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统天下全靠朕自己!系统:笑了》 第1章 统子爹你来啦 【大脑一摘,火力全开】 “皇爷……皇爷……” 陈泽感觉到耳朵旁边有人在叫唤自己,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周围。 红木打造的床榻,华丽的屏风和挂毯,高耸的穹顶梁间还有繁复的雕花。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还没有等陈泽继续思考,站在床边的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用一口尖细的嗓音开始说话。 “皇爷,现在已经卯时了,该更衣用膳去上朝了!” 皇爷? 上朝? 这声音听着怎么母里母气的? 陈泽脑海中涌起一连串的问号。 他双手撑着床榻想要坐起身子,就感觉到脑海中一阵刺痛,这股刺痛让他头晕目眩,原本要坐起来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皇爷!皇爷!” “来人呐,快去传太医!快!” 站立在龙床旁边的太监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也被吓的是一点血色都看不到了。 就在太监着急慌忙地要传太医的时候,陈泽逐渐清醒过来,一大团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将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过了一遍,陈泽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穿了! 还是架空的! 自己现在的身份正是乾国的新君,名字也叫陈泽。 将原身的记忆了解完,陈泽的心情可以说是喜忧参半,甚至有一点想要回家。 喜的是,以后自己在乾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忧的是,特么乾国现在真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 六百年前庆朝天子分封八百诸侯,中洲大陆形成了诸侯林立的割据局面。 各国之间的语言和文字虽然略有差异,但大体上相对统一,并不影响交流。 到如今大陆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国家一百余个。 其中,秦国,唐国,宋国,魏国算的上是一流强国,牢牢控制着大陆上绝大多数的膏腴之地。 自己所在的乾国,祖上也是阔过的,在一百年前勉强称得上是区域霸主。 但是后来,乾国在乾秦之战中连连战败,选择了和亲,每一代都有公主嫁过去。 当然这并不影响两国之间接着打。 桌子上咱兄弟俩握手言和,桌子底下我踹死你。 总之,我怕你,我也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我还要和你打! 三个月前,老秦皇驾崩,乾皇收到了姐姐乐阳长公主从秦国送来的一封信。 乐阳长公主在二十年前被送往秦国和亲,被封为乐妃。 后来她没有产下子嗣,就将生母早亡的秦国七皇子养在膝下。 乐阳长公主在信中讲述了秦皇驾崩,诸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大打出手的情况,并愿意以秦国南境的汉中四郡为代价,换取乾皇出兵为外援,扶持七皇子坐稳皇位。 汉中平原有六郡,位于大散关以南,上庸关以北,在一百年前都是乾国的疆土,乾秦之战中,汉水以西的四郡被秦国侵占。 汉中六郡,是数代乾人开疆拓土所得,更是乾国西北的重要粮仓。 如今,大半都被秦人占据了,这是所有乾人心中的痛! 老皇帝深记祖宗之耻,也惦记着姐弟之情,不顾群臣的反对,几乎没有犹豫就起兵十万,大举入秦。 那是我亲姐姐,她还能骗我不成? 我这是去帮我外甥,顺带收点好处! 战事一开始还很顺利,直到十万乾军在梁城郡被秦国大军伏击。 祯统十九年九月十六日。 十万乾军全军覆没! 乾皇被俘! 经此一役,靠着俘虏敌国皇帝的功勋,秦国七皇子将秦国一切反对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世人才知道乐阳长公主的计谋。 扶弟魔? 伏弟魔! 利用自己的亲生弟弟,乐阳长公主成功让自己的养子稳固了帝位。 现在不仅原先说好的河西四郡拿不回来,靠着乾皇这块金字招牌,很多的城池根本不敢抵抗,就直接开城投降。 皇帝都成对面的了,那我还抵抗个屁,投! 汉水以东的二郡形势急转直下,不到一个月时间,二郡沦陷。 秦军兵锋直逼上庸关。 消息传回了京都长阳城,乾国朝野震动。 为了稳定朝局,太后和大臣商议之后,决定拥立十九岁的太子陈泽继位。 十月十二日,陈泽登基,改元弘武,遥尊老皇帝为太上皇,并且严令边境各关卡城池坚壁清野,不许遵奉太上皇之令。 因为有强敌入侵的压力,乾国内部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不仅盗贼丛生,流民遍地,更重要的是地方各大世家阳奉阴违,有尾大不掉之势。 陈泽想到这里,不禁感叹。 真是亡国之象! 陈泽继续读取记忆,发现还有更惨的事情。 原身刚登基没多久,他唯一的孩子,刚满一岁的儿子竟然意外夭折了! 爹没了,儿子也死了。 原身得知这个消息,直接晕了过去,等到再醒来时,就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陈泽了。 陈泽咽了咽唾沫,他现在真的想回家,这个皇帝爱谁当谁当! 要是真穿越自己学过的历史朝代,他还能想着利用先知的优势给自己抢救一下。 但是这个世界,他真是两眼一抹黑啊。 靠自己力挽狂澜? 他心里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真不是这块料! 我统子爹呢? 谁家穿越没个系统的? “系统,系统?” “爹?在不在?” 陈泽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得不到爹的回应,只能靠坐在床榻之上,叹了一口气! 这时有留着大白胡子的太医进入殿内,一番诊断之后颤颤巍巍地开口说着。 “陛下,依臣观之,并无大碍,陛下之症是有气血攻心所致,应当调和气血,舒缓情志,只需要按时服药,调养得宜,只需要三日就能无碍。” 陈泽摆了摆手。 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原身已经死了这点小事罢了。 任由一群宫女、太监服侍自己穿衣洗漱,然后又喝了太医煎的药汤。 原本因为刚穿越过来还有些迷离的陈泽,喝了苦涩的药汤之后,马上变得清醒起来。 “陛下,到了用早膳的时候了!” 陈泽在身边的大太监的搀扶下到了寝宫旁边的一处偏殿。 大太监名字叫李忠,原先在陈泽还没登基称帝时,就跟在陈泽身边,算得上是原身最信任的心腹。 陈泽坐在餐桌前的软榻上,看着桌子上摆满了的美味佳肴,轻轻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只觉得胃口大开。 万恶的封建社会! 该死的统治阶级! 陈泽带着严厉的批判狠狠地吃了一顿! 反正回不去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快活一天是一天。 一个字。 摆! 在努力和摆烂中,陈泽的选择是努力摆烂。 【叮!】 【检测到宿主心志坚定,绑定昏君系统,当宿主做出昏庸行为或者达成历史名场面,则可以获得奖励!】 看着眼前突然浮现的爹,陈泽属实有点狂喜且震撼了。 统子爹!!! 没有一丝丝防备,你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 昏君系统? 让我励精图治,我肯定不行。 但是让我昏庸无道,这个我行! “历史名场面是什么意思?” 【历史名场面类似于隐藏任务,请宿主自行探索哦!】 “那检测到我心志坚定又是什么意思?”陈泽心中还有一丝疑惑,在心中默问道。 【检测到宿主摆烂的决心很坚定,没有系统最多五年就会身死国灭,所以系统必须出面挽救宿主!】 【另外鉴于宿主的能力有限,以及强烈的摆烂诉求,本系统特地对症下药,进化为昏君系统!】 艹! 你可以说我摆烂,这都不是事。 但是什么叫鉴于宿主的能力有限,狗寄吧的系统,还看不起人? 我可以骂我自己,你不行。 别以为你是我爹,我就不敢骂你? 【系统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看不起宿主!】 陈泽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侮辱,但是接着看下去,又觉得自己被亲爹骂两句也算不得什么。 打是疼骂是爱! 【系统已经绑定成功,系统属性面板已经解锁,是否领取新手奖励?】 “领取!” 【新手奖励:奸佞大礼包已经发放,可召唤人物:魏忠贤、高俅。】 【提示:系统召唤的人物忠诚度均为100(满值)。】 【是否召唤?】 陈泽看了看站在一旁扶持的太监和宫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是!” 两道白光闪过。 其中一人头发花白,身形瘦削,身上的衣服打理的一丝不苟,腰身很自然而然地弯着,双手叠放在身前,还敲着兰花指。 另外一人看着长相狡黠,斜挑的眼角透露出一股阴鸷之气,但是嘴角却挂着谄媚的笑容这模样,就差把奸臣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毫无疑问,翘着兰花指的是魏忠贤,一脸奸臣模样的是高俅。 第2章 来人,将户部侍郎的儿子赐死! 【魏忠贤,忠诚度:100,字完吾,明朝末期着名宦官,时称“九千岁”。】 【高俅,忠诚度:100,北宋末年官居太尉,着名足球运动员。】 陈泽看着眼前两个人恭敬地跪下行礼,差点气得笑出了声。 嫌我亡国速度不够快是吧? 狗寄吧系统,枉我叫你几声爹! “起来吧。” “谢陛下!” “谢皇爷!” 不需要陈泽给他们介绍情况,自带的信息让他们对乾国如今内忧外患的局面已经十分了解。 “如今我乾国局势危急,臣高俅愿为陛下分忧,臣在长阳城中还有三十万两白银的家产,愿意献给陛下,以解燃眉之急!”高俅说话时的表情一脸严肃和认真。 一旁的魏忠贤也不甘示弱。 “皇爷,您刚登基,外朝那帮子奸臣根本不把皇爷您放在眼中,奴婢每每想到这里都心痛地夜夜睡不着觉,奴婢这次带了五百东厂番子,还请皇爷差遣!” 陈泽面露悦色。 哪有什么奸臣,佞臣,这分明都是忠臣,良臣! 统子爹,朕误会你了。 “好!魏忠贤,朕任命你为司礼秉笔太监,还要尽快把东厂的架子搭起来,做不到稽察全国,那就先做到对长阳城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奴婢领旨!” 陈泽抿了一口茶,又开口说道:“至于高俅,你的心意朕记下了,如今是用人之际,朕一定会重用你。” 就在高俅谢恩的时候,殿外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 “皇爷,快到早朝的时候了,该上朝了。” 说话的正是一直贴身服侍的大太监李忠。 “你进来!” 李忠听见皇上的话,走进偏殿,他弓着身,低着头,双手微微弯曲放在了小腹前,保持着谦卑的姿态,眼神都不敢去看身前的皇上,而是微微下垂,用眼角偷偷瞟了眼站在皇上旁边的两个人,也不敢多问。 虽然自己受到信任,但毕竟只是主子的家奴,主子不让自己知道的,那自己就不能知道。 “皇爷,群臣已经在奉天殿外等着了!” 陈泽眼睛盯着不敢抬头的李忠,又看了看他头上的属性面板。 【李忠,忠诚度:90】 这属性面板倒真是简单明了! 根据原身的记忆,此人也是可以信任重用的,看来确实如此,但是自己现在有了更加值得信任的人了,系统召唤出来的可是100点,你的90点还差点意思! 不过也不能寒了身边老人的心,跟了原身这么多年,自己也不能亏待了他。 虽然自己觉醒的是昏君系统,但是。 昏亦有道! 陈泽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皇子新薨,朕忧思甚重,今日起免朝,让他们都散了吧!” 自己觉醒的可是昏君系统,那必须得带入角色,不早朝是一个昏君的基础操作! 等奉天殿外的文武百官从李忠口中得知皇帝罢朝的消息,直接炸开了锅。 今天可是第一次正式的大朝会! 哪有昏君昏到第一次大朝会就不来的? 你要是死了爹,忧思成疾,那样罢朝就算了,我们也能夸你几句孝顺。 婴儿幼童本来就难养活,我们这些大臣谁家没死过几个孩子,不就是死了个儿子,又没被立为太子,各国皇家有皇子病死的也不在少数,再这么摆下去,乾国就要亡国了! 群臣站在奉天殿外,有的愤怒,有的忧虑,有的则是无奈。 太常寺卿左乐山站在人群之中,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焦虑的光芒,一手念着胡须,嘴里还低声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这才刚继位,就置国事于不顾,实在是……” 左乐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看了看身旁,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连忙闭上了嘴巴。 而站在最前方的是丞相汪敏博,啪地跪了下来,以头触地,大声说道:“陛下,臣恳请陛下上朝主持国事,以安社稷万民之心!” 群臣看见带头大哥都跪下,也都纷纷跪下。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不可一日无政。臣等愿以死相谏,望陛下体恤臣心,早日上朝!” 底下群臣的劝谏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而在寝宫,听着李忠讲述奉天殿前群臣跪谏的陈泽点了点头。 这就对味了! 昏君不朝,群臣跪谏,昏君还是不朝,最好能跪晕几个就更有效果了! 果然,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太监前来禀告说前朝有两位上了年纪的大臣已经晕过去了。 只是,系统怎么还不给我发奖励? 【宿主,你觉得一天不上朝就能算是昏君吗?】 淦,一句话就把陈泽给问住了,这感情还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再昏庸的皇帝也有上朝的时候,再圣明的君主也会缺朝。 拿不到奖励那朕还装什么,还要给高俅安排个好位置呢! “李忠,你去宣旨,就说即刻上朝!” “奴婢领旨!” 奉天殿。 大太监李忠手握一根长长的鞭子,凌空抽打,发出清脆的响声,示意底下的群臣整理衣冠,准备早朝。 三声鞭响之后,早就等候多时的群臣进殿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泽高坐龙椅之上,看着底下跪倒叩拜的群臣,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 怪不得古代有人宁愿身死族灭也要篡位,哪怕只能当一天的皇帝。 没错,说的就是你,宇文化及! 陈泽脸上不显情绪,只是平静地说道:“众爱卿平身!” 群臣纷纷起身站立。 还没等殿中的文武百官开始奏事,陈泽就开始了自己的新人表演秀。 你们不是逼朕吗,真当朕是好欺负的? “祯统十八年,朕被立为太子。朕的长子,也是上皇的皇长孙,也是这一年出生的。 祯统十九年,上皇西狩,社稷动荡,为了祖宗宗庙,朕无奈登基,本想着立长子为太子,等朕百年之后将大乾江山交给他,谁曾想……” 陈泽言语间带着哽咽,继续说道:“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父皇失陷敌国,朕又痛失爱子,诸位臣工竟要逼朕到如此地步吗?” 底下的群臣中有些人也都羞愧难当。 也是,皇帝他这几个月爹没了,儿子死了。 这换谁谁都难以接受。 这可是他们的皇帝,君父,他们竟然将君父逼到了这种地步。 这史官要是把今天的事情给记录下来,那以后他们岂不是个个都要背负以臣欺君的骂名。 群臣又乌泱泱地全部跪下,嘴里大声说道:“臣等有罪!” “陛下,您又为皇长子流泪了,这天底下做父亲的人里头,恐怕再也找不到比陛下更慈爱的人了!”站在一旁的李忠看了看底下跪倒一片的群臣,又看了看用手抹着眼泪的皇帝,开口说道,还掏出了手帕递给了皇帝。 好,李忠,你的戏接的很好,朕以后也会重用你的。 陈泽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又示意群臣起来。 大殿安静了下来,就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得到,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穿文官官袍的大臣站了出来:“国事紧急,还望陛下以国事为重,节哀珍重,节哀珍重!” 陈泽看着这个不长眼的文臣,户部侍郎费修杰。 【费修杰,忠诚度:10】 忠诚度的设定,只要下属和宿主说话,宿主就能查看相对应臣子的属性面板上的忠诚度。 根据系统介绍,陈泽很清楚忠诚度代表的意义。 【1-25】代表臣子包藏祸心,简而言之,是来拆台的。 【26-50】代表臣子的效忠是出于其他目的,靠不住。 【51-75】代表臣子的忠诚是摇摆不定的,关键时候靠不住。 【76-99】代表臣子忠诚可靠,简而言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那么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可以依靠重用的。 而100点,意味着任何时候,臣子都不会背叛你。 眼前的户部侍郎费修杰忠诚度只有10点,显而易见,这是个奸臣,还是个包藏祸心的奸臣,大大的奸臣! “你说的轻巧,你又没死儿子!” 皇帝的怒斥如同雷霆一般在奉天殿上炸响,咬牙切齿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箭矢,直直摄向费修杰的心房。 费修杰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来人呐!”陈泽的声音冷冽而决绝,“传朕的旨意,将户部侍郎费修杰的儿子赐死,追封东宫都尉!”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费修杰听到这里,心中的惊恐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抬起头,想要哀求,却只见皇帝的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然后,将他与朕的皇子葬在一起,”皇帝继续说道,声音中有一丝悲伤,还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平静,“皇子身边正缺……正缺一个好使唤的人呢!” “陛下!” 费修杰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但他的声音却被陈泽狠狠地打断了。 “怎么?让你的儿子伺候朕的儿子,你还不愿意?”陈泽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费修杰的心如坠冰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只能以头触地,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微臣愿意,微臣叩谢陛下恩典!” 陈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去……退下吧!”他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费修杰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他不敢再看皇帝一眼,只能低着头,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至于陈泽? 连一刻都没有为原身的悲惨境遇感到伤心,因为即将出场的是系统的奖励!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喜怒无常”,获得奖励:生龙活虎!】 【生龙活虎:使宿主正气旺盛,能够抵御各种疾病的侵袭,身体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 第3章 何不食肉糜 坐在御榻之上,陈泽能清晰感到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原身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伤心过度大病一场,所以算是一个虚弱无力的病秧子。 陈泽现在感觉到身体仿佛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所充斥,瞬间变得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自己的肌肉在膨胀,骨骼在变得坚硬,仿佛整个身体都被重新塑造了一般。 他的皮肤变得红润有光泽,脸上洋溢着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健康与活力,就连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而此时的大殿之中已经再次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敢去触怒此时处于暴怒状态下的皇帝。 “唉,户部侍郎的儿子死的真冤。” “谁让他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 “说到底,咱们陛下既是孝子,又是慈父,只是行事偏激了一点。” 底下的大臣不敢说话,但似乎能通过眼神交流。 陈泽不领会这些,正在思考如今乾国朝堂的局势。 如今朝堂之上,世家大族的势力如日中天,他们把持朝政,那些三品之上的高位,几乎被世家子弟垄断。寒门庶民出身者,即便才华横溢,没有家世背景,也难以崭露头角。 而这其中,又主要分为三股势力。 最强大的势力,乃是由众多文官世家联合而成的政治联盟,他们的领头人,便是丞相汪敏博。这个联盟的实力之强大,可谓盘根错节,从地方到中央,都遍布着他们的影响力,犹如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朝廷笼罩其中。 其次,是由武勋贵族们组成的勋贵集团,他们的领头人,是勋贵出身的宁阳侯、大将军邵同甫。在文官集团的强大压力下,武将们也不得不抱团取暖,共同抵御来自文官们的压力。 而所谓的帝党,如今已是日渐式微。 原本,朝中许多精干的文臣武将都曾是帝党的一员,然而,在三个月前的乾秦大战中,他们中的许多人或丧命沙场,或被俘虏,帝党的力量遭到了严重的削弱。 剩下的文臣武将,许多人也开始转投文官联盟或勋贵集团,毕竟,他们本身就出身于文官世家或武将勋贵,转投其他势力也是情理之中。 不要骂我三姓家奴之类的话,这只是派系间的正常流动。 原先皇帝乾纲独断,那我听你的,现在新皇帝一没实力,二没威望,那我有点小心思不过分吧? 现如今,所谓帝党,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这其中最大的官则是太常寺卿左乐山。 太常寺卿就是负责宗族祭祀,还有就是举行大礼时由太常寺卿赞引。 干的就是司仪的活。 朝堂党争,你一个司仪能有什么用。 帝党就这? 也难怪原身寸步难行,抑郁而死。 不过各个派系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即便是强大的文官世家联盟,也会为了争夺关键职位而撕得头破血流。 党争好,有摩擦好! 你们要真是铁板一块,那我还真是不好下手! 自己要下的第一步棋,就是要把高俅这颗钉子给钉进去! 看到没人说话,工具人李忠站了出来,发出阴柔尖细的声音:“有事启奏,无本退朝!” 丞相汪敏博缓缓从文臣队列的最前端步出,面色沉重。 “臣有本奏,呈报陛下,北地沦陷,已有十数万的流民涌向京城,微臣虽已竭尽全力,从江东调配粮船运粮,然而京城粮食短缺之状愈发严峻。如今,京城周边已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在场的官员大臣们面色各异,但无一不是心事重重。他们都知道,京城长阳城作为乾国的首善之地,本应是繁华富庶之地,如今却陷入如此困境,实在令人痛心。 而更让他们担忧的是,如果长阳城都是如此状况,那其他地方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毕竟,京城在天子脚下,尚有朝廷的救济和调配,而那些偏远之地,恐怕早已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了。 皇帝呢? 皇帝正在看着丞相汪敏博的面板属性。 【汪敏博,忠诚度:75】 好暧昧的数字,介于忠诚和摇摆不定之间。 只是你已经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已经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个时候你还特么摇摆? 老狐狸是吧! 此时陈泽脸上再也看不到刚才的暴怒情绪,反而脸上写满了天真和单纯。 “丞相,既然没有粮食吃,那些流民为什么不吃肉糜呢?” 陈泽的话音刚落下,本来就安静的大殿内更是一片死寂。 大臣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这是一个成年人能说出来的话?有的大臣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的大臣则露出了无奈和失望,不管皇帝是真傻还是装傻,他们都感觉乾国似乎已经无药可救了。 还有的大臣则是愤怒和羞愧交织,刚才的皇帝震怒之下,一点可不像傻子,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视天下苍生为儿戏。 独夫啊!独夫民贼! 汪敏博眉头紧锁,嘴唇微微颤抖,他用力地咽了咽唾沫,想要说些什么,又觉的无从开口,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世家出身的汪敏博,自幼浸淫于圣人典籍之中,读的是圣人大义,心怀治世救民的崇高理想。然而,身为世族子弟的他,又肩负着维护家族利益的沉重责任,这使得他的内心充满了纠结与挣扎。 几十年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自己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 一方面渴望着新君能够是一位有手腕有魄力的君主,能逼迫自己跨出家族的樊笼,轰轰烈烈做出一番事业,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另一方面,他又庆幸于新君的昏庸。他深知在这样的君主统治下,乾国的前途堪忧,与其在这样的环境中徒劳无功地挣扎,不如将心思更多地放在为家族谋求利益上。他身为家族的一员,有责任也有义务维护家族的荣光与地位。 自己为相十多年,在朝堂上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在他说话之前,他自认为不管皇帝给出什么样的回答,自己都能够从容应对。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 自大了,失算了! 就像有人告诉你【意大利面就应该拌42号混凝土,因为这个螺丝钉的长度,它很容易会直接影响到挖掘机……】,那个时候的你同样不知道怎么进入他的频道进行交流。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陈泽一句话把在场的诸位都给干沉默了。 陈泽现在能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呼吸,还有系统的声音。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何不食肉糜”,获得奖励:10万吨午餐肉、10万吨小麦!】 【何不食肉糜:针对宿主治下的流民无粮可用的情况,特奖励10万吨午餐肉、10万吨小麦!】 统子爹! 这就是历史名场面吗? 这也太大方了! 有肉有粮,刚好能熬肉粥喝! 成年人每天需要消耗的粮食量就在半公斤左右,以此计算,一个人一年消耗的粮食才不到200公斤。 10万吨的小麦,足足够五十多万人吃一年的,长阳城现在总共才不到四十万的人口,这足够长阳城的百姓吃上一年多了。 至于10万吨午餐肉,这肯定给军队吃的。 如果给难民发午餐肉的话,陈泽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失心疯了。 不知道该怎么接皇帝的话,汪敏博最后干脆憋出了一句“请陛下圣裁。” 第4章 武财神关羽 “户部尚书何在?”龙椅之上的陈泽开口询问。 赈灾所需要的粮食钱财都需要户部拨发,所以户部是绕不开的。 “启禀陛下,户部尚书因随驾太上皇西征秦国,已不幸为国捐躯。目前户部事宜,暂由户部侍郎费修杰代为主理。” 丞相汪敏博恭敬地回答道。 陈泽闻言,眉头微挑。 这不巧了吗,又是这个费修杰。 他面上不露声色,语气却带着几分微妙:“哦?费侍郎么。他刚痛失爱子,心中必定悲恸,便让他在家中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吧。他虽未能体贴朕心,但朕作为君父,又怎能不体谅他的苦衷呢?” 言罢,陈泽目光扫过殿下群臣,缓缓开口:“朕决定,任命高俅为户部侍郎,暂行户部事务。此次京城赈灾事宜,亦交由他全权负责。” 此言一出,群臣之中顿时一阵哗然。 这户部本身就是个油水极多的衙门,现在的户部侍郎之位,只要能坐稳了,那提拔成户部尚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今这肥缺空了出来,不少人正做打算呢,希望能将自己人推上这个位置谁料皇帝竟直接下旨任命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俅,这让他们不禁感到措手不及。 而此时的费修杰站在队伍中,像是丢了魂一样,现在不仅儿子没了,权力也没了,想必再过段时间,这个官袍也没了。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文臣队伍末尾的高俅站了出来,恭敬地俯身行礼:“臣高俅,领命!” 陈泽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深意:“高俅,你曾是朕潜邸时的旧臣,朕对你的能力深信不疑。此次任命,朕希望你能不负所望,为朕分忧。” 陈泽这话就是说给群臣听的,就是告诉这帮老小子,高俅是朕的心腹,你们谁敢玩花样、使绊子,就是跟朕过不去。 在场的都是官场老手,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明白皇帝的用意。虽然骤然提拔一个白身成为六部侍郎的确有些不合制度,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没有人敢站出来顶撞皇帝。 毕竟,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更何况这是新皇帝。 要是真得罪了,那以后还在不在朝堂上混了? 而且,这个高俅高侍郎,真是一脸奸臣相,看着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不好惹! 于是,群臣纷纷选择沉默,暗自盘算着如何在未来的日子里与这位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打交道。 “陛下,微臣斗胆进言,高侍郎虽才华横溢,但府库现下已捉襟见肘,余粮所剩无几。恐高侍郎空有才华,却难为无米之炊啊!” 丞相汪敏博并没有反对皇帝的决定,反而像同党一般开始为高俅的处境考虑。 丞相,你可是大乾第一权臣!朕还指望你专权呢? 怎么当起了软柿子?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陈泽只能另辟蹊径。 “汪相多虑了!赈灾的粮食,朕打算就先从朕的内库里支出,让户部先打个欠条,若国库日后丰盈,再行归还便是。至于利息,便按一年两成收取。” 底下大臣听了陈泽的话都要脑溢血了。 皇帝赈灾竟还要国库打欠条,还收利息,真是闻所未闻! 死貔貅!守财奴! 身为九五之尊,竟然带头发国难财,难道就不怕激起民变吗? 而站在一旁的大太监李忠,不动声色地转身看了一眼皇爷。 他是奴才,自然不敢妄议主子的决定,但是作为大内总管,他心中清楚,内库如今早已空虚,哪里还有余粮可支,早就被太上皇给用完了! 但皇爷既已开口,内库便必须得有粮。 看来,又得忙碌一番,去抄几家富户了。 赵家、王家、马家,这三家在京城中乃是粮商巨擘,今日恐怕要倒霉了。 皇爷啊,您这动动嘴皮,就要让奴婢跑断腿了。 而高俅,直接开舔! 这位新任户部侍郎,依旧保持着奸臣本色,对于皇帝的这番离谱操作,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开始歌功颂德。 “陛下仁德之心,实乃圣君之典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望。” 嘶! 不少大臣倒吸了一口冷气,就感觉大殿的温度都热了三分。 我们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才学了几分阿谀奉承,钻营取巧的技术。 这高俅不过一个新人,竟然能如此不要脸!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视财如命”,获得奖励:武财神关羽!】 【关羽(忠诚度:100),字云长,蜀汉五虎上将之首,后被尊为“武圣”、“武财神”等。】 乐! 朕好像已经掌握了系统的正确打开方式。 待赈济灾民的事宜一一安排妥当,太常寺卿左乐山缓缓起身,恭声奏道:“陛下,微臣有一事启奏。” “太上皇西狩至今已逾月余,微臣斗胆进言,当务之急应是尽快与秦国和谈,早日迎回太上皇。否则时日一长,恐天下议论纷纷,有伤陛下圣德。”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左乐山,忠诚度:50】 陈泽目光微转,落在左乐山身上,这人看似忠厚,实则暗藏机锋,分明是以迎回太上皇为名,实则想动摇自己的帝位。 这帮帝党,心心念念的是太上皇,他们忠的是老皇帝,哪里把自己这个新皇帝放在眼里。 你一个司仪,不好好地去研究祭祀的礼数,还惦记起国家大事了。 真要把太上皇迎回来,那自己不成了吉祥物? 自己现在还没什么实力,万一到时候群臣逼自己退位怎么办? 自己是要当昏君,但是昏君也得是君! 有大明堡宗的先例在前,自己怎么可能犯这个错误。 虽然说南宋赵九在对待忠臣的方式上有些拟人,但是对于迎回二圣的态度还是值得学习的。 口号可以喊得震天响,但是你真要回来? 对不起,不熟! 正当陈泽沉思之际,又有一大臣挺身而出,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微臣以为当前首要之务,并非迎回太上皇,而是火速发兵增援上庸关。如今上庸关以北两郡已尽陷敌手,若上庸关再有失守,长阳城危矣!” 【曲正则,忠诚度:75】 根据原身记忆,说话之人正是光禄大夫曲正则,此人不是阿谀奉承之辈,性格刚毅,为官清廉,多次直言上书惹怒老皇帝,是个能臣,忠臣。只是没想到此人忠诚度竟然也只有75点。 陈泽悟了,看来有老皇帝在,绝大多数臣子对自己的忠诚都会摇摆不定。如果老皇帝回到乾国,决定复辟,对自己忠诚度50点的左乐山一定鼎力支持,忠诚度75点的曲正则,汪敏博等人应该也会默认。 而李忠是跟随原身多年,他的利益已经与自己捆绑,所以他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 陈泽心中有了计较,便开口问道:“曲大夫所言极是,不知诸位爱卿有何良策,能解上庸关之危?” 第5章 间谍 看着皇帝这次没有作妖,群臣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们如今已深切体会到,这位新皇帝实在是个难以捉摸的主子。 想以前,他还是太子时,怎就未曾察觉到呢? 真能装啊! 宁阳候、大将军邵同甫出列奏道:“回陛下,微臣已下令北疆各边镇收拢残军,并依照您的旨意,三日前已派遣两万京营将士前往支援上庸关。如今,清泉候姜丘亲自坐镇上庸关,相信有清泉候在,必定能够拒敌于关外,保我疆土安宁。” “臣以为太上皇西狩,客居秦国,而我乾国与秦国世代交好,秦国对我乾国应也有几分善意,或可派遣使者携带金银玉帛前往秦国,迎回太上皇。” 宁阳候邵同甫,清泉侯姜丘,武信候韩淳是乾国军方三巨头,都有赫赫战功。 老皇帝出征,领军大将是武信侯韩淳,把守后路上庸关的是清泉侯姜丘。 只有宁阳候邵同甫,虽然留守京城,但却是个空架子,被放在高位的吉祥物。 命运弄人,最受重视的武信侯韩淳已经战死,清泉侯姜丘面对秦军焦头烂额,他邵同甫倒成了个香饽饽,成为武将勋贵的核心人物。 【邵同甫,忠诚度:76】 嗯? 76点,虽然只比汪敏博等人的75点多了一点,但是说明如果真要到了关键时候是极大可能倾向于自己的。 比如说发现某个不知名的太上皇想要搞事,那邵同甫虽然不会明牌和太上皇对着干,但很有可能会偷偷给自己报个信。 可惜了,此人现在已经是个空架子,身居高位,却无实权。 虽然如今局势危急,但是朝臣都清楚,上庸关是乾国第一雄关,尤其几十年的乾秦之战中,乾国屡次落入下风,所以多次加固上庸关。 所以乾国虽然屡次战败,但是上庸关从来没丢过。 更何况,现在镇守上庸关的清泉候姜丘可以说是乾国军方的定海神针,所以只要应对得当,派兵支援,众大臣对于上庸关并无过多担忧。 而且从上庸关到长阳城中间,修建了堡垒无数,更有一条郢江作为天堑。 没办法,他们乾国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打赢过秦国了,都有些ptsd了。 面对经常有少量秦国骑兵绕过上庸关的劫掠,他们只能尽力地把乌龟壳打造的更结实耐操。 至于迎回太上皇的话,在场大臣听到皆是暗暗叹了口气。 这话说出来,估计邵同甫自己都不会相信。 乾国与秦国是有联姻,但是说世代交好,连大字不识的两国老百姓都不相信。 这一百年,乾国和秦国在汉中六郡打了一百年,尤其是河西四郡,几乎都被打烂了。 血海深仇! 不过众臣也知道,这是眼下成功几率相对略大的方法了,真想要靠打赢秦军救回太上皇,怕是更难,因为乾国最精锐的十万大军,已经被太上皇自己葬送了。 陈泽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定计。既然太上皇迎不回来,那便让这些人去忙些别的吧,也省得他们整日无事生非。 至于拿金银财宝去换? 对不起,朕属貔貅的。 他瞥向太常寺卿左乐山,淡淡道:“太常寺卿,朕命你为使,出使秦国,暗中迎回太上皇。此行务必低调行事,莫要大张旗鼓,以免有损我乾国颜面。” 左乐山闻言,先是心头一喜,旋即便有些呆滞。 陛下,我们乾国现在还有何颜面可言? 堂堂一国之君都被俘虏了,我大乾的脸已经被丢尽了。 别再自欺欺人了,天底下人都知道了! 但皇命难违,他只得恭敬道:“陛下,臣出使秦国,还请陛下赐臣明旨和节杖。” 这是使者应该有的基本待遇,不然到了秦国怎么能够证明自己是真的使者,不是冒牌货。 陈泽冷笑一声,道:“你是暗使,若明旨天下,岂不是昭告世人,我乾国太上皇昏庸无能,还不敢君王死社稷,竟然被活捉了。如此,你想置太上皇名誉于不顾?” 言罢,陈泽眼中已流露出森然杀意。 左乐山顿时心头一颤,慌忙叩首道:“陛下息怒,臣绝不敢有此念!臣对大乾,对陛下,对太上皇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左乐山心里都要把这个新皇帝给骂死了。 天地良心,我左乐山对太上皇可是忠心耿耿,而且哪有别人议论太上皇,分明就是你骂的最起劲。 营救你亲爹,你还要使绊子。 你可真是带孝子! 骂归骂,左乐山也并不指望自己去这一趟就能迎回太上皇,只要能传个话,送些金银,能让太上皇在北边过的舒服一点,他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其他的,徐徐图之。 事情就此敲定,陈泽接着说道:“诸位爱卿,朕深思熟虑后认为,值此国家危急存亡之秋,当广开才路。朕欲张榜于京城内外,广征英才,凡有退敌良策,或心怀报国之志的勇士,朕将不拘一格,破格征召,委以重任!” 这其实是陈泽为召唤人物铺设的一条特殊晋升通道。毕竟,来历不明的人物突然得到重用,一两个或许还能说得过去,但若是多了,便难免引人瞩目,惹人猜疑。 而有了这个征召令,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些心怀报国之志的人才看到后,自然会前来投效。真正有能力的人,也定能在其中脱颖而出,为朕所用。 然而,在群臣眼中,这不过是一个碰碰运气的法子。 太上皇出征前,也曾网罗过乾国的能人异士,但结果呢?运气好的或许能苟延残喘于荒野,运气差的便已被秦军砍去了头颅。 不过,既然皇帝有此兴致,群臣自然也不会去扫他的兴。 于是,众人纷纷附和道:“吾皇圣明,此举定能广揽英才!” 大朝会落幕,百官纷纷怀揣各自心思,陆续退出了奉天殿。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边走边低声交谈。 然而,在这群人中,费修杰却显得尤为孤独,形单影只,无人问津。他的身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愈发显得落寞,不时有大臣在背后窃窃私语,对他指指点点。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皇帝还稳坐龙椅,那费修杰的前途便已然黯淡无光,甚至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死人。 而此时的费修杰内心则是内心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和恐惧,脑海中只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难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费修杰出身乾国卢阳郡望族,作为世家子弟,及冠之后开始周游列国。 游历秦国时,他曾经与一个农家女相爱,短暂停留过一段时间。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 “我可以教你说乾国俚语。” “你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我的父亲是乾国太傅。” “我可以给你申请秦国的通关文牒,带你去长阳享受荣华富贵。” “对不起,我要回乾国了。” “这个孩子是我留给你的礼物。” …… 回到乾国后,费修杰凭借自己的才华和显赫的家世,仕途一帆风顺。 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他已经官居户部侍郎,手握实权,位高权重,赫然是乾国朝堂的新星。 费修杰的父亲费家家主更是直言:“我儿修杰有宰相之姿!” 仕途得意,与之对应的就是他在家庭中的难言之隐。 费修杰回来之后似乎就将秦国农家女忘得一干二净,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还纳了几房美娇妾。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秦国的那段往事将永远尘封在他的记忆深处,秦国农家女永远不会再出现他的生活里。 可是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妻子和几房妾室迟迟未能为他诞下一儿半女,各种求医问药都没有效果。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件事情成为了费修杰心中无法言说的痛。 更让他恼火的是,家中的几房庶出弟弟开始对自己这个嫡脉虎视眈眈,而费修杰的父亲,也就是费家家主对此也是视而不见,持默认态度。 费修杰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在秦国还有一个孩子,经过多方打听之后得知农家女生的是一个男孩,现在已经长大成人。 心中的执念一起,就很难再平复下来。费修杰派出精锐门客,想要将儿子接到乾国,继承家业,延续香火。 但是他的行动并没有成功,他等来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秦国黑冰台的使者! 他此时才知道当初的那个农家女就是秦国黑冰台设置的圈套,自己游历进入秦国第一天起就被黑冰台的人盯上了。 黑冰台,秦国的间谍组织,职责就是对内负责监察秦国,对外则是对天下诸国进行渗透,策反。 黑冰台的人对他进行各种威逼利诱,其中最关键的筹码就是这个儿子。 费修杰别无选择,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能坐视自己断子绝孙,而且黑冰台出手也确实大方,给的太多了! 在帮助黑冰台完成几次任务,交纳了投名状之后,费修杰彻彻底底上了黑冰台的船,沦为黑冰台的棋子。 黑冰台也如约地将他的儿子送到了费修杰的身边。 费家对外宣称这个孩子是一直养在卢阳郡费家老宅,一直到快要成年才接到长阳。 虽然这孩子从小就接受秦国的教育,对乾国和费家没有一点归属感,满脑子都是怎么做好黑冰台的事,但是费修杰依旧把儿子当成宝贝。 这可是自家这块地里唯一的苗! 然而今天,地里唯一的苗也被人铲了! 这个时候,皇帝使者的毒酒应该已经灌进了儿子的嘴里。 费修杰愤怒又绝望,那是皇帝的旨意。 如果自己胆敢反抗,整个费家都将面临抄家灭族的命运。 甚至不等皇帝出手,自己的父亲为了家族的存续,也会砍了自己的脑袋入宫谢罪,以求皇帝的仁慈。 他要了你的命,你还得跪地谢恩! 这就是帝王! 费修杰只觉得嘴里苦涩。 皇帝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仔细回想自己为黑冰台所做的每一件事,确信没有留下任何纰漏。 巧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皇帝肯定是知道了。 甚至是知道了自己投敌的整个经过以及背后的原因——那个从秦国来的儿子。 肯定是这样,所以皇帝才下了杀手! 皇帝如果刚一登基就抄了费家,难免让其他世家感到兔死狐悲。 但是必要的惩戒又是必不可少的。 自己今天的行为刚好给了皇帝一个合理的借口。 不行,必须尽快将隐患清除干净。 儿子已经没了,他不能再让费家陷入灭顶之灾,必须尽快将那些与自己有过联系的黑冰台间谍统统灭口。 费家是在乾国经营数百年的望族,皇帝不可能不顾及影响就对费家挥起屠刀。 所以只要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再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一切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费修杰心中焦急万分,不禁加快了脚步。 第6章 宁远公主 当高俅根据皇帝的指示,在内库领取到了救济流民的粮食时,陪同一旁的大太监李忠直接傻了眼。 不对呀,这内库的粮仓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粮食。 还全是新粮! 这怎么可能呢?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前几天接管内库时,曾仔细检查过这些粮仓,当时几乎已经见底,仅存的一些粮食还都是陈年旧粮。 根据看守库房的老太监所说,太上皇出征前调拨了三批粮出去,把粮仓挖的是干干净净,就现在库里这些陈年旧粮,还是从附近的一些皇庄里紧急调拨过来的。 简单点说,乾国这个最大的地主家里也没余粮了。 自己本来都做好打算了,赵家、王家、马家这三家粮商虽然家资丰厚,但是没有什么背景,属于顶级肥羊。 平常是用来持续薅羊毛的,但是现在关键时候,那宰了也就宰了。 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库几座粮仓都堆满了粮食。 李忠不禁回想起了今天朝堂上皇爷说的话。 皇爷果然是真命天子,不然哪有这等仙术? 这样看来,这三家粮商也算命好,逃过一劫,不过该放的血还是要放。 皇爷虽然有仙术,但是咱这做奴才的也得学会为主子分忧解难才是! 而另一边,魏忠贤已经奉命去贴招贤榜了。 他现在手下只有五百东厂番子是远远不够的,陈泽直接给粮给钱,让魏忠贤借这个机会去招揽人手,争取早日充实羽翼。 毕竟如果没有眼线,那身居深宫的皇帝就如同瞎子一般,只能任由朝堂上的群臣胡作非为。 明朝的崇祯帝轻信了东林党的话,裁撤了厂卫机构。 这种自废武功的行为,打破权力的平衡,让他失去对官僚集团的控制,让本就占据道德制高点的文官士大夫阶层更加肆无忌惮。 崇祯末年,崇祯帝下旨募捐军饷,竟然只募捐得了二十万两,其中时任首辅的魏藻德更是只捐了五百两,还口口声称“家无余财”。而等到闯王李自成进京,其麾下大将刘宗敏竟然一口气从京城的文武百官家中抄出了将近8000万两的现银。 哪有昏君不发展特务机构的? 老皇帝走的匆忙,并没有将乾国的特务机构交给自己,那自己只能从头开始了,还好自己有魏忠贤这样的专业人才! 宠信太监,厂卫横行,这才是自己这个昏君的正确打开方式! 当然陈泽也没有忘记关羽,当召唤关羽之后,陈泽发现关羽也不是空手来的。 魏忠贤带了五百东厂番子,高俅带了三十万两白银,而关羽带来了两千校刀手。 这些校刀手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当时曹操败走华容道时,便是关羽率领校刀手在此处拦截,但是关羽出于恩义,最终放了曹操一马。后来长沙之战中,关羽率领校刀手与老将黄忠还有守城士卒大战三天,成功拿下长沙。 太懂事了,这些人真是太懂事了,知道自己现在势单力薄,不仅自己人来了,还都带人带钱。 现在的关羽,只需要等魏忠贤张贴招贤榜之后,再去揭榜就可以了,有陈泽这个幕后大boss支持,直接可以将关羽和麾下的两千校刀手编入禁军之中。 乾国禁军分为六卫,其中监门卫负责皇城诸门禁卫,千牛卫为皇帝侍从,守卫皇帝安全。 到时候再将关羽提拔成为卫将军,就能在两千精锐校刀手的基础上,进一步培养更多的心腹武装力量。 安排好这一切后,悠然回到寝宫的陈泽开始享受平淡无奇的帝王生活。 自太上皇西狩,新帝登基以来,曾经的太上皇妃子们全都迁往了西宫,现在偌大的后宫住着新皇帝仅有的两名妃子——佳妃与容妃。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不过堂堂一国之君,后宫竟然只有两个嫔妃,实在是朴素的有点不像话。 要是真有昏君群聊,进群之后别人问你是昏君吗? 你说是。 别人再问那你后宫有多少嫔妃? 你说就俩。 这指定得被管理员踢出群聊。 所以这个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得先定一个小目标。 三千打底,上不封顶! “李忠!”陈泽突然唤道。 一直就在殿外守着的李忠听见了皇爷的使唤,连忙走了进去。 他没敢抬头去看皇爷和两位妃嫔。 这是宫中的规矩,他早已习以为常。 “皇爷有何吩咐?”李忠恭恭敬敬地问道。 “朕觉得现在的后宫实在是冷冷清清,所以朕打算举行一次选秀,不过这次选秀要特殊一些,首先不要家世门槛限制,圣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琴棋书画这些才艺方面的要求也取消,你明白吗?”陈泽一脸笑意地看着李忠。 李忠当了几十年奴才了,最懂得就是听话要听音,皇爷的意思他当然听的明白。 得,选秀既不看家世,也不看才艺,就看脸和身材呗。 这倒和太上皇的喜好如出一辙,不愧是亲爷俩。 “奴婢明白。”李忠按下心中想着的欺君之言,十分从心地回答道,“奴婢会立刻着手准备选秀事宜,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要快,填充后宫之事十万火急,可以把乾国划分成几个区域,先从京城区域挑选一批秀女出来。 另外再准备银子,布告天下只要是通过初选的,不管能不能进宫,都有银子拿,数目你自己把握,总之,要速度!” “奴婢领旨,一定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让皇爷您满意!”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皇爷起了这个心思,自己作为皇爷的贴身伺候的大太监,那以后听墙脚的机会也就多了。 过瘾! 李忠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陈泽瞥了一眼那静默如斯的系统,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选秀几乎是每个皇帝都会做的事,单靠平平常常的选秀是拿不到奖励的。 狗系统,是你逼朕的。 …… 陈泽和二妃就在偏殿用了晚膳。 这进贡皇家的酒当真是不错,引得陈泽不禁多喝了几杯。 不过得益于【生龙活虎】的buff,陈泽感觉自己还很清醒,并没有什么醉意。 用完晚膳,佳妃与容妃不时说一些京城趣闻逗皇帝开心。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此时,一旁的佳妃轻启朱唇,柔声道:“陛下要选秀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说起来宫里现在还住着一位绝世美人呢!” “哦?姐姐说的可是传闻中的南楚第一美人宁远公主,这位公主嫁到我们乾国也有些时日了,可惜我从来都还没见过呢!”容妃好奇地接道。 宁远公主? 这个名字在陈泽的脑海中掠过,似乎有些印象,却又模糊不清。 佳妃见皇帝露出疑惑之色,便解释道。 “陛下,三个月前南楚国前来朝贡和亲,那位和亲公主便是宁远公主。但是当时太上皇忙于和秦国的战事,就没顾得上。当时您在江东筹集粮饷,想必对于此事没什么印象。” 楚国,曾经和乾国一样,也是郢江流域的大国,但是两百年前被乾国连连大败,只得不断向南溃逃,靠着山地和瘴气的掩护,最后在岭南站出了脚,因为退出中原,失去正统法理性,所以又被称之为南楚。 被打服了的南楚对乾国定期朝贡和亲,没办法,拳头没有别人的大,就得老老实实地低头认怂。 所以当上一代和亲的南楚公主一年前在乾国病故,南楚立马又送来了新的公主。 “是呀是呀,太上皇当时忙着亲征事宜,竟然都没来得及见宁远公主一面,但是听从南楚来的使团和商客们说,这宁远公主可是南楚第一美人,也是南楚皇帝的掌上明珠。”容妃连忙补充道。 陈泽恍然。 楚国来的和亲公主,自己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乾国皇帝,就得按照乾楚两国的惯例来! 不能让楚国人民寒心,得拿出大国的担当。 太上皇没来得及册封,那就我来册封! 所以我俩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 喔,那自己这算捡漏了?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7章 开抄! 陈泽心中一动,随即开口问道:“宁远公主现在住在哪里?” 一旁的佳妃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宁远公主现居于西宫区域的椒香宫。” 陈泽点了点头,淡淡道:“今日久做,有些疲累,既然如此,你二人便陪朕去西宫走走,看看那里的风景。刚用完晚膳,多走动走动,消消食,对身体也是大有裨益。” “臣妾遵旨。”佳妃与容妃齐声应道,但心中却有些愕然。 陛下,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散步? 荒谬! 佳妃回想起方才提及宁远公主,本只是想为谈话增添些许趣味,没想到陛下竟似乎对宁远公主产生了兴趣。 这天可都要黑了! 去西宫散步看风景,这话说出去,你自己能信吗? 如今太上皇的妃子可都住在西宫! 造孽啊! 两人只能暗暗祈祷皇帝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却也不敢多言,只得默默地跟在陈泽身后,向着椒香宫的方向走去。 夜色渐浓,宫灯闪烁,映照出他们一行人长长的影子。 与之同行的还有魏忠贤,他白天在外面忙着招贤纳士的事情,一直等到天色昏暗才回到宫中。 陈泽晚上散步游园,身边需要可靠之人相随。 虽然佳妃与容妃的忠诚度都在75点之上,但是毕竟是嫔妃,真要使唤起来,办事起来难免不如魏忠贤利索。 随着脚步的临近,椒香宫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还未踏入宫内,一阵悠扬的琴声便传入耳中,夹杂着南楚独有的律曲歌声,令人心旷神怡。 宫门口的值守太监见到皇帝亲临,慌忙行礼,正欲通报宁远公主。却被陈泽挥手打断:“无需多礼,不必通禀,朕自己进去便是。” 说罢,他带着一身酒气,步履从容地踏入了椒香宫。 宫内的宁远公主一曲奏罢,正倚栏望月,神思飘远。忽闻有人闯入,回头一看,正是皇帝陈泽。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慌与疑惑,而宫内的其他宫女太监也连忙行礼,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陈泽的目光落在宁远公主身上,心中暗自赞叹:“果然是绝色佳人!” 他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宫女太监匆匆而退,守在大殿门口的魏忠贤非常懂事地把殿门给关上了,并且示意一旁的宫女太监都退远一些,就连佳妃与容妃也都站的远远的。 偌大的宫殿里,此刻只剩下了陈泽与宁远公主两人。 宁远公主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脸颊微烫。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陛下,这么晚了,您来此有何贵干?”宁远公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意和害怕。 【宁远公主,忠诚度:40】 陈泽一眼扫过宁远公主的属性面板,心中有了计较。作为楚国的和亲公主,虽然对自己忠诚度却不高,但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他微微一笑,说道:“宁远公主从楚国远道而来,朕自然要来慰问一番,刚才演奏的曲子甚妙,不知可否再为朕演奏一曲。” 宁远公主不敢违逆皇帝的意思,只得应允。琴声再度响起,悠扬婉转,回荡在椒香宫中。 一曲奏罢,陈泽轻轻拍手,却话题一转。 “朕欲立你为宁妃,如何?” 宁远公主心中一紧,这是什么意思,我在皇宫住了三个月,你告诉我新郎换人了? 你们乾国的太上皇回不来了? “臣妾居于西宫,陛下如此,臣妾恐怕中原士族议论,有损陛下圣德!” 宁远公主心中一紧。 虽然皇帝说的确实是正理,但是说出来难免感觉怪怪的,传出去可能会有风言风语。 作为楚国皇室,身负楚国安危的使命,这件事上她不想出岔子,给楚国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 “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法!”陈泽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这里的“中国”指的是中原诸国。 与这些传统意义上中原诸国相对应的是,乾国,楚国,还有燕国,吴国,越国,甚至秦国等,这些处于中原地域相对边缘地带的国家。 因为地域偏远,这些国家一直都被中原诸国所歧视,将他们称之为不懂礼数的蛮夷——地域歧视任何时候都有。 中原士大夫一直有着高高在上的心态。哪怕你秦国已经是天下一流强国,我们中原人士该骂你蛮夷还是要骂。总之你能砍我们的头,不能堵我们的嘴。 陈泽显然拥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和双重身份。 不需要底线的时候,那就“我蛮夷也!”。 需要一个好名声的时候,那就“我乾国皇室乃中原正朔!” 宁远公主一怔,没想到皇帝竟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我蛮夷也”这样的话。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宁远公主的心中一颤。 楚国? 是的,她来到乾国的目的是为了和亲,为了让乾国不再侵犯楚国。虽然现在乾国在秦国那里吃了败仗,但乾国对于楚国来说,依然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乾国的皇帝,如果自己敢违逆他的意思,那他只要一道旨意,楚国就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乾国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楚国之上,她回想起小时候经常听到的父皇的叹气声,还有自己主动请缨前往乾国和亲时,母后那止不住的泪水。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心痛和无助。 犹豫只在一瞬间,宁远公主轻轻松开了双臂。 她低下头,声音柔弱而颤抖:“臣妾明白,只要陛下能够放过楚国……” 昏君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第8章 这第8章 次日清晨。 陈泽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中映入一片淡蓝色的光幕。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系统那标志性的通报,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不多废话。 系统奖励其实昨天晚上就已经发放了,只是当时昏君哪里顾得上它。 陈泽心念一动,领取系统奖励,xx功法便清晰地浮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有人岁月静好,自然有人要负重前行。 早就到了上早朝的时间,但是皇帝还在里面休息。 刚上任的司礼秉笔太监魏忠贤,只能硬着头皮去前殿通知皇帝今天不朝的消息。 不知内情的文武百官误以为这位新任太监总管搞的鬼,企图宦官弄权,纷纷将怒火发泄在魏忠贤身上,直接将魏忠贤围起来开喷。 1vs200! “哪里来的死太监,刚上任就敢阻挠早朝,真是胆大包天!” “阴阳人,烂屁股!” “死太监,我祖爷爷可是跟着太祖打过天下的,你敢挡我的路?” “诸位同僚,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给他点颜色看看!” “每日一朝可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你敢阻拦,你是想造反?” “谁敢改祖宗章程,谁就得掉脑袋!” 面对群情激愤的文武百官,魏忠贤被骂得狗血淋头。 又听到有人想打他黑拳,连忙招手示意大殿的禁军侍卫前来维持秩序。 现在他就是再想退后,也不能退! 皇爷此时正在后宫征战,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这时候挡不住事,让他们打扰皇爷的雅兴,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魏忠贤只觉得自己被这群文武百官气得牙痒痒。 你们这帮老狗,给咱家等着,等东厂建成了,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就在奉天殿陷入一片混乱之际,椒香宫的大门缓缓打开。 陈泽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出大殿,他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修行。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来,向陈泽禀报奉天殿的情况:“皇爷,文武百官吵着要见您,魏公公正在奉天殿阻拦他们,现在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陈泽闻言,眉头微皱。 这些百官,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还有大乾太祖,定的什么每日一朝的规矩,真把后代皇帝当驴使啊? 他沉声吩咐道:“你去传旨,就说太上皇西狩,朕心甚忧,决定为太上皇祈福七日,以表孝心。对于那些带头闹事的大臣,打三十大板,罚俸三月。若再敢滋事,直接罢官不赦!” 陈泽顿了顿,又补充道:“此外,朝堂百官需每人手抄《北斗经》五份。若有胆敢找人代笔者,便是对君父不敬。这种无君无父之辈,直接流放三千里!” 陈泽心中暗自叹息,这些百官真是闹腾,秦国大军还在上庸关外虎视眈眈,太上皇更是身陷敌手,他们却还如此不知收敛。 哪里有一点忠君爱国的模样! 昏君心里暗骂百官,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孝心已经变质。 如果太上皇知道了昏君的所作所为,竟然帮自己照顾后妃,一定会开怀大孝的吧? 不久,小太监将皇帝的旨意传到了奉天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上皇西狩,朕心甚忧……,胆敢找人代笔者,治大不敬之罪,流放三千里,钦此!” 魏忠贤听完圣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皇爷可算办完事了! 而群臣们则是面面相觑。 这皇帝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大乾历代昏君也不少,不上朝的也并非没有先例。 通常皇帝不上朝,百官们闹一闹,骂两句也就罢了,皇帝在后宫花天酒地快活似神仙,百官也能收获个好名声。 你好我也好,双赢! 怎么到你这里,好事全你占了? 既不上朝,也要好名声,还要打我们板子? 幸好闹得最凶的几个都是年轻的翰林学士,年轻力壮,挨几下板子也无妨。。 若是真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挨板子。 你敢敲,我就敢死!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但圣旨已下,而且这理由还无比正当——皇帝要尽孝心为太上皇祈福。这谁敢唱反调?不要九族了吗? 只是,那《北斗经》足足六千字,还要抄五遍,而且不能代笔。 群臣们心中暗自叫苦,却也只得乖乖照办。 行行行,你是皇帝,我玩不过你,我先溜了。 那些被打板子的翰林学士也被小太监们搀扶着离去,一个个面露苦色,却也不敢多言。 很快,奉天殿就清静了下来。 魏忠贤回到后宫,将奉天殿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向陈泽汇报,其中不免添油加醋,极尽夸张之能事。 说这个翰林学士口出狂言,指责陛下荒淫无度,说那个御史大夫更是痛斥陛下宠幸奸佞小人,长此以往乾国不安矣。 这些话那些文官确实说了,只是没有那么言辞激烈,而魏忠贤则是专挑难听的说。 总之魏忠贤给那几个指着自己鼻子骂的文官狠狠地上了一波眼药。 陈泽瞥了魏忠贤一眼,谁是奸佞小人,你心里没点数? 他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无妨,朕已经下令打了板子,若是再敢闹事,直接流放便是。你去查一下京城附近哪家庙宇比较灵验,你去安排,朕七日好要带百官去进香,给咱们那位太上皇祈福。” 魏忠贤连忙应道:“奴婢这就去办!” 陈泽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心中暗自嘲讽。 给太上皇祈福? 您老人家就好好在秦国待着吧。 那里有您最信任、最亲近的姐姐,二十年未曾相见,这次既然能重逢,请务必在秦国常住。 而且,乾国十万儿郎命丧异乡,要是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这让乾国百姓怎么想? 为了我乾国皇室的尊严和体面,父皇,请您自裁,不对,请您自重! 第9章 迪化的姜丘 十月二十五日,漫天的小雪已经悄然降落,轻柔地铺满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三天的时间,宁妃的忠诚度已经到了76点。 陈泽精神奕奕地走出大殿,漫步至后花园中的一处小亭子,独自欣赏起雪景。 这几日的修行,让陈泽的身体仿佛脱胎换骨,体内涌起一股绵密而强大的气息。随着功法的不断运转,这股气息越发壮大,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在涌动。 陈泽感受到自己的体魄和精神都在逐渐变得更为强大,仿佛能够掌控更多的力量。 正当他沉浸在赏雪的宁静中时,魏忠贤快步走来,恭敬地递上一份奏折:“皇爷,清泉侯姜侯爷从上庸关递来的军情奏折,还请您过目。” 陈泽接过奏折,眼中闪过一丝专注。 如今的朝堂政事,他大多交由丞相汪敏博和几位尚书处理,这个工作原先就是他们做的,现在也没有大刀阔斧地对政务下手。 只有军务,尤其是上庸关传来的军情,他是每封奏折都不落下。 毕竟对面的国号是秦,后来又得知秦国领兵大将还是一个叫白启的将军。 这个白启打乾国一直都是一把好手,一直都是乾国的劲敌。在之前的汉中战场上,他凭借出色的指挥才能,将乾军打得落花流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众多乾国将领中,唯有清泉侯姜丘能够勉强与之抗衡,展现出了一定的军事实力。 不仅如此,即便是与秦国同样位列一流强国的魏国,也曾在白启下遭受重创。伊阙一战,秦军势如破竹,将魏军逼至绝境,最终迫使魏国割地求和。 在汉中地区,以及秦魏接壤的地区,白启就是小儿止啼的代名词。 秦?白? 虽然不是很能对应的上,但是陈泽总觉得冥冥之中,或许有些关联。 自己想当昏君,但不是想当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昏君。 所以他现在对上庸关的消息,是格外的上心。 陈泽迅速浏览着奏折的内容,前面照例是一些问安的废话,后面是对当前战事情况的介绍和总结,战损多少,击杀多少,消耗物资云云。 其实没什么大事,总结下来就是,秦国攻势很猛,白启很强,但是我姜丘也不是吃素的,上庸关牢固的很,请皇帝陛下放心。 这份奏折无疑给陈泽带来了一丝安慰,至少目前看来,上庸关依然稳固无虞。 这是例行的奏折,前线要每日例行汇报战事情况,让在京城的皇帝和朝臣们知道,一是让他们别担心,二是防止他们瞎指挥。 陈泽提起朱笔,原本打算像往常一样在奏折上简单地回复一个“已阅”。 但是随即心念一动,提笔写道:“机枪向左移动五米!” 写完之后,陈泽又觉得不妥,“机枪”和“米”这些词汇,姜丘应该看不懂。 陈泽轻轻在这行字上打了一个叉,在下面的空白地方重新写道:“上庸关东面城墙上第五张床弩,向左移动五步!” 写完之后,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朱笔,示意魏忠贤将这份带有他亲笔批注的奏折火速传回上庸关。 今天自己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微操大师的感觉, 既不会对战局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又能过一过常校长的瘾,实在是妙哉! 等姜丘收到回信已经是两天后了。 两天后,姜丘终于收到了皇帝的回信。 此时的他满心疑惑地展开皇帝御笔朱批的奏折,开始逐字逐句地阅读。 “机枪向左移动五米?”姜丘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困惑。 这“机枪”是何物?他从未听说过。 而“五米”这个词,看似像是描述长度,但在也同样不明白。 既然皇帝已经将此处划掉,姜丘便不再过多揣测,转而看向下一句。 不过这第二句就同样让姜丘费解。 “东面城墙?”姜丘更加不解了。 秦国正攻打的是上庸关的西面,而东面则是他们乾国的领土,那里并未布置过床弩这种重型武器。 难道皇帝是在消遣自己?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就被姜丘否定了。 如今上庸关形势危急,皇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东面,第五张,床弩,向左,五步。” 姜丘反复琢磨着这几句话,试图从中找出皇帝的真正意图,但始终不得要领。 正当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一名亲兵前来禀报:“侯爷,关外有使团前来!” 姜丘闻言,沉声回答:“你去告诉秦使,就说想谈就先撤军,不然就别想谈!” 这段时间,两国在上庸关拼的是你死我活,但是秦军不时还会派出使者和谈。 作为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自然清楚,一旦开始和谈,将士的士气自然会松懈,而且自己作为大将,不能大胜敌军,迎回太上皇,有何颜面提和谈。 况且,和谈与否,得朝廷做主才行。 看到侯爷似乎是误会了,亲兵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来的太急,没有表达清楚,连忙说:“侯爷,是东面来的,是朝廷派往秦国的使团!” 说朝廷,朝廷就到! 姜丘突然心中一动,东面? 他立刻开口问道:“使团里谁是使节?” 亲兵回答道:“回侯爷,使团使节是太常寺卿左乐山左大人。” 左! 姜丘心中一震,突然恍然大悟。 对上了,这就对上了! 他迅速将皇帝的指示与使团的情况联系起来,一切似乎都明朗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就听亲兵继续说道:“听说是五日前朝会上陛下委任的,只是因为前两日开始下雪,所以路上耽误了时间,现在方到上庸关。” 全对! 姜丘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至于床弩,这个他原本不理解的地方,此刻也变得清晰易懂。 原来,陛下是在暗示他阻止和谈。 那现在派出使团出使秦国,必定是那些贪生怕死的文官想要通过和谈来避免战争。 姜丘深知,现在和谈只会暴露乾国的外强中干,一旦让秦国意识到乾人的虚弱,只会让秦国更加肆无忌惮。只有坚决抵抗,打到秦国意识到再打下去没有任何好处,他们自然会撤军! 陛下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无奈文官势力强大,只能被迫同意派出使团。 然而,陛下并未放弃抵抗的决心,于是巧妙地通过回信让自己破坏和谈,甚至通过床弩暗示自己必要时可以杀人。 要让秦国明白,打下去没有好处,扣着太上皇没有好处,到时候再谈自然是事半功倍! 陛下英明! 第10章 张良! 既然已经洞悉了皇帝的意图,姜丘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必须阻止这次和谈! 然而,如何巧妙地达到这个目的,却成了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他思索片刻,随即吩咐门口的一名侍卫亲兵:“你去把郑先生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郑高朗是自己的幕僚,跟了自己快二十年,多次为自己出谋划策,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姜丘并未提及皇帝的回信,只是将自己想要破坏使团和谈的想法和盘托出,希望郑高朗能给出好的解决方法。 郑高朗听后,用手轻轻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侯爷,此事我也有耳闻。昨日,我收到京城好友的来信,信中提及左乐山左大人在朝会上向陛下请求明旨和节杖,却遭到了陛下的当面驳斥,甚至还受到了严厉的训斥。” 说到这里,郑高朗压低了音量,继续说道:“依我看,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您想,没有明旨和节杖,所以左大人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便是太常寺卿官印。我们只需设法将他的官印盗走,失去了官方身份的认证,秦国难道会和一个没有官方认证的使节和谈吗,所以无论秦国信与不信,和谈都将无从谈起。” 姜丘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哈哈大笑道:“先生此计甚妙!” 他深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动刀。 通过杀人来中止和谈,虽然能达到目的,但绝非上策。 皇帝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秘密自己,是对自己的极大信任,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所以自己一定不能把事情办糙了。 姜丘道:“先生,这件事就交给你安排。” 郑高朗回道:“请侯爷放心!” ... 左乐山使团一行人顺利进入了上庸关,受到了姜丘一众将领的热情接待。 此时上庸关内的驿站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让使团一行人住了进去。 晚上,姜丘还在将军府里大摆宴席招待了左乐山,虽然上庸关现在还在打仗,但是姜丘毕竟有着贵族侯爷的身份,所以府里还养着不少歌姬舞女。 将军府内此时歌舞升平。 为了能够稳住左乐山,姜丘不惜血本将这些歌姬舞女都叫了出来,轮流献舞奏曲,还不停给左乐山劝酒。 左乐山则是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没时间寻欢作乐,现在有此享受自然不能亏待自己。 而他心里还在暗暗鄙夷。 侯爷又怎么样,不过是武夫,见到我等文臣,还是要卑躬屈膝,奉承巴结。原以为这清泉侯是个有骨气的,现在看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两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悄然潜入了驿站最豪华的房间,这是左乐山暂时居住的房间。 经过一番搜寻,其中一人成功找到了一枚官印,借着窗户缝隙照进来的微弱月光,他们确认了这正是太常寺卿的官印。 得手之后,两人迅速恢复了房间的原状,悄无声息地撤离了驿站。 左乐山在宴席上畅饮至深夜,醉醺醺地回到了驿站。 他怀中还搂着两位将军府的舞女,满心欢喜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柔乡 此时的他,自然没有心思去关心官印,好好的东西放在箱子里,还能丢了不成? 次日清晨,左乐山在宿醉中醒来,脑袋仍有些晕沉,抿了一口醒酒茶,自言自语道:“姜侯爷府里的酒,当真厉害。” 左乐山在乾军的护送下成功出关,一路向西而去, 因为有人提前通报,所以不过一个时辰,左乐山就成功抵达了秦军的大营,见到了秦军主帅白启。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却在此刻上演。这位自称乾国使团的使节,竟然连乾国的圣旨、国书以及使节信物都拿不出来,甚至连官印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秦军将领们见状,纷纷怒不可遏。 妈的,敢耍老子? “大将军,乾国竟然敢派人来消遣我们,末将请命,将此人斩首!” “对,杀了此人,以儆效尤!”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左乐山吓得魂飞魄散,几乎都要尿裤子了。 然而,坐在帅位的白启却显得颇为冷静。 他淡淡地说道:“此人既无信物,和谈自然谈不成。不过他能从上庸关出来,说明姜丘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就将他送去梁城吧,让他们的老皇帝看看这出好戏。” 说完,他摆了摆手,让人将左乐山带了下去。 梁城,是秦国在汉西四郡中最坚固的城池,不仅囤积大量物资,现在秦皇也在那里督促前线战事,俘虏的乾国老皇帝自然也在那里。 对于白启来说,真假并不重要。 如此愚蠢之人,就算是真的使节也谈不了什么和谈。更何况,他能将信物全数丢失,可见乾国内部反对和谈的声音之大。 他更在乎的是其他地方隐藏的危机。 陛下,不能再打了,大军全在汉中,时间一久怕是北边的唐国会蠢蠢欲动啊! 乾国皇宫。 陈泽正坐在软榻上,眼前忽然弹出系统提示的幻影。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微操大师”,获得奖励:张良!】 【张良(忠诚度:100):字子房,西汉开国功臣、军事家,汉初三杰之一,封留侯!】 昏君:???!!! 陈泽很想绷得住,但是真的绷不住。 这可是张良。竟如此轻易地就被自己召唤而来。 我还没要,你就给了? 系统你给我说实话,咱两是不是沾点血缘关系,不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随着陈泽的召唤,张良的身影出现在了陈泽面前,看起来儒雅随和。 而陪同在陈泽身边的魏忠贤则是见怪不怪,自己当初也是这么来的。 这八成又来了一个老乡! “臣张良,拜见陛下!”张良恭敬地向陈泽行礼。 陈泽连忙上前扶起张良,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有了张良,以后可以高枕无忧矣! “子房先生,我乾国如今内外困顿,还请先生教我如何破局!” 张良沉思片刻,开始梳理脑海中关于乾国的信息,然后缓缓开口: “陛下,以臣之见,乾国外患莫过于秦魏二国,然而魏国目前正忙于中原争霸,无暇南顾。” “至于秦国,虽有大胜之威,但我军依靠上庸关之险,秦军一时也难以攻克,秦人自然也明白,过了这个月秦军只能退军,否则北边的唐国就要乘虚而入了。” “因此,此战虽然看着秦军大胜,其实仅仅吞下了二郡之地,他们最大的收获是太上皇,秦人估计会将太上皇加上二郡之地一起打包卖个好价钱。” 陈泽听到这里,不禁点头赞同:“那依先生之见,秦国想要换什么呢?” 张良目光深邃,缓缓吐出两个字:“武关!” 武关?! 陈泽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震。他仿佛看到了眼前的迷雾被驱散,视野不再局限于汉中一地。他跳出棋盘,俯视整个棋局,开始深思秦国的真正意图。 第11章 想给每个女孩一个家 “秦国水师分布在蒲河,其触角虽长,却未能触及汉中六郡的水网。这六郡的水系与蒲河并无交汇,因此秦国水师量无法涉足汉中。” “而我大乾的水师则如游鱼得水,自郢江转入汉水,逆流而上,可直达汉中腹地,秦国对此束手无策,无法形成反制。” “若秦国执意强占汉中全境,我大乾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必将以雷霆之势进行反击。届时,大乾水师一旦进入汉中,秦国反而不得安宁。” “所以秦国哪怕能尽得汉中,只能选择退让,将汉东二郡拱手让给我大乾。这样一来,乾国因已得二郡,自然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开战。” 在张良娓娓道来的叙述中,陈泽心中的迷雾逐渐散去,仿佛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秦国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放弃已得的土地。所以,他们会提出以武关作为交换的条件。 甚至很有可能,他们一开始谋求的就是武关! 当年乾太宗出云昆关,北上灭邓国,攻占武关,设穰邑郡三县,到现在不过十万人口。 武关是连接秦国与乾国的另一要塞,乾秦数次大战中,乾国一直能守住武关,离不开卫国、郑国、应国三国的鼎力相助。 武关虽由乾国穰邑郡管辖,但其地理位置极为特殊,东出不到五十公里便与三国接壤。 三国之所以积极支援武关,是因为他们深知函谷关以东的申国和赵国长期受秦国的欺凌,而他们有乾国顶住了大量的火力。 为了避免自己的国家步申国和赵国的后尘,三国一直主张全力支援武关,甚至在武关附近组建了抗秦联军。 乾国为了人口稀少、田地贫瘠的穰邑郡,在武关与秦国持续消耗,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因此,在乾国朝堂上,近年来放弃穰邑郡、将人口南迁、退守云昆关的呼声愈发高涨。 “还请先生教我!”陈泽诚恳地向张良请教。 张良沉思片刻,缓缓道:“臣以为,让出武关虽能暂时为乾国带来利益,但长远来看,此举将失信于中原各国,不利于陛下日后一统天下的大业。 更何况,汉东二郡秦国随时可收回,因此臣建议,我们可以利用与秦国的和谈作为筹码,迫使郑国接手武关和穰邑郡。” 陈泽听了眼前一亮,妙啊! 汉东二郡的沦陷只是暂时的,无论是否交出武关,日后乾国都有能力夺回这两郡。 武关和穰邑郡让乾国持续放血多年,继续攥着不放并非明智之举。 不如借此机会出售给郑国等三国,既能获得实际利益,又能消耗秦国实力,还能在中原诸国赢得“不畏暴秦”的好名声。 一举三得,简直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 陈泽不禁叹道:“先生真是大才,运筹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在与张良深入商讨之后,长阳城陆续有使者派出,前往卫国、郑国、应国,传达乾国的意图。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段时间,长阳城就会变得热闹起来,秦、卫、郑、应四国使团齐聚于此,正是自己趁机抬价的时刻。 此外,让陈泽让惊喜的是,此次召唤张良,竟然还一同带来了“商山四皓”这四位大家。 他们四人精通儒学,文化造诣极高。 可惜,自己就一昏君,文化水平有限,聊不到一块去,所以就将他们安排到了清闲的翰林院,让他们继续钻研学问。 至于张良,陈泽暂时任命他为光禄大夫,负责为自己出谋划策。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安排,陈泽已经下定决心过段时间要在朝堂上进行改制,到时候张良起步也得占据内阁一个位置。 长阳城,范家。 范如海端坐在堂上,注视着眼前的范夏烟,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烟儿,这对你、对我们范家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范家的未来,或许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范夏烟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她微微低头,声音平静:“是,父亲,我明白。” 范夏烟清楚自己没有办法拒绝父亲的提议。 身为范家的女儿,她享受着家族的荣华富贵,如今也到了该为家族付出的时候。 更何况,即便不入宫,身为商人之女的她,命运也早已注定。商人地位低贱,为了家族利益,自己以后还是要作为联姻的工具嫁给一个贵族子弟。 如此想来,乾国皇帝,这个乾国最有权势的男人,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范如海见女儿没有反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他平日里最疼爱这个女儿,但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自家百年经商,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但在世家贵族眼中,依旧如同待宰的羔羊。 所以范家一直在找机会谋求更高的社会地位。 现在机会来了,和皇帝结亲,还能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必须要博一博! 说不定这就是范家崛起的开始。 相信不止自己,其他几家商行的家族族长都是老成精的人物,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此时的长阳城,热闹非凡。 皇帝选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甚至附近的一些城池也有人家送女儿来参加选秀。 这次选秀没有家世门槛,没有才艺要求,只要入围就有奖金拿。 虽然世家贵族对此不屑一顾,觉得皇帝品味低俗,但那些平民百姓却趋之若鹜。 不仅有赏钱拿,万一自己闺女真被看中了,入宫之后再生下一儿半女,那他们家岂不是要飞黄腾达了! 因此,长阳城的十个选秀报名处门庭若市。凡是有未婚女儿的家庭,都带着女儿来报名了。 然而,皇家选秀的要求依旧非常苛刻。虽然剔除了家世和才艺的要求,但在其他方面却依旧严格。 身高、体重、身材比例这些都只是基础要求。 手指要纤细如玉,皮肤要白皙如雪,牙齿要整齐洁白如珍珠,嘴唇要红润如樱桃。 就连头发和眉毛也有严格的要求,头发要乌黑亮丽且鬓角薄如蝉翼,眉毛需要端正秀丽如柳叶。 至于年龄限制,原本秀女的年龄要求在十四岁至十六岁之间,但被陈泽一挥手,年龄的上限直接取消了。 朕不是好色,只是想给每个女孩一个家! 为了让更多人知道,网罗到更多的美女,在李忠的有意宣传下,选秀已经成为了当下长阳城内最热门的话题了。 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 一家酒馆里,一个男子叹息道:“可惜啊,你说我怎么就没个闺女呢?这可是进宫的好机会啊!” “你儿子也行啊,我刚才看城南那边还在招太监呢,你派个儿子过去,咔嚓一刀,准能进宫!”有旁边有人打趣道。 “滚你的!”刚才说话的男子骂道。 “叫你天天嘚瑟自己有五个儿子,现在傻眼了吧,告诉你,我四个闺女全都报名了,只要有一个能入宫,我以后也能当上国丈爷!”另一个人得意洋洋地说。 “就你?看看你这模样,你闺女要是能进宫,我老陆当着大伙的面,直接在这拉一泡,然后自己吃了!”有人不服气道。 “滚滚滚!” 众人哄笑,店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12章 出宫 后宫之中,大太监李忠正恭谨地向皇帝陈泽汇报选秀的相关事宜。 “皇爷,此次参与选秀的适龄女子多达五千人,经过初步筛选,尚余一百二十五人待选。接下来还需派出宫女进行详查秀女身体,内务府也要甄别这些女子的家世背景,以确保宫内安全,防止刺客混入宫内图谋不轨……” 陈泽微微抬手,打断了李忠的汇报:“朕只想知道,还需多久才能完成选秀!” 李忠躬身回答:“回皇爷,长阳城内的选秀还需十日,至于其他地区,快则一月,慢则两月。” 陈泽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说道:“十日太久,家世背景的甄别工作可以暂缓,待选秀结束后再行调查。” 对于是否有刺客混入宫中,陈泽并不担心。 自己能看看人物面板,只要对方一开口,陈泽就能看到这人的忠诚度,无论是忠是奸,一目了然。 然而,李忠并不知道皇帝有这本事,他现在只觉得头皮发麻。 皇爷这是想女人想疯了! 色令智昏,我们乾国不是没有过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皇帝。 为什么要进行家世背景甄别,这都是吸取了教训的! 这要真有刺客混进来,那真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您要死了,那我不也得跟着殉葬? 不行,我必须得劝劝。 “皇爷,您可是万金之躯,这样是否有些……” 李忠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想说: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陈泽当然明白李忠的意思,但也不跟他多解释,开口道:“无妨,朕自有分寸,况且朕乃一国之君,她们对朕只有敬爱之心,岂会加害于朕?你照朕说的去办便是!” 李忠无奈,只得应声道:“是,皇爷。奴婢这就是办,如此安排,长阳城的选秀五日内便可完成。” 陈泽心里也有自己的苦衷。 随着自己修为日益精进,战斗力更是直线提升。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必须想个法子! “魏忠贤,速去备一套普通的士子服,朕要出宫一趟。” 说干就干! 朕可是职业玩家! 况且皇帝去青楼这事在历史上并非罕见。 北宋徽宗赵佶就是其中一把好手,在他还是端王的时候,就经常到青楼歌馆里寻花问柳,汴京城里凡是叫的上名号的花魁,多多少少都跟他撇不开关系。 更离谱的是,赵佶有时候还把这些女人堂而皇之的带到自己的王府。 因此,宋哲宗驾崩后,太后主张拥立端王赵佶为帝,宰相章惇极力反对,直言不讳道:“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意思就是,端王的行为举止轻浮,不能担当大任。 差不多就算是直接指着鼻子骂了。 然而徽宗登基之后,不仅没有痛改前非,反而选择了加大力度。 为了与名妓李师师幽会,宋徽宗还特地挖了一条地道,可以直通李师师的房间。 他经常彻夜留宿青楼,甚至因此错过朝会。 徽宗以为自己可以掩人耳目,但朝中文武百官甚至街头百姓对他逛青楼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陈泽换了一身青衫,更显得容貌俊逸,身材挺拔,普通的衣服将身上的贵气遮住几分,更透露出一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举止间还透露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风度。 走起路来,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宛如风中的柳絮,飘逸而优雅。 真乃天人! 陈泽正在向宫门走去,后面跟着的魏忠贤和一众侍卫也都已经换了服装。 “皇爷,您此次微服私访,打算前往何处?”跟在皇帝后面的魏忠贤小心翼翼地问道。 “教坊司。”陈泽淡淡一笑,回答道。 魏忠贤听了,心中一惊,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一层冷汗,连忙嘱咐身边的侍卫再去挑选三十名精壮侍卫暗中跟随,保护皇帝的安全。 天地良心,他老魏也是见过世面的,也伺候过昏君,但是像眼前这位的行为做派,魏忠贤觉得还是自己的道行浅了。 皇爷,不行咱们就在宫里建个集市都行,只要您愿意,让那些宫女都去玩角色扮演,保证您尽兴。 不多时,陈泽率领的一行人从宫城的偏僻侧门悄然而出。这道门平日里多为宫女太监的通行之所,显得并不起眼。 这是陈泽第一次出宫,觉得外面的一切都很新鲜,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四周,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在御街对面的一处酒楼,一个中年男子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似悠闲地品着美酒佳肴,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不远处宫城的偏门。 鲍实是秦国黑冰台的十夫长,作为打入乾国的一枚暗棋,他在乾国已经生活了快二十年,有些时候都快忘了家乡话怎么说,但是一直牢记自己的使命。 最近鲍实有些惆怅,因为黑冰台近来遭遇了不小的困境。 原本已经成功策反的户部侍郎费修杰,在儿子被乾国皇帝赐死后,变得疯狂异常。 他不仅不为儿子报仇,反而将所有与黑冰台有过接触的人员一一斩杀。 六部侍郎,朝堂重臣,黑冰台为了控制费修杰,费尽心机设下了长达二十年的局,没想到一朝反水。 如今和费修杰相关的一条线全部被斩断,而且为了稳妥起见,黑冰台不得不放弃这条线上的所有产业,真是损失不小。 但是令鲍实欣慰的是,他们在乾国接触上了清河王! 第13章 花魁李香君 清河王陈序,是太上皇的弟弟。 当年太上皇与一众兄弟夺嫡争位时,清河王自知实力尚浅,便明智地选择了置身事外,没有参与夺嫡之争。 待太上皇荣登大宝,他因未曾参与纷争,得以保全自身,并因太上皇的念旧之情,被留在了京城,用来彰显皇家兄友弟恭的和睦形象。 然而,当太上皇被俘,清河王心中又生出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现实却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群臣们毫不犹豫地拥立了当时还是太子的陈泽为帝,将清河王的幻想击得粉碎。 尽管如此,清河王并非一无所成。 三十年的精心经营,让他在暗地里培植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他礼贤下士,广结善缘,赢得了贤王的美誉。 在他看来,自己距离皇位仅一步之遥,只需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名分,那皇位便唾手可得。 如今皇帝膝下无子,太上皇又远在秦国。 只要皇帝发生什么意外,那么最适合继承大统的,无疑便是他这个德高望重的皇叔了。 就在这时,秦国黑冰台找上了他。 清河王虽然知道秦国的野心,但是他不在乎,如果乾国不是自己的,那灭亡不灭亡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只要等自己登上大位,相信一定能打退秦国。 最起码现在双方的目的是一致的:对付皇帝。 所以双方一拍即合,清河王利用权势方便黑冰台行事,而黑冰台将工作的重心放在了对皇宫的渗透与监视。 鲍实和他的小队负的就是监视的任务。 当鲍实远远跟在后面,发现陈泽一行人竟然进了花柳街,此刻他哪怕作为敌国间谍都觉得荒谬。 贵为九五之尊的一国之君,坐拥三宫六院,竟然也来这种烟花柳巷的地方。 皇宫伙食再好,也要尝尝路边摊是吗? 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不过这对我秦国可是好事,乾国有这样的君主,距离我大秦灭乾的日子不会久了。 而我,鲍实终于可以回家了! 鲍实留下了人继续盯着,而自己则是回去汇报这一重要情报了。 教坊司。 在陈泽踏入教坊司的一瞬间,耳畔便传来了系统那熟悉的提示音。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青楼天子”,获得奖励:各类qq制服!】 【情趣制服:为了增加宿主体验感,系统特意提供各类qq制服!】 陈泽一个趔趄,系统,你真是太懂朕了! 然而,他还未及细看奖励,便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了上来,教坊司的热闹与喧嚣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 “公子,您里面请,咱们这的花魁香君姑娘的演出就快要开始了,您这会来得正是时候!”老鸨满脸堆笑,脸上的脂粉随着她的笑容微微颤动。 她眼中闪烁着精明之光,打量着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公子。 此人虽然着装低调,却难掩其非凡气质。 更何况,他身后跟随着四名侍卫,门外还有一队人马候着。 来教坊司玩,带这么多人? 这般阵仗,绝非寻常世家子弟所能比拟,能拥有如此排场的,必定是京城中的顶尖世家贵公子。 老鸨干了这行一二十年,自认为眼光是有的,所以面对陈泽是自然是谄媚至极。 而老鸨身后的一众姑娘本身就很少能见到这样翩翩佳公子,轮到自己伺候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眼前出现这样的极品天菜,自然一个个都都不甘示弱地围了上来,争相献媚,希望能博得这位公子的青睐。 “公子,您看奴家……” “公子,奴家……” “公子选我……” 陈泽算是看出来,这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在这里的感觉就跟回家一样。 但是陈泽显然不是冲着她们来的,他自然是冲着花魁来的。 陈泽随便点了几个看着顺眼的姑娘,然后在姑娘们的簇拥下,选了一处能够清晰观赏舞台表演的包厢坐下。 陈泽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舞台上姑娘的表演。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不久,一位身着轻纱罗裙的姑娘款款走上教坊司正中央的舞台,她面容婉约如画,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无尽的妩媚与风情。 随着丝竹之声的响起,李香君的舞姿轻盈飘逸,裙摆飞扬,如同仙女下凡,让在座的客人都看的如痴如醉。 台下一位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忍不住开口赞叹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而坐在旁边的富商显然没有什么文化,一脸痴迷地看着李香君:“妈的,真是个妖精,真想狠狠地……” 然而,富商的话音未落,便被旁边的读书人打断:“兄台,别想了,香君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富商一则是脸不以为然:“一个青楼女子,装什么清高?我出十万两,不信砸不下她!” 读书人闻言摇了摇头:“兄台,慎言,你是刚到京城没多久吧,看起来对京城还不熟悉!” 富商虽然刚才口狂言,但是也不傻,听到这话中有话,立刻谨慎起来:“公子,我是江东人士,确实刚来京城不久,这里有什么门道,还请指点一二。” 那书生低声说道:“兄台有所不知,这教坊司可是有官府的后台。你看这里不少的姑娘,那以前可都是达官贵人的家眷,后来失了势,就被送到了这里。 况且,这可是全京城最大的一家,京城人都知道他背后是清河王的小舅子万全。 有清河王府撑腰,你若是在这里闹事,得罪了清河王府,后果不堪设想。” 富商闻言顿时脸色一白,后背发凉。 他奶奶的,这里到底是京城,一个青楼都有这么大的背景,自己差点上头了。 清河王府在整个乾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他若是真得罪了清河王府,恐怕自己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而自己的娇妻美妾,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也会出现在教坊司任人赏玩。 想到这里,富商连忙向读书人拱手道谢:“多谢公子提醒,今日这顿酒,还有今晚的花费,我请了,就当交个朋友!” 书生一听,嚯,这教坊司不同于普通的场子,这里水平是京城乃至整个乾国最顶尖的,所以在这过夜的价格还真不低, 这外地来的土包子,看起来没什么见识,出手倒是挺大方。 书生当下也不客气,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谢过兄台了!” 第14章 武信侯世子 富商名叫施玉堂,是来自江东的绸缎布匹商人。 因江东丝绸之盛名远扬,施家世代传承着收购丝绸、织制成衣的技艺,经过几代人的经营,积累下了丰厚的家业。 作为当代施家家主的施玉堂,并不满足于现状,他打算将生意做到京城。 他到了京城才发现,这里遍地都是豪门世家,做绸缎布匹生意的商行各个背景都很强硬,而自己初来乍到,没有背景和门路,很难打开京城的市场。 因此他的心情日渐沉重,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他来到了教坊司准备寻寻快活。 而这个年轻的书生则是东厂的番子。 皇帝要微服私访,魏忠贤自然要布下重重保护,特意调派了众多东厂的精锐番子伪装后进入教坊司暗中保护。 所以就导致了今天的教坊司是格外热闹。 教坊司的包厢里。 陈泽对站在身侧的魏忠贤低声吩咐道:“老魏,你去把那个李香君给朕带过来!” 魏忠贤刚动身出去,却见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已经抢先一步了。 这青年男子虽衣着光鲜,但是人却其貌不扬,他带着几个家丁径直冲到了舞台前,大声叫嚣道:“李姑娘,你跳的真不错,就是不知道你床上功夫怎么样,今晚把本公子伺候好了,一定重重有赏!”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不满。 他们可是李姑娘的粉丝,在他们心中李香君可是女神级别的人物,能与她共度时光、吟诗作对,那莫大的荣幸。 如今见这青年男子如此无礼,心中的舔狗之气瞬间化作了怒火,个个都怒目盯着这个男子。 “谁敢在这闹事,打扰香君姑娘的雅兴,我非弄死他不可!” “真是混账东西!” “该死,你们再不动手,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 而另外一部分是乐子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这里背后有着清河王府的撑腰,来着这里闹事,那真是武大郎要喝长颈鹿奶——蹦着高的作。 以往也曾有人在此地闹事,但结果都是灰溜溜地离开。 区别在于,那些实力背景深厚的人还能自己走出去,而那些实力不济的闹事者,往往是被丢出去的。 “哪来的小子,这么不长眼,竟然敢在这里闹事,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八成是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在地方作威作福惯了,到了京城还不知天高地厚!”另一人附和道,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我赌十两银子,这小子绝对不能站着走出这教坊司!”一人更是直接下注,显然是非常不看好这个闹事者。 就在这时,教坊司的护卫迅速围了上来,后面还跟着那位徐娘半老的老鸨。 青年男子看着围上来的一群人,心中不禁有些发虚,他带来的几个人显然不是这些护卫的对手。 于是,他立刻摆出世家公子的架子,企图以势压人:“你们敢动我?知道我爹是谁吗?” 老鸨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爹是谁都没用,我主子的主子可是清河王。这整个乾国,除了宫里那位,谁能大的过清河王? 当然,她心里更清楚,宫里那位皇帝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看到老鸨并未出言询问,反而示意侍卫们准备动手,青年男子脸色大变,觉得这次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立刻开口说道:“我爹可是武信侯,我是武信侯府的世子,敢动我你就死定了!”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侯府世子?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侯府有几十座,一个侯府的世子就敢在教坊司闹事,这脑袋真是被驴踢了吧? 然而,一些反应较快的看客却迅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武信侯府可不是一般的侯府啊,历代武信侯都是军中宿将,武信侯这块招牌在边军中可是有着不小的声望。 原先的武信侯韩淳在汉中战死沙场,因其膝下无子,故由庶弟韩文袭爵,成为了新的武信侯。 如今,这位新武信侯正负责督办新军招募,支援上庸关的各项事宜,虽然名声尚未显赫,但已是长阳城中数得上的实权人物。 “你说,这武信侯再厉害,也不敢得罪清河王府吧,这老鸨怎么看起来像是颇为忌惮的样子?”一个看热闹的人压低了声音,好奇地向旁边的人问道。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平时那些贵公子来教坊司都是客客气气的,因为谁都知道,无缘无故得罪清河王府绝对没有好处。 敢在这里闹事的,多半是不知情的外地人。对于这样的人,清河王府自然不会留情。 而那些有背景又不知情的,一旦两边亮出身份,通常也就点到为止,不会真的闹大。” 那人听了,更加不解:“只是这堂堂武信侯府的世子,竟然不知道这里有清河王府撑腰,他们侯府的人难道平常都不出门的吗?” 旁边知情的人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现任武信侯其实是庶出,当年在府中就不受待见。 他的儿子更是因为相貌丑陋、性格顽劣,被老武信侯所不喜,一直被当成米虫养在府里。 后来老武信侯去世,武信侯袭爵之后,更是几乎看不到这个庶弟一家的影子。 谁曾想,这武信侯竟然战死了沙场,而且还没有子嗣,就这样让庶弟一房捡了个大便宜!”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难怪这武信侯世子如此猖狂,隐忍憋屈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出头之日,自然是要飞扬跋扈,好好宣泄一番,把过去十几年的怨气和委屈都释放出来。 此时,被众人议论纷纷的武信侯世子韩康平,一脸不屑地昂起了头颅,几乎是用鼻孔看着对面的老鸨。 他虽然性格鲁莽,但也不是完全不懂察言观色。 他注意到老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忌惮,这让他心中更加得意,显然这位老鸨是怕了。 韩康平心中暗自得意,果然武信侯府的招牌还是好使。 自从父亲继承了武信侯的爵位,他在京城里可谓是横着走,到现在还没吃过瘪! 而老鸨则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她在教坊司的职责是协助清河王结交人脉,扩大势力,这些年下来,她也确实为清河王拉拢了不少朝中官员。 然而,在军中勋贵这一层面,她却一直未能取得突破。 原因很简单,无论谁当皇帝,这勋贵都还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何必冒着被吵架灭族的风险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眼下,老鸨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以拿这位武信侯世子当一个突破口,虽然这样的开场不是很美好,但是只要运作得当,说不定能为王爷争取到武信侯的支持。 左右不过一个妓子,虽然这个头牌的质量算是万里挑一,但是只要花些工夫,再找一个也并非难事。 为了王爷的大业,香君姑娘就送给他了! 老鸨看着眼前的韩康平,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第15章 人前显圣 就在教坊司上演一场闹剧的时候,一队人马正向教坊司靠近,为了避开巡逻的士卒,他们不得不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这支人马并非寻常之辈,而是秦国黑冰台潜藏在乾国京城的精锐死士。 就在不久之前,负责跟踪乾国皇帝的鲍实,向黑冰台在乾国的首脑人物于兴谷汇报了自己的情报。 “大人,乾国皇帝刚才竟然微服出宫,去了花柳巷!” 得知皇帝竟然微服私访的消息后,于兴谷心中一阵狂喜,也在第一时间和清河王分享了这一情报。 皇帝深居简出,宫中防守森严,他们一直苦于无法渗透进去。 现在皇帝竟然微服私访,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于兴谷认为只要乾国皇帝一死,那乾国必将陷入混乱,届时秦国便可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 清河王则觉得皇帝只要一死,皇位自然便落在了他的头上。至于秦国的趁火打劫,他暂时无暇顾及,那得等他真正坐上皇位之后再去考虑。 虽然现在不知道皇帝去了哪家青楼,但是已经留了人在那盯梢,想必到了那里就会知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二人虽然心怀鬼胎,但是这件事情上他们一合计,决定立刻动手! 刺杀的事情就交给黑冰台做,清河王只要到时候负责洗地就可以。 教坊司内。 老鸨脸上的轻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谄媚的笑容:“哈哈,既然是武信侯世子开了金口,那可真是香君姑娘的福分呐!”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奉承和巴结,显然是要尽量讨好这位侯府世子。 韩康平一听这话,心中不禁飘飘欲仙,刚要得意地应下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利剑般刺破了空气。 “慢着!这位香君姑娘,我家主子看上了,你们都退下吧!” 那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让在场看热闹的客人纷纷愣住了。 还有高手?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惊叹不已。 今天这场戏可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先是武信侯世子在教坊司闹事,逼得教坊司低头做小。 现在又有人敢跳出来和武信侯世子抢女人,这简直是要把武信侯府和清河王府的脸面一起踩在脚下啊! 今天的场面可真是前所未有,话本小说也没这个精彩啊。 韩康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懵,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敢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人,心中怒火中烧。 “哪来的娘娘腔,敢和本公子抢女人?你主子是谁?叫他出来,看我不大嘴巴抽他!”韩康平怒喝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嚣张。 现在的韩康平心中极度膨胀。 就在刚才,他已经听到在一旁其他客人的讨论了,这家店是有清河王府撑腰,但是清河王府又怎么样,也得给自己低头。 这说明了什么?清河王府都不敢得罪我武信侯府! 那放眼整个乾国,还有谁敢得罪我! 刚沉浸在志得意满的韩康平,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风光无限,突然听到还有人敢和自己抢女人,心中怒火中烧。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我抽死他! 而此时的魏忠贤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在心里已经给韩康平判了死刑。 敢骂自己是娘娘腔,还要抽皇爷嘴巴子,真是胆大包天,这莫不是想玩九族消消乐? “好大的胆子,来人呐,立刻将这狂徒拿下,抽烂他的嘴!” 他此刻已经顾不得是否会暴露身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立刻将韩康平拿下。 这韩康平可是说要抽皇爷嘴巴子,而此时皇爷现在正在后面的包厢看着呢。 自己如果不立刻做出表示,皇爷会这怎么想自己,会不会给自己打上一个不忠的标签。 随着魏忠贤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几个侍卫立刻冲了上来。 与此同时,原本围观的客人中也涌出一群人,这些显然都是魏忠贤事先安排好的人手。 其中,那个伪装成书生模样的沈炼速度最快,他直接一个箭步上前,将韩康平按倒在地。 又有两个靠得近的侍卫上前,一个接一个的嘴巴子抽在了韩康平的脸上。 这一幕让其他侍卫和番子心中不禁叹息,这本是在皇帝和厂公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却被这小子抢先了。 施玉堂眼睛都要瞪掉了,刚才坐在自己旁边的书生,本以为这书生只是个文弱之人,没想到擒人的动作竟如此生猛,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你……呃……竟敢……呃……打我!你……呃……知道……呃……我是谁吗!” 韩康平此刻正遭受着掌掴之苦,他的声音磕磕巴巴,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句话竟要分成好几段才能艰难地表达出来。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我不管你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哪怕是你爹来也没有用。”魏忠贤的语气淡然。 围观的观众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震惊了。 京城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些牛逼的人物? 这也太特么狂了! 然而,老鸨却是一个很有眼力见的人,她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魏忠贤,心中暗自琢磨。 娘娘腔,没胡子,还细皮嫩肉的。 她干这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来教坊司消遣,这样的人,十有八九是个太监。 一个太监为何会出现在青楼?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老鸨心中一动,转身对着身边的侍卫耳语了两句。 侍卫听后立刻点头,迅速退出人群,朝外面走去。 教坊司大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终于,本来在包厢里悠闲喝酒的陈泽,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注意到魏忠贤那装腔作势的架势和气质,心中不禁一笑。这个老阉货,倒是也挺会装逼的。 不过,现在也该轮到自己上场了。陈泽心想,这个人前显圣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装逼,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朴素愿望,他自然也不例外。 陈泽走了出来,示意还在抽嘴巴二人组停下,然后开口说道:“你不是想要抽朕?抬起头让朕看看,能有这么大胆子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旁观的众人也不是傻子,听到了“朕”这个字,立刻明白了陈泽的身份。 他们心中一惊,立刻纷纷下跪,高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6章 刺杀 “朕在宫中早有耳闻,这京城之中乌烟瘴气,贵族子弟仗势欺人之事屡见不鲜。” 陈泽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尤其是教坊司,更是声名狼藉。朕原本不信,但今日一见,却是不得不信。” 他这番话,直接就将自己微服来青楼寻欢作乐的目的给摘了, 朕可是来为民除害的,你们可不许在背后偷偷诬陷朕! 陈泽目光转向一旁的魏忠贤,淡淡道:“他不是自诩武信侯世子吗?你去把武信侯叫来,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为这个儿子撑腰。” 魏忠贤领命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乌泱泱跪倒一片的人群中,低着头的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大陆上各国都有类似的话本,讲的是国君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故事。那些故事中,国君最终都会亮明身份,贬斥贪官,为民伸冤。 然而,却从未有过一国之君是微服私访到青楼,教训为非作歹的贵族子弟的先例。 您说自己来青楼是微服私访,想要造福百姓。 骗鬼呢? 造福百姓的和来青楼寻欢,这两个词能搭到一起吗? 唉! 底下跪着的众人不禁叹气,皇帝逛青楼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乾国的颜面必将荡然无存。 从今往后,他们这些乾人在其他国家面前,恐怕都要矮人三分了。 清河王府离教坊司所在的坊市并不远,只隔两条街区。 教坊司的护卫已将所见所闻详细汇报给了清河王,清河王听后,气得直拍脑门。 花柳街青楼林立,大大小小上百家,狗皇帝为何偏偏选择了教坊司? 教坊司是名气大了一些,但是乃是达官显贵经常出没之地,万一遇到熟人岂不尴尬? 更何况,选择这样显眼的地方,难道就不怕被人认出身份吗? 难道你就不怕社死吗? 最重要的是,昏君,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按照那些小说话本里写的,皇帝微服私访,遇到嚣张跋扈的二世祖时,一开始不亮明身份,以普通人身份与其斗智斗勇,然后斗几个回合之后,几番较量后再巧妙地将对方制服。 再然后,二世祖会搬出自己的靠山,靠山到场耀武扬威之际,这个时候皇帝才会亮明自己的身份,震惊全场,将目瞪口呆的反派一网打尽! 可这个昏君倒好,一上来就要亮明身份掀桌子,这哪里像是微服私访,简直像是来砸场子的! 清河王心中焦急,连忙吩咐身后的一个侍卫:“你速去通知于兴谷,此次刺杀行动取消!” 他深知,按照常理,皇帝若死,自己作为血脉最近的皇叔,自然是最有资格继位登基的。 但现在皇帝几乎是在教坊司打明牌了,而教坊司与自己的关系又是众所周知的。一旦发生刺杀事件,自己必定会被牵连其中。 就算刺杀成功,朝臣们为了君臣礼法,也不会支持有弑君嫌疑的自己继位,他们肯定会从宗室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替皇位。 所以刺杀行动必须取消! 等等,于兴谷是黑冰台的人,他才不会在乎自己能否顺利继位,他唯一的目的就是除掉皇帝。 想到这里,清河王不禁一阵头痛。 这么好的机会,于兴谷肯定不会听自己的。 他狠狠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说:“众侍卫,随我火速前往教坊司!” 这狗皇帝,我真是巴不得你死,但现在还得去救你! …… 此时夜已经深了,虽然乾国没有宵禁的制度,但是路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和打更的更夫,行人已寥寥无几。 与黑冰台众人因需避开巡逻而速度迟缓不同,清河王直接亮明身份,率领着侍卫一路畅通无阻,直抵花柳街司。 清河王在花柳街的街口瞥见于兴谷率领的黑冰台一行人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狗日的黑冰台,果然贼心不死,还想着行刺,幸得我及时赶到,否则这场风波必将波及到我。 如果自己真的是权势滔天,手握兵权,那弑君登基,也没人能挡得住自己。 可是清河王心里清楚,自己虽然有些权势,但都上不了台面,自己最大的依仗不过是老皇帝信任自己和一个“贤王”的虚名,一旦名声受损,那皇位便与他无缘了。 不同于蜜月期将黑冰台视为自己的一大助力,现在的清河王觉得黑冰台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 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和黑冰台有联系,必须将这些人全部灭口! 随着清河王的一声令下,清河王府的侍卫如狼似虎般冲了过去,与黑冰台的人厮杀在一起。 侍卫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而黑冰台的人虽然也都是高手,但因装备差了一些,又遭偷袭,很快便陷入了劣势。 于兴谷圆目怒睁,心中充满了不甘,愤怒地咆哮道:“竖子不与为谋!” 他本已计划好冲进教坊司刺杀乾国皇帝,却没想到清河王会在此刻倒戈相向。 如此瞻前顾后,这样的人竟然也敢想着当皇帝? 懦夫! 可是于兴谷不知道,宫里有个魏公公,皇帝要微服私访,魏公公自然会将周围布置的滴水不漏。 这两伙人还未进入花柳街,便已被潜伏的东厂番子盯上。 只是没想到这两伙人似乎不是冲着皇帝来的,一队穿着夜行衣,一队穿着乾军制式甲胄,直接就火拼上了。 魏忠贤得知消息后,立刻将这一情况向陈泽汇报,而陈泽闻讯后,果断下令让东厂番子加入战斗。 大晚上的,穿着夜行衣肯定不是好人啊,况且另外一边还是穿着乾军制式甲胄。 有了东厂番子的加入,黑冰台彻底一败涂地。 这些黑冰台的人真是悍不畏死,最后几人发现无法逃脱时,为了防止被俘虏拷打,竟然毅然决然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等到战斗结束,清河王急匆匆地跑进教坊司,见到陈泽便跪下请罪:“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陈泽眉头一皱。 啊?原来是有人要刺杀自己吗? 第17章 六边形战士,岳飞! 陈泽低头审视着跪在面前的清河王和浮现出的人物面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陈序,忠诚度:1】 这微薄的1点忠诚度,不过是因为清河王身为乾国的王爷,与自己这乾国的皇帝有着名义上的君臣关系,才得以保留。 回想起原身的记忆,陈泽惊讶地发现,无论是先皇还是原身,对这位清河王都颇为欣赏,观感都很不错。 陈泽不禁鄙夷,这父子俩都什么眼光。 这清河王估计天天在家扎小人咒你们呢,你们还拿他当亲兄弟,好叔叔。 陈泽轻咳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戏谑:“皇叔何出此言?” 清河王抬起头,脸上露出恭敬而焦急的神色:“回皇上,微臣在教坊司有些耳目,得知有秦国黑冰台在此活动的痕迹。 微臣又意外得知陛下驾临教坊司,担心黑冰台图谋不轨,于是火速赶来。 幸得及时,黑冰台虽已进入花柳街,但尚未到达教坊司。现在已将黑冰台一网打尽。 微臣惊扰了陛下圣驾,实乃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 明白了,陈泽这下明白了。 你说那伙黑衣人是刺杀自己来的,这点我或许相信。 但你要说你是来救驾的,那就太可笑了。 你这仅有1点的忠诚度,我有十二分的理由怀疑这是你的自导自演。 想骗过我这样睿智的圣君? 不可能。 看朕怎么把你的利用价值榨干! 于是,陈泽微微一笑:“皇叔,你的忠心朕已知晓。此次黑冰台之事,你处置得极为妥当,朕甚感欣慰。 朕觉得皇叔不仅无罪,而且还有功!有功之臣,朕肯定要重赏。 太常寺卿左乐山前往秦国,但是相关事宜还是要有人来主持的,皇叔身为宗室,此时为国分忧正是时候。 朕便任命你为太常寺卿,主持相关事务,皇叔可愿为朕效力?” 清河王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他知道乾国规矩,王爷们虽有爵位,却不得担任官职,哪怕太常寺卿这样职权并不重的官职也不行。 如今皇帝竟不顾祖宗之法,将太常寺卿的职位交予自己。 虽然不是要职,但是却可以正式地进入朝堂之中,不用像以前那样行事都是悄悄摸摸的了。 “陛下隆恩,微臣感激涕零。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 清河王心中暗道:昏君啊昏君,这可是你给我的机会。如今我正式踏入朝堂,定要策反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等我彻底控制了朝堂,将你架空成傀儡,你肯定会后悔今天授我太常寺卿的官职吧! 就在清河王在心中意淫的时候,陈泽的内心也泛起了波澜。 因为那悦耳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忠奸不分”,获得奖励:岳飞!】 【岳飞(忠诚度:100):字鹏举,南宋时期抗金名将、军事家,位列南宋“中兴四将”之首,谥武穆,封鄂王!】 岳飞岳武穆! 军事才能上,有赵九和小朝廷拖后腿,都能连战连捷,令金兀术感慨“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在治军方面,军纪严明的岳家军更是古代治军的楷模。 文学素养上,岳飞虽出身寒微,但是戎马生涯中经常手不释卷,其创作的满江红更是名扬天下。 至于忠诚,岳飞的核心精神是“精忠报国”。 巧的是,明朝东厂为了体现自己的忠君为国,堂前设有“百世流芳”的牌坊,堂内还要挂着岳飞的大幅画像。 陈泽深吸一口气:能文能武,忠心耿耿,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六边形战士。 暂时按捺住内心的狂喜,陈泽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清河王。 咦,怎么这厮也这么高兴,你也有系统? 看来这是吃到了权力的甜枣了,既然如此,那这一巴掌你也必须得吃。 陈泽的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不过皇叔,你可知道,这京城之中,关于教坊司的传闻可不少。大家都说,这教坊司背后有你清河王府撑腰。堂堂皇室宗亲,你竟然亲自涉足妓馆生意,成何体统?更别提教坊司内乌烟瘴气,简直是有损皇家颜面。”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因此,为了维护皇家颜面,朕决定,从今往后教坊司的事务,你便不再插手。朕会另行指派专人负责经营事宜,以确保教坊司的规范运营。” 其实在清河王出现之前,陈泽心中就有了相关的计划,接手教坊司并非临时起意。 当他得到那批qq制服时,便已经有了将教坊司改头换面的想法。 只要找到技艺高超的裁缝,将这些别致的qq制服制作出来,然后在青楼中大力推广,他觉得这生意肯定好到爆,到时候就能赚到大把大把的银子,自己手里缺钱的窘境也能得到缓解。 听到皇帝的话后,清河王的心中:“嗯?” 教坊司,这在他手中如同一张至关重要的王牌。 一方面教坊司生意火爆,源源不断的白银入账,让清河王的资金更加充裕,可以去笼络更多的人心。 另一方面,清河王通过教坊司打开局面,结交了不少朝中的大臣和权贵。 毕竟男人嘛,只要还能动弹的,便难以抵挡那些声色犬马的诱惑。 清河王通过教坊司和这些人搭上了线,用金钱和利益编织成一张张牢不可破的网。在这张网的笼罩下,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住那糖衣炮弹的诱惑,纷纷沦陷其中。 然而,此刻皇帝的一句话,却仿佛要将这张王牌从他手中抽走。 清河王只觉心中一阵苦涩,感觉就像是自己刚吞下一颗糖,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但清河王深知,此刻他必须保持冷静和恭敬。他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微臣遵旨!” 此时,魏忠贤已经将花柳街外的那场厮杀的收尾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东厂番子在处理这类事务上,向来是行家里手,无一不精。 陈泽并未过多干涉,只是着重强调了对于秦国黑冰台的防范。 毕竟,秦国的狼子野心,每一个乾国人都心知肚明,不可掉以轻心。 第18章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武信侯来了!” “快去禀告,武信侯求见圣驾!” 通过层层把守的侍卫,武信侯韩文终于踏入了教坊司的大厅。他抬头望去,只见皇帝悠然站立在中央,气宇轩昂,不怒自威。 而在不远处,一个人正被两个侍卫按跪在一旁。韩文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紧——那人正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韩康平。 “爹,救我,快救救我!”韩康平看到父亲到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求救。 韩康平现在心里根本不想着等父亲来找回场子的事情,他再纨绔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能保住性命就该谢天谢地了。 然而,此时的武信侯却仿佛没有听见儿子的求救声,连忙将视线收回,恭敬地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臣韩文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文,忠诚度:51】 陈泽的目光在武信侯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心中叹了一口气,又是不及格!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武信侯,你来得正好。你的儿子在这里胡作非为,竟然还想抽朕的耳光,你可知道?” 韩文心中一紧。 他知道自己这儿子的秉性的,既嚣张还怂包,简单地说就是喜欢惹事还怕事,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但也不是真蠢到无药可治。 如果皇帝一开始就是亮明身份的,借他这儿子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说话。 肯定是被钓鱼了。 他连忙低头,声音更加谦卑:“陛下,臣知罪。臣教子无方,让陛下费心了。臣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只求陛下开恩,饶过犬子一命。” 陈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就算要动武信侯也不是现在,必须考虑到武信侯在朝中的影响力和地位。 不过趁此机会倒是可以直接将他的职务解除,将新军招募,支援上庸关的事务交于岳飞。 高枕无忧矣,高枕无忧矣! 咦,奇怪,怎么这两天老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 最终,陈泽缓缓开口:“武信侯,此事朕本应重罚。但念武信侯府历代都是劳苦功高,朕不能寒了忠臣的心,所以你儿子就打八十大板。而你教子无方,就解职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也好好管教管教你儿子,你可有异议?” 韩文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皇帝给了他一次机会。儿子性命无忧,他已心满意足。至于解职在家,他并不太过担心。毕竟朝中缺将,他深信皇帝不会让自己长久闲置,总有一天会官复原职的。 想到此处,他连忙叩首谢恩:“谢陛下隆恩!臣定当痛改前非,严加管教犬子!” 然而,他哪里能想到,接下来要接替自己职位的,竟会是一个如此特别的人。 与岳飞这样的英雄人物竞争上岗?韩文恐怕到死也等不到被重用的那一天了。 “既然如此,你等都退下吧!” 陈泽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退出去。 随着众人离去,教坊司内瞬间变得冷清起来。李香君心知肚明,从今往后,她不一样了。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直到中午时分,陈泽才走出李香君的房间。 此时,魏忠贤已经在教坊司的大厅中等候多时了。他旁边站着一位中年男子,正是前段时间从江东过来的绸缎商人施玉堂。 “皇爷,人已经给您找来了。”魏忠贤恭敬地说道,“此人名叫施玉堂,家族世代经营绸缎制衣生意,家中裁缝的手艺也是一流。” 施玉堂连忙上前行礼:“草民施玉堂,拜见陛下!” 陈泽点了点头,如同变戏法一般,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堆尚未使用过的qq制服:“你看一下这些衣服,尽快照着制作一批出来,朕有大用。” 施玉堂接过其中一件衣服,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不禁露出尴尬之色。 这衣服的设计实在大胆,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款式,说它有辱斯文都算是力度轻了。 不过,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绸缎制衣商人,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些衣服所蕴含的巨大商业价值。 真要让教坊司的姑娘穿上这衣服,他还真不信有男人能抵御得住这样的诱惑,当然,站在自己身边的魏公公这类人除外。 施玉堂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口道:“陛下,臣从江东带来了十位顶尖裁缝,只需两天时间,这些衣服便能仿制出来!” 陈泽闻言大喜,大手一挥:“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他又转向魏忠贤:“魏忠贤,这件事交给你负责。衣服生产出来后,就在教坊司推广!” 他是皇帝,在这件事情上自然不会亲力亲为,自己的目标绝对不是当一个qq大佬。 第19章 妲己! 教坊司的风波在陈泽眼中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然而这微小的波动却在整个长阳城激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王爷、刺客、将军、纨绔、花魁,这些角色就算单独拎出来都是能当话本主角的。 而现在这些角色齐聚一堂,更何况故事发生的舞台还是那令人遐想的青楼。 如此离奇的情节自然引来了城内百姓的无限遐想,各种版本的八卦传闻如雨后春笋般在京城迅速传播开来。 《昏庸皇帝霸道强抢花魁,青梅竹马含恨挥刀,忠心皇叔挺身而出护驾》——这个版本,是清河王府暗中吩咐人传的。 《纨绔王爷与将侯府世子大打出手,颜面尽失,圣明天子明断是非》——这个显然是昏君喜欢听到的版本。 《风流天子偶遇人间绝色,竟引出惊天秘密》——这是胆子大的说书先生,竟然直接在酒馆开讲了。 尽管魏忠贤及其麾下的东厂拥有监察舆论的权力,但面对全城数十万百姓的热议纷纷,他们也无可奈何。 陈泽听闻这些传闻后,却只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就任由这些传言蔓延吧,让不实的言论给圣明的自己披上一层昏庸的伪装! 群臣都无语了,狗皇帝自称要给太上皇祈福,结果大晚上的去逛青楼,还闹得全城皆知。 七天休朝期悄然过去,到了要给太上皇祈福的日子,上香祈福的地点就选在了长阳城外向东十里的潇女宫。 郢江,在古时被尊称为潇江,乾国大部分领土也曾被称为潇湘之地。 在这片土地上,潇女娘娘的传说流传甚广,她是潇江的水神,乾国各地都流传着潇女的传说故事,因此潇女在乾国各地信徒广布,曾经就有数代先皇举行过祭祀潇女的官方活动。 所以此次祈福之地毫不意外就定在了潇女宫。 陈泽乘坐着六匹白马所拉的御辇,缓缓驶向潇女宫。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千御林军,由关羽亲自率领保驾护卫,满朝文武百官更是紧随其后。 沿途之上,家家户户都早早地准备好了香案,焚香祈福。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没有人敢表现出任何不敬之举,毕竟这是皇帝亲自为太上皇祈福的盛事。 其实,陈泽此行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 按照陈泽原先的打算,就像是小说主角需要不断更换地图来触发机缘一样,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增加行动轨迹,能多整点花活,以此来获得更多系统奖励。 然而,现实却并未如他所愿,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终于,陈泽一行人顺利抵达了潇女宫。 陈泽率领文武百官步入其中,开始了祈福仪式。 焚香、祭拜、祈祷……一系列的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等到祭祀完成之后,陈泽才有功夫打量起潇女宫的布置和装饰。 只看了一眼,陈泽便不禁感叹起来。这宫殿当真是气派非凡,相比之下,陈泽自己的皇宫似乎显得有些逊色,甚至有些寒酸。 陈泽抬头,目光被那层层帷幔所遮盖的潇女像吸引。 灵感来了! 他不顾群臣低头祭祀的庄重场面,径自穿过那层层叠叠的帷幕,靠近了那尊神秘的潇女像。他轻轻地掀开最内层的帷幕,仿佛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一尊栩栩如生的潇女像映入眼帘。那泥金塑像虽非真人,却仿佛有着生命般的灵动。 她的面容婉约清丽,如同天仙下凡,嫦娥降世。 陈泽不禁心中赞叹,即便他这段时间接触的都是人间绝色,但与眼前这尊潇女像相比,都显得逊色了几分。 朕虽然贵为一国之君,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极品的绝世美人,当真是可惜! 陈泽兴致大起,看来自己必须要表达一下自己内心澎湃的情绪。 于是,他吩咐身边的太监取来笔墨纸砚,准备在潇女宫的墙壁上赋诗一首。 很快,笔墨备齐,陈泽接过毛笔,挥洒自如地在墙壁上写下了诗句。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 此时已经有眼尖的大臣发现了皇帝的异常举动,看了前两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皇帝竟然有这样的文采,写起诗来竟然如此行云流水。 直到他们继续往后读去:“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这时群臣的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小,等到了最后那句“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时,在场的群臣没有一个人敢念出声,只敢在心中默读:“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疯了,疯了,皇帝一定是疯了! 他们心中惊呼。 举头三尺有神明,皇帝竟然在潇女的神像前写下如此轻薄的诗句,这是对潇女娘娘的大不敬! 陈泽刚刚放下手中的毛笔,就看见丞相汪敏博启奏道:“潇女娘娘在我大乾是正神,庇佑我大乾江山社稷与百姓,陛下此次亲自上香,是为太上皇祈福,希望太上皇他老人家身体康健,能平安归来。 可是陛下如今写诗亵渎潇女娘娘,实在是对潇女娘娘大不敬,更不符合天子圣德。恳请陛下将此诗擦去,以免天下百姓得知后,传言陛下失德。” 陈泽听完丞相的话,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丞相多虑了。朕看到潇女娘娘的绝世容貌,心中涌起赞美之情,这才写下此诗,并无其他意思。况且朕在这里题诗一首,以后百姓看到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文武百官见皇帝如此强词夺理,也就不敢再多说言,纷纷闭口不言。 而在回宫的路上,陈泽心中却是激动难耐,因为系统又出现了。 果不其然,自己整这一出,妥妥的商纣王翻版,系统再不发奖励就没天理了。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神庙题诗”,获得奖励:苏妲己!】 【苏妲己(忠诚度:100):商朝末年有苏氏诸侯之女,长相倾国倾城,美艳绝伦,带有一丝狐族血统!】 第20章 九尾 苏妲己! 这次获得的奖励竟然是苏妲己。 还是狐族进化版! 根本不需要担心红颜祸水,陈泽只想说:朕要的就是这个。 不过,陈泽不觉得只靠一个女人就能把国家折腾到灭亡。 一个国家的兴衰,绝非一个女人所能左右。 所谓女色,不过是万里江山,帝王功业上的一点小小的点缀。 况且朕还有系统兜底,还能翻了天不成! 统子爹,你说对吧? 等回到后宫,陈泽的心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将苏妲己召唤而出。 【苏妲己(忠诚度:100):商朝末年有苏氏诸侯之女,长相倾国倾城,美艳绝伦,带有一丝狐族血统!】 【胡喜媚(忠诚度:100):苏妲己的义妹,传说中的妖妃,身负千年九头雉鸡精的血统!】 咦,竟然是一双佳人! 买一送一,这次赚大发了。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左边的苏妲己,眉眼间仿佛藏着千般风情,红唇娇艳欲滴,一颦一笑都散发着令人心醉的媚态。青丝如瀑,轻轻摇曳间,散发出淡淡幽香。 她的身姿更是曼妙至极,曲线玲珑有致,宛如经过天工雕琢的玉人,每一寸都散发着令人心动的魅力。 而旁边的胡喜媚,则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风情。她的面容美丽而冷艳,眼睛中闪烁着深邃的绿色光芒。皮肤白皙如雪,光滑细腻,宛如无瑕美玉。 蓝眼白皮,异域风情? 陈泽直呼捡到宝了!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秦国,梁城行宫之内,气氛有些压抑。 此刻,秦皇端坐于御座之上,他的面前,黑冰台都指挥使蒙阿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汇报着紧急情报。 “陛下,乾国长阳城传来急报,原先与我大秦交好的乾国清河王与户部侍郎费修杰,竟然突然反目。 如今我黑冰台在长阳城的眼线,除了几个外围的,已几乎全军覆没。” 蒙阿汇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秦皇闻言,眉头微皱:“于兴谷向来办事稳妥,这样的骨干竟然也折了,长阳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蒙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陛下,长阳城的黑冰台部署已近乎瘫痪,具体原因尚在查探之中。 但根据最后传回的情报,他们似乎在策划针对乾帝的行动,微臣猜测此事或许与此有关。”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微臣愿亲自前往长阳城,重建情报网,查清此事,还请陛下恩准。” 秦皇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罢了,既然局势已至此,这场仗也确实无法再打下去了。昨日白启传来战报,上庸关久攻不下,士卒疲惫不堪,再打下去恐生哗变。而且北边唐国也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他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传旨白启,明日撤军。同时,朕将派遣使团前往乾国议和。你便潜伏其中,前往乾国查清此事。” 就在秦国准备派遣使者商议和谈之际,乾国的使者已经悄然抵达了卫国、郑国、应国三国。 三国得知乾国打算出售穰邑郡和武关的消息后,无不震惊。 这三国都深知穰邑郡和武关的重要性,尤其是武关,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多年来,有乾国在前方抵挡秦国的锋芒,他们才得以安享太平。 如今乾国突然打算出售这两个地方,他们自然感到惊慌。 尤其是当得知如果三国无意购买,乾国将考虑将穰邑郡和武关出售给秦国时,三国国君和大臣们更是惊恐万分。 娘嘞,怎么一点道义也不讲。 皇帝都被秦国掳去了,还想着做秦国的狗? 虽然他们都不太愿意接下武关,和秦国正面硬刚,但是事到如今,不接是肯定不行了。 长年被秦国欺凌的申国和赵国,在中原都是出了名的,百姓流离失所,国势一蹶不振。 原先都富庶的国家,可惜都快被秦国玩坏了。 他们可不想像申国和赵国一样。 卫国、郑国、应国三国纷纷派出使者,紧急前往乾国长阳城,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绝对不能让武关落入秦国手里! 第21章 秀女入宫 “报!上庸关急报,秦国已撤军,秦将白启已率部退回梁城!” 这封急报如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长阳城的宁静。 城内的百姓闻讯,无不欢呼雀跃,街头巷尾,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朝堂之上,大臣们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放松,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多年来,乾国与秦国交战频繁,胜少败多,秦军的威名早已深入人心,让乾国上下倍感压力。 军队中,将军们更是以能与秦军战成平手为荣,足见秦军之强大。 因此,在乾国,患有“恐秦症”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认为,如今秦军一退,那乾国就太平了。 虽然秦军来犯的时候,长阳城的跑马场的马照样跑,教坊司的舞照样跳,丝毫没有影响到这座乾国最大城市的繁荣,但人们心中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 如今得知秦军退去之后,更加能感觉到这座城池的异常热闹和繁荣。 然而,陈泽却感到一丝遗憾。 自己现在麾下关羽这样的猛将,岳飞这样的名将,以及张良这样的智囊,可谓是顶尖战力。 因为有这样的强势组合,所以这段时间陈泽和张良一直在商议,打算在秦国退兵之前给秦军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 甚至陈泽连檄文都想好了,虽然通俗白话,但是打脸效果当然好。 “秦皇是吧,就你个贵物还敢御驾亲征,别让我在汉中看到你,看到你皇冠必须给你拽掉,必须打你脸。” 抽象且真实。 可惜,关羽和岳飞的练兵尚未结束,秦国便已撤军。现在,这手精心策划的王炸牌,短时间内怕是无法打出去了。 …… 失去了短期目标后,陈泽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 既然如此,那就快去陪妲己玩耍吧。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正当他准备动身寻找妲己时,李忠匆匆走进了寝宫,恭敬地禀报道: “皇爷,长阳城的选秀事宜已经圆满结束。经过层层筛选,暂定为甲等的秀女有两名,乙等五十六名。请陛下亲自过目,钦点最终的人选。” 陈泽闻言大喜,时间过去这么久,这事可算是办完了! 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快带朕去看看!” 按照乾国的传统,选秀事宜分为选秀女和选宫女两个部分。 原本,选秀女是由户部主持的,而选宫女则由内务府负责。 然而,现在户部侍郎高俅正忙于赈济灾民,无暇顾及选秀之事。 所以昏君大手一挥,直接两件事合并成一件,都交给内务府办理,这样既简化了流程,又提高了效率。 在这件事情上,他最看重的就是效率! 选秀中,内务府会根据秀女的容貌、身材等方面进行了综合评定,最终确定等级。 甲等秀女将直接获得妃嫔的封号,成为后宫的一员。 而乙等秀女则会被分配到各个宫殿担任宫女,虽然起初地位较低,但若有幸被皇帝看中,也有机会晋升为妃嫔。 然而,内务府的评定只是暂时的,最终的决定权仍然掌握在皇帝手中。 皇帝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对秀女们进行最后的筛选和调整,然后再拟旨册封。 这样,选秀之事才算真正尘埃落定。 储秀宫内。 众秀女心怀忐忑,翘首以盼皇帝的驾临。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与期待,每个人都在暗自揣测自己是否会成为皇帝眼中的那抹亮色。 然而,在这群心绪纷乱的秀女中,有一位少女却显得与众不同,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冷静,她就是斐漾漾。 斐漾漾,来自江东。 年幼时,江东实行改田制度,家中田地被地主趁机强取豪夺。 父母在逃荒的艰难路上相继饿死,留下她孤苦无依。 幸运的是,她遇见了潇女宫的庙祝,被收养在潇女宫中。 在庙祝的栽培下,她习文练武,因为武道天赋出众,她在武学一途上进步飞快,不到二十岁,竟然已经是乾国少有敌手的高手了。 【ps:后面几乎没有相关武学情节!】 因为这一段经历,她对潇女娘娘心生虔诚,同时也对朝廷产生了深深的恨意。 新君登基后,斐漾漾本以为乾国会迎来一丝转机,却没想到这位皇帝竟比前任更加昏庸无道。 他在祭祀潇女宫时,竟敢以诗侮辱潇女娘娘。 作为潇女娘娘最虔诚的信徒,斐漾漾心中的愤怒与屈辱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 她很想做些什么来挽回潇女娘娘的名声,更想亲手教训这个无耻的狗皇帝。 然而,她深知自己势单力薄,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她感到无助之际,一个神秘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神秘人说自己同样也是深恨这个狗皇帝,所以他现在可以向给斐漾漾提供了一个接近皇帝的机会。 斐漾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皇帝无道! 我要给潇女娘娘报仇,狗皇帝拿命来! 在神秘人及背后势力的安排下,斐漾漾成功顶替了一名乙等秀女的名额,以乙等秀女的身份进入了皇宫。 但是她天生丽质,容貌绝美,颜值甩开了乙等秀女一大截,为了符合自己乙等秀女的身份,她还特意进行了伪装,将自己化妆化的普通了一些。 此时的她就站在储秀宫的角落,在一中乙等秀女旁边也并不显眼。 不出所料,皇帝的目光如同被磁铁吸引般,完全聚焦在最前面的两位甲等秀女身上。 至于那些站在后方的乙等秀女们,在他的眼中,已经被自动模糊了。 不出意料,陈泽果然没有注意到站在后面的乙等秀女,他的注意力全被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甲等秀女给吸引了。 尤其是那位名叫范夏烟的甲等秀女,非常不错。 饶是陈泽现在已经是见过了大风大浪,对于女色的欣赏阈值已经提高了一个档次。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范夏烟依旧让自己眼前一亮。 她不仅容貌出众,更有着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 陈泽深吸一口气。 清新脱俗好! 就算你是仙子,今晚你也得下凡! 第22章 刺杀! 就在陈泽将范夏烟接回寝宫,准备更加深入交流的时候,其余的乙等秀女们亦被妥善安置于各个宫殿之中。 斐漾漾是顶替别人的身份进来的,所以她心中明白,内务府对家世背景审查尚未到来,一旦审查至她,她的身份必将暴露。 因此,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原本,斐漾漾以为自己需要费一番周折才能接近皇帝。 然而命运似乎格外眷顾她,竟然直接将她安排至皇帝的寝宫——养心殿,贴身伺候皇帝的起居。 这让她不禁怀疑,是否是潇女娘娘在暗中保佑自己。 …… 深夜,养心殿。 陈泽与范夏烟双双沉入梦乡。 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们也都个个靠在墙边打着瞌睡,不能怪他们没有警惕心,而是因为有着御林军保护,这皇宫实在是太安全了。 斐漾漾看见执勤的宫女太监们个个都东倒西歪,便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养心殿。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龙床 因为入宫时经过严格检查,她几乎无法携带任何物品,更别提武器了。 再加上她在宫中时间较短,所以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器。 她能找到的仅仅是一根绳子。 斐漾漾自信于自己的武功,她已是二流巅峰的武者。 在她看来,皇帝沉溺女色,身体早已垮掉,尤其是刚刚还宠幸了范夏烟。 此刻,趁他疲惫无力,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有这样一根绳子,勒死一个虚弱的皇帝应该是绰绰有余。 如果不是为了减小动静,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出逃时间,她都想一巴掌拍死这个狗皇帝。 脑浆都给他拍出来! 然而,陈泽虽已入睡,但他的感知却因这段时间的“勤学苦练”而变得异常敏锐。 以前每天晚上都会有宫女太监进入大殿例行检查,看查看皇帝是否睡的安稳,有没有不长眼的虫子进入殿内打扰皇帝休息。 陈泽虽然不需要这样,但是为了维持一个好逸恶劳的皇帝形象,他也就从未干涉。 今晚,虽然还没有睁开眼,但是陈泽还是一如既往地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似乎走的比以往要更加慢上不少,也更加的平稳。 不错,闭着眼睛的陈泽心中暗赞了一句。 但随即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今晚进来的时间好像是有点早。 等等,怎么这么近,怎么还伸手了? 陈泽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宫女手持绳子,正站在床前,准备将绳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两人四目相对。 卧槽! 陈泽心中一惊。 陈泽心中一惊,电光火石之间,他迅速反应,抬腿便是一脚踹去,这一脚,他用尽了十成的功力。 斐漾漾本以为趁着皇帝熟睡,可以轻松地完成刺杀,没想到眼前的皇帝反应竟然如此迅速。 她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脚朝自己踹来。 “砰”的一声巨响,斐漾漾被陈泽一脚踹飞,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墙上,然后跌落在地。 她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巨石撞击一般,几乎无法呼吸。 陈泽见状,立刻从床上跳起,他披上外衣,站在床前,警惕地盯着斐漾漾。 躺在床上的范夏烟也被这动静惊醒,看到眼前这个动静,只感觉腿都软了。 “你是谁?竟敢行刺朕!”陈泽厉声喝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养心殿内回荡,显得格外的威严。 斐漾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咬着牙,忍住胸口的疼痛,怒视着陈泽。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武功足以轻松对付一个虚弱的皇帝,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强大。 自己可是少有敌手的武者,就被他一脚踢成重伤,要是普通人,被这一脚踹下去,直接就被踹死了。 “狗皇帝,你倒行逆施,竟然侮辱潇女娘娘,我等信徒,誓要诛杀你这无道昏君!”斐漾漾愤怒地喊道,尽管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的决心。 【斐漾漾,忠诚度:10】 陈泽看着斐漾漾,他并没有立刻下令抓捕她,而是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胆敢行刺自己的宫女。 今天在储秀宫的匆匆一瞥,他记得这女子是新进的秀女。 这家伙倒是果断,进宫的第一个晚上,就敢直接行刺自己。 不过她倒是误打误撞,因为入宫时间尚短,容貌又不显眼,所以自己倒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忠诚值。 不然的话,只有十点忠诚度,还混进了后宫。 自己看到的话,当时就要让左右将她拿下了,他绝不允许皇宫里有任何的不安因素。 自从能看见忠诚度之后,陈泽对身边的人进行了严格的筛选,凡是忠诚度低于75点的太监宫女,统统都被他打发走了,去从事一些繁重的杂役。 毕竟那些脏活累活也是需要人干的。 “皇爷,皇爷,您没事吧!” 听到大殿内响起了动静,殿外的宫女太监们也都清醒过来。 “朕没事!”陈泽的语气平淡,虽然这个刺客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皇宫的防卫疏忽也是事实。 光有忠心可不够,不能办事一样不行。 最起码眼前的这一批值夜的宫女太监就得换一批了。 没过一会,今晚不值班的魏忠贤和李忠都赶了过来的,跟过来的还有一队御林军。 “魏忠贤,李忠,你二人速将这个刺客带下去严加审问,不管怎么样,朕要在天亮之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陈泽的语气森然。 斐漾漾自称潇女娘娘的信徒,因为自己侮辱了潇女娘娘,所以她来刺杀自己。 陈泽却对此嗤之以鼻。 你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呢? 他当然不信这种鬼话,背后必定有更大的阴谋在推动这一切。 清河王? 还是秦国? 这些念头在陈泽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奴婢领旨。” 魏忠贤和李忠齐声应道,正欲将斐漾漾拖走。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袭来,妲己款步而来。 100点的忠诚度,妲己整颗心都是挂在陈泽身上的。 她的宫殿距离养心殿不远,一听到动静便立刻赶了过来。 【ps:这几张大改过,可能不是通畅,过了这几章就好了】 第23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臣妾拜见陛下。” 陈泽听到声音,转头望去,妲己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连忙上前轻轻扶起妲己,笑道:“爱妃快平身,这般深夜,你怎地还亲自前来?” 妲己轻皱眉头,眼中流露出担忧:“听闻养心殿有异动,臣妾心中不安,恐陛下有恙,故特来探望。” 陈泽听了有些感动,这样懂事的姑娘,以后谁要是敢说她是妖妃,那就是和朕过不去! 他柔声道:“爱妃不必担忧,不过是宫中进了个小小刺客,现已被朕擒获。” 说着,他伸手指向一旁跪着的斐漾漾。 妲己顺着陈泽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跪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她心中好奇,正欲细看,却看见斐漾漾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射向她。 斐漾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激动,她颤声道:“潇女娘娘!”声音虽小,却在这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潇女娘娘? 像,太像了! 不只是像,是一模一样,这就是潇女娘娘! 自己每天都祭拜的神像突然变成了真人? 斐漾漾此时已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妲己,仿佛要将她刻入心中。 过了半晌。 斐漾漾不顾腹部剧痛,挣扎着用膝盖朝妲己行进了两步,叩首拜倒:“信女斐漾漾拜见潇女娘娘!” 妲己:? 在场的其他人:? 众人一头雾水,这是陛下的爱妃,哪是什么潇女娘娘,这刺客莫不是脑子被陛下踢坏了。 陈泽却是心中一动。 他想起宫中关于潇女宫的传说,以及那与妲己极为相似的潇女塑像。 他看向妲己,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宫里其他人没见过潇女宫的潇女塑像,陈泽是见过的。 所以他也知道,妲己和潇女宫的潇女塑像相貌确实有九成相似。 而一般信徒能见到的,只有潇女娘娘的神位,或者容貌模糊的塑像。 长阳城东的潇女宫为主宫,所以才有那唯一一座潇女正像。 眼前的这人十有八九是潇女宫的人。 绝对潇女的铁杆信徒。 那她说的理由岂不是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不是,你来真的啊,真就是因为我写了一首诗? 愣头青! 看到刺客向前进了两步,妲己往后缩了两步。 陈泽一把握紧妲己的手,然后看向了斐漾漾。 斐漾漾急了:“昏君,快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玷污了潇女娘娘。” 陈泽正欲说话,站在一旁的妲己先开口了:“混账,我只是陛下的妃子,不是什么潇女娘娘,陛下愿意亲近我是我的福分,哪轮到你胡说八道!” 简单说就是: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 斐漾漾很急,虽然眼前这位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就是潇女娘娘。 她对潇女娘娘满心敬畏。 所以潇女娘娘的训斥,她自然不敢反驳。 她只能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陈泽,仿佛要将他瞪穿一般。 陈泽见状,不禁哈哈一笑,他反而更加紧密地搂住了妲己,轻轻拍了拍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爱妃,别生气,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你动怒。” 斐漾漾目睹这一切,心中的愤怒与委屈交织在一起,几乎要让她窒息。 这些年来,潇女娘娘一直是她心中的信仰和支柱。 可今天,她亲眼见到自己心中高高在上的女神,在他人面前竟如同玩物一般,而且还似乎乐在其中。 昏君一定是给潇女娘娘灌了什么迷魂药! 可恶! 陈泽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仿佛这还不够刺激一般。 他瞥了一眼斐漾漾,淡淡地问道:“你说她是潇女娘娘,那你可知她何时入宫的?” 斐漾漾愣了一下,刚要开口,陈泽却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朕记得,正是在朕从潇女宫祈福归来的那日,你口中的潇女娘娘便如同天降一般出现在朕的宫中。 你说,这是不是朕的洪福齐天,上天特意将她赐给朕的呢?” 斐漾漾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今天确实在宫中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妲己的消息。 这位宠妃入宫的日子,竟然真的与皇帝前去潇女宫祈福的日子相吻合。 然而,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斐漾漾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斐漾漾感觉自己要红温了。 “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者,你图谋行刺君王,罪大恶极,朕将下令将你五马分尸,以儆效尤,潇女庙的其他人,朕也会统统杀光。二者,朕会给你留个全尸,还可以放过潇女庙的其他人……” 陈泽的话尚未说完,斐漾漾已急切地打断道:“陛下,我选第二个,还请陛下放过其他人!” 斐漾漾虽然不怕死,但是如果害了庙里其他人,她真的就百死莫赎了。 陈泽微挑眉头,继续说道:“选第二种,自然可以。但你必须将你的同党一一交代出来,朕不相信单凭你一人,就能混进这森严的宫廷之中!” 斐漾漾闻言,面色微变,她心中挣扎不已。 她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献出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为了道义献出自己的性命。 但此刻,一边是一起生活多年的同庙兄弟姐妹,一边是同党的安危。 虽然她深知那些所谓的同党,不过是利用她罢了,但是如果出卖他们,也不符合自己心中的道义。 自幼,她便是听庙祝讲潇女娘娘神通广大的故事长大的,最令她折服的,就是潇女娘娘那坚守道义、爱民如子的品性。 她不能背叛同党,就如同不能背叛潇女娘娘一般。 斐漾漾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着不屈与坚决。 陈泽见状点了点头。 好,有骨气! 他心里也明白,这姑娘既然为了自己信奉的潇女娘娘,就能豁出命来刺杀自己,那她会为了道义放弃生命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你以为朕就没办法了? 朕今天叫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既然你觉得道义比生命更重要,朕就在精神上摧毁你! 第24章 虽然好看,但也留你不得了。 “你等都退下!” 随着陈泽一声令下,太监宫女们纷纷低眉顺眼地退出殿外,就连范夏烟也被安排至偏殿稍候。 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陈泽,妲己以及还跪在地上的斐漾漾。 陈泽目光缓缓落在妲己身上。 斐漾漾见状,心中大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却因为之前的重击而动弹不得。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她眼中噙着泪水,大声呼喊。 斐漾漾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昏君,你有本事冲我来,不要碰娘娘!” “聒噪!” 陈泽冷笑一声,他并未理会斐漾漾的呼喊,只是撕下一块布条,团成一团,塞进了斐漾漾的嘴里。 养心殿内顿时恢复了宁静。 可恨啊,自己现在浑身剧痛,被昏君踹了一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竟然不能动弹。 斐漾漾现在才明白。 原来这世间有些惩罚比死亡更加残酷,有很多事情不是一死就能了之的。 斐漾漾只感觉自己百死莫赎。 她的心都要碎了。 这个时候的昏君,竟然还能冲着跪在殿中的女人喝道: “斐漾漾,你招还是不招?” 斐漾漾拼命地摇头,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感觉自己就要裂开了。 难道真要背叛自己的道义吗? 她宁愿现在自己就去死,也不愿意做这样的选择。 可惜她现在近乎不能动弹,想死都不能。 现实残酷得令人窒息,斐漾漾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直到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斐漾漾,你快点交代!” 说话的正是妲己。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妲己感觉这个斐漾漾,真是太不懂事了。 就不能赶紧交代同党,配合陛下嘛! 斐漾漾泪如雨下, 可恶,昏君。 潇女娘娘,她…… 但是潇女娘娘依旧是她的潇女娘娘! 信女誓死守护潇女娘娘! 她必须听从潇女娘娘的话,为了娘娘,她愿意付出一切。 斐漾漾终于崩溃了,她疯狂向前爬,就像是在表达:别打了,别打了,我都说。 陈泽刚走过去伸手取出塞在斐漾漾嘴上的布团,她就声泪俱下地交代了一切。 根据斐漾漾的叙述,那位神秘人物始终未露面,仅是通过内务府的一名办事太监为她安排了乙等秀女的身份。 “魏忠贤,速速给朕去查!” 陈泽心知,魏忠贤此刻定是在殿外窥听,毕竟寝殿内尚有一个刺客,虽然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但是他身为东厂督公,自然要提高警惕,时刻留意殿内动态。 魏忠贤身为顶尖的一流高手,听到大殿内的动静,对他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 很快,他尖细的嗓音从殿外传来:“奴婢领旨!” 陈泽冷笑,这老狗果然在偷听。 不过,既然他去办事了,陈泽也懒得管他。 此刻,陈泽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斐漾漾身上。 泪水冲刷后,她脸上的妆容已褪去大半,露出更加白皙的肌肤。 他又靠近了斐漾漾两步。 陈泽捡起了地上的布团,然后在她的脸上擦了擦,只见她的面容在擦拭后愈发清丽,竟比先前更加美丽三分。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虽然好看,但也留你不得了。 陈泽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戏谑道:“斐漾漾,你倒是聪明,知道这样一张脸可不止值一个乙等。” “真是可惜了!” “斐漾漾,你可知,刺杀君王是何等大罪?” 斐漾漾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她抬头望向陈泽,眼中满是悔恨与不甘。 “陛下,我……我是被蒙骗的。我一时冲动,犯下了这等大错。”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然而,陈泽的脸色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缓和。 “不管怎样,朕只能让你去死了!” 他的话语冰冷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斐漾漾的心。 陈泽说着,就一脚踹去,跪在地上的斐漾漾根本反应不过来。 斐漾漾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知道,自己犯下的错已无法挽回, 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乞求道: “陛下,求您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这次的过错。” 陈泽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斐漾漾,你错了。在你进宫那一刻起,你的命,已经注定了结局。” 陈泽说着,就一脚踹去,跪在地上的斐漾漾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一脚,凝聚了他所有的愤怒与失望,也宣告了斐漾漾生命的终结。 斐漾漾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踹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然后无力地滑落在地。 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生命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陈泽站在原地,望着斐漾漾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他并非嗜杀之人,但此人必须死。 斐漾漾的刺杀行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无法容忍这样的威胁。 外面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知道,此时的陈泽正处于暴怒的边缘,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良久,陈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将她的尸体拖出去,挂在城头,暴尸三天。” 第25章 俘虏?什么卤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咨尔苏氏有女,仪态万方,风姿绰约,品性温婉,慧心巧思。朕甚嘉之,着即册封为潇妃,钦此!” 第二天,陈泽一连发了数道圣旨,苏妲己被册封为潇妃,胡喜媚被册封为熹妃,宁远公主被册封为宁妃,范夏烟被册封为夏妃,就连李香君都被册封为了香妃。 不过,这几道圣旨并没有引起朝堂上文武百官的注意,因为今天的长阳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国、郑国、卫国、应国,四国的使者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入京城,车马如龙,绵延数里,其壮观景象吸引了无数百姓的围观与议论。 辛宜作为秦国使者,当他得知郑、卫、应三国使者也前来乾国的消息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涛骇浪。 难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泄露了? 秦国此次打算用汉东二郡为筹码置换武关,下一步自然是东出攻打关东诸国。 郑、卫、应三国,作为关东的邻国,自然是首当其冲。 然而,这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呢? 秦国打算用汉东二郡置换武关的计划,在秦国国内也是绝密,仅有皇帝和几位重臣知晓。 难道,在这核心之中,竟有内鬼存在? 辛宜想到这里,不禁冷汗直流。 他扭头看向混在使团中的蒙阿,只见蒙阿也是面色凝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蒙阿作为黑冰台的都指挥使,深受秦皇信任,亦是秦国的核心人物。 此时,他心中的忧虑远比辛宜更为深重。 竟然让敌国的间谍悄无声息地混入了秦国的权力核心,这简直是对他黑冰台的极大讽刺。 若此事为真,那他作为都指挥使,真是百死莫赎。 而郑、卫、应三国的使者,在发现秦国使团也在排队入城时,无一不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深知,若真让秦国与乾国达成了协议,占据了武关,那他们三国便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如今总算是赶上了!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拿下武关。 就算拿不下也要搅黄乾国与秦国的和谈,阻止秦国拿下武关! …… 奉天殿。 群臣们久违地看见皇帝坐在御座之上,莫名百感交集。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举办过朝会了。 自从上次皇帝给太上皇祈福回来之后,就找各种理由不上朝,不是头疼就是脑热。 然而,大家心知肚明,最近后宫的动静可并不小。 丞相汪敏博出列,率先奏道:“启奏陛下,四国使者已于昨日抵达长阳城。请问陛下,您打算先召见哪国的使者?” 陈泽毫不犹豫地开口道:“那就先见见秦国使者吧。” 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盘算,先见见这个秦国使者,然后再用秦国去吓唬郑卫应三国,争取在这场交易中取得最大的利益。 当然,他并未完全排除与秦国交易的可能性。若秦国的出价足够诱人,他亦会考虑将武关交给秦国。 毕竟,在北边,乾国还可以退守云昆关,这同样是座易守难攻的险关。 “宣秦国使者觐见!” 随着传令声响起,一名使者被引领着走进了奉天殿。此人正是秦国的使者辛宜。 原本,辛宜作为战胜国的使臣,是打算摆出高傲的姿态,试图在这次和谈中狠狠地拿捏乾国,以获取更多的利益。 然而,他未曾料到郑、卫、应三国的使者会意外出现在长阳城,这一变数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局势,谨慎行事。 辛宜行礼后,便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正题。 他开口道:“贵国太上皇,趁我大秦皇位交替之际,不顾两国世代交好之友谊,悍然率兵入侵我国。 幸天佑我国,我大秦将士勇猛,竟一战大获全胜,还俘虏了你们的太上皇。 然而,我大秦皇帝宅心仁厚,不愿两国长久交战,使百姓饱受战火之苦,故特地派遣我来前来和谈。”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闻听此言,无不面露喜色。 他们自从得知秦国白启从上庸关撤军后,心中的重压便稍稍减轻了些。 然而,一直没有正式的和谈,使得他们始终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此刻,听到秦国主动提出和谈,群臣们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且还是秦国主动遣使和谈,只有舆论引导一番,那就是我大乾天威,逼得秦国不得不低头求和。 只要这事办成了,那这其中的功劳,参与的群臣自然都有份。 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在场的群臣都相互间投以会心的微笑。 一群老狐狸,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 当然这个秦国使者的话也不是让他们全都满意。 比如什么叫做“俘虏了你们的太上皇”? 俘虏?什么卤煮? 好好的和谈,提这些不相干的干什么? 会不会说话? 就有大臣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秦国使者,你休要妄言!我大乾太上皇只是西狩,做客秦国,岂有俘虏之说!”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众多大臣的附和。 “只是做客而已,太上皇与秦国太后是一母同胞,太上皇只是去看看胞姐而已。” “对对对!” 他们都知道,要是真官方承认太上皇被俘虏了,那还谈个屁! 这件事情只能硬着头皮不认,哪怕铁证如山,证据都甩在了脸上,也不能承认,必须一口咬定太上皇只是做客秦国。 他们这些读书人讲究的是一个“主辱臣死”的气节,皇帝受辱,他们这些作臣子的就应当效忠而死。 所以,为了同时保住自己的性命和气节,太上皇绝对不能是被俘虏的。 况且群臣也清楚,太上皇本人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兵败被俘的。 他老人家上了年纪,若真的背上兵败被俘的名声,说不定哪天一个抑郁,就直接噶了。 太上皇也要为自己的身后名考虑,不愿留下这样的耻辱。 如果他承认自己兵败被俘,那以后的大臣会怎么给自己定庙号? 徽宗?钦宗? 能有个“英宗”的庙号就一已经谢天谢地了。 总不能直接叫“堡宗”吧。 所以,打死不承认,俘虏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第26章 价高者得! 辛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乾人也学会了中原人那爱慕虚荣的习性。 “既然各位有此提议,我便依你们所言。首先,贵国的太上皇在大秦客居了整整四个月,我们为他修缮了宫殿,并承担了所有日常开销。 这些费用累计已高达白银一百万两,只要贵国愿意支付这笔费用,我们自会将贵国的太上皇安然无恙地送回。”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群臣之间扫过,继续道:“其次,我大秦愿意以汉东二郡为交换,换取贵国的穰邑郡。用两郡换一郡,这足以显示我大秦的诚意了吧?不知贵国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第二条提议暂且不提,毕竟对于乾国来说,换回两郡并不吃亏。 然而,秦国若得到武关,便等于打开了通往中原的东南门户,这对秦国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收获。 但是,第一条提议却明显是狮子大开口。 所谓的太上皇日常开销,实际上就是赎回太上皇的赎金。 可这赎金之巨,白银一百万两,实在令人咋舌。 乾国一年的钱粮赋税,全部加起来折合成白银也不过四百万两。 若真的被秦国一口咬去一百万两,那乾国的国库岂不是要空虚到难以维持国家运转了? 坐在御座之上的陈泽,语气坚决地开口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休想从朕这里拿走一枚铜板,国库的财物,皆是我大乾子民用血汗和辛劳积攒而来,岂有轻易拱手送人的道理!” 这番话一出,殿上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辛宜。 乾国皇帝该不会是个愣头青吧? 难道他不知道,这谈判就跟菜市场买菜一样,报价与还价本是常事吗? 有我报的价,也有你还的价,怎么还没还价直接一口就拒绝了,你试试呢。 你报个一万两试试,说不定我也能同意呢? 辛宜急了。 毕竟在临出发前,秦皇以及一干重臣有过推演,只要能得到武关,怎么样都是赚。 武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仅是军事要地,更是秦国通往中原腹地的门户。 一旦掌控武关,秦国便可顺势掠夺郑、卫、应三国,这三国的农业和商业皆十分繁荣,对秦国来说无疑是一块肥肉。 虽然打赢乾国不算难,但是乾国依靠上庸关,秦国始终无法扩大战果,能吃到嘴里的,也只有汉东二郡。 而位于中原的郑、卫、应三国,既无险可守,又人傻钱多好欺负。 在秦人眼中,他们和函谷关以东的申国和赵国差不多,打他们可比和在汉中死磕乾国简单多了。 秦皇甚至已经交代了底线,只要能换回武关,愿意将汉东二郡、甚至乾国的太上皇都归还给乾国,并额外支付五十万两白银作为补偿。 然而,辛宜作为使者,自然希望能为秦国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他原本的计划是先狮子大开口,给乾国一个高价,只要定下了乾国要赔款的基调,后面无论怎么谈,秦国都是血赚! 计划很完美,但是第一步就出现了意外。 这个乾国皇帝似乎并不按常理出牌啊,他不一般。 辛宜有点分不清此人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不过,你们还想不想赎回太上皇,如果想要赎人哪有不给钱的? 我们秦国是你们能白嫖的吗? 就在辛宜正欲开口的时候,陈泽伸手打断了他。 “既然秦国对穰邑郡和武关志在必得,郑、卫、应三国也想得到穰邑郡和武关,那么,便以价高者得之。 丞相,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明日朝会,朕将依据各方所出的筹码,决定穰邑郡和武关的最终归属。” “臣领旨!” 丞相汪敏博领旨后,心中却是在揣摩着皇帝的真实意图。 难道真是价高者得?可是倘若武关真的落入郑、卫、应三国之手,那乾国就是彻底得罪了秦国。 两国会不会再次开战先不说,那太上皇可就几乎没有回来的可能了。 如果太上皇真的客死秦国,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不仅要承受世人的指责,更会在史书上留下不忠的污名。而皇帝本人,也将会被记上一笔“大不孝”的罪名。 难道皇帝一点不顾及自己的声誉与风评。 汪敏博心里琢磨不透,但是皇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办理这棘手之事。 …… 长阳城,四方馆。 这里是专门用来接待其他国家使臣,给他们提供食宿的地方。 郑国、卫国、应国三国正使齐聚一堂。 他们本是怀着几分忐忑的心情,因为早朝之上,乾国皇帝竟只召见了秦国的使者。 然而,朝会一结束,乾国官员便匆匆前来通报消息,三位使者听闻之后,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他们相视而笑,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与自得。 “价高者得,那秦国如何与我们争锋?”郑国使者轻蔑一笑,声音中透露出对秦国的轻蔑。 秦国是极度偏科的,虽然军事实力强大,号称大陆四强国之一,但在财富方面却远远不及中原诸国。 西边的土包子,还想和我们中原的爷比阔? 稳了! 更何况,此次竞标乃是三对一,秦国又怎能匹敌。 秦国手中能打的牌无非就是汉东二郡和一个失去价值的太上皇,只要在出价上压过这个,基本就是十拿九稳。 “汉东二郡,不过是一片残破之地,秦国劫掠了大量人口,如今已是满目疮痍。” 郑国使者继续分析道,“即便纳入治理,也需在前期进行大量投入,而且至少两年才能见成效。这样的地方,我们给它折价一百五十万两白银都已是高估了。” 卫国使者和应国使者纷纷点头附和,他们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然而,当谈及乾国太上皇时,三人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秦国直接免了赎金,那他们又要对应给多少钱呢。 难道真要按照秦国使者报的一百万两进行折算? “这太上皇,说起来也是个烫手山芋。”应国使者皱眉道。 “你说他值钱,他确实曾是一国之君,但你说他不值钱,他现在也不过是个阶下囚。这价钱,真是不好开啊。” 经过一番商讨,三人最终决定先将太上皇的赎金定在五十万两白银。 如此一来,总计二百万两白银,平均下来每国只需出不到七十万两银子。 这对于他们这些中原狗大户来说并不算多,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明日若是秦国抬价,我们也随之提高报价。”郑国使者语气中带着无可置疑的坚定。 “总之,这武关之地,绝不能落入秦国手中!” 第27章 中原第一美人,银盏郡主! 次日,朝会如期进行。 文武百官齐聚一堂,秦国、郑国、应国、卫国的使臣也悉数到场 朝堂之上,众人无不紧张,因为今日的决定无疑将深刻影响整个中原的未来格局。 丞相汪敏博稳步出列,奏道:“启奏陛下,按照您的旨意,臣已经详尽地整理出各国提出的条件。秦国愿归还汉东二郡,护送太上皇返回乾国,并附赠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谷物、绢布与良马。”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而郑国、应国、卫国则联合出价两百万两白银,以各类物资市价进行折算。” 汪敏博心中虽对那两百万两白银颇为心动,但他仍倾向于与秦国交易。 这其中有三点原因。 其一,能借此机会与秦国修好,避免战火重燃。 其二,即便汉东二郡如今残破不堪,但若能收回,便是乾国“收复失土”的荣耀象征,大家都能落个收复失土的好名声。 其三,能迎回太上皇,对于主持和谈的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功绩。 朝堂内的文武百官也大多持此想法,不过他们的考虑会更深一层。 那两百万两白银固然诱人,但一旦入了国库,便归户部管辖,而户部主事的高俅乃是陛下的亲信,与他们并非同路人。 因此,即便银子再多,也与他们关系不大。 相反,若能借此机会为自己挣得个好名声,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所以当陈泽问及“众爱卿有何意见”时,群臣纷纷发表看法,但大多数人仍倾向于与秦国交易。 看着朝堂上这一边倒的局势,秦国使者辛宜却是面露喜色。 他不仅在场内竞价,在场外也是暗中做了不少文章。 那些支持秦国交易的大臣中,有不少人都收受了他的好处,自然要为秦国说话。 与之对应的是,三国使者心中不禁慌乱起来。 他们无法理解这些乾国人的想法,难道他们真的不爱钱吗? 那可是两百万两银子啊,足够汉东二郡十年的税收了。 你们觉得秦国会让你们占据安稳占据汉东十年吗? 只怕最多五年,等你们将汉东二郡养肥了,秦国便会卷土重来吧。 陈泽扫视着下方郑国、应国、卫国使臣们疯狂交换的眼色,轻咳一声,缓缓开口。 “众爱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朕就……” 其实就在昨晚,魏忠贤密报数名朝中重臣已被秦国暗中收买。 因此,今日朝会上,众臣一边倒地支持秦国的场面,早在他意料之中。 按照张良的计策,武关绝不能轻易交予秦国。然而,此刻倒是可以利用秦国来敲竹杠。 郑国使臣此刻已顾不得外交礼仪,急切地开口。 “陛下,外臣有要事禀报。为表诚意,我们昨晚在礼单上又增添了不少珍宝,只是昨晚时间仓促,未能及时呈上。”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崭新的礼单,双手高高举起,恭敬地呈上。 “礼单中新增绢二十万匹,白银十万两,盔甲一千副,金银器皿五十箱,珍珠五十斛。” 郑国使臣顿了一顿,咬咬牙,继续道:“还有被誉为中原第一美人的银盏郡主,献给陛下!” 他昨夜打探到情报,得知这位乾国皇帝极度昏庸。 更令人咋舌的是,这位皇帝竟对神像都有兴趣。 因此,他决定投其所好,以“中原第一美人”银盏郡主为饵,不信这位昏君会不上钩。 至于擅自做主将郡主许配之事,他倒并不担心。 临行前,郑国皇帝已明确交代,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得武关。 银盏郡主虽为宗室之女,但并非公主,想必皇帝不会过于在意。 卫国使者和应国使者此刻心中既惊又喜。 惊的是郑国使者竟然瞒着他们偷偷准备了这份厚重的礼单,昨晚不是说好今日随机应变的吗? 喜的是,幸好是郑国使者早有准备,否则他们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们原先在国内都是家世显赫的贵族,哪里做过这么烧脑的事。 想到这里,卫国使者和应国使者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又擦了擦脑门的汗。 不过这郑国倒是舍得下血本,连“中原第一美人”都舍得拿出来。 他们自然也听说过银盏郡主的美名,传闻她发如冬雪,纯净无瑕,肌肤白如瓷器,滑如丝绸。阳光洒落时,她的肌肤仿佛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不少国家的王公贵族都曾向郑国求娶这位银盏郡主,但均告失败。 如今,这位美人竟然要成为乾国皇帝的囊中之物。 妈的,乾国狗皇帝有福了。 陈泽听完不禁眉头一挑,这“中原第一美人”银盏郡主的名头,他自然也听说过。 对于绢、银、珍珠等外物,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放在眼里。 但绝世美人,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他又岂能错过? 而乾国的文武百官们,此刻更在意的则是礼单中除了美人之外的其他珍宝。 听完郑国使臣的陈述,他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中原狗大户果然财大气粗,原本以为两百万两白银已经是一笔巨款,没想到他们还能轻易拿出这么多好东西来。 秦国使者辛宜此刻却轻叹一声。 看来,武关是拿不到了。 此次的失败,与智慧和手段都无关,纯粹是底牌不够。 从一开始,乾国皇帝就对秦国抱有敌意,这使得秦国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劣势。 而三国使者一开口就是两百万两白银,现在还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了不少。 这就是财大气粗吗? 辛宜心中清楚,秦国的底牌十分有限。。 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财物,残破不堪的汉东二郡,一文不值的太上皇,这些就是他们能拿出的全部了。 如果秦国愿意用整个汉中来交换武关和穰邑郡,辛宜相信乾国皇帝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可惜,不现实。 正在辛宜沉思之际,他突然发现高座之上的乾皇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秦国使者,郑国使者已经对礼单进行了补充,不知秦国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需要补充?” 辛宜心中一滞,这乾皇还上瘾了? 这不摆明是在利用秦国来抬价吗! 第28章 项羽的坐骑,但不是虞姬 辛宜脸色一沉,说道:“外臣这里确实没有补充。” 他深知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决定只能换一种方式抢救一下了。 尽管心中明白希望渺茫,但是他必须试一试,他绝不甘心这样灰溜溜地回去。 他话锋突变,声音中透露出强烈的威胁之意:“只是外臣得提醒陛下一句,陛下对我大秦如此轻慢,难道真的不担心太上皇在秦国遭遇不测吗? 当初秦乾还在交战时,乾军避而不战。就有将军提出要在上庸关前筑起高台。 要当着上庸关乾军的面,把你们的太上皇烹成一锅肉汤,然后将其肉羹分给将士们吃。但是我大秦陛下仁慈,否决了这个提议。 只是贵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大秦的善意,若我大秦将士愤怒难平,恐怕很难再保证太上皇的安危!” 辛宜话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你再这样,我们把你爹做成一锅肉汤! 此言一出,乾国百官无不怒目而视。 主辱臣死,这人竟然敢如此猖狂,威胁乾国要将太上皇做成肉汤。 有的臣子愤怒地伸长脖子,大声骂道:“放肆!” “臣请诛此贼于殿上!” “呸!” 当然也有不敢骂的,他们害怕万一惹急了秦国,秦国真把太上皇给炖成肉汤了。 然而,在这愤怒与恐惧交织的大殿内,陈泽却显得异常冷静。 面对辛宜的威胁,他既没有丝毫的恐惧,也没有打算服软。更别说为原身的父亲感到伤心落泪了,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平静地回应,甚至嘴角还不易察觉的弧度。 “秦国太后乃我大乾太上皇的一母同胞,而你们皇帝则是太后的嫡子。如此算来,他应当尊称太上皇一声舅父。若你们皇帝真的执意要烹杀自己的舅父,那么到时候记得让秦国皇帝也给朕分一碗肉汤,如何?” 大殿内的所有人:??? 大家听到皇帝这句话,直接人都傻了。 你亲爹,分你一碗? 辛宜站在大殿之上,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夸乾国皇帝是孝出强大,还是夸他冷静机智。 他发誓,自己活了几十年,作为使臣出访过众多国家,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君主,但今日所见,无疑是前所未有的一出闹剧,他从没见过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乾国如此不知廉耻,但是秦国却不能因此就轻举妄动,将乾国的太上皇斩杀。 一旦开了这样的先河,那以后东出征伐各国,只会遭到各国的殊死抵抗。 辛宜深知,此刻的愤怒和无奈,只能化作深深的叹息。 陈泽则置若罔闻,他的心神已经沉入系统空间之中。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烹父分羹”,获得奖励:乌骓宝马!】 【乌骓(忠诚度:100):传闻有马号乌骓,负箭满身犹急驰,慷慨项王拖首后,不知遗革裹谁尸!】 奖励的到来让陈泽稍感意外,毕竟汉高祖绝对不能算是昏君,不过烹父分羹这事也确实够离谱的。 既然照葫芦化瓢的行为都能有系统奖励,说明系统并不是看人下菜。 但是让陈泽有些难以接受的是,奖励就是一匹马。 既然奖励的是项王的坐骑,为什么不能奖励一个虞姬? 狗系统! 陈泽心中暗自腹诽,对系统的吝啬感到颇为不满。 但这些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陈泽很快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现实。 此时秦国使者辛宜已经放弃了继续放狠话的打算,只是灰溜溜地离开了大殿。 武关并未落入秦国之手,反而被郑国为首的三国夺得。 这对秦国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明年东出之时,他们或许只能继续走函谷关。 而申国、赵国经过多次劫掠,已经不复往日的富饶。 至于乾国。 秦国众臣在使者团在出发前便已经做好了和谈失败的准备,并拟定了一系列应对策略。 等着! 希望下次我再来时,你还能这么嚣张。 辛宜现在只想尽快赶回秦国,向朝廷汇报和谈的结果。 而郑国、卫国、应国的使臣们则是满心欢喜,武关未落入秦国之手对他们来说已是最大的胜利。 虽然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价值三百万两的财物,这也是不小的代价,但获得武关以后,他们便无需再为乾国可能的反水而担忧了。 高枕无忧! 四国签订了国书,约定待一半物资送至乾国的云昆关时,乾国便会与三国交接武关,并将愿意跟随的穰邑郡百姓迁移至关内。 等交接完成后,三国需立即交付剩余的物资。 然而,在所有的条款中,陈泽却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要求——他希望能尽快将中原第一美人银盏郡主送到长阳城。 郑国使者自然没有意见,他只觉得乾国皇帝真是性情中人,竟然急色到如此地步。 等着别国使者都退出之后,乾国朝堂自然还要商讨此次交易相关的具体事宜。 就比说,这些白银和物资,谁来接手,怎么处理,迁移百姓的事情具体谁来负责。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是脑袋一拍就能决定的。 “臣有本奏,臣要弹劾户部侍郎高俅。他在赈灾期间,竟敢中饱私囊,将灾民所依赖的粮食掺入大量麸糠与沙子,致使灾民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弹劾高俅的大臣是正二品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学林。 陈泽目光如炬,朝杨学林的属性面板看了过去。 【杨学林,忠诚度:15】 他心中冷笑,得,又是一个奸臣! 杨学林的弹劾,很快得到了不少大臣的附议,显然这些人都是他的党羽。 至于为什么现在弹劾高俅。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此时弹劾高俅,原因不言自明。 此次交易,乾国收获颇丰,然而无论是白银的分配,还是物资的调度,都离不开户部的参与。 户部,乃是统管乾国钱粮的部门。 然而好死不死,现在主事户部的人,正是皇帝的亲信高俅。 这些大臣们深知,只要高俅还在户部主事,他们便难以从中渔利,分一杯羹。 因此,他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要将高俅拉下马来。 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在这次交易中大展拳脚,尽情捞取好处。 至于他们弹劾高俅的事情是真的吗? 还特么真是真的。 因为,将精粮换成粗粮麸糠的主意,正是陈泽暗中授意给高俅的。 第29章 口粮麸糠之辩,高俅的成长! 如今关羽和岳飞都在训练新军,粮食供应自然要将大头放在军队, 而面对这场全国范围内的难民潮,陈泽能做的仅仅是先保证他们不饿死。 但是,这种掺麸糠掺沙子的事情,陈泽怎么会说是自己指使的呢。 自己是君父,不会干这种事! 他俯视着下方的高俅,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高俅,都察院杨御史弹劾你中饱私囊,将赈灾的粮食换成了麸糠,你有何话说。” 高俅深深一礼,毕恭毕敬地回答道:“陛下,臣确实将赈灾粮食换成了麸糠,这是事实。但杨御史所言臣中饱私囊,实乃无稽之谈,纯属诬陷!” 高俅心中暗自咒骂杨学林。 开玩笑呢,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高俅是一心为陛下做事,甚至不惜将家中三十万两银子悉数捐了出去,你觉得这个时候我会贪腐? 我,两袖清风高侍郎! 杨学林见高俅已经承认偷换粮食的事情,便趁机进言:“陛下,既然高俅已经承认将赈灾粮食换成了麸糠,请陛下将他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高俅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怒火,瞪着杨学林,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吞噬。 他冷笑道:“杨大人,你可知我国境内有多少难民?京城附近又有多少? 你眼中不屑的麸糠,对于那些饥肠辘辘的难民来说,却是救命的稻草。不仅是麸糠,他们连草根、树皮,甚至泥土都敢吃!” 杨学林被高俅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哪里会关心这些难民的死活? 高俅继续质问。 “杨大人,你可曾见过因吃观音土而活活胀死的人?” “你可曾见过沃野千里,就连野草和树皮都被啃光的场景吗?” “你可曾见过易子而食的惨状?” 杨学林被高俅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面红耳赤,他愤怒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哪有人能吃土的!” 高俅冷冷一笑。 “杨大人,你看,即使我告诉你这些事实,你也不会相信。” “但我亲眼所见,那些难民为了生存,连土都敢吃。观音土吃进肚子里,遇到水就会凝固,到最后把人活活憋死。” “易子而食,杨大人应该听过吧,这写在杨大人看的书上,也不过就是四个字而已,我在去赈济这些难民的时候,可是亲眼目睹过那惨绝人寰的场景!” 高俅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你以为我毫无人性?你以为我中饱私囊?” “我亲自去施灾棚看过,如果不变通一下,用有限的粮食去救更多的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杨大人,你看到想看到全国其他地方的难民一个个都饿死在路上吗?” 杨学林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赈灾粮款不够,可以向朝廷请求再拨放啊!” 高俅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杨大人,你如今就在这朝堂之上,你知道朝廷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太上皇西征,上庸关大战,眼下国库就是一个空壳子!” “而现在,一斤口粮可以换三斤麸糠,这就等于原本能救活一个人的粮食,现在可以救活三个人了,杨大人,你说我是在害人,还是在救人?” “说得好!高侍郎果然是君子豹变,辅国良臣!”上座的陈泽开口赞道。 作为皇帝,他自然不会亲自和这些臣子对象,自会有人当自己的枪。 这些人站出来撕逼的时候,那作为裁判的陈泽自然也要拉偏架。 更何况现在高俅在场面上还是大优势。 直接判胜! 在场的大臣们并非都是杨学林那般只知空谈的清流,那些真正做实事的大臣们,早已洞悉了高俅话语中的深意。 难民们身处困境,只要能有食物果腹,他们不会计较那是麸糠还是草料。 如果是用口粮赈灾,那么全国范围内的赈灾,粮食是绝对不够的,这样难民聚众造反的可能性便会大增。 如果是麸糠,那么难民好歹还能撑下去,虽然日子过的不好,但至少能让难民们勉强维持生计。虽然生活艰辛,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若连这最后的希望都剥夺,那么难民造反就是迟早的事。 杨学林败下阵来,他的同党之中自然也有了解实务的官员。 这时,一位官员上前,向高俅拱手道:“高大人的深谋远虑,下官佩服之至。但有一事,下官仍感困惑。既然掺入麸糠已能勉强维持难民生机,那为何还要在粥里掺入沙子呢?” 高俅听后,微微摇头,心中暗自评价这位官员:这人也是个傻子,不过是个聪明点的傻子。 他解释道:“在赈济难民的粥里掺入沙子,真正的难民为了活命,即便粥中有沙子,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而那些冒充难民、企图白吃白喝的人,一旦发现粥中有沙子,下次自然不会再来了。这样,我们便能确保有限的粮食真正用于救助那些真正的难民。” “再者,粥中掺了沙子,难民们在食用时便需细嚼慢咽,将沙子滤出。这样一来,锅中的粥便不会迅速被抢光,后面的难民也能有机会分到一些。这样既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吃到一些食物,也能避免因为抢食而发生混乱,真正实现细水长流。” “最后,如果不掺沙子,那些长时间饱受饥饿的难民,很可能会因为急切地想要吃饱而过度进食,甚至撑死。掺入沙子,虽然口感不佳,但却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他们的食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高俅在说完这一番话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这些事情、这些话,都不是以前的他能做得出来,说得出来的。 我就是一个靠踢球为生的,什么时候会的这些? 陛下当时只是告诉我要这么做,那我又是如何理解这其中的玄机和深意呢? 难道我真是天才,真能在这个过程中悟出这么多道理? 应该是,毕竟我是踢球天才。 没脑子的人怎么能踢好球。 陈泽看着朝堂上众人哑然的模样,显然群臣都被高俅所展现出的智慧所折服。 对于高俅的进步,他也很欣慰。 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如此看来,高侍郎在赈灾一事上确实处理得相当出色。那么,朕便提拔你为户部尚书,正好此次郑国还会送来大批物资和粮食。朕任命你为钦差大使,前往云昆关督办此事!” 高俅听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跪拜在地,朗声回答道:“臣领旨!” 第30章 伪帝复辟,清河王出逃 如今西线战事告一段落,北边让乾国持续放血的武关也交给了郑国,且乾国还收获了一批丰厚的物资。 就在群臣以为乾国正在变好的时候,秦国却终于释放了憋闷已久的大招。 其实早在秦国俘虏了乾国的太上皇之后,他们就做了一系列的方案。 他们曾试图借太上皇之名,迅速征服汉东二郡,之后又图谋上庸关,但可惜未能如愿。 在之后的和谈中,他们甚至企图以太上皇为筹码,换取武关的控制权,却再次失败。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国逐渐认识到太上皇已经人走茶凉,在乾国新朝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 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决定以太上皇为基石,打造一个傀儡政权,为秦国谋求最大的利益。 而这一计划,竟然与太上皇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刚刚被俘虏时,太上皇还抱着一线希望,认为只要缴纳足够的赎金,秦国便会顾及列国的影响,放他回归故土。 当秦国试图骗取上庸关时,他还天真地以为乾国疆域辽阔,秦国无法一口吞下,只要和谈成功,他便能重返乾国,继续他的帝王生涯。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乾国的朝臣直接就不顾他的死活,迅速拥立了新君。 这下他的身份就尴尬了。 太上皇,这个身份既尊贵又一文不值。 他怒了,朕还没死,朕还是乾国皇帝,朕就算要用半壁江山换自己的自由,这也是朕的权力。 这帮朝臣,统统都是逆贼。 太子,也是逆子。 更为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在乾国与秦国和谈时,乾国居然拒绝了秦国的条件,导致他又一次失去了回国的机会。 所以当秦国抛出橄榄枝时,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要借助秦军的力量,一路打回长阳城,重振皇威! 乾国祯统十九年十一月末,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就是新帝的弘武元年了。 秦国先是昭告天下,将汉东二郡重新归还给乾国,随后更是派出精兵强将,护送太上皇安全抵达汉东第一大城靖州城。 在靖州城,太上皇复位为帝,为了获取秦国的支持,和秦国签定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 上庸关,割! 白银,给! 粮食,送! 一副活生生的乾奸嘴脸。 更令人痛心的是,太上皇还发布诏书,公然宣称长阳城的陈泽擅自登基为帝乃是伪帝,号召全国兵马勤王,随他一同杀回长阳城。 然而,这种出卖国家根本利益,依赖他国兵马以图夺权的行为,无论何时何地,都只会遭到众人的唾弃与鄙视。 即便是朝中那些曾对太上皇忠心耿耿的大臣,此刻也不敢公然站出来为他辩护。 他们深知,如今的太上皇已不再是昔日那位乾国皇帝,而是秦国手中的傀儡,他与他的伪朝廷不过是秦国用来分裂和侵吞乾国的工具罢了。 之前为了所谓的“孝道”,陈泽一直捏着鼻子忍这个所谓的“太上皇”很久了。 御驾亲征被俘,害得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还在关前叫门,怎么有脸活到现在。 他妈的,忍了这么久,总算让自己逮到机会了。 现在,我特么直接不装了! 陈泽直接前去太庙祭天,下旨将太上皇的位置都给撸了,直接贬为庶人。 还扬言要将伪帝捉回来,叫他在太庙前跪个七天七夜,让他死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在地方上,响应伪帝的号召者更是寥寥无几。谁他妈闲的蛋疼去瞎折腾,为了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争去送死? 连秦国都未能攻破上庸关,你这只占据了两郡的伪朝廷,又怎可能攻入上庸关? 至于坐镇上庸关的清泉侯姜丘,面对伪帝的招揽,更是毫不动摇。 他与秦军多年征战,无数兄弟血洒沙场,早已与秦国结下了血海血仇。更何况,他的家人都还在后方的长阳城,他又怎能舍弃妻子,去秦国做人下人? 当然,上庸关之战无疑会成为和伪帝作战的关键所在,他自然不可能将如此重大的责任完全托付给一个曾经效忠于伪帝的将军。 虽然姜丘已经表明了立场,陈泽还是决定派遣关羽率领五千新军,疾驰庸关,作为姜丘的副手,协助他指挥作战。 这其中,自然也有对姜丘进行暗中监视与牵制的意味。 目前新军已经训练完毕,陈泽从新军和东厂中各抽调一批精锐组成了新的组织——锦衣卫,负责皇城的防卫工作,而锦衣卫使都指挥使则是新提拔上来的沈炼。 值得一提的是,乾国位于南方丘陵地带,马匹资源相对匮乏。 如今整个禁军之中就仅剩三千骑兵,马上战斗能力还非常拉胯,或者将其称之为会骑马的步兵更合适。 所以召唤岳飞时带来两千背嵬军,无疑是陈泽手中一支宝贵的骑兵力量。 陈泽不可能派骑兵去守城,所以让他们在京城附近的军营待命,作为灵活的机动力量。 前段时间陈泽召唤了乌骓宝马。 为了帮助乾国培养良马,他不仅在长阳城外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马场,还让人精心挑选了上百匹品相优良的小母马。 乌骓宝马没有作战任务,它只有日常任务。 日常即是常日,不断地与小母马交配,繁衍后代,以期通过改良血统,提升乾国战马的品质。 十二月十五日。 清河王一家仓皇逃离京城,回到了他们的封地清河郡,武信侯韩文一家也随同他们逃离。 清河郡响应靖州城伪帝,重新尊奉伪帝为正硕。 乾国震动,长阳城内的气氛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乾国版图分为四道,只是道为虚设,并无实权的长官来管理,真正掌握实权的,还是那些郡县的长官。 西北的汉中道,曾拥有六郡之地,如今汉西四郡被秦国侵占,汉东二郡被伪帝占领,早已名存实亡。 江北道位于乾国北部,原先也设有六郡,但自从穰邑郡被出售之后,便只剩下五郡。 而江东道则位于乾国的东部,拥有四郡的领土。 潇湘道,位于乾国中部以及南部,是乾国最核心的区域,设有八郡一府,国都长阳城便坐落在这潇湘道的京兆府之中。 而清河王的封地清河郡就位于潇湘道的最西南,背靠巍峨的十万大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虽然清河王平时常住京城,但清河王世子却一直在清河郡居住,因此清河郡上下对清河王的支持可谓根深蒂固。 只要再给清河王一些时间,清河郡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国中之国,到时候无论是新帝胜出还是伪帝胜出,他都将拥有自立的资本。 说不定,等两帝斗的两败俱伤之时,清河王或许能趁势而起,争夺正统,荣登大宝。 然而,这些只是清河王的那些狗头军师为他描绘的美好愿景罢了。 陈泽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国中之国出现呢。 对于清河王与武信侯的仓皇逃离,城内的百姓众说纷纭,各种猜测满天飞,什么武信侯被新帝不喜,清河王对老皇帝忠心耿耿等等。 然而,真相究竟如何呢? 真相是清河王根本就不想逃,但是他东窗事发了。 在他的谋划里,根本不用回到清河郡去苦心经营地方,只要设法让陈泽意外丧命,他便能轻易地登上皇位。 因此,当陈泽在潇女庙留下淫诗,亵渎潇女娘娘之后,清河王便立即指派他的心腹去寻找潇女庙的信女斐漾漾,暗中布局。 而在这起刺杀事件中,负责身份调换的内务府太监,其实早已在多年前便被清河王收买,那个时候,就连老皇帝还都尚未登基。 如果正常去查,那基本很难将矛头指向清河王府。 但是东厂就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他们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 所以每一个细微的线索他们都不放过,经过一番缜密的排查,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清河王府。 清河王府自然也不是毫无准备。 在京城经营了二十载,他们早已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络。 因此,在东厂动手之前,清河王府便已通过密道逃离了京城。 而武信侯韩文,则可以说是被清河王逼上梁山的。 清河郡缺乏将才,此次回去便是割据一方,必须携带得力的大将,而清河王的选择就是武信侯韩文。 自从武信侯韩文的职位被撸了之后,眼见岳飞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前途渺茫,心中苦闷不已。 清河王便看准了这个时机,软硬兼施,一番操作下来,终于让韩文交出了投名状,成了他船上的人。 韩文深知,若不逃离,一旦清河王将他的投名状抖露出来,皇帝也不会放过他。 不逃,等清河王将自己的投名状抖了出来,皇帝也不会放过自己。 而跟随清河王逃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万一清河王真的能够黄袍加身,那么自己便是从龙之功的功臣。 最后,在清河王软硬兼施下,韩文只能携带妻儿老小跟着一起出逃。 第31章 想死?成全你! 朝堂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气氛凝重。 一部分人坚持认为清河郡的郡兵仅有两万,实力尚显薄弱,此时应果断出击,迅速平定内乱,以免事态扩大。 然而,另一部分人则持有不同看法。他们认为,上庸关外伪帝势力仍旧虎视眈眈,一旦贸然行动,可能陷入两面作战的困境。 更何况现在正值冬季,严寒难耐,非用兵之际,应当慎重考虑,从长计议。 面对大臣们的争议,陈泽大手一挥:“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还有一个月时间就是新年了,朕不可能将这场内乱留到弘武元年。所以朕要在新年到来之前结束这场战争,让士兵们都回家过年!” 朕可等不了明年,必须在今年解决清河王的叛乱,所以此次圣诞,不对,新年攻势是非常有必要的。 稍微停顿片刻,五星上将麦克·阿泽说道:“所以,此次出征,朕欲起兵五万,御驾亲征,任命岳飞为征西将军,领两千背嵬军,以及五千步卒为前锋,大军明日开拔!” 此话一出,引起朝堂一片哗然。 丞相汪敏博急忙站出来,满脸忧色地劝阻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如今已是冬季,严寒交加,绝非用兵之时!” 又有大臣附和道:“陛下乃国家之根本,万金之躯,岂能亲身涉险,御驾亲征?” 武将们也纷纷上前,纷纷表示:“陛下,出征平叛之事,交给我们这些武将便可,岂敢劳烦陛下亲临前线!” 他们心里实在是慌啊,上一个御驾亲征的,葬送了十万精锐,还被人俘虏了。 而如今,眼前的这支禁军,不过是从各处拼凑而来的五万兵马,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旦再次遭遇亲征的失败,乾国恐怕将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朕意已决,众卿无需多言!”陈泽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不容置疑。 “陛下,请您三思啊!”有大臣此刻已是声泪俱下。 不仅如此,他还顺势要摘下自己官帽,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如果陛下不收回成命,臣愿以死明志,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这位要撞死自己的大臣是都察院御史丁元德。 看这架势,好像如果皇帝执意要御驾亲征,他就真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丁元德,忠诚度:15】 又是一个奸臣,既然想死,那成全你! 陈泽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既然你如此坚决,那就撞吧。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头硬,还是这奉天殿的柱子更硬!”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群臣的目光都注视在扬言要一头撞死的丁元德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而丁元德正在解扣子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他心中暗自叫苦。 尼玛的,我就想借此机会博个好名声,你真想让我死是吧? 我们这些都察院御史最注重的就是名声,这都不可以了吗? 现在怎么办?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快来个人给我个台阶下! 他偷偷瞥了一眼周围的同僚,期望着有人能站出来为他说句话,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出头。 他不禁在心里暗骂:“妈的,老子人缘这么差的吗?关键时刻怎么一个能帮忙的都没有!” 人不救我,我自救! 丁元德咬了咬牙,决定开演。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解开官帽上的扣子,将官帽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摆出一副决然的姿态,朝着旁边的柱子冲去。 然而,就在即将撞到柱子的那一刻,他的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且丝滑,堪称影帝级别的表演! 陈泽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冷笑不已。 分不清大小王,竟然敢踩着朕邀名,这时候想认怂了,晚了! “来人,把丁御史弄醒,今天朕就要看看他怎么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陈泽一声令下,立刻有锦衣卫上前。 锦衣卫们先是轻声呼唤了几声丁元德的名字,但他却毫无反应。 于是,锦衣卫们开始用力推了推他,可丁元德依旧像是死猪一般躺在地上不动弹。 无奈之下,锦衣卫在得到皇帝的许可后,直接开始抽丁元德大嘴巴子。 连续抽了十来下,丁元德却愣是一声不吭,似乎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虽然感觉脸是火辣辣的疼,但是丁元德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开玩笑呢,真要醒了就被逼着去撞柱子,而撞昏过去就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 至于抽大嘴巴子? 哼,丁元德心里想着,如果我丁元德因为这点小痛就哼出声来,那就不是英雄好汉! 老子是缩头英雄,乌龟好汉! 果然,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就在丁元德的双颊即将被抽打得失去知觉之际,皇帝的声音悠悠响起,语气轻描淡写。 “既然丁御史不肯醒来,那你们就帮帮他,朕实在好奇他的头到底有多硬。” 皇帝的话音一落,原本的锦衣卫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丁元德则在这句话的震撼下,心惊胆战,浑身的冷汗如雨下。 这狗皇帝是魔鬼吗,不依不饶的。 不行,不能再装了,再不醒的话自己就要被动撞死了。 丁元德急忙爬起身来,如捣蒜般磕头,连连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知错了!臣知错了!” 陈泽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一丝冷意:“你不是知错了,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丁元德此时哭的才叫一个情真意切,比起之前那装腔作势的死谏,不知要真切多少倍。 他此刻已经语无伦次,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求陛下饶我一命,求陛下饶我一命……” 这些所谓的清流,平日里各个都装得一副清高模样,敢言善谏,似乎不惧任何强权,可骨子里,不过是一堆烂泥。 对于这样的,只管重拳出击就好了。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狗叫。 陈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如刀。 “丁御史,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死谏吗?朕不过是成全你罢了。难道你刚才所说,全是假话?这可是欺君之罪!” 如果承认说的是真话,那就只能撞死,如果不承认,那就是欺君之罪,左右是个死。 丁元德的心中防线彻底崩溃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一个劲地哀求饶命。 只见丁元德瘫坐在地上,身边的地面都变得湿漉漉的,显然已经吓尿了。 陈泽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开口说道:“既然你开口求饶,那朕便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来人,将丁元德贬为罪奴,抄没家产,发配边疆充军!” 第32章 岳飞,首秀! 发配充军与那些普通边军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罪奴一旦抵达边疆,便会被无情地编入罪奴营。 简单地说,他们要吃最少的食物,干最多的活,拿最差的武器,去最危险的阵地。 俩字形容:炮灰! 丁元德听到这个判决,瞬间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充军?这岂不是与死无异! 他心中涌起一股绝望,连忙声嘶力竭地大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然而,陈泽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锦衣卫们便像拖死狗一般将丁元德拖出了大殿。 随着丁元德的求救声渐行渐渐远,大殿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陈泽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些如同鹌鹑般瑟缩的群臣,淡淡开口:“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异议?” 有了丁元德的前车之鉴,群臣谁还敢再提出异议? 他们纷纷低头,异口同声地说道:“臣无异议!” 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大军明日便开拔。丞相,朝中政务就交给你了。退朝!” 群臣纷纷跪拜,齐声恭送:“臣等恭送陛下!预祝陛下凯旋归来!” …… 长阳城至清河郡的官道上,大军如长龙般蜿蜒,连绵不绝,一眼望去,竟有数十里之遥。 队伍中间是一驾豪华的马车,四周护卫的都是皇帝的亲卫——锦衣卫,而宫里两位大太监,魏忠贤和李忠,也都在马车周围候着。 马车里,暖炉的炭火烧的正旺,车厢内暖意融融。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陈泽根本没有将战事放在心上,反而像出游一般悠闲自在。 敌军那边,不过一郡之地,只有六十万人口,兵力不过两万杂牌军。 我方则是一国之力,光是京兆府就有八十万人口,此次五万大军压境,更有岳飞这样的名将坐镇。 就算全民皆兵的话,那也是八十万对六十万。 “无论怎么讲,会战兵力是80万对60万,优势在我!” 况且此次出兵,陈泽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打算,就打算看岳飞来个完美的首秀,然后自己在后面蹭个助攻。 他不信,有岳飞在还能翻车了不成! 与此同时,清河城内,清河王一方也已得知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 不过,他们倒没有过分紧张。 因为那五万禁军什么成分,大家都很清楚,大部分都是凑数的。 而自己这边两万郡兵,虽然实力也不怎么样,但依托清河城的坚固城墙,守城绰绰有余。 更令他们感到好笑的是,皇帝的行军速度竟然如此之慢,一日最多不过三十里,照此速度,恐怕要等到过年也未必能抵达清河城。 当有幕僚提及皇帝还有七千先锋军队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包括清河王也笑了。 就七千人,还是步骑混成,领军的还是个无名之辈。 好像叫什么岳飞,以前根本没听过,这样的人能会打仗吗? 反而自己这边,领军的武信侯韩文可是出身将门世家! 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高枕无忧! 况且如果带攻城器械那就走不快,不带攻城器械就算能急行军,那又怎么攻城? 他们还能飞进来不成?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岳飞早就将五千步卒交给了自己的副将,由他们吸引敌军的视线。 此时的他已经率领两千背嵬军,携带着充足的干粮,经过四日的昼伏夜出,疾驰而来。 他们避开敌人的视线,悄无声息地接近清河城,此时距离清河城已不足二十里。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在清河城外的密林中,两千背嵬军如幽灵般静谧。 他们默默咀嚼着干粮,战马也被精心照料,马蹄被厚厚的布包裹,马嘴则被笼套束缚,以防发出任何声响。 此时的清河城城墙上,原本应该守城的士卒们个个都已经躲进了阁楼之中,一个个紧挨在一起,围着火盆烤火,彼此间交头接耳。 “才给那么点军饷,就想让老子大晚上的巡逻,连个鬼都没有!”一人抱怨道。 “就是,这么冷的天,也不会当官的会出来巡查,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另一人附和着。 于是,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偷懒,宁躲进阁楼内烤火,听别人讲讲荤段子。 多自在啊! 对于这一切,将官们也是心知肚明,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皇帝的大军距离清河城还远着呢,以后正需要这帮丘八卖命,所以对于士卒们现在的偷懒耍滑,他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大家都是给上头打工的,打工的何必为难打工的呢? 就在城墙上那些郡兵们个个无精打采,眼皮沉重得仿佛随时都会合上的时候。 冷不丁地,数十只飞虎爪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顺着绳索迅速爬上了清河城的城墙。 这些人都是背嵬军中的精锐,行动迅捷而无声。 背嵬军的将士们并未理会阁楼中那些仍在打瞌睡的郡兵,他们径直顺着楼梯下去,目标直指城门。 城门门洞里,几个郡兵正围着火盆取暖,他们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几乎也要陷入沉睡。 背嵬军的将士们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动作迅捷而果断,没有让守军发出丝毫动静,就将他们给结果了。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惊动任何人。 接下来,几名士卒默契地合作,将粗重的门闩抬了下来,缓缓地将城门打开。 然后,他们合力转动绞盘。 绞盘通过铁索连接着城门外的吊桥,只要成功放下吊桥,骑兵就可以畅通无阻地冲入城内。 然而,绞盘转动时发出的嘎吱嘎吱响声,在安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立刻惊动了城墙上的郡兵和靠近城墙的军营里的士卒。 “什么声音?”有人疑惑地问道。 “有人在放吊桥!”有人警觉地喊道。 瞬息之间,就有靠得近的士卒冲到城门附近,他们惊讶地发现,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已经将城门门洞团团围住。 当头的士卒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大吼道:“有敌袭!有敌袭!”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清河城的宁静。 随着这一声大喊,城其余郡兵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然后拿起武器冲出营帐。 第33章 城破,一碰就碎! 吊桥正在缓慢地降落,城门洞口的背嵬军已经与守军陷入了激烈的搏斗。 尽管背嵬军的人数远不及守军,但他们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之士,一时间,竟能将围上来的守军冲得七零八落。 就在此时,清河城的守将,也是最高的军事指挥官韩文,带着他的亲卫营疾驰而来。 此时的韩文双目猩红。 他不知道城外敌军有多少人,但既然敌军敢发动偷袭,就不可能是几十、几百人的小打小闹。 一旦吊桥被放了下来,那清河城就彻底完了。 韩文怒吼道:“杀光他们!守住城门!” 这些亲卫营都是精锐老兵,与普通士卒有着天壤之别。 随着他们的加入,局势发生了逆转,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背嵬军很快就陷入了劣势。 然而,此时已经回天乏术了! “轰”的一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吊桥终于重重落下,横跨在护城河之上。 岳飞见状,果断下令:“冲锋!” 城外的背嵬军早就已经等候多时,听到主将下令冲锋,他们如同离弦的箭矢,疾冲入城内。 很快,城内的各处已经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 一开始,守军还能勉强抵挡背嵬军的攻势,但随着背嵬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清河城的守军开始节节败退,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彻底崩溃,四散而逃。 一碰就碎! 清河王府,此时清河王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醒。 “不好了,敌军已经进城了!” “起火啦!” 乱哄哄的呼喊声如同惊雷般在王府上空炸响。 他猛地坐起身,眼中满是惊恐与迷茫。 整个王府此刻已是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 “怎么回事?”清河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猛地起身,下意识地披上了衣服,就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就出了卧室。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清河王正朝自己走过来的侍卫,大声喝问。 侍卫满脸惊惧,颤声道:“回,回禀王爷,敌军发动了夜袭,如今已经攻入城内,我军节节败退,抵挡不住啊!” 清河王面色狰狞,怒吼道:“那韩文呢?韩文这个废物呢,他在干什么!” 侍卫从来没有见过清河王这副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武信侯他……他也抵挡不住,现在正率领残军向王府撤退!” “废物!这个没用的废物!”清河王愤怒地咆哮着,一把推开眼前的侍卫。 他朝外面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事到临头,他现在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抵抗?逃? 清河王的心中瞬间做出了决断。 逃! 去汉中,投奔皇兄! 只要能够逃到汉中,借助皇兄,还有秦国的力量,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报仇雪恨! 没来得及通知王妃和世子,清河王便带着一众亲卫匆匆向西门逃去。 敌军是从东门攻入的,只要他们跑得够快,或许能够逃脱敌人的追杀。 狗皇帝,你给我等着! 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去汉中,有了秦国撑腰,你到时候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清河王心中充满了恨意和不甘,他发誓一定要回来! 然而,就在他刚刚逃出西门不久,便遭遇了一队精锐骑兵。 岳飞何等人也,这些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背嵬军冲入城中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敌军已经大势已去,所以立马抽调了几队骑兵,从城外绕到各个城门处进行伏击。 月光下,背嵬军的铠甲在月色中闪烁着寒光,马蹄声震天响,犹如死神降临。 清河王和他的亲卫们瞬间愣住,脸上的惊恐之色难以言表。 “王爷,怎么办?”一名亲卫颤声问道。 清河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现在已是穷途末路,必须要拼了。 “冲过去!只要能冲出去,就有活命的机会!”清河王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声喝道。 这些侍卫都是他的亲信,此时也肯卖命。 然而,他们的抵抗在背嵬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背嵬军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们的刀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生命。 清河王和他的亲卫们很快便陷入了绝境。 虽然清河王的护卫拼死抵抗,但最终还是被一名背嵬军的将领一剑刺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剩一个清河王! 活捉。 西门的背嵬军无疑是幸运的,他们遇到了清河王这条最大的鱼。 当然,另外两个城门的伏兵也不是一无所获。 那些心怀鬼胎的乱臣贼子眼看局势不对,纷纷想要逃出城去。 然而,当他们逃出城门时,却发现外面早已有精锐铁骑在等候着他们! …… 当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破晓的曙光宣告着清河城一夜的血战已然结束。 叛军的旗帜早已倒下,取而代之的是背嵬军那肃杀的黑甲。 夜里的喊杀声、战鼓擂动都已经消失,到现在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提醒着人们这里昨晚经历过怎样的生死搏杀。 城内的百姓们昨夜紧闭门窗,心中忐忑不安。 如今听闻战事已了,一些胆大的居民开始小心翼翼地推开家门,探出头来。他们看见街道上巡逻的黑甲士卒,没有私闯民宅,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定是朝廷的军队无疑。”有人低声议论。 “看这军容,这气势,清河王真是自不量力,妄想凭借几个乌合之众就敢造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是啊,只是不知朝廷会如何处置我们这些清河郡的人,但愿不要被牵连才好。” 此时,岳飞虽然一夜没睡,但依旧精神奕奕。 他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这座刚刚收复的城池。两千精兵虽能攻下城池,但要想彻底控制局面,还需更多人手。 那些曾跟随清河王造反的世家,有的已经惊惶失措,有的却仍心存侥幸,以为凭借世家身份能逃脱惩罚。 岳飞深知,必须尽快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陛下。 只有等大军到来,才能将清河城彻底清扫干净。 至于清河王一家和武信侯等要犯,自然不是自己能够擅自处置的,需等陛下决断。 岳飞在心中将接下来的事务一一梳理,然后果断地做出安排。 第34章 清河城,我特么来了! 三日后,陈泽收到了岳飞的奏折。 当他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惊了。 岳飞在奏折里讲的事情,陈泽进行了总结,就三个要点。 一、速通关卡。 二、活捉boss。 三、快来蹭局势。 卧槽,知道你猛,也知道这场仗稳赢的,但是没想到能赢的这么快。 他原本计划让岳飞先行出击,待自己率领大军抵达后,再直接一波all in推平。 没想到啊,自己率领大军刚走了三分之一的路,对面就被岳飞拿下了。 这是何等的卧槽。 什么概念呢? 就像你刚进一把游戏,打开面板,你发现这把对面很菜,队友是小代。 你很兴奋,你觉得既能蹭队友局势,又能狠狠地给对面上一波嘴脸,这局游戏必须好好爽一把。 于是你兴冲冲地买好装备,结果刚走出自己的高地,就发现队友已经把对面的水晶点爆了。 你的参与感:0! 陈泽将手中的奏折轻轻放置在桌案之上。 当初为了体验马车的车震体验,所以选择放慢行军速度。 现在看,当初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 如今,大军若要掉头返回,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权当此次行军是把这些兵拉出来操练一番了。 他沉思片刻,随即吩咐左右侍卫去请宁阳侯邵同甫。 很快,邵同甫匆匆赶来。 陈泽开口:“宁阳侯,前线传来捷报,就在两日前,岳飞已经攻破清河郡城,活捉了清河王。” 邵同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假的吧。 这个时间,前锋现在能不能赶到清河城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见邵同甫面露困惑,陈泽微微一笑,将桌案上的奏折推至他面前。 “邵侯,不妨一看。” 陈泽嘴角微扬,心中暗自得意。 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让你们这些土着也见识见识岳少保的厉害!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方郡城,我岳少保以前打的可都是金兀术这样的狠人。 邵同甫接过奏折,仔细阅读起来。 片刻后,他放下奏折,脸上满是震惊与敬佩。 戎马半生,他也自诩是一代骁将,但此刻却不得不承认,若是他处于岳飞的位置,肯定不能如此迅速地攻破清河郡城。 他恭敬地将奏折放回桌案,感慨道:“岳将军实乃大将之才,日后定能成为绝世名将,末将自愧不如。” 陈泽摆了摆手,示意邵同甫不必过谦:“宁阳侯过谦了。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有要事相托。” 邵同甫连忙躬身:“陛下请吩咐。” 陈泽继续说道:“清河城已下,但叛臣仍需处理。朕欲率三千骑兵火速赶往清河城,大军则由你率领回京。” 邵同甫略一沉吟:“陛下,仅带三千骑兵是否过于冒险?” 陈泽摇头:“无妨,朕会带上锦衣卫,前锋还有七千兵士。况且,如今大局已定,无需再动干戈。” “是,臣领旨!”邵同甫郑重回答。 于是,皇帝陈泽率领三千骑兵和魏忠贤等锦衣卫继续向清河城进发。而那些妲己、胡喜媚等女眷以及李忠等剩余的锦衣卫,则随大军返回京城。 一场声势浩大的出征,才刚开始,就因为敌方水晶的爆炸而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清河城,我特么来了! 三日后,午后,清河城外十里。 几天的急行军没有让陈泽感觉到丝毫不适应,反而在马背上他能感受到飙马的快乐。 此时已经能看到了清河城的轮廓。 虽然规模远不及长阳城,但在乾国西南,它仍是一座无可争议的巨城。 十里长亭,前来接驾的岳飞与众军官整齐列队,身后是一批及时投降的官员,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恭敬与期待。 清河郡的战火虽已平息,但治理的任务仍重,岳飞并未为难这些及时归顺的官员,而是让他们暂且留任,一切等待皇帝陛下的定夺。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岳飞率领众人齐声高呼。 陈泽微笑着下马,亲自扶起了为首的岳飞,眼中满是赞赏。 “奏折朕已细阅,此战岳将军功不可没,就连宁阳侯也对你赞不绝口。” 岳飞却谦逊地低头,“臣愧不敢当,此战能胜,皆因陛下英明,天威所至,臣等不过奉命行事。” 陈泽不禁失笑。 内心:? 是谁? 是谁把朕的岳少保带坏的,这都开始拍马屁了。 随着一行人缓缓进入清河城,天色已经渐晚。 为了迎接皇帝的驾临,清河城被装点得灯火辉煌,丝毫看不出前几天刚经过一番血战的样子。 而那些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强为了不被皇帝清算,在回城的一路上也表现的极尽谄媚。 此外,为了迎接皇帝的到来,清河郡第一世家张家联合诸多世家,准备了极为豪华的晚宴。 晚宴地点就在清河王府。 按照男女不同席的传统,分为男席和女席。 即男人在一个殿中,女人在另外一个殿中。 而王府原先的主人清河王一家早就已经被岳飞关进了大牢。 晚宴上,一片其乐融融。 这些地方上的世家以及豪族无一不开始对陈泽一顿歌功颂德,都快要将陈泽吹成了天下第一圣君。 然而,他们似乎已忘记了就在数日前,他们也是这么吹捧清河王的。 什么“天下第一贤王”啦,什么“王爷不登基,那是乾国的损失”,什么“我愿为王爷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等等…… 一番吹捧之后,眼看气氛热烈,站了出来。 张俢是清河郡第一世家张家的家主,当初也是清河郡的郡尉,在地方和郡兵中都颇有一定的影响。 当然真打起来的时候,因为他投降投的快,所以并没有被清算。 他开口说道:“伪清河王在城中公然造反,倒行逆施,我等本是誓死不从,但无奈形势所迫,只能暗中潜伏。 如今王师平叛如扫落叶,我等乡野之人,有幸得见陛下真容,我张家愿献上珍珠十斛,玛瑙十对,黄金千两,以表忠心。” 随着张俢的话音落下,其他世家也纷纷效仿,开始献上各自的“保护费”。 这些世家与清河王之间曾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为了洗清嫌疑,不得不拿出一些财宝来平息皇帝的怒火。 当然,对于这些世家而言,这些财宝不过是他们财富中的冰山一角。 我道个歉,让点好处,给皇帝你一个台阶下。 同时也是在向皇帝表明自己的态度:我都自罚三杯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如果真的动了我们,那就是得罪了整个乾国的世家豪族。 皇帝,你干吗? 所以,差不多得了! 第35章 邹氏 陈泽微微颔首,只是听着。 他并未真正在意那些世家豪族献上的财宝和他们的言辞,那些物质和奉承于陈泽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如果换成是别人,那他这个时候可能会很难分辨忠奸,但是对于陈泽来说就太简单了,只要打开属性面板,是忠是奸自然一目了然。 此时,陈泽将心思全都放在了这些人的属性面板上。 逐一审视之后,他发现忠诚度在76点以上的仅有三人,这些人是忠诚之士,可以进行提拔重用。 忠诚度在60左右的有十余人,这些人都是摇摆不定的,陈泽决定根据他们后续的表现来决定是罢黜还是留职。 至于剩下的二十多人,他们的忠诚度无一及格。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张家家主,以5点忠诚度的最低值傲视全场。 对于忠诚度都不及格的人,陈泽通常不会太仁慈。 抄家,斩首,正是陈泽此行的目的所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上座的皇帝并没有表现出要惩罚这些世家豪族的意思,也让下面坐着的世家豪族都松了一口气。 这关就算过去……了吧。 宴会落幕,陈泽步入了早已为他备好的上等客房。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陈泽也是,躺在床上的他左右也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连日来的行军劳顿,让他都没有好好休息。 久违人间烟火气! 当初出征带的爱妃,此刻已被送回京城,他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惆怅。 现在火力上来了,这可怎么办? 带了一身酒气,陈泽将魏忠贤唤入殿内,开口问道:“此城中,可有……?” 魏忠贤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的笑容。 娘的,还好咱家早有准备。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哪怕他老魏自认为经验丰富,在这位爷跟前也都是小心翼翼,对于主上那点小兴趣和小爱好,自然是早有准备。 皇爷不问没关系,皇爷问了那自己就得一定能答上来! “回皇爷,今夜晚宴,奴婢在偏殿窥见女席有一妇人,生的十分美丽。” 魏忠贤说到了这里,又靠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说道:“问了之后,乃是张家张吉之妻。” 陈泽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生得十分美丽?” 魏忠贤接着道:“但张吉乃张修之叔,况且刚去世没多久,恐怕……” 陈泽眉头微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张修不过是一地头蛇罢了,难道还敢阻挡自己。 “张修又如何?不过一个败军之将,也配发怒,他难道还敢对朕有不满吗?” 他挥手示意:“去,领五十甲兵,与我取来!” 看着魏忠贤还在没反应过来,陈泽瞪了他一眼:“快去!” “是,皇爷!奴婢这就去办!” 魏忠贤见皇帝如此坚决,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回道。 不提魏忠贤去提人时,一路上的鸡飞狗跳。 陈泽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此时的他已经洗漱完毕,显然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 该说不说,老魏的办事效率依旧是那么快。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魏忠贤就匆匆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妇人。 魏忠贤恭敬地向陈泽行礼,并禀报道:“启禀陛下,人已带到!” 然而,陈泽却并未理会魏忠贤,他直接绕过了这位太监,目光径直投向了那位紧随其后的妇人。 “敢问夫人姓氏?” 陈泽是个讲究人,不会跟连姓名都不清楚的女人上床。 那妇人闻言微微颔首,行了一礼,声音婉转动听:“妾身乃张吉之妻,邹氏。 陈泽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邹氏,只见她一身白衣素净,面容清秀,显然还在守孝之中。 果然,要想俏,一身孝。 一身孝服不仅没有掩盖她的美丽,反而更添了几分庄重与娴静。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他所欣赏的类型。 眼前的邹氏,不同于青涩的少女,更像是一坛经过岁月沉淀的美酒,醇厚而迷人。 “夫人,你可知我为何人?” 陈泽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邹氏。 邹氏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妾身久闻陛下英明神武,今日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陈泽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不善:“我为了夫人你,才决定接纳张氏的投降,否则张家难逃灭族之灾。”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邹氏听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她缓缓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胆怯:“妾身深感陛下再造之恩,无以为报。” 陈泽上前两步,轻轻握住了邹氏的手,又轻轻嗅了下邹氏身上的芳香:“今日能得见夫人,实乃我之天幸。” 随后,他直视着邹氏的眼睛,继续问道。 “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 邹氏抬头看了陈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不愿意但又不能拒绝的委屈,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她随即又移开了视线。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妾身能侍奉陛下,实乃三生有幸。” 邹氏心里明白,如果这个时候拒绝,明天不管是张家还是邹家,都会面临灭顶之灾,她只能选择顺从,以此来保全自己和家族的性命。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皓月当空。 魏忠贤独自站在房门外,抬头仰望那轮明亮的月亮,耳边传来房间内的声音。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思绪,开始怀念起那些未曾入宫前的日子。 至少曾经拥有!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 魏忠贤轻轻叹息一声,自顾自地说了半句话,又不再言语。 第36章 侵略如火! 此时,张府内却弥漫着肃杀的气氛。 “昏君!胆敢欺我张家!” 张家的家主张修,此刻化身桌面清理大师,他猛地一挥袖,桌上的文房四宝皆被扫落在地。 见到张修如此震怒,众幕僚皆如履薄冰,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心中都明白,张修是被叔父抚养长大的,对待叔父如同亲父。 现在。 劝主公造反? 皇帝就是平叛来的,上个造反的只不过一个晚上就被平推了。 劝主公忍? 真要说这样的话,可就直接撞枪口上了。 主公也许不敢造反,但是拿个幕僚泄愤还是可以的。 只能等主公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张修却突然点名了最前面的幕僚于满:“于满,你来说说,此事该如何应对?” 于满被点名,心中一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主公,此事……此事……” 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在他看来,劝张修忍耐,或许只是被责罚一顿,或被逐出府去。 但若劝他造反,此事毫无胜算,失败后自己肯定要被抄家灭族。 “还请主公息怒,暂且忍耐,日后再做打算!” 说完之后,于满深深地低下了头,生怕张修发怒。 张修沉默了许久,最终拔出佩刀,剑光闪烁间,他怒喝道:“受此奇耻大辱,我张氏岂能忍之!昏君,你且等着,日后我定报此仇!” 说罢,他猛地一刀劈下,桌案瞬间碎裂。 桌子:? 如果桌子能说话的话,肯定是要骂娘的。 艹你的! 搞你婶娘的又不是我,你劈我干什么? 果然,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随着这一刀劈下,张修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他明白,自己现在确实无法与皇帝抗衡。 清河王当初拥有两万人马,都守不住一个晚上。 而张家,受过训练的家丁不过千人,以卵击石,实非明智之举。 所以现在只能精神胜利法! 如此对待世家大族,地方肯定离心离德,那汉中的老皇帝打回来就是迟早的事。 到时候,昏君岂能有好下场? 昏君,你已有取死之道! 