。”停了下又道:“玄妙观为江南最大道家丛林,乃是官面的,故能占得苏州最繁华的所在;窟窿山、灵屋洞、飘缈峰等,皆是与其一体。每年所得香火银不知凡几,十万两想来是有的。” 梁发点点头,知道圆通大师关注的更多是钱财多寡,人数多少,这却是他所修炼的功夫决定了如此的认知。遂笑道:“多谢大师解惑,待陈前辈来了,将事情安排下去,我们再抽时间会会苏州府中的群豪就是。” 圆通大师目光一闪,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梁发又道:“大师,此事待见了陈大侠后我们再议。我现在要去看看曹大侠他们那里去看看,也撑撑场子,就不打扰大师了。” 圆通大师笑道:“梁少侠尽管去,老衲也要回静室中坐会。”二人说笑着回了院中,分手自去了。 梁发远远听得屋内叫嚷声传来,进得东厢厅中一看,就见得曹大龙坐庄,单手拿着一个黄亮亮的竹筒正上下挥舞转动,响声大作,玩的正是骰子。 自家父亲打横,除了华山几个大弟子在边上,另外参与的都是圆通及曹大龙、上方山道观中的弟子。众人屏息盯着曹大龙的手,人人脖颈前伸,头部也是随着曹大龙的手上下随之小幅转动。梁发暗暗点头,又是微微摇头。华山弟子果然还是守得戒律,其他几派的弟子可就差了些。 梁发到得近前,几个华山大弟子急忙让开,都是看了梁发一眼,退到了一旁,显然甚是惧怕梁发。曹大龙抬头见到了梁发,笑道:“梁少侠,你来啦!太好了,咱们一起赌几手。”说着,‘砰’的一声,竹筒带着骰子已是扣在桌上。 梁发笑道:“曹大侠是前辈,我可不敢赢你的钱呀!” 曹大龙目光一亮,用力一挥手,道:“赌场无父子,既然上了赌场,那就要认赌服输。” 梁发笑道:“虽然我华山不允许赌钱,可今天是陪客人,自然可以通融一下。也罢,今天就陪曹前辈玩上几把。”抬头看了曹大龙面前一眼,道:“前辈面前有多少银两?” 曹大龙笑道:“我今天手气好,可是赢了上千两了,这把梁少侠可愿意参与?” 梁发笑道:“这把我就上个十两,意思一下。”说着,放了张十两的银票押大。 虽然这不是个小数目,可在场的都是江湖豪杰,自是不会将这个数目放在眼中。uu看书.uukanu 故而众人听了,没有任何反应。曹大龙笑道:“既然选定,我可就开了。”说完,手一抬,分别是三二一点。 曹大龙笑道:“看来这把我又赢了。”伸手将场中银子都是收了。然后叫道:“再来再来,想押的可要准备好了。”说着手一挥,黄亮的竹筒闪过,已是抄起了三个骰子,急速转动起来。 曹大龙手向下一扣,梁发扔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笑道:“一百两,还是押大。” 众人目光闪动,相看几眼,也是纷纷买定,曹大龙笑道:“我要开了。”梁发就在此时,已是感觉到三个骰子一动,已是翻了个身。就见得曹大龙一抬手,却是五点。曹大龙伸手点算,又是赢了二百多两。 梁发笑道:“曹大侠,这第三把我押一千两,不知道可不可以?” 曹大龙双眉一挑,红光满面,喜道:“爽快,开饭店还怕大肚汉?我这里可是赢了一千八百两有余,本钱可还没动呢。” 梁发笑道:“好,咱们就赌几把。” 曹大龙一挥手,已是抄起骰子,手臂急速挥动,竹筒带出风声呜然呼啸。倏然间向下一拍,抬眼看着梁发,点头挑眉笑道:“嘿,梁少侠,大还是小?”梁发笑道:“我就不信你还是小,买大。”随手扔出了十张金页子。 旁边观战的众人都是双目睁大,屏住了呼吸,紧盯着二人;这可是真正的一掷千金。明时银钱购买力强大,虽然大家是江湖豪客,可一千两已可以舒服的过上好几年了。稍微节约点,每天有酒有肉,可过十年。换做现在,约相当于七十万元。 第217章 拜下 梁发注目之下,就见得曹大龙目光微微一闪,道:“好!”手一抬,已是起开了竹筒。众人齐齐望去,就见得是四、五、五,共计十四点。众人双目睁大,齐齐‘哦’的一声,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曹大龙面色一变,头部微微一顿,轻轻‘嗯’了一声,转瞬又抬起头咧开嘴角笑道:“梁少侠果然运气不错。”说着,点了银票及银子共计千两,都是放到梁发的面前。又道:“下把梁少侠准备下多少?” 众人见曹大龙一把输掉了千两,声色不动,依旧笑容满面;而梁发也是微微笑着,言色自如,不由得都是暗自佩服。 梁发侧头稍想,笑道:“曹大侠能承担多少?”曹大龙目光一亮,双眉一挑,笑道:“十万那是承担不起,万儿八千还凑得出来。” 梁发笑道:“那咱们就投五千两吧。”说着,将面前的银锭银票金票推出,又是取了数三十来张金页子,一齐推了出去。边上众人皆是屏住呼吸,静待二人角逐。当此民众困乏的时代,人均年收入不过几百元钱的时代,这一把,可就是相当于现在三四百万元。 曹大龙面色郑重起来,却也无人笑话。众人就见得曹大龙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由得也是跟着深吸了口气。随着竹筒挥舞,手臂上下左右摆动,众人脑袋整齐的跟着划着圈儿;倏地人人脑袋向下一顿,就听是曹大龙捂着竹筒沉声道:“梁少侠,买大还是买小?”梁发双手抬起,放在腰间,笑道:“这把看来要换一下才好。”说了此话,就见得曹大龙眼下的肌肉微微一抖,梁发接着说道:“只是既然是大的赢了,这才是第二把,”稍顿,众人皆是屏息静听,梁发轻轻的缓缓的道:“那就还是买大。” 曹大龙面色一喜,又收。问道:“梁少侠可选定了?” 梁发微笑着轻轻点头。曹大龙手一抬,一低头,忽然一愣,怔了半晌,眼角跳动,众人都是听到了曹大龙粗重的喘息着。曹大龙呆立许久,忽然一抬头,道:“梁少侠果然厉害,这把又是你赢了。”说着,从身上掏出了银锭及银票,道:“梁少侠,我这里有共有四千百五十两,还一百五十两,回头让人送给你。” 梁发正欲说话,忽然就听有人说道:“梁少侠,可愿意继续赌一把?”说话间,一人走了进来,拱手道:“陈永贵见过梁会主、梁少侠、曹兄。” 几人急忙还礼,梁有余笑道:“今天大家一直在等陈兄弟的大驾,今晚可得好好喝几杯才是。”陈永贵笑道:“梁会长相招,小弟岂敢怠慢,酒晚上一定和梁会长、梁少侠好好喝喝。现在大家玩的正痛快,不如让我也参加一下如何?” 梁有余看了梁发一眼,见梁发微微点头,当即笑着说道:“陈兄弟这双铁掌厉害,江湖驰名,想不到摇骰子也厉害呀!既然想玩,就让梁发陪兄弟玩一把。” 陈永贵笑道:“会主,陈某这双掌只擅长打斗,赌钱还是曹兄更擅长。不过今天看梁少侠能赢曹兄弟,一时手痒,所以也想过过瘾。” 梁发笑道:“好,陈大侠有此兴趣,我自当相陪;对了,曹大侠可要一起参与?” 曹大龙陈永贵二人相视一眼,面露喜色,曹大龙笑道:“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两位再玩一把。” 陈永贵笑道:“曹兄,还是你做庄吧。”转头看向梁发,道:“如此可好?” 梁发笑道:“就这样。”说着,一推面前的银锭银票金叶子,随手又从自身取出了一叠放在了桌上,笑道:“这里共计有一万五千两,我们一把决胜负。” 曹、陈二人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二人合作多年,自是明白梁发能赢,自是内力强过曹大龙的缘故。现在二人联手,梁发还敢一掷万金,看来对上二人,半点也是没放在心上。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方才曹大龙输了三千多两银子,虽然已是近半家产,可也能够承受。若是再输一万五千两,二人可就真是得重新打拚了。然而到了此时,面对一个后辈,那能退得半步。陈永贵笑道:“好,就这样办。曹兄,你开始吧!”说完,已是坐了下来,一手放桌沿,一手放桌下。 梁发微然一笑,也是轻轻坐下,一手放在了桌上。梁发笑道:“开始吧!” 曹大龙双手摇动,稍转一会,‘砰’,众人的心跟着一跳。就听得曹大龙嘶声道:“你要大还是要小?”众人虽然都是听到曹大龙声音嘶哑,甚至微有颤音,可皆是不以为意,这一万五千两银子,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约一千万元。有此表现,倒也正常。 梁发笑道:“这次,买小。” 梁发一语说完,众人就见曹、陈二人皆是一手在桌下,一手在桌上。内力涌动,向着骰子而去。梁发还是单手放在桌上,面色一如平常。就见得曹、陈二人面色涨得通红。就听得梁发轻笑着说道:“曹大侠,请开吧!” 说完,忽然那竹筒一跳,已是滚到了一边。众人皆是看见,三个骰子只有五点。曹、陈二人拚命运志内力,向着梁发一侧攻来。梁发暗暗摇头,此二人内力驳杂不纯,运用上也无上乘法门,uu看书 .uukanhu.c 不能聚拢一处,似如大水漫灌。以华山内力,轻易可破。 梁发笑道:“看来我运气不错,曹大侠、陈大侠又相让了一把。”说道这里,曹、陈二人忽然就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二人再难停住,脚下一飘,已是向后平平退出了数步远。 旁观众人都是有修为在身的,其中不少人的内力已是一方高手。自是看出曹、陈二人联手,比之梁发相差还是不可以道里计。陈长贵忽然起身,向着梁有余一拱手,道:“梁会主,我二人不知进退,缺失礼数,幸得梁少侠手下留情,还请梁会主见谅。” 梁有余未及答话,曹大龙也是上前拱手施礼道:“梁会主,先前失礼之处,还请会主见谅才是。今天我二人认赌服输,一万五千两银子即刻送上。” 梁有余扶着二人的手道:“都是会主,那有什么失礼之说。” 陈长贵正色道:“岳会主之下,梁会主乃是第一副会主,何会二列第二,以下兄弟都是有序的。本来规定见了上级会主自当行礼听命,我二人疏失礼仪,请会主责罚。” 梁有余笑道:“都是自家兄弟,那有这些繁文缛节。”转头又道:“梁发,虽然你赢了钱,我今天与二位兄弟谈得愉快,这两万两就给二位兄弟压惊了。”梁发笑道:“是,爹爹。”说着,推出了五千两银票银锭。 陈长贵笑道:“会主,既然您说了,我们就收一万两,另外一万两,我二人绝不能收,否则,岂不是说我二人输不起吗?”说着,从怀中取了五千两的银票出来,双手递上道:“还请会主成全。” 第218章 久存 梁有余心知,这二人今天无礼在前,现在被梁发大败。又人输了二万两,若是两不收,恐怕二人也不心安。这就是国人传统,这陪罪的银子若是不收,对方只怕心中难安。若是心了,虽然心安,终究心痛。 正在为难之时,就听得梁发说道:“爹爹,既然曹大侠、陈大侠二人心诚,且先收下吧!大家相处,时日长着呢,自然有机会。” 曹、陈二人心中真正惧怕的是梁发,和梁有余未曾真正交过手,不知道功夫如何,且梁有余为人圆润,不似梁发锋芒如刀,心中反而不甚介意。此时听了梁发所言,已是明白:梁发这是表示原谅二人了。并且,如果二人能够配合努力,这万两白银还是有机会拿回来的。二人心中一喜,曹大龙笑道:“如此最好!” 梁有余笑道:“也罢,你们输了钱,我给你们,你二人要面子不收,那可怪不得我了。走,咱们去吃酒去。”拉着二人起身,向着正殿中行去。赵平立刻指挥着众人收拾桌椅,准备晚宴。梁有余一行四人,入得厅中,上了茶水之后。陈长贵道:“会主急召,有何吩咐?” 梁有余笑道:“曹兄弟将事情和陈兄弟说说吧!” 曹大龙当即细细说了,又道:“水路的兄弟我已派弟子传信,让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查找林少侠的下落。这陆上的事还要你出力。”陈长贵正色道:“会主,我这就安排下去。”随后叫来弟子,一如之前,写了书信,安排弟子,带好了画,明天一早立刻出发。 正事处理完毕,曹大龙看了看厅中众人,道:“还有一事,想和会主、少侠说说,可有地方?” 肖洪山笑道:“师傅,曹会主、陈会主,师哥,请随我来。”带着四人到了后面密室之中,肖洪山随后退了出去。 曹大龙压低声音,用手一指西边方向,正色道:“会主、少侠,那里,游玩可以,香可轻易烧不得。”边上陈长贵双眉一挑,眼睛睁大,面有惊色。 梁有余一惊,也是低声道:“难道有什么外道?”陈长贵道:“这倒不是。只是你今日所求,多半得了,后日总得还些什么,没有白来这一说。” 梁发心中暗暗点头,后世之时,自己就知道上方山寺甚为灵验,只是有一得必有一出。苏州当地之人极是忌讳,非不得已,不会前去烧香求拜。今日三人言语,连上方山寺四字都是不提,也是此世中人常态。忽然想道:“后世四百多年后,还是甚为灵验,难道存活了如此之久?这岂不是真神仙了?”转念又想道:“我来此世,却是大概知道在何处的,为何此世也有这广大的世界?又有同样的传闻?” 正在思量,就听得梁有余道:“我知道了,难道这人有什么想法不成?” 梁发知道‘这人’是指圆通和尚,此时连正式的名字也不敢提。陈长贵摇头道:“不会如此,不去烧香求拜,就不会有任何关联,这是百年都是如此的。似乎他也要有供奉,才更有利于他修行的。” “百年?”梁发惊问道。 曹大龙点头道:“确实已有百年之久了。”梁发心中翻腾:“这岂不是还要加上百年时间?五百多年?这是何等的存在?世间难道真有如此长存?真是神仙不成?若说不是,那自己又是如何来到了此处?”转念又是想道:“后世之时,虽然多有传说,想来是有些神通的;只不过也未必是存在五百多年的样子;难道是传承下来的?” 正思虑间,抬眼瞥见梁有余点了点头,面色一缓,喃喃道:“想来是想要些银两以为之用。”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且不管他。明天众弟子安排下去,我们再去拜会一下苏州府中的江湖人物,和大家聚一聚。” 曹、陈二人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显然都明了这‘拜会’之意,对梁发的功夫甚是信服。这拜会,就是立定高下之序,曹陈二人是梁发的人,自然以后就能水涨船高。陈长贵笑道:“此事易办,我们三人,负责跑腿送信就是。会主预计在什么时候?” 梁有余沉吟一下道:“估计众人查找信息,还要些时日,我们聚会,就定在第五日吧,二位兄弟看如何?” 曹大龙笑道:“如此极好。地点定在何处?” 梁有余道:“等下和大师一起,咱们商量一下可好?” 陈长贵笑道:“如此方好。” 曹大龙笑道:“我去叫人。”说着站起身来。 梁发笑道:“曹大侠是前辈,岂可劳您跑腿,待让我师弟们去办就是了。”说着,到了外面。肖洪山正在大门之外等候着,见得梁发过来道:“肖师弟,你跑一趟,请我老师,圆通大师到书房来议事。” 肖洪山笑着应了,迅捷跑去。梁发看着肖洪山的背影,心中暗暗点头。虽然肖洪山代表华山独掌一观已近二年,然而却明白上下,今日又是亲自侍立在外;所有的上位者安能不喜如此下属?终使能力稍差些,也必能得一重位。无他,站队正确且又忠诚而已;若是稍有点能力,自然水涨船高。这也是小人物的救存发展之道。 正思量之间,屋内三人也是行了出来,在边上闲聊了一会。就见得圆通大师到来,稍后,肖洪山陪着赵县令也是行了过来。 六人入内聊了片刻,梁有余笑道:“大师觉得在何处拜会各派为好?” 圆通大师笑道:“老衲确实有一好去处。” 众人皆知圆通不是轻言之人,双目一亮,纷纷看来。圆通大师笑道:“石湖之中,有数个小岛,有数里长宽,林木掩映,uu看书 .uukansh.c又四面环水。不若就在石湖岛内,眺湖景,观远山,论武道。”说完,看着众人又道:“这个地点如何?请各位兄弟评判。” 陈、曹二人相视一眼,陈长贵低头思索片刻,轻轻点头,道:“嗯,此处地点离城距离适中,又隔开众人,适合。观中是否更好一点?” 圆通大师微笑道:“吴中武林名家,多有水上功夫,若是在山上,甚是不便。不若这样,我们就山上、湖中两处,先在山上,有需要的,再入岛上。”。 陈长贵目光一亮,看了曹大龙一眼,笑道:“这样最好不过。” 赵县令看了看梁有余,道:“既然此处合适,就定下日期,到时再让衙门配合一下就是。” 梁氏父子目光一对,梁有余笑道:“那好,就这样定下来,五日后在石湖畔、上方山,请苏州府中各路名家,到此一会。” 天亮之后,山上众人都已是早课结束。众人用餐之后,相继告辞而去。赵县令也道:“梁贤弟,我事务烦多,却是在此不能久呆,到了那日,我当再来。”梁发父子知道实情如此,有些事还需要赵县令回去后安排,梁有余笑道:“兄长,那我祝你一路顺风,过些时日,我让梁发前去接你。”说着,父子二人陪着赵县令下山,亲自送到石湖码头;曹大龙、陈长贵、圆通大师也是前来相送。 众人看着赵县令一行坐船渐渐远去,曹大龙笑道:“会主,各家聚会筹备之事就交给肖贤侄吧!我等再派几个灵活的弟子协助,想来不成问题。我们几人,还要去拜会一下丐帮在苏州城中的周舵主。” 第219章 赵平 梁有余笑道:“好,我们先派人去送信,若是周舵主在,咱们下午登门如何?” 圆通大师道:“如此甚好!”转身叫来一名俗家弟子吩咐道:“这是‘山海商会’梁会主给丐帮周舵主的信,你马上出发,将信送到城南运河码头,丐帮那里的吴香主,请他帮忙转交。回信你到南门找我等就是了。” 那弟子躬身应下,径直去了。梁发等人也是随后稍一收拾,带着数十个人,向南门行去。 坐船过了石湖,顺带看了看湖中长岛,倒是有六七里路长,最宽处也有三里路,岛上树木森森,岛边残留的芦苇环拥四周;岛上杂草丛生,多有高大的杂树,实是个比武的好所在。众人看过,到了对岸,上了大路后,到了华山在此的存马的客栈,众人上马,数十匹马顺着土路,翻蹄亮掌,蹄声大作,轰然向着南门行去。梁发见得虽是土路,可也是高大宽阔,两边各植有两排树木。路边就是良田,地里却没有种小麦,只留下稻茬上冒着青色。这和梁发前世所见相同,此是因为江南天热,可以两季水稻。并且,现在水利修筑自是不如后世发达,种麦子控水较难,且又少收一季稻谷。 这段时日,正是江南难得晴日,少有下雨,路面干燥。马队行过之后,扬起老高的尘土。江南乃少马之地,这数十匹马行来,极为惹人注目。且苏州乃是人烟辐凑之地,路人行人分在两边观望。 南门外,早有华山弟子赵平,持了梁发陕西省道官的印信,前去和守门的军兵交涉。守门的黄小旗亲自带着四个兵丁,正在门内收入门的银钱。他这一旗原编制十人,实际上包括黄小旗是五人,缺额一半。此是大明各卫所普遍情况。黄小旗带着四个弟兄,时不时的在大姑娘、小媳妇的身上乘机摸上几把,揩揩油水。在众女叫骂声中,嘿嘿的笑着,浑不当回事。 忽然就听得马蹄声响。黄小旗手按腰刀,抬头看去,就见一匹高大的黄色马匹急驰而来,两边行人纷纷躲避。马上却是一个戴着道冠,身着道袍,背着长剑的年轻道士。黄伍长眼睛一亮,心中暗喜:‘大哥让我设法弄匹马,孝敬千户大人,年底大哥可能有机会从总旗升任百户。’ 眼看着赵平到得门外,就见得赵平腿一抬,飘然跃下五六尺高的马背,顺着急驰的马匹行了十数步,缓缓行到了门外。 黄小旗心中一惊,虽然他武艺一般,可也是世代相传,寻常也能对付三四个军士;身上也有二三百斤的力气。就这下马,自家兄长也是做不到,必得用手撑一下马鞍方可。知道对方必是高手,可江南之地,甚少机会能见得这样高大的良马,错过这机会,又那有银钱孝敬?再者,有银钱,又怎么如这马匹让千总大人动心观喜。 正寻思间,就见得赵平分开众人,径直到了前面。黄小旗就听得面前这个年轻道士说道:“这位军爷,我是陕省道官梁道长的随从,我家道长稍后就要过来,让我先行和军爷打声招呼。”说着,抬手递过一物。那黄小旗小时也读过几年书,可未能考上童生,就这也是十分了不得了,故而入伍不久,就能够凭着此点,升了小旗。伸手接过来一看,却是写得清楚,陕西省西岳庙的道长。黄小旗随手还给赵平,笑道:“原来是西岳庙的道长,既然要经过这里,不知有多少人?” 赵平见得面前这个军爷和其他兵丁打扮上不一样,知道可能是个头。可此时军人地位低下,自古所传:“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丁”,正是宋明时代的军人写照。听梁发说过,有五品参将向着七品县令叩头的事情,当然,这个县令是个进士,以后是铁定要做大官的。赵平一身功夫,梁发又是举人,且和陕省布政左使都有交情,自然看不上这么一个小小的看门小军官。 赵平一笑,道:“我家道长带有数十人马,稍后就到,还要你这里马上做好通行的准备才是。” 黄小旗在城门处也干了有一年了,每天各色人物见得多了,却早就练出了一副察言观色的本领。见得赵平小瞧自己,心中暗骂一声,嘴一咧,笑道:“此事我作不得主,这样,我即刻让人去请示总旗大人。”说着,回身对一个兵丁说道:“你立刻去找总旗大人,就说有陕省的道爷带着好马经过,人数还不少,要大人亲自来定夺才好,”那兵扔下长枪,只带着腰刀,迅捷跑去了。 赵平微一皱眉,他在上方山和肖洪山一起担当一观的职责,待人接物却是成长迅速,觉得这军兵是不怀好意。只不过赵平也不在乎,心中暗道:“你若想要惹事,正好打响小爷的名头,在苏州府中扬名立万。” 过了一会,那官军还未回来,远远觉得地面震动,那黄小旗起身向外张望,口中说道:“怎么回事?这晴天大日的,怎么象打雷一样!” 赵平心中着急起来,如果梁发到了,自己的事还没办好,岂不是让梁师哥小瞧了。心念至此,大声道:“这是我家道长来了。你赶紧的将城门口人员清理一下,让大队人马进城。” 那黄小旗心中一惊,知道碰上了厉害角色。可自己已经让人通知大哥去了,估计大哥领会自己的意思,u看书 ww.om 此时还没到,甚至去找千户大人去了。如果到时来了这里,却是没有马匹,自己可就害了哥哥了。自己今天不能让这人走了,可要是拦不住该怎么办?心中着急,又是有点恐惧,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口中无意识的应道:“按说是可以直接进城的。” 赵平早已不耐,马匹的震动已是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到了众人。听得黄小旗此话一出,立刻道:“好,立刻让人赶紧散开,梁道长马上就到。”说着,立刻驱赶在城门口的人:“快走,快走,马队到了,伤了可不好了。”入城的众人急忙直入城中而去,有好些个灵活的,也不交钱,已是乘乱入城而去。黄小旗呆呆的看着赵平驱赶着众人入城,将兵丁都是挤到了一边。不过片刻,只怕这批人就入城去了。心中一急,大喝道:“你干什么?胆敢扰乱城门秩序。好胆,弟兄们,给我拿下。”说着,挥刀扑了上来。那三个兵丁,见状也是大喝一声,挺枪上前围攻。 赵平这些年武艺得梁发教导,大有进步。闯荡江湖也有数年,手上也有一两条人命,自是不将这几个大头兵放在眼里。见得黄小旗扑到,内力一提,涌泉穴中内力震动,如风一扑,已是欺入黄小旗的怀中,一沾即走,黄小旗已是呆立当地。竟是被点了穴道。赵平又是一跃,凌空已是越过二丈,人在空中,长剑如雪花飞舞,叮当当三响。三个兵丁只觉得全身一热,手中巨震,枪刀再握不住,皆是飞了出去,个个虎口震得鲜血直流。一时之间,胸口气血翻滚,连话也是说不出来。 第220章 先生 赵平看着三个兵丁喝道:“我家道长即刻就到了,这可是陕西一省最大的道官,若是得罪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三个兵丁全身发软,胸口血气翻腾,心中惧怕之下,只好靠着墙壁不出一声。就在此时,梁发数十马马匹已是到得近前。 曹大龙见得前去探路的华山弟子正立在城门外,向众人示意通行。立即当先领路,众人在行进中已是排成了一队,直向城中驰去。赵平见得众人都是进了城,也是飞身上马,随着去了。有好些入城的,也是乘着机会,随着进去了。 三个兵丁身体酥软,都是坐倒在地。过了好一会,相互一打眼色,‘唉哟,唉哟’的叫唤声中,慢慢的爬了起来。见得到了此时,素来称勇的黄小旗还是呆呆立着不动,心中惊惧,顾不得虎口流血,上前叫道:“黄大哥,黄大哥。”就见得黄小旗还是不出一声,也不移动。有一个兵丁说道:“不好,黄大哥给吓傻了。” 另一个兵丁心细,说道:“别怕,黄大哥眼睛还在转动,这倒是给定住了。别乱动,赶紧让旁边的伙计去请郎中,另外,小王给黄总旗送信。”那小王走了不过数百步,就听得前面有数十人的脚步声整齐的传来,伴随着刀枪撞击的声音。转瞬间,就见得领先有两匹马向着城门急驰而来。当先一人身形健壮,方面阔口,正是黄总旗。那小王上前叫道:“拜见总旗大人。” 黄总旗道:“那此人在哪里?” 小王道:“总旗大人,赶紧去看看吧,黄大哥先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那黄总旗知道这几个兵是自家兄弟的心腹,都是没读过书的,能将话说清楚就不错了。听了此言,虽惊而不乱。向着众人道:“大家抓紧了,跑步前进。”又对边上一人道:“林先生,我们快马先行吧!” 那林先生和黄总旗催马先行,不一刻已是到了城门口。那黄小旗还站在那里,双目转动,却是不言不动。黄总旗上前一打量,‘咝’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目四周一打量,冷着脸喝道:“你们四个,去找门板过来,铺一个,再盖一个棉被。” 有两个士兵去了,不一刻已是抬着木板和棉被来了。正在此时,数十个兵丁也是到了,随后有伙计也是带着郎中来到。黄总旗上前道:“方先生,还请您看看舍弟。” 那方先生道:“黄总旗,莫急,待我看来。”郎中上前察看了一眼,问道:“你若是听明白我的话,就眨眨眼。”众人就见得那黄小旗眨了眨眼。 方先生又道:“我若是说对了,你就眨眼,不对,你就不要眨眼。你可是被人在颈后点了一下,就不能动、不能说话了?”众人听了方先生之言,个个皆是睁大眼睛盯着黄小旗,就见那黄小旗连眨了几下眼;众人全部转目看向方先生,脸上皆是敬佩之色。 方先生又用手轻轻摸着黄小旗的胸口,问道:“这里可是被点了一下?”黄小旗眨眨眼。方先生又摸着腹部脐下穴道:“此处可是点了?”黄小旗又是眨眨眼。然后方先生又一一摸过后腰、肋下,皆是问了。 众人皆可见得方先生每摸一处,黄小旗就眨几下眼,人人对方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那黄总旗满怀希冀地问道:“方先生,舍弟可还能治?” 数十名士兵、林先生皆是盯着方先生,就见得方先生抚须沉吟了一下,道:“且轻轻将黄小哥放下来,盖好棉被,春冷,可不好着了凉。” 黄总旗蓦然醒悟,此事却是不宜在此处问。立刻吩咐着,派四个兵丁将黄小旗安置到了方先生的医馆中。林先生和黄总旗陪着也到了方先生的医馆后堂。待得安排停当,黄总旗拱手道:“请问方先生,舍弟是何症状?可能医治?”林先生也是注目过来? 方先生面色温和,道:“黄大人,令弟这伤我还能治得,只是有一碍难之处。” 黄总旗道:“有什么事?若是银钱,黄某定当竭力以赴。” 方先生摇头道:“我询问之时,想必黄大人和林先生都是清楚的,令弟这是惹了世外高人,被人家点了穴道。能够徒手点穴,且能恰到好处,必是内家高手。这一来是内伤难治,二来,”停顿一下,又道:“这等人可轻易招惹不得,江湖事,还得江湖了。” 林先生在边上点了点头,问道:“方先生,可能先让黄小哥恢复行动?不致于时间太久,伤了身体。” 方先生道:“一时半刻不会有事,若是过了十二个时辰,可就难讲的很了。到了那时,非高人不能复原。黄大人先找找关系,若是实在寻不到人,我就用针灸之法,让黄小哥能够行动,可这解不了内伤,以后只怕缠绵病榻。” 黄总旗道:“经手之事,多由舍弟,其他几个兵士也说不清楚。若是方先生能让舍弟可以讲话,则是最好不过。”说着,掏出两锭五两的元宝,双手送上,道:“此次让方先生冒险,实是过意不去,先生莫嫌钱少,还请看在街坊的面上,施以援手。” 一边的林先生也道:“方先生若能让黄小哥开口,林某同感大德。”说着也是一揖。 方先生急忙还礼道:“折杀方某了。也罢,我就尽力而为,若有力不能及之处,还请见谅才是。” 黄总旗急忙道:“先生好意救人,已是天大的恩德,哪能恩将仇报,请先生放心出手。若是不济,也是他命该如此。” 方先生道:“也罢,uu看书 ww.ukanshu黄小哥处我先施针。另外,黄总旗若是能找到苏州府中有名的武林高手,或能随手而解。” 说完,也不管黄总旗、林先生站在那里思考。径直取了银针,也不脱衣,就在棉衣外直接施了数针。稍过一刻,方先生上前,轻轻捻动,拨针而起。就听得黄小旗‘唉呀!’一声,叫了出来。 黄总旗、林先生见得黄小旗叫出了声,都是双目睁大,看了方先生一眼。方先生捻须微笑,退出了数步,示意二人上前问话。 黄总旗近前道:“小弟,你现在感觉如何?” 黄小旗哆嗦着嘴唇,有气无力的道:“我,我感觉,感觉,心里难受,难受。全身不得劲,手脚,麻,动,动不了。” 方先生道:“别急,稍缓一下,喝点参汤,再且一剂药,就可以讲话了。”说话间,就见得有童子端着一小碗药汤进来,说道:“先生,汤药已经备好了。” 黄总旗拱手道:“多谢先生。” 方先生笑道:“都是街坊,无需客气。”又对童子道:“你喂黄小哥喝了。” 黄总旗急忙道:“我来吧!”上前用接过小碗,喂着黄小旗喝了。 转过身,就见那童子又端上来一碗,说道:“先生,参汤已经好了。” 方先生道:“也喂黄小哥喝了。”此次黄总旗却没有接过来自己喂,这是表示相信方先生所用人参之意。 参汤喝完之后,那黄小旗脸色明显红润起来,黄总旗心中一松。上前问道:“小弟,你可能说话?”黄小旗道:“我好多了。” 黄总旗道:“你且将事情细细讲来” 第221章 求医 黄小旗慢慢说道:“大哥,有个道士说是陕西省西岳宫道长要来,持了印信先来打招呼,说是有数十人马,让我等准备好,好让他们通行。” 随着黄小旗慢慢叙说,林先生、黄总旗心中已是雪亮,知道黄小旗是误判了形势,得罪了对方。不过这也不要紧,关键是对方是什么人。 黄总旗问道:“你看清楚了,对方是陕省的道官?” 黄小旗道:“看清楚了。姓梁,叫梁发梁达开,是西岳庙的道长。”边上林先生听了此言,微一皱眉,目光下视,稍一思索,蓦然看着黄小旗,道:“你确认是西岳庙的道长,叫梁发梁达开?” 黄小旗道:“肯定是的,我不会记错。” 黄总旗目光一转,问道:“林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林先生叹道:“唉!黄小哥确实惹了不该惹的人!” 黄总旗惊疑的问道:“林先生识得那梁发梁道长?” 林先生踱得两步,叹道:“黄总旗,那梁发我从未见过。只不过在前年秋闺之时,陕省有一举子,作了一道诗,传遍士林啊!”看了黄氏兄弟,知道这二人也是读过点书的,林先生吟诵道:“远眺山河天地阔,近观草木几荣枯。闲翻旧书有新意,细品老酒故人疏。” 那黄氏兄弟虽然读书不多,可此时代,对诗的品鉴是必修的,自然也是品出了几分味道。就听得林先生又道:“士林多有传闻,就凭这首诗,这梁发梁达开就能青史留名了。” 黄总旗看了自家小弟一眼,就听林先生又道:“这是其一。其二,这梁发修炼有成,乃是个修出了真本事的,和陕省布政左使郭蕃台关系不一般,得其推荐,任了陕省的道官。”稍顿一下,又道:“传闻这梁达开还是秀才之时,就在台州助官军平定倭寇之乱,有功于国,和浙省多有关系。其他的事就罢了,黄总旗还要迅速前去打好关系,求得梁道长解救令弟才是。”黄总旗面色一黯,知道自家小弟行为不慎,眼光有误,致有今日之祸。现在林先生代表千户大人而来,立刻明辨情势,已是做出了选择。就听得林先生又道:“当然,如果黄总旗能找到他人出手,救得令弟,也是一样。依我看来,出手之人只是那西岳庙中的一个道人,并不梁道长,甚至梁道长还不知道此事也不一定。” 黄总旗微一思量,也是明白情形确实如此。沉吟着说道:“不瞒先生,我家原也有些传承,只是先祖早逝,这功夫已是失传。我虽然知道小弟是被内家高手点了穴道,却不知苏州府中何人可以解得了。” 林先生一叹,知道黄总旗是为了结好自家千总大人,才遭了此灾。此时自不能撒手不管,也不能过于亲近,以免得惹祸上身。想到此,看着黄总旗道:“据我所知,现在一是吴中县令赵大人,乃是奇人,或能解之。另外则是漕帮的操帮主,其他的我却是不知了。或问县中典吏,另有所得亦未可知?” 黄总旗自家就是练武的,且是世代相传。虽然人多传言如何厉害,自家却是知道自家事,虽然有些内炼之法,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能使自身有数百斤力道,耐于久战。可对这点穴之类秘传功夫,实是不知。自家如此,想来其他的人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现在只能去求了再说,实在不行,只得去找那梁发了。 想到此处,心意一定,当即叫道:“来人。”门外候着的兵丁立刻过来了几个小旗。黄总旗吩咐道:“你,立刻带人,前去查看那队人马去了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许打探,不许惊扰,否则,军法从事。”那人立刻领命去了。又对另一人道:“你去县衙中找到相熟的友好,查看西岳庙的消息,以及苏州府中武林高手的消息。”随手抛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道:“这些给你,以作应用。”那人接了银子,领命去了。 黄总旗又吩咐道:“你们几个,找抬大轿来,将我小弟卧在轿中,随我外出。” 林先生见黄总旗行事周密,干脆果断;心下暗自点头,果然是有些能力的,且有勇力,怪不得能入了千户大人的法眼。可惜身为军户,读书又不能参加举试,只能沦为下寮;不过终究还有些前途,自己却还是帮些为好。想到此,说道:“黄总旗,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黄总旗心下大喜,知道千户大人的幕僚林先生,可比自己这总旗有份量得多。拱手谢道:“多谢林先生。” 林先生笑道:“我也只是陪着你去一趟,成与不成,莫要相怨就是。” 黄总旗抱拳一礼,道:“林先生能够前去,已是莫大恩德,岂敢有怨。” 林先生一笑,道:“那我们这就出发。” 黄总旗一挥手,带着人向着漕帮总舵而去。 漕帮总舵设在运河码头不远处,处在城西位置。黄总旗一行到得总舵的门前,就看到一个砖石砌成的门楼,门楼上雕刻着‘漕运总舵’的字样。 这是一个半官方的组织,管理着数千个在码头搬运的苦力、水手,有数百艘船只;当然,也有一批负责维持秩序的弟子帮众,那才是漕帮的核心。除门外站着的两个腰间扎着腰带的大汉之外,大门内两侧厢房还有七八个人。 黄总旗上前道:“前禀报操帮主,李千户府上林先生前来拜会。” 李千户在苏州府中这片地面,乃是军方的中高层,对漕帮这样的半官方组织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威慑作用。那守门的帮众双目微睁,急忙拱手道:“尊客稍待,我这就前去禀报。”转身入得厢房去了。 厢房后的人其实早就远远的见到了林先生一行,毕竟一队十数人的官兵、轿子的组合很是引人注目。听得双方对答,屋内出来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拱手道:“林先生,鄙人鸡一鸣有礼了。uu看书 .unsh.om ”说着施了一礼,随后请得数人进去,厢房内稍坐。 片刻之后,就有人过来道:“林先生,帮主有请。” 林先生带着黄总旗,和鸡一鸣跟着入内去了。二人穿过庭院,来到二进大堂,就见得大厅正中位置正高坐着一胖大高壮之人。见得林、黄二人入得大堂,那人站起身来,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林先生,你可是稀客,请坐。”说完,伸手肃客。操帮主乃一方之雄,对一个千户的幕僚,能有这样的礼遇,也是正常。 林先生拱手笑道:“见过操帮主。”原来二人竟是认识。 待得上茶已毕,林先生笑道:“此来,却是有一江湖之事,非操帮主不能解决呀!” 操帮主呵呵笑道:“林先生客气了,操某薄有微名,那是江湖朋友抬爱,给口饭吃。更是知府大人怜悯,让我在此为朝庭效力。”话锋又是一转,道:“先生此来,若有用得着漕帮的地方,但能效力,绝不推辞。” 林先生笑道:“正是我好友的黄总旗的事情。” 黄总旗双手一抱拳:“拜见操帮主。” 操帮主笑着拱了拱手,道:“黄总旗无需多礼。” 林先生又道:“黄总旗的弟弟黄小旗,替李千户办点事情,不料却是受了些磨难,被人点了穴道。”说到此处,稍一停顿,见操帮主声色不动,又接着说道:“又不敢回禀千户大人,故而前来请帮主义伸援手。” 操帮主眉毛一挑,道:“哦,人在何处?”林先生道:“正在前院之中。” 操帮主道:“待我看看。”说着起身向着院中行来。 第222章 解救 操帮主到得前院,黄总旗吩咐道:“将黄小旗抬出来。”几个兵士将黄小旗抬了出来,放置在三张拼在一起的长条凳子上。 操帮主上前看了一会,问道:“可知道点了何处穴道?” 黄总旗上前,学着方先生所做,指着后颈、胸口、腹部、后腰、肋下五处。说道:“大概位置就是这几处。” 操帮主神色微微一松,沉声道:“下手之人乃是高手,急救起来倒是有些难处。”林先生与黄总旗相视一眼,黄总旗立刻取出一叠银票,双上递上前去:“操帮主,还烦劳你费心,否则,舍弟可就废了。