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神话铸长生》 1:神话图录藏千般至宝 陈朝,元徽六年夏;陵阳郡,青塘乡十里亭。 清晨时分,村落外山岭阡陌间薄雾朦胧。许多农户人家,已经早早起来扛着锄头向地里走去。 纪缘挎着比他还高的背篓,步履蹒跚走在村里,耳边响起村民们窃窃私语声。 “那不是纪家二娃子嘛?听说他前天遭雷劈不仅没事,还将癔症治好了,看来果然是真的…” “我就说二娃子肯定会好的,小小年纪,竟有驴一般大的行货。” “哈哈哈…看他还嫌羞了,七八岁的娃子,就知道害臊了…” “是啊,二娃子从小呆傻傻的,话都说不清,现在晓得帮他嫂子干活儿了…” “呸…谁知道是不是被什么妖怪附身了…” 面对路上村民们指指点点,纪缘不禁的加快了脚步。 他此时仅穿着件上衣,而且还是件打满补丁,显得很大的妇人衣裳。 好在那衣衫很宽大,足够勉强遮住下面光着的屁股。 “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搞件裤子,好歹我也是穿越者,这整天光着屁股,下面凉飕飕的…”纪缘埋下头,稚嫩的脸颊,有些羞红。 此前他并未真正觉醒‘宿慧’,从出生落地呆呆傻傻了七年,在村里人厌狗嫌的。 直到前天风雷大做,爬到树梢捉知了蝉的纪缘不幸被雷击中,这才觉醒记忆。 要换个人,说不定就被劈死了。 好在纪缘还有金手指,只是昏厥了半天,身体倒没什么大碍。 “前世古玩市场淘的图卷果然是宝物,说不定我能穿越,就与它相关…” 纪缘心头暗想,他现在微微一闭眼,脑海之中一卷图录展开,三千六百点星光,在图录之中一一闪过。 图卷无名,因为前世纪缘最喜欢神仙鬼怪,道经佛法,逛古玩市场时,见这展开来长丈许的图卷上面,绘录着许多神仙图样。 砍价到两百块钱当工艺品买了,正准备回学校慢慢研究呢,就被狂飙而来的跑车给撞死了。 而这图,竟也跟着他到了此界。 图卷之中,三千六百道光芒,每一道,都是一般宝物的修炼方法。 而且,竟都是前世神话中,种种耳熟能详的宝物。 然而,也仅仅只是炼制方法罢了,炼制这些宝物,需要的材质种种天地奇珍,纪缘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且就连炼制方法,绝大多数纪缘也还看不明晰,更研究不透彻。 “先干活挣钱买裤子,等晚上回家再慢慢研究…”纪缘加快脚步,朝着村外的桑林中走去。 桑林中,一个身姿曼妙,盘着发髻,穿着极为朴素的妇人,正在采摘桑叶。 听见脚步声,妇人转头望来,露出姣好面容。 说是妇人,但年纪并不大,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只是常年劳作,皮肤有些黑。 “二娃,你伤还没好,让你在家躺着就行了,我这边你帮不上什么的。” “我没事的,月茹嫂子,来帮你往回背桑叶吧,我跑的很快的。”纪缘放下背篓,抢过嫂子手里的竹篮。 这个十七八岁,盘发髻做妇人打扮的少女,是纪缘的嫂子秦月茹。 这一世,父母早亡,纪缘是被大九岁的哥哥纪平拉扯大的。 两年前,官府来人发文征兵,要求亭里一户出一丁,刚成婚不久的兄长纪平就被征走了,至今杳无音讯。 兄长走后,幸亏嫂子月茹很能干,照顾着五亩薄田,十亩桑林;耕种纺织,心也蛮好,没再改嫁,一直养着智障儿童纪缘。 “那你路上跑慢点,可别摔了。”秦月茹拗不过他,只能将装满桑叶的竹娄给了纪缘。 望着背着背篓,迈着小短腿,风似的往家跑的小小背影。 秦月茹眼眶有些酸涩:“二娃子癔症好了。或许,该供他去读书的,阿平说的没错,他弟弟很聪明…” 以目前窘迫的家境,一年温饱尚且不足,供养一个半大孩子去读书,几乎是不大可能办到的事。 以前纪缘呆呆傻傻,秦月茹仅是想着给他碗饭吃,日后长大了也就不管他了。 纪缘刚走不久,桑林外,风风火火跑来个大脸盘,身形壮硕,穿的花花绿绿的中年妇女。 “吴婶儿,不是跟你说了嘛,那事儿我不答应。”秦月茹并未给她好脸色。 “嗐…伍老爷多好的人啊,多少人想嫁他,都还没那个机会呢。” 吴婶儿凑上前:“而且伍老爷说了,只要你答应嫁过去,他指定养着二娃子到老,不止你家原来五亩地,他还另赠十亩水田哩。” “我知道你素来是忠贞的,可你不为自己考虑,你总得为纪家考虑吧,你想想,凭你耕种几亩薄田,能把二娃子养大吗?” “阿平走了两年,二娃子一直是我拉扯的,我怎么养不大他?” “就算能养大,二娃子现在病也好了,他以后总得娶媳妇儿吧,你有钱给他置办彩礼吗?” “趁你现在年轻,还有的选,若再风吹日晒耽搁几年呐,啧啧,那可就晚了。” 秦月茹只顾采摘桑叶:“他日后娶不娶的起媳妇儿,那是他的事,我只将他养成人了,便算是对得住阿平了。” 言罢,冷声说:“我知道你是收了伍家的媒钱来的,让伍大贵死了心吧,我不会改嫁。” “啊呀,我是收了。可你娘家人,我那秦老哥哥,他也收了伍老爷的钱喲,而且呀,是整整二十缗的彩礼钱哩!” “什么!我爹他真收了伍大贵二十缗钱?”秦月茹闻言,又惊又怒。 思及自己那整日游手好闲,又嗜酒如命的老爹,这种事儿,他真有可能干的出来。 “你爹说了,他管不了你,但那钱他已经花光了,你要是不答应,你就自己给伍老爷还钱吧…” 吴婶翻个白眼儿:“而且伍老爷也放了话,你若不嫁,那纪家的地和桑林,他也要收回去。” 秦月茹顿时面色惨白,想起伍大贵那肥胖油腻身躯和癞蛤蟆般的面孔,浑身气的发抖。 “我前后来找了你差不多二十趟,今天就是伍老爷给的最后期限了,你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准备过门儿吧…” 吴婶儿斜视着她:“怎么?你敢不答应?” “我…”秦月茹好想被抽走了浑身力气,瘫倒在地,嘴唇颤抖着说:“我答…” “我不答应!”话音未落,被一声稚嫩童声轻喝打断。 藏在桑林外偷听许久的纪缘,缓步走了出来。 “二娃,你…你都听见了?” 面对有些惊愕的秦月茹,纪缘迈步走到近前搀扶起她:“都说了我跑的快嘛,刚过来就听见吴家老虔婆威胁你,我都听见了。” 听见被叫做‘老虔婆’吴婶儿脸一黑:“小屁娃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她是我家嫂子,长嫂如母,我怎么不能插嘴?倒是你,整日在乡里扇风点火,乱牵红线,不知祸害多少好人家,迟早要烂嘴。” “你!”吴婶挥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但顾及将要嫁给伍老爷做妾的秦月茹,终究只是冷哼一声。 “那也是你嫂子的事,你岂能替她做主?” “她若是自己想嫁,那我不仅痛快答应,还将我家房子地产都卖了给她当嫁妆,好歹与我哥夫妻一场,也不算我纪家亏欠她。” 说着,纪缘横眉冷笑:“若是谁敢来威胁强嫁这套,我舍了命,也让他全家不得好死。” “老虔婆,再敢乱牵线害人,我到时第一个杀你,你信不信?” 纪缘充满杀气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吴婶儿竟不由得挪开眼神,不敢对视。 那根本不像七岁孩子的眼神。 “难道说,二娃子被妖怪附身的事儿是真的?这哪儿像他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话…”吴婶儿心头发毛。 她忽然觉得,这桑叶林都有些阴风飒飒起来,令人脊背发寒。 就算不是妖怪附身,听说这二娃子以前是个智障,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疯起来是真不要命的。 有心扭头就走,但想起伍老爷给的那黄灿灿的两串制钱,她还是强忍着,望向秦月茹:“月茹啊,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赶紧给句痛快话吧?” 秦月茹没有说话,满脸呆滞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这就去回话。”说着,吴婶儿逃也似的飞快奔出桑叶林。 “二娃,收拾东西回家吧,今天咱们不摘桑叶了。”秦月茹失魂落魄的起身。 “嫂嫂,你…” “我是自愿答应的,行了吧?大人的事,你懂什么?以后要好好的,别乱说死不死的话,你们纪家,可只剩你一个独苗了。” 他知道,秦月茹是不想连累自己,且并不觉得自己一个小孩儿能干什么,便没有再劝。 “你还想吃什么,回家给你做。” 纪缘放下背篓:“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只想你帮我找一些东西来。” “你要什么?” “黄牛皮二尺;朱砂三钱,烈酒一杯,最好再有毛笔一枝。” 本以为纪缘会央求一些钱财、或者寻常不舍得买的零食之类。 却没想到净要的是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儿。 黄牛皮硬,又不好吃,要这做甚? 他又不会写字?要笔做甚? 朱砂?那不是医病的嘛? 二娃子又癔症了? 还是说,二娃子真的是被妖怪附身了? “你要这些干什么?”秦月茹麻木的脸上,涌现一丝愕然。 纪缘转过身,并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只是昂首淡淡说:“嫂嫂,你按我说的,帮我找来这些物件儿就行了,越快越好!” 看着纪缘负手而立,英姿勃发的背影。 秦月茹竟有些被他的自信气势震住了。 若不是他身材太矮小,穿着身大大的女人衣服。 还光着屁股的话… “喔…对了,最好帮我再弄条裤子,也是越快越好…” 2:五军应援黑杀神吏天兵袋 夜晚,土墙茅草屋中,今夜奢侈的点燃一盏油灯。 房子不大,一间约莫十余平的卧房,外边是灶台加杂物柴火,拢共不过二十平。 而且,卧房只有一张土炕。 对着昏暗油灯,秦月茹用针缝制着牛皮口袋。 “你做这个,到底有什么用?难道用来装牛牛?” 不远处,纪缘蹲在墙角,撅着屁股,用借来的小石臼,仔细凿碾着朱砂。 “到时你就知道了。” 纪缘说着,又盯嘱:“嫂嫂,你可不要跟别人乱说,不然到时候我们难免麻烦。” 整整一天的时间,东买西借,总算将要找的材料找齐了。 “为了这些物件儿,嫂子辛苦攒的一点儿积蓄都全部掏干净了,我可一定要成功才行,也只能成功…”纪缘心头暗暗发狠。 在这个时代,一枚钱,可以买一个肉馅包子;可以买三个小烧饼,或者两个大白面馒头。 二尺黄牛皮,是纪缘亲自去乡里宰牛户手中买的,花了整整二十钱。 还有朱砂,甚至本地州郡都不产这玩意,极为珍贵,唯有医士才有;因其属性剧毒,所以属于处方药,没方子,药房都不敢卖。 好在,青塘乡里的老大夫是纪家亲戚,纪缘哀求了好久,才从其手中买得三钱朱砂,花费一百二十个大钱。 都足够买半扇肥猪了。 加上从老大夫那里,花十个钱买的一根秃毛兔毫笔,积蓄彻底用净。 至于烈酒,倒没花钱,直接顺路跑到秦月茹娘家,偷偷从喝懵逼的秦老头手里薅的。 她爹嗜酒如命,顿顿离不开这玩意,而且只喝好酒,尤其是有钱的时候。 一边研磨朱砂,纪缘沉下心钻研着脑海之中【蜈蜂袋】祭炼步骤手法。 这是纪缘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唯一一门,不用法力道行,不用珍贵材料,不用天地奇珍就能练成,并催使的法宝。 【蜈蜂袋】:源自前世神话五军救应使;黑杀星高继能的法宝。 黑乎乎一个皮囊,放开口袋,一团乌压压蜈蜂飞出,叫声如金铁嘶鸣,刀枪不入、水火难伤,鳌刺尖利,凶悍难当。 不论人、仙,被蜈蜂咬破点皮,一时三刻化作血水。 炼到极致,号称统摄玄天黑煞百万魔兵。 祭炼方法很简单,除了要上述材料,还有两道奇异符篆最为重要。 这两道符箓,纪缘琢磨了整整一天,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不知多少次,自忖应该没问题。 “唯一不美的,是我的裤子还没着落,艹…难道要当光腚侠…”纪缘撅着屁股,心里吐槽。 着实这个时代,并没有卖童装的,只能去裁缝铺定制,那得花不少钱,现在的纪家可消费不起。 好在,乡里小孩儿,普遍都是光腚的。 听说还有的穷苦人家,一家人都只有一条好裤子,谁出门谁穿。 “皮囊按你说的缝好了,你看看要不要得?” 纪缘从秦月茹手中接过,看着她指头上的血泡,心头微微酸涩:“嫂嫂,辛苦你了。” “好,刚刚好。” 皮囊长一尺,线缝齐整,不露一丝线头,往里面摸摸,光滑细腻一片,温润而泽。 秦月茹目不转睛的看着纪缘,她现在心里好奇的跟猫爪一样,连即将要改嫁伍大贵的烦恼都淡忘些许。 她只想知道,这言语行为都很怪异的二娃子,究竟要干嘛? 纪缘取来菜刀和小陶碗,先将朱砂放入陶碗。 而后,放入烈酒。 再而后,菜刀割破手指,滴滴血液掉落入陶碗中。 “欸!”秦月茹满脸担忧的正想阻止,纪缘却摇头示意,让她不要打扰。 紧接着,她就见纪缘摇头晃脑,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那是一种极有韵律的声调,嗟牙拗口,好似乡间小调,又像是小时候映像中巫婆神汉口中所谓‘咒语’。 边念叨,边用笔调匀朱砂与血。 “滴滴答答”血不停的滴入盏中。 甚至纪缘的稚嫩小脸,都从黝黑变得有些惨白,唇无血色。 皮囊摊开放在炕上,纪缘持笔醮朱砂,在皮囊上绘制奇异图案。 秦月茹没见过那种图案,但她很确定,那不是文字。 蓦然,秦月茹瞪大了眼睛。 伴随余音绕梁的嗟牙咒语吟唱,那朱砂图案,竟在缓缓渗入皮囊,肉眼可见。 而纪缘不仅不奇怪,反而满脸喜色,将指尖血不断滴入皮囊,并很快随着图案,渗入其中。 难道那皮囊活了?它在吸人血! 秦月茹不禁双手捂嘴。 正面画完,又翻过来画反面符印,依旧如上述施为。 很快,棕色皮囊整个都被寖润得色泽暗红,腥臭气息,飘荡满院,数十丈可闻。 “嗡嗡…”杂乱的蚊蝇声,突然响彻院外。 “噗呲噗呲”窗纸被一个个蚊蝇撞得啪啪作响。 好像屋里有什么东西,对那些蚊蝇昆虫有着致命吸引力。 “哗啦啦”院外隐约阴风飒飒,刮得树木枝丫作响,沙尘乱飞。屋里油灯摇曳,犹如风中残烛。 秦月茹紧张的死死捂住嘴,不敢惊叫出声。 在她眼中,沉浸其中的二娃,认真又冷峻的面容似鬼一般,令人感到陌生又恐惧。 “终于成了!你打开窗子!”纪缘脸色惨白,放下笔捏着左手食指伤口,虚弱的声音透露出喜悦。 “哦喔。”秦月茹呆呆的打开床上面的窗子。 “来!”纪缘捻诀一指。 “扑飕飕”“呼唰唰”一团密密麻麻乌云也似的长龙,钻入皮囊打开的口中。 房中烟尘四起,油灯被风刮灭。 月色下,水桶粗的乌云长龙连绵不绝,从窗外灌入。 “嗡嗡”声响彻云霄。 借着月光,细细看去,那哪儿是什么乌云,分明是密密麻麻的蚊虫、苍蝇、飞蛾、蜜蜂、马蜂等等。 这般一直源源不断飞入囊中,足足数十个呼吸,窗外动静才停了下来。 “这附近的蚊蝇蜜蜂,应该都被吸引过来了。”纪缘说着,将皮囊口的软绳一拉,收紧囊口。 “你…你招这么多蚊子,能起什么作用?”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秦月茹赶紧取来艾蒿和布条为纪缘包扎了伤口。一边问道。 “那作用可大了,你安心睡吧。”纪缘捧着【蜈蜂袋】满脸欣喜的躺在墙角柴堆上。 图卷中的种种法宝都是真的!而且真的能练成!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个喜悦,还是难以言喻。 