只是,婶娘,委屈你了,且再忍耐一些时日! 见到张修如此反应,众幕僚心中的紧张也稍缓了些。 主公现在把这口气泄在桌子上了,那这事差不多就过去了,他们暂时就算安全了。 只不过,他们暂时不打算和皇帝计较,皇帝会打算放过他们吗? 呵呵! 陈泽笑了。 这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大族。 把持地方是吧。 有恃无恐是吧。 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以为这乾国离了你们就不运转了? 他们似乎忘了谁才是乾国真正的主人。 朕有系统,还需要你们这帮硕鼠来帮朕治理国家? 夜色浓重,像是为即将上演的大戏拉上了幕布。 此刻的陈泽,正躺在床上。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叮!】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侵略如火!】 【侵略如火:增益buff。当目标对宿主无忠诚度或者忠诚度低60点时,宿主和麾下的臣属军队对目标发动攻击时士气增加50%!】 陈泽一看,眼睛都快笑成月牙了。 爽! 哈哈,这buff太给力了! 要知道,军队的战斗力,很大程度上可都是看士气的。 以后无论是平定内乱还是出征外敌,乾国的士兵们士气绝对爆棚,嗷嗷直叫地往前冲,战斗力直线上升! 之前陈泽还担心呢,乾国大部分士卒见到秦军就犯“恐秦症”,这以后的仗恐怕不好打。 原先,有些乾国将领,在面对凶名赫赫的白启时,会畏惧不前,未战先怯。 但是从今以后,可能是另外一副场景。 等以后再开战时,众将:把白启叫过来,我让你把白启叫过来! 虽然这些人可能还是打不过白启,但是肯定不会怂了。 正当陈泽心中暗自欢喜之际,朝廷的大军已经悄无声息地行动起来,将忠诚度低于20点的五家世家重重包围。 其中,自然也包括张家。 张修正与众幕僚商议着如何与汉中的老皇帝取得联系,计划如何在关键时刻给昏君添堵,并谋划着将来如何报仇雪恨。 然而,书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亲信侍卫的急报。 “报!家主,大事不妙!朝廷的官兵已将我们张家团团围住!为首的将军声称张家谋反,要诛灭三族!”侍卫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紧张。 张修听后,脸色瞬间苍白,书房内的众人也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 今天晚宴的时候皇帝明明没有任何不满。 诸家都缴纳了“罚金”,此事本应该就这样过去了。 毕竟,皇室与世家共天下。 现在突然翻脸,想要赶尽杀绝! 你怎么敢的,不怕世家的反噬吗? 张修迅速走出书房,对守在屋外的亲信侍卫下令。 “立刻调动家兵,准备与朝廷的官兵决一死战!同时,派人去赵家、林家等世家求救,让他们火速支援我们!” 虽然派出了求援的侍卫,但张修心中清楚,其他世家此刻恐怕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他们能否及时赶来支援还是未知数。 看着匆匆离去的侍卫,张修心中一片冰冷。 他回头看向屋内的幕僚们,言语中带着森然:“诸位先生,早就和我张家在一条船上了,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 “我们必誓死效力!”众幕僚齐声回答,然而声音中透露出的是无尽的绝望。 尽管他们并不在张家直接的三族范围内,但朝廷此次连张家这样的世家都要诛灭三族,他们这些负责出谋划策的幕僚,又怎能逃脱朝廷的清算呢? 当初,张家决定支持清河王谋反时,幕僚中确实有人持反对意见。 他们认为,这样的决定可能会给张家带来灭顶之灾。 然而,随着张家和清河王媾和到一起,有几个幕僚就悄悄离开了张府,选择了溜之大吉。 当时,留下来的这些幕僚还嘲笑那些离开的人是鼠目寸光,难成大器。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才发现自己才是愚笨至极。 悔不该当初! 第37章 抄家灭族 张修紧盯着身边的几位幕僚,希望他们能够出谋划策,来扭转危局。 然而,在朝廷大军那如泰山压顶般的实力面前,这些平日里聪明绝顶的谋士们,此刻却都像是被抽干了智慧的枯井,哑口无言。 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奈与惊恐,汗水在额头上凝结成珠,然后沿着脸颊滑落。 朝廷的军队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身处绝境之中,他们自然想要贡献出能够解救危局的策略。 但在这生死关头,所有的计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随着张府的大门轰然倒塌,潮水般的朝廷士兵如洪水猛兽般涌入。 局势已经完全失控,张家的反抗力量在朝廷大军的铁蹄下被一一碾碎。 看着逐渐逼近的朝廷官兵,张修拔出佩刀,在自己的脖子处比划了几下,却发现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不想死! 现在死就真死了。 苟活下去,说不定还有转机! 对! 一定还有转机! 他心中充满了苦涩,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但他却本能地抗拒着。 张修给了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尽管这个理由在现实的残酷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他颓然地扔掉了手中的佩刀,他舍不得自己的命,束手就擒。 张家覆灭。 同样的一幕还在城内其余几家上演。 …… 次日清晨,清河城被一股沉重的氛围笼罩。 张家等五家世家被朝廷大军剿灭,即将公审的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引发了全城的轰动。 清河郡府衙前,人头攒动,商贾小贩、平民百姓纷纷涌来,想要亲眼目睹这难得的场面。 这些世家平日里高高在上,如同土皇帝一般,对平民百姓颐指气使,欺压凌辱。 此刻,围观的百姓中不乏曾被五家欺辱过的受害者。 他们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仿佛看到了多年积压的仇恨即将得到宣泄。 “张家阴养私兵八百,私蓄甲胄两百副;王家阴养私兵六百,私蓄甲胄一百八十副……此五家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锦衣卫督指挥使沈炼的声音铿锵有力,让在场围观的百姓都能听得清。 坐在上座的陈泽,面色威严,微微颔首。 这些是可以证明意图谋反的铁证。 不同于刀剑这些寻常武器,甲胄作为防御装备,能改变力量平衡,因为好的甲胄能够抵御刀剑和弓箭的攻击。 当初野猪皮号称“十三副铠甲起兵”,他为什么不说“十三副刀剑起兵”。 就是因为甲胄的重要性。 古语云“一汉当五胡”,这其中很大程度也是因为甲胄。 一个身穿甲胄的士卒,带上长枪和弓箭,可以轻松击溃数名没有甲胄的对手。 如果一个逃犯身穿甲胄,那官府追拿的成本和风险就会大大增加。 而如果是三五名穿甲的逃犯一起行动,那官府的差役就解决不了了,只能寻求当地的驻军出手解决。 所以,按照大乾律法,私蓄甲胄超过十副,就是意图谋反的死罪。 只是众世家当中,就没有不阴养武士,私蓄甲胄的。 只不过,之前没有暴露在明面罢了。 就比如说张家。 在当时岳飞攻入清河城,张家决定投降之后,就立刻将甲胄通通收回,藏进了私库之中。 而在后续的围剿之战中,众世家的武士没有甲胄,自然不是身披铠甲的朝廷大军的对手。 “诸位,你们有何辩解之词?”陈泽的声音冷冽如冰,目光如刀,扫过堂下那五位颤颤巍巍的世家家主。 他们面面相觑,支支吾吾,最终还是张修鼓足了勇气,颤抖着声音开口。 “陛下,这些所谓的武士,不过是些寻常农夫,清河郡匪患严重,我等为保家族安宁,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甲胄,实因清河王叛乱,我等心怀忠贞,欲响应朝廷起兵平叛,才提前筹备,不料陛下天兵神速,我等正欲献上甲胄以示忠诚,却落得此等误会。都是误会!” 陈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凭你三言两语便能蒙混过关?” 张修心知不妙,咬牙道:“陛下,若您肯宽恕张家,臣愿献上张家所有家产,只求陛下能放过张家上下。” 其余四位家主见状,也纷纷效仿,跪地求饶之声此起彼伏。 陈泽心中冷笑。 放过你们? 你们的性命、家产,早就是朕的囊中之物了。他冷声道:“按照大乾律法,意图谋反者,当抄家灭族,你们口中所言的家产,如今已非你们所有。” 他随即下令:“沈炼,将这五家男丁全部斩首示众,女眷一律充入教坊司。” “遵旨!”沈炼应声而去,锦衣卫迅速上前,准备将五位世家家主拖出大堂。 张修见状,惊恐万分,急忙喊道:“陛下,我等为大乾尽心尽力,先祖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太祖曾言世家与皇族共治天下,您若如此行事,岂不让其他世家寒心?” 他身后的世家主们也纷纷求饶。 “陛下,饶命啊,我愿意戴罪立功,戴罪立功!” “我等为朝廷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饶我等一命。” 直到他们磕头磕得鲜血淋漓,陈泽才缓缓开口:“现在才想求饶?晚了!” 那些世家主们见求饶无望,纷纷露出狰狞的面容,开始怒骂。 “昏君!你杀我等,必会激起世家反叛,乾国危矣!” “狗皇帝!我死后必化为厉鬼,日夜纠缠于你!” “你残暴无道,必遭天谴!” 他们还没来得及继续叫喊,锦衣卫已经迅速上前,将他们粗暴地拖至外面的校场。 校场上,早已聚集了上千人,皆是这五家嫡系族人,他们面色惨白,惊恐万分。 而那些从犯,他们甚至没有被带上台明刑正典的机会,就已经在大狱之中被无情地终结了生命。 随着行刑的指令下达,刀斧手开始挥舞大刀。 校场上,求饶声、咒骂声、哀嚎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 张修此时依然怒骂不止,他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刺耳。 “狗皇帝,你给我等着,乾国必定因你而亡!我就在下面看着你,看着你身死族灭,你……”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大刀已经狠狠地落下,张修的脑袋应声滚落,他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他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挂着未说完的诅咒,那双瞪大的眼睛仿佛还在凝视着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 校场上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风吹过衣摆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抽泣声。 第38章 处置世家,钓鱼计划! 杀得人头滚滚之后,整个清河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街头巷尾之中,平民百姓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覆灭,则是拍手叫好居多。 一处巷尾,那家破旧简陋的酒楼内人声鼎沸,生意丝毫没有受到前两天公审的影响。 这里的客人基本都是平民百姓,偶尔才能挤出几个铜板来这里买一碗酒喝。 食客们围坐在桌前,基本都在讨论着张家被抄家的事情。 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农夫激动地说着。 “万岁爷真是英明,张家这些世家,平日里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你们知道吗?张家在城外那片水田,竟然要收佃户八成的租子,还不起就逼人签卖身契。” “八成?这也太黑了,一般主家收七成租子,就有不少佃户要饿死!”有人显然是不了解张家过去的种种劣迹,惊呼出声。 “谁说不是呢,我记得城北的陈大伯,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只是想去张家求减租,就被打断了腿,然后被丢在街头。 断了腿的他,连在码头上搬货的资格都没有,最后竟然落得一家妻儿老小活活饿死的下场。” “真是惨啊,张家这样的世家,真是死有余辜,活该被抄家灭族。” 周围的食客们纷纷附和。 骂完张家之后,就有人好奇地问道:“既然这些世家已经被抄家,那他们家的那些田地怎么办?” “这位兄台,看来你还不够关心府衙的公告啊,府衙已经发话了,这些田地通通归入皇庄。 而且以后皇庄的佃户只需交四成租子,剩下的交了赋税后,就都是自己的了。” “四成?真的假的,真要是四成,干一年下来还能存不少余粮嘞!”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已经在皇庄那边报过名了,他们分给我足足三十亩水田。我打算种些稻米和莲藕,到时候还能卖给城里的酒楼多挣点银子。” 说话的是一个短衫男子,此时脸上堆满了满笑。 他又接着感慨道:“皇上真是英明仁慈啊,不抄了这些只会欺负我们的大家族,我们哪有好日子过!” 就在这些百姓们为日子越来越好过感到高兴的时候,在各个世家内,就是另外一番情况了。 一场世家子弟云集的聚会上。 “陛下这是失心疯了吗?竟敢公然将世家灭族,难道他真的要与我们这等世家彻底决裂?” 一名世家子弟愤慨地拍案而起,语气中充满了对皇帝滥杀士族行为的不满。 “一次还是五家,他难道真的将我们世家视若无物?”另一位世家子弟附和道,语气中同样充满了愤怒。 “呵呵,你们就是在这偏远地方呆久了,你们要是在京城,就会知道没什么是这个皇上不敢做的!” 接话的另一个青年男子,同样是出身清河郡世家,之前一直在长阳城求学,所以对皇帝在京城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了解的。 众人闻言,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青年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 “自皇上登基以来,正事一件没做,歪门邪道搞了一堆。 他不仅公然去教坊司嫖妓,还将那里的头牌给册封为妃子。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竟还在潇女宫写下了淫诗,侮辱潇女娘娘。” “什么?这个昏君!他竟敢如此侮辱潇女娘娘!”一名士子闻言,愤怒地站了起来。 潇女娘娘在潇湘一带信徒众多,世族和百姓中不乏虔诚信徒,这位士子显然也是其中一员。 “跑题了,诸位,跑题了!” 看见在座的人越聊越偏,已经偏到了潇女娘娘的传说轶事上,这才有人开口将话题拉了回来。 “大敌当前,皇帝不去想着退敌,竟然对着我们世家大开杀戒,这实在是亡国之兆啊!”一个青衫士子放下酒杯,叹息道。 旁边的青年就劝慰他说道:“兄台,多虑了。虽然那五家同样是世家,但是清河王谋反时,他们可都是参与其中的,尤其张家家主更是担任郡尉的要职,皇帝当然要杀。 而我等家族从来没有公开支持清河王,只不过暗中出力,如果皇帝真要动我们,那就是真得罪了天下世家!” 在场众人恍然。 在强权的阴影下,这些世家虽心怀不满,却不得不选择屈服。 他们如同温顺的绵羊,从皇帝的亲信太监魏忠贤那里打探到情报,得知皇帝贪财后,于是纷纷加大了向皇帝表忠心的力度。 陈泽站在库房中,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些财物中,既有世家们的上贡,也有他抄家所得的五家全部家产,真可谓是一波肥。 陈泽并未打算继续对剩余的世家动手,当初清河王谋反,他们并没有摆明立场公开支持清河王,只是因为同处清河郡的地缘原因,保持了默许态度。 如果把这些人全部都杀了,那乾国真就会乱了套。 得杀一批,吓一批,拉一批。 他深知过犹不及,就如同韭菜需要一茬一茬地割,他也要给这些世家一些喘息的机会。 此时,清河王府已成为皇帝的临时行宫。 议事厅内。 岳飞恭敬地拱手站立:“陛下,眼下清河郡诸事已毕,若再不返京,臣恐京城有变。毕竟汉中……” 岳飞的话点到为止,但是意思却很明确,如果长时间远离京城,难免会有大臣起了反复之心,到时候如果和汉中的太上皇里应外合,那就大事不妙了。 陈泽微微颔首。 他此次离京,实际就是为了给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们制造机会。 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他甚至将东厂都督魏忠贤和锦衣卫都指挥使沈炼都带了出来。 他在钓鱼。 陈泽微笑着对岳飞说:“鹏举不必忧虑,朕尚有一事未了,待此事办妥,便可返京。” 岳飞疑惑地问道:“不知陛下所指何事?还请陛下明示,臣愿为陛下分忧!” 陈泽神秘一笑,缓缓说道:“说起来,此事还与你有关。当初你攻破清河城,速度之快,朕竟然连一个助攻都没蹭到。所以,朕还得再抓一次清河王。” 见岳飞面露不解,陈泽哈哈一笑,拍了拍岳飞的肩膀:“无妨,朕已安排妥当。明日,朕将亲自斩清河王以祭天。” 第39章 二擒清河王! 次日,朝阳初升,将清河城外的校场染成一片金黄。 校场中间还有一座临时搭建的祭台。 岳飞身穿战袍,手持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牢牢地捆绑着清河王。 清河王昔日那狡黠而精明的目光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颓然和绝望,仿佛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在清河王的身后,是武信侯韩文及一众尚未被处决的亲信,约莫上百人,皆被绳索捆绑,列队而立。 陈泽和随行锦衣卫身披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凛然之气。 岳飞带着清河王走到陈泽面前,恭敬地拱手行礼,然后将绳索交到了陈泽手中。 “陛下,臣已将清河王擒获,特来献俘。”岳飞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空旷的校场上。 陈泽接过绳索,微微用力,清河王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不甘。 陈泽冷冷地看着清河王“清河王,你身为宗室,竟敢买凶刺杀朕,又意图谋反,你可知罪?” 清河王闻言,不屑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盯着陈泽,声音尖锐而刺耳。 “当年先帝在世,夺嫡之争,我因年幼未能参与,才让皇兄这个草包继承了皇位。 如今看看你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个废物点心,真是草包父子。若再让你执掌乾国,离亡国之日不远矣! 只有我,只有我登上皇位,才能带领乾国走向辉煌!” 清河王越说越激动,语气近乎癫狂。 陈泽都要气笑了。 你个byd要骂老皇帝就骂呗,说他是草包,朕也赞同。 但是你说朕的不行,那就有失偏颇了,看来朕只能物理纠正你了。 看到陈泽对自己的言辞置若罔闻,清河王怒火中烧,声音更加尖锐。 “皇帝,你当真以为你赢了?你以为凭借一次偷袭,侥幸赢了我,就能让乾国从此太平?你错了,你只是在自掘坟墓!” 陈泽听后,微微仰头,放声大笑,那笑声中透露出无尽的轻蔑与自信。 侥幸? 这是他最近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 他缓缓停下笑声,直视清河王,开口说道:“清河王,你既然如此不甘,认为朕是侥幸取胜,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心服口服!” “皇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清河王不知道皇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此时的他自知死期将至,已经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说起话来,是十分的硬气。 陈泽挥手,士兵们迅速行动,将清河王及其身后的俘虏们身上的桎梏一一解开。 清河王原本低垂的头颅此刻微微抬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疑惑与希望交织。 “你们这里有一百多人,由你带领,朕亲自也带一支百人队伍。朕还会赐予你们盔甲与武器,两军正面交锋,若你能赢得这场较量,朕便给你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围观的臣子们纷纷出言劝谏,毕竟刀剑无眼,这样实在太冒险。 最重要的是,清河王已经是俘虏了,再整这一出,纯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但陈泽却挥手制止了他们的劝谏。 【ps:这一章可以跳过,饼干非常听劝,后面已经彻底放弃武学概念了】 当世的武学境界如同金字塔般层次分明,入门之后便是三流、二流、一流。 眼前的这些俘虏,在陈泽眼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中的武者大多只停留在一二流或者三流的水平。 反观自己的这一队亲军锦衣卫,个个都是精锐,无一不是一流高手。 而陈泽自己,虽然并不清楚自己的武学境界,但不久前与武学高手的斐漾漾的一战,自己随意一脚便让对方半天缓不过来。 这样的实力,足以让他在今日的较量中稳操胜券。 所以陈泽对自己的实力还是颇具几分自信。 今天稳的。 翻车?不存在的! 清河王自然不清楚皇帝心中所想,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但随即又迅速收敛。 清河王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陈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到答案。 “当真?”他忍不住问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 他害怕这只是陈泽的戏谑之言,是他临死前的最后一次折磨。 “朕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岂能儿戏?”陈泽的语气不容置疑,“只要你能在这场较量中胜出,朕便放你们离去。” 清河王挺直了胸膛,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好!那我们就光明正大地杀上一局!就算到时候你反悔,我也认了!”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直视着陈泽的眼睛,似乎在提醒对方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不仅是清河王,他身后的人不禁为之一振,对视几眼之后都握紧拳头。 干了! 他们知道,皇帝当众许下的承诺,必然不会轻易食言。 这不仅是关乎帝王颜面的问题,更是关乎国家信誉的大事。 只要今天赢了,哪怕日后皇帝反悔,也只能私下派人暗杀,但是目前,就是彻底安全了。 而他们,也就能趁这个重获自由的机会逃出乾国。 秦国,中原,东海……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再想的乐观一点,如果能够劫持到皇帝,那清河王就此翻盘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可惜的是,实力差距实在是过于悬殊。 校场上,伐鼓鸣金之声响起。 两支百人队厮杀在了一起。 清河王一方背水一战,他们明白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每个人都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将压箱底的绝技倾囊而出。 然而,面对那些训练有素、如同杀戮机器般的锦衣卫,他们很快便陷入了苦战。 锦衣卫们配合默契,攻势凌厉,仿佛每一次出击都能将对手逼入绝境。 清河王一方虽然勇猛,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逐渐力不从心,战局开始向着对方倾斜。 陈泽自然冲杀在前,他的身旁,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沈炼和数名顶尖高手。 沈炼原本只是抱着守护皇上周全、确保万无一失的心态参与此次战斗。 然而当真正的厮杀拉开序幕,他目睹了陈泽那杀伐果断、出招凌厉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了震撼。 沈炼默默地在心中与自己的实力做着对比,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涌上心头。 他自诩为武林中的佼佼者,但此刻,站在陈泽面前,他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愧不如。 他心中不禁泛起疑问:“自己也配保护陛下?” 就像左转的红灯最难等了,一边倒的杀戮最快了。 很快,清河王身边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他孤独地面对陈泽。 陈泽手持长剑,将长剑架在清河王的脖子上,声音冷冽而坚定。 “清河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40章 龙场悟道王阳明! 四周兵将的呼声如潮水般汹涌,高喊“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震彻云霄。 清河王的眼神紧盯着眼前的皇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嘲讽:“我已然是阶下囚,皇帝陛下又何必再这般戏弄于我。这样的百人队,个个都是一流高手,恐怕即便是整个大乾禁军,也难以轻易凑齐如此强大的阵容吧!” 【ps:境界只是更直观展示系统召唤人物的战斗力,无实际意义,也无修炼相关剧情。】 在清河王的眼中,一流高手在武林中乃是顶尖的存在。 一流高手即便不能开宗立派,也能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 这些人或开设武馆,收授门徒,或独行江湖,逍遥自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因此,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鲜少愿意寄人篱下,更别提成为朝廷的鹰犬了。 清河王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也不过招揽了十来位二流高手。 而在军队之中,受限于军阵的影响,擅长单打独斗的武林高手往往难以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然而,那些擅长冲锋陷阵、阵前斩将的猛将,却无一不是悍勇无比的武学高手。 即便是像秦国、唐国这样的一流强国,他们的君主也不会奢侈到如此地步,用全是一流高手组成的百人队作为自己的卫队。 因此,在清河王看来,这支所谓的百人队,必定是皇帝从各军中精挑细选出的猛将,临时组建而成的。 只是让清河王想不明白的,原先的禁军精锐都被自己的皇兄给霍霍完了,这个侄子从哪又找的这么多高手。 陈泽闻言,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校场之上。 “哈哈哈,朕岂会无聊到为了戏弄你而如此费尽心思? 正如你所见,这样的高手,在朕麾下,至少还有五百之众!” 当初,陈泽召唤魏忠贤时,随行的五百东厂精锐,皆是一流强者。至于魏忠贤那老阉货,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后来无论是召唤关羽时,关羽所率领的校刀手,还是召唤岳飞时,岳飞所带的背嵬军,但凡十夫长以上的军官,尽皆是一流高手之。 因此,陈泽所言五百,实则已是极为保守的自谦。 陈泽抬起右手,紧握成拳。 身后背嵬军见状,纷纷举起长刀,齐声高喊:“万胜!万胜!” 这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蕴含一股股不同的势。 清河王目睹此景,心中震惊无比。 他虽未习武,但身为皇室中人,见识广博,能感受到这气势中夹杂的,皆是后天高手特有的威压。 这天底下哪冒出来的这么多高手? 什么时候,一流高手都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吗? 清河王苦涩一笑,败局已定,他心悦诚服地认输。 “我败了,败得心服口服。就算皇兄有秦国的支持,也难以与你抗衡。这乾国,终究是属于你的。” 他提起手中的剑,剑锋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只希望你能不忘太宗之志,争夺中原霸主之位,让天下人都看到我们乾国的威势。” 乾国,由庆朝天子册封,所以乾太祖并没有建立多少功业。 反而是在乾太宗一朝,乾太宗励精图治,向北吞并数国,向东攻灭楚国,向西开拓汉中千里沃野。 太宗皇帝一心想要前往中原争霸,但天不假年,乾太宗暴毙途中,这也让无数乾人为之扼腕。 清河王说完之后,剑锋在脖颈上轻轻划过,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侄儿,就当帮帮皇叔,给一个痛快的吧。” 到了这个时候,清河王深知求饶已经没有用了,如果藩王造反都能被赦免,那这乾国得崩坏成什么样子。 陈泽走上前,沉声道:“皇叔放心,朕的志向远超太宗。总有一天,这天下都会插上乾国的大旗!” 他轻轻按住清河王握剑的手,稍一用力,长剑便割破了清河王的喉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清河王身子一软,轰然倒地。 就在这时,昏君系统的弹窗提示也出现在了陈泽的视野之中。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二擒反王”,获得奖励:王阳明!】 【王阳明(忠诚度:100):字伯安,心学集大成者,龙场悟道,平定宸濠之乱,立德、立功、立言,皆居绝顶,谥号“文成”!】 陈泽的双眼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王阳明,这位可是能开宗立派的人物,真正意义上的能文能武的全才。 原先陈泽还在考虑,从清河郡本地提拔一个忠诚且能干的文官来担任郡守,如今看来,王阳明的到来简直是天赐良机。 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民。 这样的全才,正是清河郡目前这个混乱局面所需要的。 陈泽不禁陷入沉思,他发现每次系统给予的奖励似乎都与当前的事件紧密相连。 这不,他刚刚成功二擒清河王,系统就奖励了王阳明这位曾经平定“宁王之乱”的功臣。 上次自己在潇女宫题淫诗,奖励就是苏妲己和胡喜媚,而这两个妖妃也是在纣王自取灭亡的道路上猛踩油门的。 陈泽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掌握了系统运行的底层逻辑。 统子,朕找到你的后门了。 以后想要爆什么,就看自己怎么操作了! 祭天完毕。 陈泽在召唤出王阳明的同时,惊喜地发现他还带来了三十名弟子。 刚好,这些弟子都是奉行“知行合一”的行动派,能有效解决了清河郡基层官员紧缺的燃眉之急。 随后,当着清河郡大小官员的面,陈泽将王阳明任命为清河郡的郡守,同时还留下了三千禁军由王阳明节制。 这三千禁军,将成为王阳明治理清河郡的有力后盾。 除此之外,陈泽没有任何其他的交代,毕竟让自己这个昏君,去教这样的一个能臣去如何治理地方,那纯纯是倒反天罡。 外行指导内行,是常校长才会做的事情。 而他陈泽,不会! 将清河郡的事务全权交给王阳明后,陈泽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返回长阳城的路。 此次离开长阳城,他故意留足时间和空间,就是让京城中的奸臣和佞臣能够尽情发挥。 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收网! 第41章 钓鱼计划,收网在即! 此次清河郡之行,可谓是收获颇丰。 队伍中。堆满了箱子的马车就有足足上百辆。 当时缴获的一些不方便携带的大件财物,都被陈泽留给了王阳明,这些带走的都是金银细软。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腊月二十七,天空飘洒着细碎的雪花。 按照过往的传统,百官此时已应休沐,静待新春佳节。 直到明年的正月初十,才会再次举行大朝会。 然而,今日乾国朝廷的文武百官却齐聚于长阳城南十里之外。 原因无他,只因皇帝今日凯旋回朝。 据信使报,皇帝的御驾应在午时抵达此地。 然而,午时,皇帝的车驾没有出现。 未时,皇帝的车驾也没有出现。 一直到了申时,皇帝的车驾还没有出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百官们则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午时就能到吗?这都申时了,陛下为何还不来?”有人开始低声抱怨。 “是啊,害得我午饭都没吃,就这么干等着。”另有人附和道。 “是谁当时说的午时,害得老子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再这么等下去,天都要黑了!陛下他……”有人话说到一半,便被旁边的人以咳嗽声打断。 旁边的人咳嗽完之后还悄悄地往旁边移了两步。 心里对刚才说话的大臣一顿暗骂。 娘嘞,这都什么人,竟然想公开议论皇上,自己得离他远一点,不然说不定哪一天就要溅自己一身血。 而队伍最前方的汪敏博也开口了。 他捋了捋胡须,沉声喝道:“肃静!休得胡言乱语!” 随即对旁边的侍卫吩咐道:“速速骑马前去看看,前方究竟是何情况?” 太监大总管李忠,同样也在恭候圣驾的到来。 当他目光扫过那些冻得瑟瑟发抖的文武百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些人或许对皇帝那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但李忠却是心知肚明。 这段时间,魏忠贤随皇帝远征在外,东厂的大小事务便暂时落在了李忠的肩上。 就在一个时辰前,东厂的番子匆匆前来,就禀报了皇帝那里的情况。 大军行至潞河之际,恰逢天降小雪。 皇帝雅兴大发,决定在桥上起帐设宴,与新纳的美人邹氏一同赏雪。 谁知在桥上,邹氏竟然把皇帝御赐的簪子颠掉了。 皇帝多少是有点浪漫细胞在身上的,认为这是自己和邹氏的定情信物,岂能就这样轻易丢了不管。 于是大手一挥。 找! 全军出动,找! 幸运的是,此时潞河的上游已经结冰断流,簪子没有被水流冲走。 但即便如此,寻找的过程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后,才重新找回簪子。 原本,陈泽以为自己整这一出,这么深情,又这么荒谬,多少也能触发一次奖励。 没想到白整了,啥也没有。 但当他看到邹氏在拿回簪子后喜极而泣的模样时,又觉得值了。 博红颜一笑,就算没奖励,但是咱昏君该做还得做。 昏君人设不能倒! 申时三刻,眼看已经太阳西下,皇帝的车辇终于缓缓驶入了群臣的视线。 众人不禁松了口气。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陈泽离开京城有段时间了,对后宫的诸妃早就思念万分,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和这些朝堂官员你侬我侬。 车辇一到京城,陈泽便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示意官员们各自散去。 而昏君则是一刻没有停留,迫不及待地直奔后宫而去。 随着新年的临近,陈泽这几天更是过得悠闲自在。 一直到弘武元年正月初六,昏君才猛然记起自己尚有一桩要事未办。 自己精心布置已久的钓鱼行动耽搁了。 御书房里。 陈泽坐于软榻之上,张良则坐在另一侧,两人正在对弈。 五子棋。 魏忠贤,李忠,沈炼三人站立在一旁。 现在他们三人,在朝堂上被冠以“阉党三巨头”的称谓。 尽管沈炼并非宦官,但他在清河郡所行抄家灭族之事早已传遍京城,使得世家对他恨之入骨。 所以,沈炼毫不意外地就被打上了阉党的标签。 负责监控这次钓鱼计划是大太监李忠,他斟酌了片刻后,开始禀报。 “启禀皇爷,经过严密监控,这段时间有异常举动的官员名单已记录完毕。 共有三十七家官员涉及其中,其中二十家与汉中的伪帝有密切联系,另有十七家则直接与秦国勾结。 尤其是清河郡抄斩世家的消息传回京城后,这些世家与汉中的联系更加频繁了。” 陈泽听到这些,顿时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棋桌上的棋子被震得四散。 当然不是因为自己快要输了,陈泽绝对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而是因为他最恨这些叛国者了。 狗乾奸,统统该杀! 当然,该说不说,张良也确实是,有点过分。 原本两人下棋,无赌注时,张良从未赢过他一局。 但自从陈泽提议每局赌注设为五两银子后,局势便发生了逆转,陈泽发现自己竟是一局未胜。 演都不肯演一下! 面对皇帝的怒火,张良丝毫不慌,反而从容不迫地将散落的棋子一枚枚捡起,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将棋局一一复原。 然后,他朝陈泽微微一拱手,平静地说:“陛下,臣侥幸又胜了一局,五两银子。” 陈泽无奈,从袖口取出一枚银子扔给张良。 张良接过银子,毫不客气地放入怀中。 看到皇帝暴跳如雷,张良可以无视,李忠却不敢。 李忠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其中马家更是胆大妄为,竟买通了上庸关的偏将和长阳城的西门守将。 他们计划在正月十五元宵节之际,控制清泉侯姜丘的妻儿,并以此要挟清河侯打开上庸关。 届时,伪帝的两万秦国轻骑便可长驱直入,只需三日便能抵达长阳城,再由西门守将打开城门!” 第42章 天堂! “虫豸,这帮虫豸,这是赤裸裸的叛国!” 陈泽怒不可遏地咆哮,尽管战局尽在掌控,但是得知这帮乾奸的所作所为,仍让他感到愤慨难平。 对于在朝堂上说过话发过言的官员,陈泽自然对他们的忠诚度了如指掌。 然而,对于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世家,他们的真实想法和忠诚度,陈泽却是难以捉摸的。 自己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这些世家中却纷纷浮出水面,露出了他们真正的面目。 情报中的马家,陈泽并无熟悉,但是也有些印象。 昔日在太上皇在位时,他们算得上是手眼通天。 靠着太上皇的宠信,马家曾几乎包办了近乎整个皇宫的采购,也在其中大赚特赚。 然而,随着陈泽登基,马家也失去了往日的恩宠,那些原本属于他们的油水被分润给了其他家族。 马家因此变得门可罗雀,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盛景。 本以为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没曾想世事难料,太上皇在汉中又登基了。 马家仿佛看到了重生的曙光。 一见自家的亲爹活了过来,马家自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这段时间尽心尽力,积极充当马前卒,誓死要迎太上皇回京,重新执掌乾国。 张良却冷静地分析道:“陛下请息怒,他们选择如此冒险行动,恰恰暴露了他们的绝望和无计可施。这不过是他们狗急跳墙,最后的挣扎。” 事实也确实如张良所说。 汉中的伪帝想要重返长阳城,而上庸关便是其必经的咽喉之地。 昔日,秦军曾全力猛攻上庸关,但终究未能破关而入。 如今,伪帝手中能调用的军队,不过是仓促招募的几万新兵,以及秦国为维持其门面而留下的几万地方军。 仅凭这些乌合之众,想要攻克上庸关,简直是痴人说梦。 因此,他们只能从内部入手,寻找突破。 上庸关主将是清泉侯姜丘,他不愿当秦国的走狗,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太上皇的招揽,坚定地站在了新帝陈泽的阵营。 但是如果能挟持清泉侯的妻儿老小,以此为威胁,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 一旦上庸关被攻破,秦军便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若此时长阳城内再有内应配合,拿下这座都城便易如反掌。 届时,根本不用在乎陈泽是被俘还是出逃,老皇帝只要占据了国都,又拥有名分,整个乾国便会迅速落入其掌控之中。 看到张良胸有成竹,陈泽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子房,对于眼下的局势,你有何妙计?” 对于这样顶级谋臣,陈泽也是掌握了使用说明书的。 自己平常根本没有给张良安排任何事务,就是让他休息,就是让他玩。 偶尔还给他找找乐子,提供情绪价值,等得就是现在这样的时候! 张良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回答。 “陛下,我们需将计就计。首先,可以打草惊蛇。对于那些暗中勾结、意图不轨的世家,我们先以雷霆之势擒获其中一部分,迫使剩下的世家因恐惧,而不得不提前行动,露出马脚。” “当然,抓捕他们的理由就不能用勾结秦国了,不过这些世家大族最不缺的就是龌龊事,想必找些借口不难!” “紧接着,施展反间之计。先确保清泉侯的家眷安全无虞,然后再做做文章,这样清泉侯变节,也就顺理成章。隔着上庸关的天堑,我们只需稍加防范,关内的消息便难以外泄。如此,汉中那伪帝便会误以为清泉侯因家人被控而无奈投诚。” “最后一步,我们来个关门打狗。待伪帝与秦军深入我境,我们便诱其至长阳城,随后迅速合拢上庸关,将其困于长阳城下。届时,我军以逸待劳,必能一举破敌,大获全胜!” 陈泽听完张良的计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还是钓鱼。 朕最喜欢钓鱼了! 于是他大声赞叹:“妙哉!子房此计,真乃神来之笔!便依此计行事!” 然后又对旁听的几人吩咐道:“李忠,打草惊蛇之计,便交由你执行。你速速将这份名单上的世家挑一半出来,要和马家没有关联的,然后速速将这些人下狱问罪!” “魏忠贤,反间之计则托付于你。切记护住清泉侯的家人,同时与清泉侯紧密配合,隔绝关内外的消息输送,确保乾奸不能把消息传出去,汉中的细作也无法得知真实情况!” …… 一连三日,每天都有官员被抓走,也有世家被抄家,统统都被关进了诏狱。 整个长阳城的世家大族都是人心惶惶,生怕哪天家族遭殃,自己也被抓了。 如今,在京城世家的圈子里,陈泽的暴君之名也彻底坐实了。 东厂番子与锦衣卫,身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在这三日里,他们如狂风骤雨般席卷长阳城,风头无两。 他们的肆意妄为自然引来了朝臣的纷纷弹劾。但是都被陈泽以新年休沐为由,一一挡在了宫门之外。 他们不仅连皇帝的面面都简直,那些奏折更是直接被塞进了火盆。 更何况这些世家官员,一个个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的屁股也都不干净。 看皇帝态度坚决,他们也就不敢去触皇帝的霉头,害怕皇帝一怒之下,把自己家也给抄了。 就在世家都暗暗叫苦的时候,陈泽却微服私访,悄然前往教坊司听曲。 当他踏入花柳街时,眼前的景象令他眼前一亮。 这景象让陈泽恍若隔世,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蓝星。 好! 世界就该是这样的。 百花齐放,欣欣向荣! 原来,这种新奇的制服风格最初只有教坊司一家才有。 那些人哪能抵挡得住这般的诱惑,纷纷前来捧场。 于是,其他馆子为了挽回客户,就开始仿制教坊司的这些花样百出的制服。 但是很快就被东厂的番子找上门了。 开玩笑,这些都是皇上的创意,你想随便抄就随便抄? 罚款,狠狠地罚款! 总之,巨额罚单和封条,你选一个。 当然,陈泽也知道吃独食不利于市场的良性发展,所以早就有了计划。 不久东厂就出台了一项新的制度,被称之为:“专利分红制度”。 这些店自然不知道专利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明白分红是干什么的。 每个只要上缴一成的利润,就能正大光明地仿制这些花样百出的制服。 而没有这些制服,就没有客人上门,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权衡利弊之后。 交! 所以很快,花柳街就成了长阳城乃至周边地区男人心中的圣地。 第43章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就这是西厂! 如今,花柳街的魅力不仅仅在于那些绚丽的制服,更在于一系列精心策划的配套服务。 这些创新的理念,都源于陈泽在前世对蓝星各地的深入研究和借鉴。 这种产业升级带来的全新体验,直接将花柳街的传统服务给秒杀了。 当然这还只是在服务上的升级,为了让客人更加心甘情愿地掏钱,自然还准备有对应的一系列话术。 自从有了话术,客户留存率一下就上来了,有钱的客人豪爽地办卡,没钱的客人咬着牙也要办卡。 教坊司门口。 “呦,这不是老张吗?我记得你以前可是说过,最讨厌的这种地方的啊。”有人冲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调侃道。 老张尴尬地笑了笑:“咳,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最近总是夜不归宿,我听邻居说他可能在这儿,所以来找找他。我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 然而,有人却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老张的谎言:“老张啊,你前天不是也说来找儿子的吗?可我记得你儿子早就跟着商队去外地做生意了啊。” 周围的人纷纷笑了起来,有人打趣道:“老张人家是正人君子。读书人,面子薄。别笑话人家了,再给人吓得以后都不敢来飘了!” 谁知老张不干了,说道:“我这……不能算是飘!读书人的事,能算飘吗,我这是来批判……对,批判这些歪风邪气!” 接着就是难懂的话,什么“食色性也”,什么“之乎者也”这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大门口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跟在这群人后面,陈泽也进入了教坊司。 与其他客人不同,陈泽在这里拥有一处专属于他的尊贵vip包厢。 他今天来主要目的并非为了享受,而是为了视察这里的工作,因为如今教坊司可是他一个重要的钱袋子。 所以他只是简单地喝了杯茶,听了两首悠扬婉转的曲子,就起身离开了。 今晚他回去,面对一众妃子,他可以骄傲地说出那句话。 “魏忠贤他们几个太监都上二楼了,就朕没去!” 嗯。 确实如此。 身为帝王,陈泽的眼光很挑剔,自然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 从教坊司出来,陈泽信步踱至主街上一家热闹非凡的酒楼。 今天他选择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深入民间,体察民情。 所以他没有选择去包厢用餐,而是挑选了客厅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 他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发挥自己出色的感知力,开始听周围的人聊天。 “兄台,你听说了吗?城东头那户人家,全家都被官府抓走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吸引了陈泽的注意。 “啊?他家也被抓了?”另一人惊讶地问道。 那人神秘兮兮地说:“可不是嘛,我邻居家的二侄女的丈夫的堂兄家的小舅子,是在府衙当差的,他悄悄告诉我的,我听他说,不仅是城东头那家,就连那个谁谁谁,也快了!” “什么?那个谁谁谁,他可是那个谁谁谁的亲戚,这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家在朝廷里可是有后台的!”又一人惊呼道。 “后台?再硬的后台,能有东厂的后台硬?那帮家伙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跋扈,那可是有皇上在后面撑腰!”先前的声音不屑地说道。 “嘶!”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 吏部尚书,王刚的府邸。 吏部掌管整个乾国文官的任免、升降、调动等重权,而且吏部尚书可以直接任免四品及以下官员。 所以以往的王宅是车水马龙,上门送礼的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然而,今天的王宅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西厂的精锐番子已将府邸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领头的,是新晋的总管太监雨化田。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锐气与野心。 陈泽第一次听到雨化田这个名字,也是吃了一惊。 想起当初召唤魏忠贤时,跟来的那五百番子中可真是狠人辈出。 首领是魏忠贤,里面先是出了一个沈炼,又出了个雨化田。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系统搁这养蛊呢。 当初陈泽组建了锦衣卫,任命沈炼为锦衣卫都指挥使。 这次陈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给雨化田拨了一批人,让他自行组建西厂。 雨化田现在就是干劲十足。 虽然对皇帝同样有着一百分的忠心,但是除了忠心,他还有自己的事业心。 他有一个野望,就是让西厂超越东厂,成为皇帝手中更锋利的一把快刀。 那皇帝的头号宠阉的位置,他魏忠贤能坐得,凭什么我雨化田坐不得? 对于良性竞争,陈泽没有干涉。 毕竟,员工喜欢工作,这是好事! 一个优秀的老板,就是要善于激发员工的主观能动性。 但是现在西厂刚起步,哪怕是这几天已经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但是相比于庞大的东厂,西厂的阵势还是小了一些。 捉拿吏部尚书王刚一案上。 大太监李忠在以前与王刚是同乡,以前王刚也有投靠李忠做阉党的想法,不过被李忠给拒绝了,但是,王刚给的是真的多,李忠没办法拒绝,他收下了银子,但是他很识时务地分给了皇帝一份。 此次是以贪污罪捉拿王刚,李忠作为受贿赂的一方,选择了主动避嫌,将捉拿王刚的差事交由他人。 所以这次捉拿吏部尚书王刚,雨化田主动请缨,接下了这门差事。 此时,门外的西厂番子已经开始喊话。 “西厂办案,里面的人速速开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速速开门!” 然而,王宅内却是一片死寂,等过了半天里面才传来一声回应。 “尔等何人,这里可是吏部尚书的府邸,得罪了我们老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看里面的人没有开门的打算,在雨化田的示意下,几名西厂番子直接翻墙而入。 不过片刻功夫就将那些王宅的家丁统统打倒在地。 王宅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雨化田率领剩余的西厂番子,如潮水般涌入王宅。 在府内进行了细致的搜寻后,很快就在一处地窖里找到了躲起来的吏部尚书王刚。 “王大人,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吧。”雨化田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看着在角落不动弹的王刚,雨化田再次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警告:“老老实实听话,或许还能少受些苦头!” 话音刚落,两名西厂番子便迈步上前,准备捉拿王刚。 这一动作似乎触动了王刚的神经,他猛地站起身来,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是朝堂上的重臣!就连东厂的大太监李忠见到我都要恭敬行礼,你一个小小的西厂番子,凭什么敢来捉拿我!” “你们西厂算什么东西,我要见陛下,让陛下给我主持公道!” 雨化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他缓缓走到王刚面前,居高临下地说着。 “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 “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就这是西厂!” 第44章 小阁老来啦! 雨化田凝视着王刚,他的声音冷若冰霜,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够——清——楚——了——吗?\" 王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眼中的歇斯底里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随着王刚的入狱,王家也迎来了灭顶之灾,被抄了个底朝天。 这不仅是官居二品的吏部尚书的家当,更是传承百年的世家底蕴。 当王家的财富被一一清点时,其数量之庞大令陈泽也为之咋舌。 黄金十万两,白银两百万两,良田五万亩,古玩珠宝更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根据王刚的供词,他担任吏部尚书的十年间,对四品及以下的官员拥有直接的任免权。 他按照官职的品级、京官还是地方官、官职的肥缺程度,设立了不同的价码进行售卖。 而对于四品以上的官员,他虽不能直接任免,但谁敢不向他献上银子,他便会在考核评级上暗中做手脚,阻挠对方的晋升。 陈泽看着这份供词,怒火中烧。 该杀,该杀,虫豸就是该杀! 如此猖獗地买卖官职。 自己这个昏君,还没来得及做,就被别人抢先做了! 简直是丧心病狂! “查!给朕一查到底!” 陈泽厉声喝道。 “凡是靠买官上任的,通通免职!” 这些空出来的官位,朕要重新卖一遍! 随着王刚的落网,针对叛逆世家的打草惊蛇行动也就进入了尾声。 陈泽担心继续再这样打击世家下去,会吓得剩下的世家暂时避风头,取消和汉中伪帝的联合行动。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朝政紊乱”,获得奖励:严世蕃!】 【严世蕃(忠诚度:100):字德球,人称“小阁老”,颇通国典,晓畅时务,然而其生平奢靡无度,穷奢极欲,终因其父严嵩失势而遭斩首之祸。】 陈泽瞥了一眼系统界面上新出现的奖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不过是顺手抄了几个奸臣的家,没想到竟然就被系统判定引发了朝政的动荡。 看来这大乾朝廷可真是有够脆弱的。 至于,这位严世蕃…… 有点意思。 他轻点召唤,只见光影闪烁间,严世蕃的身影缓缓浮现。 丝毫不让陈泽惊讶,严世蕃把他的老爹严嵩也带来了。 这对父子,在原本的大明朝中,便是以父倚子才、子恃父势的关系闻名。 他们狼狈为奸,搅得朝野不宁。 到了这个世界,两人依旧是组队来的,看来真是上阵父子兵,谁也离不开谁。 交谈一番之后,陈泽说道:“你二人且下去休息,后面朕会有重用。” 这对宝才,他必将好好利用,让他们在这个新的世界中继续发挥自己的才能! 严世蕃父子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什么脏活累活,他们可是最在行了! 丞相府。 此时的汪敏博是坐立难安。 皇帝突然对世家展开雷霆一击,身为丞相的汪敏博初时并未感到恐慌。 他深知新君登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往往会对世家进行一番打压,这几乎成了各国一种不成文的惯例。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皇帝都会发现世家是杀不完的。 杀了几家腾出来的位置,很快就会被其他世家占据。 而且皇帝为了对抗世家所扶植的那些寒门,也会发展成为新的世家,由他的助力变为阻力。 所以闹腾一番之后,只能妥协,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然而,当皇帝竟然一举将王家彻底覆灭,汪敏博慌了。 皇帝这动作也太大了,看起来是想将世家连根拔起。 作为世家文官的领头羊,汪敏博觉得皇帝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次是吏部尚书,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自己这个丞相? 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他不能再坐视不理,于是召集了一大批官员,准备前往皇宫,向皇帝跪谏。 然而,汪敏博不知道的是,他平时行事谨慎,从未与汉中的太上皇或秦国勾结,这些都被东厂看在眼里。 因此,他并不在皇帝此次的打击名单之上。 正月初十,按照惯例,皇帝应举行新年第一次大朝会,与百官共商国是。 但是昏君又选择了罢朝。 午门外的广场上,汪敏博率领着一众官员,不顾寒风凛冽,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他必须要让皇帝明白,整顿朝廷、刷新吏治固然重要,但也需要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否则,到时候乾国大乱,无论是皇家还是世家都讨不到好处,只会让他国趁虚而入,占了便宜。 然而,这些顶着寒风跪地不起的官员们,却完全不知仅有一墙之隔的皇帝,此刻正在享受着何等悠闲自在的生活。 太液池旁的亭子里。 陈泽斜靠在软榻之上,一手握着鱼竿,眼睛紧盯着水面,仿佛在等待鱼儿上钩。 这时,魏忠贤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的脚步轻盈而细碎,生怕打扰了皇帝钓鱼的雅兴。 他低声禀报道:“皇爷,丞相汪敏博带着群臣正在午门外跪谏,您看是否要……” 陈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魏忠贤的话:“再等会,我这正钓鱼呢!” “奴婢遵命!” 魏忠贤心知皇帝此刻心情不错,便不再多言,识趣地退到了亭子外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冷的天气让广场上的大臣们备受煎熬。 他们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 于是就有不少人干脆装晕,然后被下人抬回马车上休息。 而那些还能勉强支撑的大臣,也只是看见丞相大人还在坚持,这才没有放弃。 终于,陈泽将钓到的一桶鱼重新放回了太液池。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悠哉悠哉地坐上了龙辇,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午门外的广场。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而清晰的嗓音划破了午门广场上的死气沉沉和寂静。 原本因长时间跪拜而显得有些麻木的官员们瞬间精神一振,他们纷纷挺直了腰板,一个个眼睛里都冒着光。 第45章 正大光明?杀一儆百! 陈泽立于众臣之前,他的目光平静,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众卿,何故在此长跪不起?” 群臣闻言,彼此间交换着微妙的眼神,心中皆暗自嘀咕。 还装? 我们为什么来跪你能不清楚? 现在还不跪求宽恕,你豢养的那帮厂卫找上门,届时,恐怕连跪求的机会都没有了。 汪敏博定了定神,率先叩首回应。 “陛下,臣等惶恐。近来厂卫在城中横行,无辜官员与世家子弟屡遭逮捕,致使长阳城内人心惶惶,朝堂动荡。 吏部尚书王刚王大人,多年来为朝廷呕心沥血,劳苦功高,如今却惨遭流放抄家,实乃冤枉之极。 此外还有四名大学士,以及工部尚书,刑部尚书,这些都是国家重臣,现在都含冤入狱。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矣!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身后的官员们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请陛下收回成命!!” 陈泽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劳苦功高?丞相说他劳苦功高。” 言罢,他转向一旁站立的雨化田:“雨化田,把你收集到的证据给丞相看一看,让他看看这位劳苦功高的王大人,究竟做了哪些好事!” 雨化田早已备好一切,闻言立即从袖中取出一卷厚厚的文书,递到汪敏博面前。 汪敏博颤抖着双手接过文书,一页页翻阅着。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额头上渐渐冒出汗珠, 尽管此刻正值严冬,但他却仿佛置身于酷暑之中,汗流浃背。 他心中震惊不已,原本以为王刚虽然贪腐,但也不至于太过分。 毕竟在朝廷做官,谁不贪一点呢。 但是这个该死的家伙,捞的也太多了。 四品之下,涸泽而渔。 四品之上,雁过拔毛。 汪敏博粗略估计一下,这个王刚一年捞的钱财就够自己捞十年的。 此人已有取死之道! 陈泽的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汪敏博,声音带着不置可否的威严。 “丞相,既然你已经看过了这些证据,朕现在问你,王刚的罪行应当如何惩处。” 汪敏博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音:“陛下,臣认为,王刚此僚,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官员都惊呆了。 不是,哥们。 我们来这,不是劝谏陛下收敛一点,不要再肆意妄为了的吗? 你现在怎么还火上浇油了呢! 陈泽微微颔首。 “那好,对于这样罪大恶极之徒,必须处以极刑,千刀万剐。另外,就由你来今天就由你来监刑!” 汪敏博愣住了。 等等。 极刑? 今天? 这效率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人是昨天抓的,头是今天砍的。 而且,按照惯例,新君登基都要大赦天下,以示宽厚仁慈,怎么到你这里,又反过来了。 你可真是那个啊! “臣遵旨!”汪敏博无奈领命,双手捧着厚厚的文书,开始高声诵读王刚的罪行。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汪敏博足足念了半个时辰,虽然只念了不到文书的三分之一,但那些触目惊心的罪行已经足以将王刚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陈泽打断了还在念文书的汪敏博,又看着跪在地上的众臣,目光锐利如刀。 “现在,众卿觉得应当如何处置王刚? 面对皇帝直视过来的目光,跪在地上的官员心中惶恐不已,纷纷低下头颅,颤声回答道: “臣等以为,王刚此僚,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陈泽看着跪在地上的众臣,心中的怒意如同烈焰般难以遏制。 尽管眼前这帮人也不见得都是清官,但是现在行动必须告一段落了。 他端坐在御辇之上,双手紧握扶手,视线扫过每一位臣子。 “当朝大学士,统共有七位,朕不得不罢免四位。六部尚书,朕不得不罢免三位。” “看看这七个人吧,哪个不是两鬓斑白,哪个不是朝廷的栋梁,哪个不是朕的肱股之臣,他们烂了,朕的心都要碎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祖宗把大乾江山托付给朕,却被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朕是痛心疾首,深感有罪于大乾,愧对祖宗,愧对天地。” “朕恨不得自己罢免了自己!” “还有你们,一个个都冠冕堂皇站在干岸上,你们,就真的那么干净吗?” 他声音洪亮,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之上。 “朕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比他们七个更加腐败!朕劝你们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肠子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好好拾掇拾掇!” 陈泽从御辇上起身。 “朕刚即位的时候,以为大乾最大的敌人是秦国,朕逼得秦国求和。又以为最大的敌人是清河王,朕平了清河王。汉中又成了大乾的心头之患。” “朕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大乾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而是在朝廷,就是在这长阳城!” “就在朕引为心腹的大臣当中,咱们这里烂一点,大乾就会烂一片,你们要是全烂了,大乾各地就会揭竿而起,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啊!”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群臣,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想想吧,楚国才被我大乾攻灭多少年呐?” “忘了!” “他们现在还是岭南虎视眈眈,天天的盯着你们呢!” 陈泽语气稍微有些舒缓,带着一丝难言的低沉。 “朕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老想和你们说点什么,可是话,总要有个由头啊。” “想来想去,只有四个字,杀一儆百!” 说话间,就有一众厂卫押着那些被逮捕的官员到了午门。 等待这些官员的,只有一个结局。 斩首! 陈泽上前走了两步,指着那些即将要被斩首的官员说道: “记得,从今日起,此广场改为斩首犯官之地,这些要被斩首的犯官,是第一批,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批!” 他转身面向群臣:“你们都抬起来头来,好好看看他们,也想想自己,给朕看半个时辰!” 第46章 凌迟处死! 午门广场上。 上百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厂卫,将十五名昔日权势滔天的贪官如同败叶般押上了行刑台。 这其中,有十三名是被判了斩首,剩下两名是要被处以凌迟。 这两个能稍微晚一点死的幸运儿正是工部尚书牛乐生和吏部尚书王刚。 倒不是不想全部都凌迟,只是全部都凌迟反而会分散观众的注意力。 只有两个犯人被凌迟,能让观众集中精神观看,更加印象深刻。 让剩下的狗官,后半生都活在它们的阴影中! 周围,除了那些被皇帝强制留下来观看的一众官员,还有无数长阳城的普通百姓,他们出于好奇心聚拢而来。 很快,前来观刑的百姓就将午门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 百姓们交头接耳,讨论着台上那些官老爷们究竟犯了何等大罪,前几天还是威风八面,怎么突然间就要被砍脑袋了。 王刚,前吏部尚书,此刻被摘去了头上的麻袋,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适应了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那些曾经在他眼中如蝼蚁般的普通百姓,此刻竟敢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屈辱,王刚想要大声呵斥。 然而,经过西厂一天一夜的折磨,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台上的官员开始手捧文书,大声念出这些犯官的罪行。 不同于丞相汪敏博当时所看的详细文书,只是简要地概述了犯官们的所作所为。 但是就这样,已经足够引起群情激愤了。 “真是该杀,该杀!”人群中传来愤怒的呼声,“这些狗贪官,简直是无底洞,贪得无厌!” “是啊,我昨儿亲眼看到吏部尚书家被抄,那金银珠宝,一箱箱往外搬,简直堆成了山,足足搬了两个时辰都没搬完!”一人摇头叹息,眼中满是震惊。 “这工部尚书更是个狼心狗肺的,你们听听!”另一人痛心疾首地指着台上。 “朝廷拨发的两百万两治河银,他一个人就敢贪一百万两,直接少了一半!再层层剥削,到真正治河的时候,能剩下多少?” “难怪之前十来年都风调雨顺,郢江安稳,这两年却频频决口,原来是这王八蛋在作祟!”有人恍然大悟,怒不可遏。 “妈的,简直不是人!”有人咬牙切齿,声音颤抖,“我姑姑姑父一家,就是被这洪水冲走的,可怜他们连尸骨都没找到!” “以前那些世家子弟还说什么陛下是昏君,简直是放屁!”一人说道。 他的话立马就得到了旁边百姓的附和。 “就是,陛下哪里是什么昏君!这分明是几千年都难得一见的明君,圣君!” 时间到了午时三刻。 念文书的官员足足念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到了行刑的时间,他才草草念了两句,匆匆收尾。 负责监刑的官员,正是当朝丞相汪敏博,这是皇上指定的。 汪敏博面无表情地从签筒中抽出一根令签,轻轻一挥。 “行刑!” 令下之后,刽子手们纷纷端起放在旁边的海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猛地喷在手中的刀刃上。 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杀戮举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随着刽子手的手臂挥动,寒光闪过,除了工部尚书牛乐生和吏部尚书王刚外,其余十三名犯人的人头便纷纷落地,鲜血染红了高台。 工部尚书牛乐生和吏部尚书王刚,他们两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吓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还尿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他们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负责将二人凌迟的是两名东厂的番子。 翁子晋,罗卓二人都是行家老手,哪怕是在狠人辈出的东厂,他们两人的手艺也是公认的好。 在二人上台之前,东厂厂督魏忠贤曾亲自给他们下了命令。 想要让这些文武百官知道东厂的厉害,就得让他们见识到落在东厂手里的下场有多惨。 因此,谁能在今天让犯人挨的刀子更多,谁就是给东厂长脸,给魏公公长脸,魏公公就提拔谁为百户。 翁子晋,罗卓心中明白,东厂百户这个职位,如果没有大功劳,想要靠熬资历熬上去,没有个十来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所以翁子晋和罗卓上台之前都是铆足劲的。 【翁子晋:这不仅是一次行刑,更是一场关乎荣誉和未来的较量。】 【罗卓:祯统十九年十月的那场朝会,魏公公对阵世族文官,当时我看见魏公公在奉天殿被骂的狗血淋头,这个画面我永生难忘。】 【翁子晋: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将这些世族踩在脚下,我一定要赢下所有!】 【罗卓:如今扬名立万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必须考虑这是否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翁子晋:我相信,东厂能有过去的霸主地位,魏公公功不可没!】 【罗卓:扞卫东厂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翁子晋:今天必须拿下!】 【罗卓:对不住了,百户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两人目光对视。 犹如两股激流碰撞,闪烁着宿命对决的火花。 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本来应该是主角的工部尚书牛乐生和吏部尚书王刚,仿佛只是这场对决的陪衬,如同玩具一般。 因为同样出身东厂,翁子晋和罗卓的手艺都是一个师傅教的,所以两人的手法也基本相似。 他们身边,数名侍卫肃立,手中托盘上摆放着锋利的钩子和精细的小刀,宛如手术台上的器械。 此刻,他们如同两位外科医生,细致入微,手法精湛。 翁子晋沉稳地拿起小钩,轻轻地勾起王刚的皮肉,然后挥动手中的小刀。 每一刀都精准无比,只割下指甲大小的一片肉。 割下的肉片被他仔细地放入旁边的托盘里,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细的手术。 每当小刀落下,便有侍卫在旁仔细记录,声音清晰而洪亮,唱数着每一次的切割。 场下的观众听的真切,看的也同样真切。 有胆子小的百姓已经悄悄把眼睛捂上了。 太凶残了。 第47章 常遇春! 胆子大的百姓则是看的津津有味。 六部尚书,这原先可是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大人物,如今却成了被凌迟处死的主角。 这样的热闹,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无疑是百年难遇的奇观。 若不能亲眼目睹这场面,说不定要后悔一辈子。 现在看了,那等以后和别人喝酒的时候就有的吹了。 打个嘴炮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那场面,光是脑补一下,都非常的爽。 “不是跟你吹!” “爷家里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京城,什么样的大场面、大人物没见过?” “你听我说!” “吏部尚书,工部尚书,这样的大官够厉害了吧?” “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他们在爷面前也不过像一条死狗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你不信!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你一个乡下人,不知道这些太正常了!” …… 不得不说,翁子晋和罗卓的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们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为这两位尚书大人精心准备了三千多刀。 午门广场,这两天成了整个长阳城的焦点。 二品大官被凌迟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长阳城,甚至传到了周边的城池。 不少好事者纷纷赶来,生怕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只为一睹这罕见的场面。 在众目睽睽之下,工部尚书牛乐生和吏部尚书王刚先后断气。 罗卓在割了3344刀之后,结束了对牛乐生的刑罚。 而翁子晋则在割了3357刀之后,为王刚送上了最后一刀。 两人以微弱的刀数之差,决定了这场比赛的胜负。 翁子晋成功晋升东厂百户。 而罗卓则只能无奈地耸耸肩,承认自己的技不如人。 况且对他来说,割出三千三百刀就算成功。 毕竟这次也是他的最好记录了。 陈泽并没有一直在现场观看行刑。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残暴无道”,获得奖励:常遇春!】 【常遇春(忠诚度:100):字伯仁,一生为将未曾败北,冲锋陷阵,所向披靡,追封开平王,谥号忠武,配享太庙。】 陈泽轻轻睁开眼,目光落在系统提示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得。 这系统,倒真是会给人惊喜。 这边刚判定自己是“残暴无道”,然后就送来一个同样无比“残暴”的狠人。 陈泽迅速换了一身衣服,又屏退了服侍的宫女太监,这才默念一声:召唤! 随着一阵白雾散去,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陈泽面前。 常遇春身披战甲,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他看见陈泽之后,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道:“臣常遇春,拜见陛下!” 陈泽大笑,伸手扶起常遇春。 他打量着这位新获得的猛将。 说到残暴。 对这位来说,屠城杀降如同家常便饭。 不过,猛也是真的猛! 鄱阳湖上,面对六十万的陈友谅大军,常遇春虎口拔牙,一箭射伤张定边,率领精锐冲破敌阵,救出了陷入重围的朱元璋。 塔儿湾一战,他更是如同战神降临,单骑突入敌阵,率领麾下将士奋勇冲杀,在洛水之北击溃了五万元军,俘获无数。 攻应天,取衢州,血战九华山,大破陈友谅,北取元大都,常遇春一生未尝败绩。 朱元璋对常遇春的评价极高,他曾说:“计其开拓之功,以十分言之,遇春居其七八”。 这寥寥数语,便足以彰显常遇春在朱元璋心中的重要地位。 话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若把这打天下的功劳算成十份,常遇春便占了其中的七八份。 而现在,这样的猛将是自己的了。 这下更稳了。 他已经开始期待秦军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样子了。 除此之外,陈泽能感知到,除了常遇春这位猛将,在系统空间中还有两千名跟随他征战多年的精锐骑兵。 不过陈泽暂时并没有急于召唤他们,因为京城附近骤然多出两千骑兵,难免不被有心人注意到。 此刻正值关键时刻,每一步都需要走得格外谨慎。 这两千骑,要出现在最合适的时间,最重要的位置! …… 长阳城马宅,气氛凝重。 作为太上皇的头号铁杆支持者,自从太上皇在汉东靖州城另立朝廷之后,马家就一直在暗中串联谋划,想着如何迎太上皇回京。 然而,马家家主马季同近日来心情异常糟糕。 京城近日风波不断,短短几天内,已有十余家世家大族被抄家流放。 这种形势让马季同忧心忡忡,他担忧马家是否也已被皇帝盯上。 马家正在谋划的事情,一旦败露,将是灭九族的大罪。 因此,他总是疑神疑鬼,担心马家也被朝廷暗中监视。然而,经过多次试探,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马季同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不安,继续推进他的计划。 他现在的搭档,正是秦国黑冰台的都指挥使蒙阿。 自从秦国和乾国和谈失败之后,蒙阿就一直潜伏在长阳城,重新布置黑冰台的眼线。 前段时间,秦国北部的边境压力日益增大,与唐国的摩擦不断升级。 这也正是秦国不得不与乾国暂时停战的主要原因。 那个叫李世明的唐国二皇子,持续对秦国北境军团发起攻击,这段时间是按着秦国一顿爆锤。 面对这种局势,秦国被迫将战略重心北移,大将白启和主力兵团也都被调往北部战场。 现如今,汉中地区仅留下五万地方军和两万轻骑,由大将李信指挥。 李信和乾国伪帝深知,仅凭这些兵力想要攻破上庸关无异于痴人说梦。 因此,二人一合计,既然靠打是打不下来了,那只能用些阴谋诡计了。 于是,蒙阿与长阳城马家取得了联系。 策反长阳城守将和上庸关清泉侯姜丘的重任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们的肩上。 第48章 准备动手,准备动手 “蒙大人,这狗皇帝已经疯了,如此肆无忌惮地屠杀世家,们的计划需要必须要提前进行了!” 马季同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他轻轻捋了捋银白的胡须,语气坚定。 “不然等狗皇帝盯上了我们马家,就再也没有行动的机会了!” 蒙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非常认同马季同的话,现在这个乾国皇帝就跟疯狗一样,无差别到处撕咬世家。 如果真咬到马家是小事,但是如果耽误了大秦攻略乾国的计划,那就是大事了。 虽然提前行动意味着计划将变得更为仓促,但如今的长阳城已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这混乱恰恰为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蒙阿果断地作出决定:“马大人所言极是,时不我待,我们必须立即行动。你我二人即刻书写书信,通知汉中方面,计划提前启动。” 马季同见蒙阿如此果断,心中满意,他也深知此事的紧迫性。 两人迅速挥毫泼墨,各自书写了一封密信。信的内容简明扼要,都是关于计划提前启动的紧急通知,一旦上庸关的清泉侯投降,便立刻发兵关。 然而,这两封信的收件人却不一样。 蒙阿是秦人,他的信将送往秦国大将李信的手中。 马季同是乾人,更是太上皇的铁杆狗腿子,这封信当然是送到太上皇的手上。 目送着送信的使者渐行渐远,蒙阿转向马季同,沉声道: “我的人还在路上,长阳城内的人手恐怕捉襟见肘。挟持清泉侯府,我需要你的全力配合。” 马季同闻言,哈哈一笑,自信满满地回应: “这自然不在话下。我马家在京城经营数百年,可用的人手自然是不在少数。” 他接着补充道,“清泉侯府人丁稀薄,仅有一位夫人及两儿一女,且清泉侯常驻上庸关,府中防卫并不严密。” 言罢,马季同从袖中取出一幅精致的地图,轻轻展开,置于书桌之上。 这正是清泉侯府的详细构造图。 马季同是个谨慎的人,他深知此事重大,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自从定下了要绑架清泉侯妻儿老小的计划,他就开始各方面打听清泉侯府的相关消息。 靠着大撒币的方式,他很快就从清泉侯府下人的手里得到了侯府的构造图。 他指着地图上的布局,详细分析道: “侯府甲兵仅十人,且主要集中在正门与正厅。清泉侯夫人因笃信佛学,常居北院,而子女则住在东院。若我们从小门潜入,只需穿过两个花厅,便可直达东院与北院。” “再者,侯府看后门的家丁,乃是新来不久,不足一年。已经被我花重金收买,并安排人手时刻监视,以防他泄露机密。只要我们动作麻利,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清泉侯一家带走。” 听完马季同的周密部署,蒙阿不禁拍案叫绝。 马家准备的实在是太充分了。 今晚的行动,是敌明我暗,也是知己知彼,还是趁其不易,尤其侯府还有自己的内应。 这简直是天衣无缝。 这个行动就找不到失败的理由。 然而,想要不出意外,是不可能的。 他们的行动不能说是万无一失吧,至少也能算的上是一败涂地。 两名送信的暗使,前脚刚刚踏出马府,后脚就被东厂的番子盯上了。 他们如同鬼魅般尾随其后,朝着上庸关的方向而去。 自东厂初建之时,陈泽便立下决心,要将长阳城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 所以,朝廷要员、武将勋贵、豪门世家,这些权贵之地,无一不是魏忠贤安插眼线的重点区域。 原本,安插在马府的东厂密探,仅是个普通的仆人,按理说,他并不可能接触到马府深层的秘密。 然而,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 东厂在马府的密探没有发现异常,却被安插清泉侯府的密探撞上了。 清泉侯,作为镇守边关的领军大将,同样是皇帝的重点关注人物。 侯府之内,尽管奴仆不多,夫人也崇尚简朴,但东厂依然精心安插了一名密探。 林腾自从进入侯府之后,凭借察言观色的本事和一身机灵劲,很快就混到了看侯府后门的重要位置上。 当马家的人找到林腾,想要收买他时,林腾的第一反应就是,天上掉功劳下来了! 有了他林腾的预警,东厂立即加大了对马府的渗透和监控力度。 很快,东厂又发现了客居马府的蒙阿。 蒙阿,曾经在秦国使团中露过面,他的行踪和身份在东厂的卷宗中均有记录。 一个秦国使团的人,偷偷潜伏了下来,还住进了马府。 这一连串的巧合和异常,即便是傻子来,也能嗅到其中的阴谋气息。 …… 深夜。 清泉侯府。 约定的时间一到,林腾先是发出三声清脆的鸟鸣作为信号。 随后,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回应。 紧接着,林腾便小心翼翼地将侯府的小门缓缓打开。 一队身着夜行衣的人影鱼贯而入,大约二十人。 他们都是马家精心挑选的武士,武艺高强且面孔生疏,此前从未在京城露面,均是从其他地方秘密调集而来。 而在侯府后门外,还有秦国黑冰台的十名武士守在那里,负责接应,以防出现不测。 马家为了此次行动,可谓高手尽出,将自家的顶尖战力尽数派出。 今天带队的队长,是马家供奉多年的顶尖剑客,一个一流境界的高手。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侯府内,一张为马家准备的大网早已经布置好。 当这二十人进入侯府,四散而开,按照计划朝各自的目标院落进发时,却发现等待他们的并非想象中的软柿子,而是一座龙潭虎穴。 院落内,一张张上弦的强弩蓄势待发,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甲兵严阵以待,更有数十名顶尖武者坐镇其中。 马家的武者看到这些时,一个个都懵了。 难道清泉侯想要谋反? 私蓄强弩,阴养甲兵,还招揽这么多武道高手。 除了想造反,还能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然而,他们来不及多想,一阵密集的弩箭便如暴雨般袭来,紧接着是甲兵们汹涌的冲锋。 潜入侯府内的马家武士想要反抗,但是但在这精心布置的陷阱面前,仍然显得力不从心,很快就全军覆没。 而守在侯府后门的黑冰台武士也未能幸免,他们被早已埋伏在暗处的东厂番子一网打尽。 团灭! 第49章 间谍2.0版本,启动! 时间滴答作响,已经悄然滑入子时。 书房内,马季同与蒙阿两人面色凝重,内心的焦虑如同烈火般燃烧,使他们几乎坐立不安。 派往清泉侯府执行任务的武士们迟迟未归,马季同已又派探子前去探查情况,但至今仍是音讯全无。 明白,哪怕清泉侯府是个深不见底的坑,这么多人掉进去,也该能听到个响才对。 “蒙兄,现在已经是子时了,为何还未有消息?” 马季同焦急地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该不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吧?” 他现在心里慌得一批。 按理说计划万无一失,自己又派出了自家的顶尖战力,还有黑冰台的高手相助。 出意外? 不应该的呀。 马季同的心里还有一丝侥幸。 但是蒙阿的心里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现在已经子时,还没有人回来复命。 这肯定是出意外了。 蒙阿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脸上写满了沉重与无奈。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凉: “马兄,怕是我们都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别人。事到如今,怕是已经出意外了。” 蒙阿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马季同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马季同愣在原地,脸色苍白,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后悔。 自己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竟然想做这样的事。 这可是诛九族的恐怖! 现在自家虽然不如以前那样风光,但依旧是长阳城世家大族中的佼佼者。 何至于去干诛九族的勾当! 真蠢啊! 马季同想着。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没有回头路了。 哪怕前面可能是万丈深渊,马家也只能跟着太上皇,以及秦国一条道走到黑了。 蒙阿稍作沉吟,沉声道: “首要之事,需得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若这幕后黑手真是乾国皇帝,那我们现在怕已经落入了他的掌控,命运堪忧。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便可能是清泉侯暗中布局,或是有其他势力插手,这样的话我们尚有一线生机,甚至还能翻盘!” 在蒙阿看来。 能在京城里悄无声息击杀三十精锐,有这样势力可谓屈指可数。 如果幕后黑手是皇帝,那说明他们早就被皇帝盯上了,他们注定难逃一劫。 如果是清泉侯的手笔,那这位侯爷也绝非表面那般安分守己,至少不是一位个纯良忠臣。这样一来,若是想要策反他,或许会比想象中更为容易。 而若这背后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些人的动机或许与自己不谋而合,或许他们手中握有重要的筹码,意图借此待价而沽,谋求更大的利益。 无论怎么样,只要不是第一种就好! 就在这时,书房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凝重。 进来的,是马季同的心腹,马家的大管家。 他知道蒙阿对此事知之甚详,故而无须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老爷,后派的探子已经回来了,他还带回了清泉侯府看守后门的门房。” 屁股刚坐稳下的马季同突然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他们此刻在何处?速速带来,我有话要问!” 蒙阿亦是一脸紧张,目光紧盯着门外。 不消片刻,那密探便领着一人走进了书房。 后面跟着的那人正是东厂安插在清泉侯府做门房的林腾。 马季同忙问:“究竟发生了事情?” 密探低头回禀:“老爷,小人抵达清泉侯府时,只见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唯有满地的尸体。我们的人……全都遇害了。” “全死了?” 马季同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除了我们的人,还有无其他尸体?” “老爷,小人已仔细检查过,那三十具尸体,无一例外,皆是我们的兄弟。若有其他人丧命,只怕尸体也被他们带走了。” 蒙阿顾不上这些人的死活,对他来说清泉侯的家小才是关键。 他连忙插话问道:“清泉侯一家呢?可有下落?” 密探答道:“小人已率人将侯府翻了个底朝天,清泉侯一家老少皆已不见踪影。最后,只在柴房发现了一众被绑的仆人,其中就有这位门房,小人便将他带了回来。” 蒙阿的眼神锐利如鹰,他紧紧盯着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的林腾,语气冰冷地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们的人无一幸免,全都遇害了,而你还活着?” 林腾的演技也是相当精湛。 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惊恐又无助的表情,颤抖着声音回答: “大人,小人真的不清楚啊。那晚我按照计划开了后门,就回房间收拾行李,打算去乡下老家避避风头。 可是,我刚拿着行李从房间出来,就被一个壮汉打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和其他下人一起绑在了柴房之中。” 作为东厂的番子,林腾完全可以在今晚行动结束之后抽身而去的。 现在东厂狠人太多了,卷的要死。 要想在东厂出人头地,仅仅依靠现有的功劳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他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既然已经与马家有了接触,为何不借此机会再进一步。 反正清泉侯府是潜伏不下去了,为什么不在马家试试机会? 如果成功了,到时候端掉马家,肯定又是一大功劳。 富贵险中求! 况且只要小心行事,相信在这马家之中,没有人能轻易将他置于死地。 如果到时候马家要杀自己泄愤,大不了自己就掀桌子,自己一个一流武者,只要谨慎一点,不至于栽在这里。 他要是铁了心想跑,没有三五个和自己差不多水平的武者一起出手,还真不一定能拦住他。 这时,马家的密探也送上来助攻: “大人,小人已经一一询问过侯府的下人,他们的描述与这位门房如出一辙,都是被突然打晕后醒来便发现身处柴房。不过,他们都没有看清袭击者的真容,唯独这位门房声称自己看到了,甚至还能记得那张脸!” 听了密探的话之后,马季同和蒙阿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他们刚才从这个门房的表情以及说话中,没有看出任何破绽,想来是真的。 这两人当然不知道,作为东厂精心培养的番子,尤其是被派出潜伏的精英,林腾的演技早已炉火纯青。 看着二人的表情和动作,林腾不禁心中一松。 鱼儿咬钩了。 这帮蠢货,自己似乎能骗他们两次。 间谍2.0版本,启动! 第50章 姜丘,朕误会你了! “大人,小人绝非空口无凭,我不仅记得那人的脸,甚至还能将那人的脸给画出来!” “哦?” 蒙阿的眉头微微一挑,显然对林腾的这番话感到有些意外。 若仅凭目击者的口述,画师在还原人物时,总会因沟通不畅而有所偏差。 但林腾自称能亲自画出画像,如果是真的,这便大大增加了画像的准确性。 看到在场的人似乎都不信,林腾解释道: \"小人自幼在乡下长大,家中二叔是个教书先生,闲暇之余喜爱绘画练字。我不喜欢读书,但是对画画倒挺感兴趣的,所以就跟着学了一些皮毛。\" 蒙阿倒不纠结于一个看门房的下人会作画的事情。 他吩咐管家准备笔墨之后,就让林腾将今晚所见之人的容貌尽快画出来。 整个清泉侯府,除了这个门房,,再无第二人见过这群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 自觉告诉蒙阿,这张脸,或许是解开今晚谜团的关键。 没一会功夫,林腾便完成了画作。他站起身,将画像恭敬地递给了蒙阿。 画像上的人脸长满络腮胡,眼神凶悍异常,眼角处一道细长的刀疤更是增添了几分狰狞。 蒙阿和马季同接过画像,细细端详。 马季同回想了一番,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但他也深知,这张画像上的人极具辨识度,若有人见过,定会留下深刻印象。 想到这里,马季同开口吩咐管家: “速将此画摹写数份,并安排人手前去查探。务必要查清此人的身份,即便找不到他,也要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次日。 清泉侯的全家老小竟在一夜之间神秘失踪,这一事件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京兆府尹亲自出马,审问了清泉侯府中的一众下人,然而却一无所获。 在京城这样一个繁华之地,失踪几个普通人或许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但清泉侯的家小,他们的消失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大将领兵在外,家小留在京城,这是历来的规矩,也是皇帝用以节制大将的一种手段。 清泉侯,是镇守上庸关的大将,他的一念之间便能决定上庸关的归属。 而此刻,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他的家小却离奇失踪,这很难不让人联想。 这一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皇宫之中。 新年之后的第一场大朝会上,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听闻此事之后勃然大怒,脸色铁青。 新被提拔的吏部侍郎严世蕃,同样察觉到了这一事件的严重性。 他果断地站了出来,向皇帝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京城夜里城门紧闭,清泉侯一家必然无法出城。只要我们全力搜寻,即便他们不在侯府,也必定能在京城内的某个角落找到他们的踪迹。” 皇帝在听取了严世蕃的建议后,思虑片刻,最终下定决心。 他点了点头,说道:“就依你所言,立即封锁京城,务必找到清泉侯家小的下落!” 朝会结束后,马季同和蒙阿得知皇帝的反应,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皇帝的愤怒若非伪装,那么此事便与他无关,这意味着他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他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由于全城戒严以搜寻清泉侯家小的下落,与外界的联系变得异常困难。 此时,清泉侯的家小已被东厂安置在绝对保密的地点。 清泉侯夫妇素以恩爱着称,清泉侯人到中年从来没有纳过妾,所以清泉侯对于妻儿老小是非常在乎。 为了让清泉侯安心,更为了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魏忠贤亲自带着清泉侯世子,经过一番精心伪装后,潜入了上庸关。 书房内。 清泉侯姜丘放下皇帝写给他的亲笔信,沉默良久。 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儿子,然后对魏忠贤说: “陛下对微臣的信任,是微臣的荣幸。魏公公,这次行动我会全力配合你,务必全歼来犯的秦军。” 次日,清泉侯下令。 即日起上庸关尊奉汉中靖州城的老皇帝为正统,将长阳城的陈泽视为篡位夺权的逆贼。 他还宣布起兵勤王,要迎接皇帝入关,重回长阳城。 这一决定在帐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许多部将都表示反对,其中便包括关羽。 上庸关的所有人都知道关羽是皇帝的铁杆支持者,此次来上庸关实际上是带着监视他们的任务。 如果关羽也演一出叛变的戏码,是根本没人信的。 所以无奈之下,姜丘只能让关羽暂时下线。 对于这些不愿反叛的将领,清泉侯下令将他们通通抓了起来,并对外宣布已经秘密处死。 汉中靖州城,临时行宫内。 老皇帝独自坐于案前,手中握着两封书信,那泛黄的信纸似乎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他轻轻摩挲着信纸,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终是忍不住仰天大笑,那笑声中既有欣慰,又有感慨。 前段时间他就收到了马家的密信,知道朝中大臣都在等着他回去,就连百姓也无不怀念他在长阳城的日子。 现在看来,是到了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 两封书信,其中一封来自上庸关的偏将,此人早已经被马家送买,成为老皇帝安插在上庸关的眼线。 信中,偏将详述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清泉侯的世子都从长阳城逃出来了,这是我亲眼所见,这事错不了。 看起来清泉侯似乎早就在计划这一天。 而且现在伪帝在上庸关的势力,已经被清泉侯彻底清除。 整个上庸关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总之,陛下,速来! 而另一封书信,则是清泉侯姜丘亲笔所写。 信纸上,姜丘的字迹刚劲有力,每一笔都透露出他坚定不移拥护老皇帝的决心,以及这段时间忍辱负重的艰辛。 在信中,姜丘先是请罪,在老皇帝复辟之初,自己未能起兵响应,他表示深深的惶恐与自责。 接着他又解释了原因。 当时伪帝的亲信关羽在上庸关对自己严加监视,处处掣肘,自己虽有心起兵,却无力回天,只能偷偷地以泪洗面,心中暗自为陛下您担忧。 而且,微臣一家妻儿老小都在长阳城,在伪帝的控制之下,臣实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还望陛下能暂时宽恕罪臣的死罪,给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臣经过一段时间的暗中谋划,伪帝的狗腿子关羽也被我控制了! 而且,臣的儿子已经成功逃出长阳城,伪帝再也无法用家人来威胁臣了。 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 陛下,快点来吧。 优势在我! 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反攻之日已到,臣带你杀入关内。 是时候王者归来,重振雄风了! 读完这封信,老皇帝的双手颤抖不已,已经老泪纵横。 国朝养士三百年,果然还是有忠贞之士的! 姜丘,朕误会你了! 第51章 胜率九七开 城外,秦军大营。 征南将军李信的大帐内,讽刺的笑声此起彼伏。 秦将们齐聚一堂,正热烈地商议着攻打乾国的战略。 气氛中弥漫着轻蔑与不屑,针对乾国那位昏庸无能的皇帝,众人的嘲讽声如潮水般涌动。 “这乾国皇帝,真是可笑至极!国家都烂成这样了,他却还在那里瞎折腾!”一位将领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另一位将领接口道:“是啊,六部尚书、大学士这样的国之栋梁,他竟然说杀就杀,还要凌迟处死,真是令人发指! 这也难怪姜丘会选择开关投降,如果他坚守上庸关,我们再多五万人也休想攻下!” 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补充道:“如今乾国最精锐的十万大军已在我们手中化为齑粉,只要我军杀入,必能一战定乾坤,长阳城指日可待! 众将纷纷附和。 “如此残暴不仁的皇帝,乾国距离亡国不远了,这是上天助我大秦,也是这大好功劳送给我等啊!” 一片热闹的笑声中,一位将领霍然站起,声音洪亮:“将军,末将愿为先锋,率领精锐直取乾国国都,为我大秦开疆拓土!” 此言一出,其他将领纷纷不甘示弱,争相请战。 十拿九稳的一场仗,简直是上前线捡人头。 谁又会嫌自己的爵位太高,功劳太大呢。 也许武安君是的,但绝不是自己! 看到底下这一众热血沸腾的将领,李信同样意气风发。 灭国之战! 对于武将来说乃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只要灭了乾国,自己必将名扬四海,成为秦国武将第一人,就连白启也要在自己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那就打! 秦国汉中地区主力尽出。 两万骑兵在前,五万步兵紧随其后,号称十万。 当先锋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进上庸关,老皇帝与李信的眉头终于舒展,心中悬着的巨石也悄然落地。 虽然知道姜丘不可能是假降,但是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总是还会有些担忧。 紧接着,姜丘被老皇帝任命为大将军,率领上庸关的两万守军与秦军会师合流,大举朝着长阳城进发! 而上庸关内,仅留下了五千乾军与一万秦军驻守,剩下的就是些农夫之类,负责运输物资等工作。 一群农夫之中混着一个红脸大汉。 现在能认识这个红脸大汉的人都被姜丘带走了,他也终于能从密室里出来透透气了。 当然透气是次要的,最重要是是摸清留守的秦军底细。 【清泉侯反,上庸关破,十万大军朝长阳城而来!】 前线的军情被八百里加急送进了长阳城。 收到情报的陈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自己布置这么长时间,等得就是这一天。 不过,【十万】,可真是一个敏感的数字! 不同于陈泽的从容不迫,长阳城的文武百官们却是惊慌失措。 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自从十万精锐全军覆没以后,乾军的战斗力已是大不如前。 如果真开战会是什么结果,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本来还算有点战斗力的,就是清泉侯和他的率领的军队了,他们靠着上庸关还能和秦国打一打。 现在清泉侯都投了,不如我们也…… 于是第二天的朝会时,奉天殿竟然显得异常空旷。 这段时间,是杀了一批官员,但是这显然不是奉天殿空旷的主要原因。 真正让官员们选择避而不朝的,是这些官员觉得没有去上朝的必要了。 有着江北世家的接应,秦军的先锋骑兵已在郢江上游成功渡江,现在距离长阳城只有不到两百里的路程。 眼看老皇帝和秦军就要打过来了,这个时候有去捧那个昏君臭脚的功夫,不如研究研究如何喜迎王师了。 朝会上,气氛愈发凝重,剩下的一众朝臣还在出谋划策,试图找到应对秦军大举入侵的良策。 光禄大夫曲正则站了出来,他面色严峻,语气坚定地说道:“陛下,秦军势大,为今之计,必须速速下旨,召集全国兵马进京勤王!” 陈泽听闻此言,心中不禁苦笑。 真是难为这帮文臣了,这完全就是没有主意硬出主意。 谁都知道要召集全国兵马勤王,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曲正则时,曲正则的面板数据却让陈泽大吃一惊。 【曲正则,忠诚度:95】 他记得上次查看曲正则的忠诚度时,还只有七十多点,怎么短短几天时间就涨到了如此高的程度? 现在秦军大举入侵,大部分朝臣的忠诚度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下滑,怎么这位光禄大夫的忠诚度还逆势上涨了。 他当然不知道,曲正则是深知家国大义的忠臣,只是原先还有个太上皇在,所以他对新君的忠心不显。 但如今,太上皇已经沦为秦国的走狗,曲正则自然将全部的忠诚都献给了眼前的这位皇帝。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坚壁清野,使秦军得不到任何补给,届时勤王大军一到,秦军自然只能退去。”一位大臣神情严肃道。 另一位大臣则提议:“我臣以为,应将城内禁军分出一部分,驻扎在城外,与长阳城形成犄角之势。等秦军攻城时必然心存顾忌,而我军则可趁机进行反击。” 陈泽端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些大臣们各抒己见,他只是轻轻点头。 其实,这场仗怎么打,他心中早已有了计划。 他的【能打胜仗】小团体,早已为这场战斗制定了万全之策。 【能打胜仗】小团体的成员可是张良,岳飞,常遇春这些顶尖猛男,职业军事家,根本不用朝堂上这些外行来出主意了。 但是,陈泽并没有打算开口打断他们,就当看热闹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就在这时,太仆寺卿萧永丰站了出来,准备开口说话了。 萧永丰原本也是不打算再来上朝的,但是今早马家的人找上门了,强迫他劝说陈泽主动出击。 马家人承诺,只要萧永丰办成这件事,待老皇帝杀回京城时,他便是大功一件。 但如若萧永丰不从,那老皇帝杀回京之日,就是清算之时。 萧永丰在心中盘算着双方的胜算,最后得出一个相对客观的结论。 九七开。 老皇帝的胜率有九成七,给新君留三分薄面。 第52章 杨玉环 “陛下,兵者,诡道也。眼下秦军声势浩大,我军势微,秦军必定认为我军只能固守待援,倘若我军能趁敌不备,主动出击,或许能扭转乾坤,一举破敌!” 陈泽听罢萧永丰之言,微微颔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奇。 这策略竟与张良等人所筹谋的其中一步不谋而合,莫非此人也深谙兵法之道? 他抬头望去,只见萧永丰头顶之上,竟明晃晃地悬着【10点忠诚度】的面板属性。 陈泽心知此人此人是不怀好意,但是他提议的主动出击之策,确确实实是乾军下一步要做的。 当初讨伐清河王时,岳飞带领率领两千背嵬军,八百里奔袭,夜破清河城。 岳飞及背嵬军也因此声名大噪。 秦国对乾国一直保持密切关注,自然知晓此事。 如果岳飞和背嵬军一直藏着掖着,秦国不可能不保持警惕。 唯有岳飞率背嵬军主动出击,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秦军,方能吸引秦军注意,为常遇春及他的两千精骑创造奇袭良机。 陈泽会心一笑,随即开口:“萧爱卿所言极是,朕便依你之计,命岳飞将军率两千背嵬军主动出击,迎击秦军!”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一片。 “陛下三思啊,固守待援才是上策!” “陛下,岳将军仅有两千兵马,而秦军先锋便有两万之众,主动出击,实乃以卵击石之举!” “陛下,萧永丰此言乃是祸国殃民,此人其心不轨,臣请诛萧永丰!” 就连萧永丰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自己为了劝说皇帝出兵,可是准备了不下十条理由。 刚才不过随口一说,皇帝竟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了? 就这么简单吗? 皇帝也太蠢了。 果然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陈泽瞥了群臣一眼,淡淡道:“诸卿不必多言,朕自有定计。岳将军智勇双全,背嵬军更是精锐之师,此次出击,定能旗开得胜!”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亲谗远忠”,获得奖励:杨国忠!】 【杨国忠(忠诚度:100):少时嗜赌好酒,不学无行,为亲党所鄙视。后因族妹杨玉环而飞黄腾达。任相期间,专权误国,败坏朝纲,最终在马嵬驿变中,被乱兵所杀。】 陈泽望着系统弹出的消息,眉头紧锁,轻叹一声。 之前被系统召唤而来的人物,即便有的在前世背负着奸臣之名,也大多有其过人之处。 然而,眼下的这个杨国忠不一样,他真的是一坨答辩。 一开始,杨国忠为了攀附权势滔天的权相李林甫,可谓是不择手段,几次求着要当李林甫的干儿子,但都被李林甫拒绝了。 有一次,李林甫突然感到喉头不适,有一口老痰要吐,然而他身旁并无唾壶可用。 杨国忠为了讨好李林甫,竟不顾一切地张开了大嘴,意图承接李林甫的痰液。 李林甫见状,自然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毫不留情地将痰液直接吐入了杨国忠的口中。 此事也成为了政敌们嘲笑他的笑柄,将他戏称为“唾壶”。 这一事件深深地刺痛了杨国忠的自尊,他从此对李林甫心生怨恨。 等杨国忠发迹之时,李林甫都已经去世了。 就这样杨国忠都不放过他,诬告李林甫“谋反”,抄没他的家产,将其子孙流放。 此外,还将李林甫从棺材里扒出来,就连将李林甫下葬时嘴里含的明珠,都被取出来拿走了。 纯纯小人,比李林甫还要小人的小人。 后来,杨国忠担任宰相,两次发动对南诏的战争,最终大败而归,损兵折将二十余万。 他与安禄山争宠,互相倾轧,两人的斗争成为安史之乱发生的导火索。 当然安禄山造反这事也不能怪到杨国忠的头上,但是安禄山打过来的时候,这厮力劝唐玄宗令哥舒翰出关作战,结果招致官军大败,潼关失守。 然后他又劝唐玄宗放弃长安,逃亡四川,从而开启了“国都六陷,天子九迁”的中晚唐时代序幕。 当然这次他没那么幸运了,马嵬驿兵变时,杨国忠也被乱兵所杀。 如果说别的奸臣想要上位,必须要能揣摩上意,还要有点能为皇帝分忧的能力。 但是杨国忠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庸才,一点能力都没有,纯纯大废物。 要不是有他的堂妹杨玉环,他说不定还…… 等等,杨玉环? 陈泽原先还有些慵懒的坐姿突然变得端正,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如果她也来了的话…… 陈泽心中暗下决心。 杨国忠,你最好把杨玉环也带来了,否则,你便在这系统空间中度过余生吧! 想到这里,陈泽大手一挥,声音洪亮而果断。 “散朝!” 等群臣退下,陈泽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杨国忠召唤了出来。 杨国忠恭恭敬敬地行礼,但是陈泽压根就没正眼看他一眼,因为杨国忠身后那道倩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一袭薄如蝉翼的粉色长裙,宛如仙女下凡。 肌肤白皙如玉,双眸清澈明亮,宛如秋水,眼波流转间,羞涩与娇媚交织,仿佛能勾人魂魄。 【杨玉环,忠诚度:100】 果然是她! 陈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立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 他快步走下大殿,根本不管还跪在地上的杨国忠,径直走向身后的杨玉环。 陈泽一把拉起杨玉环的手。 两人随即扬长而去,只留下杨国忠独自一人跪在大殿之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陛下,我呢?陛下,我接下来去哪儿啊?”杨国忠回过神来,连忙大声呼喊。 然而陈泽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呼喊。 杨国忠见状,心中焦急,连忙用膝盖向前滑行了几步,想要追上去。 但是大太监李忠突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咱家提醒你一句,如果这个时候打扰了皇上的雅兴,以后还有你好果子吃吗?” 尖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嗤笑,也把杨国忠点醒了。 对啊! 只要妹妹能得到皇帝宠爱,那自己岂不是又要发达了?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53章 宿命之敌!宇将军:都多余了 午后。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 就在陈泽正沉醉于此的时候,长阳城外,却已经是风起云涌。 秦国先锋骑兵如潮水般涌来,距离长阳城不过三十里之遥。 在这支大军中央,一人尤为引人注目。 他身披玄色甲胄,脚穿独属于他的斗斗鞋,高坐于战马之上,宛如一尊不可一世的战神。 他的脖子上,一道红线般的伤疤笔直而醒目,如同战火的烙印。 此人便是先锋大将,王至宇。 他出身将门,自幼便浸润在战场,所以年纪轻轻便已立下赫赫战功。 受父亲王坚的熏陶,王至宇自小便立志要为大秦皇帝扫清天下,一统寰宇。 因此,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想要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王志宇】,以彰显自己的志向。 不过吃了他爹王坚一顿鞭子之后,王至宇放弃了改名的念头,但是他的志向没有改变。 此事传到秦帝耳中,他对王至宇的赤诚之心大加赞赏。 为了表彰他的忠诚与勇气,秦帝特封他为“宇将军”,并委以重任,助力秦国一统天下。 而宇将军,也没有辜负秦帝的器重。 宇将军,虽年纪轻轻,却早已展现出与生俱来的将帅之才。 他颈间那道醒目的伤疤,是战场上无数次生死考验留下的印记,更是他英勇无畏、战功赫赫的最好见证。 不仅在秦国将领中,就连那些与他交过手的敌国将军,也对宇将军充满敬意,对他赞不绝口。 他们中有人甚至坦言: “若我们的敌人是宇将军,我会毫不犹豫地允许我的士兵成为逃兵,因为在他面前,我们毫无胜算。” “当战场上凭空出现一只斗斗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场战争的走向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望着自己率领的两万骑兵,如乌云压顶,黑压压的一片,宇将军心中不禁豪情万丈。 此战必胜! 在宇将军看来,此次出征乾国,正是他实现抱负的重要一步。 “报!宇将军,我军距离长阳城仅五十里之遥,城中守军已紧闭城门,并未见出逃迹象。” 斥候的禀报让宇将军心中一喜。 去年秦军攻打上庸关,宇将军宇就是其中主力将领之一。 在上庸关一战中受挫,那是他征战沙场以来的第一次失败。 因此,他对乾国和乾国皇帝陈泽怀有深深的恨意。 这次出征乾国,他更是卯足了劲头,誓要一雪前耻。 为了抢得先锋之位,他甚至不惜搬出父亲王坚的名头来以势压人。 他最担心的就是陈泽会提前逃离长阳城。 因此,他率领先锋大军一路疾行,只为阻止陈泽逃跑。 如今听到陈泽并未逃离的消息,他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宇将军下达命令:“地安营扎寨,明日一早我们直抵长阳城下,将乾国狗皇帝困死在城中!” 他心中暗想,既然陈泽之前未曾逃离,此刻再想遁逃已是痴人说梦。 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事了奥! 宇将军虽然年轻,但并非鲁莽之辈。 他心中清楚,仅凭手中的两万骑兵要一举攻破长阳城,确实如同痴人说梦。 因此,他的策略是先控制长阳城周边地区,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再等待秦军主力的到来,形成合围之势。 然而,对于秦军主将李信过于谨慎的态度,王至宇却有些不以为然。 对付个小小的长阳城,哪里用得着十万大军? 都多余了! …… 入夜。 秦军先锋大营。 连日急行军的疲惫使得先锋军士兵们困顿不堪。 巡逻的哨兵在草草地巡视两圈后,也聚在一起打着哈欠,彼此间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 他们心中并无多少担忧,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毕竟乾国与秦国交战已有数十年之久,乾国就没打出过一个像样的胜仗。 他们依仗的不过是坚固的城墙和雄关来勉强维持防线。 至于野战,乾国人更是避之不及。 乾人缺马,更缺精通骑术的战士。 这是乾人最大的短板,也是秦人最大的优势。 一群放哨的士兵站在一起闲聊,试图用话语驱散心中的困倦。 “嘿,兄弟,明天咱们就能到长阳城下了。等大军一到,乾国就彻底垮了,到时候这里就归我们秦国了。”一名士兵兴奋地说道。 “别高兴得太早,别忘了乾国还有个老皇帝呢,他现在也跟在我们大军中。”另一名士兵提醒道。 “什么老皇帝?他不过是我们秦国的一条狗罢了。这两年我们用得上他,就让他当当皇帝,等乾国安稳了,就是他倒霉的时候了。” 先前的士兵不屑地撇撇嘴。 “哟,你这小子还挺有见地的。”旁边一人打趣道。 “嘿嘿,哪里哪里,都是以前在老家听说书先生讲的。” 被夸的哨兵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转移了话题:“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乾国最近出了个能打的,叫什么岳飞,听说他仅凭两千骑兵就能攻破两万人防守的城池。” “哦?岳飞?” 另一名哨兵眉头一挑,满脸不屑。 “那清河城不过是乾国穷乡僻壤的一座小城,守城的说是士兵,其实就是些拿着刀的农民。” “就是,岳飞也就是运气好,捡了个漏,乾国人没见过世面,就把他吹成战神了。” 旁边一个哨兵轻蔑地笑道。 “区区两千人而已,若是真的敢来和我们碰一碰,宇将军只需带我们一个冲锋,估计就能直接将对面冲垮!” 第54章 宇将军:我不走! 在哨兵们还在轻松谈笑之际,远方突然传来如同滚滚闷雷般的马蹄声,由模糊至清晰,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来的正是岳飞和他的背嵬军。 原本,这场夜袭并不在既定的作战计划之中。 然而,宇将军太飘了,他过于自信地认为乾军畏惧秦军,不敢出城野战。 他的轻敌与急躁,使得秦军先锋连续三日急行军,真正意义上的把整个大军累的人仰马翻。 面对这样的局势,岳飞主动请缨,决定趁敌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之际,发起突然袭击,开启此战乾国与秦国的第一次交锋。 “敌袭!”尖锐的警叫声划破了营地的宁静。 “速去告知宇将军!” 哨兵们急忙解下腰间的号角,吹响了紧急集结的号令。 号角的悠长声音回荡在秦军营地,顷刻间,整个营地陷入一片动荡与喧嚣。 宇将军被号角声惊醒,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匆忙蹬上自己的斗斗鞋,踏出自己的营帐。 迎面,一个满脸焦急的士兵匆匆赶来。 “宇将军,敌袭,乾军来袭!” 宇将军面色一沉,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恐慌,接着又变得愤怒。 “他们竟敢如此嚣张?还敢主动发起攻击?” “乾国的精锐早已被我们击溃,如今的禁军不过是乌合之众!” “难道是岳飞?听闻他上次便是以夜袭突破清河城。” “但他就凭那两千人马,也敢挑战我大秦的铁骑?” 宇将军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种种念头,最终定格在一个惊人的答案上。 他既惊又怒。 这是把自己当成那些蠢货了! “哼,竟敢视我为无物!” 宇将军厉声喝道:“全军备战,亲卫营,随我冲锋!” 乾军的铁骑已经近在咫尺,而秦军尚未完全准备就绪。 此刻,宇将军必须为大军争取到宝贵的反应时间。 眼前的营地已然陷入一片混乱,他能调动的唯有身边的亲卫营。 “就是用人命去填,也要堵住乾军的进攻!” 只要能拖住乾军片刻,就一定能反败为胜。 然而,局势的严峻程度远超出了宇将军的预料。 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在沉默中酝酿的骑兵洪流突然如雷霆般爆发,怒吼声震天动地。 “万胜!万胜!万胜!” 箭雨如瀑,营地之内,惨叫声与哀嚎此起彼伏。 冲在最前面的背嵬军个个都是一流或者二流高手,力大无穷,就连他们的马也披着铁甲。 借着坐骑冲锋的惯性,他们长刀劈出,竟然硬生生地将营地的栅栏击碎掀飞。 后续的背嵬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入,通过这个缺口一拥而上。 秦军如今场面一片混乱,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去找自己的战马。 铁骑如龙,驰骋在营地内,刀光闪烁间,秦军成片倒下,仿佛秋风吹过的麦田。 秦军中不乏英勇之士,试图结阵反击,但背嵬军的反应更为迅速。 一位百夫长大喝一声:“不可让他们结阵,随我冲锋,将他们冲垮!” 紧接着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骑兵冲锋,战马嘶鸣,刀甲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朱海州手中长枪如龙出海,刺入一名秦军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敌人发出绝望的哀嚎,长枪拔出,鲜血喷涌而出,内脏与肠子流淌一地。 朱海州已经斩杀了十余名秦军,浑身浴血,犹如从血海中走出的战神。 他感到热血沸腾,心中的杀意如烈火燃烧。 “杀!” 一声怒吼,在营地上回荡。 作为背嵬军的十夫长,来到这个世界,仅在清河城打了一场仗,面对的还都是比农夫强不了多少的乌合之众。 如今,他终于能总算能杀的过瘾了! 杀。 狠狠地杀! 营地上空回荡着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与嘶吼声,宛如人间炼狱。 敌军的阵型早已七零八落,被背嵬军冲得溃不成军。 营地的一个隐蔽角落。 “宇将军,形势不妙,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亲卫队长焦急地劝说着满脸血污的宇将军,试图让他明白眼前的危局。 宇将军的亲卫都曾经是王坚身边的心腹精锐。 也正是有他们作为依仗,宇将军才能在战场上多次立功。 现在危机时刻,自然也不可能让宇将军陷入绝境。 “不,我不走!”宇将军嘶哑着嗓子,眼中闪烁着恨意。 “他们只有千余人,我们有两万大军,只要再拖住片刻,我们一定能反败为胜!” 亲卫队长无奈叹了一口气,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宇将军。 只要再拖一会,这话说的容易,但是敌人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呢。 兵败如山倒。 二公子还是太稚嫩了。 他心中暗自叹息,若不是宇将军是王坚大将军的嫡子,他绝对不会给这样的人当亲卫。 不过,亲卫队长也知道自家这位二公子有多倔,这个时候想要说服他,根本不可能,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于是,他一招手,就有两名亲卫上前。 二人一左一右,稳稳地架起了满脸愤怒与不甘的宇将军,朝着马厩的方向快速移动。 宇将军愤怒地吼道:“你们敢!我才是主将,你们胆敢挟持主将,是想造反吗?” 他的身体剧烈地挣扎,试图挣脱亲卫的束缚,就连脚上的斗斗鞋都在挣扎中蹭掉了一只。 看着宇将军根本不配合,,亲卫队长深知不能再犹豫。 他果断地向身后的一名亲卫使了个眼色。 那名亲卫立刻会意,迅速上前两步,一记精准而有力的手刀准确地击在宇将军的颈侧。 宇将军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随后便沉沉地昏倒在地。 “撤!快带着二公子撤!”亲卫队长大声喝道。 此刻的形势已经不容再拖延,必须尽快撤离才有可能保全宇将军的性命。 有同样想法的秦军不在少数,一些靠近马厩的秦军直接打开马厩,然后骑马四散而逃。 背嵬军只有两千人,对于溃逃的敌人并不能形成有效地阻拦,他们只能尽量地击杀敌人的有生力量。 是夜,乾军大胜,秦军溃败。 第55章 收复上庸关,关门打狗! 于此同时,上庸关的关羽也开始行动。 上庸关内,现在还驻扎着五千乾军与一万秦军。 而关羽及麾下的校刀手,则是潜藏在搬运物资的农夫之中。 为了方便关羽行动,乾军这五千人,都是清泉侯姜丘的心腹力量。 姜丘在出征前,特意给关羽留下了一封亲笔信。 行动之夜,关羽手持这封信,乾军领军将领出示了信件。 这将领见到了姜丘的书信,毫不犹豫地表示将遵从关羽的指挥。 夜里,关羽直接带着校刀手冲进了秦军守将的将军府。 如今关卡左右两侧都是秦国的地盘,所以秦军守将根本想不到这个时候还能生出乱子,更想不到这些人一直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在毫无防备之下,关羽带人一顿砍瓜切菜,就将秦军守将的脑袋都给砍了。 其余的乾军也同时动手,【侵略如火】的buff加持,他们的士气暴涨,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 所有乾国士兵一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直接战神附体。 秦军在没有统一指挥的情况下,很快方寸大乱,被杀的抱头鼠窜。 不久,秦军全军覆没,上庸关重回乾国之手。 然而,关羽并未因此沾沾自喜。 收复上庸关只是第一步,能守住上庸关,不让秦军逃回汉中才是这场战役的关键。 只是不一样的是,如果秦军再攻打上庸关,是从东面打过来的。 最操蛋的也就是这点,为了防御秦国的入侵,西面的城墙修筑得坚不可摧,各种防御设施也布置一应俱全。 而上庸关东面,因接壤乾国本土,其防御布置则显得一言难尽。 至于一言难尽到什么地步。 不能说是布置的要比西面差了一个档次吧,至少也可以说得上是聊胜于无。 所以收复上庸关之后,关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紧急修建东侧的防御工事。 …… 秦军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而沉重。 李信的双手都在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愕。 刚才,他还沉浸在一战灭国的幻想之中,心中热火燃烧。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盆冰冷的雪水,狠狠地泼在了他的头上。 不,是两盆。 先是宇将军的先锋军传来大败的消息,溃不成军的将士们仅剩下不到一万人狼狈逃回。 紧接着,又传来了上庸关失守的噩耗,那里竟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乾军悄无声息地占领。 帐内的乾国老皇帝也坐不住了。 他觉得自从自己被秦国俘虏之后,好像就走了背字,各种流年不利。 先是和谈失败,秦国想把自己送回去都送不回去。 接着自己在秦国的施舍下,重新拥有了二郡之地,可是整个乾国都没几个人正眼看他。 等到姜丘投降,大军杀进乾国,眼看自己又能入主长阳城。 就在一片形势大好的时候,先是先锋军大败,紧接着后路又被人断了。 老皇帝紧锁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姜丘,上庸关,这两个词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旋。 难道…… 秦军中的将领们也开始察觉到了异样。 一个将领突然拔出宝剑,剑尖直指姜丘,怒喝道: “征南将军,姜丘是诈降,我们上了这厮的当!” 此言一出,帐内一片哗然。 其他将领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姜丘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愤怒。 老皇帝也抬起头,紧盯着姜丘,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姜丘却显得异常镇定,他先是对老皇帝恭敬地行礼,然后转向李信,深深一拱手。 “陛下,征南将军,臣冤枉啊!若臣真是诈降,何不趁机率领大军反戈一击,反而要冒着生命危险留在这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不仅臣的性命在陛下手中,当初为了让您安心,臣的世子也被留在了上庸关——那可是秦军重兵驻守的地方!若臣有意诈降,为何不让世子安稳地待在长阳城呢?”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诚意和决心。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老皇帝:“臣十六岁时,就在为陛下效力,为乾国效力,又怎么会背叛陛下。” “如果臣真有意背叛,为何不在当初陛下写信劝降的时候直接就顺势接下呢?” 说到此处,姜丘的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哽咽。 “臣实在冤枉,陛下!” 老皇帝听了姜丘的话,心中开始摇摆不定。 倘若姜丘真的是诈降,那他可真是太拼了。 身处敌营,一旦被揭穿身份,他将面临九死一生的境地。 然而,姜丘在乾国已经是侯爵,属于勋贵中的顶尖人物,他无需为了所谓的功劳而冒上如此巨大的风险,将自己的性命置于险境。 更何况,如果姜丘真是诈降,他何必要将自己最看重的世子也送到前线? 清泉侯府本就人丁单薄,若是再搭上两代侯爷作为牺牲,这简直是不可想象。 如果为了钓鱼,那这个打窝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况且眼下正是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姜丘在军中很有威信,如果贸然杀了姜丘,引起剩下的乾军哗变,届时自己恐怕真就成光杆司令了。 沉思了片刻之后,老皇帝缓缓开口: “姜卿,朕自然相信你的忠诚。如今你的世子也折在了上庸关,朕也替你痛心。眼下,你就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要过度悲伤。” 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带着关切,但话中之意却是要剥夺姜丘的兵权。 姜丘心知肚明,但仍旧磕头谢恩,随后在秦国士兵的看护下退了出去。 兵权虽可暂时剥夺,但他在军中的威望却非一朝一夕所能动摇。 在关键时刻,这份威望甚至可能比权力更为重要。 对于老皇帝的处置,李信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现阶段这样处置是最好的,杀姜丘容易引起剩余的乾军哗变,不杀又可能还有后手。 只有软禁控制起来,才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对于他们来说,处理姜丘显然不是最关键的。 现在还有个一个更为重要的抉择。 是选择掉头回击上庸关,还是一鼓作气直取长阳城? 第56章 金汤来喽! 大军此刻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 李信现在骑虎难下。 前路,是长阳城坚固的城墙,若选择强攻,一旦久攻不下,便可能陷入乾军的重重包围,届时,就是十死无生的绝境。 然而,若选择后撤,调头打上庸关,看似是更为稳妥的选择,但是乾军就会放任他们攻打上庸关吗? 到时候乾军主力一旦贴上来,他们依然会陷入绝境。 更为棘手的是粮草问题。 上庸关的失守已经让秦军的粮道被截断,现在,大军的补给只能仰仗乾地江北的世家。 这些世家之所以愿意提供支援,是因为他们看到了秦军入主长阳城的希望,期待秦军能成为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但若他们得知秦军打算放弃进攻,退回汉中,那么他们的支援必将随之断绝。 最重要的是,他不甘心! 突破上庸关,这是几代秦人都未曾达成的壮举。 此刻,攻灭乾国的机会就在眼前,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怎能轻易放弃? 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退回汉中,他的后半生都将在无尽的懊悔中度过。 在李信陷入进退维谷的艰难抉择之际,营帐的帘幕被猛地掀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此人一身血污,衣衫褴褛,甚至连脚上的鞋子都仅剩下一只,正是宇将军。 “不能退,将军,绝不能退!”宇将军的声音急促而坚定,脸上满是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前日我先锋大军虽然大败,但是也暴露了乾军的弱点!” 他的嘴角还挂着未干的白沫,显然是长途跋涉后还未曾来得及休息。 营帐内的众将被他的话音惊醒,纷纷打起了精神。 李信更是连忙问道:“乾军什么弱点?” 宇将军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后说道:“乾军可用之兵不足,他们的真正主力,其实只有两千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前日我先锋大军虽然遭受大败,但也正是这一战,让我看穿了乾军的虚实。他们虽然准备万无一失,但出兵时却仅仅派出了两千人。” “我先锋大军虽损失惨重,但仍有一万可战之兵。若当时乾军派出五千人,我军必会全军覆没。” “岳飞并非庸才,他不可能不知这一点。但为何只派出两千人?” 宇将军的语气愈发坚定。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真正能战的精锐,只有这两千人!尽管他们号称拥有五万禁军,但能打仗的,其实不过这两千精锐!” 宇将军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众人恍然大悟。 众人一回味,是啊,上次这个岳飞攻打清河城也是两千人。 这次只要五千人就能将整个前锋大军全部吃下,为什么偏偏只来了两千人。 难道说,长阳城内能打仗的兵力,真的只有这么少! 宇将军的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李信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大军开拔,目标——长阳城!” …… 七日后,秦国十万大军抵达长阳城。 此时的长阳城已经是另外一番模样。 陈泽不会打仗,但知道此次京城防御战的重要性。 所以,他很明智地将指挥权交予了身经百战的常遇春。 在常遇春的精心布局下,长阳城外,两万乾军已严阵以待,营寨坚固,防御工事密布,犹如铜墙铁壁。 陈泽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严整的营寨,心中不禁赞叹。 他这才明白,原来守城之道并非一味龟缩防守,而是要巧妙利用地理优势,消灭敌方有生力量,掌握主动权。 若是一味退守,便是放弃了天然的优势,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此刻的长阳城外,乾军已筑起营寨,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若秦军来犯,城外守军可趁机骚扰。 若秦军攻打营寨,城墙上的守军则可居高临下,箭矢如雨,将敌军击退,必要时还可以打开城门,派出城内军队去支援城外的守军。 除此之外,还有岳飞率领两千背嵬军在城外游弋。 这支有着极强机动性的精锐,自然不能放在城内,要放在城外伺机而动。 秦军对于这两千背嵬军也是大为忌惮,派出大量斥候时刻监视其动向。 远望长阳城,李信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秦军的粮草储备日益紧张,时间并不站在自己一边,他最怕的就是对面乾军采取固守的战术,结硬寨,打呆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对面显然也是军中宿将,深知这场战争的关键。 但李信并未因此气馁。 寨子扎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只要冲上城墙,短兵相接,乾人就输了。 李信对秦军的战斗力非常自信,或者说,他还是打心眼里瞧不上乾人。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全军扎营,明日攻城!” 次日,天刚亮,秦军的攻城战便正式打响。 只见秦军一边举着厚重的盾牌向前推进,一边向城墙上的乾军射出密集的箭矢。 箭支如同密集的蝗虫群,从盾牌的缝隙中飞出,直扑城头。 城墙上的乾军迅速躲避到箭垛之后,而在箭垛护不到的地方,他们则以盾牌作为掩护,抵挡着秦军的箭雨。 待秦军的箭阵稍歇,乾军便迅速起身,以箭还箭,向秦军发动反击。 双方箭支你来我往,不断有士卒中箭倒下。 等秦军费尽功夫推进到城墙脚下之时,城墙上的乾军立刻用巨石滚木进行招待。 当然也少不了金汤。 这玩意,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生化武器。 虽然恶心,但是好用! 城内一处角落,架起一口大锅,正煮着金汤。 这些金汤在被煮沸后被灌在很薄的瓦罐内。 “啊哈哈哈,金汤来喽!” 有农夫挑着竹筐,将一个个瓦罐被运往城墙之上。 守城的士卒直接举起装满金汁的瓦罐,朝着城下的敌军砸过去。 虽然不像是巨石滚木一旦被砸中脑袋马上就死,但是这东西胜在恶心。 只要一旦被金汤沾身,即便是没有立刻死亡,也会因为伤口溃烂而难逃一死。 凡是被打中的敌人,没有一个不是鬼哭狼嚎的,这对秦军的士气也造成了一定影响。 毕竟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这么恶心的活着才是真的难受。 第57章 决战在即,大的要来了! 然而,依旧有一部分秦军架设起木梯,如同蝗虫般疯狂地向上攀爬。 乾军见状,或运用竹竿巧妙地将木梯推开,或迅速倾倒火油于木梯之上。火油无需点火,便足以让云梯上的秦军烫的血肉模糊。 更为致命的是,沾染了火油的木梯变得异常滑腻,使得下方的秦军士兵即使想要继续攀爬,也往往因双手打滑而再次跌落。 目睹此景,李信急忙下令中军发动箭阵,意图压制城头上的乾军。 中军士兵听令,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一波接着一波,密集得如同乌云压顶。 箭矢划破长空,呼啸着朝长阳城头飞去。 然而,城头上的乾军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在箭雨袭来之前便已经纷纷躲避。 从远处望去,城头上竟一个乾军士兵的踪影都看不到。 常遇春站在箭垛后,脸上平静如水。 待箭雨稍歇,他猛地一声大喝:“将士们,准备近战!” 话音未落,他已跃出箭垛,恰好与一名刚刚爬上城头的秦军士兵迎面相遇。 那秦军士兵被常遇春的气势所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几乎要跌落城下。 常遇春冷笑一声,露出狰狞的表情,手中长刀闪电般劈出,将那名秦军士兵砍翻在地。 此刻,城墙上已是杀声震天。 秦军士兵虽然个个精锐,战斗力强悍,但攻城之际无法身披重甲,因此在防护上稍显不足。 而乾军则身披甲胄,严阵以待。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有“侵略如火”的buff加持,一个个都士气高涨,悍不畏死。 乾军是守护都城,秦军则是后路已断。 双方都已没有退路,只能以死相拼。因此,战斗从一开始就异常惨烈。 秦军很快便发现,乾军今日的战斗力与往日大不相同。 他们疑惑不已,心中暗自嘀咕。 乾军什么时候这么勇了,以前不都是被我们按着锤吗? 在后方督战的李信也察觉到了这一异常。 他心中疑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以前乾国一直是个软柿子,怎么自从换了皇帝之后,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同寻常。 他,会魔法吧? “报!”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匆忙跑了过来。 “将军,紧急军情!我军左右两翼均有敌军现身,正迅速向我方逼近!” 李信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对于这样的局势,他早已有所预料。 自从侦知乾军在城外屯兵,他便心知肚明,一旦自己发动攻城,那些乾军必会像苍蝇一样前来骚扰,试图干扰秦军的行动。 他自然早有准备。 他沉声下令:“传令,左右两翼即刻变阵,严阵以待!” 随着命令的传达,秦军左右两翼的将士们,如同训练有素的机械般迅速行动起来,阵型变换得异常流畅,如同两只巨大的羽翼,紧紧护卫着秦军的主阵地。 而那前来的乾军,一侧是宁阳侯邵同甫亲自率领的城外禁军,另一侧则是远远吊着的岳飞及两千背嵬军。 然而,这两支队伍并未立即发起冲锋,而是如同两条狡猾的蛇,在一旁窥探。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牵制秦军的一部分力量,让秦军没办法将全部力量投入攻城之中。 攻城之战持续了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城墙上都堆积了无数的尸体,血流成河,惨烈无比。 李信望着眼前的战局,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深知,如今乾军的士气正盛,且天色已晚,再战下去对秦军不利。 于是,他果断下令:“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随着鸣金之声的响起,秦军如潮水般退去,而城墙上的乾军也都无一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装备精良,士气很高,但是面对如狼似虎的秦军,还是倍感压力。 …… 攻城战的第三天。 连续两天攻城受挫的李信终于意识到,城墙上的乾军绝非易于对付之辈。 在自己的部分主力被牵制的情况下,想要一举攻下城池,实在是难上加难。 所以,必须先拔掉城外这些乾军的营寨,消除后顾之忧,才能集中全力进行攻城。 随着秦军进攻战术的调整,原本战火纷飞的城墙,这两日竟意外地陷入了沉寂。 后宫深处,晨曦初露。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清晨,李忠匆匆而来,带来城外战事的最新消息。 当然不会这么巧,李忠在外面都等了一个时辰了,直到里面的声音逐渐平息,他才敢向皇帝禀告。 得知秦军转变策略,放弃了对城墙的猛攻,转而集中兵力攻打城外的乾军营寨,陈泽不禁心中一松。 他当即穿好衣服,然后召见了常遇春。 陈泽走到常遇春面前,将一对虎符递给了他,然后沉声道:“常将军,此战关乎乾国命运,朕将精锐交予你手,望你能不负众望,扞卫国土!” 常遇春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接下来的两天,秦军的攻势如潮水。 乾军虽然奋勇抵抗,但在秦军的强大实力面前,仍显得力不从心。 宁阳侯邵同甫镇守的营寨,几次都险些被秦军攻破,但每次都在关键时刻被乾军将士以死相拼,成功守住。 李信在秦军阵中,望着乾军的顽强抵抗,心中却是大喜。 他明白,城外的乾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最多只要一天,营寨必破! 届时,只需留下少量兵力牵制岳飞的背嵬军,秦军便可全力攻城,乾国将再无还手之力。 因此,第二日一早,李信便显得格外亢奋,秦军士气也达到了顶点。 就算这些乾军好像变得难对付了一点,但是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就在这一日。 陈泽也登上城墙督战。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决战的日子,接下来还有他的戏份,他又怎能不到场呢? 此外,他还带着一众妃子,就像是出来春游一般。 陈泽身着明黄色龙袍,伞盖下的身影在城墙上显得格外醒目。 城外的李信和老皇帝同时发现了陈泽的身影。 老皇帝的神情瞬间变得狰狞,口中不住地咒骂着:“逆子!乱臣贼子!” 而李信则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秦军的阵地与城墙之间,隔着一座巨大的乾军营寨,远远超出了箭矢的攻击距离。 不然,真想给这个乾国皇帝来一波箭雨洗礼! 第58章 烽火戏诸侯! 在城墙上看,整个战场的局势一目了然。 秦军攻势凶猛,乾军营寨危如累卵。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多半个时辰乾军营寨就会被攻破。 唯一的变数就是位于战场右侧的背嵬军。 但是如果两千骑兵冲进了早有准备的军阵之中,哪怕这些骑兵再是精锐,也会深陷其中,被一一绞杀。 李信很自信。 他们不敢! 城墙上。 一众妃子中,容妃也在。 这段时间,宫里新来了一个叫杨玉环的,陛下大部分时间都在陪她。 容妃自然不能让让别人专宠,所以能在陛下面前露脸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远处的背嵬军,带着几分好奇的意味向皇帝问道: “陛下,那些将士们静立不动,究竟在做什么呢?” 陈泽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们是我大乾的精锐,现在正在等朕的旨意。只要朕下令将烽火台上的狼烟点燃,他们看到之后,就会对敌军发动攻击!” 容妃心中虽已明了狼烟的作用,但是仍然装作不知,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娇嗔道: “陛下,臣妾愚钝,真的有这么神奇吗?他们隔得这么远,真的能收到您的旨意吗?您可别是在哄臣妾开心呢!” 陈泽闻言,放声大笑:“你不信,那朕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罢,他转身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来人,速速点燃烽火台上的狼烟!” 此言一出,城墙上的大臣们无不惊恐万分,纷纷跪地恳求。 “陛下,三思啊!两军交战,岂能如此儿戏!” “陛下,还请收回成命!” “陛下……” 然而,陈泽却置若罔闻,他越过众臣,直接对身边的雨化田下令: “你去,速速点燃烽火台上的狼烟,朕要让他们看看,我大乾的背嵬军是如何横扫战场的!” “是,皇爷!” 雨化田虽然心中也觉此举不妥,但他深知皇帝的决心,一百点的忠诚度让他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 听到皇帝的话,又看了看雨化田离去的背影,跪在地上的汪敏博心都在滴血,身躯已经摇摇欲坠。 整个朝堂都知道,岳飞和两千背嵬军是大乾最后的精锐。 虽然这几天出现的常遇春也有大将之才,但毕竟无可用之兵,属于独木难支。 就这样草率地将背嵬军投入战场,一旦失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烽火台上,熊熊烈火骤然腾起,狼烟滚滚,直冲云霄。 城外的秦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狼烟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何意?难道乾国还有后援?” 李信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但是自己撒出去的斥候可以监察方圆一百里的各处要道,都没有发现乾国勤王的援兵。 只有眼下这处的两千背嵬军,像只苍蝇跟在旁边,但从来不敢出手。 自己几次派出骑兵绞杀,都被他们逃之夭夭,但是只要自己的骑兵一旦撤回,他们又会立刻黏上来。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果断下令:“全军暂退,收缩阵型,静观其变。” 远在战场另一端的岳飞,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升起的狼烟。 他心中一动,紧握长枪,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按照自己和陛下的约定,狼烟一起,这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他大喝一声:“背嵬军的将士们,随我冲锋!” 话音刚落,两千背嵬军骑兵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马蹄如雷,尘土飞扬,大地仿佛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 秦军反应迅速,右翼的千夫长大吼一声:“结阵!” 右翼的秦军在原先的队形基础上瞬间变换成四方阵。 顶着最右侧的秦兵半跪在地上,以长枪直指前方,旁边还有盾牌兵手举大盾护住长枪兵。 他们的身后则是数排弓弩手,此时已经张弓以待。 整个战场都将目光聚焦在右翼。 随着背嵬军的逼近,最前面长枪兵的心也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秦人不怕死,但是也真的不想死。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即将迎来一场血战之际,背嵬军却突然一个急转弯,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龙,从秦军阵地旁掠过。 秦军将士们不禁面面相觑,心中疑惑更甚。 这是何意? 难道只是来虚张声势的? 就连李信也同样倍感疑惑。 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乾国这帮人了。 一个是真敢点烽火。 一个看到烽火就真敢冲。 然后还半路变了道。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兵书里也从来没写过,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教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城墙上的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 先是看着背嵬军自杀式地朝秦军阵地冲锋,又看到背嵬军一个拐弯又溜走了。 他们同样是一头雾水。 只有陈泽哈哈大笑。 他望着容妃惊愕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如何?朕没有骗你吧!” 又转身望向战场上的岳飞和背嵬军,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不愧是岳飞,不愧是背嵬军。 如果换成一般的军队,冲锋的速度一旦起来,想要再调整角度可是很困难的。 但是背嵬军的将士个个都是令行禁止,而且骑术高超,所以执行这种高难度的命令才能毫不费力。 …… 随着背嵬军的退却,秦军仿佛从梦中惊醒,原本稍显迟疑的攻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然而,就在秦军以为胜券在握之际,长阳城的城墙上又忽然浓烟滚滚。 秦军虽然不知道乾国又在搞什么鬼,但是本能的反应让他们紧张起来。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如同上次一样,背嵬军在接近战场之际,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又撤离了战场。 李信怒了。 “乾国小儿,竟敢如此戏弄我秦军!”李信紧握拳头,愤怒地咆哮道。 他转身命令站在一旁的宇将军: “宇将军,此次不可再留手!一旦他们再敢如此,立即命令所有骑兵全力冲锋,我要将他们碾成粉末!” 上一次先锋军的溃败,虽然逃回了近万人,但是逃回来的战马只有五千。 然而,宇将军并未将这两千背嵬军放在眼里。 他坚信,上次的失败只是自己的一时疏忽,以及乾人的狡猾所致。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率领骑兵想要和岳飞正面碰一碰,但是岳飞总是避而不战。 “这次,我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大秦铁骑的真正实力。” 看我不把你屎包都给打出来! 第59章 决战! 长阳城的城墙之上,狼烟第三次被点燃。 紧接着,秦军将士们再次感受到地面在震颤,紧接着,震天的喊杀声伴随着滚滚烟尘,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俨然是背嵬军,再次向秦军发起了冲锋。 李信有些气极生笑。 乾国小儿,欺人太甚! 他紧握拳头,大声下令:“宇将军,率领你的骑兵,给我冲散他们!” “末将领命!” 宇将军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即翻身上马,率领麾下精锐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远处的乾军骑兵。 马蹄如雷,尘土飞扬,两军即将展开一场殊死较量。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赶来。 他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将军,我军身后五百步处发现敌军!” 李信眉头紧锁,厉声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传令兵颤抖着声音回答:“回将军,仅……仅有一人!” 李信闻言大怒,结结实实的一鞭子抽向传令兵,厉声喝道:“一人?混账东西,竟敢来戏耍本帅!” “左右,将此人拖下去斩了!” 传令兵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来人身披战甲,手持长枪,正是我军前几日攻城时所见到的乾军守城主力大将。” “情报属实?” “千真万确啊,将军,当日攻城时,就是此人最为英勇,城墙上的乾军也都听他调令,一定是乾军大将!” 李信站在观战台上举目远眺,只见远处一个黑点正在迅速靠近,逐渐变大。 果真是一个人。 只是他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想凭借一己之力来偷袭我军? 此人已有取死之道! 想到这里,李信就不再管他,随口吩咐了一句: “不用管他,等他靠近我军阵地,直接乱箭射死即可!” 他转过头,目光再次锁定了那支背嵬军,那是决定此战胜负的关键。 这几天,无论是对城寨的围攻还是敌军的防御,他都刻意保留着实力。 就是因为那支背嵬军如同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令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只要能够击败这支背嵬军,即便是自己麾下的五千骑兵损失殆尽,李信也认为这是值得的。 背嵬军的身影逐渐逼近秦军的阵地,宇将军率领的骑兵也同样在冲锋。 两股铁骑如洪流般撞击在一起。 然而,想象中的两军交锋、人马俱碎的惨烈场景并未出现。 背嵬军本就是吊打草原民族骑兵的存在,现在又有【侵略如火】的50%士气加成,所以自然是一场屠杀。 秦军骑兵被杀的人仰马翻。 背嵬军为首一人,虽然远远看不清相貌,但观其人身量高大,颇显英武,显然非等闲之辈。 此人正是朱海州,先前一战他连斩秦军数十人,因此被提拔为百夫长。 此次冲阵,他深知是决战之际,便主动请求担任先锋。 在他身后,是一群自请为前军的顶尖武者。 没有人想冲在后面,都想当那把最锋利的矛。 两军短兵相接,秦军五六十骑兵直趋向前,迎面直冲朱海州。 但是朱海州根本不慌,反而一声狞笑,接着挥动手中的长枪,一枪一个,将秦军骑士纷纷挑落马下。 那最前面的秦军将领,虽是一副武将装扮,却也在朱海州的长枪下毫无还手之力。 将勇而兵悍! 当他连杀数名秦军骑士之后,再次抬起头来,发现眼前的这群秦兵已经被剩下的身旁的背嵬军将士给纷纷消灭殆尽。 秦军这边。 宇将军虽被一群精锐亲卫严密保护,但此刻依旧险象环生。 以前打顺风仗的时候,对面的敌人往往不敢反击,再加上身边的亲卫会时不时地给宇将军喂人头。 所以宇将军一直自诩为智勇双全。 即便是上次的失败,他也只是归咎于乾人的狡猾。 然而,直到此刻,他才深刻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对面这支军队的杀意之盛,战斗力之高,他以前只在父亲帐下精锐的身上看到过。 那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死亡的恐惧与深深的无力感如同阴影般笼罩在宇将军心头。 当朱海州率领背嵬军如狂风骤雨般冲来时,宇将军竟在短暂的惊愕中未能作出反应。 幸运的是,身旁的亲卫眼疾手快,用长枪勾住他的腰带,将他甩向安全的一侧。 这才勉强避开了朱海州的冲锋。 目睹敌军骑将狼狈落马的模样,朱海州猖狂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土鸡瓦狗!” 故此,朱海州杀心大起。 他瞥见秦军军阵中央,秦军大将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竟不顾秦军还有数千骑兵,当即纵马向前,率领身后的背嵬军奋勇向前,直扑秦军中军! 此人竟恐怖如斯! 李信此刻有些汗流浃背了,内心的震撼如同巨浪般翻滚。 他终于意识到此次轻率出兵攻乾有多荒谬。 他本以为大秦铁骑已是精锐翘楚,却没想到竟在这背嵬军面前败得如此惨烈。 这可是大秦铁鹰锐士才有的战斗力! 没想到,这天底下除了大唐二皇子李世明麾下的天策军,竟然还有一支实力不下于铁鹰锐士的军队。 乾军何德何能,竟然有如此强军! 李信目眦尽裂,迅速下令调整阵型。 他明白,单靠骑兵已无法扭转战局,唯有依靠步兵的人海战术,才有可能将背嵬军一举击溃。 军令一下,秦军步兵方阵迅速开始向前推进,准备将这支不知死活的背嵬军全部吃下。 然而,就在李信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背嵬军身上的时候,他浑然不知一场史诗级的灾难正悄然降临。 远处的常遇春,独自骑马,正在朝秦军阵地的屁股靠近。 在距离秦军约两百步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常遇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和激动。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岳将军已经成功吸引了敌人的全部注意力,为他搭建好了舞台。 现在,轮到他上场了。 常遇春从怀中掏出虎符,高高举起,目光坚定地望向远处的城墙。 而在城墙上,陈泽同样在注视着常遇春,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梭哈,梭哈。 老子梭哈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召唤!” 仿佛神仙戏法般,常遇春身后凭空出现了两千骑兵。 这两千铁骑整齐列队,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常遇春回头看了一眼这些老伙计。 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有印象,都是和他并肩作战过的兄弟,都是跟着自己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而这些士卒们的眼中也充满了狂热与战意,他们仿佛就是为征战沙场而生,那里才是他们的归宿。 常遇春举起长枪,高声吼道: “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兄弟们,随我冲!” 第60章 褒姒! 听到身后骤起的喊杀声,秦军如潮水般涌起一阵恐慌的涟漪。 李信猛地转身,只见一支骑兵如鬼魅般从后方疾驰而来。 他们的出现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让李信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刚才他明明回头看过,身后除了一个乾人外,别无他物。 怎么突然会有一队骑兵! 难道乾人会仙法,能请得动天兵天将? 李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然后又不能不信。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信心中哀鸣,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他身体无力地向前栽去。 “将军,将军!” 侍卫们见状,发出惊恐的呼喊,迅速上前将他扶住。 李信咳嗽一声,又是一口鲜血溢出嘴角。 不行,自己是主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他挣扎着站直身子,尽管身体摇摇欲坠,他依然在指挥秦军做最后的抵抗。 然而,恐惧和绝望已经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顷刻间席卷全军。 许多士兵都记得自己刚才回头时看到的景象,此刻却突然冒出这么多敌军。 他们不得不相信,这真的是乾人的仙术在起作用。 “对面有仙人!” “乾国能请来天兵天将!” 恐慌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士气的崩溃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清泉侯姜丘见时机成熟,他果断拔出腰间佩刀向身边砍去,那名秦国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呼喊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紧接着,他策马疾驰,犹如一道闪电般冲向了自己麾下士兵所在的左翼阵地。 “乾国儿郎们,跟我杀秦狗!” 姜丘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左翼阵地回荡。 乾国的士兵们,原本心中就积压着对秦国的愤怒和不满,要不是清泉侯声望摆在那里,他们早就叛逃了。 此刻仿佛被点燃的烈火,瞬间沸腾起来。 他们纷纷怒吼: “妈的,老子是乾国人,凭什么要当秦人的狗!” “这样的日子,我们受够了!” “杀秦狗!” “杀秦狗!” “杀秦狗!” 他们的回应,声震云霄。 阵中,一个偏将,乃是老皇帝的心腹走狗,他见形势不妙,刚想反抗,但姜丘及手下的亲信已经冲了上来。 瞬间,那名偏将的头颅便滚落在地,鲜血四溅。 原本作为秦国盟友的乾国左翼军,此刻彻底倒戈相向。 他们调转枪头,对秦军中军发起猛烈攻击。 中军一乱,两股乾国骑兵在秦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屠杀。 原本固守营寨和守城的乾军也趁机倾巢而出,与骑兵一起夹击秦军。 既然是梭哈,那就不留后手。 随着大量乾军加入战场,原本就处于下风的秦军彻底崩溃。 兵败如山倒! 李信望着眼前溃不成军的军阵,心如刀绞。 他紧咬牙关,艰难地吐出命令:“前军断后,中军撤退!” 可恨。 自己出身将门世家,自幼就想着建功立业,却没想到会在此刻遭受如此惨重的失败。 这是秦国百年未有之大败,自己已成为秦国的千古罪人。 然而李信很想抽刀抹脖子一了百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自己已经是罪人,不能再错上加错。 他现在必须活下去,为了那些还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秦国儿郎们,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他们安全带回去。 正如楚云飞所说,“就是五万多头猪,抓三天也抓不完。” 一直到暮色降临,这场激战才终于落下帷幕。 常遇春率领的乾军继续追击秦军残部,而岳飞去了奉天殿,向皇帝详细汇报了此战战果。 “陛下,此次战斗我军大获全胜,杀敌两万余众,俘获秦军四万余人,缴获辎重无数。”岳飞的声音带着大胜之后的喜悦。 他稍作停顿,又补充道:“此外,我们还成功将伪帝俘获,还请陛下示下,该如何处置?” 陈泽望着眼前的岳飞,心中五味杂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这个岳飞。 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吗? 上一世,若非赵九妹从中阻挠,他迟早能完成“迎回二圣”的大业。 这一世,岳飞又如此“体贴”地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 一个伪帝,在乱军之中被铁骑践踏死,被乱刀砍死,中冷箭而死,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怎么就偏偏让他平安无事地活下来了呢? 岳飞啊岳飞,你可真是死脑筋! 现在知道来问朕怎么处置了,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 但是岳飞毕竟是自己的心腹爱将,陈泽只能没好气地点了点头。 至于怎么处置这个老毕登,陈泽也有点犯难。 软禁起来?太便宜他了! 直接砍了?这样似乎也有点不解气! 至于优待安置?那更是万万不可! 自己真要这样优待一个大乾奸,那才真是像吃了苍蝇屎一样恶心。 沉吟片刻后,陈泽终于开口: “就按朕之前所说,让他去太庙,跪在太祖太宗的灵位前,直到他真心悔过为止。待他认错之后,朕再与他算这笔账!” 岳飞领命而去。 等到大殿内再无其他人,陈泽才开始仔细打量系统奖励。 系统奖励其实早就提示了,但今日这场关乎生死的决战实在太过重要,陈泽一直无暇顾及。 所以陈泽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去细看系统奖励。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烽火戏诸侯”,获得奖励:褒姒!】 【褒姒(忠诚度:100):生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能歌善舞!】 果然。 正主登场。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61章 朕的钱!!! 大殿之外,敬事房的太监从袖中取出一本绣着金线的记事簿。 然后,他慎重其事地写下四个通俗易懂的大字: 【xxxx】 敬事房,是专门负责给皇帝房事做记录备案的。 皇帝每次宠幸妃嫔时,敬事房的太监都得记下xx年xx月xx日xx时,以备妃嫔怀孕时进行核对验证。 长阳城内。 自从秦军大举进攻以来,百姓们的心头笼罩着一层阴霾。 加上那些心怀叵测的世家在暗中煽风点火,城内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秦军竟然在短短数日之内全军覆没。 此刻的长阳城内,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百姓们开始张灯结彩。 而那些之前暗中捣鬼的世家则开始慌了神。 他们担心皇帝一旦得知真相,秋后算账,自己的家族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然而,这些世家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已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为了长阳城的稳定,东厂和西厂并没有选择在秦军围城时采取行动,而是选择了等待。 如今,秦军已灭,厂卫们立刻展开了雷霆万钧的收网行动。 夜色中,数十家世家大族被突然袭击。 整个京城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原本热闹喧嚣的城中,因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而显得冷清了许多。 马府之内,前几日的悠闲惬意已荡然无存。 当秦军兵临城下的消息传来时,马季同还沉浸在自我得意的幻觉中,坚信自己布下的是一着妙不可言的棋局。 然而,命运无常,秦军的覆灭如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马季同的自信,使他如丧考妣。 然后,更坏的消息传来。 东厂的特务就快要上门了。 在这紧要关头,马季同的反应却异常迅速,他果断决定,带着妻儿,通过后花园中那条鲜为人知的密道进行转移。 作为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他们自然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密道的另一端,是几处表面上与马府毫无瓜葛的宅院。 马季同相信,只要在那里暂且避风头,等到风波平息,他们便可逃离这危机四伏的长阳城,甚至逃离整个乾国。 至于府上那些黑冰台的探子,马季同此刻已经无暇顾及,只能任由他们自求多福。 然而,令马季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踏入密道,就被东厂的番子如同鬼魅般揪了出来。 他的一颗心,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有内鬼。 马季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恐。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东厂番子林腾。 他虽然改换门庭投到马府,但并未得到重用,只能从事清扫这种低贱的杂役。 然而,正是这份看似卑微的工作,给了他窥探马府秘密的机会。 凭借着在东厂多年锻炼出的敏锐洞察力,他利用打扫的契机,巧妙地将马府转了个遍,成功找到了几处可能是密室或密道的地方。 所以当东厂对马府动手时,东厂厂卫便第一时间将逃入密道的马季同抓获。 而那些潜藏在府上的蒙阿一行人,也同样未能逃脱东厂的追捕。 …… 次日, 朝堂上,一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 今天在场的大臣全是文官,因为武将全都上战场去了。 秦军已经溃不成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捡功劳的好机会。 在勋贵之中,一位年已七十六岁的老侯爷,以往每逢朝会总是称病不朝,昨日却也亲自前来请战。 陈泽自然应允,老侯爷随即跃上马背,率领家兵家将向西追杀秦军去了。 而岳飞已在昨夜启程,他的目标不是这些秦国的残兵败将,而是收复汉中。 就在这时,吏部侍郎严世蕃挺身而出,奏道: “陛下,臣请旨斩江东转运使鄢茂卿!”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连陈泽也为之动容。 小阁老,好重的杀气。 此时正是战后整顿之际,诸多事务亟待处理,如处置战俘、赏赐将士、处置投敌世家以及那位卖国的老皇帝等。 光是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就有很多,唯独想不到这些事情和江东转运使有什么关系。 看到皇帝面露疑惑,严世蕃恭敬地递上一本奏折和一封密信。 乾国的江东地区,桑丝业繁盛,是闻名天下的产丝之地。 自前些年江东地区改稻为桑以来,更是成为乾国的赋税重地。 所以朝廷特设江东转运使及金陵制造两大要职,以统筹丝绸产业。 此刻,严世蕃手中的奏折与密信皆源自江东。 奏折为江东长乐县县丞田文静所书,详述了江东转运使鄢茂卿贪赃枉法、私吞赋税的罪行。 然而,此奏折刚刚寄出,田文静便因举报上官之事暴露而遭革职下狱。 而那封密信,则是鄢茂卿亲笔写给严世蕃的。鄢茂卿自知事大,也知道严世蕃是皇帝的宠臣,便请求严世蕃帮忙掩盖罪行。 他承诺在即将抵达京城的税银银船中,拨出三艘船两百万两与严世蕃共享。 如果是以前的小阁老肯定就干了,但是现在100点忠诚度的严世蕃,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对皇帝陛下不敬不忠。 胆敢欺瞒皇帝陛下,必须狠狠地收拾。 于是战后的第一次场大朝会,严世蕃就将事情捅了出来。 大太监李忠接过严世蕃的奏折和密信,转递给了皇帝。 陈泽接过,先是看了奏折,又看了密信,看完不由怒火中烧。 “好啊!” “两百万两银子,三条船,从东向西,我大乾朝倒像是他们的了!” 陈泽愤怒地将书信和奏折拍在桌案上。 “鄢茂卿,冒青烟!” “为解君忧,敢辞其劳?” “竟然都商量好了,要拨出一百万给朕修万寿宫。” “朕的钱!!!” “他们拿两百万,朕分一百万!” “还要朕感谢他们吗!!!” 第62章 豹房,酒池肉林,都要建! 此时,陈泽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大殿之内,群臣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除了严世蕃,其余的大臣们皆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然而,从皇帝那震怒的咆哮声中,他们已能隐约窥见端倪。 那江东转运使鄢茂卿,竟胆敢从三百万税银中私自截留两百万两白银,这等行为,简直是贪得无厌。 有点不是人啊。 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你他妈的一个地方官,敢吃这么多,剩了这么点怎么够我们这些京爷分的。 三百万两银子,你手一挥,就有两百万进自己的账,你可真行! 严世蕃此刻也是心惊胆战,他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陛下息怒,臣恳请陛下下旨,速将鄢茂卿缉拿归案,以正国法!” 陈泽闻言,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一个鄢茂卿就敢如此放肆,没有朝廷文书就敢将七品县丞说抓就抓,这江东,到底是我大乾的江东,还是他鄢茂卿的江东?” 他顿了顿,看向严世蕃:“严世蕃,朕命你为钦差大臣,赐你尚方宝剑,前往江东彻查此事,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那些虫豸,一个都不能放过!” 严世蕃闻言,连忙磕头领旨,声音坚决: “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朕的钱!”,获得奖励:胡宗宪!】 【胡宗宪(忠诚度:100):抗倭名将,字汝贞,文韬武略,主持东南御倭战争,渐次平息东南倭患!】 陈泽看了,嘴一咧。 统子哥最近似乎是和万寿帝君杠上了,这是要把人薅秃的节奏。 不过胡宗宪可是个难得的人才,虽然私德有亏,但是能力上却毫不含糊。 有了他,大乾的水师力量,也会大有提升。 暂时按下鄢茂卿的事,朝堂上还有一堆政务亟待陈泽去处理。 对于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士们,依旧按照惯例进行了赏赐财物与封爵。 至于战死沙场的将士,陈泽还是非常厚道的,在原有抚恤金的基础上,慷慨地增加了不少。 并且他还郑重宣布,今后所有为国捐躯的将士都将按照这一标准得到抚恤。 毕竟,如果不舍得给钱,谁舍得给你卖命! 对于那些通敌叛国的世家,陈泽让的态度自然是严惩不贷。 一个字:赶尽杀绝! 皇帝的这个决定得到了群臣的支持,毕竟叛国这样的大罪,无法容忍,实在找不到宽怒的理由。 然而,在处理秦国俘虏的问题上,朝堂上却出现了分歧,大致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激进派。 激进派认为,对于这些胆敢侵犯乾国的秦国人,就应该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另一派是温和派。 温和派认为激进派的做法太温和了,你们这样的想法也好意思叫激进派? 就应该将这些秦国俘虏拉到边境,然后公开枭首,并将他们的头颅筑成京观,以此震慑秦国,彰显大乾威严。 当然,除了这两派,也有极个别的犬儒、腐儒,认为要善待秦国俘虏,彰显我大国气度与风范。 不过他们的话一出口,就被其余大臣给怼了回去。 妈的。 毕竟,乾国与秦国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近百年,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兄弟子侄死在秦国的刀剑之下。 你现在跟我说要善待俘虏? 你是秦人还是乾人? 狗乾奸。 你先吃我一拳吧! 对于这些大臣的反应,陈泽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虽然大部分大臣才能一般,忠诚一般,但是真打秦国的时候还真不含糊。 属于那种知道打不过,也能硬着头皮上的。 不过,在如何处置战俘的问题上,无论是激进派的建议,还是保守派的建议,他都不打算听。 他心中的算盘打得精明。 这四万多名青壮劳动力,不用考虑民心所向,也不用支付他们薪酬,更不用在乎他们的生死。 既然有这么好用的人力资源,那肯定是只要用不死,就往死里用啊。 当然,就算真用死了,也没关系。 乾人知道了,不仅不会骂皇帝残暴,反而只会拍手称快。 陈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悠然开口: “关于这些战俘的处置,朕已有了定夺。” “长阳城如今脏乱不堪,遍地狼藉,每逢雨季,污水四溢,简直无处下脚。如此景象,岂配为我大乾的都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因此,朕决定对长阳城进行一番大改造。重修道路,挖掘排污渠,这些工程浩大,正好可以让那些战俘来完成。” 在提到这些计划后,陈泽话锋一转,又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需求: “另外,朕的皇宫也略显陈旧,是时候重建一座新宫殿了。” “这座新宫殿就建在现在皇宫的北边,朕已经规划好了,只有豹房,酒池肉林这些建筑,正好有现成的人力,至于花费,只需要再花亿点点银子,便可完工。” 底下的大臣们虽然对这些新名词如“豹房”、“酒池肉林”等感到困惑,但听其描述,便知道这些就不像是正经地方。 他们心中暗自咋舌,但无人敢出声反驳。 毕竟,他们不清楚这些建筑的真正用途,而且皇帝也说了,只是花费“一点点银子”而已。 他们这些做臣下的,没必要为了点小事和皇帝斤斤计较,毕竟九族没有可就再也刷新不出来了。 丞相汪敏博在沉吟片刻后,站了出来,慎重奏道: “陛下英明,此举无疑能为大乾节省不少民力。然而,秦人素来狡猾,若让他们干活,难保他们不会偷懒耍滑,这样的话,工程进度岂不是会迟日旷久,反而白白消耗我大乾粮食。” 陈泽闻言,却是不以为意,放声大笑。 众臣皆感惊讶,他们并未理解到陈泽的深意。 但是陈泽接下来的话,确实结结实实地给他们上了一课。 第63章 处置伪帝 眼前这帮人显然缺乏这方面的见识,根本不知道被挂路灯那帮家伙的玩法。 陈泽开口说道: “按照朕的规划,会将这些俘虏划分成多个劳动队,并且每天给每个劳动队规定任务,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就减少给他们的食物,并且第二天给他们分配更难的任务!” “但是表现好的话,也会给他们一定的奖励,比如说连续十天都超额完成任务,那就给他们吃一顿肉汤!” “有些表现特别好的俘虏,还可以提拔为队长或者监工之类,让他们不用干重活,甚至不用干活,只需要监督别人干活。” “此外,还要鼓励他们之间互相监督,举报别人偷奸耍滑的,同样可以记功!” “最为关键的是,只要他们在我大乾的十五年服役期间表现良好,那十五年之后朕就会放他们回秦国,或者接纳他们为乾人。若表现突出,这个时间还可以进一步缩短。” “当然,如果还有其他突出的立功表现,这个时间还可以缩短。” 此言一出,朝堂上掀起一阵波澜。 汪敏博与其他朝臣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好家伙! 陛下这招太绝了! 在这样的制度下,除了极个别的刺头,绝大多数秦国俘虏只能选择老老实实地劳作。 等十五年过去,即使他们侥幸存活,也已是风烛残年,对于乾国来说早已失去了威胁。 而对于这些俘虏而言,那十五年的期限,就像悬挂在驴眼前的胡萝卜,不断激发着他们努力工作的动力。 让他们为了那渺茫的回家机会,只能不断地付出努力。 “陛下圣明!” 群臣这次说的是情真意切。 他们也在心里暗暗盘算,等回去之后,是不是也能借鉴这个模式提升提升自家田地的产量。 等俘虏的处置事宜尘埃落定后,奉天殿陷入了沉寂。 那种安静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诡异。 满朝的文武百官皆心知肚明,还有一项棘手的议题未提,但无人敢轻易打破这沉默的僵局。 那就是,如何处理之前的太上皇,如今的俘虏伪帝。 他曾在乾国的龙椅上坐了十数年,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君父,更是当今天子的生父。 然而,这位太上皇的治国无方,昏招迭出,不仅使乾国精锐尽失,还勾结外敌,导致半壁江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群臣们虽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轻易提及此事。 毕竟,太上皇虽有过错,但过去的地位与身份摆在那里,更是陛下的父亲。 若自己言辞过于激烈,难免会让陛下心生芥蒂,影响君臣关系。 平心而论,陈泽对于这位所谓的“便宜父亲”没有一点感情,包括同情。 在他看来,国家被弄成了这个样子,半壁江山生灵涂炭,数十万无辜的生命在战火中消逝,无数家庭破碎,这个狗屁太上皇正是罪魁祸首。 实际上,陈泽在内心深处不断翻找着前世的记忆,想要翻找前世历史上经典桥段,好又当又立,让他的模仿秀更加得心应手。 但是,事情的吊诡之处就在这里。 无论怎么说,说是占据也好,融合也好,还是夺舍也罢。 他陈泽现在的身躯都曾经是那个陈泽的,也就是这个太上皇的儿子,他的皇位法理性也在于此。 这具身体所承载的不仅是血缘的羁绊,更是皇权的法则和规矩。 所以,哪怕陈泽内心深处有一股冲动,想要将这位太上皇给坑杀,他也必须克制自己。 最起码明面上不能这么做,即使是偷偷摸摸地去做,也需要有足够的功绩来镇压这么做带来的动荡与不安。 弑父,这可是大唐皇帝天可汗李世民都不敢踏足的禁忌。 无论乾国百姓是怎么对太上皇痛恨至极,只要自己做了,就必然会遭到千夫所指,背负千古骂名。 这个事情操蛋就操蛋在这里。 这是一件绝对正确,但是只要做了就绝对错误的事情。 看到群臣的沉默,陈泽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直接点破这个微妙的僵局: “如今秦军败退,乾国重归安宁,但有一事悬而未决,朕想要听听诸位爱卿的意见。关于那位,应当如何处置?” 陈泽虽然未明言,但大殿中每一位大臣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谁。 然而,即便皇帝已经开口询问,这些大臣们依然面露难色,无人敢轻易回答。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无人愿意触碰。 或者换一个更恰当的比喻,这就是一坨屎,谁沾上谁就会弄得一身臭味。 见大臣们迟迟不答,陈泽随意点了几位熟悉的面孔。这些大臣被点到名字后,心知不能回避,只得硬着头皮,颤抖着声音提出自己的建议。 “微臣愚见,可将太上皇安置于偏殿之中,加以幽禁。” “微臣以为,可选一处清幽道观,让太上皇修身养性。” 这些大臣的回答都含糊其辞,显然是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意,只能模棱两可地给出建议。 不管怎么说,那位以前也是皇帝,不可严惩,幽禁起来好吃好喝伺候得了。毕竟“我都自罚三杯了,你还想怎样?” 然而,这些回答显然不能让陈泽满意。 他又转向丞相汪敏博,问道:“丞相,你的看法如何?” 汪敏博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陛下,微臣认为可将太上皇安置在太祖陵前,设一棚屋,让他为太祖皇帝祈福尽孝。” 汪敏博的回答就高明了许多。 他们这些朝臣,包括新君,都不敢处置老皇帝,随意处置很容易就会背上了不忠不孝的骂名。 但是如果送他去给太祖皇帝守陵,利用了太祖皇帝的威望来压制太上皇,那就合乎情理多了。 毕竟让他给太祖皇帝尽孝,可谓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这似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但是陈泽眉头依然紧锁。 就这么轻轻放过了老皇帝,那无辜惨死的几十万百姓呢? 第64章 朕!朕!朕!狗脚朕! 陈泽的内心仿佛被一团烈火所吞噬,炽热而难以平息。 “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这些狗屁道理他都明白,甚至平日里也用它们来规训臣下,维护自己高高在上的威严。 然而,每当想到那位曾经给乾国带来深重灾难的太上皇,他心中的火焰便越发旺盛。 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罪魁祸首,竟能如此轻易地逃脱了应有的制裁。 那些大臣们,他们的建议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却只是在逃避,害怕承担任何可能带来的责任与后果。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直视自己吧,陈泽。 陈泽深吸一口气,他不能让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杀就杀了。 天下于我何加焉!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就在此时,堂下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陛下!” 陈泽抬头望去,只见光禄大夫曲正则立于群臣之中,目光猩红。 陈泽依稀记得,上次见他时,他的头发仅是斑白。 没想到短短时间内,秦军的围城之困竟让曲正则的头发由花白变得全白,仿佛几天之内苍老了数十岁。 曲正则对上皇帝投来的目光,毫不避讳地问道: “敢问陛下,自乾秦开战以来,陛下何曾饶过一个叛国投敌之人?”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 他们心中暗自猜测,曲正则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 很快,曲正则的话便验证了他们的猜想。 在皇帝回答“没有”之后,曲正则正了正衣冠,然后深深地以头触地,声音铿锵有力: “既然如此,那请陛下处斩伪帝,为后来者诫!”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 群臣面面相觑,心中满是震惊。 你口中的那位伪帝,曾经也是你曲正则的君父,你今日竟敢要求处死自己的君父? 你今天说这番话,是要被天下万夫所指的。 曲正则你读了一辈子的书,怎么到头来把“君为臣纲”的道理忘了。 陈泽望着曲正则,沉声说:“曲大夫,抬起头来,看着朕。” “朕问你,你难道不记得了他曾经的身份了吗?” 曲正则抬起头,与陈泽的目光交汇。他的眼中写满了悲愤与坚定: “祯统元年七月初八,臣被提拔为翰林院庶吉士,由此踏上仕途。” “伪帝简拔臣于草莽之间,如此恩情臣岂敢忘。但是,江山社稷在前,个人私情又算得了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臣读书读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只知道‘家国大义’这四个字的分量。如今社稷动荡,生灵涂炭,伪帝之罪昭昭,罄竹难书。” “臣请斩伪帝,以安社稷民心!” 说完,曲正则便开始磕头。 即使额头已经渗出鲜血,他也没有停下。 他的态度决绝而坚定,大有一种“你不处死伪帝,我就磕死在大殿上”的架势。 然而,即使皇帝答应了处死伪帝,曲正则也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 他打算用自己的性命,来回报伪帝曾经的提拔之恩。 “家国大义。” “家国大义。” 曲正则喃喃自语,鲜血混杂着泪水,已经让他面目全非。 这一刻,曲正则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只知道读书的光禄大夫。 他的身体虽然在不断地颤抖,但他的脊梁却如同山岳般挺立,令在场的众大臣无不侧目。 陈泽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跪伏在地的曲正则,感受到曲正则内心的决绝,他缓缓开口: “无需曲大夫开口,朕也会给大乾百姓一个交代,这场错误已如覆水难收,但错误的根源,必须得以纠正。”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朕会亲自了结这一切,就在太庙之前,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给大乾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满朝大臣皆惊,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陛下,三思啊!” “陛下,三思啊!” 坏了坏了,陛下这是上头了,怎么好好的,就要弑父了呢。 退一万说,你就算要杀,也不要在朝堂上当着大家的面说啊。 你现在这么直白就说出来了,我们如果不劝,那史书肯定要把我们都写成佞臣。 你可害苦我们了! 只要曲正则的反应却与众臣截然不同。 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高声赞道:“陛下圣明!” 陈泽摆了摆手,制止了群臣的喧闹,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之事,责任在朕,在太上皇,与诸位卿家无关,更与曲大夫无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朕只想请诸位卿家随朕前往太庙,共同做个见证。” 说完,陈泽毅然决然地取下被架在一旁的天子剑,转身大步迈出大殿,朝着太庙的方向前行。 众臣面面相觑,心中既感震惊又觉无奈,只得紧随其后,共同前往太庙。 太庙。 陈泽拾级而上。 他的双瞳中没有一丝犹豫,只有那份毅然决然的坚定。 身后,一群百官喘着粗气。 他们虽然年岁已高,但此刻却不得不加快步伐,试图跟上皇帝那如龙行虎步般的步伐。 大殿中央,老皇帝面朝列祖列宗的牌位,跪坐在那里。 他听到了殿外的动静,缓缓转过身,目光穿透压抑的空气,看到了走来的正是自己那大逆不孝的儿子,还有一众朝臣。 老皇帝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他就像是一个虚弱的普通老人,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上位者的威严。 他面容憔悴,头发凌乱,身上还沾着泥污,除了那一身龙袍,几乎无法让人联想到他曾是九五至尊。 然而,他却神色淡漠,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缓缓开口: “太子,你来了。朕本以为你昨天就会来。” 陈泽见到老皇帝那副平静而略带嘲讽的表情,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 竟敢称呼自己为“太子”,不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此为罪一。 此时此刻,还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此为罪二。 更何况,他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导致社稷动荡,百姓受苦,竟然还毫不知错,此为罪三。 陈泽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将老皇帝踹翻在地。 “朕!朕!朕!狗脚朕!” 第65章 殴帝三拳!!! 老皇帝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踢得向后仰去,终是狼狈地摔倒在地。 陈泽显然是收着力气了,不然他一脚下去就能直接将老皇帝给踹死。 他愤怒地瞪视着倒地不起的老皇帝,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 “圣人云:失德之君,不可王天下!” “今天,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可敢将你自己做的一桩桩丑事,都说出来!” “几十万百姓因你而死,社稷风雨飘摇,祖宗留下的基业被你败的七七八八,你竟还有脸自称大乾之主!” 老皇帝被这一脚踢得头脑发懵,心中更是翻动着难以名状的害怕与愤怒。 在他想来,就算皇帝不想让自己回国,但是自己真回来了的话,皇帝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最多就是表面上将自己供起来,然后暗地里进行圈禁。 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帝王的待遇还会得到保留。 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自己动手动脚。 而且这帮朝臣也就这么干看着,当时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现在也没一个人上来搀扶自己一把。 老皇帝颤巍巍地用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的双眼燃烧着怒火,声音也变得尖锐而疯狂: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不仅要死,还要感恩戴德地赴死!” “朕乃天子,是皇帝,整个大乾都是我的!那些死去的,受难的,还有你,你们都是朕的臣民,每个人都曾在朕的脚下俯首称臣,高呼陛下!” 他抬起手臂,指着陈泽,又指向那些瑟缩的朝臣,语气中满是癫狂和不甘。 陈泽冷然一笑,目光如刀。 “天子?” “皇帝?” “陛下?” “陛下何故反耶!” 老皇帝尚未来得及开口,陈泽已向身侧的曲正则冷冷下令: “曲大夫,上前给他几记重拳,让他在临死之前也能彻底清醒,以慰那些无辜百姓的在天之灵!” “臣遵旨!” 曲正则应声上前,他脸上未干的血迹仿佛一道道血泪,在昏暗的大殿内显得格外狰狞,宛如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冤魂。 老皇帝见状,被吓得地连连后退,终因脚步不稳而跌坐于地。 他颤抖着手指,惊恐地指着曲正则,声音颤抖而微弱: “你……你是人是鬼?你别过来,朕命令你,给朕退下!” 然而,曲正则却不为所动。 他心中虽感不忍,但一想到那几十万无辜百姓的悲惨遭遇,心中的怒火便如熊熊烈火般难以平息。 他走上前去,一把揪住老皇帝的衣领,随即重重地在他的腹部连击三拳。 殴帝三拳! 这三拳虽未用尽全力,却也足以让老皇帝痛苦不堪。 老皇帝捂住腹部,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陈泽,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你……你竟敢如此!你究竟想要怎样?” 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质问,却显得落魄无力。 此刻的老皇帝,如同一条被剥去龙鳞的蛟龙,曾经的威严与霸气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惊恐。 陈泽静静地凝视着老皇帝,沉默不语,只想听听死到临头的老皇帝还有什么想说的。 老皇帝也回望着陈泽,眼中闪过一丝颓然和无奈,叹息一声。 “朕也是受了小人的蛊惑,才导致社稷动荡,百姓遭殃,朕愧对列祖列宗。若是当初朕能平安归来,定会严惩那些奸佞小人,为死者昭雪。”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 “天下人都可以指责朕的过失,但唯独你,陈泽,你没有资格。朕封你为太子,赐予你储君之位,这是何等看重。” “没想到你竟如此乖戾,朕可是你的君父,你这样做,就不怕人神共愤吗?” “不过今天的事,朕也不跟你计较,这个位子本来就该是你的,只要给朕一块地方养老即可,别再闹得天下皆知,看我们皇家的笑话!” 陈泽的眼中只有冷漠。 他缓缓走上前,半蹲在老皇帝面前,目光如刀般锐利,一字一句地质问: “皇家颜面?你在靖州起兵谋反时,可曾想过皇家颜面?” “你为一己私欲,主动投靠秦国,置祖宗基业于不顾,置乾国百姓于不顾,如今还想用皇家颜面来为自己开脱?” 老皇帝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无法反驳陈泽的话。 又听陈泽说道:“现在再认错已经太晚了,朕还是送你见列祖列宗,到时候你亲自请罪,向他们忏悔你的罪行吧!” 老皇帝怎么也没有预料到,自己在秦国没有被秦人所杀,现在重归这片他昔日掌控的土地,却即将面临生命的终结。 不,绝对不能! 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老皇帝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而刺耳,充满了绝望与哀求。 “朕,错了!朕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 他颤抖着声音说: “与秦国一战,朕过于轻率,盲目听从了奸佞之言,致使我大乾将士血染疆场,朕深感痛悔。” “然而,我大乾仍有无数忠臣义士前仆后继,朕对此深感欣慰,也为他们的牺牲而心痛不已。” 老皇帝此刻已是慌不择言,只求一线生机。 “朕愿下罪己诏,向宗庙列祖列宗忏悔,向天下百姓谢罪!” 他颤抖着身躯,先是对着大乾列祖列宗的牌位,深深地磕下头去。 接着,他又转身朝向殿外,朝着大殿之外的天下苍生,深深地跪下,叩首不止。 大殿中的大臣们无不被这一幕震惊,他们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回礼。 数百年来,从未有哪位大乾皇帝向天下百姓下跪过。 这可是天子啊!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那些曾经受过老皇帝恩惠的大臣们,此刻已是泪流满面,他们被老皇帝的诚意所感动,心中的怨恨与愤怒似乎也在这一刻消散了。 即使是那些原本想要严惩老皇帝的大臣们,也都不禁动容,他们开始思考,是否真的要将这位曾经的乾皇送上绝路。 只有陈泽看得清,他别过脸去,语气幽幽。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第66章 太庙!送行! 就在这时,大总管李忠悄然步至陈泽的背后,轻唤了一声:“陛下。” 他双手捧着一只托盘,上面安放着一个沉甸甸的酒壶和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盏。 李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皇帝虽然是提着剑来的,但是李忠觉得,他还是得劝劝,以剑相向固然痛快,但未免太过血腥。 不如用这杯毒酒,让一切在悄无声息中结束,至少也算成全了这段“父子之情”,为皇家保留一丝颜面。 陈泽并未立即转身。 反而是老皇帝先看到了托盘上的酒壶,虽然还没喝,但是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酒壶里会装的是什么。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怒喝道: “狗奴才,你敢!” 他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 不对,以他的身份来说,更贴切的应该是“龙游浅水遭虾弑”。 老皇帝毕竟主宰乾国十数年,余威尚在。 李忠虽然是陈泽的心腹,但在老皇帝的怒斥下,也不禁有些退缩,脚步迟疑。 陈泽瞥见毒酒,也是心有感慨,这奴才倒是想的周到。 他转向老皇帝,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你又何必如此动怒?他不过是想让你体面地离开,不然按朕想着,真想把你剁成两半!” 老皇帝气得浑身发抖,连声怒斥:“逆子!逆子!逆子!”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那愤怒的神情瞬间变得凄然。他放软了语气,带着一丝哭腔哀求道: “太子……不,陛下,陛下!皇位是你的,乾国也是你的。只求你饶我一命,让我安度余生……” 陈泽不为所动,他的目光从李忠手中的托盘上掠过,稳稳地取起酒壶,斟了一杯。 他将酒杯端在手里,仔细打量,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曳,妖异的红色在昏暗的大殿中显得格外诡异。 陈泽根本不去看求饶的老皇帝,而是轻声问道: “你说,如果当日秦军攻破长阳城,你可会饶过朕的性命?” 话语间,他缓缓蹲下身子,将酒杯递至老皇帝颤抖的唇边,面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今日,朕敬你一杯,希望你下去后,能向列祖列宗好好忏悔你的罪行。” 此时,李忠焦急万分,他连连磕头,额头鲜血淋漓,声音哽咽: “陛下,这事,还是让奴婢来吧,让奴婢来吧。” 他怎么能让陛下亲自动手,背上弑父弑君的罪名,他必须要抢下这个屎盆子,尽可能地多保住一些陛下的声誉。 曲正则同样跪在一旁,连连叩首:“陛下,当年伪帝提拔微臣于微末之间,今日就让臣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他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待此事了结,他将自裁以谢当年的提拔之恩。 在曲正则看来,替陛下接下这个罪名,既能保全陛下的声誉,又能确保自己家人的未来。 他早就看出来了,当今陛下,虽然有时候做事浮夸了些,但是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人! 然而,陈泽却挥手打断了他们:“此事,朕亲自来。” 他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你二人都是朕的心腹之臣,朕自当要保全你们,弑君这个罪名,你们还担不起。” “朕自担之!” 李忠和曲正则听了此话,已经泣不成声。 在场的大臣们亦是震惊不已,他们未曾料到,皇帝虽然平时看起来不当人,但是对自己人还是真爱护。 因为除了皇帝本人,不管是谁,今天将老皇帝杀死,背上了弑君的罪名,以后也都难逃一死。 随后,陈泽缓缓起身,目光直视着高台上大乾列祖列宗的牌位,肃然说道: “皇天后土在上,今有伪帝,祸乱朝纲,祸及百姓,不顾国家安危,与敌国勾结,置我江山社稷于不顾。今予臣山河总理泽,惟恭行天之罚,诛贼于此!” “列祖列宗为证,伪秦贼子犯我边境,屠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我必灭秦以报此血仇。” “乾虽三户,亡秦必乾!” 众大臣闻听此言,都齐声高呼: “乾虽三户,亡秦必乾!” “乾虽三户,亡秦必乾!” 声浪滚滚,回荡在大殿之中。 片刻后,陈泽转向众臣,平静地说道: “今日之事,你们已然目睹。朕不避讳,亦不惧流言。朕会亲自了结此事。但为了众卿的名声,还请诸位退到殿外,体面地恭送他一程吧!” 群臣犹豫片刻,也都纷纷退到了殿外。 庄严肃穆的大殿之内,除了静默的祖宗牌位,便只剩下大乾的两代帝王。 老皇帝如同被抽干了生气,颓然坐在地上,心头猛然一悸。 他环顾四周,空荡的大殿里似乎弥漫着无形的压迫,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当他抬眼对上陈泽那双深邃的眼眸时,无助与恐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慌乱地用双腿蹬着地面,身体不由自主地一点点向后挪移。 老皇帝每退一步,陈泽就逼近一步。 陈泽看着已经崩溃的老皇帝,也没有心情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定了定神,缓缓开口: “对于你,我其实还是有些话要说的。” “在我的梦境中,曾有一国,少年天子雄心壮志,远征大漠,却落得二十万精锐全军覆没,自己也沦为阶下囚。” “国难当头,其弟挺身而出,继承大统,与忠良之臣共守京都,击退胡人,迎回被俘的皇帝,尊其为太上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盯着老皇帝。 老皇帝被他的话语和目光震慑得无言以对,只能无助地摇着头。 “然而八年后,这个败坏社稷的不肖子孙,就趁机发动政变,复位称帝,将其弟和那些忠良赶尽杀绝。” 老皇帝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这个故事中的皇帝与他自己的经历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甚至有些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做,但是就是这么想的。 但陈泽并未就此打住,他继续说道: “还有一国,皇帝玩物丧志,纵欲败度,异族来袭时竟然被吓得传位于儿子。这个儿子同样不可救药,于是异族破京城,掳走二帝。” “这两个废物死不足惜。”陈泽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鄙夷。 第67章 弑君!! “但他们的无能却导致了半壁江山沦陷,千万百姓沦为异族的奴隶。更可笑的是,他们的后代凭借着一点名分就窃取了半壁江山,这两个人竟然还能被供奉在神庙中享受香火!” “在异族面前他们软弱无能如同猪羊,但死后却能被供奉起来享受香火供奉!” “这简直是可耻!可笑!” 陈泽的声音越来越激昂。 “千万百姓因他们的无能而遭难,但为了所谓的【为上者隐,为尊者讳】,竟然将他们的罪行一笔带过,然后再将他们供奉起来!” “百姓何其无辜,尔等又何德何能!” 老皇帝已经被陈泽的话语彻底击溃,他连连摆手,慌乱地否认: “那不是我!不是我!放过我!别杀我!” 他的声音颤抖而无力,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然而,陈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知道,对于这样的人,已经没有给予体面的必要了。 既然老皇帝不肯自己体面地结束这一切,那么就只能由他来帮他体面了。 陈泽缓步走到老皇帝面前,蹲下身子,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手中托着的毒酒,在摇曳的烛光下散发出森冷的光芒,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老皇帝无法逃脱的宿命。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陈泽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是你自己的罪孽导致了今天的结局。现在,是时候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说完,他缓缓地将毒酒递到老皇帝的面前,然后一手捏住了老皇帝的下颌,迫使那颤抖的嘴唇张开。 老皇帝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他知道,这杯酒一旦饮下,所有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都将化为泡影。 然而,在这生死关头,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酒杯微微倾斜,那暗红的毒酒缓缓流入老皇帝的嘴中。 随着毒酒的入喉,老皇帝的生命也开始了倒计时。 伴随着他生命的流逝,大殿内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躺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直到最后完全停止了呼吸。 陈泽站起身,目光冷漠地扫过地上的尸体,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他转身离去,留下大殿内一片死寂。 此时,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一抹残红。 一阵狂风突然席卷而来,吹得陈泽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拢了拢袖口,抬头望向那被晚霞染红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畅快。 陈泽轻叹一声,吟道:“斜阳欲落去,一望黯消魂!” 大殿外,群臣跪伏在地,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狂风,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他们抬头望向那迎风而立的身影,只见陈泽长发飘舞,龙袍翻飞,仿佛天地间的主宰,就连风云也要臣服。 这种感觉非常玄妙,让他们微微张开嘴,竟然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天人之姿! “轰!” 狂风过后,天边突然炸响一声惊雷。 紧接着,春雨如丝,洒落大地。 这是弘武元年的第一场春雨。 对于大乾王朝来说,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另一个时代正在悄然开启。 …… 乾国,江北道。 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让地面开始变得湿滑。 在这朦胧的雨幕中,李信率领着五千名残兵,如同漂泊的孤舟,艰难地向北行进。 长阳城大败,李信率领着剩余的秦军,迅速向郢江边撤退。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借助之前就收集好的船只,成功渡过了宽阔的郢江,暂时摆脱了乾军的穷追不舍。 然而,那些未能及时渡江的秦军将士,却只能成为牺牲品,被李信忍痛留在了对岸。 渡过郢江后,李信也不敢有丝毫松懈,这里毕竟是乾国的主场。 原先江北还有不少世家给他们提供粮草资源,现在肯定是不会了,他们恐怕已经倒向了乾国,说不定还要组织人马来围剿自己。 所以说,尽管暂时摆脱了乾军的追击,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因为乾军的铁骑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宇将军,此刻正拄着一根木棍站在李信身旁。 他的形象有些狼狈,一只脚上穿着斗斗鞋,而另一只脚则赤裸着,显然是在逃亡过程中丢了另外一只斗斗鞋。 这是他第二次在逃跑的时候把鞋弄丢了。 他的亲卫曾试图将自己的鞋子让给宇将军,却被他坚决地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 别人穿过的鞋我不穿。 不是斗斗鞋我不穿。 宇将军紧锁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他转向身边的李信,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这是去上庸关的方向吗?” 李信听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 他望着宇将军那张写满愚钝的脸庞,心中暗自叹息。 这场战争的溃败,固然自己难辞其咎,但宇将军同样功不可没。 自己当初如果不任命他为先锋大将,也不轻信他的鬼话,说不定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现在真想一巴掌把这个宇将军给拍死,然后自己再挥剑自刎。 但是不行。 如果自己真的杀了宇将军,那以后在朝堂上,在军中,王家就真的会和李家不死不休了。 自己已经给家族蒙羞,不能再给家族添麻烦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又在瞬间被理智压下。 李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缓缓开口: “上庸关已落入乾国之手,我军士气低落,人数稀少,此时前往上庸关,无异于羊入虎口。我们唯有选择小路,翻越樊迭山脉,方能有一线生机回到秦国。” 宇将军听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拍了拍脑袋,仿佛突然开窍:“将军果然深谋远虑,若非你提点,我自己领军的话说不定会铸成大错!” 李信闻言,先是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慢慢松开。 因为李信觉得,以宇将军的榆木脑袋子,说不定还真是在夸自己,而不是阴阳怪气。 他苦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樊迭山脉巍峨险峻,连绵不绝,仿佛一道天堑横亘在乾国与秦国之间。 乾国与秦国之间想要来往,基本只能走上庸关。 当然哪怕如此,也有胆子大的走私行商和猎户在山中开辟了小路。 李信深知,这条路的艰险程度远超想象,真要大军走这条路,怕是能回去一半都难。 但此时他已别无选择。 他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秦国士卒们个个垂头丧气,眼中满是绝望。李信心中一痛,他知道,这些曾经英勇无畏的秦国将士们,如今却只能跟随自己踏上这条绝望之路。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十万的秦国好儿郎,就这么被自己葬送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感,仿佛万箭穿心。 第68章 奖励爆了! 在距离秦军十里之遥的宽阔官道上,岳飞率领着一队精锐骑兵,如狂风般向西席卷而去。 如果岳飞此刻向两侧派遣斥候,或许能够捕捉到那些四散溃逃的秦军士兵的踪迹。 然而,岳飞的目标本来就不是秦国这些散兵游勇,他的目标是汉中六郡,是乾国与秦国为此打得头破血流的地方。 现在他打算为这场战争,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岳飞知道,他必须抢在秦国反应之前,将汉中六郡统统插上大乾的旗帜。 否则,一旦秦国重新集结大军,再次进入汉中,两国之间的战争又将陷入漫长的僵持之中,而乾国此次的大胜,将会变成一场毫无收获的胜利。 这不仅仅是岳飞的看法,也是陈泽麾下所有武将和谋士达成的共识。 他们一致认为,必须将秦军死死地堵在大散关之外,才能让汉中免于又一次的战火之乱。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成功攻下大散关,就能让乾国与秦国之间的局势彻底逆转。 简而言之,一旦成功,就是攻守易形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所以,无论是常遇春,还是清泉侯姜丘,宁阳侯邵同甫,在留下一部分兵力清剿境内的秦军之后,都纷纷开拔,向上庸关进发。 而在上庸关,关羽这段时间也在默默地准备着。 他派遣斥候持续向汉中地区渗透,探查地形,以及秦国在汉中那所剩不多的兵力部署。 他在等,等待着岳飞带着圣旨到来,就是反攻的时候! 就在麾下大将们正在有条不紊推进反攻计划时,养心殿内。 陈泽正注视着眼前淡蓝色的系统弹窗,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今天,可是他头一回批量领取系统的奖励。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大兴土木”,获得奖励:其疾如风!】 【其疾如风:增益buff。宿主麾下军队行军时,移动速度增加20%,可无视地形,气候等因素影响!】 ……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朕!朕!朕!狗脚朕!”,获得奖励:高长恭!】 【高长恭(忠诚度:100):中国古代四大美男之一,南北朝时期名将。貌美而武艺高强,作战则勇冠三军。】 ……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陛下何故反耶!”,获得奖励:郑大车】 【郑大车(忠诚度:100):出身名门荥阳郑氏。】 ……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殴帝三拳”,获得奖励:崔季舒!】 【崔季舒(忠诚度:100):字叔正,生性明敏,涉猎经史,擅长医术,后人称之“东魏拳王”。】 ……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弑父”,获得奖励:风调雨顺(十年期体验版)】 【风调雨顺(十年期体验版):临时增益buff。宿主治下领土十年内无异常天灾,风调雨顺。】 …… 无敌了。 看着一行行的系统提示,陈泽感觉心中满满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这个【其疾如风】的增益buff,不仅能提高行军速度,还能让军队无视地形和气候,这简直太变态了。 陈泽觉得,有了【其疾如风】,此次突袭汉中会变得顺利不少。 至于另外一个,虽然只是临时buff,但是十年的风调雨顺,只要大乾的那些地方官员能稍微拟人一些,那百姓都能吃得上饱饭,自然就不会有叛乱发生。 而且,连续十年丰收,乾国会将一个个粮仓都堆满粮食,为开疆拓土提供足够的粮草,成为乾军征战四方、所向披靡的背后依仗。 当然,还有系统奖励的这些历史人物。 陈泽顺势召唤出这些系统奖励的历史人物,以及之前奖励的胡宗宪。 他们的到来,无疑为他的大业增添了更多助力。 “臣等拜见陛下!” 被召唤出来的几人齐声恭敬地行礼。 陈泽的目光迅速扫过众人,一眼便锁定了站在最左侧的高长恭。 此人面容俊美,帅的有些逆天。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将此人放在自己身边,这高长恭也只是稍逊自己一筹。 他上下打量了两眼高长恭,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并不是因为陈泽好男色,而是因为眼前的人也是一名着名的猛将。 高长恭因为长相俊美,往往会被敌人轻视,于是他每次出战都要戴上狰狞的面具,以此来震慑敌军。 当时北齐和北周大战,北周二十万大军围攻北齐重镇洛阳数十日,城内守军弹尽粮绝。 正是兰陵王高长恭,亲率五百骑兵,在敌军的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抵洛阳城下,解了洛阳之围。 最终北齐军内外夹攻,大败北周军。 此战之后,高长恭威名远扬,士兵们为歌颂他的英勇善战,便创作了《兰陵王入阵曲》。 如今,对汉中战场的全面进攻已经开始,自己是all in 的,多召唤出来一个猛将,就能让汉中战场多提高一些胜算。 当然,陈泽并不是鲁莽之人。 当初张良告诉他,突袭汉中仅仅有九成的胜算,谨慎的他也是考虑良久才答应下来。 陈泽也不犹豫,从袖口取出一块虎符,交给高长恭: “时间紧迫,朕赐你虎符,可调遣随你而来的两千精锐。你即刻率领他们前往上庸关,听岳飞调令,攻略汉中!” 高长恭双手接过虎符,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微臣领旨!” 他退下时,手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感慨。 前世,他身为名将,却受限于尴尬的出身,只能为那样的变态卖命。 屡立战功之后,自己为了防止被皇帝忌惮,已经称疾居家了,可是还没有逃过被鸩杀的命运。 如今,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可以让他不用考虑朝堂上的蝇营狗苟,他终于专心于驰骋沙场,实现他心中的抱负! 第69章 郑大车! 陈泽又将目光放在胡宗宪身上 这是个文武兼备的读书人,不仅以文才中进士,更以武略主持东南御倭之战,大获全胜。 不过在当时,他的名声并不好,被骂勾结奸党、诬陷大臣、贪污财物等等,是个褒贬不一,毁誉参半的人物。 但是陈泽肯定是力挺胡宗宪,毕竟能打小脚盆的倭人,那就是民族英雄! 那些其他的流言蜚语,都不过是浮云! 况且,陈泽向来不拘小节,对名声并不在意。 等今日弑父之事传开,他也将背负骂名。 但是这都不重要。 历史,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只要他等统一天下之后,在编纂史书的时候多下些功夫就好了! 谁敢将自己的坏事记录下来,就抄他九族。 然而,当陈泽看到胡宗宪身后并非戚继光时,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自己当初看到胡宗宪时,难免幻想一下,戚继光也会一同来投,毕竟戚继光就是胡宗宪一手提拔的。 胡宗宪带来的是他的幕僚徐渭徐文长。 【徐渭(忠诚度:100):字文长,曾担任胡宗宪幕僚,助其擒徐海、诱汪直。多才多艺,在诗文、戏剧、书画等各方面都独树一帜。】 陈泽虽感遗憾,但并未失望。 毕竟哪能事事都如自己所愿,自己又不是什么爽文里的男主角,要啥来啥。 况且,徐文长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全才。 智谋方面,他能出谋划策,帮助胡宗宪解决倭患。 文学方面,他与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才子”,更是“泼墨大写意画派”的创始人。 只是,陈泽那“焚书坑儒”的文学水平,自然不喜欢附庸风雅,也聊不到一块去。 于是大手一挥,任命胡宗宪为江东道转运副使,并让他带着徐文长去找他的老搭档严世蕃。 胡宗宪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尴尬。 他心里清楚,看来皇帝不仅知道他和严家的关系,还有一些恶趣味在里面。 至于第三位,东魏拳王崔季舒。 这位,堪称狐假虎威的典范。 高澄掌权的时候,有次酒席上高澄给皇帝敬酒。 皇帝虽名为九五之尊,实则不过是高澄手中的傀儡,但即便如此,他仍保持着一份硬气,拒绝了这杯酒。 见到傀儡皇帝竟然敢对自己甩脸色,高澄就让崔季舒打了皇帝三拳。 第二天,崔季舒去皇宫向皇帝道歉,皇帝也不敢得罪他,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赠予他一百匹绢布,以示宽宏大量。 与朝堂上的施政手腕相比,崔季舒在医术上的造诣更为人所称道。 他一生专研医术,终成杏林高手,就连那位行为荒诞的高湛皇帝,在患病时也不得不请他前来诊治。 此次被召唤出来,崔季舒携带的都是一些医书,足见其对医术的热爱与执着。 “朕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想在朝堂为官,一展抱负,还是想潜心专研医术,造福乾国百姓。” 崔季舒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答道: “回陛下,臣愿意专研医术!” 陈泽见状,便让他专心研究医术,另外还任命他为中书侍郎,组建专门的医学部门,培养医学人才,尤其是军医,为军营提供医疗支持。 对于这一安排,崔季舒感到十分满意。 他曾在北齐高家那帮疯子手下讨生活,相比之下,眼前的皇帝无疑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觉得眼前的皇帝,必定是千古明君。 目送着崔季舒离开,陈泽的目光转向了最后一人——郑大车。 (ps:不了解的朋友可以去搜一下此人,绝对不简单。) 嗯,名字很直接,也很醒目。 大车。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 细雨如丝,为夜幕下的宫城增添了几分朦胧与静谧。 李忠与敬事房的太监并肩伫立在养心殿外,一边听着大殿里面的动静,一边望着雨幕发呆。 他们的心,如同这细雨一般,虽然平静,却也不时泛起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李忠的指尖轻触敬事房太监的袖口,一个不易察觉的动作,但意思却很明显。 【你把你袖口里的册子拿出来,给我瞧瞧】 敬事房太监袖口里的册子,那都是专门记录皇帝房事的,一般不会给别人看。 但是眼前这位可是皇帝的贴身亲信大太监,自己可不能有丝毫怠慢。 于是敬事房太监小心翼翼地将袖子里的册子拿出来,一脸谄媚地递给了李忠。 李忠接过册子,翻开了最新的一页。 只见上面记录着:弘武元年,二月初六,郑大车。 意思就是二月初六,也就是今天,是由郑大车侍寝的。 然而,当李忠看下面记录的详细内容时,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那上面写着: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又翻看了几页,发现都是一些极具文学素养的总结。 果然,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自己得将这个册子带回去,细细品鉴才是。 他沉默半晌之后,将册子合上之后,然后揣进了自己的袖口。 李忠压着声音问道: “这是你写的?” 敬事房太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只能小声应下:“回公公,奴婢以前读过几年书,平常就爱写写诗词什么的,您要是不满意,我这就……” 李忠连忙伸手打断了他的话,面带笑意说道: “文圣之姿,未来可期,夜不能寐,速更!” 第70章 汉中危,秦帝慌了! 看到敬事房的太监仍眉头紧锁,李忠轻笑着宽慰道: “放心,这册子我暂且带走,明日一早便会原封不动地归还于你。况且,敬事房还有备份,不耽误事的!” 敬事房太监听了这话,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他恭敬地回答道:“是,公公,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李忠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入宫多久了?” 他现在对眼前这个小太监非常感兴趣。 敬事房的太监连忙回答:“回公公,小的名叫阿宾,去年才入的宫。因家境贫寒,读书成绩不太理想,仕途无望。后来想着宦官也是官,就干脆切了入宫,也算是圆了为官的梦。” 李忠点了点头:“嗯,不错!有上进心,这是好事。你的文采确实不错,好好干,咱家以后会留意你的。” 他又补充道:“若是有妃嫔侍寝的记录,我不在宫中时,你便抄送一份给我,咱家想留作备份。” 感受到李公公的赏识,小太监阿宾心中激动不已,连忙答应:“是,公公,奴婢定当尽心竭力,将记录第一时间抄送给您!”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汉中。 岳飞,正率领着他麾下的一众虎将和五万大军,如破竹之势,一路向北推进。 汉东二郡,原本就是乾国的地盘,见到乾军的旗帜,便纷纷归降,没有丝毫的犹豫。 汉西四郡,被秦国经营多年,自然不会轻易投降。 作为汉西核心的梁城郡,太守府内。 太守诸文轩满脸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城中的精锐兵力早已被李信抽调走,如今城内只剩下三千守军。 而且这三千人的战斗力,还都一言难尽。 面对乾军的大举进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连续发出数封求救信,急如星火地送往咸阳城,期望朝廷能尽快派出援军,否则,梁城恐将难以坚守。 而在梁城之外,乾军的大营中,岳飞却并未急于攻城。 梁城是汉中地区一等一的坚城,若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和充足的准备,冒然进攻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了眼前的梁城,投向了更远的北方。 他明白,只要能够成功堵截秦国的援军于大散关之外,使他们无法进入汉中,那么整个汉中地区就如同一块已经放入乾国碗中的肥肉,只需轻轻一夹,便可收入囊中。 因此,岳飞当机立断,留下关羽统领步兵,负责攻城事宜,同时派遣清泉侯姜丘和宁阳侯邵同甫,负责肃清汉中地区的残余势力。 而他则与常遇春、高长恭一同,率领六千精锐骑兵,直插大散关,准备在那里堵截可能支援的秦军。 …… 咸阳城。 作为秦国的权力中心,此刻皇宫内弥漫着沉重的氛围。 秦帝收到汉中传来的急报,怒火中烧,整张脸因愤怒而扭曲,五官几乎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秦国与乾国交战上百年,从未有过败绩。 然而如今,李信竟然让秦国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就连汉中这块历经数代秦帝艰辛打下的土地,也岌岌可危。 “废物!李信这个废物!” 秦帝咬牙切齿,愤怒地咆哮着,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后悔不已,当初就不该让这个无能之辈留在汉中。 愤怒之下,秦帝化身桌面清理大师,猛地一挥手,将整个桌案上的奏折、笔砚等物统统扫落在地,一片狼藉。 殿中的秦国大臣们,脸色也同样沉重难看。 在他们眼中,乾国不过是一只随时可以轻易踩死的蝼蚁。 然而现在,这只蝼蚁竟然开始反噬,让他们措手不及。 不久前,他们还歼灭了十万乾国大军,并俘虏了乾国的皇帝。 可转眼间,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扫视着众臣,沉声问道:“诸位爱卿,可有退敌良策?” 一个大臣上前一步,回答道:“陛下,臣建议速调白启白大将军南下,定能消灭乾军!”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丞相范且便站出来反对: “陛下,不可。我大秦与唐国如今战事激烈,白大将军是北境的主心骨,若贸然抽调他南下,北境防线将岌岌可危。” 又有一位大臣建议道: “陛下,臣认为可以从东线抽调王坚王将军,让他移师南下。” 但丞相范且再次站出来反对: “陛下,东线大军同样不可轻动。他们需要镇守函谷关,提防关东各国联军,还要随时准备支援北境。一旦东线大军有所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秦帝一听,这下真的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汉中,这片历代先皇辛苦打下的疆土落入乾国之手? 他猛地站起身,冷冷地看向丞相范且,厉声问道: “丞相,那你说该怎么办!” 范且早已胸有成竹,他稳步上前,不疾不徐地答道: “陛下,乾军虽然气势如虹,但仔细分析,无论是李信的战败,还是汉中的危急,其根源皆在于岳飞一人。若我们能设法除去他,汉中的危机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秦帝听后,心中先是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转为怒意。 这老小子,明明有计策,刚才却故意藏着不说,分明是想看朕出丑。 但此刻形势紧迫,秦帝只能暂时压下怒火,追问道: “那如何除掉岳飞?” 范且微微一笑,继续道: “乾帝昏庸无能,岳飞功高震主,无人能够制衡,已成乾国隐患。” “我们可遣使向乾国求和,献上美女珠宝,同时收买乾国重臣,散布岳飞意图占据汉中自立的谣言。” “如此一来,乾帝岂会放过岳飞?此外,我们再派遣使者前去与吴国结盟,让吴国出兵攻打乾国江东,乾国必定大乱,我军便可趁机收复汉中。” 第71章 银盏郡主!直接抢! 秦帝听罢,心中暗自权衡。 向乾国低头求和,对于正血气方刚的秦帝来说,有点不能接受。 这简直是2米33的胸围,奇耻大辱! 但形势所迫,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秦国此刻正陷入与唐国的激战,北部边境战火连天,兵力捉襟见肘,已无力抽调更多兵马驰援汉中。 只要巧妙地除去岳飞这一乾军的核心支柱,乾军自然又会变成一盘散沙。 等到吴国对乾国江东发动攻击时,乾国必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疲于奔命,首尾难顾。 而秦国便可趁机而动,以一支精锐之师迅速收复汉中失地。 秦帝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 “朕意已决,依丞相之策行事。立即抽调两万禁军,火速增援梁城郡。若梁城郡守不住,便退守大散关,务必确保大散关不失守!” 秦帝明白,此时秦国不宜与乾国硬碰硬,汉中失守已成定局。 然而,这两万禁军的加入,若能成功守住梁城郡,便如同在汉中插入了一颗钉子,方便日后的反扑。 若守不住,则退守大散关,等待乾国内乱之时,再一举收复失地。 群臣听后,自然也明白皇帝的意思,纷纷叩拜: “陛下圣明!” …… 乾国大败十万秦军,并反扑向汉中的消息,如风般迅速席卷了乾秦周边的各个国家。 这一消息在各国之间激起了千层浪。 尤其是在卫国、郑国和应国,民众们欢欣鼓舞,好似他们自己也取得了对秦的重大胜利。 秦国的这次惨重损失,意味着他们暂时无力对武关发起新的攻势,这让周边国家都松了一口气,感觉肩上的重担轻了不少。 应国皇宫内。 应国皇帝览阅战报后,忍不住拍案大笑。 “哈哈哈!好啊,打得好!秦贼也有今日之败!”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是啊!”一位大臣附和道。 “秦国此次元气大伤,定无暇东顾,我应国可得几年安宁了。” 另一位大臣也感叹道: “就是,秦国素来如疯狗般好斗,不思安稳,四处撕咬,如今这般下场,真是活该!” 而在郑国和卫国,同样是举国振奋。 只是在郑国皇宫之内,气氛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尴尬。 为了取得武关,他们曾向乾国许下重诺。 郑国在财物方面倒也爽快,所承诺的钱粮均已如期交付给乾国。 但有一桩承诺,却让他们颇为头疼——那便是将中原第一美人银盏郡主,远嫁乾国皇帝。 这桩婚事迟迟未能兑现,每当想起此事,郑国皇帝便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公主,自己的女儿,他早就做主,给乾国送去了。 可这银盏郡主偏偏是青安王之女。 青安王是他的亲弟弟,当初在皇位争夺中曾为他立下汗马功劳,也正因如此,他才有机会登上郑国皇位。 对于当初的使者,郑帝也不好责怪,毕竟是他承诺过的,必要的时候可以自行决断。 人家也是一心为国,如今武关已下,他也是为国有功,不仅不能罚,还得赏。 但青安王却坚决不同意将爱女远嫁他国。 郑国皇帝无奈,只能暂且搪塞,对外宣称银盏郡主身患重病,不便远行。 就连在云坤关负责交接事宜的高俅数次催促,他也只能以这个理由一再推脱。 乾国原本自身难保,郑国皇帝曾抱有侥幸心理,想着能拖则拖。 然而如今乾国势力日益壮大,他深知道若再拖延,激怒乾国,郑国必将陷入危难之中。 郑帝面对着面前的青安王,心中五味杂陈。 这位曾经为他鼎力相助的弟弟,此刻却成为了他的难题。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银盏早已到了适婚的年龄,若不是你一再阻拦,她恐怕已是儿女绕膝了。你为何如此固执呢?” 青安王听后,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皇兄,银盏她娘临终前,紧紧握住臣弟的手,嘱托臣弟一定要好好照顾银盏。臣弟实在不敢轻易地就把她交给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乾国路途遥远,万一银盏在那里受了委屈,臣弟百年之后,如何有脸去面对她的娘亲?” 郑帝闻言,心中也是无奈。 他虽贵为帝王,却对这位弟弟现在这个样子束手无策。 若是换做他人,他或许早已雷霆大怒,但面对青安王,他只能尽量以理服人。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跑进大殿,声音颤抖地禀报: “陛下,不好了!银盏郡主失踪了!另外,乾国使者刚刚送来一封书信,说是与银盏郡主有关。” 太监正欲将书信递给郑帝,却被青安王抢先一步夺走。他急切地打开信封,发现两张纸条,只见其中一张上面赫然写着: “郑国无信,美人朕自取之,速送上嫁妆!” 陈泽原本因忙于与秦国的战事,而将此事搁置。 如今乾国大胜,他方才将压制的精虫重新放回大脑。 于是他派遣西厂雨化田带领精锐潜入郑国,将银盏郡主掳走。 若郑国敢多逼逼,那他会直接宣战,也让郑国人尝尝乾国的大刀。 青安王愤怒至极,怒骂道:“无耻之徒!无耻之徒!” 然而,当他目光转移到另一张纸条上时,愤怒瞬间凝固。 他愣住了。 那张纸条上的字迹娟秀而熟悉,正是他宝贝女儿银盏郡主的笔迹。 “国以诚立心,人以诚立身。当初既已许诺乾国婚事,女儿自当为郑国履行承诺。望父王保重身体,勿念,无忧。银盏留。” 郑帝看着陷入呆滞的青安王,随即拿过他手中的纸条。 看了一眼后,郑帝心中既愤怒又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郑国理亏在先,承诺的条件一直未能兑现。 如今乾国皇帝派人上门直接抢,虽然让郑国颜面尽失,但也算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现在的乾国可不是当初的那个乾国了,能正面击败秦国大军,必须得小心应对。 他深吸一口气,对青安王说道:“如今形势已变,我们必须慎重对待。这份嫁妆,务必要准备得丰厚一些,以示我们的诚意。” 青安王虽然心中不愿,但也知道此时已无他法。 就连女儿自己,都想着嫁过去。 人还在的时候,他还能设法阻拦。 现在乾国已经将人带走了,难道他要为此和乾国开战嘛! 他只能强忍怒火,点头应允。 随即,青安王轻叹一句: “女大不中留啊!” 第72章 昏君一贯如此 长阳城。 秦国使者已经在三日前就入京了,但是一直在被吊着,没有见到陈泽。 倒不是因为陈泽故意想刁难秦国使者,只是因为他来的这个时间非常不巧。 因为几乎是同一时间,雨化田也将银盏郡主送进了宫中。 在会见外国使者的国事,和招纳嫔妃的家事之间,陈泽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御书房,龙涎香萦绕。 陈泽端坐于龙椅之上,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御用谋士张良,以及大太监李忠。 李忠低垂着眼睑,小心翼翼地禀告: “陛下,近日长阳城中风传,岳飞岳将军有谋反之心。他久攻梁城不下,是想与秦国谈条件,企图在汉中自立为王。” 陈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秦国的使者才到长阳城不久,这谣言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其背后的用意,不言而喻。 这种手段,真是太小丑了。 不过真管用。 大将领兵在外,最忌的便是猜疑。 而皇帝最忧的,便是大将生有异心。 所以这种老套的计策,虽然粗浅,却往往能奏效。 毕竟,谁也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托付于他人的信任。 权力大抵如此。 哪怕是99%相信对方的,也有可能因为那1%的猜疑而刀兵相向。 但是。 【岳飞】 【谋反】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的概率,是零。 岳飞谋反?这句话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正当陈泽刚准备下令东厂把这些造谣的人都抓了的时候,却听到张良开口了。 “陛下,臣倒以为可以将计就计。” “秦国此举,显然是以为我大乾军中只有岳飞将军一人可用,才会针对他设下此计。若我们假装中计,将岳飞召回,那秦人定会放松警惕。” “届时,我大乾便可趁其不备,一举攻破大散关,彻底掌控汉中咽喉,让秦国再无机会染指汉中之地!” 张良的话音刚落,陈泽的眼中便闪过一丝精光。 对啊! 秦国人不知我大乾底细,若是将岳飞从前线撤下,他们定会以为乾军已乱。 然而前线现在还有关羽,常遇春,高长恭这样的全明星阵容。 他们这些人一起伺候汉中和大散关,只能说那里的秦军有福了。 于是,在陈泽的授意下,东厂一改风向,开始散播谣言。 那些潜藏在暗中的番子,公然在城中散播关于岳飞意图谋反的谣言。 短短一天之内,这些无稽之谈便如同野火燎原,传遍大街小巷。 这些谣言编得煞有介事,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有人说,曾在岳飞家中亲眼目睹他身披龙袍。 还有人说,岳飞的背嵬军早已成为他的私人武装,只知有岳飞,不知有皇帝。 陈泽听闻这些荒诞不经的谣言,不禁哑然失笑,还真编的有鼻子有眼。 若不是他对岳飞知之甚深,恐怕也会被这些精心编织的谎言所迷惑。 …… 次日朝会。 朝堂之上果然有人以此为由,对岳飞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六科给事中聂成业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奏道:“臣斗胆弹劾岳飞,其意图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请陛下速速下旨将其拿下,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竟有不少人应声附和,仿佛岳飞谋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陈泽冷眼旁观,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这些附和的大臣中,有的是因为忠诚度不高,收了秦国的好处,替其办事。 有的则是被谣言所惑,真心实意地认为岳飞有罪这个传闻是真的。 对于这些心怀叵测的朝臣,陈泽并未打算一网打尽,而是巧妙地将其中的一部分调离要职,安置在无关紧要的岗位上。 毕竟如果真的要是所谓的“众正盈朝”了,自己这个皇帝有些事情反而难以施展手脚。 就像今天,他就是要等奸臣自己跳出来,攻讦岳飞谋反,他再借此机会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总之,钓鱼,必须先打窝! 陈泽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开口反问:“既然你说岳飞谋反,那你可是有什么证据?” 聂成一脸正气,声音铿锵有力:“陛下,臣身为言官,职责便是风闻言事,不需要证据。如今京城之中关于岳飞谋反的传闻沸沸扬扬,想必绝非空穴来风!” 言官就是这么豪横,没有证据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学林也紧随其后,附和道: “陛下,聂大人言之有理。京城之中盛传岳飞家中私藏龙袍,还将背嵬军视为私军,臣认为应当先将岳飞调回京城审查,以防肘腋之患!” 曲正则彻底听不下去了,乾国如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频频大胜,岳飞可是居功至伟。 自从他上次一心求死,却被皇帝回护下来之后,他就事业心爆棚,满脑子都是报国,自然不能容忍有奸臣竟然敢搬弄是非。 他厉声呵斥道: “放肆!你二人竟敢无端诬陷我朝功勋大将,难道是脑袋不想要了吗?岳飞将军居功至伟,怎可轻信谣言而毁我朝良将!” 第73章 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 丞相汪敏博也站了出来,他沉声道:“陛下,臣认为此事确实蹊跷。岳将军领兵在外,关乎国家安危,万不可轻举妄动。” 陈泽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仿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大殿之上突然响起一声怒喝。 “陛下!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聂成是一个!还有杨学林!” 陈泽听到这词不禁一愣,想着严世蕃不是应该在江东查贪腐案嘛,怎么突然回来了。 但当他抬头望去时,却发现说话之人竟然是严嵩。 好家伙,老子把儿子的词给抢了! 聂成也急了,连忙开始辩解:“陛下,此事已经传遍全城,即便岳将军是清白的,但难免也会心生怨怼。为了社稷安宁,不可不防。况且将他从前线调回审查,早日查清真相,也好早日还岳将军一个清白。” 这无疑是一个阳谋。 此番话,表面看似公正无私,实则暗藏心机。 即便岳飞将军并无反意,且深得陛下信任,但谣言一旦四起,如同蝼蚁蚀堤,其害无穷,两人之间难免会产生隔阂。 若是再遇上些风吹草动,弄假成真也并非不可能。 聂成见皇帝似有所动,便更加放肆地转向严嵩,讽刺道:“严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奸臣,那你就敢保证岳飞一定是忠臣吗!” 严嵩毫不退让地回说道:“我敢,我可以以九族性命做担保,岳飞一定不会反!聂大人敢不敢赌上自己的九族?” 聂成惊了,没想到严嵩这么勇,为了护住岳飞,竟然把自己的九族都抬出来了。 大家不过是朝堂奏对,何必这么拼。 他当然不知道,严嵩对岳飞也是知根知底。 毕竟他严嵩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是背过满江红的。 聂成愣住,半晌才挤出一句:“你……” 随后一甩袖子,转过身去,不再与严嵩争辩。 他转身面向陈泽,像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圣人一样。 “陛下,为了国家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陈泽像是被聂成的话给打动了一样:“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召岳飞火速回京,大军暂时交由常遇春统辖!” “聂成,既然是你的提议,那朕就赐给你圣旨,金牌,由你去传旨。” 聂成闻言,心中狂喜,他跪倒在地,高声道:“臣领旨!”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曲正则急忙挺身而出,进言道:“陛下,万万不可!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临阵换将更是兵家之大忌,望陛下三思!” 其余大臣纷纷附和,声浪如潮: “汉中之地,我军已占尽先机,岂可因几句无稽之谈而自乱阵脚,令亲者痛仇者快!”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以大局为重!” “陛下,收回成命,以安军心!” 严嵩突然悟了。 他看着满朝臣子急切劝谏,而皇帝端坐龙椅之上,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自己似乎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陪着皇帝演了一出好戏。 在殿外等待的秦国使者,听到乾帝下旨召回岳飞的消息,心中窃喜。 这么简单的吗? 乾国皇帝似乎太好骗了。 这样的国家柱石,竟然说拿下就拿下了。 岳飞被召回,那自己出使的使命也就算完成大半了。 只要再拖些时日,乾国大乱,就是大秦反攻之日! 然而,当秦国使者被召入朝堂,他立刻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副严肃之态。 摆出一副死马脸,这才是战败国使者该有的表情。 这次的秦使,不同于上次秦国使者的高高在上。 他虽然神情严肃,但是态度却极其谦卑,言语间也极为谄媚。 这种一本正经地舔你的感觉,就会让你觉得他就是真心这么以为的,不掺半点虚假。 大臣们看着这位使者的姿态,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短短数月,原本趾高气扬的秦人,如今也不得不向乾国低头。 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也正应了那句话:弱国无外交。 使者的腰杆子能不能挺直,都是由国力来决定的。 秦使展现出秦人一如既往的直截了当,毫无拖泥带水,直接切入正题。 就连前来求和,也是求的这么干脆利落。 他躬身一礼,朗声道: “外臣久仰陛下圣德,以息民止戈为治国之根本。两国相交,亦以和为利。如今我秦国愿与乾国摒弃前嫌,重修旧好,特献上珍宝百斛、美人二百、夜明珠三十对……” 陈泽心中一动。 两百? 可别是拿些庸脂俗粉、歪瓜裂枣来凑数的吧。 于是,他轻咳一声,侧身低声向一旁的大太监李忠询问:“质量如何?” 李忠作为皇帝的心腹,自然对皇帝的喜好了如指掌。 在之前秦国使者献上礼单之时,他已悄悄将那些美人打量了一番。 他微微躬身,贴近陈泽耳边,轻声说道:“陛下,个个姿色上乘,至少都有秀女水平。其中更有几位,更是容颜绝美,堪称倾城之色。” 李忠说完还比了一个大拇指。 陈泽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秦国还算懂事! 为了将计就计,他是一定会答应秦国求和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从秦国身上多压榨出一些油水。 于是,陈泽挑了挑眉,淡淡地问道: “就这些?难道在你们秦国眼中,汉中之地就只值这个价吗?” 秦国使者闻言,面色一僵,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在原先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不少。 等着,你们这些乾人等着。 等我们秦国腾出手,一定要让你们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陈泽见秦国使者已经让步,便没有再继续为难他。 和谈在双方的默契下顺利结束。 回到驿站的秦国使者仍沉浸在喜悦之中,脸都快笑裂开了。 他原本以为此次出使乾国会困难重重,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虽然心中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但整个和谈过程又毫无破绽,让他不禁有些飘飘然。 他揉了揉笑到僵硬的脸庞,迅速写下几封密信,交给身边的亲信,让他们火速送往汉中和咸阳。 第74章 十二道金牌!速速回京! 在乾国这边,和谈刚结束不久,聂成就带着金牌和圣旨匆匆出发前往汉中。 他心中满怀干劲,只想尽快完成这次任务,以换取丰厚报酬。 自己家里现在还堆着秦人送给他的十万两黄金,并且秦人承诺,只要办成此事,还有十万两黄金奉上。 他不过是一个清流言官,平常也捞不到钱,现在有了这么好一个赚钱机会,自然是不愿意错过。 因此,他一门心思只想尽快前往汉中,将岳飞拿下,带回京城。 这份迫切,让他无暇顾及其他,甚至未曾留意到,皇帝御赐的锦衣卫们脸上流露出的微妙表情。 传旨的队伍刚出城不久,聂成原先的热情便在马背的颠簸中逐渐消散。 这十万两黄金,可真tm难挣啊。 他就是一个文官,马术也就一般,平常都是做轿子的。 但是此次传旨是十万火急,别说是轿子了,就连马车都没准备。 突然要骑马赶路,聂成自然觉得苦不堪言。 他的两腿之间早已被磨得火辣辣地疼,仿佛被火烤一般。 然而,就在他想要稍作休息的时候,从京城方向疾驰来一匹快马。 马上之人同样身着飞鱼服,显然也是锦衣卫。 那人到达聂面前,迅速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恭敬地递到聂成手中: “钦差大人,陛下有令,召回岳飞十万火急,不可耽误,还请火速上路!” 聂成深吸一口气,紧咬牙关,纵身上马,率领队伍继续前行。 尘土飞扬中,一行人策马奔腾,又疾驰了三十余里。 聂成实在是撑不住了,瞥见路边的凉亭,便决定稍作歇息。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胯下,有种鸡飞蛋打的感觉。 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聂成感受着身上的酸痛,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然而,就在他刚坐下不久,远处尘土飞扬,又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马上之人,依旧是身着玄色大氅的锦衣卫,手持金牌,嘴里还说着差不多的话。 “钦差大人,此事十万紧急,还请大人火速赶往汉中,召岳飞回京受审!” 聂成竟无语凝噎。 这皇帝怎么还是个直肠子。 你既然这么着急,怎么就想不到直接派遣信使持圣旨和金牌前往汉中? 现在偏偏让我给摊上了,这倒霉玩意! 但是,皇帝的旨意,岂容他置喙,聂成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聂成只得再次强撑起身子,艰难地走向自己的坐骑。 他双手紧握马缰,努力稳定自己颤抖的双腿,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翻身上马。 他眉头紧锁,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出发!” 为了那十万两黄金,拼了! …… 长阳城内。 乾国与秦国和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有些百姓则是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和谈?谈个屁! 这是对胜利的亵渎! 他们觉得就该乘胜追击,趁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将汉中全部夺回。 但是大部分的百姓见到秦国服软,都是骄傲的不得了。 秦国,四大强国之一又如何,见到我乾国的爷,不还是得低头做小。 他们更是将陈泽吹出了花,什么千古一帝,万世圣君之类的。 虽然吹的有些夸张,但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想当初的大乾是什么样子? 被秦国吊打百年,国力衰退,更是有老皇帝的骚操作,把乾国的底裤都给输没了。 自从他们的陛下登基,虽然才不到半年,但确确实实扭转了乾国百年不振的颓风。 与此同时,在驿站之中,秦国使者也收到了亲信打探的最新情报。 他得知乾国个蠢皇帝,陈泽三日之内连下了十余道金牌,催促岳飞回京。 听到这个消息后,秦国使者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合。 虽然有些失态,但是他真的绷不住。 真是一头蠢驴。 如此看来,乾国真的没救了。 利好秦国! 就是可惜了岳飞。 能带领乾军这样的废物,大败秦国十万大军,这岳飞绝非等闲之辈! 他或许是一个不亚于白启、王坚的帅才。 嗯? 想到这里,秦国使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么说,自己还得在长阳城多待一段时间。 等岳飞回来受审,等他对乾国的忠心被消磨殆尽,那自己就可以尝试策反他,让他为秦国效力。 毕竟这样的人才,在乾国只会被埋没了。 得去秦国,那里才是能够让每个人才都发光发热的地方! …… 汉中梁城城外,乾军大营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聂成看着那片飘扬着乾字大旗的营地,不禁老泪纵横。 