这是一百两银票,实在是难报大恩,只是家中清苦,谨以此聊表感激之心。” 操帮主笑道:“我为此事乃是看在林先生份上,且黄兄弟为人直爽,钱财休得再提,待我设法救治。” 黄总旗大喜,知道操帮主定是感觉能够解开穴道。当即道:“我久闻操帮主义薄云天,救人急难,仗义疏财。只是今天操帮主若是不收下我这点心意,实不敢让帮主出手。”操帮主微一沉吟:“这……”。边上鸡一鸣上前道:“帮主,黄总旗也是一个好汉子,帮主今天救人急难,岂能阻人报答恩义之心?若帮主坚执不收,岂不是误了黄小哥的伤势?还请帮主以救治黄小哥为要。” 林先生也是劝道:“操帮主,你我相交多年,还请以黄小哥的伤势为重。” 操帮主叹道:“黄总旗家教森严,重礼崇义,实是让人感叹!也罢,鸡先生,你代吾收下,以后救治穷困。”鸡一鸣大声应了,上前接过了黄总旗手中银票。 操帮主甩开外套,近前几步,双手缓缓从两侧抬起,吸气有声;抬至最高处,掌心相对。又翻掌压至胸前,又至腹部丹田处。运功片刻,蓦然伸指连点黄小旗数处穴道。稍后退了两步,缓缓收功。众人就见那黄小旗慢慢的动了动手脚,片刻之后,缓缓的爬了起来。黄总旗近前,颤声道:“小弟,你好了?” 黄小旗抬了抬手,又动了动脚,道:“大哥,我好了,我能动了。”黄总旗大喜,拉着黄小旗道:“小弟,快过来谢过操帮主。” 黄氏兄弟上前两步,黄小旗扑嗵一声拜倒在地,大声道:“多谢帮主救我危难,以后但有吩咐,绝不推辞。” 操帮主上前扶起黄小旗,笑道:“黄小哥莫要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旁边的鸡一鸣大声喝彩道:“好,操帮主功夫高强,黄兄弟知恩图报,真是江湖佳话。” 林先生也是笑道:“多谢操帮主。” 操帮主笑道:“你我老友,不必客气,今天且在我这里午宴。” 黄总旗笑道:“那能让帮主请客,今天请帮主、先生务必让我做东,到前面的酒楼中用宴。” 林先生笑道:“帮主,你看黄总旗心意拳拳,也不可辜负啊!” 操帮主笑道:“黄总旗太客气了,且到厅中用茶,稍后我们再说。”黄总旗知道这是同意自己请客了,只是到了漕帮,若是一杯水都喝不倒,操帮主岂不是以后难做。 黄总旗笑道:“刚好也渴了,小弟,咱们叼扰帮主一下,喝点好茶。” 黄小旗本也伶俐之人,又多历练,此时穴道一解,忧心尽去,头脑立刻活络起来,当下也是笑道:“恩公的茶我是一定要喝的。”众人哈哈大笑着,转又入得大堂。 片刻之后,上得茶水,又有几样干果,众人正谈笑风生的享用之时。就见门外一帮众进来,禀报道:“启禀帮主,外面有太湖铁掌陈长贵陈大侠的弟子,前来送信。” 操帮主目光一扫四周,笑道:“你且带他进来。” 林先生拱手笑道:“操帮主,我这茶水喝了不少,要出去方便一下才是。” 鸡一鸣笑道:“林先生,我让人带你前去。” 黄总旗也是一拱手,笑道:“帮主见谅,我兄弟二人也要去一趟,我们就和林先生一起吧!” 操帮主笑着点了点头。鸡一鸣笑道:“那就一起去。” 见着林先生、黄总旗兄弟三人出去这后,操帮主在大堂中接见了前来拜访的陈长贵弟子。见礼之后,操帮主接过信件,上面写着:“操帮主台鉴,山海商会诚邀苏州武林同道于石湖畔上方山,观景论道。现定于三月二十六日,恭候大驾光临。弟陈长贵。” 操帮主看完之后,将信递给了鸡一鸣。鸡一鸣看后,笑道:“既然陈大侠相邀,我漕帮还是要参加的。”此语却未说明何人参加,操帮主听会是心领神会。 那弟子说道:“另外,曹大龙曹大侠,圆通大师,华山的梁前辈,都在湖畔恭候。” 操帮主目光一闪,挑眉看来,问道:“华山梁大侠也来了?” 那弟子答道:“正是。” 鸡一鸣问道:“不知还请了哪些人?” 那弟子答道:“苏州府中有名的武林人氏,基本都是请了。”鸡一鸣微笑着点了点头。 操帮主笑道:“少侠且下去休息一下,uu看书 .uuansu吃点茶水。稍后我回信一封给陈大侠。”那弟子躬身退了下去,自有帮众接着安排去了。 操帮主看着鸡一鸣,皱眉道:“先生怎么看?” 鸡一鸣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帮主,山海商会成立虽然不过二载,可却是囊括了数个大派,西岳、北岳、南岳、东岳、雁荡山,洪泽湖、太湖。前段时间,听说华山弟子林平之一人灭了青城派,杀了那余沧海。前段时间岳不群又大败嵩山左冷禅,乃当世绝顶高手;听说梁长老的儿子梁发,功夫不在岳不群之下,一人出手,灭了嵩山一派的高手,是最近江湖中最大的事情。此次既然此人父子亲身来此,主持商会之事,来意难定啊!我漕帮不能不参与。” 操帮主点了点头,意甚嘉许。鸡一鸣笑道:“说不定在南门之事,就是那山海商会所为呢!”说道此处,不由一怔,喃喃道:“华山地处西北,多有马匹,这倒是就是了。” 操帮主眉毛一皱,缓缓点了点头,长长的‘嗯’了一声。鸡一鸣看着操帮主,说道:“帮主看可否现在回复?” 操帮主笑道:“我漕帮背靠朝庭,可也是江湖中人,苏州府中的事,自然要参与的。那就现在回复了便是。”鸡一鸣立刻安排下去,片刻之后,那弟子又来倒了大堂之上。鸡一鸣笑道:“我家帮主已是定下,三月二十六日,前去参加盛会。这里有书信一封,你也一并带回去便是。” 那弟子上前接过书信,忽然听得鸡一鸣问道:“华山梁长老、陈大侠等一行,可是在今天上午入了南门?” 第223章 拜会 那弟子并不知道南门之事,沉声答道:“我来时见得家师和梁会主、曹会主、圆通大师等一行数十人,驱马奔城中来了。” 鸡一鸣目光一扫操帮主,笑道:“原来如此,有机会定要请陈大侠来帮中喝酒。少侠远来辛苦,且用了饭再走不迟。” 那弟子送信的任务完成,此时既然知道自家师傅就在城中,自然要去回话,才能迅速通知到师傅,顺便又可以到城中逛逛。因此答道:“刚才在下面已用了饭,我这就告辞。” 鸡一鸣笑着吩咐道:“给这位少侠二两银子,送送少侠。” 那弟子笑着拱手道:“谢辈赏,晚辈告辞了。”转身随着帮众去了。 见着那弟子转过院门,鸡一鸣道:“莫若问问林先生,看是否华山之人?”操帮主点点头。鸡一鸣立刻吩咐道:“去请林先生三人过来。” 过了不久,林先生、黄总旗等三人已是来到了大堂之上。鸡一鸣笑道:“对了,方才还没有问一下,下手之人是何方神圣?” 黄总旗与林先生目光一对,黄总旗看了黄小旗一眼,道:“小弟,你且将经过讲给鸡师爷听听。” 黄小旗恭声答道:“是。师爷,帮主,这帮人是西岳华山西岳庙的,姓梁,叫梁发梁达开,是个道官。对我动手之人,叫赵平,乃是华山的道士。” 操帮主一皱眉,喃喃道:“赵平?”举目看向了鸡一鸣。 鸡一鸣看了操帮主一眼,目光转动,稍一思索,轻轻摇了摇头。操帮主明白鸡一鸣也是没有听说过赵平之名,只得作罢。 操帮主目光闪动,心中若有所思,抬头对着林先生三人道:“看看天色也是午了,咱们就在帮中吃个便宴。” 黄总旗与林先生相视一眼,都是甚为意外。方才操帮主虽未明言,可也有应允受请之意,看来这是有事了。黄总旗笑道:“帮主大义出手,救治舍弟,下官、咳,在下怎敢不稍尽感激之意,还请帮主随我到酒楼去小宴。” 操帮主哈哈笑道:“黄总旗无须如此,既然到了我这里,自然由我来请。中午炒几个菜,正好还有几条太湖白鱼,上好的女儿红也有几坛,中午咱们一醉方休。” 鸡一鸣也是笑道:“厨房中已是安排下去了,林先生、黄总旗、黄小哥就不要推辞了。” 林先生看着操帮主与鸡一鸣二人神色,笑道:“既然如此,黄总旗,咱们今天就生受操帮主了。” 操帮主哈哈笑道:“这样才好。” 下午,黄总旗回到了南门处,就见得有兵丁来报:“总旗,已经找到了那些人所在。” 黄总旗目光一闪,盯着那兵丁问道:“他们在何处?” 那兵丁被黄总旗逼视,不由得垂下目光道:“回总旗,那些人中午在南门一酒楼吃了酒宴,后来有一人近前说了些什么,那些人饭后又去了城南一处大宅院,现在有弟兄远远的盯着呢。” 黄总旗‘嗯’了一声,道:“你安排人继续盯着,不可打草惊蛇,可听清楚了?” 那小旗立刻答道:“是,标下明白。”转身去了。黄总旗稍一思量,立刻向着千户所行去。 梁有余得到圆通大师弟子的回话:“吴香主说:‘梁会主的来意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人将山海商会之意转达给周舵主,周舵主如何安排,我稍后就给回话;请梁会长稍安勿躁。’” 梁发听后心中不由一怒,丐帮忒也托大了,一个小小的香主,知道梁有余来了,竟然不赶紧请去上坐,只是转答,让听候回话。即使周舵主,也比不了梁有余在华山、山海商会的身份。只不过丐帮是江湖第一大帮,人多势众,不将华山、山海商会放在眼中罢了。再看曹、陈、圆通三人,皆垂目不语。转念至此,梁发笑道:“爹爹,曹大侠,陈大侠,圆通大师,看来丐帮吴香主、周舵主事务繁忙,咱们就去城南,会一会这吴香主、周舵主。” 陈长贵、曹大龙、圆通大师三人早年被周舵主轻瞧,虽然心中恼怒,也没有办法。可现在攀上了华山这根大树,自然要在苏州府中抖起威风。听得梁发此言,正中下怀,自是要看一看华山梁氏父子的成色如何。三人相视一眼,圆通大师笑道:“吴香主住处我很清楚,就是丐帮在苏州分舵大概位置我也知道,不知是去吴香主处,还是周舵主处?” 梁发笑道:“日常家父和解帮主、张副帮主论交,既然今天到了苏州,自然找丐帮在当地的话事人。” 三人心中一凛,圆通大师笑道:“那就直接去找周舵主。”说完,自命知道地点的弟子率先行去。 一行数十人,催马轻驰,向南行了数里,转又向东。顺着运河北岸向东,行有数里,一处树木密布之处,隐隐就见得一处大宅。周围有不少的壮汉,就在林中路边闲逛。见得梁发一行,慢慢围拢过来。 刚行到大宅门口,就见得院门大开,数十个汉子,手执兵刃,分列两旁。前面一个精壮高瘦的汉子,空着双手,上前道:“嗬嗬,圆通大师,吴某已经让梁会主先等着,稍后自会回话。现在领着这么多人前来,这可是不合规矩啊!莫非是觉得我丐帮好欺不成?” 梁发心中勃然大怒,和梁有余对方一眼,轻声道:“爹爹,今天可是容不得我父子稍退半步。”梁有余目光一闪,轻轻一叹。 就听得圆通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uu看书uukanshu.om吴香主,山海商会梁会长前来相请,只是丐帮周舵主贵人事多,咱们只好亲自来拜见啦!” 吴香主冷笑道:“什么山海商会,不就是华山派么,就是那‘君子剑’岳不群来了,在丐帮的地头上,也不敢撒野的;何况什么梁长老。” 梁有余听到此处,不由微一皱眉,暗自叹息,再也无法回避不出,上前数步,正欲答话。梁发见梁有余到得此时,依然不愿意与丐帮正面对上,还要打口水官司,不由得心中暗叹。身形一晃,一闪而逝。众人就见得一道身影一闪,转瞬而回。随即听得哗啦啦一阵声响,数十把刀剑枪棒摔在了面前地上。梁发健壮的身躯,挺立人前。对面数十人呆呆而立,无一人出声,无一人走动。 曹陈圆通三人细一观瞧,方知对面数十人,不过转瞬之间,皆是被点了穴道,缴了兵刃。‘咝……’,后面数十人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响起了长长的吸气之声。就听得梁发淡淡地说道:“那个是周舵主?” 圆通大师指着后面中间一年约五十的健壮老者道:“这位正是丐帮分舵周一鹤舵主。” 第224章 赌斗 梁发轻轻一笑,道:“将他二人带至院中。” 数十人进了院子,将被点了穴道的帮众皆是移进院中,关上院门。梁发甩袖一拂,解开了吴香主、周舵主二人的穴道。周、吴二人面色煞白,知道今日言语不慎,得罪了华山派的长者,被对方抓到了把柄,借机发作;此番只怕是不能善了。 梁发冷笑道:“周舵主,吴香主,家父就是那什么梁长老,前些日子和解帮主相遇,解某人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言语,何况家父。二位既出大言,想必是有些本事的,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大言炎炎。今天给你们个机会,赔礼道歉,否则,休怪我找上解帮主。” 梁有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知梁发这是借机发作,意欲打压丐帮,彻底主导苏州府中的江湖势力。曹、陈、圆通相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面现兴奋之色,想不到梁发如此之强;这等功夫真是恍若非人的存在。可这是自己人,那么自是越变态越好。 周舵主心中震惊于梁发神鬼莫测的功夫,自知自己差得太远;同时也是明白,华山派进入江浙已有二年,现在若要进一步增强影响力,丐帮已是变成了挡在前面的绊脚石,即使今日道歉,只怕还是要付出代价。嗫嚅半晌,终究一声长叹,道:“周某有眼无珠,得罪了武林同道,死则死了,却是不能坠了丐帮的名声。” 吴香主抗声道:“小贼,你依仗功夫高强,肆意妄为,只怕少林、武当、丐帮皆是容不得你。” 梁有余、圆通大师等四人见周舵主虽然被擒,却是铁骨铮铮;吴香主更是悍然无惧,心中皆是暗挑拇指。 梁发冷笑道:“我们依礼送上拜贴,阁下崖岸自高;我等依礼上门拜见,阁下却恶言相向,更是出言侮辱我华山、侮辱家师岳先生的声誉。现在还敢装模作样,意图侥幸;既然如此,我今天正式向丐帮挑战,周舵主若是不敢迎战,陪罪即可。” 那周一鹤听得此言,心中一突,电闪之间想道:“这梁发武艺高强,非我能敌。”怒道:“梁大侠,你也是华山长者,就容得小辈如此胡来?” 梁有余面上怒色一现,转又平静,淡淡的道:“阁下侮辱我华山、岳掌门、山海商会、梁某人在前,现在还要无礼指责在后么?” 周一鹤一愣,自己等人确实言语无礼在前,可江湖中向以少林、武当为尊,丐帮、昆仑、崆峒、天师教次之,是一流大派;而五岳剑派又差了一筹;虽然以前华山派为五岳剑派魁首,勉强可与丐帮平起平坐;只是自剑气之争之后,华山已是人才凋零,江湖地位自然一落千丈;这三十年来,却是以嵩山为首。即使华山近年崛起,然而论江湖地位,依然无法与丐帮相提并论。如此对待华山,也是正常。现在梁发借机扩大事端,竟然挑战整个丐帮,这山海商会有四岳二湖一山,势力确实不小。现在更有岳不群、梁发、令狐冲、宁中则、梁有余五大高手,丐帮虽然看似庞大,实则核心弟子人数有限,外围势力很容易就被收编。且又分散各处,势必易被各个击破。特别是现在帮中高手凋零,解帮主距冲虚、方证大师、岳不群、左冷禅等人尚有差距。若是与山海商会正面对上,只怕是要居于下风。一方舵主正如一国之封疆大吏,自是知晓这内中情形。转念又想,这厉害的是梁发,梁有余虽然也有些声名,看来还是借了他儿子的光,自己未必会输于他。 想到这里,周一鹤大声道:“梁长老,你可敢于我公平一战若?是我输了,则苏州府就是你华山的了,若是我赢了,则请你华山自此不得干预我丐帮在苏州府的事。” 言语铿锵,梁发却已是听出了示弱之意。 梁有余双眉一挑,怒道:“好,既然周舵主意与梁某比武定夺,梁某自当奉陪。” 周一鹤上前一步,挑了一把刀在手。梁有余心中一定,若论刀法,当世自己可称第一。当下也不犹豫,也是提了一把长剑,缓步行至圈中。梁发此时悠悠说道:“周舵主,你可要休息一下,再与家父赌斗?” 周一鹤心中暗思:“现在自家身体查看无碍,这拖得越久,心里压力越大。今天只是要争一个名义,即使退出苏州府,也是有个名目,好不损丐帮江湖名声。否则,被梁低父子扣着无礼的名义,帮主就被动了。至于日后如何?自然再设法就找回场子就是。”思虑至此,大声答道:“不用了,梁长老,今天咱们就一决雌雄。” 说完,一挥刀,如山刀影浮现,迎面围涌过来。梁发见此,心中一叹。周一鹤若是用其他的功夫,和梁有余还能拚个三五十招,现在用这刀法,却是自投罗网了。正在思量间,就见得刀山已是笼罩了梁有余。观战众人正自奇怪,瞬息之间人影一动,剑光一闪;就见得刀影消散,梁有余神态自若立于不远处,周一鹤呆立当场,却是又被点了穴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梁发如何胜了。可越是不知道,越是惧怕,人人看向梁有余的目光都是带上敬畏之色。 梁发远远的一挥衣袖,周一鹤全身一震,穴道已解,此时自知功夫和这父子二人相距太远。拱手道:“今天我丐帮认赌服输,苏州府我丐帮全数退出就是。” 梁发笑道:“既然周舵主言而有信,就请在此待上两天,将事情交割清楚才是。” 周舵主脸色一黯,这梁发滴水不漏,丝毫不给自己喘息之机,丐帮已遇大敌。但愿华山胃口不要太大才好。 就听得梁发吩咐道:“且给周舵主上茶。” 自有商会弟子找到茶具开水,uu看书 ww.uukshu.c 泡了茶水上来。那吴香主怒目而视,闭口不言。梁发目光一扫曹大龙与圆通大师,又看了吴香主一眼,二人会意点头。 陈长贵带着华山弟子,与周舵主一一交接丐帮在此的据点、生意、外围帮众。这些都是老江湖,对江湖中的那一套自是十分熟悉,又是苏州府的地头蛇,查问起来,自是刀刀入肉。 正在这时,忽然就听外面吵嚷起来。梁发一皱眉,问道:“外面发生何事?” 曹大龙一挥手,自有弟子转发身去了外面查问;片刻之后,近前回道:“禀会主,各位前辈,外面有两个老丈,来寻周舵主与吴香主,一个要找儿子,一个要找女儿。” 梁有余道:“且唤那两个老丈进来。”那周舵主面色一暗,吴香主心中一跳。 不一刻,两个看似有五十许岁,满面风霜,头发花白的老汉进了大堂。二人畏畏缩缩的上前,似模似样的作了揖,说道:“拜见大爷。” 梁有余问道:“你二人叫什么?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啊?” 第225章 放血 稍矮点的老汉道:“大爷,我叫郑二水;住在胥口镇乡下。” 另一个稍瘦高的老汉道:“我叫杨林,也是胥口镇人。” 郑二水道:“大爷,前些日子,这姓周的硬要娶我杨兄弟家的小女儿绣娘做小妾;可我家已与杨兄弟家订了亲,杨兄弟自然不肯应允。”郑二水看了周舵主一眼,咬牙切齿又说道:“谁知过了几天,杨兄弟一家人出去干家活,晚间回家,在家做饭的绣娘却是不见了踪影。杨兄弟赶紧寻找,前后村子全部找遍了,都没有找到。” 大堂之上众人都是静静听着,郑二水又说道:“后来有邻居讲,恐怕是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我儿郑武自小与绣娘认识,又是订了亲的,自是放她不下。后来听人讲,在城南周老爷处有一人和绣娘很是想象。我儿就寻了来,可后来就下落不明,听说是被这姓周的给害了。” 梁有余目光一扫曹大龙、陈长贵、圆通大师,又看着杨林问道:“你说你女儿是在这里?” 杨林道:“大爷,听说就在这大宅里,只要问一问,就清楚了。” 梁有余看着周舵主道:“周大侠,看来还要请贵眷出来一见才好。” 周一鹤怒目圆睁,道:“梁大侠,华山莫要欺人太甚。” 梁发笑道:“周大侠,家父这也是为了周大侠及丐帮的清名着想啊!”说着转身喝道:“灵珊,你们带人去将周大侠的眷属请来,不可失礼,知道了吗?” 堂下弟子们早就听得清清楚楚,自然明白该如何去办。当即轰然应道:“是。”转身去了。只留下周、吴二人坐在那里,面色青红不定。 过不多时,岳灵珊、高芸、花黛儿三人陪着四个年轻的女子来到大厅上,就见中间一个年约十五六岁,身材窈窕的年少妇人,双手捂着嘴,盯着杨林老汉,泪水直流。 杨林全身一颤,看着那女子,叫道:“绣娘!” “爹爹”,绣娘哭着扑了过来,就在这大堂之上,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边上的郑二水突然转头盯着周舵主叫道:“姓周的,我儿郑武在哪里?” 众人正看着杨林绣娘父女痛哭,听得郑二水质问之语,皆是盯向了周舵主。 梁发早就见得周舵主身体一震,双目微闭不答。忽然转头看向梁有余道:“梁长老,咱们江湖好汉,有一是一。我是纳了这个绣娘为妾,可也没有亏待她,你们也看到了,她披金戴银,四时衣着,都是绫罗绸缎;绣娘到了我家,可是没受半分罪。” 众人听得周一鹤此语,皆是面露鄙夷之色。岳灵珊身形微向前倾,就欲上前;看了梁发一眼,又是止住了脚步。高、花二女皆是咬着嘴唇,怒目看着周一鹤。梁有余与曹大龙、陈长贵、圆通大师相等人相视一眼;圆通大师合什道:“周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陈长贵叹道:“周舵主,既然今天绣娘在尊府中找到了,那么就将郑武交出来吧!” 周舵主目光微微一瞥吴香主,咧开嘴角嘿嘿一笑,道:“我姓周的是见得绣娘可人,因而纳她做了小。可郑武什么的,毫不知情。” 郑二水怒道:“你这个畜生,你到了此时,还说不知道,谁信你啊?你快讲,你将我儿弄到哪里去了?”说着,就欲上前。那周舵主紧盯郑二水,双目一瞪,目中精光盛,气势凛然,迫面而来。 郑二水瞬息之间,犹似面对猛虎一般,心中一惊,脚下一个迟疑,看向梁有余道:“请大爷为我做主啊!” 周舵主道:“郑二水,郑武此人,我确实没有见过。” 梁有余道:“周舵主,到了此时,你可得给个交待才好。” 周舵主道:“梁长老,今天我比武输了,自然认裁。只是江湖事,江湖了;华山若是不讲江湖规矩,只怕道上的朋友都不能答应。至于什么郑武,周某确实不知,若是知道,又何必隐瞒。” 梁发长叹一声,“唉!周舵主,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若是到了此时,还做此无赖行径,可真是让江湖朋友耻笑了。”梁发就见得周舵主嘴唇紧抿,鼻子微皱,鼻中轻轻的嗤出一丝冷气。 梁发看着曹大龙笑道:“曹大侠,陈大侠怎么看?” 曹、陈二人与圆通大师相视一眼,陈长贵喝道:“且请周舵主、吴香主分在两处问话就是。”梁发的一挥衣袖,周舵主、吴香主只觉得胸口一麻,又已被点中了穴道。陈长贵笑道:“我与曹兄问周舵主,大师你们就在此问吴香主吧!”说完,二人提起周舵主走了出去。 三人一军手,众弟子已是退出了大堂。三人静默半晌,圆通大师合什道:“吴香主,若是你不说,周舵主全推在你身上,那你可就要担当全部罪责了。” 梁有余也是叹道:“吴香主,我们知道你也是不得已,上差下遣,这些事啊,也怪不倒你身上。再说,到了现在,讲与不讲,又有什么分别?” 吴香主面色青白,紧咬牙关,半晌道:“吴某可没见过什么郑武,对此事半点也不知情。” 梁发笑道:“吴香主,你就到厢房再好好想一想吧!”提着吴香主入了偏殿,出来后又叫来几个弟子,安排了几句。 吴香主就见得屋子门窗全部被封了起来,随后自己又被放进了一个木箱之中。木箱中满是樟脑丸的味道,显然腾出未久。又听得砰砰数声,木箱厚厚的木板已是被挖了一个洞,自己的一支手臂从中拉了出去。就听和一人说道:“这活罪可不好受,不过也是罪有应得。” 随后就觉得有一钝刀在手腕处一刺一拉,脉门处一阵剧痛。吴香主心中一惊,对方这是要放自己的血啊。随后吴香主就听得血液滴落在铜盆中的‘嗒嗒’声不急不慢的传来,一股血腥味传入的鼻中。吴香主紧咬牙关,心道:“绝不能招认,认了更糟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吴香主感觉自己的血液越来越少,只觉得浑身发冷,头晕目眩。忽然就听得有人轻声道:“呀!再放下去,这个人不会死吧?” 另一人嘿嘿笑道:“如果死了,就将**割了,给狗吃了;再剥光了,uu看书 ww.ukanshu 绑上石头,然后扔到茅坑中,过个十多天,就只剩下一把臭骨头。以后呀,不男不女,就永远投不了胎;那魂魄要永远以茅坑为住处。” 吴香主心中阵阵发凉,穴道被封,又不能查看自家情况,感觉中似乎过了很久。忽然就听得外面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一人幽幽说道:“原来是这姓吴的想要讨好周舵主,大白天用药迷晕了那杨绣娘。后来又将郑武………”,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吴香主就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吴香主心中一惊,只觉得精神一振,心道:“他们怎么知道了?” 另一人轻声问道:“难道姓周的招供了?” 那幽幽的声音道:“姓周的现在已经陪着杨绣娘走了。” 吴香主脑中一转,暗自对自己道:“他们这是骗我的,骗我的。”黑暗中听着滴血的声音,心中杂乱如麻,感觉过了很久,忽然吴香主听到滴血的声音越来越慢了,自家身上也是更冷了。 吴香主心中阵阵发慌,知道自己的血已经快流干了。 第226章 丐帮 吴香主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知道自己已是必死无疑。用力叫道,可全身无力,喉咙干渴发涩,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外面的兄弟,求你们一件事,我死之后,将我随便找个地埋了,不要将我扔在茅坑里。” 外面一个幽幽的声音道:“还没死呢!你求我们的这事,咱们做不了主,你是条汉子,宁死也不低头。其实,你说不说也不要紧,反正周舵主已经说了,都是你为了巴结他,才做下了这些恶事。” 吴香主心中大怒,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自己至死都没有招供,周一鹤这老匹夫,敢做不敢当,贪财好色,让自己死了还要担个臭名。既然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说什么实话。”当即哑声道:“兄弟,吴某人江湖好汉,岂是为了巴结他周一鹤。哼,那杨绣娘被我们拍花子,用药迷了,然后运到了这里,送入那周一鹤的房中做了小妾。那郑武,已经被刺瞎双目,刮花了脸,割了舌头,打断了一条腿一条胳膊,现在泗洲城中沿街伏乞。” 外面那幽幽的声音道:“吴香主,你是条汉子,想来这些年纵横江湖,不会只是做了这一两件事吧!” 吴香主顿觉此人果然是厉害,猜到了自己的曾经快意江湖之时所为,心想:“人死留名,雁过留声,自己纵横江湖一生,临死可不能让人小瞧了。”想到此,傲然道:“吴某人横行江湖,手底下性命也是数十上百条的,咱们丐帮,折割采生,丧门拍花,绝子生子婆子,要门飘门册门,遍布天下;各地的青楼妓院,头牌的姑娘,可不都是我丐帮供给世人?否则,如何养得活这帮内帮外十数万人?” 那幽幽的声音又道:“吴香主果然是厉害,纵横江湖也很久了吧?” 吴香主笑道:“嗬嗬嗬,吴某今年三十六岁,纵横江湖二十六载,一年手底下少说也有个三五条人命,多时那就不好说了。” 外面的声音幽一叹,道:“果然是了不起。” 吴香主说了这一会,一时忘了滴血之事,猛然间觉得自己似乎精神头回来了;转念想道:“莫非自己被骗了?”迟疑了一下,正想继续装作不知,欺骗对方,刺探一下情况,就听得对方脚步声响起,越走越远。 到得外间,陈长贵拱手一揖,道:“梁少侠智计过人,我二人佩服之至。那周一鹤也招认了。” 梁有余叹道:“想不到丐帮行事如此卑污。” 梁发摇头道:“这可不是丐帮行事,只是有些人罢了。” 曹大龙冷笑道:“丐帮控制着这些乞丐,此事丐帮不担责,谁来担责?” 梁发笑道:“丐帮可没管这些人,再说,谁又能将散布天下各处的乞丐管起来?” 曹大龙一愣,想了想,道:“天下乞丐可不都是丐帮的人么?” 梁发笑道:“天下乞讨之人,至少也是百万之众,若都是丐帮之人,那丐帮岂不是能掀动天下了么?只不过是各地自有团头,丐帮核心弟子控制着这些人,有些松散的联系罢了。否则,这上百万人的衣食住行,谁又供得起。” 梁发道:“以后在江浙之地,咱们想想办法,将这些丐头、团头,都收为一堂,然后任为堂中弟子,再由这些人,控制住这些行乞各地的乞丐。如此,虽然不能杜绝所有恶行,却也能让此等恶行难以发生。” 圆通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梁少侠心念天下苍生,此乃大善,我等必得辅助少侠救助世人。” 梁发笑道:“这是我们以后的一个设想,到时如果有能力去做,当然最好了。现在,先去泗洲城中,找到那个可怜的郑武吧!” 陈长贵道:“梁少侠,那丐帮解帮主处该当如何应对?” 梁发笑道:“周舵主与我等比武,输了就要认,想来解帮主比我们更要守江湖规矩。至于丐帮以后想要找回场子,那就得拿出相应的赌注出来才行啊!我也正欲与解帮主、张副帮主多多交流。”陈长贵听后目光闪烁,面色变幻,向侧旁一瞥,见得另外一僧一俗正向自己看来。三人相视一眼,皆是见得对方嘴唇微抿,双眉轻皱,目光转动。随之眉毛上挑,嘴唇微分,欲言又止。显然是心中犹疑,喜忧不定。 梁发看着众人神情,又道:“待我们去泗洲城中找到郑武后,要将郑杨二家照顾好,以后,解帮主若来,也好有个见证才是。” 曹、陈、圆通三人都是微微一笑。陈长贵道:“当务之急是接收各个大小帮派,派遣得力人手,控制住收入丰沛的场地。然后招收人手,重新安排人员,有一两个月时间,想来就初步安定了。” 曹大龙笑道:“这里是我等主场,我们数家人手充沛,此事容易。” 梁有余点头道:“陈兄弟,曹兄弟所言极是。”转头看着梁发道:“你立刻前去,将郑武救回,然后再定苏州府的事。” 梁发思索片刻,道:“我一个人去,时间上来得及。” 曹、陈、圆通三人笑道:“少侠出马,此事自必成。” 梁发几人又商议片刻,梁有余笑道:“那就这样,自去安排人手行事吧!”三人应了,即刻叫了各人的大弟子进来,一一安排下去。 梁发出来后,叫来李德、朱宇二人道:“李师弟、朱师弟,有一重要的事情要二位师弟前去办理。” 李德、朱宇拱手道:“梁师哥有事请吩咐就是。” 梁发悄声吩咐了,李德、朱宇二人相视一眼,用力点了点头。李德正色道:“师兄放心,此去必然办妥。” 梁发伸手轻拍了拍二人手肘,笑道:“一切拜托了。”二人拱手,退了出去。 早晨,uu看书.uukans 丽日当头,暖如初夏,岳灵珊叫过高芸、花黛儿二人道:“昨天听说了丐帮外围有什么‘生子绝子婆子,采生折割’,接手丐帮外围地盘暂时没有咱们什么事,今天我们就去街巷之中,实地看看是何情形。” 高芸、花黛儿笑道:“好啊,以往咱们四处行走,依着昨日周、吴所言,其实并不了解什么叫江湖,今天咱们就去看看真正的江湖。” 岳灵珊笑道:“咱们今天都换了装去。”高、花二女笑着拍手应了。几人当即回房去装扮了,又是一个时辰之后,三人扮作年轻的男子,牵着马出了周舵主的大院,径直往城中去了。 苏州南城,街巷热闹之处,有三四个残疾的乞丐,身材瘦小,全身衣服破烂不堪。也不知是什么颜色的破棉衣脏污油腻,露出了灰色的棉絮。头上都是戴着已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破棉帽,黑乎的棉裤上满是灰尘泥土。最轻的一个乞丐断了一条腿,另外三个乞丐两腿都是断掉了,断腿露出棉裤的脚踝细小干枯,皮肤皲裂,黑得发亮。这四个乞丐都是趴在一块木板之上,板下面装有四个铁轮子,双手裹着满是泥污的破布,费力的在地上爬着,夹着铁轮刺耳的摩擦声,缓缓的向前移动。 第227章 江湖 三人相视一眼,高芸低声道:“看那个乞丐应该没有多大吧?” 岳灵珊抿嘴一笑,道:“上前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急步上前,另外二人也跟了上去。 到了近前,就闻得一股汗腥味、馊味、臭味、酸味混杂着扑鼻冲来。三人都是屏住呼吸,岳灵珊随手扔了几个铜板在破碗之中,那乞丐似乎一惊,抬头‘啊,啊,啊’叫了数声,三人都是看到那乞丐皮肤黝黑,满是污垢,一层屋的皮屑堆叠着;双目倒是清亮,眼神畏缩、闪烁,嘴中舌头似乎极短。三人相视一眼,又向前走去。 岳灵珊皱着鼻子,脚下微一迟疑。高芸紧上两步,行到右侧,在后面一个乞丐的破碗中扔了数个铜板。那乞丐抬头看了一眼,低声说着:“身公子赏。” 看着那个乞丐满是污垢的脸,高芸屏住呼吸,问道:“你多大啦?” 乞丐答道:“十八。”高芸‘嗯’了一声,又是向前行去。 高芸又给后面两个乞丐各自四五个铜板,三人无语向前行去。见得身前没有扎眼之人,花黛儿轻声道:“这几个乞丐就是伏乞吧?” 岳灵珊恨声道:“这就是了,也是所谓折割,将好好的人断了手脚,割了舌头,或是弄成哑吧,甚至刺瞎眼睛,让他们来乞讨求财,真是丧尽天良!老天怎么不收了这些恶人。” 三人默然又前行了一会,高芸一指前面道:“前面那个就是‘春子门’了吧?” 岳、花二人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旧棉袄旧棉裤旧棉鞋的年约四十的男子,头发整理倒也干净,在一家饭馆面前摆开场子,地上放着一个粗磁大碗,手提一把二胡,咿咿呀呀的拉了起来。 边上俏生生的站着一个年青女子,身量适中,一身薄袄裁剪得极是合体,显得身材极是动人。在这春寒之日,人人都是雍肿棉衣的衬托之下,更是引人注目。兼之皮肤白晰,大眼灵动,樱桃小嘴,唇抹丹朱;实是有五六分颜色。就见这女子开口唱了起来,声音清丽婉转。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驻足观看,喝彩叫好之声不绝。 高芸低声道:“这是不是昨天吴香主说的,丐帮在江浙一带专做‘春子门’的?这个女的叫‘一剑春生’杜春娥,听说很是有些名气呢!” 花黛儿轻声道:“说男的姓死,叫死广。好怪的姓,该不会是假的吧?还是实际姓施,后来故意改叫姓死?说是每次做的都是大生意,若有富户之人垂涎其色,必让对方伤筋动骨方才罢手,甚至是家破人亡。也怪那些人好色,致有此灾。” 岳灵珊摇头低声道:“此话有待商榷,多数人只是见其丽色,怜其孤苦罢了,收他入府岂不是两便?如此就要对方伤筋动骨,甚至是家破人亡,却是太过了。甚至他们故意勾引别人,让别人上当,然后以此作为自己行恶的理由,至少他们的出发点就有问题。” 三人悄声说话,那二人一个拉着二胡,一个正在唱曲,倒也没有听见。 稍后就见得行来数个人,中间一年约二十的男子当先而行;男子身材高挑,衣着华美整洁,肤色白净,手指修长。边上几个人作仆役打扮,看情形就是富家公子出游。 那公子到了人群之中,一眼就被杜春娥吸引住了,那男子随手取出一枚一两的银元宝,放到了那粗磁碗中。围观众人一阵骚动,男子得意的看了众人一眼,双目炯炯的看向了杜春娥。 有一个仆役笑道:“你们二人在街上卖唱能得几文,不如专门给我家公子唱几曲,岂不胜过在外面卖唱?若是我家公子喜欢了,说不得就能有一个长期吃饭的地方。” 边上一中年仆役喝道:“马三,说什么呢?还不闭嘴。”那马三一缩脑袋,未敢言语。中年仆役说完,又凑到那年轻男子面前轻轻讲了数语。那年轻男子诧异的看了杜春娥和死广二人一眼,又看向中年仆役。中年仆役道:“公子,不如我们再继续逛逛吧!” 那年轻男子目光一转,点了点头,转身行去,众仆役跟着去了。 听了一会,见得一个中年富态男子行了过来。就听有人说道:“范老板,您今天在店中啊!有礼了。”范老板一边回礼,答了几句。 范老板行到卖唱的过来,上前拱手一揖,道:“这位朋友,敝店还要做生意,还请移步,这点心意,算是给二位赔罪了。”说着,取出二十枚铜钱双手放在粗磁碗中。那杜春娥和死广相视一眼,叹息一声,不慌不忙的收摊走了。 三女相视数眼,也是轻叹一声,不知是叹息没有看到好戏,还是叹息这个富家公子被人劝阻脱过一劫。 逛到晌午过后,三人来到一条繁华街道,就见一店铺前,围拢着好多人。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家小饭馆;那饭馆前有数个乞丐打扮之人。一个乞丐用一根绳子拴着一个足有七八斤重的老鼠,向众人展示。还有一个乞丐,头上顶着一个老大的粗磁碗,一个手臂上缠着铁链,铁链却是从手臂中穿过。口中说道:“老板,恭喜发财。” 有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拱手说话:“二位,小店本小利薄,这五十文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那缠着铁链的乞丐说道:“韩老板,咱们弟兄今天专门到您店中,一来是给您陪罪,上次有兄弟不知好歹,冲撞了您。二来也是给您表演些小戏法;三来是给您看些奇物,祝韩老板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这几十文钱可不敢收,收了,就是瞧不起韩老板了。”说着一甩铁链,店门口的围观的众人忙后退。 那韩老板一咬牙,又是取出五十文,拱手道:“再加五十文,共是一百文,还请高抬贵手。” 那头顶粗碗的乞丐笑道:“韩老板,uu看书w.ukanshu.om 您一文钱也不用,我给您看个希奇。”说完,伸手取下了头顶上的粗磁碗。三女抬头一看,都是伸手捂住了嘴。只见得那人头上只有四周稀疏的头发。头顶上满是黄黄亮亮的脓水,实是恶心之极。 那牵着大老鼠的乞丐赶了老鼠四周转了一圈,众人忙忙退后数步。那鼠丐笑道:“韩老板,你看我这宝贝如何?可是天下独一份,今天您有缘看了,又到你饭馆之中转了一圈,想来你饭馆之中的饭菜定是做得很好,这神鼠才会来的。” 