这【蜈蜂袋】初成,里面只有一重禁制;撑开可用血为引,吸纳周边百丈内的昆虫蚊蝇。 并使这些蚊蝇在囊中互相吞噬进阶,最终成就一只异种蜈蜂。 而蜈蜂数量多了,法宝亦会进阶,生成更多重的符箓禁制,最多可成就七十二重。 每晋升一重禁制,威力玄妙就成倍增加。 “袋中现在有蚊虫十二万九千六百只,应该可以练成一只蜈蜂吧…”纪缘心头暗想。 他用血书符练成这法器,对其中就隐约有所感应,甚至冥冥中,能随时知道其中虫子数量、状况。 但现在他还不能完全如意催使这些虫子。 必须得等虫子们吞噬了囊中纪缘的心血,他才能随心念指挥它们。 “二娃,你睡柴上做甚?我怀里来吧。”秦月茹钻入被窝说。 家里狭窄,只有一张床,从小纪缘就是跟嫂子她们睡的。 毕竟那会儿纪缘还小,又痴痴傻傻有些智障,没人照看半夜都能把屎尿赖床上。 本来哥哥纪平说等纪缘长大些了,再请人扩建房子,在旁边空地给纪缘修一间以后当婚房的。 可惜,哥哥被征去,再也没有音讯。 “嫂嫂,你自己睡吧,我以后睡柴堆。” “为啥?” “我长大了,病也好了。” “我看你病可没好,还变重了。” “为啥?” “你突然会了这怪异能力,不知是福是祸…你告诉我,现在的你是妖怪嘛?你把我家二娃弄哪儿去了?” “我就是二娃吖,真的,这些都是我生来就会的。只是我以前中了癔症而已。” “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信。” “为啥?” “以前的你晚上都要我抱着,含着奶奶才能睡着的…” 3:虫豸魔兵搜山检海 清晨,从迷蒙中醒来的纪缘嘴有些发麻。 不由得咬了咬含着的东西,软酥酥的。 舌头舔了舔,有些烂木浆子味儿。 “呸!”纪缘睁开眼睛,吐出嘴里的烂柴渣滓。 秦月茹这丫头惯的之前自己什么坏习惯。 现在觉醒‘宿慧’都改不掉了。 牛牛都快把干柴顶烂了。 以前自己在她怀里都是这样睡的嘛? 翻了翻身面对墙壁,怀抱皮囊,纪缘再次闭上眼睛。 心神渐渐沉入囊中,隐约间,似乎有无数道念头涌现心底。 纷纷杂杂,密密麻麻。 又极为微弱,极为活泼。 “嗯?这是那些虫子的意识?”纪缘有些新奇。 仿佛自己多了无数双眼睛,皆处于黑暗之中。 强行忍住打开皮囊放这些虫子出来的想法。 纪缘尝试用先用意念,指挥这些念头在囊中游动。 “一夜过去虫子死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三千六百只虫子。” 相比昨夜,囊中的蚊虫苍蝇变大了不少,而且到这会儿,剩下蚊虫还在不停互相厮杀。 死了的,很快就会被剩下蚊虫吞噬瓜分尸体。 纪缘念头一去,囊中虫豸顿时停止撕咬,安安静静,只以无数活泼念头,与他产生感应。 “死!”纪缘意念沟通【蜈蜂袋】随意让其中一道念头毁灭。 “噗呲”无形之中,似有细微炸裂之音响起。 囊中蚊虫,又少一只。 “吃!”纪缘意念再下指令。 很快,能感应到那只死去的蚊蝇尸体,被剩下虫豸吞噬殆尽。 “很好很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放出来不受控制了,玄妙,玄妙!” 正想着,听见身后床榻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嫂嫂,你醒了?” “醒了。” “你昨晚好像没睡好呀。” 秦月茹揉着黑眼圈点头,穿好衣服起身:“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煮粥。” “你怎么了?一直背对着我干嘛?” “额…嗯…我在练功,你先煮粥去吧。” …… 吃过清澈见底的粟粥,纪缘挎着皮囊,走出门去。 因伍大贵明天就来要人,秦月茹本打算今天躲去青塘娘家的。 但被纪缘阻止:“你不用躲他,等我回来就去找他的麻烦。” “你要去干嘛?” “我要进山一趟,下午回来。” “那我跟着一起,山里毒蛇多,我不放心你。” “不要,我就在山边边转一圈,没事的。” 说着,纪缘大步流星走出院外去。 隔着七八十步外,就是十里亭村庄,两排稀稀拉拉的低矮土墙房屋,拢共约莫二十户。庄后面就是绵延险峻的卧龙岭。 “二娃子!滚过来给我们掏鸟窝!”十几个小孩儿远远看见他就跑过来。 男童女童都有,小的四五岁,大的八九岁。有的头发乱糟糟,有的骨瘦如柴挺着大肚子,还有的吸着鼻涕泡。 但无一例外,都光着屁股。 “去去去,滚一边儿玩去。”纪缘摆手推开他们。 “再不滚,小心弹你们牛牛!” “嘻嘻,我没牛牛。” “没有就打屁股!” “快跑快跑,遭雷抓的二娃子果然是妖精变得,他都不傻了…”小娃娃们吓得一溜烟跑没影了。 出了村落,走入林荫中,人烟渐渐稀少。 渐渐的,入了古木参天,藤蔓幽深的山林。 两旁柏叶林灌木丛中,鸟儿声鸣,枯叶中偶有窸窸窣声响。 纪缘喘着粗气,环顾见四下无人,盘坐在地,捻个指诀,打开蜈蜂袋。 “嗡嗡”声音响彻,一只只绿豆大小的漆黑虫豸,振动薄如蝉翼的翅膀,飞出皮囊。 相比昨夜,那些奇奇怪怪,大大小小的蚊子、苍蝇、飞蛾、马蜂。 一夜过去,现在这些虫豸,统一化作差不多大小,黢黑甲壳,小脑袋大肚子的蜜蜂似的形态。 钳子似的锋利口器,和钢针一般的尾鏊,将是它们的攻击手段。 伴随虫豸飞出皮囊,四散开来,刹那间,心头似乎多出许多无形的感应。 无法形容,就像是多了无数双眼睛,可以从四面八方七百二十度无死角观察,但却又没有色彩。 说是眼睛,更像是某种奇妙感应。 凭借虫豸触角,感应周遭。 甚至在一定范围内,比眼睛更为灵敏。 能感应到枯叶下爬动的蝼蚁,树木中蠕动的粉虫,以及灌木叶下的鸟儿。 一切活物,无所遁形。 “这比我想象的神奇…”纪缘尝试适应这种新奇的观感视角。 心念转动。 密密麻麻三千六百余虫豸汇聚成脸盆大的一团黑烟,离地丈许,飞腾起落,左右飘荡。 时而结成队列,犹如军阵。 时而化整为零,漫空飞舞。 时而化作龙卷,旋风而过。 振翅声、嗡嗡声、甲壳摩擦声、嘶鸣声,响彻方圆里许,惊得鸟兽仓惶飞腾。 距离纪缘数十步外的灌木丛中,一只灰斑鸠振翅欲飞。 “咕咕!”下一刻,脸盆大黑烟席卷而至,密密匝匝包裹灰斑鸠,其中传来斑鸠惊恐惨叫声。 “啯吱”“啯吱”撕咬声响彻。 数息之后,黑烟散开。 一堆粘丝丝筋角肉丝的白骨,散落满地。 “嗯?吞噬血肉后,虫豸的力量,竟然增强了一丝丝…”纪缘心头惊喜。 那还等什么!放出去肆意吞杀野兽吧。 黑烟在林中飞旋呼啸而过。 仓鼠、松鼠、布谷鸟、山鸡、野兔、蛇…各种小兽,悉数化作白骨。 很快,方圆里许,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一片死寂,唯有散乱血肉白骨。 “收!”纪缘掐诀一指,将所有虫豸收回囊中。 细细感应,一只未少,三千六百五十二只。 个个肚子鼓囊囊的,躺在囊中鼾睡。 控制着飞出一只虫豸,落入掌中观看。 虫豸身形没有变化,但甲壳明显坚固许多;口器、鏊刺乌黑泛起金铁光芒,有锋芒毕露之感。 纪缘用手用力捏了捏,甲壳摩擦作响,但竟极为坚固,如顽石一般,根本捏不烂。 又放在石头上,用石头使劲砸,才将这虫豸砸成肉酱。 “依旧算不得蜈蜂,但比昨天蚊蝇状态强了何止数十倍。” 真正蜈蜂足有拳头大,且法器难伤,水火不寖,那才是真正的凶厉。 “无论如何说,而今我也算是练就数千魔兵,嘿嘿…”纪缘心头暗喜。 前世神话中,【黑杀星】号称掌御百万魔兵,善能伏妖捉怪,搜山检海。 “刚才驾驭虫豸,貌似只能巡游方圆千米,倒是发现许多好物件儿。”纪缘站起身。 走到一根水桶粗的老柏树下,拨开藤蔓茅草,露出一株尺许高,菱形叶片的植物。 “【蛇血兰】,生于路边树荫下,能散血化淤,治疗跌打损伤。春夏采摘,一斤价值二十钱。” 这种草药纪缘恰好认得。 记忆中,村里许多人夏季就上山找这种草,可以卖钱,有跌打损伤碾碎了涂抹,效果很好。 是很多小孩子最喜欢找的。 4:养虫异术徐图衣食 “可惜,我只认识这一种常见草药。”掂量着这株约莫一两重的蛇血兰,纪缘心头念转。 【卧龙岭】纵横数千里,险峻奇峰,深谷密林不可尽数,其中的种种珍贵药材、木料不少。 但囊中虫豸初步养成,威力并不算多强劲,遇上小兽还好,若遇上熊罴、虎、豹等皮糙肉厚的大型猛兽;仅凭叮咬,还是力有不逮。 纪缘目前也只敢在山岭边缘地区转转。 这些边缘地方常见的药材,都被十里亭村民搜刮采摘过了。 能找到这一株【蛇血兰】,还全凭虫豸搜索之功。 除非,能学习一些辨认药草的技术,再配合上虫豸搜索,要发家致富,则轻而易举。 “我身躯幼弱,虫豸尚未大成,就算借此掌握财富,也不过小儿持金过市;必成众失之的,还需细细谋划。” 纪缘收回所有喂饱了的虫豸,提着那株蛇血兰,向家中走去。 拥有【蜈蜂袋】这等异宝,自保有余,目前要发家致富,也有至少数十种方法途径。 包括采药、寻找珍奇木材、狩猎、寻找奇异小兽之类等等。 然不论那种,纪缘与秦月茹目前身份、地位、实力都太过弱小,不具有掌握财富的能力。 这须得细细谋划,一边培养真正的‘蜈蜂’增长实力,边缓缓苟图衣食。 “当勿之急,先替嫂嫂解决了那伍大贵纠缠;再徐图衣食,读书识字。” 乡野村人,犹如蚍蜉蝼蚁。 读书识字,是最好的认知这个世界的途径,关乎未来,这极为重要。 纪缘将之放在首位。 “二娃,你没事吧?”刚到家中,秦月茹就扑上来抱住纪缘,满心担忧。 “我有虫豸护身,能有什么事,放心吧嫂嫂。”纪缘艰难的挣脱怀抱。 “山里有熊罴猛兽,凭你那点虫儿顶什么用。” “欸?这是蛇血兰!你从哪儿找到的?” “路边儿,用虫豸看到的。” “你不止能收拢虫子,还能驾驭这些虫子?”秦月茹惊奇的瞪大了眼。 纪缘点头:“可惜我不认识其它草药、木材这些,不然应该可以找到更多。” 秦月茹闻言,惊愕许久,才反应过来,赶紧拉着纪缘进屋,锁闭了房门。 打量着面色平静的纪缘,她眼中闪过晶莹光芒,又蕴含些许忧虑。 “你…二娃,我不知你是怎么懂了这些本领的。” “但你再不要在人前显露这般本事,更不能向这般轻易给别人说。” “若是透露出去,你恐怕会有性命危险,记住了吗?” 秦月茹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也清楚这件事透露出去,可能引来的诸多危险。 她担心纪缘年纪太小,一朝得了些异能奇术,会忍不住跟人显摆;这将置他们于危险境地。 “嗯,嫂嫂,今天伍家可有人来找过你?” “刚才那吴婶领着几个家丁又来了趟,送来了这些衣裳布帛,并一些五谷斗粟,说是聘礼。”秦月茹指着墙角三个木箱子。 “喔?” 纪缘打开三口红木箱,查看一番,不由轻笑:“好好好,正愁没钱用,伍大贵可真会挑时候。” 共有崭新大红嫁衣、盖头、内衬、白袜绣鞋一整套。 青黑绢布一匹;稻、黍、稷、麦、菽等五谷各一斗(十二斤),制钱一缗(千钱)。 这些物件儿,作为彩礼来说,可真是略显奢华些,哪怕仅是纳妾。 “好什么呀,吴婶儿说明天早上就来接亲。”秦月茹脸色转为苦闷。 “嫂嫂放心就是了,我这就往青塘乡伍家去,顺带先做件裤子。”纪缘说着,直接将那一缗制钱揣入自己怀中。 反正不用白不用。 正好用来买套合身衣服,剩下的顺带送给青塘乡的老大夫当束脩(学费),好跟着学些这个世界的文字和草药相关知识。 “做裤子你拿这么多钱做甚?再者说了,这匹青绢,你扯个四五尺拿去,能省不少钱哩。”秦月茹并未反对。 纪缘摇头:“青绢是好料子,嫂嫂拿去卖了换成制钱吧。” 此世布、锦、绢、帛、丝,是比钱还硬的硬通货。 这青绢算不得上品绢,但一匹也价值五缗钱以上,寻常老百姓根本穿不起这种料子。堪称是这彩礼中,最珍贵的物件儿。 至于那五谷,则不值甚钱,仅仅只是陵阳郡婚配时的乡俗礼仪。 若在算上此前给秦老爹的二十惯聘礼,这伍大贵出手还真是够阔绰。 “好,我陪着你一起去吧,顺带将这些绢给卖了换成钱。” 哪怕知道纪缘有驱使虫豸的异术,秦月茹终究有些不放心他。 毕竟伍家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别看现在彩礼什么的出手阔绰,好似面面俱到,这是建立在秦月茹甘心俯首的前题下。 伍大贵仗着身为青塘游缴(乡官)十几年来,假借官府徭役律令,威胁或逼迫,每年从乡里攥取大量财富。 再以放贷等种种手段,从百姓手中收购了几乎大半个青塘乡的山泽、土地、田产,将这些百姓,都变为自家佃户。 可谓有钱有势,现在青塘乡几乎没人敢轻易得罪他。 秦月茹想着,若纪缘真能让她摆脱伍大贵纠缠则最好。 若是不能,她无论如何,也得保下纪缘无恙,算是对纪家的报答。 纪缘没有反对,颔首说:“时候不早了,现在就走,嫂嫂跟我一起去。” …… 十里亭到青塘乡并不远,走五六里平坦大路就到。 亭是陈国基础行政单位,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十乡为一县邑,十邑为一郡国。 相比只有区区二十户人家的十里亭,青塘乡则显得人烟稠密许多。 乡中有集市,一条宽丈许的大街,土墙青瓦,约莫有七八百户人家,商贩云集,街市两侧客栈、商铺、地摊、商贾云集。 时值下午,街市中依旧人流如梭。 最繁华处,灰砖青瓦一间大院围墙极为显眼,占地不下数亩,门前张灯结彩,隐约能听闻其中欢庆吵嚷之声。 秦月茹领着纪缘,走到了这座大院前。 相比之前,纪缘此时终于换上了一袭褐色粗布衣裳,穿上了裤子。 加上竹枝扎的发髻,让他年龄看着虽小,却显得极为干净周整,步履平缓,颇有几分风采。 这是他来此世,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衣服,虽然依旧略显大了些。 青塘乡来了不止一趟,这伍家纪缘还是第一次来。 “我是十里亭纪家秦月茹,你们去禀告伍大贵,说我要见他。” 门前有两个青衣僮仆,见了一靓丽少妇领着个小孩儿,正待出言调戏一番,闻听此言惊了一惊,连忙说:“原来是七奶奶来了,快,先请入内室上坐。” 如果过门,秦月茹将是伍大贵第七个妾。 “不用了,你让他出来一趟,我有话同他讲。”秦月茹摇头说。 “这…”两个僮仆犹豫了片刻,终究不敢怠慢:“还请七奶奶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禀。” 待两僮仆进去通报,秦月茹望着面前高门大户,面色有些畏惧与担忧,小声问:“二娃,我按你说的做了,你准备怎么做?” “放心好了,我得先见到伍大贵,才好治他。”纪缘小声说。 不一会,那院里沉重而急促脚步声响起,人未到,声先至:“娘子啊!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莫不是想先来认认家门儿?哈哈哈…” 笑声沙哑。 紧接着,一个穿着身黑锦袍,头发花白,满脸褶皱坑凹的矮胖中年大步走出门外。 5: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他就是伍大贵了。”秦月茹小声对纪缘说。 “来来来,娘子快进屋说。”伍大贵打量着秦月茹,肥硕脸颊满面猥琐。 自从半年前,到十里亭打猎见过秦月茹一面后,他可是想了这个‘小美人’儿许久了。 为此,他不惜花费数十缗重金,从十里亭的亭老手中,买下了纪家租种的那五亩水田,十亩桑林地契。 还用二十缗聘礼钱,套路了穷困潦倒的秦月茹老爹。 只为借此作为威胁,逼迫秦月茹答应转嫁给他,可谓费劲心思。 而今,可终于得尝所愿了。 说着,伍大贵急不可耐的走上前,伸手就想搂着秦月茹进屋。 下台阶时,冷不防却突然被藏在边上的纪缘伸脚勾了一下,差点跌了一跤。 