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皇帝的金牌如同催命符一般,一道接着一道地下达。 虽然名义上是催促岳飞回京,但实际上,这传旨的重任却落在了他聂成的肩上。 这几日,聂成几乎是马不停蹄,连睡觉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那是一刻也不敢耽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裆下血肉模糊的疼痛,也能感觉到兄弟的麻木。 当然,他更能感觉到,自己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聂成又转身看看身后随行的锦衣卫,他们仍然一个个的都生龙活虎,仿佛这长途跋涉对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唉!” 聂成长叹一声,然后对着守门的将士说道: “速去通知岳飞,就说有圣旨到,让他速速前来接旨!” 然而,过了片刻,从大营中走出的并非岳飞,而是一位红脸大将。 来人正是关羽。 他得知聂成的来意后,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 “岳将军已经领军北上大散关,钦差大人若有旨意,还请前往那里传旨。” 聂成感觉自己已经红温了。 啊! 岳飞,你个天杀的,怎么跑得这么远!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有多辛苦,有多努力! 这几天的奔波劳碌,仿佛已经耗尽了聂成所有的力气。 不过已经赶了这么久的路,现在已经到了这里,就差最后一步,他绝不能放弃。 聂成深吸一口气,调转马头,一挥马鞭,向北而去。 继续出发! 身后的锦衣卫也紧随其后,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征途。 第75章 召唤秦桧!岳飞入天牢? 背嵬军营地内。 聂成缓缓展开圣旨,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读完圣旨之后,聂成接着如同变戏法一般,开始从怀里往外面掏金牌。 一道,两道,三道……直到十二道金牌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案上。 金牌闪耀着金光,让营帐内都变亮了三分。 聂成的脸上此刻洋溢着和煦的笑容,轻声说道: “岳将军,你也看到了,这些金牌皆是陛下亲赐,陛下急召你回京,还望你能速速动身!” 毕竟这可是背嵬军的营地,聂成真怕自己稍有不慎,惹怒了岳飞,这家伙直接把自己砍了。 真要到时候被砍了,他就是想说理,也只能去地下找先帝去诉苦了。、 其实,在聂成到来之前,已有锦衣卫先行传达了陈泽的口谕。 皇帝的原话是: “朕信你,聂成任你处置,速回京!” 简短的话,是无限的信任。 所以看到聂成宣旨,岳飞十分爽快地接了圣旨。 他将大军交给常遇春之后,就跟着回京了。 他倒也没有去为难聂成,陛下信任自己,这就够了,没必要和一个小丑较劲。 聂成此刻的心情复杂难明,真是又疼又爽。 爽的是心理上的,任务顺利完成,只要回京交差,十万两黄金就能纳入囊中。 痛则是身体上的。 痛,太痛了! 一想到自己还要拖着这副快垮了的身躯,十万火急地赶回长阳城,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绝望。 聂成突然觉得,其实死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汉中也不失为一块风水宝地。 …… 与此同时。 陈泽的眼前突然出现淡蓝色的光幕。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十二道金牌”,获得奖励:秦桧!】 【秦桧(忠诚度:100):字会之,臭名昭着的主和派、投降派。】 啊! 陈泽看到来者何人之后,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直娘贼,狗寄吧系统把我这当什么了。 虽然自己现在用人是不拘一格,但是乾国毕竟不是厕所,他也不能什么答辩都给收下的。 然而,既然系统已经给了,陈泽也只得面对现实。 似乎答辩也是能回收利用的。 于是他将秦桧给召唤了出来,发现秦桧后面还跟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这些都是秦桧带过来的。 陈泽打眼一瞧,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玛德,捅了汉奸窝了。 【王氏(忠诚度:100):秦桧的妻子,曾与秦桧一起谋害岳飞父子。】 【万俟卨(忠诚度:100):字元忠,主治岳飞之狱,诬陷岳飞,致使岳飞父子和张宪等被害。】 【张俊(忠诚度:100):字伯英,南宋中兴四将之一,追随秦桧制造伪证,促成岳飞冤狱。】 陈泽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几个家伙,要是都放在朝堂上,估计要不了多久,大乾就会臭不可闻了。 除了张俊还有些许战功可言,其他几人均是祸国殃民之辈,纯纯答辩。 自己不需要他们的忠诚,养着也是浪费粮食。 (ps:这是为了引出后面的剧情,滥杀忠臣也是昏君的一环。) “来人!” 陈泽一声令下,大殿两侧顿时涌出一队全副武装的锦衣卫。 “将这些人,统统拉出去砍了!不对,全部押入天牢,过几天凌迟处死!” 锦衣卫迅速行动,将秦桧等人团团围住,准备将他们拖入天牢。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秦桧几人惊恐万分,连忙高声求饶。 “陛下!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秦桧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幸重获新生,竟然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秦桧心中满是疑惑与不甘。 你难道没有听过我的故事? 我秦桧秦大人,二兴大宋的功臣,靠一己之力与金人和谈,力保大宋半壁江山。 难道你不知道大宋的安稳,有一半功劳要归功于我秦桧吗? 这人是不是有病? 怎么一点都不重视人才! 秦桧虽然气,但是显然是知道求饶才是最要紧的。 嘴上还不停喊着“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我们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其余三人也随声附和,他们知道,此刻求饶才是唯一的选择。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哀求,陈泽都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动作麻利一点。 看着烦,听着也烦。 就秦桧这样的货色,别说是100忠诚度,就是系统给秦桧安的身份是自己的儿子,他陈泽也是照杀不误。 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 第二,绝对不漏判任何一件坏事。 第三,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 但是,对待汉奸,必须铁拳出击。 只是张俊的情况则有些特殊,有些难处理。 张俊,作为南宋中兴四将之一,他抵御金兵立有大功,但同时又因为陷害岳飞而臭名昭着,为天下人所不齿。 对于这样的人畜二象性,陈泽也有些头疼。 倒不是因为自己现在缺乏大将,就想把张俊留下。 这张俊虽然有些能力,但和自己麾下其他大将比,到底还是次了点。 而是因为,这张俊确实有功,而且以前还是岳飞的老上级,曾经对岳飞有过多次的提携。 最终,陈泽决定先将张俊关押起来,等待岳飞的归来,让他自行处置这位曾经的上级。 至于另外三个货,谁来求情都没用。 开杀,必须开杀! …… 当岳飞风尘仆仆地赶回长阳城,想要入宫面圣时,却在城门口就被西厂督主雨化田给拦住了。 雨化田面无表情地传达了皇帝的旨意: “陛下有旨,岳将军回京后不必面圣,即刻前往天牢!” 天牢? 岳飞心中疑惑重重,他不相信皇帝是真要给自己治罪,但皇帝的命令又让他摸不着头脑。 带着满腹的疑惑,他最终还是跟随雨化田前往了天牢。 这一幕,被在场的秦国黑冰台间谍都看在眼里。 他们很快将消息传回了驿站。 “你确定没有听错?”秦国使者急切地问道。 间谍肯定地回答道: “回大人,小人句句属实,那太监确实是这么说的。当时城门口有不少人,这消息一查便知。” “而且,小人还一路尾随他们,亲眼看到岳飞被那太监带进了天牢!”间谍补充道。 秦国使者闻言,不禁放声大笑。 真是天助我大秦! 没想到乾国人办事效率这么高! 他俩真是一对虎逼。 皇帝下令,就是十万火急地传旨。 岳飞接旨之后,也是十万火急地往回赶。 这是什么顶级的双向奔赴。 秦国突然使者觉得,事情顺利的有些出人意料。 他不禁本能地开始警觉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他随即收敛了笑容,对眼前的属下吩咐道:“立即严密监视天牢,看看能否买通狱卒,探明里面的情况!” “是,大人!” 属下恭敬地应道,随后便匆匆离去。 第76章 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曲府。 小厮急匆匆地跑来,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岳飞回京之后,皇帝甚至见都没见一面,就将岳飞下狱了。 曲正则闻讯后,焦虑如焚,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岳飞若真有反叛之心,何以不早不晚,偏偏在秦国使者抵达长阳城之际爆发? 此事显然疑点重重,明眼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秦人的奸计。 偏偏,皇帝陛下却对此视而不见。 这简直是自毁长城! “唉!” 他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无奈和悲哀。 明日,他必须要死谏。 为了大乾,即使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也要为岳飞争取一线生机。 而在相隔不远的丞相府,汪敏博同样得知了岳飞入狱的消息。 他也是仰天长叹,心中满是对皇帝不解。 “陛下啊,陛下!” 汪敏博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 如今汉中已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然而两国却在此刻选择了停战,如果等秦国腾出来来,这岂不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几场战斗中,岳飞表现出来的非凡能力。 尽管他如今资历尚浅,却已成为朝堂上公认的大乾第一名将。 可以说,只要有岳飞在,乾国西北边境的安宁便有保障,至少在未来几十年内无虞。 若岳飞不在,乾国恐将重蹈覆辙,面对秦国只能勉强防守。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汪敏博心中暗自担忧。 这位弘武陛下,有的时候明如圣君,偏偏又有的时候又昏的发瘟。 …… 与此同时,六科给事中聂成的府邸内却是另一番喜气洋洋的景象。 岳飞被西厂太监带走,押去天牢的时候,他聂成可就在现场看着呢。 虽然岳飞并未被戴上镣铐,但那一队西厂番子紧随其后,明显是在监视,防止他逃走。 很明显,虽然还没开始审,陛下就已经开始对岳飞产生了怀疑了。 聂成心中暗自得意,但是两腿之间伤势传来的阵阵疼痛又让他难以掩饰心中的不适。 他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等到医师给他包扎了伤口之后,聂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几天可真是受了大罪。 不过效果也很显着,那可是十万两黄金。 发了! 虽然二弟受了点委屈,但是值! 这笔钱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足以让他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以前去不起的教坊司,直接包夜,夜夜笙歌! 以前买不起靠近宫城的大宅子,直接买,买五进五出的大院子! …… 而在天牢里,却上演着另一出戏。 雨化田,不同在外边的面色冰冷,此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对岳飞说道: “岳将军,陛下特地为您在天牢里准备了惊喜,请随我来。” 在雨化田的引导下,岳飞穿过昏暗的通道,来到了一处特别的牢房前。 他透过铁门的缝隙向内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瑟缩在角落,面色惊恐,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坏了。 岳飞定睛一看,瞬间双目充血,拳头紧握,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秦桧! 狗贼! 雨化田见状,补充说道: “岳将军有所不知,他们刚一来,就被陛下下令捉拿。原本陛下打算当场处决他们,但后来又改成等您回来,再将他们凌迟处死,为您报仇雪恨。” 岳飞听闻此言,心中感动不已,泪水夺眶而出。 他朝着皇宫的方向深深一拜,哽咽道:“陛下!陛下!臣谢陛下隆恩!” 片刻之后,他才意识到雨化田的话中另有深意,于是急忙问道:“公公,你说的‘他们’是指……” 雨化田微笑着点头:“对,就是‘他们’,还请将军随我来。” 牢房内的秦桧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挣扎着四肢并用,爬到牢房门口。 透过牢门的缝隙,他看到了两个背影。 秦桧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一个是太监的背影,另一个则是他此生最不愿意见到的身影。 那个背影,他绝对不会认错! 是他! 一定是他! 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风波亭的那个傲然挺立、铁骨铮铮的背影。 虽然当时自己身为审判者,每当面对岳飞那双坚定的眼睛,他都会感到自惭形秽,仿佛自己就是一只不敢直面阳光的肮脏老鼠。 那双眼睛,那个背影,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他,让他在无数个夜晚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如今,终于到了报应的时候。 秦桧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右手,颤抖着指向那个熟悉的背影,声音沙哑地大喊:“岳飞!” 岳飞缓缓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牢狱中交汇。 秦桧看着那双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感到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岳飞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秦桧一眼,便转身离去。 死人一个了。 他不想再和一个死人去计较。 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这一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再像上一世一样,空悲切了。 接着,岳飞走过王氏和万俟卨的牢房。 当岳飞走到最后一个牢房门口时,停下脚步,心中已经猜到了里面关押的是谁。 雨化田适时地打开牢门,伸手示意:“岳将军,请吧。” 岳飞迈步进入牢房,只见张俊正靠坐在墙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关系曾经如同伯乐与千里马,但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岳飞看着张俊,心中五味杂陈。 眼前此人,曾是自己的伯乐,自己的萧何。 但是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当初北伐抗金,张俊曾是他的提携者,帮助他崭露头角。 但张俊后来为了保全自己的富贵,又制造伪证陷害他入狱。 如今两人再次相见,却已是天壤之别。 张俊看着岳飞,同样感慨万分。 他当初为了荣华富贵而铸下大错。 如今两世为人,富贵如浮云,一场空啊! 雨化田懂事地将牢门重新关上,独自守在门外,只留两人在里面。 第77章 滥杀忠臣,奖励四大发明! 次日清晨,驿站内的秦国使者书房里,一股淡淡的茶香萦绕在空气中。 探子恭敬地站在秦国使者面前,正汇报着昨夜的探查进展。 他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大人,小人昨夜花重金买通了牢头,乔装成狱卒潜入天牢之中。” “小人亲眼所见,岳飞已被关押在重刑牢房之中,门外有那位领队的太监首领亲自把守,更是暗藏了上百名精锐厂卫,严阵以待,显然是为了防范有人劫狱。” 秦国使者微微颔首,轻捋长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淡淡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乾帝还真是昏庸至极,竟对岳飞如此不容。不过,这也正合我意,岳飞与乾帝离心离德之日,已然不远。” 黑冰台的探子见状,立刻附和道:“大人英明,若非您的巧妙布局,乾帝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拿下岳飞,这可全都是您的功劳!” 秦国使者此时已是志得意满,但他并未因此而得意忘形。 他沉声道:“继续派人严密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向我禀报!我要时刻掌握他们的动向。” 然而,秦国使者不知道,他们在长阳城的一举一动,皆在厂卫的严密监视之下。 此时皇宫内,陈泽静静地坐在龙椅上,听着雨化田的禀告。 “陛下,岳将军昨晚与张俊彻夜长谈,今早,他特地让奴婢前来转呈陛下,他有意将张俊收入麾下,委以披甲营十夫长之职。” 陈泽微微扬眉,心中了然。 他知道,背嵬军每逢战事,披甲营总是冲锋在前。 岳飞让张俊入披甲营为十夫长,这是想给张俊一个赎罪的机会。 “既然岳将军有此打算,那便依他吧。”陈泽轻描淡写地说道。 随后,他话锋一转,又问道:“秦国使团那边,现在情形如何?” 雨化田躬了躬身,回道: “陛下英明,秦人果然狡猾多端。昨夜,黑冰台的探子试图贿赂天牢的牢头,为了不打草惊蛇,奴婢就将他们的人给放了进来。” “为了取信他们,奴婢还请岳将军换了一身囚衣,然后特意让那探子看了个仔细!” 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既然已经引蛇出洞,那就再给他们加把火。传我旨意,今日午时,凌迟处死秦桧三人!” “遵旨!”雨化田领命而去。 消息如同风一般迅速传遍了长阳城,午门广场再次成了人们瞩目的焦点,前来观刑的百姓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今天行刑的进度异常迅速。 除了翁子晋和罗卓这两个凌迟老手,厂卫还调来了一队操刀高手助阵。 总共十来名操刀高手轮流上阵,伺候秦桧几人。 于是,这次行刑的整个过程就比上次更加紧凑而刺激,让围观的百姓大呼过瘾。 “老张,你怎么也来了?”一个百姓对身边的人问道,同时还不忘往嘴里塞上一把瓜子。 老张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懊悔的神情: “别提了,上次皇上凌迟处死吏部尚书的时候,我正好在教坊司听曲,错过了那场热闹,后来每次和那帮家伙喝酒的时候,都要笑话我!” “这不,一听到今天又有大场面,我立马扔下那曲儿,赶来凑个热闹!” 他边说边摇头,脸上满是“错失良机”的遗憾。 刚才那人一听这里面还有故事,就立马问道:“他们笑话你什么?” “笑话我没见过世面,踏马的就连那个老王也敢笑话我没见过世面,他家才来长阳城几年,我老张家从太太太爷爷开始就住在京城了!这次回去我可给他好好说道说道!” 旁边一个路人好奇地插话道:“说起来,今天处死的这几人是谁啊,犯了什么罪,竟然要凌迟处死!” “不清楚,就听说了个叫秦桧的,以前还真没听过这个名字。”老张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这时,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插话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我知道,我知道。我七舅姥爷家的女婿的邻居的三叔家的外甥就在天牢当差。我刚才遇见他时问了,他说这秦桧和岳飞有些关系。” 他边说边环顾四周,似乎想从众人的反应中得到一些认同。 “哦?和岳飞有关系?”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对,就是和岳飞有关系!”中年男人见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更是来了劲头。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脸上露出几分神秘兮兮的笑容:“具体什么关系,他就没细说了,但大家都懂……” “前段时间,传的最盛的不就是谋反嘛!”一个年轻人说道,脸上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 “哦!” 旁边一群人都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要说上次这个画面,还让他们中一些人觉得害怕,这次他们也都渐渐习惯。 况且,他们也都发现了,这皇上虽然有些时候喜欢杀人,但是杀的都是那些大人物。 杀太上皇,杀世家大族,杀达官显贵,那是因为这些人真该杀。 对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皇上却是异常宽厚。 如今,连那些生活艰难的百姓,只要他们尚有体力,都能在官府找到活计,只要肯干活,每天都能吃饱饭。 即便不能劳作老弱,也都能领到粥喝。 总之,是饿不死了。 这样的皇帝,在他们心中,无疑是位圣君。 尽管有人诟病皇上曾弑父,但是老百姓才不管这些。 在他们看来,能让老百姓吃饱饭的皇帝,就是真正的明君。 那些围观的人群中,自然少不了黑冰台的探子。 他们在人群中穿梭,搜集着各种情报,然后将这些信息汇报给驿站中的秦使。 得知消息后,秦使不禁放声大笑。 他明白,这是乾帝对岳飞动手的信号,先剪除其党羽,那再治罪就是势在必行了。 他心中再无疑虑,立刻走到书桌前,提笔书写。 这封信将送往秦都,告知秦帝,岳飞已失去翻身的可能。 只要吴国兴兵攻打江东,大秦便可顺势收复汉中。 …… 皇宫深处,陈泽正忙于促进乾郑两国的友好交流。 就在此时,系统的消息突然弹出,打断了他的工作。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他才开始查看具体的系统消息。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滥杀忠臣”,获得奖励:四大发明!】 【四大发明:造纸术、指南针、火药、印刷术(检测到宿主滥杀满级忠诚度大臣,祸乱朝纲,特奖励四大发明,提升乾国实力)。】 第78章 长乐宫!宇文成都! 好好好! 四大发明好! 陈泽看着系统的弹窗内容,激动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诚然,这个世界早已拥有了指南针和造纸术,但活字印刷与火药,却仍是未知的领域。 如今,乾国拥有这两大发明,尤其是火药,无疑将让乾国的科技树比其他国家要高出一大截。 火药,这可是划时代的产物,一种可以改变战争方式的东西。 自从陈泽来这这个世界,就一直想攀科技树。 但是一方面因为陈泽的知识水平,实在是有些焚书坑儒,另一方面他在后宫日夜操劳,根本就挤不出时间。 所以,攀科技树这件事情一直就被耽误下来了。 然而,如今,它来了! 别说是一个秦桧,就算是十个、百个秦桧,若能以他们的生命换取火药的配方,那也是值得的! 秦桧,你的牺牲是值得的。 你的忠诚将永载史册。 相信以你100点的忠诚度,如果知道自己的死能换来火药配方,那你一定会含笑九泉的……吧! 陈泽没有犹豫,立刻取出了四大发明的详细制造指南和样品。 好家伙,其他的样品都只有两件,但是黑火药,足足有一吨那么多! 懂你意思,统子哥! 陈泽感受到了系统对自己的偏爱。 但是,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命令锦衣卫小心地将黑火药都给抬了出去。 毕竟,这可是黑火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大祸。 真要是在眼皮子底下不小心炸了,那自己可真叫作冤。 指南针和造纸术在此世界已经常见,没有什么价值。 于是,陈泽将活字印刷技术和火药配方都交给了东厂。 毕竟现在自己最能相信的还是东厂这些老班底。 忠心,办事效率高,工作还积极,是他最可靠的鹰犬爪牙。 陈泽打算利用活字印刷技术,先成立一家报馆,不能总让那帮世家大族控制舆论咽喉。 总不能一直都是忠臣满堂,昏君高坐吧。 这样的舆论环境必须要有所改变! 自己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但是谁又不喜欢听别人对自己吹吹捧捧呢。 至于火药配方,则由东厂牵头成立火器司,兵部和工部参与管理。 工部负责火药的原材料开采,并设立匠人作坊制作火药。 兵部则负责火药的存储和运输,确保火药都能及时地送达前线。 东厂则作为统筹和监督的核心,严密把控火器司的运作,确保火药配方的安全,不容丝毫泄漏。 长阳城北苑,正在建的这座新宫殿,陈泽将它命名为长乐宫。 此刻,陈泽正亲自视察长乐宫的施工现场。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宫殿的轮廓已经初具雏形。 当然,这些都离不开秦国俘虏的努力。 “陛下,长乐宫的建设进展神速,按照您的规划,豹房如今已完成大半,预计入冬前便能完工。” 工部左侍郎阙明远紧跟在陈泽身后,满脸堆笑地汇报着进度。 工部尚书的位置如今已经空出来有段时间了,工部左侍郎一直都对这个位置垂涎三尺。 因此自从负责长乐宫的建设以来,他几乎将全部心血都倾注在这片工地上,吃喝拉撒都在工地上解决了。 陈泽听后,不禁有些惊讶:“哦?进度这么快!” 阙明远立刻恭敬地回应: “这全有赖于陛下的英明决策!” “按照您的指示,工地上对俘虏实施了分工分劳。严惩了那些懈怠偷懒的,同时提拔了那些干活积极的。您瞧,这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他指向不远处,一位手持鞭子正在抽人的劳工,继续道: “陛下您看,此人名叫奥德彪,曾经连续二十天每天都是超额完成任务,就被我提拔成了队长,现在也不需要干重活,只负责监督手下的人干活。” “有他在,他们整个队的效率都是最高的,只要再保持两个月,那奥德彪就能拥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了,不用挤在窝棚里了。” 陈泽顺着阙明远的指引望去,果然看到奥德彪手下的劳工在鞭子的鞭策下,都表现得异常努力。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很好,你做的很好!” 随后,他又补充道:“当然也要注意过犹不及,不要闹出暴乱,耽误了工程进度。” 旁边的阙明远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仿佛将陈泽的每一句话都铭记在心,边听还一边小鸡啄米的点头。 等陈泽说完,他仿佛恍然大悟般说道:“陛下真是深思熟虑,臣受教了! 他稍作停顿,又补充道:“臣定会将陛下的教诲牢记在心。如果发现苗头不对,臣会在这些队长中挑出几个替罪羊杀了泄愤,再严惩胆敢继续闹事的,然后再提拔几个积极配合的,以此来分化他们,确保工程的顺利进行。” 陈泽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你果然深得朕心。” 他接着问道:“那我们乾人呢?” 如今乾国推行以工代赈的政策,不少生活困苦的流民为了能吃饱饭,都加入了工地的行列。 阙明远恭敬地回答: “回陛下,乾国的子民在工地上所从事的都是较为轻松的劳作,且他们的工作时长较秦人少了两个时辰,仅需劳作五个时辰。因此,他他们对陛下无不感恩戴德。” 一行人登上宫墙,陈泽俯瞰着下方热火朝天的工地,又转身眺望身后那片连绵的皇宫,心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身后的皇宫是乾国历代先帝所修,虽然富丽堂皇,但稍显陈旧。 所以当时他决定在城北新修了这座长乐宫。 但陈泽知道,仅仅一座宫殿是不够的,现在的御花园的景色在自己的眼里实在是太平庸了,园林也得修。 什么颐和园,圆明园,避暑山庄,华清宫,上林苑,这些都要修。 总之,别的皇帝有的,他陈泽也得有才行。 “等今年长乐宫竣工,长阳城改造完成,明年,朕计划从这里开始,北至郢江,五十里的范围内,打造一座皇家园林。” 户部左侍郎听后,面色一僵。 他现在天天待在工地上,家都不怎么回,不是因为他热爱打灰啊,只是因为他想升官。 现在告诉他,这个活干完了,后面还有更大的活,他真的是欲哭无泪。 他试图向陈泽劝谏,就当是体恤民力,也为了自己。 “陛下,如今修建宫殿、改造长阳城,这四万多的俘虏,再加上流民都捉襟见肘。到了明年,这些俘虏恐怕所剩无几,难以支撑起如此浩大的园林工程。” 陈泽摆了摆手:“无妨,以后不会缺人的。” 开玩笑,以后兼并天下,有的是抓俘虏的机会。 而且这皇家园林也没打算一次建成,可以分期建,皇家园林一期,皇家园林二期,皇家园林三期…… 就在陈泽沉浸在对未来规划的幻想时,熟悉的系统弹窗又出现了。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大兴土木”,获得奖励: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忠诚度:100):镇殿大将军,号天宝大将,御赐“天下第一横勇无敌将”金牌。】 第79章 还有刺客送上门! 秦国咸阳皇宫。 秦帝独自一人站在御书房的窗前,手中紧握着两封书信,脸上的神情复杂难明,但兴奋的光芒在其中闪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秦帝的心腹大臣们急匆匆地赶到御书房。 众臣行礼之后,秦帝立刻开口说道:“乾国岳飞已遭囚禁,吴国已同意结盟,约定三月十三共击乾国!” 丞相范且的反应最为迅速,他立刻上前一步,恭声道: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吴国一攻江东,乾国必定内乱,且乾军失去岳飞,到时候我大秦重夺汉中实在是易如反掌!” 其余大臣看到丞相带头开舔,也都纷纷跟上彩虹屁。 “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听得秦帝也不禁一阵飘飘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前段时间,秦国派出使者向乾国求和,这让年轻的秦帝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如今,终于有了找回场子的机会。 两国夹攻之下,乾国必然无法抵挡,到时候就该轮到乾国来自己的面前摇尾乞怜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急匆匆地闯入御书房,大声通报: “报!李信将军归来,请求觐见!他与宇将军率部翻越樊迭山脉,如今仅剩一千余人!” 此言一出,原本喜气洋洋的御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秦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火中烧。 他怒喝道:“十万大军,竟只剩下一千余人,他李信还有脸回来见我?” “传令下去,不见!让他和宇将军立刻带着人滚去大散关,戴罪立功!若再失败,便让他们回老家种田去吧!” 李信和宇将军,毕竟是出身将门世家,哪怕秦帝这个时候一肚子怒火,也不能现在就把他们怎么样,只能口嗨一下过过瘾。 群臣见状,也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毕竟,十万大军都被李信给嚯嚯了,他难辞其咎。 陛下没有直接砍李信的脑袋,这已经是陛下的仁慈了。 没看到隔壁乾国嘛,上一个嚯嚯掉十万大军的,哪怕是个皇帝,也照样要被赐死。 李信,你就偷着乐吧! …… 乾国皇宫。 不同于之前的空旷,随着全国海选的秀女入宫,再加上秦国上贡的二百名美人,后宫的热闹了不少。 李忠弓着背,站在陈泽身旁,轻声问道:“陛下,今晚是打算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话音未落,十几名小太监捧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上摆放着一个个精致牌子。 陈泽闻言,将手里的小说书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他瞥了一眼那些牌子,随手翻过一个牌子,随即又放了回去,然后又拿起一个牌子,再放了回去。 最终,他挥了挥手,让小太监们退下,然后对李忠说:“去准备羊车吧。” 李忠不懂,但是照办了。 现在陈泽每天晚上也很头疼,这是个很耗脑子的问题。 而恰好,陈泽的最不喜欢的就是动脑子。 既然不好选,那你们就自己拼运气。 朕就坐着羊车,让羊在宫苑里随意行走,羊车停在哪里,朕就住在哪。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一处偏殿里,李蓉正在等待,等羊车在自己的宫殿前停下。 她来自秦国,因为容貌出众,自幼便被黑冰台收养,此次潜伏在秦国上贡给乾国的秀女之中。 原本,她的任务是接近乾帝,获取他的宠幸,从而祸乱朝纲,消耗乾国的国力。 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色,这件任务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入宫以来,她竟然连见都没有见过乾帝一面。 没过多久,黑冰台给她下达了新的指令——在三月十三日之前刺杀乾帝。 如果能成功最好,如果失败了的话,他们也会布置一系列伪证来攀咬乾国重臣,引发朝堂内乱。 当然,这对于李蓉来说,几乎是必死的死局,但是李蓉不在乎,她对秦国绝对忠诚! 李蓉接到命令之后,原本也是一筹莫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接近乾帝。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狗皇帝竟然天天驾着羊车在宫里转悠,李蓉苦思冥想之后,终于想到了办法。 她将竹叶子插在宫门口,还在地上洒上一层薄薄的盐汁。 这些布置看似简单,只要羊车路过这里,就有很大概率停下。 果然不出所料,当陈泽驾着羊车到这里时,那些羊儿立即就被宫门口的竹叶和地上的盐汁吸引住,停在那里不肯走了。 陈泽哈哈一笑,随即下车。 他心中感慨,这宫里住的秀女还挺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羊车大法中的bug。 李忠随即上前推开宫门,陈泽带着李忠和敬事房的太监阿宾,迈步走进了宫殿,留宇文成都带队在外面守候。 宫殿内的李蓉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阵激动,她知道是皇帝来了。 狗皇帝,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她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摆出一副甜美的笑容,准备出去迎接。 李蓉走到皇帝面前,盈盈下拜道:“臣妾恭迎陛下!” 然而这个时候,陈泽却神情大变。 他立刻大声喝道:“来人,速将此人拿下!” 门外守护的宇文成都听见皇帝的喊声,立刻率领士兵冲了进来,将李蓉团团围住。 第80章 审问刺客! 李蓉的脸上写满了惊愕。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自己究竟在何处露出了马脚,让乾帝一进殿便洞察了她的刺客身份。 李蓉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她开口说话的瞬间,出现在她头顶上的【忠诚度:1】,对于陈泽来说有多么显眼。 当宇文成都率领的禁军侍卫围拢上来,李蓉清楚地意识到刺杀已经败露,成功的希望烟消云散。 然而,她仍抱着最后一丝决绝,企图扭转乾坤。 她猛地扯下头顶的发簪,化作一道寒光,试图冲破侍卫的防线,对那狗皇帝发起最后的绝命一击。 然而,她的动作刚一起,就被宇文成都以雷霆之势制服。 宇文成都的手掌如同铁钳,瞬间扣住了李蓉的咽喉。 他毫不客气地掰开李蓉紧咬的牙关,李蓉牙间藏着的毒囊便轻易地落入他的手中。 宇文成都冷漠地注视着李蓉,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他冷声问道: “你是谁,为何胆敢行刺陛下?” 李蓉心中悔恨不已,她应该在察觉不妙时就果断服毒自尽,而不是心存侥幸,试图临死反击。 如今,她真的是想死都难。 她能预见到,接下来乾人会如何残忍地折磨她。 但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紧咬牙关,恨恨地说道:“暴君无道,天下人皆欲除之而后快!” 嘴上说的是大义凛然,丝毫不提秦国。 李蓉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既然第一时间没有死成,那就等审讯过半后,自己再假装成熬不住审讯,再攀咬那些乾国权贵。 对,自己是乾国权贵通过手段塞进秦人上贡美人里的,为的就是摆脱嫌疑,让皇帝误认为是秦人所为。 自己在房间里还有一些极其细小的线索,只有乾帝派人用心去查,最终都能查到那些乾国权贵的头上。 至于乾帝不信? 这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但是人证物证俱在,哪怕乾帝再不愿意相信,也会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对即将大乱的乾国来说,是致命的。 自己,死得其所! 一旁的李忠怒了,他翘起兰花指,死死地指着李蓉:“大胆,胆敢行刺陛下,出言不逊,咱家非得砍了你的脑袋!” 陈泽却缓缓踱步上前,目光在李蓉身上流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等等。” 李忠听了皇帝的话,急切地劝阻道: “陛下,这个时候万不可怜香惜玉啊!这是秦国派来的刺客,若是将她留在宫中,后果不堪设想!” 陈泽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微笑着道:“宇文成都,你将刺客带下去,今天晚上好好审!” 宇文成都恭敬地领旨,随后便率领一众禁军,押着李蓉朝天牢的方向走去。 陈泽也被这次的刺杀事件搅得兴致全无,于是干脆回到了养心殿。 …… 天牢之内,昏暗而压抑。 李蓉被牢牢束缚在刑架上。 一名禁军士兵手持长鞭,正严厉地审问着她: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来行刺皇上的?” 李蓉毫不退缩,她抬起头,怒视着禁军士兵说道: “是天下百姓!” 士兵怒不可遏,手中的鞭子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你这贱人,嘴还挺硬!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秦国人。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肯说,是不是?” 就在鞭子即将触及李蓉身体的那一刻,宇文成都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冷冽:“住手!”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81章 田文镜,我…… 此时,江东道的官员们亦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朝廷的钦差大臣严世蕃抵达江东不到两月,就将整个江东的局面彻底压制住了。 严世蕃迅速将昔日被革职收押的县丞田文镜提拔起来,同时将江东转运使鄢茂卿和金陵织造刘尚儒二人的职权统统褫夺。 另外一个叫胡宗宪就更狠了,他雷厉风行,提着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连斩两名违抗调令的卫将,将江东三万水师与两万城防军,尽数收归麾下。 三天前,钦差颁下严令,限江东上下官员三日内将贪腐所得上缴国库。 上交者,可既往不咎;若不交或少交,一律严惩不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重压,部分胆小的官员选择了妥协,他们害怕钦差的雷霆手段,于是老老实实地将过去贪污的银两如数上交。 为首的,就是金陵织造刘尚儒。 刘家作为江东的织造世家,世代经营丝绸生意,这就是挖金山银山的生意。 他们当初收下那些赃银,并非因为家中缺银,而是出于官场的潜规则,不愿得罪江东转运使鄢茂卿。 毕竟,在官场这个圈子里,大家都收了,你若不收,难免会被视为异类,甚至遭到打压。 因此,当钦差大臣要求收回赃银时,刘尚儒选择了积极配合。 天大地大,家里的生意最大,真要得罪了皇上,家里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当然,更多的是死硬分子。 金陵副将马国成和金陵府尹隆科多,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他们之中,有的因挥霍无度已将赃款挥霍一空,无钱可交。 有的则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江东道上千号官员,不交赃银的多了去了,钦差又能奈他们何? 他们自诩为地头蛇,自以为在江东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无人能动摇他们的地位。 金陵府衙,气氛紧张。 作为幕后大佬的严世蕃,自然不会刚开始就亲自出面,站在一线干脏活累活。 今日坐镇的,正是田文镜。 田文镜本就是个忠君爱国的清白好官,自从被严世蕃从牢狱中救出后,他就成为了此次追缴赃银行动中最积极的马前卒,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刀。 金陵府上下,所有涉及此事的官员此刻都已齐聚府衙。 传令官的声音在院落中回荡:“传金陵副将马国成,原金陵府尹隆科多,上堂回话。” 随着这声吆喝,院内的一众官员开始窃窃私语,目光纷纷投向即将上堂的马国成和隆科多。 离得近的官员更是化身拱火大师。 拱火大师一号说道: “国成,小多子呀,咱们可是刀枪里滚出来的,咱可别丢份啊!” 拱火大师二号也开口道:“对,精神点!” 旁边的一众官员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隆科多心中虽然紧张,但表面却保持着镇定,他一边思考着如何应对堂上的审问,一边提溜着小步向大堂走去。 而金陵副将马国成则是感觉热血上头,他摘下官帽捧在手中,用力甩了甩头发,捋了捋官袍的下摆,发出一声怒吼: “tom!” 随即,他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步流星地走向府衙大堂。 过道上的官员们见状,也是立即发起拱火三连,给马国成加油打气: “好……” “好样的!” “真是好样的!” “看他怎么办!” 马国成步伐矫健,走的很快,迅速超越了隆科多,率先踏入大堂。 c语言大师马国成,一进入大堂,便以祖安人打招呼的方式,问候堂上坐着的田文镜: “田文镜,xxxx!” “你踏马一个监生出身,被革了职的七品官,凭什么在这耀武扬威啊!” 隆科多原本在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规划好了技能顺序……我靠,怎么有人直接跳大了? 他跟在马国成后面,人都麻了:哥们,你是真刑啊! 马国成似乎还觉得骂得不够过瘾,他伸出手指,直指田文镜,继续咆哮道: “你不是要讨债吗?老子告诉你,要钱,没有!” “要命嘛,老子这条命,跟着先帝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说着,他猛地丢掉手中的官帽,一把扯开身上的官服,露出那满身因战斗而留下的刀疤。 他向前两步,逼近田文镜,满脸的鄙视和豪横。 院子外的大小官员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被马国成的气势所感染,开始起哄: “好!说得好!” “马大人说得好!” “就是,说的好!” 然而,正当他们兴奋地叫嚷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怒斥: “谁在叫好啊!”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钦差大人严世蕃正怒气冲冲地走来。 原本还在叫好的官员们瞬间噤若寒蝉,一个个都变得蔫了吧唧,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通道。 严世蕃快步走上大堂,先是用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隆科多。 后者被他的目光吓得一哆嗦,急忙低下脑袋,。 意思就是: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什么也没干! 随后,严世蕃的目光落在袒胸露背的马国成身上,怒斥道: “亮伤疤,摆功劳,好啊,你亮吧,把你的伤疤全亮出来!” 面对钦差大人的斥责,马国成自然也不敢再造次。 他默默地又将衣服给拢了起来,然后低下脑袋,再也不见刚才的嚣张。 严世蕃拿起了桌子上的账本看了看,随后他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马国成,继续说道:“亮啊!来啊,把他的官服扒了,让他亮个够!” “诺!” 左右侍卫应声而动,迅速上前,不顾马国成的挣扎,将他刚刚拢好的官袍再次扒下。 “押下去,候审!” 严世蕃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众人心头。 左右侍卫毫不留情,将光着膀子的马国成押解了下去。 只留下院子里一群面面相觑、噤若寒蝉的大小官员。 这时,一个江东本地的官员鼓足勇气,壮着胆子走上前来,试图为马国成求情: “大人,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伤他了?” 严世蕃本就愤怒的情绪再难压制。 他猛地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地朝那说话的官员砸去,砚台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最终狠狠地砸在了……门框上。 “伤你妈的头!” 第82章 高严之辩 刚才出面为马国成求情的,正是金陵府通判高贞吉。 眼前的形势让他别无选择。 毕竟在涉事官员中,除了已被拘捕的隆科多和马国成,他的官职最高。 作为主心骨,他必须开口,不然队伍散了就不好带了。 然而,严世蕃突如其来的暴怒让高贞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仓皇后退几步,心中惊恐万分,噤若寒蝉。 “请王命旗牌!” 严世蕃一声令下,随行的锦衣卫立刻将皇帝御赐的王命旗牌恭敬地抬了出来。 当初严世蕃离开长阳城时,陈泽赐予了他四件重要的信物:圣旨、尚方宝剑、王命旗牌以及“如朕亲临”金牌。 这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朕会给你撑腰到底,你严世蕃到了江东之后,全权代表朕,该查就查,该杀就杀。 原本江东的官员们对严世蕃只需行下属之礼,但王命旗牌一出,所有人都必须行跪拜大礼。 满院大臣纷纷下跪,他们气势上也自然就弱了三分。 严世蕃缓步走到高贞吉面前,深沉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兔死狐悲。因为你,还有你们,都是串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想要自保,就得全力维护这根绳子!” 金陵府通判高贞吉慌忙辩解: “钦差大人,下官只是出于仗义才为马国成说话。毕竟马国成马大人也是与国有功,还应该给他保留几分体面。” 严世蕃冷冷地看着高贞吉: “哦?高大人,你现在知道仗义了?那当初田文镜被下狱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他紧紧盯着高贞吉的眼睛,继续说道:“看来,在我们江东道,山头主义,团团伙伙还是存在的嘛,这一点你也不得不承认吧!” 高贞吉此刻已被逼到下不来台,即便这是事实,他也绝不敢承认自己参与了结党营私的勾当。 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回应道: “钦差大人,不要扣帽子嘛,哪来那么多山头,咱们江东道可是平原地区。我等皆是陛下之臣,只为朝廷尽忠。” 严世蕃闻言,袖袍一挥,冷笑道: “高大人好一张巧嘴!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本官认你是个英雄好汉。只是事到临头,怎么又敢做不敢认?” “说!你的同党是谁,你的靠山又是谁!” 高贞吉不卑不亢,双手触地,恭敬地回答道: “臣不是英雄好汉,臣也没有什么同党,臣是世庙皇帝钦点的两榜进士,翰林侍读,是天子的门生。如今陛下登基,要说靠山,陛下就是臣的靠山,要说同党,臣也是只能陛下的臣党!” 说罢,高贞吉转身,面向长阳城的方向,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严世蕃看着高贞吉的表演,嘴角微微抽搐。 今日他算是遇到了一个还算难缠的对手。 高贞吉作为世庙皇帝钦点的翰林侍读,可以算的上天子家臣,等皇位从世庙皇帝传到当初的祯统帝,再传到当今陛下,他说自己是陛下的臣党,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他这番话是完全的政治正确。 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巧妙地避开了严世蕃的逼问。 严世蕃自然不能在这个细节与他唱反调,否则起了争执也只是自讨没趣。 不过,他小严大人也不是吃素长大的,立刻就接上了他的话。 “高大人能如此明辨是非,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在场的诸位,包括我,谁又不是陛下的臣党呢?” 严世蕃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当初要不是陛下点将,我现在兴许还在私塾教书呢,当然了,这教书育人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政坛对于我来说,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他话中的意思也很明显。 我可是奉旨办案的钦差。 你搁这跟谁俩呢? 少玩你那套诡辩论。 我不吃你那一套! 严世蕃不再去管黔驴技穷的高贞吉,转而面向院子中的一众官员,语气深沉中又带着激昂: “自天下大乱,各国的变法革新可以说是浩浩荡荡,每个人都身处洪流之中。期间,有许多人凭借自身的努力或者说幸运,站在了潮头之上,这潮头之上是风光无限,诱惑无限,也风险无限,就看你如何把握了。看未来,远不如看过去要来的清楚,激昂和困惑,交织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 “但是我也要忠告诸位同僚一句话,要留一份敬畏在心中,看别的可以模糊,但看底线一定要清楚。千万不要跟朝廷作对,更不要跟陛下作对,只有这样,无论是做官还是为民,都可以活的踏实,过的安心!”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要再胆敢和朝廷作对,那你们就别想好日子过了,或者说别想有脑袋去过日子了。 现在严世蕃可谓是软硬兼施。 回头是岸,老老实实交代,认错,那就还有活路。 否则。 在外有胡宗宪统领大军,真要有人死扛到底,他也会让这些死硬分子试试到底是他们的脑袋和刀哪个更硬。 在场的官员也不是傻子,金陵副将,金陵府尹都被撸职下狱了,这个金陵通判也被骂的狗血淋头。 更关键的是,钦差不仅有皇命在身,还控制了地方上的军权。 这下既能随意处置他们这些官员,还能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地掀桌子。 真的是把他们的后路都给堵得死死的。 原先是不打算交赃银的官员,现在也迫于压力,纷纷表示愿意交出赃银,以求自保。 而在队伍最前方的高贞吉,此刻面色为难,犹豫片刻后,开口对严世蕃说道: “严大人,下官也想将这些不义之财交还朝廷,但……但下官现在确实身无分文了。” 严世蕃听后,不禁愕然。 现在在场的涉事官员中,就属你的这个金陵府通判的官最大,你现在来跟我说你没钱。 真拿我当三岁小孩糊弄? 高贞吉似乎察觉到了严世蕃的疑惑,还有一丝愤怒,连忙开口解释道: “大人,那些钱财,下官……下官确实已经花光了。” 严世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不管你是买了什么铺子,还是置了什么地,这些也都是要一一清查,统统抄没!” 第83章 一个商人玩剩下的艺伎…… 高贞吉低下头,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 “大人,下官家中现在仅余一处祖宅,既无田产也无商铺,就连家中的祖田也已被我变卖。” “那你的钱究竟去了哪里?”严世蕃质问道。 高贞吉面露尴尬,支支吾吾道: “大人,上个月……下官在月香楼看中了一位江南女子,以前是跟着一个行商的,后来被卖到这里。咱想娶她,她也答应嫁给咱,但她说要准备足够的聘礼才行,所以……” 严世蕃听后,怒不可遏:“丢人啊,丢人啊,你娶个妓女当老婆啊你!” 当然严世蕃也就敢在这里骂一骂,如果是在长阳城,他是不敢这么说话的。 他也担心等哪天皇帝又把哪位青楼头牌给带回宫了。 他可接不住回旋镖。 然而高贞吉听了严世蕃却有点不服气,开口辩解道:“这个就是爱情!” 严世蕃气得直骂: “我爱尼玛的麻花情!” “她现在人呢,去找她把银子拿回来!” 高贞吉依旧是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小声嘟囔道: “大人,下官刚把她娶回家第二天,她就带着银票跑了!” 严世蕃真想一脚把高贞吉给踹翻: “什么狗屁两榜进士,一个商人玩剩下的艺伎,你都当个宝贝似的娶到家里,你高家十八代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 长阳城。 陈泽最近很缺钱。 尽管他成功抄没了不少世家,从郑、应、卫三国手中也获取了大量财富,但国库依旧空虚,仿佛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 因为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修葺长阳城要花钱,修建长乐宫也要花钱。 汉中除了梁城郡之外已经全部收复,现在也是个大窟窿,战后重建要花钱,救济难民还要花钱。 当然花钱最狠的还是军队。 陈泽自然不会亏待前线卖命的将士,再加上给阵亡将士发抚恤金,训练新军等等。 现在还有火器局的发展运行,这同样是个烧钱大户。 每一项都需要巨大的资金投入,这让本就不富裕国库更加雪上加霜。 无奈之下,他下令群臣集思广益,寻求开源节流的良策。 同时,他也在皇家创办的独家报纸【大乾日报】上,向全国百姓发出了一道悬赏令。 大概内容就是:凡有能提出有效开源节流之策者,一旦被采纳,将赐予世袭子爵之位,并赏以千金之财。 当然刚创建的大乾日报,虽然说是面向全国,但是如今只是在长阳城试运行。 值得一提的是,这份报纸由内务府牵头,东厂、礼部共同参与,共同成立机构来运营。 这个机构,还被皇帝御赐命名为【兴华社】。 这一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长阳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子爵!还是世袭爵位! 那可是爵位,有了爵位可就不再是平头老百姓了。 见到当官的都不用拜,反而是那些当官的要客客气气的。 况且,官位还不能传承,不是老子当官,儿子就一定能当官的。 爵位则不一样,只要不造反,这就是能世世代代传承下去的贵族了。 原先想要获得爵位,必须要在战场上拼命才能得到。 现在,却变得触手可及,只需要想一个好点子就行了。 于是,很多人就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态度去献策,一时间竟然将兴华社的办事处给挤得水泄不通。 一个中年男子,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对着人群中一个汉子说道: “唉,老张,你这榆木脑袋怎么也跑这儿来凑热闹了?这儿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掺和的地方。” 老张一听有人调侃自己,眉头一皱: “滚滚滚!你小子也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也敢站在这儿!” 被反怼的中年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一脸傲然说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名字叫做丁一,十三岁开始老子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老张见状,顿时哈哈大笑,拍了拍丁一的肩膀:“那你还怪聪明嘞!” …… 如果说普通百姓只是想碰碰运气去试试,那朝廷官员则是一个个要严肃认真了很多。 毕竟这可是能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如果自己想出来一条妙计,入了陛下的眼,那便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开始。 一时间,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兴华社记录下的点子堆积如山。 陈泽,作为一条懒狗,自然不会亲自去一个个看。 为了应对这庞大的工作量,他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组织,被命名为【内阁】。 然后抽调了汪敏博、严嵩等一批亲信文官去帮他看奏折,批条子。 可怜丞相汪敏博,他现在还在傻乎乎地帮皇帝干活,根本不知道这个内阁的出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汪敏博就是大乾最后一个丞相了。 未来的阁臣,即便手握重权,也只能是名为“阁臣”,而不再是“丞相”了。 在内阁中,大臣们正忙碌地审阅着这些奏折和点子。 朝臣们提出的建议相对保守且靠谱,但百姓们的创意则显得天马行空、狂野不羁。 那些老生常谈的加税加赋意就不用提了,其他新点子也是花样百出。 稍微普通一点的:卖官。 你用银子帮助朝廷解燃眉之急,那朝廷也不亏待你,作为回报,会给你一顶官帽子。 再无脑一点的:铸大钱。 将新铸的钱面额设置成原来的十倍,甚至几十倍。 朝廷拿这样的大钱再去采购物资,这样购买力立刻就是过去的十倍几十倍了。 还有专门针对他们这些当官的:减薪。 给官员减薪,但减薪不能明着减,先赊账,工资先欠着,以后给你补,给你补一些折价的物品。 看的一众内阁大臣是连连皱眉,直嗦牙花子。 他们经过一番仔细筛选,最终只挑选出十来条相对合理的方法,呈递给陈泽审阅。 原本陈泽对通过报纸征求民意并不抱太大希望,认为这不过是纸上谈兵,与键盘治国无异。 然而,他惊喜地发现,群众中还是有人才的! 虽然这些建议并非全部可行,但其中不乏一些值得一试的良策。 不过呢,这些良策也不能一股脑全部办了,还是得慢慢去办。 最后陈泽选了其中三条,直接颁布诏令去执行。 第84章 十常侍!张辽! 第一条,卖官鬻爵。 这是陈泽很久以前就打算做的,只是当时不缺钱,一直就没有落实下去。 如今财政告急,终于可以实现当初的梦想了。 卖官大概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买卖荣誉性官职,也就是虚位官职,没有实际权力。 第二种是买卖爵位。 第三种是买卖实权官职。 在阁臣们的强烈反对下,陈泽决定暂不推行实权官职的买卖,而先从前两种开始。 爵位的买卖还仅限于侯爵以下,且不可世袭。 另外爵位的名称还可以定制,只是需要多出一笔钱。 比如说你出身梁山县,你想买个伯爵当当,那可能被封为康安伯,新荣伯等等。 但是你要想被【梁山伯】,那你只要再掏一笔钱,朝廷就能册封你为梁山伯。 而且这还是先到先得,如果你一个犹豫,【梁山伯】的爵位被梁山县的土财主抢了先,那你就再也没机会当上梁山伯了。 此令一出,最激动的就是那些空有钱而无官爵的土财主,大富豪了。 他们纷纷争相购买官职和爵位,摇身一变成为贵族老爷和朝廷官员。 很快长阳城内,是一片青紫,只要家里有点闲钱的,几乎人人有官,家家有爵。 第二条诏令,征收矿税。 就是把“开矿”和“榷税”结合起来,形成了新矿税,并派遣太监采矿和收税。 新发现的矿山由内务府直接吃下,对于原先那些不挂牌不交税的“黑矿”,统统收重税。 第三条是密诏,掘墓,不对,是“秘密考古挖掘”。 献策的是一个出身盗墓世家的盗墓贼,叫蒋讷。 这次为了封爵的赏赐,他直接将看家本领都给搬了出来。 长阳城所在的潇湘道,自古就是南国重地,经历数代,历代帝王将相都选择在此地安葬,留下了无数珍宝陪葬。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子嗣不是本朝的显贵,那些坟墓已经几乎无人打理,这就给了很多盗墓贼的发挥空间。 但是从现在开始,以后不会再有民间盗墓了。 陈泽直接设立了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等职位,给这些人都发了正式编制。 他们也算吃上皇粮了,以后做的工作就是秘密考古挖掘。 至于你说的什么盗墓取财,那只是附带的。 主要目的,还是考古,对,考古! 事实证明,这些搞钱的方法,确实非常有用。 明码标价高达二百万两白银的伯爵爵位,仅仅一天时间就卖出去了十一个,仅仅这一项,便为国库增添了惊人的两千多万两白银。 这一连串的数字,不禁让陈泽暗自咂舌。 长阳城的狗大户真的多! 另外两条政策的收益,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见效的。 但是系统发奖励的速度,那是真的快。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卖官鬻爵”,获得奖励:十常侍!】 【十常侍(忠诚度:100):众所周知,十常侍有十二个人,张让和赵忠为首,是维护皇权,制衡外戚和世家专权的支持者。】 ……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横征暴敛”,获得奖励:动如雷震!】 【动如雷震:减益buff。当宿主和麾下的臣属军队主动发起攻击时,敌方士气削弱20%!】 ……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摸金校尉”,获得奖励:张辽!】 【张辽(忠诚度:100):字文远,五子良将,率领八百将士袭击东吴十万大军,威震江东,小儿止啼。】 …… 陈泽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真是想瞌睡了就来枕头。 如今要征收矿税,这绝非地方官员所能胜任的,毕竟官商勾结早已屡见不鲜。 这件事情只能交给太监去做,这些人是皇家的家奴,自然比那些官员更为可靠。 但是,偏偏就是太监,也不够用了,尤其是缺乏能够独当一面的太监。 现在有了十常侍,那太监紧缺的危机就能缓一缓了,再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想着怎么骗人去割小勾勾了。 至于动如雷震的buff,配合上之前获得的侵略如火buff,既能提振己方士气,又能削弱敌方锐气,简直不要太爽。 挂? 开了就是开了? 张辽及其麾下的八百虎贲军,陈泽深思熟虑后,将他们安排在了长阳城附近的军营。 没有将他调往汉中,一方面是因为汉中如今已经名将云集,并不缺人。 另一方面,陈泽已经派东厂将黑火药秘密押送往前线了。 就连岳飞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重新回到了汉中。 如今长阳城天牢里的岳飞,只是一个替身罢了,用来骗骗秦国奸细的。 为了营造乾国无意染指梁城河大散关的假象,乾军的部分军队已按计划撤回上庸关休整。 此时若贸然调动张辽增援汉中,难免会引起秦国的警觉。 如果真让秦人查出来什么异常,那就真的因小失大了。 …… 长阳城内,百姓对蒋讷的封爵之事眼红不已。 同样献策,为何唯独他能被封为世袭罔替的子爵。 而那些富商巨贾即便花费二百万白银,也仅能得到一个不能世袭的伯爵之位。 不过虽然眼红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却没一个敢当着蒋讷的面表达出来。 后槽牙都咬碎了,见面了还是得强颜欢笑地行礼。 此次封爵事件,虽看似荒唐,但无疑让大乾日报的威信大增,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 陛下他是真给啊! 这次让蒋讷这个小子捡了便宜,那下次呢? 这样的好事,下次说不定就落到我头上了呢。 抱着这个想法,长阳城内基本只要是家里有人识字的,都会考虑订一份大乾日报。 就算是那些不识字的百姓,有事没事也会去街头巷尾的茶馆,听说书人念报纸,讲新闻。 没错,茶馆的说书人,也都被东厂的人给收买了,什么讲故事卖关子,都得往后稍稍,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念报纸! 尤其是,那些大夸特夸皇帝陛下英明神武的,必须要来来回回地反复念。 第85章 全面开战! 秦国使者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好,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长阳城近日来发生的连串怪事,让他他有些应接不暇。 首先是岳飞案,乾帝在处决了数名被传为“岳飞同党”的犯人后,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既未深入追查,也未释放岳飞。 若非探子传来的消息,证实岳飞依旧被囚禁于天牢之中,秦使几乎要怀疑乾帝已经偷偷处死岳飞了。 紧接着,李蓉刺杀一事,更是让秦使一头雾水。 事发次日,乾国的东厂便上门盘问,秦使凭借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就真的将东厂的番子给应付过去了。 他原以为,这是李蓉将嫁祸之计布置的好,成功将矛头指向了乾国的权贵。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东厂仅以谋反罪抄家了两家不大不小的贵族,关键是,这两家根本不是他们当初准备陷害的权贵。 秦国使者真的很想去告诉乾帝,你们杀错人了。 这案子不是你们那样查的,你得这么查…… 再然后,就是长阳城一夜之间多出了十余家伯爵,平头百姓寸功没有就被封为子爵。 秦国使者听的是直摇头。 他不禁感慨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爵位的发放都需慎之又慎。 因为一旦爵位随便给了,那士兵也就不会为了爵位拼死卖命了。 只有草台班子,或者快要亡国的时候,才会通过滥发爵位来鼓舞士气。 所以,虽然看着乾帝目前是大挣一笔,但是对于乾国来说,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他不禁替这些富商觉得可惜。 你们花的这些钱算是打水漂了。 现在乾帝封你们的爵位,以后我们秦国来了,可是不会认的。 秦国使者就是这么自信。 只要等到秦吴两国联手夹击,乾国必将完蛋! 届时,他便可趁机救出岳飞,为秦国所用,这将成为他的一大功绩。 如此想来,他在这长阳城的日子虽长,却也算值得。 …… 三月十三日,风云突变。 吴国皇帝御驾亲征,挥师十万,浩浩荡荡,兵指金陵。 仅仅一日之隔,三月十四日,秦国亦不甘寂寞,从大散关出兵,号称五万,直扑汉中。 乾国被东西两强夹击,消息被八百里加急传到长阳城,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朝堂上,主要分成了主和的鸽派,及主战的鹰派。 鸽派想着先议和,但是鸽派中也被分裂成三派。 一部分想的是和秦国议和,集中兵力打吴国。 还有一部分想的是先满足吴国的胃口,集中力量打秦国。 更有悲观者,认为一国之力难敌两国之师,打也是徒增伤亡,主张直接认输求和。 当然,鹰派亦非铁板一块。 有的认为兵力不足,两边都以防守为主,打消耗,耗到秦国和吴国打不下去为止。 有的则认为乾国实力已非昔日可比,应一边防守一边反击。 但在先主攻汉中还是江东的问题上,又产生了分歧。 朝堂上直接吵成了一锅粥。 真是【左无限可分,右无限递增】。 但陈泽却气定神闲,丝毫不慌。 吴国要打我们,秦国也要凑热闹,那就打! 汉中战场上,先不提乾国名将如云。 就单单那一吨黑火药,只要运用得当,就够秦军喝一壶的了。 至于江东,有胡宗宪统领五万精兵,纵然不能击败吴军,但守住金陵城亦是绰绰有余。 为确保万无一失,陈泽还特地将张辽及其麾下的八百虎贲精锐,调往江东增援。 兴华社创办的《大乾日报》也及时对这场战争进行了报道: “【兴华社京城三月十七日报】兴华社奉大乾朝廷之命,于弘武元年三月十七日发布声明如下:吴国当局无视大乾方面的一再警告,最近连续出动武装部队,侵犯大乾领土,袭击大乾边防将士和边境居民,局势急剧恶化,严重威胁大乾边疆的和平和安全。大乾边防将士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进行自卫还击!” 当然不仅有对吴国的宣战,还有对秦国的宣战公告。 大乾日报一报道,迅速在乾国上下引起强烈反响。 乾国百姓都知道,又有敌人打上门了。 儿郎们,踊跃参军,干死他们! …… 汉中。 秦军的铁骑如破竹之势,最近几日的推进非常顺利。 乾军的抵抗非常微弱,几乎是稍有接触,乾军便如同惊弓之鸟,放弃防线,向身后逃去。 短短数日,汉中六郡已有其三重回秦军之手,形势一片大好。 李信和宇将军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回来了,都回来了,所向披靡的秦军。 还有那个自信而又意气风发的自己! 他们估摸着,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重新收复汉中,再次将战线推回到上庸关下。 “看来,乾军还是那支软弱的乾军,没了岳飞之后,他们还是那么废。” 李信轻蔑地笑道。 宇将军也随声附和:“这还得感谢乾国那个愚蠢的狗皇帝,竟然自废武功,将岳飞这等大将下狱。” “真要灭了乾国,数战绩排战功,狗乾帝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抗乾第一将!”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乾国覆灭的那一刻。 五日后,上庸关,秦国大军压境。 对于要不要再打上庸关这件事,秦军将领出现了分歧。 李信和宇将军是不想打的,因为他俩在秦帝那里已经没有容错了。 现在已经收复了汉中,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如果真要在打上庸关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那他们就真完了。 况且上次,就连白启大将军都没能打下上庸关,这次就没必要在这里损兵折将了。 他们分析的很中肯,但可惜他们是败军之将,说的不算。 领军大将司马错此刻却是野心勃勃。 岳飞已经下狱,剩下的乾军不过是土鸡瓦狗,不足为惧。 况且,什么叫做“就连白启大将军”,我司马错比白启弱吗? 这次我就证明给你看。 打! 次日清晨。 关羽换了一身寻常士卒的军服,正站在城门楼上,眺望着远处正在整兵列阵的秦国精锐。 他不得不承认,秦军的战力确实出类拔萃。 虽然乾军这几日都是诈败后撤,但他依然能够感受到秦军那凌厉的攻势和默契的配合。 他们冲锋绞杀时,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 敌人很强,但自己也不弱。 战! 第86章 火药初现建奇功! 秦军此番前来准备充足,攻城器械一应俱全。 更重要的是秦军将士虽然身负箭矢,仍然坚持不退,根本不惧伤亡,宛如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 城头上的乾军将士,除了精锐的校刀手,下的乾军经过多次战斗的洗礼,同样进步神速。 面对如此凶悍的秦军,他们并无一丝慌乱,而是有条不紊地组织起一道道防线,抵抗着秦军的猛烈攻势。 战鼓擂动,喊杀声震天,仿佛要将云霄撕裂。 就在此时,关羽身旁的亲卫说道:“将军,敌军帅旗已押至阵前!” 两军对垒,将帅旗押至阵前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情,因为一旦帅旗出事,整个军队的士气都会受到极大影响。 但此刻的司马错,显然已经铁了心地要打上庸关。 一方面是证明自己的能力。 另一方面是如果不能打下上庸关,那即使收复了汉中,也依旧是永无宁日。 如果秦国以后还要在汉中战场被持续放血,这是司马错绝对不能接受的。 必须,毕其功于一役! 秦军精锐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不顾生死,借助木梯疯狂地攀爬城墙,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冲破乾军的防线。 李信和宇将军虽然不愿意攻打上庸关,但为了将功赎罪,他们还是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线。 然而,乾军将士在士气buff的加持下,同样勇猛无畏,他们结成战阵发起反击,将城墙上的秦军一次又一次地击退。 关羽站在女墙垛口之后,已经能够隐隐地看到帅旗下的身影。 马上之人,必是秦军主帅! 关羽心底忽而生出一股振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暂且压下心底激荡的心绪,吩咐一旁的传令兵去传令。 “传令下去,所有投石车,瞄准敌军帅旗所在之处,全力轰击!不必留手,将我们所有的黑火药都用了!” 从长阳城秘密运来的黑火药,岳飞带走了半数,准备用来突袭大散关,而另一半则留给了在此坚守的关羽。 守城战打到现在,关羽一直没有动用投石机,就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原本投石机所投的是沉重的石弹,射程仅有一百五十步之遥。 然而,换上了轻巧的火药弹后,射程竟可达三百步之远。 显然,秦军主帅司马错对乾军这一大杀器一无所知。 当命令传下,操控投石机的士兵们迅速调整绞车,将长臂拉至几乎与地面平行的角度。 随着传令兵一声“放!”的令下,士兵们点燃了火药包上的引线,绞车绳索瞬间松开。 火药弹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扑秦军阵地。 “轰轰轰……” 紧接着,巨响在秦军阵地上接连响起,犹如晴天霹雳,甚是骇人! 地面剧烈震动,火药弹落处,弹坑深浅不一,烟尘弥漫。 秦军在这火药的威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少士兵被炸得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秦军阵地陷入一片混乱,人仰马翻。 此刻,司马错正立于帅旗下,举目眺望远处的上庸关,心中感叹乾军进步之速。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一团团不明物体飞来,心头涌起不祥之感。 “这乾军的投石机怎会射得如此之远?”他心中惊疑。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已在他耳边响起。 一股强烈的气浪从左侧袭来,司马错欲下马躲避,但已来不及了。 他张了张嘴,突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利刃刺穿。 鲜血从伤口处涌出,他感到呼吸变得困难。 低头一看,腹部已出现几个窟窿,血如泉涌。 “这……这是什么……”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恐。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迟钝,好像有些无法思考了。 “将军!司马将军!” 惊呼声、尖叫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疑惑,和天塌地陷的绝望。 司马错只觉得这些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带着最后的问题,司马错的眼皮逐渐沉重,意识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啊!天雷!” “天谴降临了!” “快跑啊,乾人会妖法!” 黑火药在战场上首次亮相,尽管实际杀伤人数并不多,但对秦军士气的打击却是毁灭性的。 秦军阵地瞬间陷入混乱,心智薄弱的秦国士兵如同被惊扰的羊群般四散而逃。 军法官连连挥刀斩杀数人,也无法遏制这如潮水般溃败的势头。 李信眼前一黑,目眦欲裂。 他能意识到,局势已经失控。 原本冲锋在前的他,此刻只能无奈地放弃攻打上庸关的计划,转身冲向本阵,试图抢救司马错,稳定军心,再图撤退。 关羽站在城墙上,原本通红的面庞此刻更是红得发紫。 他亲眼目睹了帅旗下秦国大将的坠落,不论生死,秦军的士气已然崩溃。 此刻正是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时机! 他心头狂喜,语气激昂地下令道:“敌军已乱,传令,骑兵出城追击,务必全歼敌军!” 关羽要趁秦军大乱之际,一鼓作气冲杀过去,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随着城门绞盘发出“吱呀吱呀”的沉重声响,上庸关的城门缓缓打开,大批乾国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刀枪闪耀,寒光逼人。 他们直扑秦军,意图一举将其击溃。 李信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苍,为什么要如此待我! 他紧咬牙关,高声喝道:“结阵,阻击敌军,为大将军报仇!” 尽管秦军溃逃者众多,但仍有不少精锐之士稳定下来,重新集结成阵,试图抵挡乾国铁骑的冲锋。 “轰隆隆……” 马蹄如雷,大地震颤。 关羽、常遇春和高长恭率领五千骑兵,如同离弦之箭,冲向秦军军阵。 战场上,刀甲相碰发出铛铛之声,刀枪入体则伴随着噗呲声响,喊杀声震天动地。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冲在最前。 他的大刀势大力沉,挥舞起来带有阵阵破空之声,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第87章 秦军败了,秦军又败了! 午后,一直打到阳光渐渐暗淡,这场混战才终于尘埃落定。 秦军溃败,四散而逃。 关羽果断派出精锐骑兵追击,随后下令士兵们清扫战场,全力救治伤员。 自从朝廷鼎力扶持医学院,现在军队中专业军医也越来越多,乾军的战后救治工作井然有序,伤员基本都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环顾四周,战场原本应是春意盎然的翠绿田野,此刻却成了血色世界。 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伏尸遍野,断裂的兵刃、残破的旗帜随处可见,战场上一片狼藉。 但是在场的所有乾军将士,都是心头一阵轻松。 他们打赢了! 算上之前的一仗,秦国在乾国已经折损了十五万兵马。 哪怕是再不服气,短时间内,他们也无力再对汉中发动攻势。 秦人也是人,他们吃柿子,也要挑软的捏。 而乾国之名,势必天下震动。 大散关。 秦军为了不重蹈上庸关覆辙,将过往的商旅行人悉数驱赶出关。 关内只有秦军士兵和本地农夫充当辅兵。 上庸关轻易丢失是因为关羽就率军藏在关内,而大散关被秦国经营多年,自然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不过人力终究有时穷。 乾国会让秦人认识到科技的力量。 夜色如墨,一队乾国士兵悄然接近城墙,动作轻巧如猫。 他们在城墙的阴影下,小心翼翼地挖掘出一个足足有五尺深的大洞,然后就往里面塞着黑火药,拉出引线,用火折子将引线点燃。 引线被点燃,发出细微的呲呲声。 随着引线的燃烧殆尽,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 大散关的城墙仿佛被这股力量撼动,都跟着一阵晃动。 埋藏炸药大坑的上方城墙,顿时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顺着口子都能隐约看到大散关内还亮着灯火的建筑。 紧接着,背嵬军如同潮水般顺着这个缺口涌入大散关。 当第二天的第一缕阳光洒落时,大散关已经插上了乾军的旗帜。 如今,大散关已落入乾国之手,秦国通往汉中的咽喉通道被彻底截断。 以后乾国只需守住大散关,汉中便彻底成为了乾国的汉中。 口袋已经扎下,汉中的秦军如同被困在口袋里的猎物,已经插翅难逃。 可以预见,汉中六郡的秦国旗帜,又将被一个一个拔下来。 而且再也没有机会插回去。 …… 长阳城。 汉中大捷的捷报尚未抵达长阳城,此刻的长阳城仍笼罩在一片紧张与不安之中。 尽管乾军曾在家门口大败秦军,但面对这次两国夹击的严峻形势,要说能再赢一次,乾人的信心明显不足。 况且,这次形势极其严峻。 是两国夹击。 打过架的人都知道,一对一的时候,那不用提防自己的背后,自然能够全力以赴,发挥全部的实力。 但如果身后还有人虎视眈眈,即使这个人不出手,你都要时刻留意自己的后门不被偷袭,那身上的十分功夫能发挥出七八分,这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所以,面对这场战争,许多乾人心中都充满了悲观与忐忑。 有些人已经开始做起了逃离的准备。 收拾行囊,朝南方的潇湘道逃去,在那里观望局势的发展。 如果乾国能赢,那就再回来。 如果不能赢,就继续向南逃。 听说再南边的南楚已经好些年没有打过仗了,虽然气候有些湿热,但总比刀兵之灾要来得安宁。 此时,秦国使者已经不再光明正大地住在驿站中了。 在秦乾两国开战之前,他就已经悄然离开了驿站,实则躲进了秦国在长阳城布置的秘密据点之中。 富贵险中求! 他心中始终惦记着营救岳飞的任务,如今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长阳城如今足够混乱,正是他行动的最佳时机。 况且,也不能再拖了。 秦军的实力他是相信的,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乾军大败的消息就要传回来了。 按照狗乾帝的性格,他听到乾军战败消息的第一件事,八成就是恼羞成怒地将岳飞赐死。 所以,必须要在此之前,将岳飞从天牢中救出。 一道道命令从这座隐秘的据点传了出去,大量的秦国间谍都集结到天牢附近的一座座宅院内。 当初那个伪装成狱卒的黑冰台探子,在天牢的这段时间里,早已与其他狱卒打成了一片。 他时常会带着酒肉作为宵夜与大家分享,这些狱卒也都习惯了。 所以今晚,当这些狱卒享用完酒肉后,不出所料地一个个昏倒在地。 伪装者见机行事,迅速将门口的几个狱卒打晕,轻易地将厚重的大门从内部打开。 紧接着,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某个阴暗的角落窜出,迅速地涌入天牢之中。 他们并没有去理会那些昏倒的狱卒,因为他们清楚这些都不是关键。 天牢的最深处,那里有一队精锐的厂卫,专门用来看管岳飞的。 那些才是硬骨头。 黑冰台探子们在狱卒的引领下,一路向天牢深处推进。 然而,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情报上明明提到有一队精锐厂卫时刻把守着岳飞,但此刻却踪影全无。 当他们推开岳飞所在的牢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时,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队伍的首领一把揪住那名狱卒装扮的探子老四,怒喝道: “老四,你不是说岳飞在这里吗?他人呢?怎么不见了!” 老四也是一脸茫然:“大哥,我发誓,我昨晚值班的时候,他还在这里啊!或许今天被偷偷转移了。” “废物!”首领气急败坏地给了老四一巴掌。 但就在他准备再次动手时,旁边的人急忙劝阻: “大哥,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这里不宜久留!”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啊,大哥,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然而首领却有不同的想法,他挥手打断了周围人的话,阴沉地说道: “就这样回去?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使者大人若是怪罪下来,谁能担待得起!”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天牢里都是重犯,既然没有岳飞,那我们就将这些人全部放了,这样的话,也够那帮乾狗头疼一段时间的!”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刚才走过的过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 “呵呵,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你们这帮秦狗,真是要笑死咱家了!” 第88章 张辽:孙权,我特么来了! 雨化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从地狱中传来,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黑冰台的众人听到这声音,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们心中明了,这必定是乾国精心布下的陷阱,意在将他们一网打尽。 栽了,这次真的栽了。 黑冰台探子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高举手中长刀,怒吼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嗯,很有气势。 但是雨公公甚至连正眼都未给那首领一个,只是伸手掸了掸衣服上刚沾上的那微不足道的灰尘。 如今的他,已是乾国赫赫有名的三号大太监,西厂督公,也是有身份的人。 现在魏忠贤亲自坐镇汉中,大有“一代谍王”的风范。 他指挥东厂番子各种打探情况,围剿秦国黑冰台,成果斐然,几乎将汉中的黑冰台势力连根拔起。 李忠,还是负责贴身伺候陛下。 凭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李忠稍微有点表现,陛下都能看在眼里。 不过雨化田也清楚,自己并不擅长这种贴身侍奉的差事,真要他去,恐怕也不可能比李忠能做的好。 但是,相比于其他两位大太监,自己还是有点闲了。 他现在就一个宗旨:想尽办法,主动给陛下分忧! 所以,他现在是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今晚,算是让他抓住了难得的立功机会。 不过,对面只是几个小喽啰,实在提不起他动手的兴趣。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他今晚甚至都不会亲自出动。 自然会有下属动手,替他把这些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雨化田带来的这些西厂精锐,他们训练有素,专司杀戮,自然实力不凡。 而对面是黑冰台潜入乾国的探子,他们的能力主要是是伪装,打探情报。 至于厮杀的实力也不弱,但是到了西厂精锐面前可就不够看了。 不过片刻功夫,黑冰台的探子便被屠杀了大半,只剩下几个活口被生擒,等待接下来的审讯。 事实证明,秦国人也不都是硬骨头。 才过了半个时辰,便有探子承受不住严刑拷打,率先开了口,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全部撂了出来。 到了后半夜,雨化田率领西厂精锐,将潜伏在秘密据点的秦国使者和一众人员一网打尽,整个据点被连锅端掉。 至于这些人的后续处置,陈泽根本就懒得去思考。 这些都是小虾米,也配他堂堂大乾皇帝去消耗脑细胞? “老田,你自己看着就行。朕相信你!” 雨化田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喜,还有什么能比陛下信任更重要的呢。 秦人,也该你们见识见识咱家的铁拳了。 …… 江东。 吴国大军压境,兵围金陵城。 而乾国方面,胡宗宪非常光棍。 他知道就凭自己的能力,守是能守,但是想要大败吴军,多少有点是验钞机罢工——没点逼数了。 所以,身为领兵大将的胡宗宪并没有困守金陵城,反而亲自率领两万水军在外打游击,频繁出击来牵制吴军,为金陵城的守军争取到喘息之机。 金陵城内,三万步兵由严世蕃全权指挥。 胡宗宪对这位小阁老的能力心知肚明,政斗和经济这方面,他或许能游刃有余,但说到行军打仗,严世蕃确实是个彻彻底底的门外汉。 为了弥补这一短板,胡宗宪非常贴心,他将自己的头号军师徐文长留在城中,协助严世蕃抵御吴军的进攻。 江东地势多水网,吴国的粮草补给大多依赖水路运输。 胡宗宪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他利用水军的优势,在吴军补给线上频频发动袭击,成功地牵制了敌军不少精力,给金陵城带来了喘息的机会。 这就是胡宗宪的大体战略。 胜,陛下您别指望我大胜。 败,我胡宗宪绝对不会大败。 陛下,这个家,我肯定给您看好了,现在,就等您神兵天降了。 金陵城内,氛围略微有些紧张。 当初,严世蕃刚对江东官员一顿棍棒伺候,弄得不少官员都暗生怨怼。 我们在江东打拼了一辈子,才攒下的家底,现在你一来就要全部拿走,这简直是天理难容。 你们这个乾国,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爷投吴了! 吴国多好啊,离我们够近,我们本就与那边有着深厚的渊源,现在还来帮我们撑腰! 城外可有十万吴军,要不了多久,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毫无疑问,很多江东官员都是这么想的: 你不知道好好对我,但我终究会遇到一个对我好,满眼都是我的人! 真是“投吴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于是,江东的官员们开始私下勾结,纷纷抱团向吴军大营递送效忠书。 吴帝自然是欣然接受,照单全收。 表示你们就在城里老老实实待着,等我吴国大军打进去就完事了。 他还向这些官员们承诺,现在主动投诚的,不仅能保住职位,更能升官加爵。 投吴的官员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老老实实等吴军破城,便可迎接新朝的到来。 然而他们等,一直等,等了快一个月时间,每天早晨起来还能看到城墙上插的乾字旗。 他们急了。 不是,哥们。 你吴国要是就这个实力,也敢出来搞事的啊? 当然,不只是他们,吴帝孙权更是焦急如焚。 在他们的计划里,乾国主力被秦国牵制在西线,吴军只需十日便可拿下江东道。 但是计划好好的,现实却远非如此,好像碰上难缠的了。 乾国水师频繁袭扰吴军的粮道,每当吴军派出主力追击,乾国水师便迅速撤离,让吴军难以捉摸其行踪。 吴帝曾尝试就地征粮,但发现江东道已经实行稻改桑政策十几年,粮食不多,桑叶管够。 想要为十万大军征集足够的口粮,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吴军只能派出重兵守护粮道,但这样一来,对金陵城的攻击力度便大大降低。 现在金陵久攻不克,气得孙权在营帐连连大骂鸡肋。 此时,张辽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第89章 八百虎贲踏江去! 张辽不是在去金陵城的路上,而是在冲向吴军军阵的路上。 金陵城北约摸三十里就是郢江,而吴军则明智地选择了金陵城南的开阔地,背靠淝河,紧挨着一个渡口。 这个渡口并不出名,本地人称之为“逍遥津”。 早在十日前,张辽就已经率部赶到了江东。 当时吴军已经兵围金陵。 张辽清楚,他只有八百人,对面有十万,就算这八百人全去守城,也不会对战局有多大改变。 优秀的猎手,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终于,当吴军的士气逐渐低落,张辽看到了出手的时机。 昨夜,他已将胡宗宪送来的牛羊全部宰杀,分给了手下的八百虎贲。 准备决战! 清晨,八百虎贲踏营而来。 张辽身披重甲,手持长戟,身先士卒,直扑吴国军阵。 在吴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瞬间,张辽已经斩杀了数名敌军士兵,其中不乏将领之辈。 他放声大喊:“张辽在此!” 那声音如同雷霆般震撼着整个战场。 吴军被张辽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阻拦。 张辽率领着八百虎贲,一路势如破竹,直冲向吴帝孙权的主阵方向。 当张辽冲到孙权的主帅麾旗之下时,孙权大惊失色。 周围的吴国将领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孙权急忙逃向一座较高的山冢,他的卫队手持长戟,试图阻挡张辽的追击。 张辽在山脚下停下脚步,仰头高喊:“孙权出来!一决胜负!” 孙权心中惊恐,躲在山冢之后,丝毫不敢回应。 但是吴军也不全是废物,大将潘章驰马上前,连斩数名后退的败军士兵。 原本慌乱的后退败军见此,纷纷鼓足勇气,结阵奋力抵抗。 张辽所率的八百虎贲,虽英勇善战,但人数毕竟有限。 吴军规模庞大,很快便将张辽及八百勇士团团围住,形成数重包围圈。 张辽临危不乱,指挥军队左右冲击,一度带领数十骑突出了重围。 但当他听到剩余将士的呼救声时,毫不犹豫地带队杀回,将深陷重围的虎贲军尽数救出。 终于,吴军士气大挫,纷纷溃败,不敢再与张辽军交战。 此战过后,吴军士气低落至极,只能退回营寨,加强守备。 而张辽则率领部众,顺利进入金陵城。 然而,孙权虽败,却仍不甘心。 他深知大军并未受到重创,于是整合败兵与后续部队,继续围攻金陵城。 但是,金陵城在张辽的坚守下,岿然不动,吴军久攻不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军粮草耗尽,士气低落。 孙权见夺城无望,只好下令撤军。张辽在城上了望,见吴军大多已退至淝河以南,逍遥津以北仅有少量精兵留守。 他立即率军追击,同时分兵去毁桥,阻断吴军退路。 “提枪策马,乘胜追击!” 随着张辽一声令下,金陵城步骑尽出,迅速抵达逍遥津以北。 孙权见状大惊,急忙派人召回已撤退的部队,无奈那些部队已上路一段时间,一时还赶不回来。 也幸亏孙权身边都是精锐。 吴国精锐与乾军展开激烈血战,掩护孙权撤退。 孙权逃到逍遥津的桥边时,发现桥已被乾军破坏。 他咬牙持着马鞍,让马后退数步,然后猛力抽鞭,纵马飞跃。 就这样,他连人带马飞至南岸,而随行的将领士卒则只能冒险潜泳渡过淝河。 胡宗宪率领的二万水师也同样乘胜追击,在各处水道设下天罗地网,堵截溃败的吴军。 此时吴军士气已经崩溃,根本无心反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乾军此战大获全胜,势如破竹,不仅收复了江东道,更是长驱直入,杀入了吴国境内! 吴帝孙权带着仅存的两万残兵败将,仓皇逃回了吴国都城姑苏城。 他真的被吓坏了,那是什么妖孽。 十万大军,几乎就是被那八百人毁了。 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 于是急忙下令:“速去传旨,让周俞立刻班师回朝,快!” 孙权此时真是懊悔万分,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呢。 此时大都督周俞正率领五万大军清剿山越人,就该再等一等,等清剿完山越人,再去出兵攻打乾国。 周俞可是吴国第一名将,虽然不能保证打乾国一定赢,但是起码不会像自己一样败这么惨。 悔之晚矣! 他现在只等周俞回来救场。 不过,周俞此刻正深陷山越部落的战事中,山路崎岖,即便接到命令,也需时日才能撤回。 而乾军不一样,他们有船,借助水网之便,迅速突破了吴国的数道防线,直逼姑苏城下。 孙权焦急地等待着周俞的归来,然而最先到来的却是胡宗宪的水师。 乾军已经兵临城下,孙权彻底慌了神,他紧急召集百官商议对策。 朝堂之上,吴国百官面色惊惶,他们也实在不知道怎么是好,一时间场面竟然陷入尴尬的沉默。 孙权只能点人回答,他最先点的是吴国文官之首,丞相张召。 张召颤声道:“乾国强盛,吴国势弱,原本我们依靠天险防线尚可抵挡一二。如今乾军已兵临城下,我军无险可守,兵力也所剩无几。依臣之见,最好是开城投降!” 孙权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现在是大劣势,对面打到老家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不想投。 毕竟给别人当臣子,哪有自己当皇帝来的自在。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大殿外传来一声怒喝:“绝对不能投降!” 周俞回来了。 这就是吴国朝堂生态现状的一个缩影。 问张召。 张召:别问,问就是投! 问周俞。 周俞:别问,问就是打! 孙权见状是激动不已,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连忙问道:“大都督,可是率军回来了?” 周俞答道:“回陛下,情况紧急,臣只率两百骑先行回京,大军还需十日才能抵达姑苏。” 孙权原本激动的心瞬间又凉了半截,但随即周俞的话又让他活了过来。 “臣已对乾军有所了解,他们轻装而来,我有把握守城十日。待十日后,若他们仍不退去,臣定能消灭他们!” 第90章 陛下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完 张辽和胡宗宪本来就是虚张声势,想吓唬吓唬吴国,他们并未携带攻城拔寨的器械。 见吴国不上当之后,他们也就果断撤军了。 但他们的行动并非毫无收获。 他们兵围姑苏城,使得吴国举国上下为之震动,吴国的勤王大军都在朝姑苏赶。 于是,吴国北境,和乾国相接的溧湖郡,就像是后娘养的孩子,根本没人去管。 所以,乾军如秋风扫落叶般,攻破了溧湖郡大小城池。 然后,开启了零元购模式。 乾军光顾的都是官府府库,世家大族,豪门巨贾这样富得流油的地方。 至于平民百姓,乾军却没有骚扰。 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油水可榨,乾军也懒得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 汉中战场的捷报和江东战场的捷报先后传入长阳城。 次日,大乾日报的头版头条便报道了这两场大捷。 为了让百姓们能够更直观地看得懂,听得懂,大乾日报写的非常白话。 【陛下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完——圣天子指挥我们打赢了伟大的卫国战争!】 【在大乾的星辰、樊迭山脉的天才、思想的郢江、天下万民的英雄、最杰出的无与伦比的战略家、举世尊敬的伟大领袖、抵抗所有敌人的大乾扞卫者、掌握大乾面临所有问题答案的领导者、民族英雄中的伟大英雄、当代大陆的杰出人物和光辉战士、伟大的领袖皇帝陛下的带领下,我们胜了!】 消息一出,整个长阳城都沸腾了,百姓欢呼雀跃。 打赢了! 秦国和吴国东西夹击这种危难的情况下,在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的指挥下,我们打赢了! “我滴乖乖,原来秦国号称陆上四大强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就是个小趴菜啊!” “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大乾的厉害!什么秦国吴国,统统给他们灭了,男人统统杀光!” “有道理,这样我们也能多娶几个老婆,哈哈哈!” “唉,就是咱们陛下登基晚了,早登基十年,说不定我们大乾早就统一天下了!” …… 长阳城的百姓都兴奋的不行,激动得难以自持。 被秦国人骑在头上打了上百年,前段时间更是被打到家门口。 哪个乾人不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现在好了。 他们可以骄傲地说:我们乾国才是最吊的! 不止是百姓高兴,陈泽也深感欣慰。 因为在他的领导下,大乾日报已经成功掌控了舆论的走向。 那些曾经诋毁他“荒淫无道”、“暴虐成性”、“弑父”的言论,如今已鲜少有人提及。 相反,现在长阳城百姓只要提到陈泽,基本都是开口“圣天子”,闭口“千古一帝”之类的词。 这也让陈泽坚定了用白话文办报纸的决心。 试想一下,大乾日报要是全部都是“皇家沾修贺演调,千古昭示上神光”这样的陈词滥调。 这样文绉绉地去拍马屁,有几个人能看得懂? 鬼才喜欢看那样的报纸。 所以,要发展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文化,要下里巴人,不要阳春白雪。 乾国朝堂上。 主和派彻底熄火,主战派占据了绝对上风。 主战派表示,打秦国的话路途遥远,属于吃力不讨好。 因此,他们主张集中火力攻打吴国,好好教训一下他丫的。 陈泽自然从善如流,迅速作出部署,留下五万兵马镇守汉中,并任命岳飞为汉中道行军大总管,负责汉中的防务。 同时,他命令清泉侯姜丘镇守大散关,确保乾国西北的安全。 此外,陈泽还命令邵同甫回京招募、训练新军,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好充分的准备。 剩下的将领则火速带兵前往江东,与吴国展开决战,干吴国! 京城里火器局这段时间制造出来的火药,还有陈泽提供思路,由工匠研发出来的大炮,统统都运往前线。 新研发出来的大炮被陈泽命名为“大将军炮”,现在仅有一门,射程还不到一里地,但是依旧被带去了江东。 梭哈! 至于主帅,依旧是御驾亲征。 现在刚好是春天了,正是巡幸江南的好时候。 随着汉中光复,在汉中的秦国隐藏势力被一扫而空,任务圆满完成的魏忠贤也就回京了。 他还带了一大批战俘回来,其中李信、宇将军都是老熟人了。 这些人都是秦国的贵族子弟,秦国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们。 所以陈泽决定,先让他们去工地干活,等秦国遣使来赎人的时候,再狠狠地讹他们一笔。 总之,要榨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吴国。 两个令人绝望的消息传进了姑苏城。 一是,秦国也败了,这个曾经让吴国寄予厚望的盟友,在战场上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二是,乾国调集大军,矛头直指吴国。 孙权听到消息后,差点没晕过去。 破防的他直接对秦国破口大骂。 自己真是被秦国骗惨了。 原本以为四大强国之一的秦国出手,肯定是十拿九稳。 吴国跟着敲敲边鼓,趁火打劫就能得到江东,这肯定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没想到,秦国真特么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还有乾国。 秦国吊打你上百年,现在你行了,倒是去打秦国报仇去啊。 来打我干什么,不就是前段时间,趁你不注意摸了一把你的屁股吗? 朝会上,孙权脸色铁青,声音颤抖地问道: “诸位爱卿,乾国竟然不打秦国,反而无耻地大举攻打我吴国,你们可有良策能救大吴于水火之中?” 众臣都沉默了。 首先,水火是谁招来的。 这个您自己心里清楚。 其次,无耻的是谁。 谁先动的手,咱们就不提了,也给你留点脸面。 最后,为什么打吴国,不打秦国。 因为咱们只有六郡,而秦国有三十六郡,这实力就不在一个量级上。 乾国皇帝只要不是脑袋进水了,都知道先捏软柿子。 就在孙权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丞相张召站了出来: “乾国大军有十余万,已经在溧湖郡站稳了脚跟,我大吴如今只有五郡之地,可调动的兵马不过七万,更何况,我们背后还有山越人骚扰。” “坚守固然能够撑一段时间,但我大吴已经大旱三个月,如果乾国一直不撤军,我们不能修渠种粮,那今年冬天,大多数百姓都会被饿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此时投降,乾帝必将封您为侯,也不失为一个富家翁!”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投! 第91章 大魏吴王! 大都督周俞则是坚决反对: “陛下!臣以为,应该派出使者,游说周边各国救援我吴国,相信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乾国坐断东南!” “只要各国出兵,乾国必定退兵!” 孙权内心挣扎,他知道张昭的话有道理,但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实在是想当皇帝。 于是犹豫片刻之后,他决定再赌一把,赌自己能够逆转局势。 “父兄所承基业,断不可败于我手……” 孙权摊开地图,仔细看了一遍,想看看哪些国家能帮吴国的忙,救吴国的命。 山越部落? 这个不行,他们别这个时候趁火打劫,吴国就烧高香了。 南边的越国? 这个也不行,他们远祖也是山越的一支。 乾国南边的南楚? 他们战斗力约等于没有。 乾国就在南边驻扎了两万军队,就能看出来他们对楚国有多放心了。 再向西,山高水远,路途遥远,即使派遣使者,等他们抵达,估计吴国早就没了。 孙权将目光转向北方。 乾国西北的秦国? 孙权一想到秦国就咬牙切齿。 银样蜡枪头,傻子才会再相信秦国。 郑国? 现在和乾国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又怎能期望他们伸出援手。 此刻,孙权心中只余下魏国与徐国两个选择。 尤其是魏国。 同样是陆上四大强国之一,总不能还像秦国一样拉胯吧? 魏国之前的战略重心一直放在中原争霸上,对乾国并未给予足够重视。 但是现在乾国动静闹得这么大,魏国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后院起火的。 对! 孙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有了决断。 只要魏国肯出兵相助,吴国便有一线生机! 他立刻下令,派出两拨使臣,分别出使魏国与徐国。 至于出兵条件。 孙权表示:量大吴之物力,结各国之欢心! …… 魏国国都,大梁城,此刻正沉浸在一片喜庆的狂欢之中。 因为他们刚刚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成功击败了同为陆上四大强国之一的宋国。 吴国的使者风尘仆仆地赶到大梁城,带来了乾国大举入侵吴国的消息。 听闻消息的魏帝怒了。 小小乾国,竟然还在大魏的屁股后面惹是生非,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必须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前段时间,听闻秦国败给乾国的消息,让魏帝对秦国也十分鄙夷。 秦国这个废物,竟然也敢号称陆上强国? 我大魏和你等相提并论,简直是丢我大魏的脸! 面对吴国使者恳求援手的请求,魏帝几乎是不假思索便应允了。 他要用实际行动,让乾国见识见识,强国的真正含金量。 他大魏,可不是秦国那样的伪强国! 当然,魏国在出兵前也提出了几个要求。 只要吴国同意这些条件,魏国便立刻派出十万大军前往救援。 对于岁币、军费、粮草等要求,吴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然而,魏帝提出的一个硬性条件却让吴使有些为难。 魏帝要求吴国皇帝取消帝号,自称国主,并由大魏朝廷册封为吴王。 【大魏吴王】 毕竟,只有这样,我们大魏才能师出有名,以上国保护宗藩国的名义出兵。 这无疑是要求吴国在形式上臣服于魏。 吴使心中五味杂陈,我家主子费劲巴拉的,不就是想保住位置当个皇帝嘛。 现在你整这么一出,实在是把我家陛下,不对,我家吴王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啊。 然而,在国家存亡面前,个人荣辱只能暂且放下。 吴使仅仅犹豫了几个呼吸,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大王在自己来时交代的很清楚,不管什么条件,只要能保住大吴江山,统统答应下来。 魏帝这个条件虽然有点伤人自尊,但是等以后我们吴国关上门来,那大王还是可以称帝的嘛。 见吴国如此痛快答应了自己的条件,魏帝果断出兵十万,救援吴国。 徐国一向唯魏国马首是瞻,见魏国出兵十万,也发兵五万。 二国出兵的消息,被吴使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了姑苏城。 得知消息的孙权大喜。 他立刻摆正姿态,以藩属国国主的身份向宗主国魏国递交了正式国书。 开头就是“臣权言……” 不就是俯首称臣嘛! 面子能值几个钱,自己关起门来,他就还是大吴皇帝! …… 另一边,陈泽的大军正疾驰向江东,然而他本人却陷入了另一番忙碌之中。 并非因为军事调度,而是因为身后那一群莺莺燕燕纷纷向他求欢索爱,使他应接不暇。 于是,大军加速开拔。 而陈泽及后宫,在锦衣卫和两千禁军的严密保护下,悠然自得地跟在后面。 这一路上,陈泽带着众嫔妃游山玩水,尽享逍遥之乐,好不潇洒。 得益于“其疾如风”的buff加持,乾军的行军速度异常迅猛。 在魏徐联军尚未抵达吴国之际,乾军已经率先抵达了吴国。 吴国国都姑苏城岌岌可危。 这一消息让吴国君臣们心急如焚。 朝堂上。 孙权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众爱卿,如今形势危急,我们该如何是好?” 朝堂上安静了片刻,以往总是积极进言的丞相张召,今日却异常沉默。 这段时间,他老人家每次只要一提投降,都要被周俞一阵狂怼。 所以他学乖了,不管吴帝问什么,他都不再轻易表达意见。 周俞见状,无奈地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一计,或可拖延乾军。” 孙权一听,立刻紧张地问道:“大都督有何妙计?” 周俞沉吟片刻后说道: “臣听闻乾国皇帝贪图享乐。昔日为了银盏郡主就将武关拱手让给郑国;秦国上贡二百美人,乾国便同意了秦国的求和。” “因此臣认为,我大吴同样可以使用美人计。” 孙权闻言大喜:“大都督所言甚是!” 然而他随即又陷入了犹豫: “可是我们吴国仅有六郡之地,在美人的质量与数量上都不占优势啊,如何才能让乾帝满意呢?” 周俞微微一笑,开口道: “世间女子多娇柔温软之辈,像尚香公主这般刚强聪敏的巾帼女子却是罕见。想必乾帝见到尚香公主也会眼前一亮。” 孙权一听,这是要让自己送妹啊。 他初时有些气恼,但随即想到妹妹与江山社稷相比,孰轻孰重? 转而又消气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第92章 周郎妙计安天下 孙权深吸一口气,又点了点头: “大都督所有甚是,既然如此,朕就把尚香公主嫁给乾帝!”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尚香公主固然绝色天姿,但仅凭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打动乾帝。因此朕以为不妨再多加些美人,确保让乾帝满意。” 孙权环顾堂下朝臣,说道:“现在朕都把妹妹送给乾国了,也是你们对大吴展现忠诚的时候了。各家有适龄女郎的,也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朝堂之上,一时寂静无声,众臣面面相觑。 他们傻眼了。 不是,这江山又不是我家的。 我拿你一份工资,那我给你打工就行了呗。 怎么还把自家闺女也给搭进去了呢。 然而,就在众臣暗自腹诽之际,一名武将忽然挺身而出,高声说道: “陛下,臣有一言。丞相张大人家中有一千金,正值二八芳龄,生的是国色天香。臣斗胆建议,将此女献给乾帝,必定能博其欢心!” 此人是大都督周俞的心腹爱将,对于主和派的张召一直看不顺眼。 此时见有机会给张召使绊子,自然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张召闻言脸色骤变,怒火中烧。 明明我早就说投了,你们非不肯投。 自己老来得女,现在还要搭进去,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孙权听后却是哈哈大笑: “丞相,此乃大吴危急存亡时刻,你身为百官之首,自当为群臣表率。” 张召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此刻若敢抗命,那肯定要被下狱,自己的女儿同样保不住。 他只得强忍怒火,强颜欢笑道:“臣自当为陛下分忧,为群臣表率。” 接着,张召话锋一转,缓缓说道: “不过乾帝贵为一国之君,自然身边颜色众多,臣以为还要另辟蹊径才行。” “为了皇室血脉的纯正,帝王所接触的美人一般皆为清白之身。” “然而,臣听闻乾帝曾在清河郡对一妇人青睐有加,可见其口味独特!” “而大都督之妻小桥夫人,号称吴国第一美人。臣斗胆举荐大都督之妻,以解大吴之危!” 说完,张召转向周俞,深深一拜: “还请大都督以大吴为重,为国割爱!” 你的人敢拖我女儿下水,那我就要把你老婆也推进火坑! 张召的话犹如烈火,瞬间在朝堂上掀起了狂澜巨波。 思路打开,格局打开! 那些原本为自家女儿命运担忧的大臣们,眼见自己无力挽回,纷纷将矛头转向政敌,将他们的女儿和妻妾夸赞得如九天玄女下凡,美丽绝伦。 最终,仅仅一个上午,就在朝堂之上,吴国就拼凑出了一支三百人的和亲女团。 其中不乏高贵如尚香公主、丞相张召的千金,更有大都督周俞的娇妻小桥,甚至连吴帝已故兄长桓王的遗孀大桥夫人也中招了。 孙权坐在龙椅上,心中默默叹息。 对于自己的妹妹,他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只是,这大吴。 孙权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波澜。 大吴的基业! 如今竟要这般才能苟延残喘,这如何不让他心痛不已。 痛! 太痛了! 宫门外。 第93章 大桥与小桥 周俞脸色铁青,他怒视着张召,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老匹夫,我要杀了你!” 这种事情,没有几个男人能受的了。 周俞紧握双拳,恨不得将张召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周俞要克制,那他早就拔剑要把张召给宰了。 张召却毫不示弱,他回瞪着周俞: “要不是因为你的人,我的女儿也不会被选上,你这是活该!” 说完,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大都督,你的妻子能成为和亲队伍的一员,也算是为吴国做出了贡献。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张召说完,直接挥袖而去。 而周俞被气得愣在原地,七窍生烟。 张召心里还是有些怕的,真怕周俞直接气血上头,一剑把自己劈了。 毕竟不管如何,自己的闺女总会要有嫁人的一天。 但是,周俞却要将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让。 想到这里,张召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美周郎要变成绿咯! 在吴帝孙权的威压下,东吴杰瑞们的办事效率非常之高。 第二天,三百名美人就被吴国使团护送到了乾军营地。 前锋张辽看着这群女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 虽然现在乾国大军到吴国了,但是皇帝陛下还在后方游山玩水呢。 他也没办法越俎代庖。 他只好派出一队亲兵,护送吴国使团和三百美人前往金陵。 这种事情,必须由皇帝亲自决断。 …… 陈泽带着一众后妃走走停停,终于到了金陵城。 转运使府,成为皇帝暂居的行宫。 李忠匆匆前来,向陈泽禀告了吴国使团的消息。 陈泽闻言,微微挑眉,追问道: “夺少?” 李忠低声答道: “回陛下,足足三百人,其中不乏吴国的公主、丞相的千金、大都督的夫人,甚至还有一位王妃。” 陈泽眼前一亮,心中暗道:吴国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啊。 魏国和徐国出兵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乾国,但是陈泽对此也无可奈何。 他倒是想速战速决,怎奈火器局的技术尚未成熟,火药稳定性极差,运输过程中必须万分小心,导致运送速度极慢。 但是吴国哪知道这事,见乾军围城,直接就火急火燎了。 对此,陈泽自然照单全收。 人家毕竟是好心,他也不能拒绝! 吴国使臣得知乾国同意和谈的消息后,欣喜若狂,连忙派人回姑苏报信。 乾国愿意停战和谈的消息传回国内,朝臣们无不欢欣鼓舞,大都督周俞亦是如此。 周俞心中暗自盘算:只要撑过这段时间,魏国和徐国的援军一到,就是乾军大败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声来。 然而,周围的朝臣们看向他的眼神中多少带有一些异样。 有鄙夷、有怜悯、还有同情。 这让周俞感到十分不自在,仿佛自己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感觉不自在的并不止周俞,远在金陵行宫的小桥同样不自在。 就在刚刚,有太监前来传旨,皇帝召她和她的姐姐大桥。 行宫内。 在太监的轻声指引下,大桥与小桥缓缓来到了陈泽所在的院落外。 小桥的面色苍白如纸,一股无法抑制的害怕油然而生。 毕竟,那可是乾国皇帝。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第94章 郑和宝船 花厅。 几人的身影刚从门口消失,陈泽就迫不及待地将意识投入到系统界面。 【叮!】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郑和宝船x4】 【郑和宝船x4:检测到宿主贻误战机,奖励郑和宝船x4,提升军事实力。】 看到系统奖励的时候,陈泽不禁瞪圆了眼珠子。 郑和宝船? 在这个时代,它的出现是不是有些超模了。 郢江。 陈泽站在巍峨的宝船甲板之上,感受着江风拂面。 他的身后,是三宝太监郑和,以及严世蕃等一众朝臣。 【郑和(忠诚度:100):世称“三宝太监”,七次作为正使太监下西洋,是15世纪初叶世界航海史上的空前壮举。】 就在刚才,陈泽在郢江边成功将宝船召唤出来。 令人惊喜的是,不仅郑和亲临,连同随船的船员也都一应俱全。 宝船巍峨壮观,高达八层,每艘船上都有上千名训练有素的船员。 更令人瞩目的是,船上还安装了不下三十门的火炮,炮口森然,散发着肃杀之气。 陈泽心中狂喜。 宝船上的这些火炮,让火器局的工匠们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盲人摸象一般去造大炮了,他们可以参考宝船上的火炮,直接照着抄作业就行了。 而且有了这些宝船,水师的实力更是直接跨越了几个台阶。 在当世,哪怕是再有远见的帝王,即便他们再重视海洋,也不会把海洋看得和陆地一样重要。 就比如说南楚,还有宋国,都靠着海贸赚得盆满钵满,但是对海洋的重视程度依旧远远不够。 但是陈泽不同,他知道海洋的重要性。 他明白,发展陆军固然重要,但对海洋的探索和征服同样不可忽视。 因此,他决心成立皇家造船厂,以这四艘宝船为蓝本,打造一支更为庞大的舰队。 不过,让陈泽感到可惜的是,宝船虽强,却因其庞大的体型而受限,只能在郢江中下游及广袤的湖泊海洋上畅行。 即便想要抵达郢江中游的长阳城,也需小心翼翼,以免搁浅或触礁。 但是,此次征伐吴国,宝船却能发挥出作用。 姑苏城旁的太湖,通过吴河与郢江相连,且距离不远。 只需疏通吴河几处狭窄的河道,宝船舰队便能顺利进入太湖,对姑苏城形成直接威胁。 到到时候,舰队在太湖上朝着姑苏城轰上几炮,看看那帮东吴杰瑞还敢不敢顽抗到底。 站在宝船之上的陈泽感觉如履平地,没有丝毫不适。 江风拂面,他心中充满了豪情。 望着那东入大海的郢江江面,他开心地拍了拍栏杆。 此时,他心中涌起一股诗兴,想要吟诗一首来表达自己的豪情壮志。 然而,陈泽突然想到,那些自己会背的诗句,对于来自大明的郑和与严世蕃来说,定是耳熟能详。 那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该死! 装逼不能尽兴,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陈泽颇感无奈,只能改口,对严世蕃下令: “即刻征调江东民夫,务必在半个月内疏通郢江至太湖的河道,为宝船舰队进军姑苏城扫清障碍!” 严世蕃恭敬地应道:“臣领旨!” …… 随即,陈泽和一众美人就已经迁至宝船之上。 毕竟自己是要御驾亲征的,一直待在后方的金陵城算怎么回事。 这要是让中原诸国知道了,岂不是笑掉了大牙。 更何况,这宝船的奢华与舒适,丝毫不逊于金陵的府邸。 宝船旗舰上的花厅。 小桥轻轻抬起手,随后略带忧虑地说道: “陛下,当初吴国将我们送来,其真实意图是为了拖延时间。如今魏徐联军即将逼近,还请陛下早作准备,切勿沉迷美色!” 此时陈泽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嗯? 狼人怎么自爆了,还跳反了? 陈泽轻轻抬起眼皮,视线恰好掠过小桥,还注意到她眼中流露出的担忧。 【小桥,忠诚度:90】 忠诚度竟然高达90点! 陈泽心中暗自惊讶。 他记得,小桥刚来时忠诚度是30还是40来着,如今不知不觉间,竟已飙升至90点了。 看来,她现在是忠于大乾的。 陈泽伸手拍了拍小桥,示意她不用担心。 “爱妃不必忧心,朕心中早有定计。那魏徐联军,在朕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小桥轻叹一声,她知道陛下可能只是在宽慰她。 整整五天时间,陛下没有接见任何一个大臣,没有批任何一封奏折,也没有去看任何一封军报。 五天时间,陛下对朝政军务完全置若罔闻。 所谓上行下效,小桥虽然没有见过乾军,但从陈泽这里,她也大概能猜出乾军是什么样子。 所以,她一直没有想通,吴帝的十万大军是怎么被乾国打败的。 或许,真的是吴国太弱了吧。 她还想要劝陛下谨慎一下,振作一点。 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和吴国沾上一点关系。 她只想让乾国赢,让陛下赢。 陛下胜了,她才开心。 第95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然而,陈泽似乎并未将她的担忧放在心上,反而对着堂下一众美人吩咐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堂下又响起了乐声,美人的舞蹈继续。 而陈泽的心思,又被系统突然出现的提示给勾走了。 【叮!】 【恭喜宿主,达成名场面:“接着奏乐,接着舞!”,获得奖励:啤酒火锅!】 【啤酒火锅:火锅,来自川地的特色美食。系统为满足宿主享乐之心,特提供一吨各类火锅配料,一吨啤酒,以及相应食材种子,啤酒制作工艺。】 爆赞! 陈泽爆赞! 虽然这次的系统奖励,对于大乾的国力没什么实质提升,但是对自己来说,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太特么有用了。 这次得到火锅配料,可比得到个什么绝世猛将还要让他兴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陈泽平常吃的,虽然也是山珍海味,但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辣椒,所以陈泽时间长了就觉得嘴里没味,都要淡出个鸟了。 而现在,有了火锅,那以后自己的口腹之欲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自己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吃过辣椒了。 终于能整上一顿火锅了,再配上一瓶冰啤酒。 巴适的嘞。 而且不仅有火锅材料,还有相应的作物种子,像辣椒、花椒之类的,这样就可以大面积推广了。 江南气候湿热,瘴气重,这些东西想来肯定会受到百姓的欢迎。 大赚一笔,不成问题! 一曲舞罢,此时陈泽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歌舞上了。 他挥了挥手,跳舞的吴国美人识趣地退下。 这些美人也清楚,好事几乎不可能轮到她们的。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姑苏城。 乾国已经停止了攻势,甚至已经向后收缩防线,隐隐有退避三舍的迹象。 吴国君臣此刻无不士气高昂,振奋不已。 看来,美人计奏效了。 大都督提出的美人计,虽然有些害人害己,但确实真的有作用! 这就够了! 周俞心中更是喜悦难掩。 只要魏徐联军如期抵达,便是清算乾国的时候。 桥妹,等我接你回家! 周俞的心中还藏着一丝侥幸。 毕竟奉上的美女多达三百人,万一乾帝没有注意到小桥呢? 就算……桥妹你会为我守身如玉的,对吧! 对,肯定的。 周俞吐出胸口的一口浊气,然后开口道: “乾军已经中计,五日之后魏徐联军一到,就是我大吴反攻之日。臣愿为先锋,誓要一雪前耻!” 孙权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大都督请战,朕自然应允。届时,朕将亲自督战!” 此刻的孙权,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振奋。 望着双目猩红的大都督,孙权不禁感慨: 看来真的是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 乾国大军安营扎寨,严阵以待。 乾军的营地面向南方的姑苏城,右侧靠着太湖,背后则是连接太湖与郢江的吴河。 远方,尘土遮天蔽日,如同天边翻滚的乌云。 魏徐联军的十五万大军,也终于抵达前线。 马蹄如雷,士卒如潮,地面在他们的踩踏下微微颤抖,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而颤抖。 战旗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其中一面巨大的旗帜上绣着斗大的“魏”字,旁边还有一杆“曹”字旗,格外醒目。 魏国大将军曹塽端坐于马上,凝视着远处的乾军营寨,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背水结阵,自断后路,乾军此举,已有取死之道!” 徐国大将军徐虎闻言,点了点头,附和道: “大将军所言极是。此等布局,分明是自寻死路,看来乾军尽是蠢材,能被这样的蠢材打败,看来这吴国同样蠢笨如猪!” 两人相视而笑。 徐虎又问道: “大将军,既然敌将如此愚蠢,我们要直接攻寨吗?” 徐虎虽然在徐国同样是大将军,但徐国向来以魏国马首是瞻,因此他在曹塽面前总是以下属自居。 两人虽分属不同国家,但同为宗室将领,且对兵法布阵有着共同的见解,故而彼此惺惺相惜,颇有知己之感。 所以,哪怕魏国是上国,曹塽对徐虎的态度也非常友好。 曹塽说道:“徐将军,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们也不能轻敌,还是安营扎寨,明日一鼓作气,击溃乾军!” 这是曹塽第一次担任主帅,以前魏国横扫中原时,挂帅的都是他的叔父辈的大将。 如今魏国和宋国的大战告一段落,但仍需要扫尾。 所以此次救援吴国,主帅之位就落到了他这个魏国二代第一人的身上。 虽然说,曹塽平常也是个浪荡公子哥,但是第一次挂帅,他也想赢的漂漂亮亮。 所以,他牢记临行前父亲对自己的嘱咐。 谨慎,谨慎,千万谨慎! 曹塽挥了挥手,示意全军停止前进,开始安营扎寨。 联军营寨犹如一颗钉子,稳稳扎在乾军营寨和姑苏城的正中间。 算上吴国的五万人,三国联军足足有二十万大军。 所以这座营寨虽然是临时搭建起来,但规模庞大,仅仅是外围的栅栏就绵延数十里。 第96章 首战! 乾军营地,高台之上。 乾国诸将也正密切关注着联军的动向。 被任命为主帅的张辽率先打破了沉默,淡淡说道: “不算厉害,但至少还有自知之明。” 敌军没有盲目进攻,说明敌将有自知之明,打仗谨慎。 只不过,这个寨子扎的,水平一般。 当然这个一般,也是和乾军这边的扎寨水平相比。 常遇春也很认同张辽的观点,补充道: “结硬寨,打呆仗,他们要是真能把寨子扎好,说不定要比那些秦军还要棘手。” 胡宗宪捋了捋胡须,沉声道: “诸位皆是一世名将,取胜自然不难。只是我军兵寡,而敌军势众,若只是惨胜或中胜,对大乾来说也是不利。” “我刚刚收到金陵急报,只需再过五日,就会有决定战场走向之重器送来,届时,就是大败敌军之日!” “善!” 众将闻言,皆是喜笑颜开。 如果敌将轻浪,那大胜自然不在话下。 但面对谨慎且兵力雄厚的敌军,若贸然强攻,即便能胜,也必然是惨胜。 所以,能开挂自然最好。 毕竟,火药再值钱,也无法与兄弟们的性命相提并论。 次日。 两军对垒。 第一日,曹塽想的是探探对面乾军的虚实,因此并未全军出动。 随着联军辕门的开启,一队队整齐划一的步兵方阵从联军大营中鱼贯而出。 走在最前面的方阵中,旗帜如林,高挂着“魏”字大旗。 紧随其后的是徐军和吴军。 十万大军列成军阵,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声势震天。 另一边,乾军得知魏军出战后,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张辽派出五万大军迎战。 五万大军齐齐冲出乾军大营,在距离对面仅有一箭距离外的地方列阵以待。 “杀!杀!杀!” 联军阵地的士兵们齐声高喊,喊杀声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一波接着一波,气势高涨。 随着喊声的节奏,他们手中的刀剑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盾牌。 十万人同时敲打,钢铁与钢铁的碰撞声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聋,也如同巨锤一样,重重地砸在乾军将士每一个人的心头。 联军的士气肉眼可见地高涨,就连原本稍显萎靡的吴军士气也为之振奋。 老实说,魏军的士卒是打心眼里轻视敌人,他们瞧不上南边这些边角料土包子的。 毕竟,他们以前打的可都是中原各国的精锐。 尤其是宋国,宋国的普通士卒都人人有甲,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武器,简直富得流油。 但是,还不是照样被他们大魏按在地上锤。 所以,他们瞧不上乾军,更瞧不上被乾军击溃的吴军。 他们甚至觉得,光是这阵势,对面应该就有不少人被吓得尿裤子。 但可惜,乾军坚挺的很。 得益于各种增益buff的士气加成,那些普通的乾军士卒虽然有的面露异色,但是并未出现骚动。 而那些精锐部队,面对敌军的这些阵仗,只觉是对面是在装腔作势。 是硬骨头还是软骨头,正面碰一下就会知道了! “杀!” 张辽一声令下,旗手迅速挥舞令旗。 曹塽也在发号施令。 双方的军队,犹如两股汹涌的巨浪,同时朝着对方席卷而去。 顷刻间,战场上便陷入了一片混战。 乾军与联军如同两股钢铁洪流,激烈碰撞。 组成乾军头部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魏军主力同样不含糊。 战场上的恶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这个时候无论哪一方先绷不住,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 联军方面,魏军与徐军凭借人数优势,在与乾军的较量中尚能维持平衡。 然而,吴军的阵地却如同风雨中的小船,摇摇欲坠。 吴国原先就吃了一次大败仗,吴国的士卒在心理上自然就弱了三分。 乾军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自然朝吴军阵地发起猛攻。 为了突破吴军的防线,乾军甚至动用了他们唯一的将军炮。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炮弹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精准地落在吴军的阵地上。 爆炸的瞬间,吴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虽然一枚炮弹的破坏力在庞大的战场上显得微不足道,但其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却足以让吴军士气大挫。 吴军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看着吴军如此不堪一击的表现,曹塽愤怒至极。 吴军虽然没见过火炮,但是他见过。 这种火炮,他曾在宋国见识过。 宋国那些废物,打仗不行,就喜欢钻研这些奇巧淫技。 他们发明的霹雳炮,声音贼大,看起来也吓唬人,但实际效果也就一般般。 魏军刚开始遇到这个东西,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东西的杀伤力实在有限。 射程短,射速慢,体积大,不易携带,下雨天就熄火,还容易自爆。 总之,一堆毛病。 他们魏国刚开始也想仿造一批,但是后来发现难度大,还没什么用之后就索性放弃了。 即便宋国有些东西,但是宋国照样打不过我们。 那还费劲巴拉,再去造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呢。 让曹塽没想到的是,乾人竟然也会造这些吓唬人的玩意。 然而,他们似乎仅有一门火炮,这与当初宋军守城时动用的二十门霹雳炮相比,显得颇为寒酸。 他心中暗自感慨,偏远小国与中原大国的差距果然非同一般。 但是,吴国人还真就被吓到了。 土包子。 曹大将军骂吴国人的时候,丝毫没去想自己第一次见到霹雳炮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曹塽心中暗骂之后,随即迅速调整战略,命令偏将率领一支精锐部队前去支援吴军阵地。 他虽然对吴国人嗤之以鼻,但他不能就这样任由吴军崩溃,否则吴国人会将整个联军拖入崩盘的深渊。 在魏军的及时支援下,吴军很快稳住了阵脚。 乾军见状也无可奈何,只得将火炮撤回。 这一幕让曹塽对乾人的鄙夷轻视更加深重。 就一门炮,也敢拉出来装逼。 也就能吓唬吓唬吴国这帮乡巴佬了! 第97章 火锅理论! 于此同时,太湖上,吴国仅存的水师也在和乾军水师缠斗。 跟陆地上的绞肉机式战斗不同,水上的战斗更像是老妇女打架,互相吐口水,扯头发。 吴国水师的目的在于让魏徐联军去消耗乾军主力,自己则尽可能保存实力。 而乾军水师则明白,战场的重心并不在水上,他们的任务只需确保吴国水师无法从太湖进入吴河,进一步威胁到他们的粮道即可。 双方都在试图保存实力,避免过多消耗。 所以,两支水师打了一天,也就各自撞沉了十来艘小船而已。 战至午后,曹塽见乾军实在强悍,吴军阵地又有不稳的迹象,只能无奈鸣金收兵。 乾军同样不恋战,也选择收兵。 …… 此时,吴河河道上。 大部分河道都已经被紧急疏通完毕,所以宝船在吴河同样能畅通无阻。 在宝船的宽敞舱内。 一张圆桌被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火锅,火锅上漂浮的红辣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旁的地板上散落着空酒瓶。 陈泽和一众人,正围在圆桌旁吃火锅。 当然,陈泽贵为皇帝,自然不用亲自动手烫菜捞菜。 欢声笑语中,一群人吃的不亦乐乎。 陈泽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有酒有火锅,这可真是神仙日子了属于是。 最起码这个世界,还没有其他人能像他一样舒服。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获得奖励:玻璃!】 【玻璃:奖励宿主透明玻璃、套色玻璃、珐琅彩玻璃等一系列玻璃器皿样本及制作工艺。】 玻璃? 陈泽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他要割死那帮中原狗大户的韭菜! 为什么陈泽笃定能用水晶割韭菜,实在是因为这个世界对水晶吹捧的厉害。 水晶,因其独特的晶莹剔透和温润素净,被视为水玉。 在大陆上不少故事和传说中,都将水晶神化或者灵化。 因此,在中原之地,水晶成为了贵族老爷们竞相追捧的珍宝。 在有的国家,这水晶就直接就和面子绑定了。 想象一下。 一位侯爷在街头偶遇一位伯爵,若他佩戴的水晶扳指品质,逊色于伯爵所佩戴的。 这消息一旦传开,让别的贵族知道了,得多丢人。 直接颜面扫地。 祖宗蒙羞! 你要是个平头百姓,带个品质差些的水晶物件,那没问题。 但如果你是贵族,那就不能给自己的贵族身份丢面。 所以,贵族圈内就卷起来了。 然而,天然水晶的成色千差万别。 纯色透明、无瑕疵的水晶更是凤毛麟角。 恰好,中原那帮贵族老爷们,一个个都富得流油。 因此,那些品相上佳的水晶在中原市场上的价格被炒得极高,令人咋舌。 而玻璃,与水晶在外观上的差别并不明显。 况且,就算是让这帮贵族老爷们发现了其中的区别,那也可以将玻璃包装成更特殊、更罕见的水晶品类。 午膳过后,陈泽取出一套玻璃酒杯,这套酒杯共有六只,每一只都晶莹剔透。 第98章 用水晶割韭菜! 围观的众美人纷纷赞叹不已,一致认为巧夺天工,必定价值连城。 陈泽心中暗笑。 好吧,这些在后世或许只是两元店里的寻常之物,用来割贵族们的韭菜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不过, 如果开设玻璃厂,然后无限制开工,那不管是玻璃还是水晶的价格,都会很快就一路走低。 如果自己玩奇货可居这套呢。 那自己手里的这些东西可就是当世绝版了。 一个透明无杂质的玻璃杯,怕是不会比九龙玉杯便宜。 至于怎么打开中原的市场。 蛮干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割韭菜,主动找韭菜挥镰刀的,都落了下乘。 真正的高手,会让韭菜自己送上门挨刀,这样生意才能长久。 陈泽陷入沉思。 得想办法,让中原人主动上门,求着自己高价卖给他。 片刻后,陈泽拿起一只玻璃酒杯,走到银盏公主面前,微笑着说道: “银盏,你给你父王写封信吧,就说想他了。顺便把这只杯子连同信件一起寄给他,算是朕这个女婿的一点心意。” 自己当初把银盏抢来,听说青安王当时气的不轻,不过后面还是送来了海量的嫁妆。 根据西厂在郑国的探子讲,大半个王府的宝贝都被青安王送来了。 老丈人这么懂事,他这个当女婿的,自然也要表示表示。 这个价值连城的玻璃杯,就送给老丈人了。 相信这么一个纯净无瑕的玻璃杯,肯定能让老丈人在中原贵族圈中,出尽风头。 银盏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陛下对她可真好,如果不是喜欢自己,又怎么会送父亲这么珍贵的东西呢。 不行,太感动了。 自己必须好好报答陛下! …… 前线。 数日来,战场上的局势十分胶着。 乾军与联军之间的较量,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僵持。 乾军的阵地虽然看似岌岌可危,但每当联军投入重兵发动冲锋,企图突破防线时,吃亏的总是联军一方。 很显然,乾军给他下套子。 这让曹塽非常恼火。 他大魏可是横行中原的强国,现在自己还占着人数优势,如今却面对小小的乾军都束手无策。 不能再拖了,自己已经拖的够久了。 他必须破敌,必须尽快赢得这场战斗! 他很清楚。 如果还不能破敌,大梁城那帮文武百官,一定会给自己打上一个废物的标签。 毕竟,在朝臣看来,大魏一方可是占据了绝对优势,事实也确实如此。 难道,自己也是个废物? 想到这里,曹塽使劲摇了摇头。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声喝道: “亲卫军,压上去!日,不破乾军,誓不还师!” 一万亲卫军,是魏军的精锐之师,也是曹塽手中的王牌。 这几天打下来,曹塽最多只会出动五千人,留下一部分压阵,防止发生什么变数。 现在,不能留手了。 “压上去!统统压上去!” 亲卫军收到命令之后,没有丝毫耽搁,直接列阵出击。 与此同时,战场外的太湖之上。 四艘巨大的宝船从吴河驶来,犹如四座移动的堡垒。 这些宝船之大,令吴军水师惊愕不已,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然而,吴军将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他大声喝道: “肃静,船大有个屁用!靠过去,登船作战,杀光他们,把他们的船抢过来!”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一巴掌。 那些试图靠近宝船的小船,在巨大的体积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宝船如同巨浪中的礁石,无情地将它们撞沉。 敢于阻挡者,统统碾为齑粉。 吴军水师的士气瞬间崩溃,有的士兵惊慌失措地跳船逃生,有的将领甚至带头指挥船只逃离战场。 第99章 开炮!开炮!开炮! 联军阵地。 曹塽的目光无意间掠过太湖,那一排巨大的宝船让他瞳孔骤缩。 他同样很惊讶。 乾国竟然拥有如此庞大的船只! 而且,似乎看起来乾国走的是和宋国一样的路子。 不过,宋国都没有这么大船。 乾国虽然在穷乡僻壤,似乎还是真有些东西的。 这还是他认知里的那个乾国嘛? 曹塽稍微收起了一些对乾国的轻视。 但是他转念一想。 有这么大船又如何,不还只能在水上待着。 难不成,你还能把船开到陆地上来? 此战的最终胜负,只能是由陆地上的战斗来决定! 抱着这样的想法,曹塽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在荡平吴军水师之后,乾军的四艘宝船排成一排,停靠在了湖边。 船舱侧舷伸出了一个个硕大的炮管,黑洞洞的炮口正朝着联军的阵地。 船舱另一边的火炮也被拆了下来,暂时安放在甲板上,同样朝着战场的方向。 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百二十门的火炮,够对面喝一壶的了! 曹塽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主战场上,偶尔瞄一眼太湖上的大船。 可是就一眼,让曹塽的瞳孔一震。 本来稍微松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有这么多火炮??? 他这才意识到,这场战斗,或许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快,快……鸣金收兵!撤!撤!” 曹塽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迅速下令鸣金收兵,但大军就算想要收兵,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撤回来的。 来不及了! 站在旗舰甲板上的陈泽,已经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开炮!开炮!开炮!” 上百门火炮同时开火,炮弹如同雨点般落向联军阵地。 “轰轰轰!” 一阵接着一阵的巨响传来,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 每一个着弹点周围,都找不到还能够站立的联军士兵。 直接被炸死的反而一了百了。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兵,也是满身伤痕,而且是重伤。 有个吴军士兵被炮弹炸没了下半身,摔倒在地上疯狂打滚,嘴里还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 那惨叫声越来越弱,片刻之后就没了声响。 战场上弥漫着浓厚的硝烟和血腥味,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还有那些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士兵尸体,以及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臂。 看着身边的同袍各个模样凄惨,联军士卒军心大乱。 他们眼中充满了绝望。 面对一轮轮的火炮打击,联军阵地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张辽眼见敌军阵脚大乱,果断挥剑高喊: “全军出击!” 常遇春此刻也不再藏着掖着,他跨上战马,一马当先,率领麾下精锐骑兵如利剑般直刺敌军心脏。 “哈哈哈!跟老子杀!” 他是不折不扣的战争疯子。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主将彪悍异常,士兵自然同样悍不畏死。 他们如狂风骤雨般冲击着魏军防线。 所到之处,魏军将士纷纷倒下。 不过片刻,乾军便如破竹之势,连破联军两道防线,直捣联军的中军大营。 目睹乾军如此势不可挡,曹塽及其麾下将领皆被惊得目瞪口呆。 主力亲卫军已投入前线,此时他们已是兵力捉襟见肘。 所以虽然对面只有两千骑兵,他们只能暂避锋芒。 “撤!撤!” 曹塽艰难地下达了命令,魏军中军的大纛开始缓缓后撤。 这一举动如同多米诺骨牌,其他阵地的联军士兵见主将撤退,顿时士气大泄,纷纷转身逃窜。 乾军士兵见状,士气大振,齐声高呼:“敌军败了!敌军败了!” 十多万联军在乾军的追击下,如同惊弓之鸟,四处奔逃。 联军败退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那些落在后面的士兵,很快便被乾军追上,一刀毙命。 联军士兵感受到身后死神般的威胁,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前奔跑,心中只恨自己没有生出四条腿来。 更有甚者,为了逃生,竟不惜自相残杀。 那些跑得慢的士兵,被急于逃命的同伴挥刀砍倒。 管你是魏国的、徐国的还是吴国的。 此刻在他们眼中,只要阻挡自己逃命的,那就是敌人。 敌人,统统砍死! 第100章 魏帝:这个废物,朕要诛他九…… 曹塽已经撤到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他回头望去,只见战场已经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败局已定。 他双腿发软,心中冰凉,之前所有的伪装和威严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 他只是一个出身显赫的大梁城纨绔子弟,靠着家族的荫庇才坐到了主帅的位置。 此刻,终于露出了他真实而又草包的一面。 “大将军,我们败了,是退回姑苏城固守,还是……” 徐军主帅徐虎焦急地询问着,目光紧盯着因战败而神情颓然的曹塽。 此刻,联军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一方面。 可以退守姑苏城,利用城墙的坚固抵抗乾军的追击,同时等待魏国和徐国后续大军的救援。 另一方面。 则是直接向东北方向逃亡,抵达郢江边的镇江口,那里的码头,有他们留下来的船只,可以迅速撤离,返回魏国和徐国。 可是,无论哪条路都不容易。 “败了……败了……” 曹塽仿佛陷入了梦魇,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对徐虎的询问置若罔闻。 徐虎见状,心中焦急, 他猛地给了曹塽一巴掌,才将他打清醒。 被一巴掌打醒的曹塽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回国!去镇江口!” 曹塽只是菜了些,并没有蠢到无药可救。 他明白,一个个小小的姑苏城,怎么可能挡得住那么多门火炮的攻击。 这江南,要变天了。 魏国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曹塽脑海里思绪混乱,但是身体动作没停。 翻身上马,然后一挥马鞭,直接朝着镇江口的方向逃去。 动作一气呵成。 身后紧跟着徐虎,还有一众亲兵卫将。 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赛跑。 跑的快,没有奖励。 跑的慢,就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在他们身后,乾军紧追不舍,足足追杀了近五十里。 实在是体力用尽,才停了下来。 而曹塽则逃了一天一夜,身下的战马都已疲惫不堪,口吐白沫。 当他看到镇江口码头上,还停靠着挂着魏国大旗的船只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如同惊弓之鸟般,立刻乘船渡江,逃回了魏国。 等他再次站在了魏国的土地上,曹塽才感到了一丝安全。 他立刻派人过江,去收拢那些幸存的残兵败将。 最后,曹塽蹲在郢江北岸嚎啕大哭。 并不是为了那些死去的魏军士卒而哭,而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十万大军,最后只逃回来不到两万人。 这样的战果,让他如何向皇帝和朝廷交差? 他知道,他那原本前途无量的人生没有了。 哪怕他是宗室子弟,哪怕他的父亲是陛下最信任的大将。 这些也只能保住他的性命而已。 他的前途,已经没有了。 …… 魏国朝堂之上,依旧洋溢着一片欢腾的气氛。 整个国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就在前日,宋国彻底服软了。 两国达成了和解。 明面上,两国是打了个平手。 私底下,宋国会以赏赐的名义,赔偿给魏国一大笔财物。 这让魏国君臣更加鄙夷宋国。 输了就是输了,还死要面子。 花钱买平手。 真有你的,宋国! 不过,宋国也是真的有钱。 他们能跻身陆上四大强国之一,全是靠着钱多。 宋国的军队,拿着最多的军饷,穿着最结实的甲胄,拿着最精良的武器。 但是真打起来,却只有二流国家的实力。 不过,也正因为钱多人多。 不管他们输的多惨,总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很快又能拉出一支更大规模的军队。 和宋国打,短时间能取胜不难,但是真要拖下去,一定是自己先坚持不下去。 他们太富了。 所以。 看不起,是真的看不起。 羡慕,也是真的羡慕。 魏帝这几天的心情格外舒畅。 宋国的赔偿。 吴国的上贡。 以及过几天,还能再从乾国那里敲一笔横财。 果然,真想发财还得靠抢。 就在魏帝意淫正嗨的时候,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迈着小碎步闯进了朝堂。 他声音颤抖地禀报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 魏帝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问道:“何事惊慌?” “南方传来急报,我军大败于乾国之手,大将军曹爽仅率两万残兵渡江回国。” “另外,姑苏城已破……吴国……吴国亡国了!” 魏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用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太监。 魏帝怒吼道: “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大魏打遍中原无敌人,又怎么会败给乾国这样的撮尔小国?” 太监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 “陛下息怒……这……这确实是南方传来的急报……” 魏帝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厉声喝道: “来人,将这个说胡话的太监,给朕拖出去砍了!” 魏帝听到太监的话,内心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不信。 败给乾国? 这不是说梦话么! 他大魏可是四大强国之一,向来都是大陆上的霸主。 现在,甚至可以说是“四大强国之首”。 要不是因为江南湿气太重,而且太穷,再加上魏人不善水战。 否则,他早就派出大魏天兵,将江南这帮跳蚤小国给荡平了。 他根本不可能相信太监说的。 简直一派胡言!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名太监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一封密函: “陛下!南方急报!我军大败,请陛下过目!” 魏帝虽然还是不信,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们联军足足有二十万人,就算是二十万只馒头,乾国也得啃上半个月,怎么可能说败就败!” 他一把抢过太监手中的信封,急切地展开信纸。 信上的内容让魏帝的双手开始颤抖。 这是沿江州郡的长官送来的信。 上面详细记录了曹塽渡江的时间、撤回的士卒数量,以及地方探子过江打探到的情报。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言之有物。 这样的信件,编造起来难度极大。 更何况。也没有人敢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欺骗他。 那就是真的。 大军败了。 魏帝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他终于相信了大军失败的事实。 他愤怒地将手中的信纸扯得粉碎,然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曹塽!” “这个废物,朕要诛他九……” 第101章 吴国灭,姑苏城破! 魏帝显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险些在朝堂之上脱口而出要诛杀曹塽九族的狠话。 幸运的是,在关键时刻,他悬崖勒马,硬生生将最后一个字给咽了回去。 曹塽的父亲曹镇,不仅是他的血缘堂弟,更是他的第一爱将。 而曹塽,自然也就是他的堂侄。 诛曹塽的九族? 那岂不是几乎将整个大魏宗室都拖下水了? 总不能把自己也给一锅端了吧! 虽然朝堂下的百官,并未亲眼看到书信的具体内容,但是从这些对话中,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大将军曹镇匍匐在地,言辞恭敬: “曹塽损兵折将,实乃大魏罪人,臣恳请陛下斩曹塽以正军法!” 朝臣们看到曹镇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暗自摇头。 这只老狐狸,真是狡猾的可以。 若曹镇开口为儿子求情,反倒会让魏帝陷入尴尬境地。 然而,他主动请求斩首自己的儿子,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陛下你先别急,老夫自己就是这么大公无私。 不用管是不是我的儿子。 杀! 这态度,没得黑。 曹镇这么懂事,那魏帝不管怎么样,也得看在曹镇的面子上,放曹塽一马。 不过,曹塽就要上黑名单了。 果然,魏帝在深呼吸几口气后,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缓缓开口: “胜败乃兵家常事。” “不过,此战大败,实在有损我大魏国威!” “大将军,朕拨给你十万大军,南下伐乾,朕要让乾国知道,大魏天威不容侵犯!” 曹镇以头触地,回道:“臣领旨!” …… 姑苏城。 陈泽已然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皇宫。 至于吴帝,皇宫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联军战败之日。 吴帝在姑苏城,同样密切关注前线的战况。 原本,有魏徐两国的支持,吴帝已经硬气起来了。 然而,局势瞬息万变,二十万联军如同纸糊的老虎,一触即溃。 吴帝刚刚硬起来的腰,瞬间又断了。 原先还想着收复失地,反攻乾国,转瞬间化为泡影。 孙权曾想过重整旗鼓,坚守姑苏城。 但是,他立马就想起来当初在逍遥津的自己。 既然已经跑过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毕竟,生命诚可贵。 没必要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逃! 吴国在海外还有几处岛屿,自己完全可以去那里,继续做自己的逍遥皇帝。 更何况,乾国让魏国输得这么彻底,魏国绝不会善罢甘休。 等待时机,反攻倒算,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在姑苏城束手就擒! 他要留着有用之身,让大吴再次复兴!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吴帝开始着手整合残余的禁卫军,准备向东面润。 然而,禁卫军也不是傻子。 前线是什么情况,不止吴帝知道,整个姑苏城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什么局势,他们心知肚明。 即便逃到海岛上,又能如何? 太湖上的那些大家伙,可不是吃干饭的。 要不了几天,乾军的这些大船就能追到岛上去。 那时,难道真要躲进荒岛,当个野人? 所以,禁卫军直接就将吴帝给软禁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姑苏城,人人都是投降派。 因为敢打仗的人,都已经死在战场了。 在丞相张召的带领下,投诚乞降的书信如同雪片一般,从姑苏城飞往乾军大营。 乾军不费吹灰之力,攻占了姑苏城。 不过,姑苏城的现状却令人堪忧。吴国已经历了数月的严重旱情。 粮食储备紧张,仅存的粮草还被吴国官府紧急调集至联军营地,导致城内大部分民众都处在即将饿死的边缘。 陈泽倒不是心疼这些吴人。 但是一想到这些吴人,很快就要成为了乾人。 他们要给自己种地,服役,修墙,干活,一辈子给自己打工,为自己服务。 陈泽又觉得,作为一个仁君,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百姓饿死。 于是,陈泽紧急下旨,命令高俅火速赶往姑苏城,主持赈灾工作。 这个工作让任何人来做,都没有高俅做的地道。 只有高俅来干,陈泽才放心。 之前赈济乾国百姓时,他们喝的是掺杂着麸糠和小石子的米粥。 现在赈济吴地,那也得按照这个标准来,最高只能是这个标准。 毕竟自己才刚刚征服吴地,这帮人目前还没有给自己干过活,效过力。 所以,这些吴人,也只能喝麸糠石子稀米粥。 屁事没做,就想喝上稠粥? 做什么春秋大梦,他陈泽可不是开善堂的。 于是,高俅惊讶地发现,按照这个标准,他们甚至不需要从长阳城调运粮食。 从联军营地缴获的粮食,就足以让姑苏城的百姓熬过几个月。 只要抓紧时间补种粮食,撑到秋收时节,吴地的粮食短缺问题就能得到根本解决。 然而,旱情仍然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吴地已经干旱了近半年,虽然太湖和吴河周围的地区还可以通过修渠引水进行灌溉,但其他地方却束手无策。 对于连饭都吃不饱的吴人来说,进行大规模的引水灌溉工程,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绝望的吴人,只能求助于龙王。 自从乾军占领姑苏以来,吴人自发组织祭拜龙王的庙会,已经连续举办了三天三夜。 然而,天空依然晴朗无云,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 因此,前吴国丞相,今乾国姑苏郡临时郡守张召上书,请求陈泽陛下亲自主持祈雨仪式,向龙王祈求甘霖。 陈泽欣然允诺,决定亲赴龙王庙祈雨。 目前,乾国虽然军管了部分城池,但想要真正稳固吴地的控制,尚需将大批乾国官员派遣至各地。 所以,【风调雨顺】的增益buff还没有在这里生效。 陈泽心知肚明,只要各地方的官府衙门搭建完毕,吴地六郡自然也会风调雨顺。 虎丘山,龙王庙。 无数渴望雨水的百姓,跪拜在庙宇之外,其中不乏已经连续数日跪拜的虔诚信徒。 陈泽踏入龙王庙时,目睹此景,不禁暗自摇头。 求龙王? 还不如求求朕。 在一众锦衣卫的护卫下,陈泽步入龙王庙的大殿。 他看了看周围跪拜的百姓,又看了看大殿中央那座泥塑的龙王像。 过几天肯定要下雨的,到时候这帮愚民说不定还要高呼“龙王爷显灵了”。 朕的功劳还能让别人给抢了? 第102章 驯龙高手:三天之内不下雨,老子大炮轰你娘! 于是,当庙祝毕恭毕敬地递上一炷香时,陈泽却猛地将其推开。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让庙祝惊愕,就连随行的大臣和祈雨的百姓也都被吓得目瞪口呆。 皇帝这是要闹哪样? 这里可是龙王庙,在这里不守礼法,可是要获罪于天的。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陈泽大步走到龙王像前。 他双手交叉抱胸,满脸不屑地开口道: “龙王?你是什么龙王?” “你是管什么的?” “龙王管的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嘛!” “你麻辣隔壁的,三个月不下雨。” “啊!害得庄稼不生不长,害得百姓喊爹叫娘,你特码的坐在上面大模大样,反穿皮袄装羊!” “你什么龙王?你是耳聋王!”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破口大骂: “俺日你个舅子,我告诉你,三天之内再不下雨,我在太湖上用大炮崩你个王八蛋!” “你要不信,你等着瞧!” 说完,陈泽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求雨百姓。 大殿外,一个老太太显然被吓得不轻,她喃喃自语: “骂龙王,要天打雷劈啊!”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然而,陈泽却充耳不闻,他的心中只有对龙王的蔑视,和对自己的自信。 笑话。 龙王他有几个师? …… 乾国皇帝在龙王庙,对着龙王大放厥词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姑苏城。 百姓们闻讯后,无不惊愕,街头巷尾都在热议此事。 “这新来的乾国皇帝是不是疯了?竟敢对龙王如此大不敬,他难道不怕天谴吗?”有人惊恐地低语。 旁边的人赶紧提醒: “嘘!这种话现在可不能说,万一被那些当兵的听到,肯定要把你抓去大牢!” “不过说来奇怪,乾国明明地处南方,怎么乾帝说话有股子鲁国口音呢?” 有人在旁边接话道: “害!这谁知道呢,可能是鲁菜吃多了吧!” 随即他又说道: “我曾听行商的朋友说过,乾国那边,信的是一个叫潇女娘娘的,根本不信龙王,所以他才敢这么对龙王。” 但立刻有人反驳: “你的消息太落后了!确实,乾国人是信仰潇女娘娘,但这个皇帝可是出了名的胆大妄为。你知道不,他甚至在潇女宫的大殿上写诗,侮辱潇女娘娘!”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难怪他敢直接辱骂龙王,这简直是肆无忌惮啊!” 这下大家都能理解了。 原来是癫惯了的。 一处不起眼的普通民宅内。 几个人正聚在一起,也在讨论这件事。 孙孝川,吴国的宗室之一。 以前他不务正业,在姑苏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坏事做尽。 但是靠着宗室身份,几乎没人敢得罪他,过得那是相当滋润。 属于是那种人厌狗嫌的带恶人。 然而,乾军的铁蹄踏破了姑苏城,连吴帝都成了阶下囚,孙孝川的宗室光环也随之失去作用。 以前得罪的那些仇家,吴国在时他们不敢报仇,现在都纷纷找上了门寻仇。 无奈之下,他只得收拾起金银珠宝,带着心腹李老八,躲进了这处他早年秘密购置的民宅。 “乾帝竟然敢如此辱骂龙王,他必定会遭到天谴!到时候,我大吴复国指日可待!” 孙孝川哈哈大笑。 在他看来,得罪龙王,就是得罪老天爷,无异于自寻死路。 旁边的李老八立刻附和: “是啊,那乾帝竟敢逆天而行,乾国肯定会受到天罚的。不过如今吴帝被俘,威望尽失,小的觉得,少爷您头角峥嵘,天姿英发,日后定能君临吴国,成为鸟生鱼汤那样的圣君!” 孙孝川笑着拍了李老八一巴掌:“什么鸟生鱼汤,那叫尧舜禹汤!” 然后他放声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的那一刻。 是啊,皇帝被俘,已经威严扫地。 自己也姓孙,作为大吴宗室,未必没有机会! 孙家天下孙家兵,成就千秋万世名! 孙孝川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激动。 他转头对李老八说道: “我们也要早做准备。我有个结拜兄弟叫蔡嘘坤,他在城防营任职,短短两年半就已经是百户了。” “算上他自己,手下有一百零一号人,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你去请他晚上过来,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是!”李老八应声答道,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然后他试探性地问道:“少爷,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是该发了?” 孙孝川脸色一沉:“老八,本少爷以前亏待过你吗?现在国难当头,你不能只想着自己,要多为大吴着想!你放心,等以后复国成功,我当了皇帝,一定封你当大内总管!” 李老八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娘嘞。 以前,你仗着自己是主子,就抢走了我最爱的冯雪绢。 现在,你说等自己当了皇帝,还要把我的坤坤也割了。 这谁顶得住。 你等着! 当晚,蔡嘘坤如约而至。 孙孝川与这位结拜兄弟在宅子里秉烛夜谈,密谋复国大计。 三天后,天空依然依旧一片湛蓝,不见一丝云彩。 从龙王庙到虎丘山,再到太湖边,到处都是围观的姑苏城百姓。 孙孝川和李老八伪装一番,也悄然混在了人群之中。 三天前,皇帝可是撂下狠话的。 今天,他们倒要看看皇帝如何收场。 宝船甲板上,火炮一架接一架地排列着,仿佛一群沉睡的巨兽。 陈泽在这森严的炮阵中踱步。 虽然天空不见一丝乌云,但是他能感觉到,他的统子爹要发威了。 在这一刻,表演性人格被陈泽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猛然仰头怒吼,声音震撼云霄: “龙王!俺日你娘!!!” “呀!” 随着这一声怒喝,他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苍穹,然后重重劈下。 与此同时,一百二十门火炮齐声轰鸣,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太湖上空回荡。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掩耳,惊恐与好奇交织在他们的脸上。 仿佛被大炮的威力震慑,天地也为之变色。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凝聚出一团团乌云,天空也变得暗淡下来,仿佛夜幕提前降临。 远处,一声声闷雷响起,像是对火炮做出的回应。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瞬间演变成一场如注的暴雨,倾盆而下。 真下雨了! 第103章 恶奴欺主! 百姓虽然被淋成落汤鸡,但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法抑制的欢喜,振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干裂的土地在这场甘霖的滋润下焕发出新的生机,而那些几近干涸的河道,也随着雨水的汇入而逐渐充盈起来。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孝川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他接受不了这个情况。 怎么可能真下雨了。 难道乾帝真的是天选之子。 就算是天选之子,也不应该对老天爷这个态度啊。 这看起来,反而更像……老天爷是他儿子才对! 周围的百姓仿佛都没有看到孙孝川的面目狰狞,依旧沉浸在大雨降下的激烈情绪中。 欢呼着!哭泣着!嘶吼着! 穷苦百姓,走卒商贩,世家子弟,还有龙王庙的一众庙祝,好一副众生相! 大雨还没落下时,陈泽就已经退回船舱避雨,同时火炮也被迅速地搬回了船舱。 此刻,他静静地坐在花厅内,透过窗户凝望着外面的雨幕,手中还端着一杯热茶细细品着。 突然,一道淡蓝色的系统光幕在他眼前浮现。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驯龙高手”,获得奖励:动如雷震!】 【动如雷震:增益buff。宿主麾下军队行动时,犹如万钧雷霆,主动发起攻击时,战斗力增强10%!】 陈泽看着这个奖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 我军战斗力增强10%,那便意味着敌军战斗力削弱了10%。 一翻一合,我军战斗力其实是增强了20%。 我军战斗力增强20%,那便意味着敌军战斗力削弱了20%。 一翻一合,我军战斗力其实是增强了40%。 我军战斗力增强40%,那便意味着敌军战斗力削弱了40%。 一翻一合,我军战斗力其实是增强了80%。 以此类推,我军优势岂不是无限大! 赢! 又无敌了! 想到此处,陈泽笑了,笑的很放肆,笑的很大声。 …… 深夜,肆虐了一天的暴雨终于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孙孝川病倒了。 白天顶着暴雨回到家中,就已经着凉了,重重心事更是让他的健康状况雪上加霜。 高热与虚弱席卷而来,整个人头昏脑涨,痛苦不堪。 半夜,他从混沌的梦中惊醒,只觉腹中饥饿难耐,似乎前胸都要贴到后背了。 “李老八!快给本少爷弄点吃的来!” “李老八!” “混蛋,人呢?” 孙孝川躺在床上叫了半天,发现没人回应,终于放弃了。 他挣扎着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到隔壁的厢房,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作为他的亲信小厮,李老八理应每晚都在隔壁厢房守候,这是府中的规矩。 然而今晚,李老八显然没有遵守这一规矩。 “该死的李老八!” 孙孝川怒火中烧,恨恨地想道。 “等我找到他,非把他吊起来打不可!” 他找了根棍子,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沿着走廊艰难地向前院走去。 这座宅子虽不大,但布局清晰,后院是孙孝川在住,而前院则堆放着杂物,其中也包括了李老八的一间小屋。 既然李老八不在后院,孙孝川觉得他十有八九就在前院。 孙孝川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来到了前院的屋子前。 透过窗户,他看到屋内烛光摇曳,显然里面有人。 孙孝川刚想冲进去,狠狠教训李老八一顿,却突然听到屋内传出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久经风月的孙孝川,立刻明白了屋内正在发生什么,他心中的怒火更甚。 好啊,好啊! 自己作为主子,此时卧病在床,这个奴才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这些事! 不过他也感到疑惑,李老八一个奴才,那点银子,攒半年去一次青楼都费劲,怎么还能有钱把窑姐带回家。 他倒要看看,这个奴才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孙孝川伸手捅破了窗户上糊的纸,小心翼翼地将头凑了过去。 借助昏暗的烛火,他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李老八。 突然,孙孝川也看清了另一个人的脸。 竟然是,冯雪绢! 孙孝川感觉一阵晕眩,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 他几乎要气晕过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奴才竟然和自己的女人勾结在一起! 冯雪绢,原本是青楼妓女,自从被孙孝川赎身后,便被安置在城中一处宅子里,成为了他的外室。 姑苏城破之后,孙孝川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也就没敢再去那处外宅和冯雪绢见面。 在孙孝川的记忆中,这段时间冯雪娟从未来过这处宅子看过他。 原来,她是来过这处宅子的,只是找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李老八! 孙孝川怒火攻心,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奸夫淫妇,奸夫淫妇!” 随即,他鼓足全身力气,猛然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李老八与冯雪绢的丑态,孙孝川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棍子就向李老八砸去。 孙孝川怒吼道: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奴才!老子平常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 李老八被突如其来的一棍子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呆滞了。 冯雪绢也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面对主子的责骂与棍棒,李老八本能地想要求饶: “少爷,少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然而,话到嘴边,他却突然停下不说了。 一是因为被抓了现行,饶是他巧舌如簧,也不知道如何诡辩。 二是因为他发现,这棍子砸下来,自己实在不疼。 这一瞬间,李老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怕个球。 他看着眼前虚弱的孙孝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以前,孙孝川是高高在上的宗室子弟,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只能任打任骂。 但现在,孙孝川不过是一个阴沟里的老鼠,而且还重病在身,虚弱无比。 李老八心中恶念顿生。 只要把他干掉,他的这些钱,还有他的女人,他的宅子,不都成自己的了吗? 虽然这个女人,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是自己的。 第104章 我们东厂,没有错案! 想到这里,李老八恶向胆边生。 他猛地一脚将孙孝川踹翻在地,然后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向孙孝川的脸庞。 “狗奴才,狗奴才,谁才是狗奴才!” “老子和绢妹早就情投意合,是你这个横刀夺爱的混蛋抢走了她!” “现在你的女人、你的钱、你的房子!都是老子的!” 李老八越骂越激动。 随着怒火的升腾,李老八的拳头也越发狠厉,攻速越来越快。 一开始孙孝川还试图挣扎反抗,但渐渐地他就不再动弹了。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孙孝川,李老八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自己以前只是个小厮而已,哪有胆子真去杀人? 冯雪绢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朝他唾了一口,轻蔑地骂道: “你这没卵子的怂货,就这点胆量,当初也敢爬上老娘的床?” 她从床上起身,缓缓走到孙孝川的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将食指探到他的鼻前。 半晌之后,冯雪绢淡淡地开口:“还有气,没死。” 听到这话,李老八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冯雪绢瞥见李老八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怎么,你还想继续给他当奴才?你以为他明天醒来,会忘了今晚的事?” 李老八此刻心乱如麻。 确实,他与孙孝川已然撕破了脸,不仅骑了他的女人,还对他重拳出击。 等明天孙孝川明天一醒,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尽管孙孝川如今落魄,但在姑苏城肯定还有些关系,要对付他这样的奴才,简直是易如反掌。 就比如说,孙孝川的那个义弟蔡嘘坤,那家伙可是城防营的百户。 他若想置自己于死地,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但是,现在他的火气和胆量都已经下去,他也没有胆子去杀人了。 他无助地望向冯雪绢,眼中满是求救的神色。 冯雪绢看着他这副窝囊样,忍不住怒骂道: “就这点胆量,真是个废物!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你去厨房烧一锅热粥,然后泼到他脸上,接着去官府报官,就说他不慎栽进了粥桶,被活活烫死了。” 李老八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 如今,想要掩埋尸体是不可能的。 如果孙孝川无缘无故失踪,他的好兄弟蔡嘘坤势必会追查到底。 因此,只能选择报官。 如果孙孝川是被打死的,那这就是一起谋杀案,官府定会怀疑自己。 但若是被烫死,那便只是一个巧合,意外。 届时只需花点钱打通关系,便可轻松摆脱嫌疑。 至于举报孙孝川和蔡嘘坤图谋不轨、意图复国之事。 李老八是万万不敢的。 毕竟这件事,他也算是参与其中,搞不好自己还会惹火烧身。 说干就干,李老八迅速提起裤子,急匆匆地奔向柴房准备劈柴煮粥。 第二日破晓时分,李老八与冯雪绢小心翼翼地伪造好了现场。 就在李老八准备踏出宅门,前往官府报案之际,大门突然被猛然踹开,震得整个门扉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群东厂番子闯了进来。 他们气势汹汹,显然是来者不善。 队伍中间一人神态倨傲,显然是这队番子的首领。 而在他身侧,蔡嘘坤一脸谄媚地陪笑着,仿佛是在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大人,这里就是那个逆贼的藏身之处。当初就是在这,那逆贼企图拉我入伙一同谋反。” “但我可是忠心耿耿的大乾子民,第一时间就举报了他就是本来不是说好要放长线钓大鱼的吗?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首领转过头,目光如冰刀般射向蔡嘘坤:“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蔡嘘坤被那锐利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片刻之后,当官差们发现柴房中孙孝川的尸体以及洒落一地的白粥时,蔡嘘坤惊愕地跳了起来:“怎么死了!他怎么就死了!” 蔡嘘坤原本的打算就是举报孙孝川,好从他的家产中分一杯羹。 因为孙孝川实在是太抠了。 虽然二人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但是蔡嘘坤几次找他借钱,都被孙孝川拒绝了。 这让蔡嘘坤很气愤。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大义灭亲”。 特别是昨天目睹了乾帝炮轰老天爷求雨的震撼场景后,他更是吓得差点尿裤子。 乾帝连老天爷都能指挥得动,我们要是和他做对,那真是光着屁股坐水晶。 以卵击石。 反而,跟着乾帝混,当乾帝的狗,才会有出路。 他本来想拿下孙孝川,狠狠地拷打孙孝川,挖出更多意图谋反,重建大吴的复辟势力的。 没想到,没机会了! 孙孝川已经死了。 蔡嘘坤的眼睛都红了。 他转身对番子首领说: “大人,这两个人一个是孙孝川的姘头,一个是他的小厮,他们肯定与谋反案脱不了干系,把他们带回去一审便知。” 番子首领点了点头,对手下吩咐道: “将他们抓起来,带回去好好审!” 周围的番子领命后蜂拥而上,很快就将李老八和冯雪绢制服。 两人被这群凶神恶煞的东厂番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是冤枉的!冤枉啊!” 番子首领冷笑一声: “哼!现在狡辩没用,待会你们就会招了。” “我们东厂,没有错案!” 一个时辰之后,在幽暗的牢房深处,李老八已被拷打得体无完肤。 番子首领手捧着新鲜出炉的供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李老八冷笑道: “你说你,我们问什么,你点点头不就好了,怎么非要装作一无所知呢?” “何必要吃这个苦头呢?” 李老八此时已经没办法回答他的话,只能从喉咙里吐出几声含糊不清的音节。 这份精心炮制的供词很快就传到了魏忠贤的手中,而魏忠贤又马不停蹄地将其呈到了陈泽的面前。 陈泽沉默地审阅着供词,目光在那一串串名字上流连,却迟迟未发一言。 魏忠贤察言观色,看出了皇帝的疑虑,于是试探地问道: “陛下,可是觉得这份供词有何不妥之处?” 陈泽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缓缓开口: “这份名单,当真是反贼亲口交代的?” 魏忠贤一时语塞。 因为这份名单上的人,其实就是东厂自己填上去的。 这些人仅仅在暗地里有些勾结,对朝廷阳奉阴违,但并无确凿证据。 若是在乾国境内,魏忠贤大可不必如此顾忌,直接就可以动手拿下这些人。 不过吴地新附,这些人又都是主动投降的,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所以,需要有个理由,对这些阳奉阴违的家伙下手。 前吴宗室谋反,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魏忠贤斟酌着言辞,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陛下,这些都是在我们的帮助和提醒下,那个反贼才想起来的。” 陈泽闻言,不禁哑然。 东厂惯用的手段。 大记忆恢复术。 第105章 铁索连舟! 陈泽提笔,迅速添上了几个名字,将供词递给了魏忠贤,吩咐道: “就照这个办。” 他加的这些名字,都是忠诚度极低,包藏反心的吴地官员,但是因为他们伪装得极深,连东厂都难以觉察。 然而,这些都无法逃过陈泽的双眼,靠着一手忠诚度属性面板,直接拿下! 魏忠贤接过供词,应声而去。 姑苏城内随之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就连那些没有被抄家的吴地官员,也是惴惴不安。 因为东厂实在是太凶残了。 就在昨天,就然有十七家世家大族被抄了家。 十七家,足足十七家! 罪名竟然是勾结前吴宗室孙孝川,意图谋反。 朝臣一听,就知道这个罪名是东厂捏造的。 因为就算这些人真的想谋反,也不可能在乾军大军还在的时候,就蠢蠢欲动。 总得等乾国大军离开吧。 再者,孙孝川在姑苏城内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让十七家拥立这样一个废物谋反,这简直是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我们都投降了,你秋后算账不要这么明显好吧! 而那些随驾而来的乾国官员,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此举过于血腥,万一激起吴地百姓暴动,可就不好了。 不如先怀柔个一年半载,等把当地的关系网理顺了,再来清洗本地势力,岂不是更好? 皇帝还是太年轻了,只知道打打杀杀。 这样瞎折腾,属实让他们这帮文官觉得心累。 毕竟。 “前线的将士只要全身心投入战场,听命行事,奋力杀敌就可以。可是后方人员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随着这些世家被荡平,加上百姓都能吃的上饭,所以吴地六郡反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稳定。 于是,陈泽新设立江南道,将吴地六郡纳入管辖范围,并将高俅任命为首任江南道巡抚。 留下一万步卒驻守后,他便乘船返回金陵。 至于吴帝孙权,同样被他带了回去。 按照陈泽的计划,要在长阳城修建一座百帝馆。 这座百帝馆要修在地下,然后分成一个个小房间。 以后大乾每消灭一国,就把他们的皇帝抓起来,塞进百帝馆,让他们在里面白天接受思想改造,晚上狂踩缝纫机。 而吴帝孙权,就是计划中001号房的房客。 陈泽之所以如此着急返回金陵,是因为魏国大军来犯。 魏国原本与乾国、吴国隔江相望。 现在吴国被灭,魏国失去了在江南的盟友,想要渡江都成为了一大难题。 魏国的水师实在不堪一击,十万大军会水性都不多。 如果贸然渡江,被乾军埋伏一道,那十万大军就只能葬身鱼腹,到时候他父子二人就是大魏的千古罪人了。 于是,大将军曹镇只能暂且在江北扎营,然后训练士卒的水战能力,不过训练效果一直不太理想。 这让曹镇颇为头疼,于是他下令沿江各郡人才献策,承诺重赏千两黄金和五品官职。 这天,曹镇在帅帐内接见一人,是当地的才子。 “学生庞冲,见过大将军。” 曹镇有点外貌协会,他瞥了庞冲一眼,见来人其貌不扬,心中便有些轻视,因此态度上也就显得有些敷衍。 他随口问道: “你既然来此,可是有什么良策,能让我大魏士卒不惧江上风浪?” 庞冲丝毫不在意曹镇的敷衍,拱手恭敬地回答道: “回大将军,学生此来,正是为了助大将军一臂之力,完善您的训练水军之法!” “学生有一计,可使大魏的军队在船上行走如同在平地上一般,完全不受风浪的影响。” 庞冲的语气中透露出绝对的自信。 曹镇听到这话,不由得身体微微前倾,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产生了些许兴趣: “哦?你且详细说说,若真有用处,本将会亲自为你向陛下请功!” 庞冲精神一振,连忙解说道: “学生认为,我们可以将大船小船分别排列,每三十艘或者五十艘组成一排,用铁环将船首尾相连,然后在上面铺设木板。” “这样一来,不仅人可以在上面行走自如,就是马都可以在上面跑。如此布局,管它什么风浪潮水,我们都不用再担心了!” 说罢,庞冲微微一笑。 尽管他的笑容让五官显得更加奇特,但他的自信与智慧却在这一刻熠熠生辉。 庞冲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一定很帅。 这个妙计当然不是他原创的,而是他曾在某本书中偶然读到过的。 虽然书名已经忘却,只是隐约记得好像叫什么“xxx实录”,但这个计策他确却是记忆颇深。 在他看来,这个策略实在是太惊艳了,简直是神来之笔。 当曹镇发出求贤令时,庞冲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他能够当大官,发大财! 毕竟,如果真靠自己去读书考功名,他觉得就凭自己,就算考到八十岁,也不一定能当上官。 庞统沉浸在对未来美好幻想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曹镇脸色大变。 此刻的曹镇,心中的怒火几乎难以遏制,杀人的冲动在他心头翻涌。 因为庞统所提出的铁索连舟之计,他曾在《魏太祖实录》中见识过。 对于大魏宗室而言,此书乃是必读的经典,不过宗室所读的版本与外界流传的略有不同,其中一些敏感内容已被删改。 特别是魏太祖在郢江的惨败,这段历史在民间版本中就没有记录,但在曹镇所读的版本中却有详细记载。 当年魏太祖举兵南征,也是在江北屯兵。 然而,他却中了敌人的连环计,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之后又误信假情报,斩杀己方大将,再中苦肉计,接受诈降,最终导致魏国数十万大军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为了太祖英明神武的形象,数代魏帝历经百年努力,终于将这段历史从各种文献中彻底抹去。 这是大魏的耻辱。 曹镇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敢对着自己贴脸开大。 难道说,大魏宗室在民间的威望已经荡然无存了吗? 第106章 中原震动! 他阴沉着脸,杀意毕露,说道: “这条计策确实高明,那你还是留着,到下面给太祖爷献策吧!” 他厉声喝道: “来人,将此贼拖出去斩了!” 庞冲听闻此言,只觉得天灵盖一凉。 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的妙计不仅未被采纳,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难道说,这个曹镇想独吞这份功劳? 一个宗室大将,不会这么没品吧? 在死亡威胁下,庞冲的思绪飞速转动,他很快就念头通达了。 该死! 那本书是【魏太祖实录】! 读书不精真是害死人。 自己这不是当着瘸子说短话,当着和尚骂秃头吗! 庞冲连忙开口求饶: “大将军,学生不是那个意思了!” “饶命啊!大将军饶命啊!” “大将军恕罪,大将军饶命,学生再也不敢了!” 此时的庞冲已经被吓的屁滚尿流。 他心中万分懊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图富贵,后悔自己为什么读书不精,害得现在要把小命也给丢掉了。 然而曹镇毫无怜悯之心,两名侍卫将庞冲拖出帐外,手起刀落,便结束了他短暂而潦草的一生。 看到庞冲的脑袋被端了上来,曹镇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几分。 但心中的忧虑却愈发深重。 强如太祖爷,都未能成功渡江,那自己能行吗? 他的信心又弱了三分。 数日后,乾国宝船返回金陵。 在四艘宝船的带领下,大乾水师主动出击,对魏国水师营寨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一番狂轰乱炸,虽然杀伤效果一般,但对魏国大军的士气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曹镇无奈,只能饮恨撤军。 魏军不战而走。 这个消息,如狂风般迅速传遍乾魏两国,甚至中原诸国也为之震动。 原先的大陆格局中,秦、唐、魏、宋四大强国并立。 别的国家对四大强国都是毕恭毕敬,生怕哪天惹怒了他们,他们就把大军调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而以前的乾国,在诸国印象中,就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 地处郢江沿岸,长年来被秦国欺凌。 只能欺负欺负更偏远地区的小国,以此找些存在感。 就在去年,乾国的皇帝甚至被秦国俘虏,成为了各国的笑柄。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短短半年内,乾国竟然像磕了药一样,脱胎换骨,竟然连续干趴下四大强国中的两个。 太特么变态了! 秦国在汉中战场被乾国打得节节败退,不仅汉中失守,连关中的南大门——大散关也拱手相让。 起初,中原人士还以为是秦国被唐国牵制,才让乾国有了可乘之机。 但现在,这样的观点已不攻自破。 乾国一战灭吴,大败魏徐十五万大军。 即便是魏国第一名将曹镇,在面对乾军的威势时,也只能不战而退。 直接就溜了。 这可是魏国,横扫中原的魏国。 乾国这一年的战绩,让中原各国无不瞠目结舌。 郑国。 最高兴的莫过于青安王。 前段时间,他的女儿银盏郡主给他来信,他的好女婿还送他了一个纯净无瑕的水晶杯。 为此,青安王连办三场宴会。 就连郑帝也亲临现场,把玩那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青安王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而现在,乾国又大败魏国。 这个好消息,更是让青安王喜上眉梢。 真是他的好女婿! 郑帝也同样满心欢喜。 自从上次和乾国完成交易,并和亲之后,两国来往越来越密切,郑国正在不断向乾国靠拢。 看着乾国这条大腿越来越粗壮,郑帝的心情自然是愉悦无比。 因此,当初那个擅自许诺银盏郡主亲事的使臣,也已被他连续提拔数级,以示嘉奖。 秦国。 秦帝听闻魏国大败的消息后,竟感到一丝快意。 连续败给乾国,让他的名声和威望都受到了不小损失。 毕竟,以四大强国之一的身份败给一个小国,实在是有些颜面扫地。 那段时间,秦帝的心情沉重而复杂。 他先是觉得李信是猪,觉得宇将军是猪,然后觉得南线所有将领都是猪。 最后,他甚至开始自我质疑。 “我该不会是战五渣吧?” 这个想法自从出现之后,如同附骨之疽,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然而,当魏国大败的消息传来,秦帝瞬间找回了自信。 我特么北拒唐国,南抵乾国,很强的好吧! 这一刻,他释怀了。 输给乾国,不丢人! 而在魏国。 这里的气氛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魏帝初闻败讯,差点一口喷出老血。 直到他看到大将军曹镇的奏折,心情才稍微缓和几分。 幸好! 只是打不过,这十万大军还是保住了。 如果再折十万大军,那魏国可就真的元气大伤了。 不过看完曹镇的奏折,魏帝也气得牙痒痒。 没想到曹镇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找借口推卸责任了。 说什么乾军的船坚炮利,让魏军束手无策。 魏帝现在还清楚地记得。 当初宋国刚使用火炮的时候,也给魏国造成了一些麻烦。 于是不少大臣都提议也要研制火炮,同时派出间谍潜入宋国窃取技术。 但是当时身为大将军的曹镇极力反对。 他说“大魏立国之本在于弓马骑射,不可依赖奇巧淫技,自废武功。” 也正是由于曹镇的观点,再加上魏国后来确实战胜了宋国,因此魏国对于火炮研发一点不上心。 现在好了。 守旧派掉过头来,指责朝廷的武器太落后了。 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但是魏帝毕竟是一代雄主,心里暗骂着曹镇,但手上也没闲着。 他先是回信一封,安抚曹镇。 然后派出间谍去宋国和乾国窃取火药技术,然后又派出商队去宋国购买大船。 至于为什么不去乾国买船,魏帝觉得,只要乾帝不是小脑萎缩,应该都是不会卖给他们的。 至于乾国。 已经彻底疯狂。 自从皇帝御驾亲征开始,大乾日报便对这场战争进行了持续的报道,引发了全民的关注。 无论是金陵城,汉中,还是长阳城,百姓都在讨论这场战事。 第107章 水疗 酒馆内。 一个百姓放下手里的报纸,由衷地说道: “卧槽,皇上牛逼啊!” “灭吴一战,要不是皇上神兵天降,说不定咱们大乾就输了!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坐在旁边的同伴就接话道: “别祖宗了,你们就说咱们大乾列祖列宗,哪个功绩能比得了当今皇上!” 众人沉默了。 “呃……你这么一说,确实!” 接着话题一转,有人聊起了其他的。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皇上可真是狠人,竟然敢炮轰老天爷,这胆子可真够大的!” 听到这话,隔壁桌的酒客也把头伸了过来,插话道: “这你就不知道吧!我三舅奶奶家的小女婿家的外甥家的邻居的表弟,就在宫里当差,这次也随驾出征了。” “他写信回来说,根据他的观察,咱们皇上十有八九是天父转世。天父那可是老天爷的老子!”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轰动。 “这不扯呢么,人戏文里都说了,皇上是天子,哪能是天父!” 隔壁桌的酒客得意地笑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别的国家皇上是天子,咱们大乾皇上,肯定是天父。” “你想想啊,能凭空召唤四艘大船,船上还有天兵天将相助。炮轰老天爷之后,还能让老天爷乖乖下雨……这些事迹哪是天子能做到的?” “这不是天父,又是什么?” 周围的人听后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嘶……”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这么一想,确实有几分道理!” “所以说,咱们跟着皇上,以后都有福了!” …… 长阳城北的郢江码头,早已人头攒动,有前来迎驾的官员,还有自发而来的百姓。 在万众瞩目之下,一艘气势磅礴的宝船缓缓靠岸。 陈泽回到了他忠实的长阳城。 离开的这几个月,长阳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当初,长阳城的环境可谓是一言难尽。 除了那条有官差监督的中央大街还算整洁,其他街道上,到处可见成堆的垃圾,行人路过时,如果不小心还能踩到大便。 每逢雨天,由于缺乏有效的排水系统,城内便成了一片泽国,积水中混杂着垃圾和粪便。 简直是一场灾难。 等到天晴,积水被蒸发。 阳光暴晒下产生的味道,更是堪比生化武器。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道路焕然一新,两旁新挖的排水渠确保了雨水的顺畅排放,新栽的绿植更是让长阳城变得赏心悦目。 那曾经弥漫在空气中的屎尿臭味,也已消散无踪。 这并非是因为老百姓都变得自觉了,而是惩罚制度实在是太严格了。 根据规定,所有垃圾必须丢弃在指定地点,所有人大小便都必须到公共厕所。 违者,一旦被抓,罚款五两银子,交不起钱的就要强制劳逸三个月。 而且,就连罚款的机会也只有三次,超过三次再被抓住,直接将人移交东厂。 因为这是连续多次违背朝廷法令,视为藐视朝廷,藐视皇上,要狠狠地治重罪。 另外,官府还推出了举报奖励制度。 百姓只需积极举报违法行为,一经核实,便能从被罚款者的五两银子中分得一两。 所以,原本一个个毫无公德心的长阳城百姓,瞬间素质拉满。 不仅自己变成了卫生标兵,还会积极监督他人也讲卫生。 陈泽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看来自己离开这段时间,自己颁布的法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 自己再也不用忍受冲天臭味了。 …… 长乐宫。 在数万秦国俘虏不辞辛苦的劳作下,陈泽得以比原计划提前数月搬入这座新宫殿。 他在长乐宫转了一圈,心中满是欢喜。 尤其是对那座果游馆情有独钟。 刚好现在是夏天,天气比较炎热,后宫的通风又不怎么样。 于是,陈泽直接躲进了裸游馆中避暑。 这座果游馆设计精巧,特意挖掘的沟渠引来数处地下泉水。 潺潺流水不仅保证了水质的清澈,更为馆内带来了一丝丝清凉。 为了营造出一种雅致而幽静的氛围,沟渠周围种植了诸多珍奇的花草树木。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夜舒荷,此花只在夜晚绽放,白天则紧紧卷起,花朵硕大如盖,高度约莫一丈,显得极为神秘而高贵。 这些夜舒荷并非乾国本土所产,而是远道从南楚移植而来,单是这一笔移植费用,就耗费了数十万两白银。 陈泽不禁感慨,那些贪官污吏所贪之财,可能本人都未曾享受分毫,如今却全都便宜了他这个昏君。 果游馆的硬件如此硬核,“软装”自然也不赖。 内务府不惜重金从秦国购得大量西域香料,每日都用这些香料煮汤供宫女沐浴。 沐浴后的脂粉水被统统倒入水渠之中,使得整个果游馆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陈泽便将这条水渠戏称为“留香渠”。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108章 宣战脚盆国!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陈泽有条不紊的规律生活,却突然被打破了。 大太监李忠前来禀报道: “陛下,东洋的出云国、脚盆国、新罗国、巨鲸国以及流球国,这五国纷纷派遣使者前来朝贡,递交了国书,表示愿意尊奉大乾为宗主国,并恳求开展通商贸易。” “哦?”陈泽的眉头微皱,显露出不解的神情。 乾国与这些国家平时并无往来,怎么突然就俯首称臣了。 莫非,朕圣天子的名声已经远播海外了? 李忠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泽眼中的疑惑,他赶忙解释道: “陛下,过去东洋各国与中原的贸易,主要是与宋国和吴国进行贸易。” “如今吴国已被我大乾征服,这些东洋国家自然而然地转向我大乾,请求陛下您准许通商。” 陈泽淡淡地应了声。 “哦。” 这让李忠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嘛,怎么感觉陛下的态度突然变得有些冷淡。 他也是人精。 于是大脑疯狂转动,将刚才说的话一字一句又仔仔细细回顾了一遍。 得! 明白了。 李忠脸上又堆起了笑容,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次要原因。” “更重要的是,陛下天威日盛,大乾西破秦军,东平吴地,北压魏国,您的威名不仅在中原如雷贯耳,就连这些海外小国也都被您的威望所震慑。” “所以,他们才会遣使朝贡。” 听完李忠的这番话,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嗯!!!”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朕威加海内! …… 次日,大朝会。 很久没有早朝过的陈泽,为了装逼,特意参加了这次大朝会。 朝会上,五国使臣轮番上场,对乾国以及陈泽极尽恭维之能事,言辞之中满是谄媚与奉承。 接着,他们毕恭毕敬地献上了各自的贡品礼单。 “出云国进贡长生经一卷、苏木二百斤、象牙四十根、青鼠皮五十张、夷锦四十匹!” “新罗国进贡……” “巨鲸国进贡……” “脚盆国进贡……” “流球国进贡熟硫磺五十斤、海螺壳一百个、红铜一百斤!” 随着礼单的宣读,陈泽的眉头越皱越深。 就这么点东西,你们是真心来朝贡,还是打发叫花子的? 朝堂上,因皇帝长时间的沉默而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尴尬氛围。 旁边的李忠察觉到了微妙,轻声提醒道:“陛下。” 陈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已经念完了。 他心中暗叹,这些贡品真是少得可怜。 尽管如此,他仍然保持着皇帝的威严,缓缓开口道: “既然是诸国的一片心意,那朕就收下了。你们远道而来,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每人赏银五千两!” 五千两,可不少了,这些银子买下他们这些贡品绰绰有余。 毕竟,他们既然来认自己当大哥,那陈泽也不好意思黑吃黑。 互利共赢。 况且,这里面有些东西,根本就是屁用没有。 比如说海螺壳。 他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难道能召唤海螺姑娘吗? “啊!” 谁知陈泽的话刚说完,堂下就响起了一声讶异的叫声。 五国使者左看看右看看,互相交换着眼神。 【他奶奶的,大乾皇帝这也太抠门了吧!】 【就是就是,以前吴国皇帝都是起码返还五倍价格的,宋国那边皇帝要是高兴了都是十倍二十倍返还的。】 【要不你试着跟他谈谈?】 【还是你去吧,你的中原官话说得最流利!】 经过一番眼神交流后,出云国使者无奈地站了出来。 他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陛下,我等来此朝贡,路途遥远实属不易。还请上国体恤鄙国之难处!” 言下之意。 求求你了,再多给点吧! 陈泽自然听出了使者的弦外之音。 他随即大手一挥,非常豪爽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再加五千两,每国总共赏赐一万两!” 就当是赞助他们的路费了。 然而,这一万两并未让五国使者感到满足。 他们再次开始互相疯狂交换眼神。 【怎么才这么点,这不打发要饭的吗?】 【乾国该不会是真的没钱吧?】 【绝对不可能,他们占领了吴国,吴帝的宝库肯定被他们搬空了!】 【我明白了,他们是山里来的,不懂咱们海上的规矩。】 【那我来说!】 这时,脚盆国的使者挺身而出,振振有词地对陈泽说: “陛下,想当初我们出使吴国时,吴国每次都会赏赐十倍于贡品的金银珠宝!” 听到这话,陈泽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些家伙,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给他们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了。 尼玛的,臭要饭的,还嫌别人给的钱少? 是不是给你脸了! 陈泽目光变得冰冷,紧紧地盯着脚盆国的使者,一字一顿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以后还是继续和吴国做生意吧!” 吴国已经被灭国了,言下之意,这个生意以后就别做了。 狗东西,你看你爹惯着你吗? 毕竟对海外诸国来说,海上贸易是非常重要的支柱产业。 而对大乾来说,呃……灭吴之前,他们压根就没有海贸这个说法。 脚盆国的使者,显然继承了他们民族特有的自大和无知。 自以为是,脑容量不足。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敢顶牛挑衅,摆出一副牛逼轰轰的模样说道: “乾国皇帝,尔等久居内陆,可曾听闻脚盆之威名。我大脚盆战将如云,光是我德川藩便拥有精兵数十万,你可不要自误!” 这番话一出,让其他四国的使者都愣住了。 他们纷纷后退几步,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脚盆国使者。 你搁这吹什么牛逼呢。 你们脚盆国的天皇,过得还没有中原一个县令舒服。 德川藩的首府就跟个村子一样,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有数十万精兵? 我得离你远一点,别连累了我,也免得溅我一身血。 朝堂之上,乾国的大臣们听到脚盆国使者的狂妄之言,无不义愤填膺。 纷纷以愤怒的目光,投向这个不知死活的脚盆国使者。 你一个海外小国,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我们大乾皇帝说话,简直是自寻死路。 主辱臣死! 文官们纷纷怒斥脚盆国使者: “大胆!” “小小蛮夷,竟然敢对陛下出言不逊!” “真是混账至极!” 他们转而向陈泽进谏: “陛下,此獠胆敢冒犯天威,臣等请求斩此獠,以儆效尤!” “臣建议五马分尸!” 相比文官而言,武将则显得更加直接。 常遇春直接出列: “陛下,请给臣五万大军,臣必定能踏平脚盆国!” 其余武将也纷纷跟进。 “陛下,臣请战!” 陈泽抬起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他冷冷地看着那位脚盆国使者,就像看待一个小丑一样。然后,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 “既然你们脚盆国胆敢威胁我大乾的威严,那么你们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三个月后,大乾会出兵血洗脚盆岛,让你们知道挑衅大乾的后果!”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目光更加冰冷地盯向那位使者: “至于你,让朕觉得很恶心!”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阉了,再割掉双耳,逐出长阳城!” 第109章 我大乾乃是天朝上国,无所不有! 大殿两侧,锦衣卫应声而动,准备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脚盆国使者给拖了出去。 “你敢!我可是大脚盆天皇的特使,你们敢这样对我,我们大脚盆国必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脚盆国使者怒吼,满脸嚣张。 然而,一个锦衣卫迅速上前,咔嚓一声,他的下巴应声脱落。 脚盆国使者惊恐万分,他试图继续叫嚣,但脱臼的下巴让他只能阿巴阿巴地发出含糊的声音。 其他四国使者目睹这一幕,心中惊恐万分,被吓得两腿颤颤。 好嘛,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陈泽随即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容,转向其他四国使者,轻声问道: “你们呢,你们是不是也想说他这样的话?” 四国使者非常从心,啪的一声,瞬间跪倒在地,头如拨浪鼓般摇晃,齐声回答: “臣等不敢,乾国天威,我等决不敢冒犯!” 陈泽满意地点头: “很好!我大乾是礼仪之邦,向来以德服人,所谓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大刀。” “陛下圣明,恩泽遍布海内外。” 出云国使者首先开口,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臣奉我国君主之命,前来朝拜,并希望两国能互通有无。恳请大乾皇帝陛下,允许我国商队来大乾进行经商贸易!” 其余几国使者也纷纷开口,同样是请求通商。 陈泽目光转向在场的朝臣们:“众位爱卿,你们有何看法?” 朝堂上陷入短暂的沉默。这些朝臣们之前何曾见过如此场面? 就在去年,大乾还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国,存在感非常有限,与其他国家的贸易经验几乎为零。 如今,突然有海外蕃国前来朝贡并请求通商。 对这些朝臣而言,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在短暂的沉默后,丞相汪敏博挺身而出,神色凝重地说道: “陛下,臣以为农业乃大乾之根基,天下百姓的生计皆系于此。若允许外国商人在我大乾自由经商,恐怕会引诱我国子民纷纷效仿,弃农经商。长此以往,田地必将荒芜,粮食短缺之危机势必浮现。” 曲正则紧随其后,表达了他的担忧:“陛下,臣赞同丞相之见。一旦开放通商,我大乾百姓亦可人人出海,而那些海外夷国不慕王化,一旦民夷交错,百姓恐怕会受其影响,对官府产生疏离,不服从管理。” 多数朝臣打心眼里都是拒绝通商的。 毕竟,咱们大乾以前也没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日子不也过得挺好的嘛。 更何况,真要是开通商贸,那些佃户都跑去做生意了,自己的地给谁种去? 总之,必须要先保证把老百姓圈在自己的土地上才行,其他的不重要! 随着丞相和光禄大夫的表态,群臣纷纷附和,一致认为通商之举不可取。 老祖宗都说了,耕战才能强国。 祖宗之法不可变! 陈泽听完群臣的意见,频频点头,最终定夺: “我大乾乃是天朝上国,物产丰盈,无所不有,无需和尔等海外各国通商,贸易通商一事,就免了。” “此事就此作罢,退朝!” 言罢,陈泽起身离去,留下瞠目结舌的四国使者。 晚上,驿站灯火通明。 四国使者围坐一桌,面面相觑,愁云满面。 “乾帝如此决绝,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等岛国偏居海外,若无法与中原通商,财源岂不是断了大半?”另一人苦着脸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冒险与宋国通商了。” “但与宋国通商,必经长风国。我们辛苦赚来的钱财,恐怕大部分都要落入他们手中。这……” 说到这里,四国使者再次陷入了沉默。 中原沿海诸国,宋国风气最为开放,也最富庶,是最适合做生意的。 但偏偏,他们几个国家,想要前往宋国,必须要经过长风国。 长风国正是利用这一地理优势,对他们进行严格的控制和盘剥。 他们曾尝试绕过长风国的水师,但风险极高,一旦被逮到,就是全军覆没。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与吴国进行贸易往来。 然而,随着吴国的覆灭,这条贸易路线也宣告中断。 现在,乾国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再南边的沿海地区,还有越国和楚国。 越国是山越人分支建国,野蛮的很。 海外诸国曾经也派出过使者前往越国请求通商,结果不仅货物被抢了,甚至有人被掳为奴隶。 至于再南边的楚国,距离实在太远,而且楚国狭小,市场有限,实在无多少油水可言。 所以,乾国仍然是他们最理想的选择。 然而,一想到今天在朝堂上乾国皇帝那坚决的态度,几位使者便感到前途渺茫,纷纷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一名男子进入房间,在出云国使者耳边低语了几句。 出云国使者听后,像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看着其他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出云国使者神秘地说道: “诸位,我现在有一个好办法,或许能让乾国皇帝改变主意,同意我们通商的要求。” 看到其余几人纷纷摇头表示不解,出云国使者脸上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 他缓缓开口道: “就在刚才,我们的人探听到了一个关键情报,乾国皇帝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视色如命。” “你们知道吗,乾国北部的郑国,他们送给乾国皇帝了一个郡主,号称中原第一美人。然后,乾国皇帝就同意将整整一个郡的土地都卖给了郑国!” “还有,乾国西北的秦国,他们靠着进献二百名美人,然后散播谣言,乾国皇帝就将麾下最重要的大将召回下狱。” “还有吴国,他们也曾向乾国皇帝献上三百美人,乾国皇帝也非常信守承诺,就答应了休战。只可惜,魏徐联军不争气,否则吴国也不至于亡国!” “现在,大家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出云国使者语毕,其他几国的使者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 第110章 闭关锁国 难怪今天在朝堂上,乾国皇帝会如此果断地拒绝他们的请求,原来是自己没有找对门路。 格局打开。 几国使者搞明白这个问题之后,便开始商谈怎么能让乾国皇帝满意。 与此同时,长乐宫内。 陈泽正盯着系统淡蓝色的光幕。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闭关锁国”,获得奖励:玉米\/土豆\/番薯\/番茄等作物种子】 【玉米\/土豆\/番薯\/占城稻等作物种子:舶来品,部分作物具有高产属性,可以让宿主的国库更加丰盈。】 …… 这就是有爹的好处。 无论做什么混账事,统子爹都会给帮忙兜底。 实在是妙! 前世带清人口暴增,并不是因为带清治国策略有多高明,而是赶上了好时候。 从南洋引进的番薯,刚好在民间推广开来,使得百姓们有了足够的口粮,从而推动了人口的快速增长。 人多,就是盛世。 然而,在乾隆时期,英国使团所记录的带清,实在没有盛世景象。 带清老百姓普遍瘦弱憔悴,收到残羹剩饭时,甚至下跪磕头,争相抢夺。 他们所居住的房屋简陋不堪,通常都是泥土夯筑的墙,茅草覆盖作为屋顶,风一吹好像能将其刮倒。 带清的“盛世”最初就是康熙自己提出来,然后让他的好孙子给发扬光大了,自称康乾盛世。 所谓的带清康乾盛世,是带清皇帝自我标榜,这其中水分不是一般的大。 最好孝的是,乾隆在政治上极力否定他的老爹雍正。 导致雍正作为康乾盛世的“发动机”,都不能在盛世名号中占一席之地。 而现在,自己也有土豆、番薯这些作物了。 作为一代圣君,自己也一定能开创煌煌大治的“番薯盛世”! 次日。 朝堂上。 四国使者直接切换思路,纷纷递交了新的礼单。 出云国使者率先开口: “陛下,我出云国对陛下仰慕已久,愿献上美人百名,以表诚意,恳请陛下允许两国互市通商。” 流球国使者紧随其后: “陛下,流球国亦愿效仿出云,献上一百名美人,只愿陛下能恩准流球国与大乾的贸易往来,互通有无。” 新罗国使者不甘示弱: “陛下,新罗国亦愿以百名佳人为礼,期盼能与大乾通商。” 巨鲸国使者最后开口,完成致命一击: “陛下,我巨鲸国国王有一对公主,生的国色天香,还是一对孪生子。她们仰慕中原文化已久,想要前来中原侍奉陛下。此外,我国还将额外献上百名美人作为陪嫁,恳请陛下恩准。” 群臣一听四国使者的话,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坏了! 谁教他们的。 他们怎么一夜之间洞悉了皇帝的喜好。 现在就连这些海外番夷,都知道咱们陛下的命门了。 这下,咱们大乾真正算是名扬海外了。 他们根本不用抬头,就知道陛下现在的表情,还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唉。 一个色鬼,真能指望他能顶得住这些诱惑? 果然。 上座的陈泽听完四国使者的话,突然换了一副嘴脸。 “嗯!既然尔等皆有此诚意,我大乾作为天朝上国,自当体恤尔等海外诸国。既然尔等有难处,大乾又岂能坐视不管!” “我大乾原本不需要外夷货物以通有无,但是我大乾所产茶叶、瓷器、丝绸乃是尔等海外诸国的必需之物,” “所以朕加恩体恤,在长阳、金陵两地设置船舶司和外贸市场,尔等各国可以在此行进商贸!” 一听乾国皇帝终于松口同意通商,四国使者俱是狂喜,纷纷磕头谢恩。 然而,朝臣们却纷纷摇头叹息。 真是色中厉鬼。 丞相汪敏博站了出来,进言道: “陛下,昨日您才严词拒绝通商之请,如今却突然改变主意,这岂不是出尔反尔,有损我大乾的威严?” 群臣见丞相都悍跳,于是纷纷跟进。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 陈泽怒了。 这帮朝臣,实在是无君无父。 那可是四百美人。 他们竟然想让自己拒绝。 这是想让朕在后宫寂寞孤寡到死吗! 于是,他一拍桌案,声色俱厉地说道: “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东西!” “圣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你们身处中原花花世界,一个个都吃好喝好玩好,养的一身好膘。但是海外百姓呢,食不果腹,衣不附体,你们怎么不为他们想想。” “你们平常念的圣贤书呢,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 “这通商之事,朕已下定决心,若再有异议者,一律革职查办,统统赶回老家种地去!” “退朝!” 群臣纷纷低头,不敢直视他的怒火。 就在陈泽即将离开奉天殿时,陈泽突然转身,对四国使者冷声道: “你们刚才所言,尽快办到,不然朕可就亲自去取了!” 说罢,他拂袖而去,留下满朝惊愕的群臣。 …… 脚盆国使团所在的驿站内。 “没了……” 脚盆国使者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奇耻大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乾国狗皇帝,我和你不共戴天!” 他挣扎着下令,声音中带着阴毒与冰冷。 “速速收拾行李,即刻返程,回我大脚盆国!” 一旁的侍卫见使者大人如此痛苦,犹豫着劝道: “大人,您如今身负重伤,此时不宜长途跋涉,要不还是再休息几日?” 话未说完,脚盆国使者已经暴怒起来: “八嘎!你是在嘲笑我吗?” “来人,将这个家伙拖出去,死啦死啦滴!” 整个使团都以脚盆国使者为尊。 听到使者大人的话,其他侍卫不敢有丝毫迟疑,就将刚才说话的侍卫擒下,拖出去处决。 发泄一番之后,脚盆国使者心头一爽,感觉下面的疼痛也减少了三分。 舒服多了! 第111章 德川家糠:八嘎! 脚盆国使者尝试舒展一下蜷缩的身体。 结果他刚伸了伸腿,却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就像是遭雷劈了一样。 先是一阵抽搐,然后整个人又无力瘫软在榻上。 最终,侍卫们只能将他连同床榻一起抬上马车,匆匆赶往郢江码头。 他们的船停在那里。 …… 江户城。 脚盆国使者站在城门前,看着着这座熟悉的城池,不禁泪流满面。 终于回来了。 太不容易了,出去这一趟,竟然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丢了。 如今的脚盆国,名义上的天皇只是一个傀儡摆设,朝政的实际操控权早已落入德川幕府的手中。 在使者添油加醋的讲述下,等他讲完在乾国的所见所闻,德川幕府上下都愤怒不已。 “八嘎!” 一声怒喝在议事厅中回荡,那是德川幕府的掌权者——德川家糠。 德川家糠坐在议事厅的上首位置,他的脸庞肥胖,头顶滑稽的发型,中间的头发被剃得精光,只有两侧留下稀疏的头发。 整个人肥胖垮塌,看起来如同一个肉球上顶着一颗大脑袋。 德川家糠愤怒地拍打着座椅扶手: “乾国竟然胆敢如此对待我大脚盆的使臣! “还敢扬言三个月兵发脚盆,诸位可有应对之策!” 议事厅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座下第一位,是德川家糠的心腹大臣川口督史。 川口督史首先站了出来,他沉声说道: “家主,臣认为我们应该立即召集诸藩兵马,集结精锐力量,与乾军决一死战!” 川口督史的话,得到了在座一部分大臣的认同。 毕竟,乾国是中原大国,实力肯定非同一般。 如今,乾国要攻打脚盆国,那对于脚盆和德川幕府来说,都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全力以赴。 然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德川家糠的第一爱将小碧宰治却站了出来。 他平静地说道:“家主,臣认为乾国不足为惧。” 此言一出,整个议事厅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小碧宰治的身上。 小碧宰治发现全体目光向他看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继续说道: “臣曾游历中原,踏足吴国、宋国之地。宋国虽为大陆强国之一,但在我眼中,其军队疲敝,战斗力远不如我大脚盆。” “乾国不过是中原众多小国中的一个,其实力定当远不及宋国,而且长途跋涉必然疲惫不堪!” “反观我大脚盆国,人口百万,十余万武士人人悍不畏死,都敢为家主切腹效忠,战胜区区乾国,易如反掌!” 周围的幕府官员中,不少也曾踏足宋国,听闻小碧宰治此言,心中不禁回想起在宋国的所见所闻。 是啊! 宋国文恬武嬉,他们是亲眼所见。 就这样的货色都能成为大陆四大强国,那这乾国得弱成什么样子啊。 小碧宰治的这番话,立刻赢得了众多官员的认可。 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德川家糠的次子德川二郎站了出来,他一脸兴奋地说道: “父亲大人,儿子愿领兵出征,先发制人,御敌于国门之外。我愿率领大军攻打乾国吴属旧地,让乾国见识见识我们大脚盆国的厉害,还请父亲大人成全!” 话音刚落,长子德川太郎便站了出来,他瞪了德川二郎一眼,然后向德川家糠请命道: “父亲大人,弟弟尚年轻,对军阵之事并不熟悉,此次出征还是由儿子代劳吧。我愿亲自率军前往乾国,擒回乾国皇帝,献于父亲大人!” 德川家糠闻言,面色一沉。 这两个儿子的心思,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都想趁这个机会染指兵权! 平常斗斗也就算了,这种时候竟然还互相拆台。 既然你们都想争,那就让你们在这次战争中决出胜负吧。 沉思片刻后,德川家糠开口说道:“好,那就依你们所言。立即召集诸藩大名,准备与乾国决一死战。” “太郎、二郎,你二人各领两万武士,明日一早便出发攻打乾国!” 德川太郎和德川二郎闻言,心中都是一震。 他们相视一眼,眼中都透露出强烈的杀意。 父亲是打算在这次大战选出继承人了。 我的好兄弟,家主这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是!父亲大人!” 两人齐声应道,随后转身离开议事厅,各自去准备出征的事宜。 次日。 德川太郎和德川二郎兵分两路,信心满满地朝乾国杀去。 然而,当他们的舰队驶入郢江入海口时,却与乾国水师迎面撞上。 此次征讨脚盆国,陈泽亲自挂帅出征。 尽管朝中大臣们纷纷反对,表示区区一个小岛国,陛下实在没有御驾亲征的必要。 但是他们不知道,陈泽有必须去的理由。 打小脚盆这种事,自己必须亲自上! 于是皇帝率领五万大军亲征脚盆。 四艘宝船,以及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舰船,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舰队。 郑和随军出征,而胡宗宪则被任命为副帅,共同辅佐陈泽。 另外,此次攻打脚盆,陈泽还特意钦点了一位大将。 常遇春。 因为,他对待俘虏确实有一套。 当脚盆国的两支舰队看到乾国水师那庞大的舰队时,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八岐大神在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船只,仿佛来自天外巨兽,让人心生畏惧。 这怎么打? 德川太郎和德川二郎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慌了神,他们的自信心在瞬间崩溃。 就在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乾军的舰队已经撞了过来,目标直指德川太郎的舰队。 常遇春站在船头,看着那些可怜的脚盆小船,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他高声下令:“众将士听令,不留活口,所有脚盆人,杀无赦!” “杀!杀!杀!” 宝船上的将士们同样士气高涨。 陛下就在自己身后的楼船上,这个时候正是卖力效死的时候! 战斗一触即发。 宝船巨大的身躯直接撞向了脚盆的船只,一些船只瞬间被撞得粉身碎骨,沉入海底。 第112章 血洗江户城! 对于那些还在坚持的脚盆船只,乾军的将士们迅速架起接舷跳板,发出震天的怒吼,嗷嗷叫着冲上了敌船,准备进行白刃战。 然而,当乾军将士们近距离面对那些脚盆武士时,他们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诧异。 那些脚盆武士,他们的身材短小。 粗略比划一下,这些脚盆武士的个头只能到他们的胸前。 脚盆是没人了吗? 怎么派出来打仗的都是半大孩子? 但很快,当发现满船都是小矮人的时候,他们便反应了过来。 艹! 原来,这些脚盆武士都是侏儒。 乾军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进了脚盆武士的中央,开始了疯狂的砍杀。 在他们的刀下,脚盆武士如同稻草般被割倒,船上很快便血流成河。 “杀!” “一个不留!” 战场很快陷入了一边倒的局势。 另一边,德川二郎看着德川太郎的舰队被乾军杀戮殆尽,心中却生出一丝诡异的快意。 太郎这个家伙完蛋了。 现在只要自己将手下的两万武士带回脚盆,就是大功一件。 家主继承人的位置,只能是自己的了! 德川二郎站在船头,江风拂面,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 他抽出腰间的太刀,对一旁的副将下令道: “调转船头!” 副将面露疑惑之色,拱手问道: “大人,我们是否要去支援太郎大人?” 德川二郎脸色一沉,猛地抽了副将一个耳光: “八嘎!德川太郎无能,已经害死了两万脚盆武士,你还想陪他一起送死吗?” “立刻调头,回脚盆!”他怒吼道。 副将面对德川二郎的暴怒,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捂着脸低头说道:“哈一!” 与此同时,宝船上。 陈泽发现了脚盆另一只舰队试图逃窜的动向。 他果断下令追击,很快便将德川二郎的舰队也逼入了绝境。 经过一番激战,德川二郎的舰队也全军覆没。 此战,乾军大获全胜! 斩杀敌军不计其数,俘虏人数零。 随后,乾军水师舰队浩浩荡荡地驶向了脚盆国。 在脚盆国近海,德川幕府紧急动员了所有能集结的船只,与乾国水师进行海战。 然而,双方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幕府水师临时拼凑的舰队,在乾军水师面前脆的像一张纸。 他们被杀的七零八落,逃回国内的船只十不存一。 乾军水师舰队凭借强大的实力,牢牢掌握了制海权,使得脚盆国被吓得片板不敢入海。 德川家糠见势不妙,急忙派人前往其他幕府寻求援助。 虽然脚盆人的受教育水平普遍都是胎教肄业,但是还是有个别正常人的。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是懂得的。 于是,各幕府纷纷响应,派出大军前往江户城支援德川藩。 乾军水师这边,已经成功在关东平原登陆。 接下来的陆战并非是水师强项,但是乾国自然早有准备。 一部分舰队迅速空船返回江东,装载着五万精锐陆军再次抵达脚盆国。 这五万大军势如破竹,一路平推,直抵江户城。 此时,德川家糠收到了一个让他气急败坏的消息。 出云、新罗、巨鲸、流球这四个国家,在向乾帝献上了美人之后,已经能和乾国进行通商了。 只要上贡美人就行了!!! 如此简单的事情,竟然被当初出使乾国的使者搞砸了! 德川家糠怒不可遏,下令将那名使者五马分尸。 随后,他派人向乾军提出议和,愿意献上五百美人,甚至可以将半数藩地的人口都献给乾帝,只求乾国退兵。 然而,陈泽皇帝对德川家糠的请求嗤之以鼻。 朕十万大军已经打到你家门口了,你以为朕是来和你玩过家家吗? 更何况,把你们灭了,整个脚盆岛不都是自己的了吗? 江户城一战,乾军数十门火炮齐鸣,直接将江户城的城门轰得粉碎。 。随后,大军涌入城内,将城内的所有男子悉数杀光。 脚盆各藩的精锐在江户城一战中全军覆没,剩余的抵抗力量在乾军的铁蹄下更是溃不成军。 很快,整个脚盆岛都被乾军犁了一遍。 所有胆敢反抗的脚盆人,都遭到了乾军无情的镇压。 京都城,脚盆国名义上的都城。 近百年来,脚盆国朝政被德川家把持,江户城成为了脚盆国实际的都城,而京都城逐渐衰落,沦为一个无人问津的破败小城。 如今,京都城已经被乾军控制。 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陈泽打马进入京都城。 此刻他心情大好。 自己的百帝馆还没有建好,就要再添一位房客了,孙权快要有同伴了! 京都城皇居门口。 锦衣卫指挥使沈炼的神情略显复杂,他犹豫片刻后,低声向陈泽禀报: “陛下,脚盆天皇已被臣软禁在清凉殿内。只是……” 陈泽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只是什么?” 沈炼面带难色,继续说道: “只是这位天皇是个女子,您之前下令的宫刑,臣实在不知该如何施行,还请陛下恕罪。” 陈泽愣住,皱眉道:“这……” 好吧。 他之前已经下令,将日本各藩与宗室贵族统统杀干净。 只留着一个天皇,因为要把他扔进百帝馆,满足陈泽集邮的乐趣。 不过在的原计划中,天皇也是要宫刑的。 因为所有的脚盆男人,要么死,要么宫刑,一个逃不掉! 陈泽心中已有打算,既然天皇是女子,那就先见见她再说。 先看看这位天皇究竟是何等模样,再做决定。 他举起马鞭示意,继续说道:“前面带路。” 在沈炼的引领下,陈泽一行人穿过皇居的层层宫门,来到了清凉殿前。 绯宫天皇已经得知乾国皇帝即将到来,她早已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精美的宫服。 在烛火的映照下,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更显妩媚动人,红唇微启,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 对于乾国的入侵和血洗,绯宫天皇心中并无恨意。 因为尽管自己是脚盆名义上的天皇,但是各藩割据,她的政令根本出不了皇居。 甚至,她身边的侍卫,也都是德川家的人。 乾军血洗江户城,德川家覆灭的消息传来,绯宫天皇心中竟然涌起一丝莫名的畅快。 死的好! 这些藩地幕府,都该死! 对于即将见面的乾国皇帝,绯宫天皇心中充满了敬畏。 她虽然还未曾见过这位皇帝的真容,但是内心根深蒂固的慕强心理,就让她生出一丝期待。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113章 绯宫天皇 在沈炼的引导下,陈泽缓缓步入大殿。 只见大殿中央的桌案上,各式珍馐美酒早已备好。 一位约莫二十芳华的佳人,正优雅地跪坐在桌案后方,手持玉壶,细心地沏着香茶。 她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一举一动中,成熟与魅惑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但是,她还有着清纯如水的脸庞,娇小玲珑的身姿。 气质和身姿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绯宫天皇正专注于茶艺,听到脚步声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陈泽身上。 只见来人身着一袭华贵的龙袍,龙行虎步,气势非凡。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人,是她之前见过的乾国锦衣卫都指挥使沈炼。 绯宫天皇心中一凛。 这个人,想必是大乾皇帝无疑了。 器宇轩昂,岳峙渊渟,和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脚盆男子都不一样。 绯宫天皇不由多看了一眼,发现大乾皇帝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大乾皇帝那双狭长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促狭之意。 绯宫天皇怔了一下之后,连忙站起身来,盈盈一礼,用字正腔圆的大陆官话恭敬地说道: “绯宫拜见大乾皇帝陛下!” 陈泽微微颔首,轻笑道:“哦?绯宫?” 绯宫天皇的声音如百灵鸟般清脆悦耳: “回陛下,妾身名叫绯宫,幼时母亲为妾身取的闺名是智子。陛下若不嫌弃,可唤妾身智子。” 绯宫天皇直接对着陈泽自报闺名,这已经是在暗示自己的亲近之意,甚至是明示。 二人交谈间,沈炼已经悄然退至殿外。 陈泽温和地回应:“智子不必多礼,平身吧。” 绯宫天皇,虽拥有少女的容颜与身姿,却在她的一颦一笑间流露出少妇特有的成熟韵味。 这种独特的气质。 难道,这就是独属于脚盆人的天赋? 诚然,论及容貌与身姿,她比妲己、褒姒那般倾国倾城要差上些,但是美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比拼的就是气质和感觉了。 绯宫天皇身上的反差感为她增添了几分魅力,她的脚盆天皇身份更是加了大分。 看到陈泽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绯宫天皇目光闪了闪,心头不由涌起一阵喜悦。 她知道,就算是大乾皇帝是一个威福自用的中年人,或者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自己也要硬着头皮伺候一遭,只为换取后半生的安稳。 没想到,大乾皇帝竟然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 绯宫天皇想到此处,耳根微微发热,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二人落座后,绯宫天皇亲自执壶斟酒,举杯道: “妾身敬陛下一杯,感谢陛下解救妾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陈泽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绯宫天皇继续柔声诉说:“脚盆皇室长久以来被幕府所控制,历代天皇如同囚徒,智子身为弱女子,更是无力反抗。陛下率领王师,如同天降甘霖,妾身感激不尽,再敬陛下一杯。” 言罢,她又为自己斟满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绯宫天皇的双颊已经染上了醉人的嫣红,她柔声说道: “陛下,妾身酒量浅薄,还请陛下海涵。” 说话间,她的身体微微摇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陈泽见状,迅速起身扶住。 二人目光交汇,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陈泽的目光紧盯着绯宫天皇,沉声问道:“智子,似乎还有未言之事?” 绯宫天皇微微抿唇,鼓足勇气说道: “妾身斗胆一问,听闻大乾有意将脚盆贵族尽数处死,妾身有一胞弟,恳请陛下能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陈泽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他松开了握着绯宫天皇的手,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处死所有脚盆男性贵族,此乃大乾国策,断无法外开恩的道理!” 绯宫天皇的心猛地一沉。 她没想到,刚才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的陈泽会如此决绝。 想到弟弟要保不住了,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怆。 然而,陈泽的话锋一转,又给了她一线生机: “但凡事总有例外。按照朕原本之设想,脚盆天皇将接受宫刑后,被送入百帝馆,以充实馆藏。” “如果想让你弟弟活命,可以让你弟弟宫刑,然后你再禅位与他,即可保住他的性命,你看如何?” 陈泽的话如同天籁,让绯宫天皇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就够了! 绯宫天皇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说道:“家弟自小就有龙阳之好,府中更是豢养了一众精壮侍卫,如此安排,他一定会欣然接受。” 这话给陈泽听愣住了,玩的这么花吗? 明明是惩罚,怎么还让他给爽到了。 绯宫天皇此时已端起酒杯,柔声说道: “妾身代家弟谢过陛下,妾身再敬陛下一杯。” 陈泽正要举起酒杯,一阵香风袭来。 绯宫天皇已经扑进了他的怀中。 就这样又饮了几杯,绯宫天皇醉意愈发浓厚。 她轻咬贝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柔声道: “陛下的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妾身愿……” 愿,愿,愿…… 她支支吾吾,话语断断续续,那张清纯的脸庞此刻已染上一抹绯红。 显然,【愿】后面的话,让她羞耻到难以启齿。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114章 长阳城 次日,阳光悄然穿过窗纸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屋内。 陈泽睁开双眼,微微侧目。 此时,绯宫天皇已经换好了一身华服,跪坐在一旁。 酥软的声音响起,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妩媚。 “陛下,您醒啦?” “嗯。” 绯宫天皇看着陈泽的眼神中充满了无限依恋。 她柔声地继续道: “妾身服侍您起床更衣。”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晌午。 绯宫天皇下诏,传位于其弟鸣质,是为鸣质天皇。 鸣质天皇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挥刀自宫。 然后他不顾身体伤痛,兴致勃勃地就登上了前往乾国的船。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修整数日后。 陈泽率领大军返回乾国。 鉴于胡宗宪对脚盆有着丰富的经验,而常遇春对俘虏有着成熟的管理模式。 所以陈泽在临走前,任命胡宗宪为脚盆岛总督,常遇春为驻脚盆将军,还留下了五万驻军。 为了方便管理脚盆岛,脚盆总督府很快颁布了一道新法令。 法令规定,各藩各城,主动接受宫刑的前一百名脚盆人,将被任命为地方官员。 这是给那些主动配合的脚盆人一个机会,能给乾国当狗腿子的机会。 其余主动接受宫刑的脚盆人,也能获得相对轻松一点的工作岗位,表现良好的话还有机会晋升。 如果拒绝接受宫刑,被总督府行刑队抓住再阉割的,这些人会被安排到最繁重、最艰苦的岗位,一般都是矿山矿洞之类。 至于那些不愿意接受宫刑,还企图反抗乾国统治的顽固分子。 常遇春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作残忍。 就在大部分脚盆男人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有几个平常饱受武士欺压的平民走进了总督府衙门。 虽然最后是被抬着出来的,但身上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官袍。 就连那些总督府衙门的乾国官员,对他们的态度也和善了几分。 这一幕震惊了围观的脚盆人。 卧槽! 真能当官? 不少脚盆男人都心动了。 毕竟,谁还没几个人仇家。 以前自己没有出头之日,想报仇,但是没机会。 现在乾军来了,整个脚盆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乾军没来的时候你欺负我,乾军来了还欺负我,那乾军他妈的不是白来了!” 区区二弟。 割了便是! 只要能报仇,值了! 原本,仍有一些人还在犹豫不决。 但是看到自己的仇家已经迈着欢快的步子冲进了总督府大门,他们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 只能咬着牙跟着冲进去。 他们知道,如果仇家主动割了之后当上了官,而自己只是个罪民,那他仇家就能随意拿捏自己了。 跟着割了算了。 都当乾国的狗,你还敢咬死我不成? 卷起来了。 这股风潮迅速在脚盆岛上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争相上门求割。 甚至有人等不及,跟官府报备之后,自己就动手割了。 经过短暂的休养,这些新晋的公公们很快就被分配到各个岗位。 其中,脚盆的佐渡金山、石见银矿是消耗公公的大户。 运转效率之高,得益于总督府那些脚盆公公。 以前没当过官,有机会当上官了,自然要好好耍耍官威。 他们对待自己人,那是真狠,比乾国官员还狠。 然而,脚盆没了男人,那些脚盆女人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有些胆子大的脚盆女人,直接就开始对乾国男人投怀送抱。 为了满足这些女人,脚盆总督府开办了一项新业务。 这项业务免收脚盆女人的船票费用,只要她们报名,总督府就会安排船只将她们送往乾国。 消息一出,报名的女人络绎不绝,总督府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于是,一艘一艘满载脚盆女人的大船,驶向了乾国。 自从陈泽回到长阳城后,没过多少时间,宫里有消息传出来。 他们的陛下从脚盆带回来了一位绝色美人,而且对其宠爱有加。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长阳城百姓在这件事情的立场上,和皇帝保持了高度一致。 没过多长时间,长阳城周边,还有江东地区,稍有家资的家庭都会有那么几个脚盆侍女。 …… 乾国再灭一国的消息,在中原却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区区海外一岛国,灭了也就灭了。 沿海的徐国也有想发展海贸的心,但是无奈其沿海尽是滩涂,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修建海港,只能饮恨作罢。 相比之下,宋国对这条消息稍显关注。 之前,他们曾担忧乾国会抢占他们的海贸生意,但没想到,乾国转眼之间就对海外岛国刀兵相向。 不过,宋帝倒不是惊讶于乾军的强大,反而是不屑于乾国的做法。 他略带鄙夷地说道: “乾国一言不和就动武,虽然灭了一国看似威风,但如此穷兵黩武,必将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宋国丞相赵朴也出言附和道: “陛下所言甚是,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需要火候适中。这和做生意也是一个道理,要以和为贵,这样生意才能做的长久。” “现在,想必海外诸国一定是乾国为仇寇,以后只能乖乖地和我们宋国做生意,给我们送钱!” 朝堂上君臣们一片欢声笑语。 而在海外,脚盆国被灭的消息如惊雷般传遍诸国。 出云、新罗、巨鲸、流球等国因为已经朝贡过乾国,还给乾帝送了美人,所以心中稍安。 但其他如长风、凤溪、百济等国却陷入了恐慌。 他们原本与宋国做生意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对新兴的乾国不屑一顾。 但没想到,乾国竟然和宋国这样只会打嘴炮的软蛋不同,雷厉风行间就跨海出兵,灭了脚盆国。 我们不去朝贡,会不会被乾国给惦记上? 这样的狠人,不能得罪。 上贡,必须上贡。 听说乾帝喜欢美人是吧? 送! 务必让乾帝他老人家满意! 第115章 陈泽:朕要噶韭菜 随着海外诸国上贡的美人陆续被送进长乐宫,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一同跟过来的,还有大大小小上百支商队。 原来,前段时间,为了庆祝在与魏国的战斗中取得大捷,宋国特意在陈桥举行会盟。 他们广邀各国参加,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武德充沛。 碍于大陆四大强国的名头,宋国的邀请让中原地区的十余个国家都无法拒绝,纷纷派出使者前往。 这件事着实把魏国恶心的不轻,但是由于自己已经事先收了宋国的好处,也不能跳出来揭穿宋国大败的真相,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郑国派出参加会盟的使者就是青安王。 在银盏郡主书信的暗示下,青安王此次出使,把水晶杯也给带上了。 于是会盟的时候,青安王成为了此次会盟中最靓的仔。 郑国使团所在的驿站门前,各国的使者络绎不绝地前来拜访。 这事他们早就听说了。 郑国青安王手里有一个传闻中宛若天成,毫无瑕疵的水晶杯。 这次有机会,大家都想瞻仰一番。 就连宋国皇帝都被惊动了,也亲自上门观赏,把玩一番。 宋帝临走的时候,真是一步三回头,对着水晶杯依依不舍。 第二天,宋帝又来了,表示愿意用宋国的两座城池,来青安王交换这个水晶杯。 青安王笑了,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心里暗骂,这个宋帝真是老奸巨猾。 想要自己的水晶杯就算了。 还给自己两座和魏国相接的城池,这是想让郑国帮宋国去挡魏国的枪。 真是光棍儿梦见娶老婆,净想好事! 宋帝听后,虽然失望,但也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 然后青安王就告诉宋帝,自己手里的这个水晶杯是自己的好女婿——乾国皇帝送的。 如果你要是实在喜欢的话,可以去乾国碰碰运气,说不定乾帝手里还有。 于是,宋帝一摒宋国效率低下的毛病。 当天他就派出了前往乾国的使团。 中原其他国家听闻消息,也是纷纷派出使团前往乾国。 各国的大小商行也嗅到了赚钱的商机,派出队伍紧紧跟在各国使团的队伍后面。 长乐宫内。 陈泽刚结束了一场战斗。 至于对手,陈泽并不能记得她的名字。 等他的对手满面春风地离开后。 大太监李忠随即步入殿内,向陈泽禀告了各国使团抵达长阳城的消息。 然后,李忠就被陈泽无情地打发了。 “告诉内阁,朕在后宫有要事处理,让他们自行解决。尤其是汪敏博,若他不能替朕分忧,朕便撤了他的丞相之位!” 开玩笑呢。 前朝那帮尸位素餐的家伙,还要来烦自己。 他们根本不知道朕有多忙! 海外那么多国家,送来了那么多美人。 前朝这些琐事,就不要再来打扰自己了。 内阁中,汪敏博听到皇帝的消息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是男人,谁能不清楚。 你在后宫有啥忙的。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那些事就如同过眼云烟,毫无意义! 很快。 内阁就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将各国使者安排妥当,也并探明了他们的来意。 当李忠将这一消息转告给陈泽之后,陈泽笑了。 布局这么长时间,韭菜终于上门了! 多亏了他的好岳父啊。 看来自己得好好报答自己的好岳父。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为了更好地噶韭菜,陈泽命令礼部务必招待好这帮贵客。 至于东厂控制的玻璃厂,也开始在暗中定制一些特制的水晶物品。 这都是极好用的“镰刀”。 磨刀霍霍向猪羊。 第116章 宋使:我找到真爱了! 很快,各国使者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一个月之后,大乾皇家商行将举办一场盛大的拍卖会。 届时,将有一批珍品水晶亮相,品质不低于青安王手中的水晶杯。 各国使者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纷纷表示,一个月时间而已,我们等得及。 然后,这段时间无所事事的各国使者,就开始在长阳城找乐子。 这不玩不知道,一玩吓一跳。 他们真是青龙偃月刀捅屁股,开了大眼了。 在他们原本的印象里,乾国就是边远小国,这长阳城也是又脏又破又小又乱。 在这里待一个月,肯定很乏味。 然而,他们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长阳城的街道规划得井井有条,街道两旁绿树成荫,花香四溢,空气中没有一丝异味。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哪怕是在最讲究的宋国汴京城,也难以避免那刺鼻的异味。 当然,这些都是小节。 更令他们惊艳的是,这里的花柳街! 这简直是男人的天堂。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一套服务体验下来之后,中原各国使者深感,自己曾经的优越感是多么可笑。 自己才是真正的土包子。 以前过得都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 这么多年,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当夜。 各国使者直接都在花柳街住下了。 爷不差钱。 包夜!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三天三夜之后,宋国使者率先撑不住了,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出了花柳街。 他倒是想这个月都住在花柳街,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想到过段时间,就要离开乾国,宋国使者不禁怅然若失。 因为他觉得,自己遇到真爱了。 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是云水阁588号。 在房间里,他们聊诗经,聊风雅颂,聊词曲,无所不谈。 或许是那晚的夜色太迷人,又或许是自己被她那柔情似水的眼神打动。 他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感觉。 宋国使者依然清晰地记得。 完事之后,自己习惯性地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五石散,想要来上那么一口。 然而,她却突然走上前来,轻轻夺过他手中的药瓶,轻声细语地说:“这个对身体不好。” 他笑着反问她:“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居然管起了我?” 她微笑着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羹返回,放在他的面前。 她细心地舀起一勺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递到他的嘴边,柔声说:“喝这个,这个对身体好。” 然后她把碗递到他手里,站起来用手把散落的头发扎了起来。 那一刻,灯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宋国使者仿佛看到了宛如心软的神明。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带她走! 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有烦恼和痛苦的地方。 只有他俩,只有快乐! 我要给她赎身! 宋国使者回头看了一眼云水阁,转身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117章 祥瑞!这tm是祥瑞! 宋国使者回到驿站,用了三天时间休息,期间还特意请医生抓了几副药。 等到他精神焕发,再次踏入那云水阁时,就得知一个消息。 非常不巧,他心仪的真爱,588号已经在工作了。 命运总会捉弄有情人! 原本宋国使者想要等588号一会,但是他架不住前台的软磨硬泡。 无奈之下,宋国使者随便点了一个99号。 寓意他要和588号长长久久。 依旧是那个房间。 一整套服务下来,宋国使者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真爱到底是谁了。 588号? 不对,似乎眼下的99号才是自己的真爱,而且还更胜588一筹。 奇了怪了。 怎么在这里,还频繁遇到真爱了。 不过没关系,他家是宋国有名的豪门望族,不差钱。 赎一个,还是赎两个,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我全都要! 在彻底放松,也彻底放空之后,宋国使者又回到了驿站。 三天之后,宋国使者再次踏入云水阁。 然而命运再次与他开玩笑——588号和99号都在工作。 宋国使者已经轻车熟路了,又点了一个新人。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宋国使者发现,眼前的这个新人同样让他感到心动。 这也是他的真爱。 他奶奶的! 怎么自己的真爱都在乾国,还都是一家馆子! 宋国使者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于是,他接连尝试了云水阁的五六位姑娘,发现每一位都都是他的心头好。 宋国使者又去了隔壁的馆子,一连叫了几个。 个个也都是他的理想型。 他终于明白了。 这里! 简直是男人收割机。 不止是宋国使者,各国使者都有这样的感觉。 原先他们还担心,这一个月会过于无聊。 现在,他们都在思考,等回国后可怎么办才好。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一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拍卖大会如期而至。 各国使者总算还记得自己来乾国的正事,都从温柔乡里爬了出来。 只是,与初到乾国时相比,他们的脸上都多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萎靡。 拍卖会现场。 各国使者,还有中原各大商行的代表,都拿到了此次拍卖会的拍品名单。 当他们的目光扫过名单上的珍宝时,都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 和郑国青安王手里那件一样的水晶杯,竟然还有三个! 最离谱的是,还有水晶簪,水晶花瓶,龙形水晶等极品,无一不是晶莹剔透、毫无瑕疵。 这得是多极品的水晶矿,才能挖到这些极品宝贝。 乾国真是走了狗屎运! 参加拍卖会的各国使者真的眼红了。 拍卖会开始,初拍的一些水晶都略有杂质。 各国使者都是代表皇帝来参加拍卖会,自然看不上这些东西。 但是,在各国商行的眼中却是难得的珍宝。 他们疯狂举牌。 他们知道,即使皇室看不上这些,但只要买回去,卖给那些贵族或富商,同样能大赚一笔。 随着拍卖会的进行,现场气氛愈发高涨。 一个侍女手捧着托盘出现在拍卖台上,托盘上的物品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水晶杯! 那正是与青安王手中一模一样的水晶杯! 拿下! 必须拿下! 为了脸面! 他小小郑国的一个王爷都能有,如果我们的陛下没有,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我出十万两白银!” “哼,我出三十万!” …… 拍卖场的气氛愈发紧张。 “我出一百万两!” “我出一百五十万两!” 当吕国使者报出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的天价之后,拍卖场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各国使者心中都暗自盘算。 一百五十万两? 是不是有些高了,毕竟还有几件拍品呢,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当了冤大头。 默契之下,各国使者纷纷选择了放弃。 “一百五十万两,第一次!” “一百五十万两,第二次!” “一百五十万两,第三次!” “成交!” 随着拍卖师的一声宣布,吕国使者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陛下当初就给了他这么多钱,还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带一个水晶杯回来。 看来自己从一百万两,直接加到一百五十万两,真把他们都吓到了。 如果有人跟,他就只能放弃了。 所幸,不辱使命。 吕国使者转身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使者,心里涌出一股优越感。 一帮沙雕,战术,懂不懂? 很快,其他使者就反应过来了。 水晶杯只有三个,现在已经成交了一个,剩下两个的价格只会更高。 必须跟! 不然真就错过了。 于是,他们纷纷咬牙加价,剩下的两个水晶杯都以将近三百万两的天价成交。 不过,水晶杯并不是这场拍卖会的巅峰之作。 当侍女捧着最后一件拍品出现的时候,整个拍卖场都沸腾了。 龙形水晶! 透明无瑕,龙身龙爪清晰可见! 看不出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 这已经不是一件水晶这么简单了。 祥瑞! 这tm是祥瑞! 各国使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拍下来,带回去。 绝对大功一件,加官进爵,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第118章 各国:血赚。陈泽:赢麻了! “八百万两,第三次!” “成交!” 当拍卖师宣布成交时,宋国使者嘴角轻扬,一抹得意的笑容浮现在面庞。 八百万的价格。 不是咱们宋国小气,只愿意出这么些,而是在场诸国能掏出的极限不过如此。 我才刚一发力,你们就歇菜了。 咱们宋国,不差钱。 “区区八百万两,便换得一件真正的祥瑞,实乃天佑我大宋。” 太值了,血赚! 宋国使者对这次拍卖会的结果颇为满意。 拍卖会结束。 宋、吕等国这些韭菜,是求割得割。 成功拍到水晶,他们自然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陈国使者在此次拍卖中一无所获,他此刻站在大乾皇家商行的门口,面色沉重,长叹不已。 唉! 此番空手而归,如何向陛下交代? 他们陈国和吕国可是死对头了。 虽然在宋国的威压之下,两国之间已经不敢私下兵戎相见。 但是在文化层面上,反而斗的是更凶了。 戏曲,诗词,围棋。 还有炫富,和拼场面。 如今吕国已得水晶杯,而陈国没有,日后肯定要被吕国一顿踩脸输出。 他已经能够想到,陛下那愤怒的表情了。 自己的官位,就更难保咯。 使者心中忐忑,步履沉重地回到驿站。 原本打算借酒消愁,在花柳街胡天胡地一番,便启程回国。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却峰回路转, 大乾皇家商行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门前,说有笔生意要谈。 带着满腹疑惑,陈国使者被请进了皇家商行的一处精致包厢。 只见一人坐在其中,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陈国使者对此人有印象,似乎叫杨国忠,是乾帝妃子的堂兄,负责商行的一部分业务。 “使者大人,别来无恙?” 杨国忠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 “杨大人,不知叫鄙人前来,有什么生意要谈?” 陈国使者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 他原先是打算去花柳街降降火的,要不是眼前这个杨国忠横插一脚,说不定此时的他已经爽飞了。 所以,对杨国忠,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脾气。 杨国忠听了也不恼,微笑着将桌上的红布轻轻揭开,露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 那杯子在灯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让人移不开视线。 “使者大人,不知道你对这个东西,还有没有兴趣?” 陈国使者眼前一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快步上前,仔细观察起水晶杯来。 “这……这是水晶杯!” 陈国使者声音颤抖,难掩激动之情。 他是真没想到,乾国竟然玩了这么一招。 纱布擦屁股——留了一手。 “正是。” 杨国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是最后一个了,不过有些小瑕疵,所以并未将他放在拍卖会上。”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水晶杯上的一处白絮状杂质。 陈国使者虽然心中惋惜,但转念一想,若这水晶杯完美无瑕,今日在拍卖会上也定会被他人夺走,自己根本无缘一见。 “杨大人,咱们就开门见山吧,这水晶杯需要多少银两?” 陈国使者直接问道。 杨国忠见使者如此爽快,心中一喜,哈哈笑道: “既然使者大人如此爽快,那杨某就给你一个友情价,一百万两白银,如何?” 陈国使者盯着杨国忠,嘴角抽了一下。 一百万两,是自己在今天拍卖会上报出的最高价格,也是自己能拿出的极限。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杨大人,能否再便宜些?” 杨国忠摇了摇头,面露为难之色: “使者大人,这已经是最低价了。要知道,这水晶杯若是拿出来,不知会有多少人抢着买。” “贵国国姓是陈,我大乾国姓也是陈,两千年前同出一族。所以兄弟我才先找的你啊。如果你不愿意买,那杨某也只能另寻买家了!” 陈国使者深吸一口气,心中算了一下。 虽然这水晶杯品质稍逊于吕国所得,但已足够他回国交差。 毕竟自己只花了一百万两,而吕国用了一百五十万两。 这样一看,自己血赚! 他下定决心:\"成交!\" 这样的戏剧性的一幕,还在其他包厢上演。 拍卖会上虽然竞争激烈,但是毕竟只噶到了少数韭菜。 那些未被噶到的韭菜,陈泽自然不会放任他们全须全尾地离开。 于是在计划开始之前,他就特地安排玻璃厂,烧制了三批不同品质的玻璃制品。 品质最差的玻璃,卖给了那些中原来的商队。 在中原有不少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贵族,他们钱不多但是好面子。 有他们在,这些水晶不缺市场。 最顶尖品质的玻璃,则挑选了几件最为精美的进行拍卖。 而那些略逊一筹的玻璃,才是这个噶韭菜计划的精髓。 先用拍卖会的形式,摸清了各国使者的底线,再让他们空手而归。 最后。 再给他们一个上车的机会,并告诉他们这是最后一班车。 错过即无! 果然,各国使者纷纷交出了自己的筹码,换取了还算满意的水晶。 这就叫做精准收割! 大太监李忠还曾建议,等这帮使者离开乾国境内,东厂可以派出高手,伪装成劫匪,把他们手里的水晶再抢回来。 这个提议,立马被陈泽给否决了。 开玩笑呢,自己还打算将这个生意做的长久呢。 韭菜得一茬一茬割。 以后每隔两三年,再放出一批顶尖品质的水晶,到时候还会有人送钱上门。 不过这也给陈泽提了个醒。 于是,东厂又向各国使者推出了押镖业务,即派出精锐高手护送水晶回国。 至于价格,好商量。 各国使者当然欣然接受。 他们正发愁呢,本国的军队又不能开到乾国边境来接他们。 万一穿越他国的时候,宝贝被抢了,那可真的没处说理。 这乾国东厂的押镖业务,虽然贵了一点,但承诺货丢原价赔偿,这实在太保险了。 各国使者对乾国的印象是越来越好。 但是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人东厂就不是冲着这笔镖费来的。 这些镖师在送货上门后,有一部分人直接消失,潜伏下来了。 乾国这波直接赢麻了。 第119章 蜀道难 大乾皇家商行从中原狗大户身上薅到了足够的羊毛,之后他们做了汇总呈报给陈泽。 陈泽翻阅着账本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足足三千万两白银。 要知道,乾国过去每年的赋税收入也不过四五百万两银子。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中原诸国歧视这些偏远国家,不是没有道理。 人家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就够自己哼次哼次干好几年的。 这种情况,人家凭什么要看得起你。 理解。 尊重。 加大力度。 很快,皇家商行大赚一笔的消息就传到了前朝。 内阁大学士和各部主事纷纷闻讯而来,直接就堵在了长乐宫门口。 都是冲着银子来的。 陈泽此时正愁着这么些的银子怎么花呢。 他不是守财奴,没有把银子全部都埋进地窖的打算。 只有花出去的钱,才有价值。 接下来就是铆足劲, 大撒币! 朝廷要银子,给! 练兵要银子,给! 东厂收买境外间谍,也要银子? 给! 当这些各部门主事都心满意足的时候,陈泽发现自己的账上竟然还有一千五百万两白银。 这意味着,他才花了不到两个龙形水晶的钱。 这样一想,宋国可真是那个啊! 至于花出去的钱,会不会被经手的官员给贪了。 陈泽表示,丝毫不担心。 因为在他眼中,那些贪官就是白银蓄水池。 只需要他每隔一段时间找个由头“开闸放水”,就能让这些银子重新流入国库。 至于剩下的一千五百万两,陈泽也有了安排。 所谓“经济发展快,全靠基建带”。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修园林,修宫殿。 以前没钱的时候,都不能苦了自己。 现在有钱了,更要对自己好一点。 长阳城北方圆五十里的空地,原本就计划建成皇家园林,但一直因为资金不足而进展缓慢。 现在,加钱! 给园林提提速! 第二件事,就是修运河。 郢江自东向西横贯乾国,汉水则穿越汉中道,而江北道的水流最终汇入郢江。 乾国还差一条南北贯通的运输大动脉。 那就开挖! 长阳城与郢江之间的五十公里,先把这段路程给疏通了,确保连海船也能顺利驶入长阳城的码头。 然后再一路向南挖,连接潇湘。 一直挖到潇湘道的最南端为止。 当然,如果南面的楚国同意的话,陈泽也愿意免费帮楚国挖一段,让这条运河能够北连郢江,南通漓江。 当然,他也明白,楚国是不会愿意的。 除非哪天自己也能做楚国的主了。 嗯? 万一呢。 自己得好好研究研究。 看看楚国有没有出嫁的公主还能继承皇位的说法。 或者说,有没有女婿继承皇位的先例。 至于第三件事情,则是修路,而且是帮邻居修路。 在乾国的西边,是蜀中盆地,自古以来便是交通闭塞之地。 三百年前,占据蜀中盆地的蜀国内乱而亡。 蜀地因此一分为四,形成了川国、巴国、大渝国、大西国四国鼎立的局面。 由于地势险要,外来势力难以入侵。 而蜀中盆地四国也没想着走出来,就在蜀中斗的是不亦乐乎。 乾国曾经强盛之时,也曾试图沿江而上,征服蜀中。 然而,川东的大渝国占据了地理优势,使得乾国无法顺利进入蜀中。 于是,大乾太宗年间,乾国选择了另一条路线——猛攻汉中。 一方面是因为汉中平原沃野千里,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从汉中进入蜀中,能够选择的路要多一些。 只可惜,乾国还未来得及攻略蜀中,秦国也盯上了汉中和蜀中。 在长达上百年的时间里,乾国与秦国在汉中展开血战。 双方不仅为了汉中平原,更是为了争夺进入蜀中的机会。 秦国入侵汉中,占据汉中的西部四郡后。 在这前后上百年的时间,尽管秦国曾数次派出大军南下讨伐蜀中四国,但都因道路崎岖、难以通行而无功而返。 陈泽明白,要想彻底征服蜀中,修路是必经之路。 如今之所以选择重修蜀道,是有两方面原因。 一方面就是钱多,另一方面就是人多。 原先,脚盆国就是低狭人多,导致大量劳动力闲置,只能当街溜子,当武士,当海盗。 如今,在大乾的鞭子加持下,脚盆人的干活效率得到了显着提升。 这样一来,闲下来的脚盆人都就更多了。 陈泽自然不会让脚盆人过舒服的悠闲日子。 既然他们无所事事,那就得为他们找些事情做。 修路,而且还是修山路! 在资金充裕、苦力充足的情况下,朝中自然没有哪个蠢货会在这个时刻站出来唱反调。 毕竟,贫贱君臣百日哀。 有钱的,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只是,在选择具体修建哪条入蜀的道路时,朝臣们产生了分歧。 入蜀的道路有三条,自东向西分别是荔枝旧道、米仓旧道、金牛旧道。 荔枝旧道虽短,但沿途多悬崖峭壁,风险较高。 米仓旧道荒废已久,修复难度极大。 金牛旧道虽路程长且险峻,但秦国曾修缮过此道,且有秦军绘制的金牛图作为参考,修复起来相对容易。 在权衡利弊后,比较中庸的米仓旧道被率先排除。 大部分朝臣倾向于重修金牛旧道,认为它最为稳妥可靠。 然而,陈泽却作出了出人意料的决定——他选择了荔枝旧道。 虽然这条道修建难度大,但修路的主力是那些脚盆人啊。 死了的脚盆人,才是好的脚盆人。 他们要是一直活着,乾国还要一直用粮食养着他们。 其实陈泽都打算好了,等真打下了蜀中,另外两条道也是要重修的。 至于有多少脚盆人能够活下来,那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然而,对于走荔枝旧道想法,还是有些朝臣表示担忧。 蜀中虽然封闭,但荔枝旧道通往的大渝国,可就是他们乾国西边的邻居。 对于这个国家,朝臣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 大渝国虽然并未占据蜀中多少肥沃之地,多为山地丘陵,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不容小觑。 最起码,欺负旁边的巴国,那叫一个手拿把掐。 而且最关键的是。 大渝国国王,王原。 他有一位结义兄弟,名叫顶真。 这个顶真,是黎塘国王。 黎塘国位于蜀中西边的高原之上,与大渝国一东一西。 他们之间的遥相呼应,使得蜀中剩下的三国都对此深感忌惮。 第120章 掀桌子!科举改制! 陈泽一声令下,数十万的脚盆人像沙丁鱼罐头里的沙丁鱼一般,被一股脑地送往了汉中。 他们的任务就是修复通往蜀中的古荔枝道。 这段时间,陈泽的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白天窝在宫殿的软榻上打个盹,晚上练枪。 生活的非常规律。 然而,这份悠闲并没有持续太久。 接二连三的有朝臣找上门来,表示自己愿意帮陛下分忧。 陈泽表示自己也不忧啊。 然后他才知道,原来是快到了三年一次的秋闱。 大乾的科举考试,一直以来都是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 分别是县试、府试、乡试、会试、殿试。 县试一般是在每年的二月份举行,由各考生所在县的县官主持。 通过县试的考生统称为童生,可以去参加府试。 四月份,会在郡府举行府试,一般知府或者郡守主持。 通过府试的考生就是秀才了,可以去参加乡试。 乡试每三年一次,选拔的是举人,第一名叫解元。 举人们可以直接被授予官职,这使得朝廷对乡试的重视程度超乎寻常。 主考官更是由皇帝亲自委派,地方官员无权插手乡试。 会试在京城举行一次,每三年一次,由礼部主持。 各地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可应考,录取其中优异者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 而殿试,更是其中的巅峰赛。 皇帝亲自策问贡士,将贡士分为三甲。 其中,一甲三名,分别被称为状元,榜眼,探花。 乡试因其在八九月份举行,故称秋闱。 而会试,则在二三月份举行,被称为春闱。 眼下,秋闱在即,各道主考官的任命悬而未决,令朝廷内外都翘首以盼。 大乾的潇湘、江东、江南、汉中、江北五道,主考官的宝座空悬,正等待着陈泽的钦点。 这无疑是朝中一大美差。 谁若能成为某道的主考官,便意味着,这届该道选拔出的举人,都将尊其为座师。 以后,等这些人走上官场,就会自动打上座师一派的标签,成为其新的骨干力量。 所以,这五个诱人的位置,像磁石般吸引着朝中大臣,让那些大臣天天往陈泽这里跑。 陈泽很烦。 这什劳子秋闱,他压根没当回事。 毕竟系统给他送来了不少人才了,足以支撑朝政的运转,他也很放心。 这段时间,他只想待在后宫里好好当宅男。 但是偏偏,总有不开眼的来烦自己。 这让陈泽很难办。 该选谁,他也不知道啊。 难办,那就别办咯! 老子直接掀桌子。 改! 直接改制! 八股文? 陈词滥调、毫无实用的文字,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统统扫进垃圾堆。 不然又只会培养出一堆开口子曰,闭口圣人云的腐儒。 这种考试选拔出来官员,十个有九个半,都办不了实事。 添乱,贪污,盘剥,甩锅,这些是他们最在行的。 书里的为国为民,忠君爱国,他们也没学到。 真要到了他们卖命卖力的时候,他们不是嫌头皮痒,就是怪水太凉。 说干就干。 点子王陈泽疯狂转动脑筋。 墨学、杂学、农家、医家这些学派,虽然一直受到儒家的打压,并没有销声匿迹。 把他们都给扶植起来,让他们斗。 斗得头破血流。 他们斗起来了,自己才能清闲。 当内阁听完陈泽的想法之后,原本经常互相拆台的内阁阁臣,这时候倒是出奇的统一。 不行,绝对不行。 科举是能随便改的吗? 而且,这还是要将八股文的根直接都拔了。 人家原先背的都是城门楼子,结果等考试了都是胯胯轴子。 这不是将那些文人士子都给逼上绝路了吗! 于是他们纷纷开口道: “陛下,八股取士,是太祖爷当年定下的,祖宗之法不可改啊!” “陛下,这些都是歪门邪道,读圣贤书才是正道啊,此法断不可行。” 他们的态度很坚决。 只有严嵩的态度稍微暧昧一些,但还是反对: “陛下,眼下秋闱在即,贸然改变考试内容,那些士子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准备啊!” 但是陈泽丝毫不为所动,说道:“你们自己也是读书人,八股文有没有用,你们心里也清楚。科举考试选出来的都是一帮什么蠢货,你们心里也清楚!” 他停顿片刻,语气更加坚定: “如今,朕并没有废除儒家,儒生如果有真才实干,照样可以像以前一样压制其余百家,怎么你们怕了?” 内阁大臣们面面相觑。 怕。 当然怕。 大部分儒生是什么货色,他们心里也清楚,只是这是他们的基本盘,总不能自揭老底吧。 看着这些人都不说话了,陈泽继续说道: “这事,如果你们不愿意办,朕现在就可以换一批人来做!” 严嵩跪的相当快,虽然内心也不赞同科举改制,但看到陈泽的坚决态度,于是立刻重新站队: “陛下英明,臣定当竭尽全力,确保科举改制顺利进行。” 其余阁臣见队伍里有人率先发起投降,也只能无奈跟票。 “臣等领旨!” 毕竟,他们也清楚,如今的陛下是乾纲独断惯了的。 平常唱唱反调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唱反调,一定没好果子吃的。 辛苦大半辈子混上这么个官位,要是因为这事丢了,那实在是太冤枉了。 夜幕低垂。 科举改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阳城。 如今,整个潇湘道的士子都已经聚集在长阳城,准备参加秋闱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都是悲愤交加。 “八股取士,在我大乾已经根深蒂固几百年了,怎么说改就改,我……” 一个年逾半百的儒衫老者,在茶馆的角落里,紧锁眉头,摇头叹息。 他的双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与无奈,仿佛看到了自己毕生所学将变得毫无用武之地的未来。 自己五十多岁了,这辈子都在读八股,学八股,写八股。 他早已将八股融入了自己的血脉之中。 没想到朝廷突然把科举改了,不仅不写八股了,还增加些别的东西。 让他再从头学,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嘛! 第121章 孔令深:夫人,你多虑了! “你听听这都什么事,还要考农学,墨学,让那些工匠、农夫也来参加科举。难道,以后还要让我们读书人,和那帮泥腿子同朝为官!” 又一位士子插话道,语气中充满了对这种改变的轻蔑与不屑,仿佛这是一次对读书人的莫大羞辱。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昏君啊昏君!无道昏君!” 茶馆内,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汹涌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转眼三天时间。 长阳城内,在一支无形大手的推波助澜下,关于科举改制的这股风暴愈演愈烈。 原本,只是即将参加考试的士子参与其中。 如今,有些普通百姓也都被这股浪潮裹挟。 自己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听着就很生气。 就连朝中不少官员,他们已经靠着科举上岸,现在对于科举改制,也是极力反对的。 他们知道科举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因此,任何可能动摇他们地位的变革,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长阳城大街小巷,竟然出现了士子游街。 他们高举着横幅,游行示威,声音震天响。 更有甚者,直接喊出了“谁敢改祖宗章程,谁就得掉脑袋!” 然而,在这股狂潮中,那些真正手握大权的高官和显贵世家,却显得异常冷静和克制。 他们都能察觉到这背后的不寻常。 原本以直言不讳着称的大乾日报,如今却出奇地保持了沉默。 连续数日的版面,都被一些无关紧要的花边新闻和擦边话本占据。 对于科举改制这个敏感话题,竟然只字未提。 他们自然清楚,大乾日报后面的真正大佬是谁。 大乾日报不表态,他们也不敢随便站队。 生怕站错队伍,祸及全家。 丞相汪敏博的小儿子,本来也要参加这次秋闱的。 当他听到科举改制、废除八股文的消息时,也是非常义愤填膺。 他本来想,像其他士子那样上街游行。 可还没等他迈出家门,就被汪敏博锁在了小院子里。 被关起来的小汪还不死心,竟然尝试翻墙逃跑。 但是,却不幸被汪敏博发现。 愤怒之下,汪敏博竟然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这下好了,小汪的秋闱之梦就这样破灭了,他只能在家中养伤。 汪敏博就让他在家好好学习。 学农学,学杂学,学数学。 老老实实地学三年,八股这条破船就别再上了。 孔府。 书房的灯光,映照出国子监祭酒孔令深一张干瘦的脸。 他端坐在案前,手中翻阅着下人从外面搜集来的情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当初,当科举改制的消息传入他耳中,孔令深的心头确实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作为孔家分支的一员,他自然知道自家的兴盛就是和儒学的兴盛绑定的。 当初乾国太祖开国,兴办科举,八股取士,还将他们这一支的祖先从鲁国给请过来的。 孔家在乾国扎根,历代国子监祭酒皆出自孔家,门下弟子更是遍布朝野。 儒术是他们家的根,八股更是他们家的命脉。 科举改制,无异于要动摇孔家的根基,斩断孔家的命脉。 孔令深怎能坐视不理? 他知道,一旦科举改制成功,他孔家这一脉就会跌落神坛。 要么在乾国苟且偷生,要么灰溜溜地回到鲁国。 他当然不愿意。 于是,他利用自己的儒生中的巨大威望,策划了一系列的儒生示威活动。 他要让皇帝看到儒生的力量,听到儒生的呼声。 让皇帝明白,科举改制只会导致让天下大乱。 如今,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 短短数日,已有上万名儒生响应号召,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 明日,他们将冲击府衙,冲击太学,冲击国子监。 最后,汇集到宫门外的午门广场。 在那里,会有人敲响登闻鼓。 他不信,登闻鼓一响,皇帝还能坐得住。 毕竟,如果儒生都撂挑子,这乾国可就转不动了。 皇帝再残暴,也绝不可能将这一万多人都杀了。 退一万步说,真把一万多人都杀了又如何,自己所在的国子监也是被冲击的受害者。 这事,还算不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孔令深不禁放声大笑。 孔夫人端着香茗,悄然出现在书房。 她自然清楚孔令深的计划,心中却难免泛起一丝忧虑。 她轻声提醒: “老爷,此举若被圣上知晓,恐怕……” 听到夫人泼冷水,孔令深心中不禁鄙夷。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满,正想发作。 但看到夫人貌美如花,怒火又消了。 罢了,罢了。 自己当初娶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没脑子了。 他看上的,可不是她的脑子。 于是孔令深转而淡然一笑,说道: “夫人,你多虑了。所谓法不责众,如今已有上万士子响应,那昏君一定投鼠忌器,只能无奈妥协!” “何况,我孔家乃是圣人后裔,是所有乾国读书人心中的圣地。此刻,若圣上敢动我孔家,那便是与天下读书人为敌,他岂敢冒此大不韪?” 孔令深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孔夫人听后,心中稍安。 她也有所耳闻,孔家人身负圣人血脉,这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自带免死金牌的。 哪怕是秦国那样以法家治国的国家,照样要将秦国的孔家分支给捧起来。 因为只有借助孔家的声望,才能吸引到其他国家的士子儒生前去投奔。 毕竟,你要是连孔家都不尊重,就更不会把我们这些读书人放在心上,那我们也去投奔干啥嘞。 所以,无论是哪个国家,在明面上,对孔家都是尊崇备至的。 更何况,孔令深所言非虚,朝中半数大臣都与孔家有往来。 若圣上真要对孔家不利,那些大臣也定会出手相助。 简直稳如泰山。 孔令深见夫人已然释怀,便继续道: “此次士子闹事,那昏君八成还要请我出面平息骚乱。毕竟在乾国,只有我有这样的声望。说不定,经过此事,那昏君会更加倚重于我呢。” 说到这里,孔令深再次发出尖锐的笑声。 第122章 孔令深:我招。东厂:不许招! 孔夫人听完,脸上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如花般的灿烂笑容。 他们孔家虽声望显赫,但实权有限。 如今若自家老爷能够借此机会更进一步,那她在官太太圈子里的地位必将水涨船高,那些平日里趋炎附势的官太太们,届时定会争相巴结讨好。 孔夫人笑得花枝乱颤。 然而,氛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无情地打破。 “何事如此慌张?” 孔令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愠怒,此刻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 孔令深暴怒。 这个不懂事的奴才,我要把他活活打死。 紧接着,管家跌跌撞撞地闯入书房。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慌张,气喘吁吁地喊道: “老爷,大事不好了!东厂的人已经到府上了!” 孔令深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坏! 大祸临头了。 东厂,总不能是大晚上来喝茶的。 “饶命啊,饶命啊,老爷在里面,我给你们带路。” “杀!” “啊!” 外面,喊杀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 孔令深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 他很想逃,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竟只能在书房来回踱步,试图寻找一丝逃脱的机会。 然而,当他看到虚掩着的门被一脚踹开,一群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闯入。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孔令深的目光落在门外,那里躺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鲜血洒了一地,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的声音颤抖着,求饶道: “求你们放过我,别杀我!” 说话间,一滩水渍从他的双腿处缓缓流出。 是被吓尿了。 这就是东厂的威名。 但凡来的是刑部,或者是大理寺的人,孔令深或许都不会放在心上。 而东厂不一样。 自从东厂出现以来,还没有谁能沾上东厂之后,还能全须全尾出来的。 他们破案率100%,冤案率0%。 是能够让每个朝臣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孔令深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智珠在握,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领队的东厂太监瞥了孔令深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孔大人,这般的胆气,可就有辱孔府的威风了。” 孔令深惊恐地颤抖着声音,哀求道: “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交待,只求能饶我一命!” 东厂太监冷漠地收起笑意,声音尖锐而刺耳: “别,孔大人,您可千万别说。您那些对陛下不敬的言论,就算您想说,咱家也没那个胆子听。” “来的时候,陛下已经吩咐过了,您是孔门之后,不会让您受委屈,只需安心等待问斩便是!” 他转身对身旁的东厂番子下令:“带走!” 一名侍卫迅速上前,手起刀落,重重击在孔令深的颈后。 “啊!” 孔令深只觉颈后剧痛,随即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孔夫人被束缚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 她先是听到问斩的宣判,又见自家老爷被打晕,心中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她知道,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孔家,完了。 而她自己,也将迎来未知的命运。 今晚,倒霉的并不只是孔家。 正如孔令深所料,皇帝不能把一万多个士子全都杀光。 但对于那些领头的、挑衅的、出言不逊的,却绝不姑息。 东厂早已将那些带头闹事的核心成员排查得一清二楚,此刻果断收网。 东厂番子控制住一个个交通要道,然后开始按照名单,挨家挨户地进行逮捕。 整个城市在夜色中弥漫着肃杀。 鸿儒客栈。 得益于起了一个吉利的名字,这家客栈住满了客人,都是潇湘道各地前来长阳参加秋闱的士子。 很快,东厂番子就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轻车熟路地踹开几间客房的门,将几名暂住于此的客人强行带到了院子里。 其中一名房客,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结结巴巴地求饶: “大人,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干,就、就……就是跟他们出去了一趟!” 至于其他几名被抓的客人,心理素质更差,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东厂番子冷声喝道: “冤枉?敢参加游行,无视国法,抓你就不冤!” 院子里的动静很大,也惊动了其他房间的客人。 他们不敢出去看热闹,甚至连灯都不敢点,只能贴着墙边,小心翼翼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被带出来的房客中,有一人鼓起勇气,颤声问道: “大大大大人,这座客栈里的人都去游行了,为什么只抓我们几人啊?” 番子眼神一凛,厉声问道: “怎么,你不服气?” 那人见逃不过去,索性当起了水鬼: “小人不不不不敢,但是既然我们一起游行,还是一起抓起来比较好!” 听到这里,周围客房内的客人们怒火中烧。 这狗东西,竟然还想拉他们下水。 要不是自己现在不敢动,真想出去把这个家伙活活打死。 他们心中既怒又怕。 担心这些东厂番子真的会听了那人的鬼话,把他们也给抓起来。 就在这时,领队的番子拿出一本册子,翻开一页,问道: “你叫金布盈?” “是!”金布盈颤抖着声音回答。 “我问你,前天晚上,你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番子冷声问道。 “呃……” 金布盈陷入回忆,他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和朋友在酒馆里喝酒聊天,还骂了个爽。 番子厉声喝道: “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第123章 夫人? 金布盈一贯说话没个把门的,那天又喝了不少酒,当时确实说了不少诳语。 番子厉声喝道: “当时你坐在最左边第三张桌子上喝酒,你说要咒谁,又要谁下地狱!” 金布盈只觉得冷汗直冒。 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我……我……” 金布盈支支吾吾,无法辩解。 因为那些话,确实是他说的。 随着东厂番子将那些被捕的房客带走,客栈内未被抓的客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庆幸之余,又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人。 陛下他,这是来真的! 他们纷纷开始回忆,这几天的游行示威中,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做什么出格的事。 骂,是不敢再骂了。 敢嘴臭皇上,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九百七十三人。 无一漏网。 整个长阳城都静默了。 他们不敢再随意开口,害怕自己一时嘴快,把小命给说没了。 除了东厂大肆抓捕了九百多名士子,还有个消息也在长阳城疯传。 国子监祭酒孔令深也被抓了。 更劲爆的是,孔大人的夫人竟然被直接送进了皇宫。 而宫里那位,向来是荤素不忌。 只怕,孔夫人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当然这不全对。 换个角度说,孔夫人切换赛道之后,说不定能直接起飞了。 这让满城的士子心中多少有一丝凄然。 孔令深,那可是所有乾国士子的标杆,圣人的后裔,名满天下的大儒。 结果呢? 就这么轻易被抄家,连妻儿老小都保不住。 皇帝拿捏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昏君! 他们心中怒骂。 难道,这昏君就不怕天下士子的口诛笔伐吗? 乾国没救了。 有这样的昏君,灭亡是早晚的事。 得另谋出路才行。 中原各地文风盛行,才是咱们读书人的好去处。 尤其是宋国。 那简直是读书人的天堂。 在那里,三品武官见到六品文官都要主动行礼。 这样的地方,才是我们读书人该待的地方。 去宋国! 无数士子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举家搬迁。 想逃的不只是这些士子,孔夫人也想逃。 一个时辰前,她还是那高高在上、备受尊敬的祭酒夫人。 孔家的威望使得人们无不对她敬畏三分。 然而,乾帝的一道冷酷圣旨,瞬间让她家破人亡,沦为了阶下囚。 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 在这陌生的宫殿中,白冰清独自一人,心中的念头如同乱线般纠缠。 她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 但是这个念头一升起,就被她给否决了。 皇帝坐拥四海,后宫佳丽无数,又怎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不对。 她又不禁回想起皇帝过往的种种行为。 无论是当初在清河城,还是亲征吴国,陛下都收了人妻的。 这在长阳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自己呢。 孔夫人想到这里,低头看着自己。 自己确实不差。 孔夫人心里稍安。 自己只要足够配合,或许能够保住性命。 然而,这个念想法刚一升起,她便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白冰清啊白冰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你真是个坏女人!” 孔夫人,也就是白冰清。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尝试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 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收不回来,她的脑子越来越乱。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宫殿的沉寂。 “您就是孔夫人吧,还请跟咱家走一趟吧!” 白冰清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太监正站在她面前。 她强作镇定,跟着小太监来到了另一处宫殿。 在那里,一个宫女将她领进了一间房间。 宫女指着桌子上的一对布料说道: “陛下有令,让你先把这件衣服换上。” 白冰清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承下来。 尽管心中充满抵触,但白冰清深知此刻的处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冰清咬了咬牙。 在宫女的全程注视下,换上了这套衣服。 “跟我走吧!” 宫女淡淡地说道,随后引领白冰清前往另一个地方。 白冰清小步跟在后边,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 终于,她们来到了养心殿。 刚才还紧绷着的白冰清,在踏入大殿的那一刻突然感到了一阵轻松。 原来,大殿里除了皇帝,其他人也都穿的都和自己一样。 只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白冰清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民妇拜见陛下!” “嗯,平身吧。” 陈泽随意挥了挥手,殿内的一众美人都退了下去。 白冰清刚开始有些迷茫,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124章 陈泽:孔夫人,你真是大公无私啊! 阳光透过窗纸洒下。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白冰清娇羞地低下头回应: “冤家,奴家哪里还是什么孔夫人,奴家此刻心中所愿,唯有一生一世伴在陛下左右,尽心尽力地侍候陛下!” 陈泽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白冰清所言非虚,因为90点的忠诚度骗不了人。 “那孔令深呢,孔夫人想怎么处置?” 白冰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回答: “回陛下,孔令深煽动士子,与官员勾结,意图胁迫陛下,此等罪行,实乃死罪。” “在奴家看来,唯有处死,方能以儆效尤!” 陈泽听后哈哈大笑。 这就是女人么。 他心中甚是满意,轻轻拍了拍白冰清的脑袋,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 “孔夫人,你真是大公无私啊。” 白冰清娇嗔道: “陛下……奴家不是什么孔夫人,奴家是陛下的人,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好好好!孔夫人,既是你说是朕的人,朕自然要好好赏赐你!”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不久,白冰清被皇帝册封为才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长阳城。 每个听闻此消息的人,都忍不住唏嘘感叹。 然后,默默地心疼孔令深一下。 老孔是真惨。 不仅人要没了,名声也没了。 皇帝,似乎对孔家,对儒术是一点都不当回事。 那帮儒生心中愤慨。 虽然明面上不敢表露分毫,但是私底下却是怨气冲天,到处蛐蛐。 相比之下,普通老百姓就要胆子大许多。 他们对孔家、儒术之类的新闻并不感兴趣。 反而对这种宫廷秘闻、小道消息津津乐道。 街头巷尾,都在聊孔令深被绿的事情: “我早就说过,皇上肯定不会放过孔夫人,这不,应验了吧!” “切,这还用你说?以前庙会的时候,我远远见过孔夫人,看她那模样、身段,我也知道皇上肯定收啊!” “就是孔大人,啧啧!!!” “嘿嘿……” “在清河收了个未亡人邹氏,征吴时收了大小乔,现在又收了孔夫人,你们说,陛下是不是就好这口?” “难说!” 一家酒楼的包厢里,聚集了不少朝廷官员。 他们也在讨论这件事,他们更关心的是科举改革。 今年才是第一年,陛下就要砍掉儒学一半还多的名额,为其他学派腾出位置。 而且陛下开的这个口子,天下诸多不得志的学派肯定都会被吸引,就算是爬也要爬来乾国。 而那些原本在乾国的儒生,恐怕会有一部分选择离开。 再过几年,情况恐怕会更为严峻。 那些得势的学派,一定会联合起来,先将儒学从百家之首的位置上拉下来。 到那时,他们这些儒学的老学究,恐怕真的就人走茶凉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乾国儒学的荣光,到自己这一代就断了。 这时,就有人开口道: “我们不如集体罢朝,让朝廷停摆。这样,陛下或许就会回心转意。” 但这个提议一出来,立刻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对: “不妥,不妥。” “说不定陛下正等着我们辞官呢,你信不信,你的位置一空出来,马上就有人补上。” “就是,就是!”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皇帝摆明了要打破儒学在朝堂上一家独大的局面,结果你还要上赶子主动腾位置出来。 这岂不是正中陛下下怀? 等等,你该不会是陛下派来的卧底吧! 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学林,他沉声提议: “那干脆这样,明天我们去长乐宫跪谏。倘若陛下不收回成命,我便以死明志,撞死于宫门前。”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他。 一个个的,眼神都变了。 死谏,不是没有过。 上一个要死谏的是丁元德。 他是求仁得仁了。 哪怕事到临头不想死了,还是被陛下贬为罪奴。 后来听说在乾秦一战中,这家伙死的老惨了。 杨学林的提议,在他们听来,不免有些激进。 难道说,我们中间,难道有谁与你有仇怨,以至于你要拉我们一同赴死吗? 你若真心求死,我们自不阻拦。 但是。 你还要霍霍我们,让大家跟你一起送死? 贱不贱呐? 这时,有人开口,话里带着几分讥讽: “杨大人真乃我大乾的忠臣直臣,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便静候杨大人的佳音了。同朝为官多年,你的家小,我们自会代为照拂。” 旁边还有人附和道: “正是,正是……” “杨大人尽管放心去,身后事不必挂怀,有我们在呢。” 杨学林感受到周围的冷嘲热讽,怒目而视。 现在,他也不敢再在这件事情上与人争执。 不然,万一真被架起来,可就不妙了,他可不想死。 他冷哼一声,选择了沉默。 场中气氛顿时有些凝重。 丞相汪敏博见状,打破了这份沉寂: “死谏万万不行。陛下向来乾纲独断,硬碰硬的话,我们大家都落不得好,儒学反而会衰败的更快。” “所以,我们只能联名上书,让陛下看到我们的决心,让他知道人心所向。” 杨学林此时又冷不丁地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汪大人,此法真能奏效吗?” 汪敏博闻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道: “我们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他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中对联名上书,是根本不抱有一点希望的。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何时真正倾听过群臣的谏言? 那些递上去的奏折,又有几份真正被陛下采纳过呢? 但即便如此,身为人臣,还是要尽力而为,哪怕知道徒劳无功。 第125章 焚书坑儒 这时,又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汪大人,您身为大乾的丞相,百官之首,难道您的话在陛下那里也一点用没有吗?” 汪敏博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如今,朝堂大小事务都要经过内阁。 偏偏,那个严嵩每次都能揣摩出来陛下的意思,导致内阁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 虽然自己名义上还是丞相,但实际上已经沦为了一个只需要跟票的吉祥物。 点头丞相罢了。 自己的相权,在不知不觉间已被内阁蚕食殆尽。 唉! …… 长阳城内,街头巷尾议论不断。 而长乐宫深处,陈泽却如同老僧入定。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圣贤功。 此刻,陈泽正坐在大殿中,金樽美酒在前。 他的神色淡然中带着几分悠闲。 身侧,白冰清和邹氏恭敬地侍立着。 堂下,一群美姬身着精致修身的短裙。 陈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嘴角微扬,说道:“开始吧!” “臣妾领旨!”美姬们齐声应道,声音如莺歌燕舞,婉转动听。 今夜,她们要表演的是新排练的女团舞。 领舞是大小桥二人。 随着后宫美人的增多,竞争也日益激烈。 即使是大小桥这样的绝色美人,也感受到了来自其他美人的压力。 吴地的女子天生丽质,身姿柔软,在舞蹈方面很有天赋。 既然陛下已经看腻了吴地的传统舞蹈,那我们就改变风格。 陛下喜欢看什么,我们就跳什么。 舞团成员们,随着音乐的节拍开始舞动。 她们的身体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随着旋律的起伏而跳跃、旋转。 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动感与活力。 不同于以往的轻盈雅致,仙气飘飘,今天热情、魅力、诱惑。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次日,陈泽穿好衣服后,大步走出了大殿。 李忠已在门口静候多时,见到陈泽,他急忙上前禀报: “陛下,百官已联名上奏,反对科举改制,奏折已递交内阁,内阁那边正等待您的指示……” 陈泽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统统烧了!” 李忠略显迟疑,又试探着问: “那,那些被抓的士子,您看该如何处理?” 陈泽冷冷回应: “这点小事还要朕来教你吗?挖个坑,把他们统统埋了!” 东厂的执行力很强。 当天下午,长阳城外便挖出了一个大坑。 大批东厂番子出动,孔令深与其他九百七十三名士子被一一押往城外。 这场面,引得无数长阳城百姓前去围观。 这些士子在被捕的这几天里,东厂并未对他们施以重刑。 因为在东厂番子眼中,他们早就是死人了,只是死法尚未确定。 恰恰因为没被拷打,这些士子心中的恐惧也慢慢消散。 然而,当他们被推入坑中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已至。 “皇上啊,皇上,我知道错了,求您饶我一命吧!” “无道昏君!你竟敢滥杀士子,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 “皇上,草民是无辜的啊,我当时只是酒后失言!” “爹,我不想死啊,爹!快来救救我……” “娘……” 国子监祭酒孔令深,也不能免俗,嚎啕大哭: “圣人在上,祖宗在上,求求你们赶快显灵,救救孩儿吧!” 一时间,哭泣声,哀嚎声,求饶声,怒骂声从坑底传来。 魏忠贤却面无表情,冷冷下令:“填土!” 东厂番子随即挥动铁铲,将原先挖出的土方一一填回坑中。 偌大的坑洞逐渐被填平。 原本吵闹的坑底也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东厂番子挥铲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这凶残的一幕,让围观的百姓心惊肉跳。 尤其是那些读书人,更是吓得两腿发抖。 我滴亲娘嘞。 真就活埋了。 从古至今,像陛下这样对待读书人的,还真没有几个。 这乾国,我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跑啊。 随着坑洞被彻底填平,身在长乐宫的陈泽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宿主,达成名场面:“焚书坑儒”,获得奖励:诸子百家!】 【诸子百家:包含各学术流派传承人与相关典籍,助力乾国文化繁荣,百家争鸣。】 …… 好好好! 真是想瞌睡就来枕头。 自己正愁呢,这一时半会想找各学派的人也不容易。 现在,统子就给送上门了。 很快,陈泽的最新命令传到了内阁。 乾国五道的秋闱主考官,就由内阁自主选定。 同时,在秋闱之前增设一场预考。 这场预考门槛极低,只要会写字的人都能参加,考试内容主要涉及算术、农学等实用知识。 通过预考的考生将获得与秀才同等的资格,可以参加正式的秋闱。 而此次秋闱,考试内容也有所调整。 除了基础的四书五经外,将不再考八股文。 而是增加时政、农事、水利、税科等实务题目。 目的就是选拔出真正具备实干能力的官员,而非满口之乎者也的清谈书生。 此外,他还计划兴办新式学堂。 由于目前专业人才有限,他决定先在长阳城设立一所新式学堂作为试点,待成熟后再向全国推广。 至于这一系列改革能否成功,陈泽对此充满了信心。 从来只有学校根据考试院去调整教学内容的,还没有考试院要根据学校课程去调整考卷的。 总之。 新式学堂,你不办,有的是人办。 新式课程,你不学,有的是人学。 新式科举,你不考,有的是人考。 这官,你不当,有的是人当。 陈泽还就不信了。 这天底下,还能缺了想当官的。 乾国,朕说得算! 你想在乾国当官,就得按照朕的要求来! 第126章 魏帝笑了 科举改制的法令一经颁布,乾国上下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是。 尽管私下里人们牢骚满腹,却没人敢公开唱反调。 长阳城外那个大坑,才刚填上没几天,谁也不想这个时候再被埋进去。 惹不起,那我走! 自己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你乾国不用,是你们的损失。 既然你乾国不识货,那我就另寻他处。 【你知道的。 宋相赵朴是我神交已久的兄弟,我们曾一起攻克了许多学术难题。我和宋帝很早就认识,这家伙英明得不可思议。我认为,我们三人组队可以产生很好的化学反应。 有时候做出决定很难,经过许多个日夜的思考,我决定把天赋带到大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穿上大宋的官袍了。 至于,汪敏博,曲正则,祝他们在大乾一切顺利。】 总之,爷投宋了。 当然,有人选择离开,也有人选择留下。 他们生于乾国,长于乾国,家族的根基和产业的都在这里。 对他们来说,抛弃一切去宋国重新开始,无疑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反正学什么都是学,管他是儒术还是算术,能让自己当官的就是好术。 别看他们骂的挺欢,但身体却很诚实。 随着大乾皇家学院的建成和招。 长阳城及其周边的学子们纷纷前来报名,甚至有人不远千里从江东赶来。 学院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群中不时传来熟识之人的寒暄声。 一人好奇地问道: “咦,赵兄,你怎么也来了?前天不是还听说你要去宋国吗?” 被称为赵兄的士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别提了,最近卖地跑路的太多了,地价跌得厉害。我想等段时间,价格回升了再出手。” 另一人打趣道: “可你不是说自己是宋国宗室远亲吗?宋国那边都给你准备好官位了,怎么还在乎这点小钱?” 赵兄摆了摆手: “哎,真论起来,宋帝确实是我三叔,但靠家世背景上位算什么好汉?我只想用自己的真才实干来证明自己!” “嘻嘻……” “我懂我懂……” 人艰不拆。 这番话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排队的气氛也随之轻松欢快起来。 沈梦蹊也是众多排队学子中的一员。 他们沈家是书香世家。 他身上肩负着考取功名、继承家族荣耀的重任。 所以沈梦蹊自幼苦读,在弱冠之年便已成功考取秀才,成为家族中的小天才。 然而,沈梦蹊内心深处,其实对算术、天文、地理这些东西更感兴趣。 尽管这些在世人眼中被视为旁门左道,但他却沉醉其中,乐此不疲。 闲暇之余,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钻研这些东西。 当科举改制的消息传来。 与其他哀嚎的书生不同,沈梦蹊激动得直接在家中翻起了跟头。 陛下! 圣君啊! 这次改制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 如果按照以前的八股取士,那自己再打磨个二十年,说不定能中个进士,然后宦海沉浮,最后混个四五品的官身致仕。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连中三元,不是梦。 这份骄傲,一直保持到他开始听课之前。 第一节数学课,结束的时候。 看着满堂学生俱是双目失神,数学老师捋了捋胡须,说道: “如今你们不过一懵懂小娃,眼界还窄,见我如井底之蛙抬头见月。” “等你们哪天真侥幸读懂了数学了,就会见我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第一节课听完,对数学一窍不通的学生,只觉得一头雾水。 而沈梦蹊对于数学确实有一定研究的,这节课差点干的他道心破碎。 他不得不承认,之前自己太骄傲了。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 魏国。 魏帝这段时间过得十分憋屈。 十万大军在江南折戟沉沙。 就连大将军曹镇南征,也灰溜溜地回来了。 这一切都让他的威严扫地。 更令他愤懑的是,手下败将宋国皇帝竟意外获得了一块龙形水晶。 宋帝借此大肆宣扬天命在宋,还广邀中原各国参观。 自己派去了使者,使者回来汇报说是真的。 这让魏帝有点接受不了。 尤其是,这块象征祥瑞的龙形水晶,还是乾国卖给宋国的。 傻逼乾国,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自己留着,竟然就为了点银子就给卖了。 现在好了。 宋国因此声名大噪。 而魏国,却成了人们口中的笑柄。 现在宋国人一提到魏国,总是带着嘲讽: “魏国?就是那个被乾国打得灰头土脸的魏国吗?” 魏国人反驳: “我们魏国还打败了你们宋国呢!” 宋国人: “你们魏国这么厉害,那怎么天命在宋,你们魏国的祥瑞呢?” 魏国人一口老血喷出。 魏帝也是要面子的,这段时间秣兵厉马,想要找机会一雪前耻。 宋国,乾国,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急匆匆地小碎步跑进大殿,满脸喜色地禀报: “陛下,陛下,大喜事啊,乾国出乱子了!” 魏帝听了眉头一挑,连忙直起了身。 乾国乱了? 要是真的话,对他而言确实是天降喜事。 太监一边将书信交给魏帝,一边说道: “陛下,乾帝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风,竟要改革科举、废除八股。士子们对此极为不满,举行游行示威,却有近千人被处死,甚至连孔家都被抄家了。” “因此,不少士子逃离乾国,其中约有千人投奔我们大魏而来。” 魏帝闻言,又看了书信,发现小太监所言非虚,顿时仰天长笑。 “好!” “好啊!” 他正愁如何对付乾国,没想到乾国内部先乱了。 乾帝此举无疑是自掘坟墓,得罪了读书人,那让谁来治理国家? 难道真要靠那帮泥腿子? 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也能治国? 可笑。 魏帝连忙吩咐道: “立刻传令下去,命令我大魏在乾国的探子煽风点火,务必让更多的乾国士子出逃,让他们来大魏,我大魏一定扫榻相迎!” “遵命!”小太监应声而去,急忙执行命令。 第127章 魏帝笑不出来了,宋帝笑了 然而,魏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叫住小太监: “慢着,这次乾国内乱,有多少士子选择逃往了宋国?” 小太监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逃亡宋国的乾国士子数量,他是知道的。 这个数字他不能不说,也不敢虚报。 欺君可是死罪。 但是真说出来,陛下肯定跳脚,自己也落不得好。 在内心挣扎了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陛下,据探子回报,逃往宋国的乾国士子大约有五千人。” 魏帝原本微笑的面容瞬间凝固。 他愤怒地将手中的书信撕得粉碎,怒吼道:“混账!” 这些乾人什么意思? 明明大魏离乾国更近,为何这些乾国士子却选择舍近求远,逃往更远的宋国? 这是看不起我大魏吗? 那宋国是我大魏的手下败将! 怎么会这个样子。 宋国,你真该死。 还有乾国,你也是! …… 乾国科举改革的事,不仅邻国魏国在紧密关注,其他各国也都在关注。 毕竟,他们在这其中或多或少也有些收获。 这些可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才。 乾国不要,我们可宝贝着呢。 乾国连胜秦、魏两国之后,各国原本以为乾国要就此崛起,没想到乾帝竟然如此短视。 虽然看起来武功赫赫,但是其国内状况却乱成一团。 许多中原人士都预言,乾帝这样搞,那乾国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宋国。 宋帝听闻了乾国的变故后,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 从乾国出走的士子中,大部分都选择了投奔大宋。 这说明什么? 我大宋,天下归心! 尤其是,逃往魏国的士子数量,仅有逃往大宋的五分之一。 这就更说明了这一点。 四大强国,亦有差距。 朝堂之下,大宋百官同样倍感荣焉。 我们读书人建设的大宋,这么强大,这么繁荣。 小小乾国竟然不识好歹,让我们读书人无家可归。 你就等着灭国吧! 宋帝突然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朕御极已二十年,声震中原,南征魏国,如今天下士人都心向我大宋,更有天降的吉祥之兆。” “因此,朕有意封禅泰山,各位意下如何?” 丞相赵朴闻听此言,满脸喜色地回应: “陛下圣明!陛下之功绩可比肩太祖太宗。唯有封禅泰山,可以镇服四海,夸示外国。” 朝堂上随即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陛下圣明!” 他们读书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事了。 皇帝封禅泰山,那自己同样也会跟着青史留名。 尽管这些功绩,大家也觉得水分有些大。 但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唱反调。 虽然打魏国,胜利的名声是花钱买来的。 虽然中原各国的俯首帖耳,也是用大撒币换的。 虽然所谓的天降祥瑞,也是花钱从乾国买的。 但是,你就说是不是吧。 有钱,就是实力。 而且,乾国士子纷纷选择我大宋,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 封禅泰山,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宋帝内心并非毫无顾虑: “只是,泰山毕竟位于鲁国境内,我大宋若贸然前往,是否有些不妥……”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鲁国境内? 那和大宋有什么区别。 想当初,大宋东征西讨,剪灭数国。 唯有鲁国得以幸免。 就因为圣人出自鲁国,圣人后裔孔家嫡脉也扎根在鲁国。 而宋国,是最敬重读书人的,读书人最尊敬的就是圣人和孔家。 因此,鲁国得以保留一个泰山郡,以维系其宗庙社稷的传承。 而孔家也投桃报李,直接辞了在鲁国的官位,跑到了宋国来做官。 陛下的担心,大家都懂。 嘴上说说罢了。 真是既当又立。 丞相赵朴深谙此道,于是出面宽慰道: “陛下,宋鲁两国世代交好,鲁皇亦是对我大宋马首是瞻。” “此次陛下驾临鲁国,鲁国百姓有幸瞻仰天颜,不仅是鲁国之幸,更是其百姓的福祉啊!” 一顿彩虹屁,宋帝听得是心花怒放。 封禅泰山一事,就这么内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好一顿忙活。 宋帝做足了功课之后,就开始给自己加戏。 一次日朝会上,他郑重其事地对群臣说道: “昨夜朕梦中得遇一仙人,他告知朕将有天书降世于我大宋,嘱咐朕要设道场以迎天书。” “然而,正当朕欲上前迎接时,那仙人却突然消失不见!” 群臣闻言,顿时心领神会。 紧接着,大宋君臣便开始斋戒沐浴,着手兴办道场。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皇城司突然来报。 “宫城左侧的承天门南角处,竟然悬挂着一条长达两丈有余的黄帛,上面似乎还隐约有字迹显现。” 有祥瑞!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朝堂。 宋帝闻讯后,立刻带着群臣匆匆赶往现场。 当看到那条黄帛时,他连连点头,激动地说道: “对对对!这正是朕梦中所见的天书模样!” 有了宋帝亲自下场指导,大臣们自然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 然后,宋国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京城附近,今日有人宣称目睹了仙宫,明日又有人说看到了仙泉。 地方上官员也是踊跃上书。 某地,一条曾浑浊不堪的河流突然间变得清澈见底。 某人宣称自己在梦中与皇室先祖相遇,被授予一把传说中的宝剑。 某地夜空,出现了七星连珠的罕见天象。 还有人在山间采得了千年灵芝。 …… 一时间,宋国宛如仙境,祥瑞百出。 在这样的氛围下,宋国君臣开始了一场演技满分的真人秀表演。 丞相赵朴率领着百官和各界名流,浩浩荡荡上万人,联名上表请求宋帝前往泰山封禅。 而宋帝则表示此事劳民伤财,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们的封禅请求。 群臣再上表。 表示皇上你必须去,这是天意。 宋帝再拒绝。 表示朕实在是福浅德薄,不配泰山封禅。 群臣再上表。 陛下,别谦虚了。 要是你都不配的话,那天下古往今来还有谁敢封禅泰山。 来回拉扯三次。 最终,心软的宋帝还是挡不住民心所向。 在广大臣民的强烈要求下,他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泰山封禅的请求。 第128章 稷下学宫,荀有方! 就在宋国君臣沉浸在狂欢之中时,乾国科举改制的消息在民间也流传开来。 “大哥,乾国的这次改革,对我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墨羽的双眼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激动地对墨非说道。 墨非同样很兴奋。 他们是墨家传人。 虽然身处商业繁荣的宋国,凭借精湛的手工技术挣了不少钱,生活也很富足。 但是。 谁愿意让自己的才华永远被埋没?谁又甘心一生只做个平凡的百姓? 只是,整个天下都以儒术为尊。 除了儒家,其他学派实在没有出头之日。 想建功立业,实在不可能。 而现在,乾国的科举改制为他们敞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这一举措,无疑让墨家兄弟看到了希望。 即便不是儒家出身,也能有了晋升的机会。 乾帝圣明啊! 不仅仅是墨家,当这个消息传遍天下,无数学派的传人,都纷纷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前往乾国,大展拳脚。 …… 鲁国。 原本孔家一直垄断着鲁国大司寇的职位,世代相传。 然而,自从宋国入侵,鲁国仅剩一郡之地。 孔家人就辞了鲁国大司寇一职,转而投身宋国,当起了宋国的官。 于是鲁国大司寇一职缺出来,就由儒学亚圣中孟圣一系的孟家传人出任。 当乾国科举改制的消息传入鲁国,家主孟回惊愕之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个儒家独尊的时代,各学派都被儒家压的抬不起头。 乾国,一个地处南方的小国,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除儒术独尊的地位。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作为亚圣世家,孟家的屁股,自然是牢牢坐在儒家一方的。 于是,在鲁国的杏林中,讨论会一场接一场地举办。 每次的会议主题都只有一个,那就是: 批判乾国! 直到宋国那边有消息传来,宋帝即将亲临泰山进行封禅大典。 杏林大会才改了主题。 变成了想着法子吹捧宋帝。 没办法,如今的鲁国已是宋国的附庸,生存都仰赖于宋国的鼻息。 不吹不行。 齐国,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祭酒荀有方的心情是五味杂陈。 身为儒家亚圣的后代,对于有人胆敢破坏儒术独尊地位的行为,本来应该是坚决反对的。 但是。 偏偏荀家出的这位亚圣,实在是有些离经叛道。 就比如,荀圣当年提出的“人性本恶”,这就和圣人提出的“人之初,性本善”截然相反。 而且,更令人尴尬的是,他培养出的高徒竟成为了法家的代表人物。 这使得荀家在儒家内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两头不讨好! 在儒家的聚会上,其他圣人的后代都有徒子徒孙来吹捧自己的祖师爷,以此提升自己的地位。 而荀圣很尴尬,他的高徒是法家代表。 儒家与法家,两家本身就是势如水火,这样一来荀圣在儒家内部的地位就被边缘化了。 因此,尽管儒学大行其道,荀家也只能龟缩在齐国一地。 书房内。 荀有方带着几分考校的意味,向儿子荀鹤提问: “鹤儿,对于乾国最近的举动,你有何看法?” 荀鹤愤然作答: “乾国如此行为,实在是悖逆常理,定然会遭到天下人口诛笔伐!” 荀有方却露出一丝深意的笑容,缓缓道: “对我荀家而言,这或许并非坏事。” 荀鹤满脸疑惑: “父亲,此话怎讲?我们荀家虽现在声势不如往昔,但依然是儒学亚圣的嫡传世家。乾国的做法,对我们有何益处?” 荀有方轻捋胡须,慢条斯理地开口: “乾国虽然科举改制,但是并未全面推翻儒学。” “而现在,孔家在乾国的分支已经没了,其他亚圣世家这个时候定然不会前往乾国。”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 “我们荀家则不同。我们的家学与其他世家的家学大相径庭,这或许反而更合乾帝的意。” 荀鹤听完,眼前一亮。 对啊,荀家因为自家亚圣的学说实在过于炸裂,所以遭到了其余儒学世家的联合抵制。 如今,荀家被压制在齐国一地。 荀家的家学,在其他地方几乎已经销声匿迹了。 历代荀家家主,都怀揣着振兴家学的梦想。 如今,机会似乎就在眼前。 他们需要乾国,乾国也需要他们。 乾国科举改制,还顺手将孔家给拔除了,这样势必得罪其他儒学世家。 而荀家则不同,他们向来和其他儒学世家就不对付。 这个时候前往乾国传播荀家家学,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更为重要的是,乾国国力蒸蒸日上,未必没有可能成为南方一霸。 只要荀家能够在乾国站稳脚跟,那荀家振兴就真的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些,荀鹤难掩激动之情,说道: “父亲,既然如此,我们应尽早动身,全家迁往乾国!” 如今在宋国的压迫下,齐国领土已缩减至仅剩三郡,荀家家学也因此日渐势微。 既然有了更好的去处,荀鹤只想尽快行动。 荀有方瞪了儿子一眼。 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一想到这傻儿子以后要继承荀家家学,他就头疼。 真怕荀家家学就断在他的手上。 荀有方沉声说道: “我荀家扎根齐国数百年,已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齐国危难,若我荀家在这个时候弃之而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你即刻去准备行囊,并从门下弟子中挑选一半,前往乾国讲学。” 荀鹤此刻才领悟到父亲的意图。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应声答道:“是!” 荀有方又补充道: “对了,这次去乾国,把你妹妹也带上吧!” 荀鹤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半响才开口: “父亲,鹂儿她…她留下书信说,乾帝如此大胆,她想去乾国一睹乾帝的真容。” “这是她今晨偷偷离家后,我在她房间里发现的书信。” 荀鹤说完,小心翼翼地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父亲。 荀有方暴怒。 “她一个人就去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第129章 速度与激情 看着这个迟钝的儿子,荀有方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荀鹤垂下头,心中暗自嘀咕:我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事的,可你上来就考校我,根本没给我说这事的机会。 荀有方看着儿子那呆滞的样子,心中愈发不悦: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追她!” “你现在就给我出发,前往乾国!” “至于你的行李,我会派人送给你。” “动作快点!” 荀鹤听了父亲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愣住。 现在? 立刻上路? 合着女儿是亲生的,儿子就不是呗! 荀有方盯着还在木在那里的荀鹤,心中的怒火更甚。 终于忍不住,猛然一脚将他踹出了书房。 “快滚!” 荀鹤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后传来荀有方的怒吼: “要是找不到你妹妹,我打断你的腿!” 看着荀鹤狼狈逃离的背影,荀有方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 骂完之后,荀有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自己这个儿子,读书读傻了,书呆子一个。 将宝贝女儿交给他照顾,自己实在放心不下。 于是,他迅速召集家中的暗卫,命令他们暗中保护小姐的安全。 对于儿子。 荀有方还补充了一句:“至于荀鹤,如果遇到的话,顺带拉一把就行” 就在自己的哥哥被父亲训斥的时候,荀鹂已经在前往乾国的路上了。 荀鹂从小学的就是荀家家学,自然对所谓的正统儒学不屑一顾。 所以,对于敢于破坏儒学地位的乾国皇帝,她非常感兴趣。 至于安全? 荀鹂丝毫不担心。 稷下学宫可不只是书呆子讨论学问的地方,还有不少高手。 自己这么些年学的剑术,闯荡江湖是绰绰有余。 她荀侠女,无敌。 远在乾国的陈泽,对千里之外一个小迷妹正朝他奔赴而来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此刻,他正在长阳城外的云间马场巡查。 云间马场,这是陈泽特意为乌骓马打造的专属马场。 整个马场几百头的优质母马,都是为乌骓精心挑选的“后宫”。 而乌骓马也确实没有辜负陈泽的期望。 此刻,马场中近半的母马都挺着大肚子,其中有二十多头更是即将分娩。 马的怀孕周期大约为十一个月。 这意味着,自从去年秋天乌骓马来到云间马场后,它便一刻不停地投身于造马大业。 而马儿一般在每年的三到六月才会进入发情旺期。 看的出来,乌骓欲望很强,无视了自然规律。 好马! 太拼了! 太仆柯子真,负责整个乾国的马政。 这次皇帝巡视云间马场,柯子真自然也要陪同。 而负责马场具体管理的马正段兴言,此刻却是心神不宁。 他平日里都是与马儿为伴,如今要与人打交道,特别是皇帝和顶头上司,这让他感到坐立难安。 就在段兴言忐忑不安之际,手下匆匆来报,有母马即将分娩。 陈泽闻讯后,表示要去看看。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即将出生的就是乌骓的长子或者长女了。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乌骓喜获长子。 平日里显得有些木讷的段兴言,在接生过程中仿佛变了一个人。 整个人变得沉稳而自信。 就是最后段兴言说的话,让人有些难绷。 “恭喜陛下,母子平安!”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陈泽的妃子生了孩子一样。 不过,陈泽也并未在这件小事上计较。 乌骓的血脉不用担心,要不了几年,乌骓就能配种,到时候乾国军马就会品质大升级! 乌骓同样心情愉悦,连续发出几声“咴咴”的嘶鸣。 陈泽与乌骓在马场里畅快地奔跑着,不久,变成了两人共骑一马。 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杨玉环,陈泽的眼神中浮起一丝笑意。 此次巡视马场,这姑娘非要跟来,陈泽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陈泽就把杨玉环给带上了,让小姑娘体验体验专宠的感觉。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 第130章 陌刀!李嗣业! 陈泽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了刚才系统弹出的提示消息。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恭喜宿主,达成名场面,获得奖励:李嗣业及五百陌刀队!】 【李嗣业(忠诚度:100):挡李嗣业刀者,人马俱碎。世称“神通大将”。】 陈泽瞥见系统消息。 好家伙。 李嗣业和陌刀队,一起来了! 虽然仅有五百之众,但这样规模的陌刀队,已经非常难得了。 要知道,陌刀队在冷兵器时代,几乎代表着战力的巅峰。 在他前世记忆中的大唐盛世,即便是国力鼎盛之时,陌刀军也就万人左右。 陌刀,其刀锋如虹,威力无比。 但无论是打造陌刀,还是维持陌刀队的成本,都太高了。 由于锻造工艺的复杂,每一把陌刀的锻造,都需耗费比普通刀剑多出十倍以上的资源和时间。 而且,陌刀长两米多,两面都开锋,重20斤左右。 对对陌刀手的要求也很高。 需要士卒能身披厚重战甲,挥动陌刀,连续劈砍上百次。 同时还要保持队形,一边砍杀一边前进,每次冲锋至少上百米。 因此,每一名陌刀手都需经过严格选拔,身高必须超过一米八,体格健壮。否则根本无法驾驭这把两米多长的陌刀。 而且,陌刀手的待遇也远非普通士兵可比,除了薪酬更为丰厚,每餐还必不可少肉食。 培养一名陌刀手的成本,足以养活一整队普通士兵。 所以说,五百人的陌刀队,绝非小数目。 好在如今的陈泽不差钱,不然按照以前的乾国国库能跑耗子的程度,还真养不起这五百陌刀队。 不过,陌刀队的成本虽然高,但是他们的战斗力确实惊人。 作为陌刀队的首领,李嗣业自己就是个狠人。 其人身高七尺,力大无穷。 西域战场,李嗣业曾率领五千陌刀勇士,与十一万阿拉伯大军激战,最终斩首数万敌军。 这一战,给阿拉伯军队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使他们再也不敢觊觎东方。 即便后来东方历经安史之乱,西域防线空虚,阿拉伯帝国也依旧畏缩不前。 显然,是被李嗣业的陌刀砍怕了。 香积寺一役,更是让李嗣业一战封神。 当时,十万叛军发动如潮攻势。 就在叛军即将冲破唐军大营,摧毁唐军阵列的危急时刻。 李嗣业挺身而出,率领陌刀队迎战。 他们“如墙而进”如同犁地一般,将叛军横扫一遍。 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李嗣业重创叛军,最终成功收复了长安。 如今,乾国位于南方,面对的敌人骑兵并不多,但总有一天会挥师北上。 陈泽已经开始期待了,想看看第一个碰上陌刀军的幸运儿是谁。 乾国此次的秋闱终于落幕了。 然而,对于各道中举的举人,他丝毫不关心。 因为没那个时间,姑娘们都太黏人了。 实在无暇他顾。 科举改革,使得内阁官员们也颇感陌生,这段时间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秋闱结束之后,他们并未因此得到片刻的清闲,反而更加忙碌了。 因为,他们要马不停蹄地为明年二月的春闱做准备。 各大世家的子弟也跃跃欲试。 他们知道到这次考试因时间紧迫,所以还是儒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但等到三年之后的下次考试,考场上必定百家云集,那时候再想出头,就更难了。 这次春闱,必须上岸! 这是乾国所有世家达成的共识。 怎么才能保证上岸呢,靠自己吗? 不。 靠关系,靠人情世故。 只要肯花钱,买通主考官,买到原题,那不成问题。 反正他们都看出来了,皇上对这次科举是一点都不关心,那我们就敞开了折腾。 且当是最后的狂欢吧。 这个冬天,陈泽过得格外悠闲。 科举改制和兴办新学校的事务让内阁和百官忙得团团转,无暇顾及陈泽。 他每天插花赏玉,生活自在惬意。 直到弘武二年的二月。 在长乐宫猫了一整个冬天之后,陈泽终于决定活动活动筋骨,出去走走。 于是陈泽换了一身士子服,然后带着乔装过的魏忠贤就出宫了。 他先去的就是花柳街。 但是到了花柳街,他才发现整个街道竟然显得有些萧条,不少馆子甚至挂出了五折优惠的牌子。 怎么一个冬天过去,长阳城的男人也开始守身如玉了?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几天正在举办春闱。 那些国子监的学生,还有各地方来的考生,这几天都被关在贡院里埋头做题呢。 还有不少人都围在贡院那边看热闹。 毕竟,青楼哪天都能逛,这样的热闹三年才有一次。 而这些人,就是花柳街的主力消费人群。 陈泽有些惊讶。 春闱了? 这事他怎么都不知道? 他转头看向一副管家打扮的魏忠贤。 魏忠贤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皇……黄公子,小人前天和您说过的,您还点头了来着!” 陈泽这才反应过来。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走,既然如此,我们也去看看吧!” 他兴致勃勃地说道,随即带着魏忠贤朝贡院的方向走去。 而在贡院旁的一处馄饨摊上。 荀鹂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狼吞虎咽地吃着。 馄饨摊不远处的一个旮旯,还蹲着两个荀家暗卫。 他们看着大小姐,也是不住摇头。 人家话本里都写的好好的,千金小姐外出闯荡都是要先女扮男装的,可自家大小姐偏不。 这一路上,可把他们给坑惨了。 不知道帮大小姐挡了多少波的明枪暗箭。 就连周围百姓,目光也都看向馄饨摊,一个个都看呆了。 他们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仙女,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饿死鬼。 总之,非常违和。 荀鹂也不管他们的眼神,看就看呗,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现在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从齐国到乾国,这一路的坎坷。 荀鹂觉得自己实在不容易。 饶是她荀大小姐机敏过人,但还是不免上了几次当。 幸运的是,每次都有好心人及时出手相助,让她化险为夷。 荀鹂心中暗自庆幸,她荀大小姐可真是鸿运当头! 不过,荀鹂总觉得,每次出手帮她的好心人都有那么几分眼熟,像是以前在哪见过。 第131章 呀!你是个太监!你也是?!!! 陈泽一路来到了贡院附近的坊市。 真热闹啊。 陈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一个馄饨摊。 那里,坐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 她的姿色,丝毫不逊色于后宫中的一众妃嫔。 此刻,她正大口吃着馄饨,嘴巴和脸颊都塞得满满的。 有点滑稽。 也很有天赋。 陈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 长阳城,竟然还有如此清丽脱俗的姑娘? 莫非是之前选秀之时,谁家敢把这姑娘藏起来了? 简直岂有此理。 这时,魏忠贤不知从哪冒出来了,站在一旁低声说道: “黄公子,这位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半个时辰前才刚刚入城!” 难怪! 不过既然撞上了,那就是缘分。 而且是姻缘。 收! 陈泽领着魏忠贤,径直向那馄饨摊走去。 沿途的百姓看到陈泽一身贵公子的装束,都纷纷避让。 他一屁股坐在荀鹂的对面,冲着馄饨摊的老板喊道: “店家,给我也来一碗馄饨。” 陈泽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荀鹂的注意。 她抬起头,嘴角还挂着馄饨的汤汁,眼神中带着几分茫然地看着陈泽。 陈泽指着桌上摆着的几个空馄饨碗,笑道: “姑娘,这家店的馄饨难道真就这么好吃吗?” 荀鹂闻言,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她瞪了陈泽一眼,嗔怪道: “你懂什么!我从齐国远道而来,奔波千里,多吃点又怎么了?” 陈泽听罢,注意到她头上并未亮起忠诚度面板。 呵! 这丫头果然不是乾国人,还真可能是从齐国跑来的! 听她的口音,确实像是从北边来的。 那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闯进来。 自投罗网了属于是。 若是遇到别人,说不定你还没事。 但是遇到朕,以后有你好日子过的。 在不远处的荀家暗卫看到这一幕,不禁纷纷摇头。 这也算是大小姐的保留项目了。 一路上,隔三岔五的,不是纨绔子弟上来搭讪,就是地主恶霸想要强抢民女。 要说大小姐聪明吧,她却从未考虑过女扮男装或者稍微低调行事。 要说她傻吧,大小姐每次都溜得贼快,其实不需要他们出手,大小姐好像也能逃掉。 他们不懂荀鹂的想法。 荀鹂想的是:自己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如果女扮男装了,那谁还知道她是女侠。 此刻,荀大小姐似乎又被一个纨绔子弟纠缠上了。 然而,不得不说,这次的纨绔子弟相貌堂堂,与大小姐颇为般配。 荀家暗卫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准备上前为荀鹂解围。 但他们刚朝馄饨摊靠近两步,就被几名身着便装的锦衣卫迅速制服。 只听“哐哐”两声,两名荀家暗卫便软绵绵地要晕倒在地。 身后的锦衣卫立刻扶住他们,佯装成熟人将他们带走。 站在一旁的便装头目挥手示意,要将这两人带回去好好审一审。 竟然有人想打扰皇上调戏良家妇女。 不对,与民同乐。 实在是居心叵测。 必须一查到底! 这番动静并未引起馄饨摊那边的注意。 陈泽好奇地向荀鹂询问: “姑娘不远千里从齐国来到乾国,究竟所为何事?” 荀鹂又吸了一大口馄饨汤,满足地咽下,然后打了个饱嗝,回答道: “本姑娘就是想看看乾帝到底长什么样,,竟然这么有魄力,敢进行科举改制,还抄了孔家!” 陈泽心中一动。 嗯? 听这语气,这姑娘似乎还是自己的小迷妹? 看来,朕的威名果真远扬四海了。 不愧是朕! 不过,当面听别人以第三人称夸赞自己,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暗爽。 得让她多来点。 陈泽微微压下嘴角,故作不屑地说道: “切,不就是科举改制吗,他是皇帝,自然能说改就改喽!” 荀鹂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你一个富家子弟,自然不会懂。但你看看这世上,有哪个国家敢像乾帝那样大胆地改革科举制度!” “这个就叫敢为天下先!” 荀鹂的话语中流露出由衷的敬佩。 他们荀家家学被其他儒学世家压制得抬不起头,这个时候乾帝站了出来痛击儒学。 在荀鹂眼中,乾帝那就大大的圣君。 陈泽见状,故作佩服地笑道: “姑娘所言极是,这么一想确实有些道理。” 不过,我有些不解,乾国的科举改革,与你又有何干呢?” 他好奇地追问。 荀鹂轻哼一声,傲然道: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齐国荀家荀鹂是也。” “我们荀家受那些儒学世家排挤已久,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乾帝帮我荀家出气,我自然心中敬佩他。” “怎么,不行吗!” 陈泽听后都乐了。 这姑娘是漏勺吗? 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是不是有点太实诚了。 你这一路上也真是福大命大。 不过遇到朕,你的好运算是结束了。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在乾国,我也算得上小有实力!” “隔三岔五,我还是有机会能见到乾帝的。既然你如此想见见乾帝的真面目,不如随我走,我来安排一番,保证能让你如愿以偿!” 荀鹂闻言先是一喜,但随即又恢复了警惕。 这纨绔子弟,竟然想骗自己。 我看起来很像傻白甜吗? 很好骗吗? 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泽。 这个公子虽然心术不正,人看起来也吊儿郎当的,但相貌确实英俊,衣着也显露出非富即贵的身份。 荀鹂心中暗忖:自己初到乾国,对这里一无所知,想要直接面见乾帝确实不易。 这家伙家世不凡,刚好可以利用他一番。 只是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自己也得注意提防他才是。 不过还得先确认一下他的身份才行。 于是荀鹂使出了激将法,试探道: “你说你能见到乾帝,就能见到乾帝啊?我还说自己是乾国皇后呢!” 陈泽闻言哈哈大笑; “怎么?你想当乾国皇后?你要真有这个本事,那也不是不行!” 言罢,他向魏忠贤使了个眼色。 魏忠贤立刻会意,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令牌上赫然刻着【内务府】三个大字。 荀鹂见状猛地站起身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魏忠贤,惊呼道。 “呀!你是个太监!” 然后又转头看向陈泽: “你也是?!!!” 第132章 每个女人,他都给了名分! 荀鹂的语气还带着一丝惋惜。 这么俊俏的小郎君,竟然是个太监。 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这样一看,他说的话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她刚入乾国境内时,就听别人说过乾帝宠信宦官,导致太监的势力非常庞大。 现在看来是真的。 有他帮忙,想必自己见到乾帝应该不成问题。 魏忠贤听了这话,则是有些急了。 太监怎么了。 太监吃你家大米了? 陈泽则是冲着荀鹂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在外面要低调。 荀鹂秒懂,立刻乖巧地用手捂住嘴巴,眼神中满是理解。 然后三人结了账,就离开了馄饨摊,朝宫城走去。 到达宫城门口时,荀鹂发现守卫竟然连问都不敢问一句,便直接放行。 她内心暗喜。 看来这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到爆棚。 沿途的太监宫女纷纷向他们行礼,却都被陈泽和魏忠贤随意地打发了。 荀鹂对他们的身份更加确信无疑,心中也更踏实了几分。 她看向陈泽,心中不由赞叹。 这家伙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看来,自己很快就能见到乾帝了。 荀鹂跟着他们穿过重重宫门,最终来到一座大殿前。 老太监识趣地站在殿外等候。 另外一个家伙。 他竟然不通禀就直接进去了。 看着荀鹂站在殿外不敢进来,陈泽回头对她笑道:“进来啊,你不是要见乾帝嘛!” 荀鹂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迈步进入大殿。 然而,当她看到陈泽安然地坐在龙椅上时,惊恐得差点跳了起来。 “你疯了,这是龙椅,你快起来,被发现可是要砍头的!” “快起来!快起来!” 陈泽像是把屁股粘在了龙椅上,丝毫没有想动的意思。 荀鹂连忙上前,就要把陈泽从龙椅上拽下来。 但是荀鹂发现自己使出浑身力气,竟然拽不动他丝毫。 一时间,她都要急哭了。 这不是害人吗? 自己怎么又犯蠢了,就跟着陌生人进皇宫了。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可真是跳进郢江都洗不清啊! 陈泽看见荀鹂一张俏脸都垮了下去,决定不再逗她,调侃道: “你不是说想见乾帝吗?如今见到了朕,怎么反倒像是要哭了呢?” 荀鹂听到这话,拽着陈泽的手蓦地松开。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愕地望着他。 “你你你……你真是乾帝?” 陈泽放声大笑,肯定地点头:“如假包换!除了朕,谁还敢坐在这个位置上!” 荀鹂愣怔了许久,才终于消化了这个震惊的事实。 她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然后盈盈一礼,声音微颤: “民女荀鹂,拜见乾国皇帝陛下!” 此时,陈泽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属性面板,就在荀鹂的头顶。 【荀鹂,忠诚度:85】 85点的忠诚度,已经非常高了。 原来这姑娘早就是个精神乾国人了。 荀鹂此刻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心中感慨万分。 眼前这个男人,既是魄力十足的一国之君,也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做事果断,还心狠手辣。 她荀鹂以前看了那么多话本,没想到竟然真让自己也遇到了话本里才有的男人。 爹,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女儿的婚事就不劳烦您老人家操心了! 荀鹂现在再看向陈泽时,眼睛里都闪着小星星。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与此同时,东厂大牢里的荀家暗卫却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行刺陛下的!” “又是谁告诉你陛下今天会出宫的!” 先是东厂番子的喝问声,接着是两声皮鞭破空的清脆响声。 荀家暗卫真是欲哭无泪。 什么刺杀? 什么陛下? 这都哪跟哪啊! 他们就是想去帮自家大小姐解围罢了。 其中一名暗卫连忙辩解: “我都说了,我不是刺客,更不认识你们陛下。我们从齐国来,只是为了保护我们大小姐……” 他们也知道,荀家如今是有投靠乾国的打算,所以非常果断就招了。 负责审讯的番子头目怒了。 “还不老实,齐国距离我大乾千里之遥,你以为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蒙混过关吗?” “继续给我打!” 手握鞭子的番子听到上司发号施令,又挥起了鞭子冲着荀家暗卫一顿招呼。 一番审问之后。 东厂番子发现,这两人的准备还真充足。 嘴倒是不硬,就是这串供串的也太好了。 虽然是分开审的,但是两人的口供确实一模一样,简直天衣无缝。 他们声称自己一行共二十人,全部来自齐国荀家,此行目的是暗中保护荀家大小姐。 为了不被大小姐发现,他们轮流进行盯梢。 而今天正轮到这两人当值,其他人则藏匿在城外某处。 东厂番子立即展开行动,很快便将剩余的十八名荀家暗卫一网打尽。 然而,在随后的审讯中,他们惊奇地发现,所有人的口供都如出一辙。 番子头目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审讯笔录,不禁叹了口气。 他还真就不信邪了。 怎么就偏偏这么巧! 正要准备吩咐继续审的时候,一个番子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番子头目听完之后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脸。 奶奶的。 还真就这么邪门。 真就这么巧。 他迅速站起身,大声下令: “快叫医师来给他们包扎伤口!换一间干净的房间!再准备些酒菜招待他们!” “是!” …… 次日。 陈泽醒来。 两人在宫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准备前往偏厅用餐。 往常这个时候,陈泽早已独自用完早餐,然后先行离开了。 但毕竟,荀鹂是不远千里而来,他也不好立刻就走。 所以,陈泽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拟写一道圣旨,册封荀鹂为鹂妃。 尽管他后宫佳丽无数,但他不是渣男。 因为每个女人,他都给了名分! 第133章 舞弊!舞弊!舞弊! 陈泽和荀鹂两人,在偏厅共进早餐。 这时候,魏忠贤缓步进入偏厅,他躬身向陈泽禀报: “陛下,昨天奴婢在贡院附近抓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据他们交代,他们是荀家的暗卫,一路负责保护鹂妃娘娘安全。” 陈泽听后,目光转向荀鹂。 而荀鹂的脸上则是写着大大的茫然: “什么暗卫?没有啊,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听了魏忠贤的汇报,陈泽心中已然明了。 一个缺心眼的姑娘,还貌美如花,怎么可能独自跨越千里,安全来到乾国呢? 肯定是他那素未谋面的老丈人,派人暗中保护荀鹂。 一定是的。 陈泽下令道: “魏忠贤,带他们进来,让鹂儿认一认。” “奴婢遵旨。” 魏忠贤应声而退。 没过多久,魏忠贤便领着一队人走了进来。 他们昨日被捕后,因未受太多拷问便如实招供,所以就没怎么挨鞭子,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他们走进偏厅,看到正在用餐的荀鹂,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随即跪拜: “草民参见大乾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泽微微抬手:“平身。” 他们又向荀鹂行礼: “见过大小姐!” 荀鹂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 “你们是我荀家暗卫?可我为何从未见过你们?” 荀鹂有些脸盲,就算见过家中暗卫,她也记不住。 她这一问,让整个偏殿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两旁的锦衣卫都警觉地将手放在了刀柄上,魏忠贤也向前两步,将荀家暗卫都拦着在身前。 荀家暗卫们看到一旁的锦衣卫蠢蠢欲动,内心不由得一紧。 他们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对他们毫无印象! 这只能怪老爷平日里将他们隐藏得太过隐秘。 荀家暗卫的首领荀安歌,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大小姐,我们确确实实是荀府的暗卫。您离家的第二天,老爷便命令我们紧随您之后,暗中保护您的安全……” 荀鹂又问道: “既然你们是我爹派出来的,那有何证据?” 荀安歌面露难色: “老爷在我们出发前,给了我们一封亲笔信和一枚令牌,让我转交给您和大公子。” “我们在宋国时已经遇到了大公子,并将信件交付给了他。而这,是令牌。” 说话间,荀安歌从衣袖中取出一枚令牌。 他继续说道:“而且您这一路上遇到麻烦,都是我等伪装之后出手相救的,那次在大梁醉仙楼……” 荀鹂接过令牌,听着荀安歌的叙述,心中的疑虑彻底打消了。 不过,她并不想再回忆路上的这些糗事,于是急忙转换了话题: “我哥也来了!他现在人在哪?” 荀安歌解释道: “大公子和五十门徒,还有一众护卫,带有不少辎重,所以走的比较慢,应该还在后面。老爷交待让我等必须保护好您,我们就跟着您先来乾国了。” 误会解除。 看着锦衣卫按在刀柄上的手又放了回去,荀安歌不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荀家暗卫很快就被带了出去。 陈泽和荀鹂两人吃完饭。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荀鹂这几天玩得可太开心了。 她很喜欢这里。 荀鹂觉得,长阳城要比齐国都城临淄城要热闹一百倍,干净一百倍,好玩一百倍。 不想回去了都。 所以这几天,尽管她每天晚上都要挨陈泽一顿枪子,让她累到筋疲力尽,但是一到第二天,就能满血复活,在长阳城满城转悠。 不少长阳城百姓也都发现了。 这几天长阳城多出来一个美女,是个街溜子。 而且此人背景极为强大。 因为不少想搭讪的公子哥刚一冒头,很快就被送进了大牢,而且还是东厂的大牢。 今天是春闱放榜的大日子。 贡院门口人头攒动,既有等待成绩的士子们,也有看热闹的百姓。 尽管高中后会有差役上门报喜,但大多数士子还是选择在这里等待,因为这样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荀鹂也混在人群之中,身边是乔装过的宫女和太监,不远处还跟着几名锦衣卫还有荀家暗卫。 这几天,她在城中的名声已经传开。 无论是地痞流氓还是纨绔子弟,都识趣地与她保持距离。 没过多久,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衙役簇拥着一位身穿官服的主事走了出来。 衙役们在公布栏上张贴榜单,而主事则准备高声唱榜。 榜单的名次是从高到低公布的。 主事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大乾弘武二年会试,第一名……江北道张寿!” 话音刚落,一个角落里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我中了!我中了!” 显然,这位幸运儿就是张平。 周围的人们纷纷向他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可是三年一次的会士,而且还是第一名,会元! 主事继续念道: “第二名,江北道张平!”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响起。 “第三名,江北道张安!” 随着第三个名字被念出,围观人群中的气氛开始变得不对了。 前三名全是来自江北道的? 还都姓张? 你们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不满和疑惑的声音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后面的名字大家也都没耐心去听了,一个个都交头接耳地聊了起来: “这江北道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张家哪来的?” “不知道啊,这也太黑了,最后一届科举大家都想上岸,结果一点活路不给大家留啊!” “主考官杨学林,这个狗官就是江北人,一定是他干的,舞弊!舞弊!” “舞弊!舞弊!舞弊!” 人们的喊声愈发激烈,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淹没主事唱榜的声音。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自己考上的,你们就是嫉妒我!!!”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怒吼。 说话的正是本次春闱的会元张寿。 第134章 卖完了,都卖完了! 很快,贡院外面就演变成了互殴现场。 场面一片混乱。 尽管能够中榜的贡士数量相对较少,但是他们无一不是出身高门大户,所以身边都带着一群家丁侍卫。 一时间,他们竟然能和人数众多的落榜者打得难解难分。 当然,这群落榜者,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他们中的许多人虽然购买了考题,但是没再去花钱疏通关系。 所以就导致了他们花钱买到原题,还甚至提前请人捉刀代笔,写出了精妙绝伦的文章,却仍然没考上。 花冤枉钱了。 而荀鹂,则在侍卫的严密保护下,早已撤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此刻,她正兴致勃勃地观望着两帮人斗殴。 她还不忘了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快快,你速回皇宫禀告皇上,就说贡院有好戏发生,让他速来看热闹!” 小太监应声而去,飞快地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贡院的主事眼见事态愈发严重,急忙派遣衙役前往长阳府衙求援。 没过多久,长阳府衙调动了大批衙役,迅速赶至贡院,强行将两拨正在激斗的士子分开。 然而,衙役们也不敢对这些士子动手动脚,毕竟他们中的许多人已是贡士。 即便是落榜者,也至少是举人的身份。 因此,虽然双方的肢体冲突被制止,但心中的怒火仍然熊熊燃烧。 隔着衙役,他们无法继续打斗,于是开始隔空对骂,唾沫横飞。 这个时候,他们理智早就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反正老底都被揭干净了,自己再想装无辜也装不下去了。 那索性就不装了 “你们这些乡巴佬,没钱就回家老实种地去吧!这种地方是你们能来的吗?” “你们这些买名额的******,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哪里来的穷鬼,以为买了考题就能轻易中举?真是笑死爷了!” “艹******” ……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围观的百姓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有人趁机做起了生意。 一个老汉高声叫卖着自己的冰糖葫芦: “会元卖完了,快来买我的冰糖葫芦吧!” 另一个老头也跟着起哄,大声喊道: “探花也卖完了!” 一个摆摊的小伙子,也凑热闹地大喊: “榜眼也没了!” 已经到场一段时间的陈泽,凝视着眼前喧嚣热闹的场景。 他转头向魏忠贤询问: “这次春闱的主考官是谁?” 魏忠贤恭敬地回答: “回陛下,是正二品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学林大人!” “杨御史当年科举时便连中三元,在文坛上享有盛名,因此此次被内阁联名推荐为主考官。” 听完这些,陈泽不禁露出了微笑。 他对这个杨学林有所了解,不过虫豸一个。 把事情交到这帮虫豸手上,果然是一团糟。 于是他果断下令:“立刻派人去把他叫来!” 与此同时,城中其他士子听闻贡院前发生了大事,纷纷涌去看热闹。 毕竟,看热闹嘛,这是人的天性。 荀鹤也带着他的五十名弟子混入了人群。 他们刚到长阳城不久,但因为身着士子服饰,,所以很快就挤到了靠前面的位置。 尽管荀鹤初来乍到,对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但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他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乾国此次科举会试中,前三名竟然全部来自江北道,而且都姓张。 而那些被录取的,也都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落榜的学子中,有不少人事先购买了考题,甚至请了枪手代写。 他们本都信心满满地以为可以稳操胜券,没想到还是因为钱没花到位落榜了。 所以,这才把事情闹大了。 荀鹤暗想。 这可是科举。 而乾国,视科举如儿戏,是不是有些太潦草了? 虽然天下各国都曾有科举舞弊的丑闻传出,但全员参与舞弊,甚至花钱买题还落榜的,这确实是前所未闻。 自己此次前来,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同时,他也庆幸父亲没有选择举家搬迁,否则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就在这时,本次春闱的主考官杨学林,急匆匆地赶来。 他原先是坐着轿子过来的,但是贡院四周的街道都挤满了人,他只能下轿步行。 当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赶到贡院时,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 等赶到贡院时已经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杨学林在魏忠贤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看到被众多便衣侍卫严密保护的陈泽,他立刻跪地行礼: “臣杨学林叩见陛下!” 陈泽身着便装,原本并未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然而,当这位身穿二品官袍的官员突然下跪并高呼“陛下”时,周围的百姓立刻反应过来,纷纷跟着下跪行礼。 陈泽见状,也就不再隐瞒身份,面无表情地说道:“平身!” 同时,魏忠贤向远处打了一个手势。 没过多久,成队的锦衣卫迅速涌入,将贡院四周严密控制起来。 皇帝亲临贡院现场的消息迅速传开,围观的百姓变得更加兴奋。 他们本就是来看热闹的,而这热闹自然是越大越好看。 然而,人群中的荀鹤,可就不淡定了。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荀鹂。 这一路上,他紧赶慢赶,就想追上自己的妹妹,可是因为自己还带着一众荀家门生,还有各样的辎重,所以就一直追不上。 后来,荀鹤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幸得荀家暗卫出手相助。 那时,他才得知妹妹也有暗卫保护,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可是现在,荀鹤惊讶地发现,他的妹妹荀鹂竟然紧跟在乾国皇帝的身边,而且看起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能在那个位置,一定是乾帝的亲信。 他一时间无法理解,妹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他心中不禁感慨,如果自己在那个位置那就好了。 自己成为乾国皇帝的亲信,这样的话,父亲交待自己在乾国传播家学的任务很轻松就能完成了。 不对! 妹妹也是荀家人! 说不定妹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牺牲自己了。 好妹妹,真是苦了你了! 第135章 朕烤烤你! 陈泽板着脸盯着杨学林,语气冰冷如霜: “杨大人,你办的好差事!” 杨学林刚刚站起,闻言又迅速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口中连呼: “臣罪该万死!” 随后赶来的考官们见状,也纷纷效仿,跪成一片,场面颇为壮观。 而那些原本都叫得挺欢的考生在看到皇帝亲临后,如梦初醒般陷入了沉默。 妈的,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 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对骂,还把科举舞弊的事情都给抖了出来。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没有谁的屁股是真干净。 一旦皇帝追究起来,谁也别想逃脱干系。 所以,现在都变成了哑巴,安静了下来,企图蒙混过关。 可是谁也没想到。 还有高手。 一个考生模样的年轻人,冲到御驾面前,高喊道: “陛下,学生要举报,举报科举舞弊案!” 这个名叫刘钰的考生,义愤填膺地揭露了主考官杨学林家的门客在考前贩卖考题的事情。 他声称自己曾花费五千两银子在醉花楼购买了一份红帖,而类似的帖子竟然卖出了百余份,得银子得有近百万两之巨。 陈泽一听。 他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百万两。 原本陈泽就是想看个热闹。 对此次的春闱,他本就不上心。 因为以后的选官,肯定要优先选新科举考上来的官员,眼前这些人也就是自娱自乐罢了。 不过,现在他觉得他必须要重拳出击了。 舞弊,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有赃款,那他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必须动真格。 尤其是他现在正在筹划扩编陌刀队,资金虽然暂时不缺,但谁会嫌钱多呢? 于是,陈泽严肃地询问刘钰: “那帖子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刘钰毫不犹豫地回答: “陛下,正是此次科举的考题!” 此言一出,一旁的其他考生都惊呆了。 哥们,你是真不怕死啊。 你自己都看了考题,还举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刘钰当然也怕,只是他相对聪明一点。 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无法隐瞒。 如果他能带头举报,或许能得到皇帝的宽恕,甚至因此受到赏识。 那就是因祸得福了。 但事实证明,刘钰确实想多了,陈泽只认银子不认人。 他猛然转身,面对那群诚惶诚恐的考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三道考题一字不差地被泄露,你们究竟是何等的胆量,竟敢如此行事?” 考官们纷纷跪地求饶,然而陈泽却毫不犹豫地下令: “将他们全部押走,候审!” 对于陈泽来说,只要能趁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将这几个主考官给抄家了,那这事就差不多了。 至于其他细节,他并不十分在意。 至于这帮敢闹事考生,按照他的打算,每人统统罚款五千两! 然而,现场还有很多围观的百姓。 偏偏,他陈泽,最好面! 因此这个案子还必须得继续审理下去。 他心中已经暗暗有了打算,只要这些中榜的考生水平能稍微过得去,那他也就懒得管了。 毕竟,这些都是琐碎小事,回后宫找美人练功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朕要亲自考一考这帮考生!” 很快,所有参加此次春闱的考生都被召集到了贡院前,而围观的百姓则把四周挤得水泄不通。 “传甲科第一名,张寿!” 考生人群中走出一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张寿。 张寿看腰圆腿肥,看起来一副特别爱吃烤鸭的样子。 “江北贡生张寿,参见皇上!” 陈泽懒懒地斜靠在御座上,打量着面前这位满面油光的考生,心中不觉有些好笑。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张寿听题,朕出上联,你对下联。” 随即陈泽微闭双眼,沉思片刻,便给出了上联: “一行征雁向南飞。” 张寿对得非常之快。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信心满满的脱口而出: “两只烤鸭往北走!”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百姓哄堂大笑,甚至有人笑得口水都呛了出来。 “就这!会元就这?” “笑死我了,我八岁的儿子都能对得比他好!” “就是,还烤鸭,我看他自己就像只烤鸭。” “我觉得应该对【八只野猪自北来】,这样才更工整嘛!” “不妥不妥,我觉得应该对【十全老人上西天】!” …… 陈泽疑惑地望着张寿,以为这个考生或许没听清题目,于是再次重申: “什么,你听清楚了没有,朕说的是一行征雁!” 然而张寿似乎并未意识到局势的紧张,他轻松地摆出“v”字手势,自信地回道: “学生对的下联是两只烤鸭。” 陈泽无语凝噎,但仍想给这个考生最后一次机会,他耐心地解释: “这征雁是出征的征!” 张寿倒觉得自己对的没有丝毫问题,毫无怯意地说: “烤鸭是烤熟的烤。” 此刻,陈泽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他脱口骂道:“蠢蛋!” 张寿但凡有一点真才实学,也不至于对出这样没水平的下联。 陈泽又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如何买得试题,托人做好,带进棚内,抄于卷子上的?” 张寿显然被这个问题吓到了,他瑟瑟发抖,不敢隐瞒。 他不敢不说,因为欺君也是个死罪。 于是,他竟然一股脑就全招了: “我托人做好,抄在袍子里,就在这……这……还有这……” 张寿一边说,一边还掀起自己的衣服,比划具体抄写的位置。 陈泽都给气笑了,也懒得再跟张寿废话,连说了三声“好”。 随后他脸色一沉,命令道: “来人,把这只蠢鸭肥鸭给我拉出去烤了!” 紧接着锦衣卫就上前,要将张寿架出去,按照陈泽的意思把张寿给烤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张寿被吓得屁滚尿流,可是锦衣卫哪管这些,直接就将张寿拖走了。 可怜张寿,人生的最高光时刻就是今天,因为今天高中了会元。 然而,他的小命也在今天丢了。 第136章 春闱三傻 爱吃烤鸭的张寿被拉下去之后,紧接着就是测试甲科第二名考生。 “传甲科第二名,张平!” 魏忠贤的声音在贡院门前响起。 张平显然被之前张寿的遭遇给吓到了,走过来的时候连路都走不稳了,踉踉跄跄差点一头栽倒。 “叩见皇上,皇上,皇上……” 他颤抖的声音中满是紧张和敬畏。 陈泽看着他,不禁皱眉问道:“你这么慌慌张张干什么?” “学生是第二名考生,皇……皇……皇……” 张平结结巴巴,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泽看着张平那紧张到几乎失控的样子,心中一阵烦躁。 他决定换个方式,来考考这位考生。 “朕出题,你吟诗,朕不要你七步为诗,允许你走上十四步!” 陈泽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平颤抖着声音问道: “皇上出个题目,小人吟唱一番,皇上出个啥题目嘞?” 陈泽抬头望向天空,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朕要出的题目是——正月。” 张平闻言,心中一阵窃喜。 正月,这个他拿手啊! 他顿时信心大增,站起身来,声音也变得中气十足: “皇上,不用十四步了,七步就中,你听俺这小曲,保证还不结巴!” 说完,张平清了清喉咙,开始放声唱道: “正月里来~正月正~我与那小妹子去挂灯。” “红灯绿灯都是假灯,小了妹妹才是真情嘞~啊~吼~嘿……” 张平的声音在贡院回荡,然而陈泽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等这个张平啊吼嘿完了之后,陈泽的怒火也达到了顶点。 “住口!” 他怒喝一声,打断了张平的唱词: “朕看你也就只会这些淫词俗调,还还中不中!来人,给朕拉下去,先赏他五十大板!” 张平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皇上饶命啊!俺的屁股不中嘞,皇上您就饶了俺这一次吧!” 然而他的求饶并没有换来陈泽的怜悯,很快就被侍卫拉了下去。 陈泽在考察了第一名和第二名之后,感觉这帮考生的水平真是拉低自己认知。 什么臭鱼烂虾! 今天的这些破事,已经够让自己生气的了。 于是陈泽想出一个办法,去考考这个第三名的张安。 陈泽沉声说道: “张安,明天你到长阳城府衙,代行一天知府之职,朕会亲临大堂,看你如何审案。” 言毕,陈泽领着众人扬长而去,留下了一地的惊愕。 当天晚上,贡院发生的事件在百姓间传得沸沸扬扬。 许多人因为错过这场精彩的好戏而懊悔不已,当听闻第二天府衙还将有更为精彩的场面时,他们都纷纷表示这次绝不能再错过。 翌日清晨,长阳城府衙被围观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大堂内。 陈泽端坐于高台之上。 前面还摆着一个矮上三分的桌案,张安就坐在桌案后面,准备开始他的“知府”生涯。 “威……威……武……武……” 随着衙役们敲响水火棍,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走入衙门。 这自然是陈泽安排下去的演员。 两人一见面就争执不休: “是你先动手的!” “明明是你先打的我!”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张安猛地一拍惊堂木,正色道: “老道、和尚,休得喧哗!所为何事,速速道来!” 道士躬身行礼,愤愤道: “老爷,他骂我长发不便,每天打扮,不男不女,实在是难看!” 和尚也毫不示弱,说道: “老爷,他骂我身披袈裟,头上无发,割掉耳朵,像个西瓜!”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哄堂大笑,大堂之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坐在官位上的张安听了也忍俊不禁: “呵,你们这骂人的词儿还挺顺口。” “满嘴顺口溜,你们想考官啊?” 和尚又委屈地陈述道: “老爷您看啊,他咬了我的鼻子,您瞧这血迹。” 和尚一边说,一边还伸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鼻子。 张安眉头一皱,重重一拍惊堂木,严厉地问道: “道士,这是怎么回事?你老实交代!” 道士却早有准备,镇定地辩解: “老爷,是他自己咬了自己的鼻子,咬得出了血,现在却来冤枉我!” 张安似乎是谁说话他就听谁的。 他转向和尚,厉声喝道: “大胆的和尚,你自己咬了,还反告人家!” 和尚急忙辩解: “老爷,我自己怎么可能咬到自己的鼻子呢?那根本够不着啊!” 张安听了,觉得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毕竟正常情况下,嘴巴是无法咬到鼻子的。 “对啊!” 然而道士却不肯罢休,连忙插话道: “哎呀,对什么呀老爷,他站在地上够不着自己的鼻子,他不能站在板凳上够自己的鼻子吗?” 说着,道士生怕张安反应过来,又急忙加了些料: “他把自己的鼻子咬出血来,现在却赖我,他欠我十两银子不想还,请您为我做主啊,老爷!” 张安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经过一番思量,他最终下定决心,笑着说道: “呵呵,原来是为了银子啊。和尚,你自己站在凳子上咬破了鼻子,现在却来冤枉别人!” 和尚被这话噎得无言以对:“这,这,这……” 张安挺直身子,大声喝道:“这什么这!来人啊,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哄堂大笑,就连陈泽身旁的小太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坐在上首位置的陈泽:【地铁老人手机.jpg】 这场闹剧实在有些荒谬。 终于,他开口制止道: “慢着!” “张安,你且站在板凳上,自己咬咬鼻子给朕看看!” 张安连忙应道:“好嘞,遵旨。” 他像个猴一样,先是爬上了椅子,朝头上的空气胡乱咬了几口,却发现根本够不到鼻子。 于是,张安尴尬地笑道: “皇上,这椅子不够高,让学生站到桌子上试试。” 说完,张安就爬上了桌子上。 陈泽见状,真的被气笑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真想一巴掌将这个张安拍飞。 都哪来的宝才。 当然,陈泽也是宅心仁厚,没有当场要杀了这个张安。 “来人,把他给朕赶出去,赏给他四十大板!” 锦衣卫们闻令而动。 只是,锦衣卫的手法那是相当了得,他们平常都是拿豆腐练习打板子,早练就了一手绝妙的技艺。 如果钱给的到位,他们可以把人打得皮开肉绽,却不会伤及性命。 而如果钱没给到位,那四十大板下来,表面上看似无伤,却可能让人一命呜呼。 第137章 把你们家的擀面杖,都安排到衙门当杀威棒 陈泽不在乎这些小喽啰的死活,他只在乎银子。 这件案子,他已然全权交给魏忠贤处理。 毕竟,魏忠贤在抄家这方面,确实是有些天赋的。 什么杨学林,什么江北张家,统统抄了。 就在张安被拖下去打板子之后,陈泽正欲起驾回宫。 突然间,一名年轻的衙役挺身而出,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堂之上。 “皇上,小人张玉山,求皇上给小人做主啊!” 张玉山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百姓的注目。 这可是个衙役啊。 虽然算不上官,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但是平常遇到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也都是吆五喝六,威风的不得了。 这样一个平日里威风的人,竟然也有冤情,甚至需要在皇帝面前告状。 长阳府府尹祁亭最先回过神来,他指着跪地的张玉山,声音中带着怒意: “张玉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惊扰圣驾!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冤枉啊,皇上!冤枉啊,皇上!” 张玉山连声呼冤,他知道,现在能救他的,只有眼前的这位皇帝。 陈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抬手制止了即将动手的衙役们:“慢着。” 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其他衙役,一听皇上发话,连忙就回去站好,不敢再动张玉山。 “张玉山,你有何冤情,说给朕听!” 陈泽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 张玉山闻言,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陈述: “皇上,小人的父亲三年前因公殉职,我便按例接替了他的职位。” “但近年来,祁亭祁大人屡次向我们索要好处,甚至威胁说,不给好处就革我们的职。去年,就有二十位兄弟因此被革职,被祁家村的人替代。” “前日,祁大人再次提及此事,但我家中实在没有余钱孝敬给他,于是我的职位就被一个祁家村的一个老头替代。” “今日皇上亲临,祁大人找不到人顶班,又派人把小人找回来。还威胁小人说如果今天不肯顶班,那上个月的工钱也不给小人结了!” “还请陛下给小人做主!” 陈泽听了张玉山的陈述,不禁皱眉问道: “你说祁亭找不到人顶班,那么原有的衙役们都去哪了?为何他们今天不能当值?” 张玉山恭敬地回答: “回皇上,那些衙役通常都住在府衙后院。小人今天来时还看到他们在那儿,至于为何不能当值,将他们带出来一看便知!” 陈泽微微点头,向站在一旁的魏忠贤使了个眼色。 魏忠贤立刻领会,带着几名锦衣卫向后院走去。 长阳府府尹祁亭看到锦衣卫走向后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心里清楚,这次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其实,这些事情,要是放在平常,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自己一个府尹,换几个衙役,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那帮刁民就算是有意见,也只能默默忍着。 不过。 有些事不上称没四两重,可要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 然而,如今这些小事却成了压垮他的千斤重担。 现在,自己怕是要被这一千斤给压死了。 没过多久,锦衣卫便带着一群人从后院来到大堂。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群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这些竟然是衙役?难怪最近街上都看不到衙役了。” “哈哈哈,我家老爷子刚过六十大寿,跟他们比起来都算是年轻的了。” “艹,我老家的村子就在祁家村隔壁,这些人不全都是祁家村的吗?” 这群老帮子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们平日里倚仗着长阳府尹是自家亲戚,习惯于在乡里横行霸道。 这个时候看到这帮平头百姓竟然敢笑话自己,就想冲过去给这帮百姓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他们刚一动身,就被锦衣卫狠狠地按倒在地。 陈泽看着眼前这群所谓的“衙役”,终于明白了。 难怪祁亭不敢将这些人带出来。 用“头发花白”来形容他们,那都算是年轻的了。 此时,魏忠贤从后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本花名册,是长阳府的衙役名单。 陈泽接过花名册,翻开一看。 映入眼帘是: 祁铁牛,祁毛蛋,祁二狗…… 名单上十有八九,都是姓祁的。 “祁亭,你好大的胆子!你瞧瞧你干的这些好事,居然把你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乡里乡亲都安排进衙门了!” 陈泽的语气充满了讽刺与愤怒。 祁亭闻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皇上,微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这些都是乡亲,他们的请求,臣实在是推脱不过去啊。” 陈泽猛地一拍桌案,怒声喝道: “难以推辞?要是长阳府安排不下你的这些亲戚,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朕把皇宫都给你腾出来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震得所有人心惊胆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在你身上算是应验了!” 陈泽的讽刺让祁亭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把你们家的擀面杖都安排到衙门当杀威棒,也吃上一份皇粮啊!” 祁亭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只知道连连磕头:“臣不敢!臣真的不敢!” “来人!” 陈泽大喝一声: “将他身上的这层皮给朕扒了,让他滚回祁家村去种地!” 随着陈泽的命令下达,全场百姓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其实围观的百姓中,他们绝大多数人,跟长阳府尹祁亭也都无冤无仇。 但是,一个五品官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被扒了官服,看起来还是怪过瘾了的。 这不就是戏文里的桥段嘛。 圣天子为民做主,恶贪官报应不爽! 今天亲眼见了,那以后就是一大谈资。 当然,也有一些身负冤情的百姓看到了希望。 见皇上愿意为老百姓做主,他们也都挤到大堂里,跪下磕头,请求皇帝给他们做主。 陈泽见状,索性就决定当一回青天大老爷。 他要好好纠一纠长阳城的不正之风,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铁面神断! 第138章 陈泽:季什么,季什么长? 陈泽注视着眼前那厚厚的一摞状纸,随手抽出一张,匆匆扫了一眼。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审案。 原告是个寡妇。 寡妇高白氏站在那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开始陈述自己的遭遇: “我们住在南大街高家巷子,高家酒坊是我太公公留下来的,家里头有个长工老季……” “季什么?”陈泽不禁皱眉询问。 “季伯常。”高白氏回答。 “鸡……鸡什么常呀?” 陈泽努力想要听清楚。 高白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季……四季的季,季……伯……常。” 陈泽听后肃然起敬,竟然有人直接把愿望写在名字上。 这就应该和铁柱、巨基、根硕是一个道理。 “哦……季伯常啊” 他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示意高白氏继续。 高白氏的声音逐渐哽咽,她指控自己的小叔子高正白猪狗不如,强奸了自己。 然而,高正白却大声呼冤,坚称自己外出归来时,撞见高白氏与家里的长工季伯常私通。 自己上前捉奸,却反被高白氏诬告强奸。 双方言之凿凿,却都拿不出能定罪的证据。 高正白二十出头,正是火力旺盛的年纪,家中嫂子又颇有姿色,做出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可能。 而高白氏,三十多岁的小寡妇,现在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还死了丈夫,饥渴之下和家里的长工通奸,这也说的通。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这个高正白,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那可是他亲嫂嫂,畜生啊!”有人愤怒地指责。 “得了吧,你装什么清高?换了你,你说不定比他更过分。”有人不屑地反驳。 “那倒也是,你看高白氏那个大屁股。要是我,我上去就两个直接,一个星期。” “你不行,你季伯不常,得季伯常才行。” “这高白氏也是一副烧样,说不定他丈夫就是被她给吸死的……”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这桩强奸案证据不足,双方各执一词。 陈泽觉得有些难办。 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审一审。 陈泽目光扫视着堂下跪着的几人,沉声问道: “谁是季伯常?高正白指控你与高白氏通奸,他说的对不对?” 长工季伯常闻言,双手颤抖地指向高正白,愤怒地反驳: “这个byd血口喷人!” 陈泽眉头一皱,他可是最尊重女性了。 于是他厉声喝问: “什么养的?” 季伯常被陈泽的威严所震慑,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 “他是那个养的,你是什么养的,啊!” 陈泽冷笑一声,环视四周,朗声说道: “听着,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你们谁有理,还要听听朕的理!” “你们说对不对?” 围观百姓闻言,纷纷附和称赞。 “对!” “对,皇上说得对!” 陈泽伸手示意众人安静,转向高白氏,严肃地问道: “高白氏,你指控小叔子强奸你,此事是否确凿?是否已有实质行为发生?” 高白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问及此事,羞得满脸通红,支吾了半晌没有开口。 “你瞧,你瞧,你还害了臊嘞。我告诉你,这个强奸案子分三等处理,第一等是语言调戏,动手动脚讨个小便宜,没吃大亏。这第二等是大动手脚,撕破了衣服,伤了人身。第三等,那就是发生实质关系,这罪名可就大了,杖毙!” 高白氏听到这里连忙说道:“对,皇上,他就是第三等!” “哦?第三等,这么说是已经发生喽?”陈泽对案件细节有着一股执着。 高白氏点头:“是的。” 陈泽说道: “人命关天,光用嘴说是不行,我可要验一验!要是验出不尽不实,你要反坐!” 高白氏回答道:“句句属实,皇上尽管验好了。” 陈泽一拍桌案,喝道:“好,张玉山!你脱了衣服,把这个小娘们当着大家强奸给我看看!我倒要看你能不能做到!”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他们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审案的,也没见过这样验的。 皇上他,只玩真实。 衙役张玉山也有些蒙圈:“皇上,强奸是要杖毙的。” “混蛋,你自己去强奸要杖毙,朕叫你去强奸是奉命行事,你要是不服从,那才要杖毙!” “是!” “出发!” 张玉山立刻冲到大堂中央,先是对着惊慌失措的高白氏鞠了一躬: “对不起了,这位大嫂子!我们当差的,首重服从命令。”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是个粗人,粗手粗脚不知深浅,万一有了个深了浅了的,你可要多原谅,多包涵!”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就扑了上去。 先礼后兵了属于是。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引得围观的百姓纷纷伸长脖子,举手叫好。 要表演活春宫啊,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但是,正所谓“神仙难日打滚的币”。 别看张玉山人高马大的,面对高白氏的激烈反抗,一时间竟然也拿高白氏没有办法。 陈泽见状。 一个人搞不定,那就双加料! 于是他大手一挥,又点了一个衙役上去。 然而,即便是两个衙役联手,仍然无法轻易制服高白氏。 三人纠缠在一起,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片刻之后,陈泽下令让两个衙役停手。 他阴沉着脸,对二人说道: “你看看,你们两个那个熊样,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难怪祁亭想把你们赶走。你们两个傻大黑粗的,还不如一个白面书生呢?” 案情由此真相大白——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都搞不定这个泼辣的高白氏,那高正白一个文弱书生又怎么能办得到? 陈泽转向高白氏,厉声喝道: “高白氏,这两大个都办不到,你小叔子一个人行吗?可见你是在胡说八道!” 高白氏此刻已经无从抵赖,只能低头认罪:“皇上,我错了。” 周围的百姓都看傻了眼。 这……还真行。 真就破案了。 “皇上,可真是青天大老爷……” “万岁爷真是了不起!” “简直是神探,戏文里那些青天大老爷,都没咱们陛下厉害啊!” 第139章 陈泽:包拯,你好好看,好好学! 陈泽听到百姓的称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直接一个战术后仰。 他突然喝道:“季伯常!” 季伯常应声而出:“在。” “你说,你要是说实话,我就饶了你,到底是你先勾引她的呢,还是她先勾引你的呢?说!” 季伯常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只想把自己摘出去,连声说道: “是!是她先勾引俺的!” 这话一出,高白氏立刻怒了。 “老季,你孬种啊,算我瞎了眼了!我勾引你?你tm也不撒泡尿照照!” 季伯常不敢面对高白氏的怒火,转而向陈泽求饶: “皇上,俺下次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陈泽冷哼一声: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下次就轮不到你喽。” “你季伯常,你的命不长啊!” 说罢,他一拍桌案: “拉出去,杖毙!” 在全场百姓的注视下,季伯常和高白氏就被锦衣卫给拖了出去。 一个老头摸了摸脑门,感叹道:“得,玩儿完!” 季伯常还在一个劲地求饶。 高白氏朝他啐了一口,骂道: “呸!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求什么,孬种!” 等二人被拖着走远,陈泽指了指大堂内瑟瑟发抖的高正白,转头对一旁的魏忠贤吩咐道: “等一会给他二十两银子!” 高正白闻言,连忙磕头如捣蒜,连声道谢。 围观的百姓也都交口称赞。 二十两银子。 皇上可真是圣君啊! …… 接下来这个案子,还是一桩通奸案。 城东的王皮匠,他的老婆王田氏,被东方鞋铺的少东家东方吉给拐走了。 实际上,这样人赃俱获的情况,就算王皮匠直接把他妻子沉塘,也无人能够指责他什么。 但问题在于,王皮匠是个京漂,在长阳城他并无多少根基,而东方吉家族的势力却根深蒂固。 为了此事,王皮匠曾经上门讨说法,却惨遭东方家的人毒打一顿。 大堂上。 面对王皮匠的指责,东方吉不干了,连忙反驳: “我没有拐他老婆,是她愿意跟我的!” 陈泽闻听此言,就问王田氏: “你愿意跟他吗?” 王田氏闻言,烧烧一笑,回答道:“我确实愿意。” “哦。看来你们是两厢情愿。” 东方吉和王田氏连忙附和道:“是啊,皇上,我们是两厢情愿。” 王皮匠连忙打断他们: “俺不情愿!” 他瞪向东方吉,愤怒地说: “什么话,俺的老婆你情愿,俺不情愿!” 陈泽并不想深究这其中的纠葛,于是对东方吉提议: “这样吧,不然你就给他两百两银子,叫他另外娶一个,好不好?” 东方吉一听这话,心中大喜。 这感情好。 现在有皇上亲口发话。 自己只要出二百两银子,这个小烧货就彻底属于自己了! 他连忙从兜里取出两百两银票,递给了王皮匠。 王皮匠满心不甘,他带着乞求的眼神望向陈泽: “皇上,这合适吗?” 陈泽不耐烦地一挥手: “好了,好了,别那么死心眼儿,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王皮匠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接过银票,憋屈地离开了大堂。 陈泽又转向堂下的两人,警告道: “东方吉,以后可不能再偷人家的老婆了。还有你王田氏,你以后也不准再勾搭小白脸了。” 王田氏脸上堆满媚笑,用娇滴滴的声音回答道: “请陛下放心,我跟他呀,真的是死都愿意死在一块!” 陈泽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哦?死在一块儿?” 堂下的东方吉和王田氏,不知死期将至,依然笑盈盈地回答: “对,我们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陈泽点了点头,他一向是从善如流地。 不过,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陈泽缓缓开口,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 “嗯,好!” “你叫东方吉,我看还是西方吉,我成全你们两个,叫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见到阎王替我问个好!” 他话音一落,手便轻轻一挥。 身旁的锦衣卫立刻会意,上前将东方吉和王田氏拖了下去,执行杖毙。 围观的百姓们惊愕不已。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今天已经震惊无数次了。 在他们看来,这个案子结果对了,但是过程全错。 而此时的陈泽并不在意围观百姓的想法,他的意识已经沉入了系统空间。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大帅断案”,获得奖励:包拯!】 【包拯(忠诚度:100):字希仁,审案明察,执法严峻,不畏权贵,清正廉洁,有“包青天”之名。】 …… 这个长阳府尹的位置刚空出来,包拯就来了! 陈泽直接将包拯召唤到府衙后院, 随着包拯的到来,他的得力助手们也悉数到场。 师爷公孙策、御猫展昭,以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大侍卫。 一行人从后院走到堂前,对着陈泽恭敬行礼。 陈泽当即就将包拯任命为新的长阳府府尹。 不过,他并未将桌上堆积如山的案子,一股脑儿地交给包拯。 他得给包拯打个样。 毕竟,看包拯断案也就图一乐,真青天还得是自己这个圣天子。 于是陈泽给包拯赐了座,让他在一旁好好学。 很快,陈泽就开始审新的案子。 堂下就跪了几人,只有一个女子,剩下的都是男人,此外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 这个女子是庞于氏,她容貌可人,身形饱满,倒是别有一番姿态。 这个时候,庞于氏哭的梨花带雨,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可怜。 一番例行问话之后,在场的人都弄明白了情况。 地上的死者名字叫庞大山,在长阳城也算是小有家资,是这个女子的丈夫。 庞大山原先是家中的嫡长子,父母死的早,自己平常对待邻居朋友也宽厚温和,并没有什么仇家。 而且他父母这一支,只有他一个儿子,也没有兄弟争夺家产。 前几天庞大山就突然失踪了,直到昨天他的尸体才被人在城外乱坟岗发现。 庞大山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伤痕,倒有几分突然暴毙的意思。 随身携带的金银财宝也都还在身上,可见并非是遇到了劫匪谋财害命。 第140章 孔家:开除儒籍!彻底封杀! 随后,庞府内就有仆人传出消息,说庞府的夫人这两天心情格外的好。 尽管具体细节尚未公开,但这则消息却不胫而走,这引起了坊间的广泛猜测。 许多人暗自揣测,庞老爷的突然离世,十有八九是被人害的。 庞大山的堂兄弟与其他族人闻讯后,愤然将此事告到了官府。 陈泽当机立断,召来仵作当场进行验尸。 在众人的注视下,仵作细心检查,最终在庞大山的头顶发现了一根深深插入脑中的银针。 这一发现震惊了在场众人。 它不仅证明了庞大山并非自然死亡,而是遭到了他人的毒手。 而且,这种隐秘的杀人手法显然是为了掩盖真相,使人们误以为是自然死亡。 因此,凶手很可能是庞大山身边的人。 庞于氏作为最亲近的人,自然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庞家族人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她。 然而,由于缺乏确凿的证据,无法直接定罪。 就在百姓们翘首以待,想知道皇上将如何审理此案时。 陈泽却出人意料地双手一摊,直接判庞于氏给无罪,命人将庞于氏给放了。 就在这时,包拯站起身来说道: “陛下,如此草率地放人,恐怕不妥。臣请求接手审理此案。” 陈泽瞥了包拯一眼,淡淡地说道: “你且坐好看着就是。” 然而,包拯并未退缩,他继续说道: “臣以为……” 包拯就是这样的人,哪怕他对陈泽有一百的忠诚度,但是该说他还是要说。 在他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他认为陛下此刻的决定有误,那么自己就有责任帮助陛下纠正这一错误。 陈泽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敢于顶撞自己的人了。 这个包黑子。 还真是又臭又硬。 他沉声说道:“现在是朕在审案,待朕离开后,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朕不会干涉。” 包拯原本还想继续争辩,但听到陈泽这么说,也就坐了下来。 他心中暗想:这个庞于氏绝对有问题! 等陛下离开后,自己再派人将她抓回来重新审理便是。 围观的百姓们窃窃私语。 虽然说审案的人是皇上,他们自是不敢当面蛐蛐皇上,但是这样草率断案,实在是有损圣天子的形象。 在人群中,荀鹤轻轻皱眉。 此案确实棘手,既无明确证据,又无线索可循,凶手根本就找不出来。 但是一点都不尝试就放人,未免有些…… 荀鹤暗自叹息一声。 自昨日踏入长阳城,他便观察着这座城市的每个细节。 长阳城的繁华与活力令他叹为观止,这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是他在其他任何国家都没有见到过的。 就比如,这两日长阳城中,竟有如此多的普通百姓放下生计,专程前来观案。 这在齐国,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在齐国,民众对官府敬而远之,更别提主动凑热闹了。 再者,他们宁愿将时间用于谋生计,哪有闲暇去关注这些。 正因为如此,荀鹤在心中已将乾国皇帝视为圣君。 然而,期望越高,失望也可能越大。 在此案的处理上,这位圣君的决策似乎有失妥当。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片刻之后,几名锦衣卫押着两人步入大堂。 其中一人,竟是刚刚被释放的庞于氏。 此刻,她面如死灰,眼中透露着绝望。 而她身旁,还押着一名年轻男子。 “这……” 荀鹤见状,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围观的百姓们也是一片哗然,他们疑惑地看着庞于氏再次被带上堂,不知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这时候,庞于氏倒是招的很利索。 她坦白了自己与奸夫私通,并合谋杀害了庞大山的罪行。 原来,在庞家族人将庞于氏告上衙门后,她的奸夫也混入了围观的百姓之中。 当看到庞于氏被无罪释放时,他试图与她交谈,但因忌惮府衙近在咫尺,所以直到远离府衙后,两人才得以接触。 而这一切,都被陈泽派出监视的锦衣卫看在眼里。 围观的百姓们霎时间沸腾起来,他们望着堂上的皇帝,目光中充满了崇敬,仿佛在看一位神明般的存在。 这才是真青天。 “新来的府尹,叫什么包拯是吧,你就学吧。” “要是他能学到咱们皇上的三分火候,咱们长阳府的百姓那可就有福喽!” 百姓们窃窃私语,对包拯寄予了厚望。 案子审结后,荀鹤被陈泽的智慧深深折服。 在荀鹂的引荐下,他很快就有机会亲自拜见陈泽。 陈泽对荀鹤也颇为满意。 然而,陈泽内心却有些小小的疑惑。 这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荀鹂,一见面就对自己表现出了85点的忠诚度。 而这个荀鹤更是夸张,第一次见面就给出了90点的忠诚度。 难道说,自己身上已经散发出了王霸之气? 于是,陈泽直接给荀鹤安排职位,将他任命为了大乾皇家学院的副院长。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乾国的文臣们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陛下并没有将儒学一棍子都打死的意思。 虽然荀亚圣他老人家的观点,和当今的主流儒学多少有些出入。 但是,说到底还是属于儒学的范畴。 更何况,在乾国这个边远地方,他们所学的儒学本来就比较驳杂,在中原儒生看来并不纯正。 现在就不必再计较这些了,只要是儒学就行。 然而,当这个消息传到中原时,却引起了一片骂声。 在那些儒学世家眼中,荀家是离经叛道的代表。 而乾国公然处死孔家后裔的行为,更是被视为天下儒生的公敌。 如今他们两者狼狈为奸、抱团取暖的行为更是激起了众怒。 最为愤怒的要数孔家了。 在陪同宋帝封禅泰山之后,孔家家主便广邀天下儒学大师召开文会。 在文会上,大家一致批判荀家、声讨乾国。 他们将荀家亚圣开除出儒籍,并决定对乾国进行封杀。 从此中原儒生绝不前往乾国讲学,让乾国再也接触不到中原文风。 他们相信长此以往下去,乾国各地一定会怨声载道。 这就是得罪他们儒家的下场。 乾帝,你就等着后悔吧! 第141章 写的慢?直接关进小黑屋里写! 中原的儒生不再踏足乾国,可是其他三教九流的人,都像闻着味一样往乾国赶。 一时间,长阳城人潮涌动,竟然有些人满为患。 陈泽对此自然是持欢迎态度,甚至在百忙之中,还会抽空亲自接见这些远道而来的各方人士。 比如说,诸子百家中的小说家传人,他们刚从中原赶到长阳城,就得到了陈泽的召见。 这些小说家被授了官身,赐了田宅。 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写小说。 陈泽对他们的要求颇高。 不仅要求小说内容符合他的口味,而且要求他们保持高效的写作速度,确保每当他想要听书时,都有新章节可以欣赏。 写的慢? 直接关进小黑屋里写! 什么时候完本再放出来。 养心殿里。 陈泽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小说家传人肖孝生恭敬地站在大殿中,双手捧着一本书稿,轻声说道: “陛下,根据您的吩咐,微臣已经写出了这本书的前十回。” 陈泽微微颔首,连眼皮都未抬。 一旁侍立的大太监李忠,就走上前接过书稿。 他翻开书稿,开始念道: “话说东平府清河县中,有一个风流子弟,生得状貌魁梧,性情潇洒,饶有几贯家资,年纪二十六七。这人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 李忠声情并茂地念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将手中的书稿给念完。 陈泽听完,满意地嗯了一声,开口说道: “写得不错,赏银一万两!” 肖孝生闻听此言,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谢恩。 然而,陈泽接着说道:“写的不错,就是太少了。这几天就辛苦你一下,别回家了,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再回去!” 他微微眯起眼眸,向李忠询问道: “这附近有没有清静且雅致之所,可供肖大家安心居住一段时间?” 李忠含笑回应: “陛下,若论清净,恐怕没有哪里比咱们东厂的牢房更为清净了。倘若肖大家愿意屈就,奴婢保证他能在那里静心创作,无人打扰。” 陈泽闻言,满意地点首: “甚好,那便请肖大家在东厂暂住一段时间!” 堂下的肖孝生心中五味杂陈,欲哭无泪。 书写的不好要被骂,书写的好还要坐牢。 还有没有天理了。 所幸的是,那赏银倒是实实在在。 挣点窝囊费,着实是不易。 就在肖孝生被带去天牢小黑屋的时候,魏忠贤匆匆入殿禀报: “陛下,宫外有位道士,自称能炼制仙丹,此刻正欲向陛下献上丹药。” 陈泽听闻魏忠贤所言,不禁愕然。 自己现在才二十岁不到,就有道士找上门来了。 怎么? 难道,这是觉得朕已经江河日下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传他进来!”陈泽命令道。 很快,魏忠贤便引领一位老道士踏入养心殿。 老道士仅是匆匆一瞥陈泽,便再也不敢直视。 此刻他心中暗自叫苦。 自己刚从中原辗转至乾国,一路上听闻了无数关于乾国皇帝的韵事与宫中传闻,皆言其放荡不羁,荒淫无度。 所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他在中原多年,深知那些沉溺女色的贵族们,往往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步履虚浮,全身上下透出一股虚弱之气。 正因如此,他的龙虎丹在贵族中极为畅销,他也因此成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座上宾。 然而眼前的乾帝,双目炯炯有神,令人不敢直视。 虽斜倚软榻之上,却难掩其浑身散发的蓬勃生机与活力。 这下,自己可难办了! 尽管与预想中的情境有所出入,老道士毕竟见多识广,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恭敬地跪下行礼。 “贫道纯阳散人,见过陛下。” 陈泽打量着这位自称纯阳散人的老道士。 只见他长须飘飘,身穿青灰色道袍,手执拂尘,看起来倒颇有几分淡泊名利、超脱世俗的仙风道骨。 老骗子卖相不错。 “你声称能炼制仙丹,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仙丹呢?” 陈泽故作好奇地问道。 纯阳散人轻轻一挥拂尘,神秘地笑道: “陛下,贫道擅长炼制三种仙丹。其一是龙虎丹,即便是七旬老者服用后,也能重振雄风,夜御七女。” 陈泽听后摇了摇头。 这龙虎丹虽然听起来神奇,但对他来说并无用处。 “还有呢?”陈泽继续追问。 纯阳散人见陈泽对龙虎丹不感兴趣,就知道眼前的皇帝身体一定嘎嘎好。 于是,他从袖中缓缓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介绍道: “陛下,这是贫道费尽心血炼制的小还丹。服用此丹,可祛除百病,延年益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此外,贫道还会炼制更为珍贵的大还丹。此丹融合天地精华,采集数百种珍稀药材,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方可炼成。” “只需一枚大还丹,便可延寿五百载。” “只可惜,其中有几味主药一直未能寻得。” 说到此处,纯阳散人不住摇头,语气中满是遗憾。 这套说辞,他曾在中原骗得几个小国皇帝团团转,屡试不爽。 然而,小还丹虽然有些用处,但是副作用终究太大,难以持久。 他虚构的大还丹又遥不可及。 最终他被迫逃离中原,来到乾国避难。 眼前的乾帝虽然年轻力壮,尚未到依赖丹药之时,但正因未曾受骗,或许反而更易上钩。 果然,乾帝似乎被他所描绘的虚幻前景所吸引。 纯阳散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得意。 魏忠贤从他手中接过药瓶,恭敬地呈给陈泽。 陈泽接过药瓶,倒出一颗闪烁着神秘光泽的药丸。 然而,他并未直接服用,而是用手指轻轻捏碎。药粉粘在手指上,散发出一股金属光泽。 显然是重金属超标。 陈泽似笑非笑地看着纯阳散人,问道: “道士,这小还丹你自己敢吃吗?” 纯阳散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贫道……贫道自然敢吃。” “好,”陈泽微微一笑。 “魏忠贤,那就把这瓶药都给道士灌下去!” 第142章 不磕,就炼着玩! 在魏忠贤手握药瓶步步逼近的阴影下,纯阳散人惊恐地连连后退。 他深知小还丹背后的秘密,那是他亲手炼制的丹药,其成分无人比他更为了解。 要是每隔十日半月服用一枚小还丹,会令人感到身体涌出一股暖流,精神也为之一振。 然而,长期服用此丹的代价是沉重的。 一般人服用个三年五载之后,身体就会彻底垮掉。 而此刻,魏忠贤手中的药瓶里,装着近二十枚小还丹。 若是一次性服下,他这把老骨头恐怕难以承受,生死恐怕就在一线之间。 纯阳散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求饶: “陛下恕罪啊,陛下恕罪啊!” “贫道再也不敢了!” “贫道知错了,饶了贫道吧!” 此刻的他,仙风道骨的形象已然崩塌,只剩下恐惧与悔意交织的鼻涕和眼泪。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 过去,他所接触的王公贵族,要么年迈体衰,要么疾病缠身,因此他的骗术总能轻易得逞。 然而,眼前的这位皇帝正值春秋鼎盛、年富力强的年纪。 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去骗他呢? 魏忠贤面无表情地逼近,没有皇帝的命令,他绝不会停手。 他无视纯阳散人的挣扎,将整瓶小还丹强行灌入其口中。 纯阳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潮红。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时而蜷缩成一团,时而剧烈抽搐。 “啊啊啊……” 随着凄厉的惨叫渐渐减弱,纯阳散人最终没了声息。 陈泽轻轻一挥手,锦衣卫立刻上前,将纯阳散人的尸体抬了出去。 他心中不禁感叹,这位道士凭借炼制小还丹的手艺,原本可以在贵族圈中轻松谋取一场富贵。 可为何他偏偏不知死活,要来招惹自己呢? 陈泽轻轻摩挲着手指上沾染的药粉,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身体虽然不需要磕丹药,但是不耽误自己炼丹啊。 毕竟,身为一个被世人误解的昏君,沉迷炼丹似乎更符合他的身份。 不久,数道圣旨从养心殿迅速传出。 其一。 催促长阳城北正在兴建的北苑加快工程进度,务必确保在两个月内完成万寿宫的建造。 皇上要准备修道炼丹了。 其二。 广募天下的丹方与药方,同时召集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炼丹炉。 这两道圣旨传到前朝,却并未激起太大波澜。 他们已经习惯皇上不理朝政了。 反正皇上他老人家,无论是躲在后宫玩女人,还是修道炼丹,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在朝臣看来。 玩女人,伤身体。 磕丹药,也伤身体。 不过劝也劝不动,大家就这样凑活过吧。 还能真离咋的。 …… 秦国咸阳城,皇宫。 秦帝翻阅着手中的奏折,嘴角不禁上扬,显露出满意的神色。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白启大将军来信,北方突厥人入侵唐国,突袭了其国都晋阳。秦唐边境的唐军主力已紧急撤回晋阳增援。” 秦帝顿了顿,继续说道: “大将军提议趁此机会与唐国停战言和,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大殿上的臣子们闻言纷纷面露喜色。 秦唐之间的战争已持续一年多,双方都未占到明显优势。 如今唐军撤退,对秦国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丞相范且率先表态: “臣认为,突厥人不过土鸡瓦狗,此次是趁虚而入才占了些便宜。一旦唐军主力回援,他们必定会望风而逃。” “秦唐俱为四大强国,我们与唐国继续打下去,无法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只会消耗我大秦的国力。因此,趁此机会与唐国握手言和方为上策。” 秦帝听后点头赞同。 大将军和丞相都支持停战言和,而这也正合他的心意。 “丞相所言极是,只是和唐国议和之后,我大秦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呢,休养生息,还是说南下,亦或者东出?” 范且恭敬地拱手回应:“陛下,臣认为我们应该东出,攻打武关。” 此言一出,就有数人开口反对。 “陛下,末将认为应当南下攻打乾国。” “对,陛下,汉中本就是秦地,那里的百姓也以秦人自居,他们此时正苦迎大秦王师南下啊!” 开口反对的都是武将,而且大多数都是出身王家或者李家的武将。 这都是在秦国能数得上号的将门。 因为他们家族中,都有重要子弟还身陷囹圄。 比如说,李家的李信,王家的王志宇,现在还在乾国当俘虏呢。 秦国也数次派出使团,想要从乾国赎回他们。 可是秦国使团到了长阳城之后,就连见都没见到乾帝,更别提赎人了。 此外,秦国黑冰台也曾派出暗探,想要将他们营救出来,可惜也失败了。 现在他们都知道,想要把人救出来,只能开战。 狠狠地打乾国,打到乾国怕了,服了,他们才能乖乖放人。 至于乾国万一恼羞成怒,把他们杀了,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武将集团统一想要出兵乾国,除了家族因素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找回场子。 之前输给乾国,输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是秦国主力一直在北边边境,实在腾不出手。 现在能腾出手了,自然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所以他们想南下。 至于休养生息,那倒没人考虑的。 现在还不是全国总动员,出兵对秦国的正常发展并无多少影响。 文武百官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秦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在朝堂下扫视一周,心中五味杂陈。 范且力主东出之策,理由充分且合理,而且白启在信上也是建议东取武关的。 东边的敌人相对较弱,这无疑对秦国更为有利。 然而,乾国曾让大秦重重跌倒,那份屈辱与仇恨,秦帝又怎能轻易忘却? 他想要一雪前耻,向乾国复仇。 但每当他想到乾国,内心总觉得有点邪性,让他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忌惮。 尽管乾国在纸面上的实力远不如大秦,但秦帝总有一种会翻车的的预感。 范且见秦帝面露犹豫,便再次进言: “陛下,大散关已失守于乾国之手,此关地势险峻,攻克此关的难度远在武关之上。” “况且镇守武关的郑卫应三国联军实力羸弱,远弱于乾国。” “因此,东出武关方为上策!” 第143章 庆天子?联合国! 范且的话音刚落,便有人挺身而出,反驳范且的提议。 此人正是将门王家新一代的核心人物,王向东。 王向东这个名字是他老爹王坚起的,显然是立志向东进军、横扫天下的。 但此时的王向东,却是坚定的南下派。 王向东慷慨陈词: “范大人,你口口声声说东出有利,实则不过是畏惧乾人而已。我大秦曾有十万将士惨死于乾人之手,此仇不共戴天!” “难道我们秦人就要这样忍气吞声、置血海深仇于不顾吗?” 范且凝视着满面怒容的王向东,长叹一声,随后转向秦帝,沉声说道: “陛下,汉中之地犹如鸡肋,食之乏味,弃之又觉可惜。然而郑国则截然不同,郑地富庶,且兵力孱弱。只要我大秦一鼓作气攻破武关,未来对郑、卫、应三国,就可以予取予求。” 他稍作停顿,又说道: “再者,一旦我大秦将武关收入囊中,进而掌控穰邑郡,我们的兵锋便可直指乾国的云昆关。” “这也是我大秦,一雪先前败于乾国之耻的绝佳机会。” “请陛下明察。” 范且的话如同晨钟暮鼓,不仅点醒了秦帝,连原先跳脚的武将也都安静了下来。 没错,先取武关,最终目标仍是乾国。 汉中地区地形错综复杂,加之乾国在那里布置了重兵防守,实非易攻之地。 不如先虚晃一枪,然后再狠狠地给乾国一击吧! 于是,秦国朝堂上达成了先攻打武关的共识。 范且又进一步阐述他的计划: “郑国虽弱,但武关作为一座雄关,若我们强攻,必定会损失惨重。” “因此,臣有一计,不妨以重金贿赂魏国,游说魏帝出兵攻打郑国。” “当魏国大军压境之时,魏帝必然会调回武关的守军以增援,届时我们便可乘虚而入,轻松拿下武关。” 秦帝听后,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范爱卿,魏国一直有志于称霸中原,向北扩张。而郑国向来对魏国毕恭毕敬,两国之间已有百年未曾交战。” “想要说服魏帝对郑国出兵,这如何能行?” 范且轻轻捋着胡须,脸上露出智珠在握的微笑: “陛下,魏国之所以未曾对郑国动武,一是因为郑国地处四战之地,是魏国、我大秦以及乾国之间的缓冲区域。二则因为郑国长期以来亲近魏国。” “但如今形势已变,乾魏两国关系紧张,而郑国却与乾国越走越近。这正是我们可乘之机。” 秦帝闻言双眼放光。 对啊! 原先,郑国一直唯东边的魏国马首是瞻,对其言听计从。 为了抵御秦国的侵扰,郑国甚至在西边战场上与乾国联手,而这一举动也曾得到魏国的默许。 可现在,今非昔比了。 乾国不是以前那个没有存在感的乾国了。 随着魏国与乾国关系的恶化,郑国依然试图在两国之间摇摆不定。 这种首鼠两端的态度,无疑会在魏国朝堂内部引发对郑国出兵的呼声。 而现在,秦国正是要借助这股势头,推波助澜,促使魏国出兵讨伐郑国。 秦帝连忙问道:“那爱卿有何妙计?” 范且心中已有定计,继续说道: “陛下,今年六月就是五年一度的庆庙祭祀了。” 秦帝闻言点了点头。 当今天下诸国,皆源自当年庆朝天子的册封。 尽管庆朝现已衰微,领土仅剩一城之地,但其法统依然存续。 虽然各国纷纷自立为帝,不再听从庆朝的号令,但仍旧给庆天子留有一丝颜面。 这种微妙的关系,大概就是: 以前我们是你的臣子,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如今我们都是天子,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们姑且还认你为天之长子,称你一声大哥。 于是,庆天子摇身一变,便从昔日的天下共主,转变为各诸侯国名义上的大哥,专心扮演起了吉祥物的角色。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对于庆朝而言,戎是不用考虑了,仅有一城之地,谁也打不过。 于是,他们便在祭祀活动上大做文章。 每年都会举办盛大的祭天祭祖仪式,而每隔五年,还会在祭天之后,以秉承天意之名,对天下诸国进行赐胙礼。 赐胙礼,就是将祭天所用的祭肉,分别赐予强大的诸侯,既表彰其功业,又能换取到他们一定的支持和回报。 最近五十年来,连续十次,庆庙祭祀结束后,庆天子都会将祭肉一分为四,分别赐予了秦国、唐国、魏国和宋国。 自此,大陆四大强国的名声便传扬开来。 秦帝似乎已洞悉范且的意图,他开口说道: “丞相的意思是,在这次赐胙礼中,让庆朝也给乾国赐肉?” 范且拱手回应道: “陛下圣明。倘若此次乾国能够获得庆天子的赐肉,我们再暗中加以鼓吹,将乾国塑造成陆上强国的形象。这样一来,魏帝势必会将乾国视为心腹大患。” “我们再派遣细作潜入魏国,散布消息,称郑国和乾国秘密结盟,意图对魏国形成夹击之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魏帝不会不明白。到那时,倾向乾国的郑国,必然会被魏帝视为肘腋之患,出兵讨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朝堂之上,群臣听到范且的提议,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太特么奸诈了。 先将乾国塑造成魏国的大敌,而魏国和乾国隔着郢江天险那魏国只能先对郑国动手,如此一来,他们秦国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秦帝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地看向范且。 不愧是父皇留下来的顾命大臣,真是有两把刷子。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至于说服庆天子改个分肉名单,实在再简单不过的事。 以大秦的实力和威望,只需派人前去施加一些压力,再许以些许好处,庆天子必定会欣然应允。 而秦国,只需要付出极小的代价,就能让魏国充当自己的马前卒。 妙! “范爱卿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秦帝连声赞叹。 第144章 乾、赵、吕?什么阿猫阿狗! 就在这时,秦国御史大夫楼缓站了出来,说道: “微臣认为,此次庆庙的赐胙礼,若单单就增加一个乾国,未免太过突兀,很可能会引起魏帝的猜疑。” 他稍作停顿,环顾四周,继续说道: “为了稳妥起见,我们不妨浑水摸鱼,将赵国和吕国也列入名单之中。”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为之动容,目光齐聚在楼缓身上。 御史大夫楼缓,不愧是丞相范且的第一心腹。 两个人真是如出一辙的老阴逼。 原先的赵国国力衰微。 但近年来,赵帝锐意改革,推行胡服骑射,取胡人之长补中原之短。 经过一系列改革,赵国已经建立起一支以骑兵为主体的强大军队。 赵国还对长期侵扰其领土的中山国发起了反击,连续夺取了十余座城池。 如今的赵国已经一改往日的颓势,在中原北部地区崛起成为一方霸主。 而吕国位于东海之滨、齐国之北,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近年来齐国饱受宋国的欺凌,国内百业凋零,这就为吕国提供了难得的发展机遇。 吕国凭借盐铁之利,使得国内的货物广销中原各国,商贸繁荣为他们带来了巨额的财富。 吕国挣钱的同时,也没有让军队闲着,还成功吞并了更北边的莱国,扩张了两郡的领土。 所以,将赵国和吕国加到此次赐胙礼名单中,或多或少都说的过去。 毕竟人家也算得上是地区一霸。 后面他们派人鼓吹的时候,也有实际的功绩拿出来说。 更关键的在于。 吕国距离宋国,只隔了一个齐国。 赵国西北毗邻唐国,与秦国之间也仅有一个小小的申国。 而乾国,则与秦国和魏国都接壤。 原先的四大强国周边,如今都有新兴强国崭露头角。 他们原先四大强国,想要维持自己的霸主地位,就必须对身边的刺头一顿连砍带削才行。 这样一来,魏国就更难发现他们秦国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 庆朝的都城上洛城,这也是庆朝唯一的城池。 庆天子听闻秦使的来意后,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毫不犹豫地应允了秦国的提议。 这其中的缘由,一是秦国使者呈上了一份极为丰厚的礼物。 二是庆天子本就有意在赐胙礼上,多增加几个名额了。 每五年的赐胙礼,各国在收到庆庙祭肉之后,都会以厚礼回赠,以示尊重。 所以,这肉送的国家越多,能收到的还礼也就越多。 可是偏偏,秦国之前一直不同意。 毕竟,这赐胙礼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份祭肉,更是对各国强国地位的认可。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有的。 五十年前,北方的唐国如新星般崛起。 当时的庆天子曾有意将唐国也纳入赐胙礼的名单之中,却遭到了秦国的坚决反对。 秦国甚至为此大动干戈,调动大军围困上洛城,属实把庆天子吓得够呛。 所幸,后来唐国出兵解围,与秦国在上洛城外展开了一场激战。 那场战役双方势均力敌,最终谁也未能占据上风。 经过这一战,秦国才默认了庆天子将唐国纳入赐胙礼的事情。 自此,坊间流传的四大强国之说才得以尘埃落定。 如今,秦国主动提出增加赐胙礼的名单,对于庆天子而言,无疑是件大好事。 五月,庆天子在庆庙举行祭天仪式。 祭天礼毕后,庆天子将祭肉一分为七,分别赐予了秦国、唐国、魏国、宋国、乾国、赵国和吕国。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而作为幕后推手的秦国君臣,自然是早有预谋。 等消息一在中原传开,立马就派出大量间谍潜入魏国,一边在民间鼓吹“乾国威胁论”,一边不惜重金贿赂魏国的重臣。 一时间,魏国境内流言四起。 “庆天子是什么意思,这次竟然将祭肉一分为七,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分到祭肉了!”一部分魏人自然是愤愤不平。 “咱们四强稳坐霸主地位已数十年,怎会突然间就变成了七雄并立的局面?” 另一人接口道,语气中满是不解与不甘。 “老弟,你还别说,咱们大魏南邻的乾国,那实力真不是盖的。想当初,咱们大魏,还有秦国,可都在他们手上吃过不小的亏啊!” 一人感叹道,对乾国的崛起似乎颇感无奈。 “对了,你听说了吗?咱们西边的郑国,几十年来一直唯我们魏国马首是瞻,现在居然也想改换门庭,投靠乾国了。” 又有人爆料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 茶馆一角,一位老者听到这里,猛然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们敢!你这小子,休要胡说八道!” 老者怒目而视,显然是被这番话激怒了。 刚才说话的年轻人讪讪一笑: “老人家,您先别动怒。这话可不是我编出来的,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这事儿,而且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您瞧瞧,这两年来咱们这儿的郑国商队是不是明显减少了?他们都改道去乾国了。” 此言一出,还真引起了不少人附和。 一个跑堂的小厮也插嘴道: “这位爷说得在理。这两年确实没怎么见到郑国的商队了,我记得今年二月遇到过一支,当时还问了他们。” “您猜人家怎么说?” “人家说在乾国赚的多,还有官府作保,所以都往乾国跑了。要不是他在魏国还有未了的生意,他也都不来了。” 听到这里,有人问道: “这么说来,郑国的官府都已经倾向于乾国了?” 小厮突然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何止啊,听说郑国的那个郡主,被誉为中原第一美人,在乾国极受乾帝的宠爱。所以呀,人家两国早就暗地里结盟了!” 小厮话音一落,就有人附和道: “对对对,叫什么银盏郡主来着,是嫁去了乾国,这事我也知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些话或许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聊,但听在有心人的耳里,却别有一番意味。 第145章 唐国出兵! 郑国背弃大魏,和乾国结盟,还能有什么好事? 这不是明显冲着大魏来的吗? 果不其然,这股风成功吹到了魏帝的耳朵里。 魏帝闻言大怒,气得咬牙切齿。 他直接化身桌面清理大师,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一扫而空。 去年他大魏击败宋国,俨然一副大陆第一强国的姿态。 然而好景不长,因为一时的疏忽,魏国在南边遭遇了重创。 这次庆庙赐胙礼,乾国、赵国、吕国这三个国家也都分了祭肉。 虽然这祭肉本身并无特别之处,就是块普通的肉,但是它意义重大啊。 庆天子是眼瞎了还是失心疯? 就这几个臭鱼烂虾,竟然都有资格,能和大魏平起平坐了? 民间现在都称之为“七雄”! 魏帝越想越气,简直恨得牙痒痒。 一帮草民,懂个屁! 还有那个郑国更是可恶至极。 以前不过就是魏国的一条狗,现在竟然也想改换门庭,反咬魏国一口了。 简直找死。 治不了乾国,我还治不了你了? …… 唐国。 当初突厥人来犯,晋阳城萧条了一段时间。 可是唐军主力回援,突厥人就又迅速撤回了北方草原。 晋阳城,也随之重拾了往日的繁荣热闹。 皇宫内。 唐帝正在举办家宴,众皇子皇孙全部到场。 他端坐于高堂之上,目光一一扫过一众皇子。 这是唐帝最喜欢的环节,享受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唐帝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近日市井之间,关于【大陆七雄】的传言甚广,就连赵国也在其中,你们怎么看啊?” 二皇子李世明,英姿勃发。 他上前一步,声音坚定说道: “父皇,儿臣认为这不过是坊间百姓的谣传。真正的威名,岂能是靠分块肉就能得到的?” “我大唐之所以能成为大陆强国,这赫赫威名,可都是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李世明话音一落,太子李剑成就站出来说道: “二弟,此言差矣。如今赵国既然被纳入赐胙礼,更被传为七雄之一,这说明他们在天下已有一定声望,天下英才就可能会因此投奔赵国。” “长此以往,赵国就有壮大的可能,这对我大唐而言,实乃一个威胁。” 三皇子李元济也跟着帮腔道: “父皇,儿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断不可给赵国坐大的机会,所以儿臣建议尽早出兵!” “三哥,话不是这样说的……” 又有其他皇子插嘴道。 很快堂下众皇子吵成了一团。 唐帝眉头微皱,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与其他国家的君主在年迈时担忧后继无人不同,他的烦恼恰恰相反。 出色的儿子不止一个,让他的选择变得异常艰难。 在他看来,一众皇子都颇有才干,没有一个是碌碌无为的米虫。 尤其是他的次子李世明,文韬武略。 其治军之能,在唐国就无人能出其右。 他才刚满二十岁,就已经被奉为军神,在军中得到了不少宿将的拥护。 可偏偏,李世明是次子。 当初唐帝继位时,为了巩固社稷,安稳民心,就定了国本,将长子李剑成册封为太子。 李剑成同样不凡,虽然没有次子那么高的军事造诣,但是在治政方面表现却非常亮眼,也因此赢得了一帮文臣的拥戴。 还有老三。 老三虽然文治武功都要差上他们不少,但是他城府极深,也不是个等闲之辈。 这就让唐帝非常头疼。 次子李世明战功显赫、声望极高,是立为储君的最佳人选。 但若要选择他,就意味着必须废黜当前的太子。 然而,长子李剑成何辜,又没做错什么,反而兢兢业业。 更重要的是,一旦废除太子,势必会引起朝廷内外的不满和动荡。 不过支持太子,又不能将次子雪藏。 唐国如今有这样的赫赫威名,一大半都是次子的功劳。 现在唐国需要这样一个军神。 为了江山稳固,也为了避免骨肉相残。 唐帝只能在努力在稳固太子地位的同时,也给予次子应有的补偿和地位。 然而,这种做法并未带来预期的效果。 反而使储位之争的两方,斗得更加水火不容。 毕竟这是皇位,皇位面前无亲情。 就像此刻,唐帝只是随意提及了“七雄”的话题。 次子刚表示无需在意这些虚名。 长子就立马跳出来表示反对。 老三更是表示要出兵赵国。 本来就是一场平静的家宴,实现在暗流涌动。 看着底下儿子们争吵愈发激烈,唐帝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 “住口!朕吃一顿饭都能被你们这帮逆子给气死!” 看到父皇发怒,一群皇子十分麻溜跪下请罪,齐声道: “父皇息怒!” 反正这都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也知道父皇就是优柔寡断的性格。 但是,该争还得争。 毕竟,自己的这帮兄弟都不是善茬。 不管以后是谁上位了,那都少不了一个赶尽杀绝。 唐帝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皇子们,沉声说: “老三,你说的不错!你不是要出兵赵国吗,那朕就给你十万兵马,由你亲自率军攻打赵国。” 三皇子李元济欣喜若狂,连忙叩首道: “儿臣领旨,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定要擒下那赵帝来为父皇贺寿!” 太子李剑成同样感到振奋。 老三一直是他的支持者,如今有了这十万兵马,意味着他在军中的实力将大增。 此前,军队一直是他难以染指的地方。 现在看来,父皇是打算彻底支持自己了吗?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 二皇子李世明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一颗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他明白,父皇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攻打赵国。 如果父皇真有此意,就不会选择老三这个废柴作为主帅。 他麾下猛将如云,能独当一面者不在少数。 制衡。 还是制衡。 又是父皇为了维持权力平衡而玩的把戏! 自己强的时候,父皇就扶持太子。 太子强的时候,父皇就扶持自己。 如今,眼看太子已压不住自己,父皇便又扶持老三来分自己的权。 整个唐国的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己才是天命所归。 可偏偏。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次子,就注定与皇位无缘吗? 李世明的拳头捏的更紧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愤。 第146章 长孙:区区亲爹何足挂齿,不妨学学乾帝! 晚宴后。 李世明回到自己的府邸,在书房里召见了自己的妻兄兼心腹长孙无极。 他将晚宴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长孙无极聆听时,神情愈发凝重,当听完李世明的叙述后,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殿下!”长孙无极声音低沉。 “陛下显然已经在为太子铺路,要断绝您的希望。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李世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便意味着父子之间刀兵相加,兄弟之间手足相残。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剧烈的挣扎。 长孙无极洞悉他的心思,轻声劝慰道: “殿下,您看看西边的秦国,秦帝为了皇位,将自己的手足兄弟杀得一个不剩,可如今秦国上下,谁不敬畏他?” “南边的乾国,乾帝直接将生父贬为庶人,还在太庙公然弑父,然而乾国百姓却称颂他为圣君。” “况且,以殿下您的德行,让陛下不必烦心于国事,这也是一种孝道啊!” 长孙无极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 “殿下,如今唐国,舍您其谁!此时切不可心存小仁小爱,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李世明依旧沉默着,眉头紧锁。书房里的烛光摇曳,他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书房里静得可怕。 长孙无极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过了半晌,李世明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你说的,孤都明白。” “只是如今局势初现端倪,还未到你所说的那一步。你先去着手准备吧。” 长孙无极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早就看出来了,想要让皇帝自己改变心意,废太子,改立储君,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兵变才是唯一出路。 二皇子之前就是太顾及亲情了。 区区亲爹,何足挂齿,不妨学学乾帝。 还好,现在终于转变了! 终于愿意迈出那一步了。 现在不愿意动手,是还心存侥幸,可真等到了那一天,事就不由人了! 长孙无极心中暗喜。 多亏了秦帝和乾帝,他们两个真是立了一个好榜样。 尤其是乾帝,亲爹都杀,还是光明正大的杀。 乾国百姓丝毫不以为意,还将其称之为圣君。 由此可见,南边的蛮夷程度! …… 赵国国都,邯郸城。 此时的赵国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在赵国百姓看来。 他们大赵现在今非昔比了。 拳打中山国,脚踢代国。 庆天子还赐胙礼。 那咱们赵国跻身“七雄”,这是实至名归啊。 然而,没等他们高兴几天。 一个震惊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来——唐国正集结十万大军,意图入侵赵国。 这个消息让赵国百姓都傻了眼。 他们赵国现在是支棱起来了,可没那么支棱。 但现在要面对兵强马壮的唐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怵的, 皇宫里。 赵帝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从龙椅上跳起来。 他急忙问道: “唐国是谁领兵?是不是那个李世民吗?” 赵帝对唐国并不惧怕,但李世民的威名却让他心生忌惮。 饶是赵帝自诩雄才大略,将赵军打造成了一支强军,但是面对李世明时,依然没有自信。 传话的小太监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 谁领兵? 这他哪知道,他就是个传话太监,他哪敢多问。 至于具体的奏报内容,他一个太监要是敢偷看,脑袋可就没了。 他诚惶诚恐地回答:“陛下,奴婢不敢窥视具体军情,请陛下恕罪!” 说完,小太监恭敬地递上了手中的信封。 赵帝上前一把夺过小太监手里的信封,然后一脚将小太监踹的老远。 他拆开信封,取出信纸,仔细地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当他看到挂帅的并非李世民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长舒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挂帅的是,三皇子李元济? 以前听都没听过。 毛头小子一个。 唐国这就有些看不起人了吧! 那就征兵备战,好好教训一下唐国。 …… 相比赵国的鸡飞狗跳,吕国则是一片宁静祥和。 虽然被天下人称之为七雄之一,吕帝也很开心,但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吕国具体什么水平,吕帝心里跟明镜一样。 为了能让宋国安心,他精心准备了一份厚礼,并写了一封极为谦卑的书信,派使者前往宋国,对宋帝极尽赞美之词。 而宋国朝野普遍不好战,见到吕国又这么懂事,就更没有出兵的打算了。 毕竟,咱大宋是出了名的和气生财。 而且,宋国的密探已经打听到了魏帝跳脚的事情,宋帝知道之后更是开怀大笑。 之前败于魏国之事,他还一直记着呢。 他现在就在等。 等魏帝沉不住气,对乾国动手。 到时候,如果魏国再次战败,那大宋就要跟着痛打落水狗,狠狠收拾魏国了。 当然,如果魏国取得胜利,那就当无事发生。 毕竟,咱大宋是出了名的和气生财。 乾国。 陈泽对于庆庙赐胙礼这类繁文缛节,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即便是收获了七雄之一的名头,他也是兴致平平。 当庆朝的使者抵达长阳城时,丞相汪敏博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毕竟这对乾国来说,确实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盛事。 看着乾国的大臣们忙得不亦乐乎,庆朝的使者也倍感欣喜。 乾国这么懂事,想必赐胙礼之后的回礼应该也不会少。 那自己作为使者,肯定能从中捞不少。 然而,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愿。 庆使很快就傻眼了。 赐胙礼是件无比荣耀之事,按照以往的惯例,各国皇帝都是会亲自出席的。 可是,这乾帝一直都没露面。 而且,乾国大臣对此好像都习以为常了。 庆使在无奈之下,只能先行开始赐胙礼的仪式。 庆庙祭天所用的胙肉,也就是三牲,分别是牛、羊、猪。 乾国作为七雄之一,分得了其中的七分之一。 当礼部大臣们面对那三条后腿时,却陷入了困惑。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因为数百年来,乾国从未被庆庙赐胙礼。 这种没用的冷知识,谁还去专门记它! 第147章 秦国和魏国的双向奔赴! 庆使在无奈之下,只能先行开始赐胙礼的仪式。 庆庙祭天所用的胙肉,也就是三牲,分别是牛、羊、猪。 乾国作为七雄之一,分得了其中的七分之一。 当礼部大臣们面对那三条后腿时,却陷入了困惑。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因为数百年来,乾国从未被赐胙礼。 这种没用的冷知识,谁还去专门记它! 还是庆使指点了一番。 胙肉先是被抬去了太庙,举行祭祀。 另外,在庆使的指点下,翰林院学士专门写了篇祭文。 祭文的大概意思就是告诉列祖列宗,大乾现在出息了,你们在天上不用担心,但也要记得保佑大乾。 祭祀完毕,庆使从三牲的后腿上各割下来一块肉。 这是要给乾国皇帝吃的。 可是庆使左等右等,乾国皇帝始终不露面。 丞相汪敏博派人去请了三次,等快到了午时,乾国皇帝才姗姗来迟。 陈泽是真不想来。 在他看来,这所谓的庆朝就相当于联合国。 而乾国已经有了五常的实力。 虽然之前没入常,但是能暴打五常。 我不入常,不是我没含金量,而是你的常没含金量。 那这个情况下,应该是庆天子需要拿乾国给自己贴金,而不是乾国需要用庆庙赐胙礼来给自己贴金。 见到乾帝现身,庆使恭恭敬敬地捧着托盘走上前来。 托盘之上,赫然摆放着切下来的胙肉。 看着端上来的胙肉,陈泽吸了吸鼻子,就能闻到一股肉馊了之后的臭味。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筷子。 吃这个? 我堂堂一国之君就吃这个? 臭的! 得吃? 非得吃? 陈泽果断地将托盘一把推开,目光转向身旁的汪敏博,沉声说道: “丞相,这肉,朕就不吃了,赐给你吃!” 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庆使也傻了,肉你不吃就算了,怎么什么东西都不赏。 你们这些边夷小国,也太不懂礼数了吧! 而汪敏博愣在原地,目送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心中难以言表,眼泪不自觉地溢出眼眶 老泪纵横。 乾国。真的崛起了。 如今,它已能与魏国、秦国这样的强国相提并论。 这赐胙礼的胙肉。 放在以前,可是只有四大强国才能分得到。 虽然只是普通的肉,但这代表着名震天下的功绩。 现在,皇帝将这份荣耀赐予了自己。 这就是陛下对自己的认可。 对自己半辈子兢兢业业,辛勤付出的认可。 虽然他也知道,乾国的崛起和他关系不大。 但是自己的苦劳,陛下还是看在了眼里的。 “陛下!”汪敏博喃喃自语。 “老臣如今就算马上去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他缓缓抹去脸上的泪水,双手颤抖地接过托盘。 他激动得无法自持,双手颤抖得连筷子都握不稳。 于是,他索性直接用手捻起那块胙肉,颤颤巍巍地送入口中。 一块普通的肉,还馊了。 但是,汪敏博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细细品味间,他仿佛尝到了世间最美的滋味。 真香! 汪敏博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美味佳肴。 百官们看着汪敏博吃肉的样子,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他们知道,老汪头青史留名。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唉! 陛下要是给自己也分一块该多好。 …… 秦国,咸阳城皇宫。 御书房里只有三人。 秦帝、大将军白启以及丞相范且三人分别落座。 秦帝将一封来自魏帝的书信递给二人。 范且接过信后,目光快速扫过信纸上的文字。 看完信的内容,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却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封信竟是魏帝提出与秦国结盟的意愿。 当初他想利用魏国,可现在魏国也打起了秦国的主意。 原来,魏帝已经中了秦国人的计。 乾国的崛起让魏帝如芒在背。 而乾国与郑国的交好,更是让他如鲠在喉。 为了迅速消除这一威胁,魏帝决心对郑国除之而后快。 然而。 乾国与郑国之间可能已私下缔结了盟约,这让魏帝不得不谨慎行事。 一旦魏国大举攻打郑国,那乾国必定会出兵。 如果乾国直接出兵救援郑国,魏帝倒也不怕。 但如果乾国不管乾郑国,直接派出大军偷魏国的屁股,那就恶心了。 尽管魏帝表面上对乾国不屑一顾,但在关键时刻,他依然保持了足够的谨慎。 经过深思熟虑,魏国君臣认为可以先和秦国通个气。 一是秦国够强,二是秦国也和乾国有仇。 最为重要的是,秦国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也有不得不出兵的理由。 无论是攻打武关进军中原,还是夺回大散光重返汉中,秦国都不可避免地要与乾国正面交锋。 因此。 两国结盟,同时出兵。 无论是对于魏国,还是秦国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打郑国,魏帝信心满满,觉得肯定是手拿把掐。 打乾国,魏秦二打一,也是手到擒来。 而且郑国地处中原,没有水师发挥的空间,乾国敢不敢来还有待商榷呢。 最最最关键的是,秦国想要的武关离乾国太近了,秦国想要就得顶在前面。 所以魏国君臣一致认为,结盟! 但是他们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就是秦相范且。 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大将军白启也看完了书信,开口道: ““陛下,依末将之见,与魏国结盟确实可行,然而……” “然而什么?” 秦帝与范且同时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询问。 “时机,攻打武关的时机!” 秦国之所以布下这个局引诱魏国上钩,就是因为武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而且,郑、卫、应三国已在武关周边部署了十多万兵马。 想要强攻,就只能用人命填。 和魏国结盟是可行的。 但是如果秦国出兵太早,郑国会派兵增援武关,这反而让魏国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武关离乾国太近了。 一旦出兵晚了,在乾国援兵抵达之前,秦国不能攻破武关,那秦国将陷入苦战。 第148章 魏忠贤:这炼的什么丹? 武关地理位置特殊,离乾国极近,因此攻击的时机至关重要。 一旦四国战乱起,很可能形成南部乾国被秦国牵制,而北边魏国轻松击败郑国的局面。 如此一来,等于让魏国摘了桃子。 所以,攻打武关的时机很重要! 白启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讲明,秦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范且接过话茬,提出建议: “攻打武关的具体时机,可由白大将军根据实际情况把握。但攻占武关后,我们不宜急躁冒进,以免让魏国趁机得利。” “因此,微臣建议攻下武关后,我军就作壁上观。待乾军北上增援郑国,与魏军斗得两败俱伤,我们伺机出兵,将乾军一网打尽!” 秦帝听后陷入沉思,随后提出疑问: “范爱卿,若乾军担心后路被断,选择不北上增援郑国,又该如何?” 范且闻言,脸上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 “若乾国选择不救,那郑国必将亡国。一旦乾国无法保护其盟友,未来还有哪个国家敢轻易依附于它呢?” 和二人一番商量之后,秦帝随即给魏帝回了一封信。 在书信中,秦帝明确表示: 结盟可以。 不过我们秦国对武关没什么兴趣。 所以。 关于约定时间共同出兵的提议,免了。 当然了。 咱们哥俩好,既然你们魏国要打郑国,那我们秦国肯定要帮你。 秦帝在信中誓旦旦地保证,只要乾国胆敢插手,秦国一定把乾国牵制住,绝不会让其有机可乘! 秦国的使者携带着秦帝的亲笔信,前往了魏国。 当魏帝看完秦帝的书信时,心中忍不住暗骂。 秦人果真狡诈。 他原本希望秦国能充当先锋,他们竟然不上当。 但现在,魏帝也顾不得这些了。 郑国是一定要灭的。 前几天,魏国密探在郑国还真打探到了一些重要的情报。 乾国皇家商行的一个分店掌柜,竟然长期居住在青安王府之中。 这家商行表面上经营的是水晶生意。 然而,事情显然并不简单。 郑帝在短短三个月内,竟然四次造访青安王府。 难道真是去看水晶的不成? 一定有猫腻! 必须要尽快动手。 于是,魏国与秦国开始秘密进行战前的准备工作。 他们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两国前线的城池仓库里,都被堆满了粮草。 秦国得益于其地形的封闭性和严格的户籍制度,使得乾国的东厂难以对其进行有效的渗透。 然而,魏国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位于中原腹地的魏国,商贸繁荣,所以东厂早就在魏国各处都布下了眼线。 魏国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东厂的眼睛。 很快,东厂就察觉到了魏国的异常举动。 这一重要情报迅速传回了乾国,直接呈报到了东厂督公魏忠贤的手中。 现在的东厂爪牙横行,不仅对内严密监察乾国的一举一动,对外也积极刺探各国的情报。 作为东厂督公的魏忠贤,其权势之大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有些外朝官员为了巴结他,都想要认他为干爹。 然而,权势滔天的代价就是,忙! 陈泽作为皇帝,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后宫日理万姬。 虽然忙,但身心愉悦。 外朝的诸多朝政,诸位内阁大臣分工之后,处理起来也不算太累。 但是魏忠贤不一样,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放权都万万不行的。 因为,他身后有一大帮子的竞争对手,正虎视眈眈地等着分他的权呢。 魏忠贤每想到这里,就想骂娘。 雨化田为了分权,搞了一个西厂,和东厂分庭抗礼。 虽然西厂现在差了东厂一大截,但已稳扎稳打地站住了脚跟。 还有后面来的十常侍,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个个都是野心勃勃。 虽然说无论是能力还是陛下的信任程度,他们都都远不及魏忠贤,但他们是个小团体,人多势众。 即使是皇帝身边的李忠,虽然看似忠心耿耿、无欲无求,但魏忠贤也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 毕竟人心难测,他不得不防。 虽然魏忠贤也培养了一些心腹,但他始终不能完全放心,因此许多重要事务仍需他亲力亲为。 累! 但是这权势,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魏忠贤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为了陛下的大业!” 处理完手中的情报后,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深吸一口气。 …… 北苑。 自从陈泽下旨催促进度,工部仅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将万寿宫给建好了。 虽然,长乐宫的裸游馆、酒池肉林让他流连忘返。 但是,再好玩的地方,也有玩腻的一天,所以还是要经常换换口味。 所以还是要经常缓缓口味。 北苑这边,风景更好一些。 顺理成章。 陈泽搬进了北苑的万寿宫。 至于原先的皇宫? 既逼仄又陈旧。 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傻子才去住那里。 万寿宫的炼丹房内。 空旷的大殿之中,炼丹炉的炉火正烧的旺盛。 魏忠贤踏入炼丹房,目光所及,几个小太监正围着炼丹炉,卖力地扇着风,试图让炉火更旺。 大太监李忠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双眼时不时地瞥向炼丹炉,神情专注而严肃。 魏忠贤走上前,轻声问道: “李大伴,陛下不在炼丹房?” 李忠勾起嘴角,回答道: “魏公公,你来得真不巧。陛下刚才是在这来着。” “但一刻钟前,他说到了修炼的时间,便回了寝殿,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咱家要看好炼丹炉呢。” 听到这里,魏忠贤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修炼。 陛下练的是什么功,他是清楚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是万万不敢去打扰陛下修炼的。 于是,他便静静地站在炼丹房,就这么看着那些小太监们忙碌的身影。 然而,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魏忠贤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他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这香味,似乎就是是从炼丹炉里传出来的。 魏忠贤使劲吸了吸鼻子,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就是肉香! 这炼的什么丹? 第149章 金丝楠木烤乳猪 魏忠贤的脑海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听过许多关于长生不老的故事,其中不乏一些荒诞不经的炼丹方法。 吃唐僧肉、用童男童女炼丹、取特殊生辰八字的人炼丹等等。 总之,离不开人。 这些故事中的情节,哪怕是他,想起来都有些…… 难道? 陛下他! 魏忠贤想劝,但一时又拿不定主意。 因为他觉得这事,不靠谱。 但是陛下如此英明神武,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魏忠贤只觉得左右为难。 此刻,陈泽还不知道魏忠贤在心里怎么想自己。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陈泽踏着轻快地步伐,回到了不远的炼丹房。 还未到门口,就看见魏忠贤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深沉而忧虑。 一脸严肃,一脸的忧国忧民。 但是这表情,与魏忠贤特有的气质,搭配起来非常的违和。 陈泽有些疑惑。 朕就是在烤了头乳猪。 这家伙怎么像是四了马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炉子里烧的是他什么人呢。 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深究。 老魏确实挺辛苦的,一会给他分块大的。 还未等魏忠贤开口,陈泽已经步入了炼丹房,一股混合着草木气息的烤肉香扑鼻而来。 他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已经烤好了。 “停火,开炉。” 他轻声吩咐,大殿内的小太监立刻照办。 很快,一头烤乳猪就被抬上桌。 猪皮上泛着诱人的光泽,焦糖色的表皮散发着淡淡的炭烤香味,与肉质本身的鲜美完美融合。 这种香气在大殿中弥漫开来,唤醒了陈泽最原始的食欲。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作品感到十分满意。 完美。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其实,他原本打算炼丹的。 但一看丹方,几乎每样都含有水银。 于是果断放弃了。 虽然自己身体足够好,但也不能那么造啊。 水银什么的,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炼丹,不如炼点猪肉干。 魏忠贤站在一旁,双眼瞪大,满是惊愕。 重金打造的炼丹炉,金丝楠木做燃料。 原来仅仅是为了烤制一只乳猪。 行! 你是陛下,你怎么败家都行。 魏忠贤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心中长舒一口气。 但转念一想,他又对李忠心生一股怨念。 这个没根的老东西。 虽然自己没问,但也不知道主动告知自己一声。 看来,自己对他的提防并非多余。 这老东西,平日里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其实也不是省油的灯! 以后自己,可得再盯紧一点才行。 正当魏忠贤陷入沉思时,一盘香气四溢的烤肉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立刻回过神来,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恭敬地说道: “奴婢谢陛下赏赐。” 陈泽随意地摆了摆手,又命人将烤肉给后宫送去一些。 等陈泽心满意足地吃完,魏忠贤才讲明了来意。 陈泽听后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淡然道: “朕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处置。” 说罢便转身离去。 魏忠贤望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一阵愕然。 陛下这般信任自己,固然是士为知己者死。 但陛下,这是不是有点太相信自己了。 他深知陛下的性格,此事既已交给自己处理,便不宜再多打扰。 那么,如何才能让收益最大化呢? 魏忠贤陷入了沉思。 有了! …… 郑国,都城。 郑帝近日来寝食难安。 根据在魏国的探子回报,魏国大军最近调动频繁。 虽然并未直接指向郑国,但郑帝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他目前也别无他法。 仅仅是猜测而已,倘若郑国先动手了,反而会落人口实。 因此,他只能在暗中集结军队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他还秘密与卫国、应国取得了联系。 一旦情况有变,郑国将迅速抽调驻扎在武关的五万大军,将武关的防守交给这两国来负责。 此外,为了争取到乾国的支持,这段时间他还频繁前往青安王府。 郑帝原本一直以为,那位大乾商行的分店掌柜不仅是商人,更是乾国皇帝派来的秘密特使,负责与青安王进行暗中联络。 然而,后来他才得知,这位掌柜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银盏郡主派驻到王府上的信使。 当青安王展示出一筐满满的书信时,郑帝惊愕不已。 合着你们父女俩,三天一封书信,真就只是单纯的互相问候,关心关心对方的身体啊。 全是亲情,没有一丝国事。 郑帝真想给青安王一拳。 什么女儿奴。 无奈之下,郑帝迅速书写了一封信,通过这位信使的渠道送往乾国。 此刻,他心中满是懊悔。 怎么就没趁早抱强国的大腿呢! 之前他一直犹豫不决。 担心自己这个中原国家若投靠偏远之国,会遭到其他中原国家的耻笑。 所以,他一直骑墙观望。 虽然郑国和乾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成倍的增加,但是两国之间那是清清白白。 暗中结盟,那是压根没有的事。 可如今, 他连烧香都找不到庙门,真是追悔莫及。 然而。 还未收到乾国的回信,前线却传来了八百里急报。 “东阳关已陷落!” 郑帝闻讯,心中大惊。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于是,郑帝火速下旨,调集驻扎在武关的五万大军火速赶往东部,以抵御魏军的猛烈进攻。 五万郑军接到命令后,立刻拔营起寨,离开武关,浩浩荡荡地奔赴东部战场。 然而,这一切都被秦国探子看得一清二楚。 两天后,休整已久的秦军迅速出击,在大将军白启的带领下,直逼武关。 武关之战爆发。 第150章 郑使:八百美人。陈泽:早这样不就完了? 尽管卫应联军的实力逊色于秦军, 他们依然凭借武关坚不可摧的城墙,顽强抵御住了秦军的进攻。 连续三日,武关的防线在秦军的猛攻之下多次几近崩溃, 然而联军将士们却一次又一次稳住了阵脚。 白启在关外观察战局,心中却是暗流涌动。 他盘算着。 倘若乾国第一时间就出兵增援,那么他们的先锋部队,最多只需两日就能抵达战场。 时间紧迫,战机稍纵即逝,不能再拖延了。 于是。 次日,秦军便发起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 铁鹰锐士们倾巢而出,攻势如潮。 守城的卫国与应国联军在这股攻势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压。 前几天的守城战,虽然艰难,但他们尚能勉强招架。 然而今天,秦军将士们却如同不要命一般,疯狂地发起进攻。 临近晌午,卫应联军的主将眼见防线即将崩溃,果断下令放弃武关。 联军残部仓皇逃出关门,一路向北溃逃。 秦军趁势占领了武关。 白启在占领武关后,立刻派出大批斥候向南探查,急欲获取乾军的情报。 然而,消息传回时却让他惊愕不已。 乾国根本就没有出兵! 起初他还不信,可是每一队斥候回来汇报都说没有发现乾军踪迹。 白启不得不信了。 他也满头问号。 什么意思。 这能不救的? 白启不禁愕然,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合着我们秦国又是布局又是谋划,花了小半年的时间,原来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啊! 这个事实让他既感到愤怒,又觉得荒谬。 他迅速调整了原先的作战策略,决定主动出击。 既然乾国不来,那就狠狠地揍郑国! 很快,郑国东西两端都燃起了战火。 两大强国伺候他一个,郑帝很快就感到力不从心,无法抵挡。 求救! 郑帝心急如焚,连续派遣数批使者奔赴各国,急求援手。 乾国、宋国、赵国、唐国、吕国等等…… 然而,结果却令郑帝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唐国和赵国正打的不可开交呢,实在腾不出手。 宋国则含糊其辞,表示会出手相助,但不是现在,得在等等。 问起具体时间,只是说: “具体时间,待定!” 吕国更是趁机表忠心,表示: 宋国是我大哥,我听大哥的。 于是,乾国成了郑国最后的救命稻草。 当初郑帝的那封书信,早就通过东厂的渠道送往了乾国,交到了陈泽的手里。 但是陈泽哪顾得上这些。 自己在后宫开荒良田、辛苦播种,还要管一个乾国。 这就已经够辛苦的了,现在哪有功夫管郑国的闲事。 而且,郑国在信上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抠门,仅仅是一些普通的财物。 最关键的是,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不送! 这让陈泽大为不满。 既然这么没有逼数,陈泽也懒得出手帮郑国。 他只是淡淡地嘱咐魏忠贤,一旦郑国亡国,务必立刻安排锦衣卫将青安王营救出来。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老丈人,陈泽还是颇为尊敬的。 毕竟,他把大部分家产都送给了自己这个女婿。 但凡郑帝也这么懂事,他也不至于到现在毫无反应啊。 人情世故这门学问,还得自己慢慢领悟啊! 郑国的使者急匆匆地赶到长阳城,请求面见乾国皇帝。 然而,这个请求在内阁就被一口回绝了。 内阁大臣们表示,咱们皇帝正在修道,就连咱们这些重臣都见不到,你就别想了。 郑使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银盏郡主。 银盏郡主了解情况后,心中暗骂郑帝小气。 当初为了购买武关,郑国使者都敢果断地把自己送给乾国。 如今郑国都危在旦夕了,怎么还不知道送女人来求和呢? 求人办事,没有一点诚意怎么行! “美女呢?” 银盏郡主心中暗想。 “如果你一口气送上千八百的美女,咱们陛下还能忍住不出兵?” 在银盏郡主的提醒下,郑使恍然大悟。 他随即递交了一份新的礼单。 里面依旧是一些寻常物件,只是新增了一样: 八百美人。 而且他表示,这些美人任由乾帝挑选。 乾帝可以指派特使前往郑国,凡是被点到郑国的女子,统统可以带走。 总之就是,量郑国之美色,结乾帝之欢心。 陈泽:早这样不就完了? 次日。 万寿宫传出了圣旨: “御驾亲征,出兵援郑!” 郑使闻讯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乾国的朝臣们对此并不意外。 果然如我所料。 陛下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可能这就是不忘初心吧。 他真的,我哭死。 长阳城因此沸腾起来。 关羽、宇文成都、李嗣业等将领早已跃跃欲试,期待能在战场上大展身手。 不仅是御林军开始整装待发,连后宫的众多佳丽也开始收拾行囊。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二天,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五万御林军排成一条长龙,在官道上缓缓行进。 肃杀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然而队伍的中间却与这股氛围格格不入。 那里,数十架华丽精致的马车悠然前行,马车里时不时传出女子娇俏的笑声。 这次出征,可谓是全员出动。 就连乌骓都被征调了。 最中间那辆最豪华的御车,就是由乌骓与其他五匹骏马一起拉着的。 马车周围簇拥着伺候的宫女太监,以及保护御驾的锦衣卫。 宇文成都也守护在旁。 虽然沿途都是大军,但是宇文成都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依旧一脸严肃。 这是他的肌肉记忆。 陪皇帝出游,宇文成都最有经验了。 当然,如果是乘坐龙船走水路,他会更加游刃有余。 在这些精致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上百辆满载货物的马车。 上面装着的,都是后宫带来的各种物品。 至于军需物资,那还排在更后面。 这与其说是一场出征,不如说更像是皇帝的出游,仿佛是要去游山玩水一般。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第151章 桃花夫人 乾国出兵的消息,如疾风般迅速传遍中原大地。 魏国的曹镇与秦国的白启,皆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乾军的威名,他们早有耳闻,绝不可轻视。 然而,当得知乾军的行进速度时,他们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这行军速度,怎地如此缓慢?”他们暗自嘀咕。 莫非乾军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这五万大军,只是个幌子,真正的主力尚隐于暗处? 斥候迅速探明了乾军行进迟缓的真相,得知此事后,曹镇真的无语了。 原来,去年乾帝亲征伐吴时,就曾带着一众后宫佳丽。 而今,他竟又故技重施。 “这般将打仗视为儿戏,乾国这两年怎能做到连战连捷?” 他们心中虽有不满,但转念一想,乾帝的这番做派,对他们而言,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们嘴上骂归骂,心中却暗自庆幸。 相比之下,郑帝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几天他的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 得知乾帝拒绝出兵时,他心如坠冰窟。 而当郑使成功求得乾帝出兵,且乾帝还御驾亲征时,他心情大好。 然而,得知乾军的行军速度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在心中狂骂陈泽。 不想救可以不救。 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一眼假! 转而,他又感到心中悲凉。 若乾国再如此敷衍,郑国恐怕真的难逃灭亡的命运。 毕竟郑国就那么大,最多不过半个月,魏国和秦国的大军就要兵临城下。 郑都城虽有高城深池,但能坚守住多久,郑帝心中并无把握。 因此。 尽管心中不满,但对于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郑帝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于是,郑国再次派遣信使匆匆赶往乾国,恳请乾军加速前来救援。 郑帝在信中言辞恳切,表示愿意将郑国南部的两郡割让给乾国,以表诚意。 此外,自己后宫有一名宠妃,名为“桃花夫人”,面若桃花,腰如细柳。 若蒙乾帝不弃,愿…… 陈泽收到信后,对郑国的困境深表同情, 并对秦、魏两国的暴行进行了严厉的谴责。 他决定加快行军速度,火速前往郑国救援。 当然,他这么做并非因为对那位桃花夫人有所企图, 而是为了解救郑国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行军速度提升后,舒适感自然大打折扣。 尽管御车已经配备了一些减震设施,但数日的颠簸下来,陈泽还是感到十分疲惫和不适。 大军已经顺利出了云昆关,进入了穰邑郡。 穰邑郡原本是乾国的领土,但在陈泽继位后不久就卖给了郑国。 如今,为了换取乾国的迅速出兵,郑帝又将穰邑郡归还给了乾国。 真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由于当时卖穰邑郡时,乾国将绝大多数百姓都内迁到了云昆关以南的地区,所以现在的穰邑郡显得十分荒凉。 原本肥沃的平原上,杂草丛生,为野味的繁衍提供了广阔的生存空间。 大军行进过程中,时不时会惊动一窝窝的野兔。 陈泽在车上坐久了,也会下来骑骑马,打打猎,放松一下身心。 由于秦国想要诱敌深入,所以一直都没有对穰邑郡下手。 这次陈泽率军前来,几乎兵不血刃就占领了穰邑郡。 再往北,就是郑国的核心区域了,秦国和魏国的大军也都驻扎在那里。 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地——郑都城,还在更北边。 为了尽快解救郑国的百姓,也为了桃花夫人, 陈泽决定,大军在穰城短暂休整之后就继续北上! 此时,秦军和魏军已兵临郑都城下,形势危急。 得知乾军抵达的消息后,白启与曹镇的想法不谋而合: 先合力击溃乾军主力,再回头攻取郑都城。 然而,都是想让对方去打乾军主力。 谁也不愿意为了对方火中取栗。 于是双方决定同时出兵! 郑帝此刻已被困于郑都城内,与外界的联系几乎断绝,只能寄希望于乾军的及时救援。 就在他内心濒临绝望之际,突然发现秦军和魏军的攻城力度大减,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之光。 他意识到,秦魏两军主力之所以不再猛攻,必定是乾军已至! 郑国有救了! 另一边,天色渐暗,乾军在一片空地上安营扎寨。 与之前在乾国境内的随意不同, 此次出了乾国,乾军不敢有丝毫懈怠,营寨布局严谨有序。 陈泽作为统帅,自然无需操心这些琐事。 这段时间,他爱上了打猎,尤其钟爱野兔的美味。 但是,对于狐狸,他依旧觉得是人间美味。 在乾军大营外不远处的小土坡上,一名魏军斥候正潜伏在杂草丛中。 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乾军营帐,掏出牛皮纸,在上面勾勒出乾军大营的概况。 画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牛皮纸收好,然后悄无声息地向后爬去。 一连爬出好远,他才敢站起身,找准方向狂奔而去。 斥候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发了。 刚才离得那么近,已经将营内的分布情况尽收眼底。 现在只要回去报信,自己就是大功一件。 不用上前线拼杀,也能升官发财! 曹镇得知乾军大营的情况之后,也将情报分享给了白启。 两人一合计,认为乾军长途跋涉多日,此刻必定疲惫不堪。 如果让乾军在营寨中休整数日,重新恢复战斗力,那么对他们来说将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既然如此,那就毕其功于一役。 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白启与曹镇各自率领五万精锐之师,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逼近了乾军的大营。 第152章 夜袭。曹镇:优势在我! 至于乾军的防备? 有,但是不多。 此次陈泽亲率大军出征, 麾下武将皆是如关羽、宇文成都、李嗣业这样的武夫。 关羽是出了名的狂傲,自然不把秦军和魏军放在眼里。 宇文成都、李嗣业也都是莽夫,跟智将根本就不沾边。 他们个个眼高于顶,狂的没边。 我们武力值都爆棚了,谁还和你费脑子玩智商? 懂不懂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 我直接将你等碾为齑粉! 乾军大营。 刚才军令已经传遍全军。 “原地休整两日,之后北上与秦魏联军决战。” 因此,大多数乾军将士早已歇息,唯有哨兵仍按惯例在大营附近警戒。 营寨中央。 一座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奢华无比,丝绸与金线交织的帷幔轻轻摇曳, 与乾军大营的肃杀氛围格格不入。 大帐内灯火通明,乐声悠扬。 陈泽端坐主位,手执玉杯, 杯中酒液如琥珀般晶莹剔透,映照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 他身旁坐着妲己, 她身着一袭轻纱长裙,容颜如花。 “爱妃,这杯酒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尝尝看。” 陈泽笑着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妲己。 妲己接过酒杯,轻轻一笑: “陛下真是体贴入微,臣妾感激不尽。” 说完,她轻轻一饮而尽。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帐外的锦衣卫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站得笔直。 他们都是忠诚度极高的近卫,对于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内心早已波澜不惊。 更何况,陛下对他们向来不薄。 这几年,乾国抄了不少达官显贵、世家大族。 那些被牵连的女眷尽数落入陈泽手中。 其中,最国色倾城的数个女眷被纳入了后宫。 而剩下的女眷,大多被赏赐给了有功之臣,以及他身边那些忠诚的亲信。 这些侍卫都明白。 跟着皇上,有肉吃! 所以,尽管陈泽荒唐,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忠诚度。 夜渐深了。 中军大帐内也安静了下来。 陈泽心满意足地准备休息。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目射精光。 他的五感极为敏锐。 他听到远方传来隆隆的声响,以及大地微微的颤抖, 这应该是马蹄踩踏大地造成的动静。 不过,距离还很远。 片刻后,乾军营寨内也有人察觉到了这一异常。 宇文成都一直守在中军大帐外。 他发现这一异常后,立刻在帐外禀报道: “陛下,有敌军袭营,还请陛下暂且避之。” 然而,陈泽却并未起身,只是躺在床榻之上,喝道: “守住中军,后退者立斩!” 他有绝对的自信, 如今乾军有那么多增益buff的加持,战斗力绝对是爆棚的。 区区秦魏联军,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关羽、李嗣业同样是当世猛将,很快也察觉到了异样。 “敌袭!” 他们的亲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不过十数息的时间,就已经穿甲持刀,集结完毕。 至于剩下的士卒,虽然稍逊一筹, 但得知有敌军袭营的消息后,也并未发生慌乱, 而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备战。 很快,秦魏两军便逼近了乾军的营寨。 偌大的营寨,竟然连一座了望塔都未立起, 外面更是连巡逻放哨的士卒都寥寥无几。 唯有在营寨的辕门处,才能看到几个稀稀落落的士卒。 至于营寨内部,由于夜色朦胧,暂时还看不太清。 然而,营寨最中间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帐,却显得尤为显眼。 曹镇心中大喜。 如此奢华的营帐,必定是乾帝的大帐无疑。 只要冲进去擒下乾帝,当初败于乾国的耻辱便能彻底洗刷。 生擒敌酋,这样的功劳,将来说不定能够配享太庙! 他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厉声喝道: “杀!” 与此同时,秦军也朝着乾军营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乾军的营寨防范异常松懈, 五万大军驻扎其中,外面却连像样的防御设施都没有布置。 因此,魏军轻易地攻破了乾军营寨的辕门,长驱直入,冲进了营寨之中。 魏军将士看着营寨中间那座显眼的大帐,个个气血上涌。 要是能擒下乾帝,起码能封个侯爵,一跃成为人上人。 下半辈子就可以专心欺男霸女,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了。 拼了! “活捉乾帝!活捉乾帝!” 魏军将士全速向中军大帐冲锋而去。 他们的势头之快,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人出来阻止他们。 偌大的营寨,他们折腾了这么久,竟然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整座营寨都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魏军又冲杀了一段距离,还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冲在最前面的魏军千夫长,兴奋地喊道: “畅通无阻!” “我兵团畅通无阻!” 然而,队伍中间的曹镇却开始察觉出不对劲了。 己方的动静闹的这么大,就算乾军睡的再死,也该被惊醒了。 怎么还没人从营帐里出来呢? 难道说,乾人早有预料自己会来偷营,所以事先就设下了埋伏? 这个念头在曹镇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乾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算准自己要来袭营呢? 曹镇转念一想, 管他呢! 就算有埋伏又能如何? 照样能杀得乾军片甲不留! 自己这边可是有十万大军,足足是乾军兵力的两倍。 优势在我! 第153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崩撤卖溜! 很快,中军大帐已遥遥映入眼帘。 然而,就在此刻,周遭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紧接着是一阵嘈杂喧嚣。 魏军的两侧以及退路方向,猛然间涌出大量的乾军士兵,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无数火把被点燃,将原本漆黑一片的营寨照亮,如同白昼。 “不好!” 魏军将士的脸色瞬间剧变,惊恐万分。 “有埋伏!” “我们中计了!” 然而,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陌刀队从中军大帐后面涌了出来,挡在了魏军的必经之路上,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墙。 曹镇定睛一看, 这队乾军个个身高八尺,体型彪悍魁梧,身穿黑甲,手中握着形似长刀的武器。 看着很唬人。 然而仔细一看,不过区区几百人而已。 曹镇的脸上丝毫没有慌张之色,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冷笑。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设下埋伏又如何? 难道就凭这区区几百人,就能挡住我大魏铁军的汹涌攻势? 真是笑话! 曹镇提起长刀,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一指,高声吼道: “乾帝就在那里,杀过去,活捉乾帝者,封侯!” “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听了曹镇的话,魏军将士也反应过来。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优势所在。 乾军总共就五万人,而魏秦联军有十万大军。 就算你们能把我们包了饺子,那你们的饺子皮肯定得薄的不像话。 怕是一碰就破吧! 冲! 魏军将士迅速朝着中军大帐发起了冲锋。 这几百个不知死活的乾军, 把他们踏成肉泥!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魏军将士想象中的碾压场景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最前面的数十骑魏军士卒,刚冲到陌刀阵前,就被凌厉的刀光击落马下。 连人带马,都被斩杀毙命。 人马俱碎! 由于强大的惯性,后面的魏军无法停下,只能继续朝着陌刀阵撞去。 魏军的冲锋看起来声势浩大,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汹涌澎湃。 然而,陌刀队却如同屹立不倒的巨石。 任凭你惊涛拍岸,我自岿然不动。 这一幕让全场哗然。 无论是魏军还是乾军,之前都没有见过陌刀队出手,此时无不感到震惊和骇然。 硬刚骑兵冲锋? 这也太凶残了! 乾军的士气瞬间高涨。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乾军后方的箭队开始朝着魏军倾泻箭雨。 “嗖!嗖!嗖!” 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万箭齐发,箭雨如乌云压顶,铺天盖地地朝魏军飞去。 魏军本想袭营,打一个出其不意, 因此轻装简行,未曾携带盾牌等防御装备。 面对乾军箭阵的齐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曹镇无奈, 此时已顾不得左右的敌人。 退路被断,他只能命令魏军往前冲,从正面将眼前的数百人冲垮,然后冲进中军大帐。 夺旗,斩首! 然而, 陌刀队的方阵,岂是魏军仓促之下一时半会能冲垮的? 李嗣业站在陌刀阵的最前面,犹如一尊战神。 魏军骑兵根本来不及近身,就被他一刀斩断马腿。 马背上的骑兵摔落下来,还未及反应,就被他再来一刀毙命。 纵横中原的大魏铁骑,竟被这五百陌刀队给拦住了。 曹镇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步兵,竟能如此轻易地斩杀骑兵。 凭什么。 从来都是骑兵打步兵是砍瓜切菜。 什么时候,步兵打骑兵也能砍瓜切菜了。 这样的话,谁还会耗费巨资去打造精锐骑兵。 曹镇当然不明白,陌刀队的养护成本比那些骑兵还要高。 战场上突然响起了阵阵轰鸣声。 曹镇的心中更是凉了半截。 那是火药爆炸的声音! 他曾在江东之战中见识过乾国的火药之威,战后也曾上书魏帝尽快研发火药,可惜魏国至今仍未掌握这项技术。 不过,万幸的是,魏军在与宋国的战争中已经学会了如何应对火药。 除了被炸伤炸死的士兵外,其余士兵并未被吓到。 他们都知道,这东西看着唬人,实际杀伤力有限。 但是战马不知道啊! 尽管骑兵们已经尽力安抚,战马们仍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还好乾军的火药有限,爆炸声很快停止。 紧接着又是漫天的箭雨。 只是眨眼的时间,便又有数百名魏军士卒被箭矢射中。 有的哀嚎着倒在地上,有的则被射成了刺猬,根本来不及呼喊。 曹镇的双目变得猩红,他怒吼着: “秦军呢?秦军呢!” 在他看来,乾军已经被自己牵制住了。 只要秦军从另一方向直接冲过来,就能大败乾军。 然而,直到现在,秦军也不见踪影。 怎么会如此废物! 他心中又悔又恨。 看到大军死伤惨重,曹镇终于不再固执,连忙下令: “传令!后军变前军,冲出去!” 然而,另一边的秦军也是同样的想法。 宇文成都带着御林军,将另外一处通往中军大帐的道路上彻底堵住。 秦军发起一波波攻势,却都无法将其冲散。 宇文成都如同战神一般,手握凤翅镏金镋, 大开大合之间,每一镋挥下,都有秦军士卒丧命。 而且,秦军士卒之前对火药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了解。 面对乾军的轰天雷,他们的反应比魏军差远了。 好在秦军军纪森严,士卒也都是老兵,勉强能够保持阵型不溃散。 白启向来谨慎,冲入乾军营寨之后,就留下了重兵把守退路。 此时他见魏军迟迟不见踪影,心中猜测魏军怕是也陷入重围难以自拔了。 秦军连续发动五波决死冲锋之后,乾军阵地却丝毫不为所动。 见事不可为,白启果断下令: “撤退!” 这个时候,秦军的对手已经不是乾军了,而是魏军。 乾军兵力有限,但是靠着地形优势,绞杀他们中的一支军队是足够的。 如果魏军先溜了,那剩下的乾军合围上来,秦军再想跑就难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崩撤卖溜! 第154章 秦军:问题不大!魏军:完了! 果然,正如白启所预料,乾军并未对撤退的秦军穷追猛打。 而是分出一部分兵力,重新封锁了秦军来时的道路。 随后,剩余的兵力调转矛头,迅猛地向魏军方向发起了攻击。 此时,魏军也正在尝试突围。 然而,魏军的后路已被截断,加之原先围攻秦军的乾军也加入了战斗, 使得魏军的突围行动变得异常艰难。 乾军彻底将魏军包了饺子。 原本看着脆弱的饺子皮,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根本不是魏军能够轻易捅破的。 漫天的箭雨,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地朝着魏军倾泻。 魏军士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袍泽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直到自己也中箭身亡。 在死亡的威胁下,魏军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终于将乾军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找到了一丝逃生的希望。 然而。 原本被困在包围圈内的魏军,没有退路,只能困兽犹斗。 如今缺口打开,逃生之路显现,他们的抵抗意志却迅速瓦解,一个个只想着怎么逃命。 魏军的崩溃速度更快了。 原本还能保持的阵型瞬间瓦解, 他们疯狂地向缺口处涌去。 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只要敢阻挡他们的逃路,统统被无情地砍倒。 缺口处一片混乱。 侥幸逃出包围圈的魏军,也顾不得什么军纪章法了, 在茫茫夜色中根本看不清方向,只能盲目地选择一个方向逃之夭夭。 曹镇在亲卫营的护卫下,也成功突出了重围。 然而,当他见到大势已去,也顾不上收拢残兵了,只能率领身边的亲兵,一路向北仓皇逃去。 乾军则趁机痛打落水狗。 营帐外的战斗已接近尾声,而中军大帐内的较量却愈发激烈, 渐入高潮。 妲己一众人虽然是多打少,但也难逃铩羽而归的结局。 其实往常这个时候,陈泽多半是已经休息了。 但今夜却是例外。 外面实在太热闹了,喧嚣声此起彼伏。 两军厮杀的场景,看得陈泽也是热血沸腾,战斗意志高涨。 不过,他并没有亲自上前和敌军厮杀的打算。 因为他有属于自己的战场。 …… 经过一夜的激战, 乾军营寨仍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烧焦的味道,令人作呕。 初升的朝阳斜洒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给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镀上了一层凄凉的金色。 兵器碰撞的痕迹随处可见, 断折的刀剑、破损的盾牌、散落的箭矢…… 无一不彰显着昨晚战斗的惨烈。 尸体横陈,遍地皆是。 有的士卒手中还紧握着武器, 有的则已被踩成了一滩烂泥,只剩下一截截分不清是谁的白骨和沾满血污的衣服,证明这曾经是个人。 战马的嘶鸣声时不时回响,它们零散地分布在营寨各处,身上也挂满了伤痕。 草草休息片刻后,乾军便开始打扫战场。 乾军阵亡人数并不多,仅千余人。 而满地的尸体,几乎都是魏军和秦军的。 对于这些尸体,乾军只是随意挖了个坑便将其掩埋。 当然,在掩埋之前,他们还是会将尸体上的盔甲等值钱之物剥下来的。 …… 郑都城外,秦军营地。 得益于及时的撤退决策,秦军仅损失了一万骑兵,实力犹存。 加上留守大营的五万步兵,以及驻守在武关的五万精锐, 秦军在郑国地盘上的兵力仍然高达十四万。 所以,尽管昨晚的袭营行动失败,损失惨重, 但对于秦军而言,这并没有伤筋动骨。 面对仅有五万人的乾军,白启仍然有信心。 他认为秦军依旧拥有一战之力,甚至优势很大。 但是,另一边的魏军大营就不一样了。 昨晚参与袭营的五万大军,如今逃回来的仅剩五千人。 足足损失了四万多精骑。 这对魏国而言,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魏国所在中原地区, 不像秦国、唐国靠近草原,可以源源不断获取战马。 即便魏国是中原一等一的强国,财力雄厚, 魏帝也是咬着牙,才组建了八万铁骑。 不过,这八万铁骑确实没有辜负魏帝的期待。 这八万铁骑曾是魏国的骄傲, 它们纵横中原,一度打遍中原无敌手。 然而,昨日一战,魏国骑兵损失过半。 这损失之大,真要算起来,可比曹塽败掉十万步兵还要大。 毕竟,骑兵对于魏国而言,个个都是宝贝。 得知具体损失之后,曹镇心如刀割。 完了! 这可如何向陛下交代。 绝望之下,他甚至想抽剑抹脖子,一了百了。 …… 第155章 魏帝:朕年近四旬,岂能坐等十年!! 城里的郑帝,可是时刻关注着城外的一举一动。 昨夜,魏军与秦军的大规模行动,自然没有逃过他的耳目。 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预感,这必定是冲着乾军而去的。 不过,他自身被困城中,如同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祷乾军能够取得大胜。 一整夜,郑帝未曾合眼。 那张本就苍老的面容,在忧虑的侵蚀下显得更加憔悴和虚弱。 直到天色大亮,城墙上的守将匆匆赶来,将好消息禀告给他。 郑帝听后,激动得地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这段时间,他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他本已年迈,开始考虑如何暗示群臣,在自己驾崩后给自己定一个体面的谥号。 然而,祸从天降,魏秦两国大举入侵,郑国差点亡国。 如今,终于峰回路转。 不用当亡国之君了。 不然等自己死后,都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快,快,把这个捷报通告全城,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郑帝连忙吩咐道。 如今城内士气低落,正是需要给他们吃一副定心丸的时候。 守将领命而去,而郑帝仍在大殿内来回走动,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片刻之后,他终于缓过神来,对身边的太监说道: “你去传旨给桃花夫人,让她这段时间沐浴斋戒!” 太监领命正欲离去,却被郑帝又叫了回来。 “算了,你去城里教坊司找几个擅长歌舞的清倌人,让她们去教导桃花夫人。告诉她,务必好好学!” …… 乾军大捷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很快就在中原各国间蔓延开来。 离郑国最近的是卫国和应国。 这两国和郑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之前还协同郑国防守武关。 然而,面对秦军和魏军的强大攻势,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国陷入困境。 内心深处,他们也暗自担忧,一旦郑国覆灭,秦国和魏国是否会转而将矛头指向自己。 卫帝和应帝整日忧心忡忡,直到乾军大捷的喜讯传来。 乾国出手力保郑国,郑国得以保全。 那样的话,他们自身的安全也因此得到了保障。 卫帝和应帝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与庆幸。 “乾帝来了,中原太平了!” “乾帝来了,青天就有了!” 乾国的大腿够粗,必须得抱紧了才行。 于是,卫帝和应帝连忙派遣使者前往郑国,准备向乾帝表明立场。 至于献给乾帝的礼物,他们自然要选择乾帝最为喜爱之物。 与此同时, 乾军大胜、魏军惨败的战报也传到了魏国。 朝堂之上。 魏帝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情报撕得粉碎,然后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上。 底下的大臣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整个朝堂陷入了死寂。 魏帝现在,对曹镇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真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哪怕曹镇之前屡立战功。 哪怕曹镇是他的第一爱将。 哪怕曹镇是宗亲,甚至是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堂兄弟。 这次的失败让魏帝无法容忍。 先是曹镇的儿子曹塽,在江东战场折损十万步兵。 接着是曹镇自己一战葬送半数铁骑。 这让魏帝不禁怀疑,难道魏国真的已经没有大将可用了吗? 难道自己真的瞎了眼,让这样的废物当上了大将军? 那可是将近五万铁骑啊! 魏帝痛心疾首。 他知道,从今以后,大魏再想纵横中原,怕是难上加难了。 过了半晌,魏帝才勉强压下怒火,缓声问道: “诸位爱卿,我军在郑国大败,我欲尽起全国之兵,与乾国决一死战,你们以为如何啊?” 尽管他极力装出镇定的样子, 但狰狞的面容和颤抖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 堂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碰魏帝的怒火。 然而,听到魏帝要继续和乾国死磕,他们也不得不站出来制止。 丞相司马翼率先开口道: “陛下,事到如今,我军损失惨重,士气低落,再打下去也是徒劳无功。臣以为,撤军才是更加稳妥的选择。” 见丞相率先发言,其余朝臣也纷纷劝道: “陛下,我军连年大战,先后与宋、乾、郑国开战,不到三年的时间,已经损失了将近二十万的精锐,真的不能再打了。” “陛下,如今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士卒需要重新招募训练。如果再继续打下去,只怕国家的根基都要动摇了啊!” “是啊,陛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臣建议陛下效仿先帝,养兵屯田十年。十年之后,大魏必将再次崛起。到时候再报此仇,也不晚啊!” 看着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出兵的决定,魏帝感到无比愤怒。 他一拍桌案,厉声喝道: “朕年近四旬,岂能坐等十年!!何况,我们休养十年,乾国也同样会休养十年。到时候他们的实力只会更加强大!” “朕伐郑之志已决,断不更改!尔等不必再多言了。” 魏帝腾地起身。 “朕决定起水陆大军三十五万,挥师伐郑。此役,朕要御驾亲征。” “不亡郑国,誓不还都!” 堂下众臣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种无奈与忧虑。 他们心里都明白,陛下这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屡次败给乾国,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了,现在一心只想着找回场子。 当然,尽起三十五大军,按照大魏的国力,这并非不可能。 但是,这样就能确保大胜乾军吗? 万一乾军避而不战,这三十五大军的人吃马嚼,时间一长,可就将大魏给拖垮了。 更何况,大魏的敌人并不只是乾国和郑国。 宋国,才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一旦大魏大举伐郑,造成国内空虚,宋国会眼睁睁地看着,无动于衷吗? 想到这里,众臣都不禁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担忧。 丞相司马翼更是焦急万分,他想要开口再劝魏帝,但是慑于魏帝的怒火,又不敢轻易开口。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 “报!十万火急!宋国兴兵十五万,犯我大魏边境!” 第156章 宋帝:我大宋,一定帮帮场子! 这一声呼喊,如同晴天霹雳, 使得大殿上原本紧绷的气氛愈发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魏帝闻此,身形猛然一震, 脸上的怒容,瞬间被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 他低吼道: “宋国,宋国……竟敢如此!” 魏帝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咬的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好一个趁火打劫!” 堂下的众臣也是一片哗然,他们面面相觑,眼中的忧虑更甚。 宋国的这一举动,无疑让大魏的形势愈发严峻。 丞相司马翼见状,知道这个时候再也不能沉默了。 他鼓起勇气,跨前一步,高声进言: “陛下,此时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宋国兴兵,明显是趁我们伐郑之际,给予我们致命一击。” “若我们贸然分兵两路,既伐郑又抗宋,只怕国力难以支撑,恐有倾覆之虞。” 魏帝闻言,沉默片刻,他深知司马翼所言非虚。 然而,心中的愤怒和不甘,让他难以做出抉择。 宋国的威胁迫在眉睫,魏国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他刚刚才说了要尽起三十五大军伐郑。 金口玉言啊。 这才片刻未到,就要改口。 自己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柄? 宋国,你真该死啊! “陛下,当务之急是全力抵御宋军。我们大魏虽国力强盛,但也不能同时与宋、乾两国为敌,此乃兵家大忌。” 司马翼继续恳切地劝谏道。 魏帝听着司马翼的话,心中的怒火渐渐被理智所熄灭。 他明白, 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做出令大魏陷入万劫不复的决定。 大魏的未来,需要的是冷静与智慧。 “罢了,脸面不要了也罢!” 魏帝心中暗自叹息。 最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 “传朕旨意,命曹镇立即撤军,回防国内。” “另外,起兵北上,朕要让宋军知道,来了我大魏,就只有死路一条!” 众臣闻言,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陛下英明!” 魏帝随意地摆了摆手,心中却暗自苦笑。 英明? 若自己真的英明,魏国又怎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 宋国。 除去几个当事国的国君不算, 宋帝,几乎可以说是最关心这场战争的人了。 去年败于魏国之事, 宋帝一直铭记于心,耿耿于怀, 每每想起都心有不甘。 然而,若真的两国单打独斗,宋国确实难以战胜魏国。 因此,为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宋国甚至选择放过吕国, 集中所有精力,誓要击败魏国,以报当年之仇。 宋国的十五万大军,早已悄然集结于宋魏边境。 他们一直在等,等乾魏之战的结果。 若乾国战败,他们便按兵不动,当做无事发生。 但若乾国获胜,那他们宋国一定要帮帮场子。 当乾国大胜,魏国损失五万铁骑的消息, 被宋国的间谍第一时间送回时,宋国朝堂瞬间沸腾。 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出兵伐魏的圣旨送到前线,宋军随即大举出动。 由于魏国北部防线空虚,宋军趁机而入,一连攻破了六七座城池。 宋帝收到战报后,心情大好。 他大宋,支棱起来了! 现在魏军两线作战,自顾不暇。 这正是他们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虽然宋帝并未与乾帝结盟, 但他相信双方之间有着足够的默契。 只要乾国不傻,一定会趁机对魏国发起猛攻。 风水轮流转。 到时候,就该魏国低头认输,向他们摇尾乞怜了。 当初大宋送给魏国的岁币,一定要让魏国连本带息地吐出来。 虽然宋帝财大气粗,并不在乎这笔钱,但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出的! …… 郑都城外。 如今的局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秦军大营与魏军大营互为犄角, 乾军大营则与郑都城的守军遥相呼应, 形成了另一种微妙的对峙。 数日来,双方僵持不下,无人敢轻举妄动。 曹镇是不敢再主动出击了,他是有些怕了。 其实,前天他已收到了魏帝的撤军圣旨。 但是大敌当前, 如果贸然撤军,将屁股露出来给乾国,那能不能安全撤回还是一个问题。 而且这次打下半个郑国,既然后面也守不住了,那必须得刮地三尺才行! 不然这次出兵,可真就亏大了。 所以,魏军这两天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但表面上一直按兵不动, 就是为了吸引乾军的注意力,给转移搜刮的物资留够时间。 就在这时,亲卫走进大帐,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大将军,这是陛下的亲笔信。” 曹镇接过书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信中写道,魏国北疆已沦陷九座城池。 他怒骂道:“那帮人是饭桶吗?” 曹镇骂的时候,丝毫没想到自己的战绩也不遑多让。 他再也坐不住了。 郑国的富饶远不及魏国, 他在郑国所掠夺的财富, 远远无法弥补魏国在北方边境的损失。 如果自己再拖延撤军时间,那回去可真就要被砍脑袋了。 “传令全军,明天一早就开拔,撤军!” 一旁的副将见状,开口问道: “大将军,我们要撤军的消息要不要通知秦军?” 曹镇听完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不用!秦人无胆,当初要不是他们先跑了,说不定我们已经攻破乾军大营了。” 虽然曹镇自己也选择了撤退,但秦军撤得太快,导致魏军几乎承担了所有。 因此,曹镇对秦军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如果能临走再坑一下秦军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心里也能舒服一点。 曹镇沉吟片刻,开口对副将说道: “派人去通知秦军,就说我军明日辰时会对乾军营寨发起强攻,还请秦军给予配合助攻,提前出兵吸引乾军注意,到时我们大举压上。” 副将闻听此言,有些犹豫。 他倒不是替秦军着想,而是担心这样的雕虫小技如果秦军不上当, 那大魏岂不是白白丢了面子,沦为不讲信用的小丑。 所以,他想劝劝。 “大将军,这样是否有些……” 第157章 各方反应 曹镇摆了摆手,说道: “我大魏既然已经决定撤军,便再无与秦国合作的可能。” “若是我们通知秦国,恐怕秦国为了迫使我们继续对付乾国,会将我们即将撤退的消息泄露给乾国。” “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啊!” 他稍稍停顿,继续说道: “再者,当初我们一同袭营时,我军损失惨重,而秦军却只是轻微受损。” “若是这个消息传回国内,那些大臣们会如何看待我们?我们的颜面何存?” 副将闻言,眼前一亮,连连点头称赞。 大将军果然是精通人性啊! 这番分析有理有据,令人佩服。 如果秦军也损失惨重的话,那他们魏军也就不会显得如此无能了。 如此这般,既能坑秦军一把,又能挽回一些颜面。 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 很快,魏使便匆匆赶往秦军大营,向白启说明了来意。 白启意味深长地看了魏使一眼,然后缓缓说道: “既然曹大将军有意先登,那我大秦必定鼎力配合。” 很快,双方就约定好了具体的作战计划。 然而,看着亲兵将魏使送了出去,白启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这个曹镇。 到底是他傻,还是自己傻? 如果明日魏军真的要强攻乾军营寨,那这个曹镇就是蠢到骨子里了。 可若不是如此,他整这一出骗自己出兵,又是为了什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魏军要逃! 想到这里,白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打算撤军就算了,竟然还想坑我一把。 既然如此, 那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轻易跑了! 他转过身,对着身旁的副将沉声吩咐道: “立即派出神箭手,向乾军大营以及郑都城射箭,箭上绑上书信,告诉他们魏军准备于明日清晨撤军。” 副将闻言,面露不解之色,疑惑地问道: “大将军,此举究竟是何意?” 白启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解释道: “魏军士气低迷,如今又计划撤退,即便曹镇再如何缜密布局,魏军的阵型也难免会出现松散之态。” “只要我们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乾军,他们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痛击魏军的绝佳机会。” 副将听后,眉头微皱,仍有些疑惑不解。 “可是,我们就这样射箭过去,无论是乾军还是郑军,恐怕都不会轻易相信吧?” 白启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他们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乾军起了疑心,做了准备,时刻注意魏军的动向。这样一来,魏军想要全须全尾地撤走,就难上加难了。” 副将仍旧一脸茫然,继续追问道: “可是,这样做对我们秦军又有何益处呢?” 白启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冽,冷冷说道: “乾军不动,我们永远找不到破绽,只有他们动了,我们才有可能发现他们的弱点。” “更何况,魏国是我大秦费尽心思才找到的马前卒,岂能轻易让他们溜走?” “只要乾军衔尾追杀,曹镇即便再想撤退,也将陷入两难之境。” “到时候,他只能调头和乾军死磕到底!” 副将闻言,终于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应允,随后转身出去执行命令。 不久,两名秦军神射手分别前往郑都城的城楼和乾军的营寨附近,将带有书信的箭矢射了过去。 …… 郑都城,皇宫内。 郑帝手持书信,眉头紧锁,显得颇为费解。 自乾军前段时间大获全胜后,秦军与魏军便放弃了攻城,也解除了对郑都城各处城门的封锁。 如今,郑都城与城外的乾军已能互派使者,进行正常的通信。 所以,乾军完全没必要采用这种手段来传递信息。 郑帝可以肯定,这事肯定是魏人或者秦人干的。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 其中有诈! 然而,他的心中又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这是魏军的计谋,那此计未免太过拙劣。 万一,这是真的呢? 罢了。 只要派人严密监视魏军大营,是真是假,待到明日便可一目了然。 想到这里,郑帝对报信的守将吩咐道: “立即派出斥候,严密监视魏军营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来禀告!” 守将拱手:“末将领命!” …… 乾军大营。 宇文成都一见到秦军射入的情报,便激动万分。 他立刻拿着这份情报,急匆匆地向陈泽禀报。 谁料,陈泽却显得异常冷静,丝毫宇文成都的那种激动。 宇文成都急切地说道: “陛下,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啊!如果情报属实,我军衔尾追杀,必定能够大获全胜,声震中原!” 陈泽刚刚操劳了一番,此时已略有困意,他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反问道: “成都,你说我们出兵郑国是为了什么?” 宇文成都一时间有些愣住,不知道陛下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当然是帮助郑国解围啊! 