看看已到了饭点,正是上客之时,有这几个乞丐在此,那还有客人进店吃饭。韩老板急得满脸是汗,脸色时表时白,想要发怒,又似忌惮什么一样,终究忍了下来。边上店铺的高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伸手一碰韩老板,道:“我给你说和一下可好?” 韩老板急道:“如此多谢了张老板了!”说着一拱手。 那张老板上前对着几个乞丐一拱手,道:“几位朋友,韩兄弟前些时日家中出点事,心中着急,不慎得罪了贵朋友。你今天给两边说和一下,不知能否给个面子?” 第228章 0钱 那臂缠铁链的乞丐道:“我们就是些穷乞丐,叫花子,各位都是有钱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岂敢得罪。张老板有什么吩咐,请讲;就是要我们这几条命,都是可以的,反正贱命不值钱。” 张老板道:“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朋友们让我们没得饭吃,可就做不了朋友啦!”说道这里,稍一停顿又道:“今天韩老板愿意和各位继续做朋友,各位总得有个做朋友的样子才是。” 那臂缠铁链的乞丐道:“我们这些苦哈哈好心给韩老板来陪罪,又演戏法,又是献宝,韩老板若是够朋友,总得给个看戏法、观宝物的利钱才是好朋友。” 张老板道:“那好,朋友说说看戏法、观宝物要多少钱?” 臂缠铁链的乞丐道:“十两八两的银子就可以了。” 那韩老板急得脸色通红,叫道:“我跟你们拚了。”说着就要冲上前来。 张老板伸手一拦,矮胖的韩老板被挡了下来。张老板笑道:“朋友,所谓漫天要价,着地还钱。韩老板可付不起这个价,你看这样,千文钱吧!若是二位听得进我的话,就如此办;若是二位都不愿意,敬请自便。”说着退开了一步,看来若是还谈不拢,就要退出不管了。 臂缠铁链的乞丐咂咂嘴唇道:“也罢,既然张老板一力撮合,咱们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 韩老板见此,重重的喘气出声,挣扎向前,双唇翕动着似欲说话。张老板感受着韩老板挣扎的力道,心中明白韩老板已是愿意接受了。此时如此作态,却是为了让对方接受。张老板心中暗暗赞许,果然是做生意的老手。盖因做生意的老手都是知道,越是能够成交的价格,越是要摆出一副不愿意的架势,甚至还说不能接受。只有这样,对方觉得已经压到底线了,急切想成交了,这生意才能最后谈成。伸手轻轻一拍韩老板的手臂,大声道:“韩老板,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吧!给我个面子,所谓破财消灾啊!” 臂缠铁链的乞丐见此情形,大声道:“张老板,既然您老出面了,那就一千文好了。不然,我们和他没完。” 张老板大道:“好,既然朋友给张某面子,我看行。不过以后可不能再来相扰才是。” 臂缠铁链的乞丐大声道:“我们虽然是叫花子,可也是一口吐沫一个钉。今天冲着张老板您,以后自也不会来找韩老板的不是,我丐帮弟子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信义。” 张老板笑道:“果然是好汉子,张某佩服!”侧脸看着韩老板大声道:“韩老板你怎么说?” 韩老板紧抿嘴唇,脸敝得通红,重重的喘着粗气,显见得是难以接受。臂缠铁链的乞丐目光一转,说道:“张老板,如果韩老板不愿意,可不能怪我们了。” 张老板面带怒色,沉声道:“老韩,我可是应允了,你要让我失信于人么?” 韩老板左右顾盼,嘴唇紧抿,直是喘着粗气沉默不语。岳灵珊等人都觉得韩老板怕是不会答应。就见韩老板半晌深深的点了点头。跺脚说道:“好!好!既然张老板出面,也罢,你们稍等。”转身进店去了。臂缠铁链的乞丐不由得面色一松,和另外几个乞丐相视一眼,双眉微微一挑,甚是得意。 不一会,韩老板板着脸,端着一盘子铜钱出来,沉声说道:“这是一千文铜钱,以后请勿再来相扰。” 几个乞丐双目发亮,臂缠铁链的乞丐伸手接过,将铜钱尽皆倒入布袋之中。拱手道:“多谢二位大爷打赏,我们这就告辞了。张老板,你够朋友,以后若是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说完,一拱手;另外几个乞丐也是拱手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韩老板呆呆看着乞丐转过街角不见,向着张老板一揖:“多谢张老弟解围。” 张老板叹息了一声,道:“韩兄,无需如此,咱们进去说话。”二人转身进了饭馆。围观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也自四散而去。 三人相视一眼,转身也是进了店中,吩咐上了面,慢慢的吃起来。岳灵珊功运双耳,就听见帐房内张老板对韩老板说道:“张老弟,今天真是多谢了。” 张老板笑道:“韩兄,咱们做点生意不容易,既然店在一起,理应相帮才是。” 韩老板道:“若非张老弟今天操作得当,只怕这一千文拿不下来这些恶乞。” 张老板笑道:“韩兄那不愿意给出千钱的方法,才是真正的高手。经此一事,想来这帮叫花子向这条街上的同仁乞讨时,也不会多要了,这些都要多谢韩兄你啊!” 韩老板叹了声,道:“此事也是张老弟你操作得好,不然此事也是难成。”二人又相互称赞几句,韩老板叹道:“什么时候能得些安生日子,没有这些打秋风的就好了。” 张老板道:“除非找尊大佛,可大佛要的香火钱也不是小数,我们这样的小生意怕是难入法眼,咱们也供不起啊!”随后二人又闲叙几句,张老板就告辞回了店中。 三人见得此事告一段落,也是转身离开。花黛儿道:“这叫什么来着,生子门还是绝子门的?还是武乞的?似乎都有啊!” 高芸道:“听那话中意思,是曾经有乞丐来强讨,被那韩老板赶走了,所以这些乞丐就用了各种手法,让店东花得更多。” 花黛儿道:“这些人是丐帮的正式成员吧!” 高芸沉吟道:“看来是其中的一部分,不过我看地位也不高,地位高的就不会自己来亲自讨钱了。估计是底层的弟子,甚至连一地的核心成员都不是。丐帮的核心弟子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uu看书 .ukasu.co 这几个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功夫。” 岳灵珊道:“高师妹说的对,这几人没有内炼功夫,观其筋骨,稍有些力量技法而已。不过人多势众,对付一个店家也是足够了。” 花黛儿叹道:“果然是‘穷**计,富长良心’,人一穷啊,什么样的事都能干出来。” 岳灵珊又道:“你们知道我听那张老板和韩老板说了些什么?” 高芸笑道:“师姐,难道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岳灵珊轻轻笑着,将张老板与韩老板所讲的话复述一遍。高、花二女叹道:“想不到这中间还有这些弯弯绕绕,咱们若不是来此,那能得知这些。” 岳灵珊道:“是啊,那几个乞丐终究只是些粗鄙恶人,恐怕还在得意终于诈到最多的钱财呢!”高、花二女也是连连点头赞许。正在感叹间,就听岳灵珊又道:“你们看。”高花二女顺着岳灵珊的目光看去,就见得前面的店铺面前,那杜春娥已是亮开嗓子唱了起来。三女走了过去,很快就里三层外层的围拢了好多人。 第229章 3绝 高芸正细细打量死广、杜春娥二人,忽然就觉得手臂被人一碰,转头就见得岳灵珊以目示意。高芸转目看去,就见得有一人向前一挤前面之人的后背,被挤之人向前一扑,已是碰到了前面的人。就在此时,有一人伸手轻摆,已是划破了被挤之人的腰中缠着的褡裢带子,伸手取了过来,迅即递与边上一穿着长袍书生样人。书生将褡裢塞入怀中,和另外两人移动了数步,已是到了外围。高芸身形一动,正欲上前,岳灵珊伸手一拉,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一拉花黛儿,三人也是退了出来,远远的缀着书生去了。 接连穿过两条街道,三女跟着书生几人行到一店铺前,看着书生几人进了店。岳灵珊道:“我们是等一下还是现在进去?” 花黛儿道:“都是有不好也有好的地方,姐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岳灵珊看了高芸一眼,高芸道:“我们跟了这么远了,若总是出现在几人面前,只怕会被发现。师姐你说是不是?” 岳灵珊点头道:“对,我也是有这个担心,那就在外面等一下。”过了许久,三人都是焦躁起来,岳灵珊霍然站起,向那店中行去。近前看得清楚,一块漆着桐油漆的横匾上面写着‘王记布店’四个大字。入得店铺一看,店中倒也有几个人在,可那有书生几人的踪影,店中转过去,还有一大间,开有后门,直通对面街道之上。三人急步穿行至对面街道之上,四下张望,岳灵珊一跺脚:“好狡猾的贼子!让他们溜了。” 高芸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也只是想验证一下那二人所说的情况真假罢了。反正要不了几天,这些人也就要接到消息了,该走的就会走,留下的咱们自然有机会见到的。” 花黛儿也是嫣然笑道:“是啊,他们以为是耍了我们一把,若是后来又见到我们,那可真是有趣了。” 岳灵珊道:“这几个家伙,也算是江湖中人,发现我们,竟然不找我们质问一下。对了,他们不会是没有发现我们吧?” 高芸、花黛儿对视一眼,高芸道:“师姐,我想应该是可能发现我们了,毕竟我们几人一直穿着同样的衣服,又是三个人一起,被这几个狡猾的老江湖发现十分正常。” 岳灵珊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走吧!”闷头向前行去。 高芸紧跟几步,到了岳灵珊身侧轻声道:“师姐怎么不高兴啦?” 岳灵珊行了数步,道:“我觉得我真是无用,就连追踪这么几个小贼都是失手了。唉!” 高芸笑道:“世上就没有常胜将军,偶尔失一次手岂不是正常的事嘛!再说,只是师姐和我们经验不足,被那几人骗了。若是比武,师姐早就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们全部拿下了,铁定他们一个个大叫着岳女侠饶命呢!” 岳灵珊见高芸说的有趣,不由得微然一笑道:“不管那几个小贼了,咱们走吧!” 高芸道:“下面我们去哪里?” 岳灵珊道:“我也走累了,不如找个地方歇下脚,吃点什么东西,然后嘛去观前街如何?听说那里的玄妙观是江南最大的道观,咱们去看看。” 高花二人都是笑了,花黛儿道:“我这里有苏州府中的地图,咱们看看如何去玄妙观。”说着取出几张纸来,找到苏州城的地图,上面有梁发依据从赵县那里得到的苏州府地图,绘制出的新的地图。高芸四周看了看,指着前面一栋高高的三层砖瓦小楼道:“那是丁家花园,最远处的高塔就是报恩寺塔,玄妙观在报恩寺塔的南面,我们直奔着报恩寺塔去就可以了。” 花黛儿看了看地图,指着上面的丁家花园道:“我们在这里,离那里只有几里地了。” 岳灵珊看了看地图,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高耸的报恩寺塔,决定道:“好在也不远了,我们脚下加快点,到玄妙观附近去吃点小吃,听说那里蟹黄汤包、烧饼、酥饼、月饼等等特别好吃。”高花二人笑嘻嘻的应了,脚下加快,直向前行去。 王记店铺后门旁,一间小小的门面后,几人探头看了看,转身行去。 一个年轻的小道士在岳灵珊布施了五两银子后,被知客安排领着三人参观。那小道士长相清秀,双目灵动,口齿清晰,伶俐过人。对玄妙观的来历、发展、典故皆是熟悉无比。 小道士领着三人介绍道:“三位公子,玄妙观是江南最大的道家丛林,这时间说来可是长了,最早开建是在晋朝咸宁二年,距今已有一千三百,嗯,一千三百四十八年了。当初啊,玄妙观可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真庆道院”;后来呢,盛唐之时,就是那位喜欢杨贵妃的唐明皇唐玄宗下了旨,改名称叫“开元宫”;再后来又改为“天庆观”。这‘玄妙观’的名称,还是前元朝皇帝下令改的。”抬手向前面一引,又道:“公子请看,这里共有大小殿宇三十六栋,无一不是道家最为宏伟的建构。历经千年方能建成,赖三清道君保佑,方有今日之盛,居江南道家之首。”一指东方道:“东至洙泗巷,”由右向左一挥手道:“北至学前河,西临大成坊,都是玄妙观所在。内有十八景,几位公子请随我来。” 那小道士领着三人,边走边看,边看边说。又领着到了商铺处,指着一排店铺道:“我看几位公子走了好久,恐怕也是渴了,且先吃点小吃,等下再看剩下的景色。瞻拜玄妙观,若不一一尝过玄妙观各处小吃,那就是白来玄妙观,白来苏州城了。” 几人正是感到又渴又饿,闻着这满街的小吃香气,更是觉得食指大动。见这小道士如何体察众人,都是十分欣喜。岳灵珊笑道:“确实如此,那家小吃比较好?” 小道士笑道:“公子你可问对人了,这些家小吃糕点都不错,可其中最好的几家肯定比别家要强。你看,现在大家都是饿了,自然要去吃张记蟹黄汤包。这么多家,张记是用料最足,功夫最好的,吃法也有些讲究。”引着四人过去了。 入得一间小楼,门脸倒也敞,u看书 .uukans 内里打里的干干净净。三女一见就极是欢喜。有那伙计迎上前来,笑道:“秦道长今天赏光,请入内上坐。” 秦小道士笑道:“今天这三位公子是好人,要尝最好的蟹黄汤包,自然要到你家来,且将上好的拿上来,可不能砸了我玄妙观的名头。” 伙计笑道:“既然是玄妙观秦小道长的客人,自然上最好的汤包,且请先用点茶水。”说着就有上等的白瓷杯倒上茶水。三女端杯一品,冷热正宜入口,兼且茶汤明亮,味道不浓不淡,香味淡雅,心中更是暗赞。 过不多久,蟹黄汤包上来,看着外面一丝热气也无。白色的汤皮透明也似,内里的蟹黄馅都是看得清清楚楚。花黛儿叹道:“这汤包可真好看,真舍不得咬开。” 高芸道:“是啊!你看这么薄的面皮,怎么就不破呢!” 秦小道士笑道:“几位公子,这张家汤包呀,有三绝;做馅皮那就是一绝,薄如纸张,入水放置一天而不破损。你们说绝不绝?”三人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这可是第一次听说,挟起一个汤包细细的看了看,小心的放置到面前的精瓷碟子中。 第230章 闯门 岳灵珊问道:“这馅皮这么薄,又是面做的,怎么就能入水一天而馅皮不破损呢?” 秦小道士笑道:“这就是独家秘传,别家再也没有的。”三人相视一眼,心中明白,就和自家的内功绝艺一样,即使你学了招式,学不到内功心法,剑法的威力皆无。即使你得了秘笈,不知道隐语中各个词语的实际意义,也是无法解开秘笈真正的意思。 秦小道士又道:“张记汤包外面丝毫没有热气,可内里啊,热得烫人,若是不知情的,一口下去,立刻就是满嘴的泡;这又是一绝,别家虽然也是外冷内热,可绝比不了张记,根由呢,就是这馅皮。”三女看着这小小的汤包,相视数眼,都是面露惊叹之色。 秦小道士又道:“这第三绝呀,就是他家的用料,一是馅料,二是醋料,别家比不了,一吃下去,立刻就能分出高下来。” 说完,秦小道士倒了些在雪白的瓷碟上,一股香气酸中带香的气息扑鼻而来,都不用尝,即是极上等的醋。然后小道士挟起一汤包,俯首相就,轻轻咬出一个洞,汤包内浓浓的汁水热气蒸腾而出。秦小道士轻轻吹了吹气,待得温度适宜,细细的一吸,将汤汁吸完后,又沾了点醋,白玉一般的汤包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双眼微闭,任谁都能看出那一脸满足、陶醉的表情。 三女看着小道士吃了,只觉得满口生津,馋涎欲滴;自是有样学样,一尝之下,果然鲜美无比,片刻之间,各人一份都是吃完。岳灵珊道:“再来四份。” 那伙计笑道:“早给公子备好了!到咱们家的客人,从没有只吃一笼的。” 出得张记汤包馆,自是又去逛了几处景点。随后又尝了有名的**月饼、黄天源糕点、黄桥烧饼等各色小吃,岳灵珊买时皆是一式四份,也请小道士分享。小道士年纪幼小,正是贪玩贪吃的年纪,不由得大为欢喜,只觉得这三个年轻公子人长得帅气不说,为人更好。讲解起来自是卖力,又领着去看了数个做各式泥人、扇子、挂件、玉石雕刻、机巧玩具所在,三女自是纷纷解囊,不一会,已是买了数十件。幸得早准备了三个行囊,倒也不用担心放置。 秦小道士站在山门前,对着三女稽道:“三位公子,一路走好,小道定会在三清座前替你们祈福。若有机缘再见,小道请你们吃观中药膳。”言语之中,竟然大有不舍之意。 岳灵珊伸手摸了摸秦小道士的脑袋,笑道:“好,下次见面,定要尝尝你说的药膳。”几人挥手,转身去了。行了数十步,蓦然回首,就见得秦小道士依然站在观前的台阶上目送三人。几人皆是笑着挥挥,小道士也双手握拳俯首行礼遥遥相送。 三人转身向前行去;岳灵珊紧行数十步,再未回头。高芸与花黛儿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色。急上数步,高芸边行边低声道:“师姐,可是有什么不对?” 岳灵珊道:“刚才眼角看到一个身影,甚是熟悉;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远不是对手。” 高芸吓了一跳,自已二人习武不过二载,虽然近年梁发倾囊相授,可也是在打基础的阶段,比之岳灵珊自是不可比拟。现在岳灵珊都说相距甚远,自己和花黛儿自然就完全是岳灵珊的累赘;看岳灵珊的神态语气,只怕是敌非友;若是自己三人落入其手,那后果可就难说了。就听岳灵珊又道:“咱们现在赶紧回去才好;否则天晚了就麻烦了。” 高芸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黑前我们应该可以赶到马匹存放处。” 三人皆是提起内力,步伐看似不快,可一步顶得常人两步,转瞬之间已是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远远的看到了寄居马匹的梁氏的店铺,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花黛儿回头看了一眼,呼出口气道:“累死我了。”虽然急行了不过六七里路,可高、花二人修炼毕竟不过二年,自是难以持久。心情一松之下,大感心中空虚,却是内力消耗较大的缘帮。 高芸道:“小妹,现在可在城中,我们出城之时,天可就黑了。”花黛儿抬头看了西边已完全落下去的太阳,整个街道上都是暗了下来,街道两侧人家已是点起了灯火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岳灵珊道:“我们快走,和梁师叔汇合。”拉着二人又是急行了约一里地。待得冲进梁记店铺内,高、花二女已是汗湿两鬓。 店铺中的伙计自是认识三人,这可都是主母;岳灵珊是大主母,背后靠着华山派,当今江湖中能和她相比的,只有魔教的千金、北岳掌门夫人任盈盈可以相比。高芸、花黛儿二女是梁发的亲自选中的,又让二人掌管着财务审计大权,自然比寻常妾室大是不同。见得三人面有急迫之色,高花二女甚至是满脸汗水。伙计急忙上前道:“师姐,二位执事,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岳灵珊急道:“马匹备好了吧!” 伙计自是看出岳灵珊的急迫之色,武林之中,可不比做生意。立刻毫不迟疑的回道:“都已备好了。” 岳灵珊道:“我们现在立刻就走,一起去牵马。”伙计边应着“是”,边转身向后行去。 三人入内,解开缰绳,伙计道:“最多还有一刻钟,必然要关城门了。”三人急急拉着马从角门出了店铺。翻身上马,打马扬鞭,直奔城门而去。清脆的马蹄声在微暗暮色中,震动街道两旁人家的心房。 城门前,黄小旗正在集中四个兵丁训话:“今天事情办得还算圆满,马上关了城门,总旗夜晚上哨的人也快到了。”正说着,忽然就听得数匹马急驰的声音传来。黄小旗道:“弟兄们,总旗的人已经来了,抖擞精神,准备一下,总旗大人心情不太好,可别撞在火头上。” 有一目办好的兵丁侧目一扫,已是看清了是三个年轻男子骑马而来。急道:“不是总旗的人。uu看书 .uuknsu ” 黄小旗急转头看去,三骑已是到近前。黄不旗心中一喜,道:“快拦住他们,查问一下。”说着当先抢过一把长枪,在城门前当道而立,气势凛然。四个兵丁素知黄大哥英武,可昨天几人被华山道士赵平一人尽数打倒,黄小旗甚至还是求了漕帮的操帮主才解了穴道,心中对他不免有些看低。现在见黄小旗面对奔马,竟敢正面拦阻,都是大为佩服。 那四个兵丁急忙过来立于两侧,有一个兵丁道:“怎么不关了城门。” 黄小旗急道:“对,快快去关了城门。”有两个兵丁立刻向着城头上跑去。另两个立刻向大门奔去。黄小旗又对着到了近前的三人大喝道:“什么人?竟敢在城中纵马,还不下马,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自赵平将这几个兵丁摆平之后,回去自然免不了要吹嘘一下,三女也是听说了。心中本来就瞧不起这些当兵,这下更是鄙视了。此时眼见得城门就要关了,又有一个当兵的不知死活拦在道中,阻住了出路。岳灵珊情急之下,一催马,呛啷一声,长剑寒光一闪,挟带着充沛的内力,呼的一声,劲风激荡,裹动着一股气流向着当道而立的黄小旗长枪扫去。 第231章 收徒 黄小旗祖上本来传有些粗浅的内功,黄家也是凭着此点,世代总能以勇武得任军官,才能有钱培养弟子读书识字,黄小旗这见识眼光当然是有些的。况且昨日刚被内家高手点了穴道,正是敏感之时。此时见对方一剑,竟然如长刀巨戟一般以泰山压顶之势轰然扑来。气机感应之下,瞬息之间,黄小旗只觉得整个人已是被困在淤泥之中,动弹不得。然后手中一震,全身一热,长枪已脱手飞去;随之昨天被点过的几处,又是一麻,一股气息钻了进去,又是僵立在了当声。心中不由得闪过:“操,今天又碰到硬茬子。” 岳灵珊一剑点倒了黄小旗,转瞬间已是冲进城门洞中;两个兵丁正将城门缓缓推着关闭,只留下不倒半尺宽门缝。岳灵珊心中焦急,内力奔涌,长剑上光芒大盛,两边一分一拔;两忘扇城门呼的一声就退了回去。两个兵丁就听得马蹄声响,忽然一股巨力传来,城门轰然倒退回来,两个兵丁身体重重的砸在城墙之上,被城门一撞,只觉得胸中血气翻涌,耳中轰鸣,霎时间已是昏然不知天地上下。 高、花二人见得岳灵珊势如猛虎,一剑分开两扇沉重的城门,转瞬间冲了出去。二人心中一喜,不敢耽搁,紧随着冲到城门之外。高、花二人刚催马上了吊桥,就听得一声大喝:“呔,何方贼人,竟敢闯城。”声如巨鼓,传遍四方,霎时间,附近数里内的人都是听到。高、花二人被这一声震得耳中轰鸣,手脚颤抖,心中难受之极,差点从马上掉下来。正在难受之时,忽然之间面前人影一闪,胸前膻中穴被人一拍,一股内力随之涌入,二人登时缓过气;随着出了吊桥。 就听得身后岳灵珊一声清叱,随之就听得叮叮当当的兵刃碰撞声密如暴雨般传来。二人一回首,就见得岳灵珊正和一个身材高瘦男子如旋风般斗在了一起。远处有数十兵丁已是跑步而来。当先一骑,上坐一健壮军将,身穿薄甲,手持长枪,催马急扑而来。 高芸对花黛儿道:“带着岳师姐马,你先我后。”花黛儿一点首,二人催马上前,叫道:“师姐当心。”说完,花黛儿手一抬,岳灵珊闻声急闪退,瘦高男子急追而来,‘’,五支细长的弩箭已是扑至其人面前。 身材高瘦之人一退而进,身形向后方斜侧一退,衣衫如球般的鼓了起来。手中剑挑拍之间,已是拨开了两支劲弩,另有一支劲弩扑的一声,擦着衣衫弹了出去;另有二支劲弩已被其避过。黑芒一闪,已是直奔向策马而来军官去了,‘卜’的一声,一支劲弩已是插在肋下薄甲之内。 就在此时,身材瘦高之人面前剑光一闪,岳灵珊已是从侧面扑了上来。身材高瘦之人一挽手中剑,迎了上去。‘崩崩嗤嗤嗤嗤嗤’,数支劲弩已是与岳灵珊形成了夹击之势。瘦高之人心中大惧,此时不及细看,一个侧翻,贴地一窜一滚,也顾不得城外地面上猪马牛羊的粪便,瞬息之间已是闪出了十数丈。 待得站起,岳灵珊已是上得马匹,奔出了百十丈外。此时天色已是黑了下来,若是再有弩箭,可是极难躲闪。心中一转念,已是转身到了身后军官的身前。拱手道:“这位将军,贼子狡猾,夜色之中,那弩箭可不好防,你的伤势如何?” 那军官还了一礼,道:“多谢壮士,本官黄扬威,幸有甲胄,倒是没有受伤;今天幸得相会,请到门中营中一叙。” 身材瘦高之人笑道:“好!将军先请。” 黄扬威道:“壮士请。”二人入城之后,黄总旗吩咐到:“立刻关闭城门,将受伤的兄弟抬进屋中,去请郎中来。” 有兵丁上前道:“总旗,黄大哥似乎和昨天一样,又被点了穴道。” 黄总旗叹了口气:“唉!等下我带小弟去请人解穴吧!” 身材瘦高之人道:“将军,且让我先看看如何?” 黄总旗目光一亮:“壮士请。”领着到黄小旗身前,就见得身材瘦高之人目光一扫,手一抬一闪,已是收手而回。 黄小旗唉呀一声,抬头看向身材瘦高之人,扑倒在地拜倒:“多谢大侠相救之恩,请受我一拜。” 身材瘦高之人笑着,待他一拜之后,伸手扶起黄小旗道:“无须如此,小兄弟职责所在,为贼人所伤,我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黄总旗接连二日遭遇武林高手,在这些人面前犹如婴儿遇猛虎,心中早就起了危机感,更是羡慕。今天见此人随手而为,就解了黄小旗的穴道,立刻明白对方是个更为厉害的高手;又见得对自家小弟和颜悦色,直觉的感到自家兄弟的机缘到了,心儿不由的‘砰砰’急速跳了起来。立即恭敬的道:“恩公,请入内叙话。” 那身材瘦高忽然解开身上外衣扣子,挥手之间,衣服是分成数十块碎布,呼的一声,飞过了城墙外面去了。黄总旗兄弟看得目瞪口呆,这衣服是极软之物,极难受力,一抖之下,居然分成数十块,又能随手扔出十多丈高远。这等功夫,别说见,真正是闻所未闻。黄总旗满脸钦敬之色,恭声道:“真乃奇人也,请入内叙话。” 入内坐下之后,自有人上了茶水。黄总旗拱手道:“恩公,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瘦高之人微笑道:“敝人姓左,名英飞。” 黄总旗道:“左恩公,请饮些茶水,稍后设宴为您接风。” 左英飞笑道:“此次也是缘份,我观你兄弟甚是相得,故而出手。” 黄氏兄弟多有历练,u看书 .uukansu 自然看出来此人对自家兄弟极有好感,甚是客气。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黄小旗扑的上前,跪倒在地,说道:“幸得恩公相救,黄小虎万分感激。请恩公收我为弟子,好早晚服侍身边,以报大恩。”说完叩首在地。 黄大坚也是跪倒在地,道:“我也愿拜入恩公门下,以报大恩。”说着,双目直视着左英飞,满面坚毅之色。 左英飞稍一犹豫,温声道:“今晚还要去追查那三个贼人,这收徒之事,稍后再说吧。” 黄小虎这些时日,在城门之中,总是听得各色人等对搜查之时不同的说话方式,无形中对声音也是极有识别能力,见得左英飞语音温和,显得极是亲近。心中一喜,急忙连连叩头道:“求恩收下我兄弟。”脑袋碰在泥土地面之上,‘砰砰’有声。不过数下,额头已是青肿。 左英飞终究不是年长沉稳之人,反而甚是急躁,兼之急于晚间要去查看岳灵珊之事,时间也是甚为急迫。见得黄小虎心诚,黄大坚沉稳坚毅,对二人也是甚为喜欢。思及方便自家在苏州城中插下暗子,当即上前扶起黄氏兄弟二人,道:“也罢,既然有此缘分,你兄弟二人根骨又是极适合练武,我就收下你二人了。” 一语入耳,二人只觉头脑中嗡的一声,心儿‘砰砰砰’急跳起来,喜悦之情从脚底生起直升入脑。兄弟二人喜气洋洋,上前双双跪倒,磕了三个响头,道:“叩见师傅。” 第232章 传艺 兄弟二人低着头,就觉得劲风一动,一股力量由下向上一托,二人不由自主的已是抬身而起。黄大坚黄小虎兄弟二人就见得左英飞面带微笑道:“好了,今天咱们师徒既然定下名份,后天我当请你们师爷到场,正式拜入门中。” 黄氏兄弟齐道:“听弟子听师傅吩咐!” 左英飞微然一笑,迅即双眉一皱,眼神一厉,沉声道:“那三个贼人敢擅闯城门,却是不能轻易放过。你兄弟二人有何想法?” 黄氏兄弟稍一沉吟,黄总旗上前一步道:“师傅,这样的人无非有几个办法,一是报请上司,然后请官府缉拿;二是直接派人围剿;三吗,就此放过,以后严加防范就是。”左英飞道:“你这第一个办法甚好!” 黄总旗一听,即是明白师傅是想让官府缉拿,首先要让对方变成被通缉了犯人。依大明律例,只怕整个家族与师门都要受此连累。这是师门安排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若是完成的不好,以后想学到真传绝艺就是妄想了。思虑至此,黄总旗道:“师傅说的是,只是现在不知道对方三人是何人,如此禀报千户大人,大人必然还是会查问。” 左英飞‘嗬嗬’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此三人的身份,为师倒是清楚。”见得黄氏兄弟齐齐看来,左英飞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此三人乃是华山派,和我动手的是华山派掌门号称‘君子剑’的那个伪君子岳不群的独生女儿,西岳庙的道长梁发的妻子;另二人乃是梁发的小妾。”黄氏兄弟一听华山、西岳庙,心中震荡,忙微一低头,作聆听状。心中思潮翻涌:“这梁发的妻子就能和自家师傅相斗且能从容逸去。那梁发岂不是更厉害?君子剑岳不群是掌门人,自然更不用说了。且看来师傅和梁发翁婿是有仇的,并且……”方思虑到到此,听得左英飞道:“你兄弟可能让苏州府缉拿此三人?” 黄总旗拱手恭声答道:“回师傅,此事我必得回禀千户大人,再由千户大人寻得当地知县、知府,方能由知县或知府大人发文缉拿。” 左英飞大概明白官府行事章法,知道此言不虚,在苏州官府中,自家一时却是使不上力,还得依靠这兄弟二人。遂说道:“此事你设法行之即可,若有需要为师出力的地方,你尽管讲来,为师到时酌情安排。” 黄总旗应道:“是,师傅。” 左飞英又道:“我观你二人,内功修炼也有些基础,且寻个地方,你兄弟二人使给为师看看,看授你们何种功法最为适宜。”黄总旗兄弟大喜,立刻出去,三言两语吩咐夜晚守城之事;这都是有成例的,自然不用多言。随后兄弟二人陪着左英飞到行了三四里地,在城西偏僻处有一独立的院子,前后三进,也有十几间屋舍。这就是黄府了。虽在苏州城中自然算不得什么,可也不是小民之间能有的。显然黄氏兄弟家境不错。兄弟二人进了自己家中,请左飞英上坐了。 黄大坚老娘听得前院有人说话,知道自家儿子回来了。立刻出来,见到了左英飞,一愣,黄大坚忙上前道:“娘,这是我和小弟的今天刚拜认的师傅,姓左,乃是当世奇人。”又转发向左英飞道:“师傅,这是我娘。” 黄氏落落大方,立刻施了一礼,道:“见过左师傅。坚儿和小虎年幼,以后要让您受累了。” 左英飞见得面前的少妇人年约三十岁,面庞水润,身材适中,仪态端庄。虽然是军户之舍,却似是读书传家之人。此时不便多看多想,上前还礼,道:“原来是黄夫人,左某这厢有礼了。大坚与小虎一个沉稳,一个机灵,都是习武的好苗子,我感其意诚,故而不揣冒昧;只望能将来学有所成,不枉费今日一翻机缘就好。” 黄夫人道:“既然拜了师,那就是一家人了;左师傅就当到自己家了,万勿拘束,就让他兄弟二人陪着左师傅坐坐,我下去安排茶饭,先告退了。” 左英飞答道:“黄夫人有事尽管请便,我和他兄弟二人正好说些事。”黄夫拱手而退,自去安排茶饭之事。 片刻之间,有一年约十六七岁的俏丽婢女端着茶水上来。左英飞与黄氏兄弟饮了一口,就在厅中,细细问黄氏修炼的内功之法。左飞听得黄氏兄弟讲解演示之后,略一沉思,说道:“你兄弟二人已打下了一些根基,可惜还欠缺不少。观你二人所练功法,倒是适合我派中一门上乘的功夫,今晚就传你二人筑基、采药、大小周天、内气运使之法。” 黄氏兄弟惊喜不已,想不倒一入门,还未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就能得授秘传功夫。就听得左英飞又道:“练成了这套功法,身怀七八百斤的力气,再配合一路铁砂掌法、一套剑法;在江湖中也是三流的人物了,那时就算是真正入门了。”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方知这等功夫在自家师傅的眼时,不过打基础用的。可一思及身怀七八百斤的力气,兄弟二人不禁血液沸腾起来。毕竟兄弟二人久在军中,自是知道有了这一身神力,已是世所罕见的军中悍勇之将。凡能如此者,多在青史留名;兄弟二人心中暗喜:黄家必能就此崛起。 左英飞索来纸笔,写下了一首歌诀。递于黄氏兄弟道:“这是此功初级修炼的的口诀。”黄氏兄弟这来一看,却是无法理解。 左英飞笑道:“可是不理解?”黄氏兄弟点头。左英飞又道:“凡真传功夫,皆是不落文字,有文字者,必有隐语,且关键处定有秘传。若不能解,则不能得真传也。给你兄弟二人解说一下。” 左英飞指着歌诀道:“‘黄婆匹配得团圆,uu看书 ww.uukanshu. 时刻无差口付传;这黄婆在丹道有个黄字往往指中央戊己土,从位置上有时侯指下丹田,有时侯指中丹田,为什么下丹田也叫戊己土呢?五气归元嘛,归到下丹田这个核心。那么有时侯也指……,也属于戊己土。匹配什么呢,前面都在说铅汞,那么铅指肾水,汞指心气,其实也就是说内气从督脉上去,从任脉下来这个过程,什么水火既济之类的,这些就叫黄婆匹配得团圆。当然如果下手处,意守下丹田,丹田感觉得气了也是。” 黄氏兄弟恍然点头,此段倒也理解,自家修炼之时也是如此运行。左英飞又道:“‘时刻无差口付传’,这里的时刻就是时间,到一定程度,只要假以一定的方法、时间就会应验这里主要是指下丹田得气。”接着又指着下句道:“八卦三元全藉汞,五行四象岂离铅;那八卦是指先天八卦,后天八卦,八卦其实是东南西北,再加个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三元呢?在体内是指精气神。汞是什么呢?心气,心气往往跟我们的……息息相关,其实也就是说这时候轻轻……丹田,然后内力就慢慢聚起来,因为汞是指心气,心气呢又是跟黄婆,火生土嘛,心气跟……息息相关,所以全藉汞,就是体内积存的内力,精气神归元,全藉心意的作用。” “五行四象岂离铅,五行是水火木金土,四象呢,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种状态。其实八卦三元五行四象,说的都是修炼的内力。岂离铅,哪里能够离开铅,铅是肾气,其实这句话说的就是修炼最重要的东西,……。” 第233章 真传 又指着下一句道:“铅生汞,汞生铅,夺得乾坤造化权;杳杳冥冥生恍惚,恍恍惚惚结成团。铅生汞,汞生铅,铅,肾水,那么肾水生心火,怪事,本来不是水克火嘛,其实体内五脏六腑循环,肾水生肝木,肝木生心火,是这个意………” 左英飞最后又道:“夺得乾坤造化权,造,制造,化,变化,乾坤,天地,天地生养万物。掌握了黄婆匹配得团圆,它又进入了良性循环,身体里面的气机也跟天地一样,会上下交合,体内会产生变化,也就是到这里,我们的身体也像天地一样有这种造化的能力,也就是内功有成了。” 黄氏兄弟恍然大悟;黄小虎面色潮红,颤声道:“师傅,我以前修炼之时,内气只在下丹田,只觉得热力鼓动,砖打棒击都不能伤。可上冲至百会,行经各穴时,却不能有明显的感觉,只是百会穴热流滚滚,却难以下到下丹田,更无匹配使用内力的招式。师傅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 左英飞双眉微挑,笑道:“你且试试着修炼一下。”黄不虎当即双足站立,脚下不丁不八,运使起来。依着方才所授,果然内气顺利的运行过了数个大穴,直下中丹田。心念一动,胸腹处忽然收紧,全身真气充盈。行到日常练力所用的石锁处,双手一抓,一叫丹田力,忽的一声,平时根本搬不动的重达四百五十多斤的石磙已是举过了头顶。黄小虎只觉得石磙轻如草芥一般,围着院中行了一圈,轻轻放回原处。随即缓缓收功。 左飞英侧目看到黄大坚面露惊色,道:“大坚有何疑问?” 黄大坚道:“师傅,家父当年在时,曾对我们讲,这功夫最快必得有五六年,才能修成小弟现在这样的境界,若无资质,终身难成。”左英飞笑道:“小虎,大坚,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经’,只是没有得到真传罢了,这就是功法高下这分的所在,也是小虎积累经年,一时突破,方能如此。以后当依法细心练习,三年后,自有更大的成效。” 黄氏兄弟跪倒在地,道:“谢师傅大恩。以后但有驱使,绝不推辞。” 左英飞笑道:“这是干什么?你我既是师傅,自然要一力同心。以后你们在军中能够高升,维护师门也就是了。” 二人同声道:“我二人必定一心维护师门,若有半点欺瞒,不得好死。” 兄弟二人声音极大,已是惊动了黄夫人。