好在身旁跟随的家丁伸手敏捷,一把拉住,才没跌倒,伍大贵稳住身子勃然大怒:“谁他娘找死!” “我!”同样被绊倒的纪缘揉了揉麻木的小腿,从地上爬起来。 伍大贵面上阴沉一闪而过,似是想起什么,转而笑着搀起纪缘:“你就是二娃子吧,长的可真像你哥哥哩,听说你最近癔症好了?” “你就是伍大贵?”纪缘不答反问。 “不错,是我。” “二娃子,你哥哥已经死在战场上了,以后你嫂子改嫁过来了,你无依无靠的,不如过来给我当个僮儿,牵马坠蹬,我保你衣食无忧。” “哈哈,好啊,不过乡下都说我家嫂嫂克夫,那得等你能活着娶我家嫂子过门儿再说喽。”纪缘似开玩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伍大贵闻言心头怒火顿起,脸色微沉,秦月茹赶紧说:“童言无忌,伍大哥切莫在意。” “哈哈哈,无碍的无碍的,小孩儿玩笑罢了,娘子快随我进屋吧。”伍大贵见此,一时懒得搭理纪缘了。 “伍大哥,这就不必了,我就是先领着二娃子过来看看你;还是明天你早点遣人来接我吧。”秦月茹强颜欢笑。 “欸…今天进门不也一样嘛。”伍大贵心头已经急不可耐了,不顾在街市前,伸手就要去扑。 秦月茹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躲避开来:“伍…伍大哥,我们乡下风俗,没过门前不能进门,不然对你不吉利…” 伍大贵闻言一愣,他素来是信这些的,便汕汕收回了手,想着已是到嘴鸭子,大半年都等了,也确实不急于一时。 “好好好,那明日一早,我亲自来接你。”见秦月茹低眉俯首,伍大贵心头喜悦不已。 秦月茹点点头,拉着纪缘转身就走。 …… 此前二人到青塘乡,先除了买衣服,卖绢布外,便是按纪缘安排在这乡中客店住下。 刚一进客店关上房门,秦月茹忍不住问:“见也见了,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杀了伍大贵,但是我没见过他,怕杀错人。”纪缘若无其事说。 他不准备直接暴露自己有御虫的异术,来硬的自然不行,来软的也不行。 那就只能来阴的了。 目前御虫的范围仅在一里之内,所以才租住于青塘乡客店,方便做法。 但他此前没有见过伍大贵,只是听人说过。 “什么?你要杀…杀了他?”秦月茹惊呼。 “嘘!” 秦月茹连忙闭上嘴,愕然说:“杀人可是犯死罪的,要偿命,你才小小年纪,怎么…”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竟然对纪缘有能力杀伍大贵而没有感到质疑。 只是惊诧于纪缘小小年纪,杀心竟然如此之大。 “哼,此獠做恶多端,鱼肉乡里,杀了就杀了,正好除害。”纪缘小脸儿一皱。 秦月茹闻言说:“可…我不想让你杀人,你才小小年纪,有这般异术本领,又智慧聪颖,以后定有大成就,现在这样动辄杀人行凶,日后难免误入歧途…” “我想你若是能惩戒他一番,让他不敢再刁难我们,也就足够了。” 纪缘摇头:“嫂嫂不知,这恶人不除,终究祸害好人呐。我辈当行霹雳手段,才是菩萨心肠。” 秦月茹默然,她不明白什么是‘菩萨’。 伍大贵仗着游缴身份,百姓人家若不给他上交足够好处,就肆意摊牌徭役,军役,把人家中壮年男丁,远调万里。 又放高利贷,强买强卖土地田产,虽未杀人,但也确实弄的许多人家破人亡,乃至卖儿卖女,青塘乡人人畏惧,堪称一害。 她觉得二娃子说的很有道理。 但她又担心昔日那个善良乖巧,人骂他他不还口,打他他也不恼的二娃子,一朝掌握异术,就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那,你要如何杀他?” “简单…等天黑,我就让他了帐。” …… 伍氏宅邸,灯火通明,僮儿、丫头,家丁都忙着贴红花,挂红灯。 “不是说那秦小娘子生性最为刚烈嘛,往昔你数次去说皆不允,怎的答应的如此轻易,还主动来见我…” “什么禀性刚烈,我吴婆子活了几十年见的女人多了去,哪见过真正刚烈的,不过是秦月茹装出来给人看的罢了;能得老爷您青睐,这十里八乡,是多少人做梦都想的。”吴婶嗤之以鼻。 又谄媚说:“再说伍老爷您在青塘一手遮天,又有朝廷官衔,那些泥腿子,谁敢不从您的意愿?” 要不是她吴婶儿自忖没那个姿色,她自己都想倒贴给伍大贵,何必替秦月茹那‘小骚蹄子’牵红线,白白将这场富贵便宜她人。 “那是,那是!”伍大贵心头暗自得意。 转而想起白日所见,那年龄虽小,却不卑不亢,气度轩昂的纪二娃子。 伍大贵面色微凝:“但我总觉得,这纪家小儿有些不对。” 那小小少年,根本不像此前传闻的痴呆傻儿;其身躯瘦小幼弱,眸子炯炯有神,极为灵动,甚至不似寻常乡人的麻木眼神。 腰挂皮囊,龙行虎步,反倒有种莫名出尘的感觉,难以言喻。 令伍大贵隐约有些熟悉,依稀竟有一丝他曾经远远见到那自称‘炼气士’时的感觉。 记忆中那人,身穿绣着奇异图案的大红袍服,朱发青脸,腰悬葫芦,手持拂尘,骑在一头硕大白毛异兽背上。自称‘紫盖山朱崖洞炼气士’。 那是十几年前,他到郡府上缴青塘乡丁口黄籍时,偶然所见。 却震惊的发现掌握百万人生死的太守、将军,皆恭敬的侍候在那‘炼气士’面前,毕恭毕敬。 而后,那‘炼气士’坐骑,四蹄生云,竟腾空而起,飘摇直入九天之上。 也正因此,十余年过去,那震撼场景,依然会时不时清晰划过伍大贵脑海。 刚才见了纪二娃子,他就一直有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却未曾细想。 这会儿细细一想,竟愈发的感觉,与那骑兽跨虎,飘渺神秘的‘炼气士’竟有一丝丝相似。 “听说他几天前遭了雷抓,不止毫发无损;醒来之后,癔症痴呆痊愈,变得聪慧早熟…”伍大贵眼眸精光闪过。 “是啊,乡里传说,现在的二娃子根本就是妖精附身变的。”吴婶不知其意,也随口跟着附和。 转而却是一愣:“伍老爷,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信这些乡野愚传吧?” “乡野愚传?呵呵呵,你懂什么?”伍大贵嗤笑。 作为‘游缴’能时常到邑城、郡府接触一些大人物和大事件。 别人不知,他却清楚,这世上,妖、魔一类虽凡俗罕见,但却真实存在,且向来为数不少。 月前邻郡澜江水涨三千尺,淹没沿岸数十万人,传闻水中有百丈异物蹈海翻波,自称‘龙君’,要每年索求童男三千人。 现在郡府还张挂着朝廷‘治水’黄榜, 据说是大王陛下悬赏万金,祈求‘炼气士’治水斩蛟呢。 远的不说,近的陵阳郡这数千里【卧龙岭】中亦有不少怪事,进入山中的乡民、军吏、采药人,甚少能有活着回来的。 上月见着青塘上官,泽县邑守,邑守老爷还说,这卧龙岭里只怕也出了妖怪,让他们这些乡官,封禁山泽,约束百姓不许轻易进山呢。 “那您的意思,不会是要退婚吧?”吴婶面色有些难堪。 为了这事儿,她来回奔波不知多少次,出了不知多少力。 要是伍大贵要退婚,那许诺给她的三缗制钱,岂不也要泡汤? “放心吧,我只是联想到一些其它的事而已,这秦小娘子,老子要定了。”伍大贵摇头,想起秦月茹娇俏模样,婀娜身材,心头一阵火热。 “来人,给吴家妹子取三缗大钱。” … 待送走一脸满足的吴婶儿,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伍大贵并未上榻歇息,而是独自回到书房,点燃油灯,取出纸笔。 “呵呵,区区乡野小儿,管你是不是真的妖怪附身,老子要杀你,都不用自己动手,一封书信,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 伍大贵心头冷笑着,又仔细检查一番,才盖上青塘游缴印,吹干墨迹,装入信封之中。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一身黑衣,面色冷峻的家丁,侍立门外。 “你骑快马,连夜将这封信送到泽邑李判官处,说有青塘乡人纪二,疑为妖邪附身,善以妖术蛊惑刁民,肆意敛财害人,无人能制…” 黑衣家丁不敢怠慢,接过书信揣入怀中,恭敬退去。 “某这是禀公办事,这下,就是秦小娘子,也不能怨我了。”伍大贵心头想着,对自己如此处理,极为满意。 要是直接找人弄死纪二娃子,那秦小娘子,以后指定跟他闹。 先禀报朝廷,等公文下来,这下子再召集乡人,当众烧死那纪二娃子。其定无活路,秦小娘子还无处挑他的理儿。 因顾念着明天一早娶亲,伍大贵也无心在去其她小妾夫人处过夜,独自歇在榻上。 很快,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卧房中,响起伍大贵如雷一般鼾声。 “噗呲”窗纸破裂,一只豆子大,漆黑如蜂的异虫,扑棱着双翅,飞悬在漆黑之中。 循着呼吸气息,异虫悄无声息,落在伍大贵上唇。 伍大贵似有所觉,砸吧着嘴,翻了翻身,又彻底睡熟。 虫豸缓缓爬动,从他宽大的鼻孔钻入身体。 少顷。 “呃!”卧房中,一声闷哼。 呼噜声、呼吸声,一齐停滞。 “嗡嗡嗡…”虫豸沿着来路,飞出窗外,漆黑甲壳,隐入夜色,消失不见。 6:真如初具源无性 青塘乡客店房中。 纪缘趺坐在地,手中捧着【蜈蜂袋】双眸微阖。 秦月茹坐在床上,手撑着头,目不转睛看着。 少顷,囊中有嗡嗡声响起。 秦月茹抬头看去,窗户缝隙‘扑嗖嗖’飞来一只绿豆般漆黑甲壳虫,落在纪缘掌中。 借着桌上昏暗灯火,隐约能见那只漆黑甲虫身上,有丝丝腥红血迹。 见纪缘睁眼,秦月茹忙问:“这就好了?” “嗯,我以虫豸,自鼻窍循缝入肺,剪断了他的气管儿。”纪缘点头。 “那他会死嘛?” “哈哈,那必然会,若这都不死,他必然也不是凡人。”纪缘呲牙一笑。 秦月茹闻言怔了怔,松了口气,仿佛压在胸口许久的一块巨石被搬走,浑身轻松。 又有些难以置信。 二娃杀个人,竟这么简单? 仿佛只是吃饭喝水的功夫。 “嫂嫂,今夜安心睡吧。”纪缘将虫豸收入【蜈蜂袋】中。 “那你呢?你不睡?” “我要想些事情,等会再睡。” 这时,窸窸窣窣身影从身后响起,纪缘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秦月茹从背后抱入怀中。 “嫂嫂,你…”感受紧贴后背的柔软,纪缘脸通红,奋力想要挣脱。 “一想起你刚才杀人了,我心头就忍不住心神不宁…”秦月茹不由分说,抱起纪缘躺在床上。 双臂从背后紧紧搂着纪缘。 感受着秦月茹娇躯有些颤抖,显得心中极为惊惧紧张。 纪缘微叹了口气,没有再挣扎。 她终究只是个乡下女子,一生没出过方圆百里。 “二娃,不会被人发现是你做的吧?” “应该不会,除非对方不是凡人。” “你现在说话怪怪的,说的好像你不是凡人一样;你不会真像乡邻们所说,是妖怪变得吧?” “那嫂嫂信嘛?” “我不信,你是我把屎把尿拉扯大的,虽然…虽然你现在懂的多了,厉害极了,我却知道这依然是你。”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以前你很粘我,很胆小;别人打你,你不会还手;别人骂你,你从不恼火;别人问你有姓无姓,你却痴痴说你无性,哈哈哈哈…” 这个性,指性格;并非男女性别。 “无性,岂不是成泥捏的了嘛?俗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嘞。”纪缘摇头。 “是啊,但你那时很善良,记得刚嫁过来时,第一次见你,太阳很大,你却顶着太阳,撅着屁股独自趴在路边儿。” “我问你在干嘛,你却说,你在给蚂蚁遮阴。” “夏季,每次下雨了,你都会跑去树上捉知了蝉,说要把它们放在洞里,不然知了翅膀淋了雨,就会死…” “所以纵然乡邻都说你傻,但我和你哥哥,却都觉得你很聪明;谁家孩儿这个年龄能观察到这些呢?” “因此乡邻们都喜欢逗你,我也觉得你很可爱,纵然你哥哥被征去了,不管别人和爹怎么劝说,我也下决心,要将你养大。” 秦月茹擦了擦眼角,故做轻笑说:“嫂嫂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怪以前那些乡邻们,他们逗你,拿你当玩笑,其实没有太多恶意,你如今有了这般手段,可不要记他们气…” “他们笑我,确实没有恶意,那是因为我不如他们;如果一旦知道我有成就,强过他们,那就不一定了。” 见秦月茹闻言脸色微变,纪缘连忙补充:“我不会记他们气的,人无害虎心,虎岂有伤人之意呢?嫂嫂放心就是。” “那我们明天要回十里亭嘛?” “不,嫂嫂明天帮我带束脩(学费)找羊老先生,我要跟他学习草药和识字。” “好…”秦月茹有些担心,有之前卖绢的钱,当束脩(学费)是够了。 以目前经济状况,能供得起一个半大小子读书么? 但她没有反对,无论如何辛苦,哪怕后面再去找人借钱,她也决定,供纪缘上学。 “我困乏了,嫂嫂也快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油灯早已熄灭,耳边响起平稳呼吸声,秦月茹安然睡去。 黑暗之中,纪缘却睁着眼睛,露出思索之色。 “我记忆之中,那无穷灵光,每一道灵光都是远超【蜈蜂袋】千百倍的至宝,要是随意炼出一门,才是真正蜕凡脱俗。” “可惜,我现在竟看不明晰祭炼详细方法;仅有一二门,也不懂那所需的材料,到底是指什么,要从何处寻…” “唯有先读书识字,试试从浩如烟海的典籍之中去寻了。” 不止如此,要想改变目前生存环境,也唯有跟‘羊老先生’学会草药知识,才能靠采药、卖药改善生活。 …… 次日,纪缘二人是被窗外街市上惊呼声吵醒的。 “不好了!伍老爷昨夜死了!” “真的假的?怎么死的?” “是真的,刚才见伍家老小俱丧着脸,说是突发疾证。” “不可能!昨日他还邀老夫前去参加他的婚宴,老夫见他面色红润,吐气有声,这可并非疾证之象。” “嗐,听说尸体都有些僵了,今天早上丫鬟敲门才发觉。” “这…竟有这等怪事?按说疾证,他也该呼喊挣扎,或抽搐惊厥,怎的伍家都没人注意?” “嗐,这谁晓得呢?要不羊老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您老人家医术高超,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我才不去,要我说,他死的好,真是天要收他,让青塘少个祸害。” 此言一出,许多人似愕然吓住了,纷纷禁若寒蝉,不敢再做声附和。 … 饶是早有所料,秦月茹脸上依旧难掩震惊。 伍大贵真死了。 不管她信不信,整条街都在讨论纷纷。 除了‘羊老’没人敢说死的好,但从大家跟过年似的表情,能看出,这差不多是弹冠相庆。 “羊先生就在下面,嫂嫂愣着干什么?快拿上钱跟我去找他。” “哦喔!”秦月茹反应过来,带着昨天卖绢换来的五缗制钱,牵着纪缘跑下楼去。 果然见客店前街边不远,站着个身穿褐衣,花白头发,山羊须的枯瘦老者。 “羊先生!羊二舅留步!”纪缘大喊。 “嗯?纪二娃子你乱攀什么亲戚?谁是你二舅?”羊燮闻言,脸色篾然。 羊燮不止是青塘乡的大夫、教书先生,也兼任着乡‘有秩’掌诉讼,跟‘游缴’伍大贵,‘啬长’陆二虎三人,并列为乡三老。 乡三老,就是乡下最基层的官吏,是整个青塘钱、名、权最重的三人。 “羊二舅。”秦月茹跟着叫了声。 羊燮不咸不淡点了点头。 秦月茹母亲跟羊先生的夫人同姓同辈,虽然不是亲姊妹,但也是五服之内,叙以姐妹之称。 所以,她能叫羊先生二舅,伍大贵纵然觑觎秦月茹,顾及羊燮,也不敢太用强。 “二舅啊,前天我才花一百钱从你这儿买了朱砂呢,当时你可是满脸慈祥,都恨不得快叫我二舅了,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纪缘吐槽。 “哼,朱砂剧毒之物,谁知道你拿去干了啥坏事,现在伍大贵暴毙,不会是你给他喂了我的朱砂吧?” 羊燮说着,厌恶摆袖:“我告诉你别乱喊,要是你小子拿朱砂害了人,吃上人命官司,可别牵连我老人家。” “咳咳,不会,我是来找二舅你,想跟你学习读书识字的。” “什么?就你也想读书?也不看看你家有几两钉,笔墨纸砚皆千金之物,我可贴不起,滚滚滚…” 羊燮拂袖转身,往家里走去。 纪缘拉着秦月茹赶紧跟上,眼看羊燮就要关门,他硬是强挤着钻入门缝,又撑开门让秦月茹进去。 羊燮被缠的没办法,只能让二人进来,才关上门,自顾自坐在院中说:“要喝水自己倒,你舅娘不在家,我可没空伺候你们。” “二舅啊,我当然不会白让你教我读书识字,我带了束脩来的。” “束脩?有多少?”羊燮眼睛一亮。 秦月茹直接从包袱中,取出五缗制钱,放在桌案上。 “这…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羊燮惊了惊。 “伍大贵的聘礼,他不是死了嘛?都卖了给二舅你,这够诚意吧?”纪缘毫不在意说。 “咳咳,虽然有些少,但是念你虔诚好学,聪慧机敏,是个读书苗子,我勉为其难收你了。”羊燮一把将钱全部捞入怀中,背着手起身,迅速跑入里屋。 不多时,又端着茶水和瓜果走了出来,给纪缘二人倒上。 “来来来,别客气,月茹啊,你爹身子还好吧…” 热情好客,比之前简直两个模样。 “那我现在能叫你二舅了嘛?”纪缘似笑非笑。 “能,怎么不能?好孩子,你再给五缗,我叫你二舅都行。”羊燮打趣说。 此老也是个妙人,出了名的吝啬爱财。 他虽是乡‘有秩’,但可不比伍大贵,除了两袖清风的名气外,也是穷困潦倒惯了。五缗钱,对他可不是小数目。 “那刚才?” “咳咳,我那是指,你以后在外人面前和课堂上,要叫我先生。” “好的二舅。不过我不止要读书,还想跟你学些医术药理。” “什么?那不可能,难道你不知那是我羊家的家传绝学嘛,传内不传外,传女不传男。”羊燮惊而站起,满脸坚决。 秦月茹和纪缘正有些失望,忽听羊燮说: “除非,你再加五缗。” 7:既通法性难会根源 纪缘最终没能如愿让羊燮答应传授医术药理。 以他们目前的状况,要再拿出五缗钱,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羊燮倒是答应,让纪缘从明天起,到乡中学堂听课,书本、笔墨纸砚自备。 而后,每半年交学费一缗钱。 此外,有闲余时间,可以到药铺跟着打杂帮忙,不说医术,却可跟着学些药理。 … 当天中午回到十里亭,纪缘收拾好,就再次进入【卧龙岭】山中。 昨夜袭杀伍大贵,让他对于【蜈蜂袋】的领悟,又深了一层,也明悟了此宝的许多缺陷。 “不知是我的心神太过弱小,还是其它原因,总觉得无法圆融如意。” 驾驭一只虫豸,竟比驾驭一群更为艰难,尤其是进行一些细微动作时,让纪缘身心俱疲,浑身虚弱。 不单如此,【蜈蜂袋】现有虫豸三千余。 若想收束更多虫豸,便得再次放血行符,而无足够虫豸相互吞噬融合,这门法器,便难以进益。 “要么,就是我缺少某种奇异力量,或者说法力,去真正催使法器。” “要么,这蜈蜂袋本就并非正法,虽然凡人念咒就能催使,却会汲取人的心神体魄,让人愈发虚弱。” “又或者,这两种都有。” “这世间既然有仙人妖魔,志怪之说,未必空穴来风,那么肯定便有些真正的修炼之法。” “要是我能获得修炼之法就好了…” 这一切,又都走向了读书识字上面了,要想了解这个世界、了解天材地宝、宇宙奇珍,乃至种种仙魔奥秘,唯有先读书。 若不识字,就算捡到‘天书’都不认识。 这般想着,纪缘打开【蜈蜂袋】撒出密密麻麻虫豸,飞入林荫之中。 继续采食小兽,来喂养这些虫豸。 到下午擦黑时分,收拢虫豸回家时,竟又寻到两株【蛇血兰】带回家。 若并上之前采的一株,差不多刚好一斤,算是真正凭自己赚了二十钱,弄够了一些前期的学杂费。 次日一早,便又起床到青塘乡学堂,跟随七八个青塘孩童一起,开始从羊燮学习文字。 中午放学,就到药铺帮衬。 下午回家,帮着嫂嫂干些杂活,进入【卧龙岭】边缘逐步探索,顺便喂养虫豸。 每日都这般,三点一线,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转眼,秋去冬来,半年时间过去。 由于前世本就是大学生,不算彻底文盲,触类旁通之下,纪缘学业增长极为惊人,短短半年时间,就认全了大部分此世文字。 惊的羊燮差点掉了下巴,直呼‘圣贤’‘神童’之象。 不止如此,凭借着虫豸偷偷翻阅羊燮的珍藏医术,纪缘也学到了不少药理、草药学。 短短半年,凭借销卖几株‘偶然’得来的珍惜药草,积累下数十缗钱财。 …… 又是一年春分。 十里亭,纪家依旧是土墙茅屋,不过却多修了一间厢院。 “现在我们已经过得够好了,饱暖衣食足够,不进山去不行吗?”秦月茹问。 最近数月来,卧龙岭深处时不时有风雷之声响彻,震憾千里可闻,极为骇人。 有不少采药人进山,再也没走出来。 她不想让纪缘再进山去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带着纪缘搬家到青塘乡或者泽邑县里去,人烟稠密处,更有安全感。 “不行,我必须进山。”想起卧龙岭深处的异动,纪缘面色也有些凝重。 若所料不错,山中怕是出了什么恐怖妖怪。 但他不得不进山。 这半年来,他十数次放血书符,收引新虫豸,祭炼蜈蜂袋。 也使得他浑身气血亏空,一副瘦弱枯骨,命不久矣之象。 通过查阅不少志怪书籍,他恍然明悟,这应该就是凡人之身,修炼异术法器的代价。 根据那本名叫《灵玄圭旨》的志怪书籍记载。 要想规避这种情况,唯有仙人、炼气士、真圣一流,修成法力,具有莫大神通,甚至延寿长春不老。 然炼气士、仙真或居界外洞天,或游戏红尘,出入青冥,神龙见首不见尾,盲目寻找,不吝于大海捞针。 “而且要进深山。”纪缘心头暗说。 他凭借虫豸,偷窥羊燮翻阅珍藏医书,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属于气血亏空,想要改善,还可服用传说中的罕见灵药‘千年灵参’。 千年灵参,服下后可补全气血,甚至改易骨骼根基。 “嫂嫂放心吧,我依旧只在边缘转一圈,不过这次我进山,可能得多待一些时日,嫂嫂有空去乡里找羊先生帮我请个假。”纪缘如是交待。 而后,不待身后秦月茹再多劝,背起竹篓镰刀,挎着蜈蜂袋,大步出门去。 千年灵药,可遇不可求,凡俗万金难买,唯有卧龙岭深处,才可能有。 以前半年,几乎每天都进卧龙岭喂养虫豸,却都在边缘处,最多深入其中不过数十里而已。 这次,他打算尝试往更深处去。 但这些,他不能与嫂嫂说,免得她更加担心。 沿着半年多次走过的小道,攀崖过岭,进入茫茫林荫之中。 纪缘打开【蜈蜂袋】,沿途放出一只只拳头大小,浑身漆黑甲壳,带着些许黄花纹,似超大号马蜂般的虫豸。 经过十几次以精血书符,招引过百万的蝼蚁、蚊虫、苍蝇等等进入【蜈蜂袋】。 但这些虫豸每天时时刻刻都在囊中互相吞噬杀戮,又或是放出去尝试攻杀虎狼、熊等大型猛兽,所以数量反而不断在减少。 现在蜈蜂袋中的虫豸,显得愈发少了,仅有三百余只。 但相比半年前,威力玄妙增长,何止十倍。 现在这拳头大的漆黑虫豸,铁器难伤,除了怕火之外,再无任何致命缺陷。 且其鳌刺、口器,进化出了剧毒。 不论什么猛兽,被咬破点皮,都瞬间血液逆乱,哀嚎而死。 只是御虫控制的范围没有变化,依旧只能是在方圆里许。 不过撒出去用于探索、护身却也够用了。 一路上纪缘所过之处,皆静悄悄的,连声虫鸣鸟叫都没。 这是因为经过半年养炼,异虫杀戮生灵数十万计,自带一丝莫名凶煞之气,群兽邪魅辟易。 但这大山深处,却也有一条无形的莫名气息,飘遥万里,甚至令囊中异虫都有些本能的畏惧。 “轰隆隆!”雷霆响彻。 紧接着,太阳隐匿,晴朗天空骤然阴暗,阴云席卷整个天空。 纪缘抬起头,目光掠过古木参天枝丫,望向天际。 那阴沉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丝丝缕缕电弧不断闪烁,好似锁链一般,随时可能降至地下。 莫名的,无穷威压气势从云霭之中传来,令人心头沉闷恐惧,惊得千里、万里之内群山之中虎狼奔走,蛇虫惊慌乱窜。 “这似乎是,天降雷霆,亟灭妖魔之象。”纪缘心头愕然。 往昔,村人总说他是妖怪附身,遭过‘雷抓’的。 他是被雷劈过,觉醒‘宿慧’记忆,但那次,跟这次的气象,相差简直十万八千里。 这般气势,席卷万里,所有生灵,在那天威面前,都犹如蝼蚁蜉蝣。 蓦然,群山之中,同样有冲霄气势席卷而上,似乎有什么恐怖存在,被天雷所惊醒。 “哞!”一声巨吼,震撼云霄之外。 声似老龙吟,又似卧牛声,洪钟大吕,不在那雷音之下,竟将天际乌云喝破些许。 纪缘望向那绵延苍茫林荫深处,神色凝重:“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限于距离和茂密林荫,他纵然站在高处,也依然看不清那大概千里外的恐怖气息根底。 “轰隆隆!”一道雷霆席卷落下,远远望去,犹如从九霄降下的一根天柱也似。 雷霆劈在卧龙岭深处,山石炸裂,树木燃起熊熊火光。 “哞…”兽吼声再次响起,依旧响彻八方,不过这次,却是哀嚎之声。 “轰隆隆!”雷霆再次响彻,一道道雷光不断从半空落下,每一击,都准确落在同一处。 半个时辰,整整九道雷霆,好似天柱接连落下,场面极度震撼,看得纪缘目不转睛。 “呼飕飕…”雷霆终于消散而去,天空之中,依旧风雾席卷,乌云密布。 纪缘略回过神,端详着掌心虫豸,虫豸两个触角欢愉摇曳,相比之前,竟活跃许多。 卧龙岭深处,那散发恐怖气息,威压万里的异兽,被雷霆亟过之后,似乎已极度虚弱,收敛。 是以,虫豸变得活跃。 不止虫豸,纪缘也感觉之前那股从卧龙岭深处散发开来,令人压抑的胸闷之感,消失不见了。 “这般天雷,那不知名的异兽就算不死,也气息奄奄了。”纪缘眼中闪过精光。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落下,打得林荫树木枝丫霹雳作响,剿灭了卧龙岭深处熊熊火焰。 这时,东方天际,一条长虹青光,犹如流星,极为显眼划过天空,朝着雷击所在之地飞落而去。 “难道是所谓的仙人、炼气士之流?”纪缘准备朝山下走脚步顿住。 卧龙岭深处的强大异兽,遭了雷击,显然是极为虚弱的。 纪缘却不想去招惹,打算先退出卧龙岭。 此时瞧见那长虹也似的遁光飞掠过天际,向那森林深处落下。 纪缘面色微凝,毫不犹豫转过身形,朝那天雷击下的地方而去。 8:寒魄玉髓老妖狡诈 雷击之地,距离纪缘所在山崖,极目眺望隐约可见,然而从地上走,要一路攀崖过岭,还有不知多远哩。 用虫豸探索近路之下,走了整整一天,到天色黑暗下来,却依旧离得尚远。 “就算走近路,不绕道,也至少还得走三天。”纪缘爬上一株古树枝丫上,离地约莫一丈高,朝远处眺望。 他准备休息一夜。 山高林密,又一直下雨,晚上没有月亮,肯定是不能赶路的,以免不辨方向南辕北辙。 至于两三天后,那异兽以及从空中飞过疑似‘炼气士’的神秘流光,还在不在雷击中心处,纪缘也不能确定。 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总得去寻不是。 何况还正好可顺道试图找找‘千年灵参’。 …… 十里亭。 站在屋檐下,望着远处黑暗之中,犹如巨兽般恐怖的连绵青山,秦月茹心头不安。 “二娃从没进山这么久过。” 白天那雷亟之象,兽吟之声,千里可见,距离卧龙岭咫尺的青塘乡民和秦月茹自然也都看见了。 乡人们都十分惊惧,甚至夜里都奢侈的点上了油灯,不敢熄灯歇息。 秦月茹则是十分担忧自清晨时分进山后,一直没有回来的纪缘。 往常纪缘进山,少则个把时辰,多则半日,最晚也在太阳落山前回来。 而今,天色依然彻底昏暗下来,外面还有淅淅沥沥的雨滴,不断落下。 秦月茹再门前倚了许久,直到夜深,却还是没有望见纪缘的身影。 又想起白日间,那天雷滚滚和震撼云霄的巨大嘶吼声。 她心头愈发不安起来。 觉得纪缘是不是在山中遇上了危险。 “不行,我没有二娃那般异能,夜里贸然进山,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二娃的累赘。”走到门前,秦月茹又有些丧气的丢下菜刀。 卧龙岭毒虫猛兽甚多,纪缘凭借虫豸护身,不惧一般豺狼虎豹。她区区一个妇人,体着柄菜刀赶过去,又能起什么用呢? “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独自进山里去了。”秦月茹瘫坐在门槛。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天空依旧下着淅沥沥小雨。 秦月茹撑着雨伞,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前面空荡荡的分叉小路。 那是纪缘回家时,每次必走的一条路径。 整整两天,没见纪缘踪迹。 秦月茹两天没有休息,只粗略喝了点米汤,便来路口守着,等着纪缘回家。 她只觉心里空落落的,根本吃不下一点东西,更睡不着觉。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向秦月茹心头。 比之前伍大贵的威逼强娶,还要更为无力。 至少那时候,她还能选择牺牲自己,保护好二娃子。 而现在,二娃子整整两天没有丝毫踪影,她却只能选择坐以待毙,没有丝毫办法,更没有选择。 她很清楚,如果二娃子真的是遇上危险,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反而是累赘。 但二娃子终究是她拉扯大的,她愈想,心头愈发的心急如焚。 “要是,要是我也能有那般超凡的力量就好了…” “我一定可以帮上二娃,可以保护二娃…” 对力量前所未有的渴望,涌上她的心头。 这时,数百步外密林边缘的岔路口,隐约似有灰褐色衣角闪过。 “二娃!”秦月茹心头一喜。 急忙冲上前去一看,却不禁失望至极。 那草丛后面磨盘大的青石上,盘坐着一位老妪。 看不清年龄,但观其满脸皱纹,两条白眉,发丝雪白,只怕不下耄耋之年;身穿褐衣,握着蟠龙杖的手指却极为青葱细腻,犹如二八少女。 “小丫头,这儿可没什么二娃三娃的,只有你家老祖奶奶。”老妪声音沙哑,笑声诡异阴冷。 …… 卧龙岭深处,雷亟之地,是一片宽达数里,雾气缭绕的山谷。 但此时谷中树木、花草已被雷火炼得漆黑一片。 四处皆是草木飞灰。 一头高七八丈,身形硕大犹如小山峰般的板角青牛,气息奄奄的卧在谷中。 巨大青牛浑身皮毛焦黑烂熟,伤痕累累,甚至隐约有丝丝电弧划过周身,使青牛身躯动弹不得丝毫。 缕缕玄妙气息运转周身,那焦黑溃烂皮肤,竟在不断生出新的皮肉筋骨,使伤口飞速愈合。 但下一刻,又有丝丝缕缕残留的电弧闪过,重新将伤口缭燎得溃烂焦黑一片。 巨大青牛显得虚弱至极,但铜钟般的双目,紧紧盯着山谷之外,眼神之中,泛起浓郁杀机。 山谷数十里外的悬崖巅上。 玉簪束发,青衣大袖的干瘦长须道人,手中拎起一柄明晃晃法剑,脸上止不住的露出喜色:“哈哈哈,青兕老妖,你竟敢在域中红尘,强渡雷灾,当真是天助我也。” “蝼蚁!你找死!”青牛竟然口吐人声,声音厚重,好似沧桑中年。 “呵呵,此一时可彼一时了,纵然你有千年法力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身受重创,连站起身来都做不到了吧?你拿什么跟我斗?” “少废话,乖乖将‘寒魄玉髓’和内丹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否则休怪贫道将你万剑穿心,抽魂炼魄…” 话是这么说,长须道人却极为谨慎,并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试图言语恐吓。 他很清楚,这种千年以上道行大妖的恐怖之处。 更何况,这青兕老妖神力无穷,有担山赶月之力,可化千百丈之身,水火难伤,神通匪浅,横行域中。 放在平常,凭他的区区百年的法力道行,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来捋这老妖的虎须。 但而今青兕老妖遭了雷灾,重伤奄奄,实力百不存一,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青兕老妖闻言,眼神之中杀机消隐,转为卑微笑意。 “你想要‘寒魄玉髓’?哈哈哈,早说嘛,幸好本座还没来得及炼化它,只要你放我一回,此物便是给你又何妨?” 说着,一团冷幽幽白光,自青兕老妖口中飞出。 那冷幽幽,白茫茫光气中,一团脸盆大小,圆融如羊脂玉的白色圆珠。 长须道人一见此物,双目泛起贪婪之光,急不可耐的拂袖一招,无形气劲席卷。 将数里外的那团【寒魄玉髓】,凭空摄入手中。 长须道人满脸欣喜,这寒魄玉髓是渡三灾奇珍之一,炼化之后,不仅善能修复肉身根基,还能平灭一丝雷灾留下的天威之气。 “至于内丹,我现在被万丝雷屑打得筋骨酥软,提不起力气,动弹不得分毫,只能靠你自己来取了。” “哼!算你识相。”长须道人眼中心头杀机闪烁,纵身一跃,凭虚御风,向青兕老妖飞去。 此时最好就是直接祭起法剑,隔空数十里,斩了这个老妖首级。 但他已经确定,这青兕老妖已毫无反抗之力了。 如若不然,岂肯轻易交出【寒魄玉髓】这般的奇珍灵药。 只要取了内丹,到时这青兕老妖还不任他拿捏。 甚至可以籍此拷问出那化身千百丈的大神通法门。 一想到此,长须道人心头就火热至极。 然而,正当长须道人满心火热,飞掠至青兕百丈之上时。 虚弱伏卧的青兕老妖眼中突然杀机迸射,胸口起伏,张开獠牙阔口。 “不好!”长须道人面色大变,急忙掐诀念咒,手中法剑化作一线寒光,嗖得飞旋向前斩去。 “哞吼!!!”青兕一声巨吼,霎时间,空气竟有层层波纹音浪席卷,数十丈内,刺破云霄。 仅凭巨吼,甚至震得数十丈内砂石崩碎,草木化作齑粉。 “噗!”长须道人如遭重击,喷出大口鲜血,身躯倒飞十数丈撞在崖壁上,又跌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连那柄法剑,也在这风卷狂吼之下,直接崩成数截。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哈哈哈。”青兕狂笑。 但这一击过后,它的气息,却愈发虚弱起来。 甚至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蓦然,青兕狂笑戛然而止。 “暗中那个弄虫子的藏头露尾之辈,滚出来!”青兕冷喝。 9:窑头土坯未经水火 “嗡嗡”声响起,一只拳头大小甲壳漆黑的异虫,飞入远处草丛。 少顷之后,一袭褐衣,草梗束发,脸颊稚嫩的八九岁少年,腰悬皮囊,从远处草丛走出。 “那个通异术的凡人?难怪本座和那长髯贼道一时竟都没注意你。”青兕心头微松了口气。 “前辈息怒,晚辈是山中采药人,听见这边响动才过来的,并无恶意。”纪缘心头却极度紧张。 这被称为‘青兕老妖’的异兽虚弱到这个程度,竟然还能发现隐匿在旁的虫豸。 还能知道这只虫豸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的。 这些仙妖之辈,果然神通广大,难以揣度。 “你不知道我,我却认识你,你是叫纪二娃吧?”青兕语气莫名,竟不似先前那般冷漠。 “嗯?前辈怎么知道?” “呵呵,这卧龙岭方圆万里,一举一动,又岂能瞒得过本座法眼;你这小子,有点意思,竟能自通御虫秘术,看来也是个有宿慧的。” 纪缘面色未变,心头微惊,不动声色将手摸向蜈蜂袋。 若这青兕觑觎他的秘密,他也只能来个鱼死网破了。 “慢!你放心,区区自通异术而已,本座见得多了,没心思探究,对你也没有恶意。”青兕连忙说。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前辈了,小子告辞。”纪缘紧紧盯着它,缓缓向后退去。 “慢!” “嗯?前辈还有甚事?”纪缘声音冷了数分。 他如果没猜错,刚才能近距离击飞那长髯道人,已是耗尽了这青兕的最后一口力气。 这时的青兕,可能才是真正任人宰割之态。 但纪缘并无出手之心。 一来没理由,也没把握出手,这等千年老怪,谁知它还有多少底牌? 二来那什么【寒魄玉髓】内丹等等,对纪缘现在的没有什么卵用,并不值得冒这个险。 相反,纪缘倒是对那生死不知的长髯道人极感兴趣。 若不是顾及青兕,他都想立马上去翻找摸尸一番,看看有没有修炼法门,神功秘籍什么的。 “你未炼真法,而外修异术法器,这将损耗本身精炁,长此以往,不出数年,定然神髓干涸而死。” 青兕说着,见纪缘顿住脚步,才接着道:“你难道不想学得真正的炼气之法么?” “前辈难道愿意传我炼气真法?” “哈哈,你要是不嫌弃,我倒愿意传你一些妖法,只是这般就坏了你的根基了。”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一条获得无上真法之机的路。”青兕盯着纪缘双目,几乎一字一顿时说。 “世上没有白得的好事,前辈需要我干什么?还是敞亮些吧。”纪缘却似不是为所动,轻飘飘转过话题。 “哈哈哈,好悟性,好秉性,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好贪不争,保持此等心性,你日后定有成就。” 青兕称赞一番,才说:“我要你将【寒魄玉髓】取来给我,另外再协助我避过一些劫数。” “前辈说笑了,我区区微末凡人,怎么能帮你渡过劫数?” “那你不用管,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但是,前辈您神通广大,我该如何信你呢?” 青兕犹豫片刻:“我将元丹给你,此物乃妖类命门,失了它,我以后就算恢复伤势,亦将神通大损,且还会将生死受制于你,待事成后,你再还我。” “如何?” 纪缘沉吟不语。 “小子,要是不信我,那便算了,你赶紧下山去吧;这儿稍后还有炼气士将至,可并不安全。” “好,我信前辈。”纪缘思虑许久,终究答应下来。 紧接着,便见青兕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粒水缸般大的氤氲宝珠。 那宝珠在空中由水缸大,又转而化作绿豆小,飞落入纪缘手中。 纪缘捻起来看了看,入手温润,但也看不出什么,便先收入囊中。 “那道人被我吼啸声震飞,不知生死,为防变数,你扯根藤子去将他捆了拖过来,容我将他肉身彻底吞噬了。”青兕眼眸闪烁精光。 纪缘摇头:“前辈,我与他无怨无仇,这个着实做不到。” 青兕并未勉强:“好吧,我的【寒魄玉髓】掉在那山崖下了,你去取来。” 这个倒是不难,纪缘循着【寒魄玉髓】掉落的轨迹。 不多时,便在长髯老道不远处的草丛之中,看到了【寒魄玉髓】闪烁的光辉。 正待直接去取,纪缘忽而顿住脚步,悄然从囊中放出一只虫豸,顺着草丛游到那道人脚下。 这才走上前去,捡起那团脸盆大,入手冰寒,极为沉重,不下数十斤,好事冰晶般的物件儿。 艰难的转身朝着青兕所卧的方向走去。 “当心!”青兕突然轻喝提醒。 唰!身后数十丈有如芒刺背的灼热感飞速。 纪缘并未惊慌,转过头去,一团丈许火光,在距离他还有十几丈处,悄然泯灭。 而那长髯道人则坐在地上,面色青黑一片,眼中带着惊诧、难以置信之色:“好毒的虫子…” 话音未落,人便仰面倒地。 “好异虫,真有些玄妙,竟连炼气士法力,亦不能挡。”青兕称赞。 纪缘也有些意外,这虫豸自孕育剧毒以来,以前也毒过熊罴、老虎一类。 但不管何种猛兽凶禽,都是被咬破皮瞬间血液逆乱而死。 这道人,竟然还能撑着坐起,并施展法术,着实厉害。 纪缘艰难的抱着数十斤重的【寒魄玉髓】走到青兕十几丈外。 “放心吧,我现在伤不了你,将寒髓丟给我就行。”青兕小山般脑袋嗡声说罢,张开大口。 纪缘没再犹疑,直接大步走上前,将那团寒魄玉髓,丟入青兕口中,被青兕一口含着,吞入腹中。 数十息后,青兕睁开双眼,声音竟似乎恢复了一丝中气:“好小子,算你守信,我彻底信你了。” 青兕将它的元丹确定给了纪缘,但它也并非没有反制纪缘的手段。 若纪缘贪图至宝【寒魄玉髓】,那粒元丹就会炸裂开来。 纪缘将尸骨无存,青兕将道行尽失。 “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道人中了你的虫毒,但他依旧未死,你赶紧去找根藤子,把那道人捆了,喂给我吃。”青兕再次说。 但这次,纪缘没有再拒绝,利落的拿着背篓中的柴刀,从山崖上砍下一根擀面杖粗的葛藤。 用葛藤将道人捆了,再将另一头藤子,喂到青兕嘴里。 “我力气不足,搬不动他,只能靠前辈用舌头牙齿卷他过来了。” 青兕很是无语,但也没其它办法,舌头卷住藤子,张口一吸,反复数次,才将那道人拉入口中。 “啯啅!啯啅!”咀嚼人肉骨骼声响起。 “我听闻这数月来,卧龙岭屡有采药人、砍樵者入山一去不返,莫非皆被前辈吃了?”纪缘平静说着,心头杀机浮现。 “哈哈,笑话,我未得道时,吃的是草皮树叶;道成之后,修得一缕清气,岂会食人?” “那前辈号称能知万里事物,可知这是何故?” “南山有头斑斓虎,此獠生性凶顽,最喜食人,近几十年,倒让它借此成了气候,修成一些道行,能御伥鬼。” “你现在的本事,不是它的对手,最好莫想着去招惹它。” 纪缘闻言半信半疑,暂时按下心头杀意,见青兕闭上双目不愿多说,就没再这事儿上多纠缠。 又过数个时辰,青兕恢复了一丝力气,能勉力抬起头来:“不久之后,就有仇人能算到我的踪迹,我传你些法儿,你炼来强身。” “前辈不是说,修炼了你的妖法,会坏我根基么?” “确实如此,但我可传你一些修炼肉身斗战的法儿,也就是你们人族所说的‘武艺’。” “武艺?前辈的仇敌,当都是仙流中人,我学武艺,比之法术孰强?” “不然,施展法术都要时间的,这斗战之术极高,则可贴身近战,使人没机会施展法术;太古,练得不死之身,战天斗地横扫无敌,便是此法。所以又叫‘武学’,肉身炼到极致,亦是大道。” “喔?那这般大道,可得长生么?” “好似窑头土坯。” “怎么说?” “土坯是泥沙捏就,虽然成形,有模有样;但终究未经水火煅成青砖,不能如青砖般真正长久坚固,一朝大雨滂沱,土坯必然朽坏,散为泥沙。” “那前辈的‘武学’要多久能练成?” “正常人类,天资极高者要三十年入门;能从军效力边疆,力抵万军;而要练到大成,能对抗仙圣妖魔,少说得几百上千年了,乃至永无可能真正大成。” “那我有多少时间练?” “一天。” “啊?莫非我天赋属于冠绝古今那一流?前辈认为我一天能练成?” “不然,你的躯壳气血亏空,属于差到极点了。但我有办法,只要你不拉胯,按我所说,取得了那件灵物,一天之内,便有所成。” “一天时间,不敢说让你将‘武学’大成;却可练至入门阶段,有力抵八方,披靡纵横万军之能。” “并且,还能彻底补完你的根基和气血亏空。” 10:毅力明心取古洞奇珍 “一天时间,不仅修成武学,还能补全气血根基?”纪缘眼睛一亮。 “嗯,前提是,你得有能耐取得那件灵物。” “这怎么说?” “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来这卧龙岭盘踞,便是这谷中有前古大神通者的一座遗府;灵药便在那遗府之中。” “既然如此,前辈以前何不自取呢?” “凭我神通,大可将整座卧龙岭都拔走,叵耐那遗府有层层禁制法咒,稍有不慎,遗府就会炸裂毁去。” “不过我这些年已将那些禁制法咒磨灭得差不多了,但还唯有一层关卡,须得没有法力的凡人,才能进去。” 说道这儿,青兕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纪缘:“那位大神通者道妙高深,祂有前知之术,你今日能到此,又遇上我,难说那灵药,就该为你我所得。” “喔?为何不能是其他人获得呢?”什么前知之术,纪缘是不大信的。 “要进遗府,须得没有法力,这是其一;其二,必须得懂关窍的指点,才能取得;而我,恰好就是此世间唯一懂其中关窍奥秘的。” “好叭,那我该怎么做?” “这儿往东走二里半,有一险绝白崖峭壁,宽数百里;你沿着峭壁底下摸索,有株三尺白花铁树极为显眼,就在哪儿,你拨开草丛藤蔓,可见背后崖壁有机关,敲三下,会显露一方石窟。” “你进洞中,直往前走,眼前先有刀山刺你;你要毅力坚定,五步而过,若多走一步,则有雷屑将你劈成齑粉。” “所以,你要预先躲避,不可多走一步。” “这时,你转往右走,又有神火烧你;你要明心见性,也走五步。” 纪缘慎重颔首:“然后呢?” “然后,你面前会出现一尊丹阶鹤壁,生一数尺矮松,名唤‘千株松’,上有灵物,你悉数薅下来,这事儿就算成了。” “要是事成,你还别急着走;你看看丹阶下石匣中,是否有两卷经文,若是有,将那经文也取走。” 青兕想了想,又补充说:“喔对了,你往出走,一路上要是有人叫你,千万不能回头。” “若是回头了怎么样?” “洞中有一面镜子,那大神通者在上面施了法的,你要是回头,镜中就会留下你的影像,到时你必死无疑。” “事不宜迟,你这就赶紧去取,若再耽搁,恐生变数。”青兕催促。 纪缘在心头记下青兕所传关窍,出了山谷,朝东走去。 走了约莫二里多,果然见前面是险峻崖壁,连绵不觉,不知几百里,崖下是密密麻麻草丛藤蔓。 纪缘贴着崖壁往前探索,不多时,就找到了青兕所说的白花铁树,枝丫茂密,开着点点白花。 “应该就是这儿了。” 拨开铁树后面草丛藤蔓,在石崖上轻轻敲了三下。 “硌嚓嚓!”一阵机关声响。 面前石崖上,洞开三尺来宽,丈许高的门户,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根底。 纪缘定了定神,深吸口气,迈步走入其中。 果然,才一进洞窟,面前场景顿时变化。 “铮铮铮”金铁摩擦声响起,四面八方,顿时出现无穷利刃,明晃晃刀锋,直朝身体刺来。 纪缘根本来不及躲避“噗呲”入肉声响彻,只觉浑身剧痛,血流如柱。 本能的,就忍不住想要退出躲避刀锋利刃。 “不能退,退则死无葬身之地。”脑海中似乎回响起青兕指点。 纪缘咬着牙,顶着四面八方利刃刺杀,艰难的又朝前走。 痛入骨髓,仿佛在被千刀万剐一般。 一步…两步~五步! 纪缘心头警醒,神色一清,赶紧顿住脚步,按青兕所说,再多走一步,就还有无穷雷屑加身,死无葬身之地。 咬着牙,转过身,朝右踏出一步。 哗… 无穷刀山利刃,霎时消隐。 面前场景,再次变幻。 烘烘烈焰,自四面八方席卷,仿佛置身丹炉之中。 顿时将衣服缭焦,皮开肉绽。 “都是幻术罢了!!”纪缘忍着疼痛煎熬,干脆闭上双眼不看,径直往前。 