但是陛下这么问,难道这问题另有深意? 他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我军此番出兵,是为了接郑国的美人和桃花夫人回乾国。” 陈泽闻言,眉毛一挑。 他显然没有想到,宇文成都的解题思路这么清奇。 陈泽继续说道: “你说的当然也对,但最主要的目的是替郑国解围。” “朕再问你,怎样才能替郑国解围?” 宇文成都这次反应很快,直接脱口问出: “自然是打得秦军、魏军退兵,郑国自然就解围了!” 陈泽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那你手里的情报上怎么说的?” 宇文成都眼前一亮,他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情报是假的,那他们出兵就是上当了。 如果情报是真的,魏国就是真的要退兵了,那就让他们走呗。 反正他们乾国的目的,就是帮助郑国解围。 陛下果然圣明。 但同时,宇文成都也感到有些失望。 如果魏国真要退兵的话,那这真是一个趁机追杀的好机会,是大乾能声震中原的机会。 也是他能杀个过瘾的机会。 就这样放弃了,实在有些可惜。 陈泽看出了宇文成都的失望,他深知这位心腹爱将的心思。 于是,他开口劝慰道: “放心,朕要削平天下,以后自然少不了你征战沙场的机会。” 宇文成都闻言,喜笑颜开,他退出了营帐,继续去执行巡逻任务了。 第158章 得加钱! 次日,天边初露曙光,秦军大营已是一片喧嚣。 在秦军大营之外,魏军斥候仔细观察一番之后,就连忙向身后遁去。 斥候走出一段距离,找到自己的马。 他翻身而上,马蹄声急,朝着魏军大营疾驰而去。 斥候迅速返回魏军大营,向大将军曹镇禀告了所见情况: “大将军,卯时未到,天色尚暗,秦军大营就已经生火做饭了。” 曹镇闻言,连声说了三个“好”字。 他知道,秦军之前向来是等到辰时才会埋灶做饭。 而今天却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时辰。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白启,你这个蠢货,终于上当了。” 曹镇心中暗自冷笑。 “当初你害得我那么惨,今日也让你尝尝被盟友背叛的滋味。” 未过多久,魏军的士卒们便已整装待发。 曹镇坐在马背上,望着士气低落的将士们,心中五味杂陈。 五万好儿郎,就因为自己的一时之误,白白死在郑国。 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些剩下的将士们安然无恙地带回魏国。 他沉默片刻,终于下达了命令: “开营,班师回国!” 随着曹镇的一声令下,魏军营寨的辕门缓缓开启。 将士们列成整齐的方阵,走出营寨,一路向东,朝着魏国方向前行。 而魏军的这一举动,自然也无法瞒过各方的眼线。 …… 秦军大营。 白启听闻消息后,精神为之一振。 果然不出他所料。 魏军昨日口口声声说要强攻乾军大营。 乾军大营位于南边,但是他们却向东行进,这是干什么? 无非就是灰头土脸地回家。 白启本是秦国良家子出身,凭借着自己卓越的军事才能,方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高位。 他原本以为,曹镇作为魏国的大将军,会是个能征善战的将领。 没想到,竟然是个蠢材。 不过,想到曹镇是魏国宗室子弟,白启也就释然了。 中原地区最看重的就是血统和门第,什么样的蠢材都能身居高位。 这也难怪。 “传令下去,全军待命!” 白启心情大好。 接下来就是等乾军出击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魏国便是那个贼。 如果不趁机把这个贼卸掉一条腿或者胳膊什么的,那等贼缓过劲来,肯定还会惦记着的。 所以,乾军一定会出击, 把魏国打疼,打趴下! 而他要做的,就是等乾军出击, 然后找准他们的破绽,给乾军致命一击。 就是可惜了魏国。 先是给他们大秦当了马前卒,吸引了郑国主力,使得大秦能够轻松拿下武关。 现在又要给自己当诱饵,骗取乾国暴露破绽。 真是“好盟友”啊! 【为什么说是好盟友,只是希望魏国能把乾国的东西打出来,为秦国扫除一些障碍,当然赢了更好。】 【假如魏国输了,秦国赢了并且尽灭乾国大军,那么这个胜利,魏国有三分之一功劳。】 【至于郑国,2个字,随缘。】 …… 郑都城,皇宫大殿内。 郑帝面带喜色,对着堂下的群臣宣布道: “众位爱卿,刚刚收到城外传来的情报,魏军已经退兵,正向东而去。”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众臣纷纷激动起来。 魏国终于退兵了。 作为曾经中原第一强国,魏国的入侵,让郑国上下都惶恐不安。 这段时间,他们是 吃,吃不好,睡,睡不好。 现在魏国退兵,他们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下了一半。 另一半的忧虑,则来自秦国。 这时,有朝臣提出了趁势追击的主意: “陛下,臣以为,如今魏军败走,我军应趁势追击!”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不少朝臣都赞同这个提议,郑帝也有些心动。 魏军先前吃了败仗,损失惨重。 而现在,他们郑国在郑都城内,还有十多万大军。 虽然当初面对鼎盛的魏军和秦军,郑军有些吃力, 但是要是单单追杀士气低迷的魏军,郑帝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乾军就在附近。 有乾国给他们撑腰,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然而,这时青安王开口了: “皇兄,臣弟认为贸然出兵追击有些风险。” “是否要先派人前往乾军大营,征求乾帝的意见,双方一同出兵?” 郑帝听了青安王的话,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毕竟,乾军才是主力,自己只不过是借助乾国的威势而已。 经过一番思索,郑帝决定派出使者前往乾军大营。 请求乾帝出兵,一同绞杀魏军。 …… 乾军大营内。 魏军退兵的消息传来,但陈泽却显得毫不在意。 由于昨天陈泽的命令,宇文成都也只能急的干瞪眼。 就在这时,亲卫前来禀报:“郑国使者请求拜见陛下。” 陈泽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自从郑都城恢复正常通行,乾军大营就和郑都城多有联系。 不过都是一些关于战事的沟通,所以向来都是军中主将关羽代为接见。 今天郑国使者竟然直接求见自己,这让陈泽不禁好奇。 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让他进来。”陈泽开口道。 片刻后,郑国使者步入帐内,躬身行礼,然后开口说道: “陛下,如今魏军退兵,士气低落,正是趁势追击的好时机。因此,我家陛下诚邀贵军共同出兵,围剿魏军。” 陈泽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吗?” 郑国使者闻言,有些不太明白陈泽的意思,但还是回答道: “回陛下,外臣此来正是为了此事。” 陈泽眉毛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当初我们的约定只是助你郑国解围,现在魏国已经退兵了。” “至于主动出兵围剿魏军,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得加钱!” 第159章 郑使:乾帝他……桃花夫人…… 郑国使者无功而返,将消息带回了郑都城。 得知乾帝果断拒绝了出兵的请求,并且还要加价, 郑国的朝臣们皆识趣地保持了沉默。 尽管他们心中暗自痛骂乾帝的贪婪无度,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毕竟,乾军的大营就驻扎在城外。 有这些驻郑乾军在,他们哪敢大声说乾帝的坏话。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情况就是: 皇上是皇上,乾皇是太上皇。 看着沉默不语的朝臣,郑国太子站了出来说道: “父皇,如今魏军士气低落。既然乾国不愿出兵,儿臣愿意率领大军前去剿灭魏军,扬我大郑国威。” 郑帝无奈地瞥了太子一眼,心中暗自叹息。 这个儿子,还真是分不清形势啊。 狐假虎威啊。 你怎么拎不清自己的身份,真以为自己是老虎? 太子还是太急躁了。 你才做了三十年的太子,有什么可急的呢?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掌控兵权吗? 要知道,兵权一旦送出去,再想收回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郑帝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太子: “太子,你有这份心,朕感到很欣慰。” “但如今城外还有秦军,如果乾军不动,我们贸然出击就容易腹背受敌啊!” “还是算了吧。” 说罢,郑帝感到有些意兴阑珊。 他这段时间精神高度紧张,刚才又连续经历了两场朝会,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于是,他摆了摆手,示意退朝。 然而,就在这时,使者突然站了出来,禀报道: “陛下,臣还有一事需要禀奏。” 郑帝见使者还有话要说,便猜测可能与乾国有关,于是开口问道: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要禀报?” 使者闻言,连忙跪了下来。 他确实还有话要说,但此刻却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见他迟迟不语,郑帝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怒意,催促道: “不要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情快说!” 使者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郑帝,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吓得他连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陛下,乾帝说……说……,他说……” 使者吞吞吐吐,说到半截又不说了。 郑帝的语气又重了三分: “他说了什么,快说!” 这个时候,就连朝臣也都来了兴趣。 使者见已经逃避不过去,干脆一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 “乾帝他,他说,既然魏国已经退兵,让陛下赶紧把桃花夫人送过去。” 使者说完,就将脑袋垂下,脑门都抵在了地板上。 他也很无奈,他也很想单独面圣的时候再说这些, 但无奈他是太子的人。 太子等不及了。 自从太子买通了陛下身边的人,得知了这件事情,就一心想把这件事情捅开。 他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想气死陛下? 他只觉得太子当了三十年的太子,被陛下打压的,都有些入魔了。 他上了太子的船,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其余朝臣听了这话,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这消息,也太劲爆了。 他们心中惊叹的同时,也在暗骂使者不懂事。 怎么就不能等退朝后,一个人单独面圣再说呢? 我们听闲话,可以私底下偷偷地听。 现在还在朝会,明摆着我们都知道了,这可让我们怎么表态? 整个大殿的气压瞬间降低,朝臣们都低着脑袋,不敢吱声。 虽然看不到郑帝的表情,但他们能感觉到郑帝此刻的愤怒。 郑帝猛然一拍桌案,怒声道: “放肆!” 当初答应上贡给乾帝八百美人之事,朝堂皆知,在郑都城内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然而,他为了换取乾帝尽快支援,私下决定献上桃花夫人这件事,却是严格保密的。 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身边几个亲信知晓。就连桃花夫人本人,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郑帝对这件事情本身并不在意。 为了让桃花夫人能够更好地取悦乾帝,他还特意找人教她学习歌舞。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 等献上桃花夫人之后,就公布她突然恶疾,不幸暴毙的消息。 桃花夫人可以送,但他的面子必须要保住。 这种事情一旦公之于众,他的威严就彻底扫地了。 一只年迈的老虎,牙齿开始松弛,肌肉萎缩,如果连威严都没有了,那还有谁会惧怕它呢? 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维护自己那最后的尊严。 “朕要和乾帝不死不休!” 郑帝如同一只暴起的凶兽,桌案上的东西被他一扫而尽。 然而,他心中也明白,这个时候和乾军开战,那就是自寻死路。 他当了三十多年皇帝,不可能连这点城府都没有。 刚才的一瞬之间,他就想到了最好的应对策略。 区区女人而已。 但他必须要表态,维护自己一个男人、一个帝王的尊严。 然后, 他再为了国家大义,为了万千子民,忍痛割爱。 这样一个有胆识、有气量的悲情帝王形象,就立起来了。 至于,如果谁敢在私底下骂他是绿毛龟,那暗卫会教这些嘴巴不干净的家伙如何做人! 面对郑帝的暴怒,朝堂之上无人敢出言劝慰,更无人敢上前制止。 一个个朝臣都恨不得将头埋进裤裆里,以躲避这可怕的氛围。 他们不清楚,自家的陛下和乾国皇帝之间,是否有着秘密的约定。 但是听使者转述的话,很有可能是有的。 但此刻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如何收场。 郑国太子也跪在地上,垂下的头颅很好地掩盖了他嘴角的笑意。 他心中暗骂。 老东西! 贪权恋位,好大喜功,占着皇位三十多年了。 让自己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这皇位也该轮到自己了! 你就气吧,最好直接气死。 他直接在灵前登基! 就在这时,郑帝猛地拔出镇殿宝剑,厉声喝道: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朕要与乾国开战!开战!” “不死不休!” 第160章 郑帝:朕定要忍辱负重,励精图治…… 郑国丞相章明达闻听此言, 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劝了,也是给陛下一个台阶下。 于是,他膝行数步,俯身磕头,言辞恳切: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城外在还有秦国大军虎视眈眈,如果这刚走了魏国,乾国就成为大敌,我郑国恐将面临灭顶之灾啊!” “恳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为江山社稷着想,为列祖列宗着想,也为大郑百姓之安危着想!” 章明达言罢,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气氛凝重。 郑帝提着宝剑,一步一步走到章明达跟前。 一双猩红的双目紧紧地盯着他。 “丞相,那你意思是,朕颜面尽失也只能忍着,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章明达奋力抬头,目光坚定: “陛下,想当年秦国衰微之时,西羌兵犯秦境,秦帝不惜以纹绣千匹、美女百人赠予羌人单于。” “即便是秦帝的生母太后,也不得不委身侍奉羌人单于,甚至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然而,秦帝忍辱负重,励精图治,终灭其部族,斩其单于,使秦国再无西部边患。” “如今秦人,乃至天下人谈及此事,又有谁不对当时的秦帝心生敬畏!” 章明达再次重重磕头,声泪俱下: “陛下,一时之失,非为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章明达一番话,可以说是引经据典,言之凿凿,情真意切。 原本三分真情七分作戏的郑帝,此刻也渐渐冷静下来。 对啊。 当年那位秦帝,为了社稷着想,不惜将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国太后都送给了别人。 可以说,羌人单于把秦国的脸面和尊严都压在身下,捣了个稀碎。 然而,这屈辱之始,却也是秦国崛起的契机。 如今,无论是秦人还是他国人,提及这段故事,都只会称赞秦帝的坚韧不拔和知耻后勇。 此等事迹,无疑是一段佳话。 更何况,秦帝所送之人,乃堂堂一国之母。 而自己欲送之桃花夫人,仅为一名宠姬, 这地位就悬殊了。 人家乾帝远道而来,自己送个宠姬过去招待招待,又有何不可? 这就是我们郑国,作为东道主的待客之道! 合理。 想到这里,郑帝心中彻底释然,点了点头。 章明达不愧是饱读诗书,才智过人,这么快就能给圆回来了。 郑帝把手中的宝剑一丢。 他弯下腰身,双手扶住章明达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赞道: “丞相所言极是,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女人如衣服,朕岂能因一个女人,就弃江山社稷于不顾?” “朕定要忍辱负重,励精图治,使天下诸国再不敢轻视我大郑!” “还请丞相助我!” 郑帝言辞坚定,听的章明达涕泗横流。 章明达哽咽道: “陛下,臣万死不辞!” 大殿之上,此情此景,着实感动。 不少朝臣都觉得思绪澎湃。 今日之事,若能让陛下觉醒,发奋图强,也未必全然是坏事。 只是…… 那位秦国皇帝当年尚不到二十岁,励精图治三十余年才得报大仇。 而咱们陛下,现在就已经一把年纪了。 再来三十年…… 这? 想到这里,部分朝臣不禁将目光投向太子。 然而,太子殿下亦已现几缕白发,脸色略显虚弱。 得。 这位也不是能再励精图治三十年的料啊。 毕竟太子也当了三十年的太子,不年轻了。 丞相,你这不是纯忽悠人吗! …… 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早有伶俐的小太监匆匆赶回后宫,向桃花夫人禀告。 这段时日,桃花夫人一直在勤练曲舞。 她的老师还都是一些青楼清倌人。 那些人唱的曲子,跳的舞蹈,都是为了取悦客人的。 虽然她不知道郑帝是何用意,但她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如今听了小太监的描述,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原来早就有打算,把自己当成货物送给别人! 桃花夫人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最终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见桃花夫人并无大碍,小太监才继续开口: “陛下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当场表示要与乾国开战,不死不休呢。” “夫人,陛下对您还真是宠爱有加呢!” 桃花夫人闻言,心中疑惑更浓,但同时也升起了一丝希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前后的态度为何如此截然不同? 他到底是想把自己送走,还是不想? 桃花夫人想不明白。 她就是如同一朵娇艳的花, 只是好看。 过了一会儿,退朝的郑帝来到了桃花夫人所在的寝殿。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被公开了,郑帝也就不打算瞒着桃花夫人了。 索性早点说清楚,早点将她送给乾帝。 桃花夫人见郑帝驾到,连忙起身迎上前去行礼: “臣妾见过陛下!” 桃花夫人是万般不愿前往乾国的。 她的父母、家族皆在郑国, 而且她在皇宫中的生活也算得上安逸舒适。 桃花夫人觉得,如今的生活挺好的。 乾国偏远,她不想去。 看着桃花夫人的表情,郑帝就能猜到她已经知道了。 沉默了良久,郑帝终于将朝堂上的事情缓缓道来。 他终究当了三十多年皇帝,大风大浪见得多了。 说起来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最后,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桃花,为了江山社稷,也只能委屈你了!” “朕已经安排妥当,今晚便会送你去乾军大营。到了乾帝那里,你切不可再任性妄为。” …… 第161章 难道,朕的魅力真的恐怖如斯? 郑帝言罢,拂袖而去。 他在心中默念: “桃花夫人不是朕的女人!” “桃花夫人不是朕的女人!” “桃花夫人不是朕的女人……” 他一遍遍重复这句话,试图将这一念头深深烙印在心中 郑帝恨不得天下人都能和他一样,主动忘掉桃花夫人这个人,也忘掉他主动给自己戴了顶帽子的事情。 跪在一旁的宫女们,皆低头垂目,不敢显露脸上那复杂难言的表情。 此情此景,若被不知情者目睹,定会误以为是一位老父亲在送别即将出嫁的女儿。 虽然陛下他,和桃花夫人看起来确实很像是父女。 但…… 宫女只觉得,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你们这些贵族真会玩。 时至傍晚,郑都城门大开, 一架豪华马车在郑军的护卫下缓缓驶出,朝着乾军大营的方向行进。 秦军的斥候一直在监视郑都城门,见此情景,连忙回去传递情报。 此时的秦军大营中。 白启正在帅帐内来回踱步,帐中的其他秦军将领也都面露焦急之色。 自早上得知魏军撤退的消息后,白启便信誓旦旦地表示乾军一定会出兵。 因此,秦军从一早就进入了全军待命的状态。 所有人都一直紧绷着神经。 晌午时分,郑国使者出城前往乾军大营。 这一举动,让白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郑国这是去找乾国,商议联合出兵的事情。 那要不了多久,就是一起出兵了。 对,一定是这样! 上午的时候,白启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启的耐心逐渐消磨。 到了傍晚时分,他就越来越坐不住了。 乾军怎么回事。 就这么稳如老龟? 突然,帐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斥候快步走入帐中。 帐内诸将见状,精神都为之一振。 他们已等待一整天,就盼着乾军出兵的消息, 没想到乾军竟如此墨迹。 就连原本面色凝重的白启,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报,大将军……” 斥候刚开口,就被白启急切地打断。 白启问道: “是不是乾军出兵了?” 斥候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回答道: “大将军,是郑都城出来一辆马车,马车上还挂着黄色丝绸,正在朝着乾军大营方向驶去。” 此言一出,大帐内的众将都叹了口气。 在他们看来。 这乾军出兵,本来就是一种假设。 这个时候乾军还不出兵,想来十有八九是不会出兵了。 只有白启, 他发现了盲点。 白启连忙开口追问道: “你是说马车上,挂的都是黄色丝绸?可看仔细了?” 斥候连忙点头,十分笃定地说道: “回大将军,卑职可以肯定,当时在场几个兄弟都看到了,确实是黄色丝绸!” 白启闻言哈哈大笑。 他明白了。 马车上挂着的黄色丝绸,这可是皇室御用的标志。 这说明马车是郑国皇家之物。 那马车上的人…… 白启猜测,这人十有八九就是青安王。 郑帝的亲弟弟,也是乾帝的岳丈。 他和二帝都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最适合做使者了。 他去乾军大营,一定是为了约定出兵的。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白启踱了两步,脑海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悟了。 乾军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是要夜袭,就像当初魏军夜袭他们一样。 魏军行军一天,夜晚正是疲倦的时刻,正是偷袭的大好时机。 一定是这样! 四国交战,如此混乱的战场局势。 魏国的曹镇在第二层,以为自己在第一层。 郑国在第三层。 乾国准备夜袭,这就是在第四层。 只有自己,看穿了一切迷雾。 自己在第五层! 白启只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挥了挥手,示意斥候退下,同时又加派了人手时刻盯着乾军大营。 接着,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帐内的诸将。 在场的将军几乎都是白启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白启自然言听计从。 听完白启的分析后,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白大将军不愧是我大秦的镇国柱石。 在这种复杂的局面,就凭着这么一条简单的情报,就能抽丝剥茧,找出事情的真相。 真乃军神! 最后,白启下令道: “传令下去,今晚全军不许卸甲,枕戈待旦!” …… 与此同时,乾军营地。 桃花夫人所乘的马车缓缓驶入。 魏忠贤早就等候在一旁,恭敬地将桃花夫人接进了中军大帐。 步入中军大帐, 桃花夫人终于见到了让自己背井离乡的“罪魁祸首”。 只一眼。 桃花夫人就明白,你的皇上我的皇上好像不一样。 她虽然因为生得貌美,早早就入了宫,但是面对的是一个年老体迈的郑国皇帝。 桃花夫人一直待在后宫,见到的男人除了郑帝就是太监,所以心中压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想法。 但是,此刻她的目光落在了陈泽的身上。 他站在那里,一袭白袍,衣袂飘飘,身形挺拔如松,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气。 …… 陈泽看着眼前的桃花夫人,眼神中也略带几分诧异。 桃花夫人的美貌自然是无可挑剔。 就是…… 当他第一眼望去时,桃花夫人的忠诚度面板是这样的: 【桃花夫人,忠诚度:5】 然后,就在他注视之下,桃花夫人的忠诚度开始不断地攀升。 5……10……20……40……60……70…… 最后,她的忠诚度稳稳地停在了85上面。 难道,朕的魅力真的恐怖如斯? 第162章 夜战 “桃花夫人,为何一直这么盯着朕?” 陈泽率先开口,打破大帐内的沉默。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看着桃花夫人精致的脸蛋,陈泽不由自主赞叹道: “夫人果真貌美如桃花。” 闻言,桃花夫人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羞涩地垂下头,细声细语地回应: “臣妾亦对陛下敬仰有加,心生仰慕。” 现在这句话是真的。 尽管半个时辰前,桃花夫人还对以后要去乾国之事满心抵触。 但自见到陈泽那一刻起,她便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谬误。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而在乾军营寨之外的一处缓坡之上, 秦国的斥候依旧趴伏着,苦苦守候。 “怎么回事?眼看都快到子时了,乾军怎么还不出兵?”其中一人满腹疑惑地低语。 “是啊,大将军明明说乾军一定会出兵夜袭,还特地嘱咐我们要盯紧了!”另一人也显得颇为不解。 “对了,那辆马车呢?”一人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使者。 “跟马车一同来的郑军已经回去了,那辆马车进去之后就一直没再出来。”有人回应道。 伍长吐出叼在嘴里的狗尾草,说道: “我说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懂什么?大将军既然说乾军会出兵,那他们就一定会出兵。” “伍长,不是我们急躁。只是如果再等下去,即使乾军出兵,等到他们赶到魏军扎营的地方,天色也都已经大亮了,那还算什么夜袭啊?”一名斥候嘟囔道。 斥候的话让伍长一时语塞。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只能无奈地给了那说话的斥候一巴掌: “就你话多,就你能耐!你这么有能耐,你怎么不去当大将军呢!” …… 与此同时,在秦军的大营之中。 白启和一众将军,正在大帐内等待着乾军出兵的消息。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乾军却迟迟没有动静。 终于,白启算了算时间,觉得乾军不会再出兵了。 只能放弃,无奈传令全军卸甲休息。 他有些迷茫了。 只觉得这支乾军,好像比唐军更难打。 然而,他却丝毫不知道。 陈泽作为乾国皇帝,不仅爱民如子,还爱兵如子。 这深更半夜的,他怎会忍心让手下的士卒去浴血奋战呢? 【部分正文强制整改……】 而远在汉中道的行军大总管岳飞, 虽然他也同样爱兵如子,但在这一点上,与陈泽相比却略显逊色。 他率领大军绕开边境的秦军营寨,进行了长途奔袭,直捣秦国关中的西南门户——重镇陈仓。 就在刚刚,陈仓已被他成功攻克。 然而,关中作为秦国的根基之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即便岳飞已攻破陈仓城墙,率军杀入城内, 秦人依旧顽强抵抗,不愿轻易放弃。 他们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在一条条街道上设下埋伏,与乾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巷战。 城楼上,岳飞望着四处起火的街道,耳畔充斥着喊杀之声。 战况之惨烈,可见一斑。 这时,副将匆匆走上前来,神色凝重地报告道: “将军,秦人的抵抗异常激烈,我军推进缓慢,恐怕今晚无法完全占领陈仓城。” 岳飞点了点头,一脸平静地回应道:“我已知晓。关中是秦国的核心之地,有此抵抗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稍作停顿,然后果断下令: “传令下去,调派背嵬军全力突进陈仓府库,将其放火烧毁,然后立即撤回大散关!” 副将闻言,一脸懵逼,不解地问道: “将军,为何一来就要撤走?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 岳飞伸手在陈仓城的城墙上轻轻摩挲着,目光深邃地回答道: “最多明天中午,秦国的救援骑兵就会抵达。若此时不走,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况且,我要的可不只是一座陈仓城。” “等着吧,很快就有大仗要打了!” 副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见岳飞不再多言,便转身离去,传达军令。 很快,背嵬军便杀到了陈仓城府库的位置,将府库内的粮草物资全部焚毁, 然后扬长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次日中午,大批秦国骑兵匆匆赶至陈仓城,却发现乾军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消息迅速传入咸阳城。 秦帝闻讯暴怒如雷。 近段时间,秦军攻克武关,又连续占领郑国十数座城池,秦帝的心情本是大好。 然而,转眼间又被乾国给捅了屁股,这让他如何不怒? 秦帝将手中的信纸撕得粉碎,怒吼道: “向堰呢?向堰是干什么吃的?” 向堰是秦军西南军团的主将。 这次白启率大军东出武关,秦国为了防止有人趁虚而入, 就将王坚布置在北方边境防御唐国,而向堰就负责防御乾国。 “朕给了他十万大军,不要求他主动出击夺回大散关,只要他看住乾军,可他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第163章 秦军退兵!陈泽:朕考考你 在向堰和十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乾军如入无人之境,突袭陈仓城。 不仅攻占了城池,还将城内囤积的粮草物资悉数焚毁, 之后竟然还大摇大摆地走了。 秦帝闻讯,怎能不怒火中烧? 自秦国崛起以来,关中地区一向被视为固若金汤。 尤其是关中西侧的陈仓,更是被视为大后方中的大后方。 上一次遭受外敌侵扰,还要追溯到西羌部落的侵扰, 但那已是遥远的百年前往事了。 然而。 随着乾国的强势崛起,他们先后占领了汉中和大散关, 关中的安全屏障也随之变得脆弱。 这次,就是被大散关的乾军捅了个腚眼。 尽管乾军的这次袭击,对秦国造成的实际损失并不大。 但是下次呢? 若放任乾国如此嚣张下去,秦国将永无宁日。 难道以后秦国每次对外开战,都要先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屁股,防止乾国偷袭吗? 每当想到此处,秦帝便对当初战败的那帮废物恨得咬牙切齿。 他怒视着朝堂上的众臣,怒吼道: “传令下去,让白启立即班师回朝,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大散关!” 丞相范且闻言,并未出言劝阻。 他心中对向堰也是颇为不屑。 这个向堰,给他十万兵马,让他盯着大散关都盯不住。 实在是废物至极! 当初白启和王坚都在更为关键的位置,只能勉强用他。 这就用出了事。 范且心中也明白,秦军已经成功占领了武关,此次出兵的最大战略目标已经达成。 只要占据了武关,以后随时都可以出兵收拾郑国。 虽然目前还没有收到魏国退兵的消息,但黑冰台已经传来了宋国入侵魏国的情报。 在范且看来,魏国退兵回援本土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既然如此,那秦国不如也趁机调兵去打大散关。 毕竟,反正都是和和乾国开战。 在郑国境内打,秦军战线拉的太长,会导致后勤运输压力巨大。 而乾军,能依托郑国就地提供补给,后勤压力相对较小。 相比之下,大散关的情况则有所不同。 尽管它是一座雄关,攻坚难度极大,但郑都城同样是一座坚城。 攻打大散关时,秦军可以背靠关中作战,后勤压力会大大减轻。 而乾国汉中通往大散关,需要穿越长达上百里的栈道,运输物资极为艰难,这无疑会给乾军带来不小的后勤压力。 范且向秦帝进言道: “陛下圣明。然而乾人素来狡诈,为防万一,我军必须留下足够的兵马镇守武关才行。” 秦帝听了范且的话,他没有想那么多,只见丞相与自己立场一致,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秦帝的退兵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到了郑都城外的秦军大营。 白启接到圣旨后,心中颇为吃惊。 他们出兵之前,曾预料到汉中的乾军可能会趁虚而入,因此在关中西南布下了重兵。 然而,还是没有料到乾军竟然能够钻了空子。 看来乾军之中有高人啊! 现在,攘外必先安内。 如果关中不能安稳,那以后秦军东出征伐各国就只能是个笑话了。 白启的心中还有一丝遗憾,他还没有和眼前的这支乾军正面交锋过。 不过转念之间他就释然了,他要调兵前往大散关,以后有的是机会。 “明日清晨,拔营退兵!” 次日天刚亮,秦军大营辕门大开,一队队方阵井然有序地走了出来。 这一举动。自然没有逃过郑国和乾国斥候的眼睛。 消息传回了乾军大营。 陈泽听闻之后,只是慵懒地伸了伸懒腰。 秦国一退兵,就意味着此次郑国的危机已经彻底解除了。 那他此次出兵的目的,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郑国支付尾款的时候了。 不过,郑国当初答应的任由他挑选的条件,让他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桃花夫人还告诉他, 在大部分郑国人的心目中,乾国还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国,嫁过去就意味着要吃苦。 哪怕是皇宫。那也是就爱你在穷山恶水里的。 包括她自己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害得陈泽昨天不得不拿出乾国之君的威严,好好鞭笞了她一顿。 然而,问题依然存在。 如果谁家要是不想把女儿嫁到乾国,他们压根就不报名,或者直接就把女儿给藏了起来。 他这也没办法啊。 毕竟,郑国现在不是他的,他的话也没那么好使。 想到这里,他索性就不再想了。 自己一国之君,遇到难题自然要交给下面的人去解决。 解决的好,有赏! 解决不好,那就治罪,然后再换一批人! 他转身对着魏忠贤说道: “忠贤啊,朕考考你。” “这次在郑国挑选八百名秀女的差事,如果朕交给你去办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谁料魏忠贤早已准备,他微微一欠身,满脸堆笑说道: “回陛下,奴婢愚钝,这一时间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可是奴婢向来是急陛下之所急,忧陛下之所忧。” “所以,自打郑帝答应上贡八百美人之后,奴婢就安排在郑国的番子进行打听了,到现在已经初有成效。” 说完,魏忠贤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册子,双手恭敬地递交到了陈泽面前。 陈泽满脸狐疑地接过册子,缓缓将其打开,开始念道: “万梦兰,年十八岁,待字闺中,家住郑都城长乐坊东二街,万家酒楼掌柜万树成之次女。” “池芙,年十九岁,待字闺中,家住京兆府永安县池家镇,秀才池茂年之长女。” …… 嚯。 陈泽心中暗赞,魏忠贤这是有备而来啊。 “这名单是怎么来的?” 魏忠贤连忙回答: “回陛下,名单上的女子,都是郑国各地坊间流传比较有名的美人,东厂的探子收集到情报之后再加以验证,才得出了这份名单。” 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有心了。” 他继续翻着手里的册子,目光停留在某一页上: “林水蓉,年三十一岁,家住郑都城兴安坊安仁街,刑部员外郎魏乐游之正妻。” 他现在对魏忠贤是越发的满意。 选秀的标准,本来就不应该拘泥于传统的条条框框。 年龄、身份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只要有实力,都有可能被选上。 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非常好! 第164章 秋彤真人,银盏的姨娘! 陈泽伸手轻拍了拍魏忠贤的肩膀,赞许之情溢于言表: “忠贤啊,你这次做得确实不错,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魏忠贤闻言,脸上绽放出了如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他嘴里连声说着: “能为陛下效力,这是奴婢最大的福分” 陈泽随手翻阅着手中的册子,不经意间翻到了最后一页。 “咦!”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被最后一列的名字深深吸引: “秋彤真人,年三十六,郑都城慈宁观掌门女冠。” 与其他名字不同,【秋彤真人】这四个字上面赫然划着两条横线, 显然是从名单上被刻意剔除的。 陈泽眉头微皱,指着【秋彤真人】的名字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魏忠贤见状,只能如实回答:: “回陛下,这秋彤真人,根据不少前往慈宁观上香的信徒描述,此人本就国色天香,加之多年修道,更是出尘不凡,因此不少信徒都称之为仙子。” “咱们东厂探子得知后,便扮作香客前往慈宁观上香,发现如真如此,于是便将秋彤真人加到了名单上。” “然而,后来奴婢再深入调查此人时,发现秋彤真人的胞姐竟是银盏娘娘的生母,也就是说,秋彤真人是银盏娘娘的亲姨娘。” “考虑到这层关系,再加上此女已经三十六岁,又修道多年,奴婢担心她可能索然无味,于是便将她的名字给划掉了。” 陈泽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厉声呵斥道: “糊涂!” 魏忠贤见状,立刻跪倒在地,惶恐求饶: “陛下,奴婢自作主张,还请陛下恕罪。” 陈泽怒视着跪地求饶的魏忠贤,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 这个奴才,竟然敢擅作主张。 念在他一向尽心办事,忠心耿耿,陈泽倒也不好过于苛责他。 只是敲打了一番。 现在, 他更为关心的还是这个秋彤真人。 魏忠贤的那些说辞,是缺点吗? 算是将她从名单上划掉的原因吗? 陈泽认为恰恰相反。 “如果就这么任由你将她的名字划掉,以后秋彤真人得知因此错过侍奉朕的机会,那她岂不是要抱憾一辈子?” “而且,将秋彤真人接到宫中,让她和银盏团圆,这是一桩善事,大好事!” “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陈泽的语气非常严厉。 魏忠贤跪在一旁只能连连称是。 陈泽看着一旁唯唯诺诺的魏忠贤,顺手将名单甩在了他身上,说道: “起来吧,以后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了,好好办事,朕就不会怪你!” “这件事你现在就去办,越快越好。” 魏忠贤连忙领命,心中却是一惊。 自己的这点小心思,竟然被陛下看出来了。 其实,他要是真想去掉【秋彤真人】这个名字, 只需要涂抹干净,或者让人重新抄录一份就行。 但只是轻轻划了两笔,就是其中精妙所在。 因为魏忠贤也拿不准,他得看看陛下的反应。 他知道,光是秋彤真人的种种身份和美貌,就足以让陛下为之心动了。 可是,秋彤真人毕竟是银盏娘娘的亲姨娘,他必须要考虑银盏娘娘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 万一陛下因此责怪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这种概率只有万万万万分之一。 但是这个险,他魏公公身处深宫多年,自然是不可能犯的。 所以,他只能将这个难题交给陛下。 不过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 这段时间执掌权柄,让他心中有些飘飘然了。 以后,他还得万分小心才是。 …… 郑都城,皇宫大殿。 得知秦军退兵的消息之后, 群臣围绕着要不要趁势追击这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陛下,机会千载难逢啊!想当初魏军退兵时,我们错失良机,这次万万不能再犹豫了。”一位大臣进言道。 “不可啊,陛下!乾军若不出兵,仅凭我们之力,绝非秦军对手。贸然出兵,恐有不测之虞!”另一位大臣则持反对意见。 “若再不出兵,我大郑此战将没有一场胜绩,全靠乾国援救。若传出去,恐怕要被天下人耻笑!”又一位大臣说道。 “张大人你多虑了。魏国与秦国联手尚败于乾国,天下人即便耻笑,也要先笑话魏国和秦国,还轮不到我们郑国!”有人反驳道。 “你……真是厚颜无耻!” 张大人还是坚持出兵,他继续说道: “陛下,如今秦军仍控制武关,我们若不趁此时机击溃秦军,待他们退回武关,我们将再难有机会夺回武关了!” “张大人,你又说笑了。当初我们守着武关,占尽天时地利,都不是秦军对手,如今与秦军野战,岂不是以卵击石!”还是有人提出异议。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如今秦军士气低落,而我军士气高涨。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张大人据理力争。 “哦?这么说张大人是打算主动请缨,率军出战了?”有人质疑道。 “哼!本官乃文官,怎么能让本官领兵打仗!” 张大人一甩衣袖,愤然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郑国太子挺身而出,朗声说道: “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出战,驱逐秦军,复我大郑山河!” 郑帝凝视着请战的太子,又扫视了一圈吵得不可开交的众大臣,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烦躁之感。 他们的话都各有道理,让郑帝难以抉择。 打了小半年,如果郑军一场胜利都没有,那确实会被天下人耻笑。 然而,真要和秦军硬碰硬,考虑到秦军的威名,他也难免心生忧虑。 但郑帝转念一想, 现在的秦军士气低落,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更难有胜算。 第165章 太子:老吏无胆!优势在我! 郑帝陷入了深深的两难之境,心力交瘁之感如影随形。 他曾自信满满,以为自己还能再执掌江山十数载, 然而这半年的战事却让他感到仿佛已经油尽灯枯,精力枯竭。 过去,为了防止太子等不及了,他还会刻意打压,以维持平衡。 他有两个儿子。 太子年长,能力也相对出众一些。 而另一个儿子,则纯粹是他为了制衡太子,而扶持起来的工具人。 但现在仔细想来,或许自己也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索性,就将这个烂摊子交给太子吧。 一念至此,郑帝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 “太子,既然如此,那朕就将这十五万禁军交给你,追击秦军,将他们驱逐出境!” 听了郑帝的话,太子连忙应命,脸上难掩喜色: “儿臣领命,定不负父皇所望!” 他现在是欣喜若狂。 老东西原本一直将禁军死死攥在手里,现在终于要放权了吗? 他苦苦熬了三十年,终于要媳妇熬成婆了! 太子又抬头看了一眼郑帝。 他抬头看了一眼郑帝,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父皇竟然已经衰老成这个样子了。 这江山,确实是该交给自己了。 堂下的群臣闻言也是一片哗然。 尤其是二皇子和他的派系大臣们,此刻的心境真是如丧考妣。 陛下把禁军都交给太子了,这其中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这些二皇子派系的人,以后的前途可真是渺茫了。 等日后新君登基,他们的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都还是个未知数。 二皇子此刻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怨恨。 需要他的时候,就扶持他和太子打擂台。 现在不需要了,就一脚踹开。 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路边的一条野狗吗! 二皇子努力平复心中的起伏, 他还不想放弃,打算做最后的争取。 “父皇,儿臣也想领一军,驱逐秦军,扬我大郑国威!” 看着次子的请求,郑帝内心也泛起了一阵波澜。 郑帝明白,如果没有自己的默许,眼前的次子也不会与太子势如水火。 说不定,两人还有可能成为兄友弟恭的典范。 但按照现在的局面, 恐怕自己死后,这个次子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也会随自己而去。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皇位只有一个。 郑帝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你也有心了。朕任命你为副帅,此次出兵你要好好辅佐你皇兄。” 群臣一听,大多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陛下在这个时候还拎不清。 如果让两位皇子相争,再给他们兵权,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还好,陛下没有给二皇子单独领一军的机会, 看来他还没有昏聩到那个地步。 太子为主帅,掌握禁军大权。 二皇子虽然为副帅,但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他根本没有机会染指禁军。 而且把二皇子放在太子眼皮子底下,这样二皇子就更加没机会作妖了。 “儿臣领命!” 二皇子紧握拳头,关节的皮肤苍白得可怕,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肉中。 他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如同火山般汹涌澎湃,却只能强行压抑。 …… 很快,郑国十五万禁军出动。 临行前,郑帝单独召见了太子,对他进行了谆谆教导。 他告诫太子秦军强大,不可盲目自信。 如今秦国已经决定撤兵,郑军只需要远远跟在秦军后面就好了。 这样也能算驱逐秦军,收复失地。 既不损伤郑军士卒,也能让太子树立威望。 可谓一举两得! 太子闻言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照办。 然而内心深处,他却对郑帝的谨慎不以为然。 老吏无胆! 我偏要趁着秦军士气低落,大败秦军。 然后挟大胜之威班师回京,这龙袍就该披到我身上了! …… 郑军浩浩荡荡出城,一直顺着秦军的撤军路线前进。 途中,他们经过了几座城池,发现原本镇守在此的秦军已经撤得无影无踪。 这让郑国太子不禁有些飘飘然。 “看来,秦国真的是怕了,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 “那我们郑国,就更应该趁这个机会,狠狠地给秦国一个教训!” 加速行军,兵发武关! 一定要在秦军撤回武关之前,追上秦军! 与此同时,在秦军的队伍中。 虽然他们正在撤退,但一切却井然有序。 大秦军的斥候全部撒了出去,时刻打探着可能出现的敌情。 这时,一个斥候从队伍的后方骑马赶来,到白启的跟前,下马拜道: “大将军,在我军身后二十里处发现了郑军的踪迹,他们正在朝我军这里急速行军。” 白启闻言,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郑军有多少人?乾军呢,有没有出动?” 斥候连忙回答道: “回大将军,从旗帜规模来看,郑军出动的兵力不下十万人。至于乾军,我们的人这几天一直盯着乾军的营寨,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出兵的迹象。” “只有郑军?” 白启冷笑一声。 这是谁给郑国的自信? 本来都已经放过你了,你还要赶着来送死。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尽管因为秦帝的圣旨,骑兵已经先走一步了。 但白启仍然有着充足的自信。 他相信,凭着手里的这十万步卒,也能杀的郑军落荒而逃。 “传令全军,停止前进,列阵迎敌!” …… 另一边,郑军的斥候也成功发现了秦军的方位,并迅速向郑国太子禀告。 听了斥候的禀告,太子不由抚掌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哈哈哈哈!” “孤原本以为这个白启声名在外,也是一号人物,没想到竟然也是个不知兵的蠢材!” “这个家伙,不留下骑兵掩护步兵撤退,竟然让骑兵先一步撤回关中了。” “而骑兵恰恰是秦国最精锐的力量。” “真是天佑我大郑!”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现在的局势,就是我大郑十五万大军,对阵秦国十万步卒。” “优势在我!” 第166章 郑军大败!二皇子:送太子上路 看着太子那意气风发的姿态,一旁的二皇子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二皇子真是恨得牙痒痒。 就因为他比自己大两岁, 储君的尊位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他头上,朝臣也多倾向于他。 而今,父皇更是将十五万禁军的指挥大权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 现在秦军的反常行为,更是让二皇子感到绝望。 他知道,这场仗要是让太子打赢,其在军中的声望将如日中天。 那自己最后那点渺茫的翻身机会,也将彻底化为泡影。 他恨! 他现在巴不得郑军一败涂地! 最好自己这个“好哥哥”能死在这场大战中! …… 在一处空阔的平原,两军对峙。 箭雨如倾盆大雨般交织互射。 然而,在战场上,弓手的作用终究有限,其射程不过五六十步之遥。 正所谓“临阵不过三矢”。 若无城墙或营寨的庇护,步兵一旦发起冲锋,弓手往往只能射出两三箭便会被近战所吞噬。 因此,几轮箭雨过后,双方均停止了射击。 随着战鼓声震耳欲聋地响起,秦军军阵如铜墙铁壁般稳步推进,步伐稳健。 相比之下,郑军虽然也敲响了战鼓,但军阵却显得松散无序。 之前,郑国在面对魏国与秦国的联手打击时,损失惨重。 尽管禁军得以保存,但也元气大伤。 为了维持禁军的规模,郑帝不得不招募新兵以补充损失。 然而,新老士兵的混杂导致郑国禁军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有的方阵行进迅速,有的方阵则走的相对较慢,整体阵型因此变得混乱不堪。 白启目睹郑军的如此表现,心中更加笃定。 他果断下令,加速推进,意图一举击溃眼前的敌人。 两军终于短兵相接。 实力的悬殊,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军的刀盾手如铜墙铁壁,矗立在最前线。 他们身后是长矛手,手持长矛,利用长柄武器的优势对郑军进行攻击。 刀盾手则紧随其后,对受伤的敌人进行致命的补刀。 秦军犹如一台精密而冷酷的杀戮机器,冲入郑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 仅仅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郑军方阵就再也支撑不住。 士卒们纷纷畏战,不敢再向前一步。 更有甚者,一些士卒开始溃散,转身向后狂奔。 白启看到郑军如此不堪一击,立刻下令全军出击。 这样的敌人,根本无需任何策略,只需直接平推即可。 郑军最前方的军阵迅速崩溃,这只是多米诺骨牌倒下的开始。 很快,战场上到处可见郑军四处奔逃,只求一条活路。 然而,秦军对敌人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他们之前败给了乾国,正憋着一肚子火气。 打不过乾国,难道还打不过你吗? 干死你! 此时此刻,训练有素的精锐与乌合之众的区别一目了然。 面对秦军的如潮攻势,新兵们直接抱头鼠窜,毫无抵抗力。 郑国禁军之中虽然也有精锐之士,他们还在努力地结阵抵御,但很快就被这些溃兵给冲散了。 郑国太子也傻眼了。 他万万没想到,十五万大军,就像纸一样被秦军轻易撕裂。 他立刻命令身边的亲兵压上去,对敢于逃跑的溃兵直接执行军法。 然而,溃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太子身边的亲兵很快也被冲散了。 郑军的溃败,已经不可挽回! 另一边。 二皇子冷眼旁观着身边仅剩十几人护卫的太子,不禁恶向胆边生。 天赐良机啊! 只要太子在这乱军之中丧命,皇位岂不是稳稳地落在自己手里? 至于郑军的大败,他根本毫不在意。 毕竟,乾军还在呢! 只要秦军敢杀回来,乾军自然会出手。 “动手!” 二皇子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对着身后的亲卫厉声喝道。 这些亲卫都是他的心腹,自然明白只要杀了太子,他们的主子就是郑国未来的皇帝。 这可是从龙之功! 诱惑之大,让他们一个个都嗷嗷叫着朝太子的方向冲去。 太子身边的亲卫也迅速反应过来,连忙将太子护在身后,然后也朝着二皇子的亲卫冲了上去。 两方亲卫瞬间厮杀成了一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逃跑的郑军看到两个皇子的人马竟然厮杀成一团,心中并没有产生去帮谁的想法。 因为秦军就在后面紧追不舍,逃命要紧! 荣华富贵,没了命一切都是假的。 先跑再说! 二皇子没有想到太子身边的亲卫抵抗如此激烈,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死士。 他有些急了,手握剑指向太子,厉声喝道: “速战速决!今日事成,孤日后登基封尔等为侯!” 二皇子的亲卫听了这话,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更加疯狂地朝太子的亲卫砍杀过去。 靠着人数的优势,他们很快将太子身边的亲卫都杀戮殆尽,只剩下太子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二皇子见太子被自己的人团团围住,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局已定! 虽然不少逃兵都看到了他们手足相残的一幕,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父皇只有两个儿子。 只要杀了太子,哪怕他再不情愿,也只能将皇位传给自己。 他没得选! 看着不断逼近的二皇子,太子已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声求饶: “二弟,二弟,你,别杀我……我是你的亲哥哥啊,我……我把太子的位置给你……” 他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绝望。 二皇子冷眼旁观,沉默不语。 他平日里就爱听戏文,自然明白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 虽然此刻,他很想羞辱这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哥哥一番, 但他还是忍住了。 “杀了他!速速回京!” 一声令下,身边的亲卫便提刀走了上去。 二皇子说完就转过身去,他实在不忍心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哥哥”死在自己面前。 太子看到二皇子的侍卫提刀逼近,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命运的终结。 然而,突然耳边嗖嗖声响起。 他并没有感觉到脖子一凉,反而是肩上、腹部、腿上都传来了剧痛。 第167章 大喜大悲 太子痛得睁开了眼睛,却愕然发现周遭的侍卫已纷纷倒下。 就连那方才稳操胜券的二皇子,也颓然倒地,脑袋上赫然插着一支箭矢。 原来是远方的秦军杀了过来! “哈哈哈哈!” 目睹二皇子先于自己殒命,太子不禁发出一阵大笑。 然而这笑声中却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随着一声闷哼,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他身躯一阵抽搐,随后便颓然倒地,再未起身。 …… 郑国,郑都城。 郑帝的心情本是颇为愉悦。 魏国与秦国已相继退兵,失而复得的领土再次回归版图。 自他决定将国家重任托付于太子,并将十五万禁军的指挥大权交予太子之后,郑帝顿感身心轻松。 甚至,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他觉得身体都好多了。 然而,就在他高兴时,一个小太监却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陛下,前线急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那忽明忽暗的火焰。 让郑帝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他有些气急败坏,怒吼道: “狗奴才,竟然敢坏朕好事!” “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出去杖毙!” 话音未落,守候在大殿门口的侍卫便欲将小太监拖出。 小太监见状,连忙高声呼喊: “陛下饶命,前线,前线出事了!” 听到是前线的事情,郑帝这才回过神来。 他之前曾明确交代,关于前线的任何消息都必须第一时间禀告,不得有误。 虽然心中依旧燃烧着怒火,但郑帝的理智已逐渐恢复了几分。 他沉声问道: “前线到底出了何事?秦军是否已经撤至武关了?” 根据他的推算,此时秦军应当已撤退至武关。 这意味着除了武关之外,郑国的其他领土均已收复。 当然,这并不包括割给乾国的两个郡。 实际上,郑帝早已有所筹谋。 为了换取乾国出兵,而割给乾国两个郡。 这两个郡都位于南部,且都靠近武关,尤其是穰邑郡更是紧邻武关。 郑帝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想让乾国也在防御秦国方面,出一份力。 面对郑帝的询问,小太监战战兢兢,不敢轻易接话。 若非逼不得已,他绝不愿来传递这样的消息。 可偏偏今日轮到他值班,他只能硬着头皮前来。 陛下就两儿子,这场仗全丧命了。 然后十五万大军也被杀得七零八落,现在逃回来的只有五万人。 小太监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高情商地把战报给描述出来。 丧事喜报,他做不到啊。 小太监只能双手颤抖将情报举过头顶。 郑帝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整理了一下龙袍的下摆,上前拿起书信一看。 只一眼,便觉天旋地转,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噗!” 郑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身旁的太监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他搀扶到龙椅上。 “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贴身太监连忙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 过了许久,郑帝才感觉自己勉强能呼吸了。 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又拿起书信仔细查看上面的具体情报: “太子轻敌冒进,与秦军展开决战,大军一触即溃。” “二皇子趁太子不备,率亲卫袭杀太子。” “因撤退不及时,二位皇子皆丧命于秦军箭下。” 郑帝看完书信后发出粗重的鼻息声,又感到喘不上气来。 大喜大悲转换的如此之快,让郑帝本就脆弱的身体更加不堪一击。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流逝。 身旁的太监连忙用手拍打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召集文武百官!” 郑帝艰难地吩咐道。 …… 不多时,郑国的文武百官便已齐聚大殿外,等候着郑帝的召见。 前线战败的消息根本瞒不住人。 十五万大军损失过半,二位皇子都丧命于秦军箭下。 现在整个郑都城已经传遍了。 此时,不少官员的目光都悄悄地投向了青安王,眼神中充满了讨好之意。 他们都明白, 郑帝年事已高,而仅有的两位皇子也已离世, 这皇位继承的问题便凸显出来。 日后最有可能继位的,无疑是陛下最信任的胞弟青安王了。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青安王膝下无子,仅有一位女儿银盏郡主,且已嫁入乾国。 即便如此,众人也清楚,即便郑帝从远方宗室里过继子嗣来继位,青安王在日后的辅政大臣中也必将占据一席之地。 甚至,以郑帝对青安王的信任程度,青安王摄政也并非没有可能。 况且,青安王还有一个好女婿! 因此,接下来的十数年,郑国的权柄由青安王操控,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在这样的时刻,自然有不少官员开始讨好青安王,以期在未来能够得到一些好处。 青安王自然也能想到这些,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担忧。 他担心郑帝的身体还能撑多久,担心郑国的国力大损后如何恢复,更担心该交给谁。 如果…… 如果银盏能尽快生个男孩就好了。 但转念一想,这个男孩也会是乾帝的长子,乾帝又怎会轻易将自己的长子送到郑国呢? 除非…… 除非银盏能抓紧生两个男孩。 这样或许就能解决眼前的难题了! “陛下有旨,召集文武百官进殿!” 随着这一声传令,百官们纷纷步入大殿。 映入眼帘的是郑帝面容苍白,虚弱地倚靠在一张软榻上,身旁还跪着几位太医,正焦急地为他诊治。 百官们见状,无不面露惊愕之色。 陛下,他竟已病重至此了吗? 郑国正值多事之秋,若此时陛下驾崩,只怕郑国要出大乱子。 然而,天命难违。 “皇弟……你过来……” 郑帝勉强抬起手,无力地朝着青安王招了招手。 这一开口,声音细若游丝,让朝臣们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陛下他,已气息奄奄, 怕是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第168章 魏乐游:陛下啊! 青安王闻讯,急忙趋步上前,跪伏于软榻之前。 郑帝目光转向青安王,又朝身边侍立的太监微微示意。 太监躬身领命,随即展开手中那幅明黄色的绢布,朗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青安王,乃皇考之第十一子,朕之亲弟也。” “弟人品贵重,性本和平,行尤谨饬,亮绩而益彰勤慎,和衷而恪尽寅恭。” “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青安王闻言,连忙磕头谦辞。 这个时候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大咧咧地接受。 “皇兄春秋鼎盛,安心养病定能康复。况且臣弟才疏学浅,岂能担此大任……” 郑帝强撑病体,伸手一把拉住青安王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谦让之词。 “来,再靠近一点……”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青安王的手。 “吾弟……当为尧舜……” “大郑的江山,就交给你了……” 言罢,郑帝脑袋向旁边一歪,就没了气息。 堂下的群臣见状,顿时一片哀嚎,哭成一团。 有些人是真情流露,有感而发哭了出来。 有的则是看到这个场合不哭不行,只能干嚎几声。 “陛下啊!” “陛下啊!” “您怎么这么就去了,这让臣可怎么活啊!” 刑部员外郎魏乐游的哭声尤为惨烈,令一众朝臣无不侧目。 “真是忠臣啊!”众人纷纷感叹。 然而,魏乐游内心的痛苦却远非表面所能显现。 就在昨天傍晚,一群自称乾国锦衣卫的人突然冲进他的府邸,将他的夫人林水蓉掳走。 原来,林水蓉竟在乾帝所选的八百美人名单之上。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将她带走。 上贡八百美人之事,魏乐游是知道的。 当初他也是点头支持的。 他认为只需付出一些代价,就能换取乾国的出手相助,这无疑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 这个选美名单竟然毫无限制。 现在回旋镖打到了他的身上,他终于觉得疼了。 魏乐游的夫人林水蓉,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也在名单上! 玛德出生啊。 面对那凶神恶煞的锦衣卫, 魏乐游心中虽满腔怒火,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事后,他匆匆赶往丞相章明达的府邸,欲求一计。 仅在郑都城内,就有大大小小十余个官员遭遇了同样的厄运。 乾国锦衣卫大摇大摆地上门抢人。 丞相章明达对此深表遗憾,却也束手无策 因为此事乃是乾人所为,且得到了陛下的默许。 魏乐游今日上朝,本欲恳求郑帝为自己做主。 哪怕需要花费重金去赎,他也愿意。 此事刻不容缓,他心中焦急如焚。 然而,谁又能料到。 陛下他,竟然驾崩了! 清汤大老爷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魏乐游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皇帝驾崩,接下来的二十七天都是国丧期。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若因这件“小事”去叨扰新帝,恐怕会被直接关进大牢。 魏乐游哭的更大声了,简直撕心裂肺。 呜呜呜! ……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魏忠贤匆匆走到陈泽身边,低声说道: “陛下,郑国出事了。” “昨日郑军追击秦军,结果大败而归,两位皇子战死沙场。” “今天郑帝听闻此消息后吐血不止,刚刚也已经驾崩了。” “郑帝在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青安王。” 陈泽听闻此消息后,心中也是一惊。 他暗自感叹: 这郑国…… 秦军都要撤退了,他们却还硬要上去送死。 就像硬拉着秦人的手说“快杀了我,不杀了我你就别想走!” 真是没活硬整啊。 陈泽微微皱眉,进一步询问道: “那秦军的情况如何?” 魏忠贤躬身低首,恭敬地回答道: “回禀陛下,秦军并未停留,当夜便撤回了武关。” 陈泽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第169章 借! 随即,陈泽吩咐侍卫将银盏夫人请来。 他心中暗自思量,以前银盏在郑国只是个郡主, 如今她的父亲登基称帝,那她在郑国的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成了公主。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对于银盏而言,都算得上是一个喜讯。 更何况,作为青安王的独生子嗣,银盏在郑国的未来地位更是不可限量, 甚至有朝一日可能成为郑国的女帝。 这样的话, 他的体验感不就上来了? 然而,银盏如今忠诚度高达九十五点,对当什么女帝压根不感兴趣。 她心中所愿,仅仅是能够跟在陈泽左右。 …… 入夜时分。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这时,大帐外传来了魏忠贤的声音: “陛下,郑帝深夜来访,说有要事与您相商!” 陈泽闻言,不禁从床上坐起,心中疑惑丛生。 郑帝不是白天刚驾崩了吗? 现在是闹鬼了? 索命你去找秦军,别来沾边! 魏忠贤见陈泽一脸茫然,连忙解释道: “陛下,来的是青安王。今天青安王已经在灵前登基,成为郑国的新帝了。” 奥奥! 他这是把老丈人身份变了这件事给忘了。 原来是老丈人来了。 他连忙穿好衣服,然后匆匆赶到另一个大帐。 帐篷内,新登基的郑帝已经等候多时,银盏夫人也陪伴在一旁。 由于陈泽刚在在休息,自然无人敢去打扰。 然而,一国之君登门拜访,如果一直晾着也不合适, 于是魏忠贤只能将此事禀告给银盏夫人。 没想到,郑帝竟然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要说单单银盏一个人生不来,那可能是银盏的问题。 但是乾帝后宫佳丽三千,都没有产下子嗣,郑帝开始怀疑可能是乾帝的问题。 然而,今日一见,乾帝依然龙行虎步,精神焕发。 一眼望去,便知他是个很健康的人! 陈泽见到郑帝,也感到颇为惊讶。 这郑帝的确是一副好卖相,难怪生出来的银盏能被誉为中原第一美人。 只是他太过专情,发妻早逝后,便只有银盏这一个女儿。 如今看来,这却成了个问题。 这下真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了! “小婿见过岳丈!” 陈泽朝着郑帝拱了拱手,略微欠身说道。 他之所以拱手行礼,完全是给银盏面子。 毕竟现在整个郑国都要仰仗乾国,他才是真正的大爷。 如果郑帝真敢拿出长辈的架子, 陈泽也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岳丈很多, 不差这一个。 甚至就连他的父皇,他都敢直接下手对付, 更何况区区一个岳父? 收拾起来,自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郑帝显然不是愚蠢之人,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于是也朝着陈泽躬身拱手一礼: “贤婿!” 这是两国国君之间见面的礼节。 如果没有银盏这层关系,他现在就要称呼陈泽为“贤弟”了。 随后,宾主双方各自落座。 郑帝直接阐明了来意,他语气诚恳地说道: “贤婿,我此番前来,主要有三件事情相求。” “但说无妨。” 陈泽淡然回应,他心中已有所准备,知道郑帝此来必有要事。 郑帝开始逐一说明: “第一,如今郑国刚遭大败,国力空虚,禁军损失惨重。我恐怕会再遭到强敌的惦记,所以想向乾国借兵,以震慑那些宵小之徒。” 陈泽听了自然点头,他心中暗自盘算。 驻军,这可是个好事。 不然也不会有驻韩美军、驻日美军这些存在了。 这样一来,乾国对郑国的控制力将得到提升,同时也能增强乾国在整个中原地区的影响力。 他于是爽快地答应了郑帝的请求。 看到陈泽点头同意,郑帝暗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接手的郑国,是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 如果乾军全部撤军,那魏国或者秦国派一支偏师来,就能轻易将郑国灭国。 接着,郑帝继续说道: “第二,则是郑国耽误了今年的秋收,现在已经难民遍地了。所以想向乾国借一批粮食,挺过今年冬天。” 陈泽还是点头答应。 乾国得益于风调雨顺的buff存在,现在府库粮食丰盈。 而且,乾国自然不可能将粮食出售给一些来路不明的粮商,否则有可能被卖到魏国、秦国这样的敌国。 现在郑国有需要,还只是借,陈泽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这个老丈人,当初可是送给他好大一笔财物。 他打算只需一道圣旨,从长阳城的府库调一些粮食过来即可。 看到陈泽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前两个请求,郑帝对这个女婿是越来越满意。 他继续说道: “第三,则是我已经登基称帝,但是膝下只有银盏一个女儿,所以……” 说到这里,郑帝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他接下来要提的是让乾帝将来的一个皇子改姓来继承郑国的事情,这实在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陈泽注意到郑帝的犹豫,便主动开口问道: “可是想让银盏留在郑国,成为皇太女?” 郑帝连忙摇头,解释道: “贤婿你误会了。作为一国之君,操劳国事劳心费神,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忍心让她受这个苦呢?” 陈泽听到这里,斜了郑帝一眼,心中暗想: 做皇帝,真的劳心费神吗? 我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 还是说,你在内涵我? 郑帝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是,银盏日后生子,我想让她的次子继承郑国的宗室一脉,由我抚养。等我百年之后,由他来继承大统!” 陈泽这下终于听明白了。 真是个女儿奴是吧! 觉得当皇帝太辛苦,就不让女儿来受这个罪。 于是就做好了打算,借鸡生蛋,让现在还不存在的外孙来受这个罪。 好好好! 陈泽看明白了。 郑帝是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170章 陛下牛啊! 郑帝提及想要个孩子继承大统,陈泽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这对他来说,也算是提前为儿子规划好了未来的“职业道路”,解决了一个儿子的就业问题。 非常不错。 看到陈泽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郑帝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多叮嘱两句: “贤婿啊,我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培养孙子长大,再扶持他坐稳皇位,这些都需要时间。” 陈泽闻言,心中一阵无语,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等着!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见郑国局势已稳,陈泽便留下关羽及两万大军。 他们驻扎于郑都城外的大营内,协助郑帝稳定国内局势,同时震慑他国。 而驻军所需的一切粮草物资,则由郑国负责提供。 若郑国粮食短缺,也无妨,可以继续找乾国借。 乾国向来慷慨大方。 除了这两万大军,陈泽率领剩余的御林军班师回朝。 此次支援郑国,从夏天出兵至今,已近入冬时节。 而收获亦是颇丰,不仅获得了两个郡的领土,还得到了八百名姿色出众的美人。 陈泽尚在回朝途中,但前线大捷的消息早已传遍乾国。 大乾日报对前线战况进行了详细报道,其中大篇幅描绘了陈泽的英勇表现。 面对魏秦两国的夜袭,他临危不乱,指挥大军从容应对,最终取得了辉煌胜利。 战斗中,他更是身先士卒,连杀数十人,险些活捉魏军主将。 此战之后,魏军和秦军皆闻风丧胆,只能望风而逃。 至于收纳美人的事情。 大乾日报在报道时,也在保持真实性的基础上进行了适度的润色。 所谓的锦衣卫上门抢人、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压根不存在! 乾国作为礼仪之邦,郑国又是友邦。 我大乾岂会做这么没底线的缺德事。 乾国百姓看到的真相是这样的: 由于陈泽在战场上的英明神武表现广为流传,使得郑国无数少女少妇为之倾心。 其中有八百名姑娘,为了能一睹陛下龙颜,毅然决然地放下家庭的牵挂,跟随陈泽从郑国来到了乾国。 总之,一切尽在圣天子的掌控之中! 大乾日报将此次大战的多数功劳,都归功于陈泽, 并且强调没有他,就没有这次的大胜。 就像世界不能没有太阳,否则会失去光亮一样,陈泽对于这次胜利的重要性无可替代。 大乾日报作为长阳城的舆论中心。 这篇报道一经发出,立刻成为了城中的热点话题。 百姓们得知此事后,纷纷拍手叫好。 那些中原人曾经看不起乾人。 现在呢? 打服你! 酒馆里,一桌人就在讨论这件事。 “你们看了今天的报纸吗?咱们乾国一打二,打的魏国和秦国抱头鼠窜!” “当然看了,魏国和秦国还是偷袭的,多亏咱们陛下英明神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害!这大家都知道,有个小道消息说,咱们陛下那一战打遍战场无敌手!” “你就瞎说吧,还陛下亲自上阵。一看你就不是老京城人,咱们老京城人都知道,陛下轻易不出手!” 这人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 “嘿嘿嘿!” 说到这里,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片欢乐。 “话说回来,郑国有个女道士,已经出家修行十几年了,结果见了咱们陛下之后,直接就还俗了!” “啧啧啧,这就是咱们陛下的魅力啊!” 旁边一人突然插话:“你们说的这些都不算啥,你们知道郑国之前那个老皇帝是怎么死的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此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七舅老爷家的远房侄子家的邻居的三姐夫就在前线,这也是他写信回来说的。” “郑国那个老皇帝,他有个妃子,原本是老皇帝的心头肉,结果一听说咱们陛下的事迹,就像入了魔一样,非要跟着咱们陛下来乾国。” “那个老皇帝为了挽回爱妃的心,寻死觅活的啊,可惜还是没留住。” “最后呢,老皇帝活生生的气死了!” 此言一出,一群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虽然从报纸上得知了郑国皇帝驾崩的消息,但对其中的具体原因却一无所知。 如今听闻这个秘密,才恍然大悟,难怪此事没有被公开, 众人想到这里,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陛下,牛逼啊! 太为我们大乾争光了。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敬佩之情。 “来来来,我们为陛下干一杯!” 其中一人提议道。 众人纷纷响应,举杯共饮。 第171章 宋帝:不是,魏国人有病吧? 与此同时。 宋魏边境战况激烈,两国打的是不可开交。 原本,战场上宋军占据的优势颇为明显。 然而,宋军历来以防守见长,进攻不足, 因此即便优势显着,在夺取了魏国九座城池之后,却再也难以推进分毫, 战局一时陷入了僵持。 就在此时,大将军曹镇率军从郑国匆匆赶到魏国北境,为北境的魏军解了燃眉之急。 魏帝终究没有狠下心。 虽然曹镇之前在面对乾国时的屡次挫败,魏帝也非常不满, 但是魏帝还是给了曹镇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只要曹镇能在面对宋国时,取得足够的战功,那他就既往不咎。 因此,曹镇心中憋着一股劲,誓要一雪前耻。 另一边,宋帝得知曹镇竟如此轻易地从郑国战场脱身。 他傻眼了。 乾国在干什么!!! 宋帝在行宫里痛骂陈泽昏庸无能,乾国大将不知兵事。 难得的痛击魏国的机会,乾国竟然不珍惜。 咱们宋国和乾国联手,这不妥妥将魏国给干废啊! 然而,现在宋国只能独自面对魏国的挑战。 不过,宋帝对此并不太过担忧。 一方面,魏国的精锐骑兵之前在乾国的打击下损失惨重,实力大减。 另一方面,宋国摇人了。 他们成功拉拢了吕国。 宋帝给吕国许诺了不少好处,最后换取了吕国的出兵相助。 单挑。 魏国单挑宋国与吕国的联军。 然而,吕国的加入,并未对战场局势带来任何实质性改变。 打着打着,魏国就发现了。 这个吕国,不过是一个弱化版的宋国。 有钱。 吕国士卒装备精良,身着甲胄,手持不俗的钢刀。 但是战斗力,也和宋国差不多。 同样的费拉不堪。 而且,吕国本就是抱着打秋风的目的来的。 在被魏军揍了几顿之后,吕国便变得老实了起来。 他们派遣的援军直接驻扎在宋军大营旁边, 吕国的将领们每天按时去宋军大营打卡,然后找宋军这个土财主领伙食费。 至于主动出击,他们再也不敢了。 毕竟,这样的高端局,不是他们吕国能打的。 而此时,魏国大将军曹镇心中已彻底明白了。 败给乾国,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 是乾国的问题! 他麾下的士卒,之前面对乾国的时候,士气低落,根本无法发挥全部的战斗力。 初与宋国交锋时,他还担忧会出岔子。 然而,几场战斗下来,他发现手下的将士们士气竟又高昂起来。 曹镇猜测。 很可能是乾军实力过于强大,而他们又屡次败于乾军之手, 不知不觉间,魏军包括他自己,在面对乾军时都产生了畏惧,进而导致士气低落。 一定是这样!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手下将士前后表现差异如此之大! 曹镇觉得自己已经想通了。 以后,再打乾国,谁愿去便去,反正自己是不能去了。 他觉得自己病了,患上了“恐乾症”。 念头通透之后的曹镇,只觉自己打仗的本事都进化了。 就连打宋国,也比之前更加得心应手。 他连战连捷,三战皆胜,收复了魏国七座城池。 魏帝得知消息后,自然喜出望外。 曹镇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虽然面对乾国时表现不佳,但打宋国却依旧是十分在行! 这就好,能打宋国的曹镇,就是好曹镇。 大不了以后再打乾国时,他另请高明便是。 而另一边,宋帝的念头就不那么通达了。 他先是偷偷在边境调集大军,然后趁着魏国空虚发起攻击。 同时,还花重金收买了吕国,换取吕国出兵相助。 然而,一番忙活下来,却只占领了魏国边境的两座小城。 宋帝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心中暗骂。 不是,魏国人有病吧? 打乾国的时候就各种溃败,怎么和我们宋国开战就这么猛? 还有吕国。 你和乾国都是这次步入强国行列的,怎么人家乾国那么强,你就这么没用呢? 我大宋花那么多钱请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来打卡吃饭的吗? 你们倒是给我来点作用啊! 宋帝越想越气愤,但他绝不轻言退兵。 此次宋国出兵,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撤军,那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这两座城,就是大宋最后的遮羞布,无论如何也要守住! 继续调兵,一定得守住! …… 丢人的不仅是宋国,唐国现在也是颜面尽失。 唐国三皇子李元济,率领十万大军征讨赵国。 刚开始一路高歌猛进,眼看就要杀到赵国都城邯郸。 然而,李元济这一路胜利已经飘飘然了,最后遭遇了赵军的伏击,唐军惨败。 幸好唐军也是百战之师,最终付出了五万人的惨重代价,才成功跳出包围圈,逃回了唐国。 赵军也跟着追杀了一路,眼看着就要杀入了唐国境内。 唐军大败的消息传回晋阳城。 唐帝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只要二皇子李世明率军出征,他就从来没担心过。 现在呢? 唐军还是那个唐军,只不过换了一个主将,怎么就败得一塌糊涂了? 难道说,这唐国是非李世明不可了吗? 唐帝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因为他这段时间,已经开始默许甚至暗示太子一党打压二皇子的势力了。 就连二皇子的一个亲信朋党,都被自己下罪处死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次启用二皇子挂帅,那之前的种种可就前功尽弃了。 但是如果不用二皇子,那他麾下的那些武将也就同样要弃之不用了。 这样的话,唐国就无人可用了。 唐帝深深叹了一口气。 前段时间他收到了探子打探的郑国情报。 郑国两位皇子为了争夺大位,竟然不顾敌军近在眼前,就自相残杀了起来,最后双双殒命。 当时,他看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阵后怕。 唐国如今的局势,可比当初郑国要复杂多了。 如果他不能妥善处置,说不定就要步郑国的后尘了。 太子啊,太子。 你看看,是你三弟不争气。 朕这也是没办法啊。 第172章 爷卖崽田不心疼? 面对来势汹汹的赵军,唐帝终是做出了决断。 此刻,唐帝深感手中无人可用。 二儿子,可是被他视为杀手锏的存在,岂能就这样闲置不用?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派遣李世明领兵出战。 然而,之前的种种纠葛,尤其是他亲手处置了二儿子的亲信,导致二儿子如今称病不出,避而不见。 现在让他去请二儿子挂帅出征,唐帝也觉得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思索良久,唐帝终于想出了一招激将之法。 他亲自执笔,给李世明写了一封信。 信上言明,赵军兵势正盛,此时并非硬拼之时,因此他有意放弃壶关以东的土地,全力防守壶关。 最后,唐帝表示,给你来信呢,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看。 你要是也同意的话,那壶关以东的土地,我们就不要了。 李世明一看,这怎么行。 那块地,当初可是我亲手打下来的! 你现在说放弃就放弃? 爷卖崽田不心疼? 让我去试试! 看到李世明主动请缨,唐帝反应也非常迅速,果断同意。 好儿子,打仗还得你出马! 你在前方奋勇杀敌,我在后方稳固根基。 我们父子联手,我们就是无敌的。 李世明二话不说,直接率领五万大军,一路向东,跨过壶关,直抵唐国东南的重镇——陵川。 陵川,赵军西进的必经之路。 李世明屯兵于此,就等于死死卡住了赵军西进的咽喉。 而且,陵川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同时,它又能与壶关遥相呼应,互为犄角,形成坚固的防线。 如此一来,李世明屯兵陵川的举动,就让原本占据优势的赵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就此陷入了僵持之中。 李世明深知,赵军如今士气正盛,兵强将广。 若直接与其硬拼,对唐军来说将十分不利。 因此,他决定暂避锋芒,坚守不出。 等到赵军耗尽粮草,不得不退兵之时,再一举出击,将他们彻底击溃。 于是,在僵持期间,赵军和唐军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峙。 赵军在城下高声喊叫:“有本事你出来啊!” 而唐军则在城墙上悠然回应:“有本事你上来啊!” 两边各喊三嗓子之后,就各自回营休息。 主打的就是一个到点下班。 僵持期并非全然如此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充满变数。 在这一阶段,保护自己的补给线并破坏敌方的补给线,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谁能在这一环节占据上风,谁就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而巧合的是,双方的补给线都存在着问题。 陵川孤悬于谷关之外,其沿途已落入赵军之手。 赵军随时可以对唐军的运粮线路发起攻击,切断其生命线。 然而,由于陵川已被唐军占据,赵军又担心被唐军包围,因此不敢将全部主力送入陵川以西,以免陷入险境。 至于赵军,他们的粮道更是险象环生。 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盘本是唐国的地盘,因此不时会有小股唐军出没,伺机偷袭赵军的粮道,破坏其补给。 整个僵持期,双方都在暗中较劲,杀机四伏。 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不敢贸然发起总攻。 谁的粮草先耗尽,还说不定呢。 …… 而在天下一片混乱之中,秦帝却乐开了花。 这段时间,他已经深刻意识到大散关的重要性。 如果不拿下大散关,他将寝食难安。 因此,他已经将白启和大军调往了大散关方向,准备一举攻下这座关隘。 现在,唐国和赵国正在死磕,二皇子李世明亲自坐镇指挥。 战况却非常不明朗,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 这对于秦国来说,无疑是一个天赐良机。 因为唐国的注意力完全被赵国所吸引,对秦国已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样一来,原本负责提防唐国的王坚也可以抽出身来。 秦帝当即下旨,调回王坚。 集中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全力攻打乾国大散关。 他一定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 长阳城,此刻的百姓浑然不知马上又要开战了。 他们熙熙攘攘地挤在长阳城的御街两侧。 因为他们的陛下,即将抵达忠诚的长阳城。 这时,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锣鼓喧天。 百姓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紧盯着城门的方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没过多久,御林军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他们缓缓行进,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仿佛每一片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彰显着军队的肃杀之气。 军容之整,令人叹为观止,那是无敌之师所特有的一种气质。 围观的百姓也能感受到御林军的强大,但他们并没有感到畏惧。 相反,他们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长阳城的百姓,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轻松感。 “嘿,还真不孬!这军容,整齐得跟咱家后院那排葱似的!” 街头的李大妈手里提着刚买的菜篮子,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赞不绝口。 一个小孩扯着母亲的衣角,指着一个十夫长笑道: “娘你看,是二哥!你瞧他那胡子都翘起来了,肯定是高兴的。他这次一定立下不小的功劳!” 母亲眼眶含泪,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欣慰。 这时,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过来,摇头晃脑地说: “此乃国之栋梁,民之福祉也。看他们凯旋归来,我诗兴大发,欲赋诗一首!” 一旁的老头听后打趣道:“哎呀,快别赋了!你上次赋的诗,咱街上的狗听了都跑了!” 这句话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气氛更加轻松愉快。 随着一队队士卒踏过御街,陈泽终于迎来了他入城的时刻。 与往常不同,他并未选择安逸地坐在马车之内, 而是威风凛凛地骑着乌骓马进城,彰显着他的英勇与不凡。 毕竟,《大乾日报》之前曾大肆报道他在前线如何英勇杀敌,这个时候就得装的更像一点。 “马上天子”的人设,得维持住,绝对不能崩! 第173章 陛下身体有恙? 陈泽身披一身闪亮的金甲,腰间悬挂着大乾天子剑,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 宛如一座巍峨不可动摇的山峰,令人望而生畏。 路旁的百姓们,只需一眼,便认出了身披金甲的陈泽。 他们纷纷跪倒在地,行礼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欢呼之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响彻云霄。 而在不远处。 潜伏在长阳城内的秦国探子们,目睹这一幕,傻眼了。 就像是宋国当初也很惊讶,乾国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魏国一样。 现在秦国也十分惊讶,乾国竟然真的只是去帮助郑国解围,丝毫没有称霸中原的意图。 不是。 这就回来了? 你身为堂堂一国之君,不想着称霸中原,成就一番伟业,这像话吗? 要知道,百年前吴国强盛之时,那段时间吴帝跟打了鸡血似的, 每隔几年便要发兵中原,就是要教训中原各国,让他们知晓吴国威名。 相比之下,乾帝的行为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真的无欲无求,对霸业毫无兴趣。 这些秦国探子们心中不禁嘀咕。 乾帝啊乾帝,你怎么回事。 不大喜好功,你当什么皇帝啊! …… 随着陈泽凯旋回京,支援郑国一事也暂时告一段落。 然而,不知不觉间,坊间竟悄然流传起一些小道消息。 “听说那郑国皇帝膝下无子,就一个闺女还嫁给了咱们陛下,那以后郑国岂不是要由咱们乾人来当家做主了?” “话虽这么说,但咱们陛下至今也未曾有子嗣啊。后宫佳丽众多,怎么就没一个能怀上的呢?你说,会不会陛下他……” “嘘!你特么不要命辣,这种话也敢说!”旁边的人一巴掌拍在刚才说话之人的脑袋上,神色紧张地制止了他。 在这个世界里,男子普遍在十五六岁就成婚了。 很多人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 三十出头就抱上孙子的人,也大有人在。 所谓“天家无小事”。 堂堂一国之君却没有子嗣,这自然引起了乾人的注意。 因此,不仅是平民百姓在私下议论此事,就连一些官员也对此颇为忧虑。 陛下后宫嫔妃众多,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这确实让人感到奇怪。 难道陛下每次推辞朝会,所说的身体抱恙、在宫中养病都是真的吗? 但也不对啊。 陛下御驾亲征的时候,陛下还带着一众嫔妃呢。 这可不像是身体有问题的样子啊! 不少忠于陈泽、心系国事的大臣对此暗自担心。 然而,在这其中也不乏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最上蹿下跳的就是南康郡王陈岩了。 得益于老皇帝祯统帝登基之后的大肆清洗,使得祯统帝的亲兄弟被杀得七零八落,就剩下一个清河王。 后来,清河王也被陈泽收拾了。 而南康郡王,则是祯统帝之父世庙皇帝的兄弟一脉。 因为当初没有夺嫡的可能,反而逃过了清洗。 所以,原本和陈泽看着关系较远的南康郡王陈岩,就一跃变成了和皇帝血亲关系最近的宗室了。 南康郡王之前的日子并不好过,祯统帝在位时就刻意打压这些宗室。 到了陈泽称帝,陈泽也只是听说过南康郡王这个人,就压根没见过这号人。 因此,南康郡王一脉从始至终都没有获得一块封地,只是在朝堂上挂着一个虚爵,靠宗人府发放发的俸禄过日子。 新一代南康郡王陈岩继承了爵位,他真的是受够了这种苦日子。 奶奶的。 明明大家都是太祖血脉, 凭什么你就能享尽荣华富贵, 而我就连去趟教坊司,都要提前半个月开始攒钱? 之前,南康郡王即使心中有万般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但现在,他发现竟然有人开始向他示好。 他明白,这些人是想博一个从龙之功,在自己还没发迹的时候就开始投资自己。 虽然这些人都是朝堂上的边角料,官场斗争中的失意者,但有人投资他,就说明他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万一陛下真的生不出孩子呢? 万一陛下天天声色犬马,哪天把身子累垮了呢? 万一真要从宗室中挑个继承人,选中了南康郡王一脉呢? 随便翻翻史书,就能发现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在这些有心人的怂恿下,南康郡王的心思也逐渐活跃起来。 原本他只是想着怎么给自己搞一块封地,然后去封地当土皇帝。 但现在,他的胃口变大了。 他想着,自己就一妻两妾,短短两年时间就生了四个孩子。 而陛下呢? 纳的美人数都数不过来,结果一个孩子都没生下来。 而且,照他这么玩下去,怕是要不了几年就要垮了。 到时候,自己这支作为最近的一支宗室,肯定就是首选了! 虽然他直接继位的概率不大,但他的儿子过继嫡脉的概率就很大了。 那以后,自己岂不是可以封个皇父摄政王? 未来可期啊! 翰林学士张碧文,是第一个向南康郡王示好的朝臣。 他之所以走这步棋,实则是出于无奈之举。 要是有机会当执政党,谁又愿意做在野党呢。 原本,张家也是长阳城内有名的名门望族,享有极高的声望和权势。 然而,乾国朝堂接连发生的大洗牌,使得不少望族都遭遇了抄家灭族的厄运。 张家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他们的盟友却纷纷倒下。 这就导致张家的权势一落千丈。 他作为张家的家主,也只能在清水衙门里勉强混日子。 张家不缺钱,但是没有权势,这也让张碧文心有不甘。 他一直以秦国文信侯的发家事迹为榜样,深知拥君建国可以泽被后世。 文信侯原本只是一个商人,但他成功扶植了一代秦帝上位,最终封侯拜相,取得了泼天富贵。 张家想要重新崛起,也需要这样一个契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张碧文认准了南康郡王这个潜力股。 他决定梭哈一把,将张家的未来寄托在南康郡王身上。 于是在张家的鼓动下,朝堂内外的一些失意者,也纷纷暗地里聚拢在南康郡王身边。 第174章 陈泽:打个好窝! 张府。 会客厅内坐着一众官员。 这些人无一不是对当前局势不满意的, 或者说,因为自己手中没有权势,才感到不满意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主位上的张碧文终于开口,言及正事: “诸位,陛下虽然广纳美人,但是这几年下来一直没有子嗣,这可如何是好啊?” 此言一出,便有人急忙表态: “张大人,此乃陛下家事,非吾等所能置喙。” 然而,这人刚说完,便有多人纷纷反驳: “天家子嗣,关乎国本,怎可视为家事?此乃天大的事情!” 先前发言之人见状,心知自己失言,不再多言。 他心中暗自懊悔。 完了,这帮人都魔怔了。 皇上的事情,也是他们能议论的? 真是不怕掉脑袋啊! 自己今天就不该来。 众官员一番斥责之后,便不再理会那人,继续讨论方才的话题。 然而,讨论许久,还没有讨论到点子上。 张碧文见状,便向座下一官员使了个眼色。 那官员会意,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我认为,不妨从大乾宗室中挑选一人,过继到陛下名下。如此,即便陛下一直无子,百年之后也不会帝位空悬。” 此言一出,众人反应各异。 有人立刻反驳: “此言差矣!陛下以前是有过子嗣的,只是夭折了。万一陛下日后又有了子嗣呢?” “哼,你信命吗。有些人命中注定只能有一个子嗣,一旦夭折,便再也不会有。尤其是皇家,贵气压人,难存子嗣啊!” 另一人摇头晃脑,似乎对此深信不疑。 众人一听,确实有道理啊。 皇家生活,方方面面皆是顶尖,却偏偏常有子嗣艰难的情况。 每隔三五代,便可能出现绝嗣之况,最后只能从旁支过继。 此情状,各国皆屡见不鲜。 世人只能将其归因于皇室贵气过重,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又有人接话道: “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不仅夜夜笙歌,还白日宣淫,要是能有子嗣早就有了,现在还没有,怕是悬了。” “所言极是。即便有了子嗣,也不妨碍从旁支过继。立年长嗣子,乃是为了日后江山之稳定,实乃为我大乾江山社稷之深谋远虑。” 张碧文眼见话题愈发热烈,不少官员已被说动,便开口言道: “诸位所言,确为良策。只是恐怕陛下不会听从。” 他的意思,就是希望有人能够打头阵,率先上书,试探试探陛下的反应。 谁知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啊……” “这……” “哎……” 是啊,此事并非他们所能决定。 他们如今在背后议论也就罢了,若真要找陛下言说此事,那真是嫌命长了。 长阳城中,被抄家灭族的官员不在少数。 在场的众人虽皆为幸存者,但也曾亲眼见证过那些惨状。 他们真敢说, 皇上就真敢杀。 一场宴会,虎头蛇尾,草草了事。 虽然无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但张碧文却已看出,这些官员对朝局的不满。 既然大家都不敢正大光明地说,那便都在背后煽风点火吧。 这把火,迟早要烧到陛下那里。 …… 长乐宫内,太液池畔的亭子中, 陈泽手持鱼竿,安然坐于软凳之上。 今日,他难得享受片刻清闲。 自回京以来,宫中的莺莺燕燕便如影随形,缠着他不放。 饶是他钢铸铁打的身体,也快要磨掉了一层皮。 不过,他今天的手感不太好,一直处于空军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魏忠贤走了过来,轻轻声唤道: “陛下。” 陈泽斜了他一眼。 平常自己钓鱼时,这个老阉货是绝不会开口打扰的,今日看来是有要事要说。 “说吧!”陈泽淡淡开口。 得到准许,魏忠贤这才开口: “陛下,最近坊间传言南康郡王的长子天资聪颖,五岁便能习文做事。” “奴婢查了一下,是翰林学士张碧文派人在暗中散布此传言。” “这个张碧文,去年从三品官被贬为五品翰林学士,一直对朝廷心怀不满。” “恰好在前段时间,他投靠了南康郡王。” “此外,今天中午,张碧文还串联了十三家望族,妄议国事,言称陛下没有子嗣,伤及国本,想要陛下从宗室中选一子弟立为嗣子。” 陈泽闻言,冷冷一笑: “投靠一个无权无势的郡王,就因为他生了几个儿子?” “这个张碧文,看来真是病急乱投医。” 看到陈泽的反应,魏忠贤将手作刀状,放在脖子处划了划,试探地问道: “陛下,那要不要奴婢动手,把他们……” 陈泽摆了摆手,却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忠贤,你说朕这个太液池里,究竟有没有鱼呢?” 魏忠贤愣了愣神,随即回答道: “回陛下,奴婢记得这太液池中共有鱼一百四十七种,其中不少还是您当时特地下令从各地收集的品种呢!” 陈泽点了点头,目光仍旧落在平静的水面上,继续问道: “是啊,明明太液池里有这么多鱼,为什么朕偏偏钓不上鱼呢?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呃……” 魏忠贤一时间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暗自嘀咕: 您老人家不是经常钓不上鱼吗? 怎么今天想起来问这个? 然而,仅仅过了一息,魏忠贤便灵机一动,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陛下龙威日盛,鱼儿都不敢靠近。” 陈泽闻言哈哈大笑。 这个老阉货,一直都这么会拍马屁。 “因为蠢鱼都被钓光了,剩下的鱼都是聪明的,它们看到了饵,但也知道鱼饵上有钩,自然就不敢轻易吃饵了。” 魏忠贤闻言,心中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陈泽的意思,皇上这是在打哑谜呢!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用南康郡王来钓鱼?” 陈泽没有直接回答魏忠贤的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鱼不敢过来,无非是饵料不够吸引人,那就给他们加点料。” “打个好窝!” 第175章 银盏有了! 陈泽说完,端起了放在旁边的一盆鱼饵。 这鱼饵,乃是由多样谷物、精选鱼粉与独家秘制香料巧妙融合而成,其香气诱人至极, 仅仅轻轻一嗅,便足以让人深信它能引诱任何贪食的鱼儿前来。 陈泽动作潇洒,将整盆鱼饵尽数洒向太液池中。 鱼饵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细雨般均匀洒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向四周缓缓扩散。 不久之后,原本宁静的水面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被悄然唤醒。 成群结队的鱼儿仿佛感应到了盛宴的召唤,从四面八方迅速汇聚而来,水面下隐约可见的鱼影交错穿梭,竞相争食那散落一池的美味佳肴。 …… 夜幕降临。 银盏夫人正依偎在陈泽的怀中。 “陛下,您当初可是向臣妾承诺过的,要早日让臣妾为您诞下子嗣。然而自回宫以来,您却再没碰过臣妾。” 银盏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 她此刻的压力可谓不小。 一方面,她一直渴望能为陈泽生下一儿半女。 另一方面,她的父亲还等着她生了儿子,留以后继承皇位呢。 陛下当初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一回宫,就被其他妖精给勾引去了。 陈泽觉得点拨她一下,就轻声问道: “爱妃稍安勿躁,你最近身体可有不适?胃口如何?” 银盏夫人虽然疑惑陈泽为何突然这样问,但还是乖乖地回答道: “陛下,臣妾这几天确实有些不适,总是感到嗜睡,胃口也不好,除了酸的食物,其他的都不想吃。” 说到这里,银盏夫人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呀!陛下,难道说……” 陈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他一直刻意躲避着银盏,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银盏对陈泽的忠诚度极高,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些恋爱脑了。 听到陈泽的暗示,再结合自己身体的种种变化, 她竟然就真的相信自己怀孕了,连找太医确认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最终还是陈泽叫了太医来。 太医仔细为银盏号脉之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这是喜脉。” 银盏夫人闻言展颜一笑,用双手轻轻抚着那看不出任何变化的小腹,眼中闪烁着期待和母爱的光芒。 陈泽对太医嘱咐道: “这件事情记得保密,朕不希望宫外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你明白吗?” “臣明白!” 太医恭敬地回答道。 …… 第二天。 在宫里的授意下,内阁明发谕旨。 南康郡王陈岩,被任命为宗人府左宗正。 更令人瞩目的是,这次圣旨是由内阁阁老严嵩亲自去颁发的。 整个长阳城都知道,严阁老严大人是皇上的第一心腹。 皇上哪怕深居后宫,也能节制前朝,很多时候都是通过严阁老做到的。 严阁老亲自去传旨,这其中的意义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且,还有小道消息传出。 说严阁老在南康王府传旨时,见到了年仅五岁的南康郡王世子。 严阁老一见之下颇为吃惊,称赞此子必成大器。 有好事者试图向严嵩求证这个消息的真假,但严嵩只是笑而不语,并没有出口否认。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坊间的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严阁老这是什么意思,夸一个世子必成大器?” “咱们大乾宗室向来是越懒散、越废柴越好,这样陛下才能放心。严阁老这不是想害南康郡王吗?” “呵,你这就不懂了。严阁老向来都是陛下的传声筒,没有陛下的意思,他敢说这个话?” “兄台,照你的意思,严阁老这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可这是为什么呢?” “笨啊!你想想这两天坊间都在传什么?咱们陛下怎么样了?南康郡王世子又怎么样了?” “奥……我明白了……” 严嵩的这一举动,虽然让百姓们摸不着头脑,但朝廷中的官员们却都心知肚明。 他们都知道。 严嵩就是陛下的一条狗。 他敢这么做,一定是得到了陛下的授意。 那么,陛下这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难道真的像坊间传闻所说的那样,陛下想要过继宗室的孩子, 于是派严阁老,先去南康郡王府考察一番? 对,太对了! 一定是这样! 可是,还有一个疑点让官员们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怎么突然转性了呢? 这可不像是陛下能干出来的事啊! 疑点重重,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太医院里负责在宫里执勤的太医,第二天回到家后就开始收拾衣物用品,一副要长期住在太医院的样子。 家里人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含糊其辞地不肯多说。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 放着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不用,偏偏盯着一个太医往死里用,这肯定是为了保密啊! 那么,是什么秘密呢? 不少官员想到这里都笑了,心中暗自嘀咕。 欲盖弥彰啊! 在张府的书房内,翰林学士张碧文抚掌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自信。 如果说别人对这些事情都只是停留在猜测的层面, 那么他可就是切切实实、清清楚楚地了解了整个内幕。 刚才,南康郡王派人送来一封密信。 信上详细描述了严嵩严阁老亲自上门传圣旨的全过程。 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一个深受皇帝信任、手握大权的权臣,在面对一个空有爵位、毫无实权的郡王时,为什么会把姿态摆得那么低? 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谄媚? 张碧文心中明镜似的, 这一定是严阁老察觉到了风向要变,所以才会提前示好南康郡王。 想到这里,张碧文不禁仰天长笑。 自己这次可真是押中宝了! 然而,笑过之后,他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可不能操之过急, 如果现在就把狐狸尾巴翘上天,万一惹得陛下不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宗室子弟可是多得是啊, 现在绝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想到这里,张碧文连忙提笔,给南康郡王去了一封回信。 第176章 山越族来使?来讹人的! 在咸阳城皇宫,巍峨的御书房内, 秦帝正与朝中重臣地商议着国事。 “大散关的战况到底如何了?有没有最新的消息传来?” 秦帝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丞相范且轻轻摇头,缓缓道: “回禀陛下,白大将军来信说,目前战局仍在僵持之中。” “我大秦虽稍占优势,但想要攻破大散关,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秦帝闻言,顿时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二十万大军围攻一个大散关,兵力是乾军的三倍还多,为何半个月过去了,还啃不下一个大散关?” 范且见状,心中亦是苦涩,连忙解释道: “陛下息怒,大散关由岳飞坐镇,其防御之严密,犹如铜墙铁壁,滴水不漏。” “加之大散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实在难以找到破城良机。” 秦帝听到这更来气了。 “借口,都是借口!” “若大散关真如此易守难攻,当初为何会轻易落入乾人之手?” “至于岳飞,白启与王坚联手,难道还敌不过一个岳飞吗?” “二十万大军,即便一人一泡尿,也能将大散关淹了!” 言罢,秦帝厉声下令: “传信白启,若一个月内无法攻破大散关,朕必将其革职下狱,绝不姑息!” 范且闻言,大惊失色。 二十万大军人是多,可是攻打一个大散关,二十万人根本就排不开啊。 而且这攻城,白大将军也确实没有发挥的空间。 他本想再开口辩解几句。 但转念一想,新年将至, 若不及时撤军,那数十万征调的民夫将错过明年的春耕时节。 自汉中失守后,秦国已无法再如往昔那般肆意用兵。 虽然这么多年也攒下了不少的家底,但是一直坐吃山空是不行的。 所以,在明年春耕到来之前,必须要让这些民夫返回原籍地,绝对不能耽误了春耕。 再者,目前所有精锐都集结在大散关,其他地方显得颇为空虚。 这不是长久之计。 从这个角度来说,秦军的时间确实紧迫。 秦帝的焦急,自有其道理所在。 范且无奈叹了一口气。 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白大将军,期望他能创造奇迹。 …… 大散关这边。 这个时候的白启,已经收到了秦帝的圣旨。 他盯着桌案上的地图,不禁拧紧了眉毛。 半个月的高强度攻城战,不仅秦军士卒疲惫不堪,就连白启自己也感到心力交瘁。 大散关地势险要,若敌人内部不出乱子,想要攻克只能依靠强攻。 然而,对面的岳飞显然是一位军事素养极高的大将,白启无法找到其防御的丝毫破绽。 理智告诉他,继续攻打下去已无意义。 然而,若不拿下大散关,秦国的关中地区将始终存在一个巨大的隐患。 进退两难啊! 白启心中暗自思量,该如何破解这困局呢? 关内的岳飞,那可是轻松多了。 他手下的乾军将士,本来就士气高涨,再加上地形优势,面对秦军那是丝毫不落下风。 而且,乾国这两年风调雨顺,粮食收成棒,仓库都堆得满满的。 大散关连接汉中的栈道上,物资还源源不断地运过来。 有兵有粮,守关自然轻松。 岳飞每天都写一封奏折,给陈泽汇报大散关的战况, 但也就是让陈泽放心,从没开口求过援。 陈泽一开始还挺关心的, 但看岳飞那么胸有成竹,也就渐渐放心了。 只是让内阁确保物资供应充足。 总之,岳飞在奏折上要啥,内阁就给啥,一样都不少! 内阁也是给力,不仅照办,还办得更过火。 长阳城的新兵,一批接一批地往大散关送。 内阁的意思就是,让这些新兵去战场见见血。 至于他们面对秦军的猛攻会不会给岳飞添乱,那就不是内阁考虑的问题了。 岳大将军,他们信得过! 乾国的百姓也没把大散关的战事当回事,毕竟秦国已经败给大乾好几次了。 原先还有些人怕秦国,但这几次下来,也都治好了“恐秦症”。 这段时间,长阳城都被一件事情吸引了,那就是山越部落派遣使者入京了。 山越族分布在乾国东南部山区,有大小七十二个部落,人口上百万! 其中有一部分,是在当初吴国境内。 吴国那时候,山越族就经常给他们找麻烦,袭扰个不停。 吴帝也派兵去围剿过好几次,但效果都不咋地。 因为山越族住在大山里,那地形就让吴军头疼得要命。 而且啊,山越族和越国还是亲戚。 每次山越族吃亏了,就会向越国求救。 所以说,他们是个特别难缠的对手。 后来乾国把吴国给吞了,山越族也安静了一段时间。 但现在,他们又蹦跶出来了。 山越族派来的使者已经到了长阳城,目的很明确,就是来要好处的。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来了这么久了,连陈泽的面都没见到。 这天,丞相汪敏博坐不住了。 他看着越来越着急的山越族使者,心里暗暗发愁。 想当年,吴国就是因为没处理好和山越族的关系,双方才交恶的。 结果,吴国腹地内乱不断,被持续放血, 这也是吴国越来越衰弱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时候,山越族一心就想着袭扰吴国,所以和乾国的关系还不错。 乾国呢,也乐得清闲,不想沾染上山越族这个泥潭。 所以以前,山越族偶尔提出一些要钱要粮的无理请求, 乾国都会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多少给一点。 山越族也不恼,毕竟都是白得的嘛。 第177章 十万两金,十万石粮,两百童男童女! 大殿外面,汪敏博在那儿来回溜达,脸上挂着几分疲惫和无奈。 他已经连着三天想求见陈泽了。 可结果呢,连陈泽的影子都没见着。 以前山越族死缠了吴国,现在吴国已经没了,他们自然要盯上乾国。 要是乾国再处理不好和山越族的关系,那对乾国来说始终,这可就是个大麻烦。 看看陛下现在的态度和做法,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让山越族那边更不乐意了,局势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唉!” 汪敏博想到这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突然,他听见一阵嬉笑声,抬头一看,发现陈泽被一群宫女围着,正往这边走来。 “陛下!” 汪敏博赶紧迎上去行礼。 陈泽一把扶住他,笑嘻嘻地说道: “丞相啊,我听魏忠贤说,你找朕有三天了,有啥急事?快说快说,朕时间紧,待会儿还得去开银帕呢。” 汪敏博连忙说道: “陛下,山越族的使者到长阳城已经好几天了,一直这么晾着他们,他们现在越来越不满意了。我担心再这么拖下去会出乱子,您还是见见他们吧!” 陈泽一听,眉头一皱,问道: “乱子?什么乱子?” 汪敏博想了想,说道: “山越族的使者说……说我们乾国太无礼了,既然这样,那不如直接刀兵相见。” 陈泽听到这话,气得不行。 一个小小的山越族,竟然敢对乾国这么嚣张。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小的山越族,能有多嚣张。 “传旨下去,明天朝会,朕要亲自见见这个山越族的使者。” …… 第二天,大朝会开始。 陈泽坐在高高的御座上。 下面的百官都整齐地跪下行礼,齐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陈泽回应道。 “众卿平身!” 他有一段时间没上朝了,这次回来发现朝会上多了不少新面孔。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南康郡王陈岩。 以前他只是个闲散的王爷,连朝会的位置都没有。 但现在内阁一道圣旨下来,他成了宗人府的左宗正,在朝堂上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陈泽的目光扫过,但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毕竟只是个鱼饵,不值得过多关注。 他今天来上朝,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 陈泽转头对李忠吩咐道: “宣山越族使者。” 奴婢领旨。” 李忠恭敬地回应,然后一挥拂尘,尖锐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 “宣~山~越~族~使~者~觐~见~” 殿外候着的小太监听到后,立刻行动起来。 随后,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山越族的使者步入了大殿。 山越族部落的三个使者傲然站立着,为首的老者身披华丽的兽皮长袍,头上的羽毛冠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男子身形挺拔,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女子则容貌出众,宛如山间清泉,但她的眼神也同样充满了傲慢。 “哼,这就是乾国的皇宫吗?也不过如此。”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女子轻笑了一声,声音清脆悦耳: “是啊,看起来还不如吴国呢,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给出我们要的东西呢。” 他们二人的声音虽然不高亢,但足以让周围的大臣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投来愤怒的目光。 为首的老者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转过身来先是对女子说道: “雪,闭嘴!” 然后又对男子说道: “豹,闭嘴!” 看到雪和豹两人乖乖闭上嘴,老者这才转过身, 朝着高高在上的陈泽微微鞠了个躬,说道: “陛下,臣乃山越族昌溪寨的祭祀殳应,奉我们首领的命令前来拜见大乾皇帝!” 虽然殳应嘴上客气,但他的举动和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傲慢。 他身后的那一男一女,甚至连句拜见的话、基本的礼节都没有, 这让在场的乾国大臣们都大为恼火。 这些山里的野蛮人,真是太嚣张了,一点礼数都不懂。 陈泽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开口问道: “不知你部首领派你们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啊?” 殳应神情淡漠,淡淡回答道: “陛下,新年快到了,我们山越族七十二个部落要举行祭祖仪式,需要用到一些贡品。” “以前吴国在的时候,都是吴国赐给我们的,现在吴国不在了,还请陛下赐给我们十万两金子、十万石粮食,还有两百个童男童女。” “我们山越族的祖先一定会保佑陛下国运长久的。” 殳应话一说完,乾国的朝臣们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就连陈泽都被气乐了。 这还真是第一次见要饭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而且以前也没听说吴国给过这么多啊。 就算吴国给过,那跟大乾有什么关系? 更可气的是。 要钱要粮就算了,还要人。 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从来都只有别人给朕送女人,朕什么时候呀给别人送过女人! 这山越族真是不知死活,抢到朕头上来了! 不过有些大臣对山越族是有所了解的,他们的表情就不那么淡定了。 不是说他们怕了山越人,而是他们知道, 哪怕大乾能打得过山越人,也不能把山越人怎么样。 山越人所处的地方群山起伏、地势险阻,山里出铜铁,他们自己就能铸造兵器。 所以,山越族的族人好武习战、崇尚气力。 而且山高林密,丛林里盛产各种各样的毒蛇猛兽。 尤其到了夏天的时候,贸然闯入山林,就会有呕吐、腹泻、霍乱等疾病不断流行。 这就导致了,哪怕是乾国最顶尖的老猎户,也不敢轻易钻进山越族所在的深山。 所以无论是当初的吴国,还是更早之前的楚国, 在面对山越族的袭扰时,都只能被动防守。 最多就是,在山越族进入平原洗劫城池的时候,设下埋伏让他们吃点苦头。 无论正规军在平原地区怎么暴打山越族, 只要给山越族溜进山林的机会,那正规军就只能无可奈何了。 第178章 将使者五马分尸!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要是一直为了防着山越人,在靠近山区的平原上驻扎一大堆军队,朝廷可吃不消。 通常的做法就是,他们要的少就给点,要的多就不搭理。 然后两边就打起来,打到最后谁也没捞到好处。 接着朝廷再施舍点,从指缝里漏点好处给山越族。 山越人得了甜头,就能安静几年。 可过几年,一看朝廷放松了,又跳出来搞事,找机会要东西。 这事儿就这么没完没了。 但这次,山越族胃口太大了,连丞相汪敏博都觉得过分。 他真不想这时候跟山越族开打。 在他看来,乾国现在是左右开弓, 一边在汉中大散关跟秦国打得热火朝天, 一边在郑国驻军,另外跟魏国也是剑拔弩张, 而且西边通往蜀中盆地的栈道还在修呢。 乾国能撑住这局面已经不容易了,再跟山越人开打,实在是分身乏术。 可山越族也太离谱了, 要钱要粮还要人,真把大乾当慈善家了? 汪敏博直接说了: “不可能,你们想要这么多东西,简直是白日做梦。” 谁知那山越族的使者殳应,一点都不在乎,还轻蔑地笑了笑: “如果你们不愿意给,那我山越族自然会亲自来取,只不过到时候可不是拿这么点了,要知道我们山越族可是有七十二个部落,带甲数十万。” 汪敏博一听这话,火冒三丈,大声吼道: “你们山越族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来勒索我们大乾!” 其他大臣也纷纷站出来指责。 殳应却一脸傲气,说道: “你们也可以这么理解。” 陈泽听到这话,语气也冷了下来: “这么说,如果朕不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就要出兵了?” 这时,还没等殳应开口,他身后的豹就跳了出来,嚷道: “大乾皇帝,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会答应,这也正合我意。” “到时候我们部落从山上打下来,把你们的百姓都杀光,你们可别哭着喊着来求和!” 另一个使者雪也跟着说: “我们昌溪寨愿意来和谈,是给足你大乾面子,你们可别不识好歹!” 陈泽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三个人。 很好!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威胁他了。 于是他吩咐道: “来人,把这三个人拉下去,女的送到后宫给潇妃处置,另外两个,五马分尸!” 大殿里的百官一听这话,都变了脸色。 虽然他们心里也很讨厌这几个猖狂的家伙, 但是直接杀了,是否有些…… “陛下,不可啊!” 汪敏博连忙劝阻。 陛下,这怎么上来就杀人啊。 这样不是逼得山越人与大乾为敌吗? 山越族七十二部落向来同气连枝,得罪了一家,基本就等于把七十二家都给得罪了。 为了一时意气之争,就和山越族结下私仇,这实为不智。 其他朝臣也纷纷出言相劝,希望陈泽能收回成命。 但大殿里的锦衣卫可不管这些,就要上前把这三个狂妄之徒拖下去。 这时候,山越族的三个使者脸上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以前他们去吴国出使,哪怕再嚣张, 吴帝也会为了面子,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然后礼送他们出境。 现在,这乾国皇帝竟然要杀他们。 简直是蛮夷,比他们还蛮夷! “乾帝,你可想好了,这是要和我们山越族不死不休啊!” “乾帝,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 陈泽这个时候却一脸平静,冷冷说道: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那是别人的规矩。” “在乾国,朕的规矩才是规矩!” 锦衣卫已经紧紧地按住了山越族的三个人。 原本一脸嚣张的豹,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这是来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他连忙开口求饶: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小人刚才所说都是受这个老家伙指示的,小人没有和乾国为敌的意思。” 殳应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豹给自己泼脏水了, 他现在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起来狼狈不堪。 “饶命啊!陛下,草民只是奉命行事啊,草民愿意投靠陛下。” “草民知道进山的路,我可以给大乾带路,围剿昌溪寨。还请陛下给条活路!” 殳应为了活命,已经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什么部落什么寨子,都没自己的命重要。 而雪这个时候已经被吓得浑身瘫软,说不出话来。 陈泽见状,挥手示意锦衣卫将他们拖下去。 一群色厉内荏的家伙。 山越族派这种货色前来,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自己了? 很快,大殿外面传来一阵惨叫,然后就啥动静也没了。 锦衣卫回来禀报,说那两个山越族的使者已经被剁成八块了,那个叫雪的使者被送到了潇妃娘娘那儿。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这就……给杀了? 那和山越族开战不是板上钉钉了吗? 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 南康郡王陈岩也是大吃一惊。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有陈泽在场的大朝会。 以前只是听说这个陛下昏庸又凶残,今天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看着山越族使者被杀,他心里暗暗摇头。 “昏君啊昏君,你这杀了山越族使者虽然一时痛快了,但是这就是彻底得罪了山越族。” “我虽然平时不问政事,但也知道不能和周边部族结仇的道理。” “这山越族七十二部落,带甲数十万,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他们全面开战,大乾的腹地可就要遭殃了,到时候必然百姓遭殃,国家动荡。到时候大乾难道还要在腹地驻扎二十万大军用来防守山越人?” “本来乾国局势一片向好,现在可好了,以后怕是要腹背受敌了。哎,可惜了这大好的江山,眼看就要被这昏君给折腾散了。” “你这样昏庸之君,根本就不配坐在龙椅上,这个位置让你坐真是糟蹋了。” “要是换我当皇帝,肯定能做得更好!可惜啊,可惜!” “唉!” 第179章 王平,无当飞军! 陈泽没搭理那些大臣们一脸惊讶和担心的表情,自顾自地坐在龙椅上, 其实,他的心思早就跑到系统空间去了。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杀害使臣”,获得奖励:无当飞军x王平】 【无当飞军:5000人皆身披铁甲,能翻山越岭,善于使用弓弩和毒箭,擅长野战。】 【王平(忠诚度:100):字子均,无当飞军统帅。虽然读书不多,但与士卒同甘共苦,而生性谨慎,训练苛刻,说话严正。】 …… 陈泽看到系统提示消息,心里头也是一惊。 “淦,统子哥你还在啊?” “这么长时间不冒泡,朕还以为你死了呢!” 说真的,陈泽有阵子没见系统了, 喊它也没反应,跟消失了一样。 突然看到系统出现,他颇为激动。 亲切地问候了系统之后,陈泽这才仔细去看系统提示消息内容。 嗯! 他也知道山越族难处理。 自己手下虽说兵强马壮,但要进深山老林跟他们斗,还得防着瘴气疫病,确实够呛。 没想到系统这么给力,直接把无当飞军和王平送上门来了! 系统这也太懂事了。 他真的,我哭死。 无当飞军,那可是蜀汉诸葛亮平定南方叛乱后,从蛮族里挑的精壮汉子组成的特种部队。 这样一来,既可以缓解蛮夷叛乱的问题,又能增强军队的战斗力。 这帮人打小就在山里头转悠,打猎为生。 因此他们爬山跟走平路似的,射箭那叫一个准。 山地战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他们的第一任统帅,正是王平。 诸葛亮第四次北伐那会儿,司马懿从情报中得知王平兵力较少,于是赶紧派张合去偷袭。 结果呢,面对魏军的优势兵力,无当飞军凭借有利地形,以及骁勇善战,愣是把张合给揍趴下了,蜀汉的防线稳如老狗。 后来,王平守着汉中,整整十四年间,曹魏愣是没能跨过蜀汉的门槛一步。 现在大乾对上山越族,哪儿哪儿都占优势, 就山林里打架这事儿,山越族在行,乾军不行。 但现在有了无当飞军,这最后一块短板也给补上了。 想到这里,陈泽的嘴角掀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山越族,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 长乐宫,慎刑司。 “啊……” 惨叫声跟鬼哭狼嚎似的,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头回荡,听着都让人心里发毛。 “混蛋,你们竟然敢,竟然敢打我,我母亲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混蛋!!!!!!” 惨叫声里头还夹着几句威胁,听着更无助,更可笑了。 在房间正中央。 房间正中间,昌溪寨的越雪被绑得结结实实,两只胳膊都固定在刑具上。 周围围了一圈宫女,手里都拿着家伙,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 现在的越雪,跟刚才在大殿上那副嚣张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害怕,但嘴里还是不干不净地骂着: “该死!你们这些该死的贱婢!” “该死的……” 这时候,站在她面前的女官开口了: “我说小丫头,你就别叫唤了,不管你母亲是谁,这顿鞭子你躲不掉的。” 女官声音轻轻的,但话里透着股子寒意。 她专门管这慎刑司,这样的丫头见多了。 这两年皇帝不停地往后宫塞人,不少心怀鬼胎的女人也跟着混了进来。 但这些居心叵测的,她们最后都逃不过被揪出来,送到慎刑司的命运。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女官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犯了啥事, 但她知道,凡是送进来的,都得先教教她们怎么守规矩。 “pia!” 女官话音未落,手里的鞭子就朝着越雪甩了过去。 “pia……pia……” 紧接着,又是两下。 女官心里有数,鞭子每次都巧妙地避开了越雪的脸。 他们慎刑司的宫女,为了学点新花样,之前还特意去东厂的天牢培训过一段时间的。 第180章 妲己:上炮烙!越雪:我知错了! “啊……” 越雪被连抽三鞭,疼得惨叫一声。 她瞪着眼前的女官,恶狠狠地说: “贱人,你敢打我?等我出去,非把你生吞活剥了不可!” 越雪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气? 她是昌溪寨寨主的宝贝女儿,山越族七十二寨里横着走的人物。 就连出使吴国和越国的时候,她也是嚣张得很, 吴帝和越帝都得客客气气地招待她。 没想到,乾帝这个混蛋,他怎么敢这么对她! 还有这个贱婢,真是该死! 她发誓,一定要让乾国付出惨痛的代价! “还敢嘴硬?” “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女官见越雪还在不停地咒骂,就命令旁边的宫女动手。 宫女领命上前,手里的长鞭甩得啪啪响,那声音听得越雪浑身一颤。 下一秒,长鞭就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越雪的身上。 “啪!啪!啪!” 鞭声不断,越雪身上衣服已经被抽的破碎不堪。 这时,一阵香风拂过,一个身着华丽服饰,容颜绝美却眼神冷酷的女子缓缓步入房间。 正是潇妃妲己。 妲己环视一周,最终目光定格在越雪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你就是那个敢对陛下出言不逊的罪奴?真是好大的胆子!” 越雪虽然疼得浑身颤抖,但依旧倔强地抬起头,怒视着妲己: “这天底下,还没有我越雪不敢骂的人,你又是谁?是那个昏君什么人?” 妲己闻言,眼神更加冷酷: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来人,上炮烙之刑!” 宫女们闻言,立刻将房间一侧的屏风撤去。 在屏风的后面,正是炮烙。 那是一根通红的铜柱,温度极高,一旦触碰,瞬间就能将人的皮肉烧焦。 虽然越雪还没有体会到其中的残酷,但是她能想象的到。 她不想体验那样的滋味。 越雪看着眼前的炮烙之刑,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妲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怎么样?怕了吗?如果你不想尝试这炮烙之刑的滋味,就乖乖听我的话。” 越雪虽然倔强,但面对如此恐怖的刑罚,她也不得不屈服: “你……你想怎么样?” 妲己走到越雪面前,俯下身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让你在宫里过得舒舒服服。” 越雪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屈辱和愤怒。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她只能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我……我同意。” 妲己见状,满意地笑了: “很好,记住你今天的选择。以后你要随时听候陛下的命令。” “如果你敢背叛陛下,我会让你尝遍宫里所有的刑罚!” “给她松绑!” 越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紧握成拳, 屈辱感和无助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更未想过此次出使乾国会有这种遭遇。 越雪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 走出内室,越雪跟着妲己前往养心殿见驾。 一路上,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走进养心殿,越雪就看见乾帝坐在龙椅上,那眼神犀利得跟能看透人心似的。 妲己就像献宝一样,把越雪推到皇帝面前,说: “陛下您看,这就是那个曾经对您不敬的罪奴。现在她知道错了,现在特意来赔礼道歉了。” 皇帝上下打量了越雪一番,又瞅了瞅妲己,无奈地摇了摇头。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181章 兵发山越! 越雪越想稳住自己,心里头就越发乱糟糟的。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 第二天一早。 陈泽刚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发旨意,要对山越族来个狠的,镇压他们。 山越族虽然现在还没造反,但使者都已经被咱给干掉了,造反这事儿,迟早得来。 为此,长阳城得派五万御林军去江南山区平叛,江东兵团也得调五万大军去围剿山越人。 前阵子,常遇春已经彻底将脚盆岛的叛乱肃清,整个脚盆族的男丁都被割断了根。 所以,刚从脚盆岛回到长阳城的常遇春,就被任命为这次平叛大军的主帅了。 不过,让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惊讶的是,陛下竟然钦点了一个叫王平的人为先锋大将。 这人谁啊? 他们之前都没听说过。 但凡这人有点本事,也不至于这两年默默无闻啊。 所以大家都猜,这人是陛下的亲信,肯定是打仗不行,靠拍马屁上位的。 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常遇春当主帅,大家都没意见,因为他的战绩确实摆在那儿,猛得很。 但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当先锋,实在让人不放心。 这不是扯后腿嘛! 陛下是不是觉得打山越稳赢,有点飘了啊。 你想提拔亲信,我们都不拦你,但打仗可不是儿戏啊。 不行,我们得劝劝。 于是,一堆一堆的奏折就被送进了长乐宫。 结果,守着炼丹炉的陈泽,直接把那些奏折都当柴火烧了。 …… 至于如何打山越族,陈泽心中自有妙计。 常遇春出兵前,陈泽给了他一个锦囊,里头写着: 【放火烧山!】 常遇春就带着大军正面放火,王平则领着无当飞军在侧面偷袭。 反正这个世界现在还没有世卫组织,烧山也没人谴责他。 至于对气候造成影响,这可以忽略不提。 因为陈泽手中还有个大杀器——【风调雨顺】的增益buff。 哪怕造成的影响再恶劣,乾国也一定会风调雨顺。 总之,放开手脚去折腾,反正有系统兜底。 等剿灭了山越族,过个几年,又会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 …… 弘武二年就这么悄无声儿地过去了。 无论是大散关还是江南山区,都打的热火朝天,但是长阳城依旧是一副平和安宁的景象。 战事刚开始时,长阳城百姓还会关心前线的战况,可是时间长了,一个个就将战事抛之脑后了。 担心个球。 有陛下这样的圣君在,我大乾还能输? 再说了,大乾的士卒待遇那么好,要是还打输了,那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 这段时间,各地军营都在招新兵,告示一贴,百姓都傻眼了。 “哎呀,一个月最少三两银子的饷银,还顿顿有肉吃,这好事儿哪儿找啊!” “可不是嘛,这可比种地强多了,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去当兵吃肉呢!” “对对对,报名去!” 不过,现在乾国征兵的条件也严了,好多青壮年都被刷了下来 被赶去军营的他们,只能闻着军营里飘过来的肉香味,气得直骂娘。 “娘的,我就矮了点儿,怎么了?真要上阵,我专砍对面下三路不行啊?” 一个矮个子气得掐腰骂道。 “狗儿的,说我眼睛不好,兄弟你看我像眼睛不好的吗?” 旁边一个男子对着旁边的空气说道。 “像,因为我在这里,哥们你在和谁说话呢?” 另外一侧的男子无奈说道。 …… 随着乾国新一轮的募兵结束。 乾国已经是算的上真正的兵强马壮了。 御林军十五万大军,其中五万由常遇春带着去打山越族,二万由关羽守着郑国。 江东军团十万大军,五万协助打山越族,剩下的五万主要防着魏国。 中军团十五万大军,由岳飞带着对阵秦国。 除了这三大主力军团,还有十多万的地方军。 其中五万镇守脚盆岛,对付脚盆人,陈泽向来不含糊。 剩下十万左右的大军,则是分布驻扎在乾国各地。 零零总总加起来五十多万大军。 陈泽看到之后,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可是有火力不足恐惧症的。 兵太少了的话,他心慌。 现在舒服多了。 …… 第182章 微服私访 弘武三年,正月十五。 南康郡王府内热闹非凡,与往年的冷清截然不同。 从内阁重臣到微不足道的小官,都纷纷送来了新年的贺礼。 有的人是派手下送礼,有的人则是亲自上门拜访,想要借机与南康郡王拉近关系。 王府门口的小厮满脸堆笑,一边客气地寒暄,一边熟练地将每个客人迎进府内。 他心中暗自盘算,悄悄记下了每个客人的名字和送来的礼物。 原来,他竟是东厂派来的密探,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南康郡王的一举一动。 想当年,南康郡王府中下人稀少。 但自从南康郡王成为宗人府的左宗正后,王府气派骤增,开始大肆扩招下人,生活也变得奢华起来。 这位小厮便趁机混了进来,成为了王府的一名门房小厮。 而像他这样的东厂密探,王府内其实还有不少,就连王府内院,也有他们东厂的人 此时,书房内,南康郡王陈岩正与翰林学士张碧文密谈。 张碧文恭敬地说道: “郡王殿下,您在朝堂上的地位日益稳固,真是可喜可贺啊!” 南康郡王微微一笑,得意地说道: “这都是多亏了张大人的支持啊。不过,本郡王可不会止步于此!” 张碧文闻言,心中一惊。 不是等着陛下身体抱恙嘛,怎么听这个意思,他是想发挥主观能动性了。 但他面色不改,问道: “郡王殿下有何打算?臣愿闻其详。” 南康郡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这段时间,就连军中都有参将主动投靠我。” 张碧文听后,心中也是大喜。 虽然一个参将不算什么,但是毕竟是军方,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起到决定作用。 果然啊,这个南康郡王早就有野心,自己只是恰逢其会。 不过,张碧文还得提醒一下,因为他明白东厂的厉害。 他试探地说道: “郡王殿下行事可要谨慎啊!毕竟东厂的耳目众多,一旦被他们察觉,后果不堪设想啊!” 南康郡王冷笑一声: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行事一直都很隐蔽,从未留下过任何蛛丝马迹。我相信,只要我小心谨慎,东厂是奈何不了我的!” 张碧文听后,心中稍安。 他知道南康郡王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也明白他行事谨慎,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计划。 于是,他继续与南康郡王密谈,商讨着如何在朝堂上扩大势力和影响力。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南康郡王靠着张家等几个家族的支持, 私下里在城外买了几个庄园,将招募的三百门客都安置在其中。 他的计划是让儿子过继给嫡脉,以便将来能够顺位继承皇位。 这些准备,只是他的后手而已。 毕竟,每个心怀异志的宗室都会这么做。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南康郡王府早就被东厂渗透成筛子了。 …… 鼎香楼。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 店小二穿梭于宾客间,笑容满面,每一声“欢迎光临”都洋溢着热情与活力。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青年男子,与一位身披素雅白衣的女子携手步入,其后紧随一位气度不凡的老管家。 青年男子,约莫双十年华,眉宇间流露着不凡的气度,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风范。 而那白衣女子,二八芳华,容颜倾城,她就地站在那里,便足以让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几人的出现,瞬间成为了整个酒楼的焦点,宾客们纷纷投来好奇与赞叹的目光。 “瞧那对儿,真是郎才女貌啊!” “那女子美得让人心醉,说是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确实,如此绝色,我辈平生难见。” “那公子也好英俊,要是能和睡他一晚,我哪怕……” 这位锦衣男子正是陈泽,白衣女子是荀鹂,老管家则是魏忠贤。 店小二见状,连忙迎上前去,笑容可掬:“二位贵客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二楼雅座。”荀鹂率先说道。 “楼上雅座已备好,几位客官请随我来。” 三人随店小二拾级而上,来到二楼一处靠窗的雅座。 陈泽悠然落座,荀鹂则温婉地坐在其旁。 而魏忠贤则立于一侧,尽职尽责地守护着。 “两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店小二赶紧热情地问道。 “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尤其是那些珍稀美味,都端上来几样。” 陈泽语气平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 “得嘞,二位请稍等,好酒好菜马上就来。” 店小二应声而去,脚步轻快,心中暗自欢喜。 这几位这么阔绰,他的提成也有不少嘞。 不多时,店小二就把菜摆上了桌, 他正打算倒点酒水,却被一旁的荀鹂轻声拦下。 “我家少爷的饮食起居,我自会照料周全,你且去忙你的吧。” 店小二微微一愣,随即报以憨厚的笑容,躬身行礼道: “既是如此,那便有劳姑娘了,我这就退下。” 言罢,他轻巧地退下了。 荀鹂转过身,对着锦衣男子轻轻一福: “少爷,我来伺候您用餐吧。” 她的声音柔得跟水似的,让人听了心里都发软。 陈泽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荀鹂见状,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连忙动手为他斟满美酒,细心地摆放着每一道菜肴。 荀鹂一向喜欢热闹,今晚元宵节长阳城有灯会,她自然不愿意错过。 此次更是软磨硬泡,让陈泽陪她一同出宫游玩。 陈泽心中也自有打算,借机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平常荀鹂都是一个人出来,这次因有陈泽相伴,显得格外兴奋,那份纯真的喜悦溢于言表。 陈泽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只可惜自己是帝王。 自己不能专属于任何一人,必须平衡后宫。 唉。 身不由己。 这家鼎香楼就是荀鹂强烈推荐的,说是里面的炒菜一绝,令人回味无穷。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夜幕降临了。 从窗户朝外望去,整个长阳城已是一片灯火辉煌。 酒楼之内,人声鼎沸,一群食客围坐,觥筹交错间,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朝堂之事。 虽然平常他们参与不了政事,但是喝了酒之后都能指点一二。 第183章 把他们舌头拔了! 虽然经常有官员因为抨击皇帝被送进大牢,但那些都是当官的。 对于百姓的议论,陈泽一般都是不管的,只是通过大乾日报进行一些舆论引导。 所以长阳城的百姓多有“忧国忧民”的精神。 “诸位可知,最近南康郡王名声大噪,从前默默无闻,现今却是议论纷纷啊。” 一人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确是如此,南康郡王以往不涉政坛,不显山露水,但近来所作所为,颇有贤王之风范。” 另一人附和道,眼中闪烁着赞许之光。 “对对对,就说前几日,东街一个书生被别人打断了腿,去衙门告状,结果衙门不管,还是南康郡王亲自去衙门给书生撑腰的!这等正义之举,实乃百姓之福。” 又有人补充道,言语间满是敬佩。 话锋一转,有人略带调侃地说道: “相比之下,咱们的陛下天天就知道在后宫玩女人,就这样都几年了还没子嗣。” 言尽于此,众人都是叹息。 “可不是嘛,再看看南康郡王,两房妻妾,膝下已有四子,这一对比,啧啧……” 有人打趣道,桌上顿时笑声一片。 然而,也有持不同意见者站出来: “话虽如此,但陛下身处后宫,并非全然不顾国事。大乾日报上不是常有报道,陛下虽不常露面,却心系天下,甚至因操劳国事而病倒。我等还是不要轻易揣度。”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反驳:“嘿,这话你信?” 言毕,还向发言者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 听着周遭的窃窃私语,陈泽悠然自得地倚在椅子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少爷……” 荀鹂轻声细语地唤了一句,眼神里藏着几分不安与紧张。 她心里直犯嘀咕,这群人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在陛下耳边嚼舌根,这不是找死嘛! 他们死不死倒无所谓,可要是影响到陛下的心情,那可就不好了。 荀鹂心里头那个急啊,差点儿就要冲出去给他们来个“闭嘴”套餐了。 “别紧张。” 陈泽轻轻抬手,示意她放宽心,随后悠然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饮, 那姿态,就像是在品味世间最甘甜的清泉,周遭的纷扰仿佛都与他无关。 见陈泽如此淡然,荀鹂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她偷偷瞄向陈泽,那张脸,简直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剑眉英挺,鼻梁高直如峰,薄唇微抿间自有一股不凡之气。 尤其是他嘴角那抹不经意的浅笑,带着几分随性与神秘,让人忍不住心动。 尽管隐藏了身份,也掩盖不住他骨子里散发出的尊贵。 荀鹂看得痴了,脸颊不由自主地泛红,心里的小鹿乱撞个不停。 她暗自嘀咕,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俊朗非凡之人? 果然,自家陛下就是不一样! 荀鹂心里那个美呀。 自己当初不顾一切从齐国跑到乾国来。 真是来对了! 那些不懂陛下的智慧,不懂陛下的辛苦,但是她懂! “忠贤啊,你听说南康郡王给那书生撑腰的事儿没?” 陈泽边问边瞟了魏忠贤一眼。 魏忠贤一听,赶紧弯下腰,恭敬地回答: “少爷,这事儿老奴还真知道点。就是城东那个酸秀才,跟隔壁布行掌柜的侍妾偷情,结果被掌柜的当场逮住,气不过就给秀才的腿来了一下狠的。” “哦?那后来呢?官府怎么处理的?” 陈泽来了兴趣,追问起来。 魏忠贤接着说: “起初,衙门县令判掌柜的无罪,可南康郡王一插手,判书立马就变了。” “掌柜的得赔秀才五百两银子,那秀才还不依不饶的,最后掌柜的只好把小妾也送给了秀才,这事儿才算完。” 陈泽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这个安康郡王可真行! 真当官府是他家开的? 这也怪历朝历代都要限制宗室的权力。 无法无天的,有皇帝一个人就够了。 这样的人再多来这么几个,天下还不乱套! 魏忠贤见陈泽如此反应,又补了一句: “少爷,这事儿之后,南康郡王在士林中颇受欢迎,不少士子都投到了他的门下。” 陈泽摆了摆手,有些不以为意。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他钓的是大鱼。 他就是要把南康郡王这个牌子亮堂起来,把那些暗地里跟自己对着干的人都引出来, 然后再一网打尽。 酒楼里,议论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那几个喝多的食客并没有注意到,旁边这桌三个人正在听他们的谈话。 “听说宫里有打算,将南康郡王的世子过继过去。” 一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真的假的?这么劲爆!” 旁边的人立刻凑了上来。 “那还能骗你?我一个叔叔家的邻居的表姑的儿子的朋友,就在宫里当太监,这些消息都是第一手资料。”那人一脸得意说道。 “这样也好,国有储君,民心才能安啊。” 有人点头赞同。 “没错,南康郡王那可是出了名的贤能,世子肯定也是人中龙凤。” 有人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咱们陛下这几年都不怎么管事了,往后还是得找个能勤政的明君才行。” 有人小声嘀咕,引来一片附和。 “嘘——小声点,别乱说。” 突然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气氛瞬间凝固。 刚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众人,此刻都像是被按了静音键,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刚才聊得最欢的几人,此刻也紧闭双唇,心里后悔得直拍大腿。 虽然他们收了钱,按照那人的要求,要在人多的地方吹捧南康郡王, 但是这样编排陛下,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想到这里,几人都想抽自己几巴掌。 真是马尿喝多了,什么话都敢说。 众人不敢再大声议论。 陈泽坐在一旁,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却没多大波澜。 就这啊? 我自己骂自己,都比这个狠。 当然, 不在乎归不在乎。 罚还得罚。 陈泽转头对魏忠贤说道: “这几个,明天抓起来,把他们舌头拔了!” 背后蛐蛐自己可以,但是小心别被自己听见了! 第184章 偶遇南康郡王 “老奴领命。” 魏忠贤连忙应声。 荀鹂心中暗叹。 这几个嘴上没个把门的,真是活该。 陈泽轻抚过衣襟,掸去不存在的碎屑,随即站起身,打算离开鼎香楼,去街上透透气。 荀鹂站在他身后,小脸上写满了担忧,那双眼睛仿佛在说: “陛下,您可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啊。” 正当这时,鼎香楼外的街道传来一阵喧闹。 陈泽闻声, 转头向窗外的街道望去。 陈泽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目光透过窗棂,向外望去。 说来也巧,一个青年正好路过,他身着华服,气宇轩昂, 身后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显得非常有排面。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的两位女子, 一位身着素雅长裙,宛如清水芙蓉。 另一位则是一袭红裳,眉眼间流露出妖娆之气。 两人皆是倾城之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陈泽的眼眸微微一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心中暗道: “这不是南康郡王嘛,真是巧了。” 这南康郡王,近来在文人圈子里可是声名鹊起,凭借着几分才情四处结交士子,实则暗藏祸心。 “那南康郡王,这是要往哪儿去?” 陈泽转头,朝身旁的魏忠贤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魏忠贤顺着陈泽的视线望去,心中已有了计较: “依老奴看,南康郡王这方向,十有八九是去醉花楼参加那元宵诗会了。” 醉花楼,是长阳城内仅次于教坊司的妓馆。 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教坊司还受欢迎。 陈泽闻言,笑容更甚,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哦?元宵诗会,那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看看这南康郡王是如何在文人墨客中如鱼得水的。” 说罢,一行人便起身下楼,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南康郡王一行人的后面。 待到醉花楼时,只见里面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醉花楼很快就有眼尖的姑娘发现了南康郡王,就一脸谄笑的迎了上去: “哟,南康郡王,您可算来了。” 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南康郡王的身上。 这位可是当今京城中的实权人物。 今天醉花楼中大半客人,都是冲着南康郡王来的。 醉花楼内的空气瞬间被点燃,原本的低语汇聚成了热烈的讨论。 “哎呀,真是南康郡王本人!” “哈哈,今日有幸,能与郡王同处一室!” “听闻郡王今天要来,我可是早有准备,今天怎么也要让郡王见识见识我的才华!!” 很快,诗会开始。 士子们或吟诗作对,或品茶论道,一派文人雅集的景象。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 “殿下,今日诗会,不知殿下可有诗文赐教。” 南康郡王闻言,目光温和地转向他,点了点头,轻笑道: “那本王就献丑了!” 言罢,他缓步至案前,提笔蘸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而南康郡王,则被一群士子团团围住。 他们或是恭维郡王的才情,或是吹捧其风度,言辞间充满了谄媚与敬仰。 “郡王大人,您这首诗真是妙笔生花,字字珠玑啊!” “南康郡王之才情,果然名不虚传!” 一位士子满脸堆笑。 南康郡王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谦逊: “哪里哪里,诸位过誉了。本王不过是偶有所得,难登大雅之堂。” 他来参加这场诗会,就是冲着这些士子来的。 而这些士子也是冲着他来的。 属于是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 一时间,其乐融融。 突然间,南康郡王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轻轻掠过人群,最终定格在陈泽身上。 南康郡王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确认陈泽仅携两伴而行,心中那份不解愈发浓厚。 这昏君,微服私访。 身边都没侍卫,胆子也太大了。 可惜,这是闹市,人多眼杂。 不然派死士上去,将他乱刀砍死。 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但很快,南康郡王便收敛了情绪,向陈泽投去一抹淡然的微笑,并轻轻点头致意, 既不失礼节,又充满了深意。 “诸位,本王身体突然有些不适,先去楼上休息一会,请各位尽兴。” 南康郡王对着满堂宾客拱手。 随后他带着两名侍女,上楼去了三楼包厢。 在即将消失在楼梯转角之际,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掠过陈泽。 随着南康郡王的离去,醉花楼内的欢声笑语再次响起。 虽然南康郡王不在了,但是他们讨论的话题还是集中在南康郡王刚才所作的诗上。 因为,他们就是冲着南康郡王来的。 诗会上的其他人,和南康郡王一比较,都是小卡拉米,不值得他们去舔。 看到南康郡王上楼,陈泽也对着身边二人轻声道: “咱们也上楼瞧瞧去。” ...... 在醉花楼的一间雅致包厢内, 陈泽推门而入,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 “臣,见过陛下。” 南康郡王见到陈泽进来,立即躬身行礼。 “免礼。” 陈泽抬手示意,步入房间,步伐中带着几分随意。 荀鹂和魏忠贤紧跟其后。 “陛下怎地突然驾临醉花楼,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南康郡王笑中带询,眼中闪烁着一丝精金芒。 “今天元宵节,朕就想出来看看。” 陈泽淡淡说道。 南康郡王闻言,眉梢微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陛下,今日出宫,可是要留宿醉花楼?” 话语间,既有藏着几分试探。 陈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朕早听闻醉花楼花魁之名,说是倾国倾城,比起教坊司的花魁可是丝毫不差。朕心甚向往,总想亲眼一睹风采。” “微臣常来醉花楼,对这也颇为熟悉,既然陛下有此雅兴,那臣这就去给您安排。” 南康郡王爽朗应承,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 “但话说回来,陛下宫中的佳丽如云,哪一位不是国色天香,区区花魁,怕是难入陛下法眼。” 陈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南康郡王身后的两名婢女。 “朕倒是觉得,你身后的这两位姑娘别有一番风味,不如送给朕,让朕细细品鉴一番。” 第185章 学媛 南康郡王目光微垂,心中暗自盘算,面上笑容却愈发灿烂: “陛下谬赞了,春兰、冬雪虽有几分姿色,却都是粗鄙之人,哪里懂得宫中的规矩,只怕会唐突了陛下的雅致。” 陈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已将猎物锁定: “无妨,山珍海味吃多了,这偶尔也会想吃点清淡的,换换口味。” 南康郡王的面色悄然间凝重了几分。 他未曾料到,自己不过是带几个侍女外出,竟会引来皇兄如此“青睐”。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皇兄竟看上了自己的女人! 这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怒意暗涌,却又不得不强压情绪,维持表面的平和: “陛下能看上春兰和冬雪,这是她们的福气,只是她们已经是微臣的侍女了。” 察觉到南康郡王的推诿之意,陈泽的眼神瞬间转冷: “怎么?你不愿意?” 他缓缓起身,周身弥漫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让南康郡王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脊背发凉。 南康郡王心中暗叹,却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挣扎: “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只是她二人已非完璧,恐不配侍奉陛下金躯。” 陈泽闻言,朗声大笑,挥手间尽显帝王气度: “哈哈,按照辈分来说咱们是平辈,你我兄弟何须拘泥于这些小节?你的,便是我的。” “这二位侍女,朕便笑纳了,权当是你献给朕的新年贺礼吧。” 此言一出,站在陈泽一侧的荀鹂,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陛下真就最爱人妻呗。 合着自己当初云英未嫁的出身,还是一个减分项? 南康郡王小心翼翼地窥探着陈泽的脸色,心中暗自祈祷能寻得一丝转圜的余地。 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恳切与无奈: “陛下若真对佳人有所偏爱,臣愿不辞辛劳,遍访四海,为陛下搜集世间罕有的佳人,定能让陛下心满意足。” 言毕,他缓缓弯下腰去,几乎将额头轻触于冰凉的地砖之上,姿态谦卑至极。 陈泽一拂袖,淡淡说道: “朕要手收集天下美人,还用得着你动手?” “你算什么东西!” 随后,他的目光锁定了春兰与冬雪,语气坚定: “春兰和冬雪是吧,这两个人朕要定了,你退下吧,勿再多言!” 南康郡王低着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即将喷发,却又被理智的牢笼紧紧束缚。 这昏君竟会提出这等荒谬无稽的要求,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与侮辱! “可恶!” “可恨至极!” 南康郡王在心中咆哮,但表面上却只能隐忍不发。 此人竟是如此沉迷于女色,不顾礼法,不顾皇室颜面,简直是昏庸至极! 春兰与冬雪,可是张家花大价钱培养起来的“才女”,以才情与美貌在乾国士林中赢得一席之地。 大概就是有些粉丝基础的“学媛”。 张家为了给南康郡王造势,就在前段时间安举办了一场酒会。 酒会上,几人相遇。 一番有模有样的作秀之后, 春兰和冬雪被南康郡王的风度所折服,自甘上门作妾。 虽然这所谓的才女,也只是文人雅士圈内的点缀。 但这也让南康郡王,在乾人士子圈子中狠狠地涨了一波声望。 可这才没过几天。 这昏君就要将春兰和冬雪抢走了! 欺人太甚。 南康郡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心中暗自发誓。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但此刻,他不得不收起所有的情绪,用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顺从。 当他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愤怒。 “陛下既已决定,臣自当遵从。恳请陛下能善待她二人,臣这便告退。” 南康郡王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意。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看似轻松,实则每一步都踏在了心尖上,愤怒几乎要将他吞没。 然而,他明白,此时硬碰硬绝非上策,唯有隐忍,方能图谋后事。 现在的退让并非软弱,是为了后面的反击。 …… 等南康郡王再次走下楼时,又换上了一副如沐春风的面孔。 然而还是有眼尖的士子,发现了原来跟他上楼的春兰和冬雪不见了。 春兰和冬雪这两位才女,之前可是诗会的常客。 虽然跟了南康郡王之后,他们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但要是能大饱眼福也是不错的呀! “咦,你们看,春兰和冬雪两位佳人怎么不见了踪影?” 一位士子轻声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探寻。 “不知道,刚才还跟着殿下上去的,现在可能还在收拾衣物吧。” 另一士子故作猜测,然后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 “嘿嘿,难怪殿下刚才火急火燎的就要上去,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又有一人小声说道,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 就在这时,另一个小有名气的才女秋月,走到了南康郡王面前,开口问道: “殿下,秋月本欲与春兰、冬雪二位姐妹共赏一幅新作,不知她二人此刻在何处?” 此言一出,原本细碎的交谈瞬间静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南康郡王身上。 只见南康郡王的脸色突然阴沉的可怕。 秋月见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她未曾料到,自己的无心之问竟会引来如此反应。 她暗自嘀咕,不过是想与春兰冬雪切磋才情,怎会惹得郡王如此不悦?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哪怕她们这些“学媛”也是如此。 不仅要比年龄,比长相,比身材,还要比气质。 当然混迹文艺圈,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就是比才情。 这些东西,决定了她们在士子圈中的地位和受欢迎程度。 前段时间春兰和冬雪傍上了南康郡王,虽然只是不入流的妾室,但毕竟是住进了王府。 在她们这些“学媛”看来,也是攀上高枝了。 秋月心中不服,她一向自视甚高。 大家都是京城里响当当的“才女”,凭什么就让你俩过上好日子了。 论长相,论气质,论才情,她也不比那两个骚蹄子差啊! 所以,她今天来参加诗会,就是冲着和春兰冬雪较劲来的。 也是为了让这些士子知道,她秋月才是第一才女。 顺便,给自己提提身价。 第186章 既然你想,那就成全你 刚才秋月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春兰、冬雪较量一番,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春兰和冬雪二人就不见了踪影。 这哪行。 秋月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就直接开口向南康郡王询问了。 虽然这个举动有些冒失,但在场的士子们都觉得无伤大雅。 如果是一个男人来询问,可能会让人误会他对南康郡王的侍妾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秋月是个女子,这就变得有趣多了。 诗会上才女之间的比拼,无疑会给诗会增添不少色彩,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秋月正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冒昧地询问。 她觉得南康郡王颇具风度,又喜好风雅,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和一个小女子计较。 然而,她怎么都想不到,就在刚刚,春兰和冬雪已经不属于南康郡王了。 就在这时,楼梯处传来一道声音: “刚才春兰和冬雪已经被朕的才华所折服,南康郡王也非常大度,就将两人送给朕了。” 说话的人正是陈泽。 他缓步走下楼梯,春兰和冬雪正跟在他的身后,宛如侍女一般。 南康郡王见陈泽不再选择隐藏身份,只能俯身拜倒:“臣参见陛下!” 在场所有人也都反应过来,这是陛下驾到。 于是纷纷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泽挥了挥手,随意地说道: “平身吧!” 随即他走到了秋月的面前,上下打量了秋月一番,然后笑着说道: “你叫秋月?你们是不是还有个姐妹,叫做夏荷啊?” 秋月点了点头,回答道: “回陛下,妾身确实名叫秋月,也还有个姐妹叫夏荷。” 说完,她向旁边走了两步,将人群中一个女子给拉了出来, “陛下,这就是妾身的姐姐夏荷。” 陈泽虽然不太明白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听她们四人的名字——春兰、夏荷、秋月、冬雪, 要说她们之间没有羁绊,自己是不信的。 这时,魏忠贤眼尖地察觉到了陈泽心中的疑惑, 连忙凑上前几步,在陈泽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陈泽听后,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不过是“头牌”的另一种高雅说法。 虽然本质未变,但听起来确实多了几分文雅。 只是春兰和冬雪关系亲密,而夏荷和秋月则是一对好姐妹, 这两个小团体之间一直不太对付。 陈泽转过身,向春兰和冬雪招了招手,示意她们靠近。 四人站成一排。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赞。 确实不错。 收!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朕的人了!” 陈泽毫不拖泥带水,一句话就将四人收归己有。 他现在是大乾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收几个女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此言一出,夏荷和秋月的脸上顿时喜色洋溢。 她们虽然现在看似风光,但其实不过是供人观赏的花瓶。 等到年老色衰时,说不定连个依靠的人都找不到。 现在,她们在姿色最好的时候,将姿色的价值变现了,成为了皇帝的女人。 这无疑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妾身领旨,以后定会好好服侍陛下!” 她们齐声说道。 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南康郡王的身边,开口道: “南康郡王,你是宗室,如今又是朝廷重臣,以后这些烟花之地还是要少来,实在是有损皇室颜面!你家中若是缺女人了,朕就赐你几个!” 说完,他又转头对魏忠贤吩咐道: “魏忠贤,你明天挑十个姿色出众的女子,送到南康郡王的府上去!” “奴婢领旨。”魏忠贤心领神会。 他们东厂训练了大批的暗探,其中不乏女人。 这些女人依靠身份的特殊性,总能收集到一些极其隐蔽的情报。 现在,陛下一下就往南康郡王府塞了十个女人,还是光明正大地塞,南康郡王就算是想拒绝也不敢开口。 以后南康郡王府,怕是要单方面向东厂透明了。 南康郡王也乖巧地低头谢恩。 他自然明白这是陛下派人来监视自己,但这也算是一种重视和考察。 他绝对不能拒绝,也没有资格拒绝。 一旁的众多士子闻言,心中都是一阵悸动。 他们看到南康郡王先把春兰和冬雪两位姑娘送给了陛下,然后陛下又回赠了南康郡王。 他们心想: 这是换起来了? 那女人能送,儿子肯定也能送啊! 难道传闻是真的? 看来以后得更好好地巴结南康郡王才是正道啊! 【部分正文强制删改……】 第187章 越国宣战!! 大乾弘武三年正月。 寒风凛冽,战事如火。 靠着不讲武德,持续放火烧山,大乾御林军迫使山越族步步退却。 其间,王平统帅的无当飞军,更是多次趁乱出击,偷袭山越联军,战功显赫。 山越族无奈,只得派遣使者,匆匆赶往越国,恳求援助。 言辞恳切至极。 看在大家都是同出一脉的份上, 救! 二月,越国终于对大乾宣战。 宣战书上,字字句句,列举大乾数条大罪。 其一,当初乾国竟然师出无名,就将我的好邻居吴国给灭了,现在吴国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我们越国看不下去了。 其二,屡次侵扰中原,害得中原百姓流离失所,虽然这事和我们越国无关,但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其三,对山越族残酷镇压,天怒人怨,这次我们越国实在真的看不下去了。 总之,越国已忍无可忍,决定动手。 越国出兵十万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迅速传开。 东厂密探得知此事后,十万火急地将消息送到了长阳城。 …… 陈泽这边,依旧是每天的保留节目,看舞女跳舞。 他正沉浸在舞女的轻盈舞姿中,享受着闲暇时光。 魏忠贤脚步匆匆,走进大殿,轻声唤了一句: “陛下。” 陈泽转头看向他,眉头微皱: “何事?若是国事,便送去内阁,别来烦朕。” 魏忠贤沉吟片刻,开口道: “陛下,越国已宣战,欲出兵侵犯我大乾疆土。” 陈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听不懂人话是吧?别拿国事来烦……” 他话未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你说什么?” 魏忠贤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陈泽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越国,这是给你脸了是吧? 自从登基以来,他就很少听到越国的消息。 因为越国实在是太闭塞了,向来是兵家不争之地。 整个越国,几乎找不到适合耕种的大面积平原,不是山就是水。 这使得越国人相当野蛮,还保留了很多部落的习气。 因此,乾国对越国并无半点兴趣。 毕竟打越国,完全是一件高支出、低回报的事情。 哪怕是当初热衷于开疆拓土的吴国,也宁愿死磕乾国,也不太乐意去招惹越国。 没想到,越国竟然敢主动宣战乾国。 果然和山越族同出一脉,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 陈泽冷笑一声,心中已有决断。 那就打! 让他们看看,我大乾的铁拳! 内阁之中,气氛紧张而凝重。 在陈泽的授意之下,内阁成员们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应战事宜。 此刻,众阁臣正围坐一堂,热烈讨论着如何应对越国的突然宣战。 “越国的出兵方向无非两个。” 汪敏博沉声道: “一是直接东出,攻击我们的江南道,也就是吴国的旧地。二是北上,接应山越族,与我们正面交锋。” “因此,我们必须两边都做好准备。” “没错。所以,这次御林军和江东军团都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严嵩也是点头赞同。 “陛下已经发话了,他要把越国给图图了。”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引得众人一阵苦笑。 虽然大家不太明白这个词,但是结合语境都能猜的出来。 内阁的阁老们整整商议了一夜,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仿佛被熬干了一般。 唯有张良,由于平时注重修身养性,此刻仍然精神抖擞。 第二天清晨,当张良走出书房时,他的精神状态让旁边的严嵩、汪敏博等阁老羡慕不已。 “都是熬老头,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一个阁臣苦笑着摇头道。 与此同时,数道旨意从长阳城传出。 潜伏在长阳城的各国探子也得知了越国出兵的消息,他们纷纷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将消息送回各自的国家。 秦国,咸阳城。 秦帝看着密探送来的书信,不禁仰天长笑。 “啊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他们大秦在大散关已经和乾军僵持数月了。 当初秦帝责令白启一个月之内攻克大散关, 但是白启并没有成功攻克大散关,所以秦帝直接将白启下野。 前线的秦国大军由大将王坚接手。 至于范且担心的,春耕季节耽误了播种。 起初秦帝上了头,根本没有放民夫走的打算。 最后在范且的苦心劝说下,秦帝终于答应,解散一半的民夫回乡耕种。 这也让范且长舒一口气。 可以说,秦帝现在已经彻底和乾国杠上了。 如今越国出兵,对于秦国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好消息。 先不说越国到底实力怎么样。 在秦帝看来, 哪怕越国只能牵制住乾国一丝力量,那秦国的胜算就能高上一些。 然而, 秦帝并不知道的是,对于秦国死磕大散关的行为,乾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另外一边。 魏国。 魏帝得知消息后,也是兴奋地一拍龙案,掌声响亮。 虽然他魏国并没有趁虚而入的打算,但得知乾国被越国在背后捅了一刀,魏帝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喜悦。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喃喃自语,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想当初,魏国大举攻打郑国,先是乾国出兵干预,让魏国吃了不少苦头。 接着,宋国又趁机在背后给了魏国一击,至今魏国边境还有两座城池被宋国牢牢占据。 这事让魏帝大为恼火。 狗入的宋国,狗入的乾国。 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乾国和宋国是早有谋划,但是魏帝的直觉告诉他: 狡猾的乾国,无耻的宋国,他们肯定是勾结在一起了。 合起伙来欺负我大魏。 现在看到乾国吃瘪,魏帝只觉得报应不爽。 可惜现在魏国实在腾不出手,不然他怎么的,也要派兵去给越国帮帮场子。 第188章 对峙山越族 秦帝和魏帝并没有高兴多久,接下来的战况令他们大跌眼镜。 战局的急转直下。 本以为乾军会陷入山越族丛林战的无尽泥潭, 谁料想,乾军竟如利刃出鞘,势不可挡,一举将战线向前推进。 江南山区,山越族昌溪寨。 昌溪寨是山越族中实力排的上前几的大寨,原本位于山越族的腹地。 可是随着乾军的不断推进,深入山林,现在的昌溪寨几乎快要成为了乾军和山越族的前线阵地。 山越族原本以为,越国的援手,能够扭转乾坤。 然而,那不过是暂缓了乾军的步伐,未能真正改写战局。 越国兵马一分为二,一翼东进,直指姑苏繁华之地。 另一翼大军就驻扎在昌溪寨附近,与乾军对峙。 几番激战过后,乾军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予山越联军沉重的打击,令其士气跌至谷底。 山越联军上下,无不满腹疑惑。 什么时候乾军山林作战也这么猛了。 这明明是我们山越人最擅长的战斗方式啊,结果现在占尽优势还打不过乾军。 这份挫败感,让众多山越部落心生退意,士气涣散。 虽然山越族各部落向来同气连枝,但是难免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战局优势,打顺风仗的时候,这些小心思还可以没压下去。 但是现在,山越族节节败退,各部落之间的摩擦就很难制止了。 昔日共抗外敌的坚定信念,在连续的败绩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此刻,几位部落首领正聚在一起,面色凝重,低声密语。 “妈的,狗入的昌溪寨,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乾国较劲,害得我们死了几百多个勇士。” “可不是嘛,咱们这些部落离乾国八竿子打不着,就因为支援昌溪寨,自家兄弟也搭进去不少,连尸首都捞不回来,真是冤啊!” “就应该学学安梁寨,安梁寨那个老乌龟每次都躲在最后面,这几场仗打下来几乎毫发无伤。你看着吧,等这次仗打完,安梁寨说不定就能成为咱们山越七十二寨中的第一寨。” “我倒是想躲后面,可是我们寨子小,在联军里说不上话,每次打仗都把我们放在靠前的位置啊。” 一人无奈摇头,众人又是一阵叹息。 他们几人所在的寨子,在山越族中实力排名都不靠前,也没什么话语权。 以前打胜仗的时候,他们这些寨子都被排在队列的后面,所以只能跟着喝点汤。 这次打乾国,山越族节节败退,每次战斗他们反而在前面了。 “吃肉的时候轮不到咱,挨刀的时候却一个不落,这仗再打下去,咱们怕是要耗光了。要不,咱们也撤吧?” 提议者边说边环视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撤?现在撤了,以后山越族里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吗?怕不是要被秋后算账,落得个背信弃义的名声。”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现在撤军固然一时能够保全,但是日后也必将成为其他山越部落的敌人。 一旦那样的话,他们这些小部落就很难在山越族中立足了。 正当众人愁眉不展之际,一名士卒跌跌撞撞闯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首领,大事不好了!安梁寨……安梁寨已经撤了,他们说……” “快讲,他们说了什么?”众人急不可耐。 “安梁寨首领放话了,说是昌溪寨惹的祸,就该自己收拾烂摊子,他们安梁寨的勇士不应该在这里白白送死!” 士卒的话音刚落,帐篷内顿时炸开了锅。 “哈哈,安梁寨都撤了,咱们也不是那出头鸟了!” “对,咱们寨子在楚国地界,乾军还能越界来打不成?撤,咱们也撤!” 决定既下,众人不再犹豫,纷纷起身,迅速返回各自的营地,准备撤离这片是非之地。 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但至少此刻,他们选择了保全自己,以待时变。 昌溪寨附近的联军营,此刻乱作一团。 昌溪寨的勇士们虽有心阻拦这股溃逃之势, 但是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去势汹汹”的样子,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最终,坚守在此的山越联军不过半数, 他们或是昌溪寨的坚定盟友, 或是因地理位置相近,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不得不与昌溪寨共进退。 唯独越国大军,心中满是不解与愤懑。 你们山越族写信给我们越国,说自己被乾国打了,然后求爷爷告奶奶的,求我们越国出兵。 结果我们千里迢迢赶来援助。 你们没打几仗,就自己溜了? 不是人啊你们。 越军主帅在营帐内,气得直骂娘。 作为越国大将,他自然不会像其他山越部落一样鼠目寸光。 他明白,为了越国的安全,就必须保下昌溪寨。 否则,乾国的铁蹄迟早会踏足越国疆土。 还好剩下了一半山越族部落,不然他也没信心能坚持多久。 山林地带。 苗济时立于高处,凝视着那片连绵起伏的山脉,心中五味杂陈。 远远望去,有的山脉已经被烧的黑黢黢的一片,有的地方依旧是郁郁葱葱的绿色。 山越人的地理条件真是得天独厚啊。 这里草木藤蔓几乎就是堆在一起的,进去走不了几步,就是暗无天日了。 尽管这个季节,外面太阳高照,但是林中却闷热潮湿,水珠不时从叶尖滑落,沾湿衣襟。 大乾军队为了攻克这片山林,已是绞尽脑汁。 工部最近新挖掘的黑火油都运过来上千桶, 这上千桶黑火油让乾军在前期烧了不少的山,逼得山越族步步后撤。 然而,山林的恢复力惊人,被焚毁之地,不过月余便又绿意盎然,仿佛从未经历过大火焚烧。 但是被烧过的地方,仅仅过去月余,就重新恢复了绿色。 黑火油的供应虽曾让乾军短暂占据优势,但资源有限,用尽之后,乾军的攻势也随之减缓。 更令乾军头疼的是, 除了王平将军麾下的五千无当飞军,能够如履平地般穿梭于山林之间外, 其余部队皆因地形所限,很难进入丛林深处。 无奈之下,乾军不得不调整策略,转而采取分化瓦解山越族各部落的战术,以期从内部瓦解其抵抗意志。 前段时间,在乾军使者的威逼利诱之下,安梁寨最终选择了明哲保身。 这一举动如同多米诺骨牌,带动了半数山越族部落的连锁反应,纷纷撤离战场。 现在,苗济时要做的,就是去策反盘洼寨。 第189章 策反盘洼寨 作为乾国最大的特务机构,东厂的爪牙自然遍布乾国境内。 苗济时就是其中一员,这几年他化身山间行商,穿梭于江南的崇山峻岭之间, 机缘巧合之下,帮过盘洼寨大长老几次,结了一些善缘。 而盘洼寨,距离昌溪寨不远。 因为实力远不如昌溪寨强大,所以一直都被昌溪寨当成附庸。 这次连番大战,让盘洼寨这个小部落的元气大伤。 乾军方面觉得,策反盘洼寨的时机已经成熟,这才派出了苗济时去执行任务。 与他同行的,是一位来自盘洼寨的少年,年纪尚幼, 不过十二三岁光景,稚嫩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 因为还不到上阵厮杀的年龄,这次就被盘洼寨的大长老派来迎接苗济时。 少年一路上既兴奋又紧张,不时偷偷打量身旁的苗济时,心中满是好奇。 而苗济时,则保持着惯有的沉稳,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以最微妙的方式,撬动盘洼寨。 在蜿蜒的山路上跋涉许久,夕阳已悄然西沉,天边染上了一抹金黄。 盘洼寨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手指前方,眼中闪烁着归家的喜悦: “先生,翻越这道山梁,便是我们盘洼寨的新家了!” 苗济时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 “此地确是风水宝地,较之往昔,倒是也好上不少。” 他近一年没有来过盘洼寨了,前几天去了盘洼寨以前的营地,只见一片荒凉,往昔的喧嚣不再。 无奈之下,他只能通过当初约定的一些暗记,重新联系上了盘洼寨大长老。 大长老这才派出这个少年,去接苗济时前往新的营地。 “我们原先寨子附近的盐池都被昌溪寨占了,去年他们分给我们寨子的份额又减少了四成。” “还好我们后来发现了新的盐池,大长老这才带着我们搬了过来。” 苗济时听了盘洼寨的话,再次点头。 他之所以有信心能够策反盘洼寨,不仅是因为他和盘洼寨大长老有几分交情,更是因为盘洼寨势力弱小,经常受到昌溪寨的欺凌。 平常被欺负,打仗的时候还要帮昌溪寨卖命。 苗济时觉得,只要自己稍加威逼利诱,此事应该不难。 “请先生在此稍作休息,我这就进去禀告。” “有劳小兄弟,我在这里静候佳音。” 苗济时温言以对,目送少年疾步跑向山谷深处。 不多时,山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行人身着朴素的服饰,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为首之人,正是盘洼寨的大长老, 他步伐稳健,面带和煦的笑容,拱手向苗济时致意: “苗先生,久违了!距离您上次来可有了一年光景了,这次说什么也一定要在我们盘洼寨多待上几天,让我们寨子好好招待您!” 苗济时连忙还礼。 二人寒暄了一番之后,大长老转过身,对紧随其后的族人沉声道: “去,把我酒窖里珍藏的那几坛好酒取出来,今晚我要与苗先生喝个尽兴!” 一行人继续深入山谷,随着脚步的前进,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隐于群山怀抱中的山间平原映入眼帘,盘洼寨便安然坐落于此。 在平原边缘,靠近山体的地方,一条不起眼的缝隙悄然存在,仿佛是自然留下的秘密通道。 大长老手指那缝隙,眼中闪烁着感慨的光芒: “苗先生,您还记得您那句【树挪死人挪活】吗?正是这句话,让我决心带领族人搬离了原先的地方。” “后来我们在山谷深处,意外发现了那个山洞和其中的盐池,这才选定了这里作为我们盘洼寨的新生之地。” “靠着这盐池,我们制作粗盐卖给其他山寨,日子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 苗济时静静听着,待大长老言毕,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近日虽好,但不能长久啊!” 这话一出,大长老的眉头微微一挑。 要是别人在这念丧经,大长老直接就让人拖下去杖毙了。 他心中虽有波澜,但因对方是苗济时,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悦。 在他看来,苗济时不仅是对盘洼寨有恩之人,更是智计过人的高士,其言必有深意。 正当气氛略显凝重之时,几位山越族人步入酒宴,恭敬禀报: “大长老,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大长老这才回过神来。 酒过三巡,大长老几次想要求教苗济时,但是都被苗济时岔开了话题。 直到有族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大长老耳边轻语了几句。 大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餐后,大长老亲自引领苗济时至一处隐秘的密室之中。 室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大长老一脸诚恳: “苗先生,老朽愚钝,还请指点老朽一番。” 言毕,大长老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尽显对苗济时的尊重与信任。 就在刚才酒席上,有族人送来消息,说是越国增加了援兵,而昌溪寨则趁势要求周边各寨再增加援兵,盘洼寨赫然在列 苗济时见状,也不再隐瞒,直接表明了来意。 “大长老,我此行前来,确实与你有要事相商……” 听完苗济时所说,脸色微变,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内心的复杂情绪尽显无疑。 “苗先生,盘洼寨虽小,却也知唇亡齿寒之理。我们虽受昌溪寨欺压,但终究是山越族的一份子,对外之时,自当齐心协力。” 这是实话,山越族平常虽然有内斗,但是面对外敌,还是会同仇敌忾的。 就比如这次,不少寨子都损失惨重, 但是他们想到的也只是撤军,没有想过投靠乾国。 投靠外敌当带路党,在山越族还是非常少见的。 除了团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在此之前,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彻底征服山越族。 一旦朝廷大军退去,投靠朝廷的山越族寨子,只能跟着朝廷迁至平原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不然,就会被其他寨子夷为平地。 第190章 西石峡关隘 苗济时自然明白大长老心中的忧虑。 他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精致小瓶,轻轻置于桌上, 随即用火折子轻触瓶口边缘,细微的蓝焰悄然跃起,映得室内光影斑驳。 “大长老,此乃我大乾秘制黑火油,其奇特性在于,即便是浮于水面,亦能燃烧,正是凭借此等神器,我大乾军队一路焚毁山林,在山间毫无障碍,推进到昌溪寨。” “你觉得,有了这个东西,我大乾难道还会灰溜溜地退回去吗?” 苗济时说的实话,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大乾军队靠着黑火油放火烧山,持续推进是不假。 可是实际上,黑火油库存告急,开采已难以维系战争所需。 但是盘洼寨的大长老,并不知道乾军如今黑火油短缺的情况。 他只是听从前线回来报信的战士说,乾国有一奇物,可以轻易就烧毁山林,他们山越族无奈之下只能节节败退。 现在大长老听完苗济时所说的话,面色更加凝重,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凉。 他沉默良久,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唉,或许,这便是天命所归吧。” …… 五日后。 西石峡,这是乾军通往昌溪寨的最后一处隘口,成为了双方瞩目的焦点。、 山越族在此地倾尽全力,筑起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决心利用地形之便,与乾军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 这个堡垒位置相对高一些,这就导致了乾军辛辛苦苦建造的投石车派不上用场。 这让山越族还有越国大军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乾军营地。 气氛稍显凝重。 “大帅,山越人选择西石峡作为最后防线,显然已是背水一战,毫无退路。” 一群将官围在常遇春的周围,对山越人在这里抵抗,并没有觉得意外。 常遇春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西石峡的山越族据点。 山脉层峦叠嶂,宛如巨龙蜿蜒,而西石峡的通道,恰似龙口微张,却暗藏锋芒。 山越族的堡垒就建在这唯一的通道上。 常遇春再向两侧望去,绵延的山脉根本望不到尽头。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王平身上,沉声问道: “王将军,除此西石峡之外,我军可有迂回之策?” 王平闻言,连忙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回答: “大帅,这些山脉看着很近,但是真想绕过去怕是要多绕数百里,且深山密林中瘴气弥漫,毒虫遍布,即便是山越族人亦不敢轻易涉足。” “如果真要深入山林的话,只怕会比攻下西石峡折损的更多。” 言罢,他轻轻摇头,长叹一声,尽显无奈。 一旁副将闻言,忧虑更甚,补充道: “西石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强攻,我军必将损失不小。” 常遇春也是点了点头。 “这都还只是小事,最近周边山越族各山寨已经开始陆续增兵支援了,若是时间拖得太长,就对我军大为不利啊。” “更关键的是,我大军平白无故被耗在这里,如果耽误了陛下的大业,那我等就是百死莫赎了。” 说道这里,常遇春又问道: “这次补给运到了吗?” …… 另外一边,西石峡关隘。 昌溪寨首领越蛮与越国大将越虎并肩而立,望着远方乾军的营地,二人嘴角都勾起一抹冷笑。 越虎开口说道: “现在已经三月了,山林里较之前两个月已经热了不少,不过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 越蛮点头附和道: “是啊,真等到六七月的时候,就连我们这些世代住在山林里的山越人也都难熬,更何况这些乾国人!”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只要能拖住乾军,那一切就还有机会。 等到六月份,酷暑难耐,乾军就只能饮恨退兵了。 …… 很快,五万乾军出动,抵达了关隘之下,黑压压一片,将整个山谷填得满满当当。 城墙之上,越虎凝视着下方那排列整齐的方阵。 乾国五万大军,组成了十多个方阵, 就算城墙足够高,但是越虎依旧望不到边。 每一面黑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压抑而沉重的肃杀氛围。 旗帜之下,密密麻麻站着的,全都是身着黑色盔甲的乾国士卒。 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看着关下威严肃穆的乾军,越虎无语良久,最后长叹一声: “本以为,乾国近些年屡战屡胜只是靠着器械之利,现在看来,其军容之整,士气之盛,确非等闲。” 越蛮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那又如何,我等坐守险地,乾军想要攻下此地,最起码要死一半人才行!”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兽皮的男子走了过到越蛮身边,恭敬地说道: “首领,附近各寨增援的援兵已经到齐了。” 越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靠着这个关隘,他自然不是很担心乾军的进攻。 当然,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让其他寨子分担损失的好机会。 如果能让其他寨子的人填上去,更多保全昌溪寨的实力,他会更开心。 援兵营地里。 当初给苗济时带路的少年越牛,跟在大长老的身后。 他眼中满是不解之色,低声询问道: “大长老,附近的寨子几乎把寨子里的勇士都带来了,他们平常不也是经常受到昌溪寨的欺压吗,怎么还带这么多人前来援助?” 越牛非常不解。 那些和昌溪寨关系好的寨子,鼎力支持昌溪寨也就罢了, 为什么那些经常被昌溪寨欺负的寨子,也要派出全部身家来支持昌溪寨。 大长老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十几岁的少年,虽然在山林里和虎狼搏斗,练就一身本领,但是头脑还是太简单了。 他转头看向越牛,决定还是教他一些山林间的法则。 “孩子,你看这山林间的万物,皆有其生存之道。” “那些寨子之所以全力支援,是因为他们深知,乾军若胜,乾军的兵锋,会让他们难以安宁。而若乾军败退,昌溪寨的怒火,他们同样无力承受。” “所以,他们选择站在昌溪寨这一边,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将来的安宁。” 越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我们呢?” 大长老伸手拍了拍越牛的肩膀,笑了笑,说道: “以前我们也和他们一样,以后就不同了……” 正当两人说话之际,一名族人匆匆而来,手持军令,神色凝重: “大长老,越蛮首领有令,命我盘洼寨与青山寨、河名寨等七寨合力,共守北部防线,抵御乾军。” 大长老接过军令,目光扫过堡垒内的布局,大致了解了防守分布。 第191章 山越族烧烤 大长老轻轻一挥臂,盘洼寨的族人迅速向预设的防线集结。 登上城墙的那一刻,大长老的目光向下看去,落在了城墙之下那片涌动着的黑色洪流之上。 乾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步前进都伴随着沉重的压迫感,仿佛连空气都被这份肃杀凝固。 大长老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他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这股乾军的实力,远非山越族所能轻易匹敌。 原本心中尚存的一丝犹豫与观望,此刻已被现实击得粉碎。 什么山越族同气连枝,都是假的。 只有保住自己盘洼寨能够生存下去,才是真的。 想到这里,大长老连忙吩咐下去,让盘洼寨的勇士都保持警惕,并将最精锐的一批勇士都集结到了自己身边。 另外一边。 乾军已经蓄势待发。 常遇春然抽出了摇中的宝剑,寒光一闪,伴随着他震耳欲聋的咆哮: “万胜!”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惊雷般在峡谷间回荡, 瞬间点燃了乾军将士的斗志,他们纷纷响应, 呐喊声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震得山谷轰鸣,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而山越族堡垒中,无论是山越族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势所震撼,一时间人心惶惶。 很快,一架架投石车被推了上来。 越蛮和越虎原本还有些慌乱,现在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看来乾军也就这点能耐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不屑。 前几天乾军一直尝试小规模佯攻,也尝试使用过投石车, 可是投石车要装载的石头重达数百斤,根本就抛不到城墙之上。 这也让二人心中大定。 常遇春自然听不到二人的嘲笑,他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 “准备上火油弹!” 所谓火油弹,制作非常简单,就是在陶器内装上黑火油,再加上一定量火药和引线。 虽然因为火药含量低,所以几乎没有什么爆炸伤害,但是爆炸时喷溅的火油却能不小的溅射伤害。 这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乾国多线开战,这些火药火油本就供不应求。 工部这才退而求其次,研发出了更具性价比的油弹。 现在江南山地战,更是消耗火油的大户。 再加上山区运输还极为不便,所以运过来的火油很快就被消耗一空。 常遇春这段时间,放缓推进速度,就是要攒下一定量的火油弹,然后给山越人来个大的。 随着命令传达下去。 负责运输的士兵,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抬出来上百坛火油弹陶罐, 然后将火油弹放置到投石车上。 一旁的士卒打开火折子,逐一点燃了火油弹的引线。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放!” 负责指挥投石车的百夫长一声令下, 只见数十个火油弹凭空而起,呼啸着向山越族的堡垒飞去。 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最终大多精准地落在了城墙上。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 火油如同愤怒的火龙,四溅而出,吞噬着一切可触及之物。 城墙上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惊慌失措, 有的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有的则绝望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场面混乱不堪。 “再放!继续放!” 常遇春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 自己领兵和山越族交战数月以来来,受限于地形,山越族联军的兵力分布极为分散。 所以虽然山越人节节败退,但是造成的杀伤都有限。 现在他们自困于小小的堡垒之中,自然要将他们全部化为灰烬。 随着更多的火油弹落下,城墙上的火势愈发猛烈,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际。 火海中,有数十名山越族士兵浑身着火。 他们绝望地呼喊着挣扎着,场景让周围的山越族士兵都不寒而栗。 事实上,火油弹造成大的实际伤亡并不大。 但其带来的恐惧与绝望,却远远超过了任何冷兵器所能达到的效果。 “轰!” 又一波火油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其中一枚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北面城墙,正是盘洼寨士兵坚守的阵地。 霎时间,烈焰腾空而起。 几名战士瞬间被火海吞噬,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越牛眼疾手快,立马将大长老护在身下。 等发现火油弹并没有落在自己身边之后,越牛这才小心翼翼将大长老扶了起来。 “大长老,你没受伤吧!” 越牛连忙询问大长老。 虽然看起来越牛是在关切大长老,但他的心中也是非常慌乱。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恐怖如斯。 如果有的选,他宁愿赤手空拳去和老虎搏斗,也不愿意面对这些东西。 大长老此刻也是惊魂未定,干枯的双手紧紧攥着越牛的肩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城墙的主体结构由石头搭建,但是城墙上的各种设施都是木头搭建的。 不过片刻间,城墙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撤!” 大长老终于找回了一丝冷静,声音虽颤,但命令却不容置疑。 “撤!谁敢阻拦,杀无赦!” 盘洼寨本就是早有准备,这时听到大长老的命令,立刻列阵朝城下冲去。 一路上遇到乱成一团的山越族士兵, 盘洼寨的人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出一条生路。 随着最后一颗火油弹的投出,整个堡垒仿佛被点燃的火山,烈焰滔天,浓烟滚滚。 乾军虽远隔一里,仍能感受到那股足以焚尽万物的热浪。 这个时候,再想救火已经不可能了。 堡垒内只剩下绝望的哭喊,和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宛如最惨烈的人间炼狱。 常遇春望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心中盘算着,这场火势至少会持续一天。 待明日晨光初现时,这里将只剩下一片废墟。 而下一个目标——昌溪寨,也已近在咫尺。 那昌溪寨,也就近在眼前了。 更重要的是,此役之后,山越族联军元气大伤,再也无法阻挡大乾铁骑的锋芒。 第192章 凡身高及车轮的男人,一律格杀勿论! 常遇春原以为这场大火会持续一天。 不料日头已悄然向西偏移,西石峡竟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其实如果他学过地理就会知道。 西石峡,其底部狭长如缝,自然形成一种逆温的现象,导致峡谷底部的气温要比外部的气温要高出不少。 由于大火产生的热量,将谷底空气烘烤得滚烫,热浪翻腾,直冲云霄。 而上层冷空气,则缓缓下沉。 两者在空中激烈碰撞,从而形成大量的水蒸气。 再加上大火造成了漫天的烟雾和灰烬,给水蒸气提供了大量的凝结核,最终就导致了大雨如注的局面。 但是这场雨来迟了,未能挽救山越族堡垒的劫数。 此时山越族堡垒已经空无一人,能跑的都跑了,那些跑不了的都被大火给无情地吞噬了。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降落,打湿了乾军的铠甲,让乾军顿时觉得一阵爽快。 此时大局已定。 虽然再加上天色已晚,但常遇春可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他深知,轻敌冒进乃是兵家大忌。 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更清楚,一旦让山越族缓过气来,再想彻底征服他们,必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不可懈怠! 于是,他下令全军整备,准备向下一个目标——昌溪寨进发。 此时,昌溪寨旁边的联军大营。 原本就因为半数山寨撤兵显得有些空旷,今天一场大火又折损了大半兵力,就显得更加冷清。 盘洼寨一行人因为反应最快,所以撤退也是最快,所以最先撤回了大营。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下起了雨,大长老真想带着山寨的勇士一口气回寨子。 大长老就坐在一座草棚下,静静地听着雨水打在棚顶上的啪嗒声,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不过片刻功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长老的沉思。 一名满身泥泞的战士走了进来,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悲痛,说道: “大长老,我们来的时候是两千人,现在仅剩下九百人了!” 大长老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击中了要害。 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与痛楚,声音沙哑地追问: “我不是第一时间就下令撤退了吗,怎么还折损了这么多勇士?” 那战士哽咽道: “大长老,我们是最先撤退的,但是昌溪寨的人都堵在出口,耽误了我们的撤退,我们只能将挡路的都清理了,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损失不少。” 大长老听后,心如刀绞。 他全明白了。 自己盘洼寨的人是第一个撤退的,一部分是在前面开道厮杀死的,另一部分是在后面撤不出来,堵在里面被火烧死的。 可惜这一千多人了,这可都是寨子里最精锐的勇士啊。 就这么没了。 想到这里,大长老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又开口问道: “其他山寨情况如何?” “他们……亦是损失惨重,大多落在我们之后,遭遇更加惨烈,预估伤亡至少七八成!” 大长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荡,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 七八成,这几乎意味着山越族的元气大伤,再难恢复往日辉煌。 此时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做出抉择。 “山越族,不能再如此耗下去了……” 大长老喃喃自语。 “为了盘洼寨的未来,倒戈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 夜幕降临,此时雨已经渐渐停歇。 各个山寨的残兵拖着沉重的步伐,陆续踏进了联军营地 虽然刚才在逃亡的时候,为了能跑的快点都不惜自相残杀,但这个时候也都冷静下来了,也都累了。 疲惫与哀伤占据了每个人的心头。 谁也不想再去争论大火之中大家谁对谁错。 因为对与错,在生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只是,各个山寨的人彼此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各自蜷缩在角落。 他们都在等天亮,然后各回各家。 这时,越国的残兵与昌溪寨的残部,也都退回了联军营地。 昌溪寨的首领越蛮彻底被吓破了胆。 他的队伍,从昔日的雄壮到如今的残破不堪,人数锐减至不足千人。 只有跟在越军身边,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最起码,越军还剩下了将近万人。 他的心中一片苍凉。 这次真的栽了。 整个营地,被一层厚重的悲伤与沉默所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山越族人,经历了这一天的奔波与逃亡,早已筋疲力尽,连设防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了。 大雨过后,泥泞的道路成了天然的屏障,让他们误以为乾军不会来的这么快。 …… 而在营地外,常遇春已经率领大军杀到。 常遇春心中已有计较,他打算趁山越族大败的惶恐之际,结合夜袭战术,打山越族一个措手不及。 常遇春亲自率领精锐部队,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了上去。 他们利用绳索和竹梯,迅速攀上寨墙,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寨门。 “杀!”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常遇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刹那间,火光划破夜空,喊杀声震天动地。 山越族的士兵们从梦中惊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惊慌失措,有的试图反抗,却在混乱中被无情地斩杀。 更多的人,则是在绝望中选择了放下武器,跪伏于乾军的脚下。 盘洼寨的大长老,在营中异变的瞬间,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马上下令倒戈。 清剿越匪,喜迎王师! 杀戮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 除了明智选择倒戈的盘洼寨与几个及时归顺的山寨外, 其余的山越族部落几乎被血洗一空,整个营地沉浸在一片令人窒息的血腥氛围中。 “大帅,有紧急军情——昌溪寨已开寨归降。” 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疾步而来,向常遇春禀报这一消息。 昌溪寨就离营地不远,昨夜营地的厮杀自然都被昌溪寨看在眼里。 今天早上营地插上来乾军的大旗,这让昌溪寨里的人都明白了,大势已去。 首领死了,大部分青壮也都死了。 所以昌溪寨的祭祀长老,在绝望与无奈交织中,最终做出了投降的决定,以求保全族人的一丝生机。 常遇春闻言,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我记得,那几个敢在朝堂上对陛下出言不逊的使者,就是昌溪寨的吧!” 言罢,他下令: “传我号令,昌溪寨内,凡身高及车轮的男人,一律格杀勿论!其余老幼妇孺,则迁往江南道安置。” “是!” 随着昌溪寨的覆灭,乾国境内山越族实力大为受损。 乾军的大捷,很快被送往了长阳城。 但是,陈泽最先看到的,并不是常遇春送来的战报,而是一个女人。 昌溪寨的祭祀长老,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常遇春在清剿昌溪寨时,发现此人相貌出众, 就立刻派出卫队,将此人和捷报一同八百里加急送了回来。 于是,女人入宫,捷报入内阁。 …… 第193章 以夷制夷 陈泽在后宫享乐时,这边朝堂上也同样吵得不可开交。 “诸位同僚,这山越人到底该怎么处置?”一位大臣扯着嗓子问。 强硬派们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 “就得让常遇春将军继续杀下去,把这些山越人灭族,省得他们日后又作乱!” “是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另一人接茬。 然而,温和派们却不以为然,他们反驳道: “大军在山林作战这么久,已经是强弩之末。再说,山越人要是躲起来,咱们岂不是劳民伤财,还毫无作用?” 依我看,咱们得换个思路,不如趁此大胜之威,采取怀柔之策,实行羁縻政策。” 一位文臣捋着胡须,慢条斯理地说。 他的话也有些道理。 只要乾人能和山越族人保持交流,那他们定会羡慕乾人富足的生活,从而自愿迁到山下平原生活。 这样就能让原本难以管理的山越人,平稳地向编户化方向过渡。 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眼看局势僵持不下,只好派人去请陈泽来裁决。 双方都想争取皇帝的同意,但是没想到皇帝有自己的想法。 怎么去管理异族,在陈泽前世的历史上也是一个不断演化的过程。 最终在带清,形成了一套非常有效且稳定的方法。 汉蒙八旗。 自己直接就可以借鉴。 让这些山越人狠狠地给自己卖命。 大致来说,就是个人想要富贵,就必须榨干部落的每一滴血。 当然,作为一个能省心则省心的皇帝,陈泽自然不会在朝堂上给忠臣解释自己的方法。 他只是将几个内阁大臣叫到了书房,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内阁,然后让他们去执行就好。 “如今山越已被平定,那他们就得按照朕的规矩来。” “那个盘洼寨不是已经投诚了吗?咱们就设个盘洼旗,让他们每户出一个青壮参军,十人为一队,十队为一营,十营就成了一旗。” “他们的大长老,就封为旗将,也就是旗主。以后要是再有其他山越部落归顺,咱们也照这个方法来。” 每一旗设置一千人,这个数量刚刚好,既有一定的战斗力,也不会对大乾造成威胁。 陈泽瞅着那些阁臣们一脸懵圈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接着说: “朕就是让那些投降的山越人,去对付那些硬骨头的同类。” “我大乾可以给盘洼旗提供相应的盐巴,粮食,甚至是武器。不过,这好处可不是白给的,他们得用山越人的脑袋来换。每拿下一个山越人的命,就算他们账上的一笔。” “还有他们打仗缴获的东西,不管是金银财宝还是奴隶,都得跟咱大乾五五分账。” “当然,我大乾也不会白要他们的东西,他每杀两个男丁,咱就在山下平原给他分一人的地。他们抓的俘虏,可以帮他们种地,我大乾官府还会派专门的人去帮他们看管俘虏,监督俘虏种地。” 说到这里,陈泽转头看向丞相汪敏博,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 “汪相,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把朕的意思整理清楚,传旨盘洼寨。要是他们不识抬举,就立刻将他们夷族,然后再重新找几个愿意听话的寨子。” 汪敏博一听,连忙躬身应承:“臣遵旨!” 但他心里头还是犯嘀咕,于是又开口提醒: “陛下,这法子虽然快刀斩乱麻,但臣恐怕时间长了,会有尾大不掉之势。咱们得防着点儿,别到最后养虎为患。” 汪敏博熟读史书,自然知道任用异族大将和军队,最后反被异族灭国的例子不是没有。 现在陛下所言,虽然有些创新,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 陈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汪相多虑了。山越人百万之众,都藏在深山老林里,咱不可能为了他们耗光国力。所以,所以必须要以山越人制山越人。” “虽然看起来各寨只有投诚就能立旗,但朕设的一千人是上限,各旗旗兵的规模不能超过一千人。” “让他们山越人打山越人,不管怎么打,死的都是山越人。山越人死的多了,山越族也就没有了。” 听到这里,汪敏博还是心有疑虑,开口说道: “陛下,微臣担忧的是,若各旗真的历练出千人规模的精锐之师,那……” 陈泽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爱卿多虑了,朕会任命镇夷将军,总领山越各旗。” “再者,还要搭配一套严密的等级制度,下级见到上级必须磕头行礼,上下分明。旗主手握生杀大权,但在朕与镇夷将军面前,必须自称奴才。”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对于英勇杀敌的山越勇士,朕也绝不吝啬奖赏。” “每杀十人,无论老幼,便可在江南道平原得田二十亩;杀五十人,城中宅邸一座;杀百人之上,更可出旗入籍,赐我大乾之姓,从此成为我乾国真正的子民。” 汪敏博闻言,心中不禁一颤。 这不仅仅是奖赏,更是对山越人的一次彻底改造。 陈泽补充道: “这些勇士一旦成为乾人,便不可再回旗内任职,以示朕之诚意与决心。” “而旗主之位,五年一换。一旦满五年就必须换人,然后根据这五年的战功,折算赏赐和爵位,同样以后也就是乾人了,与旗中之事再无半点关系。” “此外有旗主五年一换的规矩,山越军官谁不想当旗主,换取荣华富贵?这样一来,他们就更得卖力去杀山越人。” 汪敏博听了,只觉得后背发凉。 陛下此计,真乃绝户之策! 如此这般,如果各旗旗主想等卸任之后过上锦衣玉食,有爵有田的贵族生活, 就必须在自己的五年任内,不惜一切代价去杀山越族人, 哪怕拼光整个旗也在所不惜, 因为一旦卸任,这旗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有大乾的绝对实力镇压,然后一手萝卜,一手大棒。 以名利为诱饵,让山越人自相残杀,以换取个人的荣华富贵。 这样如此这般,就算山越族有再多英雄豪杰,又能为之奈何,只能乖乖的做大乾的飞鹰走狗。 就算是做大乾的狗,也只让他们做五年。 再出色的人杰,想在军中建立独一无二的威望,也需要几年功夫, 想将一支队伍经营的水泼不进,最起码要十年的功夫。 可是旗主的任期只有五年,这就断绝了他们长久经营势力的念头。 这不仅仅是对山越族的压制,更是对人性的一次深刻利用。 在大乾的绝对实力面前,山越人只能沦为工具, 即便是最出色的将领,也只能在五年的任期内,为了荣耀与富贵,拼尽全力去杀戮同族。 汪敏博点头:“陛下深谋远虑,此计若行,山越族再无翻身之日。” 第194章 大长老心态变了 这时又有阁臣开口问道: “陛下,如果山越族被杀尽了呢?” 陈泽闻言,笑声爽朗,仿佛胸有成竹: “哈哈,汪相啊,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如果山越族被杀尽了,那就去其他地方。咱们这盘棋,可不仅仅局限于这一亩三分地。” “西边的羌人,西北的匈奴、突厥可都是人丁兴旺。只要他们能杀人,军功、富贵,一样不缺他们的!”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 “到时候,山越族若是真的凋零到连一旗都凑不齐,那就干脆给他们个新生,赐下乾人的身份,从此世上再无山越族之名,只余我大乾的子民。” 一众阁臣闻言,心中豁然开朗,仿佛拨开了云雾见青天。 陛下此计,真乃妙绝! 一小撮的山越人为了荣华富贵,就必须对大部分的山越人挥起屠刀。 而当这一切尘埃落定,山越族的历史,也将成为大乾治下的一页注脚。 等人都死完了,山越族也就完了。 这个方法不仅可以用在山越族身上,以后遇到羌人,匈奴人,都可以用。 用实打实的富贵,去模糊异族豪杰的立场。 杀同族就能换取富贵。 而那些渴望富贵者,自然会如过江之鲫,前赴后继。 …… 圣旨传到江南山区, 王平被任命为镇夷将军, 山越族的盘洼寨,作为首个响应的部落,摇身一变,成为了王平麾下第一旗。 再过几日,王平就要统率着无当飞军的铁骑,以及新纳入麾下的山越旗军,浩浩荡荡地向山中进发,围剿那些不愿归降的山越族人。 …… 盘洼旗的营地内,气氛与往昔大不相同。 原先大长老很受寨子里其他族人的爱戴。 虽然在寨子里地位很高,但是平常也并不讲究排场,基本上都是与族人同甘共苦,简朴度日。 可是自从被大乾任命为旗主之后,大长老就变了。 大乾赐给了他名分,让他在寨子里有了超然的地位,他可以像对待自己的私产一样处理寨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原先的山越族,因为管理制度过于原始,并没有森严的等级制度,那些族民见到自己这个大长老也只是躬身行礼。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必须要拿出一个旗主该有的排场。 大长老穿上了大乾赠予的锦衣华服,甚至在自己的铠甲上还雕刻了花纹。 望着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族人如今恭敬地跪拜在地,大长老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壮志。 大长老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情。 大丈夫当如是也。 “诸位族人,大乾乃天命所归,我们唯有紧紧跟随其步伐,方能得到上天的庇佑,让盘洼寨繁荣昌盛,子孙万代绵延不绝。” “如果不听大乾号令,我等必定会受到天罚,整个盘洼寨都会遭到灭顶之灾。” 大长老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大乾恩德比肩日月,不忍我们在此受苦,所以给我们送来和盐巴,粮食。现在,为了证明我们的忠诚,我们要听从大乾的号令,去围剿那些不臣服于大乾的野人!” 现在大长老接受了大乾的诏安,需要捕杀其他山越族人。 那就必须要进行血脉切割了。 我们这些服于大乾的山越人,才是正统山越人。 剩下的,都是野人。 “只要我们杀的够多,就能拥有城里的大宅子,还有仆人伺候,甚至还能成为乾人,去大乾的朝廷当官!” 说到这里,大长老稍微停顿了一下,下面的盘洼寨百姓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大长老,我们都是山越族人,本来应该共同抵御外敌,现在为什么要帮助外人来屠杀自己的族人?” 听到有人敢站出来指责自己,大长老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越熊。 这人是盘洼寨有名的勇士,能够手撕豺狼,靠着一身强大的武力,在寨子凝聚了一批追随者。 这个家伙一直都和大长老不太对付。 当初大长老决定搬迁山寨的时候,越熊是强烈反对的。 不过,大长老为了体现自己作为大长老的宽宏大量,对于越熊的上蹿下跳,一直都置之不理。 没想到,这个家伙今天又开始了。 “越熊,大乾乃是天命所归,我等归顺大乾,是顺应时势,明智之举。” “那些于大乾为敌的野人,已经不配作为山越人了,你想给他们出头,难道不怕天谴吗?” 大长老素来有威信,越熊虽然一直心中不服,但心中还是有些发怵的。 再加上大长老现在穿着一身华贵的铠甲,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自己,这让越熊心中更加发虚。 他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大长老,我……不敢。” 大长老步步紧逼,从高台走下,直至越熊面前,手中的鞭子猛然挥出,抽在了越熊的身上: “记住,我现在是旗主,你的命都是我的!跪下!” 越熊空有一身的武力,但是面对大长老还是懦了。 因为大长老的背后还站着大乾, 不可战胜的大乾。 越熊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膝盖一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骄傲和尊严。 见到越熊跪下,大长老转过身,面向众族人,声音洪亮: “旗主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越熊以下犯上,本应严惩不贷,但念其初犯,便只以鞭刑五十以示警戒!” “你们记住,从今往后,只有服从大乾的山越人,才是真正的山越族人!” 话音刚落,越牛等心腹已迅速上前,将越熊五花大绑,固定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鞭声随即响起,一下又一下,抽打着越熊的身体。 族民们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位新任的旗主,已不再是昔日那个与他们同甘共苦的大长老了。 权力、地位、还有背后那强大的大乾,正在悄然改变着一切。 第195章 剿灭图柳寨! “大乾陛下要我们去捕杀那些背叛了山越族的野人,他们的存在,是对我们荣耀的玷污,你们愿意让这份尊严蒙羞吗?” “绝不!绝不!” 众声激昂,回荡在山谷间,仿佛连风都为之颤抖。 大长老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说道: “我们不仅要洗刷这份耻辱,更要以他们的鲜血,铸就我们山越族不可侵犯的威严。” “而且大乾陛下承诺,会给我们肥沃的土地,城中的府邸,还有漂亮的女人,听话的仆人。一切美好,都将属于我们。为了这些,我们要将野人从这片大地上抹去!” “杀光野人!” “杀光野人!” 在大长老的煽动下,整个盘洼旗陷入了一种狂热的氛围。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距离他们只有一百余里的图柳寨。 和当初盘洼寨经常受到昌溪寨欺负不同,图柳寨是昌溪寨的铁杆盟友。 所以,图柳寨在之前大战中鼎力支持昌溪寨,将大半的精锐都派了出来。 可是随着昌溪寨已经被踏为平地,图柳寨的援军也全军覆没, 如今图柳寨的防御非常空虚。 两个山寨之前就不对付,盘洼寨众人对屠杀图柳寨,也就不会产生抵触心理。 只要这次开刀见血,拿了好处,那以后再杀同族,自然就能习以为常了。 更何况,大乾还许下了那么多的好处。 盘洼旗的勇士们已经蠢蠢欲动, 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图柳寨,将那里的男人砍杀一空,用他们的脑袋去换取自己的富贵。 平常部落之间也会有通行往来和物资交易,作为寨子首领的大长老自然对通往图柳寨的道路了如指掌。 他精心规划了路线,确保队伍能够迅速而隐秘地接近目标。 盘洼旗的一千士卒携带了充足的干粮和水源,在山间足足走了三天,终于赶到了图柳寨的地盘。 看着不远处的图柳寨,大长老对身边的亲信吩咐道: “一会就按照计划行事,除了年轻女性和小孩,其他人统统杀死,我们要用他们的脑袋,去换取军功。” “明白!” 大长老心中暗自盘算,若能将图柳寨的男子半数留活,编入麾下,盘洼旗的力量定能倍增。 但乾人的命令如山,他只能无奈作罢。 不过,转念一想,若能借此机会,从那些女子中繁衍出更多后代, 二十年后,盘洼旗的强盛,未尝不可预见。 随着一声令下,千名盘洼旗勇士如同潮水般涌向图柳寨。 图柳寨因先前的战争损失惨重,青壮年稀缺,而盘洼旗则因大乾的援助,装备精良,两者实力悬殊,胜负早已注定。 寨内,哭喊与求饶交织成一片,战斗迅速演变为单方面的碾压。 不久,图柳寨的抵抗便烟消云散。 战斗尘埃落定后,图柳寨的女性被集中至寨中空地,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无助。 越牛上前一步,向大长老请示: “旗主,这些女子如何处置?” 按照山越族原先的传统,谁抢到的女人就是谁的, 这些女人被盘洼旗俘虏,自然也就应该成了盘洼旗的女人。 但是大乾定下的规矩是,必须要将所有的战利品分给他们一半。 大长老虽然心中肉疼,还是开口说道: “我们今日的胜利,离不开大乾提供的精粮武器。将她们分成两份,一份献给镇夷将军,以示忠诚。” 越牛闻言,面露惋惜之色。 大长老见状,又补充道: “但我们要精挑细选,将最貌美的那一半献给乾人,他们喜欢这些。而我们,则留下那些更健壮,好生养的。” 大长老知道,乾人注重外表容貌,而山越人丝毫不在意这个。 他们更看重的是能生养,所以他们更愿意留下体型壮硕,下盘稳定的女子。 这样的选择,既满足了乾人的要求,也为盘洼旗的未来埋下了希望的种子。 至于那些战死的图柳寨男子,他们的头颅被一一割下, 随意地摆放在牛车之上,成为盘洼旗此次胜利的冰冷见证。 随后,整个图柳寨被搜刮一空,这些脑袋、财物,和被俘虏的女人,一起被押往了盘洼旗驻地。 等他们回到了驻地, 大长老几乎是马不停蹄,带着精心挑选的半数女子及满载头颅的牛车,直奔镇夷将军王平的大营。 王平见到大长老,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毕竟,从盘洼旗踏出第一步起,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逃不过大乾的眼线。 “大长老辛苦了。”王平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一边听着大长老的详细汇报,一边暗暗点头。 财物与女人,一样不少,且未见丝毫偷工减料,这份诚意,足以证明大长老暂时还是可靠的。 当目光扫过那一排排被俘的女子时,王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并非挑剔之人,但盘洼旗竟能送来半数姿色上乘的女子,这份心思,确实难得。 他心中暗赞大长老的懂事,却也遗憾于其中无绝色佳人, 否则,定能作为献给陛下的礼物。 他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 “将这些女子与财物,妥善运出山外,交予地方官府安置。” 随后,王平根据大长老上报的战功,对有斩获的勇士进行了逐一嘉奖。 按照内阁的规划,赐予他们的土地都在山下的平原。 盘洼旗的勇士可以将他们的家人先送出去,体验平原生活的好日子。 只是,赐给他们的田地,都会被分在几个不同的县。 这背后隐藏着更深远的考量——内阁的精心布局,旨在通过分散土地,削弱山越族之间的紧密联系。 以后这些山越人下山生活,居住在不同的地方,再想和其他族人联系,难度就会变大很多。 如此安排,既是对山越人的安抚与奖赏,也是大乾朝廷深谋远虑的一步棋。 在时间的推移下,最多三代人的更迭,就真的能让山越族的痕迹,在这片土地上悄然消逝。 第196章 银盏产子 王平行事雷厉风行,短短数月间,乾国的版图上,超过十座山越族的山寨便如秋风扫落叶般被清理干净。 这些山寨,固执地拒绝了乾国的招安,最终只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乾军的威名,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山越各族间传开,让人闻风丧胆。 见形势不妙,有的山寨明智地选择了归顺乾国,以求自保。 而另一些,则为了血脉的延续,不得不忍痛迁徙至越国或者楚国境内,寻找新的居住地。 到弘武三年六月,王平麾下已经有山越六旗,共约六千人的仆从军。 六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就连那些擅长在林间穿梭的无当飞军和山越精锐, 也抵挡不住烈日的炙烤,纷纷撤至山脚避暑休整。 这些投降的山越旗,都从山里搬了出来。 靠着这段时间积攒的战功,不少幸运儿已经住进了宽敞气派的宅邸,换上了华丽的乾国服饰,享受着珍馐美味,出门还有仆人跟随,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城外的田地,也由官府精心打理,无需他们费心,有专门的奴隶在官府的监督下辛勤劳作。 看到这一幕,那些尚未享受到这等待遇的山越士兵,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有的直拍大腿,懊悔不已。 他们中不乏因心存善念,对同族手下留情,于是战斗的时候出工不出力,所以少有斩获。 他们的待遇自然也差。 如今,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风光, 心中暗暗发誓,等这个夏天过去,再次出兵,说什么也要砍出一座大宅子才行。 大乾如今到处修路开矿,正是缺乏劳动力的时候, 所以内阁就稍微调整了政策,从之前的按人头给赏赐,改成了按俘虏人数给赏赐。 当然新加入的山越旗,必须要斩杀同等数量的野人作为投名状,这是铁律。 现如今,江南一带的俘虏营地热闹非凡,里头塞了上万名山越族男人。 女人则早被妥善安置到了其他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些山越男人们,眼下的日子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等待他们的是,修不完的路,挖不完的矿。 这些重活累活,他们得一件接一件地干。 对于那些在山越旗里英勇负伤,再也不能上战场的勇士,大乾官府也表现的非常有人性。 既然为大乾流过血卖过命,大乾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就将他们任命为不入流的小吏,专门管这些同族俘虏。 这些小吏,因为是山越出身,对自己的族人习性了如指掌,管理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但他们心里也明白,这饭碗要想端得稳,业绩得漂亮,对同胞们就不能手下留情。 有时候,下手比乾人还狠。 毕竟,谁也不想丢了这来之不易的铁饭碗。 可话说回来,官府也不是光知道拿鞭子抽人。 为了让这些山越俘虏们更有干劲,他们还设了个盼头: 只要肯卖力,不仅能换个轻松点的活儿干,还有机会升成小队长,手底下管几个人。 更绝的是,他们的孩子,将来还有机会摆脱俘虏的身份,成为大乾的平民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当然,对于那些想靠偷懒耍滑,跟大乾对着干到底的俘虏,官府也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矿洞深处,有的是活计等着他们,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 …… 长乐宫。 随着银盏夫人临产的消息传开,后宫的空气仿佛凝固。 几位经验丰富的产婆匆匆步入银盏夫人的寝宫,手中接生用的东西,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严肃。 陈泽在外殿踱着步,心中五味杂陈。 穿越至此已三载有余,如今即将迎来自己的血脉延续,这份激动难以言表。 “哇——” 清脆而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宫内的宁静 一位产婆满脸笑意地走出大殿,声音里满是喜悦: “陛下,大喜啊!是个健康的皇子,银盏夫人也一切安好。” 陈泽闻言,心中大石落地,不由自主地仰天大笑: “好!好!赏!所有人都有赏,李忠,你即刻去办,务必让宫里每个人都领到喜钱。” 李忠,连忙应声,心中也替陛下高兴,这宫中总算添了新丁。 一旁的太医,紧绷了半年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自从他给银盏夫人诊断出喜脉以来,已经有半年时间了,这半年的时间他都没回过家。 每天就住在宫里的一处别院,衣食住行身边都有小太监跟着。 虽然陛下给的赏赐确实不菲,但是在宫里每天都是如履薄冰,他很想家。 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 次日,银盏夫人诞下一子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皇城。 早朝上,大臣们初闻此事,皆是愕然,随即转为欢腾。 陛下这是闷声干大事啊。 银盏夫人从怀孕到生子,这中间可是有差不多十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傍晚,宫中赐宴。 群臣都吃的酒足饭饱,然后带着满足与喜悦,缓缓离开。 南康郡王陈岩从宴会离开,步入轿中,那原本沉稳的面容瞬间如乌云密布,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这半年,南康郡王在朝堂上蹿下跳,确实拉拢了一帮愿意追随的臣子。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皇帝膝下无子,想要过继南康郡王的孩子这一虚幻的期望之上。 如今,皇帝突然有了亲生子嗣,那过继之事瞬间成了笑话。 南康郡王心里那个憋屈啊,简直比吃了黄连还苦。 现在再回头看去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就像个小丑在台上卖力表演,却换来一场空欢喜。 南康郡王想着,心里更加气结。 “哼,宫里那些个老狐狸,瞒得可真紧!” 南康郡王心中暗骂,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怎能甘心就此罢休? “不行,得另寻出路。” 陈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宫里那位现在只有一个幼子,如果皇帝突然暴毙呢?” “到时候主少国疑,自己这位颇有威望的皇叔,就是辅政的第一人选啊。” 富贵险中求。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恭顺。 然后暗中买通宫里的关系,做些手脚。 第197章 给朕在七步之内作诗一首 另外一边,东厂的一处暗室。 魏忠贤轻轻合上手中的小册子,嘴角不经意地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冷笑。 这册子,是他这段时间收集到的,南康郡王近日发展的“人脉网”。 里头罗列的,尽是那这段时间急不可耐想要攀上新枝的官员名单。, 其中不乏一些在前段时间朝堂洗牌中失势的家伙。 “这些个墙头草,见风使舵倒是快得很。” 魏忠贤心中暗讽,对南康郡王的“魅力”感到几分意外。 原本以为他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小卒,未曾想竟能搅动如此大的风云,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朝堂之上,这几年间,确实有那么一群官员因局势变动而失去了往日的风光。 在这段时间,他们见南康郡王如此强势,不少人便按捺不住,纷纷投怀送抱。 魏忠贤心中暗自窃喜。 看来,又可以来一场大清洗了。 …… 魏忠贤将小册子揣入袖口,然后来到了养心殿。 殿内,陈泽正弯腰逗弄着儿子,脸上洋溢着难得的温情。 见魏忠贤步入,他抬头,语气随意地问道: “有何要事?” 魏忠贤便将这段时间对南康郡王的监视结果细细道来,末了,他恭敬地弯下腰,将小册子呈上。 陈泽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先搁着吧,时机未到。” 魏忠贤的腰弯得更低了些,声音里满是恭谨: “奴婢遵命。” 他稍作犹豫,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南康郡王那边,是否还需……” 陈泽连眼皮都没抬,手中的拨浪鼓在儿子眼前轻轻摇晃,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漫不经心地答道: “继续盯着便是,不急。” “是。” 魏忠贤应声退下。 …… 转眼间,一个月匆匆而过。 这段时间,南康郡王的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原本那些私下里向他示好的朝臣,如今一个个像变了脸似的,纷纷和自己断了联系。 这让他在心里直骂这些墙头草。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张家家主张碧文依然对他鼎力支持,在张碧文的支持下,还有一部分人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 虽然遭遇挫折,但南康郡王并未灰心, 他深知大业非一日之功。 现在敌在明处,他在暗处,时间就是他的武器。 这段时间,他也并非毫无收获。 南康郡王不惜重金,终于在宫中拉拢到了一个太监, 虽然只是个跑腿的小角色,只能传递些无关痛痒的消息,但对他而言已是宝贵的开始。 他相信,自己能买通一个,就能买通两个,总有一天能在宫里的关键位置上安插上自己的人。 …… 转眼间,皇子的满月宴盛大举行,陈泽设宴款待群臣,一派喜庆景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 刚满月的皇子陈承被侍女小心翼翼地抱出来,让群臣一睹风采,随后又被迅速抱回内室。 这简单的一幕,却让在座的朝臣们心里有了底。 【承】,寓意【继承】。 皇帝给皇子取这个名字,无疑是在向天下宣告他的想法。 那些心存幻想、意图不轨之人,无异于自取其辱。 于是,不少人的目光开始不自觉地飘向南康郡王,那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幸灾乐祸。 南康郡王感受到这些目光如芒在背,心中虽怒火中烧,面上却不得不强作镇定, 心里只盼着这场宴会能早点结束,让他能尽快逃离这里。 就在这时,陈泽突然开口,打破了宴会上的宁静: “南康郡王,朕听闻你在民间颇有声望,才情出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今日喜庆之日,何不借此机会,即兴赋诗一首,让朕与群臣共赏?” 南康郡王正陷入沉思,冷不防被皇帝的话语拉回现实。 他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 “陛下,今日乃是皇子满月的喜庆日子,微臣才学有限,恐难登大雅之堂,还是免了吧。” 陈泽皇帝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哦?难道坊间流传的那些关于你的才情,都是空穴来风?或是你根本是在敷衍朕啊?” 南康郡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坏了! 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内心苦涩,知道这是皇帝在找茬,但也推脱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既是陛下有命,微臣自当尽力而为。请陛下赐题。” 宴会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大臣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在皇帝和南康郡王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各自盘算。 他们隐约感觉到,这场宴席下暗流涌动,皇帝似乎有意让南康郡王难堪。 莫非,陛下是想把南康郡王的名声给毁掉? 随后,他们就听到皇帝接下来的话。 “今日皇子满月,让朕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府上没有兄弟,只有朕一个人念书玩耍,虽贵为皇子,却也少了手足相伴的乐趣。” 陈泽缓缓说道,话锋一转。 “所以朕就以【兄弟】为题,不过朕乃先皇独子,没有兄弟,所以你的诗中不能出现兄弟二字。” “此外朕有个要求,你要在七步之内作诗一首,不然朕就要治你的罪!”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这哪是简单的吟诗作对啊,分明是要将南康郡王置于死地! 七步成诗,何其艰难,更何况还要符合皇帝这苛刻的条件。 有人心中暗自嘀咕: “陛下这要求,未免太过苛刻。说是怀念兄弟之情,却又禁提‘兄弟’,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再者,陛下这话,也太离谱了。什么叫没有兄弟,所以颇为无趣。当时先皇但凡多有几个子嗣,这皇位又怎会轻易落在陛下手中?” 更有老臣心生感慨: “唉!当初大乾万里田,就长了这么一根苗。现在只希望陛下能够多多繁衍子嗣吧。” “他们大乾,这几代下来就没一个正常的君主,也该出一个明君了,最起码要做到能按时上朝。” 南康郡王一听陈泽的要求,心里那叫一个憋屈,牙都快咬碎了。 七步之内作诗,主题还是兄弟,但诗里还不能提兄弟俩字? 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他挖坑嘛! 他心里把陈泽骂了个遍,但面上还得恭恭敬敬,点头应承下来。 随即南康郡王站起了身子,准备迈步。 可这一瞬间,他脑子里跟被清空了一样,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第198章 对弈 南康郡王偷偷瞄了眼周围,发现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就等着看他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难题。 南康郡王心里那个急啊,左脚抬起来又放下,反复几次,就是不敢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 宴会上的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就连陈泽也坐直了身子,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就看到,南康郡王重重地落下左脚,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羞愧: “臣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完成陛下的任务,请陛下责罚。” 陈泽伸手一拍脑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布局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 当然不单单是为了惩治南康郡王这么简单, 他是要薅系统的羊毛,解锁【七步成诗】的名场面成就。 谁知道,南康郡王竟然是个样子货, 平时吹得天花乱坠的文采,现在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你是真该死啊。 陈泽深吸一口气,将思绪完全沉浸于系统空间,心中暗自叹息,系统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不过,他早有准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陈泽轻咳两声,说道: “平常吹得天花乱坠,关键时候竟然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故意停顿,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南康郡王身上: “你这是戏耍君上,论罪当诛啊。” 陈泽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南康郡王一听,脸色瞬间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忙磕头如捣蒜: “微臣才疏学浅,请陛下开恩,饶臣一命!” 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的哀求。 就连在场的群臣,也都有些汗流浃背了。 做不出来诗,就要杀人,陛下这未免有些过于严苛了。 就算你在南康郡王府上塞两副铠甲,伪造几份密信,说南康郡王想要谋反,那样咱们也还能理解, 可你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一位老臣鼓起勇气,站出来为南康郡王求情: “陛下,南康郡王乃是朝廷栋梁,就这样轻易治罪,怕是有些不妥啊!” 随即,更多的臣子也纷纷附和,跪倒在地,齐声请求: “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 陈泽抬头望去,扫视着这一片跪拜的景象,心中暗自盘算。 其中有些人真的是仗义执言。 但是有些人,陈泽还是有印象的,听魏忠贤提过,是南康郡王的心腹。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言之有理,是朕失言了。不过,错还是要罚的。” 他话锋一转。 “南康郡王,朕给你一个机会,咱们来对弈一局。你若胜了朕,此事便一笔勾销;若败,则数罪并罚,如何?” 南康郡王闻言,心中大石稍落。 他暗自思量,自己虽不擅诗文,但在棋艺上颇有造诣,京城中能与之匹敌者寥寥无几。 而皇帝素来沉溺于声色犬马,棋艺想来也不过是业余水平。 赢他,应当不在话下。 只是,南康郡王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让皇帝太过难堪,得赢得巧妙,既显自己实力,又不失皇帝颜面。 于是,他心中有了计较,决定只赢半子。 既彰显棋艺,又顾全大局。 想到这里,南康郡王躬身行礼,声音沉稳: “陛下既有旨意,臣自当遵命。” 陈泽闻言,爽朗的笑声在大殿内回荡。 紧接着,几位太监轻巧地抬上一个精致的棋盘,置于两人之间。 两人各自落座,陈泽拿起黑子,率先落下一子,动作中带着几分随意。 旁边,一个特制的磁石棋盘竖立着。 小太监看到皇帝落子,马上将一枚黑子精准地落在磁石棋盘上,方便供群臣观看。 起初,棋盘上的交锋显得有条不紊, 你一步,我一步,棋子落下的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随着棋盘上黑白交织,局势逐渐铺展开来,整个大殿似乎都沉浸在了这场无声的较量中。 南康郡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从几手交锋中,他已敏锐地察觉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皇帝,就是个臭棋篓子。 若非顾及陛下颜面,自己早就能将他杀的片甲不留。 这局稳了。 堂下的朝臣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也不禁暗自摇头。 陛下这棋艺,怎敢提出与南康郡王对弈? 这分明是给南康郡王一个台阶下嘛。 陛下真是宅心仁厚啊。 南康郡王自然也心领神会,他也是故意放缓攻势,让棋局看起来势均力敌,巧妙地维护了陛下的尊严。 陈泽丝毫无所谓。 他对自己的围棋水平心知肚明,平日里消遣,顶多也就是玩玩五子棋。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局势愈发紧张, 看似平衡的局面下,实则白子已悄然占据上风。 稍微懂围棋的人都能看出来,白子基本已经赢了,无非是赢多赢少的事情了。 南康郡王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今天,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啊。 