黄夫人行到了练武场中,黄小虎一眼看见,上前道:“娘,我练成了,练成了,师傅一指点,我立刻就练成了。”黄夫人睁大一双妙目,道:“虎儿练成了什么?” 黄小虎也不多言,只是行了过去,又是如前一样,将最大的石磙举了起来。黄夫人惊讶的双目圆睁,她虽然不练武,却是知道想要达到这种程度,一是天生神力,二是内力修炼成功。当年丈夫在时就说过,黄家三百年来,能够如此的,只有三四人,且都是练了十多年。小虎现在就能如此,黄家从此再次站起,已是指日可待。 忽然黄夫人感觉边上有人看来,微一侧目,黄夫人已是知道左英飞在看着自己。就听得左英飞笑道:“大坚,你也来依法试试。” 黄大坚应了,果然,也是轻松举起。黄氏三人立刻上前再交拜谢道:“多谢左师傅传艺大德。” 左英飞笑着受了,道:“既入我门,就是一家人,自然要传真功夫。”。当此时代,即使是一门木匠手艺,做弟子还要先做三年学徒,也就是干三年活,一分工钱不给的。然后才能传你真功夫。若是郎中,先干三年力气活,再做三年学徒,然后再为师傅服务四年,十年,就是基本的要求。似左英飞这样,甫一见面,就授得真传,真是莫大的恩德。 黄氏兄弟大的不过二十岁,黄小虎才十八岁,真是青年人情感冲动之时,自是深深敬服左师傅的为人。 黄夫人今年三十有六,又经过丈夫逝去的苦痛,见识过人情冷暖,心中却想道:“左师傅一来就传了真功夫,必有所图。”想到此处,黄夫人道:“黄氏全家多谢左师傅了。如果左师傅不见外,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我以后就称左师傅为兄了。” 左英飞笑道:“好,贤妹,我今年四十了,想来要大些,就托大了。” 黄夫人微笑施礼道:“拜见兄长,以后他们兄弟还请你多多费心了。” 左英飞笑道:“我与大坚小虎一见如故,今天既然贤妹信得过我,自然一切有我。” 黄夫人嫣然一笑,道:“现在天时也不早了,先去吃饭吧!” 左英飞目光一闪,道:“晚上我还有事,明天二人也有事情,且再传一路运使内力的法门,招式。” 黄氏兄弟大喜,黄夫人微笑着一礼:“如此左兄先忙,我到后面再准备一下。” 左英飞传了内力与招式结合运使的方法,又传了三招刀法。道:“观你二人练习已基本熟练,以后不可懈怠,需得勤加练习。” 兄弟二人躬身应道:“是,师傅。”随即陪着入了餐厅。 黄夫人早在里面等候,见得左英飞三人进来,黄夫人微笑道:“左兄,今天设一家宴,请兄长莫嫌简陋。” 左英飞双目生辉,笑道:“既然是家宴,却是比什么宴席都有真情,岂有简陋之说。” 黄大坚黄小虎二人也是笑道:“师傅,请上坐。” 众人坐好,黄夫亲自端起酒杯道:“兄长大恩,我无以为报,就敬酒两杯,请。” 左英飞笑道:“贤妹太客气了,我也就不客套了,uu看书.uukashucm 请。”说着,连饮了两杯。黄大坚、黄小虎兄弟也上是敬酒。随后,左英飞又端起酒杯道:“贤妹,我也敬你两杯。” 黄夫人应了,二人吃完,自然又是黄氏兄弟再敬。一席酒罢,黄氏三人都已是昏昏然。左英飞道:“时候不早了,我晚上还有事要办,这就告辞。” 黄氏三人送了出门,左英飞拱了拱手,转身一提起,展开身法,转瞬之间已是消失在黑暗中。黄氏兄弟相视一眼,退入院中,黄大坚叹道:“本以为我兄弟今天突飞猛进,已是难得的机缘,可和师傅这一身功夫相比,真是判若云泥。” 黄小虎道:“师傅以后也会传我们的。” 黄大坚道:“唉!,小弟,你想,今天师傅所授,我家传世三百载也未得窥如此境界。然而就我家所传,吾家就能得传三百年,世代为军官不绝。想来以师傅所授功夫,我家必然大进一步;以后再培养几个读书人,必成一县绅,甚至郡望世家了。可此等功夫,那能轻易传人,只不过这种功夫,在师傅那里是入门之学罢了,故而能轻易得授。若想更高的功夫,只怕……。”黄夫人叱道:“你二人胡说什么呢?既然你师傅见面就传了如此真功夫,只要你们忠于师门,以后自然有机会。以后不许再说此种疑师之语了,明白吗?” 黄家虽然是军户,可却也是有些家底,弟子都是读书多年;理解能力却是不弱,又有见识,反应确实超过常人。就见黄大坚目光一闪,已是明白了自家母亲之意。当即躬身道:“是,娘,是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第234章 传函 黄氏兄弟送自家母亲休息后,自去休息不提。且说黄氏入了房间之后,一时之间却是没有睡意,心中兴奋莫名,眼前不时闪过左英飞看自己时的目光。她乃是成熟妇人,又有过两个孩儿,自是明白男子这样看着自己时的意思,心中一时燥热起来。然而又自思道:“此事却不容出错,这是吾儿出人头地的非常时刻,若是错了,那就一切休提。想来以后还要传授功夫,自然有机会相见,倒时如何,想对方功夫高强,自能有明白时机。”思虑至此,一时更难入睡。说不得取个隐秘的用物,悄悄地用了,出了一身汗,方才收拾一下,沉沉睡去。 今天兄弟二人得授绝艺,功夫一日千里,那里睡得着。到了中院,兄弟二人自是将师傅所授的功夫又是练习起来。 黄小虎道:“大哥,现在才是真的功夫,以前我们只是蛮力,内力无法和招式结合。以前十年的功夫真是白练了。” 黄大坚叹息一声,道:“是啊!幸亏遇到师傅,否则,那能有今日之能。”黄小虎道:“大哥,我今天练了一夜,也是不觉得累,反而感觉精神抖擞,就连眼睛都是更尖了,看得更清楚了;这内力原来还有这样的作用。” 黄大坚笑道:“师傅不也说了嘛,‘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经’,我们这是得了真传,这可是不易之秘,小弟切勿传人,无论关系再好,也不能说。” 黄小虎道:“大哥,我明白的。”黄大坚又道:“我们也稍微休息一下,回房间吧!” 黄小虎应了,兄弟二人进了同一间房。黄氏兄弟二人各有房间,有时兄弟二人却是住在一起,当然,各有一张床。躺在床上,黄小虎向另张床上的黄大坚道:“大哥,那个华山梁发看来也是厉害呢,他的老婆我看就和师傅差不多呀!” 黄大坚道:“对方三个人,又用了暗器,最后逃走,想来是比不过师傅的。只不过师傅既然有此功夫,却不愿上门去找对方,说明那梁发,还有什么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也更厉害。明天的事情看来要用心去做才是呢!” 黄小虎虽然年轻,却头脑灵活,又读过好些年书,当差也有一两年时间,且兄弟之间多有默契,自是明白了兄长之意。答道:“大哥,我明白了。咱们也不能得罪……” “小弟,知道就好了,放在心里就是,稍微休息一会,起来还有一堆事呢!”黄大坚打断黄小虎说道。黄小虎一愣,转头道:“哦,大哥,我明白了,我错了,咱们睡觉吧!” 第二日一早,黄总旗拜见了李千户,禀明昨日城门的情况,又道:“华山弟子此次强闯城门,如何处置,还请千户大人示下。” 李千户看向众人道:“你们怎么看?” 林师爷上前道:“将军,闯出城门之人当是梁发的妻妾,想不到功夫也是如此厉害。连素有勇名的黄小旗也是吃了两次亏。” 众人目光一闪,自是明白林师爷的意思,轻轻点头不语。林师爷又道:“当时呢城门还未到关门之时;另外,梁发乃是举人,得陕西省郭蕃台举荐任了一省的道官,此乃郭公的晚辈。”就见得李千户也是点了点头,林师爷又笑道:“梁道长年不过三十来岁,其妻妾想来也是二十上下。一妇人依仗夫家一点势力,所传授的一些真功夫,闹些小事,又何必见怪;若是为此事行文府衙,岂不是失了将军的气度?” 边上有师爷笑道:“林兄所言甚是,闻听吴中赵县令和华山派多有关联,不若发函于赵县令,予以约束,不得再犯也就是了。” 李千户目光一亮,眉毛一挑,问道:“赵县令也是华山派的传承?” 那师爷笑道:“好教将军得知,前些时日,我和赵县令一起吃酒,我们五个喝赵县令一个,也不是对手呀!后来大家请赵县令露一手,赵县令高兴之下,就露了一手。”说道此处,微微一顿,众人皆是看了过来。师爷又接着道:“赵县令纵身一剑,跃起丈余,直刺入楼顶中梁半尺。” 李千户虽然自家功夫不行,可在军伍多年,却是明白这等功夫,自家军中却是从未得见。心中暗自一叹!就听得师爷又道:“众人纷纷赞许,赵县令道:‘我这一身功夫,在华山派中只不过是入门功夫罢了,华山最厉害的,却是我的弟子梁发,另外则是华山掌门岳先生;岳夫人、以及梁发的父亲梁有余贤弟了。’得赵县令叙说,我才知道梁发读书时就是赵县令做了西席,且梁发读书乃是神童,十岁就中了秀才。后来被岳先生看中,入山修道十多载。后负师命,入红尘历练,才考了举人功名,继而任了陕省道官。” 李千户笑道:“原来多有渊源,既然如此,就劳烦师爷前去办理吧!”又看向黄总旗道:“此事如何办理,你清楚了吧?” 黄大坚大声应道:“是,将军,下官明白了。” 李千户又笑着问了黄大坚几句,挥手让其退下。黄大坚出了千户所,自回自家总旗去了。 赵县令接得林师爷的传来的千户所的来涵,急忙派人通知了华山派。 大堂之中,梁有余上坐,对众人道:“对方妄图借助官府之力,将我华山派打成被缉拿的大盗,不过是痴心妄想。不过,此事也是我们行事不慎,以后不得再出此类错误。” 岳灵珊等人应了。梁有余又道:“昨晚来犯之人功夫高强,想来大家都是知道了。近几日华山弟子出去办事,六人一队,uu看书 .uukansu.cm 行事之时,一个方向要有两队,且两队相离不得太远。” “是。”众人应了。 梁有余又道“灵珊等人这几日和我一起行动,这样我们分成四个方向,同时出动。三日内将丐帮原来掌控的外围势力全部接手过来。” 众人应了,当即分头行事去了。一时之间,苏州城内外江湖势力震惊莫名,向来以人多势众出名的丐帮已退出苏州府,原来掌控的大小帮派皆纷纷制造了山海商会。各派的掌门人看着手中山海商会的请柬。 且说当晚,黄大坚和黄小虎告诉了自家师傅李千户的决定后,左师傅轻轻一叹,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此作罢,你二人且将我所传功夫练来。” 二人当晚自是练那三招,左英飞指点了几处错误之后。又道:“这几日你师祖老人家正有要事,待过些时日,再带你们去拜见他老人家,顺便正式办入门仪式。” 黄氏兄弟相视一眼,躬身应命。当晚又是家宴之后,左英飞告辞而去。第三日晚间,左英飞笑道:“你二人抓紧时间勤修内力,争取早日将这门功法修炼成功。我再传你们四招,共得一路七招剑法。”说完,取刀来演示了,二人学了一招自去练习。黄夫人亲自端了茶水过来,给左英飞续上。二人一起各异饭也有三次,已是熟人,又以兄妹相称,可称通家之好,如此倒也正常。黄夫人避于柱后,向着左英飞嫣然一笑,道:“兄长,什么时候他兄弟能正式入门,修炼更高强功夫?” 左英飞看了黄夫人一眼,沉吟着缓缓道:“这个,日后再办吧!” 第235章 盗取 黄夫人脸色一暗,左英飞笑道:“贤妹回去仔细想想,我明晚再来听信。”黄夫人愣了愣,心知左英飞必有所指,福了一礼,笑道:“左兄,小妹先行告退。” 黄夫人回到屋中,思量半晌,恍然而悟;俏脸一红,轻啐了一口,半晌无语。 第二天一早,黄夫人起来到了黄大坚父亲的灵前,上了一柱香,道:“老爷,自你去后,妾备尝艰辛,坚儿虎儿也是多受磨难,甚至老爷在时曾说结亲的也推说没有此事;以致坚儿年已二十还未成婚,黄氏沦为笑柄;现在已是有了机缘,让坚儿和虎儿能够跃上枝头,为了儿子的前途,黄氏一族的命运,妾身就以身伺虎了。”灵牌前三线香烟直冲而上,直入幽黑的屋顶消失不见,灵前一派平静。拜了三拜,黄夫人喃喃道:“老爷看来是应允了。”飘然退了出来。 到得晚间,左英飞刚进了黄府,那小丫环迎了上来,端了茶水上来,道:“左大爷,夫人亲自下厨中做好了菜,待会请用宴。”左英飞双目一眯,笑容满面,温声道:“好,劳烦了。” 黄氏兄弟回府之后,左英飞让兄弟二人演练昨日所传的刀法,指点刀法中不足之处,待得兄弟二人修正之后,又传了黄氏兄弟一招刀法。 黄夫人行到练武场中,见得兄弟二人正在专心练武,微低着头,双眉微挑,上视着左英飞双目轻轻说了声:“小妹多谢左兄看重,只是小妹已是人老珠黄,可不值得左兄如此奇人,为小妹毁了一世英名。”说完,凄然一笑,转身而行。左英飞开始时听丫环所言,心中欣喜,以为今日必得入彀。及至见了黄夫人首低垂,妙目仰视自己的神态,莫名的胸口一酸一荡,心中升起一股爱怜之意。看着黄夫人那凄然一笑,转身而行,不知觉间心中跟着微微一痛;心中一时茫然。看着黄夫人婀娜摇曳的身姿行到院门口,忽然停了一下,似乎微一侧面,一顿之后,转又行去了后院。 左英飞愣了半晌,再无心指点黄氏兄弟练武,招呼一声道:“你二人继续练武,为师行走了。”说完,纵身而去,留下黄氏兄弟愕然相对。不过兄弟二人初得绝技,正是沉迷之时,这点情绪随即丢开一旁,继续练武去了。 黄氏兄弟练武至深夜,方洗漱休息。黄夫人侧身向着窗子躺着。到了子时后,忽然见得自家窗子微微一动一亮,一个瘦高的身影已是无声进了屋中。黄夫人悠悠道:“左哥哥!” 左英飞虽然纵横江湖,也曾娶过妻妾;一身功夫当世也是最顶尖的一批之一,这等半夜入人闺房之事却从未做过。只是当时见得黄夫人风姿神情,心中一时难以自已,才深夜而来。谁知蓦然听得黄夫悠悠轻叫,心中一颤。只觉得脚下发飘,昏昏然行到了黄夫人的床前,猛然抱住黄夫人。一股幽香扑鼻入脑,左英飞霎时间魂飞天外,手嘴齐动,数百息之后,抬头喘息之时,忽然就听得黄夫人轻轻哭泣之声。 左英飞一愣之下,慢慢的停了下来,急声道:“好妹子,你别哭,有什么事你说?”黄夫人道:“左哥哥是盖世的英雄,若是真的想要了我这身子,我就给了你。”左英飞一喜,听得黄夫人又道:“只是小妹本是黄家妇,今晚之后,自会去寻个了断,断不能污了左哥哥的一世英名。” 左英飞自少林出来后,家破人亡,已有半年多未近女色;却是被黄夫人这熟妇撩起了压抑的需求,本是欲.火中烧,见得黄夫人如此崇拜自己,不由得心中豪气大升。当即道:“好妹妹,你不用如此,一切自有我来安排。” 黄夫人叹道:“左哥哥,小妹配不上你,可叹造化弄人,恨不相逢未嫁时。只是小妹已为黄家妇,断然不能污了黄氏门楣,哥哥若是怜小妹一片痴情,就全了小妹这点小小的要求。” 左英飞心中见得黄夫人明明对自己甚有情意,却因为已为黄氏妇,不愿意污了黄氏门风,心中不由的又爱又敬又怜,更是不愿意放手。伸手摸着黄夫的脸叹道:“妹妹你独守空房,孤苦怜丁,哥哥我如何忍心。” 黄夫泪水流了下,轻泣着道:“哥哥若用强,我也无法抗拒,只是我也绝不能以黄家妇的身份,在黄家的房中,坏了哥哥的英名,败了黄氏的门风,污了黄氏的声誉。” 左英飞听着黄夫人对自己娇声而泣,此时只觉得幽香入脑,看着黄夫人的倩影兴起如狂。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把又抱住了黄夫人,黄夫人浑身一颤,泣道:“哥哥,今晚之后,我只有一死了。” 左英飞听着黄夫如泣如诉的声音,直如一盆冷水劈头浇下,心中不由得暗暗自责。左英飞停了下来,忽听得黄夫人泣道:“罢啦,哥哥是我敬幕之人,又有恩于我家,今晚我就给了哥哥。只是我离开尘世之后,哥哥记得来上香于我。” 左英飞一时心中又喜又敬,又急又恼,道:“是我一时情急,没想到妹妹是这样的坚贞守礼冰清玉洁之人;今天实是唐突了,妹妹你见谅才是。u看书.ukanshu.co ” 黄夫人叹道:“哥哥也是我敬幕之的英雄,小妹只是怕寡妇之身,污了先夫的名声,坏了哥哥的英名。你我今生无缘,只能留待来世了。” 左英飞当下又是发誓,又是哄着黄夫人笑了。听得黄夫人低低的妖笑声,左英飞难免忍耐不住,上前动手动脚。黄夫人也就由了他,可却是坚决守住最后的防线。以左英飞的功夫,实是随意就能得逞,可此时在黄夫人面前却不敢如此。二人轻言密语温存半晌,黄夫人道:“下人就要起来了,哥哥就早点回去吧!” 左英飞抬头一看,外面浓黑如墨,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很快天就要放亮。再次抱住黄夫人亲了又亲,贴着耳朵道:“我明晚再来。” 黄夫人暗暗一叹,轻声道:“哥哥你又何必如此,我断然不会在黄氏的屋中再和你如此的,你走吧!”说完,用力一推。 左英飞心中一阵黯然,就听得黄夫人道:“哥哥,一路当心。”声音酥嗲,又娇又柔。 左英飞霎时间心情又是愉快起来,想到:“她还是关心我的。”又想到:“烈女怕缠郎。”转身又道:“好妹妹,你再让我亲一下,我立刻就走,不然我就不走了。”可怜这当世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此刻竟然耍起无赖来。黄夫人低声道:“你不要骗我。” 左英飞当即轻声发着誓,黄夫弱弱的应道:“那好,你、你不可骗我。”竟是应允了。左英飞喜,立刻上下其口,手口中并用,又是温存片刻。眼见得天色已是比方才亮了一些,左英飞在黄夫人催促之下,转身去了。 第236章 齐聚 上方山、石湖边,梁发父子二人站在阁上,眺望着湖面。梁有余道:“看来今晚那人还是不会回去啊!” 梁发轻轻点了点头,道:“对方目前下了不少的功夫,是想在此地扎下一要钉子呢,只不过我看结局说不定。” 梁有余道:“好,此事你盯着。等下各派人士来了,就由我出面,想来苏州府中暂时还没有什么扎手的人物。”梁发点头应了。父子二人又聊了一会,远远的见得湖中有一艘船过来了,上面站着些人,看来是接到了前来参加聚会的武林同道。随后就见圆通大师、陈长贵二人迎了上去。见得来人向着二人拱手行礼,然后一起向着山上行来。梁有余道:“我们也到正堂去吧,方便迎客。”梁发应了,父子二人自去了大堂。 晌午之时,已有苏州府中大小数十近百的各帮派的武林人士到了上方山道观大殿;各派人数不一,有三两人的,也有数十人的,总计六七百人都是到了山上。后院一室中,曹大龙看了看前面迎宾时登记的名单,笑道:“梁会主,现在来的人中,属于我山海商会的就有三十七家,又有丐帮退却后新加入的二十八家,这就是六十五家。还有三十一家,却是稍微有点实力的帮派。这中间以漕帮人数最为众多,其余还有十多家,多是盐商、富户在背后支撑的帮派,或是和富户有着良好友谊的。”梁有余点点头,问道:“可有什么扎手的人物?” 陈长贵想了一想,笑道:“辛观主、操帮主、金堂主、王帮主、成馆主、沈秀才、何老爷子几人,与我三人相若,算是苏州府中最强的一批人了。和会主、梁少侠比起来,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梁发在旁听了,知道这就是现在苏州府中所谓‘十大高手’了;不过苏州府乃是财税重地,科举第一强省,武人地位低下,故而虽然数百万人,武学之风不盛也是正常。梁发问道:“这帮众之中,哪家最为强悍?”陈长贵和曹大龙相视一眼,双目斜视左下方片刻,道:“若论单打独斗,我等三人可居十人前列。若是帮众对战,盐商富户所支持的这批人胜了一筹。” 梁氏父子皆是看了过来,陈长贵道:“会主,这是因为这些人多是军伍出身,当年戚大人、俞大人平灭倭寇,多有江浙子弟。后来戚大人北上抗虏,有许多子弟解甲归田,多是归入了这些人中。这些人得了些戚大人练兵之法,这对阵之能却非我等能比。兼之还有甲、弓,平时又相互为援,故而实是这苏州储江湖道上最为强横的一股力量。” 梁有余点头道:“原来如此。”梁发稍一思索,已是明了,这是各大官、商所暗中掌控的力量,分据各地,以保自家商路。兼之明时禁海,江浙富商大肆行商海外,获利巨富。自然要养些打手,以保财富。否则在这官本位的年代,有钱却是无权的年代,有钱就是原罪。 陈长贵笑道:“此次苏州府中武林同道来的不少,能来的皆已来了,比我等预期却是多少不。” 曹大龙笑道:“丐帮撤出,我山海商会接手,此是苏州府中武林巨变,此地江湖中各家各派自然要前来一探究竟。”梁有余点头道:“曹兄弟所言极是,有几位兄弟,我山海商会在苏州府中自然无忧矣!” 梁发忽然微偏首向外看去,梁有余愣了愣,也是看抬头看向门外;曹大龙、陈长贵二人心中微觉奇怪,忽然门外人影一闪,华山弟赵晨已是进到门口,说道:“师叔、师哥,赵县令陪着驻苏州镇守太监孙丰来了,马上就到石湖码头。” 几人一怔,都是看向梁发。梁发微一皱眉,目光一转,笑道:“父亲、两位前辈大侠,待我前去迎接一下。” 梁、曹、陈三人相视一眼,也是明白,在官面上,梁发正是合适。只是苏州府镇守太监因何派人来此?梁有余道:“也好,孙太监自然你去迎接为佳。” 话音刚落,忽然就见得孙林进来道:“师叔、师哥,赵县派人通知,苏州知府大人、驻苏州千户李大人也随后就至。”几人霍然一惊,再是迟钝,也明白苏州官府最有权势的几人一同到来,定有非常之事。 梁有余疑道:“这是为何?”曹、陈二人江湖人称大侠,实是半民半匪,心中对官府之人多有疑惧之意。见梁有余如此,都是紧盯着梁发。 梁发微然一笑,道:“苏州知府乃五品黄堂,既然能光临我西岳庙重阳道在苏州开传教典礼,乃是好事。待会接待下就好了。”站起来道:“父亲,两位大侠,咱们就一起去见见吧!” 曹、陈二人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惊喜交加的神色。若是能与苏州知府、千户、镇守太监搭手关系,过了明路,自是最好;虽然内心中甚是有些疑虑,今日能有此机会,倒也不容错过。曹、陈二人起身道:“好,我们就陪梁首长走一趟。”梁发‘哈哈’一笑,几人起身向外行去。u看书uukanhu.co 到了码头,远远见得赵县令一身便服,陪着一个白布无须的儒装男子,正坐中船甲板上,向四周观看。梁发对梁有余道:“爹爹,看来老师边上的就是孙大人了。” 梁有余点头道:“应该就是。”说话间,赵县令与孙丰已是到了码头;梁发接了赵县令二人。 赵县令指着梁发笑道:“孙兄,这是我的弟子,梁发梁达开。”又向梁发等人介绍道:“这位乃是我的好友,孙丰孙先生。” 上前施礼道:“老师,孙先生,梁发有礼了。” 孙丰笑道:“梁发梁道长是吧!我这些时日听了你的事不少。既然在苏州府中办了个武林聚会,我也就随赵先生来看个热闹。” 梁发笑道:“孙先生能来,真是蓬荜生辉;还请移步登岸,到厅中奉茶。”又对着赵县令道:“老师,请!” 赵县令笑道:“好。”又看着梁有余笑道:“梁贤弟,今天带了几位好友,给你助助威。” 梁有余上前见礼后笑道:“兄长的好友,自然就是我父子的好友,今天能得孙先生光临,实是不胜之喜。” 介绍到曹大龙、陈长贵之时,孙丰笑道:“想来这就是苏州府中的豪杰之士了。”二人连道不敢。 及至圆通大师上前见礼,孙丰还礼甚恭;梁发目光一转知道,知道此是时人常态,心中若有所思。几人正待上山,远远见得一艘大船已向着码头而来。赵县令打量了一眼,看着孙丰笑道:“看来谢兄也来了。” 孙丰目光一闪,轻轻点头,道:“嗯,看来谢兄也是喜欢赶热闹啊!” 第237章 求贤 待得大船靠了码头,梁发与赵县令迎了上去。就见前面一年约四十有余,白净面皮,神态威严的道装中年人居前,后面一年约四十来岁的高壮中年汉子侧后一步,向着码头而来。船上又有三十几个健壮的汉子,穿着短打劲装,随之上岸,分在两侧。 码头中其他人虽然不知来者是谁,可就凭这份气势,皆知是有些权势之人。赵县令领着梁发见了礼,又对着后面的高壮中年汉子道:“李贤弟今日能来,待会梁发等人较艺之时,还请多多指点。” 李姓汉子笑道:“各家路数不同,我们讲的排兵布阵,梁道长求得是修炼自身,这个却是不好比较,我就不献丑啦!”声音宏亮,中气十足。梁发听了,暗自点头,李姓汉子还是有些内炼功底的;想来就是那李千户了。 待得梁有余等人上前见了礼,数十人拥着谢先生、孙丰、李千户等人沿着山阶,入了大堂就坐。 操帮主与鸡一鸣正在大堂等候,见得远处一行人走来;抬目一看,倏然目光一凝,惊讶的抬手揉了揉眼睛,侧目看向鸡一鸣。鸡先生也正看向操帮主,二人目光一碰,都是见得对方神色凝重。转瞬间二人都是满面笑容;鸡一鸣端着茶杯,二人身形一侧,靠在一起,鸡一鸣低声道:“原来有这位撑场呀!看来这是要再扶起一柱,以求得平衡呢。” 操帮主目光一闪,点了点头。厅中在座众人见得操帮主与鸡一鸣侧身耳语,都是注目过来。现在厅中诸人,以操帮主所领漕帮最为强横,自是引人注目。就听得鸡一鸣笑道:“这是去年所产的上等碧螺春,今年新茶还未上市呢。” 操帮主笑道:“果然还是你细心,我倒没有注意到这些。” 一行入被拥着转过大厅,向着后面的大厅而去。梁发、梁有余陪着去了,孙长贵、曹大龙等人都是停步退了回来。谢 知府、孙丰一行入内坐了;上了茶水,梁发稽首道:“谢大人、孙大人,今天光临敝观,不知有何吩咐?” 孙丰显然耐性有限,笑道:“听说梁道长横扫苏州府大小帮派,今天又聚集武林同道,以武会友。咱家素来敬佩江湖豪杰,特地来给梁道长助助威。” 梁发拱手道:“谢孙大人。此次只是练武的朋友大家见见面,认识一下,主要是宣讲一下我纯阳道统,有可能会互相交流些心得体会,让大人见笑了。”孙丰一笑,眉毛一挑,笑而不言,端杯饮茶。 谢知府微笑道:“老夫也和孙大人一样,听说梁道长组织了苏州府中武林盛事,故而前来给梁道长捧捧场,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呵呵呵……” 梁发微笑着稽首:“多谢大人厚爱。” 孙丰道:“谢大人,我和你可不一样,既然梁道长有这么多有本事的江湖豪杰朋友,国家岂可遗贤于野,我可是想着能让梁道长帮忙请这些人能够为国效力呢!” 谢知府笑道:“孙大人与我想到一起去了,苏州府各衙门之中,甚至卫所之中,都是缺少这样武力出众的好手。所以我就和李千户一起来了,看看梁道长的朋友们是否愿意为国效力。” 孙丰笑道:“谢大人原来是和我抢人来了。只是谢大人要么让这些英雄豪杰去做捕快衙役,或是做个军户。岂不闻‘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么?咱家这里可是聘请为矿、税监理,为皇上效力。且来去自由,比谢大人这条件可是好了多倍呀!” 谢知府笑道:“若梁道长者,乃是举人功名,又是一省道官,自然不介意孙大人及谢某所提这些,只是手下的门人,江湖的朋友,或许有愿意的。咱们各提各的,让梁道长的朋友们自择就是了,孙大人你说是不是?” 梁发心中霎时雪亮:“原来孙丰是要从自己这里找些人,而谢知府是来阻止了。谢知府所提捕快、军户什么的,一般江湖豪杰自然不愿意去做。然则也是给了众人一个借口,可顺势推托孙丰的要求。”思虑到此,梁发笑道:“两位大人的为国求贤求才之心贫道万分感动,待得今日午宴过后,诸事已毕,再来相询,二位大人看如此安排可好?” 谢知府笑道:“孙大人,今天梁道长聚众豪杰论武,我等在此却多有不便。不若待梁道长这里事情安排好了,我们再安排手下询问就是,孙大人看如何?” 孙丰看着谢知府微笑道:“谢大人要和我抢人呀!也罢,暂且待梁道长这里事情办理完了,咱们再看看能不能为国求些贤才。”又转向梁发道:“梁道长,此事还要你费心,可不能让咱家空手而回呀!” 梁发单手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定将大人之意转达。” 孙丰嘿嘿笑道:“也好,我就派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又转向谢知府道:“等下咱们就找个地方观看比武就是了。” 谢知府笑道:“孙大人此议极好。” 梁发笑道:“如此,贫道和赵县令陪两位大人在此,家父前去主持江湖同道的宴会。” 孙丰道:“你尽管去,此处就由谢大人、赵大人陪着我就好。”谢知府也是笑着,双目炯炯看着梁发,缓缓抚须,深深地点点头;道:“如此正好。” 梁发竖掌稽首,退了出去。 大堂之上,各派掌门、帮主等话事之人,百十人坐了十来桌。另外数百人确是在外面厢厅、棚幔之中就坐。梁有余拱手道:“各位江湖同道好友,我山海商会入得苏州府二年以来,得各位朋友看顾,顺风顺水。今天我山海商会又有数十位同道好友要加入山海商会,特请众位同道前来做个见证。另外也是感谢众位同道的眷顾之情,特设此宴,uu看书 ww.ukash 聊表谢意。” 就听下面一人笑道:“山海商会乃华山派岳先生为维护江湖正道而设;此事大利于我苏州府中武林正道,我鸡一鸣代表漕帮,支持更多的同道好友加入山海商会。” 厅中登时有数十人说道:“鸡先生说得是。”、“漕帮果然大气”。数十个已加入山海商会的小帮派、武馆馆主、团头等纷纷叫好。另外三十来家大小帮派见得最大的漕帮出言支持,即知此事已是大局已定。相视一眼,也是纷纷说好。更有人笑道:“梁会主,山海商会乃武林支柱,以后苏州府中江湖正义必定大得伸张。”又有好几个人笑道:“梁会主,看看时间也到了,且让大家喝酒吃肉,沾些喜气才是。” 梁有余、曹大龙、陈长贵、圆通几个相视一眼,万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虽然不解,可事情既然顺利,自是好事。此时无暇多想,自是安排让那二十多家的头面人物上前参拜梁有余,陈长贵念了戒律,二十几人齐声应了,梁有余点首,如此算是正式加入山海商会,从属于梁有余的领导之下。 入会礼仪一结束,曹大龙笑道:“各位同道,今天设了个便宴,请大家慢用。”说话间,这边厢酒菜流水般的上来,群豪开情畅饮,一时间喧闹起来。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238章 盟会 酒过数巡,多有人已是脸红耳热,免不得称兄道弟,热络起来。沈秀才笑道:“梁会主,此次‘山海商会’收得二十多家帮主入会,苏州府中一半的江湖同道都是在会主的领导之下,以后这维护苏州府中武林道义重任还得借重梁会主大力。” 梁有余笑道:“我山海商会中的弟子,自当遵循武林规矩,若有人违背武林道义,请沈秀才及在座同道指出,定然按‘山海商会’和武林规矩,严惩不殆。”说着,向在座众人一拱手。 众人拱手还礼,皆道:“这是自然。” 梁有余又道:“至于维护武林道义,我‘山海商会’自是义不容辞,定当和众位同道友好一起卫祐正道,到时也请众位同道多多帮衬。”众人皆是笑着点首,算是应下了。 沈秀才双目一眯,心中暗道:“果然是老于世事,确实奸猾。”笑道:“梁会主乃华山派的长老,武林中有数的高手,今天难得有机会,待会还请念在同为道门一脉,指点我等几招才是。” 梁有余双目一扫陈长贵,陈长贵笑道:“沈秀才沈相公是沈氏的弟子,乃是玄妙观前观主倪观主的高足,是辛观主是同门师弟。” 梁有余听得是道门一脉,笑生双颊,喜道:“原来沈相公同为道门中人,又是前辈高人的弟子,失敬失敬。玄妙观乃江南道门之首,梁某人向来钦敬,指点实不敢当。” 沈秀才目光一闪,哈哈笑道:“沈会主忒谦了,待会不可推辞,定要指点一番方可。” 成馆主也是笑道:“沈相公说得极是,难得遇到世外高人,岂能失之交臂,到时也要请梁会主指点几招才好。”梁有余心中暗自诧异,这二人缘何定要与自己较艺论武? 陈长贵与曹大龙、圆通大师相视一眼,心中暗暗叹息,这几人份量如何,自己自然深知,比之梁有余差之甚远,此时想要比试,自然有其小心思,不过又何尝不是华山派招集众人聚会的之意?想到这里,笑道:“待会酒宴撤下,咱们再来议议此事如何办理就是,且先吃酒。”众人哈哈哈笑着应了。 再饮数巡之后,鸡一鸣笑道:“我有一言,请梁会主、辛观主、何老爷子、沈相公、王帮主、成馆主、陈大侠、曹大侠、大师一起参详。” 沈秀才笑道:“鸡师爷智勇双全,必有高论,请讲。”众人皆是点头,显然认同沈秀才所言。 鸡一鸣笑道:“苏州府武林同道中顶儿尖儿的高手,今天都在这里,这江湖中事多由我等所定,众位说可是这样?” 辛观主手捻长须,面色如故;何老爷子点头微笑不语,操帮主伸手轻轻摸了摸后脑勺,笑容满面;余下众人或是点头,或是出声道:“鸡师爷说的极是。” 鸡一鸣笑道:“既然这样,我等武林正道又相聚一起,何不就借着今天恭贺华山又收了数十位帮主掌门入会的良机,大家也成立个苏州府武林盟会,以解决苏州府中的江湖纷争,大家看如何?” 何老爷子扫视众人一眼,就见得操帮主看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辛观主向着自己微微一笑,沈秀才轻轻点头,成馆主、王帮主、金堂主都是点头认同。何老爷子笑道:“鸡师爷协助操帮主掌数千帮众,智计过人,江湖同道都是赞誉有加,想来既有此提议,必然心有成算,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另外几人附和道:‘是啊,鸡师爷定有好主意,就直接讲来,我等一定支持的。’ 梁有余目光一扫,桌中十二人,另外八人都是赞同,心中微一思量,却已是明白,这是苏州府中这些武林中的头面人物,见华山一下囊括了过半的江湖帮派,心中不满。想借着众头脑人物都在,结成一个分散的同盟,打压一下华山派扩张的势头。心中一叹,果然让梁发说对了,‘不是东本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心念闪转,笑道:“鸡师爷有何妙策,还请讲来。” 鸡师爷笑道:“在座有十二人,就作为苏州府中武林盟会的成员,想来大家觉得没有问题吧!” 沈秀才笑道:“鸡师爷所提正是合适。”何老爷子等人也是微笑着点头认同。 鸡一鸣又道:“那么我们也选出一个盟会的会主,一个副会主,余下的都是执事,凡苏州府中若有江湖纷争,就由盟会调解,也免得有事都无个说理的地方,大家看如何?” 金堂主笑道:“这个办法好。” 王帮主笑道:“我赞同鸡师爷的提议。” 沈秀才目光一转,笑道:“那这个会主、副会主如何选出来呢?” 鸡一鸣笑道:“此事就由大家商议了,无非一是选,二是比文比武。” 陈长贵笑道:“这样好,我等先选出几个人选,然后再比文比武,这样就可以确定最终人选。” 沈秀才笑道:“陈大侠所言极是。那我先提一人,操帮主所领漕帮有四五千人,数百艘船,乃是苏州府帮会中第一的势力,更与扬州漕帮多有关联,操帮主任我等的盟会之主,正是适宜。”在场众人都是点头,无一异议。 鸡一鸣笑道:“我也提一人,辛观主乃江南道观之首,自是当得此位。” 成馆主笑道:“鸡师爷所言极是。u看书 .uukansu.cm ”众人皆是点头赞同。 王帮主笑道:“沈秀才乃沈氏子弟,实打实的秀才,任个副会主自是没有问题。” 陈长贵笑道:“王帮主所言极是,我这里也有两个人选。” 众人皆是看了过来,沈秀才笑道:“两个?” 陈长贵笑道:“正是,梁会主乃华山长老,功夫自然是不用说了,我提议梁会主任苏州武林盟会的会主;另外,”稍顿一下,又道:“梁少侠乃举人,功夫更是高强,任个副会主自然更是没有问题。”曹大龙、圆通大师皆是出言支持。 辛观主、沈秀才、何老爷子、操帮主等人相视数眼,皆是微笑未语。成馆主笑道:“既然这样,待会比武决胜,先定下来会主,再定副会主,大家看如何?” 操帮主哈哈笑道:“如此正好,观主、梁会主,你们看如何?” 梁有余笑道:“我这里自是听辛观主、操帮主的意见。” 辛观主看着梁有余笑道:“梁会主过谦了,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办吧!”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239章 斗鸡 内厅中,梁发陪着孙丰、谢知府、赵县令、李千户四人宴罢,又上了茶水,正在闲叙之时。梁发就听得孙林的脚步到了门外,和孙丰、谢知府所带从人说了。片刻之后,就听得有人进来道:“孙大人、谢大人、李大人、赵大人、梁道长,前面已是约定成立盟会,比武决胜,选出苏州府中武林盟主。选出梁会长、辛观主、操帮主为会主人选,沈秀才、梁道长、何老爷子为为副会长人选;比试稍假就要开始了。” 梁发笑道:“三位大人,我躲在后面也不得清闲呢!三位大人莫若也前去一观,看个热闹可好?” 孙太监尖声笑道:“好,好,好!谢大人,李大人、赵大人,咱们就随梁道长去看看苏州府中武林豪杰的身手,刚好打发点时间,看看那位胜出。” 谢知府抚须一笑,微微点头。李千户笑道:“好,我们这就一起前去吧!几位大人先请。”说完,起身伸手肃客。 几人在前,四五十个随从在后,拥着众人到得大殿之上。梁有余、辛观主、操帮主等人接着,请四位大人在上面坐了,这边厢梁发五人坐在左边;另外八人却是坐在了右边。谢知府微微示意,附耳对李千户耳边轻语数声。李千户微微点头,笑道:“梁道长,各位豪杰,不要管我等,我们就是观赏众位豪杰的身手。请梁会主、梁道长尽管安排比试即可。” 沈秀才见得苏州知府、镇守太监、屯卫千户都是在场,眉毛微微一皱,转瞬又是满面春风。看了辛观主一眼,见得自家师兄神游天外,面色自若,目光转回,又看了看操帮主、梁有余、何老爷子、梁发等人。 就见得梁氏父子附耳低语片刻,梁发看着众人笑道:“这建立盟会是鸡一鸣师爷所提,遴选方式也是鸡师爷所讲,想来比试规则、盟会的权责鸡师爷也有了腹案。还请现在讲清楚,免得争论才是。”大殿内外,数百人无论远近,皆是听得梁发之语,只觉得声音醇厚平和,不轻不重。辛观主微一皱眉,看了梁发一眼,嘴唇微抿,微微低首,若有所思。其余众人却是似无所觉,者是看向了鸡一鸣。 鸡一鸣见得众人目光,微然一笑,以手中折扇轻轻拍了拍手掌心,从容起身,笑道:“既然主人家有差遣,小可自当从命。”向着四周行了个罗圈揖,大声道:“此次盟会选出个会主,嗯,就叫盟主好了。”