但这痛觉感受,极为真实,纵然闭上眼睛,那‘滋滋’冒油声,焦臭声都清晰传来。 刚好又走出五步。 身上灼热尽去,丝丝清凉之感,传遍全身。 隐约间,身体似乎生出了一丝玄妙变化。 纪缘睁开眼,先看了看自己周身,果然毫发未损,连衣衫都完好无缺。 面前是面墙壁,上面浮雕着仙鹤图样,一株数尺的矮小岩松,自石壁夹缝中生长出来。 盘虬矮松七八尺高,蓬松枝丫,周遭竟有丝丝缕缕云雾,霞光氤氲。 松上,只结了三粒红彤彤如樱桃圆润,拇指肚大小的晶莹果实。 诱人清香,传遍石室,沁人心脾,令人浑身清凉通透。 纪缘没有耽搁,走上前跳起来,一把将千株松上三粒仙果悉数薅下来。 又扭头搜寻,果然见丹壁下,有一方石缝,里面夹着两页金卷。 也都一把扯出来,来不及细看,悉数和红彤彤果子一并揣在怀里,往外走去。 刚转身往外走。 耳边却响起青兕的声音:“纪二娃,你还有东西忘了拿,在丹壁上面。” 纪缘却恍如未闻,头也不回往外走。 “二娃,我还在这儿呢。”最熟悉的声音响起。 “嫂嫂?”纪缘愣了愣,却并未回头。 “何方毛贼,敢来偷盗仙人奇珍!”身后又传来阴沉怒喝。 “站住,若再走半步,尸骨无存。” 这就跟唬不住纪缘了,他理也不理,径直走出洞窟之外。 才一出洞窟,‘轰隆隆’一声巨大炸响,那洞窟竟整个塌陷,彻底化作散碎石块。 “嗯?这两页书上,竟无文字。”纪缘取出两页金书翻看。 上面并无丝毫文字,整个都空白一片。 倒是怀里那三枚红果一出石窟,就飘香数里,莫名异香,引得方圆数里之内蛤蟆、虫儿、野兔、飞鸟等牲畜不断惊飞,试图扑向纪缘。 纪缘赶紧放出蜈蜂袋中虫豸,借虫豸煞气,驱散这些小兽。 …… 见纪缘跑了回来,青兕铜钟般大的眼睛露出喜色:“好小子,果然有心性毅力,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 纪缘将取得的三枚红果,捧在手中。 “此物名曰‘朱果’,三百年一开花,三百年结果,再三百年,才能成熟;善能洗髓伐筋。” “你若要快速练就武学,非此物不可。” “但此物多服无用,你拿一粒喂给我;你自己服一粒,剩下一粒,你不是还有个嫂嫂嘛,给她拿去吧。” 纪缘并未反对,给青兕喂了一粒,青兕嚼也未嚼,一口吞下,闭目炼化。 少顷,青兕睁眼,长出一口浊气,浑身伤口愈合速度,又快了一丝。 “欸对了,还有那匣中两页金书呢?”青兕似想起什么。 纪缘闻言,没有犹豫,将两页金书也取了出来:“前辈,我观这这金书并无字样,你能看出其中根底嘛?” 青兕打量许久,有些失望:“此物于我们无用,是那大神通者专为自己写的,应该是记载的炼气入门之法,但除了祂,无人能看,可惜可惜。” “金书你揣着吧,以后说不定能有用处。” “那晚辈就收下了。”纪缘心头极为欣喜,将两页金书,收入囊中。 而后取出一枚朱果,仰头就要吞下。 “慢!” 青兕赶紧阻止:“你以为你是我啊?这朱果看着不起眼,却有千年药力,直接吞下,你没有法力炼化,承受不住的。” “那怎么办?” “我现在传你一篇武学,你先用半天,将一些拳法套路练熟了,再吞朱果炼化。” 11:道破根源,仙人真圣 借谷中空地,纪缘拉开架势,弓步出拳,屈膝蹬地转身,步履交错,在方圆丈许内,演练一路拳法。 这是青兕所传名曰《元兕九转玄功》中‘易筋锻骨篇’的武学;共分为内观气血部分,以及外演拳法部分。 气血部分,是一段心法,只要拳术入门,自然领悟。 而外炼的拳术,却并没有纪缘想象那么晦涩艰难,仅仅只是简单的三个招式。 有青兕在旁指点,很快,纪缘便将三招套路,打得有模有样,不过中看不中用,也并无半点特殊感觉。 按青兕所说,这‘易筋锻骨篇’真正入门,能炼得皮如老革,不惧棍棒;筋如钢簧、纵跃如飞;骨如金刚,刀斧难伤;气血如铅汞,力达万钧;五脏六腑强健,吐气伤人百步之外。 同时拥有耳聪、目明、神行等种种异能。 这时,才仅能算入门,可在万军丛中纵横披靡,遇上一些修行之人,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运用得好,甚至可以反杀之。 而这武学炼至大成,则可化身如龙、凤等种种;滴血不灭,法宝难伤,可身化万丈法身,乃至丈量宇宙,拿日月,缩千山,神通自成。 到这时,才算真正能媲美仙人。 “好了,你将心法和套路练熟,已可以炼化朱果了,若拖延久了,朱果灵物宝光泄露,又引变数。”青兕说。 “好!”纪缘早期待已久,闻言立即取出朱果,昂首吞入口中。 朱果入口,微涩回甘,嚼了一嚼,汁水四溢;但那汁水却极灼热,好似含着岩浆。 烫的纪缘小脸儿通红一片,豆大汗滴不住滑落脸颊,浑身湿透,又蒸腾起丝丝缕缕白烟。 “赶快打拳法。”青兕指点。 纪缘不敢怠慢,开始演练拳法招式,忍着灼热不适,如吞岩浆一般,将整颗朱果咽入腹内,灼热之感,传遍全身。 第一式:龟蛇盘,屈膝马步,蹬地转身,双臂如龟蛇绞杀。 第二式:云手分筋,纵跃空翻,身形横移,云手缠敌,可攻可守,五指如勾,分筋错骨。 第三式:双羊顶,脊柱拔直如抖枪,双肘瞬间凝聚全身气力于一点,如枪刺出。 这看似简单三式武学,却内含深奥,每个人练,效果和成就也不同,练成时,一窍通百窍通。 可以是拳法,也能变成枪法、槊法、或者剑术,斧钺一类。 打第一遍,还只得其形;打第二遍,场中风声嘶鸣,隐有炸响之声,沙尘枯叶翻飞。 纪缘甚至能感觉自身筋膜、肌肉、乃至骨骼、内脏都在不断撕裂,又在腹中无穷灼热之力作用下,不断修复。 半个时辰数十遍拳法演练,招式渐渐精熟,已有其神。 气力体魄飞速增长,呼吸之间,吐气如雷,双臂一挥,层层气浪迭起,短短片刻,甚至身躯都拔高数寸。 练至最后,纪缘甚至长啸一声,纵身跃起数丈,在空中翻腾如猿,一纵百步。 双臂横扫“轰隆隆“一声,将脸盆粗的板栗树,从根上扫断,裂痕处木屑翻飞,被拳风打成齑粉。 青兕并未阻止,反而大声称赞:“好,朱果不愧仙家妙品,竟让你一个时辰,练成武学,并且借此铸就上乘根基。” 纪缘空翻稳稳落在地上,腹中朱果灼热之气不再;他握了握拳,身躯之内,似具有无穷气力。 他甚至有种,自己单臂能掀翻卧龙岭的错觉。 当然,他也清楚这只是错觉,他还差的远呢。 但微微闭上眼,他能感受到数十步内,风吹草动,甚至连草壳下虫儿扭动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咕嘟咕嘟”身内气血如龙,血如铅汞,汩汩流转浑身;心脏强有力跳动。 五感较之前敏捷数十乃至上百倍,浑身轻松凉爽,痛快至极。 “前辈,您还有多久能动弹?”纪缘睁眼。 “至少还得一天,我炼化【寒魄玉髓】将彻底祛除雷罡;到那时候,我玄功运转,伤势瞬间复原,别说动弹,就是纵上九霄,给你摘颗星星下来都行。” 青兕之所以动弹不得,便是体内雷灾未完全渡过,尚有雷罡之炁残余,阻止他运转玄功修复身躯。 若不然,凭它的本领,莫说区区伤口,就是头砍下来,把肠子掏出来洗洗涮涮,也能照样塞回去长全。 “不过你现在已具有万钧之力,你可试试,能搬动我么?”青兕笑说。 “若能搬动,那就好办,你将我搬入谷中那个石洞之中,洞中有禁制,可以遮蔽气息。” “好。” 青兕身形极为巨大,仅一个脑袋,就有两丈来高,全身长达八九丈;躺在地上,如同尊阁楼、小山一般。 纪缘用双臂握住一根腰粗的脚趾,奋起全身力气,试图掰动它。 伴随全身发力,将青兕的一条前腿,勉强抬得脱离地面,再往上提,却怎么也搬不动了,如同在地上生根一般。 无法,纪缘咬紧牙关,只能将它向谷中拽,却也拽之不动。 根本奈何不得分毫。 “前辈,您这躯体怕不下几十万斤,我真搬不动。”纪缘无奈放弃。 “哈哈哈,无碍无碍,你‘武学’才刚刚入门,身躯又还幼小,气力小是正常的。”青兕并不意外。 “前辈的武学,怕是练到大成了吧?不然为何身躯如此庞大?” 青兕苦笑摇头:“若是炼至大成,何惧区区雷灾,敢来劈我,我将天都给掀了。” “喔?那武学这般厉害,为何前辈此前却说只是‘窑头土坯’,不如仙人长生之法?” “也不是不如;然世间万物甚至天地本身都将朽坏,能得不死,却不能真正长生,顶多寿百万年。唯有教主仙人、洪荒真圣二者,不朽不灭,寿同宇宙;不仅长生,而且亦有不死之身。” “便是化作飞灰,也能顷刻复原,此谓不死不灭之身,万劫难磨。” “那这二者,如论神通,谁高谁下呢?” “当然是仙人,不然此世还依旧是太古统治万族的时代,你们这些人类,我们这些妖类,又岂有出头之机会?” “仙人很多么?”纪缘突然问。 青兕沉默片刻,才说:“宇内诸天之中,目前已知的有六位,不过洪荒之中,还有不少的真圣,真圣与仙人其实是同一般果位,只是称呼不同而已。人称仙人教主,妖则称真圣,加起来,我估计应该有十七八位吧。” “仙人神通这么大,这不少了。”纪缘心头暗惊。 照青兕描述,这所谓仙人真圣的神通,并不下于前世洪荒小说之中的‘圣人’教祖。 “我先前说指引你获得无上真法之机,便是拜入六位仙人其中之一的教派中,也唯有这些仙人祖师座下,才能有长生不灭之法。” 纪缘听得悠然神往,还想再问,青兕却蓦然抬头:“嗯?二娃,我的对头来了。” 12:大神通者出世,法身遮天 纪缘顺着青兕目光看去,却只能见一片茫茫林海,并未发现什人影踪迹。 “他现在还在千里之外,正埋头掐算我所在的地方呢。”青兕冷笑。 “他是人还是妖?我现在能打得过么?“纪缘心头微紧。 “是只小蛇妖,此獠号‘青蛇君’,在七万二千里外的云台山修炼,是条青竹蛇得道,擅长一手剑术和逃遁之法。” “不过他虽练就不浅法力,却没什么法术;胆子又小,论实力还不及先前那长髯道人,不是你对手,放心就行了。” “喔,对了,他还会些毒术,不过还不及你的虫豸毒大就是了,你与他打斗时,切记禀住呼吸。” 纪缘闻言颔首,心下稍安。 二人之前交流之时,青兕曾说过,法力多寡、与能不能打,有一定关系,但没有必然关系。 能打的,擅长斗战的炼气士、妖类,首先得神通强悍,兵器武学精妙。而且斗法时的经验、胆量、心态,更占重要一环。 一些大教真传,修炼区区数十年,仗着强悍神通或者法器,斩杀一些几百年、几千年道行的老怪、散人,跟玩儿一样。 法力境界是修长生不死延寿用的,也是施展神通的根基;而神通、武学、法术、法宝,才是致胜关键。 但这些东西,哪一样,都不是轻易能得的。 而且此世炼气士,五感灵敏,甚至能掐会算,知道几千几万里发生的事,却貌似并没有‘神识’一类的东西。 如果只炼气,不兼练‘武学’,除了法术神通,身躯比凡人亦强不了多少。 “他朝这边来了!你先隐在谷口。” 纪缘刚到谷口草丛中隐匿,远处山岭之间,乍见烟尘四起,风声呼啸。 一条烟尘席卷而至,飞砂走石间,滚滚水桶粗黑烟,掠过林荫,顿在谷外数里处。 强横气息威压,惊得数百里内山中虎狼熊罴四散狂奔。 “呼莎莎”十余丈风雾席卷,隐约见得其中大腿粗,两丈多长,一条翠绿的青蛇,腾在空中。 两颗狰狞碧色竖瞳,凶光迸射,隔着七八里摄人心魄,猩红长信吞吐,嘶嘶响彻。 “哈哈哈哈!老青兕,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将那篇玄功交出来…”青蛇竖瞳之中,泛起浓郁杀机,离地丈许,张开獠牙,飞腾着,直向谷中青兕咬去。 泛黄的尺许尖细獠牙,泛起丝丝寒光。 却见青兕静静卧在谷中,好整以暇,似乎丝毫不慌。 “嗯?”青蛇见此,心头疑惑,却并未多想。 蓦然间,‘嗡嗡’声响彻,令人心头发寒。 “什么东西?”青蛇君吓了一跳,赶紧刹住身形。 只见一团脸盆大的黑烟中,密密匝匝拳头大的黑色甲虫,羽翼带起金铁嘶鸣,从谷口处,席卷过来。 “虫子?”青蛇君反应过来,不禁轻蔑一笑。 他也会毒术,倒丝毫不慌,蛇口獠牙张口一吐。 “扑飕飕”一股腥臭青色毒烟,飘飞而起顿时弥漫数十丈,好似一团青雾,兜住数百虫豸。 这是他自幼生来一口蛇毒,经数十年修炼,已炼得可从生灵皮肤、毛孔钻入,不论人妖,沾之即倒。 但数百虫豸发出“吱吱”声响,犹如金铁摩擦声,极为刺耳,那青雾毒气,竟丝毫不能影响它们。 甚至入了那毒气之中,虫豸们个个触角伸展,如鱼得水,转瞬之间,已裹着毒气,反掠至青蛇面前。 “这怎么可能,你这是什么虫?” 青蛇大惊失色,他也察觉这些怪异毒虫,是那里许外,草丛中一麻衣少年暗中操纵,不由惊怒交加。 “啊!”但下一刻,数百虫豸,已然扑至身前,化作龙卷一般,口器鳌刺,裹着青蛇撕咬。 拳头大的异虫,数寸长的锋利口器,轻松咬破青蛇鳞甲,将毒液注入青蛇身中;数丈青蛇疼在空中翻腾扭曲。 惨叫哀嚎连连。 这青蛇法术平平,但‘毒抗’是真的高,被数百虫豸包着咬,竟然还没被毒倒。 “狗贼!”青蛇疼痛难禁,怒喝不已,狂催身上法力,霎时间,风雾涌现。 数丈身躯,在风雾之中,飞速变小,刹那间,化作筷子长一条青光,终于逃过毒虫撕扯,如电掣风驰,直向谷口的纪缘扑来。 “竖子找死。”青蛇眼神微变,飞至跟前;摇身一晃‘噗’得气雾炸响,化作人身。 却是一身高七尺,蛇头人身,一袭青袍的干瘦道人,手持青钢剑一柄,撩剑横扫,意图跟纪缘贴身近战,以躲避‘虫豸’。 微闭双目操纵虫豸的纪缘似有所觉,仅微微转步侧身,青蛇一剑擦着他肩膀落下,斩了个空。 青蛇不信邪,左掌横转打去,徐衍朝前微微走了一丝,掌力又是擦着衣角落空。 这次,青蛇神色微凝,他已是知道纪缘有武艺在身,并非普通异术凡人。 不敢再轻视,纵步翻身,连伸剑、掌左右横扫,巨大掌力携起猎猎劲风,意欲擒拿纪缘双臂,一剑枭首。 这次,纪缘亦伸手接招。 根本不管两侧袭来剑、掌,直接一拳从中去,青蛇只能收掌防备,口中惊呼:“好小子,你这种不要命打法,又是个什么路数。” 拳打中线,距离最短,而青蛇君的剑、掌打两侧属于绕行,不想互伤,就只能退步收剑,收缩防御。 纪缘不答,身形不退反进,纵步粘身,掐剑指,指锋凌厉如剑,戳蛇头双目。 青蛇赶紧挥剑挡在面前抵挡,纪缘没有特意修炼过指功,指力并不强劲,但吞服朱果修成‘易筋锻骨’篇后。 练得皮如老革、筋如钢簧;气血体魄滚滚如龙,双臂有万钧之力。 所以被那剑指戳在掌心,青蛇引以为傲,能轻易斩碑裂石的剑器,顿时‘咔嚓’一声寸寸崩裂。 握剑的手被针刺一般筋骨剧痛,从手到肘半边身子都在发麻。 “怎么可能,你这小儿才多大,竟能炼成这般神力!!!”青蛇被沛然巨力击退数步,浑身止不住发麻颤栗,惊呼出声。 交手仅仅一招,不,甚至没到一招。 青蛇已然落败。 但纪缘并未给他喘息之机,粘身而上,五指如勾,好似铁箍,抓向青蛇臂膀,意图将他擒下。 同时,身后又是滚滚虫豸袭来。 青蛇面色惊慌,已丧胆魄,哪儿敢再打;直接摇身化作一条细蛇,风也似的钻入旁边草丛,腾起青光,眨眼消失不见。 纪缘见此,正要追赶。 “不要追了,他打不过你,法术又被你克制;但其擅长遁法,你撵不上他的。”青兕赶紧阻止。 他现在身躯动弹不得,急需纪缘保护,要是纪缘跑去追青蛇,他这边又生变数怎么办? “这玄功,用来打架可真是好用。”纪缘顿住脚步,心头惊喜不已。 “青兕前辈,我既然已经练成‘易筋锻骨篇’,要不您把那玄功剩下部分,悉数传我吧?” 此前青兕所传的,并非全部的玄功, 而是只有第一转的‘易筋锻骨’篇,和三招武学。 而这玄功,貌似是了不得的东西。 长髯老道和先前那青蛇君,之所以来此,似乎都是觑觎青兕身上的‘玄功’。 青兕眼眸闪烁隐晦精光:“这玄功是我机缘巧合来的,只有这‘易筋锻骨篇’,已经悉数传你,我这哪儿还有后续?” “喔?那如果后面再来高人找你寻仇,我打不过怎么办?”纪缘自然是不信的,意有所指。 既然号称《元兕九转玄功》怎么可能才只有第一转的总纲基础篇? “哈哈,青蛇一走,我的内灾外劫已然尽渡,再有数个时辰,我就能彻底祛除雷罡之炁,恢复神通,放心好了。” “再说了,你能练成‘易筋锻骨’篇,全靠千年朱果之力;别说我没有全部玄功,就是有,你现在短短时间,也练不出什么的。” 