就在这时,陈泽轻轻一拍棋盘,落下一子,笑道: “哈哈,这盘棋下得痛快,真是过瘾!来人,上酒。” 话音刚落,俩小太监便手捧酒壶,快步上前,分别为陈泽和南康郡王斟满酒杯。 南康郡王初时并未多想,但眼角余光一扫,顿时心头一紧,差点连魂都要吓出来了。 这这这,这斟酒的小太监,不正是自己前些日子暗中收买的小太监吗? 他明明只是一个不入品级的小太监,一般干的都是脏活累活,这种近身伺候皇帝的活,根本就轮不到他啊。 怎么今天…… 南康郡王心里直打鼓,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陛下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 他背后一阵发凉,汗水悄然浸湿了衣襟。 第199章 叮! 这时,陈泽豪迈地举起酒杯,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对南康郡王笑道: “南康郡王,今日咱们棋艺上难分伯仲,实乃快事一桩,来,干了这杯!” 南康郡王努力挤出一抹苦笑,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陈泽, 只见皇帝神色自若,没有丝毫异样。 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手中的酒杯仿佛突然间重如泰山,压得南康郡王一颗心沉入谷底。 喝,还是不喝? 这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 要知道,他原本的计划是借由宫中内线,然后找机会给皇帝下毒。 可是现在,自己买通的这个小太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皇帝身旁。 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最终,南康郡王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试图推脱: “陛下,微臣实在不胜酒力,再饮怕是要在御前失态,还望陛下海涵。” “朕让你喝!” 陈泽的语气不容置疑。 “微臣已醉,请陛下开恩。” 南康郡王再次婉拒,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朕再说一次,喝!” 陈泽的语气愈发严厉。 “陛下……” 南康郡王的声音颤抖。 他几乎可以断定,那酒中定有蹊跷。 记忆中,当初先皇也是这般,被一杯毒酒终结了性命。 如今,历史似乎要在他身上重演。 求生的本能让他彻底崩溃。 南康郡王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陈泽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南康郡王,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朕不过是请你喝一杯酒,怎就成了要你性命的大事?” 他话锋一转,似乎看穿了南康郡王的心思: “你怀疑这酒里有毒?” 言罢,陈泽的目光从南康郡王身上移开,落在了殿下的汪敏博身上。 “丞相,既然南康郡王不敢领朕的美意,这酒,就由你来代劳吧。” 汪敏博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脊背瞬间凉了半截。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平常没有得罪过陛下,反而是兢兢业业,颇受陛下重视,陛下没道理要毒死自己。 但是帝心叵测,按照陛下那个反复无常的性格,要真拿一杯毒酒来考验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臣……遵旨。” 汪敏博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缓缓起身,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接过小太监递来的酒杯,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别,然后猛地一饮而尽。 大殿内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群臣的目光都聚焦在汪敏博身上,等待着他最后的命运。 汪敏博自己也是心乱如麻,不知等待他的将是生还是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汪敏博却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他缓缓睁开眼,只见陈泽正笑得开怀。 “丞相,此酒乃朕特赐的壮骨佳酿,于你身体大有裨益。” 陈泽笑道: “只可惜,南康郡王似乎对朕有所误解,真是令人惋惜。” 南康郡王见状,惊得瞠目结舌,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 “臣……臣……” 陈泽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失望: “朕乃九五之尊,你的君父,你竟如此不信任朕。” 他摇了摇头,似是在做最后的决定: “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便成全你!” 说罢,陈泽猛地抓起桌上的棋盘,力道之大,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狠狠朝南康郡王砸去。 南康郡王毫无防备,只觉头部遭受重击,眼前一黑,随即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叮!】 随即,陈泽的耳边响起了一声美妙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但是他来不及去看。 这场戏,他得演完。 朝堂之上,群臣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一切发生得太快。 刚才还是陛下与南康郡王对弈,然后气氛就急转直下。 不知怎么回事,南康郡王竟然死活不喝,看那架势,像是知道了杯子里的酒有毒一样。 但是丞相喝了,证明酒确实没事。 陛下被南康郡王激怒,就抄起了棋盘。 看南康郡王这倒地不起的模样,怕是被活活砸死了。 陈泽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向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早已待命的锦衣卫迅速上前,将南康郡王的尸体给抬了出去。 这一幕,让在场的群臣无不唏嘘。 这是闹哪出啊。 这时,魏忠贤突然开口说道: “陛下,奴婢斗胆禀报,南康郡王私下里密谋不轨,这是奴婢费尽心力搜集到的证据。” 陈泽故作惊讶,眉头紧锁,问道: “这等大事,你为何不早些呈报?如今南康郡王已经死了,现在还让朕怎么审啊?” 魏忠贤闻言,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奴婢有罪,奴婢该死,未能及时禀明圣上,请陛下责罚!” 陈泽轻叹一声,摆了摆手: “罢了,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无济于事。你起来吧。” 堂下群臣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也都愣住了。 陛下要杀南康郡王,他们都能理解。 因为这段时间南康郡王确实有结党营私之嫌,所谓的意图谋反,也未必不是真的。 但陛下这般行事,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既然已经搜罗好了证据,怎么就不能等流程走完了,判了问斩,然后再动手呢。 偏偏陛下就要自己动手。 联想刚开始陛下要求南康郡王赋诗,再到对弈,赐酒,最后抄起棋盘拍死。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陛下既然对南康郡王起了杀心,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诡异。 太诡异了。 就在群臣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时候,魏忠贤再次开口: “陛下,南康郡王还有一些党羽,您看……” 陈泽眼神一凛,果断下令: “既有同党,便一个不留,全部缉拿归案。此事既由你揭发,便交由你全权处理。” “奴婢遵旨!” 魏忠贤应声而起,随即向殿门外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只见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涌入大殿。 他们像是提前演练好一样,冲到了指定的位置,将指定的朝臣按在了地上。 大殿内,诸位大臣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 顿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 “陛下,臣冤枉啊!臣与南康郡王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绝非同党!” “陛下开恩,开恩啊!臣愿以全家性命起誓,臣与此事绝无关联!” 第200章 系统奖励!双喜临门! 朝堂之上,众臣面面相觑,皆是惊愕之色。 又来? 谁也没料到,新皇登基才短短三年,竟已是第三次对朝中重臣进行大清洗了。 这皇上,真是把朝臣当韭菜,一茬接一茬地割。 要知道,能有资格参加这场宴会的大臣,无一不是朝廷的栋梁,或是在地方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今,只因那太监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被扣上罪名抓起来。 要知道,被东厂抓进去的,几乎就没有能活着走出来的。 甚至,能死的比较有辨识度,都是一种奢望。 这是所有朝臣都能达成的共识。 这些人要是被抓进去大牢,肯定是死路一条。 简直是太凶残了。 就连刚刚被陈泽赐酒的汪敏博,此刻正端着酒杯, 目光却紧紧锁在那些被侍卫牢牢控制的同僚身上,心中暗惊。 南康郡王的同党能有这么多? 绝对不可能! 南康郡王就算再怎么长袖善舞,也不能在半年的时间就笼络这么多朝臣。 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会有这么多人敢谋反的。 可想而知,这桩案子被魏忠贤给扩大化了。 其中,肯定有些朝臣是被波及了。 不过,按照陛下的性格,直接给这些人求情是肯定不行的,还得曲线救人。 汪敏博心中有了计较,他缓缓放下酒杯,正色道: “陛下,此案错综复杂,牵涉甚广,臣以为,交由大理寺秉公处理,方能服众。” 其余朝臣同僚被抓,心中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汪敏博此言一出,其余大臣仿佛找到了共鸣,纷纷附和。 而那些被制服的朝臣,见有了转机,更是拼尽全力挣扎,口中不断呼喊着: “陛下,臣冤枉啊!臣是清白的!” “臣冤枉啊……” 声音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陈泽端坐于龙椅之上,听着下方的求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冤枉?魏忠贤,把证据念给他们听听,让他们死也死个明白。” “奴婢领命。” 魏忠贤躬身接旨,随后转过身,面向满朝文武,开始朗声念道: “三月初六,南康郡王府书房,南康郡王会见翰林学士张碧文,张碧文对南康郡王言:【郡王风采,酷似太祖当年,他日定能独掌乾坤,重振大乾百年之颓势。】” “三月十四,南康郡王于醉花楼设宴,出席宾客有御史大夫何铭熙、户部左员外郎关河季、户部右员外郎赵石卿。席间御史大夫何铭熙大放厥词,言【陛下久居深宫,以致纲常败坏,大乾亟需圣明之主……】” “四月初九,南康郡王……” 魏忠贤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念着。 整个朝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下了静音键,静得只能听见他翻书页和念读的声音。 那些原本还试图辩解的朝臣,此刻嘴巴像被胶水封住了一般,再也发不出声来。 他们有些人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说的原话是什么,但是听到魏忠贤念出来,再结合时间地点,还是能很快反应过来的。 这话,自己好像确实说过。 此刻的他们真的欲哭无泪。 不少人心中暗叹,懊悔不已。 他们当初投靠南康郡王,无非是图个前程,说些恭维话也是常事。 南康郡王就喜欢听别人恭维自己,贬低陛下。 他们也就顺着说了。 可谁曾想,这些随口之言,竟成了今日致命的把柄。 也就是南康郡王已经横死当场了,不然他们真会觉得这是陛下和南康郡王联手给他们设的套。 而那些旁听的朝臣,则是听得心惊胆战,后背直冒冷汗。 东厂的手段,竟如此了得,连堂堂郡王私下的言谈都能掌握得一清二楚, 那他们自己的言行举止,岂不是也毫无隐私可言? 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 每个人都开始疯狂回忆,自己近日里是否也有不慎之语,被东厂那帮耳目给盯上了。 魏忠贤念了小半个时辰,念完之后,朝堂之上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再无一人敢出声反对或求饶。 陈泽轻轻一挥手,早就待命的侍卫动作迅速,就将那些被指控的朝臣一一拖了下去。 就在这时, 陈泽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宛如天籁之音,瞬间让他心情大好。 他心中暗喜,连忙不动声色地打开系统界面查看。 “哈哈,双喜临门啊!” 陈泽心里乐开了花。 系统页面上,两个醒目的奖励提示映入眼帘。 【叮!】 【恭喜宿主,达成历史名场面:“大乾棋圣”,获得奖励:周亚夫及其细柳营!】 【周亚夫(忠诚度:100):前汉名将,以善于治军领兵,直言不讳着称,曾用不到三个月时间平定七国之乱!】 【细柳营(5000人):周亚夫麾下强军,军纪严明,能征善战,因曾驻扎在细柳,得名“细柳营”。】 …… 【叮!】 【恭喜宿主,完成昏庸行为:“特务治国”,获得奖励:徐达及其精锐铁骑!】 【徐达(忠诚度:100):字天德,动静语默,悉超群英,善于治军,身经百战,位列开国“六王”之首!】 【精锐铁骑(5000人):徐达麾下精锐骑兵,跟随徐达取淮东,克平江,北伐攻入大都,大破扩廓帖木儿。】 …… 陈泽此时是大喜过望。 周亚夫!徐达! 这简直就是给我送来了两把大杀器啊! 回想起今天的事,陈泽不禁苦笑。 按照自己原先设定的剧本,自己今天该拿的是“七步成诗”的奖励。 但是偏偏南康郡王不争气,愣是做不出来诗。 无奈之下,陈泽只能临时起意,转而开始棋圣表演。 直接一棋盘将南康郡王的脑袋给开了瓢,这才拿到了棋圣相关的任务奖励 第201章 下一步要揍谁 至于“特务治国”这一奖励,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 要知道,东厂、西厂、锦衣卫已经横行乾国数年之久了。 长阳城的百姓都知道,他们就是皇帝的眼线、御用打手, 是出了名的“御三家”。 可是之前,系统对此竟一直未有丝毫表示。 没想到直到今日,竟然来了奖励。 看来,之前“御三家”给予朝臣的压力尚显不足,以后得加大力度才行! 而今日,徐达与周亚夫这两位顶尖帅才的加入,无疑为乾国更加稳操胜券。 徐达,是大明开国功勋第一人。 他率部横跨长江,攻克江阴,为大明在江南打下了坚实的根基。 鄱阳湖一战,他协助朱元璋大败陈友谅,威震天下。 随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攻破平江府,生擒吴王张士诚,为平定南方立下赫赫战功。 而后,他被任命为征虏大将军,统率二十五万大军挥师北伐, 一路势如破竹,直至攻破元大都,将元朝残余势力逐回漠北,彻底结束了元朝在中原的统治。 虽然岭北之战遭遇惨败,但瑕不掩瑜。 徐达不仅是一位优秀的武将,更是一位有智慧的忠臣。 他始终保持谦逊与忠诚,不慕荣华富贵,不结党营私,更不触犯皇权禁忌,实属难得。 后来徐家一门两国公,门庭显赫贯穿整个大明王朝,堪称大明第一世家。 至于周亚夫,素来以治军严明着称于世。 前汉时期,面对北方匈奴的侵扰,文帝派遣周亚夫率军驻守细柳。 文帝为鼓舞士气,亲自前往慰问。 然而, 在灞上与棘门两地,守军一见皇帝车驾便放行无阻。 唯至细柳营前,却被卫兵拦下,即便是得知皇帝亲临也毫不通融。 文帝只得派人持符节通报周亚夫,方得入内。 入营后,文帝车驾被严令不得疾驰,直至抵达中军大帐, 方见周亚夫身着铠甲,手持兵器,以军礼相见。 这要是换了小肚鸡肠的皇帝,周亚夫估计都要被穿小鞋。 然而文帝一向宽容大度。 他见状,非但不怒,反而对周亚夫的严谨治军大加赞赏,称其为真将军。 七国之乱时,周亚夫再显神威。 面对叛军围攻梁国的危局,他并未急于救援,而是采取守势,并派遣精锐部队偷袭叛军粮道。 最终,在短短三个月内,便平定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叛乱。 宴会结束后,陈泽将徐达与周亚夫二人都召唤出来。 …… 大乾,长阳城内。 各种小道消息传得满天飞。 “哎,你们听说了吗?我那在宫里有点门路的亲戚说,南康郡王的事,惨啊!说是脑袋被整得跟拼图似的,一地都是那个……” 一人压低声音,眼神闪烁。 “得了吧,你那是道听途说。咱们那位陛下,整日里除了美人还是美人,你说他能砸死人我信,但把人头敲成八瓣,我是打死也不信。” 旁边一人不屑地摇头。 “对对对,不信谣,不传谣。我这儿有个绝对靠谱的消息……” 另一人神秘兮兮地凑上前。 “哦?什么什么,快说来听听!” 众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听说南康郡王的两位王妃,正室侧室,都被东厂的人给送进宫了,啧啧,这进宫以后,嘿嘿嘿……” 说话人故意拖长音,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唉,要我说王妃也是没辙,想要保住南康郡王的子嗣,就只有献身这么一个办法。” 有人感慨。 “保?哼,怕是保不住了。” 先前那人冷笑,斜睨了一眼,继续说道: “怕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南康郡王的子嗣因为哀思过重,全都夭折了……” 他话音未落,便有人惊呼出声。 “全没了?” “嘘!小声点!” “别特么说了,我可是听说,现在东厂的耳目遍布全城,连官员私下里嘀咕两句皇上的不是,都能被东厂揪出来。你们这样编排皇上,脑袋不要了?” 然而,围坐的百姓们却并未因此收敛,反问道: “你是当官的,还是你家里有当官的?” “没有啊。” “那不就得了。” 如果说百姓中间的氛围还稍显轻松,那朝廷官员中,则是另一番景象。 官员们个个如惊弓之鸟,东厂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心头,挥之不去。 东厂实在太恐怖了。 不管是南康郡王的书房,还是醉花楼的包厢,甚至是密室,都能被监听到。 他们一个个都被吓傻了。 “唉!” 他们心中都在暗自庆幸,没有和南康郡王走得过近,没有上他们的船。 但是他们内心也非常恐惧。 毕竟,那么多同僚,就因为一句话就落得身首异处,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莫大的冲击。 这段时间,群臣们都感觉自己头上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剑,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 有些官员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连睡觉都担心自己会说梦话,于是用布团紧紧塞住嘴巴,以求心安。 东厂的阴影,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都紧紧束缚其中。 …… 另一边。 御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一场关乎国运的绝密御前会议。 内阁重臣、军中宿将,以及最近刚被召唤出来的徐达、周亚夫并肩而坐。 除此此外,太监总管魏忠贤则悄然立于一侧,负责旁听记录。 因为作为大乾的主人,陈泽并没有出席本次会议,所以派出魏忠贤旁听,然后汇总上报。 毕竟后宫事务繁忙,他也分身乏术。 前朝的事,他可以找别人去处理, 但是后宫的事,他是万万不能找别人代劳的,毕竟这些事他只能亲力亲为。 会议的议题也很简单,大乾兵强马壮,下一步要揍谁。 目前,大乾的周边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 常遇春的大军已从江南山区抽身,将剿灭山越族的任务,全权交付给了镇夷将军王平及其麾下的无当飞军。 王平的下一步棋,将是彻底肃清山越之患,随后以此为跳板,挥师南下,直指越国。 无论胜负,总之要将山越族的血放干净,根除这一长久以来的隐患。 西北边境,大乾和秦国在大散关都布置了重兵,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秦国见久攻不下,竟出奇招,竟然在前线硬生生新建了一座城,然后又将后方的陈仓城进行了改造扩建。 依靠这两座城,秦国将大散关一线经营得如同铁桶。 秦国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大散关已经收不回来了,那只能重新再找一个“大散关”,总之要保证关中腹地不受乾军袭扰。 这种情况下,乾军想要打进去,同样也是难之又难的。 通往蜀中的栈道建设,还在缓慢推进,依然没有完工。 北面的郑国是友邦,甚至连储君都已经被乾国内定了,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去攻打郑国。 至于徐国,其背后虽有魏国为盟, 但魏国正深陷与宋国的缠斗之中,分身乏术。 哪怕攻打徐国,魏国也不会全力来救。 而且徐国境内分布着不少水网,攻打徐国,大乾的水师也会有用武之地。 权衡利弊之下, 伐徐,成为最后的答案。 第202章 黑冰台探子 魏忠贤回到长乐宫,将会议上的周密部署细细禀告给陈泽。 陈泽听完非常赞同。 并且当场表示,要二下江东, 不对,是御驾亲征! 很快,大乾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 然而,为防走漏风声, 这次伐徐的大军,表面上是浩浩荡荡地开赴汉中,营造出征伐秦国的声势。 实际上,大军会在汉中登船,由汉江进入郢江,然后顺流而下,直抵江东,打徐国一个措手不及。 …… 长阳城内,日已西斜,街道却依旧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现如今的长阳城,已成为商贾们梦寐以求的乐土。 在中原地区,商人的地位低,就算是再有钱,也很难获得对应的地位,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而在乾国则不一样,商人只要肯花钱,甚至连爵位都能买到。 至于其他的享受,更是应有尽有,奢华之风远超别处,引得四方商贾纷至沓来。 所以,有不少商人就将生意交给信得过的心腹打理,自己则是直接就定居长阳城不走了。 最关键的是,长阳城有各种各样的商品,什么样的稀奇玩意都有。 中原的商人在长阳城购买水晶,然后回中原售卖,轻轻松松就能大赚一笔。 蜀中的行商,走小道翻越崇山峻岭也要来乾国, 因为这里的辣椒,能在蜀中轻轻松松卖出十倍的价格。 每个商人都想来长阳城大赚一笔,所以长阳城每天都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样子。 天色渐晚,街道上很多都是干完活赶回家的行人。 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升起,与空气中弥漫的饭菜香交织在一起。 “老五啊,这天都快擦黑了,你拽我出门到底几个意思?想请我搓一顿?” 李老三一身干练的行商装扮,边走边揉着酸痛的肩膀,满脸的不情愿。 他今天城里城外跑得腿都快断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就盼着能早点回去填饱肚子,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同伴给硬拉了出来。 被称为老五的张老五,则是一脸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道: “三哥,瞧你说的,我老五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家兄弟?” “现在长阳城只有咱们兄弟两个,我们这晚上在房间里就只能大眼瞪小眼,那不得闷出病来?”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我来之前就打听了,这长阳城的花柳街可是一绝,今晚可算是有机会了,算兄弟我请你,怎么样?” 李老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但还是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你请客?” 张老五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 “那自然,昨儿个刚领了笔赏金,我这光棍一条,花完拉倒,干咱们这行,哪天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及时行乐才是正道。” 李老三一听这话,脸上乐开了花,连声应和: “哈哈,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我也馋好久了!” 如今长阳城商业繁荣,每天人口流动量巨大,只要有心关注乾国的国家,都会趁机在长阳城安插探子。 他们二人,正是秦国黑冰台精心布下的棋子,平日里以行商身份作掩护,搜集情报。 他们这个小队,总共有五个人。 如今分散各地执行任务,只留他们二人在长阳城坐镇。 前段时间,他们及时打探到乾国在江南和山越族的战局情况。 虽然情报对秦国并没有什么帮助,但是他们依旧获得了一笔不菲的赏金。 张老五无家无口,是个洒脱性子,无牵无挂。 这次得了一笔赏钱,自然想要消费一波。 而李老三不同,他在秦国老家有老婆孩子,挣到的这笔赏金,自然都要送去了老家妻儿那里。 所以,他平常就是能省则省。 算算日子,他来乾国已经一年了,那也就是憋了一年了。 这次听说张老五要请客,李老三自然十分高兴。 两人加快了脚步,拐过几条热闹的街巷, 最终来到了花柳街,径直朝着一家名叫“春风楼”的青楼走去。 张老五边走边给李老三介绍,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三哥,我跟你说,这春风楼可不简单……” 张老五将春风楼夸的天花乱坠。 这些话,都是前几天张老五,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说的。 说这春风楼虽然名声不显,但是里面的姑娘,却是不简单。 第203章 李老三:五十两?这他妈的也太黑了! 春风楼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门口,眼尖得很,一眼就瞅见了张老五和李老三,连忙迎了上去。 “二位爷,里面请嘞!” 姑娘们的嗓音清脆悦耳,围着张老五和李老三就往里走。 老鸨一见有客人来,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赶紧迎了上来: “二位爷看着眼生,头一回来吧?不知道是冲着哪位姑娘的名气来的?” 张老五也不客气,笑嘻嘻地说: “嘿嘿,听说你们这儿的翠红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我特地过来瞧瞧。” 老鸨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连忙说道: “哎哟喂,大爷您可真是来对时候了!翠红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想见她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说来也巧,今儿个原本定了她的那位爷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您这运气,可真是没话说!” 老鸨说完,便扯着嗓子朝里面喊道: “翠红,有贵客到,快出来接客啦!” 话音未落,一个身形婀娜的姑娘便轻盈地走出,自然而然地挽起了张老五的胳膊,两人边说边笑地往里走。 张老五搂着翠红,一脸得意地回头对李老三说: “三哥,兄弟我先行一步,你慢慢挑,今儿个的消费都算我的!” 说完,便随着翠红消失在转角。 李老三也不含糊,目光扫过一众姑娘,最终落在了名唤绿荷的少女身上。 她年纪尚轻,面容清秀,透着股子纯真劲儿。 李老三点头示意,绿荷便领着他穿过灯火辉煌的大厅。 大厅里面灯火通明,有不少喝花酒的男人,正在和身边的姑娘嬉笑打闹着。 二人穿过大厅,进入后院。 此时后院不少房间都已经熄了灯。 进了绿荷的房间,李老三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脂粉气。 不过李老三并不以为意,这些地方的香味就是要偏重一些才行,不然很难压住一些其他的奇怪味道。 李老三筋疲力尽地睡去。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门外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他从梦中惊醒。 干他们这一行的,自然不能睡的特别沉。 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李老三,此时自然不会有好脾气,冲着外面怒喝道: “谁啊?” 门外,张老五的声音随即响起,带着几分歉意和急切: “三哥,是我,老五。” 听到是自己的兄弟,李老三这才放下了戒备。 他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随手抓过一件外衣披上,边开门边打趣道: “我说老五啊,你这是唱哪出?大半夜不搂住姑娘睡觉,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张老五一脸尴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三哥,别提了,这春风楼可真是个销金窟,过夜实在太贵了,我这银子没带够,咱俩还是撤吧。” 张老五心里头那个懊悔啊。 本以为春风楼不过是个寻常去处,哪曾想消费高得吓人。 早知如此,他就该一个人悄悄来,省得现在还得灰头土脸地回去。 至于让李老三分担点,他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口。 一来是自己打包票要请客的,二来他也清楚李老三那抠门劲儿,说了也是白说。 李老三一听,眉头一挑,惊讶地问道: “哟,还能贵到哪儿去?该不会是你小子舍不得请客吧?” 张老五伸出右手,比了个数。 李老三一看,眼睛瞪得溜圆,脱口而出: “五十两?这他妈的也太黑了!” 随即,他迅速冷静下来,转身进屋拿自己的衣服,临走前还不忘还在绿荷的大雷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算是告别。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春风楼,深吸了几口夜里的清新空气,便趁着月色,朝客栈的方向快步走去。 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李老三突然停下脚步,弯下腰,耳朵紧贴地面,像是在捕捉什么声音。 张老五见状,知道李老三向来听力出众,便屏息静气,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片刻后,李老三猛地起身,说道: “走!咱们去御街。” 话音刚落,两人已如同两道黑影,迅速向御街的方向奔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转过街角,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眼前一幕让人心头一紧。 只见有数十骑从御街打马而过,看身上的装扮正是锦衣卫。 如果是普通的乾人看到此景,根本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无非是锦衣卫可能在执行什么公务。 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秦国黑冰台的探子。 对于大乾朝廷的一举一动,都要非常的敏感才行。 “嘿,三哥,看这架势,锦衣卫又要有大动作了。” 张老五压低声音,眼神中满是警觉。 “走,跟上去瞧瞧,但别跟太近,免得打草惊蛇。” 李老三轻声吩咐,两人随即悄悄尾随其后。 第204章 御驾亲征! 锦衣卫虽骑在马上,但速度并不快。 两人虽然步行,可也勉强能远远吊在他们屁股后面,不至于跟丢。 “三哥,看这样子,他们是打算出城办事啊!” 张老五突然停下脚步,眼神示意前方,轻声说道。 只见那一队锦衣卫已行至城门口,出示手令后,守城的将士二话不说,立刻放行,动作麻利得很。 “不能跟了,再跟就是自找麻烦。” 李老三果断决定,两人立刻找了个暗处猫了起来。 锦衣卫有手令,可以让守城将士开门放行。 他们两人要是过去,好一点的话会被缉拿送进天牢,坏一点的话就被乱刀砍死。 “锦衣卫这大晚上的如此兴师动众,定有蹊跷。”李老三沉吟道,“咱们得赶紧回去,这事儿得向上头汇报。” 他们两人可不是普通商人,出身黑冰台,自然知道黑冰台的规矩森严。 现在小队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长阳城,但是谁也不清楚黑冰台有没有派人监视他们。 张老五闻言,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三哥说得对,咱们的身份可不允许咱们有任何闪失。万一被发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默契地转身,趁着夜色掩护,快步返回客栈。 一回到客栈,张老五心里暗自庆幸,得亏春风楼价格太高,自己银子也不够,不然在春风楼过夜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原来,他刚踏进房间,就见队长白兴发已经坐在那儿,脸色阴沉,盯着他俩: “你们两个刚才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来乾国太久,已经把黑冰台的家法都给忘了!” 二人中李老三的地位稍微高些,他赶紧上前一步,解释道: “头儿,今天忙的比较晚,刚好在外面吃饭时撞见锦衣卫有动静,就多留意了一会儿,这才回来晚了。” 他的话半真半假。 李老三又转移话题,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 “头儿,您不是去江南了吗?怎么突然又回长阳了?” 李老三不动声色地向张老五递了个眼神,张老五立刻会意,转身悄悄移步至门口,负责警戒,确保没人偷听。 “老三,我刚从江南回来,乾军主力已经从江南撤军了,但一路上发现京兆府不少城池都在朝长阳城运粮,我估摸着乾国又要搞大动作了。” 白兴发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李老三闻言,不禁愣了一瞬。 运粮肯定是又要打仗啊,这乾国还真是能折腾,片刻都不消停。 你说,这回会不会是对我们大秦动手?毕竟大散关那边还僵着呢。” 白兴发轻叹一声,道: “现在还不好说,但咱们必须提高警惕,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上报。” “说不定这次能立个大功,咱们也就有机会调回秦国享福去了。” 说到“调回秦国”,两人眼中都闪过一抹向往。 黑冰台的规矩严酷至极,外派探子往往要扎根当地数年甚至是数十年。 当然,这规矩也不是绝对的。 立下大功,然后调回国内当个百户千户的,也有不少先例。 他们自然是想回去的,现在在乾国可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哪有回国吃香喝辣的舒服。 想到这里,李老三也是心头一热。 …… 八月初四,长阳城西门。 原本热闹的城门,此时已经被戒严,一队队身披甲胄的士兵正井然有序地列队通过城门。 紧接着,一辆明黄色的皇家马车缓缓驶来,其后紧跟着十几辆装饰华丽的随行车辆。 “这是咋回事?” 张老五远远吊在围观人群的最后,踮起脚尖,努力想要看清队伍情况。 李老三则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 “看这架势,御驾亲征无疑。这个方向是汉中,那目标不是关中便是蜀中。蜀中道路崎岖,短时间内难以通行大军,如此看来,那就是关中了!” 白兴发压低声音,眼神中满是凝重: “嘘,小点声。要是乾帝真的亲征大散关,那乾国各地的精锐怕是都要调过去。”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决。 “我得立刻把这消息送回咸阳,老三、老五,你俩就负责盯着乾军的动向,收集情报。” 李老三应声道:“明白,头儿。” 白兴发接着又补充道: “记住,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离得太近,一有情况,立刻派人送信,汉中还有我们的秘密据点,如果情况情急可以调用那里的人!” 他又细细叮嘱了几番,确保无遗漏后,才匆匆离去。 如今,想从长阳城前往秦国咸阳,要么走上庸关、大散关一线,要么绕道云昆关,经郑国迂回至武关。 可是如今大散关是前线战场,乾国布有重兵,闲杂人等自然不能通行。 但是,走武关又太耽误时间。 所以,紧急情况一般是走山路传递,虽然道路曲折,不适合大队人马进行,但是只要对道路足够熟悉,还是能节约不少时间的。 …… 此次,是皇帝御驾亲征,光是驻扎在长阳城的御林军,就出动了不下五万之数。 不仅是秦国黑冰台的探子在关注,其他各国的眼线也都是震惊不已,纷纷派人跟着打探情报。 随着队伍缓缓前行,第三天时,又一支万人部队加入了大军的洪流之中。 李老三望着那支新加入的精锐,不禁咋舌: “乾国这次要出动多少人,这已经是第三个万人队了,看着还都是精锐。” 张老五在一旁,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忧心忡忡地说: “三哥,咱们得再往后退退了。乾军光是哨骑就放出来了将近千人,咱们跟这么紧,迟早得被发现。” 李老三闻言,也点了点头。 二人不得不再次放慢脚步,将距离拉的更远一些。 第205章 各国反应 秦国,咸阳城。 “急报!大事不妙!乾帝御驾亲征,率十万大军已经行至汉中,剑指关中腹地!” “什么?!”殿内顿时哗然,“快,速速通报陛下,不得有误!” 御书房内。 秦帝紧攥书信,一字一句读罢,怒不可遏,猛然一扯,信纸化作片片飞雪。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朕已经放弃了攻打大散关,乾国竟然还步步紧逼!” “传令下去,即刻召集满朝文武,朕要和乾国决一死战,誓守疆土!” 很快,乾国大军行至汉中的消息也被送到了陈仓。 王坚在收到这急报时,脸上并未泛起丝毫波澜,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心中对依托陈仓与新建东关城构建的铜墙铁壁信心满满。 他暗自思量,只要自己还在这里,哪怕有三十万的秦军,他也有把握在乾军在这道防线面前折戟沉沙。 “传令下去,即刻动员所有民力与辅兵,投入到开山取石、伐木备料之中。同时,库房里的箭矢、火油等物资,务必清点充足,确保万无一失。” 王坚的声音沉稳有力。 …… 魏国这边。 魏国与宋国的大战已经僵持了快要一年,未见分晓,终是让魏帝按捺不住,决意亲临前线督战。 天际边,烟尘滚滚,魏军铁流绵延不绝。 这时,数匹快马自远方疾驰而来。 他们身着魏军战袍,所以在验明身份之后,就无人阻拦,一直奔到了中军大旗下,才翻身下马。 “速引我觐见陛下,有紧急军情!” 虽然同样是御驾亲征,但是魏帝和陈泽不同,魏帝此刻身披铠甲,跨坐高头大马。 在他的身边,都是随行的御林军亲卫。 “哦?乾国十万精锐已抵汉中,意在关中?哈哈,真是天赐良机!” 魏帝闻讯,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待笑声渐歇,他恢复了冷静,追问道: “那么,秦国那边作何反应?” “禀陛下,秦帝闻讯大怒,正紧急调动关中精锐,誓要与乾军决一死战,看样子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哈哈,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朕本还忧虑乾国会趁虚而入,如今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对于魏国来说,眼下的头等大事,便是要狠狠挫败宋国的锐气。 他们必须要大败宋国,让魏国在中原地区站的更稳才行。 他们深知,乾国的任何插足都会给宋国带去莫大的鼓舞。 一旦宋军士气大振,中原的局势可就真成了一锅乱炖。 这对魏国来说,绝对是个头疼的大问题。 因此,魏国此番出征,心里头最打鼓的就是怕乾国来个背后偷袭,那可就腹背受敌,麻烦大了。 好在,大魏还有个盟友——徐国。 徐国将主力布置在了沿郢江一带,如果乾国要偷袭魏国的话,徐国可以第一时间支援。 这时,一位亲信将领适时插话: “陛下所言极是,此乃天佑大魏,我等可安心对付宋国,无需再分心他顾。” 魏帝笑容更甚,片刻后,他再次发话: “说得好,今年冬前,朕誓要大败宋军。待乾、秦两败俱伤,我们再行清算。” “此外,速遣使者至徐国,通报此间情势,令其主力北移,不必再紧盯乾国,全心准备与宋国的大战。” …… 这消息传到徐国,徐帝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们徐国和魏国一样,都与乾国隔江相望。 原本徐国的地缘政治非常简单,周围只有魏国、宋国、乾国、吴国这么几个邻居 乾国和吴国偏安一隅,实力弱小,几乎可以忽略。 宋国虽然强,但是他们的进攻欲望并不强烈。 所以,徐国抱紧了魏国这条大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安稳。 可这几年,世道变了。 乾国横空崛起,就连邻国吴国都被吞并了。 更让他揪心的是,连魏国这位老大哥,也被乾国给收拾了一通。 现在好了。 乾国大军到了汉中,而汉中又紧邻关中。 所以,乾国大军一定是冲着关中去的。 论实力,秦国也是一个强国,乾国要想啃下这块骨头,怕是要费老鼻子劲,说不定还得伤筋动骨。 就算硬啃下来,也得崩掉几颗牙。 但是,到时候没有牙的老虎,威风也就减了大半。 等乾国和秦国斗得两败俱伤,那时候的乾国,也就没那么吓人了。 …… 江东之地,郢江南畔,一片广阔的湖泊被茂密的芦苇轻轻环抱,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水师准备的隐蔽港湾。 湖面上,四五十艘战船错落有致,宛如一群沉睡的巨兽,悄然藏着上万乾军水师的精锐。 大乾水师的几艘宝船,因为体型庞大,过于显眼,所以每次只要一出现在郢江上,就会被魏徐两国水师的小船给远远盯上。 旗舰的甲板上,一位身形魁梧、身披甲胄的大将屹立,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敬畏的威严,他便是徐达。 自陈泽御驾亲征,率军浩荡向汉中进发以来,徐达便带着他的亲信,乘坐快船,顺流疾驰,直奔江东而来。 徐达心中涌动着激动与感慨。 前世,他的后半辈子都在和蒙古人打仗,追亡逐北。 但是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在江南打水仗的。 现在来到这方世界,重新操练起水师,那份久违的年轻热血再次沸腾。 望着眼前这些未着铠甲、轻装上阵的将士们, 徐达深知水师与步卒的不同。 战船的承载力有限,为了速度与灵活,他们舍弃了沉重的铠甲,但这并不意味着放弃了战斗力。 相反,他们更加注重近身格斗的技巧与闪避的敏捷,用速度弥补防护的不足,正所谓“攻其不备,避其锋芒”。 简单说就是,预防不够,闪避来凑。 “将军,常将军的密信到了!” 一名将领匆匆走来,手中紧握着一封密函。 徐达接过密信,快速浏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清楚,汉中那边虽由陛下亲征,但具体军务皆由常遇春将军一手操持。 “终于,要开始了!”徐达低语,语气中既有期待也有坚定。 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将是他证明自己,也是乾国水师扬威天下的开始。 第206章 两军对峙!! 徐达合上书信,给身旁的副将下达了军令: “传令下去,今晚出兵!” “遵命! 副将应声如雷,随即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将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便又折返到了甲板之上。 他站在徐达身旁,神色中带着几分迟疑,低声说: “将军,徐国虽小,但易江郡毕竟是徐国扼守清水江的要地,我们只有一万水军,硬要强攻的话,恐怕……” 徐达微微一笑,打断了副将的担忧: “你的顾虑,我心中有数。但咱们胜在出其不意,且据探子回报,徐国为应对魏国,已把大部分精锐调往那边,自家后院反而成了空架子。” “这等天赐良机,若还拿不下易江城,你我岂不是成了笑话?” 副将听后,心中疑虑顿消,连连点头。 一开始,对于徐达被任命为为主将,副将心中还颇有微词法,认为徐达不过是靠关系上位的。 可是如今一起共事了一段时间,现在的副将,对徐达已经颇为信服。 “将军言之有理,是末将多虑了。”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乾国的水师实力强横,几乎可以横行郢江,对上徐国这样的小国水师,自然不在话下。 …… 另外一边,汉中郡。 乾军的营地绵延数里,紧贴汉水之畔, 营寨内旗帜飘扬,遮天蔽日,气势恢宏, 即便相隔甚远,也能让各国的探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乾军已经停止行军两天了。 乾军十万大军,每天的粮草消耗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每天乾国的补给运输能够跟得,但是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来汉中游山玩水的。 汉中与关中的距离,不过一山之隔,大散关之后,便是秦国的腹地关中。 各国探子心中都是门清。 虽然不清楚乾军为何突然在汉中驻足不前,但是他们都清楚,乾军的目的一定是关中。 这无疑给秦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在乾军到达汉中之后,秦帝已经调集了各地兵马支援陈仓,甚至不日就要御驾亲征,和乾帝来一场王对王。 中原各国,都严密关注着乾军的动向,对这场大战保持极高的关注度。 突然,乾军营寨有了动静。 辕门大开,整个营地仿佛被唤醒,士兵们迅速整队。 一队队士兵列队而出,紧接着,乾帝那标志性的华丽车辇缓缓驶出,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这一幕,让各国探子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乾军,终于要动了! 探子们立刻精神抖擞,尾随着大军继续前进。 …… 易江郡,易江城。 易江城位于徐国清水江汇入郢江的咽喉要处,向来都是徐国的要塞重地。 只要乾军攻下易江城,打开了进入清水江的通道, 那乾军就可以沿着清水江逆流而上,直达徐国都城馆州城。 乾国水师来袭,在进入徐国水域的时候,就被徐国水师发现,很快就将消息传给了易江郡太守童建柏。 童建柏听闻消息,脸色骤变,立刻着手布置防御,心中却难免生出几分忐忑。 他急忙问道: “乾军来了多少人?” 那传信的官员忙答: “回大人,乾国来了快五十艘大船,粗略估计的话,应该在万人左右。” “那他们的宝船呢?没一起来?” 童建柏追问。 “没有。想来是清水江江口有不少暗礁,他们的宝船不敢轻易进来。” 官员回得干脆。 这话一出,童建柏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对于乾国的步军,他是真怵,毕竟那是能在正面战场击溃魏军的存在。 但说到水师,他最怕的还是乾军的宝船,那玩意儿往江上一摆,气势就先压人一头。 现在听说宝船没来,他心头的恐惧也就减了几分。 “就凭这一万人,乾国还想啃下易江城?能不能摸到咱城门口还是个问题。” 童建柏嘴上硬气。 听太守的意思,是想要水师和乾军碰一碰。 守将见状,忙上前劝道: “大人,我们易江城只有五千水师,硬碰硬的话,风险太大了。” 童建柏摆摆手,一脸不屑: “乾国水师没了宝船,就像老虎没了牙,不足为惧。再说,咱们有城可守,以逸待劳,地利在手,切不可妄自菲薄。” 旁边的心腹却有些担忧: “大人,乾军这些年未尝一败,风头正盛,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童建柏点点头,看似听进去了: “你们说的我都懂,传令下去,步卒立刻上城防守,水师则在清水江水寨严阵以待。” 说完这番话,童建柏心里其实另有盘算。 他暗自琢磨,万一乾军真那么猛,挡不住的话,自己顺势投降也不是不行。 毕竟,乾国灭了吴国后,并没有对吴国本土势力进行清洗,甚至有不少吴地官员进入了乾国朝堂,混得风生水起。 在乾国当官,说不定比在徐国更有前途呢。 次日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乾国水师的舰队已悄然逼近易江城,距离不过十余里之遥。 江面被一层轻纱似的薄雾覆盖,仿佛整个世界都还在沉睡中。 旗舰之上,徐达挺立甲板,目光仿佛能穿透晨雾,直视着易江城的方向。 “再前进十余里,就能看到易江城了。” “易江城虽然只有水师五千,不及我军半数,但是我们也得全力以赴才行。” 副将站在一旁点头应和。 随着晨光渐亮,江面的雾气也慢慢褪去,一座巍峨大城的轮廓渐渐在他们眼前展开。 清水江上,碧波荡漾,两支水师遥遥对视,气氛凝重。 徐达站在甲板之上,仔细审视着徐国水师及其水寨布局。 望着那略显零散的船只与略显粗糙的水寨防御,徐达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徐国虽坐拥众多河流,对水师亦颇为重视。 但这支水师,显然并非徐国的水上精锐,充其量只是支偏师,难以与乾国水师的主力相提并论。 徐达转头对身旁的副将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自信。 “你看,他们的水寨布置得杂乱无章,再看那船队阵型,松散无序,毫无章法可言,这样的水师,如何能与我军抗衡?” 第207章 大破易江城水师 副将马良平豪气干云地说道:“将军所言甚是,末将也是这般感受。一旦开战,末将请为先锋,替将军披荆斩棘,大破敌军!” 话音未落,麾下又一部将康建木也急忙表态:“马将军难道是想独享首功?末将也要请战!” 众将士纷纷响应,请战之声此起彼伏,唯有史鸿才显得格外沉稳,默默不语。 史鸿才今年才刚十八岁,但是性格沉稳,又颇具才能,所以很受徐达看重,如今已经被提拔成了卫将。 徐达见状,朗声大笑: “看我军士气如虹,此战必胜无疑!” 随即转向史鸿才,语气中带着几分信任: “鸿才,这次陆上行动就交给你了!” 史鸿才知道此次和徐国水师交战,水上是重点,陆上进攻无非是抢占一个陆上据点,确保后续能够上岸。 于是恭敬应承:“遵命!” 徐达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发布命令: “全军出击!” 副将马良平迅速传达指令,一艘艘战船如同巨龙出海,帆影重重, 甲板上战士们严阵以待,气势逼人。 随着战鼓轰鸣,对面的徐国水师也在逐渐逼近。 “准备降帆,竖立挡箭板!”马良平果断下令。 鼓声急促,各船上迅速行动,厚重的铁板如墙般竖立, 为乾军将士们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抵御即将到来的箭雨与火攻。 风帆缓缓降下,露出船身两侧的桨孔,长桨探出,准备在战斗中灵活操控船只。 “点火,发射火箭!” 令下,火把引燃,一支支火箭射出,带着熊熊烈焰直奔敌舰,瞬间点燃了对方满张的风帆,火海连天。 还击!” 敌军不甘示弱,箭矢如雨般倾泻而来,但大多被坚固的挡箭板挡下。 两艘战船擦肩而过,后方的船只紧接着又是一轮齐射。 “放箭!” 箭雨如织,已经又有数艘船已深陷火海与浓烟之中,敌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副将马良平率领的十艘战船,如同狡猾的猎豹,时而猛扑,时而撤退,巧妙利用水流、风向和长桨,对敌人发动一次次致命的突袭。 不多时,整个江面被黑烟笼罩,火光冲天,战况一目了然。 徐达环视战场,心中大石落地,喜上眉梢:“看来我军之精锐,远非敌军所能及。” 这是他此世的第一战,原先虽然自信,但多少有些忐忑,现在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江面上,喊杀声与哀嚎声交织成一片,漂浮的残骸与尸体遍布,但仔细辨认,绝大多数属于敌方。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将军,有敌船朝我军冲过来了!” 只见一艘大火熊熊的巨舰,如同愤怒的火龙,不顾四周乱箭纷飞,径直向旗舰扑来, 其势汹汹,显然意图明确。 徐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令道: “哼,倒是有些胆色。传令下去,箭雨齐射!” 霎时间,弩箭划破长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那艘火船。 然而,那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火势更旺,从船头烧到船尾,将一切吞噬。 船头之上,一将手持长枪,屹立不倒,声嘶力竭地指挥着灭火与反击,船只依旧奋力划桨,勇往直前。 此人正是徐国易江郡水师副将,刘景焕。 “将军?”副将开口问道。 徐达见状,冷笑更甚:“好个不怕死的,当我军中无人吗?” 话音未落,两船轰然相撞,敌将一挥手,数十名徐军精锐一个跃身,冲上了乾军旗舰。 “杀!” 随着一声震天响的怒吼,双方短兵相接。 敌将身披重甲,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有数名乾军被砍倒,鲜血染红了甲板。 水师战船上,本不适宜重甲作战,但这支队伍却全员披挂铁甲,宛如铁桶一般。 刘景焕身披厚重盔甲,一马当先,势如破竹,直逼徐达而来。 甲板上顿时一片混乱,乾军士兵们拼尽全力拦截。 船上空间狭小,数百人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那令人心悸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仅仅几个呼吸间,就有数十人倒下。 敌军仿佛不知疲倦,即便身负重伤,也依旧勇猛冲锋。 然而,徐达麾下的乾军,皆是精挑细选的勇士,在这疯狂的攻势下,没有退让丝毫。 就在这紧要关头,紧闭的船舱门轰然洞开,一队乾军手持弩弓,如潮水般涌出。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弩箭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即便是铁甲也难以抵挡,只听得“噗噗”之声不断,冲在最前的敌军瞬间变成了刺猬,纷纷倒下。 然而,这种局面上,竟然有不少徐军士兵,自愿站在刘景焕身前,替他挡箭。 就连徐达看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片刻后,两艘乾军战舰破浪而来,显然是得知都督座舰遇险后紧急驰援。 大批乾兵如潮水般涌上,迅速将剩余的敌军包围起来。 刘景焕喘息着,即便有亲兵舍命挡箭,他的身上也已布满伤痕。 他怒目圆睁,对着徐达破口大骂:“乾贼,我若不死,必取你项上人头!” 徐达闻言,淡然一笑,道:“我们各为其主,生死有命,今日你败了便是败了,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你确实是位勇将,没想到徐军中竟有你这样的豪杰。你叫什么名字?” 刘景焕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甘: “我乃刘景焕!若这水师由我训练指挥,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完,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水,溅在甲板上。 徐达听完心中了然,根据探子收集到的情报,易江郡水师的主将不过是一个碌碌无为之人。 没想到这个副将,倒是一个将才。 徐达顿时起了爱才之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缓缓说道: “你倒是有一颗忠心,但你已经尽力了。我大乾陛下心怀天下,欲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像你这样勇将,死在这里倒是可惜了。” 言罢,他轻轻一挥手,下令:“带下去。” 此时,徐军仅剩的十余人已筋疲力尽。 见到乾兵上前,刘景焕长叹一声,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卸甲投降,士气瞬间消散。 第208章 乾军,果真是名不虚传 江面上,虽然浓烟依旧弥漫,但战斗已尘埃落定,乾军大获全胜。 港口边,童建柏远远眺望着这一切,脸色阴沉。 大战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心中不禁掀起狂澜。 “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身边将领低声询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 五千水师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几乎全军覆没,而乾军的损失却微乎其微,这让观战者无不震惊失色。 童建柏环顾四周,长叹一口气,道: “乾军之威,远超想象。我们先撤回城中,再做打算。” “主公,是否要焚烧港口,以绝后患?” 有人提议,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焚烧港口易如反掌,只需要派出一队士兵点燃火种,便可将港口化为一片火海。 但童建柏望着江面上未散的烟雾,心中五味杂陈,最终摇了摇头: “上天有好生之德,罢了,罢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面面相觑。 太守这想要投降的意图,已不言而喻。 于是,一行人匆匆撤离港口,消失在视线尽头。 徐达并未过多关注这些人的动向,他更关心的是战后的统计与休整。 不久,战报陆续传来。 “报告将军,港口已被史将军顺利占领。” “报告,我军阵亡将士二百八十六人,受伤五百五十人,无一艘船只沉没。俘虏敌军约两千人,俘获大小敌船共十三艘!” 至于敌军的具体阵亡人数,则无从得知,那些随水漂流而去的遗体,早已无从统计。 徐达听后,大笑几声:“首战告捷,全舰立即进入港口休整,明日我们直指易江城,乘胜追击!” 一艘艘船只驶入原本的徐军水寨,士兵们开始下船上岸。 此时的水寨内,史鸿才率领着数百名精锐,正忙着整顿水寨内的秩序。 水寨之前不仅仅有徐国的水师驻扎,还有不少干活的民夫,这时候都被乾军俘虏了,安排在码头上干活。 码头上的仓库与工坊,大多安然无恙。 这时候最忙碌的当数随军的医官了,他们将受伤的战士们一一抬至已清扫干净的营地与仓库内,给予及时的救治。 另外一边,炊事营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不时有饭菜的香味飘了过来。 目睹这一切,徐达心中暗自赞许,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史鸿才见状,连忙上前,恭敬行礼。 徐达收起眼中的喜悦,轻描淡写地说: “干得不错,本将记你一功!” 史鸿才连忙谦逊回应: “将军率领水师大获全胜,一战成名,易江太守闻风丧胆,弃港而逃,这才让我有机可乘,不费吹灰之力占领港口。” “此皆将军之智勇,鸿才不敢居功。” 徐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轻轻点头。 紧接着,史鸿才又提议道: “您看,易江太守如此狼狈逃窜,连火都不放一把,粮仓也完好无损,分明是没有抵抗的心思。将军只需派出一使者,易江城便可轻易收入囊中。” 徐达沉吟片刻,觉得史鸿才所言极是,心中已有了计较。 片刻后,他忽然笑道: “你说得对,我也正有此意。那么,这劝降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如何?” 史鸿才闻言,心中微微一震,随即明白过来。 易江水师的溃败,已让易江城内人心惶惶,加之大军压境,劝降之事,无异于探囊取物。 将军派他去,这栽培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遵命!”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易江郡城,太守府内。 童建柏眉头紧锁,走进了后花园。 身后,几名护卫如影随形,还有几位他信赖的近臣相伴左右。 太守府邸,气派非凡,一栋栋华丽的屋宇紧密相连,高耸的厅堂与阁楼错落有致。 然而,此刻的童建柏心中却五味杂陈。 望着这耗费二十年心血打造的家园,他不禁暗自感慨,这一切,或许即将不属于自己了。 “二十年了,真是时光如梭。” 他轻声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自己只是个流官,家人远在馆州,或许他还会为了家人的安危,选择奋力一搏。 但现实是,童家是易江本地的名门望族,根深蒂固,他不得不为家族的安危考虑。 “与大徐共存亡的念头,现在看来,太过奢侈。” 童建柏苦笑,心中已有了决断。 万一惹得乾军恼羞成怒,整个童家都有可能成为刀下冤魂。 乾军的强大,他最近才深有体会,尤其是那场震撼人心的水战。 回想起那场战斗,乾地水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易江水师的船队,火光冲天,惨叫连连。 作为观战者的童建柏,那一刻,心中只剩下震惊与绝望。 他从未想过,几年前乾国还是一个曾经默默无闻的小国,竟然能培养出如此强悍的水军。 “乾军,果真是名不虚传。” 他喃喃自语,心中满是苦涩。 毕竟,几年乾军的大胜,都是陆上步战。 即便知道乾国训练了一批水军,但很少有人见识过这支水军的真正实力,对于这支水军,童建柏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乾军水军,以其严整的战阵、凶悍的战斗力,仅用一个时辰,便击溃了易江郡五千水师。 尽管有不少士卒跳水逃生,但死在乾军刀下的,依旧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根本不是对手啊。 “这一战,易江郡的水师根基毁于一旦。” 童建柏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绝望。 他知道,为了家族的未来,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童建柏心中思绪万千,缓步至亭中坐下,护卫们自觉地留在亭外守候。 他示意随行的两位文士模样的臣子也入座,两人应声坐下。 一时间,气氛略显凝重。 第209章 劝降 片刻功夫,两个丫鬟轻手轻脚地进来,身着花裙,缓缓上前,为众人添上热茶。 “哎,真是世事难料,乾军的势头竟如此强劲!你俩说说,眼下的局面,咱们该如何妥善应对,才能不失体面?” 童建柏叹了口气,话里藏着几分无奈,毕竟主动投降的话,他实在难以启齿,况且心中还有诸多不舍与犹豫。 关于投降后的待遇,他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乾军灭吴那会儿,对那些没死磕到底的太守,大多还是保留了原职,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当官罢了。 但一想到这经营了二十年的郡城和府邸,他心中便五味杂陈。 座下的两位幕僚,见太守面露难色,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显得有些迟疑。 童建柏见状,心中不免有些烦躁,索性点名道:“程向明,你先谈谈你的看法。” 程向明被点到名,连忙起身,恭敬地向童建柏行了一礼: “大人,乾军虽勇猛,但行事并不粗暴。此刻,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是说,咱们该考虑向乾军投降?” 童建柏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开始在亭子内踱步,眉头紧锁。 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不妥,不妥。乾国这两年虽然声势浩大,确实比徐国强上不少,但徐国背后有魏国撑腰,这投降乾国的决定,实在难以轻易下啊!” 这时,另一位文臣接过话茬: “大人,您想啊,当初乾国攻打吴国时,魏国不也给吴国撑过腰吗?可最后呢,吴国还不是照样被灭了?” “乾国短短几年间,连灭吴国,又胜秦魏,可见其实力非同小可。如今他们大军压境,咱们就算能暂时抵挡,又能撑多久呢?” 这话一出,童建柏的眉头似乎又紧了几分,但其实是故作深沉。 在他心里,无论是做徐国的官还是乾国的官,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差别。 他追求的,不过是能在任上安稳度日,享受富贵生活罢了。 真要投降,选对时机、挑好对象,那可是门大学问。 “唉,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童建柏叹了口气,语气中既有对现状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一丝忧虑。 “大人,急报!”亭外突然传来呼声。 “进来吧。”童建柏沉声应道,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名军士匆匆步入亭内,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大人,有紧急情况!乾军那边派了艘小船靠岸,说是他们的使者,要求面见大人。” 童建柏闻言,脸色瞬间阴晴不定,心中暗自嘀咕: 这乾军,先是武力相逼,现在又要派使者来施压吗? 他身旁的两名心腹见状,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既有对乾军强势的惊愕,又隐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毕竟,郡内能与乾军抗衡的力量几乎为零,那些所谓的城防设施、大江天险,在乾军的攻势面前也显得如此脆弱。 更何况,乾国还有黑火药,据说比宋国的还要厉害几分,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 “大人,既然乾军使者已到,不妨见上一见,探探他们的来意。” 程向明适时地凑近童建柏,压低声音建议道。 另一人也连忙附和: “是啊,大人。乾军如此强大,若直接拒绝,恐怕会断了回旋的余地。见一见,至少能摸清他们的底细。” 童建柏心中虽有顾虑,尤其是担心对方会提出归降的要求, 但转念一想,程向明的话也不无道理。 毕竟,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 自己作为易江郡太守,虽坐拥一方,但在乾军面前,气势上终究弱了几分。 “好吧,那就见一见。不过,若是他们提及归降之事……” 童建柏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一顿,似乎在权衡利弊。 程向明立刻接过话茬:“主公放心,乾国势大,易江不过一郡之地,即便最终归顺,也非丢脸之事。以一郡抵抗乾国,即便是徐帝亲来,也做不到这点。” “况且,能在此等关键时刻派遣使者,或许正是乾国释放善意之举,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其真正意图。” 童建柏听后,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是啊,当初吴地那么多官员都投向了乾国,自己又何必固执? 若能继续为官,无论是在易江还是别处,不都是一样的吗? “既然如此,那就见吧。” 童建柏终于下了决心,神色虽凝重,但眼中已多了几分决绝。 他知道,这一见,或许将决定易江乃至他个人的命运。 但在这个乱世,谁又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请乾军的使者进来。” 一位身形挺拔的青年,穿着乾军甲胄,大步流星地迈进门槛, 在他的身后,紧跟着几名亲卫,步伐整齐划一。 史鸿才的出现,瞬间让亭子内众人暗自赞叹,心想乾国果然藏龙卧虎,随便派出的使者都如此不凡。 “在下大乾水师卫将史鸿才,特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与童郡守共商要事。” 史鸿才对着迎上来的众人微微拱手,语调平和而坚定,自有一股沉稳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意。 童建柏心中暗想。 乾军中,即便是中卫将这样的职位,也能有如此青年才俊担任,难怪能在短短数年间声名鹊起,势力日盛。 “原来是史将军亲临,有失远迎,请上座。” 童建柏出身名门望族,对于使者到来,自然是以礼相待。 实际上,史鸿才并非是专业的说客,他所分析的时局也都在众人意料之中,无非就是言乾国如何强大。 就算退一万步说,如果初战失利,一万水师未必能短时间攻下郡城。 那又如何呢? 当前徐国主力都被召集北上,更有不少主力分赴魏国援守,短期内定然难以回援易江郡。 只要时间一长,易江郡城必下。 那时,只怕就不一样了。 “望太守大人能够深思熟虑,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家族的未来着想。” 这就是史鸿才的底牌所在。 大势压人! 这些利害关系其实挺直白,童建柏闻言,脸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沉重。 史鸿才的话简洁明了,归降乾国,官位或许能保住, 但未来的路,是调任他处,还是高升,那就得看乾国的安排了。 这其中的意味,童建柏自然能品出个中三昧。 第210章 虚晃一枪 汉中。 原先那五万大军,人手双旗,远远望去,仿佛有十万大军之势。 陈泽的御驾也混迹其中,不过,那车架里头却是空空如也,只是个幌子罢了。 那明黄色的车架,显眼得很,把探子们的眼线都给吸引过去了。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另外五万大军由常遇春率领,在营寨里藏了一天, 趁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在汉水边等候多时的乾国大船。 船队载着乾国的五万精兵,一路南下,汇入郢江后,便向东驶去。 徐国的南部有两处要塞,一是扼守清水江的易江郡,另一个则是丰眙郡。 拿下丰眙郡,便是一马平川,直通徐国腹地。 而这五万大军的目标,正是丰眙郡。 不过,船队经过江东的时候,陈泽却下船了。 他的御驾亲征就到这里为止,他打算在金陵城好好休养一番。 打仗的事情,自然有别人操心,用不着他。 他这次出征,主要起到的就是一个吸引各国探子目光的作用。 没过几天,乾国的五万大军,就已经进入了大散关。 两股大军的对峙,一时间,关中前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而在另一边,郢江北岸的密林深处。 五万乾军中,一万先锋已经悄无声息地完成了登陆。 队伍的最前方,是常遇春。 他身穿盔甲,骑在马上,手持长刀,一脸严肃地领着队伍行进。 在他身后,是副将尚嘉年,后面是跟着他们出来的兵马。 前面的是两千骑兵,马蹄上包裹着棉布,行军中的声音并不明显。 后面是众多的步兵,其中还有两辆小型投石机,用战马拉着,一路行进中,倒也不怎么拖累进程。 士兵们都是全副武装,装备精良,一万精锐自然带着一股锐不可挡的气势。 “暂停行军!” 常遇春一声令下,仅仅十分钟,全军就停下了脚步。 尽管此时的常遇春立功心切,但行军一夜,脸上还是难掩疲倦之色。 “尚嘉年,要攻下丰眙城,你有什么好的策略吗?” 行进中,常遇春开口向身旁的副将问道。 尚嘉年闻言,沉吟片刻,然后恭敬地回答道: “将军,以尚某之见,等咱们走完大半路途,您可以先派斥候前往丰眙域刺探敌情。” “至于其他……以将军的才能,拿下此城应不在话下。尚某一切听将军的安排。” 常遇春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就派斥候探查一番吧。” 这个副将,虽然才能一般,但是做事严谨,对他也甚是恭敬。 心情不错的常遇春随即又吩咐道: “前面有一处缓坡,就去进行修整!” 将士们听了,精神一振,走得更快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在缓坡处停下了脚步。 “生灶,做饭!” 大军连夜行军了八十里,这行军速度已经非常夸张了。 士兵们虽然平时都养精蓄锐,元气满满,但这样的长途跋涉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疲惫。 日息夜行,才能保持体力。 军队虽然是急行军,但还是按照规矩迅速扎营,埋锅造饭。 他们选择的扎营地点都很隐蔽,基本上不会被人发现。 为了保持隐秘,他们建的是不生烟的土灶,吃的是随身携带干粮。 吃饱喝足后,士兵们就纷纷躺下休息了。 常遇春也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下,闭目养神。 他心里暗暗赞叹,尚嘉年这个副将确实不错,做事有分寸,真是个难得的治军人才。 有这样的副将在身边,他感到十分省心。 陈仓城。 秦帝御驾已经抵达了陈仓城内。 书房内,人影绰绰,气氛紧张。 哼,这个乾帝,果然不出朕所料,狼子野心!要不是我一直防备着他,恐怕真就被他给算计了!” 秦帝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怒气冲冲地坐回到最上首的位置,脸上的怒色依旧没有消退。 “陛下,乾帝此人野心勃勃,今日之事,我们早有预料。现在乾帝已经率领十万大军来到大散关,我们只能准备迎战了。” 王坚缓缓开口,抬眼看了看秦帝。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让他们占了便宜……” “谁占了便宜?”秦帝眉头一皱,向王坚问道。 “乾帝几乎已经占据了半个江南,这意味着乾国想要向北扩张,目标不是秦国就是魏徐二国。” “臣以为,乾帝率领十万大军抵达关中,这件事他们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只怕他们是在等秦乾两军对峙,然后伺机而动,若有机会再渔翁得利。” 王坚缓缓分析道。 “魏帝是个厉害角色,如果趁机再挫败宋国,就能挽回当初伐郑失败的颓势了。” 秦帝脸色阴沉,想到魏国的情况,心中不禁有些郁闷。 当初秦魏两国一起伐郑,结果都在乾国手上吃了亏。 没想到乾国转头竟然选择了自己作为目标,而让损失更大的魏国去渔翁得利。 秦帝的目光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气。 “陛下,关中的城池坚固,易守难攻。而且我军以逸待劳,占据优势。此战臣以为优势在我。” 王坚的话让秦帝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将军的意思是说,乾军其实并没什么可怕的?”秦帝问道。 “乾军虽然实力强大,但秦军也不弱啊,陛下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就丧失了斗志!” 王坚恳切地劝说道。 “将军说得对!一切都要在战场上见真章!” 秦帝坚定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陛下还是早点休息吧,臣先告退了。” 王坚向秦帝一拜,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王坚退出去后,书房内就只剩下秦帝一个人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这几年天下诸侯纷争不断,各国之间兼并连连,或许这真的是天下一统的前兆。 也许,这就是自己崛起的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这样的机会,秦帝必须紧紧抓住! 他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 第211章 秦帝:就让乾国见识见识大秦男儿的威风! 易江郡太守府。 史鸿才和童建柏的对话不到半个时辰,童建柏便做出了决定,同意归降。 可就在这时,史鸿才话锋一转,问起了童建柏日后有何功绩,能立足乾国官场。 建柏愣了一下,随口答道: “开城投降,交出户籍,这些还不够吗?” 史鸿才摇了摇头,笑道: “这不过是分内之事,能保住您的官位已是万幸。但乾国人才济济,若是没有半点功劳,日后怕也难有立足之地啊。您说是吧,童大人?” “为了家族的未来,您也得好好打算一番。” 童建柏沉思片刻,抬头说道: “我担任易江郡太守二十年,还有些威望,愿意出面安抚民心,确保全郡上下顺利归顺乾国,不出数月,定能让此地民心所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至于城中的大户,我也能说动他们捐资捐物,以表诚意。” 史鸿才点了点头,但似乎并不完全满意: “此举虽能取悦陛下,却仍显不足。” 童建柏闻言,诚恳求教: “那依史大人之见,我该如何是好?” 史鸿才目光炯炯,直言不讳: “我军已攻克易江,志在徐国全境。大人在徐国深耕多年,人脉广泛,若能在情报、联络等方面助我军一臂之力,定能立下大功,将来加官进爵自然就不成问题。” 童建柏闻言,心中豁然开朗。 是啊,自己在徐国的根基深厚,若能借此机会为乾国立下大功,何乐而不为? 他心中暗自欢喜,当即决定设宴款待史鸿才,以示感激。 次日清晨,史鸿才离去。 当乾军大军前来时,易江郡城的大门缓缓开启,童建柏亲自站在城门口,迎接乾军入城。 …… 徐国都城馆州城。 皇宫御书房之中,徐帝的面色带着几分喜意。 说实话,徐国作为一个小国, 在实力上与乾国、秦国、魏国相比,确实相差甚远。 如果乾帝先对徐国动手,徐帝的未来可就堪忧了。 不过,现在乾军正在攻打秦国,就算他们能打赢,也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 到那时,天下的局势说不定会有新的变化。 “乾军的目标是关中,那片地域如此广阔,两大强国相争,这无疑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徐帝想到这里,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温和起来。 他拿起信纸看了看,然后苦笑着将其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火炉里。 “北上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了。” 徐帝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思考着。 “接下来应该攻打宋国。现在宋国的主力都被魏国牵制住了,这正是我们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可以一举拿下宋国南部的三郡。” 这个计划,徐帝已经反复思量过无数次了,现在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如果不趁着魏国和宋国还在相互消耗的时候壮大自己,那么徐国的未来只会更加艰难。 “有魏国在前面打主攻,我们攻入宋国显然不会太难!” 徐帝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低声自语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禀告陛下,乾军来犯,乾军的水师已经逼近易江郡了!” 这个消息让徐帝大吃一惊,他猛地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砚台都给撞翻了。 “什么?!” …… 魏国前线。 十几个随行的官员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处理着各项公务。 这个房间虽然不大,但窗户开着,带来一丝微风,让人感觉舒适。 外面站着十几个亲兵,他们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就像雕像一样静静地守候着。 魏帝坐在上首,正在闭目养神。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情报。 “陛下,乾军的最新动向,乾帝已经率领大军,进入了大散关,看来不久之后就会和秦军展开激战。” 魏帝接过情报,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我本来还担心乾国会耍什么花招,没想到他们真的是冲着关中去的!不过嘛,秦军骁勇,乾国这一战,想要一举攻下城池,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 陈仓郡太守府议事厅里,气氛凝重。 秦帝坐在最上首,一身金甲闪着冷冽的光,整个人看起来威严无比。 他的下首,站着的是随行的部属,还有守将王坚等人。 王坚抬头望向秦帝,眼神里有些复杂。 秦帝能派十万大军前来,对陈仓郡的人来说,无疑是一颗定心丸。 哪怕是他这样的大将,心里也是放松了不少的。 但是,秦帝亲自前来,难免会对作战上的事情指手画脚,这让他有些不安。 秦帝已经从王坚口中得知了乾军近日的一些举动, 他脸上的神情很平静,但隐隐带着一丝疑惑。 出于对战争的直觉,他总觉得乾军的行动有些问题。 但是,乾军的规模显然不是虚假的,十五万大军,数量相差无几,这都是有数的。 乾军此时还没有到达陈仓郡进行攻城,这对秦帝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他调集各地兵马的时间并不长, 但如果乾军再早一些发动进攻,对秦国来说无疑是不利的。 然而,乾军选择了按兵不动,又让秦帝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秦帝聚集了二十余万大军,准备与乾帝决战。 乾军也不过才十余万,而且秦帝本身又占据着地利, 但是,对于这场战争,秦帝内心之中却没有底。 特别是乾国之前每次攻城掠地,都会用到黑火药,这更是让秦帝忌惮不已。 “这一次乾军前来攻打关中,是否还有充足的黑火药?” 秦帝沉吟着,心中的疑虑愈发浓厚, “如果用了,又会对战局产生什么影响?” 他带来的十万兵马,其中大部分都是精兵悍卒, 帐下的士兵本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单个拿出来,战斗力都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但是,多次和乾军交战的经验告诉他,乾军邪门的很。 用这些士卒和乾帝的乾军去硬拼的话,还真不好说最终的胜负。 第212章 首战!试探! 正当秦帝沉思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报!”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议事厅。 “去看看。” 秦帝对身旁太监吩咐道,太监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侍从匆匆返回,禀报道: “陛下,是军中的斥候回来报告军务!” “让他进来。” 秦帝抬起头。 “是,陛下。” 侍从应声退下,不一会儿,斥候快步走进议事大厅。 一见到上座的秦帝,他立刻跪倒在地,汇报道: “陛下,乾军正在朝陈仓进军,现在距离郡城不过五十里!” “是什么?” 秦帝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然而,他心中也明白,乾军不会一直待在大散关,该来的总会来。 “想必晓朕到此的消息,已经被乾帝得知了。既是如此,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秦帝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意, 他猛地一拍身旁的座位扶手,站起身来。 “哼!乾帝小儿,你也欺人太甚!真以为大秦是吴国了吗?朕要看看,你到底有着什么能耐,能打败朕的二十万大军!” 秦帝的话语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他扫向下座的诸位将领,朗声说道: “乾国犯我大秦,诸位,就让乾国见识见识大秦男儿的威风!” 将领们连忙应声附和,王坚更是激动不已,感觉浑身都热血沸腾。 只有一旁的谋臣喻成文,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是想要提醒秦帝一下,但见到诸将士气如虹,又选择了闭嘴。 总之,这一仗不可避免,这个时候不能泄了士气。 乾军的步伐迅速。 不多时,十数万大军已巍然矗立于郡城之外。 秦帝站在城头远眺,面前数十里的景致尽收眼底,尽显壮阔。 可以看到乾军,战旗如林,密密麻麻的乾军将士排列成阵,士气高昂,令人心生敬畏。 尤为震撼的是,那方阵行进间,步伐一致,宛如一人,数万脚步踏地,汇聚成震撼天地的轰鸣,犹如江河奔腾,势不可挡。 距离城池仅有数里之遥,乾军阵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 “必胜!必胜!” 声浪滚滚,如同山呼海啸,震撼人心。 随着这声浪,中军缓缓推进。 接着成队的辅兵在后面施工,一座坚实的泥土高台拔地而起,成为乾军中营的坚实壁垒。 随后各营依序驻扎,秩序井然,营寨相连,固若金汤。 秦帝立于城墙之上,凝视着远方乾军的动作,面色凝重。 他身旁,喻成文同样凝视着战场,沉声道: “陛下,乾军此番来势汹汹,实难轻视。” 秦帝侧目,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先生可有良策,以退敌兵?” 喻成文轻轻摇头,苦笑中带着无奈: “乾军此番气势汹汹,非轻易可挫,退兵之策,实难寻觅。” 秦帝闻言,面色更沉: “既无退敌之策,唯有迎战一途。乾帝虽有雄兵十数万,然我军亦非等闲,且以城为守,地利在手,定能挫其锐气!” “朕若因惧而避战,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言罢,秦帝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午后时分,一队乾军先锋至城下,领军的正是张俊。 乾军擂鼓呐喊,挑衅意味十足。 这既是对双方实力的试探。 不多时,城内鼓声骤响,城门轰然洞开,五千精锐自城中疾驰而出,领军者正是王坚。 他身后,两位年轻将领紧随其后,英姿勃发,都是他家族中子弟。 两军对峙之际,数里之外的乾军阵地。 陈泽的车辇出现于中军中军,然而车内空荡荡的。 大军的一切军事决策,皆由岳飞全权指挥。 “正如我所预判,秦帝已遣兵出城,欲试我军锋芒。” 岳飞立于特设的土筑高台上。 此台高有十余米,视野开阔,将郡城及其外围战场尽收眼底。 “骑兵部队准备情况如何?” 他转身询问身旁一名将领。 “禀将军,两千铁骑,整装待发,只待号令!” 那将领躬身答道。 “甚好。此番派兵,意在初步试探双方实力。但是如果有变故,我骑兵自当雷霆出击,扭转乾坤。” 岳飞颔首,紧盯着前方。 战场之上,一片沉寂,唯有风吹草动之声。 随着一声令下,张俊拔剑一指,高声喊道: “全军,前进!” “前进!” 军令如山,接连响起,响彻云霄。 长枪如林,刀盾如墙,箭矢如雨,各兵种依序结阵,稳步向前。 随着鼓声,原本静立的士卒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我军,同样前进!” 王坚见状,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果断下令。 五千秦军,同样士气高昂,步伐整齐,直逼敌阵。 两军逐渐接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就在双方距离仅有十余步的时候,几乎在同一瞬间,两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 “杀!” 刹那间,战旗翻飞,杀声震天。 两支钢铁洪流正面交锋,仿佛要将天地撕裂。 双方将士皆红了眼,不顾一切地拼杀, 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但又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填补空缺。 在冷兵器交锋的战场上,一旦战事升级至一定规模, 主将的指挥便显得力不从心,更多依赖于部队的整体素养与默契。 进退有据,如臂使指,几乎很难实现。 开战之前,或许还可以。 但是现在双方绞杀在一起,就不可能做到了。 只能大体上保持阵型不散。 王坚与岳飞,两人此刻正凝神注视着战场。 岳飞眼中精光闪烁,他看到了战场上乾军的惨烈。但也也察觉到了乾军的问题所在——阵型间的协调不足,让敌人有机可乘,撕开防线。 新兵的稚嫩在此刻暴露无遗。 面对秦军老练的配合与精准的砍杀,他们显得手忙脚乱,阵脚大乱。 当然乾军得益于各种buff的加持,乾军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凭借着高昂的士气和绝命搏杀,他们仍能在局部形成反击,将敌军逼入绝境。 双方厮杀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已经尸横遍野了。 “我军士气也在秦军之上,就是老兵太少,新兵太多,经验不足。” 岳飞见状,深知继续缠斗只会徒增伤亡,遂果断下令: “收兵!” 第213章 秦帝:乾国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号令的传达,乾军迅速调整阵型,有序撤退。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秦帝也目睹了这一切。 他知道今日之战虽未分胜负,但乾军的实力已不容小觑。 轻轻一叹,他同样挥手示意: “收兵吧。” 王坚接到撤退的命令,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此时不宜恋战。 他大声喝令,秦军随之缓缓后撤,两军之间,只留下一片血染的战场。 战后,王坚因未能取胜,遭到秦帝的训斥。 虽然没有受到惩罚,但他心中的自责却难以平息 因为这仗他也看的清楚,士卒单体作战,明显是秦军士卒占了上风,可偏偏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那这就是自己的失职了。 …… 夕阳斜挂,天边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橙色。 在乾军与秦军的交锋之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 又一轮小规模冲突结束。 乾军的身影迅速隐没于暮色之中。 而秦军的将士们则开始默默地在战场上忙碌,他们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战友遗落的盔甲与武器。 城楼上,秦帝巍然屹立,身影被夕阳拉长。 他静静注视着下方的一幕幕。 夜色渐浓,他却毫无睡意,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驱散。 在秦帝身旁身旁,喻成文,还有一众侍卫同样精神饱满。 尽管喻成文身为文官,但他的体魄强健,陪伴在秦帝左右,看起来也非常有劲头。 下方,战斗已经结束。 乾军将领攻城,攻了一段时间后,就带着兵马撤退了。 这样的情景,这几天每天都会发生数次。 乾军的撤退依旧让秦帝心生疑虑。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连王坚,也在心中暗自思量,对于乾军的真正意图,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与警惕。 连续几天的鏖战,秦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差不多有上万人阵亡。 每念及此,王坚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紧。 这可都是精锐老卒啊。 双方士兵的装备精良,无论是锋利的兵器还是结实的皮甲,都彰显了两军不俗的实力。 几番交手,彼此间已有了初步的衡量与判断。 乾军的强悍,让王坚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长时间的征战,让秦军将士身心俱疲。 “喻成文啊,你先去眯会儿吧,你不年轻了,这么熬着,身子骨哪吃得消?去,歇会儿再来。” 秦帝抬头望向天边那轮明月,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陛下,臣尚能支撑,倒是您,整日里操劳国事,又亲自督战,乾军不时侵扰,这样下去,身子怎吃得消?” 喻成文是秦帝的潜邸旧臣,二人交情匪浅,自秦帝登基以来,他更是忠心耿耿,辅佐左右。 此时,他的话语中满是忧虑。 他知道这位陛下是喜欢抓权的,但是打仗还是交给将军来处理更好。 喻成文不好直接说,只能劝秦帝多休息,别瞎操心。 秦帝闻言,心中一暖,喻成文的劝说让他有了片刻的动摇。 “嗯,你且放心,我自有分寸。还有些军务需安排妥当,你且退下,好生歇息。” 喻成文见状,不再多言, 向秦帝恭敬行礼后,在侍卫的护送下缓缓走下城楼。 “王坚,王向东,你二人务必守好此城,若有敌情,速来禀报,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擅自出城迎战!” 秦帝转身,对身后两位将领沉声吩咐道。 “末将领命!”王坚与王向东齐声应诺。 王向东,王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不仅武艺超群,更兼学识渊博,深得秦帝赏识。 他性格内敛,行事沉稳,虽不张扬,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非凡的才能。 秦帝心中暗自思量,王坚虽勇,但岁月不饶人,是时候培养年轻一代了。 而王向东,无疑是最佳人选。 他既能文又能武,且行事稳重,正是秦帝心中理想的接班人。 正当秦帝部署完毕,正准备转身之际, 原本空旷无人的城外西南角,突然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宛如风暴骤起! “咦?那不是乾军方才撤退的方向吗?怎的如此迅速又折返?莫非局势又有新变?” 秦帝的目光紧锁那方,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结。 身旁众人,包括新晋副将王向东,皆是一愣,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 “乾军!是乾军杀回来了!” 人群中有人惊呼,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 乾军的来势汹汹不可怕,但这种捉摸不定的战术,却让人心生寒意,难以捉摸其真正意图。 秦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凝视着越来越近的乾军。 “乾国到底要干什么?” 若是正面攻城,理应全力以赴。 为何却屡屡采取这种小规模骚扰的方式? 乾帝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秦帝并不畏惧乾军的大规模进攻,但面对这种不明就里的战术,却让他难以安心。 此时,天边尚存一抹余晖,使得奔腾而来的乾军身影在尘雾中若隐若现。 仿佛整个乾国十余万大军都倾巢而出,令人不禁心头一紧。 那面高悬于空中的大旗,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仅仅是目光所及,就让城楼上的秦军将士心头一紧,不禁打了个寒颤。 连日来的紧绷与疲惫,加上乾军那如同迷雾般的战术,让秦军将士们心中的压抑达到了顶点。 乾军的来去无踪,如同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断挑逗着秦军的神经, 这种无形的压力,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更让人难以忍受,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突然,几个秦兵竟然被吓得瘫软在地,惊呼出来。 “把这些扰乱军心的家伙拖下去,按军法处置!” 秦帝面色铁青,对身旁的亲卫下令。 几名新兵蛋子,因一时慌乱而失态,很快被亲卫带了下去,场面迅速恢复了秩序。 秦帝望着城墙上,见大多数将士仍能保持镇定,心中稍感宽慰。 “陛下,臣观乾军此次人数比之前几次多了不少,恐怕……” 王向东适时上前,低声汇报。 秦帝扫视着城下的乾军阵列,沉声道: “确如你所言。但乾军如此频繁挑衅,必有蹊跷。此番,我军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遵命。” 王向东领命。 第214章 明攻陈仓,暗渡郢江! 虽然心中对乾军的举动充满疑惑,但他也明白此时保持冷静的重要性。 城下,乾军的将领们轮番上阵,叫骂声此起彼伏,言辞之恶毒,连秦帝的祖宗十八代都不幸躺枪。 城墙上的秦军将士虽然怒火中烧,但碍于秦帝的严令,只能强忍不发。 “陛下,再任由他们如此辱骂,恐对士气不利。末将请命,带兵出城,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王向东终于按捺不住,挺身而出,请求出战。 秦帝也是一肚子怒火,见是王向东请战,便点了点头,叮嘱道: “务必小心行事,切莫中了乾军的圈套!” “末将明白!” 王向东郑重应诺。 他的性格沉稳,行事谨慎,加上秦帝的提醒,自然不会孟浪行事。 不久,城门轰然洞开。 王向东身先士卒,引领着一队秦军,与城外乾军短兵相接,战场上瞬间剑影交错,杀声震天。 城墙上,秦帝静立,心中却翻涌着连日来的种种疑惑。 乾国此番举动,着实令他难以捉摸其真意。 按常理推断,乾帝敢于挥师进入关中,必有深藏不露的杀手锏。 特别是那传说中的黑火药,作为攻城拔寨的利器,其威力早已在乾军以往的辉煌战绩中显露无遗。 据说,正是这黑火药,让乾军在面对坚固城防时也能摧枯拉朽,这也是乾国这几年不断胜利的一大倚仗。 然而,自乾军踏入关中以来,他们的行动却显得异常诡异。 频繁的骚扰、城外安营扎寨,乃至与秦军发生的数次小规模冲突,看似激烈却未造成双方重大伤亡。 这背后隐藏的深意,让秦帝百思不得其解。 秦帝知道,就算是乾帝是废柴,但是乾军中肯定有高人,每一步行动皆有其深意。 乾军此番作为,背后定有深谋远虑,绝非无的放矢。 可问题就在于,这“远虑”究竟何在? 秦帝遍寻不着答案,心中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难以拨云见日。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置身于光天化日之下,而敌人却躲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编织着一张看不见的网。 秦帝深感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观察,等待时机,试图窥探乾军真实意图。 “黑火药……”秦帝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陛下,您说什么?” 身旁将领一脸困惑地询问。 “诸位,可曾想过,乾军为何迟迟未动用那威力惊人的黑火药?” 秦帝环视四周,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或许是物资匮乏,又或是运输不便?” 一位武将试探性地回答,但眼神中满是不确定。 秦帝轻轻摇头,否决了这个猜测: “黑火药乃攻城之利器,乾帝怎会轻易舍弃?此中必有蹊跷。” 在场众人,就连王坚也陷入了沉思,多年的战争直觉告诉他, 这场战役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与不安。 “乾国到底在搞什么?” 秦帝望着下方混乱的战场,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突然,他停下脚步,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般的灵感。 “难道……他们并非真心攻城,而是在借此练兵?” 秦帝喃喃自语,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可练兵何须动用十万大军?这等规模,绝非小事,乾国即便再富裕,也经不起如此无端的消耗。” “除非……”秦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明攻陈仓,暗渡郢江?” 这个念头一出,秦帝心中豁然开朗,仿佛战争的迷雾被一阵风吹散,露出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不好,魏徐二国危矣,乾帝志在魏徐!” …… 徐国边境,丰眙郡的葱郁山林间,一队人马正紧锣密鼓地穿行其中。 “传令下去,行军要再快些,务必确保天黑前到达目的地。” 常遇春轻声地对传令兵说道。 现在天色大亮,如果拖延下去,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必须要抓紧赶到目的地才行。 随着日头西斜,常遇春率领的大军终于行至丰眙郡城外,距离丰眙郡城不过三十里之遥。 “急报!” 正当大军前进之时,一名探马疾驰而来。 “禀告将军,丰眙郡城昨日开始已实施封城,百姓出入皆受限制。据我方细作探查,城中驻守着八千精锐守军。” 探马翻身下马,跪于常遇春马前,语速极快地汇报着最新情报。 常遇春闻言,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了结。 “昨日开始便如此戒备森严?莫非我军行踪早已泄露?” 他心中暗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将军,或许另有隐情?” 副将尚嘉年见状,上前一步,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即刻再派精锐前往细查!” 常遇春果断下令,随即转向尚嘉年。 “此事关乎重大,务必查明真相,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尚嘉年领命而去,不久之后,便得到了戒备的原因。 原来,这一切源于吴国覆灭后的余波。 众多不愿归顺乾国的吴国遗民,有些人逃至徐国丰眙郡, 他们抱团取暖,竟在此地形成了不可忽视的力量,甚至掌控了城内半数以上的商业命脉。 此举触动了本土商会的利益,于是他们联手太守,开始清洗吴国商会。 为了防止他们提前跑了,这才关了城门。 待斥候再次潜入城中探查时,却发现城中已经解除戒严了。 “既非因我军而起的戒备,那便依原定计划,继续推进。” 常遇春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缓缓言道: “丰眙郡城,自明日起,将彻底归属于乾国版图。即便徐人今日手下留情,那些吴人也难逃我们的清算!” 他话音一转,命令道: “传令下去,即刻扎营休整,夜半时分,全军出击,直捣丰眙郡城下。” “彼时守军最为懈怠,正是我们攻城的最佳时机。待入城后,再行休整不迟。” 接着,他又补充: “速速联络城中内应,确保夜袭万无一失。” 第215章 东厂密探 东厂这两年一直在各国布置间谍密探, 丰眙郡是徐国门户,自然少不了东厂的渗透。 他继续安排:“还有,工部送来的黑火药,也要准备好。” 黑火药极难运输,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此次出兵,常遇春还是带了一些的。 夜幕降临,丰眙郡城外的隐蔽之处。 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毯子,以示对这场决战的重视。 军需官毫不吝惜资源,只为让士兵们能够休息的好一些。 大部分士兵或裹紧衣物,或蜷缩在毯子里,鼾声此起彼伏,少数清醒者则或站或坐,保持着警惕。 常遇春亲自巡视,心中稍感宽慰。 连续几天的急行军虽有所损耗,但士兵们大多年轻力壮,尚能支撑。 他知道,只要此战告捷,哪怕后面这些士卒再生病什么的的,也都影响不到战局了。 于是,他转身对身旁的将领说道: “找到军需官,让他把携带的所有肉干和猪油都拿出来,给将士们吃了。这个时候,就没必要省了。” 遵命!”将领应声领命,迅速传达指令。 大锅之中,热气腾腾,有人麻利地将咸香四溢的肉干与整桶的猪油倾入其中。 随后,一张张干粮饼被切碎,纷纷扬扬落入锅中,与肉汤一起煮着。 不多时,一锅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杂烩汤粥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常遇春率先舀起一碗,轻尝一口,眉头舒展,心中涌起一股满足与欣慰: “这一碗,有油有肉有盐,足以让将士们饱腹了。” 重油重盐,又有极强的饱腹感,这能极大加强着士兵的满足感。 吃饱吃好,不仅能迅速填补士兵们的体力,更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作为统帅,他对当前的后勤保障感到十分满意。 现在只要等,等机会出现。 “只要能打下徐国,大乾就算是将触角伸进了中原地区,至于些许牺牲,乃是战争之必然。” 常遇春心中暗自思量,他知道其中的代价,但也不会过多在意。 在东厂无孔不入的监察下,军中几乎没人敢伸手捞钱。 毕竟敢越雷池一步,就是死路一条。 这种情况下,就少有吃空饷,侵占士卒军饷的行为。 物资供应充足,士兵们的待遇与抚恤皆有保障, 这一切,都是士兵们愿意以命相搏的原因。 突然,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一名军官匆匆而至,手持紧急文书,呈给常遇春。 常遇春接过一看,随即果断下令: “速速唤醒所有将士,一刻钟内用餐完毕,半个时辰内整军完毕,准备出发!” “遵命!” 应声而起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匆匆吞咽着杂烩粥,然后仔细检查自己的各样装备。 两个时辰后,已经是深夜了。 城外二里之遥,一万乾国精锐就潜伏在地上。 这段距离,即便城墙高耸,夜色掩护下,城墙上的敌军也很难发现这边的异常。 然而,仅千米之遥,一旦冲锋,转瞬即至。 城楼上,黑黢黢的轮廓间,灯火阑珊,那是士兵在巡逻,一切看似波澜不惊。 常遇春伏身静待。 虽说他曾亲手参与策划此番夺取丰眙郡的大计,且城中暗藏东厂耳目, 但成功与否,终究还需天时地利人和的眷顾。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城门口突现异变。 一阵剧烈的震动后,火光冲天而起,浓烟裹挟着烈焰直插云霄, 即便隔着二里地,那景象也清晰可见。 “亲卫营,出击!” 常遇春眼神一凛,果断下达命令。 刹那间,一支由五百名精锐组成的亲卫营疾冲而出,这是要里应外合。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名士兵敏捷地掷出火折,精准地落在事先准备好的油浸木堆上, 火焰瞬间肆虐,照亮了夜空。 “杀!此刻,生死存亡,唯有向前,绝无退路!” 常遇春怒吼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铁流般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向城门,誓要将其一举攻克。 当亲卫营抵达城门时,只见城门处已是一片混战,内应正和守军在激烈的战斗中。 他们高呼着“杀!杀上去!”的口号,与敌人殊死搏斗。 这时,鱼志行正在拼命拼杀着,他是东厂精锐,武艺自然不凡。 他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 当初,和他一起突袭城门的还有两百人,现在只有不到五十人了。 有的是他从乾国带来的东厂下属,有的则是他在当地花费重金和一起些手段收拢到的游侠。 丰眙郡军的反应迅捷得超乎预料, 箭矢如雨,咻咻声中,就有几名内应应声倒地,血花飞溅。 这里应外合的任务,其凶险远超想象, 城门一开,火光初现,便遭遇了敌军铺天盖地的反击。 城头箭矢如暴雨倾盆,地面敌兵如饿狼扑食。 内应们的命运瞬间变得残酷而真实, 那些被收买的游侠,在这生死边缘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悔意。 若非乾军及时赶到,再多片刻,他们便会被守军彻底吞噬。 随着远处传来的一声震天响的呐喊,眼前那密不透风的人墙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 鱼志行几乎是本能地挥舞着长刀,连续劈砍, 直到手臂酸痛,呼吸沉重,才勉强停下。 他浑身是伤,鲜血透过盔甲的缝隙不断渗出,若非这身铠甲,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干得漂亮!继续杀!大军已入城,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鱼志行强打精神,高声鼓舞士气。 然而,话音未落,一阵凌厉的刀风已至, 他凭借着多年的战斗本能,勉强格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两刀相交,火花四溅。 鱼志行趁势反攻,长刀斜劈,连斩数敌, 但随即一个踉跄,背部传来一阵剧痛,显然已受重伤。 “杀!” 这时,乾军士兵嘶吼着从鱼志行身旁掠过,挥舞着长刀,踏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向城内深处冲锋。 鱼志行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眼前是如潮水般涌入的乾国士兵,他们势如破竹,从城门处一拥而入。 敌军阵脚大乱,四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第216章 徐帝设宴 夜色如墨,城中火炬如龙,无数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激烈厮杀。 就在这时,一面旗帜映入眼帘,数百亲兵簇拥其旁,朝这边前进。 常遇春立于城门之畔,目光扫过那几十个满身伤痕的身影,暗自点头。 左臂裸露,这是自己人。 此刻,一万大军已经入城,没有城墙掩护,城内已是乾军的天下。 大局已定。 尽管丰眙郡兵力还有不少,但在这夜色掩护下的突袭之下,想要重新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无异于痴人说梦。 常遇春对自己的将领与士兵充满信心。 现在,已经稳操胜券。 于是,他才有机会将注意力转向这些内应身上。 鱼志行强撑着身躯,踉跄上前,跪倒在地,叩首道: “卑职乃东厂总旗鱼志行,此番行动,旗下仅余此三十余人矣。” 常遇春初时并未立即回应,只是盯着远处那片被火光染红的战场。 对于乾军这井然有序的攻势而言,丰眙郡军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毫无章法。 片刻之后,常遇春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鱼志行,沉声道: “嗯,我已知晓。你们功不可没,我自会向朝廷为你们请功,到时候自有一番富贵。” 此刻,远方骤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浪潮,瞬间将常遇春的注意力牵引而去。 若从云端俯瞰,只见乾军如潮水般汹涌,化作数股铁流,无情地穿透丰眙郡城,所经之处,留下的是满目疮痍与哀嚎。 某处战场上,丰眙郡军在一名将领的号召下,试图汇聚起崩散的士气。 然而,这股力量转瞬即逝,随即与一股乾军迎面相撞,就被彻底打散。 色下的战斗,指挥几近失效,火把摇曳中,两军怒吼震天,刀剑交鸣,血肉横飞。 不过须臾,仓促集结的丰眙郡军便被撕裂,四散溃逃,混乱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仅仅十分钟光景,便有惊恐之声穿透战场的喧嚣: “将军阵亡了!将军阵亡了!” 这绝望的呼喊如同瘟疫,迅速在军中蔓延开来,各种哀嚎与绝望交织成一片,无人能再遏制这士气的崩溃。 再遭一击,丰眙郡军终于土崩瓦解。 军队一旦崩溃,便如江河决堤,再难挽回。 尽管城中仍有零星抵抗的小股部队,但那不过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 大多数人已丧失斗志,纷纷选择放下武器,投降以求生路。 得知此讯,常遇春长长舒了口气,随即下令: “各营即刻分区清理战场,务必在天亮前完成。” “诺!” 将士们齐声应答,声音中充满了大胜之后的兴奋。 …… 馆州城。 徐国定都于此长达百年,自然是徐国最繁荣的精华之地。 乾军攻打易江郡的消息,在馆州城已经人尽皆知。 但是徐国反应也很快,迅速派出五万御林军前去救援易江郡,而且部分部署在魏国的徐国大军接到调令之后,也会第一时间赶往易江郡。 城内,从朝堂之上的文武群臣,到市井巷尾的普通百姓,心中虽有忧虑,却也因朝廷的迅速行动而稍感宽慰。 皇宫。 徐帝设宴,意在款待远道而来的魏国使者。 席上,还有一些徐国的重臣作陪。 大殿内灯火辉煌,非常热闹。 在殿外都能看得出来。 大殿一隅,一扇偏门开启,一队队身着锦袍的小太监,手捧各式珍馐佳肴,不时地进进出出。 一位中年太监,面容威严,正立于偏门之侧,细心叮嘱着每一个进出的太监。 “那太史五蛇羹,怎的还未呈上?” 他轻声询问,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要知道,蛇羹乃是徐帝的心头好,其鲜美滋味,世间难寻。 而说到做蛇羹的技艺,当首推楚国,尤其是那太史五蛇羹,更是名动天下。 为此,徐帝不惜重金,特地从楚国聘请了多位厨艺高超的蛇羹大师,只为能在宫中吃到这种绝妙滋味。 “李公公,太史五蛇羹马上就好。这蛇还得现杀现做,而且还得做上三十份,咱们御膳房的人全都用上了,只是这过程实在有些耽误时间。” 一名被唤住的太监,恭敬地解释道。 李公公眉头轻蹙,低声说道: “这太史五蛇羹,可是陛下最喜欢的美味,这次款待魏使,特意吩咐要让每个人都能尝到。若是晚了,陛下不悦,那可就是大事不妙了。” “你速去御膳房,告诉张师傅,手脚麻利些,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让贵客们久等,陛下龙颜大怒,要砍他脑袋,咱家可保不了他!” 小太监闻言,脸色一白,连忙应声而去,脚步匆匆,显然是去催菜了。 李公公则是一刻不得闲,这边刚安排妥当,那边又有新事等着他操心。 好不容易见太史五蛇羹一一呈上, 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暗道: 陛下最重颜面,若是在这宴请魏国使者的场合出了岔子,丢的可是徐国的脸面,事后惩罚定是不轻。 “哎,还有那舞姬呢?让她们换个魏国的服饰,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换好!” 李公公转而操心起另一桩事来,眉头又拧成了结。 “李公公,您瞧,她们这不是来了嘛!” 话音未落,一群身着轻盈薄纱,面容清秀的舞女款步而来。 她们举止间流露出的那份脱俗与纯真,恰似山间清泉,令人眼前一亮。 和一般人家不同,徐帝爱好的就是这种带有单纯气息的女子。 然而,舞女身份低贱,不过是宫廷中的玩物罢了。 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谁又能真正保持那份纯真与无邪呢? “李公公,奴婢脚步慢了些,还望公公海涵。” 柔媚中带着一丝歉意的声音轻轻响起, 即便是被去了根,早已心如止水多年的李公公,也不由得心头一软,怒气消散了大半。 李公公目光掠过面前的舞姬,声音虽冷,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今儿个陛下设宴款待魏国贵宾,你们的表演务必尽善尽美,若有丝毫差池,后果自负,都听明白了吗?” 第217章 到了魏国回报的时候了! “奴婢们定当谨记公公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 舞姬们齐声应答。 李公公轻轻一挥手,示意她们可以进入。 舞姬们步伐轻盈,一一进入大殿之内。 殿内,丝竹之音悠扬,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显然宴会进行得极为顺利,宾主皆欢。 李公公站在殿外,听到这些声音,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而,这份轻松并未持续太久。 一名太监急匆匆地向这边跑来。 李公公见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陛下正与魏国使者宴饮,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公公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拦住了那名太监的去路。 “公公恕罪,奴婢有紧急军情,需即刻禀报陛下!” 那太监急得满头大汗,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李公公闻言,眉头紧锁。 “此事当真?” 能在成为徐帝的心腹太监,李公公自然不会是蠢人,听到这个太监这么一说,李公公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 本想将此人暂时拦下来,因为他深知此时打扰陛下宴饮的严重性。 但若真有紧急军务,自己若拦而不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那太监连连点头,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李公公的目光锐利地落在那名太监身上,语重心长地告诫: “此事若非十万火急,咱俩怕是要共一起倒霉。” “公公明鉴,此事千真万确,万分紧急,与乾军动向紧密相关,实不敢有丝毫隐瞒。” 太监连忙压低声音,透露出一丝关键信息,以证其言非虚。 李公公闻言,神色一凛,不再阻拦: “你且在此等候,我即刻去向陛下禀报。” 言罢,他便匆匆步入宴会大厅。 踏入厅内,就看到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李公公本身就不能喜欢女色,这时候更没闲情去看这些。 他心无旁骛地穿过人群,直抵徐帝身侧,低声耳语几句。 徐帝闻言,面色瞬间凝重,随即地示意众人继续,自己则随李公公步入偏殿。 随后,传信太监也获准进入,跪倒在地,颤声禀报: “陛下,易江郡已降,此外,乾军还奇袭了丰眙郡,现已得手。” 徐帝听道“易江郡已降”时,也只是微微一怔, 随即迅速恢复镇定,因为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当听到丰眙郡失守的消息时, 他脸色骤变,铁青一片,却未当场发作,只淡淡道: “你先退下吧。” 太监如蒙大赦,连忙告退。 徐帝重新步入宴会,面上虽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却难掩落寞与沉重。 席上宾客多为朝中重臣,皆是精明之人,岂能察觉不到皇帝情绪的变化? 见陛下似有隐忧,但是陛下不开口,众人虽好奇,却也识趣地未加询问,餐后纷纷告退。 待宾客散尽,徐帝这才瘫坐在龙椅上,长叹一声。 此时,徐帝的几个重要心腹自然是没有离开的,见其他宾客散去,也都折返回来。 这时,徐帝见众人步入大殿,便径直切入主题,将事情讲了出来。 “翁爱卿,对此局势,你怎么看?” 翁浩轩是徐国丞相,亦是徐帝最为信赖的左膀右臂,闻听此言,连忙躬身施礼: “陛下,乾国势如破竹,已派遣精锐之师数万众,轻易夺取了易江郡与丰眙郡,此乃水陆并进之势,一但再有闪失,我徐国必将动荡不安,局势堪忧啊!” 徐帝闻言,坐直了身子,沉声道: “乾国野心勃勃,竟欲一口吞掉我大徐!朕意已决,欲倾全国之力,誓要夺回易江郡,卿以为如何?” 见徐帝满脸狞笑,翁浩轩心中一凛,忙劝谏道: “陛下,易江郡既已落入乾国之手,即便我徐国倾巢而出,或能收复失地,阻击乾军于外,但必将元气大伤。” “古人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万一魏宋两国休战,宋国趁机发难,我徐国又将何以自保?” “再者,魏国虽为我大徐盟国,但若见我徐国实力大减,难免心生轻视,届时我徐国恐将彻底沦为魏国之附庸,国将不国啊!” 翁浩轩一番肺腑之言,让徐帝神色微变。 他猛然间一饮而尽杯中烈酒,随后苦笑自嘲,沉吟道: “翁相所言极是,朕险些误了大事。那么,依卿之见,可有良策解此危局?” 翁浩轩沉吟片刻,进一步阐述道: “乾军攻陷易江、丰眙两郡已成定局,我等当务之急是保存我军实力,避免无谓的硬碰硬。” “不论是易江还是丰眙,若要威胁馆州,必经灵高城这道天堑。” “灵高城,护城河深广,足有过百丈之宽,城墙更是固若金汤,即便是乾军再强,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撼动分毫,主公大可不必过分忧虑。” “我等应即刻调集精锐,全力死守灵高城,同时向魏国发出求援。” “毕竟,魏国绝不会坐视乾国势力如此扩张,待到魏国缓过手来,必定会立刻支援!”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他们徐国向来是给魏国当牛做马的,这时候确实是到魏国回报徐国的时候了。 …… 另外一边,陈仓郡郡城。 天未破晓,王坚就已经穿戴整齐,在城墙上照例进行巡视了。 不知怎么的,自昨夜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便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难道,乾军真要发动大规模攻城战? 当然真大举攻城,王坚也不怕。 只是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心里不舒服。 随着天边第一缕阳光的出现,整个世界似乎都被点亮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了异动。 虽然距离尚远,看不真切,但那片黑压压的景象,却让人心头一紧。 “将军,您看,乾军那边似乎有动静!”身边的副将王向东提醒道。 王坚的心弦瞬间紧绷,他沉声道: “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战斗准备!” “遵命!” 王向东应声而去。 第218章 秦帝:好一个乾国,好一个乾帝!!! 乾军的营地内,一切已收拾得井井有条。 岳飞端坐在马背上,目光投向远方的陈仓城池,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王将军,此番布局能如此顺利,全仗你的鼎力配合,岳飞在此谢过了!” 他朝着那座城池遥遥施了一礼,随后爽朗大笑,轻轻调转马头,对身旁的将士们下令: “我们回去吧!” 大军应声而动,开始朝着大散关方向前进。 而在陈仓郡的太守府内,秦帝暂时安身于此, 他处理着国事之余,更多时候则是闭目养神,仿佛在养精蓄锐。 “报!!” 一阵急促的通报声打破了府内的宁静。 秦帝猛地睁开眼,望向门外,沉声道: “进来。” 一名军士迅速闯入大厅,跪倒在地,急促地禀报: “陛下,王将军急令小的前来禀报,乾军已经撤军了!” “哦?乾军撤军了……” 秦帝初时语调平缓,随即身形一震,猛然站起,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你再说一遍,乾军如何了?” 军士连忙将消息再次复述,只见秦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厅,直奔城楼而去。 太守府与城楼相距不远,不消片刻,秦帝便已登临城头。 站在陈仓郡的城楼上,远眺而去。 只见乾军的庞大队伍正井然有序地向远方缓缓移动,数万铁骑踏起的尘埃遮蔽了远方的天际线。 即便是在撤退之中,乾军的纪律与秩序依旧令人咋舌, 尤其是队伍尾部,上千名轻骑如影随形,必定是精锐中的精锐。 撤退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无懈可击。 “哼,真是岂有此理!” 秦帝低咒一声,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与愤怒, 尽管心中早有预感,但亲眼目睹这一幕,仍让他感到被深深戏耍的屈辱。 “陛下!” 喻成文匆匆登上城楼,见此情景,心中已明了八九分。 “不必多言!乾帝那辆马车一直在军中,但是从来就没露过面,想来是空的,他的真身应该早就在江东了!” “朕这次算是被这小儿给好好上了一课!” 秦帝咬牙切齿,但语气中却夹杂着几分无奈与冷笑,他深知此刻的愤怒无济于事,只能强行按捺。 这不仅仅是一场计谋的较量,更是双方实力与局势的体现。 大散关落入乾国之手,让秦国处处受制。 即便洞悉先机也无济于事,不得不被动应战,除了硬扛,别无他法。 “报——” 正当众人沉浸在复杂情绪中时,一名斥候疾步而来,打断了沉闷的气氛。 “讲!” 秦帝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耐。 斥候被这股威严震慑,颤声说道: “陛下,最新情报,易江郡与丰眙郡,皆已落入乾军之手,系奇袭所得。” 此言一出,秦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片刻后竟仰天狂笑: “好一个乾国,好一个乾帝,今日你戏我于股掌之间,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喻成文等人闻言,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乾国此番举动,竟是在利用秦国,不仅训练了新兵,更是将天下各国都骗的团团转。 不过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乾国此举,也无疑宣告了其战略意图。 乾国取得易江郡和丰眙郡,就暴露了他们的扩张方向。 至少在乾国吞并徐国前,秦国南方已经无忧了。 …… 魏国。 魏帝站在一处视野开阔的丘陵,面容凝重,目光凝视着下方营寨之中正进行的演练。 士兵们手持木质兵器,虽无锋刃之利,却不失惊心动魄, 刀光剑影,激烈碰撞,每一幕都清晰映入他的眼帘。 时至正午,本该是将士吃午饭的时候, 但这些人早已经吃过饭了,对时间的流逝毫不在意,只将专心地盯着周围,警惕一切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陛下,观此新兵,个个士气高昂,训练有素,实乃我魏国之幸啊!” 一位随行官员轻声赞叹道。 魏帝闻言,只是轻轻颔首。 今日亲临此地,观看新兵的训练,实则是他内心对宋国战事焦灼有些着急了。 对宋战争还在继续,每一天都会有士兵折损。 尽管这些牺牲在魏帝眼中不过是战争必然的代价,他坚信打败宋国是早晚的事。 然而,乾国的发展,徐国的异变,如同两把悬在头上的利剑,让魏帝不得不心生警惕。 他知道,若不能迅速给予宋国以致命一击,迫使其撤退,那么局势或将急转直下,对大魏非常不利。 “陛下您看,他们选择在此地设伏,是何用意?” 这时,一位贴身护卫留意到魏帝眉宇间难掩的忧虑,便巧妙地提出一个话题,试图缓解魏帝心中的压力。 这些皆是魏帝的心腹之臣,职位虽不显赫,却身处要害,平日里总能与魏帝说得上话。 魏帝对待这些心腹,态度总是显得会温和些。 毕竟,那些随时可替换的内侍太监,与这些既能保护他周全又忠心耿耿的护卫,其价值自是不可相提并论。 内侍太监如同地里的庄稼,割了一茬又能再长一茬, 但真正有能力、忠诚且能让他信赖的护卫,却是要花些功夫培养的。 面对身边心腹的提问,魏帝的回答带着几分随意,却又透露出深思熟虑: “此路虽非设伏首选,但正因如此,对方或许会掉以轻心。依朕之见,另一队人马极有可能选择此道,而非那条看似更隐蔽的小径。”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此言不虚。” 魏帝轻轻叹息。 然而,目光掠过下方的演武场,魏帝的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乾国。 最新的情报让他愈发意识到,乾国已成为大魏最为棘手的威胁! 目前,乾国的势力还不算大,只占据了半片江南, 但其野心勃勃,一旦成功侵入徐国,魏国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局势将急转直下,难以挽回。 更令魏帝忧心的是乾帝,年仅二十有余,正值壮年,而他自己已近不惑之年。 岁月不饶人,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百年之后魏国的未来。 若自己一旦离世,魏国发生变故,而乾帝正值春秋鼎盛,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因此,魏帝下定决心,必须尽快遏制乾国的崛起势头。 第219章 徐国求援,兵发康城郡! 当然,眼前最紧迫的任务还是击败宋国,并加速新兵的训练与成长。 老兵虽然经验老道,但每损死一个,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新兵若不能迅速成长,接下来的两三年战事必将步履维艰。 尤其是近年来,魏国在连番大战中已折损了十多万精锐老兵, 对于魏帝来说,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真正决战时,自己必须要有一支直面强敌的铁血之师,方能成为震慑四方的坚实后盾,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根本! 然而,这些深谋远虑,魏帝并未对旁人言明,只是淡淡吩咐道: “此番训练,重点不在于怎么偷袭与埋伏,而在于双方实打实的对战能力。传令下去,训练结束后,以俘虏敌人的数量来判定胜者。” “胜者,今晚有酒有肉。败者,就让他们看着别人吃。” “遵命!”众人齐声应和。 “报——” 正当此时,一名信使自后方小径策马疾驰而来, 未至跟前便已翻身下马,跪倒在地,急促禀报: “陛下,城中急报,徐国信使已至,携徐帝亲笔书信,何大人特命小人速来禀告陛下。” 提及的何大人,乃随军大臣中,负责掌管接待外使的礼部官员。 “徐国信使?” 魏帝闻言,眼眸微眯,旋即恢复平静,心中暗忖: “看来他们是撑不住了。” “朕这就回去!” 言罢,便转身踏上归途,心中已是对即将到来的局势有了几分计较。 …… 自从乾军攻克易江郡和丰眙郡后,陈泽就携同后宫佳丽朝徐国赶来了。 忠诚的易江城,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毕竟,他才是这场灭徐大战的总指挥。 这也到了他出场的时候。 他要亲自坐镇、运筹帷幄! 易江城太守府。 府内藏一碧湖,湖心亭孤悬,四周景色尽收眼底,唯有水上长廊蜿蜒相通,长廊之上,乐声悠扬。 一群妙龄少女,身着轻盈舞裙,翩翩起舞。 裙摆飞扬间,春色满园,引人遐想。 陈泽悠然坐于亭前,品着美酒,偶尔抬头,目光掠过那翩翩起舞的少女,心中也生出几分闲适与惬意。 这时,张良步入亭中,行礼后笑道: “陛下,长阳传来情报,今年粮食产量预估将比去年要增长两成有余。” 陈泽闻言,略显惊讶: “竟有如此之多的增长?” 张良解释道: “全赖去年乾国境内战事平息,百姓得以安心耕作,荒地得以大力开垦,农田面积几乎翻了一番。” “特别是江南之地,自归入我大乾版图以来,更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不仅如此,内阁正积极储备马匹与耕牛,即便是劣马亦能助力农耕,若非时间尚短,开垦之田还能再翻一倍。” 张良继续说道,语气中也满是喜悦。 “大乾顺应天时,国泰民安,百姓连年丰收,对陛下之敬仰犹如神明。此番壮举,陛下之威望已如日中天。” “如今只要吞并徐国之地,若明年此地亦能风调雨顺,使百姓能够丰收,则徐地民心必将归附,我朝根基将更加稳固,坚不可摧!” 陈泽深知其中奥妙,风调雨顺的奇迹,其深远意义远超粮食增产的层面, 它如同定海神针,深深稳固了民心。 试想,乾国一统治此地,便迎来连年丰收,这不正是上天对乾帝真命天子身份的认可吗? 如此天恩浩荡,自然让百姓心悦诚服,内心安定。 陈泽笑意盈盈,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也不说破。 张良进而细说: “此番江南粮仓储备丰盈,百万石粮食堆积如山,足以支撑我们灭徐大业,只是路途遥远,运输上需费些周折。” 陈泽闻言,微微颔首,心中早有计较。 这他是知道的。 在他还没登基的时候,江东地区就已经很少种植粮食了,转而大规模种植桑树。 而自他登基以来,乾国年年风调雨顺,粮价稳定,加之海贸开放,生丝价格攀升,种粮食的就更少了。 所以,江东地区的粮食,很多都是外地调过来的。 随后,张良神色转为凝重,说道: “陛下,东厂密报,情况不容乐观。” “徐国非但无意收复易江、丰眙二郡,反而在灵高城重兵集结,意图死守,另外,徐国已向魏国求援。而魏宋之战,宋国败象已露,魏军回援是迟早的事。” “如此布局,分明是想将我军困于灵高城,与魏国形成合围之势,让我军陷入绝境!” 陈泽目光深邃,示意张良继续。 张良继续说道: “陛下,灵高之战,势在必行。且在必须宋军败退之前,我军必须攻克灵高城,否则局势将极为被动!” 陈泽闻言,满意地点点头。 这场灭徐之战,基本都是张良幕后策划。 有他在侧,陈泽深感安心。 毕竟这可是运筹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人物。 陈泽感慨道:“确实,打天下,智谋不可或缺,但也不能不打硬仗。灵高城,便是我们此次灭徐的关键之战!” 尽管面临着可能以寡敌众的局面,但乾国君臣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 康城郡连接着灵高郡与易江郡。 要打灵高城,就要先拿下康城郡。 徐军大军驻守灵高郡,无疑是要将康城郡给放弃了。 陈泽随即下令,全军向康城郡进发,誓要一战平之。 次日清晨,大军浩浩荡荡,朝着康城郡进军。 而易江郡与丰眙郡的后续事宜,则交由内阁提前筹备的官员团队,以及当地主动归顺的官员妥善处理。 此外,两地各留下两千精兵,足以肃清残余势力,维持秩序。 不出五日,乾军已兵临康城郡城下,铁骑环绕,营寨于都城之畔拔地而起。 尽管沿途偶有抵抗,但大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张浩东,是一名卫将,麾下约一千号人。 当初,他曾在长阳保卫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更是被委以重任。 他亲自巡视营地,见新兵已迅速融入战场节奏,正在维护着武器装备,打扫营地,心中暗自赞许。 第220章 大乾皇家军官学校!朕是校长! 大乾军制日益完善,经验丰富的老兵成为教官,新兵的训练周期延长至六个月,使得新兵在体能、纪律及战斗力上均有了质的飞跃。 这批新兵虽未经历实战洗礼,但其整体素质已远超以前的新兵。 张浩东心中豪情万丈,深信只要这些新兵稍加磨砺,在实战中见血成长, 乾军以一当二,乃至天下无敌,绝非虚言,而是事实。 更令他振奋的是,陛下亲征,军需粮草充足,物资供应无忧,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怎能不令人信心倍增? 正当他沉浸在思考之中,一名火长匆匆跑来,半跪禀报: “将军,陛下有急召!” 张浩东闻言,立即回应: “知晓了。” 随即赶往中军大帐。 只见大帐内众将已列队等候,他步入其中,静待会议开始。 营帐之内,静得连针掉地都能听见。 “禀报!郡城内有最新消息传来!” 一名早已守候的亲兵说道。 “速速说来。” “据密报,我军逼近城外,郡城内已是一片混乱。守城将领中,有五成之人士气低落,更有甚者,已私下向太守范子明表达归降之意。” “虽然这些人被太守囚禁,但消息不胫而走,城中谣言纷飞,百姓人心惶惶,街巷间几乎空无一人。” “还有何情报?”陈泽追问。 亲兵详细禀报道: “另外,东厂暗布的百户林腾已经几乎是公开行动,策反之事颇有进展,他言陛下大军压境,无需再行隐匿,直言不讳,大不了以命相搏。” “公开行动?” 陈泽闻言微愕,随即释然一笑。 “此子胆识过人,甚合我意。” 他对林腾的记忆清晰,记得在当初剿灭马家等世家时中,此人表现突出,没想到如今已晋升为百户。 听完情报,陈泽心情大好。 对于平定康城郡,他本就胸有成竹。 毕竟,徐国并未派遣精锐增援,康城郡守军多为地方部队,实力有限。 “若徐国敢派兵野战,或在康城死守,朕求之不得。” 陈泽心中暗道。 但现实是,徐国将重兵集结于灵高城,对康城采取了放弃策略,这无疑大大降低了攻克康城的难度。 望着下属汇报完毕,陈泽脸上浮现出胸有成竹的自信。 “你做得很好,退下吧。” 他满意地对亲兵说道,随后转向张良。 “张卿,还有一事需议,你来向大家仔细说说。” 张良闻言,应声答道: “遵命!” 随即转身面向众将,说道: “诸位皆知,今年年初内阁已对兵制进行了重大改革,区分了辅兵与正兵。凡年满十八至四十的百姓,皆需每年前往地方军营接受训练,轮流服役,此谓辅兵。” “而真正选拔入军的壮士,则成为正兵。” 说到这里,张良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众人,见众将皆凝神细听,显然对此改革已有所了解。 “陛下仁心,特设奖赏——凡能斩首五级者,皆可返回都城,进入大乾皇家军官学校深造。” 张良继续说道。 话音刚落,张浩东便踏前一步,疑惑问道: “敢问这军官学校究竟是何所在?又有何特殊之处?” 张良微微一笑,解释道: “斩首五级,意味着能晋升为伍长,虽然这个官职不高,却是武职生涯的起点。按照我军新制,以后的军官皆由此途径逐级提拔,必须要去军官学校进修。” 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议论纷纷。 邵同甫眉头紧锁,追问道: “莫非内阁之意,是要让这些伍长也学习兵法战略?” 陈泽开口道: “这倒不是。军校所授,只是识字、以及行军作战的常识,由经验丰富的老兵亲自指导。军官历来不缺乏实战经验,却往往缺乏一些基础教育。” “此军校之设,正是为了弥补这一缺憾。” 陈泽一番话,让众将豁然开朗。 他继续说道: “十人长、百人长,乃至更高级别的士官,皆需学习此等内容。朕不是让他们学多高深的兵法,而是让他们先从识字、看的懂基本战术开始,再逐步提升。”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对陛下的深谋远虑更加敬佩。 陈泽也是心中暗喜。 不仅增强了军队的战斗能力,更巩固了对军队的绝对控制,真可谓一举多得。 因为这个大乾皇家军官学校,校长只能是他本人。 而这些军校出来的基层军官,都是他的门生。 “传令下去,每战之后,务必精心挑选表现优异者,送入军校深造,学习时间定为一个月至两个月不等。” 陈泽最后吩咐道。 “遵命!” 众将齐声应和。 …… 半个时辰后。 陈泽策马疾驰,来到了康城郡的郡城附近。 “陛下,这就是康城了。”张良随侍在侧,轻声提醒。 陈泽轻轻勒紧缰绳,乌骓马稳稳停下。 他抬眼望向那座郡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心中暗道: 这城墙虽显巍峨,但与乾军昔日攻克的姑苏城相比,却相差甚远。 陈泽淡淡吩咐道: “传令下去,开始喊话劝降。” 陈泽心中自有计较。 直接强攻虽能速胜,但城内人心浮动,加之细作潜伏, 何不利用这些优势,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的? 毕竟能空手套白狼,又何必让士兵们无故送命呢。 更何况,这以后就是乾国的城池了,真打坏了,以后还要乾国出钱修。 乾国虽富,但是他也不想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 不多时,一名嗓音洪亮的军官,在亲兵簇拥下,策马靠近城墙,于百步之外停下。 他扬声向城上喊道: “城上的将士们听着,我大乾皇帝顺应天命,广开才路,对德才兼备者必予重用。太守及诸位将领,若能识时务,率众归降,必保原有官职,甚至加官进爵。” “此乃陛下爱才爱民之心,望尔等三思,勿做无谓抵抗,以免身死族灭!” 这洪亮的声音穿云裂石,城上城下皆闻,一时间,城楼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但不少人的眼神中已透露出动摇与不安。 第221章 灵高城! 城楼上突然有弓弩手现身,箭矢如雨般射向城下。 陈泽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这话是恐惧了吗?” 他随即对身旁的亲兵低语: “传令下去,给他们一日时间考虑。若一日之后仍不降,便发起攻击,不留余地。” “是,陛下!” 亲兵领命而去。 陈泽则静静地望着那座郡城,心中已有了胜券在握的把握。 夜幕悄然低垂,将郡城笼罩在一片蓝黑色之中。 城内,被围困的紧张气氛仿佛随着夜幕的加深而凝固, 人们的神经紧绷了一整天,此刻也都显得疲惫。 太守范子明的府邸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他焦虑不安的身影。 他在房间内踱来踱去,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上,沉重而无力。 “大人。” 心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眼下的局势,乾军围而不攻,显然是在给我们最后的机会。若是我们再不做出决定,待到明日他们发起攻势,恐怕就难以保全了……” “而且,您也知道,如今朝廷大军都驻扎在灵高城,摆明已经是放弃康城了,我们坚持也只是无谓的抵抗了。” 范子明闻言,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 他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这郡城乃是他多年经营所在,怎能轻易拱手让人? “乾军的实力,从他们攻下易江、丰眙两郡便可见一斑。如今我们孤军奋战,即便拼死抵抗,又能有多少胜算?最终不过是玉石俱焚,任人宰割罢了。” 心腹再次开口,言辞恳切,试图打动范子明。 范子明停下脚步,望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明月,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无奈与悲凉。 他长叹一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缓缓说道: “你说得对,形势不由人,继续抵抗已是无谓的牺牲。” “明日,我们便开城投降吧!” 弘武三年的秋风中,九月二十一这一天,康城郡不战而降。 仅仅三日之后,陈泽大将军便调集了麾下十三万大军,目标直指下一个目标——灵高城。 “康城虽已平定,但暗流涌动,不可掉以轻心。” 陈泽站在营帐前,望着远方沉思道。 他知道,那些残余的势力和潜伏的细作如同毒蛇,随时可能反噬。 于是,内阁布置了不少行政官员,并留下足够的军队,让官员负责清理与稳定的工作,确保康城真正成为大军的后方。 依托大乾军制的成熟,大乾将新城郡的兵力进行彻底的重整与训练,只要再过半年,乾国就能又多出三四万的生力军。 内阁官员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降官问题。 他们巧妙地将一半降官调往乾国内地任职, 既解决了人才短缺的问题,又避免了潜在的威胁。 同时,一批批新的官员被派往各地担任县令, 他们积极与本地世家接触,寻求合作,共同治理地方。 “合作则共赢,抗拒则必除。” 陈泽的话语简洁而有力。 对于那些拒绝合作的世家,乾国采取了果断措施,进行了彻底的清洗。 康城郡中,几个顽固的世家便因此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上千人被处死, 这一行动虽然残酷,却也有效地震慑了其他势力,使得乾国在康城的统治更加稳固。 有专门的官员管着几郡,陈泽也就不再多花心思。 他现在首要目的,就是攻下灵高城。 这座徐国的富庶之地,无论是农业还是商业都极为发达, 一踏入其地界,便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繁华气息。 十三万大军在陈泽的率领下,如同潮水般涌向灵高郡。 “灵高城或许已得消息,但那又如何?” 陈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今宋国虽然势颓,魏国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其彻底击垮。今年之内,魏帝绝不会发兵干涉我们的行动。至于徐国嘛……” 他顿了顿。 “他们只能龟缩在灵高城内,等待我们的铁蹄践踏。” 乾军的逼近,让灵高城内的守军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然而,他们也知道,即便得知了乾军的动向,也无力改变什么。 夕阳斜挂天边,余晖洒满了乾国大军的行军队列。 大军的行军步伐已经慢了下来。 陈泽站在站着战车之上。 张良紧随其后, 而再往后,则是徐达、常遇春等一众将领,他们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灵高城,此刻已成孤城一座。可这块硬骨头,不好啃啊!” 陈泽轻轻叹了口气。 张良闻言,脸色也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他们都清楚,灵高城绝非等闲之辈可以轻易攻克。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这灵高城,有伍修齐这等名将镇守,想要轻易攻下,怕是不易啊。” “臣之前了解过这个伍修齐,文武双全,名不虚传。当年他率领偏师大破宋国主力,威震四方。如今他虽年事已高,但老当益壮,谨慎有谋,实乃劲敌。” 陈泽闻言,问道: “张卿,可有什么妙计能够攻下灵高城?” 张良双眉微微一皱,一时间也也不出来什么方法。 这灵高城就是个王八壳,只能以力破之。 见张良陷入沉思,陈泽继续说道: “出发前,东厂密报,已将灵高城的虚实摸了个大概,那城防之固,兵力之强,远非一般城池可比。” “城池坚固?”张良眉头紧锁,反问道。 “没错,城防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咱们的时间可是越来越紧了。” 陈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张良沉吟片刻,提议道: “军中现在的投石车数量有限,要不要紧急调运一批过来?虽然这些物件搬运起来麻烦,石弹也不好运输,但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陈泽闻言点了点头。 “朕已经差人快马加鞭,让新制的投石车加速运来,估摸着五天后能到位。而且,朕还下令把所有黑火药都运过来了,以备不时之需。” “大军明日就到灵高城了,我们先看看灵高的防御布局,如果能用现有的投石车破城那当然最好,不行的话,也得另想办法,毕竟灵高不是那么好啃的骨头。” 张良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咱们得争分夺秒,绝不能给灵高喘息的机会!” 眼看天色渐暗,陈泽轻轻扯了扯马缰绳,对周围的将领们吩咐道: “天色已晚,传令下去,让大军就地休整,埋锅造饭!吃过饭后继续赶路,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抵达灵高城下!” 第222章 初临灵高城!! 次日,陈泽率领大军,终于抵达了距离灵高城三十里外的地界。 “报——” 正行间,前方探马疾驰而来,马蹄声急促。 探马弘毅翻身下马,跪于陈泽马前,迅速汇报: “陛下,两日前,灵高城已全面封锁,城门紧闭,百姓不得进出。据探查,城内守军众多,防守严密,戒备状态极高。” “两日前?” 陈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我军动向,他们早已洞悉,但这也在意料之中。无论如何,灵高城必将成为我军的囊中之物。” “继续前行,孤要亲眼看着,这座以防御着称的城池是如何被我军攻破的!” 关于灵高城内的守军部署,乾军始终没有得到准确的情报。 这主要是因为灵高的主帅伍修齐,那真是个谨慎到骨子里的人, 军事上的风吹草动,除了他的心腹,谁也别想提前知道一星半点。 眼瞅着大战一触即发,东厂的密报总算有了点眉目。 灵高城里头,少说也得有八万守军打底,至于有没有藏着掖着更多,那就只能猜了。 三十里路,不到半天功夫,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地开到了灵高城下。 跟探马报告的一模一样,灵高城城门紧闭得跟铁桶似的。 城墙头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一个个都紧绷着,随时准备开打。 城里的守军往下一看,嘿,好家伙, 黑压压一片,全是装备亮闪闪的军队,眼睛都直了。 反过来,陈泽和手下将领们也是一愣,心里直嘀咕: 这仗,难打啊! 再瞅瞅那城,高得跟小山似的,青砖砌的,结实得很。 特别是那城门上,垛口、箭塔多得数不清, 正面、侧面火力交叉,简直就是个铜墙铁壁。 还有那条绕城而过的大河,简直就是灵高的天然屏障。 根据探子打探的消息,这河长有十里地, 最宽的地方能赶上六十丈,平均也有三十丈宽,水深一丈多。 换算下来,那就是上百米宽的河面,比一些小江还壮观,里头能跑好几条大船呢。 不过,他们到的时候,一艘战船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听见河水哗哗地流,还是活水。 灵高城就这么孤零零地立在水中央,看着就让人头疼,更别提那城墙的高度和厚度了。 简直让人绝望。 陈泽盯着这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张良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 “这城啊,不愧是徐国的第一坚城,就这几万人守着,别说十万大军,就是再多一倍,恐怕也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一见到灵高城那雄伟的身影,陈泽手下的将领们心里也是直打鼓。 这城,河宽得吓人,城墙高得离谱。 得填进去多少勇士的血肉之躯,才能换来的胜利啊? 更别提那伍修齐,本就是个智勇双全的大将, 有他守着,灵高城简直是铜墙铁壁,难以撼动。 别说城里真有七八万大军,就算只有三万, 在伍修齐的指挥下,坚守个一年半载也是绰绰有余。 陈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己方那些投石车上,那可是墨家高手改良过的宝贝。 一炮下去,能轰出一百五十斤的巨石,射程远达三百米,勉强能够越过那宽阔的护城河,直击城墙。 但到底有没有效果,还得明天试试才知道。 “传令下去,扎营!” 陈泽果断下令,乾军迅速将灵高城团团包围。 接下来,就得等东厂的详细情报,还有剩下的投石车到位,再做打算了。 当然,如果能有城内的势力相助,来个里应外合,那攻下灵高可就轻松多了。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想想罢了,伍修齐可不是省油的灯,哪是那么容易让乾国搞小动作的。 夜幕降临,中军大帐内,陈泽召见了东厂的百户,想了解更多关于灵高的情况。 “灵高城里到底有多少守军?”陈泽直接问道,他需要一个确切的数字。 那百户小心翼翼地回答: “根据最新情报,城内驻军约有八万之众。” “八万?” 陈泽闻言,眉头紧锁。 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显然徐帝在得知他的动向后,立刻从馆州调来了精锐部队。 “那城中的民心呢?” 陈泽接着问,他想知道城内的百姓是否也如守军般坚定。 “陛下,城中秩序井然,百姓并未因我军围城而慌乱。” 百户的回答让陈泽不禁感叹,伍修齐不仅是个出色的将领,更是个治理有方的能臣。 灵高城固若金汤,粮草充足,要想从内部瓦解其军心民心,怕是难上加难。 陈泽挥挥手,让百户退下。 身旁的张良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为明日的战事做着准备。 与此同时。 灵高城将军府内,灯火通明。 将领们齐聚一堂,围绕着伍修齐,共商大计。 伍修齐身着便装,悠然自得地坐在主位上, 他手中轻轻旋转着一只精致的茶杯,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乾军那十多万大军,哼,想要啃下灵高这块硬骨头,简直是白日做梦。咱们这城池,坚固得如同铜墙铁壁,外加那百米的护城河,城内更有八万精锐之师。” “我伍修齐倒要看看,陈泽那小儿,就算有三头六臂,如何能破我灵高?”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他并非盲目自信。 乾军的威名他自然清楚。 只是他更坚信,魏国一定会来救。 而他对灵高固若金汤的防御体系,很自信。 魏国的对宋作战,再有几个月也差不多能够平定下来, 到时乾国面对的,将是魏徐的联盟,压力不可谓不大。 如此境地,乾国进退两难,只有尽快攻下灵高,才能破局。 可是,这又哪是这么简单的。 “将军所言极是。” 第223章 抓人!骂战! 这时,一位名叫盛咏志的官员站了出来,他声音沉稳,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冷静。 “自灵高城建成以来,除非内部生变或粮草断绝,否则从未有敌军能将其攻克。乾军区区十万,想要攻下此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即便是他们倾巢而出,三十万大军,没个三年五载,也别想轻易得手。” 盛咏志稍作停顿,继续补充道: “将军只需采取坚壁清野之策,利用我们城池的坚固和粮草的充足,耗其锐气,挫其锋芒。乾军远道而来,必求速胜,我们只需闭城不出,待其士气低落,兵疲马乏之时,再一举反击,定能一战而胜。” “到那时,我们乘胜追击,不仅可收复易江、康城、丰眙三郡,甚至可挥师南下,直取江东,让乾国也尝尝我们大徐的刀。” 伍修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此计甚妙!我们就按此行事,让那乾军尝尝我们灵高的厉害!” 这战术确实精妙绝伦,但关键得靠城墙的坚不可摧,和后勤的充足供应来支撑。 好在灵高城这两点都拿捏得死死的。 护城河宽得能跑船,城墙厚实得能扛住投石车,再加上城里那八万士气如虹的大军, 外面围着的那十多万乾军,在伍修齐眼里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要是没那传说中的黑火药,我简直能把乾军当空气。” 伍修齐心里头盘算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就算有那玩意儿,他也自信能守上几个月,到时候乾帝要么撤兵,要么就等着看他手下的军队崩溃吧。 “老盛啊,咱们的箭矢库存如何?必须要全力制造” 伍修齐转头问向盛咏志。 “将军放心,箭矢充足,现在正全力生产,用上三年都不成问题!” 盛咏志连忙欠身回答。 “好样的!其他守城器具也不能落下,这场仗,咱们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伍修齐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议事厅,夜色已深,是时候让大家去休息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去歇着,有事我再招呼你们。记得下半夜换岗的,别给乾军钻了空子。” 伍修齐边说边准备起身送客。 可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嘈杂声打破了宁静,伍修齐眉头一皱,身子瞬间坐直,厉声问道: “外面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一名亲兵已经冲进议事厅,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报告: “将军,不好了!城里出了内应,到处散播劝降信,街上到处都是,有些百姓还捡了被士兵抓了,里头还有世家子弟呢!” “什么?!” 伍修齐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站了起来。 “抓到人了吗?” 他迅速冷静下来,追问详情。 “抓了几十个,但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审问。” 亲兵连忙回答。 “胡闹!” 伍修齐低喝一声,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传我命令,把那些人都放了,劝降信能收就收,收不了就算了。咱们城里的民心稳固得很,这些小把戏翻不起大浪。” “再告诉那些世家,管好自己家的人,不然事后有他们好看的。” 亲兵领命而去,盛咏志则在一旁鼓掌称赞: “将军此计甚妙,以不变应万变,方显大将之风!” 众将领也纷纷附和,称赞伍修齐的决策英明。 伍修齐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叮嘱大家保持警惕,别自乱阵脚,给了乾军可乘之机。 待众人领命离去后,议事厅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留下伍修齐一人,静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战局。 次日清晨。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乾军的军营里便已是一片忙碌。 在陈泽的授意下,一队由千余精锐组成的先遣队,在将领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开赴灵高城下。 军中那些嗓子洪亮的士兵,被一一挑选出来,轮番上阵,用尽了世间最尖酸刻薄的话语,企图激怒城中的守军,诱使他们出城应战。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灵高城仿佛一块沉默的巨石,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对城下的挑衅充耳不闻。 乾军的叫骂声因此更加猛烈,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试图穿透那厚重的城墙,直击守军的心灵。 城墙上,守军的将领和士兵们,个个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听着城下的污言秽语,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与敌人决一死战。 但伍修齐的命令如同铁律,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 他们只能强忍怒火,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这份屈辱。 城下的乾军似乎也玩上了瘾,一批喊累了, 另一批立刻顶上,轮流上阵,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从晨光初现到日上三竿, 整整一个上午,乾军的骂声都没有停歇过,反而越骂越起劲, 把城上的守军气得直瞪眼,纷纷破口大骂,想要找回一点颜面。 “陛下,您看这伍修齐,果真是非同凡响。半日过去了,他居然能一直忍着不出兵,这份忍耐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在距离灵高城不远的一处高坡上,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并骑而行,身后跟着一群侍从,他们正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这场骂阵。 正是陈泽和张良二人。 “张卿所言极是。伍修齐此人,确有大将之风。换做旁人,即便是要守城,手中有八万精兵,又怎能忍受如此羞辱而按兵不动?” 陈泽感慨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做法虽然高明,但长期下去,难免会对士气有所影响。” “若是我们真能攻破此城,那么他们先前的退缩与现在的坚守,将会成为他们士气崩溃的催化剂。” 攻城这事儿,士气那可是决定性的因素,直接关系到城破后的胜负走向。 伍修齐心里有谱,所以才敢任由乾军在外头咋呼,他就是认定了他们拿灵高没办法。 城门紧闭,乾军的那些花招啊,不过是白费劲。 第224章 伍修齐的自信 “看样子,他这是打算让咱们唱独角戏了。” “传令下去,全力加速,投石车和黑火药得尽快到位,一刻也不能耽误!” 陈泽望着灵高那坚固的外城防线,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下令。 “张卿,您回去写个正式公文,催促内阁加快进度,这些投石头还有黑火药得加紧备置!” 陈泽不放心地转过身,对身旁的张良吩咐道。 “微臣领命。” 张良在马上一拱手。 “臣这就返回营地,亲自督办此事。” 说罢,他利索地调转马头,朝着营地疾驰而去。 “你们几个,务必护送张大人安全返回,不得有误。” 陈泽又特意叮嘱了几句。 对于张良这样的文臣,陈泽还是相当注意安全。 毕竟这里可是徐地,陈泽不得不防范这一手。 哪怕是别人,只要是重要的人才,都会有东厂的暗探进行保护。 而在灵高城头, 伍修齐正冷冷地注视着又一波乾军灰溜溜地撤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大将军,这乾军也太嚣张了,咱们为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一名将领按捺不住,愤愤不平地开口问道。 伍修齐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扫了城外一眼,缓缓说道: “乾军急不可耐,想速战速决,可咱们灵高城外有百米宽的护城河,他们想攻进来,难如登天。” “再说了,咱们城里粮食充足,他们那点小伎俩,咱们何必放在心上?” 那将领显然被早上的骂声激怒了,脸色铁青,语气中满是不甘。 “大将军,他们虽然有十三万大军,但咱们灵高也有八万精锐,何惧之有?” “就算他们不攻,咱们灵高的勇士也能主动出击,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何必一直这么忍着?” 伍修齐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城下的动静,平静地对身旁的将领说道: “别上头,他们就是想引咱们出城,落入圈套。” “咱们只要稳稳当当守住这座城,两三个月下来,乾军自然会知难而退。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他们自个儿撤了,何必搭理那些骂街的?他们愿意骂就让他们骂,咱们权当听个乐呵。” 伍修齐话音刚落,城下又换了一拨人继续挑衅。 骂声依旧刺耳,但伍修齐站在城楼上,面色不改,那份从容不迫感染了周围的将领,大家也渐渐恢复了冷静。 转眼间,正午时分,乾军的骂声突然戛然而止,四周一片死寂。 可没安静多久,就见一群骑兵护送着,十台庞然大物缓缓推出,直指灵高城。 “大将军,听说乾军的投石机厉害得很,能扔出百丈远的巨石,看这样子,八成就是了。不知咱们这城墙能不能扛得住啊?” 有人面露忧色。 别自己吓自己,传言嘛,总是爱添油加醋。咱们城墙又高又厚,还有护城河挡着,我倒要亲眼瞧瞧,那投石机能不能在咱们这儿讨到便宜。” 伍修齐安抚着众人的情绪,目光死死地盯着投石车。 而在灵高城外, 二十台投石车已列阵完毕,角度微斜,但目标直指同一处城墙。 “发射!” 随着一声令下,十颗巨石划破长空。 紧接着,城墙上接连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尘土与碎石漫天飞舞, 整个战场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撼动,乾军阵营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经过几轮试射,投石车队的精准度已大幅提升,几乎每发必中。 陈泽冷声下令: “只要持续攻击同一位置,再厚的城墙也总有被攻破的一天。” “每日三十发,不得有误!” “遵命!”传令兵应声而去。 每天发射三十发,基本就是投石车的极限了,发射完还要对其加固养护等等操作,确保这些重器能持续发挥威力。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投石车的轰鸣声成了灵高城上空最响亮的旋律。 …… 时间到了大乾弘武四年正月。 灵高城,大将军的府邸内。 雨势如注,天色暗沉得仿佛夜幕提前降临。 府邸各处,灯火通明,连议事厅也不例外。 一盏盏烛火摇曳,映照出伍修齐沉稳的身影。 他正悠然自得地倚坐在主位上,手中轻握一卷古籍,细细品读。 外界的喧嚣与不时传来的喊杀声,对他而言,不过是风雨中的杂音,丝毫未能搅扰他的心境。 灵高城的防御,历来有铜墙铁壁之称。 百米宽的护城河,即便是严冬亦不结冰,河内舟楫往来,能有效遏制了敌人的逼近。 城墙之坚固,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所用石材,非同凡响,坚硬异常, 加之工匠们巧妙地将粘料涂抹于石缝之间,使得城墙固若金汤, 即便是锋利的钢针,也难以穿透分毫。 这样的防御工事,即便是面对二十架投石车的轮番轰击,也不过是挠痒痒般的存在。 城内,粮草丰盈,武器精良,更有取之不竭的水源。 即便是面临三个月的围困,灵高城依旧稳如泰山,未见丝毫慌乱。 “这乾帝,还真是执着,攻城三月有余,仍不死心。哼,那投石车虽强,却也奈何不了我灵高城分毫。咱们日日修补,它若想轰开这城墙,怕是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伍修齐放下书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眼瞅着宋国已是强弩之末,魏军援兵一到,乾军这盘棋,怕是要满盘皆输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与自信。 “不过,我可不希望他们见势不妙就撤军,那样岂不让世人笑话我伍修齐成了缩头乌龟?” “得让他们尝尝久攻不下的苦头,待魏军一到,我再率军出击,一举击溃乾军,彻底洗刷这几个月来的憋屈!” 言罢,伍修齐的双眼微微眯起,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战场上,乾军溃败的惨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此刻,伍修齐心中愈发坚定。 拖住陈泽的数万大军,无疑是为将来乾军的彻底覆灭铺垫基石, 而那决定性的一刻,似乎正悄然临近。 第225章 图穷匕见 “城外的乾军还在攻城吗?” 伍修齐随口一问,目光落在刚踏入议事厅的将领身上。 “禀大将军,乾军方才撤了回去,只是象征性地抛了几颗石头,便没了动静。” 将领恭敬地欠身回禀。 “哈哈哈哈,这般攻势,再耗上仨月,也难撼我灵高分毫。只要不让他们靠近城墙,就任他们折腾去吧。” 伍修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胸有成竹。 “不过,城内排查不可松懈,城墙修补工作也得继续加强,切莫因小失大。” 他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严谨。 将领应声领命,正欲离去,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喧哗,打断了室内的宁静。 外面这是何故?” 伍修齐眉头轻蹙,起身询问。 “报——” 一名亲兵急匆匆闯入,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禀报: “大将军,紧急军情!城外乾军突然集结,再度逼近护城河,且此番竟然又出动了五十辆新的投石车,正对城池发起猛烈轰击!守城卫将军急令小的传信,请大将军速作决断!” “什么?!” 伍修齐闻言,脸色瞬间凝重,心中暗自吃惊。 “五十辆?你确定是五十辆投石车?”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心中泛起阵阵不安。 “大将军,千真万确,我等已反复清点确认。” 亲兵坚定地回答。 伍修齐心中五味杂陈。 乾军的投石车不是一般的投石车,制造与运输难度都非常之高, 此番乾军竟能如此迅速地增援如此多的重型武器,实在出乎意料。 原先三十辆,再加上这五十辆,一共就是八十辆了。 “八十辆投石车……” 他喃喃自语,心中既有震惊也有忧虑。 虽然短期内这些投石车难以撼动灵高城墙,但时间一长,后果不堪设想。 “传令,城楼上即刻增派一营精锐,同时加速制造木箭,调配石块至城楼。另外,将百姓征集数量加倍,全力抢修城墙。” 伍修齐迅速做出部署,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说完,他大步流星走向衣架,亲自披上战袍,整理衣冠,准备亲自前往城头督战。 这一刻,他脸上的闲适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轰隆隆——!” 还未踏足城楼,那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已如雷鸣般在耳边炸响,震得人心神不宁。 伍修齐面色凝重,在亲兵的簇拥下,加快步伐直奔城楼而去。 刚至城楼边缘,只见远方乾军的投石车再次发威,十几颗巨石仿佛天降陨石,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呼啸而来。 “轰!轰!轰!” 巨石接连砸在城墙上,即便伍修齐站得稍远,也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阵阵颤抖,仿佛整个城池都在颤抖。 “大将军,您怎么亲自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守城的将领一见伍修齐亲临前线,脸色骤变,急忙上前劝阻。 伍修齐目光如炬,紧盯着远处乾军的阵营,沉声问道: “他们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在用石弹攻城?” “回大将军,正是如此。” 守将恭敬地回答。 “乾国这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以为凭这些投石车就能轻易拿下灵高吗?” 伍修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量。 即便乾军新增了五十辆投石车,但在宽阔护城河的缓冲下,那些石弹到了城墙边威力已大打折扣, 想要短时间内攻破灵高,简直是痴人说梦。 守将眉头紧锁,望着远处忙碌准备下一轮攻击的乾军,忧虑地说: “大将军,乾军这次动用了五十辆新投石车,显然是有备而来。旧投石车无法持续高强度作战,他们这是想速战速决啊。” “是啊,这三个月来,他们一直这么轰炸,我们灵高城早已摸清了他们的套路。” 守将顿了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但若明日他们增加到八十辆投石车,如此密集的轰击之下,城墙虽坚,也难保不会出现裂痕。万一……” 守将的话未尽,但伍修齐已心领神会。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只要我们能再坚守两个月,乾军自会不战而退。” 说到这里,他脑海中闪过魏国传来的密信,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轰隆隆——” 新一轮的轰炸再次开始,伍修齐静静观察了一会儿,随即转身离去。 对于乾军的投石车,他心中虽有忌惮,但也深知,仅凭这些远程武器,想要在短期内攻破灵高,无异于痴人说梦。 二月春风,带着几分初春的温柔,轻轻拂过大地。 在灵高城外的乾军大营中,陈泽跨坐在乌骓马上,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座坚固的城池。 他的心中既有赞叹也有不甘: “这城防,确实了得,坚不可摧到如此地步。” 可越是这样,朕越有征服欲。 这时,张良策马靠近,一身轻便战甲,昔日的儒雅文士如今也多了几分武将的英气。 “陛下,新到的五十辆投石车齐上阵,声势浩大,可城墙依旧岿然不动,亲眼所见,真乃奇迹也。” 陈泽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 “这城墙之固,非一日之功。投石车虽猛,却非万能。我们不妨换个思路,投石车正面牵制,暗中则以黑火药为奇兵,或能收到奇效。” 张良闻言,眉头微蹙: “陛下高见,只是黑火药之威,我等已有尝试,其力尚不足以撼动灵高城之根基。先前所试,不过是在土坑中略有成效,城墙上却只留下浅痕。” 说到底,受制于生产力的限制,生产的黑火药不仅质量有限,数量也有限。 不过,这次运来,可是有两千五百公斤! 质量不行,就用数量,两千五百公斤不相信炸不开! 陈泽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次,全部用上!” 张良眉头微蹙,语带疑虑地问道: “全数投入,那威力自然惊人,但问题是如何确保这导火索能在数百米外精准触发,且要跨越那宽达百米的护城河,直达城墙之下,怎么才能让黑火药发挥出最大威力呢?” “更棘手的是,箭雨尚可应对,若是敌军改用火箭,提前引爆,又该如何应对这些变故呢?” 这是致命弱点。 \"张卿心中,怕是早已有了妙计吧?\"陈泽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以反问道。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 感谢【一字白凌天】大大送出的【花】, 感谢【嵿】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x4, 感谢【幸福瓶】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x3, 感谢【颜墨jpg】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x2, 感谢【用户名】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甘于平凡的人生】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皓逍】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名声大噪的青沼瞬】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用户】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波风龙宇】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甘于平凡的人生】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英语真的好难啊】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爱吃蟹酱的陆江白】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故事探秘者】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伤〆到此为止】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谢谢[鞠躬] 第226章 堆平护城河 “伍修齐若知我军此等奇策,怕是要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了。” 张良轻抚着胡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至于火攻之虞,虽需防范,但经此三月激战,灵高城内火油定已告急。” “再者,我等之策,出其不意,他们断难料到我们会如此利用黑火药。” “两个月前的试射,不过是投石问路,让他们误以为是寻常火攻,自然不会刻意储备火油以待,如此一来,半途爆炸的风险便大大降低。” 黑火药,除了当初乾军攻克大散关时,引爆一次城墙之外,一直都只是当做抛掷物来用。 即便是宋国,作为中原唯一掌握黑火药制作技术的国家,亦是如此,简单地将黑火药当抛掷物使用。 徐国与宋国纷争不断,自认为对黑火药了解颇深,所以对它真正的威力,亦是未加足够重视。 城上投石机与城下投石车对峙。 而且为了填平护城河,自然要不断受到徐军的箭矢压制,虽然有着铠甲,但也有着一些损失。 箭矢在百米外已显乏力,伤亡不大,但士兵们的士气却受到不小影响。 部分将士已显露出焦躁与疲惫,陈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决定: 此战之后,无论胜败,都需让将士们得以休整才行。 “伍修齐,确有几分能耐,只可惜,城破之日,便是他命丧之时。” 陈泽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但更多的是决绝。 “报——!” 正当此时,一名亲卫策马疾驰而来,翻身下马,跪拜于地,急促道: “陛下,新一批沙土已运抵前线,请陛下示下。” “好!” 陈泽闻言,面色一喜。 “即刻按原计划行事,继续向护城河铺设沙土,务必开辟出三条通道,确保大军能顺利渡河!” “遵命!” 亲卫领命而去。 随即,一队队乾军士兵,肩扛手抬,携带着布团包裹的沙土,再次向护城河进发。 \"放箭!\" 城垛之上,传来一声干脆利落的命令。 \"嗖嗖\"之声不绝于耳,箭矢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密集得几乎遮蔽了天日,直击向城下那涌动的人海。 城下,乾军的士兵们沿着预先计划好的路线,前赴后继,即便不断有人被箭雨击中倒下,他们依旧如同潮水般,不可阻挡地向前推进。 夕阳的余晖穿透了战场上袅袅升起的硝烟,给这残酷的战场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黄。 伍修齐站在城楼之上,眉头紧锁,凝视着下方那汹涌的攻势,心中五味杂陈。 \"乾军这是铁了心要填平这条河吗?\"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不甘。 \"大将军,咱们的弓箭手已经竭尽全力了,但乾军的那些防御车架太过坚固,咱们的箭矢根本奈何不得。照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开辟出几条通路直达城下。\" 副将忧心忡忡地汇报,眼中满是担忧。 伍修齐沉默不语。 三个月来,乾军为了跨越这条天堑,可谓是绞尽脑汁,但每一次尝试都未能撼动灵高城分毫。 他本以为,经过这漫长的拉锯战,乾军的锐气与策略应当已近枯竭, 可谁曾想,这几日他们的攻势却愈发猛烈起来。 投石车的数量激增,还有土龙车,简直是守军的噩梦。 那土龙车,一节节相连,宛若巨龙蜿蜒,其上覆盖着厚厚的稻草与泥土,成为了士兵们天然的屏障。 箭矢落在上面,大多只能激起一阵尘土,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车下的士兵则趁机搬运沙袋,一点点地缩短着与城墙的距离。 \"大将军,乾军这新式器械,简直是油盐不进,唯独怕巨石,可咱们城里大石头,库存告急啊!\" \"那,主动出击可行吗?\"伍修齐眉头紧锁,问得直接。 \"难啊,大将军。敌军警觉性很强。\" “再者说,这器械成本低廉,几根木头几根梁,一搭就是一辆,效用却大得惊人。” 守将边说边摇头,脸上交织着对敌人狡猾的愤怒、以及对即将失守的恐惧。 \"说白了,这玩意儿,坏了再造,易如反掌。\" 守将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 伍修齐目光紧盯着下方。 只见那些土龙车,一步步逼近,出口处已堆砌起小山般的沙袋。 车轮虽简陋,却足以支撑它们缓缓前行, 一旦沙袋填满出口,便合力一推,继续向前投掷沙袋。 护城河,本是天堑,宽逾百丈,深不过数米,却在这连绵不绝的沙袋攻势下,渐渐失去了屏障的作用。 伍修齐心中暗自盘算,照这速度,护城河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转身,立于城楼之巅,远眺敌营。 乾军十余万大军,将灵高城团团围住, 虽然目前出动的兵力不足五万,但那滔天的气势,足以让人心生寒意。 伍修齐身经百战,自然不为所动,但填河的速度之快,还是让他脸色微沉。 城下,新一轮的乾军,在土龙车的掩护下,再次冲向护城河,沙袋如雨点般落入河中。 三处河道,已逐渐显现出陆地的轮廓,距离城墙不过咫尺之遥, 四十米的距离,在乾军眼中,或许已是囊中之物。 \"嘿,这土龙车还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陈泽站在大军后方,目光穿透纷飞的尘土,直勾勾地盯着那摇摇欲坠的城墙,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自言自语道。 他身旁,八十台投石车如同巨兽般咆哮,日复一日地对着同一处城墙狂轰滥炸,城墙表面早已裂痕遍布。 陈泽视力惊人,这些细节一目了然。 这土龙车的创意来源于土坦克。 四个轮子一张桌子,盖上湿棉被,士兵躲桌下,就能抵御大部分伤害。 而将一节节的桌子连接起来,再放大数倍,那就是土龙车。 车厢骨架,精选削尖的树木主干。 车高二米有余,四周钉上简陋却结实的木板,底部则安上简易的轮子,确保灵活移动。 车顶与两侧,覆以厚厚的稻草与泥土,再浇上几层清水,使其防火性能大增, 即便是火箭、火油也难以奈何。 \"传令下去,挖掘队准备!\" 陈泽收回视线,对着身旁的副将下令。 \"遵命!\" 副将应声,随即转身传达命令。 第227章 樊振东夺金,今天加更3章! 众人皆知,护城河虽宽,但为保城墙稳固,其底部必留数米地基。 一旦护城河被填平,挖掘队便将在这地基上动工,直取城墙根本。 城楼上,伍修齐瞬间捕捉到了城下的异样。 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警惕: “那些大块头木板下头,藏着什么猫腻?乾军这是要唱哪出戏?” 他环顾四周,只见乾军的身影几乎被那些庞大的土龙车所遮蔽, 这让他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 “快!不能让他们得逞!弓箭手,全力阻击!” 伍修齐的声音有些急切。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亲兵的无奈: “大将军,那些土龙车厚重异常,咱们的箭矢难以穿透啊!” 箭雨如织,却似乎对那缓缓推进的土龙车无可奈何。 伍修齐的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他紧盯着城下, 只见乾军凭借着土龙车的掩护,一步步将护城河填平,直至逼近城下。 “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伍修齐努力平复心绪,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各种可能。 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乾军若想从正面攀爬城墙,无疑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他并未见到云梯等攻城器械的踪迹。 那么,乾军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个亲兵跌跌撞撞地跑来,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大将军,不好了!南门的护城河已被填平,有支队伍正悄悄靠近,他们……他们手里拿着铁锹!” “地道!”伍修齐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乾军的意图。 原来,他们填平河道,派遣队伍靠近,并非为了直接攻城, 而是为了挖掘地道,企图从地下突入灵高城! “好一个声东击西之计!” 伍修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光芒。 灵高城的城墙虽固若金汤,但他对守城之策亦有着十足的信心。 面对乾军的诡计,他自有应对之策。 城头上的攻击愈演愈烈,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 一块块巨石被无情地推向敌阵,瞬间将几辆乾军的土龙车砸得粉碎。 然而,乾军似乎早有准备,新的土龙车如同潮水般涌来,接替了被毁的车辆。 更为惊人的是,三处不同的位置几乎同时发力, 无数士兵在城墙下疯狂挖掘,尘土飞扬,仿佛要在这坚固的壁垒下撕开一道口子。 伍修齐见状,心中虽惊,但迅速恢复了冷静,果断下令: “即刻增派人手,严密监听地道动向,咱们也挖过去,用水灌之,让他们自食其果!” “遵命,大将军!” 身旁的将领应声而去,迅速调动兵力,准备给乾军来个措手不及。 而另一边,陈泽与张良并肩站在高坡上,注视着战局的变化。 “报——” 一名亲兵疾驰而来,在陈泽面前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汇报道: “陛下,城下地道已深掘完毕,只待陛下指示!” 好!” 陈泽目光一闪,随即下令: “传令全军,投石车即刻对那片城墙进行密集轰炸,务必清理出一片空地,让土龙车能够顺利将黑火药送入地道!” “遵命!”亲兵领命。 一时间,八十辆投石车轰鸣作响,巨石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狠狠砸向城墙, 尘土与碎石飞溅,为乾军的下一步行动清除了障碍。 “轰隆隆”的巨响持续不断,根本没有守军敢站在这片城墙上。 “张卿啊,你说,要是伍修齐早知道朕这全盘计划,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陈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张良微微摇头,回应道: “陛下,他不过是未曾料到黑火药还能这样用了。若非此物,仅凭土龙车与投石车,要想速破灵高城,确是难上加难。” “是啊,伍修齐并非等闲之辈,只是情报有限,加之对自家城墙的盲目自信,才落得如此境地。” 陈泽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他话锋一转,眼神中闪烁着坚定: “投石车力有不逮之处,黑火药却能轻易弥补。如今,投石车、土龙车、黑火药,三者并驱,破城只在旦夕之间。巷战的部署,可都安排妥当了?” 张良笑容可掬:“陛下放心,一切就绪,将领们早已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消息如潮水般涌来,陈泽一一细听,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 张良在一旁补充道: “黑火药之事,连我军内部都鲜有人知,伍修齐自然更是无从得知。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他们必定疏于防范。” 陈泽接过话茬,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是时候了,咱们也该亲临前线,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在亲兵的严密护卫下,两人缓缓向战场前沿进发。 此时,灵高城下,时间已悄然流逝了一个时辰。 数千公斤的黑火药,正静静地躺在挖掘好的深坑之中,等待着它的使命。 守军对此浑然未觉,他们未曾料到,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即将降临。 “陛下,黑火药已全部安置妥当,请陛下示下!” 负责此事的将领跪在陈泽面前,恭敬地禀报。 陈泽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点火! 就在这时,城楼上的守军突然惊呼连连,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大将军,快看!城下的乾军竟然全都在撤退!” 一名守将的声音里满是诧异。 第228章 洗城三日!!! 伍修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盯着那些迅速撤离的乾军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乾军,莫非又在酝酿什么诡计?” 与此同时,在隐蔽的土龙车深处,一条蜿蜒曲折的导火索被悄然点燃, 它如同一条火龙,噼啪作响,以惊人的速度向深坑深处蔓延。 “轰——!”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天空仿佛被撕裂,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将城南那段本就伤痕累累的城墙彻底吞噬。 尘埃与碎石漫天飞舞, 城墙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留下了一个宽约十米的巨大缺口。 四周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陈泽也愣住了片刻,环顾四周, 只见身边的亲将亲兵们皆是目瞪口呆,有的甚至因震惊双腿都在颤抖。 陈泽第一个回过神来,猛地大喊: “全军出击!” 无需多言,早已蓄势待发的乾军仿佛听到了无声的号角, 猛然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如同沸腾的海洋。 前线的将士们如同潮水般涌动,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却已无人顾及, 他们眼中只有那个敞开的缺口,心中的战意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缺口处便被汹涌的乾军填满, 他们如狼似虎,喊杀声震天动地。 果然不出所料,大军虽然如潮水般涌入城中,但很快便遭遇了敌军顽强的抵抗。 “禀报陛下,敌军死战不退,他们利用巷战掩护,给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一名探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 陈泽眉头紧锁,转身问向身旁的一位官员: “伍修齐还是不肯投降吗?” 官员跪伏在地,声音颤抖: “是的,陛下。我方曾派劝降使者前往,却不料被徐军射杀了。” 陈泽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他平静地吐出一句话: “传令全军出击,可洗城三日!” “陛下?!” 官员闻言大惊失色,猛地抬头望向陈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洗城,并非意味着无差别屠杀。 但洗城过后,基本就是百姓十余三四的状态。 陈泽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军在城下牺牲过万将士,若不以此安抚军心,又怎能激励他们继续前行?又如何让其他城池闻风丧胆,不战而降?” 时间紧迫,灵高城的顽强抵抗让陈泽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但他也知道,一旦灵高城被攻克,徐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将彻底崩溃。 在亲卫的严密保护下,陈泽缓缓步入城中。 城楼上,他登高望远,只见乾军如潮水般涌入灵高城,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撕裂。 陈泽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这座阻挡了他四个月的城池。 “城内那些坚固的住宅和据点,是我军当前最大的阻碍。” 陈泽沉吟片刻,果断下令: “速速调集小型投石机,对准这些据点进行轰炸,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其摧毁!” 不久之后,小巧灵活的投石机被迅速部署在敌军的弓箭射程之外,它们大张旗鼓地排列开来,气势逼人。 敌军见状,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却又无计可施。 一些机敏的敌人见状不妙,当即选择投降,得以保全性命。 而对于那些固执抵抗的,只见投石机周围,指挥什长大声呼喝着,手指精准地标定着尺距:“放!” 数颗巨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划破长空,精准地落在敌军据点之上, 瞬间将其轰得支离破碎,战场上一片混乱。 冲啊!杀上去!”后方的步兵见状,士气大振,高呼着口号向前冲锋。 顷刻间,城内多处燃起熊熊烈火,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方圆十里之内,喊杀声、兵器交击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尽管投石机在远处不断支援, 但巷战依旧异常惨烈,每一寸土地都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然而,对于这一切,陈泽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深知,此刻冲进灵高城的乾军已多达数万, 即便巷战再为激烈,也无法改变大局已定的事实。 更何况,这样的战斗对于新兵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历练。 陈泽心中暗想: “大军之中,半数以上都是初出茅庐的准新兵。只有通过实战的洗礼,他们才能迅速成长为真正的精锐。” 乾军会从更卒营中选拔合格的士兵,进入军队后还需经过严格的训练。 但陈泽深知,这些训练虽然重要,却远远比不上实战的磨砺。 真正的精兵,是在战争中不断锤炼出来的。 “慈不掌兵,这是铁的法则。” 陈泽深知这一点。眼前的战斗虽然残酷,但每一次的牺牲都是为了未来的胜利铺路。 他相信, 经过这场恶战的洗礼,乾军的战斗力将会得到质的飞跃。 此刻,看着城内激烈的巷战, 陈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就算有所折损,也是值得的。” 一旁的张良也附和道: “攻下灵高后,易江、丰眙两地的更卒营也将陆续输送新兵。到那时,我军规模可进一步扩大至二十万。这样的军队规模,足以我大乾纵横中原了。” “陛下,常将军那边传来捷报,东门已落入我军之手,眼下咱们已掌控了半个城池,正深入巷战,与敌周旋呢。” 这时,又一亲兵禀报,声音中带着几分振奋。 陈泽抬头望向天际,夜色正浓,他不由轻叹: “这一仗,怕是要持续到天明了。” 一夜鏖战,东方渐露曙光,天边淡青色的帷幕上点缀着几颗未退的星辰。 陈泽刚用过早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新的消息传来。 陈泽缓缓踱步,问道: “审讯结果如何了?听说伍修齐派了五个人出城求援?” 东厂百户恭敬地答道: “回禀陛下,已全部审问清楚。伍修齐此次确实派了五人,每人携带他的亲笔密信,分赴不同方向寻求援军,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内城的情况可有探明?” 陈泽语气淡然,似乎对求援之举并不以为意,但心中却暗自思量着时间紧迫。 他知道,大城池常有内外之分, 灵高城外城之坚固已令他印象深刻,对内城的防御自然多了几分忧虑。 第229章 伍修齐:只是未曾想,英雄末路竟在此! 东厂百户连忙汇报: “陛下,内城四周空旷无物,既无民居也无树木遮挡,视野极为开阔。内城墙亦是坚固异常,想要短时间内攻克,恐怕不易。伍修齐正龟缩其中,手下尚有精兵五千余人。” 陈泽微微点头,这样的布局虽固若金汤,但对乾军而言,并非无解之局。 只要外城守军被彻底清除,投石机一出,内城城墙亦难挡其锋。 “外城清理得如何了?”他再次询问。 “陛下,外城已大部肃清,但仍有些许零星的抵抗。” “好,务必彻底清除,再报于朕知。” 陈泽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遵命!” 亲兵领命而去,随即,更多的乾军涌入灵高城,开始逐家逐户地搜索清理。 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激烈的战斗声,但敌人已是强弩之末。 时至正午,阳光高照,又一则捷报传来: “禀陛下,城中已全面肃清,再无抵抗!” 陈泽闻言,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决胜的光芒: “此战,已至尾声。张卿,随朕一同前往内城,送伍修齐上路!” 城陷之后,伍修齐麾下的八万大军,仅仅支撑了一个漫漫长夜, 便如潮水般溃散,多数将士或战死,或被俘虏。 而残余的八千余众,被迫退守至内城,成为灵高城的最后坚守者。 乾军的大军迅速地将内城团团围住,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使得城内之人想要突围而出,无异于痴人说梦。 经过连续一天一夜的激战, 伍修齐和他的将士们都已筋疲力尽,双眼布满了血丝,显得格外憔悴。 反观陈泽麾下的将士,虽然同样经历了巷战的洗礼, 但胜利的喜悦让他们精神焕发,与内城中的绝望形成了鲜明对比。 内城,大将军府的议事厅内, 伍修齐端坐于主位之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眼空洞无神。 “柳将军那边情况如何了?” 伍修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向身旁的一名偏将询问道。 柳河,是跟随他征战沙场数十年的心腹爱将, 即便在城池失守的危难之际,也依然抵抗到底,不幸被乾军的乱箭射中,生死未卜。 偏将闻言,面露难色,缓缓答道: “大将军,柳将军伤势极重,那一箭正中腹部,伤了内脏,恐怕……恐怕撑不过今天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惋惜。 “真的……不行了吗?” 伍修齐的眉头紧锁,嘴角微微抽搐, 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表露出来。 柳河,要不行了。 那自己呢? “难道说,今天就是我……我伍修齐的死期吗?” 伍修齐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原本乾军,人数上本就占据绝对优势,近乎敌方的两倍之多。 守城方依赖的,无非是城墙的坚固与护城河的宽广, 这些心理防线一旦被攻破,对士气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眼下,内城的防御力与外城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仿佛纸糊的一般, 只待乾军正式发起攻势,恐怕连半天都撑不下去。 在灵高城内,内城的外围,数万御林军正浩浩荡荡地挺进,旗帜招展,气势如虹。 队伍中央,陈泽端坐于车架之上,面色严峻。 而在另一条街道上,巡逻的士卒们边走边聊,气氛轻松了许多。 “嘿,兄弟,这次陛下下令洗城,咱们终于能出口恶气了!” 一名士卒兴奋地说。 “那还用说,死了那么多兄弟,不把这灵高城杀得底朝天,怎么对得起他们?” 另一名士卒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对头!有了这次洗城,以后那些城池见咱们乾军来了,怕是要吓得主动开门投降呢!” 抵达内城前,陈泽亲自上前查看。 眼前的内城虽小,却是一片开阔,没有民房树木的遮挡, 城墙高耸入云,异常坚固,宛如一座孤悬的堡垒。 望着这座近在咫尺的堡垒,陈泽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 “见过陛下!” 这时,大将常遇春匆匆赶来,行了个军礼。 “常将军,你看这内城,能否在中午之前拿下?” 陈泽指着内城的城墙,询问道。 “陛下放心,只需调来一辆投石车,正午之前,我保证让这内城城门大开!” 常遇春信心满满地回答。 这内城的防御虽强,但在乾军的火力面前,不过是纸老虎一只。 陈泽闻言,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那就有劳常将军了。” 常遇春一听这话,更是精神抖擞。 内城,才是灵高城的精华所在。 洗城三日,才能将这几个月积攒的戾气彻底发泄出来! 内城里, 仅存的七八千徐国士卒,个个遍体鳞伤,血污沾身。 一个个手握染血的兵刃,站在摇摇欲坠的城楼下,誓要拼死一搏。 伍修齐,这位曾经的徐国战神, 此刻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外界的喧嚣仿佛与他隔绝,任何声响都无法穿透他的耳膜。 一名副将匆匆步入,声音颤抖地喊道: “大将军,形势已迫,不如投降吧!” 伍修齐闻言,突然仰天长笑,那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悲凉与不屈,让副将背脊发凉,冷汗直冒。 笑声戛然而止,伍修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投降?与死何异?我伍修齐一生光明磊落,岂能晚节不保,受那辱没之苦?” “你我出生入死二十载,情同手足,如今我已走到绝路,我不杀你,你退下吧!” 副将哽咽应诺,躬身退出。 “轰隆!轰隆!” 城外,虽非巨型投石车,但小型器械的连续轰击依旧震撼人心,每一声都预示着内城防御的崩溃。 城内守军虽拼死抵抗,但心中都明白, 这座城,终将被攻破。 亲卫营百户田建华心急如焚,上前一步,恳切劝道: “大将军,此地已不可守,请让末将掩护您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伍修齐却似未闻,双眼赤红,手已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长剑。 那是一把柳叶剑,剑身寒光凛冽,是他多年征战的见证。 此剑伴他杀敌无数,也见证了他的辉煌与落寞。 此刻,伍修齐缓缓抽出长剑, 剑尖轻颤,仿佛也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 城墙轰然倒塌,乾军如潮水般涌入。 伍修齐仰天长笑,笑声中既有豪迈也有无奈: “哈哈哈……我伍修齐一生杀人如麻,今日若能死于此地,又有何憾?只是未曾想,英雄末路竟在此!” 言罢,伍修齐手腕一抖,剑光如电,瞬间划过颈间,鲜血喷涌而出。 他身形一僵,轰然倒地。 冲进城的乾军大将见状,冷酷地下令: “放箭!” 箭雨如织,瞬间覆盖了那些仍在顽强抵抗的近卫。 这些勇士,虽个个身手不凡, 却也是伍修齐的死忠,他们绝不会向敌人低头。 于是,在这片箭雨中, 一声声悲壮的呼号响起,为这场战役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第230章 白江口传奇!刘仁轨! 三日后,夕阳西下,天边洒下温柔的余晖,轻轻抚摸着灵高城斑驳的外墙。 城楼上,袅袅白烟缭绕,仿佛是大地的叹息,缓缓升向天际,扭曲成一幅幅哀伤的画卷。 此刻的灵高城,历经战火洗礼,昔日辉煌不再。 那曾经坚不可摧的城墙,如今布满了投石机留下的伤痕,宛如一位伤痕累累的战士。 城门处,两扇沉重的木门孤零零地躺在一边,裂痕密布,仿佛是战争留下的无情印记,周围散落着木屑与尘埃。 空气中,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那是战争留下的最后痕迹,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外城的景象虽已足够凄凉,但真正踏入灵高城内部,那才是触目惊心的惨烈。 这座曾经繁华的大城,居住着约四十万百姓,街道宽阔,商铺密集。 然而,战火无情,一切美好皆成泡影。 城内人口骤减,半数已逝,街道两旁,店铺大门紧闭。 士兵们穿梭在街道上,忙碌地清理着战场,一具具平民的尸体被随意拖拽,堆积在路边,等待着焚烧。 随着天气渐暖,蚊蝇开始在血痕上盘旋,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为这死寂的城市增添了几分生机,却又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平民的住宅内,尸体大多未及清理,待大军撤离,自会有人来处理这些遗骸。 士兵们一队接一队地巡逻,他们的步伐沉重,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死寂。 大将军府内,此刻成了陈泽的临时指挥所。 随着“收刀”的命令发了出去,长达三天的洗城结束了。 陈泽耳边,一阵清脆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 【叮!】 【恭喜宿主,完成残暴行为:“洗城三日”,获得奖励:刘仁轨x两千精兵!】 【刘仁轨(忠诚度:100),字正则,乃白江口海战之传奇人物,曾引领唐军四度大破倭寇舰队,几近全歼,铸就海战神话。】 陈泽心中大喜。 这位,可是海战领域中的璀璨明星,其战绩辉煌,足以震慑四海。 唐高宗年间,倭国将领毛野稚子等率领大军侵犯新罗。 正是刘仁轨与杜爽、扶余隆等将领,率水师沿熊津、白江逆水而上,与陆军并肩作战。 白江口一战,唐军势如破竹,连战连捷,四百艘倭国战舰化为灰烬。 倭军惨败,扶余丰落荒而逃,连佩剑都遗落战场。 自此,百济王子及众多倭国、耽罗国使者纷纷归降,倭国在接下来的八百年间,再未敢轻易挑衅中原。 想到这里,陈泽毫不犹豫地召唤出了刘仁轨,并当众宣布: “即日起,任命刘仁轨将军为代理水师大都督。” 之所以是代理,是等待其日后立下赫赫战功,再行正式任命。 此言一出,军中上下皆是一片哗然,但随即又归于平静。 无人敢有异议, 因为大家都知道,陛下历来识人善用, 无论是之前火速提拔的岳飞、常遇春,还是战功赫赫的徐达、张辽等名将,都已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在他们眼中,能被陛下如此看重,刘仁轨定有过人之处,足以担此重任。 …… 魏宋两国的交界地带,无垠的旷野上, 魏军的营地如巨龙般蜿蜒铺开,绵延不绝。 魏帝端坐于中军大帐的正中央,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手中紧握的, 是从灵高紧急传回的加密信件,内容自然让魏帝非常不满。 他再次缓缓扫过那封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 “方卿!”魏帝沉声说道。 下方的方修永闻声立刻上前,恭敬地接过魏帝递来的密信。 信纸虽已略显褶皱,却无损其上信息的震撼。 方修永缓缓展开,眉头随之紧锁,神色愈发凝重。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这乾军,竟能在短短数月间攻克灵高大城……” “【白日煌雷,一击即溃】,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黑火药竟有如此威力。” 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对乾国的忌惮与不解。 宋国也拥有黑火药,如果宋国的黑火药也有这样的威力,那…… 方修永不敢再往下想了。 议事厅内,几位重臣也在魏帝的示意下,逐一传阅了这份密信。 随着内容的展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与忧虑。 灵高城,固若金汤,我等原以为乾军若要强攻,必是一场血战,伤亡惨重。” 方修永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忧虑: “未曾想,他们竟能以如此小的代价,迅速占领此城,实乃我魏国之大患。” 魏国上下,一直对灵高的防御抱有极大信心, 认为即便是乾军来犯,也必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们沉重一击。 魏帝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他连年征战,甚至连这次新年都是在前线过的,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这份挫败感,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胸口,让他难以喘息。 “咚!”的一声巨响, 魏帝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冷冽的声音穿透空气: “目前,我军水师在徐山港的部署情况如何?那可是馆州城的最后屏障了。” 灵高城的失守,如同警钟,让徐山港成为了守护徐国都城馆州城的最后一道坚固防线。 徐山港与馆州城之间,水路相连,犹如血脉相通,一旦徐山港有失,馆州城便岌岌可危。 魏帝可以不在乎徐国的死活, 但是,他绝对不能接受乾国把手伸到自己的腹地。 “启禀陛下,鉴于徐山港地势险要,我军恐其成为孤军深入之地,故仅派遣了一万水师驻守,以防不测。” “再增派两万,刻不容缓!” 魏帝目光如炬,心中盘算着魏国水师的极限。 魏国仅有五万水师,还有防守自己的领河要地,但为大局,不得不如此。 “遵命!” “乾国之患,迟早要面对。然而,当务之急,是眼前的战局。” “宋军主力被围困景南城,此乃天赐良机,务必速战速决,挫其锐气,让宋国知晓我大魏之威,不敢再轻举妄动。” “待宋患解除,方能腾出手来援助徐国。” 魏帝一番话,掷地有声,众人皆是点头称是。 第231章 怕了,也就不敢抵抗了 视线转至灵高城。 二月二十三日,晴空万里,微风和煦,是春日里的好天气。 陈泽稳坐灵高城中,心中已勾勒出下一步的计划——顺宁郡。 他身着白青色便服,既显英气勃发,又不失文人雅士之风。 “此战虽胜,但将士们疲惫不堪,即刻进攻顺宁郡,恐非明智之举。” 陈泽暗自思量,眉头微蹙。 正此时,侍卫匆匆入内,手执拜帖:“陛下,顺宁郡的姚明远求见,您看……” 姚明远?” 陈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乃是徐国有名的士人,家族显赫,人脉广布,若能得此人相助,对日后的霸业大有裨益。 “请他进来。”陈泽毫不犹豫。 “是!”侍卫领命而去。 陈泽轻轻掸了掸衣襟,悠然落座于上位。 不多时,一位身着宽袍大袖、步履稳健的老者,在侍卫的引领下缓缓步入厅堂。 来访的正是顺宁郡赫赫有名的姚明远, 其人举止间既有文人的洒脱不羁,又不失世家子弟的严谨礼数。 老者发丝间已夹杂银白,眼神深邃如潭,身材中等却显得异常挺拔,衣料质地考究而不张扬, 他一进门便恭敬行礼: “草民参见陛下。” 陈泽温声道:“姚先生免礼。” 姚明远,在徐国文坛享有盛誉。 他三十岁不到的时候,便已声名鹊起,不仅学识渊博,更兼善识人之术。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君主,只见其面容清秀,双眸明亮如墨, 举止间自有一股不凡之气,行走间更隐现龙骧虎步之态, 令人不由心生敬畏。 “姚先生之名,朕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陈泽边说边示意随身太监上茶点,二人便在开始了交谈。 “陛下过誉了,小民亦久闻陛下英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度非凡,实乃当世明君。” 姚明远言辞恳切。 随着茶香的袅袅升起,话题也逐渐深入。 陈泽心中暗自揣测,像姚明远这样的名士,特意从非自己管辖的顺宁郡远道而来,定有深意。 “姚先生客气了,朕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与先生共叙风雅,只是碍于两地相隔,加之国事繁忙,这才一直未能如愿。” “而今顺宁郡尚且安全,你我尚能如此悠闲对坐,实属难得。只怕再过些时日,局势有变,先生身为顺宁大族,之后怕是要避嫌了……” 陈泽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 姚明远闻言,朝陈泽深深一揖,终于坦诚了此番造访的真正目的。 “陛下已克灵高,接下来若无意外,与顺宁郡的交锋在所难免。然草民作为顺宁郡人士,岂能袖手旁观?” “恳请陛下宽限几日,我愿亲自前往太守府,尽力劝说太守归顺陛下麾下。顺宁郡乃战略要地,若陛下有意,我愿竭尽所能,为陛下筹谋。” 陈泽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他虽已隐约猜到姚明远的意图,但亲耳听到这番话,仍觉振奋不已。 “若真能如此,姚先生此举不仅免去了刀兵之祸,更是对朕莫大的助益……” 陈泽感慨道,随即话锋一转: “朕意已决,即日起任命姚先生为国子监五经博士,以表朕心。” 不料,姚明远却连忙推辞,态度坚决。 “陛下,古人云【无功不受禄】,我尚未完成使命,岂能先受封赏?请陛下稍候数日,待我回去劝说太守,若事有成,再议封赏不迟。” 说罢,姚明远再次行礼,转身离去。 送走姚明远后,陈泽立刻召见张良入帐。 张良一进门,便察觉到了陈泽脸上的笑意,心中暗自揣测。 “陛下,可是有何喜事降临?”张良问道。 他知陈泽虽因攻克灵高而短暂欢喜,但如今已恢复常态, 若非有重大喜讯,断不会如此开怀。 陈泽示意张良坐下,将方才与姚明远的对话细细道来。 哦?姚明远?”张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对此人亦有所耳闻,点头道: “此人确有才名,且广结善缘,每逢灾荒之年,总能说服家族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因此在顺宁郡乃至整个徐国都享有极高的声望。他既提出前去劝降太守,此事或可成。” \"能得此等贤才入朕麾下,实乃如虎添翼,朕心甚慰!\"陈泽轻叹一声。 陈泽之所以高兴,倒不是单单因为姚明远一人投诚。 这只是一个缩影。 乾军来势汹汹,又在灵高城大开杀戒,让这些人怕了。 灵高城杀得人头滚滚,试问谁不怕? 怕了,也就不敢抵抗了。 那之后,乾军在徐国的进展,就能顺利许多。 张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胸有成竹地回应: “陛下所言极是。姚明远主动请缨劝降顺宁郡太守,此举虽意在平息战火,但若无对陛下之认可与信心,他又怎会如此?臣料定,待事成之后,姚明远必会应允陛下的招揽之意。” \"爱卿所言甚是。\"陈泽点头赞同。 \"姚明远此人才情出众,名望显赫,此乃其一;再者,姚家世代英才辈出,门生故吏遍布徐国,影响力不可小觑。加之他交友广泛,若能得他辅佐,对朕逐鹿中原,定是大有裨益。\" 即便姚明远未能成功说服太守归降,陈泽心中亦无放弃他之意, 只是思量着如何循序渐进,给予合适的职位,而非急功近利。 这份心思,姚明远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姚明远心中早有出仕之志,只是年岁已高,更愿为子孙后代铺就一条坦途。 选择辅佐何人,他自是慎之又慎。 自陈泽攻取易江以来,姚明远便对其刮目相看,随着徐国局势的日益严峻,他愈发觉得陈泽乃是一位难得的英明之主。 若能辅佐其成就一统天下的霸业,姚家定能借此机会实现质的飞跃,成为名垂青史的世家大族。 至于徐国,姚明远心中并无太多留恋,他更在意的是如何保护顺宁郡免受战火侵扰。 而今,局势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既能一展所学,又能保全家园,何乐而不为? ---------- 感谢【遗失过去~期待未来】大大送出的【点个赞】, 感谢【遗失过去~期待未来】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x3, 感谢【理解奥托,成为奥托!】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x3, 感谢【英语真的好难啊】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x2, 感谢【米卡布】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司徒某】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嵿】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用户名】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颜墨jpg】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故事探秘者】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谢谢[鞠躬] 第232章 顺宁郡归降!! 离开衙门时,车夫早已等候在外,见姚明远出来,连忙上前搀扶。 姚明远稳稳坐入车内,轻轻掀开窗帘,对车夫吩咐道:\"回顺宁郡吧。\" 车夫应声,一声响亮的吆喝后,马车缓缓启动,穿梭在已经有些人气的灵高街道上,缓缓朝城外驶去。 …… 顺宁郡太守府内,藏着一方精心培育的竹林秘境。 斑竹、楠竹、刺楠竹、水竹、罗汉竹等交织在一起,亭台立于其间,四周静谧得仿佛能听见竹叶低语。 亭中,两位身影正对弈棋局,棋至中盘,战况胶着。 姚长清轻轻落下一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叔父,身为徐国子民,我不得不直言,我徐国山河破碎,半壁已失,精锐部队更是折损严重,再无重振可能了啊。” 姚长清,是姚明远的长孙,也是姚家新一代的翘楚。 此次劝说顺宁郡太守归降,已经十拿九稳,所以姚明远就将这次立功的机会让给了长孙。 陆建业,是顺宁郡太守。 此人中年风姿,衣衫飘逸,胡须微垂,显露出几分智慧。 他闻言微微一笑,反驳道: “长清言之有理,但徐国的水师,那三万精兵,仍是我们的希望之所在。” 两家世代交好,言谈间少了许多顾忌,更显亲近。 “叔父,您有所不知,易江、康城、灵高三郡已相继落入敌手,这局势,单凭水师之力,怕是难以扭转乾坤了。” 姚长清目光紧锁棋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乾国此次动用了十五万大军,其中十万直逼我境,更有三万水师逆流而上,直指清水江上游,这消息,您尚未耳闻吗?魏国水师,似乎并未能有效拦截。” 姚长清边说,边观察着陆建业的反应。 陆建业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对此消息感到意外: “这……我怎未收到半点风声?魏国的水师,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姚长清解释道: “叔父莫急,此事虽非绝密,却也传播得迅速。我特地派人密切关注,一有风吹草动便即刻回报,故而消息灵通了些。” 姚长清身着飘逸纱袍,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气质,他轻笑一声,道: “徐山港虽在魏帝之手,但水师兵力单薄,仅万余众,如何能有效阻击乾国的庞大舰队?” “若能与徐国水师联手,或许尚能一战,但那三万水师可是徐国的最后底牌,徐帝怎会轻易放手一搏?” “因此,水师已全面撤退至徐山港,乾国舰队肆无忌惮地沿江推进,徐山郡之外,各地人心惶惶,局势堪忧。” “我听说易江、康城两郡正紧锣密鼓地扩军,各自集结了三万兵马,灵高郡也有两万降兵可用,加上乾帝手中直接掌握的兵力,总数直逼二十万之众。” “这还只是乾国东线的情况,别忘了西边他们正与秦国鏖战。如此实力,叔父,您觉得我们能抵挡多久?” 姚长清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陆建业闻言,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后,长叹一声:“乾国大势已不可挡啊!” 姚长清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起身,向陆建业行了一礼,诚恳地说: “请叔父大人尽快做出决断,以保郡内安宁。” 陆建业再次沉吟,最终叹息道: “罢了,就顺应时势,归顺乾国吧。但愿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随后,两人步入书房,进行了一场秘密会谈,具体内容无人知晓。 会谈结束后,姚长清离开时,陆建业亲自送至门外,目送他远去。 夜幕降临,月光皎洁,万籁俱寂。 姚长清与祖父姚明远坐于山畔小亭之中。 姚长清将今日与陆建业的对话一一细述, 姚明远听后,缓缓踱步,面容严肃而冷静。 片刻后,他沉声道: “既已决定,便速速安排陆建业上表献降,此事宜早不宜迟。” “首功之事,我们必须牢牢把握,不容有失。” 灵高城内,大堂之上,气氛紧张。 “陛下,易江与康城的新丁训练有成,已整装待发,可随时编入军伍。” 张良的声音依旧清晰而有力。 “另,灵高郡的官员安置与降兵整合也已妥善处理。”他继续补充道。 正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高呼: “报——!顺宁郡太守特遣使者,携请降表急至!” 君臣二人闻言,先是相视一愣,旋即脸上绽放出难掩的喜悦。 张良连忙躬身行礼:“恭喜陛下,此乃大捷之兆!” 陈泽龙颜大悦,心知这定是姚明远劝降策略奏效, 朗声道:“速速呈上奏表!” 不多时,一名风尘仆仆的使者步入大殿,跪拜于地,恭敬地呈上请降表: “拜见陛下,此乃顺宁郡太守之诚意。” 陈泽接过请降表,仔细阅读后,笑容更盛: “此乃天助朕也!张卿,即刻启程前往顺宁郡,务必亲自监督收降事宜,并率领一卫精锐,确保过程顺利。” 张良领命:“遵旨!” 两日之后,乾军浩浩荡荡抵达顺宁郡城下, 太守陆建业率众文武,亲自出城迎接,当众宣读请降文书。 乾军纪律严明,行军间秩序井然, 与先前传闻中洗劫灵高城的残暴形象判若两军, 这令陆建业心中暗自庆幸,更加坚定了归降的决心。 他暗自思量,若非明智之举,选择与乾军对抗到底,只怕最终也难逃如灵高城大将军伍修齐那般结局。 伍修齐,何等人物啊,最终也只能在绝望中自尽。 人死了,可真就什么都没了。 而远在馆州城的徐帝,得知顺宁郡请降的消息后, 更是震怒不已,手中杯盏应声而碎,怒斥道: “一群鼠辈,竟敢背叛朕!” …… 第233章 朕的后宫,不是那么好进的! 不同于徐帝心中的忐忑,灵高城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喜悦。 “陛下,您瞧,顺宁郡已归顺,只需再下平望郡一城,徐中地区和徐南地区就能连成了一片,我军士气如同烈火烹油,势不可挡啊!” “平望郡那边虽显迟疑,但依我看,亦是归降之期不远矣。” 常遇春的声音中难掩喜色。 陈泽亦是自信满满,口中轻吐一个字: “善!” 待顺宁郡局势尘埃落定,陈泽即刻传召了功不可没的姚明远,于太守府内再叙佳话。 堂上,陈泽端坐于主位,左右两侧,张良与姚明远分列, 二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欢快的气息。 “陛下英明神武,福泽四海,臣在此恭贺陛下,贺我朝又添一郡之地!” 姚明远笑容可掬,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岁月虽在姚明远脸上刻下了痕迹,却掩不住他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 陈泽闻言,亦是笑容满面,话锋一转,温言道: “姚先生过谦了,若非您说服顺宁归降,何来今日之胜?朕心甚慰,不知姚先生可愿继续留在朕身边,共谋大业?” 姚明远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 “陛下乃千古明君,臣本应誓死追随,但奈何年事已高,恐难以胜任官职之重。不过,臣虽不能亲自效力,却愿为陛下举荐二人,以续臣之遗志。” 哦?愿闻其详。”陈泽目光炯炯,满怀期待地望向姚明远。 “臣之孙姚长清与孙女姚长溪,虽不敢说才高八斗,却也各有所长,定能为陛下分忧解难。臣斗胆请求陛下,能给予他们施展才华的机会,让他们为陛下、为我朝贡献自己的力量。” 姚明远言罢,目光中满是对后辈的期许与信任。 陈泽听后,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对这二人生出了几分兴趣与期待。 既是姚公之后,必非庸才,朕岂有拒才于千里之外之理?\" 陈泽爽朗一笑,随即宣布: \"朕特封姚长清为翰林编修,即刻传旨,令其明日觐见。\" 这一决定让姚明远心头一暖,未曾谋面便获此殊荣,实乃陛下对自己的莫大认可与信任。 “至于姚长溪……” 陈泽表示有些难办。 一个女人,就是再才能出众,对他来说也没用啊, 朕挑女人,向来是只看美色的。 你姚家就算立下天大的功劳,如果这个姚长溪的容貌不过关,那朕也是不能开这个口子的。 毕竟,规矩就是规矩。 朕的后宫,不是那么好进的。 走后门,是绝对不可能的。 姚明远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 \"陛下放心,臣之孙女,不仅才情过人,也颇有几分姿色,在徐国也有不小的名气,定不负陛下所望。\" 陈泽闻言,说道:“善!” “既然如此,就让姚……姚什么来着?” 姚明远立马接话道: “臣的孙女姚长溪,孙子姚长清。” 陈泽一拍桌案,说道: “对对对,朕方才口误,应是姚长溪今晚觐见,至于姚长清,明天再来!” 姚明远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陛下,倒真是……坦率! 好在,这次他前来灵高,就把孙女带过来了。 至于孙子,那就今晚飞鸽传书,让他连夜赶来。 随后,陈泽话锋一转,诚恳邀请: \"姚先生虽已花甲之年,但朕岂能使大才遗于乡野,朕欲请您担任国子监五经博士之职,不知姚先生意下如何?\" 姚明远感动于陈泽的器重,躬身行礼: \"陛下厚爱,臣感激不尽,愿为陛下、为国家尽绵薄之力。\" \"好,好!\" 陈泽连声称赞: \"时辰不早,姚先生请先回府歇息,至于姚长溪,朕定当亲自迎接,共赏月色,畅谈古今。\" 陈泽开始赶人了。 他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期待。 他很期待与姚长溪的第一次见面。 ……………… 次日天色大亮。 灵高城的城楼上,有一队锦衣卫,正目光炯炯地眺望着远方的官道。 不久,远处尘土渐起,伴随着马蹄声与车轮滚动的声音,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在十余名精锐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近。 城楼上的总旗见状,紧绷的脸上终于绽开了轻松的笑容。 “轰隆”一声, 城门缓缓开启,吊桥稳稳落下。 总旗率队缓缓步出城门,迎上前去。 “敢问前方可是姚家的姚长清公子一行?” 总旗声音洪亮,向着马车方向朗声问道。 马车应声停下,帘幕轻掀,姚长清探出身子,拱手一礼,温文尔雅地回应: “正是在下姚长清,敢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原来是姚大人驾到,失敬失敬!” 总旗连忙上前两步,躬身行礼,自我介绍道: “在下不过一介锦衣卫总旗,特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姚大人入城。” 说罢,总旗轻拍胯下战马,缓缓靠近马车,继续说道: “姚大人请随我来,陛下有旨,您一到便可直接入宫觐见。” “锦衣卫总旗?” 姚长清闻言,心中微动,对这位看似平凡实则身份不凡的接引者多了几分敬意。 他深知锦衣卫乃天子心腹,非亲信之人不能担任,而今自己初来乍到,便得此等礼遇,实属难得。 姚长清心中暗自感慨,这既是对祖父眼光的肯定,也是乾帝对自己家族的重视。 他未曾料到,自己此行竟能享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优待,其实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那昨晚在宫中大放异彩的姐姐——姚长溪。 所以陈泽就顺手给了小舅子一些优待。 “有劳了。” 姚长清朝对方再次拱手致谢,话语间已改口。 他知道入了这官场,礼数规矩不可废,上下尊卑需分明。 言罢,他轻步回到马车中,侍从们紧随其后,在队正的引领下,一行人缓缓踏入了灵高城。 陈泽并未在朝堂之上等候,而是特意选在了花园中的一处幽静亭子里接见他。 四周修竹环绕,莲花朵朵,一派清雅之景,唯有那些身姿挺拔的侍卫,为这份宁静添了几分庄重。 姚长清沿着曲折的小径前行, 脚下是细腻的卵石路,眼前池塘水波粼粼,泛着淡淡的蓝光, 不远处花篱错落有致,月洞门若隐若现。 他停下脚步,恭敬地请锦衣卫前去通报。 不多时,一名锦衣卫步出,步伐稳健,沉声道: “陛下有请,姚公子请进。” “是!” 姚长清心中虽有忐忑,但面上不显,迅速调整呼吸,跟随锦衣卫步入内院。 …… 第234章 姚长清:这局,稳了! 内院之中,更是静谧异常,侍卫们如同雕像般分布在各个角落,悄无声息。 只有两名巡逻的侍卫见到他们,轻轻退让,示意前行。 姚长清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微微点头以示感谢,继续前行,直至那座古朴的亭子映入眼帘。 亭中,陈泽正在钓鱼。 而一旁,自己的姐姐姚长溪温婉地陪伴着,正在给陈泽捶腿。 姚长清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这局,稳了! 姚长清缓缓上前,不敢过于靠近,只是低头垂手,静静地站着。 “过来吧。”陈泽终于抬头,目光温和却又不失威严。 “是!” 姚长清应声,上前几步,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起身后依旧保持着垂手而立的姿势。 陈泽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心中暗自赞叹。 姚长自有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教养。 再看向一旁的姚长溪,更是惊为天人,国色天香。 这姚家,确实不错。 “你是个人才,朕很欣赏。” 陈泽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肯定: “任命你为翰林编修一职,望你不负所望,有所作为。”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 姚长清再次跪拜,随后缓缓退出亭子,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决心。 三月末。 陈泽成功将顺宁郡纳入麾下后,乾国的军事力量在徐国的土地上骤然膨胀,规模空前,达到了令人瞠目的二十万之众。 当然,这只是个数字,其中有数万的徐地降兵,需要磨练一段时间,才能有战斗力。 徐国平望郡。 城墙之上,站立着一位中年文官,他非比寻常,仅是静立,便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弥漫。 年约四旬,短须如墨,随风轻扬,倒是为他平添了几分豪迈。 他身着华丽锦袍,外罩一层流光溢彩的轻甲,那甲胄由上等金属精心锻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周围簇拥着几位同样披坚执锐的将士,他们默契地后退半步,以示尊敬。 其中,一位身着儒衫的文士显得格外亲近,显然是他的心腹谋士。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城墙之外,那里,一片肃杀之气正悄然蔓延。 平望郡城之外,五万乾国大军静默而坚定地围拢,如同钢铁洪流,将这座古城紧紧锁困。 步兵盔甲鲜明,眼神冷冽,沉默中透露出不容小觑的杀伐之气 其中还有三千骑兵,则如同锋利的刀刃,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刀,在阳光下每一次挥动都仿佛能割裂空气。 大军排列得整整齐齐,各色旗帜密密麻麻,随风猎猎作响, 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壮观的军阵图。 每一千人为一小阵,数个小阵又汇聚成更为庞大的阵势,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令人心生敬畏。 着城下这严阵以待的乾军,城楼上的守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特别是当那面居中悬挂、明晃晃的大旗映入眼帘时,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了同一个念头—— 乾帝亲征,已至城下! 不久前,乾国派遣使者,带着招降的旨意来到了平望郡, 太守莫文光内心挣扎,一边盛宴款待使者,一边又迟迟不愿给出明确的答复。 然而,陈泽岂会给他拖延的机会, 十日期限一到,未见回复,便果断下令,五万大军携数辆投石车,浩浩荡荡地向平望郡进发。 此时的乾军,在连续攻克徐国五郡后,名声大噪,威望如日中天。 大军压境,平望郡内的官吏无不心惊胆战,生怕成为下一个被踏平的目标。 乾军将平望郡城团团围住,却并未急于发起攻击,而是采取了围而不攻的策略,静待时机。 这种态势下,两军实力的悬殊显而易见,大多数人心中已暗自判定了这场战事的走向。 城墙上,莫文光与一众官员凝视着城下的乾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突然,乾军阵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吾皇万胜!” 这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随着欢呼声,一辆装饰华美的战车在众军簇拥下缓缓前行,周围的战旗随风飘扬,发出猎猎声响。 陈泽立于车上,高举手中的宝剑。 “万胜!万胜!万万胜!” ”乾军的士气被彻底点燃,万胜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震撼人心。 城楼上的将士们目睹此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被乾军的雄壮气势深深震撼。 太守莫文光更是面露惊惧之色,望着下方那支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的乾军,他低声感叹道: “大人,如今局势紧迫,是选择投降还是坚守,您可有定夺?” 身旁的文士见状,忍不住开口询问。 莫文光闻言,长叹一声,显得颇为无奈: “唉,本官此刻心中满是犹豫。我是徐人,这归降,实非我所愿啊!” 他深知,投与不投,这城都受不住。 根本原因在于自身实力不济,只能在这乱世之中艰难求存。 正聊着,只见乾军阵中跃出一名小将,跨坐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 如疾风般直奔城墙而来,直至距离城墙约莫百步之处,才稳稳勒住缰绳,驻马而立。 小将抬头望向城头,声音洪亮地喊道: “城上的诸位听好了,我乃奉大乾陛下旨意而来,传达圣意。当今乱世,乾坤未定,我乾陛下顺应天命,乃是真龙天子!” “昔日灵高城的伍修齐,因抗拒天兵,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今日我等前来,是陛下心怀慈悲,爱惜人才,也顾念城中百姓。若再执迷不悟,待大军破城而入,那时悔之晚矣!” 乾军最近一段时间捷报频传,士气如虹,此刻人人精神抖擞,喊话之声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城楼上,观战的众人静默无声,武将们的脸上难掩凝重之色。 …… ---------- 饼干谢过各位大佬的支持和投喂。 日常两更不变,不定期爆更。 后面搞个八月爆肝小游戏。 一个【催更符】加更一章。 满五十个【为爱发电】加更一章。 (花算作两个发电,点个赞算作十个发电) ----- 第235章 平望郡归降! 莫文光立于城头,目光深邃,凝视着下方那浩荡的乾军,心中暗自盘算。 他微微眯眼,审视着那数万雄兵所展现出的磅礴气势,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心中暗忖: “如此强大的乾军,平望郡又能支撑多久呢?抵抗,又能换来什么结果呢?” “论兵力,我方区区两万人,与乾军相比,犹如蚍蜉撼树。麾下将领虽勇猛,但面对这样的对手,亦是难以匹敌。” 莫文光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 身旁的文士闻言,眉头紧锁,催促道: “大人,局势紧迫,还请速作决断。这般犹豫不决,只怕会……” 文士心中暗想, 既无战意,又不愿归降,这般优柔寡断,实非明智之举。 你既然怕死,又怎么敢当徐国的忠臣的! 但这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更加焦急地等待着莫文光的决定。 …… 正当陈泽眉头紧锁,准备下令推出投石车,轰轰烈烈地攻城之际, 城中突然派来了一名使者。 “传他进来。” 陈泽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微微一顿,随即吩咐道。 中军大帐内,陈泽端坐于主位,两侧侍从挺立如松,守卫着他的安全。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刚一进门便恭敬磕头的文士身上。 “你可是平望城的使者?”陈泽缓缓开口。 “正是,微臣郭飞白,拜见陛下。” “微臣是郡城中的一名七品属官,此番前来,乃是奉我家大人之命,献上降书,以表归顺之意。” 文士边磕头边恭敬答道。 “降书?” 陈泽闻言,不禁微微一愣, 他原本已做好血战一场的准备,未曾想对方竟主动请降。 不过,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能避免无谓的伤亡,又能轻易得一郡之地,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陈泽欣然接受了平望郡的投降。 随即,平望郡的城门大开, 郡守莫文光亲自率领一众文武官员,走出城门,恭迎乾军入城。 这一幕,在陈泽眼中,却显得有些“虎头蛇尾”,不禁让他对莫文光生出一丝鄙视。 但念及此人毕竟是在攻城之前就选择了投降, 陈泽并未打算取其性命,只是淡淡下令: “将此人贬为八品县丞,发配至江南道任职。” 莫文光闻言,心中猛然一颤,却也只能无奈磕头领命: “臣领命!” 陈泽说完,并未再多看莫文光一眼。 无论是江南的开发,还是山越人的管理,都急需有经验的官吏。 莫文光虽为降官,但其作为郡守的管理经验却不可小觑。 至于从太守被贬为一个八品县丞,莫文光会不会心有怨怼。 陈泽表示: 这样的降官,锦衣卫自然会重点关注。 谁敢不满,谁就死! …… 灵高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城门吱嘎一声缓缓开启。 沿街不少的店铺与民居,仿佛也被这第一缕阳光唤醒,陆续拉开了门帘。 然而,街道上却异常冷清,行人稀少, 仿佛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中未完全苏醒。 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 城南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脚步声。 这声音虽不响亮,却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让整个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居住在此的人们都心知肚明 这样的脚步声,是乾军特有的行军节奏,整齐划一,不容小觑。 紧接着,地面开始微微震颤,仿佛有千军万马正逼近,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锋利的兵刃,如潮水般涌来, 所过之处,人心惶惶。 店铺的老板和伙计们个个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但这些士兵的目标显然不是他们,他们直奔城南的李府而去。 李府大门紧闭,门上的铜环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士兵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向大门, 还未等守门人反应过来,士兵们一脚便踹开了厚重的木门, 尘土飞扬中,一群身着铁甲的士兵鱼贯而入。 “放肆!此乃李府重地,尔等何人,竟敢擅闯?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速速退去!” 李府的门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 但随即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他大声喝斥道,试图用威严来震慑这些不速之客。 要知道,李答乃是郡中的主簿大人,府中奴仆众多, 平日里,就算是官府中人也是礼让三分。 今日这些乾军士兵竟如此无礼,怎能不让他愤怒? 然而, 领头的百户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瞥了门房一眼,沉声问道: “我乃奉命而来,有要事需见李大人,他此刻是否在府中?” 门房被这队百户的气势所震慑, 心中虽有万般疑惑与恐惧,却也只好强作镇定,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确认其身份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家大人确实在府内,但……但你们需在此等候,容我前去通报,看大人是否愿意见你们……” 话音未落,门房便想让他们退到外面等待。 百户的声音冷若冰霜: “无需费神了,李答既在府中,那便直接行动!” 士兵们齐声应和: “遵命!” 随即如潮水般涌入府内。 “喂!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 门房话未说完,身上已挨了两记重刀,踉跄几步,重重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双眼圆睁,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天空,逐渐失去了意识。 “快来人啊!杀人了!” 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府中护卫在管家的带领下,手持棍棒,纷纷冲出。 管家冲到前头,一见这血腥场面,脸色骤变: “你们怎敢在李府如此放肆?难道不怕朝廷问罪吗?” 百户不为所动,从怀中取出一纸文书,冷冷宣读: “经查,李答私通外敌,犯下叛国罪,证据确凿。大人有令,李府上下,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他已拔刀出鞘,寒光一闪,直刺管家胸膛。 只听“噗嗤”一声,长刀贯穿前后, 管家口吐鲜血,试图开口,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随即,被抽刀的力量带得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封锁府邸,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 杀!一个不留!” 随着百户一声令下,杀戮的乐章再次奏响,惨叫声此起彼伏, 直至一刻钟后,一切归于沉寂。 第236章 景南城,宋军兵败! “报告百户,李答全家已无一活口。” “速速向大人汇报此事。” 队百户下令后,又补充道: “清点战场,确保无遗漏。” 说起来, 这李答,原先已经归降乾国, 但是不知怎么的,竟然又和徐国重新勾结上了。 如此这般,乾国岂能放过他? 乾军行事,从来是雷厉风行,尤其是对待这等背信弃义之徒。 不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停驻,车内之人正是王阳明,几位锦衣卫百户护在四周。 他虽未亲眼目睹,但车内已闻其声,王阳明轻叹一声,放下车帘。 乾军行事,果真是雷厉风行,尤其是对待这等背信弃义之徒。 隔了上百米,有一个马车,这马车中坐着一人,正是王阳明,周围是几个锦衣卫的百户,已经听见了里面的消息,他冷哼一声,放下帘子。 王阳明来到此世已经三年,当了三年的清河郡太守,如今清河郡已经被王阳明治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这里位置特殊,还是前线地区,需要的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的文武全才。 所以内阁一纸调令,就将王阳明从清河郡调了过来。 目前已经攻克的徐国六郡,都被纳入新成立的清江道。 而王阳明,正是清江道首任总督。 …… 魏宋交界的景南城, 此刻仿佛人间炼狱,喊杀声震天动地,城内浓烟滚滚,遮蔽了半边天。 城墙早已支离破碎,魏军如潮水般汹涌而入,所过之处,尽是血腥与绝望。 宋军大将樊承业,身披厚重铁甲,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站立于院落之中, 周围是十几个满身血污的亲兵,他们紧握兵器,誓死守护在将军身旁,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 四周的喧嚣渐渐平息,只余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兵器碰撞声。 樊承业以眼神示意亲兵保持沉默,自己则紧盯着那摇摇欲坠的院门。 “轰!” 一声巨响,院门在巨力的撞击下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中,一群手持圆盾的魏军士兵冲入院内,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天边初露曙光,太阳缓缓升起,照耀着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门外,尸体横陈,鲜血汇聚成河,触目惊心。 “樊承业,樊大将军?” 一名魏将策马而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樊承业。 “果然名不虚传,即便到了这步田地,依然神色自若,令人敬佩。” 樊承业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 “本将已洞悉内奸之事,只可惜为时已晚……错信了赵康那等奸佞,落得今日之下场,实乃咎由自取。但即便如此,我樊承业也非贪生怕死之辈。” 魏将被樊承业的气度所折服,语气中多了几分诚恳: “樊将军,此战非你一人之过。我主魏帝亲率大军压境,你孤军奋战于边境,援军又迟迟不至,换做是谁也难以回天。如今,你若愿随我前往我主陛下面前请罪,或许能保得一命。” “请罪?哈哈……” 樊承业仰天长笑,笑声中既有悲壮也有释然。 片刻后,笑声戛然而止。 “昔年我祖战死沙场,我父战死沙场……到现在轮到本将了。” “我樊承业一生征战沙场,何惧生死?但求马革裹尸还,不负家国不负君。至于性命,给你等便是。” 言罢,他手中长剑一挥,血花飞溅,身躯轰然倒下。 周围的魏军士兵无不动容,连那劝降的魏将也面露敬意。 他知道,眼前这位宋国大将,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愿以一身傲骨,扞卫最后的尊严。 身后的亲兵见状,眼眶泛红,齐声高呼:“大将军,我等誓死追随!” 话音刚落,他们纷纷效仿,剑光一闪,自我了断。 刹那间,院中多了十几具忠魂。 静谧之中,唯有风声与众人沉重的呼吸交织。 那魏将目睹此景,不禁长叹: “可悲可叹,真乃忠烈之士!速速将此事呈报陛下知晓。” 魏军入城后,迅速接管各项事务。 魏帝听闻此事,只是轻轻点头,语带深意地说: “如此,倒也干净利落。”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魏帝之所以认为不足为惧, 根源在于宋国的将领匮乏,尤其是缺乏像樊承业这样的杰出统帅。 “宋人虽众,却无良将支撑,此乃其败因之一。” 魏帝心中暗想。 就像这次,樊承业困守景南城三个月之久,魏军一直未能攻克。 当时魏帝一直就担心,支援的宋军发起猛攻, 到时候和城里的樊承业遥相呼应,那时魏军的处境就艰难了。 可是偏偏,负责支援的十万宋军,竟然三个月时间才推进了不到三十里。 这宋军主将之愚蠢,那是可想而知。 这就给魏军攻城,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魏帝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对樊承业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可以说,所有宋国大将中,樊承业是魏帝最为欣赏,也最为忌惮的一个。 魏帝想要招揽樊承业,又怕日后樊承业反水。 如今他自刎而死,倒也让自己不再头疼了。 魏帝心在心中,更多的是喜悦。 至此,最后宋军损失十万精锐,短期内难成大患,终于可腾出手来,对付乾国了。 …… 时间不长, 樊承业的府邸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魏帝将此地当成了临时行宫。 竹影婆娑的院落中,一座雅致小亭内,方修永正伴驾左右,两人对弈正酣。 “陛下,棋局已至中盘,该您落子了。” 方修永轻落一子,随即抬头,见魏帝眉头紧锁,似乎在棋局之外另有考量,便含笑问道: “陛下心中所虑,莫非是征船之事?” 魏帝沉吟片刻,落下一子,叹息道: “乾国之患,迫在眉睫。征船筹备虽在进行,但进度缓慢,若能再快些,方解我心头之急。” 第237章 大战将起,手铳! 方修永闻言,宽慰道: “陛下勿忧,乾军水师虽沿江逼近,但徐山港有魏徐联军六七万水军严阵以待。至于民船改造,虽需时日,但可先遣精锐部队先行驻守,稳住阵脚。” 魏帝点头,心中忧虑却未减分毫,转而问道: “先生如何看待乾国?” 方修永见魏帝神色凝重,略作思量后答道: “乾国疆域辽阔,然地广人稀,兵力相对分散,此乃其底蕴不足。然其大将众多,这几年连战连胜,实乃劲敌,不可小觑。” “确是如此,” 魏帝接过话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乾国大将如云,每战皆有其精妙之处,此战尤为艰难。至于乾地之不足,或许能以近期所得徐国几郡稍作弥补,长远来看,实在是令朕担心啊。” “陛下此言极是,乾国实乃我大魏心头大患。” 方修永附和道,心中却对魏帝难得的坦诚感到一丝惊讶。 这是他第一次从魏帝口中,听到对乾国的忌惮。 他又开口道: “陛下且放宽心,徐帝手中还有数万水师精兵。” 魏帝突然听到下属提及此人,语气中夹杂着不屑与冷意: “徐帝?” “他现在唯一可称道的,便是手里那支水师了。但如今乾国势不可挡,即便乾军受挫,他也难以单凭水师之力收复失地。” “这那些城池,在我大魏手中,方能发挥更大效用。” 说着,魏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光芒。 “再说乾国,其水师原本便有三万之众,而今占据了易江、灵高等地,扩军之路畅通无阻,眼下估摸着,五万水师也是绰绰有余,实力不容小觑。” “探子来报,乾国各郡正紧锣密鼓地训练兵马,正规军已编练至三万之众。更别提灵高一城,单是降军就有两万之多。” “如此算来,乾帝麾下,至少可调遣二十万大军,其势之盛,可见一斑。” “乾国如此迅猛发展,若再任其壮大,后果不堪设想。决战之日,迫在眉睫,一刻也拖延不得了。” 魏帝轻轻落下一子,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此番征宋虽胜,将士们却也是疲惫不堪。本想稍作休整,但形势逼人,时不我待啊!” “朕已下令,将剩余的两万水师火速调往徐山港,并责令徐国联军集结四万水师,共同应对。当前之策,唯有趁乾国兵马未齐,先发制人,一举摧毁其水师,而后方可逐个击破!” 方修永闻言,神色凝重。 “若乾军此战失利,徐中之地或将不保;而若我魏国败北,则再无力制衡乾国。一旦陈泽吞并整个徐国,那魏国就要面临乾国的钳制。” 此乃赌上国运的一战,不容有失。 …… 另外一边。 陈泽在水师营地视察,四周官员与亲卫如影随形。 “急报!” 一名骑手如疾风般掠至,于百步开外利落翻身下马, 经一番严谨检查后,他疾步上前,跪拜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陛下,此乃工部加急密函,请陛下圣裁!” 言罢,他双手高举,一封密封的急件赫然在目。 “工部又有何紧急事务?”陈泽闻言,目光瞬间聚焦在信封上。 一名亲信侍卫迅速上前,谨慎地从骑手手中接过密函, 一番细致检查后,稳步走向陈泽,恭敬地将密函呈上。 陈泽接过密函,迅速拆阅,目光在字里行间跳跃, 片刻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手铳已制成?” 他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光芒。 这火器虽仅及南宋末年之水准,射程有限,仅二十步之遥。 但是,这东西在水战中却能大放异彩,因隔船射击,足以震慑敌胆。 至于步战,则可以说是毫无作用,因为二十步的距离,敌人转眼就到,这个时候要是用火铳,那就是找死。 “手捧雷也照出来了。” 他继续说道,语气中难掩兴奋。 这手捧雷,实为手榴弹之雏形,圆滚滚的身躯上点缀着数枚凸角,专为防止滑落而设,专为水战而设计。 其内藏油火与火药,表面开一小孔以置引信,点燃后掷向敌船,瞬间引爆,烈焰滔天,既可手掷,亦可借竹竿进行投递。 “哈哈哈,朕这几年的科技树真是没白点。”陈泽不由仰天大笑。 这几年,陈泽虽然很少操心国事,但是偶尔还是会指点指点工部的火器局,提一些具有建设性意见的。 显然,现在就出了效果。 水师虽已扩编至六万之众,但根基尚浅,新兵众多,实战经验匮乏,此乃不争之事实。 唯有借助“利器”,方能迅速提升战力,弥补经验之不足。 而今,手铳与手捧雷的问世,无疑为水师增添了几分底气。 …… 时光匆匆,转眼间四月已至。 亲自披甲执锐,率领着浩浩荡荡的二万水师精兵与五万步兵骁勇,前往徐山郡。 同时,传令徐帝出兵相助。 徐帝闻听此讯,没有丝毫犹豫,即刻调集了四万水师与两万步兵的精锐力量, 在徐山港畔集结待命,誓与魏国并肩作战,共守疆土。 于是乎,小小徐山郡汇聚了魏国的五万水师、五万步兵,以及徐国的四万水师、两万步兵,合计十六万大军。 而乾国方面,陈泽亲率十五万大军直逼徐山郡。 四月十七日,他更是亲自登上水师旗舰, 引领六万水师,沿着清水江逆流而上,目标徐山港。 一场决定两国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 徐山郡的太守府内,气氛凝重。 书房之外,亲兵林立,守卫森严。 书房之内,数位大臣与大将跪倒在地,恭敬行礼。 魏帝轻轻一挥衣袍,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都起来吧。” 魏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缓缓开口问道: “准备的如何了?” “回禀陛下,臣等已经仔细核查,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立即发动攻势。” 四人回答道。 魏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沉声道: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让准备开战吧。朕要一举歼灭乾国的水师,让他们知道,我大魏的厉害!” “臣等领旨!” 魏帝淡淡地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战役,这次朕要一举歼灭乾国水师!” --------- 感谢【用户】大大送出的【寄刀片】, 感谢【亿点债务】大大送出的【花】、【用爱发电】, 感谢【蠖星蝴】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x3, 感谢【用户名】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零斌】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不周山上的盘古】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英语真的好难啊】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风轻云散!】