停顿一下,又接着道:“选出这个盟主、副盟主,只是为我苏州府武林正道服务,若是产生争论,有个评理议事的地方。这盟主首先负责主持日常事务,招集各家同道议事之任。其次是凡事由十位执事与二位盟主共同议定,若是双方人数相当,争执不下,就由盟主栽定。再次,盟主人选目前有梁会主、辛观主、操帮主、何老爷子三人;副盟主有沈秀才、梁道长二人。咱们武林中人,自然以武功定高下,另外,也得读点书,若是连个书信都写不了,自然是不行的。好在这十二人都是读书识字的,这自然不是问题。那就要看看主持事务的能力了。最后,这盟主只是有招集同道栽定各家纷争之权,却是不得插手各家内部事务。” 梁发目光一闪,暗自一笑,这是漕帮想依仗人多优势,以限制华山势力的扩张,所以推出了这个盟主。只是既然推出了这个盟主,华山自然就有方法利用起来,倒是省却了华山很多的手脚。想到这里,梁发笑道:“鸡师爷所言极好,我华山及山海商会自是支持的。” 鸡一鸣笑着拱了拱手,又是看向了另外几人。操帮主沉默不语,辛观主垂目稍思片刻,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鸡一鸣笑道:“那好,现在先进行副会主的比试,目前有沈秀才、梁道长二人,二位一个是苏州府的秀才,一个陕西省的举人,正是相当。请二位准备一下,稍后比试。” 就听得辛观主笑道:“这副会主,我再推举一人,大家可好?” 梁发就见得沈秀才微微一愣,接道:“这自然是可以的,师兄要推荐何人?” 众人就见得辛观主笑道:“鸡师爷乃是正经的秀才出身,一身武艺也是苏州府前十之列,竞争个副会主,老道觉得正是合适。众位同道觉得可好?”余下这十人目光闪动,都是若有所思。 王帮主笑道:“辛观主所言极是,就请鸡师爷也参与比试吧!鸡师爷可不能推辞。” 鸡一鸣双手一拱,笑道:“既然辛观主提议,在下岂敢不从,也罢,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下场请梁道长指点几招,还衣沈贤弟稍候才是。” 梁发微微一笑,道:“好,鸡师爷既然要称量一下我,自当奉陪。”说着,起身提着椅子,走到了场中。众人皆是不解,这比武带着椅子干嘛!就见得梁发转身又是坐了下来,双目一扫四周,笑道:“梁某专心修道,不似鸡师爷还要分心帮务,侍奉操帮主,所以在修炼上就沾了些便宜。今天我就坐着,陪鸡师爷玩两招吧!” 此言一出,鸡师爷面色涨得通红,围观众人一时哗然,嗡嗡声四起。孙太监轻笑道:“梁道长果然是锐气逼人。” 谢知府看了赵县令一眼,又是看了看李千户。李千户微微摇头,道:“梁道长修炼有成,实不知是何等境界。然则鸡师爷名为书生,实是苏州府中数得上的高手,在漕帮中排得第三梁道长有点托大了。”谢知府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着前面,默然未语。 鸡一鸣深吸了一口气,已是冷静下来。他主持漕帮日常事务,出谋划策,管理着四五千帮众已有十几年之久。自然久历世事,早知人情,沉稳练达。此时心中暗暗愤恨,面上却是笑道:“梁道长乃华山高徒,文武双全。uu看书.uukanshum 既然有意显露功夫,我就做那砖石,好引出美玉,待会若是输了,还请大家莫要笑我。” 围观众人见得鸡一鸣被梁发如此小瞧,却是沉静自若,言语中不骄不躁,甚至还能自嘲几句,都是暗暗佩服。梁发也是暗暗点头,就这几句,鸡一鸣就将自己放在可进可退的位置上,确实是个人才。思虑至此,梁发笑道:“鸡师爷,请!” 鸡一鸣目光一厉,抽出长剑,围着梁发转了几圈,脚步越走越疾,忽然间一声大喝,剑光闪耀,已是一剑刺去。 围观众人就见得鸡一鸣在梁发身后长剑狂舞,和身猛扑,身形一闪,已是越过梁发,扑倒在梁发的脚前,静伏于地,动也不动。六七百人鸦雀无声,噤若寒蝉。就见得梁发坐在椅中,气定神闲,看了看众人,笑道:“鸡师爷,请起吧!”手一挥,就见得鸡一鸣全身一颤,然后一跃而起。 鸡师爷面色忽青忽红,愣怔片刻,一拱手,深深一拜,道:“鸡一鸣练武近三十载,自命得了真功夫,今日看来,不过是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方知世间有如此功夫,鸡某人受教了,多谢梁道长手下留情。”稍一停顿,又道:“好在我本是砖石,能引出梁道这块绝世美玉,今天总算不负我心。”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240章 智计 梁发目光一闪,见鸡一鸣到得此时,还能调整心态,控制表情,言语自若,进退有据,实是有过人之处。世上绝大多数人遭到意外大败,且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怕立刻就是表情僵硬,呐呐无语,举止慌张,进退失措。此人倒是个人才,情商极高,智慧过人,逆商也是出众;瞬息之间已是判明形势,就今天这表现,各帮各派领头人都得赞一声“了不起!”心念电转,梁发笑道:“鸡师爷果然人中之杰,败而不馁;顺境逆境,皆能从容应对,仅此一点,胜世人多矣,待会一定好好喝几杯。” 鸡一鸣微一拱手,应道:“好,待会和梁道长多多喝内杯。”言毕一愣,若有所思,转身退下。 何老爷看了看辛观主、操帮主,见得二人皆是面色严肃;再观沈秀才,也是嘴唇紧抿,眉毛轻皱;显然也是心情沉重。心中暗自一叹,宏声道:“这场是梁道长胜了,下面就由沈相公和梁道长比试。梁道长可要休息一下?” 梁发笑着摇了摇头,道:“就不耽搁时间了,沈兄,请!”言毕,坐在椅中,看向了沈秀才。 众人再看沈秀才,面色严肃,稳步上前,对着梁发拱手道:“梁道长功夫高强,沈某自知不是对手,然而见得此等功夫,却是不愿不见识一下;还请梁道长手下留情。”说完,抽出长剑,摆开架势,运功片刻,围着梁发轻轻转动。场中六七百人,见得沈秀才对坐着的梁发如临大敌,却再无一人笑话。以鸡一鸣号称苏州府中十大高手之一,一招也过不了,连怎么败的众人都是瞧不清楚,自是知道梁发实是当世罕有的高手,非是自己等人能敌。 沈秀才转了数圈,只觉得梁发处处都是破绽,心中却是犹疑不定,不右该如何出剑。又转得数圈,一咬牙,一剑刺出,离着数尺远,长剑尽展,袭向梁发背后数处大穴。心道:“自己保持距离,又在背后,看梁发如何反击。” 瞬息之间,沈秀才剑尖已到椎穴。沈秀才见梁发依然不动,心中迟疑,手一颤,身形一偏,已是刺向左肩的肩井穴。就在这时,沈秀才觉得肋下似有风刮过,擦着章门穴而过。沈秀才心中一惊,不待剑式使老,一个前扑,已扑到梁前侧前方;长剑横扫,已是攻向了梁发落在地上的双脚踝所在。 看看就剑尖就要扫到,沈秀才忽然急跃数尺,已到梁发右侧,一剑点向了左肩。众人就见得沈秀才窜高伏低,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兔起鹘落,转瞬间已绕着梁发转了数圈,出了十多剑。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暗暗赞叹,沈秀才果然功夫高强,比鸡一鸣强了不少。 忽然就见得沈秀才剑一收,退出了数丈外,拱手道:“梁道长武艺高强,沈某自问不敌。” 众人相视数眼,见得梁发坐在椅中,一动未动,就让沈秀才认输,心中实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听昨何老爷子大声道:“好,好功夫,沈相公剑术好、轻功好;梁道长的功夫老夫平生仅见,实是敬佩的五体投地。”场外众人听得何老爷子所言,更是不解。 就见得王帮主也是大声喝彩道:“好功夫,唉!沈相公光明磊落,梁道长功夫超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余下众人都是连声赞叹,围观的众弟子也是随之大声喝彩起来。 辛观主微微摇头,心知自家这个师弟取了个巧,显得比鸡一鸣高明了许多。然而自问梁发败鸡一鸣的那招,自家也是不明所以,心中一时沉重起来。不过据自己所知,梁发实是华山第一高手,比岳不群还要胜出几分。梁有余却差了很多,终究还得比过才知道。 王帮主道:“看来这副帮主就是梁少侠了,大家何有什么要说的?” 何老爷子笑道:“梁道长论文论武,都是一等一的,自然就是副盟主了。”众人纷纷点头,皆道:“何老爷子所言甚是。”沈秀才笑道:“如果不是梁道长,小生第一个就不答应了。”众人哈哈大笑。 何老爷子又道:“下面就是盟主的比试了。本来我应当和梁会主比试一下,不过看到梁道长这么厉害,老夫自知不是对手,可老夫一生好武,见到高手,禁不住手痒。且让我先和梁会主学一招。”说着,提鞭行到圈中,对着辛观主、操帮主一拱手道:“观主、帮主,且容我老头子先来。” 操帮主、辛观主笑着还礼道:“何老爷子乃是前辈,凡有安排,晚辈皆是听命。” 何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又向梁有余道:“梁会主,这第一场,就由老朽陪您走个一两招,我先求个情,待会下手轻点,不要让老朽输得太难看就好。”场中众人见何老爷子说得有趣,都是轻笑起来。 梁有余笑道:“何老爷子言重了,请。”说着,就在座中,也未起身,忽然身影一闪,众人就听得当当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转瞬即停。众人睁大双眼,看得清楚,就见得梁有余立在场中,手中提着一把单刀,神色如常。何老爷子胸前衣襟散开,原来腰带已被梁有余一刀割开。 梁发心中暗叹,梁有余还是心中不忍,不愿意一招败了何老爷子,故而才能拚斗了七八剑。何老爷子愣了一愣,笑道:“老朽却是输了;梁会主好深的内力,好高超的轻功,好快的刀法;实乃是老朽生平仅见。” 梁有余笑道:“何前辈,过谦了。梁某一时取巧,不足一论。” 何老爷子哈哈一笑道:“老朽输就是输了,梁会长这局赢了,下面还有两场。”转头对着操帮主笑道:“操帮主,u看书.uukansh.om 你来吧!”梁有余一退又回,手中单刀已是换成了一柄长剑。 操帮主提着一柄大刀,却是较之常用的大刀又长又窄,刀背面也是开了半截刀锋。纵身一跃,大笑道:“梁会长,操某献丑了,请手下留情。”说完,大刀一横,呼的一声,扫腰疾扫。却是依仗刀身长大的优势,抢先而攻。 梁有余微微一退一进,操帮主已是撤步转身翻转刀身,又是横推刀身扫了回来。梁发知道梁有余刚才一退一进已是落入了操帮主的计算之中。就见得梁有余看操帮主大刀又是推了回来,剑一挥,已是迎了上去。当的一声震响,操帮主长刀一震,已是侧向一旁。 瞬息之间,操帮主只觉得森森寒气已是扫到了自己左侧数处大穴,心中大惊,急急往前一扑,同时手腕一扳,刀身已到身侧,尽全力向侧后全力一推。这一招人往前扑,刀往后刺,实是多年生死拚杀时败中取胜的绝学。曾经也杀得过两个强敌;此时也顾不得比试中是否伤了梁有余。方才一见何老爷子与梁有余拚斗,即知无论轻功、内力,自己都是差之甚远;心中早已筹谋停当,只望能凭此招败中取胜。 众人就见得操帮主攻得两招,梁有余一退一挡,随后向前一扑,一剑已是逼得操帮主向前扑倒。人人心中一惊,忽然就见操帮主这反手献刀,人向前扑,刀向后扫刺,实是妙到毫颠。刀身长大,梁有余剑未刺中操帮主,只怕操帮主已是将梁有余一刀两截。 第241章 盟主 当的一声响,刀剑相撞声中,操帮主已是扑倒在地,梁有余身形跃起空中向前急扑,一剑直刺操帮主而去。众人惊呼声中,操帮主一个翻滚,呼的一声,手中刀脱手而出‘嗖’的一声,急转着击向梁有余。操帮主身形不停,已是窜出了圈外。 梁有余长剑一挡一甩,操帮主十几斤重的长刀已是呼的一声飞了出去,‘夺’的一响,已是深深的刺入了柱子中,廊檐颤抖,灰尘簌簌而落。操帮主立在前方,手中提着一柄短刀,拱手道:“梁会主功夫高强,操某不是对手。” 梁有余笑着拱手道:“承让了!” 操帮主笑道:“下面辛观主再来和梁会主过过招。”转身看着辛观主笑道:“辛观主,现在该你出手了,输了不丢人,哈哈哈……。” 年约六十的辛观主身材中上,一身道袍,头发乌黑,目光晶亮;面色红润,长须飘拂,令人一见忘俗。辛观主呵呵笑着长身而起,随手接过旁边弟子递过来的长剑,稽首道:“梁会主,老道也请您指点几招。”辛观主姿态放得极低,围观众人都是赞叹不已。江南最大道观的主持,论地位毫不逊于岳不群,比之梁有余却是高上不少;然则却谦逊至此,为人果然厚重平和,深得道家清静无为的宗旨。 梁发心中已是明白,何、操、辛三人欲得这盟主之位,故而前面二人,都是为了给辛观主探路。此时言语谦让,姿态极低,也是为了让辛观主出手,意欲以车轮战取得胜利。对方八人中,这辛观主必是最厉害的,且胜出甚多。不过苏州府中这几个地头蛇,遇到华山派这过江强龙,利益受损,有此反应,也是正常。只不过这几人不过这些时日,就勾结到一起,倒也是有些意外。 说话间,辛老道缓缓举步,一步两丈有余,倏然间已到场中,手腕轻轻一抖,剑身一震,‘嗡’的一声悠悠传来。辛老道长剑圈动,场中气流呼啸,剑影如山,向着梁有余推了过去。 梁有余气机感应之下,只觉得对面一堵剑墙带动着气流,如巨浪奔马,汹涌冲突围拢过来。梁有余心中微微一惊,又心中暗暗一叹,对方剑法一出,绵密如网,柔中带刚,攻守得宜,乃是极上乘的剑法;若不是这十多年来,得了华山秘传剑法,就这剑法自己就难企及。辛观主却是自己除岳不群外,所遇最强的敌手了。心中又是微微一喜,终究碰到了一个好手。说来话长,思虑一闪,已是明白,此等剑法,要么避让,要么硬接,使对方不能从容施展开来,尽展剑法威力。 旁观众人就见辛观主行如奔马,剑画圆圈,气流轰鸣中围向梁有余;梁有余身形前倾,如御风而行;长剑光芒大盛,如电吞吐,光耀四周。二人迎头相接,霎时间斗成一团。众人只听得呆叮叮当当响声不绝如珠,梁辛二人疾转交错,兔起鹘落,霎时间已是分不清二人身形。 梁发一见辛观主的剑法,心中一愣,目光一扫陈长贵、曹大龙、圆通大师三人。见得三人都是双目睁大,嘴唇微张,双手握拳,身体凝立僵持;显然辛观主的剑法、轻功大出意料之外。梁发心中暗自点头,明白这三人也是不知道辛观主的功夫如此高强。又看得数招,梁发已是明白,辛观主虽强,可梁有余也是不弱,若论剑法之精,辛观主显然更胜一筹;可若论剑法之强之博,哪一家又能如华山集五派剑法精华于一体更强更博。既然硬拼二人不过伯仲之间,那比拼剑法、轻功,梁有余更有优势。 梁发转念又想:“辛观主这剑法却是武当真传,虽然距冲虚、冲玄二人甚远,可也是当世一流,比之冲玄的大弟子张子方只怕功力在伯仲之间。武当派何时在江南布下了这枚棋子?江湖中可没有半点消息。若不是今日为争盟主,从这剑法上泄露了信息,世人只怕还是不知。”目光一转,已是明白:“自朱棣以来,武当山大起宫殿,被奉为道教正朔,想来就是这样暗自浸袭而来。” 围观众人只见梁有余剑法忽尔刚猛无铸、忽尔雾隐幻灭、忽尔恢宏壮阔、忽尔绵如春风、忽尔险峻千折;犹如江湖潮涨,奔涌而下,不停的攻向辛观主。攻多守少,显然颇占上风。 再看辛观主脚踏七星步,纵跃闪避,龙行虎扑,豹闪狸伏;长剑只是不停划圈,面对梁有余千变万幻的招式,辛观主剑如山岳,绵密稳健,守得也是密不透风。数十息后,二人已比试一百多招,依然难分胜负。 六七百人,静默无声,只听得场中剑风呼啸,双剑相击,叮叮当当响声不绝。 辛观主暗自佩服,自己这剑法自练成以来,未逢对手,想不到今日对上梁有余,非但未能占得丝毫上风,反之多有不及之处。对方剑法之强之博,确为自己生平仅见。华山为五岳剑派之首,实是名不虚传。就连内功,也丝毫不在自己这下,华山内功之强,也是名不虚传。u看书 ww.uukansu.om不过自己剑法柔中带刚,守中带攻,最擅防守;内力损耗较小,故而最能持久;长久下去,再有一两百招,自己却是大有胜算。 梁有余硬拼了一百多招,连出数套华山秘传剑法,虽然占得先手,攻势如潮;然而辛观主犹如水中礁石,守得也是稳如泰山。心知若是硬拚,短时间内难分胜负,却要看谁人更能持久。想到这里,梁有余叫道:“辛观主小心了。”身法一变,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上忽下,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围着辛观主四面出击。出剑更是简捷迅猛,如螳螂捕食,一进即退,一闪即逝。 旁观众人见二人拼斗二三十息,忽然之间,梁有余一声提示,随后速度大增,围着辛观主四面疾奔,剑光闪烁,吞吐不定,一沾即走。片刻之间就见得辛观主慢慢的就立在场中,脚下缓缓转动,出剑极短,剑光已是被压缩到了身周不过尺余之处,显然已是全力防守。 众人暗暗惊叹,梁有余此时方显出真正的功夫。此时众人都是看了出来,辛观主若无出奇的招式,败局已定。只不过面对梁有余这如风如雾的轻功,换作别人,只怕中就被击败了。果然,又过了二十来息,倏然之间,梁有余一退数丈,拱手笑道:“辛观主,承让了。” 众人心中一惊:“梁有余这是赢了?” 就见得辛观主拱手苦笑道:“华山内功名动天下,剑法、轻功更是当世无匹,老道佩服;这盟主就是梁会主了。” 第242章 礼成 梁发目光一扫,就见得何老爷子、操帮主、鸡一鸣、沈秀才、金堂主、王帮主、成馆主七人面色黯然,强笑着拱手道:“梁会主武艺高强,我等佩服。” 梁发目光一注陈长贵,陈长贵微微点头,高声笑道:“哈哈哈,恭喜梁会主、梁道长夺得正副盟主。”说着跨前一步,恭敬一礼:“拜见盟主。” 曹大龙、圆通大师二人也是行到中间,身后数十名帮派掌管之人也是随之排列;齐齐拱手道:“拜见盟主。”二人在前拱手一揖,静立不动。身后数十个小帮派的掌管之人,见此也是静揖而待。 辛观主、操帮主、何老爷子等人相视一眼,鸡一鸣笑道:“我等也要拜见盟主才是。”说着斜跨一步,行到中间;辛观主、操帮主、何老爷子、沈秀才等人相视一眼,只得跟进,齐齐拱手道:“拜见盟主。” 梁有余双手虚扶,笑道:“众位兄弟免礼。”众人立起。 梁发笑道:“鸡师爷,还有一事要麻烦你来主持。” 鸡一鸣目光一闪,拱手道:“请副盟主吩咐。” 梁发笑道:“待会,我等在此设得香案,排了各执事的座次,然后再举行成盟仪式吧!陈大侠,曹大侠,还请你二人协助鸡师爷才是。” 陈长贵、曹大龙闪身身出,立在鸡一鸣两侧,三人齐齐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围观的众弟子兴奋的议论着,还在交流着对方才比武的观感,少数大弟子若有所思,到得自家师尊面前低声请示。梁发上前对着堂上四人道:“大人,待盟会成立仪式之后,就宣达孙大人、谢大人为国求贤的事宜,大人看可好?” 孙太监尖声笑道:“好,爽快!”谢知府也是微笑点头,算是应允了。 赵县令笑道:“这司仪就由为师来吧!” 堂上三人笑道:“这最是恰当了。” 鸡、陈、曹三人片刻之后,已是将香案准备妥当。就在前殿三清像前,立了香案,赵县令充当司仪,观中一熟悉科仪的老道为辅。梁发父子立于最前,余下十一人在后排,各派弟子排列在后。赵县令大声喝道:“苍天在上,皇天后土,今天在三清座前,成立苏州武林盟会;请盟主梁有余敬香。” 梁有余上前数步,接过点燃的三柱香,随着赵县令的口令,拜了三拜,插香于炉。赵县令又是说道:“副盟主梁发梁达开,敬香三清道尊。”梁发亦是如样施为,随后随后退开数步。 赵县令又是说道:“盟会执事上前敬香。”十一人排成一列,自是辛、操、何、沈四人在中。敬香完毕,赵县令又道:“请盟主就座。”梁发父子二人上前,梁有余坐了左边座位,梁发坐了右边座位;此时代依然是左边为尊。 赵县令又是喝道:“众人拜见盟主。”十一人相视一眼,面色不动,领着众人,齐齐拜倒,大声道:“拜见盟主。” 梁有余面色潮红,宏声道:“众位免礼,请起。” 众人起立,赵县令又道:“请各位执事入座。” 梁有余笑道:“请辛观主坐左首第一位。”辛观主拱手一揖,稳步上前,坐了左首第一位。 梁发笑道:“请操帮主坐右首第一位。”操帮主也是稳步上前,坐在右首第一位。 梁有余又道:“请何老爷子坐左首第二位,陈长贵坐第三位。”二人自去坐了。 梁发又道:“请鸡一鸣坐右首第二位,圆通大师坐第三位。” 随后沈秀才坐了左道第四位、金堂主坐了第五位、王帮主坐了第六位;曹大龙坐了右首第四位,成馆主坐了第五位。 赵县令又道:“众弟子拜见执事。”众弟子齐齐施礼。赵县令又道:“礼成。” 众人起身,命众弟子下去,梁有余领头,拱手道:“谢过县尊大人。”赵县令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无须如此。” 梁发笑道:“今天我苏州武林盟成立第一天,倒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商量,大家请坐。”众人相视数眼,齐齐落座。 沈秀才道:“请问盟主,不知有何事?”辛观主、操帮主、鸡一鸣等人皆是看了过来, 梁发笑道:“我想谢知府、苏州镇守孙大人、李千户大家都是认知或是知道的吧?”说着,看着辛观主。 辛观主点头道:“老道确实都是认识。” 梁发点了点头,又是看向了操帮主,操帮主暗骂一声,只得答道:“三位大人,某家也都认识。”梁发目光扫过沈秀才、鸡一鸣二人,二人愣了愣,也是缓缓点头应是。 梁发笑道:“原本我还担心盟中众位不和官府来往,原来都是认识,想来交往是有的。那么此事就好办了?” 沈秀才道:“若是不违背……” 梁发手心向下,一挥,打断了沈秀才,沉声缓缓道:“想来漕帮、玄妙观和官府来往是不少的,此事大家都是明白。”沈秀才一滞,却是无法反驳。操帮主、鸡师爷也是默然无语。梁发继续道:“谢知府、李大人,想请些江湖好汉入得府衙、军伍;孙大人想请些人协助办理矿税、商税。各位门人弟子下属,若有人愿意加入的,今天就在此报上名来。沈兄、鸡师爷、陈大侠主持办理,再命盟中弟子协助。” 辛观主一皱眉道:“只怕各人不愿意。”操帮主、何老爷子等人应声附和。 梁发笑道:“所以说随各人自愿,只是询问,绝不强迫就是。” 金堂主道:“盟主所言极是,如此甚好。”沈秀才、鸡一鸣、陈长贵三人随即下去,点了人手,自去办理。 梁发又是笑道:“为庆贺盟会成立,uu看书w.ukanshu今晚摆宴庆贺,大家务请赴宴。”众人自是应了。 梁发当下转陪着谢、孙、李、赵四位,又坐了一刻。就见鸡一鸣拿着三张纸到了门前,道:“漕帮鸡一鸣见过众位大人,说着,拱手深揖。” 孙太监目光一凝,神色一厉,显然甚是不喜。谢知府双目一眯,嘴唇微抿,显然也是不悦,却没有出声。孙太监尖声道:“汝一介秀才,见到我等,焉敢不跪?” 鸡一鸣冷然道:“孙大人,下官乃秀才,见官自可不跪,此乃太祖遗训,学生不敢不遵。” 孙太监一噎,转瞬笑道:“果然是好汉子,咱家最敬好汉,待会可到咱家府中一叙。” 鸡一鸣拱手笑道:“回孙大人,武盟初立,今晚却是盟中相聚,孙大人处只能下次去了。” 孙太监点点头,尖笑道:“好,咱家等着你。” 鸡一鸣笑道:“方便之时,当拜见孙大人。此来刚好是盟主吩咐,为孙大人、谢大人、李大人检选人才。愿意前去几位大人麾下的人名单在此。请盟主审阅。”说着,将名单于递梁发面前。 梁发心知鸡一鸣这是避让孙太监,想让孙太监转向自己,不过自己乃是正经有功名的,且是一省道官;且这么一个太监,随时就可打杀,自是不介意。当下微微点头,笑道:“你办得不错。”伸手接过名单道,看了看,道:“愿意加入孙大人麾下的是哪些人?” 第243章 人选 鸡一鸣答道:“回盟主,愿意加入孙大人麾下共有七十一人,皆是盟主麾下,都是新近加入的各位帮主的手下。这些人多有江湖经验,各行各业的人才皆有,又愿意听从调遣。” 梁发点了点头,知道原来丐帮的外围帮众,以乞丐、江湖黑道居多,只要有钱拿,自是什么事都愿意。又细细看了看,自己安排的十来位小帮派的帮主、掌门也是加入了进去,多是以前以飘门、乞门、褂门为主。也就是乞讨、小偷、打把式卖艺的。假以时日,这十来位帮主、掌门,自能在孙太监手下获得一席之地,也是自己在锦衣卫中埋下的钉子了。 孙太监面色一松,笑容浮现,笑道:“梁道长行事果然得力,咱家多谢了。” 梁发笑道:“孙大人满意就好。”随后又对着鸡一鸣笑道:“你待会下去时,安排下去,今晚宴罢,每人洗漱之后,换上新衣,后日我自安排领着去拜见孙大人。”鸡一鸣应了。 孙太监笑道:“梁道长太客气了。”梁发笑道:“我也想让他们精神抖擞的去拜见孙大人,不能让他们损了大人和我的脸面。” 孙太监笑容满面,眉眼弯弯,尖笑道:“好,梁道长有心了。” 梁发看着孙太监微笑着点点头,又看着另一张纸道:“谢大人府衙之中,有哪些人愿意加入?” 鸡一鸣见梁发和孙太监谈笑风生,心中诧异,面色不显,正色答道:“回盟主,谢大人府衙之中,有五十六人愿意加入,各家都有,目前华山有十二人,其他九派共计四十四人。”梁发点点头,知道这是在各派学过艺的,手上都是有些功夫的。自己安排的十二人,内门弟子有四人,外门弟子中的好手有八人,再加上山海商会的二十八名,共计有四十人。另外六家,共计安排了二十六人,想来也是要在府衙中安排人手,只是好手都不愿意受约束,恐怕都是些外门弟子。 梁发点点头道:“谢大人,目前有五十六人才愿意加入府衙之中,比孙大人处少了十四人,还请谢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谢知府目光一闪,心中微觉奇怪:“这些江湖高手向来不愿意受约束,几时愿意为捕快衙役了?嗯,看来梁发终究是举人出身,又是道官,还是亲近士林朝庭的。‘人才’,看来是有些真本事的。”想到此处,笑道:“梁道长费心了,府衙处条件没有孙大人的好,人少些也没有办法。” 梁发笑道:“谢大人不怪罪下官办事不力就好。”又看着最后一张纸道:“加入李大人军中的有哪些人?” 鸡一鸣答道:“愿意入李大人军中的有十人,华山的有七个,另外三人是陈大侠、曹大侠的弟子。” 梁发轻轻一叹,对李大人笑道:“李大人,真是对不住,只给了大人这十人,不过我看了看,这些人还有些勇力,李大人若能善用,想来还是能得一臂之力的。” 李大人大声笑道:“好,到时候我定在军中比武,看看勇力如何?若是不错,自然是有位置的。” 梁发笑道:“谢李大人,到时我亲送这几人过去,顺便看看军中较艺,李大人可还欢迎?” 李大人目光一闪,笑道:“好啊,若是梁道长亲临指点,是最好不过了。” 谢知府抚须笑道:“梁道长的功夫我等是见识过了,坐在椅中,就能轻松击败所谓的十大高手。若能指点一二,想来够他们受用了。” 李大人笑道:“谢大人说的是。” 梁发笑道:“大人过奖了。等下山中摆宴,几位大人若不嫌弃,一起参加如何?” 谢大人笑道:“今天叼扰了,此时正好赶回府衙,晚上就不打扰了。待得下次有机会,再与梁道长共饮。” 梁发笑道:“谢大公事繁忙,达开也不敢多留,待得下次见面,再叙旧谊。”梁发观得谢知府目光微眯,眼角皱纹骤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谢知府是真的高兴。又转向孙太监笑道:“谢大人公司忙,孙大人可得闲今晚再饮几杯浊酒?” 孙太监目光一转,笑道:“嗯,待得过几日梁道长送人过去时,我请达开尝尝我从京中带来的美酒,今晚就不打搅了。” 梁发看孙太监的表情言语,知是对饮食酒菜不太满意。笑着点头道:“好,下次定要尝尝孙大人的美酒。” 又转向李千户,尚未说话,李千户笑道:“谢大人要回,本将自当随行,下次咱们军中论武较艺,痛饮美酒。” 梁发哈哈笑道:“好,一言为定。” 赵县令道:“我自当送几位大人,咱们师徒下次再聚就是。”梁发笑着点头。 孙太监笑道:“谢大人,咱们这就走吧,还能赶到府中吃晚膳。” 谢知府起身道:“孙大人,请。”梁发随后送几人到了湖边,看着侍卫簇拥着几人上了两艘大船;船两侧桨木翻飞,水声大作,渐渐远去。 梁发回到观中,见了梁有余,父子二人商量一刻之后。梁发又道:“这几件事父亲安排下去,明天我也自参与,今晚我宴中即刻离去,查看动静。另外,父亲可知玄妙观是武林中哪一脉?” 梁有余想了想,道:“今天比武,对方剑法精练,破绽极少。若不是轻功上优势太大,以快剑取胜,怕是战辛观主不下。这等功夫,武林中有此传承的可是不多,u看书.uuknshu.cm 我细细想来,还真未见过。若说相似之处,和那位道长及弟子却是最近。” 梁发笑着点头,道:“真是那人门中嫡传。”梁有余一愣,知道梁发是指门中真传,这必是核心弟子才有的待遇。目光闪动,手抚下巴,沉吟未语。 天色刚晚,观中各处灯火通明,酒菜流水般上了桌。既然是同一盟中之人,在此时代,那就是一家人了。虽然上位者各有心思,下面的人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自然是大声吃喝,杯到酒干。酒过三巡之后,梁发端着酒杯逐席敬酒,前后饮得数十坛下肚。坐中人惊叹不已。唯有辛老道微笑不语,梁发心知这位内力精湛,逼酒之事也是轻松可为,自然明白内中情由,自是不以为意。心中一叹,看来有些事是瞒不过去了。 开席半个时辰之后,梁发对座中诸人道:“我还有点事,要前去办理,就不陪大家了,恕罪恕罪!” 辛观主、操帮主相视一眼,笑道:“盟主有事尽管去办,不用担心我等。”却是看出梁发父子二人,梁发却是真正作主的,所以父子二人都是盟主,也就没有副盟主这一说了。 梁发笑着拱了拱手,到了后面,稍作准备之后,飘然下山而去。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244章 入彀 左英飞思量良久,忽然间眼中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由得咧嘴大笑。出得屋中,看着外面的日头,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在屋中转了数圈。想了想,转身直奔苏州城中商铺而去。到了店中,指着柜台上的金银首饰,道:“小二,将那些首饰都拿来我看。” 小二目光一闪,上前道:“大爷,这些首饰都是适合女子的,您请看。”左英飞兴致勃勃的挑选起来。 左英飞付了数张金叶子,将装着首饰的盒子放进随身的牛皮袋中。小二又道:“大爷,有了好饰品,必得有好点衣服相配才行呢!” 左英飞眼睛一转,眼角细纹浮现。小二面色一喜,欢笑道:“大爷请看,这边厢成衣铺子也是咱东家的,这几十种款式都是最时兴的,且用的都是上好绫罗绸缎。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不光指的是富庶,也是指衣服首饰,这苏州的衣服,天下的女子没有不喜欢的。”见得左英飞连连点头,小二更是殷勤。 左英飞将装着数套衣服的布包背上,正欲离开;小二上前道:“大爷,您可是少买了东西哩!” 左英飞一愣,看着小二疑惑的道:“我少买了什么?” ‘啪’,小二双手在面前轻轻一合,低声道:“大爷,这衣服、首饰都有了,怎么能少了粉底胭脂呢?您说是不是?” 左英飞目光斜向上视,思及黄夫人烛光下如玉容颜,不由手抚下巴,轻轻点头。小二见此,也不待左英飞说话,指着边上道:“这些是最实惠的,这些是最名贵的,不过,我想咱们买些又好,又不是太贵的,就完全可以了。”左英飞点头。小二叫了声:“玉娘。”就见得内屋转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肤色白晰。小二对玉娘说道:“这位大爷要买些胭脂给家中女眷,你给大爷试用,让大爷看看效果。” 数刻之后,左英飞买了数盒最好的胭脂粉底等物。左英飞感官敏锐,忽然就见玉娘低着头斜睨自己一眼,‘嗤’的一声轻笑。左英飞心中一愣。小二轻声对玉娘说道:“你笑什么呢?” 玉娘道:“这位大爷给家眷都是买了最上等的东西,自家的打扮却是不相称呢!” 小二低声道:“你别乱说话,惹得大爷生气。” 玉娘轻声道:“那有,我是女子,最懂女人的心,自然知道女子喜欢象大爷这样的人如何穿着。” 小二正在低声训斥玉娘,就听得左英飞道:“玉娘是吧,你过来,给左爷我选几身衣服。” 玉娘应了,买了外套,随后又推荐了两套内衣。最后左英飞又买了两套女子的内衣,喜滋滋的去了。小二看着左英飞的背影道:“这一定是看上人家的娇娘,才会这样舍得钱财。” 玉娘道:“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过,这位左爷可是个大方人,自然得女子欢心。” 小二当即回嘴,二人笑着拌起嘴来。 黄家府中练武场中,左英飞监督着黄氏兄弟二人努力操练着;兄弟二人一身是汗,一刻钟也不得停。到得亥末子初,左英飞见得黄氏兄弟二人实是累了,方才道:“你二人早点洗漱休息吧!” 兄弟二人见得师傅终于松口,长松了一口气,当即坐倒在地。左英飞笑道:“赶紧洗漱,休息吧!我也走了。”说完,纵身一跃,径直去了。 黄氏兄弟对此见得几次了,自是不如初见时激动。婢女过来道:“少爷,热水都是备好了,请洗漱去吧。”兄弟二人早已全身湿透,初春时节府中寒冷,实是不舒服,立即去洗漱了;随后自去休息。 黄夫人正躺在床上,忽然窗扇一动,左英飞已是进了房中,伸手抱起黄夫人,纵身出屋,贴着屋顶疾驰而去。黄夫人只见屋顶疾闪而过,急忙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左英飞。左英飞只觉得幽香满鼻,不由得心怀大畅。黄夫人就觉得忽然一停,自己已是被左英飞带到了一间大屋之中。黄夫人缓缓坐起身,道:“左哥哥,我不是曾对你说过,我绝不会在黄氏的屋中,败了黄氏的门风,污了黄氏的名声么。” 左英飞轻笑道:“好妹妹,哥哥自然记得的。” 黄夫人睁大妩媚的眼睛看着左英飞轻嗔道:“那你还这样抱着人家来这里干嘛?你不听我的话了?” 左英飞听着黄夫人软软的话语,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是轻了,上前摩挲着黄夫人的脸蛋,得意的道:“好妹子,我听你话了呀!你看,这里不是黄氏的屋子,是吧?” 黄夫人惊讶的睁大水灵灵的双眼,红色的樱唇张成圆形,娇嗔道:“哥哥,你,你怎么,你怎么找我话中漏洞,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一扭身,侧面向里。 左英飞就见得黄夫人娇嗔薄怒,这一转发身,立刻只见得臀圆腰细,颈细胸挺。左英飞再也忍耐不得,低吼一声,扑了上去。左英飞解开黄夫人的胸衣,俯首相就,忽然就闻得一股幽香冲鼻入脑,片刻之后,只觉欲念如狂;听得黄夫人轻轻呻吟之声,感受着黄夫人在自己怀中扭动着的娇柔躯体,再也忍耐不住,内力倒处,二人全身衣服已是皆成布条,转瞬间已赤.裸相对。 一个时辰之后,左英飞只觉得快美异常,低吼连连,床榻摇晃方慢慢的停了下来。左英飞轻轻的拢着黄夫人,就见得黄夫人在自己臂弯之中流下泪来。 左英飞道:“好妹妹,你放心,一切有我,以后你就跟了我吧!” 黄夫人轻轻泣道:“我知道哥哥爱怜我,谁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一语成谶,成就了这段姻缘。只是我万一有了哥哥的孩儿可怎么办?我死了不要紧,uu看书.ukanhu哥哥孩儿岂不是无辜?” 左英飞道:“好妹妹,哥哥醉心练武,现在可没有妻子,没有孩儿。你就给我生个孩儿吧!”说着,翻身而起,床榻又是急剧晃动起来。 左英飞贴着黄夫人的耳边轻声道:“妹妹,你好紧致,哥哥好喜欢。”黄夫人捶了左英飞一下,用手指轻轻划着左英飞的胸膛,二人又细细的说着情话,筹划着未来。最后左英飞道:“妹子放心,大坚、小虎我自然要传些真功夫的。你过些日子,直接随了我去。我家也有数十间店铺,十数万两存银,只有我一个儿子,将来你再生了孩儿,这就都是我们的了。” 黄夫人道:“可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吧?我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你了吧?” 左英飞道:“他们二人真要修习高深功夫,必得避居一处,用心习艺数载方可有成。现在年不过二十,三四载的功夫还耽搁得起。功夫练成后,自然健康长寿,这三四年,可换得常人的二三十年呢。”又轻轻吻了吻黄夫人道:“咱们自然有足够的时间筹划你我的事,我定然正式娶你入门的,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梁发见得左英飞送上衣服、首饰、粉底胭脂等物,然后送黄夫人回了房中。又尾随着左英飞回到了住处,就见得左英飞躺到床上,呼呼睡去。心中暗自一叹,这左英飞恋奸情热,却是不去找左冷禅,这可耽搁了自己的时间;看看天色,转身离去。 第245章 门人 梁发回到城中住处,暗自叹道:“这黄夫人好厉害的手段,左英飞完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黄夫人一言一笑,都是经过调教的,且又识文断字,想来颇有些文彩,智计见识都是有的。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这个时代,唯有两个地方能出得这等女子,一是青楼,养成的清馆人;二是权贵大户人家,或是嫡女,要掌家的;或是歌女,要送人或自用的,方能自小培养。