纪缘闻言,没有再纠缠,这种玄功非同小可,显然不是寻常的武术武艺;他能获得其中一篇护身,已算是天大机缘,心头满足了。 青兕嘱咐说:“你日后出去,这玄功奥妙最好不要轻易暴露,不然必定招灾祸觑觎;只说自己天生神力就是了。” “玄功四字,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以后再不能向他人提起,知道了嘛?” “晚辈谨记。”纪缘慎重颔首,铭记于心。 ……… 转眼,又过半日,纪缘守候在青兕身旁,二人闲谈交流一些修行界的事物。 中间再无变数,到次日清晨,青兕终于彻底炼化【寒魄玉髓】,将浑身‘雷罡之炁’彻底祛除。 青兕周身丝丝缕缕玄妙气息流转,霎时间,血肉生长,再无阻碍。 眨眼间,伤口尽数复原,毛发青黑油亮,庞博浩大气机,再次席卷周遭万里。 “我已恢复伤势,获得无上真法之机的事也已给你指明,你该将内丹还我了吧。”青兕睁开双目,眼中神光迸射数尺,紧紧凝视纪缘。 隐约间,露出一丝无形威压,自四面八方,压迫而来;令纪缘胸口发闷,浑身不适,好似面对洪荒猛兽,只能咬牙强撑着勉强站立。 纪缘不敢怠慢,从蜈蜂袋中,将那粒黄豆大的金灿灿内丹取了出来。 青兕微微张口,内丹飞旋而起,化作水缸大小落入腹中。 但那一丝威压,并未消散,反而隐隐透露出森寒杀机。 纪缘小脸扭曲,咬牙强撑着,浑身骨骼‘咯吱’作响,仿佛风暴之中,一叶小舟。 他低下头,心头略有些发紧;他能感到,上方青兕审视自己的目光中,隐约透露杀意。 正在纪缘心头无比紧张之时。 下一刻,杀机消隐,纪缘只觉眼前一黑,身形似乎沛然巨力被腾空摄起,耳边响起呼呼风声。 刹那之后,天旋地转之感消失。 回过神,却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出了卧龙岭,站在十里亭村口小路上。 只有耳边青兕声音隐约传来:“纪二娃,多谢你了,你按我所说,日后早晚吾辈中人,域中非吾久待之地,待你得道,咱们亦还有再见之机。” “青兕前辈?”纪缘抬头望去,却不禁瞪大了眼。 一头庞大的青牛,自卧龙岭中飞速变大,刹那间,已有千丈之躯,黑压压,遮天蔽日。 “欸?好好的,天怎么突然阴了?” “我的天呐!那究竟是尊什么怪物?” 一时间,不止青塘乡方圆百里,而是千里…万里,数万里之域,都能见那遮天蔽日的青牛法身。 昌邑,街市上百姓纷纷走出,看向天空阴影遮蔽大日,惊恐跪地:“天怒了…天狗食日,难道何处生了冤屈…” 更远的泽邑,有身着羽衣者,站在城楼上观天,惊恐万分:“妖患,妖患…大妖出世,这是天遣之象…” 数万里外,中州,亳都,身着冠冕,滚龙袍服的帝君率领百官走出宫殿,帝君伸出手掌,一滴雨水落在掌心。 冠冕下的面孔看不清喜怒:“莫非,天死了?何故天空顿时阴暗呢?” “大王,此乃大能得道之象,不足为奇。”黑烟滚滚中,身高十余丈,金盔金甲,赤面红发,手持金鞭的巨人甲士飞落入殿陛,单膝跪地。 “哞!!!”伴随卧龙岭中,一声长啸,如雷响彻。 庞大威势,席卷万里,纵跃之间,青兕化作睥睨大日的青光,飞上九霄云外,消失不见。 “我艹,青兕前辈,你好大的阵仗!”纪缘一脸愕然,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 山林阡陌间,骑着梅花鹿的吹笛童儿,粉雕玉琢,项带金环,看着天空:“大神通者出世之象,有几万年没见过了,竟还在域中,稀奇,稀奇呀。” 声音稚嫩,言语却老气横秋,甚至…有几分死气沉沉。 陵阳郡万里之地,许多百姓走上街头,纷纷惊恐谈论。 不止如此,三山五岳,六域九泽,许多修行之士,亦暗自惊奇。 “域中又添一尊练就三花聚顶,五炁朝元的大能;好强悍的气机,但,怎么好似是只妖怪…” 13:蜈蜂终成,琼玉灵浆 待天空青兕引发的异象彻底消失,纪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霾。 如果方才感觉没错,青兕临走之时,已对自己动了杀意。 “是因为那篇玄功么?”纪缘心头思索。 青兕传他玄功,也是迫不得已,内心肯定是不情愿的。 不论是什么原因。 但最终,或许是因为只传了玄功的基础篇。 又或许,感念纪缘不留余力,帮了他渡过外劫。 青兕最终没下杀手。 “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更凶险;前一刻还慈眉善目的前辈高人,下一刻,便因神通功法,心生杀意。” “又或许,是青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总之,我不能轻信任何人…”纪缘心头思索,默默谨记。 转而摇头,将这些思绪甩开。 “泾州鹤嘴山,玄微道院。收徒大会…” 青兕说,六位仙人教主之一的‘玄微玉京祖师’所立教派曰【玄微教】。 而玄微道院,便是玄微教在域中的别府之一。 也唯有拜入这等大教之中,才有机会学得真正仙人长生之术。 半年之后,七月初一,就是泾州玄微道院招徒之期;天生九窍者,不论出身高低,皆可前去参加考核入门。 天生九窍者,便是指人。 人生来头顶天,脚履地,有九窍八孔,脊柱十二重楼,三百六十大窍,十二万九千六百筋节,生而智慧。 世间万族,唯有先炼就这般的形体,才能修炼入道。 青兕所谓的指引获得无上真法之机,便是这个了。 “这次进山,三天没回家,嫂嫂一定很担心我;得先报个平安。”纪缘一边思索,边朝家中跑去。 他打算带着嫂嫂一起,去泾州玄微道院拜师,并将朱果和那玄功【易筋锻骨篇】也都传给嫂嫂,也助她练成上乘根基。 …… 土墙小院,纪缘坐在屋内,手中捏着一封书信。 嫂嫂不见了。 屋内只有这封书信。 “太冥仙婆!!”翻看书信,纪缘心头微沉。 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月茹已跟随太冥仙婆,往世外修仙去了;日后仙凡有别,二娃莫念,灶坑中两锭金做日后娶妻之用,躬耕田亩,可得一世无忧。” ——嫂秦月茹留。 但秦月茹不识字。 这信,根本就是那什么太冥仙婆留下的。 除此之外,屋中灶台下还留下两锭金子。 再看屋中蛛丝沾灰的灶台,嫂嫂被那劳什子仙婆掳走,显然并非一日。 “日后仙凡有别,两锭金子,留作娶妻之用;躬耕田亩,可得一世无忧;” 纪缘眼含忧虑:“但愿,嫂嫂真的是遇上高人,不求你能得仙术,只求平安无事才好。” 青兕说过,法是有根基的,若想练就长生,一开始就得走无上根基。 一些天资灵秀者,跟随散人错学错炼,走入歧途,将遗憾终身。 凭白无故,谁会将一乡野女子收去当徒弟,这所谓太冥仙婆,要么觑觎嫂嫂什么。 要么就是邪派旁门,专爱以法术诱惑,掠乡野男、女,名为师徒,实则广择傀儡奴婢。 更有甚者,专掠乡野一些秀气、姿容姣好的无知女子,养为炉鼎,以之诱惑少年吸掠精气,供邪术之士修炼。 所谓留下金锭,不过是怕人报官,或怕事情闹大,遭高人围剿而已。 “咔咔”手中握着的金锭,被捏得变形,搓成飕飕金粉。 …… 过了许久,纪缘才从情绪之中,走了出来,冷静思索。 唯有拜入玄微道院,学得仙家长生之术,步入修行界;才能打听到那‘太冥仙婆’和嫂嫂的消息。 也唯有获得力量,才能找到‘太冥仙婆’。 “本以为我气数浓郁,有仙缘日后可提携嫂嫂的;想不到,嫂嫂自己竟也算是有仙缘…” “似乎青兕之前说过,我的资质极差,若无千年朱果筑下根基;根骨还远不如我家那嫂嫂呢…” 难怪,被卧龙岭青兕渡劫异动吸引,过路的炼气士会将嫂嫂带走。 这般想来,嫂嫂应该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今天已是二月初五,泾州距此八千余里,我靠走路,路上说不定还会遇上事情耽搁,半年时间并不多;事不宜迟,明日天亮就出发。” 心头打定主意,纪缘不打算再耽搁,收拾好两套换洗衣服,盘坐在榻上。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阴暗下来。 纪缘取出剩下那粒朱果。 “这朱果虽灵气内敛,但揣在身上,难免遇上善于观气之人;犹如小儿持金过闹市。” 放也不能放,没有专门装灵物的盛器,其中灵气精华将很快流逝。 但朱果多服无益,纪缘也不打算直接服用。 纪缘取出蜈蜂袋,将那粒朱果,放入囊中。 朱果一入袋中,【蜈蜂袋】中虫儿顿时活跃起来,传递出极想要的情绪。 “真是便宜这些虫豸了。” 纪缘伸手一捏,伴随囊中朱果汁水四溅,浓郁至极的泊泊精气,近乎凝为实质,犹如滴滴赤红玉浆。 囊内,两道奇异朱砂符箓,映射璀璨光芒,一只只虫豸疯狂的扑咬着赤红灵浆。 很快,囊中赤红玉液,被三百余虫豸分食舔个干净,个个涨得肚子圆鼓鼓,在袋中摇摇晃晃,扑腾翅膀,好似喝醉一般。 渐渐的,所有虫豸浑身形态、气息不断蜕变,都陷入沉睡之中。 …… 次日一早,纪缘睁开双目。 【蜈蜂袋】中,一道道灵性活泼的意识,不断涌入心头。 “噫?虫豸又进阶了!”纪缘心头惊喜,感觉取出一只虫豸来看。 只见一只拳头大,浑身赤红,头大腰细,口器锋利,尾鳌极长;超大号马蜂般模样的异虫浮现。 丝丝缕缕妖兽气机,自异虫身上浮现。 这异虫,在纪缘掌中,极为亲昵,不住用触角摩擦着他的手掌心。 点点莫名意识,映射于心,纪缘仿佛能感受它的情绪。 “生出一丝智慧,还有许多玄妙变化,毒性和躯体,又增强了。” 走下床,从灶台上取出火镰引燃柴火。 纪缘将掌中异虫抛入熊熊烈火之中。 “嘎吱嘎吱”异虫在火中扑腾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口中发出金铁嘶鸣,竟极为欢快。 异虫融入火中,举起双腿,小小身躯,竟将整个柴堆一举掀翻。 “好,这般,才算是这种练成蜈蜂。”纪缘默默感知,囊中三百六十余虫豸,吞噬朱果后,已悉数化作真正蜈蜂。 经过一番试验,果然相比此前虫豸,蜈蜂力大无穷,个个刀枪难伤,不惧水火。 至于其毒性,显然也是愈发强横,但限于没有妖兽或者是炼气士当靶子,无法试验到底强了多少。 但这蜈蜂吞噬一些小兽血肉之后,次日口中竟然会吐出丝丝红色灵浆。 这红色灵浆,便是解蜈蜂毒之物。 每只蜈蜂,能吐出芝麻粒大小的一丝红色灵浆。 纪缘捻起一丝,喂入口中,甜丝丝的。 灵浆化作浓郁五谷精微之气,区区芝麻粒一点,竟相当于吃数百斤肉糜所产生的精微之气。 纪缘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功能!那玄功,就不愁进阶了!” 修炼玄功,每日需要吞噬大量肉糜,取其精华,强健身躯五脏神髓。 但人限于资质,每日能从食物中获取的精微之气有限,还不够每日练拳消耗的。 所以青兕说,就算根骨极为上乘,要想练至小成,也就得几千几万年。 甚至永无机会炼至大成,化身不死,举手投足,有摘星拿月之力。 但有了这‘蜈蜂’灵蜜,只要杀生足够,修炼玄功,简直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可惜,我只有基础篇,练到极致,也仅仅是皮如革,筋如簧,骨如钢;没有后续功法,根本无法再进益。”纪缘心头暗自可惜。 纪缘穿好衣服,步入院中,此时天还未明,鸡叫五更。 山岭院落中,薄雾朦胧。 纪缘拉开架势,接着蜈蜂灵浆药力,在院中修炼拳术;出拳时层层破空声激荡,数丈沙尘翻滚。 一连打了七八趟拳法,将招式又圆融一丝。 收拾好行囊,纪缘最后再仔细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九年的小院。 迈着朦胧薄雾,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小小四尺身躯,一袭麻衣,沿着山道,一步跨出,便在丈许之外。 草梗束发,麻衣大袖飘飞,颇有几分出尘之气。 14:至泾州,闻秘辛,白芒匹炼阴阳剑 泾州,位处澜江上游,环山傍水,是水陆关津要隘,也是陈朝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州邑城阔数十里,内有黎民百万之家,城中七十二巷,三十六坊,龙楼凤阙,广厦千万。 风尘仆仆的纪缘,连续赶路两月余,终是到了泾州城外。 “好雄伟的城池,却不知鹤嘴山,在这泾州什么地方。”纪缘走入城中街巷,心头思索。 自离开青塘,他一路马不停蹄人不歇脚,整整两月横穿卧龙岭,又乘舟自水路而下数日,终是赶到了这泾州城下。 一路上,除了遇上些打劫的匪盗、拦路的猛兽之外,倒并无其它波折。 这泾州城,是纪缘此生进入的第一个人烟稠密的城池,也是所见最大的城池。 乘着时间还早,纪缘打算在城中住下,好好修整几日,也逛逛这烟火红尘。 街道两侧,热气腾腾,叫卖声不断。 “包子…新鲜出炉的灌汤包子,荤素都有…” “羊肉汤…一碗汤七两肉…” “猪油伴团子,河阴特产,百年老字号咧…” “黄酒!正宗五溪镇秘传雄黄酒…滋阴养胃,免费品尝,使君老爷喝了都说好…” “宫廷秘方,京口神医赵氏祖传跌打丸,腰痛、腿痛、肩背痛、关节痛、手凉脚凉,男女老少都能用咧…” 街市上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商铺摊贩,一眼望不到边,两侧是街巷或琼楼高阁,飞檐斗拱。 泾州治河阴郡,统包括陵阳郡在内十八个郡国,方圆二十万里;是陈国十三州部之一。 繁华风物之盛,胜过小小青塘何止千倍万倍。 让纪缘颇有几分,恍然回到前世逛市区步行街时的感受。 红尘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蓦然,前面数百步外,一位身穿青袍,冠巾束发,身背剑袋,腰系黄丝條的中年,引起纪缘注意。 “嗯?道士?”纪缘瞳孔微缩。 此世除了有功名的读书人,只有道人,才会冠巾;也只有道士,才会在腰间系各种色彩的丝條。 这是他行走数千里以来,第一次在街市上,遇上‘道人’。 那中年道人似有所觉,缓缓转过头,见是个约莫八九岁,草梗束发一身麻衣腰挂皮囊的乡野孩子远远望着自己。 以为是乡野小儿,没见过他这般‘道士’打扮的,好奇而已,道人摇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并不以为意。 “好敏锐的五感,他一定是修行者了。”纪缘也赶紧收回目光,以眼角余光撇着,不敢再随意直勾勾乱看。 待那道人走远,纪缘思索片刻,抬脚跟上,远远的辍在后面。 见那道人缓步走到一间朱门紫户,极为气派的府邸前,渡步走了进去。 府邸牌匾上,几个金漆大字‘太尉殷宅’。 纪缘眼珠转了转,四处打量,见陈府斜对面,有一间客栈,正准备进哪客栈住下,放蜈蜂去窥探一下那道人。 蓦然,街巷远处,一阵鸡飞狗跳的吵嚷传来。 “快让开,让开!马惊了!” “瑶少爷的紫烟驹惊了,快让开!!!” 远处传来阵阵大吼声,似乎是马惊了,在街上横冲直撞,吓得摊贩行人惊慌躲避。 一匹乌黑骏马,嘶吼着从前面横冲直撞而来。 说是马惊了,但纪缘分明看见那骏马上,坐着个十来岁许,金冠锦袍,粉雕玉琢的小孩儿。 包括纪缘在内,一些行人纷纷靠边躲避。 但那街巷中间,却还有个十七八岁,杵着竹竿,闭着眼睛的瞎子,满脸茫然的伸着手四处乱摸,没有躲避。 “滚开滚开!!”而那金冠锦袍小孩儿骑在骏马上,不仅不慌,反倒一脸兴奋,不住的挥鞭催马。 “瞎子,快躲开!”四周人大惊失色,但这会却没人敢上去拉开瞎子。 