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喜欢肉松蓉的明南川】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x3, 感谢【幸福瓶】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嵿】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清风长存我身】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x2, 感谢【司徒某】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感谢【故事探秘者】大大送出的【用爱发电】, 谢谢[鞠躬] 感谢大家的投喂,加更一张! 第238章 天下大势! 弘武四年的六月十三,战云密布,大战的阴影悄然逼近。 距陈泽统帅十万乾军出征徐国,已逾半年光景。 这半年间,天下局势犹如翻云覆雨,变幻莫测,令人目不暇接。 起初,陈泽率领乾军,非常高调地进驻汉中,对秦国形成巨大压力,仿佛要对秦国大举用兵。 然而,正当世人屏息以待,准备见证一场双雄争霸的史诗之战时, 陈泽却玩起了心理战,他非但没有立即动手,反而让大军按兵不动, 一时间,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秦帝误以为真,急忙调兵遣将,严阵以待。 谁曾想,这竟是陈泽的障眼法。 他趁此机会,来了个声东击西,以一场看对秦作战作为幌子, 实则神速地攻占了徐国的易江郡与丰眙郡,令天下人瞠目结舌。 与此同时,魏帝也不甘寂寞, 他以雷霆万钧之势,在边境对宋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接连取得大胜,歼敌十余万,就连宋国名将樊承业也陨落沙场。 这一战,几乎让宋国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再看乾军,在徐国的战场上势如破竹,连克数郡,更是奇迹般地攻破了固若金汤的灵高城, 这一壮举震撼了整个中原。 如此一番操作下来,中原东南部的格局悄然生变。 两大强国鼎立,而徐国则在这场风暴中逐渐沦为小国, 三者之间暗流涌动,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决定性的决战。 受到这股紧张氛围的刺激,天下各国纷纷加快了发展的步伐。 它们深知,无论是乾国吞并魏国,还是魏国反吞乾国,都将造就一个实力空前的庞然大物, 而那个庞然大物接下来的目标,无疑将是北方中原的广袤土地。 到那时,对于所有国家来说,都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争之世已经到来。 若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迅速崛起,就必将错失逐鹿天下的机会。 几乎所有国家的君主,都盼着魏帝与乾帝能相互制衡,最好能拖上个十年八载,好让他们能趁机壮大自身。 说实在的,魏帝的名声早已响彻四方。 但乾帝陈泽的崛起,才是真正让世人震惊不已的奇迹。 关于陈泽的种种事迹,早已成为中原地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他的资料被无数人搜集传阅。 想当年,乾国不过是江南一隅的弱小国家,陈泽接手时,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可谁能想到,在他的英明治理下,短短数年,乾国竟能连战连捷,一跃成为天下瞩目的强国。 年仅二十有余的陈泽,正值春秋鼎盛,身边聚集了无数才能出众的文臣武将。 所有人都知道,乾国不容小觑。 …… 此刻,清水江畔的岩阴港,与远处的徐山港遥相呼应。 微风拂过江面,带起层层涟漪。 沿江的一处庄园, 曲折的回廊与精致的亭阁倒映在水中,随着波浪轻轻摇曳。 池水清澈见底,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姚长清站在花园门口,望着门外排着长队的待见臣子,心中不禁忧虑。 他轻声对陈泽说: “陛下,国事繁忙,您还需保重龙体。眼下大战在即,责任重大,这千秋万代的基业,可都系于您一身啊。” 陈泽站在柳树下,目光深邃地望着湖面,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长清啊,你且去那边书房瞧瞧。” 说着,他轻轻抬手,指向左侧的一间书房。 这小子,到底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啊。 这些琐碎事务,那是需要朕亲力亲为的吗? 姚长清听了陈泽开口,于是走向那边的书房。 推开门,只见里面坐满了文官模样的人,他们正埋头于案牍之间,认真处理着各项事务。 姚长清悟了。 陛下,这真是“上者劳人”! …… 另一边,代理水师大都督刘仁轨眉头紧锁。 尽管水师已配备了火器,但他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现有的火器数量仅勉强达到三千,其真实战斗力如何,刘仁轨心里没底。 乾军水师规模虽已扩张至六万之众,但多为新兵蛋子,实战经验匮乏,与魏徐两国的精锐水师相比,差距不言而喻。 若这些“宝贝疙瘩”火器无法发挥预期效用,此战胜败,实难预料。 此时, 花园之外,微风轻拂,檐下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陛下,臣常遇春求见!” 一声洪亮的通报打破了宁静。 陈泽正沉思间,闻言微愣,随即道: “常卿,速速进来。” 话音未落,脚步声已近。 常遇春面带几分倦容,却难掩眼中喜色,穿过层层护卫,几步便至陈泽面前,恭敬行礼: “臣常遇春,参见陛下!” 陈泽望着常遇春,语气平和中带着几分关切: “常卿,你不是应该在训练士卒吗?怎的有空来此?” 常遇春脸上疲惫之色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兴奋: “陛下,臣等得火统之后,立即组织水师日夜操练,现已颇为纯熟。下午即将进行手统实操演练,陛下可愿移驾一观?” 陈泽闻言,眼神一亮,转身面向常遇春: “哦?火统已操练纯熟?火器局赶制出多少来了?” “虽距离全面武装尚有距离,但现有三千手统在手,下午的演练定是热闹非凡!” 常遇春笑逐颜开,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被这份喜悦冲淡了许多。 因为他知道,装备上这批火器,对接下来的战斗,绝对是如虎添翼啊! 陈泽虽早先见识过单把火铳的威力, 但对新生产的大批量火铳质量如何,水师将士们操练得怎样,他心里还是揣着几分好奇。 “既然如此,朕今日便亲自前往观摩一番!” 陈泽略一思忖,当即决定。 他迫切想知道,这些大规模制造的火器,在实战中能否大放异彩。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下午的火铳操练,被特别安排为检验水军战斗力的一个重要环节。 午后,阳光正好,陈泽在众护卫的簇拥下,缓缓来到河岸边。 第239章 东厂:魏国情报组织有大动作! 眼前,战船密布,几乎将宽阔的大河遮蔽得严严实实,气势恢宏。 常遇春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上前行礼后,便匆匆赶往水军操练现场指挥。 而陈泽则步上了一座高耸的观战台,准备从高处一睹水军风采。 三层高楼之上,视野开阔,下方的战船、将士尽收眼底。 有的船上立着草人靶子,有的则是用旧船改造的训练器材,一切井然有序。 河面波光粼粼,在阳光下更显耀眼。 窗棂之外,锦衣卫列得密密麻麻,守护着陈泽的安全。 这一幕,陈泽虽心知肚明,却也并未多言,毕竟安全为重,况且这样的安排也并无不妥。 站定之后,陈泽的目光投向远方,只见江面上,水军将士们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训练。 一艘艘战船穿梭往来,两船相遇之际,便传来阵阵火铳的轰鸣。 尽管距离遥远,但那清晰可辨的三段射击声,依旧震撼人心。 从高处俯瞰,对面船只上的草人靶子被火铳击中,瞬间炸裂开来,场面壮观。 此时,陈泽手中也握着一把精致的火铳,那是火器局的官员特意呈上的。 只见这官员一脸得意地介绍道: “此火铳,管身细长,口径与长度皆得陛下亲授,精妙无比。使用时,只需在点火孔内填入引火药,再以火绳点燃,便能喷射出熊熊烈焰,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威力之强,堪称神器!” 陈泽细细端详着手中的火铳,心中满是喜爱之情,不禁连连点头。 \"陛下,这手铳端的是不凡,能否让末将麾下的儿郎们也沾沾光,配备一些?\" 宇文成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率先打破了沉默。 然而,陈泽轻轻摇头,一句话便让众人心中的热情降温了几分: \"诸位爱卿,此手铳虽妙,却有其局限,射程不过二十步之远,专为水战设计,利用船只交错间的短暂距离,方能施展其威。\" 他继续解释道: \"你们看,江上波涛汹涌,两船擦肩而过,相距不过数丈,正是手铳三连发的最佳时机,能隔船发威。\" “但一旦上了陆地,两军对垒,二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手铳连发的机会都难得,更别提近身之后,其劣势尽显,实为鸡肋也。” 此言一出,将领们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 但陈泽话锋一转,又为他们点燃了一线希望: \"不过,朕已下令,命了火器局着手改良此手铳,等到其射程增至五十步,自可于步兵之中一试锋芒。眼下,朕决定先赐予每位将领一柄,权当提前熟悉,为将来做好准备。\" \"谢陛下隆恩!\" 几位将领闻言,精神为之一振,齐声应诺。 随后,手捧雷的演示接踵而至。 只见两艘战船交错而过,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号令,数十枚手捧雷划破长空,精准落入敌船之上, 霎时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场景之壮观,令陈泽不禁点头称赞。 虽知这手捧雷的威力尚显不足, 但在此时此刻, 它所展现出的震撼力已足以让在场将领们面露喜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已预见其在未来战场上的辉煌表现。 陈泽目不转睛地审视着水军的演练,他的目光不仅穿梭于士兵们矫健的身姿间,更关注战船是否牢固。 六万水军,士气如虹,展现出了不凡的战斗力,这让他颇为欣慰。 演练中,难免有碰撞发生,几艘战船不幸受损,被缓缓拖向岸边,等待着修复。 其中一艘尤为显眼,船身上裂开了一道不小的缝隙,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的激烈交锋。 正当这艘战船靠近岸边时,大将刘仁轨的身影也随之出现,他亲自登船,指挥着士兵们进行抢修。 陈泽远远望着这一幕,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安定感。 有刘仁轨这样的良将在侧,加之手中握有的先进火器, 他相信,即便面对强大的魏徐水军,他们也有一战之力。 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无论是战略部署还是武器装备,都力求完美。 特别是那些火器,它们代表着时代的进步,是战场上不可多得的利器。 今日练兵至此,全员休整,务必确保所有战船状态最佳,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 陈泽站在船头,声音坚定有力,下达了今日的收兵命令。 士兵们迅速响应,有序地执行着各项任务。 岸边,临时搭建的帐篷。 陈泽步入其中,耳边偶尔传来远处士兵们的交谈声和笑声,这让他感到一丝放松。 “火器在手,便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陈泽心中暗想, “魏徐水军虽强,却也难逃木船易燃的宿命。一旦火起,风助火势,他们再精锐,也只能要么束手就擒,要么跳水逃亡。” 想到这里,陈泽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陛下,东厂的人求见。” 门外传来侍卫的低声通报。 陈泽闻言,不假思索地应道: “让他觐见。” “遵旨。” 话音未落,门扉轻启,一位看似不起眼的百户匆匆步入,行了个标准的跪拜礼: “微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陈泽语气温和,目光却锐利如鹰: “近来魏军有何新动向,速速道来。” 百户应声而起,站得笔直,语速稍快地汇报: “陛下,微臣麾下探子,于魏地偶得蛛丝马迹,似有魏国情报组织有大动作。然魏帝对此严密封锁,微臣连番派遣精锐,皆未能触及核心,反折损数名勇士,实乃微臣失职,恳请陛下责罚。” 言罢,他再次跪倒,静待圣裁。 陈泽对这位百户并不陌生,深知其麾下乃东厂中行动最为迅捷、隐秘的队伍。 成员们个个身手了得,有的甚至能潜入敌国高层,赢得信任,实为难得。 对于东厂的此番努力,陈泽心中自是认可。 但此事牵涉魏国情报组织,加之魏徐、乾执水军对峙在即, 其背后的深意不言而喻,令陈泽不禁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魏国情报组织……此等敏感时刻,岂能无风起浪?” 陈泽暗自思量,随即又详细询问了几番,见百户所知确实有限,便轻叹一声,道: “你虽未得全貌,但尽心尽力,朕心甚慰。此番便罚你一月俸禄,望你再接再厉,务必查清此事。” 百户感激涕零,连连叩首谢恩,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第240章 三段击战术,化整为零 大帐内重归宁静,陈泽高坐龙椅之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额间,心中波澜起伏。 六万水军,虽半数尚显稚嫩,但有良将辅佐,加之火器之威,理应不惧强敌。 可为何,他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阴影笼罩心头,挥之不去? “难道说,即便在这样的优势之下,仍有可能无法彻底压制魏徐联军?” 陈泽喃喃自语,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重重迷雾。 …… 弘武四年盛夏,六月二十八日, 徐山湖面上,两军对垒。 陈泽巍然屹立于旗舰的高台之上,周身环绕着大批的锦衣卫。 目光所及,远处魏徐联军的庞大舰队如乌云压顶,一艘艘敌船紧密相连,铺展开来,绵延十里有余, 湖面仿佛被它们的气势所占据,让人心生敬畏。 “好一个不动如山的阵仗!” 陈泽面不改色,心中却已暗自凛然,对这股力量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他沉思片刻,随即开口: “传朕旨意,召常遇春与刘仁轨觐见。” “遵旨!” 传令兵应声而去。 不多时,两位早已候命的将领便匆匆赶来,躬身行礼,静待圣意。 “二位爱卿,你们看那魏徐联军,气势汹汹。我军虽战舰小巧灵活,但若正面硬撼,恐难讨得便宜。” “唯有发挥我军火器之利,方能克敌制胜。而敌舰虽大,却也有其致命弱点——体型庞大,首尾相连,进退不便,转向迟缓。此,便是我们的破敌之机!” 乾军不是没有大船,相反,是大船太大了。 郑和舰队的宝船体型太大了,根本开不进清水江。 这也正是乾军水师所尴尬的地方,缺乏能在内陆河流横行的大船。 此言一出,常遇春与刘仁轨不禁相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与敬佩。 这等战略考量,本应是朝堂之上细细谋划的,没想到陛下竟能一语中的,直指要害。 陈泽话锋一转,看向常遇春: “常将军,火铳三段击之法,你可已熟稔于心?” “回陛下,末将已熟练掌握。” 常遇春恭敬回答,语气中难掩自信。 “那么,你可曾想过,朕为何独独偏爱这三段击之法?”陈泽继续追问。 常遇春略一沉吟,缓缓道: “陛下,火铳虽威力巨大,但装填繁琐,耗时颇长。一铳射出,需重填火药,这个过程即便是老手,也得耗上差不都三十息的时间。” “若是不熟,或是战场上手忙脚乱,就是五十息也未必能成。这,便是火铳的软肋。” “但在水上,这弱点却能转化为优势。三段击,三人一组,皆为精锐,头人射击,次人递铳,末人装填,环环相扣,如臂使指。” “头铳响后,次铳立至,末铳则迅速填充,如此循环往复,火力不断,间隔几可忽略不计,密集度倍增。” “更重要的是,单铳射击,目标易散,弹丸浪费。而三段击,三铳连发,既能覆盖更广,又能集中火力,一击之下,往往数敌同陨,非但减少了浪费,更提高了杀伤效率。” “此策之妙,实乃是陛下天纵英才。” 常遇春在最后,轻轻地拍了一个马屁。 陈泽又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我军应如何运用此战法,以克敌制胜?” 常遇春闻言,心中一凛,毕竟这水师,着实不是他的强项。 他此刻显得有些捉襟见肘,额头不禁渗出了细汗,一时语塞。 见状,陈泽并未责备,而是转而望向刘仁轨,语气平和: “刘将军,你可有主意?” 刘仁轨深深一礼,说道: “陛下圣明,臣以为,正如火铳之利,在于其精准与迅猛,我军虽小舟灵动,火器犀利,然量不可贪多,以防不测。故而我军亦应采纳三段击之法,化零为整,以巧取胜。” “我军当化整为零,分队而击,轮番上阵,于短时间内爆发出最强战力。待船上火器告急,即刻撤退补给,切勿贪功冒进,保持战略灵活。” 陈泽听后,微微颔首,心中已有了计较,他笑道: “爱卿之见,深得朕心。此番大战,你为先锋,率领三万精锐水师,展现我军雄风,让天下人知晓朕之眼光,也让全军将士心悦诚服。” “待你凯旋,大都督之位,非你莫属!”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透着对刘仁轨的赏识与信任,比任何奖赏都要来得温暖人心。 刘仁轨闻言,心潮澎湃,眼眶泛红,他连连叩首,声音哽咽: “陛下隆恩,臣万死难报。臣愿以血肉之躯,誓破敌舰,不负陛下厚望!” 刘仁轨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抹去泪水,再次俯身领命: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命。” 望着刘仁轨坚毅的背影,陈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欣慰与自信。 他转而对常遇春道: “常将军,你作为此战水陆大军的总指挥,此刻全军士气正需提振,动员之事,便交由你去操办。” 常遇春应声领命:“遵旨!” 随即与刘仁轨一同退下。 此时,晨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的战意。 两军都在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望着眼前舰队有条不紊地调整阵型, 陈泽的心境异常平和,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与眼前战事看似无关的事情上。 “一旦打下徐国,这郢江几乎就等同于乾国的内河了。清水江更是连接中原的黄金水道,商贸往来,必将如织如梭。” “魏徐之患一旦解除,那乾国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发展海贸了,当然,也要把商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不过,这些都需要一支能够让别人望而生畏的水师才行。” 陈泽不禁想起了前世。 明朝的水师,那是何等的辉煌,全球顶尖,有着三百年不败的神话。 洪武起兵,采石矶一战惊天下,鄱阳湖上,六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更不用说后来那些海上战役,料罗湾海战、屯门海战、露梁海战…… 尤其是郑和七下西洋,那规模气势,简直是前无古人。 那时候的大明,握着大航海时代的钥匙,本该引领世界潮流。 可惜,只因对经济之道的懵懂无知,让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想到这里,陈泽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在朕这里,决不允许这样的遗憾在大乾重演。 …… 第241章 火器大显神威! 此刻,刘仁轨已率麾下二十艘战舰整装待发, 随着一声令下,它们如同离弦之箭,破浪而出。 不多时,敌方舰队中,那二十艘大船自阵型中缓缓驶出, 帆影重重,甲板上士兵林立,战意盎然,显然已做好了一触即发的准备。 战鼓轰鸣,天地间回荡着激昂的旋律,大战的序幕正式拉开。 刘仁轨的舰队一艘接一艘,井然有序地驶向战场。 随着敌军逐渐逼近,刘仁轨冷静地发布命令: “竖板降帆!” 这一指令在乾军水师中早已成为习惯, 两侧舱壁迅速竖起坚实的挡箭铁板, 虽面积有限,却为将士们筑起了一道抵御矢石火箭的坚固屏障。 风帆缓缓降下,取而代之的是船身两侧探出的长桨, 它们在水中灵活摆动,使得战舰在战斗中能够更加精准地控制速度和方向。 “火铳手准备!” 一排排火铳射手严阵以待,三十人的队伍气势如虹。 “手捧雷小队,就绪!” 十位臂力惊人的壮士紧握着手中的火弹,蓄势待发。 火把被点燃,每位火铳兵的身旁都亮起了火焰,那是他们即将点燃火绳的信号。 而对面的魏徐水军,凭借着高大的战舰,占据了地利之便, 弓箭手们居高临下,不断射出密集的箭矢。 在那冷兵器时代,这样的优势无疑是致命的。 然而,刘仁轨的舰队早有防备,火箭虽猛,但大多被坚固的挡箭铁板所阻, 只有少数箭矢穿透防线,击中士兵,引发阵阵惨叫。 但好在伤亡并不惨重,这要归功于挡箭铁板和轻便却坚韧的纸甲。 工部新研发的纸甲,相当结实耐造。 中箭的将士们迅速将带火的箭矢拔出,随手丢入河中,继续进行厮杀。 两艘战船擦肩而过之际,刘仁轨果断下令: “开火!” “砰砰砰!” 数十支火铳齐鸣。 瞬间,空气中充斥着火药的气息,魏舰甲板上一片混乱。 只见一排水兵如同被无形之手击中,鲜血伴随着惊呼声四溅, 十来个身影踉跄着飞起,重重摔落在甲板上,身上赫然多了几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这些受伤的士兵在地上痛苦地扭动,中弹的剧痛让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们身体不由自主地翻滚着,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折磨。 第一轮射击刚结束,后方的队伍迅速行动起来, 满载的火铳被递到射击手手中,同时,空铳被一一回收。 紧接着, “开火!”的指令再次响起。 “砰砰砰”,又是一轮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硝烟再次笼罩战场,敌舰上的士兵成片倒下,中弹者身形摇晃,最终无力地摔向后方。 甲板上布满了哀嚎与绝望。 不少敌方士兵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第二轮射击,又让敌方船上增添了十来具倒下的身影。 “继续!” 第三批火铳被迅速推向前线,射击手们没有丝毫犹豫, “砰砰”声中,硝烟与鲜血再次交织在一起,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而惨烈。 其实,在这水上作战,弓箭虽利却也易受潮湿影响, 而火绳枪虽也有其不便,但相比之下更易操控与瞄准。 正是这细微的差别,决定了战场上的胜负天平。 反观敌方,仅有一箭射出,而我方火铳已连发三轮,优势尽显。 “投掷手捧雷!” 随着新的命令下达,十余条身影奋力将手中的手火雷抛向敌舰。 两船刚刚交错而过,身后便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敌舰瞬间被烈焰与浓烟吞噬,敌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快,装弹,重新整队!” 刘仁轨下达着新的指令。 火铳手们迅速行动起来,一支支火铳在他们手中灵活转动,装填弹药。 尽管事先已进行了严格训练, 但面对实战的紧张与压力,新手们还是难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他们深知时间紧迫,每一次射击都至关重要。 两船之间的距离必须保持得当,以免发生碰撞。 此时,下一艘敌舰已近在咫尺,仅隔百步之遥。 巨大的船身缓缓转动,掣棹孔中伸出长桨, 精准地调整着角度与速度,准备迎接新一轮的交锋。 第一艘战船毫不犹豫地转向下一目标,随着两船交错而过,“噼啪”的火铳声与“轰”的爆炸声再次交织在一起。 黑烟滚滚升起,遮蔽了半边天,江面上火光冲天,喊杀声与惨呼声此起彼伏。 刘仁轨在首次指挥后,便将指挥权交给了经验丰富的船长, 自己则站在高处,冷静地观察着全局。 他望着远处那艘已被浓烟笼罩的敌舰,心中暗自盘算: “六次轮射加上手捧雷,足以让这艘船失去战斗力。看来,用不上全部的船进行轮流射击了。” 他深知,这第一次的打击最为关键,它不仅打乱了敌舰上水兵的阵脚,更为后续的轮射铺平了道路。 正如骑射中的第一次冲锋最为艰难, 但一旦冲散敌军阵型,后续的进攻便会变得轻而易举。 刘仁轨的心中充满了对“火铳轮流战术”的自信。 在这个时代,这就是水战最强战术。 他迅速调整策略,向各船下达了新的命令: “各船瞄准选定目标,轮流进行轰击,务必一举击溃敌军!” 随着命令的下达,各艘战船更加有序地展开了攻势, 一轮又一轮的火铳与手火雷不断倾泻而出,将敌舰一步步推向了毁灭的边缘。 魏国水师大将温成仁立于战舰之上,目睹己方阵型被乾军步步紧逼,几欲割裂, 眼中怒火中烧,咆哮着欲率领最后几艘战舰发起冲锋。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随行的监军吕志专却上前拦住了他。 “温将军,乾军锐不可当,我军已呈溃败之势,你此刻冲动行事,又有什么用?”吕志专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清晰,直击温成仁的心扉。 温成仁怒视吕志专,吼道: “敌军火器犀利,初次交锋便让我军损失惨重,此非我之过也!但是陛下命我为先锋,我自然是以死相博!” 第242章 再战! 吕志专不慌不忙,分析道: “敌之利器虽猛,但我军亦非全然无计可施。只需在船舷加装木盾,使士卒得以遮蔽,火铳之威便可大减。此乃守城之法,用于水战,亦能解燃眉之急。”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再者,敌舰以轮战取胜,灵活多变。我军当以巨舰为基,锁链相连,形成铜墙铁壁,令敌舰无隙可乘。” 温成仁闻言,眉头紧锁: “锁链相连,若遇火攻,岂不是自寻死路?” 吕志专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将军多虑了,锁链可用铁爪相连,一旦遇火,即刻斩断铁爪,即可保全大局。此法虽险,却能在绝境中开辟生路,锁链横江,实乃破敌良策!” 温成仁面露迟疑,问道: “计是好计,只是现在撤了,陛下会同意吗?” 吕志专拍了拍温成仁的肩膀,说道: “陛下派你前来,自然不是让你送死,只是想要试探试探乾军的实力。” “温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番无功而返,虽然难逃陛下责罚。不过你放心,我愿以性命担保,保你周全。” 温成仁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这吕志专是陛下的亲信近臣,他说能保住自己,那就没问题。 “我就听你的,撤退!” 当下,温成仁果断下令,余下战舰迅速撤离,朝着魏国大营的方向开始撤退。 这一举动如同多米诺骨牌,瞬间引发了魏军的恐慌与混乱,场面一度失控。 刘仁轨见状,心中大喜过望,随即下令全军乘胜追击,不给敌人丝毫喘息之机。 霎时间,江面上硝烟弥漫,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在旗舰那巍峨的五层高台上,陈泽靠坐在椅子上,正注视着这场激烈的战斗。 在他的身旁,是前段时间新纳的妃嫔姚长溪。 远处,隐约可闻的喊杀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数十艘战舰在江面上激烈交锋, 火铳的轰鸣、油火的爆裂声交织在一起,其间还夹杂着士兵们凄厉而惨烈的哀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陈泽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证明了火铳威力惊人,更验证了三段击的实战价值。 还有就是,这一战之后,刘仁轨就能彻底坐稳水师大都督的位置了。 然而,当陈泽的目光扫向远方时,心中却也不禁生出一丝忧虑。 敌方舰队虽然先锋受挫,但整体阵型依旧稳固,连绵数里的战舰排列得整整齐齐,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钢铁长城。 陈泽心中暗道:“果然,仅凭这一战,还不足以动摇敌方的根本。” 此时,刘仁轨正站在自己的战船上,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高声鼓舞着士气。 他的部属们紧随其后,奋力追赶着溃败的敌舰。 尽管敌舰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不时有箭雨如飞蝗般落下,但刘仁轨却毫不在意。 火铳的连续轰击使得甲板上烟雾弥漫,几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此战告捷,乾军势如破竹,不仅成功击溃魏军前锋,更斩敌三千有余,俘获一艘大船。 同时将魏军十七艘战舰化为灰烬,火光冲天,战果辉煌。 乾军方面虽亦有牺牲,阵亡将士六百六十三人,伤者不足五百,五艘战舰虽受损却无损大局。 此役无疑是一场大胜。 魏徐联军水师营地。 只见船舰密布,其中一艘巍峨壮观的旗舰尤为引人注目,那便是魏帝的御舟, 四周环绕着精锐的护卫舰只,尽显皇家威严。 就在这旗舰的甲板上,气氛骤然紧张。 一阵愤怒的咆哮划破天际, 紧接着,数十颗血染的人头被高高挂起,触目惊心。 甲板中心,一位大将正遭受着杖刑的惩罚,他便是温成仁。 在剧痛中,他勉强抬头,向魏帝表达感激之情,谢其不杀之恩。 一旁,督军吕志专正有条不紊地向魏帝汇报战况,言辞间既有对失败的痛心疾首,也有此战收获的一些有用信息。 待吕志专言毕,魏帝的脸色稍有缓和,但仍难掩怒意,他厉声喝道: “温成仁,你今日之举,实在把朕的脸都丢尽了!但念及非你一人之过,便贬你一级,望你戴罪立功!” 言罢,他怒喝一声:“滚!” 温成仁虽贵为大将,此刻也不得不狼狈不堪地滚出甲板,场面尴尬至极。 待温成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魏帝的脸色逐渐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开口: “既如此,木盾与铁爪锁链的筹备工作,能否在明日之内完成?” 有人应声答道: “陛下放心,只需一日时间,所需物资必能备齐。” 魏帝轻轻点头。 …… 弘武四年六月二十九日。 陈泽立于旗舰之巅,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薄雾,锁定远方魏徐联军那庞大的水师营地。 魏军的战舰,巍峨耸立,每艘皆有五丈之巨,通体朱红,熠熠生辉,三层甲板错落有致,舱室齐备,桅杆林立,帆影重重,宛如巨龙横卧江面,气势恢宏,令人心生敬畏。 此刻,姚长溪、张良、姚长清等人环伺左右。 亲兵卫队密布于甲板与舱底,人数虽众,却秩序井然,唯闻号令之声回荡,其余皆是一片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与坚决。 乾军的士气,正悄然凝聚至巅峰。 陈泽凝视片刻,缓缓转身,对众人沉声道: “敌舰首尾相接,固若金汤,然其庞大之躯,亦有其弊。火攻之计,或可一试。” 张良闻言,眉头微蹙,提醒道: “陛下,火攻需借风势,勇士驾小船,满载火药与柴薪,趁风势逼近,然魏军连舟所用乃是铁爪,很容易拆卸,只怕火攻能难奏效!” “况且魏军防御严密,小船恐难近身,且其舰上布置了木盾,兵卒藏于其后,火铳之威同样也被大幅削减。” 陈泽闻言,目光更加坚定: “战场之上,从无易事。唯将士用命,方能克敌制胜。” 言罢,他果断下令: “全军听令,即刻前行,今日,我们再战一场!” “遵命!” 众将士齐声应和,声震云霄。 数百艘战船随即扬帆起航,载着六万精兵,逆流而上,誓要与魏徐联军一决雌雄。 第243章 火药!但是魏军的! 此时,日已高悬。 两岸青山隐隐,云雾缭绕,江面之上,波涛汹涌,江水奔腾不息,远处崖畔,古木参天,更添几分战场的苍凉与壮阔。 陈泽环视四周,见将士们士气如虹,心中既感欣慰又存忧虑。 他沉声对刘仁轨道: “魏徐联军船坚炮利,人数占优,更有经验丰富的水师将领。此战,我军唯有拼死一搏,方能取胜。” 刘仁轨闻言,躬身领命:“臣定不负陛下厚望,精心调度,誓保水军无虞。” 陈泽点头,心中虽有波澜,但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他望向远方,江天一色,风起云涌,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颤抖。 突然,陈泽仰天长笑,笑声中既有豪迈也有决绝,良久方歇,他沉声道: “出战吧!” 另一边,魏徐水寨之中,气氛凝重。 魏帝对身旁的温成仁沉声道: “前些日子,朕不惜代价,令密卫深入宋国腹地,截获了一批珍贵的黑火药,代价之大,令人痛心。” “今日,这批火药便交予你手,望你能借此一雪前耻,一战定乾坤!” 温成仁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上次战败的阴影仍挥之不去, 但此刻他只有坚定,深深一躬: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他心中暗誓,要以这场战斗洗刷耻辱,重振军威。 魏徐联军闻令而动,战鼓雷动,响彻云霄,江面仿佛都为之颤抖。 乾国舰队亦不甘示弱,除却陈泽所在的旗舰及其护卫船只,其余战船如离弦之箭,迅速投入战斗。 六月南风正盛,魏徐联军不幸处于逆风之位, 而乾国舰队则借风势之利,灵活穿梭, 尤其是刘仁轨亲自率领的舰队,所到之处,火光四起, 魏徐联军的水军阵型瞬间被撕裂。 战斗异常激烈。 刘仁轨的战船亦不幸中弹起火,但他屹立船头,任凭箭矢如雨,石块纷飞,依旧镇定自若, 一边指挥士兵奋力扑火,一边催促水手全速前进,同时命令火铳手不间断射击。 一时间,江面硝烟弥漫,血水与火光交织,惨烈异常。 魏军水师虽船坚炮利,兵力雄厚, 但乾军凭借着屡战屡胜的坚韧意志,以及火铳和手捧雷等武器,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愈战愈勇,誓要背水一战,决死沙场。 两军对峙,生死相搏,从晨光初现直至午后, 爆炸声、呐喊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江面上,漂浮着无数残破的船只和牺牲的将士,鲜血染红了数里江水,触目惊心。 然而,在这场残酷的较量中, 凭借着火铳与手捧雷的威力,乾军逐渐占据了上风。 此刻,日头偏西。 魏徐联军以其庞大的数量优势,即便在与乾军的激烈交锋中,仍有余力分出舰队,意图搜寻并围攻陈泽的旗舰。 “陛下,战局凶险,请您速速撤离至岸上,此处交由我等守卫即可。” 张良与常遇春目睹魏船一次次逼近旗舰,箭雨如蝗,石弹纷飞, 二人神色骤变,纷纷劝谏陈泽退至安全之地,以免身陷险境。 然而,陈泽深知此刻撤退的代价—— 士气必将一落千丈,战局也将随之逆转。 他对自己有着十足的把握,坚信能够安然无恙。 于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二人的好意: “将士正浴血奋战,朕岂能临阵脱逃?” “传令下去,不到黄昏,朕绝不言退!” 战斗仍在继续,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 张良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再次恳请道: “陛下,您乃国之根本,万不可有任何闪失,请即刻撤退吧。” 陈泽凝视着前方,沉默片刻后,终是做出了决定: “天色渐晚,传令全军,今日之战,至此为止,休整待命。” 常遇春闻言,心头大石落地, 立即传令全军撤退,主舰也缓缓调转方向,准备撤离。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北边的方向突现变故, 十几艘魏军战船悄然出现,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该死!怎又有敌舰来袭?” 常遇春怒不可遏,但依旧保持冷静,指挥舰队有序撤退。 不料,就在这关键时刻,旗舰突然剧烈一震,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咽喉。 陈泽突然身形一晃。 他迅速稳住心神,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好了,陛下!我们的船搁浅了!” 船下传来急促的禀报声。 陈泽闻言,面色一凝,随即恢复冷静,冷峻地下令: “传令全舰,即刻做好战斗准备,看来我们要打一场硬仗了。” 话音刚落,原本紧闭的船舱大门轰然洞开,一队队身着重甲的御林军如潮水般涌出。 此刻,魏军的战舰上,小型投石机如同愤怒的巨兽,不断向乾军的旗舰吐出致命的火球。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紧接着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 竟然是火药! 陈泽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东厂之前打探到魏军密探有大动作,还被魏帝给封锁了消息。 这是搞到了火药。 没有丝毫犹豫,他在近臣的紧密护卫下,迅速撤入了暂时安全的船舱内。 舱外,战况已是一片混乱。 乾军的将士们在火药的爆炸声中纷纷倒下,英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硝烟之中。 紧急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敌将来犯,是温成仁!” “他们逼近了,我们无路可退,只能殊死一搏!” 而温成仁,此刻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原本以为,仅凭自己手中二十艘战舰,要想突破陈泽那十七八艘护卫舰的防线,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命运似乎站在了他这一边,乾帝的旗舰竟然意外搁浅,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温成仁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狂妄。 “这是乾帝的战舰,如今却成了困兽之斗。我温成仁今日便顺应天意,取你首级,成就一番不世之功!”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魏军的舰队如同脱缰的野马,直扑乾军的大舰而去。 乾军其余护卫舰虽然拼死拦截,但似乎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无力。 仿佛是命运之神的安排,温成仁的旗舰竟然奇迹般地突破了重重防线,与乾军的旗舰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轰!”一声巨响,天地为之色变。 温成仁站在舰首,手持长剑,高声呼喝: “射!给我射!” 箭雨如同乌云压顶,向着乾军的旗舰倾泻而下,中间还夹着火药弹。 第244章 我先避他锋芒?取刀! 乾船上,炮火轰鸣之后,尽管乾军身披厚重的铁甲与轻便的纸甲,仍难掩此起彼伏的惨痛呼号。 这一幕,如同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魏舰将士心中的熊熊战意。 温成仁眼见敌舰乾军不顾一切地逼近,他毫不退缩,身着沉甸甸的铠甲,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跟我上,杀出一条血路!乾帝首级在此,荣华富贵,陛下自不会亏待!” “杀!杀出个世袭罔替的爵位,杀!” 魏军的士气被彻底点燃, 他们双眼赤红,如同饥饿的狼群,沿着船舷两侧的狭窄通道,猛扑向前, 与乾军陷入了激烈的近身搏杀,鲜血染红了甲板。 转眼间,乾军的旗舰仿佛被巨浪吞噬,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战局瞬间逆转,乾坤颠倒。 温成仁刚踏上甲板,尚未站稳脚跟,便以雷霆之势斩杀了两名冲在最前的乾军士兵。 他步伐虽不疾,但周身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让敌人难以近身。 短短片刻,已有七八名乾军倒在他的刀下。 他的身后,魏军如潮水般涌来,誓要一举击溃乾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宇文成都挺身而出,声音坚定而有力: “尔等速护陛下撤离,我来断后!” 言罢,他提起那柄闪耀着寒光的凤翅镏金镋,毅然冲向敌阵。 姚长清见状,急忙向陈泽谏言,双手作揖,神色焦急: “陛下,敌军已经冲上船了,您是千金之躯,先避其锋芒,要不然谁都走不了!” 陈泽目光如炬,穿透船舱的阴霾,淡淡回应: “我先避他锋芒?” 姚长清面露难色,再次强调:“是。” 然而,陈泽并未再多言,只是向身旁的侍卫沉声下令: “取刀!” 此刻,温成仁的刀锋再次饮血,他高举长刀,声嘶力竭地吼道: “杀!只要取了乾帝首级,封爵拜官,就在今朝!” 魏兵们被这股狂热彻底点燃,双眼赤红,不顾一切地冲锋,理智早已被对富贵的渴望吞噬, 只余下手中挥舞的刀剑,企图劈开一条通往荣耀的血色大道。 战场上,哭喊与惨嚎交织成一首悲壮的乐章, 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伴随着人体破碎的沉闷声响,直击人心。 血花飞溅,甲板很快被染成暗红,仿佛一片汪洋血海, 不时有残肢断臂从船舷边缘滑落,坠入深不见底的清水江。 这时魏军个个就跟入魔一样,口中不断重复着: “杀!杀上去,杀出一个荣华富贵!” 他们仿佛在这一刻释放了毕生的潜能,即便身受重伤,鲜血淋漓,也依然如同恶鬼般勇猛无畏,前赴后继。 反观陈泽所在的旗舰,乾军虽个个精锐,但人数本就处于劣势。 在这股近乎疯狂的攻势下,也不免防线逐渐松动,步步后退,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陈泽目睹这一切,脸色骤变,正欲下令, 却闻一阵机括之声,紧接着一名亲兵身中数箭,铁甲虽坚,却也只能稍作阻挡, 最终仍被利箭洞穿,拖着长长的血痕倒在了身后。 旗舰之上,尸体横陈,血染甲板,宇文成都等将领已亲自下场,率领残余兵力殊死抵抗,但魏军人多势众,他们的抵抗显得愈发无力,防线一步步被压缩。 眼看敌军即将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众人皆是面如土色,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陛下,绝对不能出事。 而温成仁,则如同铁塔般屹立不倒, 厚重的铠甲在战斗中叮当作响,每一步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血腥与绝望。 “杀,陛下可就在我们后面呢!” 乾兵此时也杀红了眼,这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凶性,他如同猛虎下山,所向披靡,杀得乾军惨叫连连,无人能挡。 这温成仁本就是一员悍将,敢率队直冲乾军旗舰,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这时眼见就要乾帝就在眼前,自然能爆发出远超寻常的战斗力。 此刻,甲板之上,血色已浓得化不开,连那缝隙间都堆满了红色液体。 魏兵们不顾一切,发起决死冲锋,那震耳欲聋的战吼,穿透了厚重的船舱,直达陈泽的耳畔, 而他,却如老僧入定,内心愈发平静如水。 船只意外搁浅,此时退无可退,陈泽的目光穿透血雾,望向远方那逐渐清晰的战场景象。 此时的魏军已经即将大败了,但是只要这支魏军能杀了自己,对于魏帝来说,就什么都值了。 他缓缓抽出长刀,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他用白净的手绢轻轻拂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哈哈……世事无常,今日竟至如此绝境,长溪,你后不后悔?” 姚长溪是此次随驾的唯一女眷,没想到此时面对生死,竟是出奇的从容。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 “妾身能伺候陛下,已是天大的福分,今天能死在陛下身边,妾身虽死无悔!” 言罢,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决绝: “若是魏贼杀到驾前,请陛下允许妾身先走一步,为陛下开路。” 听到这里,陈泽竟哈哈大笑出来: “死?朕怎会舍得让你先走一步!” 言毕,他猛然间气势如虹,高声喝道: “众将士,随朕杀敌!” 此言一出,四周的亲兵们如同被点燃了心中的火焰,个个精神抖擞,刀枪紧握,齐声高呼: “杀敌!杀敌!” 一时间,船上再次响起了激烈的交锋之声。 战斗逐渐接近尾声,魏兵仅余百人左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第245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在这群亡命之徒中,一名彪悍的将领尤为显眼, 他身披重甲,显然身份不凡, 身后紧跟着五六名精锐士兵,一路血战至此,无一不是悍勇之士。 当他们的目光锁定在陈泽身上时, 那将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就在双方即将交锋的刹那, 陈泽的长刀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一击毙命, 将领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强大的力道震得踉跄后退, 最终重重摔在地上,双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生辉煌,竟会在此终结。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泽又连续挥刀,将紧随其后的三名魏兵一一斩于刀下。 甲板之上,再次回荡起阵阵哀嚎。 “杀!” 旗舰之上,魏军的士气已如风中残烛,仅凭着一丝不屈的信念苦苦支撑。 他们难以置信,那高高在上的乾帝,竟然有如此身手, 能以一己之力,在电光火石间将冲锋的勇士一一斩杀。 此刻,江面局势瞬息万变,远处传来“啪啪啪啪”与“轰轰”交织的声响, 那是乾军的护卫舰,正加速朝旗舰逼近,显然是来“勤王救驾”的。 “陛下,您快看!” 一名亲兵指着江面惊呼。 只见两艘乾军的战舰如同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冲向旗舰, 显然是得知陛下遇险,急忙赶来增援。 温成仁见状,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心头。 然而,退路已断,他只能咬牙硬撑,眼中血丝密布,怒吼道: “杀!给我杀上去!” 魏兵们闻声而动, 虽已疲惫不堪,但仍拼尽全力,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向着敌阵冲去。 “啪啪啪!” “轰!” 一连串的火铳声与手捧雷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手捧雷虽威力有限,但在近距离内仍能造成巨大破坏,爆 炸声中夹杂着阵阵惨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士气这东西,说散就散。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和不断喷吐的死亡之火, 这些本已强弩之末的魏兵,在短短几次冲锋后便损失惨重, 再也无法鼓起勇气进行那无畏的血肉冲锋。 压倒他们的,不仅是乾军的火力压制,更是那源源不断增援而来的生力军。 “混账东西!给我杀!只要杀了乾帝,我们就值了!” 温成仁披头散发,全身鲜血淋漓,甲衣破碎不堪。 他高举长刀,不顾一切地冲向敌阵。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悔恨与不甘: “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啊!” “砰砰砰砰!” 火铳的咆哮撕裂了空气,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花,在温成仁眼前的魏兵身上绽放, 随即他们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向空中,重重摔落在地,痛苦地翻滚着。 温成仁自己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肩膀仿佛被重锤击中, 但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继续向前冲锋。 就在这时,又一声震耳欲聋的“杀!” 响彻云霄。 “砰砰砰砰!” 这一次,数把火铳同时对准了他, 无情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留下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然而,温成仁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支撑着, 尽管口中鲜血如泉涌,他依然踉跄着向前迈出了一步。 那一步,仿佛是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陈泽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这个顽强的对手, 他缓缓举起手,又一批火铳手蓄势待发。 “放!” “砰砰砰砰!” 火铳再次轰鸣,鲜血再次飞溅。 温成仁的意志力再强,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这密集的火力。 他踉跄后退几步,最终无力地倒下, 身体重重地砸在甲板上,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愤怒, 鲜血从他的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此时,两艘乾军的战舰已经稳稳靠上旗舰,大批乾兵如潮水般涌来,迅速控制了局势。 剩余的魏兵或被当场斩杀,或因恐惧而跳入江中,却难逃被箭矢和火铳射杀的命运。 战斗终于平息,夕阳的余晖洒在血染的甲板上,映照出一幅惨烈的画面。 船上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破碎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战斗哀悼。 乾兵们陆续登上船来,清理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悲伤的气息。 几位将领匆匆赶来,脸上写满了惶恐与自责。 他们跪倒在陈泽面前,伏地请罪: “臣等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请陛下责罚。” 陈泽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但大局已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缓缓说道: “起来吧,你们能及时赶来,已是大功一件。” 随着陈泽的话音落下,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 此刻,微风轻拂, 江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碧波与天际交织成一幅宁静而壮阔的画卷。 陈泽凝视着这景致,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 “此役过后,江面之上,漂浮着的不少都是我大乾英勇将士的身躯,惨烈之状,令人痛心。” 他目光深邃,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更有数百亲兵,为了护朕周全,不惜以命相搏,直至最后一刻。朕虽侥幸得胜,但心中却满是不忍。” 周围将领闻言,无不动容,纷纷低头垂泪,有的甚至跪倒在地,请求宽恕与责罚。 张良见状,上前一步,温言劝慰道: “陛下,请您节哀顺变。我们可在沿江之地建立祠庙,让后人永远铭记他们的忠魂,岁岁年年,香火不断。” 陈泽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张卿所言极是。孤不仅要建祠祭祀,更要大封忠义之士,以爵禄荫蔽其子孙后代,让他们的英勇与牺牲得到应有的回报。” 他随即下令: “即刻着人清点此战战死者名单,将我大乾将士的遗体都打捞上岸,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与厚葬。让他们的英魂得以安息,也让世人知晓,我朝对于忠勇之士的敬重。” 众人闻言,皆感肃然起敬,纷纷跪拜领命。 此时,山间似乎传来阵阵雷鸣,清风徐来,带着一丝凉意,却也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陈泽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一首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246章 君臣奏对 弘武四年七月四日。 乾国与魏国的水师,在连绵的烽火后,终得几日宁静,唯有零星几场小规模交锋。 魏帝深谙乾军底细未明,故按兵不动,谨慎以待。 前几天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不仅乾军遭受重创,魏国水师亦在乾军那层出不穷的火器之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双方皆进入了暂时的休养生息之中,静待时机。 世人常言大战如棋局,实则多为两军对峙,耐心与意志的较量,直至一方崩溃,战局瞬间逆转。 刘仁轨正稳坐中军,他不仅忙于补充精锐与火器,更以水滴石穿之势,缓缓消磨着对手的意志。 每一场小胜都如同累积的砾石,静待引发山崩海啸的那一刻。 转眼间,七月已至中旬,暑气蒸腾。 徐国之地,江河纵横,湿气缭绕,这样的天气更是添了几分难耐。 然而,雨季总能适时带来一丝慰藉, 隔三差五的细雨绵绵,为这燥热的空气添上一抹清新。 灵高城。 灵高城是一郡之首,徐国曾经精心修缮,早已成为清水江沿岸第一城。 自乾军入驻以来,非但未减其繁华, 反而在乾军的治理下,商贸更加繁荣,商贾云集,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然而,近几日来,灵高城内的气氛却悄然生变。 街道之上,巡逻的骑兵队伍穿梭不息, 他们虽纪律严明,未曾扰民, 但那铁甲马蹄声,仍让不少百姓心生忧虑,担心战火又将重燃,平静的日子或将一去不返。 外城焕然一新,防御力量再度加强。 一队队士兵身着铠甲,眼神锐利如虎,时刻警惕着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准备随时给予坚决的回击。 然而,城门依旧保持开放,晨曦初露时开启,夕阳斜挂时缓缓合上。 看似寻常却又隐含深意,令人难以捉摸。 此刻,天边挂着一轮夕阳,如同熔金般洒满天际,晚霞似锦,绚烂夺目。 街道上,行人们踏着余晖,脚步匆匆,归家的心切与这绚烂的景致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卷。 城中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升起,晚餐的香气开始弥漫。 城楼上,一行人登上城墙,眺望远方,准备迎接城门的关闭。 就在这时,一位脸上带着英勇伤疤的汉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一见陈泽,先是一愣,随即迅速跪下行礼:“臣包向文,参见陛下!” 陈泽微微一笑,语气平和: “包向文啊,朕记得你,是守城的副将。起来吧,朕只是随便上来看看,不必声张。” “遵命!” 包向文应声而起,恭敬地退到一旁。 陈泽轻轻摆手,示意他退下: “你先退下,朕若有需要会传唤你。” “是,陛下!” 包向文应声退下,留下陈泽与几位侍卫,以及张良己静静站立。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叮当”声从城下传来,那是城门关闭的信号。 城门官的声音随之响起,洪亮而有力: “今日时辰已到,想出城的明日再来!关城门喽!”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城门轰然关闭,吊桥高高升起,将内外世界隔绝。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城门处,片刻功夫变得寂静无声, 只剩下护城河的水流声,在暮色中愈发清晰,缓缓流淌。 陈泽轻轻倚着城墙,目光追随着天边绚烂的晚霞, 那抹金黄温柔地洒在他的脸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威严。 张良站在一旁,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思。 片刻后,陈泽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 “张卿啊,依你之见,这灵高城怎么样?” 张良闻言,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知道,即便是随口一问,也需认真对待。 他微微侧头,望向陈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陛下,灵高城之用,实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若从军事与战略的角度考量……” “哦?” 陈泽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他本是无心之问,却未料到张良能从中引出如此多的内容。 张良见状,继续道: “灵高城,当年徐国初建,灵高就是徐国最繁华的城池,其繁华程度在中原东部可谓首屈一指。这城池结构和防御,在徐国是第一,说是中原第一城有些夸张,但是前十绝对没有问题。” “此城分为内外两重,外城城墙高耸厚实,想当初我军为破其防线,不惜动用投石车与黑火药,历经艰辛才得以撕开一道裂口。” “而那护城河,更是宽深难测,若非土龙车与泥石布袋的巧妙运用,渡河之难,可想而知。” “单凭这些防御工事,灵高城便已是易守难攻的典范。” “再加之城墙上部署的精兵强将,即便面对十万大军,若无重器相助,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攻克。” “至于内城,虽建造略显仓促,但布局精妙,空间充裕,稍加改造,同样能成为坚固的防线。” “更何况,灵高城地理位置极为重要,退可守江东腹地,进可扼中原咽喉,实为军事战略之要地。” “以此作为我大乾进取中原的桥头堡,实为明智之举,既能连接后方,又可威慑四方。” 陈泽闻言,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赞许: “你继续说。” 张良躬身一礼,继续说道: “陛下高瞻远瞩,臣曾对陛下坚持水战而弃陆军直取江陵之举颇为疑惑,如今方知陛下之智,犹如明灯照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其一,徐国江河纵横,水师实为命脉所在。若水师失利,则各郡县如同散沙,易攻难守,纵有百万雄师,亦难逃疲于奔命之局。” “其二,陛下初定徐地,根基未稳,人心思变。水师若败,尚有陆军支撑;但若陆军亦溃,民心则如风中烛火,瞬间熄灭。” “故陛下以水战为盾,拖延战机,同时稳固后方,每多一日,民心便多一分安定。此乃久治之道,民心自然归附。” “如今,半年光景已过,治下百万子民渐趋安稳,二十万大军亦是训练有素,士气高昂。此皆陛下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之果。” “臣料想,陛下定将择时而动,水陆并进,一举定乾坤!” 第247章 当要一统天下,成就千秋伟业 言毕,城楼上竟是一片寂静,似乎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好一个张良!” 陈泽突然放声大笑,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果真是朕的左膀右臂,心腹之臣!” 张良静静地站立,未再言语,只是以眼神回应着陈泽的信任与赞赏。 四周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城外的河水潺潺流淌,远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隐约可闻。 “不过,朕之根本大计,正是利用水战拖延,消耗徐国国力。徐国已失半壁江山,前线六万大军粮草消耗巨大,长此以往,徐国如何支撑?” “东厂密报,徐北之地民怨沸腾,此乃天赐良机,朕必不会错过。” 陈泽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说起这怨气,若无外力推波助澜,本也就是小打小闹,但一旦外力介入,那可就如同山洪暴发,势不可挡了,这就是民心的力量,不容忽视。 “特别是魏地那边,千里迢迢运送粮草,即便是靠着清水江的便利,也是艰难重重。大军长期驻扎,魏地百姓早已疲惫不堪,魏国这些年战事连连,国力消耗巨大。” “东厂最新情报显示,宋国虽不敢直接进犯,却在暗处煽风点火,企图浑水摸鱼。” “反观我大乾,这些年休养生息,风调雨顺,国富民强,政通人和,根基稳固,无人能撼。气运流转,攻守之势异也,是时候展现我大乾的雄风了。” 张良闻言,心悦诚服,拱手言道: “陛下英明,远见卓识,微臣自愧不如。” 陈泽轻笑,他自然知道张良这是在拍马屁,遂话锋一转,又抛出一个话题: “张卿,你对当今天下的格局,有何见解?” 张良略作沉吟,这两个问题看似不相关联,实则暗含深意。 “陛下,天下大势,犹如棋局,瞬息万变。诸侯并起,相互吞噬,皆欲在这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 “东南之地,我大乾与魏国正处于胶着状态,争夺霸权;而北方则是群雄逐鹿,龙气渐显,距离真龙出世已不远矣。” “陛下,如今已是群雄逐鹿,大争之世。我大乾当趁此良机,奋发图强,一统天下,成就千秋伟业。” “好一个【大争之世】!” 陈泽眼中精光闪烁,感慨万千。 “朕初登大宝之时,乾国尚是偏安一隅的小国。四年南征北战,兼并诸国,如今再看这天下,已是沧海桑田,格局大变。” “确实,如今已到了我大乾一展宏图,逐鹿中原的时候了!” 张良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洞察: “陛下心中早已明了,今日突然提及这些,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难题?” 陈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摇了摇头: “原本确有疑虑,但听了你的分析,心中豁然开朗,已无需多问。走吧,咱们回去吧。” 说着,他转身,步伐轻快地迈向城楼下方的阶梯。 张良见状,心知陛下不愿多谈,便也识趣地跟了上去。 灵高城的城楼上,经过精心打扫,地面光洁如镜,仿佛能映出人影。 回想起当日与灵高军的激战,城墙之上曾血迹斑斑,而今却已难觅踪迹。 他们踏在由坚固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的啪啪声,在这空旷的城楼上回响。 夕阳西下,天边渐渐染上了橘红色。 当两人走下城楼,四周的光线也随之暗淡下来,为这古老的城池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数十名侍卫早已等候在旁,见陈泽与张良出现,纷纷上前行礼。 陈泽停下脚步,转身对张良说道: “张卿,你今日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有要事,我们明日再议。” 张良恭敬地应声道:“是,陛下。” 随后,他退到一旁,目送陈泽登上马车,待马车缓缓启动,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座驾。 车轮缓缓转动,侍从们也纷纷上马,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远去,消失在城楼的尽头。 弘武四年七月十六日,灵高城。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悄然隐退。 城中,那些金碧辉煌的府邸内,一盏盏灯火次第亮起。 而在内城,太守府更是灯火辉煌,映照出陈泽的身影。 两个月前,魏帝与徐帝双方联手,意图借势一鼓作气,结束乾国进取之势。 时值郡县初定,和平的曙光尚显脆弱,一旦战火重燃,各地局势恐将难以预料。 陈泽敏锐地捕捉到了魏帝急于求胜且仅依赖水师作战的软肋, 于是,一场精妙的水上战略悄然布局,旨在拖延时间,蓄势待发。 一个多月的对峙,让双方将士身心俱疲。 然而,乾国内部却是一片安宁祥和,陆军在静默中养精蓄锐,训练有素,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大举进攻。 他只要派遣大军直指徐山郡城,半包围战术就到展开,犹如一张无形的网,缓缓收紧。 到时候,就能迫使魏帝不得不面对这场决定性的战役。 …… “冲!” “为了乾国,杀啊!” 江面上,战鼓雷动,喊杀声震天动地。 战舰间,惨烈的呼号与激昂的战吼此起彼伏,在天地间回荡,每一声都直击人心。 火铳轰鸣,箭矢如雨。 两支水师在江面上激烈交锋。 旗舰之上,水师大都督刘仁轨,身姿挺拔,立于船楼之巅,俯视着战场上。 随着一阵欢呼,他深知,今日的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黑烟与火焰交织,几艘敌舰在火光中沉沦。 在刘仁轨的精准指挥下,乾国水师一次次突破魏军防线。 这段时间频繁交手,乾国水师已经积攒了多次小胜。 而小胜不断累积,最终会汇聚成胜利的洪流。 甲板上,刘仁轨正凝神远望。 一位年轻人上前,恭敬行礼后,笑吟吟地道: “大都督,敌舰又沉了四艘,此番大捷,实乃可喜可贺之事啊!” 第248章 准备搬家! 这位年轻人名叫尹意远,自小便是刘仁轨的左膀右臂,文才武略皆备。 如今,随着刘仁轨荣升大都督。 尹意远也自然水涨船高,被提拔重用,正六品的官职加身,意气风发。 刘仁轨闻言,微微一笑,缓缓道: “此战之胜,非我一人之力,实乃陛下深谋远虑,加之火器之威所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昔日水战,首重船坚炮利,大船巨舰方能载更多将士,然建造一艘大船,费时费力,非数年之功不可成。我军虽日夜赶工,终难与敌匹敌。” “再者,水上作战,需有经验丰富的老水手,方能稳操胜券。然此等人才,本就稀缺,更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我水师初建,此二者皆不如魏徐联军,本处劣势。” 尹意远闻言,眉头微皱,似有所思。 刘仁轨见状,继续说道: “但幸有火器之利,使我军得以扬长避短。无需再执着于大船巨舰,小船亦可灵活应战。” “加之火铳、手雷等利器,无需士兵精通水战,只需能在甲板上精准射击,便足以克敌制胜。” “如今,我军所造战船,小巧而迅速,生产便捷。商家大船稍加改造,便成利器。生产周期缩短至两月,数量大增。反观魏徐联军,虽有大船精兵,但补充困难,一沉一损,皆是损失。” “我军虽亦有伤亡,五千将士捐躯沙场,万余勇士负伤。然补充迅速,各舰随时可满员再战。” 而魏徐联军,久战之下疲惫不堪,折损严重,补给线拉长,难以维系。此消彼长之下,胜负已分。 说到这里,刘仁轨语气坚定: “我接任大都督以来,深知此中关键。只要紧握火器之利,灵活应变,便无惧任何强敌。因此,我始终认为,此战之胜,全赖陛下英明决策与火器之威。” 尹意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点头道: “没错,这样一来,战船与士兵的数量激增,时间每过一日,我军的胜算便多了几分!” 此言一出,不仅尹意远自己,连周围的水师将领们也纷纷点头,心中豁然开朗,由衷地赞叹道: “陛下高瞻远瞩,大都督更是洞察秋毫,我等佩服之至!” 虽然这话听起来略显夸张,但众人却相视而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刘仁轨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并未多言。 他心中暗自思量,陛下的远见卓识早已有所体现,尤其是那建立海关的构想,实乃高瞻远瞩。 如今江河与海上贸易如火如荼,商贾云集,其间的利益之巨,不言而喻。 作为水师大都督,他虽不能直接插手,但海关的繁荣与安宁,自然离不开水师的守护与保障。 …… 军营。细雨绵绵,为这方天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芬芳,清新宜人。 施宜春身着轻便的纸甲,步伐坚定,紧随队伍前行。 他本是徐地易江郡的一名普通青年,当乾国在易江郡招募士兵时,他毫不犹豫地响应号召,踏上了从军之路。 操场上,各队人马陆续集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与认真。 施宜春紧跟在百夫长身后,即便面对同僚,也保持着应有的沉默与尊重, 这是军营中独有的风气,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三个月的军营生活,让施宜春受益匪浅。 他不仅学会了许多军事技能,更体会到了军中的纪律与荣耀。 此刻,在校场上,士兵们迅速按照既定位置集结,队列整齐划一,展现出了良好的训练成果。 施宜春作为伍长,虽然心中激动,但仍保持着冷静 粗略估算之下,这里聚集的士兵约有五千之众。 这时,一位身披铠甲的中年将领登上高台,声音洪亮地宣布: “将士们,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大乾的正式士兵了!陛下欲兴王师,平天下,尔等是否愿意随我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话音刚落,台下士兵们便按照军中的规矩,齐声高呼: “万胜!万胜!” 施宜春也跟随众人,高声呐喊,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深知,自己能够这么快地在军中站稳脚跟,得益于自己识字且体格健壮的优势。 这次转正为军中正式士兵,并且获得了见习伍长的职位,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伍长虽无品级,却已正式踏入军官的行列,这是他军旅生涯的第一步,也是他出人头地的起点。 施宜春紧握双拳,目光坚定,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拼出个锦绣前程。 长阳城,金碧辉煌的皇宫。 外宫内阁依旧灯火通明,文臣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书。 严嵩,是负责乾地事务的重臣。 他正端坐于案前,眉头紧锁,认真审阅着手中的每一份报告。 “严大人,有要事禀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一名内侍悄然出现在门边,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 严嵩闻声抬头,见是宫中的老熟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哦?何事如此急迫?” 内侍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 “大人,阁外有位东厂的张百户求见,说是从徐地星夜兼程而来,携有紧急密函。” “好,我知道了。” 严嵩微微点头,随即起身,步伐稳健地向外走去。 内阁外,月光如水,照得通道一片明亮。 严嵩远远便望见了一位身着飞鱼服的身影,正是东厂的张百户,两人相识,自然不陌生。 “张大人,别来无恙啊!” 严嵩快步上前,拱手致意。 张百户亦是回礼,神色凝重: “严大人,此番前来,是专为呈上陛下亲笔书信。信中内容,关乎国之大计,还请大人细阅。”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完好的信件,仔细检查无误后,恭敬地递给了严嵩。 “有劳张大人了。” 严嵩接过信件,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他深知东厂行事低调,若非紧要之事,绝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张百户再次行礼告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严嵩回到内阁,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信中的每一个字落入眼帘,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化,时而凝重,时而沉思。 第249章 大朝会 “陛下这是决定要逐鹿中原,一统天下了……” 严嵩喃喃自语,心中暗自感慨。 信中,陈泽的意思明确,要立灵高城为行在。 他要暂住灵高城,那灵高城就相当于陪都一般的存在了。 朝廷六部的大部门衙门官员都要迁到灵高城,方便办公。 而这封密信是提前写给严嵩的,让他有个准备。 “此令一下,乾地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变革。” 严嵩深知此中分量,将信件仔细收好,心中已有了计较。 …… 内宫之中, 历经多年精心雕琢,每一处都散发着岁月的沉淀与皇家的气派。 年复一年,这里人员日益充实,太监与侍女的人数已有过万之众。 每当夏秋之交,晨曦初照或夕阳西下,天际云霞绚烂,宫殿在光影交错中更显辉煌, 而那穿梭其间的千余侍从,更是将这份富贵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这深宫的一隅,一座装饰典雅的宫室内。 妲己云鬓高耸、华裳加身,正悠然地坐于案前,手中轻握着一封刚送来的密信。 一旁,她的贴身侍女轻巧地端来一盘由冰块精心雕琢的冷饮,冰凉之气瞬间驱散了室内的闷热。 “娘娘,这冰镇甜品,请您享用。” 侍女的声音温柔细腻。 长阳城中酷暑难耐,两人也仅着轻薄的纱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风情。 后宫之中,皇后之位空缺。 但妲己以其深得乾帝宠爱的地位,早已成为众人默认的后宫之主,手握大权,在后宫向来颇有威信。 “你退下吧。” 妲己轻启朱唇,待侍女退下后,她才缓缓展开手中的密信。 信中所言,与严嵩所得消息相仿,皆是关于搬迁至灵高城的安排。 陈泽在信中提及,自己将常驻灵高,随行女眷亦需准备妥当,但碍于灵高城宫殿规模有限,不能尽数带去,需有所取舍。 尤为重要的是,信中特别叮嘱妲己,作为内宫之主,需细心筹划迁宫事宜,确保万无一失, 尤其对那些怀有身孕的嫔妃,更是要格外关照,暂留长阳城待产,以免路途颠簸,伤了龙胎。 读完信后,妲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自语: “终于,又能与陛下相聚了。” 她起身在殿内踱步,心中满是期待。 随后,她将信件仔细折叠,重新密封,唤来心腹侍女,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迁宫的各项事宜。 不久之后,随着一道正式的旨意颁布,整个朝廷,包括六部官员与内宫众人,都开始行动起来。 灵高城。 七月尾巴尖上,热浪滚滚,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 太守府的前庭,成了冰块的临时仓库。 仆人们天未破晓就忙碌起来,小心翼翼地搬运着大盆大盆的冰块,朝着那座戒备重重的厅堂缓缓前行。 那原本只是寻常的会议厅,自陈泽大人入驻后,便摇身一变,成了乾国朝堂议事的大殿。 工匠们巧手一挥,几天功夫,以原厅为核心,向外延展,生生造出了一座新殿。 殿上高座巍峨,下接九级玉阶,阶下则是文武百官列队以待的广场,秩序井然。 每日必行的大朝会,是这里不变的风景。 此时文武百官轮番上阵,奏报要事,无一遗漏,忙得不可开交。 晨光初破晓,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整个城市也在这柔和的光线中苏醒。 街道上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夜色,唯有靠近内城的区域,灯火如昼,一片繁忙景象。 原来,那里正进行着内城的扩建工程,老住户早已搬离,取而代之的是工匠们夜以继日的劳作声。 不久,远处的街道上响起了车轮滚动的声音,一辆辆马车缓缓驶入内城。 大殿外,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议论着今日的朝会可能会有的议题。 陈泽对手下的官吏向来慷慨大方,但这份慷慨背后,是对他们更高的要求和期待。 终于,随着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众人知道,陛下即将驾临。 侍从们迅速在台阶前铺好红毯,内侍恭敬地立于两侧,只待乘舆到来。 须臾之间,乘舆稳稳停在台阶前,内侍上前轻扶, 身着华丽冕服、头戴璀璨冕冠的陈泽缓缓步出乘舆, 在众人的注视下,踏着红毯,一步步走向高座。 随着他的身影步入大殿,文武百官也纷纷涌入,各自找到位置站定,一场大朝会,就此拉开序幕。 晨光如金,洒满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这简约的布置,也在这一刻被镀上了一层辉煌。 酷暑中的这份凉爽,让大殿内的众位官员更加精神抖擞。 文武百官,按序而立,两侧分立,面容凝重,整个大殿虽人数众多,却静谧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随着陈泽稳步踏上石阶,落座于主位之上,群臣齐刷刷地跪拜,声音洪亮而整齐: “拜见陛下!” 陈泽轻轻抬手,声音温和而有力: “众卿家平身。” “谢陛下。” 群臣起身,迅速归位,殿内再次恢复秩序。 陈泽端坐于上,冕服加身,威严中不失亲和,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众人。 “臣有要事需禀。” 一位文官适时出列,拱手向上,正是工部的副主事万煜祺。 主事因为这段时间工作繁忙,已经累趴下了,工作就由副主事代为管理。 陈泽目光落在万煜祺身上,语气温和: “万卿但说无妨。” “遵命。” 万煜祺再行一礼,随后条理清晰地汇报起来: “臣要奏报之事有二,首当其冲的是内城改建。依图纸规划,此次改建将以原址为中心,向外扩展一里,并在周边兴建官员府邸,以便于日常议事与朝会。虽规模不大,但涉及民居搬迁,实乃一大工程。” 陈泽心中暗忖,灵高城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原不必如此大兴土木。 但办公与朝会之需,又迫使改建势在必行。 “关于民居迁移,万卿可命工部按市价收购就行。” 陈泽沉吟片刻后,果断决定。 他深知身为一国之君,面对规划与民生冲突时,平衡之道何其重要。 内城扩建虽为要务,但民生亦不可轻忽。 此言一出,万煜祺心中大石落地, 他知道,陛下此举既彰显了皇家气度,又兼顾了百姓福祉,实乃明君之举。 第250章 对山越用兵的阶段性胜利 万煜祺心满意足地得到了答复,随即补充道: “还有一事,关于船坊的进展,目前江东十六处船坊正如火如荼地建造着第二批战船,陛下,是否需要提前筹备第三批的计划呢?” “嗯,此事暂且搁置,待时机成熟再做定夺。” 陈泽略一沉吟,便做出了决定,随后示意万煜祺归队。 “接下来,还有哪位爱卿有要事相商?” 陈泽的目光扫过殿下的群臣,询问道。 几位官员相继上前,各自汇报着政务,陈泽则一一听完,并给出相应的指示。 “微臣有奏。” 正当众人以为汇报即将结束时,张良从队伍缓缓走出,步伐稳健,拱手行礼。 “张卿请讲。” “遵旨。” 张良微微一顿,似乎在整理思绪,随后缓缓开口: “微臣欲奏之事,关乎几位官员的调任安排……” 他详细列出了几位原内阁成员的姓名,并逐一阐述了他们在任期间的政绩与表现,言辞中透露出对这些同僚的认可。 此次出征,张良作为内阁的重要成员, 一直紧随陈泽左右,协助处理各项事务,其中就包括官员的调配与任免。 他深知,这些官员的调任是制度所需,也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与新的考验。 “鉴于此,微臣斗胆请陛下恩准,将这些官员外调至各郡县担任要职。” 张良言辞恳切。 这就是将他们外放了,只要他们在地方上的表现还过得去,以后基本就会平步青云。 陈泽闻言,仔细回想着东厂呈上的相关卷宗,发现张良所言与案卷内容相吻合,于是欣然点头: “准奏!” 张良得令,恭敬地退回到队列之中。 然而,陈泽敏锐地捕捉到张良退下时那抹不易察觉的凝重之色,心中暗自思量,或许张良还有未尽之言,只是碍于场合不便言说。 待大殿内再次恢复平静,再无官员出列奏事,陈泽宣布早会结束。 但在众人即将散去之际,他特意点名留下张良: “张卿,你且稍候片刻。” “遵命。” 张良在队列中再次拱手,低头应允,心中已暗自猜测陈泽留下他的用意。 张良,是随军大臣之首,与陈泽的关系犹如严嵩一般,都是陛下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其地位自然非同小可。 朝中百官皆知,若陈泽与张良私下议事,谁敢轻易打搅? 随着早会结束,文武百官如潮水般退去,大殿内逐渐恢复了宁静。 陈泽缓缓走下台阶,轻声问道: “张卿,看你似有要事相商?” 张良闻言,微微低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陛下明鉴,臣确有紧急事务需向陛下禀报。” 陈泽似乎早已料到,他轻轻摆手,示意内侍退下准备车舆,同时对张良说: “既然如此,随朕去书房细谈吧。” “臣遵旨。” 张良应声,紧跟在陈泽身后,步入了书房。 书房内,侍从们迅速布置好茶具,待陈泽与张良坐定后,便悄然退出,整个书房顿时变得静谧无声。 陈泽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即望向张良: “张卿,有何要事需在此密谈?” 张良挺直腰板,神色严肃地汇报起来: “陛下,臣刚刚从东厂得知了山越的最新情况。自山越实施旗兵制以来,成效显着,江南山区的局势已日趋稳定。” “昨晚,臣还收到了镇夷将军王平的密报,称已成功建立了十三旗,除此之外,大部分山越族已被我们清理。” “特别是盘洼旗,作为第一旗,战功赫赫,不仅上缴了大量战利品,还猎杀了许多山越人。在他们的大行杀戮下,山越族已是风中残烛。” 说到这里,张良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恭敬地递给了陈泽。 陈泽接过密信,仔细阅读起来,片刻后,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王平此举甚妙,山越的安定不仅解决了我们的一大内患,更是加快了我们对江南的开发。百万山越族中,十三旗就有将近四十万之众,而另外三十万则被我们成功清剿或围杀。” “至于剩下的三十万左右,大多已逃入越国和楚国的深山之中,成了零星部落。” “虽然这些残余的山越族仍需警惕,但大局已定,我们已无需过于担心。” 陈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旗兵制度的运用,堪称陈泽的惊世之笔,其成效之显着,远超预期。 历史上,对付山越这等桀骜不驯的野族,多采取笼络与分化之策,效果往往不尽如人意。 就好比三国时期,吴国为了平定山越之乱,耗费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 而今,乾国只用了短短两年,就让境内的山越问题大为改观,实属不易。 陈泽继续说道: “关于山越的治理,还需双管齐下。一方面,对那些躲入深山、拒绝归顺的,我们要继续追剿,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另一方面,对于愿意下山融入大乾的,我们则实行编户制度,给予他们新生活的机会。” “不过也得提防这些旗兵,不能让他们过于壮大!” 张良眉头微皱,旋即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臣有一计,何不派遣山越旗兵去攻打越国?这样既能为大乾开疆拓土,又能借此机会消耗山越旗兵的锋芒,一举两得。” “爱卿所言极是。盘洼旗作为第一旗,族众众多,其威势甚至盖过了其他小旗,这确实是个问题。让他们转战越国,既能为国效力,又能磨砺队伍,确实是个好主意。” 陈泽点头赞许,目光中透露出对张良的欣赏。 “陛下圣明。山越人天生好斗,虽然近年来在我朝旗下有所收敛,但其野性难改,如狼群般难以驯服。” “若能将他们引向战场,以军功、官职乃至子孙后代的荣耀为饵,定能激发出他们更大的战斗力,成为我大乾手中的一把利刃。” 张良滔滔不绝,言辞间尽显对山越族治理的深思熟虑。 见张良与自己不谋而合,陈泽心中大定,随即下令: “既然如此,那就请张卿即刻草拟圣旨,命王平将军率领本部兵马及十三旗共五万精锐,择机深入敌后,对越国发起攻击。此事关系重大,务必迅速办理,不容有误。” “遵旨!” 张良应声而起,走向书案,开始提笔撰写圣旨。 第251章 外放 张良,身为内阁重臣,撰写诏书于他而言,不过信手拈来之事。 陈泽一声令下,他便娴熟地铺开宣纸,笔尖轻触,行云流水般, 不多时,一道旨意跃然纸上,随后恭敬呈予陈泽审阅。 “甚好,即刻用印。” 陈泽满意点头,随即眉头微蹙,思索起谁来担当这宣旨的重任。 时值政务繁忙,各部官员皆不可轻动。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忆起早会上张良提及的一人名姓——衡阳秋。 此人即将前往江南赴任县令,此番差遣他前往,既传旨又实地考察,一举两得,实乃妙策。 “传文渊阁从八品文书衡阳秋前来觐见。” 陈泽决断道。 张良闻言,恭敬退下,前往安排好的静室稍作歇息。 衡阳秋,本是乾地一介书生,文武双全,自幼便习武艺,读兵法,然仕途坎坷,未得大展拳脚。 直至随军征伐徐国,凭借其勤勉与才智,终获赏识。 此番张良举荐其外放为县令, 陈泽心中暗忖,此人尚需历练,若能经受住考验,将来必成大器。 当陈泽派出的内侍寻至文渊阁时,衡阳秋正忙于交接事宜,在临时设立的办公之所内忙碌。 此时日已中午,文渊阁虽仅五室,却藏书万卷,位于大殿西侧,显得格外幽静。 室内,铜叶镶嵌的大柜林立,存放着浩如烟海的档案文书。 中间区域,各式各样的桌案错落有致, 桌上堆满了待处理的奏折与文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书卷气,没有丝毫的奢华与浮躁。 与众不同的是,从文渊阁通往外城的路径上,层层守卫如松,五道门扉,三道关卡, 守卫们如同钉子般挺立,确保此处安全无虞。 按照宫中严规,唯有持令牌者,方能通行无阻。 衡阳秋在忙碌中听闻传唤,迅速整理衣冠,准备前去见驾。 “哎,这可是朝廷重地,真是让人不舍啊!” 衡阳秋一边细心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心中暗自感慨,那份依依不舍的情绪溢于言表。 同僚们见状,都投以理解的目光,没有一人催促。 按规矩,衡阳秋还能享受这文渊阁的一中午宁静时光,与同仁共进午餐,但午后便要踏上新的旅程。 虽然按照他的品级,不能亲历早朝,但张良大人的举荐之恩,他早已耳闻,心中满是感激。 “年轻有志,谁不渴望建功立业,为家族添光,让后世铭记?” 衡阳秋心中默念,这份对未来的憧憬与对张良的感激交织在一起, 让他对即将离开文渊阁的这一刻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深知,文渊阁的规矩严苛,九品官员方能踏入,学习政务,一旦晋升八品,便需外放历练。 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更何况随着乾国疆域的扩张,人才济济,想要再进文渊阁镀金,恐怕难上加难。 衡阳秋心中明镜似的,明白自己今日踏出这扇门,再想回来,非得熬过数十载的官场沉浮不可。 正当他思绪万千之际,一位内侍匆匆步入,高声询问: “请问衡阳秋衡大人在此吗?” 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回荡,引得众人纷纷抬头,面露惊讶。 衡阳秋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恭敬地向内侍行礼: “下官正是衡阳秋,敢问公公有何吩咐?” 内侍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亲近: “衡大人,陛下有请,您随奴婢这便前往吧。” 一听是陛下宣见,衡阳秋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迅速与同僚们简短交代了几句,便紧跟着内侍的步伐,匆匆穿过空旷的走廊,向陈泽的书房行去。 雨势渐大,密集的雨点敲打着屋檐,远处的湖泊上泛起层层涟漪,一片朦胧。 沿途的侍卫比往常多了许多,他们身姿挺拔,目不斜视, 使得衡阳秋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额头上不禁渗出细密的汗珠。 “衡大人,就是这了,请您稍候片刻,奴婢这就去通报。” 内宦尖细的嗓音在走廊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陛下,衡阳秋大人已在外候命,奴婢特来禀报。” 内侍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 “嗯,让他进来吧。” 陈泽连头都未抬一下。 “遵旨,陛下。” 内侍应声,随即转身,对衡阳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衡大人,请随我来。” 衡阳秋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仪态,整了整衣襟,这才迈步踏入书房。 门扉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内侍则自觉地退到远处,保持适当的距离。 书房内布置简洁而雅致, 一张宽大的书案占据了中央位置,旁边仅有一把古朴的座椅和一排排列有序的书架。 远处,香炉轻烟袅袅, 与一旁的冰块共同营造出一种清凉宜人的氛围,与外界的酷暑形成了鲜明对比。 “臣衡阳秋,参见陛下。” 衡阳秋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低着头,双手交叠于胸前,行了个大礼,却不敢直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免礼。” 陈泽的声音依旧平和,似乎并未因衡阳秋的紧张而有丝毫波动。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杂书,只是偶尔抬头,目光扫过衡阳秋。 “谢陛下。” 衡阳秋起身,站得笔直, 但目光始终低垂,偶尔偷偷瞄向陈泽,又迅速收回,生怕自己的失礼之举会引起陛下的不满。 时间仿佛凝固,书房内只听得见陈泽翻动书本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呼吸声。 终于,陈泽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正式落在衡阳秋身上。 “衡卿,你可知张卿在大殿上所提之事?” 陈泽的声音温和而有力。 “回禀陛下,臣已有所耳闻。” 衡阳秋连忙答道,声音虽稳,心中却如鼓点般急促。 “你在文渊阁已历练一年有余,朕对你的勤勉与实干颇为赞赏。朕需要的,正是你这样的人才。” 陈泽微笑着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与期待。 这句话,无疑是对衡阳秋莫大的肯定与鼓励。 听到陛下如此器重,衡阳秋谦逊地伏地答道: “陛下对臣的厚爱,臣铭记于心,所做皆乃分内之事,岂敢承受陛下夸赞之辞。” 第252章 魏帝的噩梦 陈泽目光深邃,未多言其他,径直问道: “朕欲遣卿前往江南,出任县令一职,卿意下如何?” 衡阳秋不假思索,声音坚定:“臣愿往。” “江南之地,山越民众风硬气烈,卿可惧之?” 陈泽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 衡阳秋昂首挺胸,回应道: “臣心怀家国,不畏艰难险阻,定当全力以赴。” 陈泽闻言,面露赞许之色,从案上取出一道喻令,递与衡阳秋: “在卿赴任之前,朕另有一重任相托。此喻令需卿亲自送往镇夷将军王平之手,以宣朕意,卿可愿担此任?” 衡阳秋双手接过喻令,眼中闪烁着坚毅: “臣誓死完成使命,不负陛下所托。” “死倒不必,江南虽经整治,渐趋安宁,但民生恢复、郡县重建,任重而道远。卿此行,既是宣喻,亦是历练,必能获益匪浅。” 陈泽语气温和,满是期许。 “除喻令外,朕尚有一封密信,需卿亲自转交王平将军。此行务必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在所难免。不过,朕已为你安排妥当,车辆、侍从、副使一应俱全,即刻便可启程。” 这封密信,陈泽心中自有计较。 他深知,为官之道,有时需含糊其辞以显威严, 但对王平这样的重臣,则必须直言不讳,法令如山。 信中简洁明了地写道: “战事或有得失,但山越诸部,当区别对待,首领之辈,务必保全,朕自当论功行赏,加官进爵。” 意思就是山越旗兵死多少,他不在乎。 但是那些山越旗的各旗旗主,必须要保全。 实际上,就是将大部分兵力消耗,然后召回他们并予以加官进爵, 这与历史上简单粗暴的剥夺兵权、下狱处决截然不同。 在他看来,这种做法实属短视,国家怎会吝啬于那点封赏的田地呢? 有了前人的惨痛教训,谁还敢轻易相信朝廷? 陈泽深知,若是以这种方式对待功臣, 即便他们暂时归顺,心中也难免埋下隐患,一旦有机会,便会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正如明朝中后期那些将领,哪个不是如此? 女真的崛起,不正是李成梁养寇自重的结果吗? 这个设计,其核心有二。 其一,便是“以夷制夷”,通过内部消耗减少外患, 即便山越旗兵偶有胜绩,其族力也大损,难以再成大患。 而利用少数族裔之间的争斗,不仅能削弱对手,还能借此机会扩张疆土,一统天下。 反之,若以大民族去压制少数族裔, 则会让小族团结一心,从而可能引发无休止的反抗,后患无穷。 其二,便是“善终之道”。 国家的爵田赏赐,不过是名号与田产,新开几县便能惠及全部,何必让功臣们感到朝不保夕? 等山越旗兵无力再战,便应给予高官厚禄,让他们享受荣华。 这样,未来的外族勇士才会看到,为朝廷效力,必有善终,从而毫无后顾之忧地为国效力。 “臣定当不负陛下厚望。”衡阳秋领旨谢恩,随后退下。 次日,他在侍从的护送下,离开了灵高城,沿水路东行,直奔江南。 经过小一个月的快马加鞭,他们终于抵达了镇夷将军王平的治所。 王平接旨并阅读了密信后,对陛下的意图心领神会。 衡阳秋的身份也随之转变,从皇差使者变为了即将赴任的县令。 他向随行的百户嘱咐道: “请务必向陛下转达,臣已完全理解并会严格执行陛下的旨意。” …… 弘武四年八月十七日,魏乾两国之间的争锋已持续两月有余。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器的广泛使用给乾军带来了战场上的优势, 同时,长期的后勤压力也让魏徐两军倍感吃力。 战争的天平,似乎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魏帝的行宫深处,卧室之内,静谧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打破。 魏帝猛然间从梦中惊醒,双眼圆睁,心中一片混沌,仿佛刚从深渊边缘被拉回。 片刻的恍惚后,他意识回笼,发现自己仍安然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身上已被冷汗浸透。 那梦境太过逼真,梦中他败给了陈泽, 不仅军队覆灭,自己也客死他乡。 那份绝望与恐惧,即便醒来也让他心有余悸。 “来人!速备沐浴之物!” 魏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随即他缓缓躺下,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心中五味杂陈。 这宽敞的卧室,此刻显得格外空旷,少了往日的人气。 往日里,他或许会召几位美貌侍女相伴而眠。 但近几日,噩梦连连,昨夜更是不慎失手,掐死了一名无辜侍女。 今日便再无心思召人侍寝,免得再生事端, 毕竟那事也不体面,不宜声张。 门外,一阵轻微的响动, 守夜的宫女们闻声而来,得知陛下要沐浴,立刻忙碌起来,准备热水与浴具。 不久,一只巨大的木桶被热气蒸腾着抬进了外室, 热水翻滚,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 “陛下,热水已备好,请陛下移步。” 一名侍女轻声细语,在卧房门口恭敬禀报。 魏帝轻轻应了一声,只着中衣,赤脚踏出卧室。 几名年轻侍女迅速上前,动作娴熟地为他褪去衣物,引导他步入那充满宁神香气的木桶之中。 热水包裹着他,仿佛能洗去一切烦恼与疲惫, 魏帝缓缓闭上眼,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你们先退下吧,朕需静一息,未经传唤,不得擅入。” “遵旨。” 侍女们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恭敬地退至门外, 轻轻合上门扉,只留一道缝隙,以备不时之需。 魏帝独自沉浸在热水中,思绪却飘回了连日来的噩梦。 那些梦境如同阴云般笼罩着他,让他心生不安。 他明白,逃避不是办法,唯有面对才能解脱。 “事在人为!” 魏帝在心中暗自思量,决心不再被恐惧所困。 半个时辰后,宫女们再次进入,或跪或立,手脚麻利地为魏帝穿戴整齐。 而魏帝的眼神中,已多了几分坚定与从容。 第253章 徐帝暴跳如雷 更换了朝服后,魏帝缓缓步出了自己的居室,对随后跟上的内侍轻声吩咐道: “就按昨儿个的口味,把膳食送到大书房去,朕今日想在前厅用早膳。” 说罢,他便迈开步子,朝前方行去。 魏帝如今所居之处,乃是昔日徐国徐山郡太守的奢华庄园, 自魏军入驻徐山郡后,这庄园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魏帝及其心腹的栖身之所。 庄园布局精巧,既有后院的幽静居所,戒备重重,又有中部的办公区域,井然有序, 而前方则是心腹将领与智囊团的住所,彼此间既相互独立又紧密相连。 刚跨出院落的门槛,早有准备的步辇静静等候一旁,但魏帝轻轻摆手,道: “今日朕想走走,不必乘辇了。” 近日他心情时好时坏,即便是心腹之人,也不敢轻易打扰。 于是众人只能默默吩咐侍从远远地抬着步辇跟随, 同时几个精锐亲兵悄无声息地围在魏帝左右,形成一道隐形的保护网。 穿过几道长廊,魏帝来到了大书房外。 这里空间开阔,数张宽大的桌案错落有致,是心腹们议事办公的地方。 再往内,则是一间小巧而雅致的书房,每一件摆设都透露出主人的不凡品味。 这里便是魏帝处理政务的私密空间。 此时,正值辰时。 书房内外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幕僚与文吏们或低头疾书,或轻声讨论,气氛紧张而有序。 突然,门外传来响亮的通报声: “陛下驾临!” 话音刚落,屋内众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高声呼道: “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帝步入书房,一身便装显得格外精神,但眉宇间仍难掩一丝急切之色。 他轻轻抬手,温声道: “都平身吧。” 众人这才敢缓缓起身,心中虽有许多话想说,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魏帝环视一周,随后步入了内室,开始了他新一天的政务处理。 …… “何大人,可真是巧了,省了奴婢一番奔波。陛下正召您呢,请随奴婢这边走。” 何指挥使刚自外归来,正欲求见圣上,闻言即刻跟上。 他,魏国情报网络的掌舵人,这和东厂的性质差不多,负责监察刺探情报。 穿过曲折的走廊,内侍趁机低语几句, 话语间透露着魏帝情绪不是很好,提醒何指挥使今日需格外谨慎。 何指挥使微微颔首,虽未多言,但却默默塞了一张银票。 获准觐见,何指挥使步入屋内,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平身吧。” 魏帝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柔和,似乎先前的阴霾已散去几分。 “谢陛下隆恩。” 何指挥使起身,站定。 “爱卿来得如此及时,莫非有要事要说?” 魏帝问道,目光中闪烁着探究。 何指挥使深知自己肩负之重, 他手下的人在魏国根基深厚,但在徐国之地,仍有很多薄弱之处。 “陛下,臣确有紧急情报需即刻呈报。”他拱手,语气凝重。 “哦?说来听听。” 魏帝面色未变,但眼神已变得锐利。 “遵旨。据臣下密探回报,灵高、易江等郡已整军备战,加之乾帝亲率的乾军,总兵力已逾二十万。目前,他们似有从陆路直取徐山之意图。” 何指挥使一字一句,清晰陈述。 二十万大军,这数字足以震撼人心,其影响不言而喻。 然而,魏帝听后,却只是淡淡地在室内踱步。 窗外,秋风渐起,带来一丝凉意。 “此事,你可曾再三确认?” 魏帝终于开口。 “陛下,如此大事,臣岂敢有丝毫懈怠?二十万大军集结,动静之大,非虚言也。臣已多方查证,确有其事。” 何指挥使再次跪拜。 “我军虽擅水战,但若乾军二十万压境,陆上局势确实堪忧……” 说到这里,何指挥使适时收住了话头。 他深知,作为情报官员,逾越本分乃是大忌。 而魏帝的脸色,已因他这半句话而阴沉下来。 “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魏帝怒斥,但随即又平复了情绪。 “此事朕已知晓,你无需惊慌,继续密切监视,不得有误!” “臣知罪,定当谨遵圣命。” 何指挥使连忙请罪,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收住了话锋。 一番对话后,魏帝挥手示意其退下。 魏帝召来了贴身内侍,轻声吩咐: “快,给朕备下纸笔,朕要亲笔给徐帝写封信,邀他速来此地共商军机。” 显然,眼下局势瞬息万变,已非他初时所料。 他心中忧虑重重,徐山城若失,便如同蛇将七寸暴露了。 总之,徐山郡虽有十万魏军,但面对那二十万敌军,尤其是对方手中的攻城重器, 魏帝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无底的泥沼,难以自拔。 内侍闻言,连忙不敢有丝毫怠慢,快步走向旁边的书桌,熟练地铺开宣纸,又细心研磨起墨来。 魏帝则凝神沉思,字斟句酌,不多时,一封密信便跃然纸上。 他小心地将信封装好,随即召来一名信得过的侍卫,命其即刻启程,务必亲手将信交到徐帝手中。 而在馆州城的皇宫内,气氛显得格外沉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徐帝的心情更是复杂难言, 连带着周遭的侍从和官员,也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心情不佳的君主。 尽管大家都尽力避免出错, 但徐帝的脸色依旧铁青,不时爆发出一阵怒斥。 他坐在大殿之上,手中把玩着茶杯,目光扫视着下方跪拜的官员们。 “灵高那边可有新的情报传来?” 一名官员战战兢兢地站出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陛下,这几日虽有零星战报,但并无大规模战斗的迹象。” “哼!没有大动作?” 徐帝闻言,脸色一沉,手中的茶杯几乎要捏碎,但最终还是强行按捺住了怒火。 “乾国在徐南各郡大肆征兵,这还不是大动作吗?” 他越说越气,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扫向自己的臣子们, 尤其是那个微微驼背的老文士,更是被他的怒火所笼罩。 “还有你!身为朕的股肱之臣,出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你让朕主动出击,究竟是为朕考虑,还是为魏帝做嫁衣?” “莫非你已暗中投靠了魏国,打算让朕成为他人的棋子吗?” 第254章 水师都督邵天材 面对徐帝的怒斥,老文士颤抖着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 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跪倒一片,个个面露惶恐之色,连声高呼: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还有你,步兵的训练进展得怎么样了?嗯?水师训练得好,那是水师都督的功劳,但你的步兵呢?能不能与乾军一较高下?如果不能,你又有何颜面在家中安逸享乐?” 徐帝的目光锐利,语气非常不善。 话音刚落,他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位官员吸引,语气更加严厉: “还有你,派出去的细作一个个跟废物似的,连灵高的风吹草动都摸不清!若非这次动静闹得大,朕岂不是要被蒙在鼓里?” “你这样的人,有何颜面站在朕的面前?滚!都给朕滚出去!一个不留!” 官员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告退,殿内顿时空荡了许多。 徐帝坐在龙椅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才的一番怒斥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因愤怒而汗流浃背,衣衫紧贴在身上,极为不适。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回荡着。 终于,他缓过一口气,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殿外。 守在门口的侍卫们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这场怒火,其实是长久以来积压的压力所致。 战事已持续近三月,水师四万、步兵两万,每日的粮草供应便是头等大事,更不用说还要训练和新招募的五万步兵。 徐国仅存的三郡之地,本应休养生息,如今却不得不倾尽全力, 连百姓和大族都怨声载道。 徐帝深感自己的根基正在动摇。 他不禁回想起父皇临终前的谆谆教诲,眼眶微红,心中五味杂陈。 “父皇,儿臣不孝,未能守住徐国的疆土,反被外敌侵占大半。如今只能退守徐北,却仍不得安宁。望父皇在天之灵,能保佑儿臣,让儿臣能够击退乾军,重振徐国!” 徐帝在走廊上缓缓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重新步入大殿。 这时,有侍卫来报,水军都督求见。 “请他进来。” 徐帝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在当前的困境中,唯有徐国水师的强大,还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和希望。 不多时,徐国的水师中流砥柱邵天材自门外大步流星而入。 这位年约四旬的都督,身形魁梧健硕,面容刚毅四方,浓眉如剑。 他的下巴蓄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美髯,为他平添了几分儒将之风,令人一见难忘。 邵天材身着闪亮的明光铠,铠甲上似乎还残留着战场上的硝烟气息,显然刚从军中匆匆赶回。 “参见陛下!” 他踏入大殿,轻抖铠甲,动作干净利落,随即向高坐其上的徐帝行了个标准的叩拜礼。 邵天材虽然出身名门,但却凭借自身才华名震徐国。 所以,徐帝对邵天材自然十分看重。 水师能有今日之规模,邵天材功不可没。 “都督免礼,快快请起。” 徐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温和,示意邵天材起身。 “谢陛下隆恩。” 邵天材应声而起,站定后,一股气势油然而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凛然。 徐帝见状,心中稍安,抬手一指旁边的座位: “都督坐,我们慢慢聊。” “谢陛下。” 邵天材再次拱手致谢,随后神情凝重地坐在了徐帝指定的位置。 “都督啊,这战局迟迟未见进展,朕心中甚是忧虑,不知你可有何良策?” 徐帝开门见山地问道。 邵天材沉吟片刻,拱手答道: “陛下,实不相瞒,目前局势对我军而言,确实颇为棘手。” “哦?此话怎讲?” 徐帝眉头微蹙,显然对邵天材的判断颇为关注。 邵天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上月那场大战,我联虽险些取乾帝性命,但自身也损失惨重,精锐尽失。然而,乾军却似乎并未因此一蹶不振,反而愈发强盛。” 提及乾帝,徐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看向邵天材,等待着下文。 邵天材继续说道: “陛下明鉴,乾军水师将领确实非同小可,不仅善于练兵,更能在短时间内让一支原本薄弱的队伍焕发出新的生机。上月之战后,乾军虽损失不小,但并未伤及根本。” “新任都督刘仁轨,此人虽名不见经传,却在水战上有着独到的见解和非凡的才能。”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大殿内一时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间,邵天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凝重: “以往,我们只需凭借坚固的战船和精锐的士兵,便能稳操胜券,但如今乾军水师掌握了火器这一利器,无需近身便能对我军造成重创。” “尽管乾军水师整体实力尚不及联军,但有了火器的加持,已能与我们分庭抗礼。” 说到这里,邵天材的语气更加沉重,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此外,臣刚得知一紧急消息,与徐山的安危息息相关,这也是我此番紧急求见陛下的原因。” 徐帝闻言,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向邵天材,见他脸色铁青,心知事情非同小可,于是沉声道: “说吧,到底何事?” 邵天材点了点头,低声禀报: “陛下,据可靠消息,乾军已集结二十万大军,压境而来,局势危急。” 徐帝点了点头,这事其实他已经知道了。 他深知这二十万大军意味着什么——徐山岌岌可危。 自己最后的地盘徐北三郡,也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 一旦让这二十万大军突破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魏帝定也已知晓此事,他必然会主动与我联系……” 徐帝喃喃自语,边说边在厅内缓缓踱步,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 自从将徐山郡交给魏国之后,乾军大部分攻势就是由魏军抵挡的。 说到底,魏国绝对不能允许乾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壮大。 第255章 赐你此剑,代朕号令三军! 正当徐帝沉思之际,厅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一名侍卫恭敬地禀报: “陛下,门外有人自称是魏帝使者,持有魏帝令牌,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徐帝迅速做出决定。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八品军服、英气勃勃的年轻男子步入大厅。 他目光坚定,见到徐帝后立即俯身行礼,声音洪亮: “外臣拜见陛下!” 徐帝上下打量了这位使者一番,语气平和地问道: “你便是魏帝派来给朕送信的使者?” 使者伏地答道: “正是,标下乃我家陛下麾下侍卫,奉陛下之命,特来呈上密信。” 说罢,他并未抬头,只是恭敬地举起一封书信。 徐帝微微颔首,无需多言,一旁自有侍从上前接过书信,仔细检查无误后,才呈到徐帝面前。 徐帝当即拆启了那封书信,一目十行地浏览完其内容,面色平静无波,只淡淡言道: “此事,朕已了然于胸。你且回复魏帝,言明朕不日便将亲临前线。” 此前虽已联合,但徐帝是派遣水师都督邵天材前往策应,自己则坐镇后方。 而今,局势紧迫,他决定亲赴前线,以振军心。 待魏军侍卫退下,徐帝将书信轻置于案,转向邵天材,问道: “邵卿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邵天材接过书信,迅速浏览一遍,眉头紧锁,沉声道: “陛下所言极是,魏帝所虑非虚。连月征战,将士已是疲惫不堪。而今乾帝挥师二十万步卒,锐不可当。” “唯有我军与魏军携手,共谋一场水上决战,彻底摧毁乾军水师,方能阻断其水上通道,解除我军之危。” “若不然,一旦乾军突破徐山防线,二十万步卒借水师之力直取徐北,我徐国危矣。” 徐帝闻言,亦是长叹一声,深知形势严峻,不得不妥协: “看来,唯有应魏帝之请,两军合力,共灭乾军水师,方为上策。徐北之地,不容有失,否则徐国基业将毁于一旦,再无退路可言。” 邵天材点头赞同,又补充道: “此外,徐山步卒亦需加强防御,不可掉以轻心。” 徐帝微微颔首,目光深邃: “至于徐山步卒之事,自有魏帝操心。” 魏地虽还有称三十万大军,实则堪用之兵不过二十余万,且经连番恶战,损耗颇重。 此番魏帝不惜代价,征调船只,增派援军,显然已决心死守徐山,保徐山无虞。 “魏帝此举,虽冒险至极,或致魏国局势动荡,但亦是其为求自保,不得不为之下的一步险棋。” “朕观魏帝此番调动,已是倾其所有,意在速战速决,挽回颓势。” 数天之后,徐帝到达了徐山。 魏帝迎接的远道而来的徐帝, 徐帝的身后紧跟着的是徐军精锐的水师将领们,阵容浩荡。 在徐山城内,两位帝王进行了深入的秘谈,最终决定携手对抗乾军的强大攻势,发起一场决定性的水上大战役。 时间紧迫,二十万乾国大军如同乌云压顶,数日之内便将席卷而来,形势容不得半点迟疑。 因此,他们决定速战速决,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会谈结束后,徐帝匆匆返回自己的营帐,开始紧锣密鼓地部署作战计划。 而魏帝,则早已蓄势待发,只等战役拉开序幕。 弘武四年的八月二十七日,晨光初破晓,夏的余温已悄然褪去,秋日的凉意悄然弥漫。 江面上,一层轻纱般的薄雾轻轻笼罩,微风拂过,带起层层细腻的波纹。 在这片水域旁,一座庞大的水寨巍然矗立,仿佛是水中的一座城堡。 陈泽站在水寨的高台上,目光穿透薄雾望向远方。 只见那里舰队密布,樯橹如林,战舰遮蔽了整个江面,气势恢宏,令人心生敬畏。 他脸色微变,心中暗自惊叹,唯有亲眼所见,方能体会这浩大军容背后的沉重压力。 周围的将士们同样面色凝重,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他们深知,此战若败,不仅徐中的各郡将陷入危机, 即便是拥有天险的灵高城,也不过是被动挨打的局面,难以扭转颓势。 “大都督何在?” 陈泽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 “臣在此!” 刘仁轨应声而出,他跪倒在地,身姿挺拔,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果敢。 “敌舰来势汹汹,意图与我军决一死战。朕意已决,必将在此水寨大营与之一战到底。此地补给充足,朕将亲自坐镇。” 陈泽的话语中透露出决绝与自信。 “大都督,朕命你动用火雷之威,望你能借此神器,一战而胜,彻底摧毁魏徐联军的气焰。” 这火雷,个头硕大,沉甸甸的,约有二十斤重,一旦命中敌舰,定会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声炸裂开来,其威力远超那些小巧的手捧雷。 但遗憾的是,制作这油弹的成本高得惊人, 乾地一整年的积累,也不过勉强凑得千余枚, 而在灵高这一役中,已消耗了大半库存, 如今仅剩四百余颗,更是珍贵异常。 “此等利器,实为奇兵之用。” 陈泽沉声道: “一旦泄露风声,让敌人知晓,他们定会疯狂反击,以火箭相迎,届时,我们的战舰恐将化为火海。因此,此计只能用一次,务必一击必中。” 刘仁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坚定: “陛下深谋远虑,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水师多年苦练,正是为了今日之战。臣等定当竭尽全力,誓破强敌,不负陛下厚望!” “好!” 陈泽点头,语气中满是信任与期待。 “此战,要么你率部大破敌军,要么敌军摧毁我水寨,胜负之责,全权交予大都督。” 言罢,他缓缓解下腰间佩剑,剑光凛冽。 “赐你此剑,代朕号令三军,若有违抗军令者,立斩不赦!” “遵命!” 刘仁轨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额头轻触地面,随后双手接过长剑,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 ...... 第256章 水战! 随着一声清脆的角号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激昂的战鼓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牵引至江面之上。 只见水寨大门豁然洞开,一支由三百艘战舰组成的庞大水师, 如同蛟龙出海,气势磅礴地驶向战场。 而对面,敌方舰队更为壮观,四百艘巨舰,船体高大,载兵众多, 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更显威猛。 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满江面,波光粼粼, 仿佛连江水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沸腾。 接到指令后,八十艘乾军战船迅速排列成一道道锋利的箭头, 犹如水上的利箭,直指前方。 几乎在同一时刻,魏徐水师则以扇形展开,织就一张庞大的包围网, 两军如棋盘上对弈的双方,各自按照既定的战略,激烈交锋。 这背后的差异,源自两军截然不同的战术理念。 乾水师凭借船只小巧、火器犀利、行动迅捷的优势,采用“水上骑射”战术,追求灵活与速度。 而魏徐水师,则以高大坚固的战舰为依托,实施包围拦截,力求在混战中切断对方阵型。 指挥舰上,战鼓声此起彼伏,节奏感强烈,为这场水上盛宴奏响了前奏。 陈泽立于高处,俯瞰战局,只见双方先锋已逼近至三百步内,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转舵!” 乾军主将猛然挥动令旗,战船随即灵活转向,避开敌舰锋芒。 “竖铁板!” 随着一声令下,乾军舰舷两侧的铁板轰然竖起,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 几乎在同一瞬间,魏徐水师也不甘示弱: “上藤盾!” 大批刀盾手迅速就位,藤盾高举,形成一道道移动的防护墙。 与此同时,弓箭手与弩弓手严阵以待,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火攻。 “抛石机准备!” “上火雷!” 每艘战舰上,仅备有三枚珍贵的火雷,由经验丰富的投石手精心装填。 此刻,他们屏息凝神,只待一声令下。 “发射!” 随着船长的一声怒吼,三枚火雷几乎同时升空,划破天际。 其中一枚擦过魏军舰舷,落入水中,瞬间引爆,火光四溅, 虽未造成直接伤害,却将水面染得一片通红。 另一枚火雷则悄无声息地沉入水底,未及发威便已熄灭。 而最关键的一枚,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魏国舰船的甲板,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爆炸的威力透过甲板,震撼着每一名战士的心灵。 不少士兵,在爆炸的冲击下化为碎片,熊熊烈火迅速蔓延开来。 这一刻,无论多么英勇的战士,在这毁灭性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 首次遭遇如此猛烈的袭击,敌舰上的水兵们瞬间陷入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黑烟滚滚,火光冲天。 不少士兵身上带着触目惊心的烧伤痕迹,喉咙嘶哑地呼喊着。 甲板上仿佛成了炼狱,一片惊恐与混乱。 此时,敌船上原本应该严阵以待的盾牌手早已被冲散, 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努力维持秩序。 “快!准备射击!” 乾国火统兵们虽然早已蓄势待发, 但突如其来的爆炸让他们也有些措手不及,惊慌之中,手指不自觉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连串的火光与烟雾瞬间爆发,火统的怒吼声回荡在江面上。 在火光与硝烟的掩护下,几个敌舰上的将领正焦急地在甲板上奔跑呼喊,试图组织反击。 然而,他们的身影瞬间被密集的弹雨所覆盖,身上绽放出几朵血花,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踉跄几步,最终重重摔倒在地。 “继续射击,不要停!” 惨叫声与火统声交织在一起, 第二排的火统兵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又是一轮齐射,更多的魏兵被击倒在地, 魏徐舰队的先锋部队在短短时间内便土崩瓦解,战船纷纷燃起熊熊大火。 在后方指挥的水军将领们,包括徐帝的水军都督邵天材,此刻脸色苍白如纸。 身旁的一众将领也是目瞪口呆,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 这场仗,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打! “抢占上风位,瞄准了再打!” 刘仁轨见状,心中大喜,立刻高声下令。 他深知这种火器的威力虽大,但也有着诸多限制。 尤其是在水战中,船只的摇晃和移动使得瞄准变得异常困难, 即便是军中的射击高手也难以保证命中率。 更何况,火雷的数量有限, 一旦敌人摸清了底细,只需简单的火箭攻击便能引发我方的大爆炸。 因此必须速战速决,一击必中。 但此刻,乾军的优势已经显现无疑。 十数艘敌军巨舰在火雷的打击下瞬间化为火海,江面上火光冲天,哭喊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站在水寨高台,陈泽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深知,战斗,归根结底就是一场勇气的较量! 历史上那场着名的鄱阳湖之战,常被传颂为朱元璋以一把火焚毁了陈友谅的五十万水师,实际上这数字与细节都被夸大了。 当日,朱元璋精选勇士,驾七艘渔舟,满载火药与柴薪,借着风势逼近敌舰, 火借风势,迅速蔓延,但是敌军也不过损失战舰十余艘。 关键在于随后的乘胜追击,一举毙敌二千,士气大振, 然后发起猛攻,导致陈汉军队溃败。 而今,此情此景,正是趁敌初遇此等武器,心生慌乱之际,发起致命一击的黄金时刻。 只要敌军指挥失灵,士气崩溃,胜局便已定矣! 虽言实际炸死者或未及数千之众,但这场心理战,已足够动摇敌军的根基。 刘仁轨不愧为智勇双全之将,即刻洞察战机,连发九令,总攻的号角响彻云霄。 后方七十艘战舰如离弦之箭,破浪而出,分散开来,直扑敌阵。 浓烟与火光交织,甲板上爆发出阵阵欢呼,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战鼓雷动,此情此景,无不振奋全军之心。 数万大军,在各位将领的率领下,赤旗高扬,大旗挥舞,如潮水般涌向敌人。 第257章 梅安然:与乾军决一死战! 杀!杀!” 呐喊声震天动地,进攻的将士们更显沉稳与决绝。 那些装载着火雷的船只,更是毫不畏惧, 冒着生命危险,逼近至敌舰仅二十米处,才猛然发射。 这短短的二十米,足以让火雷精准命中甲板, 瞬间爆炸,威力覆盖数米范围,无人能够幸免。 而爆炸产生的气流与飞溅的油火,更是将恐怖蔓延至更远的区域,令人生畏。 如此攻势,无疑让敌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之中。 江面之上,浓烟滚滚, 数十股烈焰如同狂龙般翻腾而起,火舌肆虐,直冲云霄,将整片江域笼罩在一片厚重的乌烟瘴气之中。 日光虽烈,却在这层厚重的黑幕下显得苍白无力,江面一片混沌,仿佛末日降临。 原本严整的战阵,此刻已支离破碎,多处缺口如野兽的利齿般撕裂了防线。 乾军水师如同铁流般穿透了这些裂口,势不可挡地冲击着魏军的阵列。 甲板上,火焰肆虐,魏军最精锐的水兵在火海中发出绝望的惨叫, 他们有的紧紧相拥,组成血肉之墙,誓死抵抗。 目睹此景,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水军都督邵天材,也不禁手脚冰凉,仿佛置身于冰雪之中。 更不用说远在后方的魏帝与徐帝,他们的心情更是沉重如铅。 “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浓烟直冲云霄,两军的平衡如同风中烛火,摇摇欲坠。 邵天材跃上座船,几步冲上船楼,只见魏军大都督梅安然正阴沉着脸,凝视着战局。 一旁,亲兵们严阵以待。 “大都督,乾军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将我军分割包围,您有何良策?” 邵天材开门见山,虽同为大都督,但魏国地位略高于徐国,故而他先开口。 梅安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决绝: “邵都督,你来的正是时候。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撤退,要么孤注一掷,将后阵全部压上,与乾军决一死战!” “轰!轰!” 远处,魏军水师的战况愈发惨烈,乾军如潮水般涌来,爆炸声、火器声、弓箭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战歌。 鲜血与尸体不断落入江中,染红了这片水域。 江面被战斗撕裂得支离破碎,军队赖以生存的士气与阵形正遭受前所未有的考验。 魏军虽有水战精兵,但面对乾军的凶猛攻势,也显得力不从心。 “我听大都督的!” 邵天材毫不迟疑地回应道。 梅安然闻言,猛地一挥手: “打!给我打上去!我倒要看看,乾军到底有多少斤两!” 魏军水师中,多是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战友的牺牲激起了他们心中无尽的怒火与仇恨。 尽管伤亡惨重,但他们的意志却愈发坚定。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选择退缩, 那股支撑他们战斗到现在的勇气便会瞬间消散,随之而来的将是无法挽回的溃败。 “诺!”邵天材应声领命。 两人一拍即合,迅速返回各自的旗舰。 随即,各色旗号在空中翻飞, 如同信号般引领着魏徐联军的后备船队,如潮水般涌向战场。 江面顿时沸腾起来,上百艘巨舰轰鸣着加入这场混战,仿佛一座座移动的水上堡垒。 邵天材屹立于旗舰的船头,目光如炬,紧盯着那浓烟与火光交织的远方,耳畔是越来越清晰的喊杀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身旁,一名文官忧心忡忡地问道:“大都督,此番投入,胜算几何?” 邵天材轻轻摇头,语气坚定: “这是时候岂能未战先怯?魏帝与陛下正后方观战,此战即便不胜,也必挫乾军水师锐气,否则,徐山之地,何以自保?”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 两艘巨舰猛然相撞,火花四溅,第一颗火雷在敌舰上炸开,火光冲天。 邵天材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高声喝道: “传令,全速前进,誓与敌舰决一死战!” 这一刻,他抛却了所有保留实力的念头,选择了最为激进的战术, 这正是他作为大将,在关键时刻敢于担当、勇于拼杀的真实写照。 紧接着,一系列指令从他口中飞速而出,每一条都传达给下方的将士。 “轰!” 又是一声巨响,但这次并非火雷,而是一艘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战船。 它如同愤怒的火龙,猛然加速,用其坚固的铁角狠狠撞击敌舰, 瞬间将敌舰的左舷撞得支离破碎,敌船随之倾覆。 一时间,火箭、弩箭、火铳齐发, 双方战船多处起火,浓烟滚滚,直冲云霄,遮蔽了半边天空。 短短数息之间,已有三艘战船翻沉。 江面上漂浮着挣扎的士兵,惨叫声与呐喊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悸。 正当战局胶着之际,天际忽现乌云,雷声隐隐,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甲板两侧,早已搭建起遮雨棚,为火铳手们提供了遮蔽, 确保他们在雨中也能保持战斗力——只要雨势不是太过猛烈。 就在这时,前方探子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报告大都督,敌方旗舰已锁定位置!” 话音未落,一阵顺风拂面而来,刘仁轨不禁仰天长笑,豪迈地下令: “全军听令,亲舰尽出,誓要击沉敌舰旗舰,扬我军威!” “遵命!” 号令迅速传遍全军,大都督麾下的最后一支精锐船队, 宛如离弦之箭,破浪而出,直奔目标而去。 天色渐暗,乌云密布,五艘战舰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 一艘接一艘地疾驰,宛如黑色巨兽穿梭于风雨之间。 雨点如豆,狠狠砸在甲板上,江面更是波涛翻滚,危机四伏。 然而,刘仁轨却稳如泰山,沉声吩咐道: “全速前进,目标敌方旗舰,一旦发现,立即汇报!” 尽管风雨交加,江面上依旧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浓烟滚滚直上云霄。 刘仁轨站在高处,审视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两军交战之处,战况异常惨烈。 船只相互撞击,有的被烈焰吞噬,有的则沉入江底。 甲板上,两军士兵短兵相接,血肉横飞,惨叫声、呼喝声交织在一起。 第258章 梅安然战死!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刘仁轨,也不禁心生感慨, 但随即又迅速收敛心神,投入到指挥之中。 就在这时,了望台上的士兵高声呼喊: “大都督,敌方旗舰已现,距离约四百步!” 刘仁轨闻言,远远望去,果然见数艘敌舰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旗号与灯火清晰可见。 他再次仰天大笑,大声喝道: “全军听令,全速前进,准备火雷攻击!” 随着命令的下达,战舰迅速调整航向,侧舷的铁板轰然竖起,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御。 投石机也已准备就绪,最精锐的投石手们严阵以待。 尽管江面波涛汹涌,但他们依然信心满满,十发之中必有七八能中。 雨棚之下,引信被点燃,发出扑哧哧的声响。 一枚火雷腾空而起,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最终落向敌舰甲板。 然而,它并未如预期般炸裂,只是轻轻粉碎,油火四溅却未能燃起。 刘仁轨见状,神色淡然,心中早有预料: “雨水熄了引信,继续发射,不容懈怠!”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船上数枚火雷接连升空, 却无一例外地在半途熄灭,未能在敌舰上绽放应有的光芒。 此时,敌舰之上的魏军大都督梅安然,初时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但转瞬之间,那笑容便凝固成了惊恐: “不妙!” 这时,乾军船上传来一道命令: “火箭,即刻齐射!” 话音未落,油火箭已带着熊熊烈焰,划破雨幕,精准地落在魏舰甲板上。 “轰!” 虽无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但船上瞬间浓烟滚滚,火焰肆虐, 那是火雷中的火药与油脂,被意外点燃的结果。 梅安然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大火迅速蔓延,从船头吞噬至船尾。 他急声高呼,指挥手下全力灭火。 就在这紧要关头,又一枚火雷从天而降,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火光与浓烟遮天蔽日。 待烟雾稍散,只见敌舰甲板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四周散落着支离破碎的肢体,触目惊心。 然而,作为旗舰,魏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梅安然一声令下,油布覆盖的区域被猛然掀开,露出了隐藏其下的床弩,上百根锋利的箭矢已蓄势待发。 “放箭!”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箭矢如离弦之箭,瞬间射向乾军的战舰。 两舰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触手可及,箭矢一出,几乎同时命中了乾舰的甲板。 乾军士兵如同被割倒的稻草,纷纷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床弩的威力之大,即便是厚重的盔甲也难以抵挡。 刘仁轨站在舰首,险之又险地避过一支利箭,背后冷汗涔涔。 他迅速回过神来,大声命令道: “快,顺着风向滑过去!” 战舰在风的助力下,迅速与敌舰拉开距离。 而紧接着,后续的乾舰已蓄势待发,准备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手捧雷!” “轰隆隆!” 刹那间,敌舰仿佛化作了火海炼狱, 即便是熄灭的手榴弹,在这火海中也难逃一爆,浓烟与烈焰交织,将魏兵吞噬。 他们在甲板上翻滚,如同被点燃的火球,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火统手,射!” 床弩虽强,但在雨中装填箭矢,耗时费力,难以迅速应战。 此时,新加入的乾军战舰已发出冲锋的信号。 雨棚之下,火枪手们沉稳地点燃火绳。 只听“啪啪”连响,火枪齐鸣,火光与烟雾瞬间笼罩甲板。 敌兵在混乱中踉跄跌倒,哀嚎声此起彼伏。 “继续射击!” 未等前一波硝烟散尽,第二轮、第三轮火枪射击接踵而至。 密集的火力之下,甲板上的魏兵大多被击倒在地,战场一片狼藉。 面对此景,魏军都督梅安然面如死灰,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疯狂,他狞笑着拔剑高呼: “跟我上,兄弟们,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其号召力犹存,上百名魏兵应声而起,跟随他冲向船舷,誓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准备,放!” “砰砰砰!” 火枪再次轰鸣,新冲出的魏兵在火光与烟雾中纷纷倒下。 而梅安然虽身中数弹,却仍屹立不倒,他怒目圆睁,口吐鲜血,怒骂道: “贼子,我死后必化厉鬼,向你们索命!” 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大都督好气魄,但天下之事,人力有尽时,天命难违。你大乾顺应天命,又岂能被鬼魂索命?” 循声望去,只见乾军旗舰已调转方向,说话之人正是刘仁轨,他神色自若,显然已从先前的激战中恢复过来。 甲板上,一排火铳已悄然瞄准了梅安然。 梅安然“呸”地吐出一口血水,正欲再骂, 只听“砰砰砰”一阵密集的火铳声响起,火光与烟雾中, 他身中数弹,血洞遍布,最终挺立不倒,却已气绝身亡。 “万岁!” 目睹梅安然倒下,以及那艘渐渐沉没的旗舰,乾军将士欢呼雀跃。 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天空乌云压顶,仿佛夜幕降临,而江河之上,烈焰依旧熊熊燃烧。 弘武四年的八月二十七,江面之上,徐山水域掀起了一场血色风暴。 战至晌午,天际忽降倾盆大雨, 然乾军大都督刘仁轨非但未退半步,反身先士卒,引领舰队破浪而出,誓要一决胜负。 魏军都督梅安然,身处重围,英勇无畏,直至最后一息仍坚守船头,最终战死。 反观徐军大都督邵天材,眼见败局已定,急中生智,率部拼死突围。 数日之后,陆地之上,乾军铁骑如潮,直逼徐山城下,气势如虹。 此役过后,乾国威名,在中原大地响彻云霄。 乾军的辉煌战绩,让徐国境内尚未归顺的郡府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若非魏军仍在徐山顽强抵抗,恐怕整个徐国乃至魏国,早已陷入分崩离析之境,无数人心生异志,暗中寻觅归降之路。 这一切,皆在乾国的预料之中。 如今的徐帝,虽仍顶着帝王之名,实则已是名存实亡。 徐国大半疆土尽失,仅余的徐北之地亦是民怨沸腾,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第259章 徐北动乱 之前,徐帝与魏帝联手,手握重兵,尚能震慑四方。 而今,联军一败涂地,损失惨重,即便是徐北后方,也暗藏汹涌,暴乱一触即发。 水战告捷,陈泽即刻下令,命人快马加鞭,将魏徐联军惨败的消息传遍徐国每一个角落。 尤为关键的是,他派遣了上百名东厂细作潜入徐北,其中不乏徐南大族子弟。 他们深谙徐国内情,人脉广布,此番前往,旨在瓦解魏徐联盟,策动更多人心向乾。 不出两日,乾军大胜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席卷徐国。 徐北局势,更是急转直下,失控之势愈发明显。 “速传我军令,各郡即刻进入戒严状态,大军随时待命,准备镇压一切叛乱!” 丰安王,作为徐帝的叔父,亦是馆州留守,见状不妙,立即调兵遣将,稳住徐北局势, 并急派快马使者,将这一紧急情报火速呈报给远在徐山的徐帝,以求对策。 此刻,徐北大乱的急报,尚未送飘至徐帝的案头, 毕竟战事尘埃方定,徐帝哪能即刻抽身返回徐北。 徐帝若知晓徐北的动荡局势,定不会安心留驻徐山,心中必生归意。 然而,大战刚歇,魏、徐两军皆元气大伤, 陈泽的乾军又如同饿狼般,悄然形成半包围之势,紧盯着徐山这块肥肉。 乾国的算盘打得精,他意图借徐北之乱,徐帝其撤回老巢。 徐军一旦撤离,魏军孤掌难鸣,徐山便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此刻撤离,尚能保全实力。 若迟疑不决,只怕徐山将成他人瓮中之鳖。 但撤退容易,再想夺回失地,可就难如登天了。 陈泽深知,一口吃不成胖子, 他虽有意吞并两股势力,却也知道需步步为营,先稳固现有地盘,再逐个击破,方为明智之举。 对于徐帝的去留,陈泽并不十分担忧,倒是魏帝让他心里犯嘀咕,生怕他来个“困兽之斗”,玉石俱焚。 不过转念一想,魏帝贵为一国之君,岂能不知进退? 鱼死网破,非智者所为, 魏帝应会权衡利弊,不会轻易踏入险境。 黄昏时分,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即将沉入地平线。 徐帝刚踏入营帐。 就在这时,大营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人一骑如同疾风骤雨般直奔徐军临时大营而来。 “来者何人?!” 营寨外的巡逻亲卫如临大敌,高声喝问,手中的兵器紧握,眼神警惕。 “我是丰安王麾下,奉王爷之命,有紧急军情求见陛下!” 来人身形矫健,翻身下马。 “可有信物为证?” 巡逻士兵并未因对方的话语而有丝毫松懈,继续追问。 “自然。” 风尘仆仆的青年人从怀中掏出腰牌与密信,递与士兵查验。 士兵仔细核对无误后,点了点头,道: “你且在此稍候,我去通报陛下。” 言罢,巡逻士兵转身步入大营深处。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一名队正匆匆走出,对青年人说道: “陛下有请,随我进来吧。” “多谢。” 青年人拱手致谢,跟随队正步入大营。 两人步入大营深处,行至徐帝营帐之外,再次恭敬通传。 随后,营帐内传来徐帝略显疲惫的声音: “让他进来。” 踏入营帐,只见徐帝面色凝重,仿佛乌云压顶,周遭的亲兵与侍卫皆屏息静立,大气不敢喘一口。 此次魏徐联军的水战失利,如同重锤般击碎了他心中的骄傲与自信。 尽管事后清点,徐军水师仅折损八千, 相较于魏军水师近乎半数覆没,乾军水师也损失近两万,他的损失算小的。 但徐帝心中之痛,却远非数字所能衡量。 他引以为傲的精锐徐池水师,与魏军联手,竟也未能抵挡住乾军的攻势, 这让他数日间身形消瘦,精神萎靡。 此时,他正与一工匠模样的人低声交谈,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这火铳,我们能否尽快仿制出来?” 案几之上,摆放着几支缴获的火铳,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工匠闻言,躬身答道: “陛下,此火器构造精妙,但请给臣一些时间,臣定当竭尽全力,将其仿制成功。” “务必加快进度。” 徐帝沉声道,心中暗自盘算,魏国肯定也在抓紧钻研火铳技术。 工匠领命退下,徐帝心中稍安,正欲继续沉思对策, 忽闻亲兵通报丰安王遣使求见,心中不禁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多时,一名青年在亲兵的引领下步入营帐,跪拜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末将参见陛下,王爷特命末将快马加鞭,送来急信一封。徐北之地,局势已刻不容缓,各郡县大族蠢蠢欲动,恐有叛乱之虞,望陛下速速回师,以安民心,定乾坤!” 徐帝轻轻抬手,示意身旁侍从接过信件。 侍从迅速上前,接过信件,恭敬地呈递给徐帝。 徐帝拆开信封,只见叔父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内容正是他所担忧之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你速速回去,告诉丰安王,让他务必稳住局势,朕即刻率领大军返回。” 徐帝沉声吩咐道。 “遵命!” 青年人应声而起,然后被一旁的军士领了下去。 营帐内,一时间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大战初败,士气受挫,每个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 徐帝深知,此战虽败,但绝不能因此丧失斗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军初至徐山便遭此挫,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此战影响深远,必须尽快稳定军心。” 徐帝环视四周,目光坚定。 “想当初,我们尚可放弃徐山,让给魏国,换取魏国出兵。但若再失徐北,那便是真正的绝境了。” 接下来的两日,徐山城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 城内弥漫着战败后的低气压,无论是徐军大营还是魏帝营寨,都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 第260章 徐军跑了 而在魏帝的营寨内,气氛同样压抑。 魏帝背负双手,在大厅内来回踱步,双眼紧盯着厅外, 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连日来忧虑过度所致。 “士气低落,这是难免的。” 魏帝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然而,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绝不能因此而气馁。这一次的失败,正是我们吸取教训、重整旗鼓的契机!”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对身旁的将领大声吩咐道: “传朕命令,即刻犒赏三军,以鼓舞士气!同时,命令工匠们加快仿制火器的进度,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出成果!若有懈怠者,严惩不贷!” 随着魏帝的一声令下,营寨内顿时忙碌起来。 …… 徐山郡城外,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彩旗猎猎,一艘艘巨舰已严阵以待,宛如待发的巨龙。 岸边,徐军水师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搬运着各类物资。 而徐帝则屹立于岸,目光深邃,凝视着这片即将离开的战场,神色凝重至极。 他的身后,几位身披铠甲、气势不凡的将领矗立。 其中,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荆州水军大都督邵天材尤为引人注目。 此刻,邵天材也紧锁眉头,眉宇间透露出与徐帝同样的忧虑。 “邵卿,” 徐帝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你我二人,今日所面临的局势,可谓前所未有的严峻。” 邵天材闻言,猛地一震,从沉思中抽离,迅速拱手道: “请陛下示下。” 徐帝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 “我军若退,魏军必然难以独守,但形势所迫,我们不得不撤。你以为,撤退之后,你能否稳住这江河防线?” 邵天材沉思片刻,答道: “陛下,联军之势虽弱,但水师尚有一战之力。臣定当竭尽所能,誓守江面,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徐帝微微点头,心中却仍难以释怀。 他回想起离开徐北前的种种部署,尽管留有不少兵力,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仍旧显得捉襟见肘。 更令他担忧的是,徐北的世家大族,本就暗流涌动, 如今又有乾国虎视眈眈,局势更加复杂难测。 “朕召集群臣商议,皆认为唯有撤离徐山,方能保全大局。” 徐帝缓缓说道。 “可这一战,我们不仅未能取得任何战果,反而损兵折将,实乃痛心疾首。” 邵天材见状,连忙宽慰道: “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乾军之所以能胜,全赖其火器之利。我军若能同样装备火器,定能挽回颓势。” “再者,我军与魏军乃唇齿相依,即便我军撤退,魏帝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单打独斗,绝非上策。” 徐帝闻言,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仍未完全放下心来。 他深知,如今徐国与魏国之间的关系微妙复杂,此番撤退,难免会让魏帝心生不满。 然而,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就在这时,都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陛下,一切均已准备就绪,是否即刻启程?” 徐帝望向那已蓄势待发的船队,心中虽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却也只能下令: “即刻起拔!” 他的声音虽平静如水,但心中却有几丝悲凉。 随着徐帝的一声令下,徐军水师所乘的巨舰缓缓驶离岸边,向着远方进发。 …… \"急报!\" 徐山城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地冲进大殿,神色慌张地喊道: “陛下,大事不妙!卑职刚刚获得情报,徐帝竟已率领徐军撤离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魏帝闻言,霍然起身,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侍卫。 侍卫咽了口唾沫,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陛下,千真万确!徐帝与徐国大军,已乘坐战船撤离了。” \"朕要亲眼所见!\" 魏帝怒吼一声,外套都未及披上,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大殿, 步伐之快,几乎是在疾跑中飞跃,直奔城楼而去。 立于城楼之上,魏帝极目远眺。 只见江面之上,几艘庞大的战船已化作点点帆影,渐行渐远, 而那片曾属于徐军的营地,此刻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片寂寥。 这一景象如同晴天霹雳,让魏帝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 他的脸色由白转红,透出一种不祥的潮红,嘴角喃喃自语: “好一个徐帝,好好好......” 连说了几个“好”字后,魏帝只觉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最终支撑不住,重重倒在了地上。 \"陛下——!\" 周围的官员见状,无不惊慌失措, 距离最近的一位大将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了倒下的魏帝。 \"快,快传军医官!\" 官员们乱作一团,有的飞奔去请军医, 有的则紧紧守护在魏帝身边,不敢有丝毫懈怠。 魏帝的昏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使得本就低迷了两日的士气瞬间崩溃,如同决堤之水,再也无法挽回。 不久,军医官匆匆赶到, 一番诊断后,断定魏帝乃因急怒攻心所致,稍作休息便能苏醒。 此言一出,众官员心中稍安, 随即在军医官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将魏帝抬下城楼,安置于马车之上,缓缓送回府邸静养。 安顿好魏帝后,众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留下, 除了那些紧守岗位的防御将领,其余人皆在外静静等候,期盼着魏帝能早日康复。 约莫一个时辰的光景,屋内传来细微的声响, 紧接着,一名内侍轻轻拉开房门,面向众人,恭敬地说: “诸位大人,陛下已苏醒,请各位入内觐见。” 闻讯,众人急忙整理衣袍,鱼贯而入。 踏入殿内,只见魏帝虽已醒来, 但面色憔悴,苍白得如同冬日初雪,全无往日威严之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他的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陛下!” 众人齐声呼唤,心中皆是忧虑重重,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随侍一旁的军医官。 …… 第261章 魏军也跑了 军医官见状,连忙吩咐道: “快,速取清茶来,陛下需润喉。” 内侍迅速响应,端上茶盏, 军医官亲自接过,小心翼翼地喂魏帝饮下半杯, 直至魏帝轻轻摆手示意停下,他才退到一旁。 魏帝缓缓开口,声音虽沙哑却努力保持着清晰: “诸位卿家,朕这一昏,可是过了多久?” 在内侍的帮助下,魏帝勉强坐直了身子,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臣子,询问起来。 “回陛下,已有一个时辰有余。” 一位官员恭敬地回答,同时心中默默计算着从发现魏帝晕厥到此刻的时间。 “徐军……咳咳!” 魏帝轻咳几声,继续问道: “徐军水师,是否已经走远了?” “陛下,徐帝背信弃义,实乃小人行径!臣请命,愿率部追击,为陛下雪耻!” 一位将领义愤填膺,请战之声响彻大殿。 魏帝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何尝不想追击徐军,但现实却不允许他如此冲动。 战败的阴影尚未散去,盟友的背叛更是雪上加霜, 此时再树强敌,无异于自寻死路。 “罢了。” 魏帝轻轻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徐军之事,暂且放下。朕有更为紧要之事需处理。” 他心中已有了计较,此战虽败,但魏国的根基尚在。 当务之急,是尽快稳定国内局势,防止因战败而引发的动荡。 至于徐国,这笔账,他迟早会讨回来。 “陛下英明!” 众臣闻言,纷纷附和, 他们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此时的局势,已不容他们再有过多奢求。 魏帝缓缓将上半身倚靠在塌边,随即颁布了一道至关重要的指令: “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整理行装,魏军上下,不得有片刻耽搁,务必收拾妥当后,随朕一同撤离徐山,重回大梁,重整旗鼓。” “陛下……” 几位将领欲言又止,望着魏帝那略显疲惫却坚定的面容, 最终都将心中的疑虑咽了回去,转而迅速行动起来,传达命令。 ...... 而在乾军的大本营中,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一位将领忍不住向陈泽提出疑问: “陛下,我们是否应趁此机会,一举攻下徐山,彻底断绝魏军后路?” 陈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诸位不必急于一时,魏帝撤兵,乃情理之中。魏徐联军已失其势,士气低落至此,犹如无根之木,何足为惧?” “徐山孤城,被我军重重包围,其存亡已无关紧要。再者,我大乾已掌控徐地大半,魏帝即便死守徐山,亦是徒劳。”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继续说道: “水战虽胜,但我乾军水师亦是损失惨重,不宜再行冒险之举。况且,魏国国内局势微妙,我等亦需速速回防,以免生变。” 提及魏国内乱,陈泽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根据东厂送来的情报,魏国丞相司马翼,最近可是不太安分。 “陛下此言甚是。”帐内将领纷纷行礼,表示赞同。 …… 撤退的路上,魏帝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即便是简单的上马动作,也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险些失足跌落。 见状,一旁的官员连忙上前劝谏: “陛下,您的龙体要紧,请改乘马车前往河岸,以免路途颠簸,加重病情。” 魏帝望了望前方不算遥远的河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腿,终是点了点头: “依卿所奏。” 此刻的魏帝,脸色苍白如纸,身形佝偻,显然眩晕之感仍未完全退去。随行的官员立刻低声吩咐护卫: “速去为陛下准备马车,务必平稳舒适。” 当魏帝终于登上魏军水师的战船,望着那座渐渐远去的城池, 心中涌动的不甘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胸膛,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魏军一撤,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入了陈泽的耳中。 他听后,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即下令一支军队进驻徐山,接管那里的一切事务。 魏军撤离时,虽未对百姓施暴, 但所到之处,物资几乎被席卷一空,店铺萧条,街道破损,满目疮痍。 官员们将这一幕幕惨状上报给陈泽。 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即刻调拨粮食,救济那些缺衣少食的百姓,让他们以修复城墙、街道为工,既解燃眉之急,又重振徐山。” “至于徐山的原官员,愿意留下的,可登记入册,但职位需降三级以示惩戒。” “同时,吏部需迅速行动,任命新官,确保秩序井然,不得扰民。” 正当此时,东厂的密探匆匆来报: “陛下,最新情报,徐达将军已率部抵达预定地点,正筹备打通前往徐北的陆路通道。” 陈泽闻言,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许,却未多言。 转眼间,弘武四年九月二十一日,徐山终归乾国所有。 这一胜利,意味着乾国将徐中地区完整纳入版图, 军队与领土皆有所扩充,声势愈发浩大。 而另一边,魏帝立于船楼之上,凝视着两岸的风光。 天未破晓,船上的灯笼摇曳,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容。 他神色恢复如常,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目光所及之处,两岸树木葱郁,而林间隐约传来的行军声,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魏国处于中原,自古以来便是世家林立,势力错综复杂。 之前连番败绩于乾军之手,国内人心浮动,不少世家更是蠢蠢欲动,企图趁乱而起。 想当初,宋国侵犯,魏帝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宋国击败。 然而,稳定局势不易,巩固更需时日。 如今,魏军大败的消息早已传遍朝野,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果不其然,船上已传来密报,言及有人暗中集结兵马,意图谋反。 大军刚行至半途,便遭遇了伏击。 这一幕,说明了什么—— 既有胆大包天之徒,更藏有深藏不露的内奸,里应外合,图谋不轨。 ...... 第262章 魏帝驾崩! 远处,号角声此起彼伏,与混战的喧嚣交织成一片。 岸边,杀伐之声清晰可闻,仿佛近在咫尺,而魏帝对此却并未感到丝毫意外。 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派遣的是精兵强将, 区区数千叛军,在他看来,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却让魏帝心中五味杂陈。 他意识到,即便主力未损,国内已有人胆敢集结兵马,意图不轨, 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挑战,更是人心向背的深刻反映。 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胸中郁结,几欲呕血。 “哼,区区千余人,竟敢在此拦路截杀,莫非真以为朕的大军都被打没了吗?” 魏帝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决绝。 言罢,他转身步入船舱,先是服下了一剂安神定心的药物, 随后闭目养神,倚靠在软榻之上,脑海中继续翻涌着关于魏国的种种思虑。 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伸手一摸鼻子,竟是满手的鲜血! 帝见状顿时愣住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他全身剧烈颤抖,最终却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朕当了十几年的英雄天子,竟落得如此下场,世事无常,真是可笑至极!” 笑声未落,魏帝的双眼、双耳也开始渗出血来,眼前的世界逐渐被一片鲜红所吞噬。 魏帝崩。 …… 魏国丞相府邸,坐落于一片开阔之地,四周景致尽收眼底,曲径通幽的回廊交织其间。 府门轰然洞开,一队亲兵鱼贯而入,随即整齐划一地立于两侧,高声通报: “丞相大人回府了!” 总管闻声,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迎上前去, 只见几位身着华丽官服的侍卫步入门槛, 总管心中了然,这些都是丞相的心腹之人。 不多时,远处传来车架缓缓停下的声音, 司马翼率先下车,身后紧跟着几位重臣,步伐稳健。 总管见状,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滴水檐下,恭敬地磕了个头,高声喊道: “老奴恭迎主上!” 司马翼见状,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 “起来吧,不必多礼。” 步入宽敞明亮的大厅,侍从们迅速上前,为丞相奉上香茗。 司马翼轻抿几口,神色稍缓,随即开口吩咐道: “去,请薛浩慨薛先生前来见我。” “遵命!” 侍从应声退下。 不多时,薛浩慨已至,他快步走进大厅,恭敬行礼。 目光偷偷扫向司马翼, 只见其身着一袭华贵长袍,眉宇间却难掩一丝疲惫之色。 “薛先生,请起。你那边的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折子上的描述太过简略,此刻你且细细道来。” 薛浩慨于是缓缓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当说到魏帝突然七窍流血暴毙的消息时,司马翼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微微仰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随后又低头轻啜一口茶水,沉默不语。 司马家,历经数代人的苦心经营,早已成为魏国首屈一指的显赫家族。 只是魏帝这些年,一直是一边用着司马家,一边防着司马家。 这几年魏帝接连大败,倒是魏国动荡不安,这才给了司马家机会。 就拿魏帝身边的那位近侍来说吧, 表面上看,他与司马家毫无瓜葛,甚至在魏帝未登基之时就已跟随左右。 但实际上,这位近侍却是司马家精心培养的死士之一,其真实身份鲜有人知。 “薛先生,你看,魏国的天命,是否还在?” 司马翼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探询,冷不丁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薛浩慨闻言,心中不禁一凛,他略一思忖,随即躬身答道: “哎呀,天机之事,奥妙无穷,我这等凡夫俗子,哪敢妄言。” “但观魏国近况,遭此重创,气运虽在但是不多矣,此时正是主公您大展宏图之际。” 司马翼闻言,朗声大笑: “哈哈,薛先生过谦了,您这一番话,倒是给了我几分信心。” 言罢,司马翼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好了,薛先生,你先退下吧。” 薛浩慨正色应道: “遵命!” 转身欲离,却又似有话未说完,但最终还是默默退下。 “来人!” 司马翼一拍椅背,唤来近侍, “去,取一千两银子,给刘家送去,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片心意。” 他所指的刘家,就是魏帝身边那个亲信,也是司马家死士的家眷。 刘姓死士给魏帝下毒,自然也就走不脱了,当夜就服毒自尽了, 但是他的家眷,此时已经被司马家给妥善安置好了。 …… 九月二十四日,魏帝驾崩的消息传回魏都大梁城。 在丞相司马翼及其党羽的筹谋下,皇七子曹德被匆匆推上了帝位。 然而,对于这位新帝而言,登基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很快他便发现,自己不过是权力斗争中的一枚棋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随着魏帝生前亲信势力的接连败退, 朝堂之上,乃至军队之中,都已逐渐被司马氏牢牢掌控。 司马翼之所以选择曹德,无非是看中了他年幼可欺,便于操纵。 九月二十五日,司马翼被任命为总百揆,开府仪同三司,都督中外诸军事,权势滔天。 九月二十七日,更是被赐予了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殊荣,一时之间,风光无限。 …… 二十八日清晨, 大朝会如期举行,宫门前已是人头攒动,官员们身着朝服,整齐列队。 司马翼步伐稳健,昂首步入, 身后紧跟着两名侍卫,腰间长刀寒光闪烁, 他们虽随行至殿门口,却自觉止步, 与内殿守卫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中透着威严。 小皇帝曹德坐上御座,群臣纷纷跪拜。 小皇帝见状,温和地吩咐道: “赐丞相座。” 司马翼起身谢恩,缓缓落座。 只见礼官步出队列,高声唱诵礼仪,百官再次趋前跪拜, 唯有司马翼,依仗着“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的殊荣,显得与众不同。 第263章 司马翼权倾朝野 然而,今日的司马翼却似有心事,坐在大殿之中,那份往日的意气风发竟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烦躁与不安。 这种情绪仿佛会传染,使得整个大殿的氛围都变得微妙起来,官员们皆是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丞相的霉头。 就在这时,一位御史突然越众而出,跪倒在地: “启禀皇上,昨日丞相府中有家仆纵马行凶,连续践踏十余人,致三人丧命,其中更有一名从七品文书不幸遇难!”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心知肚明,即便是家仆所为,也难免让人联想到其背后的主人。 这分明是对司马翼的挑衅。 小皇帝闻言,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礼部尚书见状,怒不可遏,呵斥道: “大殿之上,岂容这等琐事扰乱朝纲?你究竟是何居心!” 御史却不为所动,连连磕头,坚持道: “此事虽小,却关乎朝廷颜面与百官尊严。一介贱奴竟敢杀害朝廷命官,实属以下犯上,臣子岂能坐视不理?臣不过是就事论事,绝无他意!” 此言一出,司马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火中烧。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针对一个家仆的指责,更是对他司马家族乃至整个势力的挑衅。 一场风暴,似乎正悄然酝酿之中。 前些日子,司马翼在公开场合上表现得相当得体,对小皇帝恭敬有加, 即便是面对那些抨击自己的文官,他也并未一味采取强硬手段,而是选择了宽容与包容, 这背后,自然有他招揽人心的考量。 然而,随着日子推移, 越来越多的军中老将纷纷投诚于司马翼麾下,使得司马家族的地位愈发不可撼动。 此时,司马翼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暗自思量: “我如今已是一呼百应,怎还有这些死忠魏室之人在旁聒噪,实在令人厌恶!” 怒气冲顶之下,他猛地站起身,对小皇帝微微欠身以示尊重,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厉声喝道: “尔等何人,胆敢出此狂言?来人!” 这一声令下,四周侍卫闻声而动,齐声应道: “遵在!” 整个朝廷瞬间陷入一片震惊之中,众臣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 司马翼虽权倾朝野,但平日里也算恪守规矩,今日怎会如此失态,竟公然在朝堂之上发号施令? 只见司马翼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 “将此狂徒拖出去,重杖责罚,直至毙命!” “遵丞相令!” 侍卫们应声而动,迅速上前将那名御史架起,拖出大殿之外。 杖责之声与御史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虽隔着一段距离,但在寂静的大殿内仍清晰可闻,伴随着对司马翼野心勃勃的咒骂。 朝堂之上,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出一言。 就连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皇帝,此刻也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已。 不久,惨叫声渐渐平息,最终归于死寂。 一名侍卫匆匆返回,向司马翼禀报: “丞相,已将此人杖杀。” 司马翼冷哼一声,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随即向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宣布退朝。 那太监心领神会,连看都未看小皇帝一眼,直接按照司马翼的指示高声宣布: “退朝!” 司马翼无视周围官员投来的复杂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背影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 回到府邸,司马翼与心腹谋士薛浩慨正密谈于室,气氛凝重。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低沉的呼唤: “丞相,有紧急密函自宫中传来!” 司马翼闻言,身形微动,迅速起身,开门迎入传信之人,低声询问。 门扉轻合,隔绝了外界窥探,只余庭院中落叶微响。 薛浩慨在屋内静观,只见院中司马翼的身影猛然一震,怒意勃发,低吼声穿透夜色: “这小儿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片刻后,司马翼踏入屋内,面带怒容,对薛浩慨沉声道: “我费尽心机扶他坐上龙椅,不料他竟恩将仇报,意图反噬于我!哼,既然如此,我亦无需再留情面。” 薛浩慨心中明了,这“小儿”所指非他,而是那位看似温顺实则暗藏锋芒的小皇帝。 他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静待司马翼下文。 “丞相,此等天赐良机,若不把握,恐反受其害。您能如此决断,实乃天下苍生之幸。” 薛浩慨跪倒在地,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期待之光。 司马翼并未立即回应,他身形挺拔,立于窗前,目光深邃,似在权衡利弊,又似在静观风云变幻。 室内一片寂静,唯有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的面容。 薛浩慨跪而不躁,心中却如明镜般清晰。 他深知,每当司马翼面临重大抉择,总会如此沉静如水,待时机成熟,方显雷霆手段。 终于,司马翼的脸色渐渐缓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转身,伸手扶起薛浩慨,笑道: “先生言之有理,此事还需你我共同筹谋。” …… 接下来的几天里,薛浩慨忙得脚不沾地, 整个司马氏的利益集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加速运转起来。 而朝堂之上,司马翼与反对集团之间的暗流涌动,更是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大殿之内,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目光不时地扫向一旁的丞相司马翼, 那冷冽的气息如同寒冰利刃,让小皇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尽管年岁尚轻,但小皇帝并非愚钝之人,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司马翼对自己的态度变化, 那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杀意,让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小皇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龙椅深处缩了缩,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生怕泄露出一丝慌乱。 下方的大臣们正滔滔不绝地汇报着各地的情况,但小皇帝一句也没听进去。 第264章 小皇帝的反击 小皇帝的心思早已飘远, 直到身旁的内侍轻声提醒: “陛下,若无他事,该是退朝的时候了。” 小皇帝这才如梦初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下方的大臣们说道: “众卿家,可还有要事禀报?” 大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随后,内侍高声宣布退朝, 小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在转身之际,他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站立的一名武将, 那熟悉的身影让他心中一紧,但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大殿。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司马翼的眼睛。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回到寝宫不久,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轻声在小皇帝耳边说道: “陛下,李学林李将军求见。” 小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沉声道: “让他到这里来见我,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小太监领命而去,小皇帝则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死死地望向窗外。 这个小太监,是小皇帝唯一可以毫无保留信任的人。 至于宫中的其他人,他信不过。 对于司马家的权势,小皇帝心中犹如雾里看花,不甚明了, 只知道在这座金碧牢笼中,自己的话语权轻如鸿毛,朝堂之上更是难以插足半分。 不多时,一位身着太监服饰的中年人,在另一位内侍的引领下,悄无声息地步入内殿。 待他走近,小皇帝这才认出,此人就是,先前在大殿上与自己目光交汇的武将李学林。 “微臣李学林,参见陛下。” 他低头行礼,声音沉稳而恭敬。 “爱卿免礼,平身吧。” 小皇帝挥手示意,待内侍退至门边守候后,他压低声音,满含急切地问道: “李将军,朕托付之事,进展如何了?” 李学林闻言,神色更加恭谨: “回禀陛下,臣已暗中联络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他们对陛下当前的处境深感忧虑。不日之内,这些昔日先帝倚重的栋梁之材,定将重返朝廷,为陛下分忧解难。” “好!好极了!” 小皇帝一听此言,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仿佛被搬去了大半,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轻松之色。 “只是,丞相近日的举动,让朕心中甚是不安。李将军,朕这里有一道密诏,你务必妥善保管。若有一日,朕被困于此,内外隔绝,你便持此密诏,调集兵马,前来救驾,你可愿意担此重任?” 小皇帝的语气中带有几分期许,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学林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双手接过密诏。 待李学林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小皇帝的心中仍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 在他看来,只要那些老臣归来,自己就有机会能重振朝纲,摆脱这无形的枷锁。 小皇帝心中那份微弱的期待,还如同烛火般摇曳着。 然而,这份期待很快就被清晨的一阵急促脚步声无情地击碎。 “丞相……您、您怎会在此?” 小皇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寝宫的司马翼,声音里满是惊慌。 司马翼缓缓步入,脸上挂着一抹看似温暖实则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他轻声细语道: “陛下,微臣此行,乃是替陛下追回了一件遗失的宝物,特地送还于您。” 小皇帝闻言,心中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司马翼手中那物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那物件在他眼前轻轻一晃,小皇帝几乎要窒息过去。 “这……这怎会落在你手中?” 小皇帝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要说不出口。 司马翼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玩味: “陛下言重了,此物不过是微臣从一群宵小之徒手中夺回,自当物归原主。” “……” 小皇帝哑口无言,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司马翼见状,故意拉长了声调: “陛下就不好奇,是从谁的手中将其夺回的吗?” 小皇帝紧闭双唇,没有回答,但身体的颤抖却更加剧烈了。 只见司马翼轻描淡写地将那道密旨用双手缓缓撕开,碎片如同雪花般飘落。 他淡淡地说: “看来,这物件对陛下而言并不那么重要。既然如此,微臣不慎将其损毁,陛下应该不会介怀吧?” “朕……自然不会怪罪丞相。” 小皇帝的声音沙哑而无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司马翼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如此甚好。不过,微臣此番立功,陛下难道不打算有所表示吗?” “丞相自己定夺即可。” 小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身体几乎要支撑不住了。 司马翼满意地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 “陛下,请更衣准备吧,微臣所求之物,自会有人向您详细说明。” 言罢,他放声大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留下小皇帝一人,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陛下,该起身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皇帝勉强睁开眼,只见一张陌生的脸庞在眼前晃动。 他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力气,只能任由两名内侍将他架起。 环顾四周,一切似乎都变得那么陌生,连曾经最亲近的小太监也踪迹全无。 小皇帝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却不敢开口询问, 只能任由他人摆布,换上那沉重的天子朝服,脸色愈发苍白。 小皇帝端坐在精致的乘舆之上,缓缓进入大殿,沿途扫视,心中不禁一沉,果然未能觅见李学林的身影, 无论何种缘由,他的缺席都如同一记重锤,击打着小皇帝本就脆弱的心房,寒意油然而生。 “陛下,若您无异议,奴婢这就宣读圣旨了。” 大殿之上,一位内侍毕恭毕敬地凑近小皇帝耳边,轻声细语。 第265章 晋国公!晋王! “朕无异议。” 小皇帝轻轻垂下眼帘,声音虽轻,却透露出无尽的无奈与悲凉。 随着一声清脆的宣布,太监手持圣旨,步履稳健地走出,神色庄严: “圣旨到,满朝文武,跪听圣谕!” 随即,司马翼率领着满朝文武,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高呼: “臣等恭聆圣谕!” 太监缓缓展开圣旨,字正腔圆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司马翼明理政道,仁爱贤良,勤勉公忠,实为内外臣工之楷模,特赐爵晋国公,并许其开府建国,以彰其功,钦此!” 皇帝静静聆听着太监的宣读,只觉得胸口翻涌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仿佛是热血与悲愤交织的洪流,几乎要将他淹没。 晋国公,这三个字,无疑是预示着大魏皇权的旁落。 虽未至封王赐九锡,但皇帝的内心已是一片凄凉,痛苦、无奈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奴婢在此,恭喜晋国公。” 宣读完毕,内侍恭敬地将圣旨递至司马翼手中,言辞中满是谦卑。 司马翼满面春风地接过圣旨,向高坐于上的皇帝磕头行礼,以表谢恩: “谢陛下隆恩。” 随即他起身站定,心中暗自思量,这样的跪拜,不会再有几次了。 三之前的决心,如今已化作司马翼手中坚实的权力。 他站于前列,扫视着下方群臣。 大臣们心知肚明,这场权力更迭的大戏已悄然上演, 见司马翼威仪凛然,不少人心中暗自揣测, 更有甚者,已是心神不宁。 他们纷纷行礼祝贺: “恭喜相国大人,恭喜晋国公!” 在一片恭贺声中,皇帝无心留恋,只在内侍的轻声提醒下, 转身离去,回到那深宫之中,留下一地的冷清与孤寂。 \"晋国公,真是可喜可贺,这建国立制的宏愿即将实现,实乃国之大幸!\" 薛浩慨一出朝堂,便笑盈盈地迎上前,对司马翼拱手致贺。 司马翼闻言,轻摇首,嘴角勾起一抹谦逊的笑意,缓缓道: \"先生言重了,区区国公之位,怎敢言喜?此不过是第一步,任重而道远矣。\" 言毕,他迈开大步,薛浩慨紧随其后,二人向晋国公府行去。 晋国公府内,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大堂之上,宴席已备,群臣济济一堂,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司马翼步入大堂,逐一接受着众臣的敬酒与祝贺。 酒过数巡,他轻咳一声,清亮的嗓音响彻整个大堂: \"承蒙圣上隆恩,准吾建公国,吾当设立官制,以安民心,定国本。\" 言罢,身边的亲信便展开一卷精心准备的文书,宣布了一系列人事任命。 随着亲信的宣读,大堂内的宾客纷纷跪倒,以示恭敬。 任命文书宣读完毕,众人皆是喜笑颜开,叩首领命。 \"晋国公,以您威望,建国称公,实乃众望所归。如今时局动荡,唯有您能够力挽狂澜,救天下苍生于水火……\" 薛浩慨领着一众群臣,郑重其事地磕头谢恩,然后是一番马屁。 群臣纷纷响应,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在这群人中,不乏一些并非司马翼嫡系的心腹, 他们或是为了探听消息,或是为了寻找新的靠山, 但此刻都纷纷表态,高声呼喊,生怕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之中。 薛浩慨望着这一幕,心中暗自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深知,这些朝堂上的老狐狸们, 虽不一定有治国安邦的真才实学,但在察言观色、趋炎附势方面,却是无人能及。 如今,他们已看清形势,纷纷向司马翼靠拢, 这正是他乐见的结果。 宴会落幕,群臣逐一散去,国公府渐渐归于宁静, 薛浩慨被特意留下,因稍后晋国公尚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他被引至内宅深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精心设计的花园映入眼帘。 行至花园深处,一汪碧水深潭映入眼帘,那是南面小溪汇聚而成的湖泊,水色幽深。 湖中,三座板桥巧妙交汇,中央矗立着一座小巧的亭子。 薛浩慨先行向晋国公行礼问安,随后便站在岸边,被这美景深深吸引,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惬意。 不多时,几位重要人物相继到来。 “世事变迁,人心易转,这景致虽美,却少了些热闹,不宜久留啊。” 司马翼带着笑意,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转身提议道: “不如我们进亭中细谈。” “遵命。”众人应命,踏着石板桥,步入亭中。 此时,远处隐约传来悠扬的音乐,笙篁丝弦之音,细若游丝,让人心情更加舒畅。 “你觉得什么时候最为适宜?” 司马翼收起笑容,正色问道。 他的决定一旦做出,便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薛浩慨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 “主公,您本就是国之支柱,丞相之位多年,根基深厚。如今晋国公之封,不过是水到渠成。以您的威望与能力,只需十日,便可坐稳位置,尽收人心。” “十日后,就可以加晋王之位,乃至九锡、假黄钺、使持节等殊荣。” “不过,要想再进一步,恐怕还需耐心等待时机。” “十日之期,我尚能等得。只是,这内外,又将如何反应?” 司马翼轻叹一声。 …… 十日后。 朝堂之上,百官齐刷刷上奏,一封封奏章如雪花般堆积在龙案前,字字句句皆颂扬晋国公的功劳。 众口一词,恳请圣上降旨,加封晋国公司马翼为晋王。 那一刻,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铁青,仿佛乌云压顶。 迫于无奈,他终是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颁布了旨意。 正式册封司马翼为晋王,并赐予九锡之礼、假黄钺之权、使持节之尊, 更允其综理国家万机,一时权倾朝野。 从国公到亲王,这飞跃般的晋升,仅仅用了十日时光,如同梦幻一般。 册封大典之后, 皇帝的身影显得格外踉跄,几乎是在内侍的搀扶下,才勉强步入了深宫之内, 背影中透露出无尽的落寞与无奈。 而新晋的晋王司马翼,则是一脸淡然的笑容,从容不迫地接受着百官的朝贺。 大魏的祖制,异姓不得封王。 这无疑是向世人宣告,司马翼的野心已不再遮掩,其意图篡位之心,昭然若揭。 此消息一出,朝堂内外顿时哗然一片,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下巨石,激起了层层巨浪。 暗中,各种势力开始蠢蠢欲动,暗流在权力的深渊中肆意翻滚。 第266章 老太傅 大梁城的街道上,一辆装饰得雍容华贵的马车驶过, 随行的骑兵们个个身姿挺拔,英姿飒爽。 “吩咐下去,让队伍慢行,别惊扰了城中的百姓。” 马车内,传来一位老者沉稳而略带疲惫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命,大人!” 一名护卫应声,随即手势一挥, 骑兵都将步伐渐渐放缓,减少了对周围环境的侵扰。 待马车缓缓通过,街道两旁的行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低声交谈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刚才那辆马车里坐的,可是位大人物呢!” 一位路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是吗?快说说,到底是谁? ”旁边的人立刻被勾起了兴趣。 “我虽然没亲眼见到他的真容,但那马车上的标记我认得,前几天我还亲眼见过几位高官的车驾主动为它让路呢。听说,里面坐的是归隐的老太傅,丁雪松丁大人!” “丁雪松?那可是三公之一的太傅啊!” 有人惊讶地感叹道。 “没错,听说丁大人门生遍布朝野,只是十年前就已归隐田园,享清福去了。这突然回来,也不知是为何事?” 这些议论纷纷的话语,自然无法穿透厚重的马车壁,传入丁雪松的耳中。 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虽然身体硬朗,但长途的颠簸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疲惫。 “太傅,皇城已至。” 车外,侍从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丁雪松的思绪。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自感慨。 即便是三公之尊,在这皇城之内,也需步行以示恭敬。 “扶我下车吧。”丁雪松轻声吩咐道。 “是,大人。” 侍从应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丁雪松下了马车。 刚站稳脚跟,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自主道方向传来, 紧接着,三百骑兵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丁雪松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在皇城之内,何人竟敢如此嚣张跋扈? “太傅莫惊,那是晋王殿下的仪仗。” 这时,一名官员匆匆上前,低声解释道。 丁雪松闻言,眉头微皱,他并不认识这位官员, 但对方却自称是他的门生,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你是……” 丁雪松疑惑地打量着对方。 “老大人贵人多忘事,下官虽不才,但确是您的门生之一。前几日有幸在远处见过老大人一面,今日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官员恭敬地回答道。 随着这位官员的出现,周围的官员们也纷纷聚拢过来,向丁雪松表达着敬意和问候。 一时间,皇城门口热闹非凡。 “师兄,那边那位,你可有印象?” 薛浩慨与鲁经义并肩而立,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远处那位身影。 薛浩慨轻轻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没打过交道,瞧着不像是在职的官员,倒像是退隐山林的老臣被请了出来。瞧那气派,绝非等闲之辈,依情报所言,今日到场的几位老臣中,不乏三公之尊,他应是其中之一。” 鲁经义闻言,眉头紧锁: “这节骨眼上回来,莫非是来给皇上站台?以他的威望,万一在朝堂上发难,晋王那边岂不是要头疼?” 薛浩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晋王之势,如日中天,魏室已是风雨飘摇,任凭谁再尊贵,也难以力挽狂澜。” “此人虽位高权重,但逆势而为,贵气已散,死气渐浓,上了殿,怕也是以死相谏,难成气候。” 他顿了顿,又说道了: “这,或许就是大魏最后的脊梁了。一旦倒下,大魏的气数,也就到头了。” 那老者步入大殿,步伐稳健,面不改色,仿佛已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鲁经义听薛浩慨这么一说,心中的忧虑稍减,暗暗点头。 转眼间,皇城之内,大殿之前, 百官已陆续到齐,却无人敢擅自入内,皆在门外候着。 直到远处两顶华丽的乘舆缓缓驶来,众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两乘舆并肩而至,宫门前停下,先是一少年从左侧乘舆中走出,正是当朝天子, 而右侧乘舆中下来的,则是方才骑马入城的司马翼, 此刻他已换上王服,在宫人的簇拥下,显得格外威严。 官员队伍中的丁雪松,见状气得险些晕厥,幸得旁人及时搀扶。 他早知司马翼已晋封为王, 但亲眼目睹其与天子并肩,心中仍是难以平复,双手颤抖不已。 司马翼对官员队伍中的新面孔视而不见,径直步入大殿,身后跟着一群腰悬长刀的侍卫,气势逼人。 小皇帝则因司马翼的强势,不自觉地落后了几步。 这一幕,让在场的许多人心生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这简直是目无君上,岂有此理!” 有官员低声愤慨,却无人敢大声言说。 皇帝与晋王一同步入大殿,官员们紧随其后,步伐稳健。 随着太监清脆的嗓音响彻殿堂: “陛下上座,晋王上座,百官行礼!” 话音刚落,殿内众臣大多已跪倒在地,唯有数人挺立不跪,显得格外醒目。 “大胆狂徒!尔等何人,胆敢无视礼仪,拒不跪拜?” 太监尖细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怒意。 丁雪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如洪钟: “老夫生平只知跪天跪地,跪君跪亲,何曾听说过要跪拜晋王?这位所谓的晋王,又是哪门子的王爷?” “啊,那是丁雪松丁老太傅!” “他竟也来了,这是要唱哪一出?” 大殿内香烟袅袅,更添几分庄严, 丁雪松的话语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引得众人侧目。 司马翼端坐于王位之上,紫眸深邃,直视下方那几位站着的身影,语气平静却威严: “如此说来,你是对孤王的身份有所质疑了?”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不少人身体微颤,不敢直视晋王的眼神。 丁雪松怒火中烧,对着满堂文武厉声喝道: “我等皆为大魏皇恩所沐,大魏养士数百年,今时今日,正是我等报效国家、以死明志之时!” “孔子云成仁,孟子道取义,眼前却有奸佞之徒,篡权夺位,窃据王位,尔等身为臣子,岂能无动于衷,不感羞愧!” 第267章 撞柱! 丁雪松说罢,手指司马翼,怒斥道: “你本是区区一介小吏,蒙受先皇提拔,方能有今日之地位,却不思感恩图报,反而蒙蔽圣听,篡夺王位,更欲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试问你能嚣张几时!” 丁雪松的一席话,字字铿锵,正气凛然,让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有几位尚有良知的大臣,在丁雪松的感召下,也鼓起勇气站了起来,与之一同面对晋王的威严。 而司马翼,身着华丽王袍,稳坐高位,望着下方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也是自幼饱读诗书,深知忠臣义士之可贵,也深知自己此举定会引来非议。 但此刻,他内心却异常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意识到,真正的王者,不仅要有驾驭权势的能力,更要有面对指责时波澜不惊的心境。 丁雪松一番慷慨陈词后,殿内陷入了死寂,只余下呼吸声和心跳的回响。 “丁太傅,真乃我大魏之脊梁!” 司马翼轻轻弹了弹指甲,目光如炬,俯视着跪在脚下的丁雪松, 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许,却也夹杂着一丝冷意。 “你……” 丁雪松刚要开口,却被司马翼打断了。 “来人,将丁太傅及所有抗命不尊者,悉数拿下,依律杖责!” 司马翼的命令如同寒冰刺骨,瞬间冻结了空气。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众人难以置信,如此忠烈之士,竟要遭受如此酷刑。 侍卫们闻声而动,迅速涌入大殿,将丁雪松等人团团围住。 “司马翼,我丁雪松宁死不屈,岂能受你侮辱!” 丁雪松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 言罢,他竟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一头撞向身旁的金柱,发出震耳欲聋的“砰”声。 鲜血四溅,金柱微颤。 丁雪松的身躯,也随之轰然倒地。 太监和侍卫们慌忙上前查看,只见丁雪松已是面目全非,血流如注,气息奄奄。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感到痛心疾首, 皇帝更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在龙椅上,动弹不得。 “丁老大人,实乃忠烈之士!” 司马翼缓缓开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丁雪松的敬意,也有对大局的坚定。 他转而看向那些仍站立不跪的大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也不必担忧,孤会给予你们应有的尊严,一同殉国,并予以厚葬。” 随着司马翼的手势,甲士们迅速行动,将那些站立的大臣一一制服,拖出大殿,执行杖刑。 “司马翼,你不得好死!” “司马翼……” 殿外,很快便传来了阵阵惨叫声,逐渐减弱,直至消失, 整个皇城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霾笼罩。 司马翼重新坐回王位,目光如炬,扫视着殿内剩余的群臣。 只见他们个个噤若寒蝉,目光低垂,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司马翼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禀告晋王殿下,微臣有紧急奏章需呈上。” 礼部尚书跨前一步,直接向司马翼汇报,刻意忽略了天子的存在。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偷偷瞄向司马翼,见他面色如常,未有丝毫波动, 只能暗自咬牙,低下头去,保持沉默。 “说来听听。” 司马翼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礼部尚书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举动正中晋王下怀,于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昨日,翰林院学士唐子明与数名士子私下聚会于城中贵宾楼,席间竟敢公然诽谤朝廷,更在二楼墙壁上题诗一首,言辞直指晋王殿下。” “此事已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影响极坏,实乃朝廷之大辱。恳请晋王殿下严惩此等狂徒,以儆效尤。” “哦?竟有此等胆大包天之徒?” 司马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冷冷地扫过皇帝,随即转向礼部尚书。 “唐子明此刻何在?” 大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启禀晋王,唐子明已于前两日告假,至今未曾上朝,也未至衙署办公。” 礼部尚书适时补充道。 “既然如此,你即刻派人前去查证此事。若属实,不必回禀,直接将其满门抄斩,以绝后患!” 司马翼对身旁一名侍卫淡淡吩咐,语气中不带丝毫情感波动。 “遵命!” 侍卫应声而出,随即率领一队甲士匆匆离去,留下一片死寂的大殿。 随着侍卫们的离去,外面的喧嚣似乎也被隔绝,大殿内更显压抑。 司马翼悠然自得地坐在王位上,缓缓开口: “无论是以身殉道,还是因罪受罚,他们终归都是大魏的忠臣。” “诸位爱卿,不妨议一议,给他们一个合适的谥号,以彰其忠烈吧。”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这种压抑的氛围仿佛将人的心脏都紧紧攥住,让人喘不过气来。 自古以来,权臣无数, 但如司马翼这般,面对忠良之士亦能下此狠手,且如此从容不迫、气度非凡者,实属罕见。 而就在众人还在震惊之中,一队侍卫已抵达唐子明府邸,一场血腥的抄家行动即将展开。 无需任何调查,一切已成定局。 “放肆!此乃唐府重地,何人胆敢在此滋事?” 唐府的门卫,眼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将府邸团团围住,立时厉声喝问。 “吾等乃晋王麾下,奉命行事,问你家大人唐子明可在?” 领头的侍卫骑在高头大马上,语气冷冽。 他身上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不凡的身份,门卫见状,心中已信了七八分。 “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门卫正欲关门去禀报,却被外面的声音打断。 “不必麻烦了。” 一个低沉而冷酷的声音传来. “既然唐子明确实在府内,那便足够了。动手!” “是!”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门卫的惊呼声瞬间被淹没在混乱之中。 “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第268章 凌乐湛 主屋内,唐子明被突如其来的喧闹惊醒,匆匆披衣而出,眼前的一幕让他脸色煞白。 “你就是唐子明?” 一名士兵逼近,目光如刀。 “正是唐某,你们……” 唐子明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一柄利刃已穿透他的胸膛,前后透体而出,鲜血喷涌而出。 “你……” 唐子明瞪大眼睛,满是不甘与愤怒, 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最终身体一软,重重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杀无赦!一个不留!” 侍卫队长一声令下,士兵们更加疯狂地搜杀着府中的每一个人, 惨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直至整个府邸陷入死寂。 确认无一生还后,侍卫们才缓缓撤出。 …… 定阳郡内, 太守凌乐湛身着一袭宽松的袍服,悠然自得地坐在花园中的书房窗边,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正细细品读。 窗外,冬阳光洒落,为这静谧的午后添了几分暖意。 此时,一名丫鬟手捧茶罐,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开始煮茶。 不久,另一位丫鬟步入,动作娴熟地取茶、注水,水入茶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茶香四溢,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凌乐湛轻啜一口,笑道: “好茶,你的茶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说着,他还不忘在丫鬟的手上轻轻一拍, 逗得那丫鬟脸颊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却也不敢出声。 凌乐湛笑声未落,正欲品茗,忽见一家臣神色匆匆,附耳低语。 “什么?岳父大人竟遭司马翼之手?” 凌乐湛眉头微挑,却未见过多惊愕,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那老顽固,遇上司马翼这等手腕,也是命数。” 家臣压低声音,补充道: “大人,太傅并非被杀,而是自撞殿柱而亡。另有一事,晋王竟欲让群臣为这些撞死、杖毙的老臣议定谥号,以示尊崇。” “哦?司马翼竟玩起这手,先惩后扬,真是好算计!” 凌乐湛闻言,不禁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凌乐湛独自在书房内踱步,沉思片刻后,沉声唤道: “来人,将此事详详细细道来。” 家臣应声而至,将所知情报一一道出,尤其是大殿之上的惊心动魄,描述得绘声绘色。 凌乐湛听后,面色复杂,轻叹一声: “岳父大人,真乃君子也,以死明志,不负儒门风骨,历史自会铭记。我虽无哀痛,却满心敬意。”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 “世人皆知岳父名望,却少有人知其刚愎自用,心性孤傲。我借其势而起,亦受其制多年,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但不可否认,岳父一生践行儒家之道,问心无愧。此次赴大梁,早有赴死之念。这份刚烈,令人钦佩。” 凌乐湛在书房内踱了几圈,忽而停步,长叹一声: “司马翼此人,手段之高明,非池中物。他这篡臣之路,步子扎实的很,岂是寻常泄愤杀人可比?” 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这未尝不是个机会。” 随即,他,转向一旁的心腹: “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召集所有有品级官员至议事厅,有要事相商。” “遵命!” 心腹应声而去。 凌乐湛则站在原地,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 田山郡。 太守徐兴旺的案头上,一封密信静静躺着,带来了惊天动地的消息—— 司马翼竟公然自称晋王, 而随之而至的,是丁雪松等几位德高望重老臣不幸罹难的噩耗。 “司马翼这步棋,走得可真是大胆啊!” 徐兴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看来,他是真的等不及了。称国公不算僭越,或许还能在各方势力间周旋,如今这一举动,无异于宣告自己的野心,简直是自掘坟墓。凌乐湛那边,怕是早就就等着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吧?” 他摇了摇头,继续冷笑道: “凌乐湛这些年,在岳父丁雪松的阴影下过得憋屈,如今岳父遭难,他心中的愤懑与解脱交织,怎会放过这个复仇立威的好机会?” 果然,两日之后,一篇激昂的檄文横空出世。 凌乐湛将矛头直指司马翼,痛斥其狼子野心,欺压幼主,篡夺皇位,更残忍杀害前朝重臣。 字里行间满是对司马翼的控诉,呼吁大魏各镇诸侯共起义兵,誓要铲除这恶贼。 此檄文一出,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魏国上下激起了层层波澜。 各地对司马家权势早已不满的势力纷纷响应,谴责之声此起彼伏。 司马翼自封晋王、残害忠良的恶行,激起了人神共愤, 又有四郡更是率先行动,高举义旗,誓要讨伐司马翼。 而在大梁城内,那些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低品官员与士子们,骨子里的忠义之血被彻底点燃。 他们走上街头,以笔为枪,口诛笔伐,揭露司马翼的不忠不义,一时间,司马翼的恶名传遍大街小巷。 然而,在这风起云涌之际,司马翼的王府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薛浩慨踏入王府大门,耳边隐约传来了悠扬的笙箫与琴瑟之音,他不禁暗自诧异, 这样的时刻,司马翼竟还有心情享受丝竹之乐? 穿过曲折的回廊,他的目光被远处的一座亭子吸引。 汉白玉栏杆环绕,石桥蜿蜒,垂柳依依,石桌竹椅错落有致, 司马翼正与几位宾客谈笑风生,似乎外界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薛浩慨心中暗自思量,这究竟是司马翼的闲情逸致,还是他早已胸有成竹,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不在意? -------------- 微风轻拂,柳丝轻摆。 薛浩慨缓缓步至柳荫之下,隔水聆听, 那歌声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过心田,洗净尘嚣。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他方从沉醉中醒来,心中暗赞: “此等歌喉,非是凡俗所能及,定是雅士所为。” 抬眼望去,薛浩慨心中一动,笑道: “大王此等雅兴,实乃非常人所能及。” 第269章 司马堪忧 司马翼闻言,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此刻不过是借景消愁,故作闲适罢了。先生请坐,共叙时局。” 他挥手示意,侍立的丫鬟与打扇之人悄然退下,只留二人于这静谧之中。 薛浩慨绕过几案,寻一席之地坐下,静待司马翼开口。 “先生以为,当前局势如何?” 司马翼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薛浩慨目光闪烁,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道: “主公当前,首要之务乃迅速平定反叛,稳固基业。其次,则需防范乾国之威胁。” 他顿了顿,见司马翼面色凝重,便继续说道: “不过,我观主公之忧,似更在乾国而非反叛。” 司马翼闻言,不禁赞叹: “先生真乃吾之肱骨,一语中的!” 他深知平定反叛虽非易事,但尚有时间可图, 而乾国若趁虚而入,直取魏国,则局势将急转直下。 薛浩慨见状,心中已有计较,笑道: “主公勿忧,此事尚有转机。若要争取时间,何不将乾国之祸水引向秦国?” “哦?愿闻其详。” 司马翼目光炯炯,充满期待。 薛浩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 “可遣使者至秦,共商抗乾大计。如此一来,不仅可解主公燃眉之急,更可令天下诸侯相互牵制,混战不休。” 此言一出,司马翼顿觉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破局之钥。 他深知此计一旦实施,必将搅动天下风云。 “妙哉!此计若成,吾无忧矣!” 司马翼拍案而起。 …… 徐山郡,晨光初破晓。 陈泽方出城,忽见数骑风尘仆仆,如疾风骤雨般奔至,马蹄未稳,骑手已翻滚下马,跪倒在地,急报: “陛下,紧急军情,请速览!” 陈泽闻言,心中微动,暗自思忖何来此等急报? 遂沉声道:“ 速速呈上。” 信使双手颤抖,恭敬递上密函。 陈泽拆开细看,脸色瞬间凝重,轻叹一声: “真是出乎意料啊。” 语毕,周遭大臣皆感气氛骤紧,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出。 密函之中,详细讲了魏国的情况。 司马翼先封为晋国公,旋即又晋位晋王,更获赐九锡之礼,假黄钺之权,持节统军,综理朝中大小事务。 此等举动,无异于宣告大梁朝廷名存实亡。 当初四大强国之一的魏国,就这样被鸠占鹊巢了。 “司马翼此人,真乃胆大包天!” 陈泽低声赞叹。 再往下看,只见“诛朝臣一百零七,族连三千余人”一行字,触目惊心。 陈泽深知,这背后是司马翼铁腕治国,狠辣决绝的写照。 但他也明白,对于一个新兴势力而言,这样的清洗虽残酷,却也是必经之路, 唯有如此,方能铸就更为坚固的基石。 “可惜啊,我大乾要错失了趁虚而入的良机。” 陈泽心中暗自惋惜,但随即又燃起一丝希望。 “不过,世事难料,或许转机尚存。” 他转念一想,乾军近期亦是征战连连,主力部队难以调动, 但派遣一支精锐偏师,或可成为奇兵,搅动局势。 “传令下去,即刻加强情报收集,密切监视魏国及周边动向,特别是司马翼的下一步动作。” 陈泽对麾下下达了新的指令。 魏土动荡,四方豪杰揭竿而起,誓要铲除司马家。 原本司马氏的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但是不少地方势力,都或多或少接受了乾国的援助。 这让司马翼颇为头疼。 这段时间,他剿灭了几家叛乱势力。 但是,叛乱却如同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反而在魏国的大地上蔓延开来。 整个魏国烽火连天。 晋王府内。 司马翼环视周遭,发现满堂文武神色各异。 有的恭敬如仆,有的谄媚奉承,有的忐忑不安,有的受宠若惊,更有那羡慕与窃喜交织的眼神,在灯影交错间闪烁。 然而,在这繁复的表象之下,又有几人真心归顺,几人暗藏祸心,他已是难以分辨。 司马翼心中暗自思量,原先的宏图大志—— 待平定叛乱,便黄袍加身,登基为帝,此刻却已悄然转变。 他暗自叹息,岁月不饶人。 自己已经老迈,必须为世子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即便是背负骂名,成为后人口中的恶人,也在所不惜。 于是,他强打精神,依例接见群臣。 宴席之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金钟一响,乐声四起,气氛瞬间被点燃。 司马翼笑容可掬,频频举杯,群臣亦随之响应。 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仿佛一切忧愁都已被这繁华所掩盖。 酒过三巡,司马翼借故离席, 而后,几位重臣在内侍的引领下,悄然步入后殿书房。 经过层层守卫的严格检查,他们终得面见晋王。 “臣等拜见主公!” 众人齐声行礼。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司马翼语气平和,示意内侍为众人赐座奉茶。 “不知主公深夜召见,有何要事相商?” 一位身经百战的大将,眉头微蹙,率先发问。 司马翼轻轻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今日召见诸位,实乃有要事相托。” 言罢,他向身旁的内侍递去一个眼神。 内侍心领神会,从袖中取出一卷密函,恭敬地呈给坐在首席的文官。 “诸位,请过目,此乃方才急报,一份至关重要的名单。” 几位文臣武将听闻此言,不禁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皆是沉甸甸的,连忙将那份名单传阅开来。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步入,禀报道: “王爷,蔡将军与周将军求见。” “速速请入。” 司马翼回应。 屋内的气氛顿时更加凝重,众人皆知,能在这个时候被召见,绝非小事。 几乎司马翼麾下的核心团队都已齐聚一堂,预示着大梁即将迎来一场风暴。 “蔡正平、周子轩,见过主公!” 两位将军一进门便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二位将军免礼,请坐。” 司马翼目光扫过二人,语气平和。 两人入座后,目光不自觉地扫视了一圈屋内,见众人面色凝重,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 第270章 司马翼:抄家! “二位将军稍安勿躁,待诸位看过这份名单后,本王再细说。” 司马翼轻轻挥手,示意他们稍候。 “遵命,主公。”二人应声坐下,静待下文。 待众人皆已阅毕名单,司马翼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 “孤昨日于城外遭遇突袭,虽已平定,但余波未了。这份名单上之人,皆是此次事件背后的黑手。” “他们企图趁本王不备,行那清君侧之名,实则欲乱我大梁根本,实在可笑至极!”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众臣皆面露惊怒之色,显然已洞悉其中利害。 “主公,此等逆贼,绝不能姑息!” 蔡正平愤然起身,大声请命。 “正是,主公!请即刻下令,我等愿领兵平叛!” 周子轩亦是义愤填膺,请战之心溢于言表。 见众志成城,司马翼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点了点头,声音坚定: “召尔等前来,正是为此。蔡将军,你即刻率一队精兵,连夜出发,将这些人的府邸一一查抄,务必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末将领命!” 蔡正平拱手领命,眼中闪烁着决绝之色。 “周将军,你亦带一队人马,与蔡将军分头行动,务必确保无一漏网之鱼。” 司马翼接着吩咐道。 “末将领命!” 周子轩同样应声而起,准备即刻出发。 夜幕降临,大梁城被一层紧张的氛围所笼罩。 晋王司马翼紧急召集了心腹重臣,密谋部署了一场深夜的抓捕行动。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个城市仿佛被唤醒,街道上灯火通明,一队队精锐的士兵穿梭其间,执行着他们的使命。 城门,这座城市的咽喉,此刻更是守卫得如同铜墙铁壁,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城内,一些府邸突然灯火大亮,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家眷们惊恐的哭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不明真相的百姓们虽被这番景象惊扰,却大多选择紧闭门户,心中暗自揣测,生怕卷入这场风暴之中。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胆大的,悄悄在门缝中窥视着外界,只见一群群男女老少,被士兵们粗暴地推搡着,踏上了前往监牢的不归路。 反抗,在这里是徒劳的。 因为军队早已接到了无情的命令——凡有反抗,格杀勿论。 平叛的硝烟刚刚散去,大梁城便迎来了更加残酷的清洗。 晋王司马翼不再犹豫,他决心彻底清除所有潜在的威胁,哪怕这会让他背负上冷酷无情的骂名。 于是,城内刀光剑影,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青石路,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而在皇宫深处,年轻的小皇帝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天殿空旷的地面上,更添了几分凄凉。 皇帝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安: “究竟是何事?为何朕的心绪如此不宁?” 他暗自思量,却无人可问,更无力改变现状。 小皇帝虽贵为天子,却已失去了对朝政的掌控,身边竟无一可用之人。 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与绝望。 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决定走出宫殿,去御花园中透透气。 “陛下,请留步!” 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小皇帝的思绪。 只见一位禁军大将,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虽然行礼恭敬,但那冷漠的眼神却让皇帝感到一阵寒意。 “朕只是觉得殿内憋闷,想去御花园走走……” 小皇帝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尽量显得平和而委婉,仿佛是在向对方提出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 然而,他内心的无奈与憋屈,却是难以言表的。 禁军大将略一沉吟,深知分寸之重,毕竟对面还是皇帝,他也不能做的太过,遂缓缓颔首,说道: “陛下,夜色深沉,城中纷扰未息,即便是皇宫之内,亦难保万全。臣愿随侍左右,确保陛下安全无虞。” 皇帝心中五味杂陈,这哪里是护卫之辞,分明是寸步难离的枷锁。 他苦笑,面上却努力维持着温和: “将军忠心可鉴,但朕怎敢劳烦将军深夜相伴,自行散步即可。” 言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苦涩。 禁军大将岂会轻易松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坚定: “陛下此言差矣,护卫陛下乃臣之本分,请陛下莫再推辞。” 皇帝见状,心知无法改变,只得暗自叹息, 能短暂逃离这囚笼般的宫殿,也算是一种慰藉。 夜空如墨,星辰与皓月却异常璀璨,仿佛是大自然对世间万物的温柔抚慰。 皇帝仰望天际,心中五味杂陈,轻声叹道: “此景之美,令人心醉;然世事无常,又怎不令人心伤?” 他思绪万千,既有对夜空美景的赞叹,更有对自身境遇的无限感慨。 刚即位时,小皇帝怀揣着中兴大魏的壮志, 如今却只能困守深宫,眼睁睁看着大魏江山风雨飘摇,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份曾经的豪情壮志,早已被现实的残酷磨砺得所剩无几, 只余下无尽的悲哀与麻木。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禀报: “晋王已至大殿外,请陛下速速返回!” 此言一出,小皇帝本就纷乱的心绪更是如乱麻一般,难以平复。 司马翼深夜入宫,究竟所为何事?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禁军大将迅速向那侍卫询问了几句,随后转身对皇帝说道: “陛下,晋王殿下既已至大殿,恐有要事相商,陛下还是速速返回为妥。” 小皇帝深知自己身不由己, 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恐惧,跟随禁军大将返回大殿。 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小皇帝刚踏足大殿前的石阶,远远便瞧见那丹陛之下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晋王司马翼的身影赫然在目,气势逼人。 …… 第271章 朕……朕愿意禅让 更令人瞩目的是,随同晋王而来的,不仅有贴身侍从, 还有浩浩荡荡的上百名侍卫,他们如同铁钉般牢牢钉在台阶两侧,长刀在手, 寒光凛冽,让人心生畏惧。 殿内,红烛高照,按方位错落有致,又添了几分庄重与压抑。 几十名侍卫一字排开,如同铜墙铁壁, 皇帝一眼望去,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陛下,咱们该进去了。” 身旁的人轻声提醒,声音中带着一丝催促。 皇帝心中虽惧,却也强作镇定,一步步向晋王司马翼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沉重而艰难。 “陛下,夜深人静,您怎的还未安歇?是去了何处?” 晋王司马翼身着华丽的冕服,身形挺拔,面容威严, 一句话问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让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朕……朕只是觉得殿内气闷,便去花园中散了散心。” 小皇帝的声音细若蚊蚋,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晋王司马翼并未深究,话锋一转: “臣有要事需与陛下商议,请陛下移步殿内详谈。” “一切……一切但凭晋王安排。” 小皇帝哪敢有丝毫异议,只能唯唯诺诺地应承着。 “陛下请先行。” 晋王司马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在小皇帝眼中却如同寒冰刺骨,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只好硬着头皮向殿内走去。 晋王紧随其后,仅带了一名大将入内,其余人等皆被留在了殿外。 “快给晋王上茶。” 小皇帝本想尽地主之谊,却被晋王打断: “不必了,陛下。请让闲杂人等退下,臣有要事需与陛下密谈,此事关乎重大,不宜外传。” 司马翼轻轻一挥手,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们,都退下吧。” 小皇帝望向周围,说道。 那些侍从与宫女皆是司马翼的心腹,无需他多言,已纷纷退至殿外。 大殿内顿时变得空旷而寂静,只剩下远处的侍卫默默守卫。 “晋王深夜造访,究竟所为何事?” 小皇帝心中虽已做好最坏打算,但此刻面对晋王,他反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 他的目光直视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陛下可知,近日来臣为何未曾前来探望?” 司马翼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深意。 小皇帝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意,缓缓说道: “晋王您功勋卓着,定是忙于平定叛乱,朕未能及时给晋王分忧,心中实感愧疚。” 司马翼的眼神温和却深邃,他轻声回应: “陛下尚年幼,不必过于苛责自己。上月,臣确实领兵出征,奈何天不遂人愿,仅得小胜便返回大梁,未能彻底荡平叛逆。” “而就在昨日,于大梁城外偶遇逆贼崔高飞,一番激战,虽斩其首级,歼敌两千,但城中百姓依旧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对朝廷稳定极为不利。” “更有甚者,利用陛下之名行反叛之实,幸得臣及时发现并一一逮捕,其家族也已被查抄问罪。” 皇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猛地站起身,震惊之余带着几分惶恐: “竟有此事!晋王,请您相信,此等事朕毫不知情!” 司马翼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人心隔肚皮,心怀不轨者自古有之。即便此事与陛下无直接关联,却也难免损及陛下圣名。” 司马翼言罢,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已拟好的圣旨,示意身旁的武将呈给皇帝: “臣已草拟好一道旨意,只待陛下御笔一挥,颁布天下。此举定能平息风波,利国利民。” “陛下若能成此美事,必将名垂青史。” 小皇帝接过圣旨,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展开。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晋王……” 他的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您曾是先皇的心腹重臣,为何要……为何要如此逼迫于朕……朕所做的一切,还不够吗……” 面对皇帝的抽泣,晋王司马翼神色未变,只是语气淡然: “陛下,您的话语需得三思而后言……”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 “臣之所为,皆是为了天下黎民免受战乱之苦,非为一己之私。眼下,四方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作为一国之君,您真能忍心看他们挣扎于水火,而不伸出援手吗?” 皇帝颤声回应: “可……可朕若不退位,卿等亦能行此善举……” 晋王闻言,站起身,缓缓逼近小皇帝,语气坚定: “陛下此言差矣。臣虽有此心,欲救万民于水火,但若无名无分,何以服众?” “臣自然知晓,让陛下禅位于我,会招致史笔如刀,但即便如此,臣亦不能弃天下于不顾!” 这时,随司马翼入殿的武将不耐烦地插话,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威胁: “陛下!晋王如此诚意相求,您竟还犹豫?如今局势,晋王若要硬取,您又能如何抵挡?” “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说着,他手已握上刀柄,周身杀气腾腾。 这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让皇帝猛然清醒。 环顾四周,自己已是孤立无援,何谈反抗? 或许,禅让才是唯一的出路,至少能保住一命。 皇帝心中的最后一丝挣扎消失殆尽,他面无表情,语气沉重: “就按晋王的意思办吧,朕……朕愿意禅让。” 话音未落,泪水已夺眶而出。 晋王见皇帝终于松口,神色稍缓,随即让皇帝亲手抄写他已拟好的禅位诏书,并加盖玉玺。 看着这份承载着权力更迭的圣旨,司马翼不禁仰天长笑,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尽显志得意满。 随后,他长袖一挥,语气转冷: “夜深了,陛下请安歇吧,臣告退。” 言罢,转身离去。 留下小皇帝一人,在空旷的大殿内,泪如雨下。 这次平叛之战失利,司马翼能察觉到,自己的根基愈发摇摇欲坠。 第272章 乾地富足 所以,司马翼决定孤注一掷,趁着这千钧一发之际,奋力一搏, 企图抢占先机,先登皇位,再图魏地之乱的平息。 他心中盘算着,一旦新朝建立,名分确立,旧朝的阴影自会随时间淡去。 届时即便战事未了,也能将这份重担交予太子, 让他在一个全新的时代里自由施展,不再受困于过往的枷锁。 弘武四年的深秋十一月。 京兆府内,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淡淡的金黄。 “吱呀——” 一声轻响,店门被轻轻推开,那声音虽不刺耳,却足以让店内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掌柜的正忙碌间,闻言浑身一激灵,随即迅速换上了一副职业性的笑容,热情地迎了上去。 “哟,几位客官,里面请,快请坐!” 他一边招呼着,一边用眼神快速扫过这一行人。 中年男子,身着略显陈旧的青衫,但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不凡气质,却是遮掩不住的。 身后紧跟着四位随从,其中两位身形挺拔,显然是练家子。 另两位则显得年轻许多,温文尔雅,风度不凡。 掌柜的拎起茶壶,手持茶碗,脚步轻快地穿梭于桌椅之间, 为这几位贵客斟上茶水,同时谦恭地问道: “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店虽不大,但几样拿手好菜还是有的。” 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吩咐道: “来几道招牌菜,再上一壶好酒,给他们准备些大碗的饭菜,他们胃口好。” “得嘞,您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掌柜的应声答道,随即转身疾步走向后厨, 心中暗自思量,这几位来头定是不小,得用心伺候着。 店内空间适中,八张木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此时已有一半被食客占据。 其中一桌,几个商人模样的人正低声交谈, 偶尔抬头望向新进的客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不一会儿,掌柜的便亲自端着托盘, 上面热气腾腾地摆放着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还有一大壶泛着诱人光泽的美酒, 稳稳当当地送到了中年男子一行人的桌上。 几人围坐一圈,待中年人率先举筷, 大家便默契地开动起来,边吃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嘿,老兄,你说这几年庄稼长得可真够邪门的,一亩地愣是能多出半亩的产量,官府再收两成税,你估摸着这粮价是不是还得往下跌?” 对面坐着个中等身材、略显富态的商人, 他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和同桌的人聊了起来。 “哎,你光顾着算收成,咋把租子给忘了呢?” 旁边有人提醒道。 “租子?现在这年头,太平盛世,地多人少,官府还在江南那边开垦了大片荒地,谁还愿意去当佃户啊?都争着抢着领地契自个儿开田去了。” “新开的田虽然头几年产量不高,但总比给佃户交四六租划算多了,你说是吧?” 商人摇头晃脑地说着,显然对眼下的形势颇为满意。 “没错没错,以前到处都是难民,给口吃的就能招来一堆人干活。现在可好,全城找遍了都招不到人。” “我这坊子里人手都不够用了,只好把工钱往上涨了四成,这才勉强凑合着。” 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满是无奈。 “你就别在那儿唉声叹气了,现在咱们大乾的商路四通八达,生意好做得很。你一天下来要是能干得漂亮,银子还不是大把大把地赚?干个几年下来,说不定你都就能当地主了!” 商人笑着安慰道。 “说的是啊,这世道太平了,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中年人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偶尔点头以示回应,但更多的时候则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心里暗自感慨: 这几年乾国确实是风调雨顺,开垦的田地成倍增长,粮食产量自然也水涨船高。 乱世之中,百姓家无隔夜粮。 而如今,第一年丰收就能吃饱穿暖,第二年就有了余粮,第三年更是过上了安稳日子。 眼前的百姓们一个个面色红润、衣着光鲜,正是这太平盛世最好的见证。 至于乾地的世家,无论如何,表面上他们都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统治现实。 况且,现在商路打开,他们挣得也很多。 还有就是,尽管乾国大军在外征战,但国内各地方郡县依旧军力充足,确保了后方安宁。 “这根基,确实扎得深啊!” 中年人不禁感慨道。 餐后,一行人寻了间客房安顿下来。 伙计麻利地打来热水,伺候着洗了脚后便悄然退下。 中年人在房中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搭在膝盖上,陷入了沉思。 这时,两位年轻人并肩而入,正欲行礼,中年人连忙摆手制止: “出门在外,不必拘礼。来,说说你们的看法。”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其中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年轻人,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先是将纱罩灯点亮,又细心地点燃了熏蚊香,这才缓缓开口: “叔父何须多问?侄儿自幼研读史书,对此颇有心得。乾地这些年治理有方,几乎不受外患侵扰,民心所向,官府得力,根基已固,天意民心皆渐归附,此乃王者之相也!” “即便乾帝在徐北偶有失利,亦不过是皮外伤,更何况其势如破竹,所向无敌。如今只需拿下徐地,再挥师中原,天下之主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说得好!” 中年人点头称赞,随即目光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另一位年轻人,神色略显凝重。 “非儿,你也听到了吧?” 何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叔父,我明白您的苦心。您已年过半百,还亲自陪我来到乾地,这份情义我铭记于心。” “但何家世代效忠大魏,五代忠烈,我祖我父,还有叔父您都深受大魏之恩,为大魏抛头颅洒热血。如今要我何家改换门庭,心中实难接受。” 说到这里,他的眼眶湿润了,泪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 第273章 成则龙腾九天,败则万劫不复 中年人心中暗叹一声,他深知何庆作为嫡系长孙,对家族,对大魏的忠诚与情感之深, 他的父亲何成为大魏捐躯不过三年,这份伤痛自然难以释怀。 但时局如此,家族的未来也不得不考虑。 “可现实摆在眼前,魏国已无力回天,宗室凋零,司马翼篡位,我们岂能依附?宋国那边,家族中更有不少先辈是在与宋国的战争中牺牲的,更是无法投奔。如今看来,乾国似乎成了我们唯一的出路。” “非儿,大局已定,魏国已无力回天。我们虽满门忠烈,但也要为家族的延续着想。乾国如今强盛,民心归附,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次带你来乾地,就是希望你能亲眼看到这里的繁荣与稳定,改变你的想法。但如果你始终无法释怀,家族也只能放弃你了,不能因一人之念而误了全族的前程。” …… 灵高城外,辽阔的狩猎场上,阳光斑驳。 陈泽身姿挺拔,身后紧跟着的是他的左膀右臂——严世蕃与张良,两位重臣形影不离。 亲卫们环伺左右,马匹轻嘶,盔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灵高城内,名门望族纷纷派遣出族中重要人物,与文武百官一同静候。 “严卿,张卿,这段日子,二位真是劳苦功高,朕心甚慰。” 陈泽转过身,目光温和地落在两人身上,言语中满是关怀。 内阁迁移之事,虽看似微小,实则千头万绪,错综复杂。 严世蕃为此昼夜不息,几乎将自己泡在了政务之中, 每日仅能小憩片刻,以至于眼下隐隐泛起了青黑,脸色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 张良则是军中的智囊,自战事起便忙得不可开交。 军报如雪片般飞来,情报纷至沓来,军中大小事务皆需他亲自过问,同时还要为陈泽筹谋划策,分忧解难。 他的身影,总是穿梭于军营与书房之间。 “张卿,听闻你近日偶感风寒,现下可好些了?” 陈泽关切地询问,眼神中满是担忧。 张良连忙躬身,恭敬答道: “多谢陛下挂念,臣之病症已大有好转。医官言,再服几副汤药,定能彻底康复。” 如此甚好。” 陈泽闻言,心中稍安,随即目光转向严世蕃,眉头微蹙: “严卿,看你面色不佳,似有疲惫之色。今日之后,你便回府好生休息两日,朕会派御医前往为你诊治,务必养好身体,再行国事不迟。” 此言一出,严世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忙躬身谢恩: “主公如此挂念,臣心中甚感温暖。但臣这点小病小痛,实在不值一提,无需劳师动众。还请主公宽心,臣自会保重身体。” 陈泽闻言,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认真: “世蕃啊,你的事可不是小事。你刚来时可是精神抖擞,如今却疲惫成这样,朕心甚是不忍。这天下未定,还需你等鼎力相助,万万不可轻忽。” 张良在旁,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与严世蕃一同谢恩。 正当一行人准备踏入灵高城门之际,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断了这份宁静。 一匹快马如疾风般自北而来,马上骑士装束分明,是乾军的信使。 “紧急军情!速速让路!” 骑士策马疾驰,虽未料及陈泽在此,但心急如焚,远远便高声呼喊。 张良眉头微蹙,正欲下令拦截,却见陈泽摆手制止,示意: “若是我军之人,速速带来。” 张良立刻领会,命侍从上前询问。不多时,那骑士便被带到陈泽面前。 只见此人正是东厂百户,一脸风尘仆仆,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陛下!” 百户一眼认出陈泽,急忙跪倒行礼,双手高高捧起一封密信: “陛下,此信紧急,需您亲启!” 百户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疲惫,显然信中内容非同小可。 “密信?” 陈泽迅速拆开密信,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 他的脸色瞬息万变,最终合上信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严卿、张卿,一个时辰后,去书房,朕有要事相商。” 他目光转向身旁的严世蕃和张良。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 不知信中究竟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内容,能让陈泽临时改变计划。 “莫非……乾地有变?” 张良低声揣测,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陈泽见状,轻轻摆手,语气缓和了几分: “与乾地无关,是关于魏国的。你二人先放宽心,去稍作休息,到时自会详谈。” 这话一出,严世蕃和张良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从陈泽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但似乎并非全然坏事。 于是,两人恭敬应下,各自退去。 一个时辰后。 陈泽乘着舆驾匆匆而来。 严世蕃和张良早已等候多时,一见陈泽步入书房,连忙起身行礼。 “严卿、张卿,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 陈泽摆手示意免礼,并命人上茶,让二人坐到自己身边。 “来,我们边品茶边聊。” 内侍们奉上香茗,又悄然退出。 书房内,只剩下三人。 陈泽终于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递与二人传阅。 “魏地传来急报,晋王平叛归来后,竟大开杀戒,朝堂之上血流成河,更有传言他欲废黜天子,自立为帝。此等消息,实乃骇人听闻!” 严世蕃接过信纸,眉头紧锁,脸色微变: “司马翼此举,显然是急了眼。他此番平叛潦草结束,虽然占据魏国大部分地盘,但根基未稳,此番孤注一掷,怕是要将整个魏国拖入更深的泥潭。” 张良接过信,摇头叹息: “确实,此招虽险,若成则一飞冲天,败则万劫不复。说他刚毅果决也好,狗急跳墙也罢,总之,这魏国怕是要更乱了。” 严世蕃点头附和: “不错,这步棋走得极为凶险,成则龙腾九天,败则万劫不复。司马翼这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陈泽闻言,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似乎陷入了沉思。 第274章 司马翼急了 大梁城,晋王府邸。 司马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密奏被他猛地砸向案几,发出沉重的响声。 “哼,这些大魏余孽,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愈发肆无忌惮了!” 他心中暗骂。 曾几何时,他对那些魏国世家大族不以为然, 自以为凭借自己的手腕,足以让他们臣服于脚下。 然而,现实却给他上了一课—— 往往最不起眼的对手,咬人时才最疼。 正当他忙于清扫大魏旧势力的余孽时, 那些世家竟悄无声息地转移了家族的核心力量,而且至少有七成的家族都这么干了! 若非他及时察觉,派人暗中查探,恐怕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眼下,虽然魏国的明面风波看似平息, 但暗流涌动,危机四伏,让人不得安宁。 “看来,是时候加速布局,提前举行那禅位大典了。迟则生变,待我坐上那龙椅,再逐一清扫魏地,以稳固我大晋江山!” 司马翼心中暗自盘算,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冷酷。 “来人,速去传唤薛浩慨与鲁经义至此。” 他抬头望向一旁的内侍,语气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内侍应声而退,片刻之后,便领着薛浩慨与鲁经义匆匆步入房中。 “参见王爷!” 两人跪拜行礼,恭敬而谨慎。 “二位爱卿免礼。” 司马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想必二位也已察觉到大魏世家暗中的动向。” “今日召你二人前来,正是为了商讨禅位大典之事。” “孤意已决,大典需提前筹备。” “鲁卿,你需严密监视大梁城内的一举一动,不得有丝毫懈怠。薛卿,则负责挑选一吉日,作为大典举行之时。” 他语速平缓,却字字千钧,几乎不给二人插话的机会,显然心中已有了定计。 薛浩慨一听这话,眉头不自觉地轻轻拧了拧,说道: “主公,您这是打算将禅位大典的日程往前挪挪?” 片刻沉默后,他以一种更为恳切的态度说道: “主公,眼下的局势虽说表面上看还算安稳,但大典仓促提前,只怕各项准备都会捉襟见肘啊。” “原定日子就已紧张,再往前赶,怕是连中枢那边都得手忙脚乱。” “魏国虽经战火洗礼,但主公您的威望在那儿摆着,有您坐镇,谁敢轻举妄动?咱们还是稳扎稳打为好。” 薛浩慨心里明镜似的,他的命运早已与司马翼紧密相连,哪怕前路再坎坷,也只能坚定不移地跟随。 但此刻,他真心希望司马翼能冷静些,别被一时的急躁冲昏了头脑。 “薛先生此言差矣,难道提前大典就真的不可行吗?” 司马翼的眼神微微一冷,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悦。 薛浩慨见状,只得叹了口气,拱手道: “臣只是提个建议,最终还得由主公定夺。” “鲁卿,你怎么看?” 司马翼转而看向鲁经义。 鲁经义心中飞速盘算, 他作为晋王府的情报总管,手下的组织类似于乾国的东厂。 而这个位置,需要的是敏锐的洞察力和绝对的忠诚。 于是,他连忙躬身回答道: “回禀主公,臣以为,此事确应速战速决,迟则恐有变数。” “臣也认为应该尽早举行禅让,稳定人心,也震慑那些暗中窥伺的势力。” 鲁经义的话,让司马翼紧绷的面容稍稍放松了些许。 他轻描淡写地对薛浩慨吩咐道: “薛先生啊,这挑选吉日的大事,就拜托你多费心操劳了,务必越快越好。” 薛浩慨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强作镇定,深深一躬,应道: “遵命,主公。” 声音虽稳,但心底却泛起了层层涟漪,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悄然滋生。 司马翼转而望向鲁经义,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鲁卿,大梁城内就交给你了,务必盯紧每一个角落,不能让任何风吹草动影响到大局。” “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鲁经义躬身领命。 “好,你们先退下吧。” 司马翼挥了挥手,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岁月不饶人, 年近古稀的他,加之连日的平叛操劳,已显露出几分力不从心。 薛浩慨与鲁经义缓缓退出房间,两人的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显得格外沉重。 薛浩慨走在前方,脸色复杂,眉宇间锁着淡淡的忧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回到自己的马车旁,薛浩慨沉声道:“回府。” “是,老爷。”车夫应声,马车随即调转方向,缓缓驶向薛府。 秋风透窗而入,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即便薛浩慨身着厚实,也挡不住那股从心底升起的凉意。 薛浩慨闭目沉思,心中满是苦涩与悔恨。 或许,自己真的选错了路,跟错了人。 这份刚愎自用,哪里是他曾以为的明君之相? 他已经有了预感,等待他的或许将是灭顶之灾,家族亦将难逃厄运。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而街道上,行人因秋日的寒意而加快了脚步,显得格外匆忙。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文士长袍的男子从暗处走出, 目光追随着薛浩慨马车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是东厂的探子,这些天就一直盯着薛浩慨。 …… 此时此刻,皇宫深处。 皇帝的居所被重重守卫环绕,宛如铜墙铁壁,比往昔更加森严。 皇帝昔日在宫中的自在,如今已成奢望。 就连前往御花园的小憩,也不能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尽管物质上并未亏待,但那份精神上的煎熬却日益加剧, 皇帝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日渐消瘦。 这日清晨,皇帝被一群宫人小心翼翼地包围,开始了繁琐的沐浴更衣仪式。 那套久违的正式朝服,沉重地披在肩上,让他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穿上这身象征天子权威的衣裳。 他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宫人摆布,直到被搀扶上华丽的步辇。 四周空无一人时, 皇帝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怆,抬头望向天际,两行热泪悄然滑落。 第275章 魏国祭天大典 前方,一列列士兵开道。 乐师吹奏着悠扬的乐曲,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沉重与不安。 街道两旁,百姓跪伏成行,大气都不敢出。 这样的盛况,自皇帝登基以来前所未有,但背后的意义,却让他不寒而栗。 禅位大典的地点设在城外,一座巍峨壮观的高台之上, 万众瞩目之下,他将亲手交出自己的江山。 坐在步辇中,皇帝半阖着眼,面容冷漠,刻意避开那些窥探的目光。 他心中五味杂陈, 想象着今日之后,这些匍匐在地的子民,会如何议论他这个即将退位的君主? “哎,自古以来,禅位的皇帝又有几个能得善终?”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明镜似的。 或许会有个逆命侯之类的虚衔加身,但用不了多久,自己便会病重而死了吧。 自己才十七岁,司马翼又怎么会放任自己一直活下去呢! 想到这里,皇帝不禁对身边那个老太监心生感激。 当初,那老奴偷偷将自己的血脉送出宫去,自己还大发雷霆, 现在看来,那竟是老奴的一片忠心,为自己留下了唯一的血脉。 “罢了,罢了。” 皇帝轻轻叹息。 这帝王之路,终究是要走到尽头了。 大梁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男女老少挤满了两旁,热闹非凡。 大伙儿虽然对城中的具体动静不甚了了,但街头巷尾早已流传开来—— 有贵人要从皇宫里出行! 一想到皇宫里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便是尊贵的娘娘们, 百姓们的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毕竟,能亲眼见到圣颜的机会,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千载难逢。 “快瞧,快瞧!那边有动静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骑士响亮的吆喝: “都让开!圣驾将至,速速避让!” 百姓们闻言,纷纷向两侧靠拢,自觉地让开一条宽敞的道路,生怕冲撞了即将到来的尊贵人物。 只见一队骑兵掠过,卷起一阵阵尘土。 紧接着,悠扬的乐声缓缓响起,预示着圣驾的临近。 不多时,圣驾的队伍缓缓步入视线。 百姓们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匍匐行礼,心中既敬畏又好奇,偷偷抬眼窥视着乘舆中的皇帝。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是祭天大典的日子,就在城外举行呢!” “祭天?那可是国家大事啊!” “没错,天子亲自前往,真是少见!” 议论声此起彼伏。 而坐在乘舆中的皇帝,面容沉静如水,目光深邃,仿佛将一切喧嚣都隔绝在外。 随行的将军骑在马上,不时地催促队伍加快步伐,眼神中透露出对安全的极度重视。 幸运的是,从皇宫到大梁城外,一路上并未发生任何意外, 这让负责护送的将军暗暗松了一口气。 …… 大梁城外五里处,一座高台巍然耸立,早已布置得庄严而肃穆。 一队队士兵身着闪亮的铠甲,手持长矛,如同铜墙铁壁般守卫在两旁。 空地前,文武百官列队等候,神情庄重。 而远处,则聚集着大批士子、低级官员以及好奇的百姓,他们或站或坐,远远观望着。 高台一侧,一名男子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士兵们忙碌着。 礼部的一位官员快步上前,轻声问道: “薛大人,祭天的各项事宜可都安排妥当了?” 薛浩慨微微点头: “一切均已就绪,只待吉时。” 天子祭天,乃是国之大典,其隆重程度非同小可。 从祭祀台的精心修缮,到沿途街道的焕然一新,每一处细节都力求完美,不容丝毫马虎。 早在数日前,便有专人检查祭祀所用的牲畜,确保其健壮无恙。 而皇帝本人,更是在前三日便开始了斋戒,以示对天的虔诚与敬畏。 他负责着神牌、祭品等的最终确认与布置,确保万无一失。 乐师们也已准备就绪,只待钟鼓齐鸣,乐声悠扬,大典便可拉开序幕。 祭天的流程极为繁琐。 这段时间他也是非常辛苦。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的祭天大典。 虽然时间紧迫,但在司马翼的要求下,所幸,准备工作都得以顺利完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的祭天大典。虽然时间紧迫,但在司马翼的果断决策与官员们的共同努力下,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得以顺利完成。 薛浩慨对今日的禅位大典,心中已无太多期待, 只求能大典能平稳落幕,不希望生太大的乱子。。 “听那马蹄声,定是主公到了!” 一名官员侧耳倾听,旋即兴奋地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话音刚落,只见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如疾风般掠过,最终稳稳停在了空地之上。 为首之人,英姿飒爽,异于常人,身着华丽明甲,威严自生,正是晋王司马翼。 此番他竟身着武服,更显不凡。 随行的武将们,个个身形魁梧,眼神锐利,尽显大将风范,紧紧跟随在司马翼左右。 司马翼翻身下马,步伐稳健地迈向高台,沿途官员纷纷躬身行礼,口称“拜见主公”。 诸位免礼。” 司马翼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目光径直投向了薛浩慨。 “薛先生,一切可都准备周全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薛浩慨恭敬地低下头,回答道: “主公放心,所有事宜均已安排妥当,只待大典开启。” “如此甚好。” 司马翼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与乐声交织的声响,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陛下已至,诸位随本王一同前去迎接吧。” 司马翼转身对身旁的官员们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毕竟,这是他与小皇帝最后一次以君臣之礼相见。 众人闻言,纷纷应和,紧随晋王身后,向着圣驾的方向行去。 不多时,皇帝的乘舆缓缓驶至高台前。 保护圣驾的将军见状,立即下令停车,并命内侍上前搀扶皇帝下舆。 “陛下,祭天吉时已至,请随臣前往高台。” 司马翼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对小皇帝说道。 小皇帝抬眼望向高台。 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在司马翼的引导下,一步步踏上了高台。 只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第276章 魏帝最后的反击! 此刻,太阳已高悬天际,将温暖洒满大地。 高台周围,除了严阵以待的军队与身着朝服的官员外,还聚集了众多百姓, 他们虽不能近身,却也满怀敬畏地远远观望着这庄严的一幕。 皇帝祭天,乃是国之大典,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城中百姓自然也是翘首以盼,得以见证这一时刻。 在晋王司马翼深邃目光的注视下, 皇帝缓缓踏上石阶,最终登上了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高台。 “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司马翼轻轻点头示意, 一旁的礼部官员随即高声宣布,乐声戛然而止,整个祭场瞬间沉浸在一片肃穆之中。 皇帝首先来到主位前,虔诚地行跪拜之礼, 亲手点燃香火,向列祖列宗祭拜。 此时,一段悠扬的乐声响起,为这庄重的场合增添了几分神圣。 紧接着,礼仪官跪于地上,高声诵读祝文。 这时候乐声暂时停歇,整个祭场只听见礼仪官那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回荡。 祝文读毕,乐声再起,皇帝行三跪九拜大礼,并再次祭拜。 仪式中,有负责官员手捧福胙, 恭敬地进至祭位前,将其高高举起,以示对苍天的崇敬。 而皇帝,整个过程一丝不苟,尽显皇家风范。 