左英飞这等武林粗汉,遇到这等善解人意的女子,只怕是再难跳出了。”转念又是想到,观中还有事,必须回去才行。换了妆,牵马出门,天色还早;想了想,将马栓好,纵身而去。 梁发父子二人看着立于前方的十来位新近投靠的帮主掌门,梁发正色道:“孙镇守现在想要收江南的矿税、商税,从各处招募不到用心的人手,凡用心者又被当地百姓、帮会暗中打杀。你们去了会可知该怎么办?”十来位小帮派的掌门、帮主面面相觑。 有一人问道:“请少盟主示下,我等该如何行事。”边上另有三人见此,也是抱拳请示。 梁发心中暗暗点头,此人机灵,知见机使舵,当然可靠性就较差点。可自己现在也无法将华山嫡系投入孙太监的门下,置自己于江南士林的敌对面;那就只能在这些人中寻找、培养了。想到此,梁发问道:“刘兄,你门中可是都要入得孙镇守门下?” 那人回道:“少盟主,目前就由我带着八个门人加入。”梁发点了点头,知道此人名叫刘三变,是苏州城中有名的神偷,会变些魔术,手上小巧功夫是一绝;观其呼吸行动,有些粗浅的气功修炼之法,可也不值一提,故而只能在市进之中觅食。 梁发看着刘三变等人道:“众位兄弟此去,既是为皇上征收矿税商税,供给国用;也是给自己找条出路。不过,凡事有度,望各位兄弟千万谨记,我华山、山海商会规矩森严,对陷害良善、残杀无辜、怙恶不悛之辈也绝不容情。” 十来人拱手应道:“我等定当谨守会规,若有违反,甘受惩罚。” 梁发点了点头,又道:“你等入了商会,现在前去孙镇守手下办差,对你等十一人自然要有奖励。待会就刀、剑、枪、鞭、钩等,各有三招绝学传下,你等可任选其一。” 众人听后不由得眼角生纹,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显然个个都是大喜。盖因这十一人身为小帮派的掌舵人,自然知道真功夫难得,若有一手绝艺,就可传之后世,安身立命,足以成就一个中小家族了。梁氏夫子功夫之强,昨日已是亲眼见到,现在说是绝学,那定然是江湖罕有的功夫。若是学会了,自然在一地江湖中有一席之地。 梁有余正色道:“若是愿意学,那就是西岳庙苏州分支--纯阳道观的外门弟子了,要行拜师之礼,给你等半刻钟,汝等可想清楚了。”在此时代,一旦拜入某人门下,终身难变;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也。随后自命赵平准备拜师仪式之事。 赵平等人迅速备齐欲用之物,梁有余喝道:“你等想得如何了?若不愿意,我也绝不会勉强,更不会追究责任。” 十一人齐齐拜倒:“我等愿意拜入门下。”梁发父子相视一眼,如此结果也是意料之中。当下十一人拜了梁发这个道长,算是入了纯阳观。不过却没有师傅,算是门徒,只是由门中长辈代为传艺,只有被某人正式收为弟子,方才是有了师傅。 礼成之后,梁发道:“现在一个一个来,根据各人所学,传授绝艺;你等之间不等私相打听,私相传授,明白吗?” 十一人齐齐答道:“弟子明白。”这乃是此时代常态,众人皆知,乃是题中应有之意。 梁发父子分开,各叫一人进来,看对方所习功夫,或刀或剑,或鞭或钩,传授三招。每人传招半个时辰。待得刘三变进来,梁发笑道:“三变,你此去可要多留心,监察他人是否忠于本门。” 刘三变大喜,当即拜倒:“道长,弟子定然以本观为家,忠于道长。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请道长恩准。” 梁发看着刘三变道:“哦,你且说来。” 刘三变道:“弟子自知年纪大了,很难能正式拜入道长门下。我有一子,自幼聪慧,还请道长仔细考察,看能否收入门下。” 梁发目光平静,心中明白,这就是刘三变送了为质了,既是表忠心,也是为儿子争取一个机会。梁发笑道:“好,既然你有此心,我自当成全,你子你女皆可前来。” 刘三变满面喜色,知道自己押对了,梁道长也对自己甚为满意,才会让自己一子一女入观学艺,能否拜师,自然还要看资质了。就听得梁发又道:“既然你赤胆忠心,除了另传你四招剑法外,再传你一套修炼之法。” 刘三变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梁发微笑着受了,自己传了此等绝艺,受得起,也必须受,对方才能安心学艺。待得刘三变磕完头,梁发扶起刘三变道:“你且将你所学施展给我看来。” 刘三变应了声。当即将自家功夫施展开来,梁发细细看来,暗暗点头,刘三变手上的功夫确实有独倒之处,这就是专精一艺了。剑法及气功却是粗浅。梁发看罢,道:“三变,u看书 .uukash我传你七招剑法,你且细细看来。”说着将剑法先练了一遍,然后拆分开来,一一教授。刘三变为人机灵,小有根基,一个时辰之后基本学了上大概。梁发笑道:“晚上你再来,另外,还要教你内炼之法。你先去吧,不要对他人说起。” 刘三变道:“是,道长。”拜别而去。 梁发父子二人直到丑末,也就是下午三点钟,这十一人传艺之事方才完毕。山上此时只剩下几十人,其余人手都是安排出去办事了。这十一人分散各处,练习新学的功夫。梁发父子二人分别一一巡过,不时去指点练习不倒的地方。到了刘三变处,梁发指点了一会,看得慢慢的练习熟练了,心中也甚是欢喜。 到得晚间,就见刘三变领着一男孩一少女进来,道:“拜见道长。”梁发微笑点头。刘三变道:“道长,这就是小女小犬。”又对带着的一男一女道:“恒儿,梅儿,快快拜见梁道长。” 梁发见得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眼神灵动,毫不怯场,显然甚有阅历。想来刘三变定是要将‘手艺’传下的,说白了就是个女贼。那男孩十三四岁年纪,却是相貌清秀,白白净净的,眼神澄净,动作优雅,看着自己,微微垂下眼帘,嘴唇微抿,显然有点紧张,不过这也正符合这个年纪的孩子的状态,显然还没有出道。就听得刘三变在一旁道:“道长,小女读过四年书,小犬已读了六年书,目前还在读书。” 华山之梁发 第246章 拜访 梁发微微点头,这刘恒教导起来不难,刘梅可就是问题了。十七岁的女子,在这个年代基本是要嫁人了,即使在后世年纪也大了,想法也多了,且又学了偷窃之道,看其样子,也行走过一段时间的江湖。想到这里,梁发笑道:“三变,刘恒就在观中,先随着学点功夫,过得一月,再看是否有缘。刘梅就随着高芸在帐房中办点事吧!” 刘三变一听,知道刘恒只要不是太笨,以后就会拜入梁发门下,刘梅却未必有机会。不过,自家儿子能拜梁发为师,就很好了。有此观念,在此时代乃十分正常之事,无人为异。 梁发随后唤来赵平,领着刘恒前去熟悉一下环境;将刘梅送至高芸处。梁发又对刘三变道:“今晚再传你内炼之法,此功练成之后,身上也有七八百斤的力量;还有对应的拳脚、轻功,也有相应的剑法。今晚就传你奠基练法。” 刘三变呼吸粗促,脸色一红,无语一拜到地。梁发知其心中激动,也不多言。取出数页纸张,递给刘三变,让其先看。稍后又细细的解说了,然后道:“你且依法施展一遍。” 一个时辰之后,梁发笑道:“三变,你已将奠基练法习会,以后每日择时用功,百内之内,必能筑基,你到时再来,再传你下一步的练法。” 刘三变恭敬应了,随即退了下去。 梁发又去了梁有余处,见得也正在传授一人功夫,这又是埋下的一个暗桩了。打了个招呼,梁发进城到了左英飞处,却是见得左英飞又将黄夫人带了来,正在颠鸾倒凤。梁发一想,又去了玄妙观辛观主处,数十间殿宇一一寻过,也未发现左冷禅。梁发心中暗自思量:“左英飞既然就在苏州城中,想来左冷禅必然也是觅地潜修‘辟邪剑法’呢。只不过苏州府数百万人口,山河纵横,若想找这么一个人,可实是不容易。只能盯住左英飞了。左英飞现在沉迷女色,嗯,不对,恐怕也是为了香火后代,否则就也会自宫练剑了。只不过左英飞资质有限,难登绝顶之境,留着倒是一个好线索。”静思片刻,梁发只得回到城中住处。 一早,梁发已催马到了山上。看过各人所练功夫,心中暗暗点头。果然都是有些基础的,所授招式的练法基本都是掌握,下来就要练习纯熟,然后应用了;这就要时间积累了。 辰时末,七十一人已是聚集到了一起,梁发和圆通大师带队,一路向北,直奔城中而去。圆通大师指着前面远远的高大殿宇道:“盟主,路左边的就是大成殿,供奉着孔圣人。右后边就是沧浪亭了,沧浪亭对面就是可园,孙镇守现在就住在可园中。”梁发心中暗叹,恐怕沧浪亭也被孙太监霸占了吧! 不多时,行到沧浪亭处,就见得数十人拥着孙太监迎了出来,梁发飞身下马,向前行去。孙太监尖声笑道:“梁道长,果是信人,不枉咱家等你。” 梁发稽首笑道:“无量天尊,镇守大人之约,梁某岂敢有失。” 孙太监笑道:“梁道长是咱家的朋友,有什么敢不敢的,请入园内一叙。”梁发随着孙太监入园,另外七十一人自有人领着,也是入了园中。 坐定之后,梁发递上一折子,笑道:“这些人员名册在此,列在前面的是功夫强些的,镇守大人可酌情安置。” 孙太监接过看了,叫过一师爷样的人吩咐道:“待会前面这十一人就领百户、总旗职等,将先前所招的人手安排进去;另外再从这六十人中,挑些功夫好,头脑灵活的,安排小旗、再录用十人,其他的人就先作为属从。” 那师爷双目微睁,显然甚是惊异;应了,自去安排。梁发知道这一是给自己面子,二是昨天看到了众人的功夫,故而有此安排。笑着拱手道:“谢过镇守大人信任,大人不必顾忌于我,该如何管制,就如何管制。” 孙太监笑道:“梁道长的手下都是有些功夫的,且为人豪爽,是我的朋友,自不能亏待了。今天中午,大家去松鹤楼。”松鹤楼在观前街南侧,乃苏州最有名的酒楼,菜品极佳,一般人可消费不起。梁发也不推辞,拱手谢了,孙太监见此更是欢喜。二人叙谈之后,中午去了松鹤楼午宴,未时梁发方才告别。 孙太监送梁发出得酒楼,笑道:“梁道长果然是世外高人,与咱家真心相交,不似那些士子文人,假作清高。以后梁道长有用得着咱家之处,尽管开口,想来咱家还能和九千岁说话,办得些小事。” 梁发稽首谢了,告辞而去。 次日,梁发和辛观主、操帮主、鸡师爷等几人,又带着那五十六人去了府衙处。谢知府早有安排,梁发等人刚到衙门口,班房中早有师爷打扮的人迎了出来,拱手道:“梁道长,奉大人之命等候多时了。” 梁发一看,原来是昨天见过的冯子凉,昨天叙谈时,知道此人也曾中过举,只因一些缘故,就任了谢知府的谋主。当即拱手笑道:“冯兄,劳你久候了。” 冯子凉笑道:“能陪贤弟品老酒、观草木、眺山河,实是人生快事;众位英雄,请!”梁发哈哈一笑,也不谦让,和众人随着冯子凉入内去了。 转过数个庭院,到得后堂,众人坐了。就听得外面有人喝道:“知府大人到。uu看书.uukan ”橐橐脚步声中,数个书生打扮的人落后数步陪着谢知府,再后面则是十几个甲士,一齐入得后堂。 众人都是起立,躬身施礼,梁发稽首,迎接谢知府。谢知府笑着摆了摆手,道:“众位好汉免礼。”又对着梁发笑道:“达开,你若再不至,我就得走了。今天我有急事处置,你且在此稍坐,午后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品酒论诗,畅叙友情。” 梁发即知这一是有事,另外则是场面话。若是自己真的以为可以等谢知府回来品酒论诗叙交,则是不知进退了。后来问过,谢知府乃正四品,梁发这一省道官不过相当于从六品,且只掌道观之事,差距太大。当即笑道:“大人公务繁忙,岂能因贫道这点小事耽搁,待得有机缘,再向大人请益。” 谢知府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冯子凉道:“子凉,这人事安排的事就交与你了,务必妥善安置;和达开仔细商量下。”冯子凉拱手应了。谢知府又对着群雄拱了拱手,满面春风的笑道:“各位好汉,以后就一起为朝庭效力了,待本府回来,再细细商谈。” 这几十个好汉见得谢知府和蔼可亲,人人都是大生好感;心中激动,面色潮红,杂乱的应道:“好,好。” 辛观主、操帮主、鸡一鸣却是知机的,拱手笑道:“多谢大人美意,小人这点杂事不敢耽搁大人,大人先请。”谢知府笑眯眯的打量了三人一眼,转身在众人簇拥下去了。 第247章 争光 待得谢知府走后,冯子凉笑道:“达开,辛观主、操帮主,众位英雄请坐。 ”待得众人坐下后,冯子凉又笑道:“达开,众位英雄的安排知府大人已是发了话。苏州府衙中却不能全部安排得下,还要安排至县衙方可。”说着,不待众人答话,又吩咐道:“请几位师爷到偏厅相候。”仆役自去了。又对梁发等人道:“达开、辛观主,操帮主,咱们且去见见各县来人吧!” 梁发笑道:“自当遵从子凉兄的安排。”操帮主、辛观主也是应了,三人随着到了一侧的偏厅中。 就见得早有五个年约四五十的身着儒衫的人等候在厅中,见得冯子凉一行,都是站了起来,拱手施礼:“见过冯公。” 冯子凉笑着还了礼,又指着梁发笑道:“此乃陕省道官,举人,西岳庙的道长,乃是有真修为的,众位可知是何人?” 一人笑道:“莫不是远眺山河梁达开乎?” 梁发笑着拱手,此时就以儒家礼节相见,道:“若无重名重诗者,那就是了。”几人见了礼。 随后又介绍了辛观主、操帮主,相互见了礼。冯子凉笑道:“达开,这几位都是苏州府各县县尊的幕主,今天来就是要带人回去安置的。”又对几人笑道:“众位兄长就介绍一下情况吧!关键是所属各县。” 那几人当即叙说各自所属县衙。冯子凉低声对梁发道:“达开对此次安置有何建议?” 梁发一笑,知道这是指问那些人要安排在府衙、姑苏、吴中三地。当即送上两个折子,道:“一点个人想法,但凭兄长。”冯子凉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到得后堂上,华山的人都是派在吴中县、姑苏县、府衙几处;其他的则根据自身所处区域,就近安排了。见得诸事已毕,梁发笑道:“看看天色午,今天就让我做一东道,到得月楼聚聚。”几人听了,都是满面笑容,得月楼和松鹤楼齐名,乃是高档宴客酒楼,等闲人消费不起。 冯子凉笑道:“达开因何抢了我的主场?” 梁发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今日一是给众人达行,更是给几位接风;子凉兄务必给个薄面。”冯子凉指着梁发,笑着应了。这一宴却是这些家共同出钱;宴罢,梁发又悄悄送给冯子凉及银票百两。冯子凉悄然收了。余下各家自然也对自己要去的地方心中有数,下午到得路上,自然也是奉上孝敬,自然皆大欢喜。 梁发父子对着华山七个弟子道:“此次入得李大人军中,若论个人武艺,军中只怕难有你们的对手。”几人面色微现笑意,显然甚是自得。梁发又道:“不过,此次让你们入得军中,可不是去耀武拨威的。三年前魔教围困少林历历在目,你们也知道个人勇武是有极限的;所以此次是要去你们学会带兵打仗的本领的,你们清楚吗?” 七人相视一眼,都是见得同伴神色严肃。拱手应道:“师哥,师弟明白。” 梁发又道:“此次在军中或是一年,或是三载,各种练兵之法,军阵排列都得好好学习,将来也是你们传家的本领。”几人心中一凛,低声应了。梁发又道:“明天到得军中,必然要比武较艺,可尽力争胜,凭之取百户、总旗之职,这样才能有机会学到真本领。” 胡瑞等人大声应道:“是,师哥!” 到得辰时,另外三人也是到了。梁发和曹大龙、陈长贵二人,领着十个弟子,向着李千户大营而去。虽然在城南城西都有驻扎,大营屯扎却在城西。 远远见得大营,营门前却是有个高大的木制营门,四周有土墙围绕。里面有许多砖瓦房屋,也有很多茅草屋。连着营房,还有许多房屋,整个似乎是一个镇子,总计得有数千人。这却是明时特色,此处算是营房。居住于此的都是军户,每家总有五至十口不等,一个千户,拖家带口的,总有数千人。外面田陌相连,原来是军队所用,后来被各级军官侵占,军户就逐渐沦为军官的奴隶,卫所制度彻底颓败毁坏。 梁发等人到得营门前,早有兵丁报上,李千户也是早有准备,当即有一小旗上来,行了一个军礼,道:“梁道长,李将军有请。”梁发点了点头,随着这小旗进了营区。 就见得这营区乃是一个大校场,中间空地偏北的位置,有一个高台。众人随着小旗到了北边一排高大砖瓦屋,就见得有两个兵丁站在门两侧,众人即知这里就是李千户官邸所在了。 小旗进去片刻,就听得李千户声音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快请梁道长进来。”说话间,就见李千户已是迎了出来;向着梁发笑道:“梁道长,失迎的迎。” 梁发心中暗叹,这李千户放在后世,就相当于一团级干部,现在见了梁发这样的道官,都是谦逊有礼,明朝这军人地位被压制的太低了。心中慨叹,边拱手笑道:“李大人,贫道应约而来,今天可要看看军中儿郎的身手呢!” 李千户哈哈笑道:“这个不急,且入内稍坐。”让梁发等人进得院中,就见得正面大堂宽大,门前有军士站立;墙壁青砖老旧,看得出来年代久远。大堂中间放着一把太师椅,前面一案,上有令箭印符;两边各有十来个坐椅,想来是议事时军中百户、总旗等所坐了。院子两侧还有数间厢房,里面有人。 李千户领着梁发等入得大堂,笑道:“梁道长,请坐。”梁发一笑,从容就坐。陈长贵、曹大龙二人局促不安,随着梁发在下面的椅中坐了。uu看书 ww.uknsu十个弟子就欲站在梁发等人身后。李千户又是笑道:“都坐了吧,也好说话。” 梁发见李千户说此话时面带微笑,眼角有纹,嘴角微微上翘,双手轻松展开,知道说的是真心话;当即笑道:“李将军今天给大家面子,那就坐吧!也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在此有一坐位。” 李千户哈哈笑道:“梁盟主的功夫我是生平仅见,梁道长功夫闻听更是天下无双,能够得道长门中贤才入我军中,以后这比武较艺,咱们苏州千户所定能得金陵卫校阅前列。”梁发此时却是知道了,苏州只有李千户这一个千户所,李千户就是苏州驻军最高军官,属于南直隶,也就是金陵府,后世的南京,五军都督府统管,当然,也归南京兵部管辖。每年征调各卫所兵将,到南京集训,北方则到北京集训。 梁发笑道:“到金陵府校阅时,争个前几名那是必须的,若不能夺得三甲,我定当重重责罚。”这却是顾虑射箭、火器操演未必能胜,故而留有退步。 李千户双目微睁,又是微眯,目光一闪,笑道:“梁道长既然有此把握,那以后可要多多倚重了。”梁发心知,南方并无战事,这比武校阅,能得名次,定然对李千户的晋升多有帮助。 梁发笑道:“论个人武勇,自然不用担忧。不过他们对军阵操演,射箭、火器还要下点功夫,才能为李大人争光啊!” 华山之梁发 第248章 演武 李千户用手一拍前额,哈哈笑道:“这个容易,有一两月训练必成。” 梁发也是笑道:“既然这样,这十人水性、其中七个马术都是极好的,待会出去一试,再估算以后能否为李大人争光。” 李千户点头道:“好,乘着现在时辰尚早,咱们就去校场中一试。”大声喝道:“来人!” 有一兵丁大步行来,叉手施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千户大声道:“传我将令,全军校场演武,限一刻钟后整队完毕。”伸手取出桌上令旗,扔了下去。那兵士伸手接过,施礼退出,传令去了。 片刻之后,就听得号角声响,鼓声隆隆,众人跑动声音传遍四周。屋中众人面面相觑,扭头四顾。梁发却是暗自叹息:“一刻钟,就是半个小时。李千户集中军队要半个小时之久,看来苏州千户所已经荒嬉了。”伸手取过茶杯,轻啜数口,缓缓放下。 看着李千户,梁发笑道:“李大人,听说你的家丁都是精锐,待会可要让他们几个好好见识一下。” 李千户眼睛一眯,笑道:“这是自然,仅凭普通军士,恐怕难以尽展所能。”李千户又唤进一人,吩咐道:“你去将府中两旗人都带来。”那兵惊疑的看了李千户一眼,不敢多问,转身去了。 梁发听得外面脚步声渐渐停息,知道军队应该已是带队完毕。果然,就见得李千户大声道:“梁道长,且随我前去一观,请!” 梁发也是点头笑道:“李大人军中主将,先请。” 说话间,众人起身,向外行去。校场中间,上千兵丁顶盔贯甲,整齐肃立;队列中旗幡招展,枪矛林立;盾牌成墙,肃静无声。一股静穆整肃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台四周两旗共百人拱立四周,这就是李千户家丁了。人人盔明甲亮,腰悬刀,背负盾,手提枪,马挂弓,肃然静立,不摇不动。另外多人尚有奇门兵刃背在身侧。这是因为这些家丁多是武林好手,自有传承,故而在制式装备之外,另有兵刃。明时大将最精锐的就是家丁,也是此时将军镇压一军的最大倚仗。待遇为一军之冠,这些家丁与主家结为一体,很多是主家培养;父子相传,历经几世,最是忠心不过。 到得将军台,梁发一挥手,陈长贵、曹大龙领着十个弟子列在台前;这却是这些人没有官身,不宜登台。梁发与李千户缓步登台,李千户进前一步,目光一扫四周。在各队百户、总旗、小旗带领之下,齐齐拱手弯腰,甲叶铿锵,纵声高喝:“参见千户大人!”声震四野,四周房屋似乎都在呼喝声中籁籁震动。场中众人只觉全身发热,热血上涌,血液沸腾;人人满面红光。 李千户身形直立,胸脯高挺;眉毛上挑,双目圆睁,嘴唇紧抿,嘴角下撇,面色严肃。双手分置两侧,掌心向下,微微下压。炯炯目光缓缓扫视前方众人,千人之众,静默无声。李千户宏声道:“三军将士,今天本将招得壮士十人,待会比武较艺,第一名可得百户衔;二三名者,可任总旗。四至七名者,自可任小旗。凡有意者,自可报名上场。”有兵丁十人,大声重复李千户所言,传遍全军。 众军一愣之后,又是静立不动。李千户道:“凡有意者,可至前面报名。”说着,手一指,前面数十丈处,早有四个幕僚,摆开了桌椅,笔墨纸硕齐备,已是做好了准备。李千户又道:“各百户带队分开。” 场中千人军列,随着号令,分散到四周,架好长枪,放下盾牌等物,整齐坐好。不时有人到得幕僚处报名,其中家丁里面有二三十上前报名。不一刻,林师爷上前道:“大人,报名完毕,各项事务也是准备好了。” 李千户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大声道:“校场演武,现在开始。”千人目光瞬间皆是看向场中。 黄小虎看了黄大坚一眼,低声道:“哥,我先上吧?” 黄大坚摇摇头,轻声道:“沉住气,咱们代表李千户,且看情况再出手。”黄小虎点头,轻声道:“好。” 梁发看看台下,几人中孙林为首,李德、胡瑞、张大风次之,另外则有三个外门弟子;此次比试安排皆交由孙林安排,李德、胡瑞辅助;梁发此时只看孙林如何安排。孙林轻笑道:“此战不由张兄弟出手吧!”李德、胡瑞想了想,皆是点头同意。 张大风一拱手,举步一跃两丈,边跃数次,站立场中。千多人就见得一高壮的青年一跃两丈,数跃之后已是渊立当场。高声喝道:“华山张大风,向各位请教。”声音宏亮,场中千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众人被张大见出场声势所摄,一时静默无声,片刻之后,嗡的一声,声音大起,却是众人难得见此等轻功,一时间惊呼者有之,赞叹者有之,敬畏者有之。 李千户在高台上,见得张大风如此轻功,声如宏钟,震荡校场;一时间喜动颜色,uu看书 .uuahu 待得见了众军议论嘈杂,却无一人上前,不由又是面色难看起来。梁发在旁觑见,笑道:“这却是江湖单打独斗的功夫,非是军阵对决的根本;看来军中儿郎并不擅长。”李千户知道梁发这是安慰自己,有此等功夫,无论怎么比试,都是大占优势。可听得此言,心中还是舒服很多,脸色随即缓和了下来。 林师爷望向家丁群,看着两个总旗笑道:“哪位兄弟前去比试一下?”虽然询问,却也是意有所指。 那陈总旗与李总旗相视一眼,陈总旗一声高喝:“待我来会会这位英雄。”说话间,提着所背的八楞双铜锏,一步丈余,疾行十来步,来到了张大风的对面。高声道:“总旗李成功向张兄请教。” 场中众军嘈杂声大起,多有人叫道:“李总旗,今天可要给兄弟们打出威风。”这却是李总旗乃苏州千户所四勇将之一,威名素著,众所钦服。自是希望李成功能一战得胜,给大家涨点脸面。 张大风看李成功,年约四十,身材高壮,国字脸庞,浓眉大眼,双臂粗壮,手掌宽大,手提黄澄澄的双铜锏,显然是个力量型的武士。观其出场,虽然脚步有力,下盘甚为稳健,然而落步却是重浊;步法却无独到之处,想来轻功身法却不是所长。心中暗自一笑,若论力量,以自己内力,毫不逊色。且自得授轻功之后,自己胜这个李成功不过数招罢了。思虑既罢,一提内力,缓缓道:“李兄,张大风有礼,请!” 第249章 较艺 <tent> 李成功见得张大风出场时脚步轻捷,一步两丈,知道必是轻功过人,速度胜过自己多多。只盼自己力量胜过此人,必得缩小防守范围,稳守之余,再以拙胜巧。心中思虑,口中应道:“张兄,请!”说着,双锏一前一后,一守一攻,紧盯张大风双眸,缓缓转动脚步。 张大风双眉一挑,内力一提,双臂真气贯注之下,鼓胀起来;脚底涌泉穴中内力奔腾,只觉身形一轻,双腿力量大增。心意一动,一个垫步,近丈半,手中剑挟着劲风直刺李千户咽喉、面门而来。 李成功微一侧身,挺身急进,左手三尺铜锏向左上一撩,右手铜锏‘呼’的一声向前直点张大风咽喉胸口而来。眼看李成功右手铜锏就要点中张大风的咽喉要害,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就见张大风忽然向剑一收,整个人向左一闪,左掌一拍,‘砰’的一声,李成功的右手锏已是被一掌拍中;只觉得一股气息顺着铜锏钻入双臂之中,随后就觉得心中一震,心中气血翻腾,难受之极;腿脚一软,整个人被这一掌带着向左侧踉跄摔了出去。 众人惊呼声中,就见李成功已顺势向左侧急扑而去,张大风已是挺剑一扑急刺李成功身后数处要害大穴。旁观众人不由得伸长脖子,睁大双眼,张开嘴,无声惊呼。李成功经验丰富,心知自己速度比不过张大风,顾不得心中难受,屏住呼吸,强行用力,脚下用力一旋一扑,前扑同时拧身一转,右手铜锏向后‘呼’的一声甩了出去。 张大风长剑一颤,‘当’的一声,铜锏‘呼’的一声已是飞了出去。有这一空隙,李成功已是背部着地摔倒在地,左手铜锏的一挥,击向了张大风刺来的长剑。剑锏相交,‘当’的一声,李成功左手锏一震,浑身一热,心儿急跳,虎口鲜血直流,手臂都是麻木了。胸口血气翻涌,难受之极。 张大风一退数步,笑看着李成功。场中千余军士鸦雀无声,苏州千户所四勇将之一,不过一个照面,两招之后已是被打得倒地不起。校场中静默无声,不过十来息,众人只觉得过了很久,方见得李成功缓缓站起,右手鲜血淋漓,拱手道:“张兄弟功夫高强,李成功甘拜下风。” 张大风拱手道:“承让。”见张大风傲立场中,扫视四周,千军静默,众军人人心中既是敬佩,又是不服。不由得都是看向李总旗、黄总旗、黄小旗三人。 感觉着众人炯炯目光,黄小旗跃跃欲试。黄总旗毕竟大得两三岁,想到父亲去世时人情冷暖,知道今天是自家兄弟的机会到了,不过现在却非其是。当下轻轻摇头示意,黄小旗素来信服兄长,也就目光扫视四周,微微点头。 李德招手道:“张师弟,且回来。”张大风闻声之后,向着四周行了个罗圈揖,退了回去。李德看了看胡瑞道:“胡师弟,下一场谁上?” 胡瑞笑道:“听说军中有四勇将,不过师哥说黄氏兄弟另有奇遇,我们今天就是要对付这两个人,另一位勇将就交给其他师弟吧!”李德笑着点了点头。 陈总旗知道李总旗虽有勇力,却是内力浅薄,现在被张大风内力所制,故而不堪一击。又见黄氏兄弟挺立不动,无奈之下,卸掉盔甲,抽出长剑,缓步行到场中,众军欢呼起来。 陈总旗有苏州千户所第一勇将之誉,不过今天新来的几人也是厉害非常,众军欢呼片刻,也即停了下来。陈总旗行到场中,看着李德、胡瑞二人高声道:“二位好汉,陈云在此,不知谁来赐教。”这却是都看出前面三人乃是领头之人,想来也是最厉害的。 李德与胡瑞相视一眼,不由摇头一笑,既然陈总旗当面挑战,却不容二人不出战。李德道:“师弟,我去吧!”胡瑞明白,黄氏兄弟是更厉害的对手,胡瑞虽然年龄小一点,却是由梁有余耳提面命,又得梁发点拔,功夫却是要胜过李德一筹,后面黄氏兄弟,尤其是黄大坚,就要胡瑞做为后手;胡瑞自是明白李德之意,点了点头。 李德转身缓步行至场中,抱拳行礼,朗声道:“陈总旗,李德前来领教,还请手下留情。” 陈云心中一动,这李德可比张大风沉稳得多,只怕更不好对付。此时不宜多想,当下压下心中思绪,道:“华山高弟名动江湖,今天且让我领教高明。”说完,摆开门户,提动内息,双目凝视着李德。 李德见陈云沉稳老练,不骄不躁,出场毫不露底,心知是个劲敌。不过以华山剑法之强,轻高之妙,内力之深,想来不难胜过。想到此,微然一笑,长剑横于胸前,脚下不丁不八,道:“陈总旗,请!” 陈总旗长剑一颤,直刺李德胸前五处要害大穴。梁发暗暗点头,这陈总旗还是有点功夫的。李德长剑一抖,剑光闪现,迎着陈总旗的长剑迎了上来。众人就见得剑光闪烁,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二人纵跃来去,试探了数招。皆是明白,双方内力相若。陈总旗心中一叹,自己年近五十,正是一个武者渐入颠峰之时;这李德不过二十几岁,却已不在自己之下;名家真传,实是不同凡响。现在不是感叹之时,千户所还要靠自己争得颜面;压下万千思绪,凝聚内力,全力以赴当前比剑。 李德见得双方内力相若,心中大定;对方剑法、身法、轻功比之自己却是差了数筹,此战已是必胜。当下剑法一变,倏然一剑直刺陈云面门而去。陈云挥剑一封,不料李德长剑一收一颤,一剑攻向身前五处要害。陈云一剑封空,急撤身退步,转剑相迎。李德身形一闪,已至侧面。陈云只觉得肋下风声飒然,看书 ww.ukau.om 格挡已是不及;无奈之下,急转身退步,不顾李德长剑,挥剑硬攻,以两败俱伤之势,以攻对攻。 梁发看了,知道李德若是全力以赴,三两招内即可轻取陈云,不过先前已是说过今天就是要立威当场,自然此时这第一勇将陈云就是一个最好的立威对象。 李德长剑一挡,同时身形一闪,已到陈云侧后,一剑数出,又是攻了过去。众人就见得李德绕着陈云四面转动,手中长剑轻挥,如行动流水;步法灵动,身姿优美,飘逸灵动;再观陈云连连退步,步法散乱,身形歪斜,左支右绌;长剑乱舞,杂乱无章,只是勉强遮挡李德来剑。在场任何一人,都是明白陈云远不是李德的对手。 二人不过比试了十来招,陈云已是汗流夹背;以其内力,当然不致如此。只是在李德剑法压迫之下,一身内力无法施展,每一剑都是难受之极,连拚个同归于尽也是不能。陈云自知剑法、身法、轻功相差甚多,再比下去也是自取其辱。想到这里,忽然向后全力一跃,准备脱离;可李德一纵,已是超过陈云到了侧后,长剑一挥,又是攻到。陈云无奈之下,停住脚步,胡乱挡了数剑,正欲说话,忽然数处穴道一麻,已是呆立当场,不言不动。 场中千余人一片沉寂。 </tent> 华山之梁发 </p> 第250章 比试 沉默有顷,梁发笑道:“李德,解了陈总旗的穴道吧!”李德应了声,上前挥掌连拍数处,陈云长吸了一口气,方缓缓的动了动身体,一声长叹,拱手道:“李兄武艺高强,胜陈某多矣!” 李德拱手一笑:“承让了!”陈云黯然归队。 黄总旗附耳对黄小虎轻声道:“若你比试,可有把握?” 黄小虎摇摇头,迟疑道:“比个几十招应该没问题,可剑法、轻功却差了不少,终究难以取胜。” 黄总旗一笑,道:“最强的应该就是这三人,其他七人可未必能有这等功夫。并且,若是换个兵刃,勉强斗个数十招,已是很好了。”黄小虎霍然醒悟,李千户手下四勇将中前两名都是数招败北,颜面有损。若是自己兄弟能够基本持平,就必成心腹。以自己兄弟现在的内力、剑术,只要战术对头,拚斗个数十上百招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到时自然让李千户知道自己兄弟真正的功夫。想到此处,不禁兴奋起来。 黄小虎低声道:“若是和这三人比试,该如何?” 黄大坚低声道:“斩马刀加剑。”黄小虎眼睛一亮,自己兄弟虽然身法比这三人稍有不如,可若依仗兵刃长度,只做防守,自能支撑数十招。再辅以长剑,撑个百招或有可能。 黄小虎心中一动,道:“不若我邀斗另外七人,先赢一场。”黄大坚眼睛一亮,笑道:“你年纪小,此举正是合适。” 思虑既定,黄小虎疾步行到场中,嘻嘻一笑:“我年纪小,这三位大哥我不敢选,后面七位兄弟,那一位前来指教?”众人一听,黄小虎确实年不过十七,比这前面这三人实是小了不少,邀斗后面的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后面的这七个人,看来都比黄小虎大不少,算来还是黄小虎吃亏。李德与胡瑞、张大风相视一眼,心中一叹,想了想,对后面的外门弟子沈庆林道:“沈师弟,你来和黄小旗比上两手。”沈庆林应声而出,疾行数步到了黄小虎身前。 黄小虎笑道:“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沈庆林见得对方年纪轻轻,心中一喜,暗道这是自己显示本领的机会到了;心中轻松,也是笑道:“在下沈庆林,还请多多指教。”说着,长剑前指,已是摆开架势。 黄小虎嘻笑道:“还请沈大哥手下留情。”说完,长剑斜向上指,却是摆了个守势。 沈庆林剑花一舞,‘嗤’的一声,三支剑头分袭咽喉两肩而去。出手即是全力以赴,显然意图速战速决。 梁发见此,心中暗自一叹,这就是经验不足,又轻敌所致;原来还能支持个二三十招,现在,只怕数招就得败了。 果然,就见得黄小虎内力提聚,待得剑光近身,猝然挥剑猛击;沈庆林心中一喜,也是提足内力击去。‘当’的一声悠悠传来,沈庆林右手一震,长剑已被磕出了圈外。只觉得胸口一热,心知不好,对方内力却是强过自己数筹。身形急闪,就欲退开游斗。忽然眼前剑光闪耀,五朵剑花已是袭至身前要害大穴。沈庆林顾不得对力不如对方,只得提足内力,全力相迎。 众人只见黄小虎一剑荡开沈庆林的长剑,随后剑花飞舞,如雪花片片,步步进前,压迫着沈庆林步步后退。沈庆林长剑击出不足身周一尺,脚下连退带闪,四面遮当,却是只能防守,一招也是攻不出去。围观的军士人人面露喜色,却是见得自家兄弟取了上风,自内心之中感到兴奋。众人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响声密如珠落玉盘,黄小虎边进十多步,二人也拚了十多招,‘当’的一声,沈庆林的长剑已是被击飞了出去。 上千军士愣了愣,忽然之间‘好,黄小旗好样的!’彩声四起。黄小旗向着四方挥了挥手,众又是欢呼片刻,慢慢静了下来。黄小旗一拱手,道:“沈兄,承让了。” 沈庆林苦涩一笑:“黄小旗内力强我不少,在下输得不冤。”拱手一揖,退了回去。 将台上李千户先是面色一愕,继而面现喜色,微笑着轻轻点头。梁发见此,笑道:“这个黄小虎功夫不错,想不到李大人手下更厉害的原来是藏在这里呀!” 李千户哈哈一笑:“哪里,比梁道长的门下可差远了。” 正说话间,就见得黄小虎又道:“哪位英雄还要来赐教?”说着,目光盯视着李、胡、张三人。场中众人皆知这是向三人挑战。 李千户笑着微微摇头道:“梁道长,这小子可有点飘了。” 梁发笑道:“黄小虎年纪还小,过得几年,就能更上一层楼了。”李千户目光一闪,微微点头。 李德三人相视一眼,张大风道:“李师哥,我去会会黄小虎。” 李德深知张大风功夫比自己相差仿佛,现在胡瑞要防备黄大坚,此时由张大风出战最是适宜。当下点了点头,道:“张师弟小心,不可大意。” 张大风笑道:“师哥放心,小弟理会得。”说完,提剑入场。看着黄小虎笑道:“黄兄弟好功夫,张大风前来请教,还请手下留情。” 黄小虎嘻嘻一笑:“张兄好说,且待我取了兵刃。”说完,向后一招手,就见一个士兵双手捧着一把长长的刀过来。黄小虎返手长剑入鞘,伸手一抽,狭长的斩马刀迎风一晃,寒光四散。双手握刀一摆架势,黄小虎道:“请指教。uu看书 .ukasu.o”说完,刀光一闪,斜肩带背斩了下来。 张大风潜运内力,双手握剑一击,‘当’的一声长长鸣响,二人去了拼了个旗鼓相当。‘当当当当当’黄小虎连出五刀,张大风硬接五剑,黄小虎退了两步,张大风却是一步未退。黄大坚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知道二人内力相差不大。占着斩马刀长大重厚的优势,勉强也能拚斗。只是华山剑法、轻功厉害,只怕难以抵挡。 果然,张大风见得硬拚兵刃处于劣势,剑法一变,变得飘逸灵动。脚下轻捷如风,围着黄小虎四面旋转进击。黄小虎脚踏四象步,出手不过尺;依仗斩马刀的长度,防守紧密。众人就听得叮叮当当响声不绝,剑光耀眼夺目,刀光硬拼强挡;二人三十息,已是拼斗了数十招。忽然就听得‘当’的一声,斩马刀已是飞了出去。却是硬拼之下,黄小虎内力毕竟差了许多,被张大风一剑击飞了斩马刀。 众军惊呼声中,就见得黄小虎反手抽出长剑,四处转动,又是于张大风战在了一处。只是不过数招,黄小虎剑出不过身周尺余,已是只能防守。张大风剑如飞蝗,进退如意;黄小虎左支右绌,脚步踉跄,显然已是完全落入下风。果然,不过十招,黄小虎狂吼一声,猛劈数剑,猛然向着张大风面门一剑掷去,身形向后全力一跃丈余。 张大风避过长剑,一跃前扑急追,就见得黄小虎拱手道:“在下输了!”张大风只得剑势一收,道:“承让了。” 第251章 献马 李千户看着黄小虎拱手认输,一拍脑门笑道:“小虎功夫还是差了点。” 梁发见得李千户面带笑意,眉角起纹,嘴角上翘,知道心中实是高兴。也是笑道:“小虎年纪还小,到了张大风这个年纪,当不在张大风之下。”心中却是知道,若是张大风全力以赴,四十招内必胜,不过黄小虎恐怕就得受伤了。现在能拚上百招,不过是取巧罢了。 李千户笑道:“梁道长推荐的几位都是有真功夫的,真是多谢了。” 梁发笑道:“李大人面前,容不得弄虚作假啊!”李千户哈哈大笑。 梁发又道:“且看下一场比试如何?”说话间,黄大坚已是手提斩马刀,背负长剑走入场中。 胡瑞也是提剑入场。双方交谈几句,就见得黄大坚斩马刀一闪,已是横扫而来。胡瑞长剑一搭,顺势一引一挥,二人已是战在了一处。数十回合之后,黄大坚也是长剑击飞,拱手认输。李千户疑道:“我看胡瑞所用功夫与张大风相似,黄大坚功夫向来比黄小虎强过不少,因何今天却不过支撑了数十招?” 梁发笑道:“胡瑞功力却是强过甚多。”李千户点了点头。 随后就听得林师爷说道:“下面,开始力量比试。”随后就见得各种不同重量的石锁放置场中,却是准备比试力量所用。 李千户笑道:“军中冲阵,人马密集,一时之间,都要面对数把长枪剑戟;故而必得数人为伍。此时闪避空间较小,这力量却是首选;数个勇将为锋,轮番领队冲阵,这一队人就是不可阻挡。”梁发轻轻点头,心想:“果然各有专长,军阵之中自有法则,军中技艺以杀人为第一要务,力量为根基,实是有其道理。” 场下力量比试很快结束。李德、胡瑞、张大风等,奋力举起了八百来斤的重量。陈云、黄大坚兄弟举起了六百余斤的重量,李成功则是举起了四百五十斤的重量;余下七个人,最少的也是举起了四百余斤的重量。随后又听得林师爷喝道:“兵书战策考较现在开始。” 李千户边上有师爷对梁发解释道:“道长,军中识字之人极少,甚多将官都是一字不识,兵士之中千人能识百字者不过十来人;故而能识字者,在军中可是极难得的,以后晋升就必得优先提拔;此次考核主要是考较是识得多少字。”梁发微微点头,知道此时代识字率不过百分一二;故而能识字是极难得的事。 比试下来,这十人都是识得三四千字,正常读写却是没有问题。兵书战策,却是以黄大坚、黄小虎、陈云、李成功四人优胜一筹,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林师爷禀报道:“大人,今天比试,胡瑞却是第一,李德第二、张大风第三,黄大坚第四,黄小虎第五,陈云第六,李成功第七。梁道长推荐的另外七人,也是个个勇力过人,技艺精湛,任一人都不在李成功总旗之下,军中现在是勇将如云啊!” 李千户脸现喜色,林师爷见得李千户高兴,凑趣道:“隋唐之时,杨林有十三太保,现在大人麾下十四员勇将,想来年底金陵校阅之时,定当载誉而归啊!容属下先为大人贺。”说着拱手一揖。 李千户笑道:“此事都是梁道长大力支持,皆是梁道长之功!” 林师爷笑道:“且容我代大人谢过梁道长,送得十位贤才入得大人麾下。”说着,对着梁发也是一揖。 梁发拱手笑道:“不敢,林先生过誉了,目前他们还只是匹夫之勇,还得授以军阵操练,兵书战策,将来才能辅佐大人更进数步啊!”李千户目光一闪,微微点头。 林师爷笑道:“这十人个个识得数千字,教授起来却是简单,一两个月后,必然成为大人的左膀右臂。” 李千户笑道:“好,林先生,这教授兵书战策之事,就由你担任。日常阵列操练,自然就由陈云等去做,今年咱们定要在校阅中夺得头名。”说完,用拳一砸桌面,‘咚’的一声,桌面上杯碟乱跳。随即下令道:“这十位兄弟,前三人就任行百户、总旗,行文金陵卫,余下七位兄弟,任行小旗。待得有功,再行升赏。”这却是南军向无战事,管理松驰,且军人位置低下,故能如此。 林师爷略一踌躇,立刻应了。李千户笑道:“今天喜得猛将,且到酒楼一宴。”梁发也不推辞,应了。 梁发离去之后,胡瑞、李德、张大风三人,悄然来到李千户府上,李千户在大厅中见了三人。施礼过后,胡瑞笑道:“幸得大人提拔,铭感内腑,我等三人只恨无以为报。今天见大人所骑不过普通坐骑,却是不合大人身份。且战将不可无名驹,幸而我等在陕西之时,得了两匹上好坐骑,不过三四岁年口,今特来献于大人,请大人一观。” 李千户眼睛一亮,心中暗喜。实是江南马匹极少,好马更是难得。自己寻之甚久,不过是些普通坐骑;若果有两匹上等良马,uu看书.ukanshucm 正有大用,对自己前途大是有利。当下也不推辞,笑道:“若有好马,本将自当买下,岂能让你等受损,且让我看来。”说着,到了院中前来看马。 果然见得两匹高头大马,家中伺弄马匹的仆役笑道:“大人,这两匹可是难得口外良马,每匹都得百两官银,可也是有价难买。”说完,啧啧连声,以手抚摸马身,显然极是喜爱。 李千户知道自家这仆役专会识马,极是爱马;观其言行,自无错漏之理。更是明白若是上等的良马,有钱也是买不到;在战阵之上,好马就是命。转头看着胡瑞三人笑道:“难得你们有心了,这两匹马我就收下了,这两匹马作价二百两银子,待会银子也一并带走。”说着,就欲叫人。 胡瑞急忙道:“大人授我三人百户、总旗之职,此等大恩尚未报答,两匹马值得甚么!请大人念及我等拳拳心意,容我等稍报万一。”说着三人齐齐施了一礼,道:“时间已晚,属下告退。” 李千户见三人辞恳意坚,也不矫情,笑道:“好,既然你等有此心意,我就厚颜收下了。兵书战策,操练兵马之事,还要多多留意,年底校阅之时,多有用武之地。”三人明白,这就是提点之意了,想来年底必有大用。齐齐拱手应是,躬身而退。 李千户看着两马匹,吩咐伺马的仆役道:“李千里,且好生伺弄,过得几天,选一匹送于指挥使大人,不可有失。” 第252章 红尘 梁发见得左英飞挟抱黄夫人而去,知道今晚又是不会前去找左冷禅,自回去用功。 夜空中一轮明月悬,星光不显,天空无云。梁发行气全身,先是只觉得暖气升腾,继而一股寒气起自左侧,蔓延而上。梁发心中诧异,此等现在却是不同以往。当下平心静气,神游天外,只是凝练这两股不同的内息。过得半个时辰之久,两股内息已增至极强,梁发只觉得双腿至腹中火热异常,左侧自脑至胸口冰寒彻骨;右侧却是清凉一片。梁发心中暗自奇怪,一身有三种不同内息运转,却是从未有过之事。 慢慢的热流上升,寒、凉之气下行。忽然之间,胸口膻中穴一震,犹似三股大江洪流冲入湖海,三股气息交汇于膻中穴中,急速旋转起来。此时明显热流最大宏大,片刻之间,全身暖洋洋,气息贯穿全身。整个人轻若无物,直欲飘飞起来。 梁发意念一动,意守左侧脑部,突然之间,就觉得寒气大盛,以右手一碰左臂,只觉得其冷彻骨;然而左臂却无寒冷感觉。随着意守时间加长,寒气慢慢的蔓延到了全身,忽然觉得全身打颤,心不长起不适之感。梁发以前有过一些经验,立即意念一转,守在右侧脑部,数息之后,一股凉气升腾,右侧立刻寒气消融,轻松不少。随着意念增长,凉气也是蔓延至全身,寒气却已是被中和,全身凉气流转起来。 梁发觉得身体打了个寒颤,意念一转,意守至下丹田,片刻之后,热流升腾而起,十来息之后,三股千气息又是中和至中丹田中。 梁发心中一动,忽然忆得前世曾看过的一篇文章,暗自一咬牙,意念一转,意守至那莫名所在,数十息后,那三股气息忽然之间都是升腾起来,全身游走不定。梁发就觉得下丹田火热,中丹田阳融。梁发意分三处,浑忘了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之间轰然一震,只感觉一片昏暗,继而觉察到置于漆黑无边的所在。梁发控制住意念,不思不想,只是集中此处。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就觉得不知多远处,一道光一现即至,斗然之间,只觉得七彩之光耀满,莫名的喜悦平和之意充斥。渐渐的感觉到喜悦舒畅之意回归己身,继而感觉到了自家身体。又过了一会,梁发感受到了呼吸,觉得自身正悬浮在室内。意念一动,那股莫名的力量倏然之间已是回,梁发突然之间已是明白,这就是祖窍了。 随之身体缓缓下降,落至地面,百会穴中一片清凉。梁发感受着三处热、暖、凉的不同,缓缓收了内息。抬头一看,天色已是放亮,东方一线紫色扑面而来。方知原来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一夜。 梁发行到院中,突然轻轻一皱眉,只觉得空气中臭味甚浓。看了看自身,行到水井边,解开衣服,提了水冲洗,连冲数桶,又进屋换干净的衣服。鼻翼翕动,嗅了嗅,依然感觉到浓浓的臭味。心中甚觉不喜,烦闷起来。转身出得院落,直向城外而去。 出了城,行到了旷野之中,方觉得臭味轻了不少,离得城池越远,臭味越小,忽然之间就想起了‘万丈红尘’,心道:“莫不是这就是万丈红尘?”心中思索,脚下不停,很快的来到上方山。近得观前,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梁发心中一惊,镇定心神,缓步而入。就见得岳灵珊、高芸、花黛儿三人正山后亭中,闭目运气用功。 梁发悄然而进,轻轻行过,三人一无所觉。梁发皱了皱眉,自三人身上都是闻到了一股腥臭味,挟着脂粉的味,只觉得说不上来的感觉。梁发知道这是因为昨晚自己修炼突破所致,以往却没有这样。心下沉吟,向西边无人处行去。 离得道观约二里外,再闻不到那股腥臭味,梁发长吸几口气。思索片刻,轻轻一叹!想了一想,顺着山势而去。 山中杂木密布,好多地方棘藤蔓延,密不透风。若是寻路而进,定是寸步难行。梁发蹬树借力,踏藤奔跑,却是轻松自如。远远看到了楞枷塔,梁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立于高树之上,看了半晌,转身向西北而行。行有七八里远,却是见到山岭之上,有一片平地,中间有数亩地方,有青石数十块,大者高有数尺,面积有房屋大小,小者犹如石磙;地面上只有矮小杂草,却是只有三棵笔直的松树。 梁发心中一喜,前世之时自己也曾到得此地,想不倒此世又能得遇。当时远远一观,少有这些巨石,现在再看,不知为何却是知道这些原来就在此处。梁发立于最大的一块巨上,四周一看,高树遮挡,却是不虞人从他处窥见。 梁发喜此地僻静,尘土皆无。就盘坐石上,缓缓吐纳。行动片刻,又是入得昨晚境界之中。梁发无思无想,无虑无感,只觉得化身天地虚空,光明黑暗轮转;温热燥寒循环,犹似经历四季。不知过了多久,忽觉阳气大盛,梁发缓缓收功,睁眼一看,日已正中。 细细体味一下,只觉得祖窍之中一股气息缓缓转动,心中莫名欢喜。再一提内息,直觉得又是精进许多,忽然之间,想起了东方不败所言‘天人化生’,uu看书 uukanshu自觉经过十多年苦修,又历昨晚莫名的突破,已是达到了‘天人化生’之境。 梁发体味良久,思索不停,忽然感觉到有腹饥。心中一动,已是听得远处有动物移动的声音。当即起身直进,已是见得一只肥大的野兔,凌空一掌,内力到处,野兔已被打晕。四下一瞧,行到溪水之处,剥洗干净,又提到山顶,取枯枝点燃,就在火上烘烤起来。好在盐巴、调味料是常带的,野炊更是做过好多次,不过半刻,已是闻得香味溢。 梁发以剑割取,一只数斤重的野兔,半刻之后已是基本吃完。梁发想了想,转身向道观行去。入得道观,就见岳灵珊、高芸、花黛儿都是迎了上来,高芸看着梁发笑道:“师哥,你今天回来的晚,岳师姐已是到门前来看了好几次了。” 花黛儿在旁笑而不言,只是看着梁发;岳灵珊轻笑道:“高师妹,你自己想来,偏拿我做筏子,这可不行。” 梁发笑道:“今天去山上看了看,刚好有了突破,所以来的晚了点。我们进去吧!”说着,四人一起入内而去。 梁发轻吸了一口气,忽觉得早晨嗅到的腥臭味已是淡不可闻,心下暗暗思索。下午于梁有余见面叙谈之后,自去静室修炼。 “师哥,吃晚饭啦!”梁发听着高芸儿的叫声,起身出得静室,就见得高芸与花黛儿正一齐站在屋外,梁发一笑,拉着二女前行,轻轻一嗅,不由得一怔。 第254章 窥破 王大姐转身道:“赶紧上茶上菜,再给公子们唱上一曲。”说话间,早有七八个冷盘端了上来,还有两壶烫好的酒。 众人分了两桌,纷纷就坐,众女子贴身而坐,劝起酒来。又有一女子穿着小衣,唱起了哩词艳曲;一时间众人心中血气翻腾,只觉得越来越热,豪气大升,不由得开怀畅饮。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黄大坚饮了许多酒茶,拍了拍胡瑞道:“待我去方便一下。” 胡瑞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二人相偕出了厅中,到后院去了。二人转又来到花园中,胡瑞道:“稍微休息一下,透透气。”二人叙谈数语,忽然胡瑞轻轻‘嘘’了一声,道:“黄兄弟,远处有个夜行人,咱们去看看。” 黄大坚一惊,轻声道:“在哪里?”睁眼四顾,却是一无所觉。 胡瑞道:“已越过去了,你随我来。”说完,轻轻一纵丈五,伸手一搭屋脊瓦,一点声音皆无上了屋顶。黄大坚一惊,就这一下,自己就远不能比。不过自己最近随着左师傅学习,倒也习得了轻功心法,此时正好用来。当下气运双腿,尽力一纵,手尚差着尺余才能够到屋山墙二梁处,就见胡瑞伸手抓住了黄大坚的手,向上一提,‘呼’的一声,黄大坚已是越上屋顶,借着胡瑞的手,轻轻落在屋瓦之上。 胡瑞伸手轻扶黄大坚要部,长身而起,向关奔去。黄大坚也是急提内力,贯注双腿,尽力而行。二人穿房越脊,行了约有里余。胡瑞轻声道:“看来是追丢了。”说着坐了下来。 黄大坚轻轻舒了口气,也是放松下来。这一路里余,全凭内力支持,已甚为吃力。不守今晚之中,这高来记去,实是新奇刺激。转目四顾,忽然就见得前面有间屋子灯光亮起,心中一动,轻声道:“会不会是哪里?” 胡瑞道:“不知道呢,要不去看看,不能出声。”黄大坚轻声应了。二人又悄然行去。 黄大坚年不过二十,且内力小成,目力自然强大。自高处看去,远远见得窗户上人影闪动,然后就听得水响之声,然后就听得男女对话之声,显然是男女二人正在洗澡,打情骂俏。黄大坚听得声音入耳,浑身一震,霎时间只觉得脑中轰鸣,全身热血上涌,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正中不激动之时,忽然听得胡瑞在自己身前身形一动,已是伏到屋脊后面。黄大坚一惊,醒悟过来,急忙也是轻轻伏倒屋脊后面。稍停片刻,胡瑞轻轻道:“看来是一对夫妇,咱们走吧!”说完,伸手扶住黄大坚,悄然而去。 黄大坚心中暗道好险,幸亏是夜晚,不然自己非得露馅不可。 屋内左英飞皱了皱眉,侧耳倾听了一下,又是放松下来,抱着黄夫人在温水中又是动作起来。 回到王大姐处,黄在坚饮了一杯酒,笑道:“天色也晚了,明天还要练功,今晚不如就散了吧!若有兄弟想要留宿的,自留下来好了。” 胡瑞笑道:“我等可是不敢,大家这就回去吧!好在客栈早就准备好了,我们就回客栈。”众人出得王姐家,互道珍重,黄氏兄弟自回到屋中。 到了屋中,黄小虎饮酒颇多,对黄大坚说了声:“大哥,我醉了,我先去睡了。”说完,径直入了自己屋中,睡觉去了。 黄大坚回到自己屋中,将枕头衣服放入被中,扮作有人的模样,换了衣服,跃出窗外,轻轻来到丫环的屋中,听了听,屋内轻轻的酣声传来。想了想,一推窗,却是没有销紧。翻窗而入,借着月色看了看,只见丫环沉睡不动。黄大坚想了想,又轻轻退出,又到了自家娘亲休息的屋外,静静听了听,却是一点呼吸声息也无,静夜之中,只有虫子爬动的声音。黄大坚咬了咬嘴唇,远远退了过去,寻得一处,伏倒下来,远远的看着。 听得更夫打四更声音,更夫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黄大坚扭头四顾,看着更夫远远的去了,天上月亮只剩下一个月牙儿,渐渐的坠入西边。远远的就见屋顶之上,有胖大的人影闪动,无声行来。看看来得近了,方才发觉是一人背着一人。转瞬间那身影已是行到黄夫人休息的屋子窗外,就见得人影一闪,已是穿窗而入。 黄大坚只觉得全身冰冷,霎时间已是忘却自己身在何处。片刻之后,就见得人影一闪,看身形,正是左师傅。就见得左师傅双臂一展,犹如一只蝙蝠,无声无息,霎时远去。 黄大坚伏在那里良久,远远听得更夫打五更的声音传来,方才一惊而醒。纵身跃下,很快的回到自家住处,躺到床上,一时间那里睡得着。想了想,来到院中,提起剑,练了起来。正大汗淋漓之时,忽然听到黄小虎说道:“大哥,你起这么早啊!” 黄大坚回头笑道:“今天起早点,练了一会儿。等下咱们吃早饭吧!” 黄小虎笑道:“等我洗漱一下。” 黄大坚也是笑了。倒了热水,用毛巾擦了身上的汗水,然后洗漱一翻。果然不久,丫环已是准备好了早饭,端了上来。 辰时过后,黄夫人也已起来,洗漱之后,自去吃了早饭。黄大坚冷眼旁观,却是发觉了异样。u看书ww.uukanshu.cm 以前黄夫人都是卯初必起,因为自家父亲去军营点卯。母亲自那里就养成了卯初起床的习惯,即使父亲去了,也是同样如此。最近黄夫人起的越来越晚,多是辰时起来。再细细看来,面色红润,闪动着异样的光泽;更是多了几身时尚的衣服首饰。 黄大坚心中难过,来到自家父亲的灵前,上了香,跪倒在地,暗暗祷告。忽然听得后面传来黄夫人细碎的脚步声,黄大坚并未回身。就听得黄夫人道:“大坚,想你爹了?” 黄大坚无声的点了点头,道:“是的,父亲过世已经五年了,唉!不知父亲大人在那边好不好?” 黄夫人道:“坚儿,只要你和左师傅努力习艺,定能重振家声,祭奠你的父亲,想来他在那边也会过得更好。” 黄大坚愣了愣,道:“但愿吧!”然后起身道:“母亲,我待会出去一下。”说完,不待黄夫人回答,径直去了。 黄大坚和黄小虎打了声招呼,骑上马,径直奔军营而来。到得军营,问值守的军士道:“可见倒胡瑞百户?” 那军士摇头道:“昨天就没回来。” 黄大坚一拍脑袋,方想起来这十人昨天留在了城中,立即打马直奔城中而去。在街中转了半晌,忽然见到了胡瑞一行,黄大坚叫道:“胡兄,让我好找。今天请众位兄弟午宴。” 众人回头一看,皆是笑了起来,道:“黄兄弟好,这么急着找我们就是为了请吃饭呀!看来我们不去是不行了。” 第255章 转拜 黄大坚笑道:“这是当然,众兄弟是华山高徒,可必须给我个机会结纳才行。走,前面酒楼说话。” 李德笑道:“天色还早,且逛逛再去吃饭不迟。” 黄大坚摇头一笑,道:“看我这一急,倒是误事了;咱们先去逛逛。”众人边走边看边聊,黄大坚问李德道:“李兄,小弟一直羡慕江湖豪杰的侠义之事,可叹我困于军中,未能如意行走江湖。请问李兄,现今江湖武林中有那些名门大派?” 李德笑道:“这武林中呢,主要有道佛两大系,佛家主要是少林寺,五台山,恒山,伏牛山,峨眉山原来是道家,现在也有佛家;还有其他一些寺庙,有些我就不知道了。另外则是道家,主要是武当、华山、昆仑、青城、崆峒等,还有天师教。正道武林主要就是这些家,其他如丐帮,邪道主要就是魔教,五仙教等。” 黄大坚点头道:“李兄给我讲讲各派主要的高手叫什么呀?不要到时我遇上了也不知道。” 李德双眉一挑,笑道:“当今江湖正道,原来是‘武林四庭柱’为首,近几年当世高手稍些变化。”说道这里一停。 黄大坚问道:“武林四庭柱?不知是哪四位高人?” 李德道:“这四人是少林寺的方证方丈,武当派的冲虚道长,我华山掌门君子剑岳先生,”说道这里,略一停顿,又道:“还有原来的嵩山派的左冷禅。” 黄大坚听到个左字,心中一跳;细心听来,见得李德说道左冷禅时用语气有异,心中一动,顺势问道:“原来的?李兄这么一说,难道中间还有什么变化不成?” 李德笑道:“黄贤弟不知,原来这左冷禅是五岳派的盟主,也是号称当世四大高手之一。后来硬要和我华山掌门岳先生比武,被我们掌门一剑断了一手,刺瞎一眼,大败亏输,就此失踪了。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所以产是原来。” 黄大坚心念一转,又是笑问:“哦,这嵩山派的左冷禅难道就一个人隐没了?他的家人子弟呢?” 李德笑道:“黄贤弟,这嵩山派原来有十多位高手,号称十三太保。谁知他们不自量力,当年一下惹了咱们华山派,左冷禅是被岳掌门打成残废;另外梁师哥一人挑了嵩山派好几位太保,只剩下左冷禅和他的长子左英飞一起逃匿了。” 黄大坚一听左英飞三字,心中一紧,悄悄吸了几口气,方才平静了些,心念一转,又道:“不知道除了刚才几位之外,还有哪些高手?” 李德笑道:“还有最厉害的几位,咱们梁师哥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另外还有一位,原来是我华山派的大师哥,后来被师娘收为义子,当然,原来也是从小被师父师娘养大的,叫令狐冲,做了恒山派的掌门。”看了看众人,双低声道:“还有一位,也是咱们华山派的,比掌门还高一辈,叫风清扬,剑术当世第一。”昂然一笑,李德又道:“当世最厉害的高手,除咱们华山四位之外,还有魔教的教主任我行……南岳派掌门莫大先生、浙南雁荡山何三七何大侠等,这两位也是我‘山海商会’中的一员。” 黄大坚默默听着,感叹数声,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加入华山学艺?” 一边的胡瑞接口道:“这事咱们可定不了,不过梁师哥正在上方山,黄兄弟如果有心,可以前去拜见,或许有机会也未可知。” 黄大坚正色道:“果真如此,那我今天就去拜见如何?李兄、胡兄可愿意给我引荐一二?”说着一拱手:“若是二位兄弟能给我引荐一下,小弟感激不尽。” 李德为难道:“这个,黄兄弟,此事我真不敢给您保证什么。” 边上胡瑞笑道:“黄兄弟,你和小虎兄弟我感觉很是投缘,而且也是练武好资质;若黄兄弟真想去找梁师哥碰碰机会,我给你引荐一下敲敲边鼓,不敢保证能成,只能是尽力。” 黄大坚大喜,道“好,无论成与不成,足感二位兄长大德,今天中午我做东。” 李德笑道:“若是下午就去找梁师哥,我看中午酒就不能喝了。” 胡瑞笑道:“对,不如这样吧,中午大家简单一点,我陪黄兄弟去找梁师哥,大家自行游玩。” 黄大坚道:“今天中午我不能饮酒,各位兄弟尽管饮酒就是。” 李德笑道:“既然胡师弟愿意帮你,那咱们就另找机会饮酒,反正以后饮酒的机会多着呢,今天你们去办正事要紧。” 黄大坚深深一揖:“多谢几位兄弟谅,无论梁师哥是否收我,黄氏足感盛情,一定请众位兄弟畅饮。” 李德等众人见黄大坚说得郑重,心中奇怪,也是急忙拱手,连道不敢。当下黄大坚和胡瑞二人直奔上方山而去。 梁发看着跪在面前的黄大坚,思及来到此世二十来年经历,心中却是十分理解黄大坚此时的心境。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在此世,欺占别人家的女眷和杀了对方的父亲一样,是不共戴天之仇。这世代,哪怕是一个农夫,也不能忍受家中女眷与人有染,何况黄大坚这样的稍有点地位的人家。不管什么人,只要沾上了‘***女’这四个字,那就要遭万人唾弃的;所谓‘万恶淫为首’。这是所有人对异性的占有欲,不分男女,古今如一,从无例外。惟一的区别只看有没有力量去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而已。 想到这里,u看书 uukanshu.co 梁发正色道:“也好,若你不嫌弃,我就收你为外门弟子。与李德等同列吧!如此你就随着胡瑞等先练功夫。” 黄大坚心道:“这才是一个大门派应该有的态度,如左英飞这种狗贼,完全是抱着其他的目的,才随意的传授自己一些真功夫。”大声应道:“谢道长。” 梁发又淡然道:“至于左氏,我自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黄大坚心知是指不会让左氏伤害自家兄弟,深深一拜,又道:“今晚我就和小虎说一起拜师之事。”却是没提黄夫人。 梁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叫胡瑞进来,吩咐道:“明天正式收黄大坚、黄小虎为徒,你倒时候也过来。”胡瑞应了,随即和黄大坚一起向城中而去。 回到家中,黄大坚叫来小虎,兄弟二人说了一会,黄小虎先是满面怒色,转又低头捂脸,半晌紧抿嘴唇,叫道:“哥,我听你的。” 兄弟二人来到黄夫人所居的院中;黄大坚不由的眼神一缩,就见黄夫人穿着一身全新的绸缎衣服,头上插着一件新的金首饰,正在整理园中花草。见得他兄弟二人,黄夫人站起来笑道:“回来啦,今天可还没练功呢!” 黄小虎身子紧绷,脸色阴沉;黄大坚愣了愣,冷冷的道:“我今天拜入了华山派,明天和小虎正式前去拜师。” 黄夫人一愣,双目看着兄弟二人有倾,蓦然脸色一白,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嘴,忽然转身,踉跄而去。 第256章 出奔 黄小虎看着自家母亲面色苍白的凄惶而去,眼神一黯,抿了抿嘴唇,耷拉着眉毛看向黄大坚叫了声:“哥!”黄大坚转头看着黄小虎,又抬头看了看黄父的灵堂所在;黯然未语。 黄大坚忽然用力一咬牙,对黄小虎道:“小弟,男子汉,大丈夫,自爹爹去后,黄家受人耻笑欺凌;你我兄弟当奋发图强,走,咱们现在就去拜师。” 黄小虎抽抽鼻子,抬头看了看黄夫人的房间,猛一扭头,恨声道:“好,大哥,我们现在就走。”说着,牵过马匹,和黄大坚二人径直出门直奔上方山而去。 虽然道路典折,黄家住处离上方山陆路也就二十多里路,兄弟二人纵马跑了七入里路后,也就一路轻驰而行,兄弟二人一路无语,看看要到上方山了,忽然就听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江南之地,能够纵马急驰的地方少,人更少。兄弟二人急转身向后看去。就见一匹黄马急奔而至,骑士高声叫道:“黄贤弟,等一等。” 兄弟二人一听,正是胡瑞的声音。兄弟二人急忙停下相等。胡瑞到得近前,笑道:“二位兄弟急着去上方山,可是有什么事?” 黄大坚道:“我兄弟心切拜师,不愿意在家中空等,宁愿到观中去等待,也免得心中煎熬。”黄小虎也连连点头。 胡瑞笑道:“二位兄弟果然是好武之人,刚好我也回观有点小事;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走吧!”说着,一抖缰绳,催马向前。黄氏兄弟相视一眼,眼睛皆是一亮,当即催马而去。 到了观中,胡瑞招呼着黄氏兄弟坐了,吩咐人上了茶,笑道:“你们稍坐,喝口水,我去找下师傅,帮你们先敲敲边鼓。” 黄大坚道:“胡兄,大恩不言谢,我兄弟也就不客气了。”胡瑞一摆手,转身去了。 不多时,胡瑞陪着梁有余进了厅中;黄氏急忙站起,胡瑞介绍道:“二位兄弟,面前的乃是我的师傅,梁道长的父亲,梁盟主。”又指着兄弟二人对梁有余道:“师傅,这是黄大坚、黄小虎兄弟,梁师哥已同意收入门中,原定明天正式举办入门仪式。这二位兄弟心切师门,现在就赶到了观中。” 黄氏兄弟听到是梁发的父亲,急忙大礼参拜。梁有余伸臂轻轻一架,道:“无须多礼。”兄弟二人只觉得面前似乎挡了一座山一样,不能撼动分毫,再也拜不下去。只得停住。就听梁有余面现笑意,边边点头,温声道:“好,果然有些基础,又有诚心,且将你们所学施展来我看。”兄弟二人一喜,知道事情成了。 左英飞天刚擦黑,已来到了黄府,早见得小丫环接了过来,上了茶,道:“左爷,您稍坐,夫人正有事要找您商量。”左英飞一愣,点了点头;小丫环径直入内去了。 过不多时,黄夫人来到厅中,对丫环轻轻吩咐道:“你去前面看着点。”丫环低首应了,转身去了前门。 黄夫人看着左英飞,蓦然双眼一红,抿着嘴唇,微低着头,睁着泪眼,斜向上看着左英飞。左英飞见得黄夫人可怜兮兮的仰视着自己,心中一股爱怜之意油然升腾而上,胸脯一挺,道:“妹妹,有什么事和我讲,一切有我。” 黄夫人轻轻的说道:“哥哥,咱们的缘分尽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左英飞急道:“妹妹,你有什么为难事,你讲,我定必办好。” 黄夫人轻轻一叹,道:“唉!今天大坚和小虎和我讲,他们拜入了华山派。” 左英飞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抬头左右一扫,又缓缓坐下,道:“妹妹是什么意思?” 黄夫人道:“想来他兄弟二人是发现了我和你之间的事,所以就故意拜入另外一个门派;哥哥,我可该怎么办?” 左英飞目光急转,道:“既然他兄弟二人这样,你这就和我走吧!你放心,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绝对短不了你的。” 黄夫人一叹,道:“唉!哥哥,虽然他兄弟二人故意违逆我的意思,拜入了别人的门下;可也是我对不起黄氏在先,我若就这样莫名的失踪了,对他兄弟二人实是不好。” 左英飞道:“此事好办,找个人穿上你的衣服,然后毁了面目,沉入水中,一切不就都解决了。” 黄夫人低声叹道:“唉,也只能如此了,那一切就听哥哥的。” 左英飞点了点头,u看书 .uuanshu道:“事不宜迟,你稍微收拾一下,其他什么也不要带,我这就办理好,你即刻和我走。”说完,转身去了。黄夫人愣了愣,四周看了看,回到房中收拾了几套及服、首饰,金叶子等细软。见左英飞还没来,又是逐个房间看过,忽然之间,泪水流了下来。 亥时初,黄大坚兄弟坐了城门口的吊蓝上了城,和守门的军士攀谈几句,径直回到家中,就见院门锁着。黄大坚黄小虎兄弟二人相视一眼,愣了愣,黄大坚掏出钥匙开了院门,进了屋,家中静悄的,一点声息也无。兄弟二人点亮灯火,转到丫环的屋中,发现无有人迹;转又去了黄夫人所在的院子,也是空无一人。黄上虎咬牙道:“哥,这是跑了吗?” 黄大坚拉住黄小虎的手,用力的握了握,道:“别急,先找一找,或许过两天就有消息了。”黄小虎看着黄大坚,目光转了转,‘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梁发远远的跟着左英飞和黄夫人及丫环,见左英飞寻得树木众多的地方,带着二女越过城墙,到得前面运河处,又上了一艘较大的乌篷船,随后就见船夫摇起橹向西北行去。梁发寻得空隙,一闪身已是上了船。 船儿一夜未停,约五更时,梁发就听得左英飞吩咐道:“船家,就在这里靠岸吧,这是给你的银子。”随着‘咚’的一声,显然是有一锭银子扔在的甲板上。随后见得左英飞带着二女,一纵数丈,已是上了岸;一边一个,带着二女,向前河南边山上而去。 第257章 除敌 梁发落后十数丈,悄然无声的随着向山上而去。远远见得前面十数间殿宇房屋,原来是一间寺院。左英飞带着二女一跃而进。梁发远远听得一人开口说道:“英飞,你回来啦!这二位是?” 梁发心中一喜:终于找到你了,左冷禅。就听左英飞道:“爹爹,这是孩儿的请来的贵客;这是我爹;” 就听得二女叫了声:“拜见左伯父。” 左冷禅道:“免礼,请坐!” 随后听得左英飞道:“爹爹,孩儿有事要讲。” 左冷禅道:“也好,先让二位客人休息,你随我来。” 左英飞应了,对二女道:“这里有茶水、点心,你们先吃一点,里面有内外两间房,先休息下,待会我再过来。”安慰数语,即转身去了。 梁发听得左冷禅道:“飞儿,让你在苏州千户所布下钉子,你一去多日未回,现在带了这两个女子回来,是怎么回事?” 左英飞答道:“爹爹,我是想到龙儿去了,左氏现在只剩我父子二人,所以挑了这个女子,希望能育有子女,以继香火。俞秀莲颇有才情,想来生下孩儿也是聪慧的,故而就收了她。另一个乃是她的丫环。” 左冷禅‘嗯’了一声,道:“此事还则罢了。辛观主前些天派人送信来,讲华山的梁发父子驱赶丐帮,正在苏州大肆抢占地盘,辛老道不自量力,还想设个盟主以约束华山,却正好给了华山借口整合苏州武林。这华山势力日益膨胀,于我嵩山复兴更是不利。”停了停,左冷禅又道:“让你在军中安插人手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梁发在外听得此言,心中自思:“原来是武当派在背后支持左冷禅,想来少林寺也有些干系,目的就是拖住华山的发展。不过这也是正常,若不这样做,方证与冲虚就都不是合格的掌门人了。左英飞收黄氏兄弟为徒,果然是另有谋划。只是左氏父子皆是小人,这左英飞见色起意,淫人之母,使黄氏兄弟与其反目,倒也是天助我也。今天打杀了左冷禅,断了这个祸根再说。” 左英飞正在述说,忽见左冷禅身形一挺,对自己轻声道:“你速去找神僧。”左英飞一愣,见得左冷禅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左英飞抬头一看,院中一人静立,手提长剑,正是梁发。 左英飞目光一凝,瞬息之间已是明白,梁发定是随着自己来的,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是落入了梁发的算计之中,只怕黄氏兄弟与自己反目也是梁发做的局。心中转又奇怪,自家父亲得到真的‘辟邪剑法’已四个多月,练习这个功夫也已经三个多月了,内外功夫皆已练成;功夫的成长左英飞是深有体会,只能说深不可测,怎么还要自己速去?左英飞虽然心中疑惑,可在左冷禅积威之下,不敢相问,稍一愣神,纵身就跑。忽听身后当当当双剑相碰之声连响了不知多少下,腰中一麻,倒在了地上。倒地的瞬间,左英飞已是明白,自家父亲终究比梁发差了些。 左冷禅见左英飞被梁发点倒在地,怒喝一声,运足六十年精修内力,瞬息之间数十剑已是狂洒而出,劈、刺、砍、扫、云、抹、崩,挟带无匹劲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梁发狂冲而来。 梁发这些时日功夫突破,正欲找人试试手,看看自己究竟如何。当下不避不让,一声低叱,迎了上去。两股气机迎头相撞,轰然大震;四周院墙屋子瓦砾震飞,墙倒屋塌;夜色之中剑光犹如流星闪耀,金铁相撞之声连成一片,转眼间已是绕着寺院转了一圈。 左冷禅只觉得梁发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重,身形如烟如雾,自己已是跟不上梁发的速度。心中一凉,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辟邪剑法’,刚刚练成。本以能够重登绝顶,想不到这梁发更是厉害,不但剑法强过自己,就连内力也是强过自己数分。心知再斗下去必然无幸,虽然左英飞被点倒在此,可自己偷偷娶了几个小妾,也生有几个儿子,自然不虞绝后。思虑到此,不再犹豫,奋力刺了数剑,转身便跑。奔不数步,背后如遭巨锤重击,‘砰’的一声,身形再难控制,向前直扑出了十数丈。只觉得胸腑之中一片火热,嘴中腥味大盛,喉头发甜。 左冷禅心知自己被梁发打中一掌,只是此时不敢停留疗伤,竭力一提丹田力,只觉内腑剧痛,好似烈火焚烧上来;急提寒冰真气意图压住伤势。‘砰’的一声又是一掌击在大椎穴上,有股冷彻骨髓的气流直冲入脑中。左冷禅发出短促的一声:“呃!”再难控制身形,向着扑出了数丈,滚了数圈,倒在了地上,手脚轻轻抽动不已。 梁发上前看了看,左冷禅的脖颈向上,结着一层青霜色;侧面可见面色青白;背后犹似火烧,已成焦黑一片。梁发心中暗暗一叹,这一热一寒两种掌力,威力果然绝强,以左冷禅之强,也挡不了片时。行过左英飞处,脚尖在左英飞脑后轻轻一点,转瞬远去。左英飞口鼻之中,鲜血缓缓流了出来,淌了一地。 左氏父子既死,华山已是彻底除去了一个隐藏的死敌,梁发心中一松,脚步轻快,转瞬到了山下。忽然之间,梁发想起了黄夫人俞秀莲,迟疑了一下,梁发心中一叹。以梁发的观念,黄夫人纵有不是,也是不足以一死。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转身又是回来。果然见得寺里的僧人已是起来,正询问黄夫人。梁发懒得多言,挥掌一击,内力倒处,尘土飞扬,众僧四下翻滚。待得众僧起来,黄夫人和丫环已是消失无踪。只留下左氏父子的尸身和残破的屋宇。 寺中方丈看了看,合掌道:“阿弥陀佛,尔等且将两位施主收敛,做几日法事,火化了去吧!”众僧合掌应了,uu看书 .uuknshu 自去整理。 方丈说完,转身入了左冷禅所居的内室,找了片刻,取出了数本册子,稍稍一看,收入怀中,悄然回去。刚回到方丈之中,忽然后背一痛,方丈张了张口,倒了下来。就见随着左冷禅一起来的一五十来岁的汉子伸手从自己怀中摸出书籍,看了看,笑道:“以后这就是我劳氏的传家秘籍了。”剑光一闪,方丈喉中喀喀作响;劳德诺转身行去。 梁发挟着二女到了山下,天色已是微明。黄夫人忽然道:“壮士想来是华山派的吧?” 梁发看了黄夫人一眼,未语。 黄夫人见梁发未语,轻轻一叹,道:“壮士是欲杀了我?还是想将我带回去后沉了江?” 梁发摇了摇头,道:“你罪不至死,当然是将你送回去。” 黄夫人眼睛一亮,转瞬又是黯然,轻轻叹道:“回不去啦,壮士要么现在杀了我们主仆二人,要么就寻一古寺,让我二人出家,尚能苟全性命。” 梁发心念一转,暗自冷笑,此时还意欲驱动自己,真是不自量力了,自己可对这三四手的老女人没胃口;又是一叹;知道黄夫人说的也是实言,如果回去,又将如何面对黄大坚黄小虎兄弟?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了,也是黄大坚兄弟的事;自己只是救人,其他的事,可管不了。