在此期间,若有任何涕唾、咳嗽、谈笑或喧哗之声, 皆被视为对苍天的不敬,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可见,这场仪式之庄重与严谨,非同一般。 祭天仪式结束后,现场陷入了一片短暂的静默。 晋王司马翼与众臣,皆凝视着高台之上的皇帝,等待着接下来的重要时刻。 按照事先的安排,皇帝接下来将当众宣布一道诏书。 这份诏书,内容言简意赅,总结下来,大概就是—— “朕决定禅让皇位,予晋王司马翼……” 此刻,几位内侍小心翼翼地捧着金光闪闪的皇袍与冕冠,悄然立于司马翼身后。 只等皇帝宣布禅位,他们便将这象征皇权的服饰给晋王穿上,昭示新时代的到来。 皇帝微微一顿,似乎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 这时,一名礼部官员悄然上前,提醒了一句: “陛下!” 这一声轻唤,如同重锤击打在皇帝心上,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 环顾四周,只见群臣虽低头肃立,却难掩各自的复杂情绪,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寂。 皇帝心中五味杂陈,一股悲凉涌上心头,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最终下定了决心。 皇帝抬头望向苍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声音洪亮而庄重: “总理河山臣,今日谨向上天奏报,大魏立国五百年,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然大魏先君,破格提拔司马翼于草莽之间,授以丞相之职,恩宠有加。未曾想,今日却见他篡权夺位……” 说到这里,皇帝的声音哽咽,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哗然,众多官员惊愕万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主公,快阻止他!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薛浩慨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焦急与愤怒的光芒。 他猛地冲上前去,试图阻止皇帝。 司马翼闻言,猛然惊醒,怒喝一声: “拿下!” 随即,身后的甲兵应声而动,迅速向皇帝扑去。 然而,皇帝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他高声喊道: “天数有常,但大魏皇威不容玷污!” “朕虽无能,愧对先祖,但岂能受辱于贼人之手?” 话音未落,皇帝已纵身一跃,从高高的祭坛上跳下。 甲兵们的惊呼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却未能阻止这一悲壮的瞬间。 “砰!” 一声沉重的落地声响起,皇帝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童年的欢笑、父皇的意气风发、兄长们的争权夺势、以及自己登基后的的种种努力与无奈…… 最终,这一切都化作了一片虚无。 皇帝的眼神逐渐涣散,过往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他深知自己无力回天,雄心壮志已成过往云烟。 最终,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整个祭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祭坛两侧,传来阵阵喧哗声, 司马翼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令甲兵迅速控制局势,但骚乱已难以平息。 此刻的灵高城,依旧是一派繁忙景象。 陈泽这些日子,更多地将心思放在了后宫之中,陪伴着那些佳丽们。 当初因战事连绵,他无法长久地留在她们身边, 如今战事稍歇,他自是想要尽力弥补。 不得不提的是,妲己在管理宫务上真是有一手。 尽管内宫刚从长阳迁至灵高,诸多事务繁杂琐碎, 但在她的打理下,宫内宫外却是井然有序,宫人们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至于小皇子,起初与陈泽之间还隔着些生疏, 但血脉相连,父子天性使然, 渐渐地,每当这孩子见到陈泽时,那份陌生感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亲近与依赖。 转眼间,已是十一月初,灵高城迎来了它的初冬。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即便是穿着厚重的衣裳走在街上,也抵挡不住那阵阵寒风, 它们似乎总能找到缝隙,穿透衣物,直抵肌肤。 陈泽在宫中悠然漫步,刚用过午膳的他,邀了几位妃子一同在宫内散步,边走边轻声细语地交谈着。 他们的身后,宫人和女官们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过分接近打扰到主子的谈话,也不至于太远而失了照应。 妲己身着一袭紫色外衣,在冬日的阳光下更显肤白如雪,发髻乌黑亮丽。 她一边与陈泽聊着天,一边不经意间扫视着远处那些新入宫的秀女们。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满意, 看来这些新宠们虽然得宠,却也都懂得分寸,没有谁敢在脸上露出丝毫异色来。 第277章 降雪 花园里,众人正在赏景。 忽见一名内侍急匆匆地自远处跑来,一见陈泽,便加快脚步,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 一个利落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禀告陛下,严大人与张大人已在宫门外等候召见。” 陈泽闻言,轻轻转身,目光温和地扫过身旁的三位佳人,轻声嘱咐道: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们自行游玩,记得天冷添衣,别着凉了。” “臣妾遵命。”三女温婉应答。 随后,陈泽与她们道别,内侍迅速安排来乘舆。 陈泽稳步登上,向着宫门方向缓缓行去。 宫门外,严世蕃与张良已等候多时, 见陈泽乘舆而至,二人连忙整衣肃容,准备觐见。 “两位爱卿,随朕入内详谈。” 陈泽下舆后,指了指前方的宫殿。 严、张二人应声,紧随陈泽步入宫殿。 穿过正殿,来到一处幽静的小偏殿, 陈泽示意二人坐下,待宫人尽数退下后,方开口询问: “二位卿家此番前来,莫非是为了魏国之事?” 张良闻言,神色凝重,起身拱手道: “陛下圣明,臣确有一事禀报。今日,臣接获密报,晋王司马翼本欲行禅让之举,不料遭到皇帝怒斥。” “最终司马翼竟逼死了魏帝,自立为帝,更下令屠戮皇族六百余口,大魏王朝至此烟消云散。” 言罢,张良不禁轻叹,本来他还觉得司马翼是个人物,没想到事情做的这么糙。 严世蕃亦是面色复杂,虽知此日终将到来,但亲眼见到如此强大的魏国覆灭,心中仍不免生出几分感慨。 然而,这份情绪转瞬即逝,他很快便调整过来,与张良一同起身,向陈泽躬身行礼,恭贺道: “恭喜陛下,大魏既灭,魏地必陷混乱,届时我大乾天兵北上中原,指日可待!” 陈泽微微颔首。 …… 转眼间,时间已经悄然溜到了十一月底。 距离新年,也仅剩下一个多月的光景。 这段日子里,陈泽也清闲了下来。 搬迁到灵高之后,六部的运作也逐渐步入正轨。 新并入版图的徐南、徐中地区,民众对乾国的统治日益接受,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仅陈泽感到轻松不少,连那些总是忙得团团转的内阁官员们,也都得以稍稍放松。 当然,也有人在这闲适之中感到了一丝失落。 十二月四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内宫中的大多数人便已起身。 而此时,那些值夜的宫人所在之处,却先行热闹起来。 透过宫殿的大门向外望去,只见天空中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宛如天女散花,将天地装扮成一片洁白的世界。 银装素裹,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溥姐姐,溥姐姐!” 宫女溥云心早早就溜到殿外探了一圈,此刻兴奋得小脸通红。 她蹦蹦跳跳地跑回内殿的房间,呼唤着比自己大了一岁的室友郭妙菱: “快起床吖姐姐!外面下雪了,美极了!” “哎呀,又不是头一回见雪,瞧你激动的。” 郭妙菱被吵醒,揉着眼睛笑道, “小声点,别吵到别人了。” “哎呀,这儿哪有别人!”溥云心托着腮帮子,憧憬地说,“姐姐,你说陛下和娘娘,他们会不会也去看雪呢?” “嘘!别乱说话!” 郭妙菱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她紧张地环顾四周,确认房间里只有她们俩后,才松了口气。 “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陛下和娘娘的心思,是你我能随便猜的吗?” 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才进宫不久,宫规也听过了吧?就不怕因为乱说话挨板子?” 溥云心被她一唬,立刻噤若寒蝉。 这时,另一个同住的宫女推门而入,瞪了她们一眼: “你们还愣着?各宫都派人去扫雪了,你们也赶紧收拾收拾出去吧。”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溥云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满地哼了一声: “不就是跟许尚宫关系好点吗?装什么装?” \"哎,你这丫头,哪儿哪儿都讨喜,就是脾气急了点儿。\" “想当初咱们都是一同进宫的秀女,多忍忍,将来侍寝的机会,凭你的条件,哪会轮不到你?何必跟那些个姐妹们较劲呢?” 郭妙菱望着溥云心,轻轻摇头,言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劝慰。 \"侍寝?我可不敢奢望那份福气!\" 溥云心正值豆蔻年华,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面容清秀脱俗,此刻她停下手中的活计,苦笑一声。 \"这宫里头,谁不知道陛下的要求高?说到长相,又有几人能及得上贵妃娘娘?\" 后宫之中,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这些个门道,谁又真能置身事外? 那些贵妃们若是不受宠,也就罢了,偏偏她们根基稳固,有些世家小姐还能仗着家族势力搏一搏。 可像她们这样出身普通的官宦之女,还是安分守己,别给自己惹麻烦来得实在。 外人总说溥云心单纯无心机,其实她不过是故意装傻充愣,免得卷入那些明争暗斗,图个清净罢了。 \"再说,这等好事,全靠天命,哪里是我们能强求的?做贵人、娘娘,我可没那本事!\" 溥云心见郭妙菱面色变得严肃,连忙岔开话题,嘴角重新挂上了笑容。 郭妙菱闻言,神色也微微一凛,随即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加入到其他宫人的行列中,一同清扫起积雪来。 此刻,宫外扫雪的景象也别有一番风味。 各宫派出的低阶太监和宫女们忙碌着,其中不乏稚气未脱的孩子, 他们一边劳作一边嬉戏,偶尔有人滑倒,引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姐姐,快看那边!\" 不一会儿,溥云心轻轻碰了碰郭妙菱的胳膊,指向远处。 \"那是……\" 郭妙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 \"啊!是陛下!这么大雪,陛下今儿个怎么还出来了?难得一见陛下的圣驾啊!\" 周围的宫人们也纷纷认出了远处的车辇,议论纷纷。 第278章 缺粮 \"快,都退到路边去,站好!你们几个,把头低下去,别东张西望的,小心挨罚!\" 一位年纪稍长、看管着这些宫女的许女官见状,连忙指挥着众人让路, 同时严厉地提醒着那些不守规矩的小丫头们。 少女闻言,连忙退到一旁,低眉顺眼地站成一排。 陈泽坐在缓缓前行的御辇中,不经意间瞥见远处一群少女与孩童嬉戏打闹的场景。 随行太监正欲上前呵斥,却被他温和地制止了: “罢了,孩童天性,让他们玩闹就是了。” 御辇转瞬即逝,留下渐渐远去的背影。 “行了,都别愣着了,快继续手里的活儿。”许女官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严厉又不失慈爱。 “你们这些小丫头,别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脚踏实地,自会有好前程。若真有不安分的心思,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深知陛下对后宫女子的要求之高,更不愿因这些小丫头的不慎而牵连自身,故而提前敲打,以防万一。 “咱们还是去把雪扫干净吧。” 几位少女相视一笑,默契地拿起扫帚,朝雪堆走去。 天空愈发阴沉,雪花如织,地面上的积雪愈发厚实,似乎预示着这场雪将是一场持久战。 许女官见状,便让宫人们暂且歇息,待雪势稍缓再行清扫。 “云心,看你的衣裳都湿透了,快回去换身干的,别着凉了。” 郭妙菱关切地提醒道,自己也因雪水浸湿了衣裳,冻得直打颤。 众少女闻言,纷纷加快脚步,返回温暖的住处。 天色渐明,雪势却未减反增,比清晨时更为猛烈。 大殿之外,数十名侍卫如松般挺立,守护着皇家的威严。 而殿外,文武百官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猜测着陛下迟迟未至的原因。 “今日真是奇了,大人们都比往常来得早,陛下却还不见踪影。” “谁知道呢,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在外面候着。看,那不是严大人和张大人吗?” 随着远处几位重臣的到来,殿前的气氛更加凝重。 大殿门口,严世蕃与张良步入,官员们纷纷上前行礼, 二人则以微笑和谦逊的姿态一一回应, 即便身居高位,亦不忘上下尊卑之礼。 “严大人,陛下今日迟迟未临朝,您可有什么风声?” 有官员按捺不住好奇,上前询问。 严世蕃微微一笑: “或许是这漫天飞雪吧。” 远处,悠扬乐声渐近。 文武百官闻讯,迅速归位,各就各位,静候圣驾。 三通鼓声轰鸣,一队侍卫如松般挺立于御道两侧,分列两行。 紧接着,一群身着华服的太监步出,井然有序地排列站定, 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更添了几分庄重。 两侧,护驾侍卫身披铁甲,手持刀剑,浑身散发出的凛然之气,让人心生敬畏。 不多时,文武百官自左右两侧门户鱼贯而入, 依照品级高低,文臣列东,武将列西。 还有四名御官则分立两侧,一丝不苟地履行着纠察礼仪的职责,确保无一人僭越。 整个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衣袍摩擦声,更显出这份森严与肃穆。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通报,陈泽在太监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大殿。 文武百官见状,纷纷躬身低头,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圣颜。 陈泽轻移龙步,稳稳地坐上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王座。 内侍随即高声宣布: “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齐声高呼。 “众爱卿,免礼,平身。”陈泽坐在上首,轻轻抬手。 这时,汪敏博从队列中挺身而出,躬身行礼后,朗声说道: “陛下曾命我等商议赈灾之事,臣已草拟章程,特来向陛下禀报。” 陈泽闻言,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凝重。 他深知徐中等几郡因战事频发,已是满目疮痍,百姓生活困苦不堪。 于是,他沉声问道: “爱卿但说无妨,就在殿上议一议,看看有何难处需要解决?” 汪敏博应声道: “是,陛下。臣首先要说的是粮食问题。” “虽然乾地近年来风调雨顺,又经大力开垦,但连年的大战已消耗巨大,现已搬运出两百万石粮食作为军需,这已是极限。” “若再强行征收,恐有伤民力,无异于饮鸩止渴。” 陈泽闻言,眉头微皱,转而看向兵部尚书,询问道: “这两百万石粮食,目前用于军粮是否充足?能否支撑到战事结束?” 兵部尚书稳步走出队列,声音沉稳有力: “我军粮草配置精心,粗细皆有,加之大豆补充,现有库存九十二万石,足以支撑当前大军九个月之用。” “然陛下若有明春用兵之念,这粮草实乃动不得。”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过,幸而今年江南大力开垦,待到夏秋之季,收成定能缓解此忧。” 陈泽的目光转向汪敏博,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那么,面对青黄不接之时,粮草需求几何?” 汪敏博躬身答道: “陛下,新春至三月间,正值青黄不接,且需预留种子粮以备春耕。乾地尚能自给自足,但徐中、徐南等地,因连年战乱,各郡县粮仓几近枯竭。” “据臣估算,新安置的十万流民,无粮无种,待至秋收方有指望,其间每人日均需粮一斤计,至秋则需百万石有余。” “此外,尚有众多百姓亦需粮度日,至五月末,又需五十万石左右。” “若陛下有意北进,安抚民心亦不可少,至少再备五十万石,总计高达二百万石之巨。” 汪敏博说到这里,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严世蕃站了出来,语调冷静: “陛下,汪大人言之有理。但请陛下宽心,六月夏收将至,即便我军南下荒蛮之地,亦需时日,部分粮草或可灵活调度。” “当务之急,乃是确保五月底前的一百万石粮草到位,以解燃眉之急。” 他环视四周,继续说道: “臣建议,即刻着手调配各地余粮,确保粮食能及时补充国库,以应不时之需。” 第279章 任你官清似水,难逃吏滑如油 汪敏博轻轻瞥了严世蕃一眼,缓缓道: “确如严大人所言,五月前需百万石粮,扣除库存,尚缺三十万。但咱们得往前多看几步,不能让郡县里一粒存粮都不剩。” “万一乾地有个风吹草动,粮仓空虚,那就是大祸临头。” “依我看,粮库里至少得留够三十万石的保命粮,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微臣建议,还是想想办法采购粮食。” 张良闻言,站了出来,接茬道: “说到采购,徐地各府的大户人家,家底丰厚,粮食储备不少,估计得有五十万石之多,这可是现成的资源。” 吏部尚书这时也插话进来,面露难色: “张大人说的虽是,但强行征收大户的粮食,难免会得罪人。徐地刚安定下来,民心不稳,这样做只怕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这粮食从府库到百姓手中,中间环节众多,损耗和克扣都是免不了的。按以往的规矩,能有一半粮食真正到百姓嘴里,就算是好的了。” “所以,咱们在筹备粮食时,还得多留些余地才行。” 严世蕃听罢,冷哼一声,道: “治国理政,讲究的是王霸之道并用,光讲仁慈,那就是放纵。陛下,官场有句话,叫【任你官清似水,难逃吏滑如油】,贪污腐败确实难以根绝,但如今咱们大乾要的是新风,要一扫过去的污浊,开创一个清明的时代。” 他转身面向陈泽,语气坚定: “陛下,这赈灾之事,就交给臣来办吧。臣定当严惩那些冒领赈粮、囤积居奇、中饱私囊之徒,杀的他们人头滚滚,以此彰显新法之威,让徐地百姓看到我们的决心。” 说到这里,严世蕃的语气更加从容不迫: “徐地新定,降官降吏众多,其中鱼龙混杂,优劣难辨。” “通过这次赈灾,正好可以看清哪些人可以留用,哪些人必须清除,哪些人更是要严惩不贷,抄家灭族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跨步而出,沉稳地言道: “眼下正值青黄不接之际,民心易动,社稷安宁虽已初现于徐地,然暗流涌动,盗贼潜藏,一旦有隙,必生祸端。” “昨日,本部眼线紧急来报,徐山一带的匪徒亦面临困顿,意图下山劫掠,以解燃眉之急。此初定之局,人心尚待稳固,不可不防啊。” 陈泽在一旁静静观察。 每位大臣的言辞交锋,宛如无形硝烟,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复杂难测。 他心中暗忖,如今万象更新,百官尚能齐心协力,虽不乏私心,却也知大局为重。 然岁月流转,恐怕过些年就要各立门户,各自为营,公私混淆,利益纠葛,将更加难以理清。 沉思片刻,殿内气氛逐渐归于平静。 群臣争执不休,而最终决策之权,尽在圣上之手。 于是,陈泽缓缓开口,语气温: “乾地近年风调雨顺,不会有灾祸,但汪卿所提储粮之议,实为高瞻远瞩,稳国之本。” “朕意已决,户部即刻拨款百万两白银,交由商会操办,借水路之便,前往宋齐两国采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言毕,他又话锋一转,对殿下群臣道: “再传旨徐地各大乡绅富户,凡愿慷慨解囊,捐献粮食者,朝廷必厚加赏赐,以示嘉奖。然朕亦知,不可强人所难,故此令非强制性,全凭自愿。” 说到这里,陈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笑容转瞬即逝,随即正色道: “粮食分配亦需讲究策略,依乾地旧例,改直接发放为以工代赈。凡参与修缮官府、道路、水利等公共工程者,皆可用粮食作为报酬,既解民困,又兴百业。” 最后,他目光如炬,直视前方,威严地下达最后一道旨意: “刑部即刻着手,借此时机整顿地方秩序,乱世当用重典。” “凡有作奸犯科、欺压百姓之徒,一经查实,务必严惩不贷,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同时,命令各卫所严密监视,围剿不法帮会和土匪巢穴,务求清除地方毒瘤,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十二月二十一日,寒意渐浓,即便是晴空万里,也挡不住冬日里那份刺骨的冷。 地上的积雪,仿佛顽固,任凭阳光照射,也不愿轻易退去。 街上行人匆匆,步伐中多了几分谨慎,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与这滑不留足的路面来个亲密接触, 丢脸事小,若是伤了筋骨,那可就是新年前的大不幸了。 而皇宫之内,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宫人们穿梭其间,手持扫帚、簸箕,忙碌而有序地清理着每一寸土地。 经过一番努力,宫殿的地面已恢复了往日的整洁,唯有屋檐与树梢,还倔强地挂着片片雪花。 “快,把这些赏赐送到潇妃娘娘那里,记得亲手交给斐尚宫,明白了吗?” 一位管事模样的宫女,正对着几位小宫女吩咐道。 “遵命,奴婢这就去办。” 小宫女们应声答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还有你们几个,这边、那边,还有那里,都仔细点,别留下雪屑!要是被总管大人瞧见了,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另一位宫女严厉地提醒着,语气中却也不乏关怀。 “知道了,我们这就去清理干净。” 宫人们连忙应道,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你们俩,去库房那边点一下灯笼的数量,年底可是要挂起来的,万一少了,咱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又一位宫女不忘叮嘱道。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保证一个不少!”被点名的两人信心满满地回应。 宫人们叽叽喳喳,各自忙碌着,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新年将至,对于她们这些身处皇宫底层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值得期盼的时刻。 不仅因为年底的赏钱会比平时丰厚许多,更因为每位宫人都能收到来自上头的红包。 这些钱,对于她们而言,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奖励,更说明主上仁厚,日子不会太难过。 第280章 弘武五年 正当大家沉浸在即将过年的喜悦中时,许尚宫又传来了一道令人振奋的消息: “潇妃娘娘体恤后宫众人,特命按品级为每位宫人定制新衣。新年之际,大家不仅能多拿些银子,还能穿上新衣裳,真是双喜临门啊!” 天色愈发暗沉,宫人们正忙着点亮一盏盏宫灯,将夜色中的皇宫点缀得既庄重又温馨。 在一座巍峨的大殿前,十数位宫人正细致入微地做着最后的清扫工作,而殿内,则是另一番温馨景象。 殿内灯火通明,火炉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地毯柔软地铺在地上,床榻整洁舒适。 潇妃娘娘悠然自得地坐在榻上,手中轻握一盏香茗,细细品味。 “娘娘,您可真是仁心宅厚,宫里上下都在传颂您的美德呢!” 许尚宫,这位陪伴潇妃多年的老宫人,也是如今宫中女官之首, 她轻声细语地向妲己汇报着宫中的风评。 她深知过分的恭维只会让人生厌,只是简单在末了添上一句恭维。 妲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只是轻轻颔首,语气温: “这一切皆是陛下圣明,体恤下人,本宫不过是遵旨行事,岂敢贪功?” 说罢,她转而对身旁一名贴身宫女夏荷吩咐道: “夏荷,去看看小厨房的莲子羹是否已炖好,若是好了,便送往前宫给陛下品尝。” “是,娘娘。” 夏荷应声,一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机灵,她轻盈地行了个礼,便快步退出了房间。 夏荷深得妲己信任,常被她委以重任。 小厨房离此不远,夏荷很快就到了。 那里,一锅银耳莲子羹正由娘娘的亲信宫女精心熬制,香气四溢。 夏荷说明来意,宫女们立刻将炖好的羹盛入保温的瓷罐中,细心装入食盒,交由夏荷提走。 穿越宫墙,前往前宫的路途虽长, 但夏荷对宫中路径了如指掌,加之她身手敏捷,不久便来到了前宫。 沿途,守门的侍卫见她手持通行腰牌,又是熟面孔, 简单询问几句后,便礼貌放行。 夏荷提着食盒,步伐轻快地来到陛下所在的宫殿前,被侍卫礼貌地拦下。 她说明来意,很快,一名侍卫进去通报,随后与一名内侍一同走出。 “夏荷姑娘,今儿个又是来给潇妃娘娘送羹啊?” 内侍笑容可掬地打招呼。 “是呢,又得麻烦您了。” 夏荷也笑着回应,两人寒暄间透着几分熟络与亲切。 “哪里的话,能替陛下分忧,是奴婢们的荣幸。” 内侍边说边接过食盒,准备送进殿内。 夏荷则是对着内侍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侍奉在陈泽身旁的内侍,个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忠心耿耿之辈。 他们细心检查了手中的食盒,确认无误后,轻手轻脚地将这份食盒送到了面前。 此刻的陈泽,正在看书,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书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他手中的小说虽引人入胜,但双眼却已略显疲惫,腹中也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恰逢此时,内侍的及时出现,仿佛为他带来了一丝慰藉。 “呈上来吧,朕确实有些饿了。”陈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 内侍遵命上前,轻轻放下食盒,缓缓打开。 只见里面不仅有一碗晶莹剔透、香气扑鼻的银耳羹, 还摆放着一盘精心制作的点心,热气腾腾,色泽诱人, 让人一眼望去便忍不住想要品尝。 陈泽品尝了几口羹,又夹了几块点心入口, 那细腻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让他的肚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餐后,他忽生出一股想要外出透透气的念头。 不久,一辆装饰豪华的舆车缓缓驶出大殿,四周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玻璃窗,厢板则选用了上等的沉香木,车内灯火通明,璀璨夺目。 舆车稳稳地停在了妲己所居的宫殿前。 殿前,一群侍女与太监早已等候多时,随着一声整齐划一的“给陛下请安!” 他们纷纷行礼致敬。 “都起来吧。”陈泽的声音温和。 众人闻声,连忙齐声答道:“谢陛下恩典。” 随后起身站定,目光中满是敬畏与恭顺。 这时,一位眼尖的女官悄悄瞥了陈泽一眼,恰好与陈泽的目光相遇。 她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去,轻声细语地禀报道: “陛下,娘娘正在内室准备用膳呢。” “朕知道了。” 陈泽微微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殿内飘出的香气愈发浓郁,勾人食欲。 原本已感满足的胃口,此刻竟又蠢蠢欲动起来。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宫殿,向着那香气四溢的源头走去。 …… 弘武四年悄然逝去,迎来了充满希冀的弘武五年。 新年的氛围愈发浓厚。 晋王司马翼登基称帝已经有段日子了。 魏国,不,现在叫晋国了。 现在,晋国的局势却是起伏跌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起初,数股地方势力联合起来, 打着为旧魏复仇的旗号,浩浩荡荡地向司马翼发起了挑战。 这本是一场被众人看好的战役。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司马氏凭借出色的智谋和麾下将士勇猛的战力,将这些诸侯一一击败, 十多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残兵败将狼狈逃窜。 与此同时,晋国境内。 十几个显赫的世家却暗中策划了一场大逃亡,他们悄无声息地将家族势力全部迁出晋国, 这一举动震惊了天下,舆论哗然。 ...... 一月。 草原上的大地依旧荒芜。 乞颜部落,一片连绵的营帐如繁星点点,上百面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几百个赤膊的武士围绕其旁。 在金帐前,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大单于,大单于,大单于!” 巴特尔站在高台上, 俯视着脚下黑压压的人群, 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慨和激动,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这泪水,既是对自己曾经任人欺凌的辛酸回忆,也是对如今成就大业的感慨万分。 …… 第281章 乞颜部落 从一无所有的牧民,到今天的大单于, 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挫折,其中的辛酸和不易,又有谁能真正理解呢? 片刻后,巴特尔稳定了情绪,高声呼唤着: “宗古!” “在!” 宗古迅速伏下身子,恭敬地回应着。 “你是我乞颜部落最年轻的巴图鲁,我封你为第一千户。”巴特尔郑重地说道。 宗古叩头谢恩。 随后依仁台、必勒格二人也被传进金帐听封。 巴特尔一口气又分封了一百九十七个千户。 这是乞颜部落现在的全部力量。 二百个千户,经历了激烈的战争和变迁,东草原上的人现在就只剩下这么多了。 巴特尔又任命了二十个万户,这属于乞颜部落的绝对高层了。 最后,在兵力部署的时候,巴特尔提到了一个特别的名字: “莫日根!” 莫日根迅速进帐跪下,恭敬地等待着父亲的指示。 “莫日根,你是我的儿子,这四个万户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和智慧,别让我失望。” 巴特尔深深地望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父汗。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莫日根坚定地回应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 在灵高城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陈泽悠然坐于龙椅之上。 晨光透过窗棂,与殿内温暖的炉火交织出一片柔和的光辉。 此时正值晨光熹微,万物苏醒之际。 案头之上,铺展着数张洁白如雪的宣纸,陈泽手执骨雕羽毛笔,笔尖饱蘸浓墨,正专心致志地书写着。 一旁,严嵩如同青松般静立,目光偶尔掠过陈泽的笔锋,心中暗自感慨。 内阁之事近来清闲, 陈泽体恤臣子,特许大多数官员休假至元宵之后,仅留几位勤勉的值班官员处理日常琐事。 而严嵩作为轮值首领,上午处理完公务后,下午便可归家休息。 待陈泽搁笔,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墨宝,这才注意到严嵩那略显凝重的神情。 他轻轻放下笔,舒展了一下因长时间书写而略显僵硬的肩背,温声唤道: “严卿,可是有何心事?” “啊,陛下,臣失礼了。” 严嵩猛地回神,连忙躬身行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陈泽并未计较,转而问道: “方才听你提及,有数股不明势力潜入长阳府,皆是打着商队旗号?” “正是,陛下。” 严嵩正色回答,语气中透着几分凝重。 陈泽闻言,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长阳府,那是他的大本营,即便暂时搬迁到灵高,对那里的掌控也从未有丝毫放松。 作为乾地最为繁华的都市,吸引外来势力本是常事, 但在这多事之秋,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容忽视。 “此事,便交由东厂去查探一番吧。” 陈泽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容小觑的锐利。 “若是正常商贸往来,自当以礼相待;但若心怀不轨,企图搅动风云,也不妨借此机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说罢,他背着手,缓缓踱步于殿内。 严嵩躬身一礼: “陛下圣明烛照,微臣佩服。” “哎,说到这个,朕记得前阵子东厂呈上来一份关于晋国世家的密报,严卿,你速去将那份资料取来,朕想再瞧瞧。” 陈泽突然忆起某事,转头对严嵩吩咐道,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作为指示。 “遵旨。”严嵩应声,随即转身,步履匆匆地往文渊阁里面走去,准备找出那份关键的情报。 陈泽接过侍从递来的温热茶盏, 轻啜一口,暖意自舌尖蔓延至心底。 随后,他悠然自得地坐回案几之后。 这文渊阁内,四季如春,与外界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让他连厚重的龙袍都免去了,只着一件轻便的便服,额间不觉渗出细密的汗珠。 侍从见状,连忙递上一条干净的帕子。 陈泽接过,轻轻拭去额上的薄汗,随后将帕子递还。 不多时,严嵩手捧一份密封的卷轴返回。 侍从们识趣地退到一旁,不敢逾越雷池半步,深知宫廷之中,太监干政是绝对的禁忌, 轻则受罚,重则丧命。 即便是陈泽批阅的奏章,无论机密与否,都严禁私自窥探或传阅,这是铁律。 “陛下,这便是您所要的情报。” 严嵩双手奉上。 陈泽接过卷轴,缓缓展开,逐字逐句地审阅起来,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审阅完毕,他轻敲案沿,若有所思地说: “严卿,依朕之见,那些潜入长阳府的势力,很可能与这些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罢,他将卷轴递给严嵩。 严嵩虽已阅过一遍,但此时仍是细细研读,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似乎在脑海中构建着复杂的局势图。 “陛下,您所言极是,这些世家之中,或许真有部分已悄然迁至乾地,意图不明。” 乾国如今如日中天,对于那些与晋国分道扬镳的世家而言,迁入乾地无疑是寻求庇护的明智之举。 乾地这片沃土,近年来飞速发展,人口繁茂,社会安定。 就连曾经的山越族也被彻底打趴下收编了,成为了一方安宁之地, 乾地,确实是世家们重新扎根、繁衍的理想选择。 “嗯,确有此理,这些世家若真有意向,咱们得细细考量。” 陈泽轻轻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沉稳。 世家入驻乾中,利弊并存。 一来,他们的到来无疑会为乾中注入新的活力,促进经济文化的双重繁荣。 二来,这股外来力量的涌入,也难免会对现有的权力格局造成冲击,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陛下,若是确认这些势力皆源自晋国世家,是否需要朝廷直接介入?” 严嵩眉头微蹙,谨慎地问道。 陈泽轻轻摆手,笑道: “不必急于一时。朕修书一封至长阳府,让他们暗中观察便是。” “世家们讲究颜面与地位,仅凭财富积累远远不够,他们若想在乾中站稳脚跟,迟早得走仕途这条路。” “虽然现在还未明确表态归顺,但咱们且耐心等待,时机自会成熟。” 第282章 徐帝想投! 言罢,严嵩已心领神会,迅速为陈泽备好了笔墨纸砚。 陈泽回到案前,略一沉吟,笔下生风,一封书信便跃然纸上。 “相信长阳府的那群新晋官员,对于处理世家之事已颇有心得,他们定能领会朕的深意。” 陈泽自信满满地说着,显然对乾地新一批官员的能力颇为赞赏。 正当陈泽沉浸在思绪中时,文渊阁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张良匆匆步入殿内,行至陈泽面前,躬身行礼: “臣张良,参见陛下!有紧急事务需禀报。” “张爱卿,快快免礼,朕记得你正休假中,莫非有何急事?” 陈泽见张良神色严峻,心中不由一紧,连忙询问。 “谢陛下关心。” 张良起身,双手恭敬地递上一份密函,语气低沉而急促: “陛下,东草原局势突变,已经完成了统一!” “什么?!”此言一出,连一旁的严嵩也惊得脸色一变。 陈泽迅速接过密函,细细阅读,表面上波澜不惊,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凝重。 阅毕,他将密函轻轻递给严嵩: “严卿,你也看看这份情报。” 严嵩双手接过,一目十行,阅后脸色更加严峻,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 “巴特尔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一旦他稳坐大单于之位,东草原一统,北疆的安宁怕是要成奢望了。北疆的新年,恐怕过得不会太安宁。” 陈泽点头,目光深邃。 “以巴特尔的野心,怎会满足于一方霸主?入侵中原,只是时间问题。” “张良,你速去传令,加强草原的谍报网络,务必掌握第一手情报。” 张良领命而去,步履匆匆。 “严卿,你需将这些年收集的关于草原的情报,尤其是东草原的,整理出一份详尽的报告给朕。我们需要对巴特尔和他的乞颜部有更深入的了解。” 陈泽再次对严嵩下达指令。 严嵩躬身领命,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内阁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陈泽独自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草原的局势远比中原复杂,分为三部。 东部乞颜、中部突厥、西部匈奴,各自为政。 突厥直面大唐,匈奴则有大秦作为屏障,两者想要入侵中原,难上加难。 但偏偏这乞颜部,南下的道路畅通无阻, 一旦心生歹意,直取宋国都城也并非不可能。 尽管乾国目前仅在中原东南站稳脚跟,与乞颜部相隔甚远, 但陈泽深知“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的道理。 乾国的锦衣卫早已遍布中原与草原,朝堂之上也时刻关注着草原的风吹草动,为的就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乾国想要统一,这草原就是其中的大敌。 …… 在徐北的馆州城内,新年虽已到来,却并未带来应有的热闹与欢腾。 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即便是偶尔走过的身影,也都带着几分惊慌与急促。 往日的祥和与安宁,在此刻竟成了奢望。 店铺大门紧闭,十室九空, 百姓家中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生气。 反观城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不时传来的喊杀声与操练声,打破了这沉闷的空气,增添了几分不安与紧张。 皇宫深处,下人们行事愈发小心翼翼, 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徐帝怒气的牺牲品。 这几日,徐帝的心情犹如乌云压顶,已有多名奴才因疏忽大意而遭受重罚,宫内上下人人自危。 徐帝的御书房内,火盆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木炭,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与书房内的沉寂形成鲜明对比。 徐帝端坐于案几之后,右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手中紧握着一封来自晋国的书信。 信纸已被展开,显然他已反复阅读过内容,脸色铁青,怒火中烧。 这封信,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信中,晋帝司马翼虽言辞客气,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却是赤裸裸的威胁与条件—— 只要徐帝愿意称藩臣,晋国便愿意伸出援手,共同抵御外敌。 然而,在徐帝看来, 这无疑是晋国借机扩张势力的阴谋,是对他作为一国之君的羞辱与挑衅。 “好一个司马翼!” 徐帝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几欲将这封书信撕得粉碎,最终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没有让它付诸行动。 他深知,此刻的徐国,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任何冲动的行为,都可能将国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回想起数月前,为了平息内乱,他不得不匆匆撤兵, 虽然情有可原,却也无意中得罪了强大的魏国。 原以为凭借两国间的盟约与共同利益,能够化解这场误会,携手对抗外敌。 不料,魏国竟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那么强大的魏国,竟然走在了徐国前面。 魏国没了! 无奈之下,徐帝只得放下身段,向晋国求援。 却未曾想,晋国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以此为由,提出了如此条件。 徐帝心中,既有对晋国的不屑与愤怒,也有对国家未来的深深忧虑。 “难道,徐国的命运真的只能任人摆布吗?” 徐帝喃喃自语,目光透过书房的窗户,望向远方那片未知的天空。 徐帝瞅着那封回信,心里头那个五味杂陈啊。 这哪是求援被拒,分明是司马翼那老狐狸拿陈泽当刀,逼着他徐国低头,承认晋国的地位! “哼,司马翼,一个叛臣贼子,我徐国百年基业,岂是他这等宵小之辈能比的?” 徐帝愤愤不平,语气里满是不屑。 当初向魏国称藩,那人家魏国也是正统。 你晋国,司马翼,篡位之臣罢了! “想让我徐国对他卑躬屈膝?简直是白日做梦!哪怕我徐国江山不保,朕宁可玉碎,也绝不瓦全,不能让祖宗的英名蒙羞!” 说罢,他猛地一挥袖,那封信便啪地一声摔落在地。 然而,怒归怒,徐帝也不得不佩服司马翼的胆识与手段。 第282章 徐帝心态崩了 “司马翼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魏国那艘破船都快沉了,他还敢在上面蹦跶。” “若非魏国小皇帝拼死反击,他说不定还真能如愿以偿,名正言顺地坐上那龙椅。” 提到那场变故,徐帝不禁摇头叹息。 “时也命也,司马翼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禅位不成,反倒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更令徐帝唏嘘的是司马翼的狠辣手段。 “一看皇帝不配合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日之内,魏国皇族血脉几乎被他斩草除根,魏国皇室,算是毁在他一人之手了。” 徐帝在书房内踱来踱去,心中盘算着万般无奈之下的退路。 “降,是不得不考虑的一步,但降谁?这是个问题。” 他沉吟片刻,最终目光坚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周围的臣子: “诸位爱卿,你们有何高见?” 提问的二人,正是并肩而立的甄信然与翁浩轩。 翁浩轩轻轻侧目,目光在甄信然身上掠过,未置一词,心中自有计较。 他擅长察言观色,眼前的这位君主,额头上细汗微现, 举止间透露出几分不安与焦躁,全然没有了往日那龙袍加身的沉稳与贵气。 这份观察,让翁浩轩的心头不禁又添了几分凉意。 甄信然则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陛下,司马翼那贼子,已是风中残烛,时日无多……” “大奸大恶之徒,临死前往往心智错乱,他弑主篡位,令晋地动荡不安,数月来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为可怕。” “他若能与我军联手,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偏生他狂妄自大,妄图令我等俯首称臣,这无异于自掘坟墓。” “他的心智,已然混乱至此,可见其末日不远矣。” 言罢,甄信然顿了顿,继续说道: “与这样的疯子结盟都是妄想,更何况是臣服于他?更何况,他为逆帝,我等岂非成了逆臣?此路不通,万万不可!” 徐帝闻言,缓缓踱步,似是在消化这番话,随即问道: “翁卿,你以为如何?” 翁浩轩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拱手道: “陛下所言极是,甄先生分析透彻。原本我们是大魏的藩臣,司马翼行此不义之事,已是天下共愤。向其称臣,无异于与虎谋皮,断不可行。” 徐帝闻言,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 “若不称臣,此人昏聩至极,恐怕难以说服其出兵相助。眼下,当真是进退维谷……” 此言一出,翁浩轩不由轻叹一声,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徐帝那隐藏于言辞背后的不安与无力,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口中却温言相劝: “陛下,眼前种种困境,实乃战局所迫,乾帝虽为外敌,但在徐地根基尚浅。” “若能振奋精神,主动出击,一战而定乾坤,则外患内忧皆可迎刃而解。” “届时,无论是稳定局势还是筹谋未来,皆可从容不迫。” 甄信然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显然对翁浩轩的策略颇为认同,轻轻点头以示赞同。 窗外,雪花虽不似先前那般密集,却仍轻盈飘落,为这凝重的氛围添了几分清冷。 徐帝凝视着飘落的雪花,沉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忧虑: “你们所言极是,道理我都懂,但这仗,要想打赢,何其艰难啊!” 这声叹息,如同寒风中的一抹凉意,直透翁浩轩与甄信然的心底, 让他们不禁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的忧虑。 “翁卿,以你的智谋,是否还有未尽之策?” 徐帝转向翁浩轩,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与期待。 这话一出口,翁浩轩叹了口气, 已经看出来此人关键时惶恐虚弱的心思,心里盘算了下,却说着: “陛下,这种种不利情况,只是一战而来,乾帝毕竟是外人,占居徐地也没有多少时日,只要陛下能主动打上一仗。” “胜了,就顿时局面大变,无论是外敌和徐地,立刻太平了,到那时再图谋不迟……” 翁浩轩缓缓起身,他的面容沉静如水,内心却波澜起伏。 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让他变得更加深沉内敛, 对当前的局势,也有了更为清醒的认识。 他深知,如今的局面较之在徐山时更为凶险,那时尚有魏国为援,尚有一丝转机,而今却是毫无退路。 “陛下,实不相瞒,如今局势已至绝境,乾国大军压境,水师一旦登陆,便是雷霆一击,难以抵挡。” 翁浩轩语气沉重。 “唯今之计,唯有趁着手中尚有些许筹码,寻求和解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 然而,翁浩轩心中也清楚, 自己曾经力主放弃徐山,以图长远,却未料到会陷入今日之困境,这已然成为他心中的一道伤疤。 因此,投降之言,他绝不可能轻易出口,更不可能由自己提出,否则必将引火烧身,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翁浩轩不由暗自叹息,这局棋,似乎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徐帝沉默不语。 翁浩轩稍作停顿,心中已有了计较,继续说道: “眼下的局势,外有强敌环伺,内则百废待兴,实则如同战场一般。” “当务之急,是确保水师能牢牢扼守大江天堑,阻敌北进,此乃首要之务。” “而后,我们需逐步整饬徐北之地,广积粮草,充实军备,步步为营,同时辅以政治安抚,虽非速战速决之法,却能稳固根基,渐入佳境。” “此乃微臣浅见,还望陛下圣裁。” 徐帝闻言,面色一沉,目光冷冷地扫过翁浩轩,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看来翁先生也是束手无策了,真是令人惋惜……” 翁浩轩心头一紧,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他深知自己提出的策略虽非奇谋,却是当前最为稳妥的应对之道, 不料竟换来如此冷淡的回应,甚至隐隐感受到了帝王之怒中的杀机。 他强忍心中苦涩,面露惶恐之色,躬身道: “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厚爱有加。臣若有所隐瞒,便是不忠不义。” “只是臣才疏学浅,一时之间未能想出更佳之策,还请陛下宽恕臣的无能之罪!” 徐帝未置可否,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摆了摆手: “今日议事至此,你等都退下吧。” 言罢,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留下几个侍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见徐帝出来,连忙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 徐帝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径直离去。 翁浩轩在房中稍作停留,也只得黯然离场。甄信然见状,连忙上前安慰: “翁大人,时局艰难,陛下心情烦躁,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翁浩轩苦笑一声,连忙摆手: “岂敢岂敢,君忧即臣辱,我未能为陛下分忧,心中甚是惭愧。只是这法子,确是我想了许久才得出的,可惜……” 甄信然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也转身离去。 翁浩轩独自踏出房门,任由雪花轻轻落在脸颊和手上,心中却如同这冬日的寒雪一般,冰冷而沉重。 第283章 徐地新兵施宜春 徐中地界,夕阳西下,天边渐渐染上了暮色。 一条蜿蜒小路,紧邻着潺潺大河。 三十余名士兵,脚步急促,呼喊着: “贼人就在前头,别让那恶贼溜了!” 夜色悄然降临,为这场追捕添了几分紧迫。 前方,一名身着粗布衣裳、身形魁梧、面容狰狞的男子,手持一柄血痕斑驳的长刀,正拼命地向河边冲刺。 他的步伐矫健,即便身后追兵众多,也未能轻易拉近距离。 正值初春,河水尚未凝冰。 那男子眼见大河在望,非但不惧, 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脚下的步伐更加急促,显然是想借水脱困。 “不妙!这家伙水性了得,怕是要跳水遁走!咱们得赶紧,不能让他得逞!” 队伍中有人洞悉先机,焦急呼喊。 众人虽心急如焚,但双腿毕竟有限,难以瞬间提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青年从队伍后方脱颖而出, 他背负长弓,边跑边稳住心神,对众人道: “别急,看我的手段!” 言罢,青年迅速抽出一支箭矢,步伐未停,弓弦已拉满,目光如炬,锁定前方目标。 随着一声清脆的“咻啪”, 箭矢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穿透夜色,直击那匪首背心。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后,匪首身形一顿,随即重重摔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中了!中了!那贼人被射中了!” 士兵们见状,纷纷欢呼。 “快,上去瞧瞧他还活着没!” 有人不忘谨慎,催促道。 几名士兵迅速上前,一番检查后确认,那匪首已气绝身亡。 “施宜春啊施宜春,你这箭术,真是绝了!让人不得不服!” 人群中,一位身着官袍的官员迈步上前,低头检视了一番,由衷赞叹道。 “大人谬赞了,战场上若无大人运筹帷幄,我等纵使有万般武艺,也不过是无头苍蝇。说到底,还是大人的指挥若定,方显我等拳脚与箭术之威。” 青年施宜春谦逊地低下头,言语中满是敬意。 这番话,让身为百夫长的官员心头大悦, 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爽朗地拍了拍施宜春的肩头,高声赞道: “施宜春,你小子,真是好样的!太对我胃口了!” 言罢,一行人欢声笑语,携着匪首的遗体,凯旋而归,直奔主营。 主营之内,一卫六百精兵强将,对付区区几百山贼,自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此刻,战场已被清理得井井有条,只待后续安排。 卫将立于高处,目光如炬,审视着归来的队伍。 军中自有军法官严格登记战果,新军初建,一切尚显清明,无半点徇私舞弊。 轮到施宜春时, 他从容不迫,亲自提笔记录战功,字迹流畅,一气呵成。 旁观之人无不暗自惊叹,面露钦佩之色。 毕竟,在这个时代,能识文断字之人,实属难得。 卫将见状,亲自上前,目光中满是欣赏: “你就是施宜春?此次剿匪,你一人斩首几何?” “回大人,卑职共斩首五级。” 施宜春恭敬地回答,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自得。 五级……嗯,相当不错!” 卫将点头称赞,目光停留在施宜春英气勃发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你是伍长,还斩首五级,入军不过一年,便立下如此战功,真乃勇士也!” 言罢,他细细打量着施宜春,继续说道: “更难能可贵的是,你还通晓文墨,实属难得。” 按照军制,你的名字将被记入官册,并赐予你五十亩良田、一头耕牛,以资奖励。 \"斩首五级,若未授官,依我大乾律法,足可担伍长之职。但你已经是伍长,伍长之上,晋升之路就不只看斩首了。\" 卫将缓缓道来。 见施宜春面露惶恐,卫将宽慰道: \"年轻人,无需过分自谦。想当年,本将与你同龄时,还在乡间淘气闯祸呢。你既有此等才能,屈居伍长确是委屈了……\" 沉吟片刻,卫将眼中闪过一抹决断: \"这样吧,本将即刻任命你为什长。不过,眼下你这一什暂无空缺,不如这样,我举荐你入皇家军官学院深造一月,期间仍保留什长之衔,如何?\" \"大人厚爱,施宜春感激不尽!\" 施宜春闻言,心中狂喜,连忙伏地叩谢,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周围人群见状,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议论纷纷。 按军功论,晋升什长本是水到渠成, 但什长之上,晋升之路便愈发艰难,往往需多年磨砺方有机会。 而今,这突如其来的机遇,无异于为施宜春打开了通往更广阔天地的大门。 \"哈哈,理应如此。施宜春,望你珍惜此次机会,勤勉不辍,他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卫将拍了拍施宜春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勉励道,心中亦是暗自欢喜。 毕竟,如此人才,若能加以培养,必将成为麾下得力干将。 不过,这份突如其来的欣赏与提拔,也让卫将心中略感诧异。 自己平日里对下属虽不吝啬提拔,但如此破格之举,即便是亲信也未曾享受过。 转念一想,施宜春学成归来,仍是自己麾下的一员。 这份投资,终究是值得的。 \"遵命!\" 施宜春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恭敬地回应,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五日后,阳光正好。 徐南乡的田野间,施宜春大步流星,步伐中带着几分得意与自豪。 他身板硬朗,宛如一座行走的小山,四处张望,满脸笑意。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聂绍辉。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 如今,施宜春因军功即将晋升为伙长, 按规矩能有一名亲兵随侍左右,他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聂绍辉。 队里对此也是欣然应允。 沿途所见,皆是平展如砥的田畴, 视野开阔,土质肥沃,这正是春荣县的独特风光。 这里不仅环境宜人,而且灌溉便利,是种植水稻的宝地。 乾国历来重视军功,对勇士多有奖赏。 第284章 战火再起 即便是无家族背景的施宜春,也分得了五十亩良田和一座宅院, 作为他英勇杀敌的回报。 再往前走不远,一个宁静的村落映入眼帘。 施宜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很快便踏入了这片充满乡土气息的村庄。 一踏入村口,一股混合着鸡鸭牛马粪便与污水的独特气味便扑鼻而来。 这是古代农村特有的味道。 虽不雅观,却也让人感受到一种质朴与真实。 聂绍辉非但不嫌,反而深吸一口气,满脸兴奋地四处打量起来。 村口处,一块石碑巍然矗立,上面刻着村中的基本户籍信息, 虽略显粗糙,却也一目了然。 更引人注目的是,石碑上还详细列出了新近的奖赏情况, 其中包括了施宜春和聂绍辉等人的名字。 聂绍辉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新刻的文字: “……什长施宜春,赐田五十亩,赏弓一张,刀一把,箭三十支。兵户聂绍辉、兵户许成,均按例赐田……” 他兴奋地读出声来,满脸笑意: “大哥,看咱们这下子,每户都分了二十亩地,你更是独得五十亩。” “哈哈,当乾国的兵就是痛快,咱们这算是当上小地主了!” 施宜春听着聂绍辉的话,内心也是一阵欢喜,但脸上却并未过多显露,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多了几分深邃。 或许,这一路的历练与成长,让他变得更加沉稳与内敛。 施宜春一踏入自家门槛,只见屋内热闹非凡, 村长领着乡亲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为他新居添置家当,一派喜庆景象。 “哎呀,咱们的施伙长回来啦!恭喜恭喜啊,兄弟我给你道喜来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伴着里长张大虎的身影传来。 他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贺礼,满脸笑容。 施宜春连忙迎上前去,两人一番寒暄,亲密无间。 这时,一旁的聂绍辉眼眶微红,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复杂情绪。 “聂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一位乡亲关切地问道。 聂绍辉叹了口气,缓缓道: “乡亲们,咱们自幼失去双亲,家道贫寒,吃苦受累的日子数不胜数。” “如今看到大哥有了自己的房子和田地,心里头既为他高兴,又难免感到几分辛酸。” 另一位乡亲闻言,拍了拍聂绍辉的肩膀,安慰道: “过往的艰辛都是过眼云烟,看如今聂什长这大好前程,将来娶妻生子,家业兴旺,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大虎里长闻言,更是大笑起来: “说得对,无后为大嘛!有了田宅,怎能少了贤内助?今晚咱们就好好合计合计,哪家有合适的闺女,给咱们施伙长做个媒!” 众人纷纷附和,气氛愈发热烈。 施宜春心中也是涌动着一股暖流,虽然面上不显,但这份来自乡亲的关怀与祝福,让他倍感温暖。 夜深人静之时,施宜春与聂绍辉两人细细清点起贺礼来。 银两、实物,件件皆是乡亲们的心意,累积起来竟也有二十余两之多。 两人一一记录在册,心中满是感激。 望着眼前的几只活鸡、满篮的鸡蛋,还有那香喷喷的炒米饭团, 施宜春不禁感慨万千: “真是时来运转,生活越来越好了。” 聂绍辉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大哥,你这次去军官学院深造,回来就是货真价实的伙长了,那可是官身啊!” “以后仕途顺畅,六七品的官职都不在话下。虽说伙长以上不再直接授田,但俸禄丰厚,赏赐不断,买田置地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越说越激动: “到时候你成了卫将,我就是营正,咱们一起衣锦还乡,住在县城里当老爷,乡下的几百亩田地一收,那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 施宜春听着聂绍辉的描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壮志。 他哈哈大笑,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渴望。 “绍辉,你说的没错,但我的志向远不止于此。我要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更要位极人臣,封侯拜相!”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国家大业初展宏图,只要我们抓住机遇,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说到此处,施宜春猛地握紧双拳,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徐地披上了一袭嫩绿的新装,满眼皆是生机盎然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 少女与妇人纷纷褪去厚重的冬装,换上了轻盈的春裳,漫步于街头巷尾。 虽然春日的衣物仍显厚实,但那份摆脱束缚的轻盈感,让她们的身姿更显灵动,为这春日画卷添上了几分柔美与活力。 然而,徐地却笼罩在一片战云之下,战火的硝烟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徐北。 城外,喊杀声震天动地,浓烟滚滚,数十处火光冲天,城墙在猛烈的攻势下轰然倒塌, 郡兵们虽拼死抵抗,企图阻挡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敌军, 但终究是独木难支,形势危急。 郡守府内,太守面色惨白,望着府外激烈的战斗,心中满是绝望。 府内仅存的数百士兵,个个带伤,却依然顽强地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然而,这一切在乾军的强大攻势下,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 乾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是乾帝麾下精锐之师的象征。 他们身材魁梧,气势汹汹,身披厚重的皮甲,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向着郡守府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站住!立即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就在这时,几个身手敏捷的乾军弓箭手突然出现在后门墙头,冰冷的箭头直指下方的抵抗者。 气氛瞬间凝固。 郡守见状,吓得脸色更白,连忙摆手高喊: “不要放箭,我们愿意投降!” 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无奈。 “去几个人,将他们绑起来带走!” 乾军将领认出了郡守的身份,眼中闪过一丝亮色,随即向身旁的士兵下达了命令。 几个士兵应声而动,手持粗大的绳索,迅速向郡守等人逼近。 一场激烈的战斗,就这样以一种近乎戏剧性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第285章 商和郡破! 不料。 突然原本静立郡守身旁的一名护卫,身形如同猎豹般猛然蹿出,直奔一名迎面走来的士兵而去。 他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那士兵的身躯,紧接着一脚踹出,士兵应声倒地,翻滚出数米远。 与此同时,四周的护卫仿佛得到了某种默契,纷纷行动起来。 场面瞬间混乱。 “大人,快随我来!” 一声急促的呼喊划破空气,是护卫中的一人对郡守的紧急呼唤。 紧接着,郡守府外,大批乾军的呐喊声如潮水般涌来。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批郡守府的士兵及时赶到。 双方立即陷入了激烈的交锋之中,刀剑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在混战的掩护下,郡守在几位忠心耿耿的侍卫拼死保护下,选择了一条看似安全的退路,仓皇逃离。 前方是未知的混乱,身后则是紧追不舍的敌军。 此刻的郡守,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恐惧与绝望。 北门尚未沦陷,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郡守不顾一切地奔向那里,沿途不断有零散的人加入他的行列。 但每一次与乾军的遭遇战,都让他们的人数再次减少。 队伍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噗嗤!噗嗤!” 城中的某条街道上,鲜血如同盛开的红花,无情地染红了石板路。 常遇春率军进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郡守的逃逸。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语道: “这家伙倒也不简单,这等绝境下竟还能逃脱,倒是小觑了他几分。不过,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没那么容易!” …… 此刻的郡城,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大战虽已告一段落,但小规模的抵抗仍在个别角落持续。 街道上空荡荡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百姓们躲在屋内,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成为这场战乱的牺牲品。 “报!将军,我们在城西方向发现了敌军郡守的踪迹!” 不久,一名探子匆匆来报,带来了郡守的最新行踪。 常遇春闻言,眼神一凛,果断下令: “立即调集人马,将其团团围住!若其顽固不化,拒不投降,格杀勿论!” “遵命,将军!” 士兵们齐声应和,随即迅速行动起来。 …… 徐北三郡之一的商和郡,已然落入了常遇春之手。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徐帝是心烦意乱,焦头烂额。 “你说什么?商和郡……竟然被攻破了?!” 徐帝怒不可遏,手中的密报仿佛成了烫手山芋,猛地甩向面前颤颤巍巍的官员。 那张纸在空中划出一道愤怒的弧线,最终不偏不倚地贴在了官员的额头上。 徐帝在殿内来回踱步,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他突然转身,目光如炬,指着跪在地上的官员,手指微微颤抖: “一个郡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如此大事,为何拖到现在才上报?!” 官员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请罪: “陛下息怒,非是臣有意怠慢,实则是徐北之地已被敌寇渗透得千疮百孔,沿途探子纷纷遭遇不测,这份情报能送达宫中,已是万幸!” “够了!你给朕退下,立刻!” 徐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官员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徐帝独自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段时间以来,徐北之地谣言四起。 说徐国气数已尽,抵抗只会引来更大的灾祸,不如早早投降以求自保。 这些流言蜚语虽被严令禁止,却如野火燎原,愈演愈烈,甚至引发了数起动荡。 幸得徐帝在徐北根基深厚,耳目遍布,才得以提前得知并镇压了这些叛乱。 但祸根已深埋,民心浮动。 局势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让徐帝的心情日益沉重。 更令他担忧的是,徐北东部竟出现了乾军的偏师。 这无疑让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绷紧,恐惧如同阴影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儿啊……”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却略带忧虑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徐帝的母亲,老太后,在几位仆妇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大殿。 看到母亲,徐帝的脸色瞬间变换了几番。 最终,他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迎了上去。 “母后,您怎么亲自到前殿来了?这里事务繁忙,儿臣怕扰了您的清净。” 老太后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城中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我这心里怎能安得下?儿啊,这徐北的局势,当真已到了这般田地吗?” “娘,您就别操这份心了,儿子心里有数,他们掀不起风浪的。您就安心回宫歇着吧,这儿乱糟糟的,别让您老人家跟着操心。” 徐帝望着母亲,眼中满是温柔与歉意。 尽管内心焦虑如焚,他还是尽力安抚着母亲。 “好,好,娘知道你懂事。娘就是担心你,怕你一时冲动。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论何时,都要三思而后行。” 老太后轻轻拍了拍徐帝的手背,眼中满是不舍与忧虑。 随后缓缓转身,边走边喃喃自语,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外。 目送母亲离去的背影,徐帝重新坐回椅中,心中如同被乌云笼罩,一片阴霾。 他暗自思量,难道自己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这祖宗辛苦打下的江山,难道真要毁在自己手中? …… 而在灵高城的城楼上,陈泽静静地站立,目光投向远方,思绪万千。 他身后,一众将领、护卫静默而立。 回想起大半年前,自己还是这座城池的征服者, 如今却已站在了城头,身份的转变让他的感受都不一样。 护城河的水悠悠流淌,带着春日的生机,两岸已见浅绿。 “陛下,商和郡急报!” 张良匆匆而来,打断了陈泽的思绪,将一封密信呈上。 “哦?商和郡的消息?” 陈泽迅速接过密信,手指轻颤着拆开。 信纸上的字迹虽少,却字字千钧,他快速浏览后,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 第286章 晋帝司马翼 “常将军已顺利拿下商和郡!” 陈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他抬头望向众人,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明日朝会,朕将亲自宣布这一喜讯。张良、严世蕃,你二人即刻前往文渊阁,准备相关资料,以备朝会之用。” “臣等遵命!” 严世蕃与张良双双颔首,对这份情报的深远影响心领神会。 别看那偏师兵力不过万余,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徐北这潭本已波澜四起的浑水中。 让徐北的局势瞬间沸腾起来。 徐北之地,本就风雨飘摇。 若能后方稳固,水师严阵以待,步卒固守防线,或许尚能苟延残喘。 然而,此刻东面猛然冒出的这股锐不可挡的力量,即便人数不多,也足以让徐北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之中。 两面夹击之下,局势如破竹般崩溃,预示着徐北的平定之日已近在咫尺。 灵高城中,御书房。 书房内,杂皮纸装点的天花板与墙壁透出一股古朴的气息。 小巧的木榻旁,两侧高耸的书架几乎占据了半间屋子的空间,架上书籍虽不繁多,却散发着淡淡的书香。 茶几之上,笔墨纸砚整齐摆放,而一旁的小火炉正温着茶水,三月的春寒在这里似乎都被驱散。 张良匆匆赶到,已至午后,随即请求面见圣上。 不多时,一名太监缓步而出,传话道: “张大人,陛下有请。” 步入书房,张良一眼便瞧见陈泽正端坐于内,连忙加快步伐,恭敬行礼。 陈泽见状,轻声笑道: “免礼吧,看你眼带倦意,定是连日劳累所致。” 言罢,他轻轻摆手,示意侍从为张良上茶,并邀其入座。 张良坐下后,声音略带沙哑地汇报: “近日来,我忙于整合各方情报,确实耗费了些心神,但无大碍。” 陈泽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关切道: “勤勉尽职固然好,但也要顾惜身体才是。” 张良感激地谢过,继续道: “晋地虽有异动,却并未见大规模兵马调动。听闻司马翼称帝后,身体欠安,诸子又为皇位继承之事纷争不断,无暇他顾。” “徐北方面,得知此消息后已是人心惶惶,臣以为,我军若此时进军,定能势如破竹,一举瓦解其抵抗。” 陈泽听后,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 “朕已知晓,但仍需加强对晋地的监视,切莫让其在关键时刻成为绊脚石。” 张良欠身应承: “臣虽不直接掌管东厂,但在情报收集上,定当全力以赴,确保无一丝遗漏。若有重要情报遗漏未报,致使误事,臣甘愿领受陛下责罚。” 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张良见状,趁机进言: “陛下,此时正是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徐北的大好时机,万不可迟疑。” 陈泽心中所想与张良不谋而合,当即拍板决定: “传令下去,水师一分为二,一半留守防御,一半则负责运送我军将士直捣徐北腹地,务必速战速决,统一徐地!” “遵命!” 张良应声而起。 三日之内,十万大军整装待发,如同钢铁洪流般向徐北进发。 …… 晋国,大梁城。 若是有通晓天地气数的术士驻足,定会惊觉。 昔日金碧辉煌的宫宇间,那股若隐若现的皇家紫气,此刻已近乎消散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角落里悄然蔓延的黯淡灰霾,引人无尽唏嘘。 御书房内。 龙袍裹身的司马翼,不时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身形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他紧握着那份沉甸甸的密报,面色铁青,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懑。 一名官员跪于阶下,头埋得极低,心中忐忑不安, 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君主。 “哼,好一个徐帝,真是给脸不要脸!” 司马翼怒不可遏,猛地一甩手,密报如落叶般飘落, 正巧落在官员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官员身子一颤,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下一个呼吸就会成为亡魂。 自司马翼登基以来,朝堂之上已是一片肃杀,不少忠臣良将都因一言不慎而丧命。 “朕已网开一面,他徐北若是不识时务,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阻挡乾国的铁骑?简直是痴人说梦!” 司马翼的话语冰冷刺骨,透露出对徐帝行为的不屑与蔑视。 在他看来,徐北之地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早晚会被乾国吞并。 若徐帝能识相归降自己,有晋国出兵,他或许还能保住一丝颜面与荣华。 若执意顽抗,只会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想到这里,司马翼的心情愈发沉重。 但身为一代帝王,他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目光深邃地望向跪在下方的官员: “鲁卿,你起来吧。” 鲁经义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遵旨。” 司马翼凝视着他,语气中多了几分疲惫与无奈: “你需时刻关注徐北动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即刻禀报于朕。” “臣遵旨。” 鲁经义低声应诺,心中暗自祈祷,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鲁经义作为司马翼的心腹重臣,手握监督百官与搜集情报的大权, 是朝中公认的孤臣。 尽管他在同僚间口碑不佳,孤高清冷,却也因此更加深得司马翼的信赖。 今日,司马翼面色阴沉,显然心情沉重。 鲁经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敢轻易开口, 生怕哪句话不对,触了龙鳞。 但思虑再三,他还是开口说了。 “皇上,微臣心中有一事,踌躇再三,不知当讲不当讲。” 鲁经义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 司马翼眉头微皱,目光如炬,望向鲁经义: “鲁卿但说无妨,何时变得如此吞吞吐吐了?” 鲁经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皇上,微臣近日收到密报,言及薛浩慨薛先生,近来频繁借酒浇愁,似有满腹心事,言谈间,对朝廷似有不满之意……” 他边说边观察司马翼的神色,心中暗自盘算。 第287章 刺杀司马翼 实际上,那薛浩慨确因私事烦忧,偶有饮酒解闷,却并未有过半句怨言。 但鲁经义心中自有计较,薛浩慨昔日与他有过节,此时正是借题发挥的好时机。 二人之前虽然算是同窗,但鲁经义可不管这些。 他是孤臣。 “你此言差矣!” 司马翼闻言,脸色骤变,怒意难掩。 “薛先生乃朕故交,情谊深厚,怎会如此背弃朕心?” 鲁经义心知司马翼不会轻易相信,于是更加坚定地说: “皇上,微臣知您念旧情,但事实摆在眼前,自年初以来,薛先生确实频频借酒消愁,此事已非一日之寒……”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企图将谎言编织得更加逼真。 其实,鲁经义所言确实算是“事实”,不过是他在情报上动了些手脚,将薛浩慨的个人情绪与对朝廷的不满巧妙地联系在了一起。 司马翼闻言,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悔意。 回想起当初未纳薛浩慨之谏,执意称帝,逼得小皇帝走上绝路。 此刻的他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决断。 他沉吟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此事,朕心中自有计较,鲁卿且退下吧。” 鲁经义知道这根刺已经种下,便告退了。 望着鲁经义的背影,司马翼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更显疲惫。 坐定龙椅之上,他深深体会到,这皇权之路,远比想象中更加荆棘密布。 自登基以来,晋国上下非议不断。 官员们或避世不出,或敷衍塞责。 让司马翼深切感受到,这龙椅之上,并非想象中的那般风光无限。 想当初,他虽手握重权,却尚有皇帝作为缓冲。 如今却是亲手终结了皇族,自己披上了这身皇袍,成了众矢之的。 连昔日同党之中,也暗流涌动,人心难测。 司马翼不禁感叹,登基之路艰难,而登基后的治理,更是难上加难。 疲惫不堪的他,在御书房内小憩片刻。 待醒来时,夜幕已深,晚膳的时辰悄然而至。 内侍们训练有素,早已备好乘舆,侍卫林立,戒备森严。 “回内宫吧。” 司马翼轻揉眉心,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遵旨。” 前方领路的内侍低声应和,挑灯前行,队伍缓缓向内宫进发。 然而,宁静的夜晚突遭变故。 一阵细微却刺耳的弓弦声划破了空气的宁静。 “不好!有刺客!” 惊呼声四起,侍卫们迅速反应,将司马翼紧紧护在中间。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夜色被石破天惊般的喧嚣所取代。 外宫骤然间火光四起,蔓延之势迅猛异常。 伴随着的“王师来犯”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竟有人趁机煽风点火,制造出一片混乱。 即便身处重重保护的乘舆之中,司马翼的心也不禁一紧。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叛乱。 周围的侍卫皆是久经沙场的精兵,他们迅速举起刀剑,盾牌交织成一道防线,将乘舆紧紧包围。 几乎同时,一支约莫二百人的叛军杀出。 两军交锋,顿时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中,鲜血四溅,场面惨烈至极。 叛军虽人数不占优势,但行动迅猛,配合默契,即便是经验丰富的侍卫也感到压力倍增。 战斗愈发激烈,叛军的刀锋几乎要触及乘舆,鲜血甚至溅上了车辇。 众侍卫拼死护驾,一步步向内退去。 说到底,这是内宫,司马翼靠着篡位夺得皇位,又岂能不注意自身安全? 不过片刻,大批增援侍卫如潮水般涌来,将叛军团团围住,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围剿。 叛军们明知无望,却仍悍不畏死,拼尽全力向乘舆发起冲锋,每一声呼喝都透露出决绝与悲壮。 乘舆缓缓拉开,露出司马翼那张冷若寒霜的脸庞。 他环视四周,只见刺客已所剩无几。 地上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然而,这场杀戮并未让司马翼有丝毫动容。 真正让他震撼的是,在刺客之中,竟有几位平日里低眉顺眼、温柔细语的老太监。 这些太监此刻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手持利刃,与叛军一同冲锋陷阵,直至倒在血泊之中。 司马翼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冷冷下令: “抓几个活口。” 很快,刺客便只剩下寥寥十余人,被侍卫们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虽已中箭,血流满面,却仍挺立不倒, 用那尖锐而扭曲的声音喊道: “司马翼,你这乱臣贼子,篡夺皇位,必遭天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怨恨,仿佛要将司马翼生吞活剥。 说完这番话,他竟咯咯一笑,那是一种混合了绝望与解脱的笑: “先帝、皇上,奴才无能,来世再向你们请罪。” 言罢,他横剑一抹,自刎于地。 其余刺客见状,也纷纷效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场面一时静得只能听见众人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 “皇上,那些人是尹奇略的手下!”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刺客的身份,不由惊呼出声,言语间满是震惊。 尹奇略,曾权倾一时的太监总管。 因触犯先帝被贬,没想到今日竟卷土重来,策划了这场刺杀。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大魏虽已覆灭,但其庞大的情报网络岂是说散就散的,留下些余孽也是情理之中。 司马翼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指尖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悄然渗出。 他强忍怒意,沉声问道: “可有活口?” “启禀皇上,幸得一刺客未及自尽,已被擒获!” 一名将校匆匆上前, 押解着一名衣衫凌乱、口含布团、双手被缚的内侍刺客。 “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查清幕后主使、潜入途径及同党名单!” 司马翼的眉头拧成了结。 声音虽低,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意,让周围之人无不心生寒意。 “遵旨!” 将校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份详尽的供词便摆在了司马翼的案头。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奸贼!” 司马翼怒不可遏,目光如炬,扫过供词上的每一个字。 第288章 草原情报 司马翼醒来那一刻。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紧急召集了心腹亲兵将领,下达了命令: “即刻行动,宫中的太监,无论资历深浅,一律格杀勿论,绝不留活口!” “皇上,冤枉啊!我们并非旧朝遗老,是新近入宫的啊!” 太监们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如同被狼群盯上的羔羊,绝望而凄厉。 然而,这些哀求如同石沉大海,司马翼的心中没有丝毫动摇,任由那声声悲呼逐渐远去。 与此同时,司马翼并未停下整顿的步伐。 他下令在晋地范围内加大搜查力度,军队如同铁网般密布,一队接一队地穿梭在街道上。 原本就因时局动荡而紧绷的大梁城,此刻更是被笼罩在一片压抑与不安之中。 …… 三月春风轻拂,却仍带着几分料峭寒意,悄悄渗透衣袂。 夜幕低垂,皇宫大门早已深锁,唯有御书房内,一盏孤灯倔强地亮着,与天边稀疏闪烁的星辰遥相呼应。 书房之内,一束柔和的光线从门缝中溜出。 “哼,司马翼那老狐狸,竟让人杀进了皇宫,真是越活越没了章法。” “看来,除了手里的军队,晋国的其他防线已是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这则来自大梁城的密报,经由东厂百户之手传到灵高城,最终落在了陈泽的案头。 他轻抚过那简短的文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目光凝视着案上摇曳的烛火,沉吟片刻后,提笔轻挥: “甚好!” 在东厂的体系中,这样简单的批语,足以改变一个探子的命运轨迹,让他们从此平步青云,荣华富贵。 而另一份情报,则是经由商队辗转而来。 消息来自草原。 乞颜部落的大单于巴特尔,正率领大军北征,意图进一步巩固其在东草原的霸主地位。 东草原虽已名义上统一,但实则暗流涌动。 大部落之外,还散布着上百个大小不一的部落,如同繁星点点,各自为政。 巴特尔的北征,实则是一场对东草原的全面整合, 将那些游离于外的部落一一纳入麾下,壮大自己的力量。 草原的广阔虽能容纳万物,但资源的有限性却迫使着每一个部落不断寻求生存的空间。 巴特尔的北征,正是这一生存法则下的必然产物。 如同满清初期八旗制度的扩张,不断吸纳着新的力量,靠着掳掠野女真,来壮大自己的族群。 这不仅仅是领土的扩张,更是人口与资源的重新分配。 乞颜部落并未急于挥师南下。 这并非草原的宽容,而是其深思熟虑的战略布局。 整合草原,必先收编散落的部落。 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乞颜部落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轻松席卷那些零散的小部落,几乎未遇抵抗,便迅速壮大了自己的队伍。 而那些得以留在肥沃之地的部落,也会享受到了难得的和平,人口迅速增长。 再过十五年,新一代的草原勇士将在这片土地上崛起。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情报。 巴特尔之子莫日根,正率领精锐大军,在中原边境的防线上安营扎寨。 这既是防御,也是刺探,更是未来入侵的先兆。 有着莫日根的大旗,吸引着无数“有志之士”跨越千山万水,前来投奔。 他们自豪地成为“引路人”,为乞颜部落献上宝贵的地图与中原技术。 在莫日根的麾下,一支名为“新附军”的队伍悄然成形。 它汇聚了中原人及其他民族的精锐,成为了乞颜部落中的一股新生力量。 这支军队,仿佛蒙古人南下时汉地世侯的翻版,却又融入了更多元的血液。 陈泽闻讯,心中豁然开朗,仿佛拨开了重重迷雾,天下的格局在他眼前渐渐清晰。 乞颜部落的强盛已势不可挡,他们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对中原的征服,而新附军的组建,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胜算。 反观自己,虽有心逐鹿中原,却仍未能稳固半壁江山,前路漫漫,挑战重重。 他深知,想要在乞颜部落大举入侵前统一中原,无异于痴人说梦。 中原北部,缺乏如昔日唐国那般的强国,能够抵挡乞颜部落的铁蹄。 因此,他必须加快步伐,分秒必争,才能在未来的较量中占得先机。 今年,最晚不过明年,朕定要与司马翼正面交锋。 司马翼虽已失人心,但他一手打造的铁军依然不容小觑。 对于能否在一年内将其击溃司马翼,陈泽心中尚无十足把握。 尤其是,司马翼此刻的按兵不动,看似昏聩,实则暗藏玄机。 他深知军队乃是其立身之本。 去年平息内乱后,元气大伤,老兵需休养生息,新兵亟待训练。 即便外界舆论滔滔,他依旧不为所动,埋头苦干,誓要在明年让军队重焕辉煌。 失去了民意的支撑,司马翼虽如无根之木,但眼前的实力仍不可小觑。 来年的交锋,必将是一场硬仗,大乾必须提前布局,未雨绸缪。 念及此,陈泽目光一凛,挥毫在奏折上批示: “加强东厂与晋国内线的联系,务必确保情报畅通无阻。” 写完,陈泽放下笔,轻舒一口气,端起茶盏浅酌一口。 正此时,门扉轻启,一位宫女悄然而入,通报: “潇妃娘娘求见。” 此地乃朝中重地,规矩森严,即便是最得宠的妃子,亦不能随意踏入。 陈泽闻声站起,温和道: “爱妃来了,快请进。” 妲己步入房中,随行宫女手托一盘,盘中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陈泽笑道: “夜深了,你还惦记着,真是有心。朕本欲稍歇即归,不想你竟亲自送来了。” 妲己轻轻欠身,举止间尽显温婉,她在一旁坐下,轻声道: “听闻陛下又忙于国事至深夜,臣妾心中挂念,便吩咐厨房炖了这碗血燕,希望能为陛下解乏。” 陈泽深知这燕窝虽出自她手,却也必经层层检验,方能送到自己面前,便笑道: “还是爱妃想得周全,朕正觉腹中饥饿。” 第289章 石浦郡,丘宁县破! 说罢,陈泽舀起一勺燕窝送入口中,暖意瞬间遍布全身。 陈泽不由赞道:“味道甚好。” 妲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饮尽燕窝,陈泽站起身,提议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宫吧。” “是,陛下。” 妲己应声而起,微微欠身行礼,眼含笑意。 二人并肩步入舆中,妲己的舆辇稍稍落后半步,却依旧能听到彼此的言语。 夜色渐浓,宫殿层层叠叠,宛如一幅古老的画卷。 陈泽忽而心生感慨,望着身旁的妲己,低声道: “妲己,这宫殿小了点。明年,我们换个更大的如何?” 五十艘战舰浩浩荡荡,如同巨龙横江,一字型排列,场面蔚为壮观。 刘仁轨挺立于旗舰的了望台上,一身威严自现。 身旁簇拥的大将亲卫,个个身形魁梧。 这份由官位与气度铸就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战舰内,兵员满员,先前损失的兵力早已补足,士气高昂。 “兵部那边可有新的指示?” 刘仁轨手持单筒望远镜,目光穿过波涛,望向远方,同时侧头询问刚上舰的副将。 副将步伐匆匆,显是刚收到重要消息,连忙答道: “大都督,我刚刚收到兵部急件,特来呈上,请您亲自过目。” 刘仁轨闻言,缓缓放下望远镜,转而望向副将: “哦?兵部的公文?速速取来。” 副将应声,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的信件,恭敬地递到刘仁轨手中。 刘仁轨拆开信封,细细阅读起来,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么,兵部对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有何指示?” 副将见状,好奇地询问。 刘仁轨微微一笑,解释道: “陛下已通过兵部传来旨意,命我等水师为即将抵达的运兵船队保驾护航。若遇敌舰,只需拦截即可,无需恋战。” “只是拦截?” 副将闻言,眉头微皱。 “正是。” 刘仁轨点头。 “陛下既已下令,我等自当遵从。不出一日,大军便会抵达,届时,我们将用战船助他们渡过江面,直取徐北。” “至于攻城掠地,自有步卒动手,我们水师的任务,便是确保他们无后顾之忧。” 副将听后,心中虽有不甘,但碍于军令如山,只得勉强接受: “大都督,咱们水师兄弟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一展身手的机会,结果却是这般……咱们岂不是成了看客?” 水师,在乾国算是资历尚浅。 反观乾军的步卒,他们早已在攻城略地的战场上屡建奇功,荣誉加身。 相比之下,水师虽也有与魏、徐两国水师交锋的辉煌战绩, 但在许多老将眼中,终究还是后起之秀,稍显稚嫩。 这份资历的差距,让刘仁轨这位水师大都督即便已位至从三品,心中也难免泛起涟漪。 尤其是那些老资格的将军们,更是五味杂陈,既羡慕又嫉妒。 两军之间,各自较着劲,都想争个高低。 当陛下将重任交付给步卒的消息传来, 副将的情绪瞬间失控,心中郁闷溢于言表。 “打仗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但这次是陛下的决定,咱们只能服从。” “快,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按旨行事,不得有误!” 刘仁轨虽内心也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对大局的考量。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已足够显赫,无需再急于一时。 副将虽然满心不甘,却也只能恭敬领命。 “遵命,大都督,末将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 …… 晨光初破,石浦郡的丘宁县外,硝烟弥漫,杀声震天。 乾军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卫将田光赫站在高处,望着城下激烈的战斗,不禁感叹道: “这县城虽小,却也有几分骨气,多处被破仍坚持抵抗……” 作为先锋部队,他们的目标就是占领这座战略要地。 “看,后营的兄弟们已经冲上去了!” 一名火长眼尖,指着远处高喊。 他所说的“后营”并非后勤部队,而是五营之一的精锐。 此刻正随着指挥官的带领,高呼着口号,从敌人的防线缝隙中猛冲而入。 县城内的守军也不甘示弱,挥舞着长刀,射出快箭,但终究挡不住乾军如潮水般的攻势。 一路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缝隙口瞬间化作火海。 火光冲天,将前线的视线完全吞噬。 待浓烟稍散,只见一名身影在火海中穿梭,势不可挡, 一路冲翻阻挡的士兵,硬生生开辟出一条血肉铺就的道路。 “嘿,那不是施宜春嘛!这小子,真是个拼命三郎!” 卫将田光赫望着这一幕,也不禁咋舌,眼中满是惊讶。 只见前方攻势如潮,后续士兵如同潮水般紧随其后,势不可挡。 终于,县城守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发出阵阵绝望的哀嚎,纷纷转身逃窜。 “不准退!” 县里的镇将孙浩思声嘶力竭地吼着,试图挽回败局。 “大人,再不退,兄弟们就要全军覆没了!快撤吧!” 这时,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跌跌撞撞地冲到孙浩思面前,急切地恳求。 “滚开!” 孙浩思怒目圆睁,一刀挥出,鲜血四溅。 校尉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随即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孙浩思环顾四周,目光坚定: “跟我上,誓死不退!” 就在这紧要关头,外围突然响起尖锐的号角声。 紧接着,大旗招展, 远处敌军阵营迅速变换阵型,形成一道锋利的突破梯队,直逼而来。 “杀啊!” 孙浩思怒吼一声,率先冲入敌阵。 两军交锋,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短短几分钟内,战场上已是一片狼藉,幸存者无不遍体鳞伤,血染战袍。 就在这时。 “轰隆”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城墙突然崩塌, 一丈宽的豁口如同巨兽之口,瞬间吞噬了无数士兵。 “城破了!真的破了!” 乾军士兵们忘却了伤痛,欢呼雀跃。 紧接着,无数身着纸甲的乾军士兵如同潮水般从豁口涌入。 第290章 阵斩田光赫 乾军的指挥官显然深谙兵法,他们迅速调整战术,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短短几分钟内,孙浩思便被重重包围。 尽管他武艺高强,连斩数敌,但终因体力不支,步伐开始踉跄。 就在他想要缓一口气时, 一道寒光闪过,他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后便是天旋地转,飞向了空中。 “好快……的刀……”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在后头,施宜春浑身浴血,犹如战神附体。 猛然间一把揪起敌将首级,仰天狂啸。 这一幕,让残余的徐军将士脸色煞白,斗志瞬间瓦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施宜春见状,高声疾呼: “弃械免死!” 这四个字如同天籁之音,瞬间击垮了敌人的心理防线。 一时间,兵器散落一地。 士兵们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我等愿降!” 这股投降的浪潮迅速蔓延,剩余的抵抗力量也被这股洪流吞噬, 最终只剩下零星几点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一个时辰后,城内的百姓在无奈中被征召,他们将阵亡的将士搬运至城外。 徐军的战死者被集体安葬。 而乾军的英烈,则一一被辨认,他们的身份被军法官仔细记录。 在远处的临时营地,简陋的木板桌案上,一群士兵正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尽管许多人身上带着伤,但只要不是重伤,便都毫不在意,继续享受着这难得的盛宴。 县城被攻克后,庆祝的宴席异常丰盛,二十头肥猪被宰杀,香气四溢。 面饼成堆,肥肉满盆,还有那用骨头和内脏精心熬制的大杂烩汤锅。 士兵们或卷饼就肉,或大口喝汤,吃得津津有味。 按照军中规矩,什长以上的军官待遇稍好, 他们不仅能享用美食,还有一碗米酒助兴。 施宜春与汤远也不例外,两人边吃边聊,显得格外畅快。 这时,卫将巡查至此,目睹此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他并未摆出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威。 因为他深知,这些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兵,才是军队最宝贵的财富。 他们不仅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更是自己建功立业、升官发财的基石。 在这样的时刻,他们需要的是关怀与尊重,而非无谓的威严。 …… 军法官此刻忙得不可开交。 他穿梭于战场之间,仔细清点着每一颗首级,同时细致地盘查,力求准确记录每位将士的战功。 “施宜春这次表现如何?” 卫将田光赫步入军法官的临时营地,问道。 “战场混乱,统计确实不易,但施宜春斩杀了敌方镇将孙浩思,这可是大功一件!” 军法官回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 “哦?斩了孙浩思?那其他战功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田光赫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深知,在敌军体系中,镇将孙浩思的地位几乎等同于己方的卫将。 这份战功,足以让施宜春名声大噪。 “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田光赫心中暗想。 但随即又意识到,这样的战功,一旦上报,必然会引起上级的重视,嘉奖自然不在话下。 施宜春的晋升之路,似乎已经铺就。 “他现在已是伙长,再升便是百夫长了。” 田光赫喃喃自语,心中却有了另一番打算。 他迅速转动脑筋,随即向身旁的副官吩咐了几句。 转眼间,日已偏西,县城内一片宁静。 百姓们因战乱的阴影而闭门不出,只有一片片黑色的营帐在空地上绵延不绝。 营地内,医官们仍在忙碌,为伤员们治疗伤痛。 剩下的士兵们则井然有序地整顿装备,检查武器。 脸上少了初上战场的浮躁与紧张,多了一份沉稳与坚定。 施宜春望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随后,他前往卫将田光赫的住所,那里正飘散着特制茶饼的香气。 这种茶饼,是军中特供,由粗茶混合醋姜与药物制成,对行军打仗大有裨益。 但因为成本,寻常士兵却难得一见。 进入屋内,施宜春见田光赫正悠闲地品茶,便恭敬地立于一旁。 田光赫眯着眼,看似随意地询问了几句战况,突然话锋一转: “你尚未娶妻吧?” 施宜春一愣,随即答道: “是,尚未成家。” 田光赫微微一笑,仿佛不经意间提及: “我有个女儿,今年十五,与你甚是般配,你可有意?” 施宜春再次愣住。 但仅仅一瞬,他便反应过来,双膝跪地,朗声道: “标下拜见岳父大人!”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虽显突兀,却引得田光赫放声大笑: “哈哈,你小子,真是不错!” …… 另一边,乾军的主力部队正有条不紊地过江。 陈泽进入丘宁县。 尽管他早已下令避免过度铺张,但此地仍不失热情地迎接了他的到来。 随后他缓缓步入这座城池。 这一处宅院,经原先的主人精心打理,又临时加固修缮, 如今作为临时行宫,别有一番风味。 春日里,藤蔓悄然吐绿,为古朴的建筑添上了一抹生机。 内院幽静。 四周驻军严阵以待,官署井然有序,锦衣卫暗中守护, 整个行宫被重重军力环绕,安全无虞。 …… 而在石浦郡城,景象则截然不同。 城墙之外,曾经的建筑与田野已成一片空白,护城河环绕,引入清流,一里内内没有任何东西。 显然,这是坚壁清野。 巡逻校尉朱阳云与林永望率百名士兵,缓缓向郡城方向行进。 一夜的巡逻让士兵们面露疲态,步伐略显沉重。 “都给我提起精神来!” 朱阳云性情直率,见此情景,顿时怒上心头,大声呵斥道: “看看你们,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把头抬起来,腰板挺直!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上战场?” 士兵们被训得面红耳赤,连忙调整状态,变得更加谨慎小心。 往常,林永望总会在此时出面调和。 但这几日他也显得心事重重,骑在马上,眉头紧锁, 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无暇顾及同袍的情绪。 第291章 石浦城,攻城! 扫视了他一眼,朱阳云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遏制, 手中的马鞭如同疾风骤雨,沿途抽打着几个疲惫不堪的士兵。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痛呼。 “朱兄,且慢动手,息怒为上!” 林永望缓缓驱马靠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劝慰。 “咱们巡逻了一宿,将士们疲累交加,情有可原嘛。你还是留点力气,别到时候回了城,郡守大人那儿又有新的麻烦。” 朱阳云闻言,虽心有不甘,却也渐渐收敛了怒气, 将马鞭收回,与林永望并肩而行,眉头紧锁,满脸的不悦。 林永望轻叹一声,低声透露: “朱兄,你我皆知,乾国大军压境,邻近几县已相继沦陷,我军城池亦是危在旦夕。太守大人忧心如焚,这几日已是雷霆震怒,接连处置了几位失职将领。” 朱阳云闻言,刚要开口反驳。 忽闻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两人脸上同时闪过一抹惊疑与戒备。 “速派一人,前往探查!” 朱阳云迅速做出决定,一名骑兵应声而去。 不多时,那骑兵匆匆返回,神色紧张: “报告大人,不妙!是敌军的游骑部队!” 话音刚落,朱阳云与林永望的面色瞬间凝重,他们几乎同时下达命令: “撤退!立即撤回城中!” 此时,城门已近在咫尺。 士兵们闻言,纷纷加速撤退,心中只想着尽快回到安全的城内港。 然而,乾军的游骑却异常勇猛,区区十几骑竟敢直逼而来,转眼间已至朱阳云与林永望面前。 正当撤退的命令传出,士兵们都想逃命,敌骑的冲锋瞬间将撤退的秩序打乱。 “撤!撤回城内!” 朱阳云嘶吼着,试图引领队伍逃回安全之地。 “休想逃脱!” 游骑队长眼疾手快,早已洞察先机,怒吼着策马冲锋, 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寒芒,直取朱阳云而来。 朱阳云急中生智,转身欲挡,却不料对方招式突变,刀光横扫,让他措手不及。 慌乱之中,他只觉眼前一花, 已是血花飞溅,一颗头颅滚落尘埃。 游骑队长迅速捡起战利品,而城楼上,守军终于反应过来。 弓手们蜂拥而上,箭矢如雨,迫使敌骑不得不撤退而去。 半个时辰后,号角声骤然响起,响彻云霄,城外仿佛被一片黑色洪流淹没。 那是乾军的步骑大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刀枪剑戟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大军压境。 石浦城下,此时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郡中的文武官员,无论平日里如何悠闲,此刻也都不得不匆匆赶来,齐聚城头。 放眼望去,城外黑压压一片,旗帜与铠甲皆被染成了深邃的黑色,宛如一片无垠的墨海。 太守钟飞英与守将林康宁立在城头。 望着下方那密密麻麻、望不到边际的乾军,心中不禁沉甸甸的。 “看那旗帜排列,至少有三个方阵,每个方阵一万精兵,这便是乾国的三万主力了。” 林康宁沉声分析,他对乾国的军制比较了解。 众将领闻言,脸色更加苍白。 三万主力,加上后勤辎重,总数可达五万之众。 而今,这仅仅是先头部队,后续兵力更是难以估量。 “大人,据探子来报,丘宁县那边还在源源不断地运送乾军,后续恐有七万大军集结!” 一名亲信压低声音,向太守钟飞英汇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 钟飞英闻言,眉头紧锁。 虽有心呵斥这“危言耸听”,但眼前的局势与心中的情报不谋而合,让他不得不正视这残酷的现实。 他暗自思量,徐北三郡的总兵力也不过七万,且多为新兵,战力尚显薄弱。 更糟糕的是,其中大半兵力已被调往馆州城。 此刻的石浦城,仅凭五六千守军,如何抵挡这三万乃至更多乾军的猛烈攻势? “大人,此事确凿无疑,还望您速作决断,以免延误时机!” 一名文官焦急地再次进言。 “对对对,大人!来者皆是乾军中的大将,按他们的规矩,不降即屠,咱们城里的百姓可遭殃了!” 另一名官员也紧跟着附和,语气中满是忧虑。 然而,太守钟飞英只是苦笑,眼神复杂地扫过那些整装待发的兵将。 他深知,石浦郡的局势远非他一人所能左右。 “林将军。” 钟飞英转向一旁身着厚重盔甲、英气逼人的守将林康宁。 “你是陛下的心腹,这些将士皆唯你马首是瞻。我这太守虽能调度文官,但在军务上,还得仰仗你啊。” 林康宁闻言,上前一步,声音洪亮: “大人放心,我已飞书陛下求援,援军不日将至。咱们只需坚守此城,待到援军到来,必能转危为安!” 钟飞英点了点头,面上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忧虑从未存在过: “那是自然,我们虽不能主动出击,但守城之责,义不容辞。诸位同僚,可有信心与我共守此城?” “有!” 周围的文官们纷纷挺直了腰板,异口同声地答道。 但心里,那是直打鼓。 此时,城外的乾军已列阵完毕。 旗帜飘扬,气势汹汹。 徐达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望着紧闭的城门,心中暗自思量。 “徐将军,是否即刻发起攻击?” 一名副将上前请示。 徐达微微摇头,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先派使者前去劝降,若他们执意不从,再行攻城不迟。” 于是,几名嗓门洪亮的士兵被派到城下,轮番叫阵,试图说服守军投降。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喊话,城上始终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存在。 徐达并未动怒,反而对周围的将领说: “我军此次行动迅速,未及携带重型火器,但投石车尚有不少。传令下去,准备投石攻城。” “遵命,将军!” 众将领齐声应和,随即,数十台投石机被推至前线,对准了城门方向。 “放!”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块巨石呼啸而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向城门。 一时间,城内外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 第292章 甄信然 \"陛下,微臣……\" 那官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几分迟疑与不安。 徐帝的目光如炬,轻轻一扫,官员的心头不禁一紧。 \"为何还未将战报呈上?\" 徐帝的声音低沉。 官员闻言,脸色微变,双膝跪地,声音细若蚊蚋: \"陛下恕罪,微臣手中目前仅得急报概要,详细战况尚未抵达。\" 徐帝闻言,眉头微蹙,随即释然。 他自然明白,这等紧急军情,往往是快马先行,详尽战报随后而至。 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悄然爬上他的眼角,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官员退下。 待殿内重归宁静,徐帝沉思,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一旁的翁浩轩与甄信然,皆是静默不语,心中各自盘算。 尤其是甄信然,作为徐帝的左膀右臂,他心中的忧虑更甚。 \"信然啊,此番局势,你如何看待?\" 徐帝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甄信然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陛下,臣深知陛下本根基深厚,然自陈泽入主以来,我朝局势每况愈下。二郡失守之快,实乃始料未及,军心民心皆受重创。\"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 \"昔日水战失利,尚可退守徐北,图谋后计。而今乾军兵临城下,半壁江山已失,余下之地亦是风雨飘摇。此非单纯兵力之争,更是人心与信念之战。\" 徐帝闻言,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他深知,甄信然所言非虚。 如今,士气低落,人心惶惶,若不能重振旗鼓,徐国危矣。 \"陛下,乾国此番来势汹汹,咱们得早做筹谋,以防万一啊。\" 甄信然沉吟片刻,打破了殿内凝重的氛围,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徐帝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泽那小子,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天下,徐地不过是他的第一步棋罢了。\" \"甄先生言之有理,前阵子您还提及东草原新大汗即位,外患未除,内忧又起。\" 翁浩轩在一旁补充道,眉头紧锁。 \"如今乾国若真的一统南方,实力大增,北上之日怕是不远了。陈泽的耐心,似乎已消磨殆尽。\" 徐帝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站起身,望向窗外那片明媚的阳光,心中却是一片阴霾: \"是啊,求和也好,抵抗也罢,陈泽的意图已昭然若揭,他绝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突然,徐帝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 目光炯炯地看向甄信然和翁浩轩: \"对了,之前派往金陵的使者,带着朕的礼物和书信,可有回音?\" 甄信然上前一步,面色凝重: \"陛下,派去金陵的使者至今未归,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司马翼这是何意?难道他真的糊涂至此?\" 徐帝怒不可遏,声音中透着几分不甘。 \"朕虽未明言称臣,但那份诚意,他岂能不知?若朕败于陈泽之手,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甄信然苦笑,摇了摇头: \"陛下,司马翼此刻正忙着整顿军备,养精蓄锐。而我徐国局势急转直下,即便我们愿意臣服,他也未必愿意再冒险出兵相助。毕竟,一个风雨飘摇的徐国,对他而言,价值已大打折扣。\" 翁浩轩在一旁叹息道: \"若早知今日,当初正式归降于他,或许还能换得一线生机。\" \"但如今,司马翼怎会轻易出手相助一个即将崩塌的盟友呢?\" 甄信然点头,继续分析道: \"晋国虽因水师之战受损,但司马翼根基深厚,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元气。他只需固守疆土,不主动挑衅,即便是陈泽,也难以轻易撼动。\"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比谁都清楚。” 徐帝闻言,沉默良久,心中既有不甘,也有无奈。 翁浩轩眉头微蹙,沉浸在深思之中。 甄信然见状,心中的忧虑更甚,不由自主地侧目望向这位老搭档。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殿内,一时间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徐帝的心情烦躁得如同乱麻,任何逆耳之言都难以入耳。 见状,甄信然与翁浩轩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退避,以免触怒龙颜。 “翁兄,今晚小弟府上略备薄宴,还望不吝赏光,共叙旧情。” 甄信然在两人即将分别之际,拱手相邀。 翁浩轩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定当赴约,讨杯茶水。” 随即,两人各自登上马车,分道扬镳。 与此同时,徐地四周的各大世家,如同被一阵风吹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一份份战报如同雪花般纷飞而至,内容却惊人的相似。 陈泽麾下势如破竹,连克二郡,徐北半壁江山已易主。 这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让人不禁对徐帝的统治力产生了质疑,同时也对乾军的强大实力刮目相看。 …… 夜幕低垂,街道上行人稀少,只余下几盏昏黄的路灯摇曳生姿。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数名精锐护卫的护送下,缓缓停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前。 府邸前,管家早已等候多时, 见马车停下,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 引领着车上的贵客步入后院的小会客厅。 会客厅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甄信然一反常态,没有了平日的儒雅风范,而是静静地坐在桌前,凝视着跳跃的烛火,心中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甄信然抬头望去,只见翁浩轩身着青衣,面带微笑,在管家的引领下步入厅中。 “甄兄,久等了。” 翁浩轩一进门便拱手致歉,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哪里哪里,翁兄能来,便是给甄某面子。来人,快给翁兄上茶。” 甄信然连忙起身相迎,吩咐下人准备茶水。 两人落座后,茶香袅袅。 茶毕,甄信然挥了挥手。 仆人们便悄然退下,厅内仅余二人。 “翁兄,今日邀您至此,甄某确有要事相商,情势紧迫,还望翁兄不吝赐教。” 甄信然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 第293章 翁浩轩劝降 翁浩轩闻言,轻轻点头,心中却泛起一丝涟漪。 他深知,甄信然作为徐帝的左膀右臂,平日里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今日这番姿态,实属难得。 “甄兄,有句话,我思前想后,还是想说出口……” 翁浩轩犹豫片刻,终是开了口。 甄信然连忙拱手,眼神中满是期待: “翁兄但说无妨,甄某洗耳恭听。” “以目前局势观之,徐国之未来,翁某斗胆问一句,甄兄认为还有几分胜算?” 翁浩轩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针,直刺人心。 甄信然闻言,脸色微变,猛地站起身, 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坐下,长叹一声: “陛下昔日坐拥九郡,本是稳固基业,奈何如今风雨飘摇,人心涣散,连陛下都……”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 翁浩轩见状,继续道: “是啊,环顾四周,宋国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暂且不论。而那晋国的司马翼,其实力,甄兄以为如何?” “司马翼那厮,实力虽不容小觑,可先前已经栽了大跟头,后又落得个弑主恶名,名声扫地,民心尽失,眼下虽是皇帝,却孤家寡人一个,诸侯们哪个不是观望态度,他这皇位能坐多久,还真是个未知数。” 甄信然深吸一口气,缓缓摇头,语气中满是感慨。 “那乾帝呢?他又如何?” 翁浩轩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位霸主。 提及乾帝,甄信然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仿佛有火焰在眼底跳跃, 但转瞬之间,那抹杀意又被深深隐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乾帝,那是个真正的枭雄,有手段狠辣,有野心。翁先生,您这话问得,莫非是给乾帝作说客?” 甄信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微妙,似乎在试探,又似在警告。 翁浩轩心中一凛,知道甄信然已有所误会,连忙解释道: “甄兄误会了,我翁浩轩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我从未与乾帝有过任何瓜葛,更别提做他的说客了。” “只是眼下局势动荡,徐国虽有馆州为屏障,但风雨飘摇,难以自保。我等身为臣子,不得不为陛下,也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 “甄兄,你我皆知,陛下虽有守成之能,却无开拓之勇。如今外有强敌环伺,内则人心惶惶,若再不思变,只怕徐国危矣,你我亦难逃一劫。” “这天下,已是大浪淘沙,唯有智者方能生存。甄兄,您心中定有计较,何不直言相告,共谋大计?” 甄信然闻言,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缓缓开口: “翁兄所言极是,确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翁浩轩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目光落在正眉头紧锁的甄信然身上: “陛下能否安然度过此难,家族命运如何,皆系于先生一身了。” 房间内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甄信然终是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决绝: “翁兄,此番需你我携手,共赴难关,务必说服陛下采纳良策。”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两人决定共同策划如何说服徐帝接受那艰难的决定。 他们深知,尽管徐帝内心已有所动摇,但要将这份动摇转化为实际的行动,绝非易事。 次日清晨,徐帝从一场噩梦中猛然惊醒,心中烦闷不已,任由侍女们小心翼翼地为他更衣。 早餐时分,面对满桌佳肴, 徐帝仅尝了几口便怒不可遏,大声唤来内侍总管。 “把这些油腻之物都撤下去!朕看着就反胃,换些清淡的来!” 徐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暴躁。 “遵命!” 内侍总管连忙应声,心中暗自叫苦。 一边指挥仆人匆匆撤下菜肴,一边又急忙吩咐厨房重新准备。 待一切安排妥当,他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 “昨日才说菜淡,今日又嫌腻,陛下的心情真是比天气还难捉摸……” “你们几个,动作麻利点,别让陛下看见了生气!” 正当下人们忙碌之时,门外传来通报声,翁浩轩与甄信然联袂而至,请求面见陛下。 内侍总管不敢怠慢,连忙通报进去,心中暗自揣测,这两位重臣此时来访,定有要事相商。 内侍总管见二位重臣到来,连忙小跑着前去迎接,一边走还一边低声细语: “二位大人,今儿个皇上心情不大好,您二位可得悠着点儿……” “总管有心了,我们会注意的。” 翁浩轩温文尔雅地回应,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内侍总管受宠若惊,连连躬身: “哪里哪里,奴婢分内之事。” 甄信然则步伐稳健,神情严肃,与翁浩轩的随和形成鲜明对比。 他并非故意摆架子,只是性格使然,不屑于与这些宫廷中人过多周旋。 见翁浩轩与内侍交谈,他只是轻轻摇头,未置一词。 待翁浩轩跟上,甄信然低声问道: “翁兄,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翁浩轩闻言,只是淡然一笑,未加解释,二人继续前行。 不多时,书房门外,侍从早已候命,见二人到来,立刻通报。 徐帝一听是二位亲信大臣,立刻吩咐传见。 踏入书房,甄信然心中五味杂陈。 眼前的徐帝,哪还有往日那份镇定自若? 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眉宇间尽显焦虑与疲惫。 见二人入内,徐帝的神色稍缓,但是脸上那抹不安依旧难以掩饰。 “翁先生、甄先生,二位来得正好。” 徐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二人落座,随即开门见山地问, “可有退敌良策?” 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最终还是甄信然打破了僵局。 他站起身来,对徐帝深深一揖,声音坚定而沉重: “陛下,臣斗胆进言,当务之急,是保我徐国根基,以备后图。” 此言一出,徐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 第294章 决意归降 他愣怔片刻,仿佛没料到甄信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待他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阴沉: “甄先生此言何意?莫非……是要朕向乾帝屈膝请降吗?” 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与抗拒。 甄信然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五味杂陈。 他早已备好说辞,但此刻作为徐帝的心腹智囊,那些话如同卡在喉咙里,难以启齿。 他偷偷瞄了翁浩轩一眼,希望对方能给出些许帮助。 徐帝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瞬间捕捉到了这微妙的互动, 随即将目光转向翁浩轩,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翁先生,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翁浩轩感受到这股压力,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与从容。 他迅速分析形势,意识到此刻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关乎生死, 于是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陛下,石浦郡一旦失守,乾帝的十万大军如同洪水猛兽,一周之内便可横跨大江,而东部又有敌军虎视眈眈,那时,我们即便想退守海上,也是难上加难,几乎无望……” 徐帝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道: “你继续说。” 翁浩轩应了声“诺”。 接着分析道: “目前,我们面临三条路。其一,陛下决意死守,但乾帝兵力雄厚,又有水师助阵,胜算几何?一旦战败,宗庙社稷恐将不保,后果不堪设想。” “其二,归顺晋帝司马翼。但眼下局势混乱,即便投诚,谁又能保证司马翼能及时伸出援手?即便援军到来,又能否抵挡得住乾帝的十万大军?退一步讲,即便司马翼获胜,陛下身为臣子,也难逃天下人的耻笑,这与投降乾帝又有何异?” “其三,便是归顺乾帝。陛下手中尚有馆州与三万水师,此时归降,乾帝定会给予重赏厚封,不失为一条保全之策。” 徐帝听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翁浩轩所言非虚。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复杂,带着几分无奈与不甘: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懂,但……这叫我如何甘心?” 翁浩轩见状,心中稍安,话语中多了几分诚恳: “陛下,您瞧那乾帝,从一介小国之君,短短数年间便铸就了如今的辉煌霸业,这背后的智慧与胆识,着实令人钦佩。他正值年少,胸怀壮志,誓要一统天下。” “眼下,这天下版图,乾帝虽只掌握了三成有余,但正是他广开才路,求贤若渴之际。陛下若以馆州之地,数万精兵相投,乾帝为彰显其招贤纳士之心,定会给予陛下前所未有的礼遇与封赏,怎会有半点轻视之意呢?” “再者,乾帝对待降臣,历来是宽厚仁慈,未曾有过一丝苛待,更无诛杀之事。未来封侯封公,亦非不可能之事。” 翁浩轩的话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渗入徐帝的心田,让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归顺乾帝,虽非他所愿,但似乎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然而,那份不甘与屈辱,如同巨石般压在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甄信然见状,适时地接过话茬: “陛下,眼下的局势,已容不得我们再犹豫。若继续抵抗,只怕徐北之地将陷入无尽的战火,百姓遭殃,皇室亦恐难保全。” “忍一时之痛,方能成就长远之计。陛下,请您三思……” 徐帝挥了挥手,打断了甄信然的话,脸色苍白如纸,声音沙哑: “让朕……再好好想想。” 二人相视一眼,从徐帝的神情中读出了几分动摇。 他们知道,徐帝虽未立即答应,但心中已有所动摇。 于是,他们不再多言,恭敬地行礼告退。 书房内,徐帝独自坐在椅上,身形显得格外孤寂。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初登大宝时的雄心壮志。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誓要改革图强,振兴徐国。 然而,世事无常,转眼间,乾帝的铁蹄已踏遍大江南北,连徐南、徐中也相继沦陷。 “难道,我王图霸业,终将成空?” 徐帝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但随即,他又想起了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想起了无辜受难的百姓,心中那份不甘再次涌上心头。 归降司马翼?至于归降晋国。 “归降司马翼?哼,我徐国虽处劣势,但岂能向一个弑主篡位的逆贼低头!若真如此,日后于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见我徐家列祖列宗?” 徐帝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然而,现实的残酷却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选择。 归降乾帝,虽非他所愿,但似乎已是唯一的出路。 徐帝在书房内徘徊,步伐沉重。 不知不觉间,窗外又飘起了细雨,冰冷的雨珠连绵不绝地打在窗棂上,也似乎敲打着他的心。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逐渐蔓延至全身,连同心中那份不甘与挣扎,都仿佛被这冷雨冻结。 “若是不降,执意抵抗,到头来,怕是整个徐氏一族都要为我陪葬。” 徐帝心中暗自思量,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若因一己之私,让徐家的血脉断绝,那岂不是成了家族的千古罪人?” 一声沉重的叹息后,他的心似乎被某种力量缓缓抚平,渐渐归于平静。 “罢了,为了家族的存续,为了无辜的百姓,我别无选择。” 书房内,气氛凝重而安静。 徐帝半倚在案几之后,脸色苍白如纸,显得异常憔悴。 几个侍女轻手轻脚地忙碌着,有的在往火盆里添着木炭,试图让室内更加温暖。 有的在细心地煮着茶,茶香袅袅,却难以驱散这满室的沉闷。 徐帝闭目养神,眼神半睁半闭,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的身体本就羸弱,经过连日的操劳与内心的煎熬,更是显得疲惫不堪。 黑眼圈在眼眶下悄然浮现,昭示着他连日来的失眠与焦虑。 乾帝的大军势如破竹,接连攻下两郡,徐北之地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徐帝虽身体抱恙,但仍需强打精神,处理政务,稳定民心。 下定决心之后。 在翁浩轩与甄信然的协助下,他忍痛写下了降表。 …… 第295章 递交降表 清晨,徐帝早早起身,处理完紧急事务后,又亲自前往城中安抚人心,确保民心不乱。 回到书房后,他再次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试图恢复一些精力。 然而,心中的烦躁与身体的疲惫却让他难以入眠。 他知道,翁浩轩与甄信然即将前来议事, 虽然心中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在书房内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这份降表,虽未正式递交,却已让他感到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去,给朕泡壶好茶来。” 徐帝突然感到喉咙干得发痒,不耐烦地睁开眼,朝身旁的侍女吩咐道。 “遵命,陛下。” 侍女应声,脚步轻快地奔向茶桌。 不多时,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便稳稳当当地递到了徐帝手中。 徐帝轻啜几口,喉咙里那股干涩感渐渐消散。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随即抬手示意: “火盆也给我烧旺些,这天气,冷得人心都颤。” 下人们闻言,立刻行动起来,屋内渐渐温暖起来。 徐帝望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间,仿佛进入了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有人在外轻声通报:“陛下,翁浩轩、甄信然二位大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徐帝的声音很轻,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通报的人应声而退,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 翁浩轩和甄信然一前一后步入室内。 “微臣翁浩轩,参见陛下。” “微臣甄信然,参见陛下。” 二人恭敬地行礼,徐帝这才缓缓睁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轻轻抬手,示意二人免礼,并对周围的侍女道: “你们先退下吧。” 侍女们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门扉轻合,屋内只余下三人。 徐帝坐直了身子,目光在翁浩轩和甄信然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甄信然身上,问道: “降表……已经送出去了吗?” 甄信然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 “回陛下,臣与翁大人已安排妥当,降表已快马加鞭送往乾帝处,此刻想必已在途中。” 翁浩轩站在一旁,官服未换,脸色凝重,与甄信然一样,他的眼中也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显然,他们是在完成这项重任后,第一时间便赶来向徐帝汇报。 徐帝闻言,沉默片刻,心中五味杂陈,脸上的神情更加黯淡了几分。 他明白,这两个字——“陛下”,或许很快就要成为过去式了。 徐帝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无奈。 甄信然见状,犹豫片刻后,轻声劝慰道: “陛下,事已至此,还望您多保重龙体,切莫太过伤神。” 徐帝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 “甄先生,道理我都懂,只是这心里啊,跟被刀割似的,难受得紧。” 甄信然继续在一旁温言细语,渐渐地,徐帝的情绪也平稳了许多。 “甄先生,翁先生,你们觉得,乾帝他……会接纳朕这份降书吗?” 徐帝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阴郁。 他继续说道: “降书已递,可万一乾国大军一到,徐北即刻沦陷,乾帝却执意不纳降,又该如何是好?” 说到这里,徐帝不禁有些懊悔。 心中暗想,若真是那样,还不如当初不递降书,至少还能留个英勇不屈的名声。 甄信然与翁浩轩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明了徐帝的心结所在。 他们知道,降书一出,陛下心中难免生出悔意。 “陛下,能和平一统徐地,实乃天下大幸,乾帝怎会轻易错失此等良机?请您放宽心,静待佳音便是。” 甄信然语气温和地劝慰道。 翁浩轩也附和道: “陛下,保重身体要紧,切勿过度操劳。降书既出,便无需再过多忧虑。” 徐帝闻言,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语气沉重地叹息道: “罢了,也只能如此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提及了战报之事: “今早朕仔细翻阅了二郡的战报,那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二郡兵力本不弱,却连半个月都未能坚守,短短一两日便溃不成军,实在令人痛心。” 徐帝的心情愈发沉重: “可惜了那二郡的将士和百姓,本可以有更大的作为,却因郡守的无能和不作为,导致如此结局。” 甄信然闻言,也不禁感慨道: “陛下所言极是,徐地各郡豪强之间本就心存芥蒂,难以团结一致。那二郡郡守暗中所为,更是令人心寒。若非如此,徐地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被外敌侵占?” 徐帝点头赞同,叹息道: “是啊,若非徐地内部矛盾重重,又怎会让外敌有机可乘,占据大片疆土?” 书房又陷入了寂静。 “陛下,臣擅自做主,让递送降表的使者多备了些厚礼,意在灵高城内外打点关系,确保万无一失。此等决策未先禀报陛下,实属臣之过,望陛下责罚。” 翁浩轩突然开口。打破了书房内的沉寂。 徐帝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感涌上心头。 他暗自思量,何时自己竟沦落到需要靠送礼求人的地步了? 这份落差,让他不禁长叹一声, 那声叹息仿佛带走了他仅剩的精气神,留下的只有精神上的疲惫与无奈。 “翁先生言重了,此事本就托付于你二人,何谈罪过?往后,这等事务便全权由你们处理吧。朕……确实有些累了,你们且退下,让朕静一静。” 徐帝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他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离开。 甄信然望着徐帝那疲惫不堪的身影,心中一阵酸楚,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只是默默与翁浩轩一同退出了书房。 出了皇宫,二人并肩步入一辆马车,直奔城中的一家知名酒楼而去。 选了一间临窗的雅间坐下,窗外是熙熙攘攘的街景,而他们的心情却异常沉重。 “翁兄,你对乾帝的脾性,究竟有几分把握?” 甄信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低声问道。 第296章 司马翼暴怒 翁浩轩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甄信然说: “甄兄啊,你这般才情,怎会猜不透乾帝的心思?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往前看,多想无益。” 甄信然苦笑更甚,眉头紧锁: “事关陛下与家族的命运,怎能不让人忧心忡忡?我这心里,就像被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翁浩轩见状,语气柔和了几分: “信然兄,你我皆知,这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若不递降表,乾军一到,徐地又能支撑多久?多余的话不必多说,你心里自然有数。” 甄信然闻言,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二人相对无言,只余杯中酒香四溢。 那封承载着徐地命运的降表,一日半后便飞抵了石浦城。 此时的石浦,细雨绵绵,春意正浓。 而陈泽,已撤去了火盆,精神矍铄地坐在书房中,手中紧握着那份降表。 “徐帝此举,是真心归顺,还是缓兵之计?” 陈泽自言自语,手指轻敲桌面,眼神深邃。 降表文采斐然,却难掩其背后的复杂局势。 徐帝虽落魄,但身为皇族,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若贸然将其抄家灭族,恐怕为祸不小。 其实,陈泽更看重的,是徐帝手中的三万水师。 这笔力量,对他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 若能将其纳入麾下,不仅可迅速镇压晋地之乱,更为日后的海洋战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退一万步讲,即便南北分治,这三万水师也是不可或缺的筹码。 草原的扩张、晋国的休养生息,都在催促着陈泽加快统一的步伐。 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做出决断。 “去备墨!” 陈泽突然下令,内侍连忙应声而去,书房内顿时多了几分忙碌的气息。 橘黄色的烛光下,墨香弥漫。 陈泽满意地点了点头,铺开白纸,提笔疾书。 片刻之后,一封回信便跃然纸上。 他取出小玺,郑重地盖上印章,然后交给内侍: “速送文渊阁记档,即刻发往馆州!” …… 徐国归降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席卷了中原大地。 夜幕低垂,星辰隐匿。 此时,大梁城皇宫深处,新进的宦官正忙着掌灯报时。 而司马翼,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章中,眉头紧锁。 宫中,一场清洗刚刚落幕,空气中仍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 新面孔尚未填补旧人的空缺,整个皇宫显得格外空旷寂寥。 唯有巡逻的侍卫队伍,踏着整齐的步伐,在空旷的宫殿间回响。 他们的脚步声,时而清晰可闻,时而渐行渐远,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不安。 每一座宫殿都像是被遗忘的角落,静谧得令人心悸。 即便是白昼,偶尔掠过的凉风也带着几分寒意,直透人心。 司马翼虽性情坚韧,不为所动,但他的妻妾们却在这阴冷的环境中难以安眠,夜夜惊梦连连。 面对此情此景,司马翼终是心生倦意,决定暂时远离这后宫的纷扰,移居至前殿的大书房中,以求宁静。 就在这时,一份来自徐地的紧急军报,如同惊雷般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一位大臣匆匆而入,双手呈上这份沉甸甸的情报,随即躬身告退,只留下一室沉默与司马翼凝重的眼神。 他缓缓展开军报,随着字句映入眼帘。 司马翼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一股怒意在他胸中翻涌。 “徐帝,竟如此轻易便向陈泽投降!” 他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案几,军报随之滑落,发出刺耳的声响。 尽管心中早有预感,徐地终将落入陈泽之手,但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还是让司马翼难以接受。 尤其是想到徐帝先前对他的拒绝,转瞬间便对陈泽俯首称臣。 这份轻蔑,如同利刃般刺痛了他的心。 “宁可屈身于那即将兵临城下的陈泽,也不愿向我示好,这是羞辱我!” 司马翼的胸腔剧烈起伏,怒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这帮混账,真是该杀!” 司马翼咬牙切齿地低语,但随即又叹了口气,知道光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眼下,他的心思全扑在了稳固军心和重建秩序上,根基稳固才是当务之急。 虽说这皇位得来不正,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但既坐稳了龙椅,便是天命所归,日后自有一番作为。 正思量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又一位大臣急匆匆地进来汇报事务。 司马翼迅速调整状态,认真听取并一一处理。 待诸事妥当,不觉已是晌午,腹中饥肠辘辘。 “传膳吧,就在这书房里用。” 司马翼吩咐道,不愿因回内宫而耽误时间。 宫中清冷,少了往日的热闹,即便是白日,也显得空旷而寂寥。 膳桌摆开,伺候的却都是些女眷。 太监们自那场风波后,基本已不见踪影。 偌大的宫殿内,除了几名神色严峻的侍卫静立一旁,再无其他声响,更添了几分寒意。 司马翼望着眼前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勉强动了动筷子,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他半阖着眼,靠在椅背上,感觉四周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视,那是那些无辜亡魂的怨念吗? 他不禁有些烦躁,但随即又自嘲一笑,自己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这点阴冷又算得了什么。 “是时候补充新一批太监了。” 司马翼心中暗想。 同时,他的思绪又转到了火铳的研发上。 这可是抵御乾国入侵的关键所在,只要这项技术能有所突破,国家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至于未来的天下,司马翼心中已有计较。 他这一生,若能稳固国本,为子孙后代打下坚实基础就行了。 至于一统江山的伟业,就交给太子去完成了。 …… 灵高。 春意正浓,四月的和风轻拂着每一寸土地。 徐帝明智的归降,为这片土地免去了战火的摧残,万物得以安宁生长。 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廷上下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接收徐北地区的各项事宜。 六部各司其职,大军在有序指挥下,顺利接管了这片新纳入版图的土地。 第297章 草原小镇 一日午后,阳光正好。 陈泽在众侍卫的簇拥下,踏上了前往城外最高山丘的征途。 他心中满怀壮志,从高处俯瞰这片已然属于他的广阔天地。 行至山脚,潺潺溪水声与鸟鸣交织成曲。 山路两旁,小白花如繁星点点,竞相绽放。 不远处,一棵老树挺立,枝头挂满了紫莹莹的花朵,宛如串串葡萄,低垂着,增添了几分祥和。 不多时,众人已至山顶。 极目远眺,徐地山川秀美,更兼人间烟火气十足。 田畴阡陌,一块块规整地铺展至天际。 村落星罗棋布,人烟稠密,一片繁荣景象。 陈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徐地的安定不仅减少了流民之苦, 当初许多人选择迁移到乾地,那里地大物博,生活富足,甚至乐不思蜀,这令他倍感欣慰。 徐地的压力得以缓解,乾地则因人口的流入而更加生机勃勃,土地分配渐趋合理,太平盛世之景初现端倪。 “徐达、常遇春二位爱卿,此番灭徐之战功不可没,理应修养一番,待时机成熟,封侯之赏,自当水到渠成。” 陈泽沉吟道。 “水师方面,刘仁轨与邵天材两位将领已足够,足以应对海疆之需。” 他继续规划着。 “至于军中旧将,皆需独当一面,建功立业。” “有才者,朕必不吝提拔。稍逊一筹者,日后亦当论功行赏,赐以伯位。” “岳飞,朕之左臂右膀,昔日镇守汉中,功不可没。如今南方已定,他应被委以重任,南征北战,再创辉煌。” 陈泽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然而,陆军规模日益庞大,中坚将领之缺,实乃当务之急。” “一方面,需从基层发掘潜力人才。另一方面,更需深入军中,亲自考察,确保人才不遗。” 他深知,国家的强盛,离不开人才的支撑。 “此乃帝王之道,顺应天命,人才自会涌现。如今,他们皆在我麾下,正是选贤任能的大好时机。” 陈泽暗自思量,决定日后要发掘更多可用之才。 …… 辽阔无垠的草原之上。 天空湛蓝如洗,云朵悠然自得,微风拂过,草浪翻滚间,偶尔露出悠闲吃草的牛羊,本是一幅宁静致远的画卷。 然而,时逢乱世。 部落间的烽火连天,豪强贵族的铁蹄无情地践踏在牧民的生活之上。 广袤的草原虽富饶,自由放牧的天地却日渐逼仄,人口分布如繁星散落,极不均衡。 在这片土地上,部落贵族的奢华生活令人咋舌,他们居住在金碧辉煌的大帐中,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奢侈之风盛行。 反观普通牧民,却只能依靠微薄的放牧收入,勉强度日,生活艰辛。 这里的等级制度森严,宛如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人们牢牢束缚在奴隶社会的阴影之下。 然而,在草原的边缘,邻近中原的地带,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随着肥沃牧草的逐渐稀少,这里逐渐融入了中原文明的边缘,几座边陲小镇如明珠般点缀其间,成为双方贸易往来的桥梁。 在和平共处的岁月里,草原上的兽皮、牛羊等物,在中原换得了珍贵的布匹、铁器与茶叶,让一些边陲部落得以富足起来。 这些小部落,在战争的阴霾尚未笼罩之前,大多安于现状,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虽对中原的繁华心生向往,却也深知时机未到,不敢轻举妄动。 草原上,各大部落各自信奉着各自的神只,这些神灵或代表着草原的广袤与力量,或化身为部落独有的图腾,成为族人心中的精神支柱。 而中原之地,百姓的信仰则更为多元,佛道两教深入人心,就连湖泊、河流、土地等自然之物,也被赋予了神性,受到人们的供奉与敬仰。 因此,无论是草原上的巫术传承,还是中原遍地的庙宇道观,都香火鼎盛,信徒众多。 即便是隐匿于深山之中的小小庙宇,也总能吸引着一群忠诚的信徒。 在草原边缘,有着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镇。 它虽非繁华之地,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规模与商贸活动在边陲众多小镇中,恰似那中庸之道,不张扬亦不落后。 就在这小镇以南,约莫五六里开外,有一处风景如画之地,紧邻着官道。 十数年前,一座古朴的道观悄然落成。 这道观规模虽小,却也别有洞天。 除去正中央庄严的神殿,前后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几间屋舍,院落虽不多,却布局精巧。 前门处一扇未经雕琢的木制大门静静伫立,未施粉黛的木色,透露出一种返璞归真的韵味,让人心生向往。 道观背后,紧挨着后门的是一片广袤的良田,约有几十亩之广。 乃是道观中的道士们,购置而来,交由佃户精心打理。 如此一来,即便不依赖香火钱,道士们的生活也能自给自足,悠然自得。 说来也怪,这座看似平凡无奇的道观,香火之盛却超乎想象。 每日前来祈福的百姓络绎不绝,三五成群,热闹非凡。 虽不比大城中的名观那般人声鼎沸,但在同等规模的道观中,其人气之旺实属罕见。 究其缘由,皆因这道观所供奉之神灵,被传得神乎其神,灵验无比。 想当年,道观初建不久。 便有一位多年求子不得的妇人慕名而来,诚心祈愿,不料回去后不久便喜得贵子。 此事迅速传开,一时间,十里八乡的百姓纷纷前来,祈求庇佑与恩赐。 此刻,已近晌午,阳光正好。 道观前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路上的行人中,不乏相互熟识的面孔,他们或点头致意,或停下脚步,热络地交谈起来。 话题无外乎是那道观中神灵的灵验事迹,每一个听闻者,都不免对这座小道观多了几分敬畏与向往。 即便是初来乍到之人,也被这份神秘与传奇深深吸引。 踏入道观际,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翠绿的竹林轻摇着身姿,红墙灰瓦的一角悄然探出,平添了几分古朴与幽静。 微风拂过,隐约间传来阵阵诵经声,宛如天籁。 确是一处远离尘嚣的清修圣地。 …… 第298章 华夷之别 道观每日清晨,总有两名道人立于门侧,以不变的笑容迎接每一位虔诚的信徒。 今日,轮到了两位年轻道人值守,他们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清新之气。 面对每一位前来问好的百姓,都只是微笑颔首,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韵味。 这小小的道观,虽仅有二十余位道人,却个个气质非凡,即便是静默站立,也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种超脱与宁静。 道观之所以声名远播,与这些道人超凡脱俗的修为密不可分。 完成祭拜仪式后,热情的道士们便端上了清雅的素点与香茗,邀请众人在一旁稍作歇息。 “师弟,你看今日这香客,比前两日可是多了不少呢。” 一位道人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轻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是啊,这都是因为草原上的局势动荡,听说战事虽停,但新立的汗国正蠢蠢欲动,传言大汗有意挥师南下,入主中原。” 另一位道人接过话茬,言语间流露出几分忧虑。 “人心惶惶之下,大家自然都来求个心安,保佑家人平安。” “草原之主横空出世,却不知此人能否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一位道人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连忙住口。 “嘘!这等敏感之事,切勿在外随意谈论。” 另一道人连忙提醒,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确保无人注意后才松了一口气。 “大师兄来了!” 正当两人紧张之际,一声低呼打破了沉默。 两人迅速回头,只见一位青年道人自道观深处缓步而来。 他面容清癯,气度不凡,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清气,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二位师弟,又在讨论什么呢?” 大师兄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温和。 大师兄目光温和地落在两位师弟身上。 两位道人连忙恭敬地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地说道: “拜见大师兄。” 大师兄轻轻摆了摆手,笑道: “不必多礼,自家兄弟何必见外。我刚才看你们似乎在讨论什么,说来听听?” 年轻的道人连忙接过话茬,笑容可掬地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感叹近来道观的香客愈发多了。” “是啊,这世道不太平,香客自然多了。” 大师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师父在后院与众师兄弟议事,你们也快去吧,别耽误了。我这儿正好要等个人,就暂时替你们守一会儿。快去吧,别让师父久等了。” “遵命,大师兄。” 两人应声,匆匆向后院行去。 穿过前殿,他们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前, 里面隐约传来师父与师兄弟们交谈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争论。 两人放轻脚步,靠近房门。 只听里面突然静了下来,随即有人问道: “可是通正、通远?” 走在前面的道人连忙应声答道: “正是弟子二人。” “进来吧。” 房间内传来师父平和而威严的声音。 二人推开门,只见屋内已坐了七八个人。 除了坐在上首、面容沉稳的中年道人——他们的师父外,其余皆是年龄相仿的师兄弟。 正如大师兄所说,师父正与他们商议要事。 两人恭敬地向师父行礼后,便退到一旁,找了个空位坐下。 师父见状,微微一笑,说道: “为师正说到草原上的事,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吧。” 他转而面向众人,继续说道: “方才我已提及,草原如今已成一统,其势力之强,甚至超越了中原的各路诸侯。这真龙天子之兆,怕是要应在那片辽阔的草原上了。” 此言一出,有人不禁皱眉,忧虑道: “草原异族向来凶残,若真如祖师所料,他们入主中原,中原百姓岂不是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中年道人闻言,缓缓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凝重: “草原民族的确杀伐果断,若真入主中原,恐怕难免会有一番浩劫。” “师父,咱们可有法子扭转这局势?” 一人急切地发问。 “咱们身为出家人,无改天换地之力,唯有顺应天命,切记,逆天而行非我等所为。” 师父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咱们全直道,自重阳祖师开山立派以来,传承至今不过四辈,根基尚浅。” 师父继续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古往今来,多少道统兴衰更替,若想在这世间长久留存,须得依附于朝廷之力。祖师临终前洞悉天机,这才命我们在此建立道观,意在依附未来的真龙天子,共谋道统之兴盛。” “朝代更迭,乃是天命所归,非你我所能干预。即便我们不助那大汗,天下终归是他们的。” 师父的话语中透出一股无奈。 “但咱们若能在此时伸出援手,也算结下几分善缘。待他们入主中原时,或许能劝其少造杀孽,如此方能保全更多无辜百姓的性命。” 中年道人确实有些本事,竟然把当带路党,说的如此义正言辞。 “师父所言极是,既顺应天命,又能惠及苍生,此乃大善之举!” 有人立刻领悟了师父的深意。 另一位道人躬身行礼,补充道: “师兄言之有理,天命难违,若强行抗拒,只会带来无尽的灾难。我等若能帮助草原之师,速定中原,减少战争,便是为万千百姓争取了一线生机,此乃无量功德。” 屋内其余的道人,修为尚浅,心中难免还有华夷之别的念头, 闻言后皆是一脸愕然,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正当气氛略显凝重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一个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师兄此言差矣!”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如同晨钟暮鼓,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心中一惊,来者非同小可,且显然并非本门中人。 高手!而且是外来的高手! 这个念头在每个人心中闪过,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紧绷。 要知道,他们所议之事,关乎天下大势,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299章 玉真师叔! 一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 屋内的道士们纷纷警觉,正欲抽出武器戒备。 “你们稍安勿躁。” 中年道人轻声安抚,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摆了摆手。 “应是故人到访。”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 这“故人”会是谁? 联想到师父刚才还派大师兄外出,莫非是门派中有重要人物回来了? 疑惑间,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木门的吱呀声,一行人影映入眼帘。 阳光从门外倾泻而入,照亮了两位缓缓步入房间的身影。 待他们走近,房门轻轻合上,屋内的光线重新归于柔和。 众人这才看清,领路的是大师兄,而他身后紧跟着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岁的青年道人。 此人相貌平平,身材并不魁梧,但周身环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青年道人步入房间,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中年道人身上。 他微微一欠身,拱手笑道: “长真师兄,多年未见,您可好?” “哈哈,师弟啊,岁月不饶人,我已老态龙钟,倒是看你愈发精神焕发,风采不减当年啊。” 长真道人笑声爽朗,甚至亲自起身相迎,这一幕让在场的弟子们惊讶不已。 要知道。 师父平日里待人接物总是淡然处之,何曾有过如此热情的举动? 弟子们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心中暗自揣摩这位来人的身份。 长真道人见状,笑意盈盈地介绍道: “这位便是为师常向你们提及的玉真师叔,他道行高深,只是性情淡泊,喜好云游四海,故而难得一见。你们还不快快上前拜见?” “玉真师叔!” 一听到这个名字,众弟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玉真道人在全直道中的名声如雷贯耳。 作为重阳祖师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他的道行与修为都是众人仰望的对象。 尽管他常年云游在外,踪迹难觅,但他的名字和事迹却时常被师父提起,成为激励弟子们修行的榜样。 “师叔安好!” 众人虽心中各有思量,但全直道门规森严,对长辈的尊敬不容置疑,于是纷纷起身,恭敬地向玉真师叔行了个稽首礼。 “诸位师侄,不必拘礼。” 玉真师叔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几分随和。 说来也怪,那几人躬身行礼时,仿佛有一股温润的力量轻轻托起他们,让他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师兄弟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道: 这位师叔看似年轻,修为竟如此深不可测! 长真道人见弟子们已退至一旁,便再次转向了自己的师弟玉真。 “师弟啊,当年建观之时,本想与你共谋大计,无奈你游历四方,踪迹难觅。今日你能莅临,实乃我派之幸!” 玉真闻言,爽朗一笑,道: “师兄,我这次回来,可不光是为了叙旧,还给你带来了一则紧要消息,与你咱们刚才谈论的局势息息相关。” “哦?师弟请坐,细细道来。” 长真道人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好奇与期待。 他早在玉真道人门外那一句话中就听出了几分不寻常, 此刻见他主动提及,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详情。 玉真道人落座后,接过弟子递上的茶水,轻抿了几口,便直奔主题: “师兄,你这里靠近草原,对那边的消息自然灵通,但中原的局势变化,或许就没那么快了。” “据我所知,徐地已在七日前易主,不知师兄是否有所耳闻?” 此言一出,长真道人脸色微变,惊道: “徐地竟已易主?难道是……乾国所为?” 玉真道人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师兄猜得不错,但其中细节,或许与你想的有些出入。我正是从徐地一路而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长真道人闻言,连忙追问: “师弟可曾去过江南之地?此事关系重大,我之前的推断或许有误,正需师弟这样的亲历者来指点迷津。” 玉真道人微笑着点头,继续道: “正是如此,我此行不仅是为了传递消息,更是想与师兄共同商讨,如何在这乱世之中,保全我派。” “师弟方才似乎对我的看法有所保留,莫非是顾虑到乾帝那边的局势?” 长真道人试探性地问道。 “正是如此,眼下乾帝已是大势所趋,一统天下并非遥不可及!” 玉真道人直言不讳。 “那与大汗相比呢?两者谁更胜一筹?” 长真道人追问。 玉真道人沉吟片刻,道: “大汗的势力确实与乾帝不相上下。但乾帝身为我华夏正统之后裔,自然占得几分先机,岂是外族所能轻易比拟的?” “中原这片土地,理应由中原之人来主宰。若非万不得已,我们何必舍近求远,去辅佐外族呢?” 长真道人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已下定决心,要率领门下弟子北上,投靠大汗,以图在中原的纷争中抢占先机,振兴道统。 他盘算着,只要异族入主中原,他们便可趁机劝谏减少杀戮,即便效果有限,也能为无数百姓争取一线生机,这便是莫大的功德。 而这份功德,足以让全直道声名大噪,迎来前所未有的兴盛。 然而,玉真师弟带来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 “师弟所言极是,乾国崛起之势已不可挡……但这真龙之主,究竟会是谁呢?” 长真道人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玉真道人见状,心中虽有不满,但也明白此事关系重大,不容轻率。 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 “那师兄心中可有定计?” 长真道人沉思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此事关系到我全直道的未来,乃至无数生灵的安危,确实需要从长计议,不可草率行事。” 玉真道人闻言,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他知道,师兄的犹豫并非没有道理。 毕竟从龙这件事,定下之后就不好改了,这关乎到整个门派的命运和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 第300章 攻打越国 反复思量之下,长真道人心中的天平逐渐有了倾斜,于是开口: “师弟言之有理,乾帝与大汗,眼下确是势均力敌,难以预料谁将笑到最后。但这也正是我们趁势而为,择木而栖的好时机。” “若待局势明朗,再去依附,恐怕只能沦为芸芸众生,难以分得一杯羹。” 玉真道人闻言,轻轻点头,显然也认同了这个观点,随即问道: “师兄既有此意,那具体打算如何行动呢?” 长真道人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解释道: “师弟可还记得,祖师当年为何要将我们分派至各地?” 玉真道人沉思片刻,眼睛一亮: “莫非是分散风险,犹如分篮装蛋之策?” “正是!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祖师才如此布局。既然现在我们无法准确判断乾帝与大汗的胜负,那就各自为战。” “我这一脉将继续前往草原,寻求大汗的庇护;而你则带领你的门下,投靠乾帝。” “至于其他师兄弟,也可根据自身判断,选择他们认为合适的道路。” “如此一来,即便我们不能全部押对宝,但只要有一脉能够跟对真龙天子,那么我们全直道的道统就能借此机会发扬光大,光耀门楣。” 长真道人说到这里,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玉真道人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但仔细权衡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师兄的提议有其独到之处。 他长叹一声,说道: “师兄分析得透彻,我佩服之至。既然如此,我们就按此计划行事吧!” …… 五月天,又一个春去夏来。 阳光无垠,洒满了乾地的每一个角落,蓝天如洗,光芒万丈。 越国。 兰长城巍然矗立,城墙上,士兵们身着铠甲,步伐坚定,来回巡逻。 城门处,过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每一位都需经过士兵的仔细盘查,尽管氛围尚未紧绷至极限,但空气中已悄然弥漫起即将来临战事的硝烟味。 在这里,王平率领的大军已休养生息多时。 如今王平不再只是默默无闻的将军。 随着在越国境内接连攻克三郡,如破竹之势席卷而来。 王平在乾越之地名声大噪。 这位曾经的山越族旗兵总指挥,在陛下的慧眼识才下,被授予了镇夷将军的职位,名声在外,成为了无数人心中的传奇。 尽管麾下多是性情粗犷的山越旗兵,但王平深知军纪的重要性。 他以身作则,即便性格上不拘小节,也绝不放松对军队的严格管理,乾军的严谨作风在他的带领下得以延续。 兰长城的不远,是越国的重要大郡——桦水郡。 其治所桦水城及其周边数座县城,共同构成了越国的坚固防线。 王平若要直指越国国都,桦水郡无疑是必经之路,也是一场硬仗的起点。 桦水郡并非轻易可破。 尽管如此,王平已凭借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将最北边的两座县城纳入囊中,战果斐然。 至于何时继续挥师南下,只待王平一声令下,大军便可整装待发,寻找最佳时机,一举突破桦水郡的防线,直捣黄龙。 越国的各郡县之间,或已严阵以待,誓死抵抗乾军的侵袭。 或心怀忐忑,犹豫不决,暗地里盘算着是否该选择归降。 尽管乾军声势浩大,但王平手头的兵力不过五万之众。 真要硬碰硬,这仗绝非易事。 论疆域,越国不及乾地辽阔。 论国力,越国既非富饶之地,亦非安定之所,反倒是几分荒凉。 可这反而让攻打越国更棘手。 这里盘踞着众多土司,若非多年开发,民风或许更为彪悍。 这样的地方,好比一块硬骨头,得一口一口咬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行。 王平肩上的担子可不轻。 毕竟,战功得靠真刀真枪拼出来,有了战功,将士们才能加官进爵,衣锦还乡。 休整期间,王平并未有丝毫懈怠。 他秘密派遣细作,潜入越国各地,搜集情报,确保自己手中掌握着最新的敌情动态,为接下来的进攻做足准备。 同时,他也不忘在兰长城内布下疑阵,散布假消息,让越国的将领们摸不着头脑,陷入迷雾之中。 …… 五月三日,晴空万里。 这天午后,兰长城内的一座府邸,作为临时的将军府,其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王平再次召集麾下众将,共商进攻越国的大计。 帐下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一听说要打仗,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即刻冲锋陷阵,多立战功,好为家族争光。 而山越旗的将士们,经过数月的休整,也已恢复元气,整装待发。 “诸位,诸位,请稍安勿躁!” 王平见众人情绪高涨,议论纷纷,待时机成熟,他高声喊道,同时轻轻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议事厅内逐渐恢复了平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平身上。 坐在最上首位置的镇夷大将军王平,身披华丽的帅袍,外罩闪着寒光的精铁甲胄,整个人威风八面,气势逼人。 他那双眼睛,此刻半睁半闭,透出一股子不怒自威的老虎般的凌厉。 和王越旗兵们并肩作战的日子里,王平可不是个只会板着脸孔、不通人情的将领。 想当初,陈泽慧特地选了王平,前往山越族部落担任大将军之职,而非旁人。 为的就是看中王平不仅精通山地战术,更有着天生的威严与智慧,能恩威并施,让那群性格火爆、难以驯服的山越族人心悦诚服。 事实证明,陈泽的眼光果然独到。 在山越旗兵眼中,王平虽非铁面无私,却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听从指挥,服从号令。 此刻,王平才一开口,先前还嚷嚷着要冲锋陷阵、建功立业的将领们,立刻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坐在首位的大将军。 “各位兄弟,越国的形势大家都心里有数,地势险峻,部落众多,是个需要咱们花功夫啃下的硬骨头。” 王平的声音沉稳有力。 “养兵千日,就是为了用兵一时。陛下有旨,要咱们攻下越国,这便是咱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他继续说道。 …… 第301章 玉真道人南下 “接下来的仗,咱们得一仗一仗打。无论是郡县城池,还是散落的山寨,甚至是那些敢于反抗的土司,都得按照咱们的老规矩来办。” “缴获的财物,你们拿一半。俘虏的人口,你们可以自行挑选十分之一编入队伍。” 王平的话语中既有激励也有约束,让在场的山越旗兵们听得热血沸腾。 “陛下已经发话了,等这场仗打完,你们几旗人马都可以回去论功行赏。到时候,爵位、官职,应有尽有!” 他的话语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将领们的士气更加高昂。 “还有你们几个,刚才叫得最欢的,别光打雷不下雨啊!要是到了战场上成了软脚虾,可别怪本将军军法无情!” 王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引来一阵哄笑。 “你们都岁数不小了,打完这场仗,本将军定会为你们向陛下请功。功劳大的封爵赐地,功劳小的也有官职可领。回去好好跟家里的婆娘孩子享福去,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被王平点名的几位将领,脸上不约而同地泛起了红。 他们挺直腰板,响亮地回应: “大将军,您就瞧好吧!咱们保准不让您失望,拼死也要争个爵位回去光宗耀祖!” “大将军放心,标下誓死杀敌,绝不给咱们丢脸!” “在王大将军的麾下,哪有孬种二字?咱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哈哈,说得好!我王平没看错人,个个都是好样的!” 王平听后,满脸欣慰,不住点头称赞。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众人,声音洪亮地问道: “你们呢?可有信心随我一起,踏破越国,为陛下立下赫赫战功?!” “请大将军下令,我等愿为先锋,誓死冲锋在前!” 王平话音刚落,众将校便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请战之声震天响,整个议事厅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达到了沸点。 “好!既然诸位都有此决心,那本将便分兵布阵,誓要一战定乾坤!” 王平见状,猛地站起身来,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油然而生,他大手一挥,豪情万丈。 随后,他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会意,快步上前,轻轻一拉,覆盖在墙上的红布如瀑布般滑落。 露出了背后精心绘制的越国地图。 …… 五月的灵高城,沐浴在温煦的阳光下,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乾帝临时驻跸于此,为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让它的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不同寻常的魅力。 内城经过一番精心修缮,气势恢宏,尽显皇家风范。 而外城,则是另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 街道拓宽了,两旁的店铺焕然一新,虽不求奢华,但那份整洁与有序,却让老城的韵味中添了几分活力。 店铺主人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环境的改善,更是生活质量的提升。 城防军的身影每日穿梭于街巷之间。 不同于往昔徐军的欺压百姓,乾国的将士们以纪律严明着称。 百姓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样的安宁,是他们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 随着徐地南北的统一,商贸的桥梁再次被搭建起来,徐南与徐北的货物往来无阻,更与乾地形成了紧密的商贸网络。 商路畅通,不仅促进了经济的繁荣,也让三地的百姓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便利与富足。 官府在商贸的洪流中,巧妙地调节着各方利益,税收的稳步增长。 商队穿梭于徐南、徐北、乾地之间,不仅带来了丰富的商品,更带来了希望与机遇。 许多曾经贫困潦倒的百姓,因这繁荣的商路而找到了新的生活出路,他们或成为商队的帮手,或开设小店,改变自己的命运。 陈泽对这一切变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他深知,真正的繁荣不是靠一时的恩赐,而是需要市场的自由竞争与朝廷府的适度引导。 因此,他对待乾地商人与徐地商人一视同仁,既不偏袒,也不打压,让商贸在公平的环境中自由发展。 在他的治理下,灵高城乃至整个徐地,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日清晨。 街市早已苏醒,商铺的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整条街道瞬间热闹起来。 人潮涌动,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热闹非凡。 就在这熙熙攘攘之中,一位道士悠然步入,身后紧跟着几位年轻道士。 他们随着人流缓缓前行,仿佛与这尘世融为一体,却又保持着一份超脱。 跨过石桥,玉真道人停下脚步,轻轻转身,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感慨。 “看呐,昭远,五年前我带你们初来灵高城,如今这番景象,真是大不相同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回忆往昔。 那位身着整洁道袍的少年道人,闻言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师父所言极是,此乃真龙降世,万业俱兴之兆。弟子所言非虚,乾帝之相,确有真龙之风范。” 他的声音温和,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师父的敬仰。 玉真道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草原之事乃师祖所卜天机,你师伯一门已去草原。你可曾想过,我们此行,是否错过了某些机缘?” 昭远轻轻摇头,笑容温暖而自信。 “弟子深信师父的决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前方便有酒肆,师父,时候不早,我们不妨小酌几杯,如何?” 玉真道人顺着昭远所指望去,只见前方一座三层酒肆巍然矗立,随即爽朗一笑,应允道: “好,就依你所言。” 步入酒肆,楼下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师徒二人选择上楼,寻得一处屏风隔开的雅座。 待侍者记下菜肴,退出门外,玉真道人这才语重心长地对昭远说: “昭远啊,此番为师已为你铺就进入乾国衙门的道路,这是你施展才华、实现抱负的绝佳机会。你可要把握住,好好表现。” 昭远闻言,郑重其事地回应道:“师傅放心,弟子定不负所望!” …… 第302章 长真道人北上 五月,草原上一片翠绿,牧草丰茂,羊群如云。 这时节,大部落与边疆的贸易往来愈发密切, 仿佛草原与中原之间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 对于中原的商贾而言,深入这辽阔无垠的草原并非易事。 沿途关卡重重,更有那草原上的马贼如影随形,让人提心吊胆。 但正是那诱人的利润,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他们—— 五倍的暴利,足以让勇士们甘愿踏上这条生死未卜的商路。 草原上,牧民的生活虽显清苦,但大部落中却藏龙卧虎,富甲一方的贵人不在少数。 加之草原初定,各族都渴望着改善生活,又因战乱未及大肆劫掠。 一时间,对中原之物的需求如井喷般涌现。 草原上不缺牛羊成群,不缺兽皮满地,更不缺草药遍地, 唯独缺那些来自中原的铁器、粮食、盐巴,还有那令人陶醉的茶叶与华美的绸缎,成了大部落首领的心头好。 于是,一群群中原商人,肩扛手提,满载着这些在中原寻常之物,踏上了前往草原的征途。 只为换取那草原上遍地皆是,却又对中原人来说珍稀无比的特产。 而一旦这些货物运回中原,其利润往往能翻上十倍乃至更多,让人趋之若鹜。 然而,高利润往往伴随着高风险。 每十支商队中,总有那么两三支会遭遇不测—— 或是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或是草原马贼的野蛮劫掠,又或是与狼群相遇,任何一样都能让商人们有去无回。 为了在这条生死线上求得一线生机, 那些敢于深入草原腹地的商队,无不装备精良,人数众多,至少二百人起, 且个个手持武器,随时准备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鸿福商队,便是这众多商队中的佼佼者。 鸿福商队自十年前创立以来,便由五家中原商行联手打造。 这五家商行,如同五根坚实的柱子,共同支撑起了鸿福商队的辉煌。 每年,他们都会派遣数百人的队伍,数次往返于草原与中原之间, 凭借着对草原的熟悉与谨慎的行事作风,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平安归来。 十年间,鸿福商队的五位东家凭借着草原贸易的丰厚利润,积累了巨额财富,成为了中原商界赫赫有名的大户。 即便外界传言草原大汗已崛起,随时可能挥师南下,威胁中原安宁, 但这五位东家却依然不为所动,坚持派遣商队深入草原交易。 这一晃眼,又是十多天的光景悄然而过。 “嘿,哥几个,你们说说看,这草原上的鹰啊,可真不是盖的!跟咱们中原那些比,简直是俩码事。” “你瞅瞅,刚才咱们打猎那会儿,好几百号人在这呢,它们愣是敢俯冲下来,跟咱们抢兔子吃!这事儿,新鲜不新鲜?” 一个坐在马车中央的中年汉子,回想起刚才的趣事儿,忍不住扯着嗓子笑道,声音里满是惊奇。 旅途漫漫,大伙儿闲着也是闲着,一听这话,周围的伙计们纷纷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聊开了。 “可不是嘛,这草原,天高云淡,水草丰美,养出来的鹰自然也是个顶个的猛!” “对啊,中原的鹰哪有这气势,见着人就躲得远远的。” …… 就在这欢声笑语中。 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缓缓行进,车内坐着一位中年道人。 他耳聪目明,外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师父,您这是乐啥呢?” 一个年轻的弟子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心中有所触动罢了。” 长真道人轻声回答,眼中闪烁着光芒。 “师父,您说咱们啥时候能到那大汗的部落啊?这要是走得慢了,大汗万一挪窝了,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另一个弟子显得有些焦急。 “别急,别急。” 长真道人笑着安抚道。 “咱们此行北上,定能一睹真龙风采。师祖早有预言,一切自有定数,无需过分担忧。”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补了一句: “而且,我观这商队的气运,自出发以来便吉星高照,沿途定能平安无事,危险什么的,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师父言之有理,是我们太过心急了。” 弟子们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对师祖和师父的智慧深信不疑,心中的忧虑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此番北上,为师独挑你们几个锐,留下其他人在观中静修,实则是因你们心性坚韧,福泽深厚。” “此行面见大汗,若能得其赏识,封赏加身,对你们的修行之路将是莫大助力。切记,到了那草原王庭,万不可意气用事,需得沉稳应对。” 长真道人语重心长,生怕这些年轻弟子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投奔大汗,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考量。” 他目光深邃。 “中原历代帝王,行事多有顾忌,而胡人之地,则不同,他们对名号的赐予往往更为慷慨,不似中原那般吝啬。祖师爷远见卓识,预见到新道门欲兴,需借胡人之运。” 弟子们闻言,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敬佩。 “师父放心,我等已明了其中关节,定不会鲁莽行事。” 中原之地,道、佛、儒三足鼎立。 新兴道门想要崭露头角,实非易事。 但在那辽阔无垠的草原之上,这些繁文缛节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若能得到大汗青睐,赐予“帝君”之类的称号,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中原的话,新兴道门,享有这个待遇,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长真道人见状,心中稍安。 目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望向窗外那片渐渐茂盛的草原,心中思绪万千。 “师弟去乾国,而我则深入草原。不知师弟他们,此刻是否已抵达乾地?” 巴特尔大汗的崛起,正如师尊所预言,让长真道人充满了信心。 有此等势力,即便不能一统中原,至少也能分得半壁江山。 这对于全直道而言,已是足矣。 …… 第303章 中原远道而来的萨满 此刻,鸿福商队已悄然踏入大汗巴特尔雄踞的领地。 行路未及半日,远方便传来阵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仿佛大地都在震颤,一队精锐骑兵如疾风骤雨般逼近。 这些骑兵,个个眼神坚毅。 身上散发着历经战场的冷酷与果敢,还有那难以言喻的杀戮之气,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凝固着过往的血与火。 领头的百户,年约不惑,身披重甲,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那双锐利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随行中,有通晓各族语言的使者连忙上前,以流利的草原话与骑兵交流。 提及鸿福商队与大汗间悠久的贸易往来,骑兵们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几分,但警惕依旧未减。 “尔等此行所携何物?” 百户沉声问道。 “禀大人,有精铁、食盐、上等茶叶,还有各种各样的丝绸,皆是从中原远道而来,专为敬献大汗之礼!” 联系之人连忙恭敬回应,言辞间满是诚意。 “敬献?” 二字一出,百户心中不禁微动。 但他深知,这“敬献”二字背后,实则就是一场场公平的交易。 大汗巴特尔,性情豁达,对财物之来从不计较手段,只要有利可图,便是抢掠也无妨,但他从不会因此吝啬于奖赏与恩赐。 草原上的勇士,正是因这份慷慨与豪迈,方能团结一心,战无不胜。 然而,作为大汗麾下战功赫赫的百户,他行事自有其严谨之处。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命令道:“检查!” 骑兵们随即下马,仔细查验商队所携货物。 铁块沉甸甸,盐包雪白,茶叶香气扑鼻,丝绸光彩夺目,一切均如所言。 正当检查接近尾声时。 几位身着道袍、气质迥异于众商人的身影引起了百户的注意。 “此等人物,又是何方神圣?” 他眉头微皱,开口询问。 “回禀大人,此乃中原远道而来的【萨满】。”使者耐心解释道。 “萨满……”百户口中重复着这个词汇,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尊重。 在草原上,萨满的地位举足轻重。 某些德高望重的大萨满,即便是尊贵的大汗也需以礼相待,他们在政治与军事决策中拥有不可小觑的影响力。 每当部落面临战争抉择或任何举棋不定的关键时刻,都会向萨满寻求指引。 翻译者巧妙地将“道长”一词替换为“萨满”,这一变化瞬间引起了百户的注意,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郑重。 负责人见状,连忙上前解释,说明这几位其实是来自中原的道长,因有要务在身,且受雇于商队,故而结伴同行,以求旅途中的相互照应。 毕竟,在这草原深处独行,风险难测。 百户闻言,目光转向长真道人,好奇地问道: “您是中原来的萨满?” 长真道人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用一口流利的部落语言回应道: “我们虽来自中原,却也带着天命,此行专为拜见大汗而来。” 他深知,要在大汗麾下谋取一席之地,获取助力,就必须深入了解并融入这片土地的文化。 因此,他不仅暗中搜集地理情报,还特意学习了胡语,以便更好地沟通。 “拜见大汗?” 百户闻言,不禁一愣,随即上下打量起长真道人一行人,他们的气质非凡,显然非等闲之辈。 “没错,我们不远万里,从中原跋涉至此,乃是遵循神灵的启示,有重要事务需亲自向大汗禀报。” 长真道人语气坚定。 百户见状,态度有所缓和,他沉吟片刻后说道: “若想见大汗,需得逐级上报。我这就去向千户大人禀报此事。” 长真道人心中明了,草原上的规矩便是如此,于是他感激地回应: “有劳了。” 随后,百户翻身上马,向不远处那座威严的帐篷疾驰而去。 这一片错落有致的帐篷群,正是千户大人必勒格的领地。 他作为大汗麾下备受信赖的将领,虽未至万户之尊, 但在大汗心中却占有一席之地,是随大汗征战四方的老臣,心腹中的心腹。 因此,守护这第一道防线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此刻,必勒格大人正慵懒地躺在帐篷内的软榻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忽闻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百户恭敬的禀报声, 他轻轻抬手,示意百户进入。 百户步入帐内,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汇报道: “必勒格大人,方才在巡逻时拦截了一支熟悉的商队,他们声称携带中原萨满,不远万里而来,欲面见大汗,特请大人定夺。” 必勒格闻言,眉头微蹙,随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萨满?中原的萨满?倒是个新鲜事儿。我亲自去瞧瞧。” 说罢,他起身披上战袍,大步流星地走出帐篷,百户紧随其后。 路上,遇到询问的亲兵,必勒格简短吩咐道: “备马,我要去看看那些所谓的【中原萨满】,哦不,应该是道士吧。” 亲兵们迅速行动,一匹骏马已备好。 必勒格翻身上马,身后跟随着几位精干的亲兵,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鸿福商队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未及近前,已有哨兵高呼: “必勒格大人驾到!” 商队上下顿时紧张起来。 队长更是亲自迎上前来,牵着马缰,一脸谄媚地向必勒格解释了商队的来意,并趁机献上一车货物,以示敬意。 “大人,这车货物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必勒格坐在马上,扫视了一圈商队,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你们能选择与我们贸易,眼光确实不错。我们大汗,那可是出了名的慷慨大方!” 言罢,必勒格轻轻一挥手,示意手下为商队引路,同时特意吩咐道: “把那载有道士的车子留下,我要亲自与他们谈谈。” 长真道人定睛细瞧,只见必勒格威风凛凛。 即便是孤身携几位亲兵,也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 第304章 献宝 长真道人连忙整肃仪容,率领弟子们上前,向必勒格行了一礼,态度恭敬而不失风范。 必勒格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将长真道人一行人细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暗自赞叹。 这些来自中原的道士,虽衣着装扮与草原上的萨满大相径庭, 但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却让他感受到了与众不同的气息。 “诸位不辞辛劳,远道而来,莫非是为了觐见我们尊贵的大汗?可有何要紧之事?” 必勒格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威严。 长真道人微微欠身,双手作揖,回答道: “千户大人,贫道携几名弟子,自中原跋涉至此,实则是为了向大汗献上一件稀世珍宝,恳请千户大人代为通传,感激不尽。” “珍宝?” 必勒格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大汗坐拥广袤草原,各部族敬献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又怎会稀罕你这区区一物?” 长真道人闻言,神色不变,温和地解释道: “千户大人所言极是,大汗之富有,天下皆知。” “然而,此宝虽非价值连城,却代表了我等的一片赤诚之心,愿为大汗的江山社稷添一份福祉。” 必勒格听后,心中暗自点头。 草原上的规矩,臣服者献上宝物与美女以示忠诚。 这些中原道士远道而来,献上贡品亦是情理之中。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 “既如此,我便替你们向上禀报。不过今日恐难安排觐见,诸位请先随我回营帐稍作歇息。” “多谢千户大人!” 长真道人再次躬身致谢,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随后,必勒格便亲自带着长真道人一行人返回了自己的营帐,并立即赶往大汗的金帐,将此事详细禀告。 大汗听后,欣然应允。 毕竟是中原来的,这代表他的威势已经传到了中原。 这些道士,很有诚意。 转眼间,三天已过。 长真道人正与弟子们围坐帐中,谈笑风生间, 忽闻帐外传来马蹄声与急促的脚步声。 他连忙起身,迎向帐外, 只见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百户高坐于马上,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汗有令,召见尔等。” 百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寒风,直达人心。 长真道人心中一紧,深知草原上的规矩,连忙用流利的胡语回应: “贫道即刻前往,多谢通报。” “跟我来!” 百户简短有力,语气中不带丝毫情感。 长真道人吩咐弟子们稍候,随即紧跟在百户身后, 穿过营地的喧嚣,来到一处早已备好的马匹旁。 一队约莫十人的骑兵严阵以待,显然是为护送他而设。 跨上马背,长真道人在骑兵的陪同下,踏上了前往大汗驻地的路途。 这一路上,风景虽美,但他心中却充满了忐忑。 足足一个时辰的骑行,直至前方出现巡逻骑兵的身影, 他才稍稍安心,知晓目的地已近。 “到了,下马。” 百户的声音适时响起,骑兵们纷纷停下。 此时,一位年约四十、气度不凡的千户上前。 他上下打量着长真道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我是宗古,大汗帐前的千户,特来引领你觐见大汗。随我来吧。” 长真道人连忙稽首致谢: “多谢千户大人费心安排。” 跟随宗古,他们穿过层层守卫,向大汗的金帐缓缓行去。 金帐周围,万帐林立,那是大汗亲兵的驻地。 沿途,不时有身披铁甲的精骑疾驰而过,铁蹄轰鸣,气势磅礴。 终于,他们来到了金帐前。 这里戒备森严,帐篷宽大,周围旗帜飘扬,彰显着大汗的威严与尊贵。 “大汗有请。” 一名侍卫进帐通报后,出来引领长真道人。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袍,迈步踏入了这座象征着草原至高无上权力的金帐之中。 长真道人内心虽波涛汹涌,面上却维持着一份难得的镇定与从容, 他缓缓步入金帐之中。 刚踏入门槛,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便迎面扑来,仿佛能穿透人的心扉。 金帐两侧,矗立着草原上的铁血勇士。 他们个个身形矫健,眼神锐利,如同猎豹般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凶悍与不可侵犯的气息,即便是鬼神,在此刻也会退避三舍。 然而,长真道人仿佛并未察觉,只是淡然地扫视了一圈,继续前行。 金帐的正中央,坐着一位年约四十的男子。 他身材高大,面容虽不惊人,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霸气。 这便是东草原上的雄鹰,大汗巴特尔。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能统御四海,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 长真道人心中暗自凛然,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礼。 而巴特尔也在同时打量着这位来自中原的道士,心中不禁暗自诧异。 他听说有中原的“萨满”——不,是道士,竟不远万里前来拜见,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眼前的这位道人,确实有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气质。 “道长。” 巴特尔终于开口了。 “听闻你属于全直道一脉?” 这一脉对于巴特尔来说自然是陌生的,但草原上也不乏中原通,所以他对此略知一二。 长真道人闻言,连忙恭敬地回答: “贫道的师尊,正是全直道的创道祖师。” 巴特尔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并不太感兴趣。 见状,长真道人便继续说道: “贫道此次前来觐见大汗,实则是有一件重要的物品要呈送给您。” 说着,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件物品,轻轻展开—— 那竟是一幅卷轴,看上去古朴而典雅。 巴特尔见状,眉头微微一皱。 他对中原的文化虽有所涉猎,但对于字画这种艺术形式却并不精通,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屑。 在他看来,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远不如一只肥美的羊羔来得实在。 因此,他心中不禁暗想:这道人莫非是来送我一幅字画作为见面礼的? 然而,长真道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第305章 献上地图 “此物乃是中原的地图,请大汗过目!” 长真道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认真。 “中原地图?” 巴特尔闻言不禁一愣。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震撼。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来自中原的道士竟然会把这么个东西送给他。 巴特尔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双眼仿佛被磁石吸引,紧紧锁住了那幅卷轴。 他难以置信地低语: “这…这是中原的地图?” “速速呈上来!” 巴特尔急促地向身旁的侍从下令。 侍从迅速行动,从长真道人手中接过地图,小心翼翼地递到巴特尔手中。 巴特尔轻轻展开卷轴,细细端详。 只见地图上虽线条简约,却巧妙地勾勒出了中原的山川河流、城池要塞,一目了然。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狂喜: “这果真是中原的地图!此等宝物,得之我幸!” 这份惊喜如同甘霖般滋润了巴特尔久旱的心田。 他本就有意逐鹿中原,一统天下,如今有了这幅地图,无异于如虎添翼。 他忍不住仰天大笑,那笑声在金帐内回荡,充满了得意与豪迈。 待笑声渐渐平息,巴特尔的目光再次落在长真道人身上,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与慷慨: “道长,你赠我如此重礼,我该如何赏赐于你?”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悄然靠近,在巴特尔耳边低语了几句。 巴特尔听后,眉头微展,随即爽朗笑道: “原来如此,道长想要册封之荣。好,我便册封你祖师为重阳真人,而你,则为长真真人。” “在我金帐所及之处,你皆可自由传教!” 在巴特尔眼中,长真道人是否有真才实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地图带来的价值。 对他来说,【真人】不过是类似大萨满的尊号,赐予他人并无妨。 长真道人闻言,心中大喜过望,暗自赞叹胡人的豪爽与大方。 这册封之恩,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认可,更是对全直道在草原上传教的巨大支持,无疑为他们的未来铺平了道路。 接下来的时光,金帐内大摆宴席。 巴特尔为了庆祝获得中原地图这一喜事,特命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以款待远道而来的长真道人一行。 宴会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气氛达到了高潮。 宴罢,巴特尔独自步入金帐,再次凝视着那份地图。 沉思片刻后,他毅然决然地吩咐道: “将此地图交予莫日根。” 莫日根,乃是巴特尔众多成年儿子中最为年幼的一位。 也是他最为看重的继承人。 草原上的继承制度与中原截然不同,这里奉行的是末子继承制。 当然,所谓末子,并非是年龄最小的。 未成年的子嗣根本来不及培养自己的实力。 所以,一般都是成年子嗣中,有威望的,且年轻的。 而莫日根正是这一传统的最佳代表。 他年轻有为,威望日隆,是巴特尔心中理想的接班人。 草原上的生存法则残酷而现实,寿命短暂、部落分化频繁,使得长子次子往往难以长久地守护家业。 对于巴特尔而言,莫日根不仅是他心爱的儿子,更是他心中统一草原、逐鹿中原的希望所在。 将这份珍贵的中原地图交予他,无疑是对他寄予了厚望与重托。 …… 越国都城庆广府,建于数百年前,历经数次扩建与修缮,屹立于越国腹地,成为越国的经济命脉。 城内驻守的两万精兵,平日里多是维护商路秩序,很少打硬仗。 然而,这份宁静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打破——王平将军率领的铁骑如黑云压城,其势之猛,令庆广守军措手不及。 王平的军队,以精锐骑兵为前锋,马背上的勇士们个个雄姿英发。 飘荡的战旗下,呐喊声震天动地,远非那些日常巡逻的守军所能抵挡。 骑兵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封锁了四门。 随后,步兵如潮水般涌至,三万大军将庆广城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攻城前,按照惯例,王平先遣使者喊话劝降,但深知单凭言辞难以动摇人心,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劝降无果,攻城战随即打响。 “轰隆!轰隆隆!” 投石车加黑火药的组合,这一攻城利器,曾在灵高城一战中大显神威,如今对准了庆广的城墙。 不同于灵高的坚不可摧,庆广的城墙在投石车的无情轰击下迅速显露出疲态,仅一个时辰,便出现了触目惊心的裂痕。 王平端坐于战马之上,目睹此景,果断下令暂停投石攻击,转而高声道: “全军听令,进攻!” “遵命!” 城墙处,刀光剑影,喊杀声此起彼伏。 乾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逐渐将敌人的防线撕裂,逼得敌军节节败退。 守军的防线,仅仅坚持了片刻,便如沙堡般溃散。 一位大将挺身而出,声如洪钟,仿佛天际炸响的闷雷: “投降者,免死!” 这声音迅速被万千士兵接力,汇成一股震撼人心的浪潮: “投降者,免死!” 这雷鸣般的呐喊,足以让任何敌人心生畏惧,胆寒不已。 即便有零星几个顽固抵抗者,也终难逃被斩杀的结局,他们的惨叫伴随着身躯重重倒地。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一名越国校尉高声疾呼: “我等愿降,望大将军慈悲为怀,饶我等一命!” 这一声呼喊,如同火种点燃了投降的燎原之火,一片接一片的士兵纷纷放下武器,跪倒在地。 校尉尚且如此,普通士卒又怎愿做无谓的牺牲? 家中有老有小,谁不渴望活着回去? 投降的声浪此起彼伏,不过半个时辰,庆广城的守军已尽数归顺于王平麾下。 “降者皆赦,尔等既已弃暗投明,本将军自会既往不咎!” 王平的声音穿透喧嚣,传遍每一个角落。 他更派遣骑兵穿梭其间,不断重复着这话,让每一个投降的越兵放心。 城内,那些选择宁死不屈的官员,终究未能逃脱死亡的命运,被王平的部下一一处置。 第306章 越国灭 而越国的皇帝,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被藏匿于宫闱深处,身着太监服饰,企图蒙混过关。 若非其形貌实在难以伪装,或许真能侥幸逃脱。 最终,还是宫中的太监识破了他的伪装,将他从暗处揪出,带到了王平面前。 两个亲兵粗暴地将他推倒在王平的马前。 皇帝颤抖着,脸色比纸还白,未等王平发问,便已跪伏在地,连连求饶。 王平居高临下,目光中夹杂着一丝不屑,对那跪倒在地的人影沉声发话: “这等软骨之辈,我虽不齿,但毕竟身为一国国君,自有陛下定夺。” “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明日送往灵高,交由陛下发落。” 他的话语刚落,便有精壮士兵上前,毫不客气地将那颤栗的身影架起,迅速撤离现场。 王平转而面向军法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刻清理战场,加固四门防守,城内秩序,务必严加看管,绝不容许有任何趁乱作乱之徒!” “遵命!” 军法官应声,动作利落,立即召集人手,分头行动,整个城市开始了一场有序的恢复工作。 王平策马缓行于城中,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 士兵们忙碌的身影,俘虏被有序地押送集中,街道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这一切让他心中的大石悄然落地。 “此城一破,越国全境平定指日可待,余下不过几处零散的山寨与县城罢了。” 王平心中暗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他深知,这不仅是陛下赋予的使命,更是自己建功立业、实现抱负的关键一步。 “传令下去,大军就地休整,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再度启程,征服余下之地!” 王平的声音回荡,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平的部队如同秋风扫落叶,一座座城池、一座座山寨接连告破,无人能挡其锋芒。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越国的版图上,已尽皆插上了乾国的旗帜。 胜利的捷报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速传回灵高,整个朝廷为之沸腾。 …… 远方尘土飞扬,伴随着阵阵雷鸣般的马蹄声, 一队黑压压的骑兵如同乌云压境,沿着大道疾驰而归,直奔咸阳城。 这些骑士身披轻便纸甲,腰间挂着沉甸甸的弓与箭囊,一面巨大的“秦”字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显得格外醒目。 秦帝立于高处,远眺而去。 只见田野干裂如龟甲,满目皆是枯黄之色,沿途河流细如游丝,昔日繁华的水利沟渠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关中之地,自古便是帝王龙兴之所,沃野千里,而今却因连年干旱与战火摧残,变得满目疮痍。 大河枯竭,小河断流,农业惨遭重创,昔日丰饶之地,如今杂草丛生,狐兔出没,一片凄凉景象。 秦帝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大散关前线战事胶着,秦国正疲于奔命,无暇顾及国内恢复。 秦帝心中虽有忧虑,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屈的凛然之气。 他冷哼一声,随即收敛心神,步入咸阳宫城。 刚踏入宫门,便见一名亲卫引领着一名情报官员匆匆迎上前来。 那官员面色苍白,神色紧张,一见秦帝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行礼。 秦帝见状,心知必有要事,连忙沉声询问: “有何急报?” 言罢,他翻身下马,步入外宫。 情报官员紧跟其后,颤声禀报: “陛下,大事不妙!乾帝已率大军攻占了越国全境。” 秦帝闻言,心中猛然一震。 越国竟已落入乾国之手? 他停下脚步,缓缓踱步,眉宇间满是凝重。 良久,他长叹一声: “这乾国,动作真是迅速!” 回想起乾国之前占领徐国半壁江山的情景,秦帝心中五味杂陈。 那时,他本以为乾国会因魏、徐两国的联合围剿而陷入困境, 没想到乾国竟能如此迅速地崛起,实力之强,令人咋舌。 “乾国的成长速度,实在是惊人!” 秦帝暗自思量,他原本寄希望于魏、徐两国的拉锯战能拖住乾国的脚步, 为自己争取时间攻下大散关,切断汉中的补给线。 现在看来,这盘棋局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真没想到,徐国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短短数月间便拱手而降,让乾国不费吹灰之力便稳固了徐地的局势。 这一变故,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仿佛一枚重锤,在各国间激起了层层波澜。 秦帝听闻此讯,怒不可遏,一连摔碎了几件珍稀瓷器,清脆的碎裂声在宫殿内回荡,那是他心中怒火的外露。 紧接着,又传来越国被陈泽轻松吞并的消息,更是让秦帝口中泛起一阵阵苦涩。 越国虽不富饶,但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位于乾国心腹之地。 如今越国落入陈泽之手,乾国南境几乎再无后顾之忧,进可直逼中原,退可安然自守,其战略意义不言而喻。 秦帝心中暗叹,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与忧虑。 他深知,此消彼长之下,晋国的处境已是岌岌可危。 下一个,想必就是秦国。 想到这里,秦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 “传令下去,将晋国那位使者请至侧殿,严加戒备,无关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朕要亲自为他接风洗尘,以示诚意。” 秦帝口中的晋国使者,正是前几日由晋国伪帝司马翼派遣而来,却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晾在一旁的许向文。 此刻,秦帝决定改变策略,利用这突如其来的局势变化,与晋国拉近关系,实施“远交近攻”的古老智慧。 不多时,秦帝的会客厅内便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 秦帝端坐于主位之上,两旁则是他的心腹重臣,这些人是他最为信赖的左膀右臂。 此次召见晋国使者,他们也一并被邀来作陪,以显示秦国的重视与诚意。 当许向文被引领至会客厅时,几位大臣心中已猜到了几分。 他们望着这位被冷落多日、今日终得面圣的晋国特使,眼神中既有同情也有几分玩味。 第307章 结盟 “许大人,前几日朕身体不适,未能及时相见,实乃失礼。” 秦帝面带微笑,言辞间透着几分亲切,试图化解之前的尴尬。 许向文自然也是人精,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微妙,连忙拱手笑道: “陛下言重了,龙体康健乃社稷之福,臣等岂敢有怨言。今日得见陛下龙颜,实乃三生有幸。” 一番寒暄之后,宴席随之开启。 夜幕低垂,接风宴的余温渐渐散去,几位重臣却未急于离去,似乎都预感到了接下来将有重要议题。 秦帝步出殿外,修长的身影在斑驳的月光下拉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司马翼那边,局势愈发紧迫了。乾国如今如虎添翼,下一步的矛头,怕是要直指晋国了。” “此等情势,实难乐观。” 一旁的大臣附和道,眉宇间满是忧虑。 秦帝转过身,目光穿透夜色,凝视着那轮皎洁的明月,仿佛在与它对话。 “过几日,朕会答应与晋国结盟,共抗乾国。”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中有的陷入沉思,有的则面露不解之色。 秦帝见状,眼神更加深邃,他扫视众人,语气坚定: “朕已失大散关,秦川之地犹如困兽之斗,环顾四周,西北是荒凉的凉国,北上是野蛮的草原,匈奴之患,更是心头大患。而南有汉中,东接郑国,皆是乾国之势力范围。” 说到这里,秦帝不禁轻叹一声,提及郑国时,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 “郑国,已成乾国囊中之物,我秦东、南两面皆受威胁,且实力悬殊,难以匹敌。” “但!” 秦帝话锋一转,目光中闪烁着决绝。 “无论朕如何筹划,乾帝始终是我与司马翼的心腹大患。他若先灭晋国,对我等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因此,与晋国结盟,共御外敌,实为明智之举。” “朕已决定,在关中集结兵力,虽不能主动出击,但足以牵制乾国,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秦帝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外交,终究还是实力与利益的博弈。 秦国虽在别处收缩,但集中力量,足以对乾国构成威胁。 “乾国虽崛起迅速,然其根基未稳,新得之地尚需时日巩固,无暇他顾。此时此刻,对我秦而言,正是相对安全的时机。” 秦帝分析得头头是道,让在场的大臣们无不点头称是。 反观司马翼,他虽在晋地逐渐站稳脚跟,但逼死大魏皇帝的罪名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难以服众。 若不能尽快平定天下,恐怕遗臭万年。 因此,秦帝的善意,对他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一番话毕,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量。 …… 乾地,长阳府外。 蜿蜒小道延展三十里,一片开阔的空地上。 这群人,乍一看去,似是行走四方的商队随从,但他们身上那股子不凡的气息却难以遮掩。 即便是最普通的衣裳,也是选用上好的细麻布制成,穿在他们身上,要么显得孔武有力,要么透出一股子书卷气。 四周,各式马车、牛车错落有致,十几匹骏马被精心系在树旁,每一匹都膘肥体壮,透露出主人的不凡财力。 一辆装饰不凡的马车旁,几人随意地坐在一片略显枯黄的草地上。 草间铺着柔软的毛毯,他们围坐一圈,低语交谈。 “大哥,此番前往灵高,你可千万要当心呐!” 一位面容清癯却眼神炯炯的青年,压低声音。 “是啊,听说灵高那边守卫如林,铁桶一般。咱们虽无恶意,只想摸摸底细,但若不小心被当成了奸细,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三弟放宽心,为兄心里有数。灵高虽严,但外界传言乾帝治下严苛,恐多是夸大其词,咱们行事谨慎些便是。”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面容白净,短须轻扬,笑起来温文尔雅,给人以安心的力量。 他身旁,还坐着两位同伴。 一位是年约半百,沉默寡言。 另一位则是与两人颇有几分神似的青衫男子,约莫三十上下,衣袂飘飘,自有一股不凡气质。 “三弟,你大哥做事,何时让你失望过?他总能在复杂的局势中游刃有余。倒是你我,留在长阳府继续与那些人周旋,才是真正的头疼事呢。” 青衫男子轻轻摇头,言语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苦笑。 昔日,他们在长阳府盘桓多日。 心中盘算着,凭他们这些世家的人脉与资源,在这地界上好好经营一番,站稳脚跟并非难事。 谁曾想,踏入乾地这片商贸昌盛之地,才恍然发觉,此地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就算有强大团体稳固根基,若无官府助力,想融入其中,简直难于登天。 问题症结在于,大魏朝廷日渐式微,法度松弛,他们世家习惯了在暗处行事,不受官府束缚。 正因如此,他们才能轻易摆脱司马翼,将家业从晋地悄无声息地转移。 然而,晋地的挫败,让他们更加谨慎,不愿轻易将家族命运托付给任何官府之手。 可长阳府的繁华经济,却像磁石一般,牢牢吸引着他们的心,让人欲罢不能。 论及扶持农商的政策,乾帝之地无疑是最为开明、最适合他们发展的沃土。 离开这里,去别处未必能有更好的前景。 近日,风声传来,那些从晋地迁出的世家,已有十数家纷纷落户乾地。 贸易之道,时机为王,他们作为最早一批抵达的世家,岂能再犹豫不决,让后来者抢占先机? 那岂不成了笑话? “周家虽在晋地显赫,但在乾地却如浮萍无根,这段日子让你们跟着我奔波劳碌,实属不易。” 那位被尊称为大兄的白面短须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歉疚。 “大兄此言差矣,司马翼那贼子逼宫弑主,乃天下公敌!我们周家受皇恩浩荡数百年,岂能在他这等奸佞手下苟且偷生?即便周家只是寻常世家,非官宦显赫,也绝不会为了暂时的荣华而屈从于贼子之下。” 第308章 周家入灵高 “更何况,司马翼手段毒辣,一夜之间屠尽皇族数百人,视天下舆论如无物。我们世家若稍有不慎,定会成为他报复的目标。大兄当初的决定,实乃英明之举。” “这几个月来所见所闻,无不证明乾帝之治英明神武,在此重建周氏基业,乃是全族之愿。大兄,您无需过分自责。” “二哥言之有理,大哥此行灵高,定要万分小心,咱们在长阳府也会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两人连忙应和,态度坚决。 周家长兄闻言,终是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抬头望了望天边渐渐西沉的日头,轻声道: “天色已晚,是该歇息片刻,继续上路了。兄弟们,咱们就此别过,各自珍重。” 说罢,他挺直了腰板,示意手下人准备启程。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马车、牛车依次排列,马匹也被一一牵引到位。 兄弟三人站在队伍前,进行着临别前的对话。 “两位贤弟,不必过分担忧。灵高虽远,却也同属乾帝疆域,路上应无大碍。乾帝仁厚,即便不能给予特殊关照,也断不会为难于我。你们只需在长阳府静待佳音便是。” 周家长兄挥手告别,眼神中满是坚定。 “那是自然,大哥出马,必定凯旋而归!” 两兄弟异口同声。 家族之中,虽有兄弟阋墙之不幸,但周家更多的是手足情深。 周氏三兄弟,同根同源,自幼便情深意重。 及至成年,父亲早逝,他们更是携手并肩,在家族中迅速站稳脚跟,以非凡的才干,平息了族内的质疑之声,成为了家族中举足轻重的领导者,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相较于晋地的那些世家,或许周家在实力上稍逊一筹,但在家族内部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上,却是无人能及。 “至多两月光景,我便会归来。这段日子,家族就拜托两位弟弟了。” 周家长兄再次拱手,语气中既有信任也有期待。 “大哥,路上小心,我们等你凯旋!” “一路平安,大哥!” 两兄弟也各自拱手,目送兄长离去。 周家的老大稳稳坐上了马车,整个商队便缓缓启动了。 护卫们策马扬鞭,紧密环绕在家主乘坐的马车旁,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灵高的方向进发。 就在这支队伍刚刚迈出几步,一抹急促的身影自长阳府的方向疾驰而来,骑者身着的服饰,显然是周家的亲信家丁。 “老爷,等等!” 那骑士高声呼喊,一眼便认出了前方的自家队伍,急忙加速靠近。 “二老爷,三老爷!快告诉我,大老爷现在何处?有紧急消息,关乎其他家族动向!” 家丁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大哥还没走远,你速去追赶!” 老二当机立断,指向远方。 家丁闻言,立刻调转马头,风驰电掣般向前追去。 不久,几人便追上了那辆被重重护卫环绕的马车。 此时,周家的家主也听到了后方的动静,随即下令队伍暂停。 家丁策马至马车旁,敏捷地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大老爷,紧急情报!马家、何家、赵家及李家,均已秘密派遣人马前往灵高,他们似乎刻意选择了隐蔽路线,意图避开周家的耳目!” 家丁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 “马家、何家、赵家、李家……” 周家家主闻言,心中不禁泛起波澜,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随后赶来的两位周家兄弟,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是面面相觑,神色严峻。 “大哥,看来他们是打算抢在周家之前拜见乾帝,争夺先机啊!” 老二分析道。 然而,周家老大却轻轻一笑,显得胸有成竹: “随他们去吧,这世间本就是机遇与挑战并存。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加快行程,未必会落于人后。” “可是大哥……” 老二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你们回去后,务必确保周家的准备万无一失。至于他们,就让他们去争吧。” 周家老大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大哥言之有理,我们定会提前安排好一切。” 两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随后,周家老大再次坐回马车,一声令下,队伍继续踏上了征途。 不多时,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尘土飞扬的远方。 在长阳府的几座宅邸内,一封封密信悄然传递,各世家手中紧握情报。 “嘿,听说周家也派人去灵高了?这下子,可真是要热闹翻天了。” 一人轻叹,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可不是嘛,眼瞅着乾国接连吞并吴、徐、越三国,势头正盛,眼看就要一统天下,这时候不赶紧投诚,难道还等着乾国的铁蹄踏破晋国大门再行动?” 另一人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嘲讽。 “言之有理!” 周围人纷纷点头附和。 而此时的灵高城,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晨光初照,商铺林立。 街道两旁,测字算命的、唱小曲的、说评书的…… 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远处江面上船只穿梭如织,城中游人摩肩接踵,好一幅盛世繁华图。 “都说灵高城变了样,起初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穿行于市井之间,车内之人透过半开的窗帘,望着外面的繁华景象,不禁感慨万千。 这位正是周家的家主,他率领的商队已在城中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递交了拜帖后,他便乘着马车,在城中随意游逛,想要亲自感受一番这灵高的风土人情。 车夫与客栈伙计闲聊间,透露了些许内情,车夫回头笑道: “大老爷,您有所不知,这灵高城在乾帝驾临之前,虽也算得上繁华,但比起现在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乾帝一来,不仅修了宽敞的大道,还减免了百姓的赋税,这才有了眼前的这番景象。” 周家家主闻言,轻轻掀开窗帘一角,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安宁与繁荣,心中暗自点头。 此行灵高,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第309章 设宴款待 从治所城池的治理状况,最能看出一位君主的德行与才干。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人群纷纷避让。 还未等他询问缘由,只听一阵锣声响起,一队步兵巡逻而来。 虽然人数不多,仅有十人,但他们步伐整齐,手持军刀,神色冷峻,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让人心生敬畏。 行人们望着这支队伍,眼中既有敬畏也有恐惧。 周家家主却暗暗点头,他深知军队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秩序,让人心生畏惧也是必要的。 “驾!” 随着一声吆喝,那队士兵渐行渐远。 紧接着,一辆马车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从旁掠过。 起初周家家主并未在意,直到车夫低声提醒: “大老爷,刚才过去的马车,是赵家的。” “哦?赵家已经到了?” 周家家主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 “既然赵家已至,那么其他几家恐怕也快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继续闲逛已无意趣,于是吩咐车夫: “回去吧,我们回客栈。” 车夫应了一声,调转马头,马车缓缓驶离喧嚣的街道,向着客栈的方向驶去。 同一时刻,乾帝宫深处。 陈泽的龙辇缓缓抵达文渊阁前,恰逢几位宫门处的侍从神色匆匆,仿佛有急事待办,匆匆擦肩而过。 “宫门那边可有变故?” 陈泽心中暗自思量,目光掠过那些远去的身影,随即收回, 稳稳踏出龙辇,步入殿堂。 “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沿途,无论是守卫的武士、忙碌的内侍,还是低眉顺眼的宫女,皆齐刷刷跪倒在地,恭迎圣驾。 陈泽步伐从容,一如往昔,缓缓步入文渊阁内。 阁内,严世蕃正与几位官员低声交谈,见陈泽到来,众人连忙行礼。 严世蕃快步上前,立于陈泽面前。 “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严世蕃的声音低沉而恭敬。 陈泽微微颔首:“严卿但说无妨。” 严世蕃躬身一礼,随即详细汇报起刚刚收到的消息: “陛下,近日来,有数十家自晋地迁出的世家纷纷上书,请求面见圣上。” “哦?竟有此事?” 陈泽闻言,眉头微挑,心中暗自思量。 这些世家,虽已迁离故土,但其背后的力量与影响力仍不容小觑。 “他们确实都递交了求见折子?” 陈泽进一步确认道。 “正是,陛下,共计二十一家世家已上折请求觐见。” 严世蕃连忙答道。 陈泽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朕亦有此意,欲与他们一见。这样吧,严卿你即刻着手准备,两日后的正午,于外宫侧殿设宴,朕将亲自接见他们。” 对于晋地,陈泽心中自有盘算。 这些世家虽已远离故土,但其在当地的人脉与影响力依旧根深蒂固。 若能借他们之力,许多事情自可事半功倍。 “遵旨,微臣即刻去安排。” 严世蕃领命而去,当天便将这一旨意传达给了所有上折的世家,并附上了入宫所需的令牌。 接到旨意的世家们,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他们深知,这次面见圣上,将是他们重振家族、再展宏图的大好机会。 转眼间,两日匆匆流逝。 周家的家主周华茂,一切准备就绪,仅携数名精锐护卫,乘坐马车,满载着精心挑选的礼物与详尽的礼单,踏上了前往乾帝宫的路途。 路途上,众人静默不语,唯有车轮滚动的声音与马蹄轻敲地面的节奏相伴。 抵达乾帝宫巍峨的宫门前,一行人被守门的禁军威严地拦下。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所为何来?” 一位队长上前,声音洪亮,不怒自威。 马车与随行人员随即停下,周华茂亲自下车,面带微笑,拱手行礼,语气谦和: “在下周华茂,蒙陛下恩典,受邀赴宴,特此前来。” 言罢,他取出代表身份的令牌,恭敬地递予队正查验。 经过一番仔细核对,又有一名内侍上前,仔细审阅了相关文件, 确认无误后,队正上下打量了周华茂一番,最终点头示意: “皇宫之内,车马不得入内,周大人请随我来。” 周华茂连忙道谢,跟随一名引路的侍从,步入了那扇庄严的宫门。 作为世家家主,周华茂也有很多见识,大梁城的皇宫他去过几次。 眼前的景象,虽不及大梁城那般宏大,却也自有其独特的威严与秩序。 大殿巍峨,侧殿错落有致,官员们穿梭其间,忙碌而有序。 然而,真正让周华茂感到震撼的,是那两排站立如松的禁军。 他们手持长枪,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站姿笔挺,沉默中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那股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让人不禁心生敬畏,连目光都不敢与之直视。 但周华茂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迅速调整心态,收敛心神,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而来,面带微笑,轻声说道: “周大人,请随我来,宴会即将开始。” 周华茂点头应允,跟随内侍继续前行。 只见这外宫虽小,却也别有洞天,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房舍众多,官员们进进出出,一片繁忙景象。 随着内侍的引领,他们穿过一道道宫门,最终来到了一座铜钉镶嵌、气势不凡的宫殿前。 尽管此殿规模不算宏大,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凛然之气,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随着脚步的深入,不多时,周华茂便来到了侧殿之前。 领路的内侍停下脚步,轻声细语道: “周大人,宴会即将在此举行,请随我来。” 正欲步入殿内,一位官员恰好从旁走出,好奇地打量了周华茂一番,问道: “这位兄台,莫非也是应邀前来参加陛下的小宴?” 周华茂连忙拱手回应: “正是,在下周华茂,幸得陛下垂青。” 那官员一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随即笑道: “原来如此,快随我入内吧,陛下怕是快到了。” 第310章 大摆宴席 周华茂连声道谢,踏上了通往殿内的台阶。 一入殿内,只见已有十几位宾客落座,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显然都是彼此熟识之人。 见到周华茂的到来,众人纷纷投来友好的目光,微笑点头致意,却并未过多打扰。 周华茂一一回礼后,在何家主事人的身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周、何两家素来交好,此时更是显得亲密无间。 不多时,一阵悠扬的乐声自殿外传来,打断了殿内的窃窃私语。 众人闻声而止,不约而同地望向殿门处。 只见一位青年在众宫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 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正是陈泽。 随着陈泽的出现,殿内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所有人纷纷躬身行礼,整个大殿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周华茂也紧跟众人之后躬身行礼,但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与激动。 他深知,自己此刻正站在乾国权力的中心,与这乾国最尊贵之人仅咫尺之遥。 周华茂这辈子见过的大人物数不胜数,,就连魏国之前的小皇帝,他也曾有幸面见过。 但此刻面对陈泽,他竟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畏感。 陈泽缓缓步入上座,动作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王者风范。 他轻轻落座,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诸位,平身吧。” 陈泽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众人这才敢缓缓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陈泽身上。 他今日并未着龙袍,只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常服,简洁而不失高雅。 头顶上的金冠镶嵌着明珠,熠熠生辉,腰间束着一条明黄的丝带,更添了几分尊贵之气。 陈泽他的双眼却异常深邃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心生敬畏。 随着礼官的唱名,各家世族成员一一上前拜见,场面庄重而有序。 陈泽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扫过每一个人。 感受到乾帝的温和,参加宴会的世家成员们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早就听说过这位年轻帝王的种种事迹,如今亲眼见到他,心中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毕竟,这位年轻的帝王如今手握重兵,掌握着千万人的生杀大权,其威严与实力,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都请坐吧,今日朕设此小宴,意在与众卿共叙情谊,不必过于拘礼。” 陈泽再次开口。 他话音未落,一阵悠扬的乐声便随之响起。 众人连忙起身谢恩,随后各自落座,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陈泽很快就发现了不少隐藏在世家之中的杰出人才。 这些人才大多得益于家族提供的优越环境和丰富的藏书资源,以及充裕的学习时间。 相比之下,那些出身寒门的子弟们则往往要为生计奔波劳碌,难以有时间和精力去深入学习。 …… 半月转瞬即过。 长阳府的天际渐渐染上了黄昏的温柔色彩。 夕阳如细碎的黄金,懒洋洋地洒落在大地上,给行色匆匆的路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让人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努力辨认着前方的道路。 就在这柔和的光影交错间,一匹快马如疾风般自官道驰来,马蹄声急促而有力,扬起一串串尘土,直奔长阳府而去。 马背上的骑手,衣衫略显凌乱,脸上挂着几分旅途的疲惫与风尘仆仆,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城门口,随着夜幕的临近,守卫的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关闭城门。 城内的百姓也纷纷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在城门关闭前进出自由。 “哎,听说了吗?李屠夫那儿的猪肉最近大减价,晚上咱们哥几个要不要去剁两斤回来,炖得烂烂的,再温上一壶好酒,美哉!” 一个士兵满脸笑意地对着同伴说道,言语间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小聚的期待。 大半年以来,徐地局势的稳定不仅让百姓安居乐业, 连他们这些在长阳府守城的士兵也跟着沾了光,赏银不断,日子自然过得比以前滋润了许多,工作起来也更加卖力。 毕竟,在乾帝治下,虽然规矩严明,但待遇优厚,谁也不想丢了这份差事,回去没法向家人交代。 “说起来,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半年来,进出城门的商队明显多了不少。” 一个正忙着整理装备的士兵突然插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可不是嘛,听说那些大人物们都往徐地的灵高城跑呢,说是要去拜见陛下。咱们这些小兵啊,也就只能在这城门口守着了,要是能有他们那样的家世,说不定我也能去皇宫里开开眼界呢!” 另一个士兵羡慕地感叹道,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嘿,你就别做白日梦了,就你这德行,就算给你个金山银山,也还是个扶不起的烂泥!” 旁边一个士兵毫不留情地调侃道,引来一阵哄笑。 “好了好了,都别瞎扯了。” 这时,负责这一队的队长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先前那位士兵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你们也别太灰心,咱们队伍里不也有出人头地的吗?比如城西巡逻的张大虎,他以前也是咱们这样的草根出身,没什么背景,现在不一样升官发财,被调到灵高城当禁军去了?听说他还多次远远地见过陛下呢!” “就是,张大虎现在可是十夫长了,连他家那个以前娶不上媳妇的弟弟张二虎,现在都有媒婆上门提亲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另一个士兵补充道,语气中满是羡慕与敬佩。 “真的假的?这事儿听起来,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一听,纷纷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羡慕之情。 “我之前也听过些传闻,还以为是道听途说呢,没想到竟是真的?” 一人惊讶地感叹道。 …… 第311章 长阳城周家 要知道,军队里优胜劣汰是常态,那些体质不佳、能力不济的士兵,往往会被转去地方做厢兵,以求安稳度日。 正军转厢兵常见,厢兵转正军却是凤毛麟角。 “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听说灵高城的禁军,一个人的饷银能顶咱们一队人的,羡煞旁人啊!” “赵哥,快给我们说说,他是怎么被选中的?”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急切地追问起来。 老赵,作为这里的队长,平日里人脉广、消息灵通,是大家公认的“百事通”。 “还不是因为他前段时间主动请缨,上了前线打越国,立了战功,这才入了上面的眼!” 老赵笑眯眯地看着大家,接着说道, “你们几个要是也想出人头地,不妨也学学他,去战场上拼一拼。只要活着回来,保管你们也能飞黄腾达!” “嘿,赵哥,您就别开玩笑了,我们哪是那块料啊!还是守着这城门,每月拿二两银子,图个安稳自在吧!”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苦笑。 “就是,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富贵荣华?” 又有人附和道。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远处一骑快马疾驰而来,直奔城门。 此时城门已半掩,吊桥也即将升起。 “等等!请等一下!” 马上之人焦急地大喊着,生怕被城门拒之门外。 守城的士兵见状,连忙询问队长是否该放行。 队长略一沉吟,决定还是人性化处理: “看样子是有急事,咱们就破例一回吧。让城门先别急着关,等他过了再说。” 毕竟,城门一关就是一宿,万一真有急事之人被拦在外面,岂不是太过不近人情? 再说,这城门开关的时间本就灵活,多等片刻也无伤大雅,并不违背上级的规定。 转眼间,那骑士已至城门前,被守卫礼貌地拦下。 例行公事般的检查是免不了的,毕竟谁也不想因疏忽而挨上那三十大板,再灰溜溜地被剥去衣物遣返。 “多谢各位兄弟了。” 检查完毕,骑士爽朗一笑,随手抛出一枚银光闪闪的碎银,约莫半两重, 随即翻身上马,马蹄声起,稳稳当当地进了城。 “哈哈,今晚咱们可得好好搓一顿!这位兄弟挺上道,知道咱们的辛苦。” 队长掂量着手中的碎银,笑得合不拢嘴, 这点银子虽不多,但足以让他们几个兄弟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了。 “说起来,这人我认得,是城东雁南巷胡同里新搬来的周家的人,听说还是周家的主事呢,跟商会那头也有关系。以前总听人说周家商队跑灵高那边的生意……” 旁边一人插话道。 “难怪手笔这么大方,原来是出自大户人家,即便是分支,那也是底蕴深厚啊。” 众人纷纷点头,议论纷纷。 而另一边,这人骑马进城后,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便急匆匆地往雁南巷胡同赶去。 只见胡同口车水马龙,比往日热闹了许多,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来到周府大门前,府里的一位主事早已候在那里,见他归来,连忙迎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大老爷呢?” “大老爷被乾帝赏识,赐了官职,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他老人家特地派我先回来报喜!” 骑士简短而急促地回答。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快随我进来。” 主事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拉着骑士进了府门。 穿过前院,向后宅走去,一路上,骑士忍不住问道: “府里这几天怎么这么热闹?有什么大事吗?” “还不是因为灵高那边的事儿,那些世家都派了商队过去,有的已经回来了,有的却没回来。二爷和三爷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四处打听消息呢。” 主事叹了口气,神色间难掩忧虑。 转眼间,两人已至书房前。 主事轻轻拍了拍赶回来的周成华的肩膀,示意他稍等片刻,随后悄然离去。 书房内静谧,只余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花厅方向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成华,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周家老二周辅一脸喜色地出现在书房门口,见到周成华,连忙上前,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快,随我进来。” “是,二叔。” 周成华应声道,紧跟在周辅身后,进了书房,反手将门轻轻合上。 书房内,茶香袅袅,气氛却略显凝重。 周辅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成华,大老爷现在情况如何?怎么就你一人先回来了?是不是灵高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周成华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二叔,您放心,这是大喜事!大老爷在灵高不仅一切顺利,还得了官身,此刻正忙着熟悉情况,恐怕短时间内无法返家了。” “官身?此言当真?你小子可别卖关子了,快细细说来。” 周辅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催促道。 “是,二叔。大老爷有幸面见陛下,被赐予了正八品官身。当时二十几户世家的主事人一同进宫赴宴,陛下还特意留下大老爷单独召见,这份荣耀可是独一份呢。而我则奉命先行回家报信,安抚家人。” 周成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虽然所知有限,但已足够清晰。 “八品官身……大老爷竟如此爽快地接受了?” 周辅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 要知道,当初司马翼曾许诺大哥五品官身,大哥都未曾动心,如今区区八品,却…… “二叔,大老爷确实非常高兴地接受了这份恩赐。” 周成华肯定地点了点头。 “看来,大老爷心中已有定数。” 周辅轻笑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话锋一转, “既然消息已送达,家里人也就放心了。成华,你这一路奔波劳碌,就先去休息吧。另外,你去账房领三十两纹银,算是给你的辛苦费。” “多谢二叔赏赐!” …… 第312章 周华茂再见老友 周成华闻言,心中一喜,这一路虽然辛苦,但收获颇丰。 出发时得了一百两盘缠,现在还剩二十两,再加上这三十两赏赐,一来一回竟赚了五十两,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周成华满心欢喜地离去,而周辅则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 此刻,灵高城。 周华茂轻装上阵,仅携四名心腹随从,踏上了归途,但方向却出人意料。 “老爷,咱们这是要回长阳府吗?” 一名随从望着渐行渐远的熟悉风景,心中疑惑,不禁问道。 周华茂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对亲信们没有丝毫隐瞒: “不,咱们的目标是大梁。” “大梁?” 此言一出,四名随从面面相觑,满脸的不解与惊讶。 随后,一行人先是登上了马车,颠簸间来到了繁忙的码头,转而换乘一艘船只,逆着清水江,一路向北,直指大梁城的方向。 大梁城,晋国的心脏之地。 城外三十里处,隐藏着一条名为潜鱼巷的幽静小巷。 此巷之所以得名,并非因潜鱼众多,而是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清幽雅致的环境,向来便是文人墨客梦寐以求的隐居圣地。 前朝时期,无数才华横溢的文士曾在此留下足迹,使得潜鱼巷名声大噪。 后来朝堂动荡不安,奸臣当道,正直之士难以立足,不少文人学者为了避世,纷纷选择隐退山林。 潜鱼巷,便成了他们心中的避风港。 其中,有一户人家,迁居至此已经有了不少年,便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宅院之内,四季花开不败,绿树成荫。 府邸的仆人偶尔外出采购,却从不与外人过多交往,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这日,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自官道缓缓驶来,穿过潜鱼巷曲折蜿蜒的街道,最终在一座府邸前稳稳停下。 “老爷,到了。” 车夫停下马车,四名仆人迅速下车,动作整齐划一。 其中一人恭敬地拉开车门,一位身着宽袖长袍的中年男子缓缓步出,正是周华茂。 尽管旅途劳顿,周华茂依旧保持着那份特有的风度,年约三十,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与儒雅。 他抬头望向眼前的宅邸,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怀念与感慨,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段难忘的岁月。 “咱们上前叩门吧。” 周华茂稳稳站定,对身旁的随从轻声吩咐。 一名身着青衫的随从应声而出,踏着石阶,轻轻叩响了那扇古朴的大门。 时间仿佛凝固,过了许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后停了下来,伴随着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 “门外是哪位贵客?” “我是周府的周华茂,特来拜会府上老爷。” 随从正欲开口,周华茂已迈步上前,亲自答道,声音平和而有力。 “哎呀,竟是周大爷!” 门内之人显然惊喜交加,连忙应道,随即门扉缓缓开启。 一位年约五旬、身着藏青色长袍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站在台阶上,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 最终停留在周华茂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后,脸上绽放出和煦的笑容,躬身行礼道: “真是周大爷啊,久违了!不过今日不巧,老爷正往竹林那边去了,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归来。” 老者手指远方山谷,解释道,随即又热情相邀: “不如周大爷先到府里稍坐片刻,待老爷归来?” 周华茂微微一笑,望向那片熟悉的竹林,那里曾是他与友人常聚之地,便道: “无妨,我正好也想走走那片竹林。再说,我还带了些酒肉,正好与你家老爷共饮。” “既如此,那老朽便吩咐下人再备些点心,稍后给您送到竹林去。” 老仆点头应允,言语间透着几分亲切与随意,毕竟两家乃是世交,无需多礼。 周华茂重新坐上马车,吩咐车夫向竹林方向驶去。 潜鱼巷内,山青水秀,竹林掩映,一派世外桃源之景,难怪文人墨客多爱在此隐居。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周华茂的目光不时掠过窗外景致,心中涌起万千思绪。 此地虽美,却也藏着不少隐士高人, 昔日他在晋地时,常来此探访贤才,而今故地重游,却是身负重任,每一步都需谨慎。 他深知,此行若被司马翼知晓,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陛下之命不可违,他必须利用自己的人脉,联络晋地的才俊与家族,为内应之事铺路。 乾帝雄心勃勃,欲一统天下,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好友们在此蹉跎岁月,浪费才华? 心中暗自思量,周华茂已下定决心,定要将这些故交好友拉入乾帝麾下,以免日后各为其主,徒增遗憾。 竹林离潜鱼巷不远,咱坐着马车一晃眼就到了。 马车稳稳停在竹林边,随从们麻利地下车,拉开车门,周华茂从车厢里悠然走出。 四周望去,满眼翠绿,竹林深处隐约可见一条蜿蜒小径。 即便已是十一月,这林子依旧生机勃勃,让人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连心里那点小郁闷都跟着烟消云散了。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嬉闹声打断了周华茂的思绪。 循声望去,竹林虽密,但缝隙间仍能捕捉到一群孩子捉迷藏的身影。 周华茂不禁笑道:“这些孩子,他们还在这。” 穿过竹林,果然见到十几个小家伙正玩得不亦乐乎,心中不禁感慨,景色依旧,人事已非。 “你俩在这儿看好马车和马匹,你俩带上东西跟我进林子。” 周华茂吩咐道。 “遵命。” 随从们应声而动,两个留下照看,另外两个则提着装满佳肴和美酒的篮子,随周华茂踏入了竹林深处。 刚一进林,一股淡雅的酒香便扑鼻而来,引领着周华茂前行。 不多时,便见林中空地上,一儒生正悠然自得地享受他的午餐。 他身着儒袍,年纪约莫二十八九,浓眉大眼间透露出浓厚的书卷气息,此刻正坐在地上,手里撕扯着一只鸡腿,吃得津津有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