想到这里,也不多言,带着二女到了河边码头,就见得已有数艘船上的人起来洗刷做饭。梁发上去问了,雇了一艘船,带着二女,直向城中而去。 第258章 智深 看了看黄夫人一眼,黄小虎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黄大坚十五岁即历父丧,又经数年军旅生涯锻炼,却是老道许多;冷然一笑,道:“黄氏俞氏历祖历宗又作何想?”说完,一拉黄小虎,转身离去。 俞秀莲面色变幻,丫环呆立一旁静默无语,良久劝道:“夫人,且先回房安息吧!”黄夫人呆呆的回了房,躺在床上闭目不语。 梁有余、岳灵珊、高芸、花黛儿听得梁发说已杀了左冷禅、左英飞父子,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梁有余笑道:“如此,我们也就不必急着在五月底前赶回华山了。”梁发笑着点了点头。 岳灵珊道:“师叔、师哥,我还想回去,陪娘和爹爹一起去恒山。” 梁发道:“左冷禅当时曾让左英飞去找神僧,不知是何人?此事我还得查问一下。目前倒没有人与我华山有生死之仇,想来甚少有人会不择手段对我华山下手。你若想回也行,带几个陕西的外门弟子一起回去吧!” 岳灵珊嘴唇一抿,道:“你若不回,我也就不回去了。” 梁发笑道:“我一时不会回陕西的,你若不回,就和我一起去泗州城去看看。”岳灵珊点点头。 梁有余道:“你是想去铁山寺?还是僧枷禅寺?” 梁发笑道:“能被左冷禅称为神僧的,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天下虽大,也不过数人而已。他们勾连在一起,我在这里,自然要断了他们的爪牙。”梁有余皱皱眉,脸有忧色。 梁发摇头笑道:“既然被我知道了,自然不能让他一直留在暗处算计我华山。师傅去恒山,他们也一定会去,此时却是好机会。”梁有余轻轻一叹,点了点头。 岳灵珊目光在梁发父子身上转动,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问出来。目光闪动,微微点头,若有所悟。梁有余道:“你放心去吧,苏州府中我心里有数,自然不用你担心。” 梁发道:“爹爹每次出入,必得带足十人,以防万一。内门弟子都随着父亲留在苏州府中想来能助父亲一臂之力。” 梁有余笑道:“那用这许多,苏州府中实不过就是辛老道尚算高手。”梁发看着梁有余,轻轻摇头。 梁有余笑道:“难道还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高人不成?” 梁发道:“比试之前,陈大侠他们可是认为辛观主和他们相若呢!”梁有余用手一拍脑门,笑了笑道:“好吧,我会当心的;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你一切小心。” 梁发点点头,道:“爹爹也要小心,我明天就出发。”花黛儿看了看岳灵珊,就见得岳灵珊微微的抿了抿嘴唇,眉毛微耷,神色不豫。 看着面前高大的城墙,一半在淮河汇入破釜塘的入口边上,梁发心中感叹。此时的洪泽湖还只是一片连绵不绝的浅水湖,称作破釜塘;中间还有许多连绵的山峰、沙地点缀其间,山上林森葱笼。浅水处水草丰茂,杂木从生。沙地上都是有农人耕种,水稻、麦子、豆子、油菜等都有种植。 在泗州城西北十来里之处,有一处连绵的山峰,其间有一片很有名气的丛林,正是僧伽禅寺。远远的看着僧伽禅寺的大殿顶,高芸问道:“师哥,铁山寺的智海禅师专程来僧伽禅寺,不会是等着我们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我们来找他,他就正好提前了两天来了这僧伽禅寺?” 梁发笑道:“不管如何,咱们看过就知道了。” 花黛儿道:“我看僧伽禅寺的智远禅师应该比智海禅师更厉害,而且,他们的法号,象不象师兄弟?” 一行十几人说说谈谈,很快到了山门前。众人就见得庙宇宏大,前后有十几间大殿,另有僧舍屋宇数十间,实是个方外大丛林。有弟子上前对知客僧人道:“麻烦你去通禀一声,苏州府武林副盟主梁少侠,前来拜会智远禅师、智海禅师。” 梁发就见那迎客僧人猛然一抬头,双目睁大看了自己一眼,匆匆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原来是梁施主来了,请到客房稍坐,容小僧前去禀报。”说完,门侧有僧人迎了出来,请众人稍坐,知客僧转身纵步,一步丈余,疾向寺内奔去。 稍倾,就听得犹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梁盟主光临敝寺,贫僧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说第一句话时,声音还远在两三百丈外,即至最后一句,一身材健壮,面庞红润的僧人已是立在院中。 梁发心中暗暗点头,轻功、内力果然都是第一流的,不过比之左冷禅还是差了数筹;拱手笑道:“大师有礼了,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那僧人道:“贫僧罗汉堂首座智深。” 梁发笑道:“原来是智深大师,果然好轻功。梁某此来是拜会智远、智海二位大师,不知可在?” 智深道:“二位师兄遣我专门来迎接梁盟主,师兄正在后面相待,请!” 梁发一笑,也不再客气,道:“好,大师请!”说完举步而行,毫不谦让。智深面上微微一笑,紧随而前。 一行人走了有里许远,方才到得后面半山之上,就见得林木掩映之间,有精舍数间,高大粗壮的巨树数棵,树下有桌有凳,数个僧人正坐在桌旁。见到梁发,众僧皆是站起,当先两个僧人合什道:“阿弥陀佛,梁施主,贫僧有礼了。” 梁发笑道:“敢问哪位是智远禅师?” 身材高壮,国字脸的僧人道:“正是贫僧。”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梁发点点头,又对着边上中等身材、健壮精干、年约六十多岁的僧人道:“想必这位就是智海禅师了?” 那老僧道:“老衲正是。” 智远禅师笑道:“想不到名动天下的梁施主如此年轻,此来不知有何吩咐?” 梁发嘿嘿一笑,道:“二位大师消息灵通,怎么会不知道梁某来干什么?不过也不打紧,uu看书.uuanshu 梁某此来,就是和二位大师比试一翻,输了嘛,从此听我的吩咐即可。” 边上智深和尚勃然大怒,道:“好个无知的娃娃,既然要比武,就先过你家僧爷这一关。”说着,一纵身已是到圈外,道:“来,先接你家僧爷几招。” 梁发双目中精光大盛,冷喝道:“好个不修口德的和尚,胆敢出言辱我,那就留下命来。”说着,身形一闪而回,转瞬又是立在原地。 众人就听得智远禅师叫道:“手下留情。”智海禅师喝道:“不可。”智远、智海二僧喝叫声中都是纵身前扑,只听得‘嘭’的一声震响,二僧四掌击在一起。 原来二僧都是双掌击向梁发后背,怎料梁发一进一闪一退,进退如电,转瞬间已是退回了原地。二僧蓄满内力的双掌击出,眼看就要击中智深和尚。此时内力奔涌,急切之间,却是收不回来。若是强行收掌,二人都得受了内伤。好在二人都是高手,双掌互相一击,却是相互借力,泄了掌劲。虽然胸口气血翻涌,却也没有受伤。 二人内力一转,平息了胸口血气,再看那智深和尚,立在当场,脸色青白。双腿抖颤,缓缓软倒下来。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259章 金竹寺 智海禅师伸手一扶,只觉得智深和尚肩膀以上冰寒刺骨,已是彻底冻僵。伸手一探,鼻孔处却又有气息出入。智远脸色一变,伸手想要翻开智深眼皮查看,只觉得智深和尚的眼皮寒如冰,硬如铁,翻之不动。智海禅师身体一僵,心下一沉,稍一停顿,直起身来,长宣佛号:“阿弥陀佛”,声如洪钟大吕,直震得尘土飞扬,树叶飘摇,群山回响不绝。“梁施主好辣的手段,因何一言不合,就草菅人命?” 梁发心中暗自一赞,果然内力深厚无比,不在任我行之下。不过任我行赞许过的是智海禅师,这智远禅师也未曾提过,看来又是一个不世出的高手,这三人的师门非同小可。心下暗自庆幸,亏得自己前些时日当机立断,杀了左氏父子,否则必成华山大患。心念一闪至此,梁发冷笑道:“大和尚岂可再次妄语,今日之果,种自昨日之因而已。兼且出家人不修口德,胡言妄语,当入拔舌地狱,某家乃是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就见得智海禅师起身立在智远禅师身侧,手持禅杖,厉声道:“施主已入魔道,说不得,老衲师兄弟今日要除魔卫道了。” 梁发心念一转,哈哈笑道:“大和尚,某家可没有得罪你们师兄弟及师门,你等既受人之托,行不利于我华山之事,还要巧言饰非,不怕死后入不得西方净土么?” 梁发目光如电,发现智远禅师脸色微微一变,转又神色如常,一旁的智海禅师也是神色有异。梁发心中暗暗称奇:“莫非此二人真相信有净土不成?”猛然思及自己来至此世之事,心下大震,转又想到:“自己看来乃是此世主角,必得争取首要地位。” 思虑未已,远远听得脚步声响,有数十个轻功不弱的人飞奔而来。梁发心知必是智远禅师先前示警,寺中僧人正在赶来。看来必得先下手才可,否则岳灵珊等人就要成为人质了。心念一闪,大声喝道:“尔等既不守清规戒律,又图谋我华山派,那就受死吧。” 死字方在耳中,身如闪电,一剑一掌已是袭向二僧。智远智海二僧躲闪不及,须眉皆张,僧袍鼓胀,智远手一挥,一把寒光闪烁的戒刀已到梁发咽喉要害,智海禅师禅杖直刺梁发腹下丹田。却是立刻判明形势,以同归于尽的招式硬拼。梁发眼光一扫,已是看到二人三处破绽,身闪剑出,已是袭向二人破绽之处。数招一接,梁发即知智远禅师内力深厚,远胜智海禅师,心中暗自一凛。 二僧只觉梁发进退趋避犹如闪电,手中剑随意挥洒,皆是击向二人要害破绽之处。二人联手之下,数招就被逼得手忙脚乱,完全是凭借同归于尽的招式方才勉力支撑。 另外三个僧人见得不妙,一跃而散,手中或刀或剑或棍,也是围了上来。梁发见得三人成半圆散开,于二僧却是成了一个阵势。自研究了华山典藏,发现了原重阳道教全真派北斗七星阵后,梁发即知阵法的威力。虽然不知是什么阵法,却也知道不能让对方阵法成势。 智远智海忽听得梁发一声轻叱,眼前剑光闪耀,人影飘浮而过,向着三个僧人扑去;二僧暗道不好,刀杖齐挥,急扑而上。智远急追数丈,就听得长剑破空‘嗤’、‘嘭’的声响随至,心知三僧必然无幸。暗叫不好,思虑未已,剑光已是扑入眼帘。智远禅师狂吼一声,奋起数十年精修内力,只攻不守;一旁智海禅师也是暴声大喝,禅杖怒挥,挟着全身内力横扫而至。 岳灵珊等见得梁发和二僧犹如蛟龙出海,挟带着无匹力量;空中劲气激荡,割面如刀。华山众人急步连退。瞬息之间,就见意欲围上去人三僧倒了下去。随后就听得二僧怒吼连连,与梁发旋转打斗,只见人影闪动,根本无法看清招式。 斗然之间,岳灵珊等人眼前人影一闪,劲风呼啸扑面而至,只觉得呼吸不畅,心儿砰砰乱跳,眼见得一道人影扑来,气机压迫之下,身体如坠巨石,手脚无力。正自惊惶挣扎之时,‘嘭’的一声,如巨鼓擂响,一道人影如巨鸟一般凌空飞过众人头顶,‘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就见得一道身影一闪远去,同时大喝传来:“快走!”正是智远禅师的声音。岳灵珊等人就见得后面一道身影随后追上了智远禅师,二人倏然之间又是斗作一团。 那数十个或僧或俗打扮的寺中弟子,听得智远大师的声音,不自禁脚下一停。岳灵珊等人心中一凛,立刻结阵戒备起来。就见得有十数个人影一愣之后,又是扑向自己等人,另外十数二十人却是转身向远处四散而去。 岳灵珊等人结成阵势,尚未出手,远远听得智远禅师的声音传来:“罢啦,梁施主,今日老衲就以这条命偿还于你,还望你能放过这此弟子。” 就听得梁发讥笑道:“怎么,大和尚比试不过,就想以这悲情手法求得生路了吗?或杀或放自有我作主,焉容你此时左右我的决定。”话间刚落,梁发已到众人身前,‘扑嗵’一声,已将智远禅师摔在地上。 众人就见得智远禅师双臂皆断,伤口处犹如烈火焚烧,焦糊一片,却是无有鲜血流出。 那十多个僧伽禅寺的弟子怒喝数声,手举刀剑扑了上来。岳灵珊等弟子立刻结阵相迎。半刻钟后,十多个弟子或擒或杀,uu看书ww.uukansu 皆是倒地不起。 梁发唤过王嘉胤、王自用等四五个陕省的外门弟子道:“你们几个即刻先回华山,拜见掌门人后,就说左氏父子已经被杀,包括今日之事也一并讲给掌门知晓。”众人应了,梁发又写了一封信,递与王嘉胤道:“这封信也一并交给掌门。”王嘉胤等人应了,立刻辞去,在山下一饭馆之中吃了饭,打马而去。 梁发看着智远禅师笑道:“大和尚,你出身何门何派?又因何与左氏勾结,意欲与我华山为难?” 智远禅师怒哼一声,闭口不语。梁发笑道:“那十几个弟子终究有人会讲的,想来那走掉的弟子也会找回去吧?” 智远禅师却是低声诵起经来。过不多时,赵晨进来道:“师哥,有人招了。” 梁发一笑,道:“稍等。”伸手一指,点晕了智远禅师。 赵晨道:“有一个弟子招供,他们是扬州金竹寺的弟子。而且,似乎只有这一人知道,其他人却是不清楚,只说是铁山寺或僧伽禅寺的弟子。” 梁发喃喃低声道:“扬州金竹寺,扬州金竹寺,这名字,这名字我似乎听过。”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260章 相见 梁发点醒智远禅师,笑道:“我与你们金竹寺向无瓜葛,你却无故协同左冷禅、还有那几人与我华山为难,是何道理?” 智远禅师面色一变,嘶声道:“梁施主,我金竹寺却非你所能想象,乃是有真修的。此次与你的事端只是我师兄弟二人之事,与本寺无关,你最好不要自误。” 梁发细细看来,见得智远禅师神情动作,已是明白,这智远禅师表现得犹疑不决,但想要自己主动找上金竹寺之意却是占了更多。心中暗暗一凛,若非自己最近多有突破,今日虽然能胜,但也无法就此拿下二人;若是五人布成阵势,恐怕自己只能遁走;同来的这些弟子就得有不少死伤。现在自己功夫如何,这智远禅师已是深知,以此人的功夫见识,依然希望自己能找去,看来这金竹寺实不简单。 梁发心中隐有所悟,只要此次自己能够击败金竹寺,或能见得一翻新天地。只是以智远智海智深三人观之,对方实是非同小可,自己还得多做准备才是。思虑至此,梁发转身吩咐道:“立刻回苏州。”众人应了,稍一收拾,迅即往上方山而去。 道观之中,梁有余接着梁发一行,和岳灵珊、高芸、花黛儿、胡瑞、邵天成十来人坐在厅中议事。梁发道:“左氏显然和苏州的道门、佛门勾结上了。此次在僧伽禅寺,所遇的智远功夫之强,内力之深,绝不在任教主之下。错非我最近有所突破,定难让大家全身而退。” 梁有余耸然动容,以他现在的功夫,自能理解任我行之可怕。只听梁发又道:“查问所得,智远智海二人另有来历,却是出自扬州金竹寺,此地一时难寻,然而一场碰撞在所难免,大家要做好准备才是。” 梁有余问道:“发儿,你意欲怎么办?” 梁发笑道:“我已有对策,大家只要专心练好功夫,若能胜了此战,我们就将奠定江南第一门派的地位。”众人神色一凛,都是知道若是败了,自然一切烟消云散。 自岳灵珊始,众人齐齐拱手道:“师哥放心,我们定当努力,以为本派效力。” 梁发笑了,道:“大家也不用太紧张,对了,观中最近有什么事?” 梁有余笑道:“现在一切正常,各派整合顺利,都能遵守规矩。” 梁发笑着又问:‘目前一月能有多少银钱收入?’ 梁有余想了想,看了看在场众人,不是儿媳,就是自己的义子,正是最核心的一批人,微笑道:“现在算上各派供奉,观中收入,一月新增一千八百两。”众人相视一眼,人人皆是目露喜色。 梁发又道:“派出去的弟子情况如何?” 梁有余笑道:“目前在孙镇守处慢慢的已成主力之一,只是士林中颇有些怨言。衙门中本派弟子已是最顶端的力量,目前对整个苏州府中的江湖消息极是灵通。至于军中,胡瑞你来说吧。”众人皆是看向胡瑞。 胡瑞笑道:“经过这一个月锻炼,练兵、操弓、队列都已是基本接触到了,再有一月,想来就完全熟练了。兵书战策,自然也已学用结合,不过还需要时日,且经实战方能真正练成。”梁发点了点头。 胡瑞又道:“目前黄氏兄弟对我们帮助甚大,兵书战策、军阵操练、骑射后勤都是黄兄弟帮助我等。只是前些时日听说黄夫人生了重病,现在要出家治病。” 梁发一叹,知道若真是出家,倒也不失为一个结局。只不过俞秀莲既然已经出轨,只怕在尼庵之中也未必能守住。世事就是如此,一旦做了,就再难回头。只不过此事对山海商会影响只若微尘,随其自然发展就是。 众人又议论半晌,自散去了。梁发父子二人又聊了聊,梁发自去修炼。 眼见得日头西下,梁发远远看到了楞伽塔,微提内息,却无有不适之感;梁发又继续近前,离得不过里许,潜运内力,也未如上次一样有心悸之感。心中一动,自选了一石,坐下修炼起来。 过了十日,这日晚间,梁发离楞伽塔不过百多米远,一处大石后静坐入定,梁有余在旁护法。 梁发内息运转,祖窍穴中另一个自己一跃而出,梁发就觉得自己已是来到树梢之处。俯首就见得自己身体静坐石后,梁有余凝神立于身侧,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稍一远视,方圆数里内皆是笼罩在感应之中。忽然之间就感觉到一股阴冷力量倏然冲出,直向自己停身所在而来。感应之中,却自觉对方力量并不强大,尚能应付。当下凝神不动,静立而待。 只见对方身如薄雾,是一个贵妇形象,正和上方山楞伽寺中供奉的‘通灵护国太夫人’形象相似。 梁发见了对方,拱手一礼。 对方也是施了一礼道:“想不到不过二个多月,道友竟能进境如此,想来必有真传了。” 梁发道:“不过偶有所得,入道未久,u看书.uukashu 不敢当前辈之赞。”转又问道:“闻听前辈成道已久,不知是何时入道?” 那贵妇答道:“我于宋时在此受得供奉,彼时入道,至今思来,已有近五百年矣!” 梁发一惊,五百年,思及自己后世之时,此神依然传说颇为灵验;如此寿命,正是可畏可怖。继之又是一喜,既然此人能得如此,自己此时体会力量不在对方之下,看来前路可期。一念闪过,叹道:“真未想到前辈已入道五百年矣!” 那贵妇道:“道友不妨入我处一坐如何?” 梁发心中忽觉一阵悸动,暗觉不妥;当即笑道:“不敢,相识未久,岂敢造次登门。若是道友愿意,不如我二人下次论道。” 那贵妇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次罢。” 梁发笑道:“也好,请随我来。”说完,闪身回到祖窍之中。内息转动,起身对梁有余道:“爹爹且随我来。”父子二人转身而行,行有数里远,到得前面一亭中,梁发转身,祖窍中内息运转,目光一闪,意外的发现对方远远的立于里许之外,却未曾过来。梁发心中一喜,未曾想到自己原来无须入定并意识外放,也能看到对方。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261章 斗法 当下不动声色,对梁有余道:“爹爹,且为我护法。”坐下之后,瞬息之间,又是觉得从祖窍之中升到空中,心意一动,里许距离已过,一气化剑,向着对方刺去。 那贵妇一挥手,却形成一面盾牌,其大如桌面,挡在了面前。同时一挥手,一梭状物寒光一闪,已至梁发面前。剑盾一碰,盾破而剑散。 梁发意念一动,已是又凝出一剑,迎了上去。剑梭一碰,剑碎而散,那梭已刺到梁发面门。梁发心中一急,心念一动,热流奔涌,一团内息冲出,瞬间已是化成一个头大火球,迎向梭状物。梁发感觉‘砰’的声响,那梭状物穿进火球后却未能穿出,火球包裹着梭状燃烧起来。 梁发觉得贵妇连催梭状物,想收了回去。梁发意念催动火球,紧紧包住梭状物不放。忽然那女子叫道:‘道友手下留情。’梁发一愣,随之火球稍松,那梭状物转瞬已是退回到贵妇身边。 贵妇手抚梭状物,满脸心疼之色。稍后叹道:“想不到道友已练成真火,差点毁了我伴随多年的法器。”向着梁发又道:“妾身欲回去温养法器,就不陪道友了。” 梁发道:“道友且慢,我入道未久,不知可有什么道术可以供我学习?”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对方。 受此压迫,那贵妇暗骂梁发无耻,可对方实力强过自己甚多,对方虽然入道未久,还没有杀人夺宝之心。只是自己若不应允,只怕难过此关。心中暗道:“罢了,干脆做个人情,看对方前途似乎较自己远大,或能成为援助也未可知。”思虑至此,挥手一凝,已是形成一绿豆糕大小之物,道:“这里有五种小法术的修炼之法,敬请收下。”抬手一扔,此物已到梁发面前。 梁发伸手接过,意念一探之下,已是见得里面正写着火球术、入水术、入梦术、风行术、拘鬼术五种术法,意念一转之间,已是得悉全部内容。此时也不知这些法术究竟是好是坏,梁发拱手道:“明日必得有上祭,以谢今日赠术之情。” 那贵妇道:“如此也好,妾身告辞了。”转身离去。 梁发返回祖窍,起身后,意念转动,又是探入那物事之中,看到了这五种法术。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所料不错,果然无须遁出祖窍,就能运用所能。此地不宜多想,对梁有余道:“爹爹,我们回去吧!”父子二人,直奔观中而去。 梁有余与梁发分开之后,就入得住处休息,半夜时分,似乎听得观中风声呼啸,火光闪现。高芸、花黛儿却是在梦中见到了梁发,和二人说让准备好猪头、鸡、鸭、香火等物,明天正午时去楞伽寺祭拜‘护国通灵太夫人’,并告知对方是还昨日之情。 第二天一起来,高芸看到了花黛儿,蓦然想起昨晚梦中之事,眼珠一转,笑道:“昨夜师哥安排我二人的事,现在要赶紧准备,否则时间可来不及。” 花黛儿愣了下,道:“我还以为是做梦呢,那就让肖洪山早餐后带几个弟子,去山下镇中,准备好猪头即可,其他一应事物,观中及山下都有。”高芸眼睛睁大,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心中惊疑不定。 到得午初,梁发领着七八个男弟子,一路来到楞伽塔寺,圆通大师接着众人,稍息片刻,已近正午。梁发领着众人入得‘护国通灵太夫人’殿中,上了祭物,笑道:“谨以此还昨晚之情,至此两清。” 梁发忽然感觉祖神像内有气息波动,立即紧守自己气息于祖窍之内不动,和众人谈笑着退了出来。又与圆通大师攀谈数语,告辞而回。 这日夜间,梁发正在石湖中练习入水术,忽然就见得岸边有五个人影悄然而行。梁发心中一动,意念感应之下,觉得这五人气息强大;忽然就见得其中二人猛然回头看向水中。梁发心中一动,已知对方发现了自己。细细一观对方五人相貌,和前几日入得智远禅师梦中所见相似;梁发一跃出水,缓步行到岸边,笑道:“空灵大师、空念大师、智广方丈、智达大师、智胜大师,远来辛苦了。” 五人一怔,智广方丈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因何识得我五人。” 梁发缓步近前,不慌不忙的笑道:“久闻扬州金竹寺众位高僧大名,前些时日我友对我讲……”说到这里,忽然抬头向上一看,对面空灵、空念、智达三人不由得也是一抬头,上面树木森森,空中星光灿然。 忽然就听得智广方丈大喝道:“小心”。夜色之中,五条火龙瞬息之间已是到了五人身上。空灵、空念二人身上火焰忽然向外飘来,另外三人却是被火焰包围,霎时间已是烈焰大盛。 空灵大师喝道:“我救人。”急忙上前欲扑灭三人身上火焰。忽然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心道:‘难道空念师弟没有拦住对方?’惊怒之下,急忙一扬手,‘当当当’金铁撞击声中,只觉得腰中一凉;内息立时不畅,当即倒在地上;眼见得另外三人身上火焰大作,心知三人就这一耽搁,已是重伤。再转眼就见得空念大师扬手之间,已是发出了一柄利剑,瞬间已刺到梁发面前。 梁发手中剑往外一封,双剑相交,铮的一声,手中剑已断为两截,梁发内息鼓动,张口已是一团火球已包裹住了对方的飞剑。梁发只觉得对方的飞剑急速跳动,似乎随时都会穿过火球,刺中自己。此时无暇他想,竭力催动内息,死死缠住对方的剑锻烧起来。不到十息,梁发就觉对方飞剑挣扎的力量大减,急忙推动内息一送,火球焰光大盛,包着对方的剑飘至空念大师的面前。 空念大师一声低喝,梁发突然发觉阻力大增,一时之间却是无法再进一步。 梁发心中一动,uu看书.ukanshu.om 自己火球内息已是全力施展,无法再行增加。背后可还有一个受伤倒地的空灵大师呢,若待对方回过气来,自己只怕不妙。意念一催,一团寒彻骨髓的冰剑一闪而逝已至穴念大师侧面。 空念大师眼神一凝,急忙移步向侧方移动,同时伸手又是摸向腰间。梁发心知空念大师必定还有应对应对招式,不敢给对方任何空档。全力一催火球与冰剑,感觉空念大师剑上力道一弱,火球一闪,扑的一声,火球已是附在空念大师身上燃烧起来。 梁发感应到空念大师身上有股力量猛然往外一推火焰,火焰已是离开空念大师身体。梁发一催冰剑,与火球双双发力,齐向空念大师身上扑去。火球冰剑寸寸移动,已是贴到空念大师身上,梁发已感觉到空念大师快抵挡不住。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后面似有物直奔自己后背扎来。 梁发瞬息之间已是判明,自己若不能乘现在拿下空念大师,等下二人配合,自己必然无幸。当下意念一动,清凉内息一涌而出,已是形成一锤,向着背后之物迎去。随后全力一催,冰剑忽的一声,已是刺入空念大师的体内。空念大师身体一震,火球瞬间也是扑到身上,轰的一声,已是包围了空念大师。 就在这时,梁发就感觉后面来物一退一闪,绕过锤子,直奔自己后腰扎来。梁发此时全部力量向后涌动,又是一面三团气息旋转的盾牌显现,挡在背后。手一甩,手中断剑一闪,已是刺中倒地的空灵大师胸口。 第262章 化龙 空灵大师全身一震,飞剑力量一弱,已是扑的一声,击碎了梁发所聚盾牌,可去势也是一顿。‘嗤’的一声,梁发甩手又是一柄短剑打在了法剑之上。法剑一晃,向下一坠。 梁发向前一扑,伸手已是握住了空灵大师的法剑,内息奔涌而上,瞬间又包裹了三层不同的内息。 就在此时,梁发忽感背后空念大师处对方力量一散,一股莫名的气息出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云状的小人出现在空中,正是空念大师模样。就见那白云状人影一闪,已是向着湖中远去。梁发心念一动,凭空出现了一张网,已是网住了白去状的人影。一拉而回,网一收紧,已是捆束住了空念大师。正是拘鬼术。 梁发转身向着空灵大师脑部点了数指,空灵大师已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伸手取过另一柄被烧得焦黑的法剑,提着二人,奔水而行,来到了湖中岛上。 梁发从二人身上搜索,却是发现了两本书册,一本《灵剑术》,一本《五行功》。梁发微一思索,已是明白:“金竹寺中最厉害的五个人都出来了,这最根本的两套功法自然要带在身上,这是最安全的。想来寺中某些隐秘之地,应该还有传承才对。”随后又施展入梦之术,查得金竹寺修真有成的就是这空灵、空念二人,另外五个智字辈的却是二代弟子最为厉害的,和先前智远禅师处所探知的信息相同,梁发长长的舒了口气。 大敌既然主力被灭,梁发心中轻松,查问之后,火球一现,空灵大师及空念大师的魂体也被烧为灰烬。 梁发打开《五行功》细细看了起来,前面所言乃是修行之法,书中称修至大成后能够得寿数千年。后面是数个小法术。《灵剑术》却是一本剑仙的修炼法门,练得大成之后,能够飞天遁地,五行通晓,更能出入青冥。 梁发心中一喜,没有想到这世竟然还有修仙之术。 数年后,正是梅雨季节,江淮之地连着两月暴雨连绵。飘缈峰上,梁发立在观前,看着远山上压着的层层黑云,忽然心有所感。梁发身形一闪,不过数息,已是来到了山下一处大院中。 高芸、花黛儿二女各自住在左右一个院中,岳灵珊却是住在正院中。三人忽然听得梁发呼唤自己,各自带着一个孩子来到了大厅之中。对面另一个院子,梁有余陪着莲香,带着一个约两岁的小男孩也走了过来。另外的一弟一妹却是在家中老师处读书。 梁发看着几人道:“我今日心有所感,将要离开此世,这里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好在你们已经足以自保,我也放心了。” 三女一惊,却又感觉在意料之中,这几年,梁发已是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凡事都是几人自行处理。 梁发又问道:“现在江湖中情势如何?” 高芸道:“自冲虚道长仙逝之后,目前岳掌门、方证方丈、令狐掌门、冲玄道长、梁师叔为正道武林之首未变。岳师姐、张子方、震山子、莫大先生、宁师伯乃正道武林最为出名的高手;南方之地林平之重振福威镖局,号称东南第一高手,张定一天师号称西部第一。任教主三个月前已是去世,目前由任大小姐接任掌门。” 梁发一笑,道:“如此我也放心了。我此去消息就不必外传,这一去再回此地的机率极小,好在军中、衙门、黑白两道都是打下了基础,只要不参与天下争夺,无论如何,自然有一席之地。” 几人点头,梁有余眼中泪花点点,三女也是眼眶通红,几个孩子还小,倒是无有忧虑。梁发一狠心,脚一顿,冲天而起,已是直入云宵,转瞬已是失去踪迹。只剩几人抬头呆呆望着梁发远去的方向,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几个小孩见得自家母亲哭了,也是嘴巴一撇,抱着母亲的腿,大声的哭了起来。三女蹲下来,抱住各自的孩子,忍不住也是抽泣起来。梁有余眨眨眼,嘴唇紧紧一抿,一顿脚,喝道:“都起来,又不是死了,哭什么?都起来吧!” 梁发在空中认准方向,不过半日已到扬州。在群山中寻得一山,十来个山洞分布其中,和从空灵、智远处所探得的消息相映证,知道此处正是金竹寺所在。 梁发微一感应,向下一扑,剑光闪耀,十来息之间,围着寺中各处转了一圈,十多个修为最高的和尚已是魂归天国。梁发不理寺中惊呼,耸身而上,直入云天,奔着泗州城而去。 到得傍晚,梁发已是到了城外,只见雨水不急不慢的下着,半截城墙都淹入了水中,到处白茫茫一片。远处有黑呼呼的山影,那就是第一山了。梁发闪身而下,已倒了僧伽禅寺院中。 大水已至寺院前广场下方台阶处,寺庙中却是只有一个书生及书童,余皆不见。那书生见了梁发,眉挑眼动,显然极为惊喜,道:“这位仁兄,恽南田有礼了。” 梁发回了一礼,叙了数语,又笑问道:“僧伽禅寺原来颇多僧众,怎么现在只有恽兄在?” 恽南田道:“数年前僧伽禅寺忽遭大变,修行有成之僧或是殒命,或是失踪。余下寺僧也是四散而去,现在却是僧、道偶尔挂单时所居。小生贪看山水,以之入画,故而住在此处。” 二人又叙谈半晌,就坐在大殿之中,点着熏蚊草休息。虽是夏日,却因连雨两月,夜晚却显稍凉。 梁发无意间目光一扫,见得殿顶上一根合抱粗的大梁,雕成龙形,须眉俨然,眼神灵动,直似欲乘风飞去。 忽听得恽南田笑道:“梁兄看我画的龙睛可还传神?” 梁发笑道:“果然是点睛之笔,惜未得神,待我再助一臂之力。”说完,意念一动,假作一挥手,一气吹入。 恽南田见梁发手一挥,就觉龙睛似乎一亮,殿顶也微微一震;心下骇然。 亥末子初,梁发忽然听得庙中神像有语声传出:“可以施行了吧?” 就听得另一个声音道:“尚有一僧一道未归,一主一仆未出。” 梁发偷眼觑得恽南田忽然浑身一震,起身拍醒了书童,又拍了拍梁发道:“梁兄,我观水势太大,速走为上。” 梁发笑道:“君且去,我自有法。”恽南田回身看了看神像,拱手一礼;又对梁发拱手施了一礼,带着书童划船而去。 约两个时辰之后,正是丑末寅初,有一艘船停在寺前;一僧伴着一道径直入了庙中,也不来大殿,直奔住所而去。 就在这时,忽然之间,就见得喀嚓一声震响,天地震动。梁发只觉得所在寺庙急速往下一沉,轰隆隆声如闷雷;风声呼啸,吹得庙顶瓦块乱飞。梁发从殿门向外看去,就见得高有数丈,白茫茫无尽洪流挟风裹雨疾冲而来,轰隆隆闷响中大地颤动,不过瞬间,已是漫过腰部。 梁发脚钉大地,挺立不动。约有一刻钟后,方觉水流缓了下来。随即就觉得庙中有物一动,只见两条数丈长的龙形身影显现,窜出庙门,向着远方的湖中行去。 梁发心中一动,随着两条龙影而去。只见得二条龙在水中嬉戏玩耍,摇头摆尾,扭动翻滚,行径之处,掀起涛天巨浪;沉在水底的房屋、山峰、树木纷纷断折倒塌;霎时间千里湖面巨浪如山,奔涌无尽,一浪高过一浪;露出水面的一切,巨浪到处,俱皆荡平,没入水中。 梁发此时忽然想起曾经听说过的龙走水,明白这两条龙是要入得大海,uu看书ww.uukansu 成就真龙。两条龙逐浪而行,行数百里后向上一窜,霎时间已在乌云之上。 梁发紧接着也是纵身而上,跃到半空极目一看,水面宽阔连天接地直至东海,茫荡无边。忽觉威压大盛,抬头就见得半空中显出一个十数里高大的身影,喝道:“孽畜,胆敢兴风作浪,祸害人间。”巨手挥动之间,一道无比明亮的闪电照耀得天空亮如白昼,天地之间一片惨白。 梁发看得清楚,二龙头顶角上也忽然显现无量佛光,照彻夜空;檀香四溢,弥天极地;正是寺庙里的香烛味道。佛光闪电一碰,倏然之间双双湮灭。数息之后,喀嚓一声,巨响隆隆而至,在天地之间回荡。二龙瞬息之间已越过不知多远的距离,扑到巨人近处;龙口张龙尾甩,一道数百丈长的冰剑已闪现在巨人额前。龙尾到得巨人近处倏然暴涨数千丈,也已抽至巨人身侧。 梁发只觉得天空一亮又暗,轰隆隆声响不绝;再看巨人消失不见,二龙也是从空中坠落水中,化作二条木雕的大梁。梁发定睛细看,一条正是大殿中的雕龙大梁,另一条想来也是其他殿中的梁柱了。 就在这时,梁发忽觉得天空中那幽黑的洞口传来一股吸力,心中一动,闪身而入。 华山之梁发 华山之梁发 https:// 第263章 后记 梁发入得洞中,四周一片黑暗,环顾四周,无有一丝光明。好在却感觉前方有莫名的吸引。当下只是向前行去。 蓦然之间,前方光明大放;数十个身穿盔甲的兵丁结成战阵,挡在了前面。 细一看来,原来放光的正是那数十个人。中间一人身形高大无比,目测之下得有千米之巨;即使旁边的士兵矮小,可比自己也是高了数倍。梁发心中一惊,感觉莫名之地的召唤,一咬牙,却是猛的转身向着一侧飞去。 就听那巨人大吼道:“什么人,胆敢偷入灵界,死来。” 梁发倏然间就发现一团巨大的光球袭来,全力一闪,光球擦着身体向前方黑暗中而去。前方忽然光明大放,似乎那光球爆炸了,光芒耀眼,瞬间又变暗,却在前面出现了一个发着微光旋转着的洞口,洞口中间暗黑无比,巨大的吸力传来,梁发顺势一冲而入。霎时间被拉扯成无限长度,越过不知多远的距离,身体似乎已化作了灰尘,只是还清楚的感受到四周无限光明,飞越不知多久,眼前一黑,已是撞入了大地中。 在黑暗中穿行许久,忽然前面又是光明一片。发觉两处地方吸引着自己,此时却感觉分明,一处是自己的身体,另一处却是楼上墙壁中的一颗珠子。身形一闪,已是回归肉身。 缓缓醒来,悄然动了动的指,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手指,还有手指碰触被子的触觉。睁开眼一看,已是回到自已家中。 动了动手脚,沉思片刻,伸手一摸,手机果然还在枕边。拿起手机一看,只剩下一半电量。日期却是自己睡下的第三天了;原来这一梦却是过去了三天。虽然三天没有吃喝,却是不饥不渴,精神抖擞。 起身下床,到得屋外,雨水正下个不停。细细回想了一下,却分明忆起了后来改名的《先天功》、得自金竹寺的《五行功》与《灵剑术》。心中惊疑不定,两次穿入异世,若是还不相信仙神之迹,那真是愚不可及了。 暗自思量,这奇特之旅的关键一是自己所修的功法,另一个则是楼上墙中的珠子。 思量片刻,坐了下来,按所练的《五行功》依法施为。然而虽有感觉,却是微不足道。已完全失去当时所具有的威能。 想了想,又是修炼起内功心法。此次却如大江入海,势不可挡。很快已是运转数个大周天,打通数个穴道。 心中大喜,知道还是要按步而行。 数月后,《先天功》果然大为进步,可修行的速度却差之甚远,一时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坚持。到得后来,再也难进一步。 自然又开始修炼《五行功》,虽然进展依然缓慢,却是明显有着点点滴滴的进步。心中喜悦,又是三个月后,《五行功》虽已有小成,却是再也难进一步。蓦然间心中就是明白:这却是此世原因,绝难支持自己修成曾经的功夫,无论是〈先天功〉,还是《五行功》。 看来自己得取了楼上的珠子了。 全文完 …… 第二六四章结束语 写此文得二十万字时,突遭巨变,差点未能完成。好在总算坚持下来了,虽然匆促,也是对自己,对书友们的一个交待。 只是在写时,已没有时间检查错字,实是影响了读书的感受,在此向大家道歉了。 自那本书及本书结束前,就在谋划心中想写的另一本书,想来不久,就会和大家见面。 华山之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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