眼看,那骑着骏马的金冠锦袍小孩儿,就要撞上盲人少年。 “快躲开!”纪缘纵身一步,冲上去,伸手想要拉开少年。 但此时,那骏马已至跟前,四蹄翻飞,裹挟千钧之力撞来。 “哼!”纪缘冷哼一声,运起三五分力气,攥拳带气丝丝破风声,朝马头打去。 “砰!”一声闷响。 “希律律!!”骏马脸颊扭曲,身形如遭雷击,前蹄扬起,在空中蹬了两下,滚倒在地。 四蹄抽搐,口吐血沫。 那骑马的金冠锦衣小孩儿,也猝不及防,被掀下马来。 “嘶!非人哉!”四周响起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少年,好大力气!” “着实非人哉,莫非是异人呼?” 所有人都满脸愕然。 “少爷!少爷!!”一群僮仆打扮的人推开围观人群,赶紧将那摔得晕头转向的金冠锦袍少年扶起。 金冠锦袍少年被搀起身,看着倒在地上,口吐血沫的骏马,顿时粉嫩小脸气得涨红一片;“哪儿来的狗杂种!你赔我的马!!” 别人惊诧恐惧纪缘的‘神力’,那金冠少年却没半分惧意。 反倒挥起皮鞭,一鞭朝着纪缘脸颊抽来。 瞧那皮鞭在空中带起赫赫风声,这少年显然还是练了些武艺的,难怪如此胆魄。 但被纪缘伸手一抓,就握住鞭子。 金冠少年使尽力气,小脸涨红一片,却觉得纪缘那五指似铁箍一般,根本抽不出来。 “你!!狗杂碎,你找死!!”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恶毒,视人命如草芥,日后必为祸患。”纪缘攥着鞭子。 说着,便攥拳,打算教训教训他。 金冠锦袍少年这时已是知道自己撞上铁板了。 但他并未有丝毫惧怕,反倒眼神怨毒:“你这狗贼,敢动我一根毫毛,活不过今天,你试试!” “呵呵。”纪缘冷笑一声,并未言语,直接挥起一拳,朝少年脑袋打去。 那些僮仆大惊失色:“小壮士住手!这是殷老太尉独孙,打不得,打不得啊!!” 拳头带起猎猎劲风,依旧未停。 这时,那少年眼中,才终于露出一丝惊慌恐惧。 “住手吧!”这时,雄浑声音,轻飘飘传来。 随之而至的,是一道强悍威势,从人群之后,强势压迫而来。 丝丝森寒杀机,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笼罩在纪缘脖颈。 令人寒毛倒竖,仿佛头顶悬着无形闸刀,随时可能落下。 纪缘停下了手,转头望去。 四周密密麻麻围观的老百姓都纷纷伏地跪下。 不远处殷府的朱门前,站着一位雄壮中年。 金冠束发,面色方正,不怒自威,颌下虬髯如针,身形雄伟;一袭大红袍服,极似道袍。 苍发斑驳,眼神沧桑看不清年龄;但其左右肩头,各露出一截剑柄;也不知是双剑还是双鞭锏。 就在样站在哪儿,带来的无形威势,竟不在全盛时的青兕给纪缘的压迫之下。 而最先看见那个青衣道士,则站在那雄伟中年身侧。 “殷老太尉!!”所有百姓恭顺下拜,面色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 “爷爷!!”金冠锦袍少年丢下鞭子,一溜烟跑到那‘殷老太尉’身后躲着。 “净给我惹事,这下子踢到铁板了吧,真是该打。”殷太尉伸出大手轻轻打了打少年脸颊。 “可他打死了我的紫烟驹,我要杀了他!!” 殷太尉摇头,朝四众拱了拱手:“诸位,都是老夫管教不严,放这个小煞星出来,惊扰大家了。” “无碍无碍!!” “不敢,不敢当。”四周百姓,都神色惶恐。 “既然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 言罢,殷太尉牵着小少年,自顾自转身,走入府中。 整个过程,都未再看纪缘一眼。 “小友年纪轻轻,练成一身好武艺呀,没伤着吧?”倒是青衣道人远远对他颔首。 “没事,倒没练过什么武艺,我乡下人天生神力而已。”纪缘也没有再纠缠。 他能隐约察觉,那殷老太尉并非凡人,只怕也是修行者,而且神通匪浅。 “老太尉受朝廷诰命镇抚一方,斩杀妖邪无数;可谓功德无量,他只有这么一个独孙,宠溺惯了,倒还望小友宽宏一些。”道人并未多闻,解释说。 纪缘并不以为意,拱拱手,转身搀起那瞎眼少年:“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小壮士搭救。”瞎眼少年仿佛面瘫一般,握着青翠竹竿。 不论是先前面临疯马,还是现在道谢,他都始终没有丝毫表情。 他伸出修长手指,拍了拍纪缘搀着他的手,慎重叮嘱:“壮士,你是个好人,但殷家权倾朝野,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何况老太尉也并非虐民之辈,刚正不阿,是个好官。” “嗯。”纪缘点头,转身就要走。 “我叫杨鹛,别人都叫我杨瞎子,小壮士,还望留下名姓,我日后好报答。”瞎眼少年说。 “不用了,你能报答我什么?我叫纪缘。” 说着,纪缘拗身走入人群,数步之后,消失不见踪影。 “你会需要我报答的。”杨鹛自顾自喃喃着。 睁着苍目,转过眸光,漠然望向太尉府中,那道强悍气机:“域中第一?不过如此。” 言罢,微微摇头,走入人群之中,一步踏出,身形消失不见。 “纪缘么…此人倒是正好合适。”太尉府门前,青衣道人暗暗记下了这个少年的名字。 …… “打尖儿还是住店。”客栈小二见他一袭麻衣草梗,漫不经心一挥手。 “我是来住店的,给我开间上房。”纪缘二话不说,啪的将一缗制钱放在案上。 小二见了整整一缗钱,面色飞速变化:“欸!小爷您楼上请。” 客栈一楼,许多食客见此,都眼冒贪光。 纪缘却也顾不上这许多,赶紧走入客栈三楼包厢之中,关上房门,打开窗户。 一拍腰间皮囊,“嗡嗡”一只拳头大的蜈蜂,扑腾着翅膀,飞出窗外,向殷府飞去。 …… 殷府,主堂之中。 殷太尉坐在上首,青衣道人则陪坐在下首。 “殷道兄,你现在享了这凡间富贵,入则紫阁朱户,出则旌旗大纛,统帅万军,权倾朝野;可真是羡煞众道友了。” “哪像我们,住的是山岩石洞,修仙炼气,枯燥乏味,戒律森严。”青衣道人说。 “哈哈哈,比起这红尘一世富贵,我殷开山倒想跟你换换,让我重回宗门;逐日萍梗浮踪,邀三五好友,游四海八荒,那才是我辈仙家逍遥自在。” 殷开山转而问:“不说这个了,灵玄道友,老夫几百年未回宗门道院;不知祖师祂老人家可好?鹤真人近来可好?” “祖师祂老人家仙踪缥缈,我哪儿能见得;鹤真人主持别府道院,不过近来域中的道院又要从凡间遴选一些仙种灵苗,倒是事物繁杂些。”灵玄道人回说。 “殷道兄这次召我过来,也正是为了此事吧?” “不错,我家那小孙女殷瑶儿,今年十一岁;你方才也看到了吧。” “嗯,确实灵秀暗藏,日后也是个仙家津粱人物;就是性子顽劣了些。” “若是不顽劣,我也不能想着将她送上山去,还望鹤真人到时好好治治她,我每次想打她,却总下不了手。”殷开山苦笑。 “哈哈,殷兄说笑了,你的独孙女,谁敢打她。” “那灵玄道友看看,她能入门否?” “那自然是能的,只是怕她难耐孤寂,受不得山上清苦,不愿去啊。”灵玄摇头。 “灵玄兄既然这般说,想来必有办法吧?若她能入门,我殷家必有重谢。”殷开始正色拱手。 “嗯,可以为她寻个玩伴儿,到时一同上山;这般,既能照料她,又能使她在山上,能多个说话的人,不至于觉得孤苦。” 灵玄面露为难:“只是这次名额有限,道院只招二十人,非有根骨资质者不收,非有家学渊源者不收;区区二十个名额,泾州世家大族都盯得甚紧…” 意思是,名额有限,要求不少,竞争者众多。 “谁!!”殷开山正要说话,隐约察觉丝丝妖气,徒然面色惊变,浑身散发强悍气势威压。 屋檐外的假山上,一只赤红蜈蜂,顿时被无穷杀机笼罩。 蜈蜂化作红光,试图飞空遁走,逃脱杀意笼罩。 “轰!!”灵玄道人伸手一指,袖口一条火蛇,腾空而起。 霎时间,化作七八丈火蛇,摇头晃脑,后发而先至,张开獠牙阔口,将蜈蜂一口吞下。 熊熊烈火,烧得蜈蜂嘎吱作响,但下一刻,蜈蜂振翅声响起,竟从火蛇中窜了出来,毫发无伤。 “何方妖孽,竟不怕火!”灵玄道人面色微变。 “哼!”此时,殷开山肩头一晃,匣中两条白色匹练,霎时飞出。 犹如两条白色蛟龙,带起无穷杀机,凛冽气势,笼罩住赤红蜈蜂。 两条白色银芒如蛟,头尾交合一绞‘咔嚓’一声。 刀枪不入,水火难伤的蜈蜂,被闸成两截,落在地上。 断口极光滑,旋即化作齑粉。 15:临近入门,横生波折 客栈中,纪缘睁开双目,面色发白,眼神之中,露出后怕之色。 “好厉害!幸好还隔着一层蜈蜂。” 蜈蜂死了一只。 这蜈蜂是法器祭练,就算悉数死了,也不该牵连到纪缘本身。 但纪缘将意识心神,合入蜈蜂身中,凭此以驾驭蜈蜂。 那殷开山肩头飞起点两条银蛟似的白芒,不知是什么东西,极为厉害,锋芒毕露。 斩杀蜈蜂之时。 浓郁锋芒,竟还能隔着蜈蜂,将纪缘无形的一丝心神斩伤。 猝不及防,让纪缘心头震怖,五脏翻腾,驾驭不住浑身滚滚气血。 那殷太尉,果然不是凡人,而且是修行者中,极为厉害的大能人物。 若不是一层蜈蜂抵挡,仅看那两道白芒斩下,都能让人心神崩灭。 不过倒无大碍,只是囊中好不容易练就的蜈蜂少了一只。 “道院只有二十个名额,非根骨上乘者不收,非家学渊源者不收…” “这家学渊源者,指的怕就是殷家这种了。” 可惜,纪缘驾驭蜈蜂已经小心收敛气机了,但隔着数百步,还是让哪殷太尉察觉了。 “现在殷太尉应该有了防备,倒不好再贸然放蜈蜂去窥探了。”纪缘摇头。 灵玄道人和那殷开山,显然就是【玄微教】中的人物。 他们口中的祖师,应是指‘玄微玉京祖师’。 至于鹤真人,应是指道院中的掌教者,或者什么高人。 “可惜,还是没能打听出那‘道院’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过现在才五月末,距离青兕所说的‘道院七月初一’招选弟子,还有一段时间。 纪缘打算在泾州住下,再寻机打探。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期间泾州城陆续来了许多或尊容华贵,或举止特异之人,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十五岁以下少年。 纪缘注意到,这些人都向着城中一个名叫‘五凤楼’的地方汇集。 占地数亩,高不下二十丈,有二十多层楼的五凤楼前。 “阁下可有请帖吗?”小二拦住纪缘。 “五凤楼只招待尊贵的客人,没有请帖,任何人是不能进去打扰的。”小二倒没有狗眼看人低,反倒缓缓解释。 “敢问老兄,该如何获得请帖呢?”纪缘问。 “我卑贱之人不敢称兄;楼中是近来被陈家公子包下的;唯有陈公子的请帖,才能进去。” “陈家公子?” “是啊,陈海公子嘛;陈家是我们泾州大家族,据说其族中,还出过仙人。” 纪缘闻言心头微动。 果然,这些人应该都是修仙家族;或者说,是祖辈中,有修行炼气之士的家学渊源的。 没有请帖进不去那五凤楼,纪缘不以为意的转身,打算回客栈去,后面再用蜈蜂过来窥探消息。 正当这时,一个丰神俊逸的白衣少年,走到五凤楼前,指着纪缘说:“让他进去吧,这位小兄弟虽无我的请帖,乃异术之辈,并非一般山野小儿。” “是。”小二面色恭顺,边向纪缘说:“这位就是陈海公子。” 纪缘点头,看着那约莫十一二岁,却生得丰神俊逸的白衣少年,拱手说:“在下纪缘,多谢…陈兄。” 他看这陈海,除了觉得丰神俊逸外,看不出什么。 但这陈海看他,竟能一眼看出他身怀异术,显然不是普通人。 “请吧,纪兄。”陈海露出整洁白牙, 示意纪缘进去说话。 “请!” 楼中熙熙攘攘,已有不少人,皆是些锦衣少年,身边跟着仆人、丫鬟之类,不过也有些穿着朴素,却气质不凡者。 这些人一见陈海,纷纷起身打着招呼,陈海一一还礼。 纪缘跟着陈海走到五凤楼顶楼,进入一靠窗的包厢,里面已是摆好了一桌酒菜宴席。 “纪兄就是那日在街头一拳打翻殷家紫烟驹的那位吧?”陈海示意纪缘坐下说。 “是我。” “纪兄武艺非凡呐。” “我没练过武艺,是自幼天生神力,不足挂齿。”纪缘没有否认。 “纪兄来五凤楼,是想知道鹤嘴山道院招收弟子一事的吧?” “瞒不过陈兄;确实如此,我想知道鹤嘴山具体在泾州什么地方,如果陈兄知道,还望不吝赐教。”纪缘忍不住问。 “这个不难打听;出泾州城往西,澜江对面四十里,有一连绵青山;你看。”陈海指着窗外。 果然,隐约能见滚滚波涛的江对面,有一段连绵青山不知几千里许,山中云雾缭绕。 “道院就在那山中?” “不错。在山中最高处的鹤嘴峰;又称云台观。” “既然离城这么近,为何不见百姓谈论;更不见有人去拜仙师?”纪缘疑惑。 “云台观有仙师施了法,常人看不见;十年才开一次,再则离尘索居,其实很少有人知道。” “且世人百姓多贪婪庸碌,朝生暮死,蜉蝣一般;灵窍蒙蔽,既无求仙之心,也无学法之根骨。” “再者,世上求仙者如果江之鲫,能真正修成一二本领的,却又如凤毛麟角。” “原来如此。”纪缘恍然。 陈海指着五凤楼下说:“楼中十余人,倒都是有求仙之心;准备七月一过江去求仙的,说不定,日后大家都是同门道友了。” 云台观十年时间,才开山招一次弟子;而这五凤楼,就是知道根底,有求仙之心的人,汇聚之地。 “可我隐约听说,似乎那道院只收二十人?”纪缘问。 “嗯,还须得有修仙之根骨,或有家学之渊源。” “不是天生九窍者,皆能成仙么?” 陈海摇头:“此窍非彼窍,乃缥缈不见的灵窍也;先天的灵窍愈多,则修行资质一般就越好;仅此而已。” “灵窍并非人人都有么?” “一般万人中,才能有一人有;而且身具灵窍者,随着身处红尘愈久,灵窍亦逐渐蒙蔽;所以云台观道院,只收十五岁以下者。” “原来是这样。”纪缘颔首,转而问:“陈兄你既然知道这么清楚,想来已非凡人了吧?” “我有几位家祖现在云台观中修行,所以我现在已然练成玄微法力,到时自可直接入门。”陈海没有否认,语气中反倒有些傲然得意。 “事实上,除了我;这阁中其他人,也皆是有祖辈在山中修行的;也唯有这样,才知道根底,或会直接修成法力。” “似纪兄你这般的,没有祖辈荫庇,而能知道消息的凡人,其实少之又少。”陈海啧啧称奇。 事实上,一般凡人,很少自幼受修行者教导,注意不使灵窍蒙蔽,彻底失去修炼的根基;又或者甚至会提前修炼成功,再送入山中。 “那楼中这些人,都已修成法力了?”纪缘惊问。 若是如此,岂不直接少十多个名额? “那倒没有,要想修成法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楼中这些人,都是我家故旧,所以能得我提前邀请;但真正练成法力的,也唯有我一个而已。” 纪缘闻言,松了口气。 “我观纪兄年纪虽小,却天生神力,说不定也是有灵窍之辈;纪兄若是有心,可在七月一日来此找我,大家一同乘舟,渡江到鹤嘴峰云台观。”说着,陈海起身朝外走去。 “好,多谢陈兄。”纪缘亦起身拱手,出了五凤楼。 …… 刚回到自家的客栈,那厢房前,却有一褐衣僮仆,提着大包的礼品等候:“纪小壮士,我候你多时了。” “嗯?找我有什么事吗?”纪缘记得他,是之前跟在那‘小煞星’殷瑶儿身后伺候的殷家僮仆之一。 “我家老太尉有请壮士,还望壮士前去一见。” 纪缘眉头微蹙:“老太尉找我一乡野小儿,又有甚事?” 难道是计较自己之前以蜈蜂偷窥一事? “这个老太尉倒没说,只让我来请你去一趟。” “好,那劳你前面带路吧。” 纪缘想了想,思量着凭殷太尉那般大能本领,自己若不去,只怕也跑不脱。 终究决定去一趟。 不多时,步入殷府,里面占地十数亩朱楼馆阁,彩楼凤阙,假山奇花;此前驾驭蜈蜂,已然窥见过,自不必多赘述。 僮仆带着纪缘七拐八拐,穿过走廊水榭,到一间会客的殿阁前。 殷开山负手而立,在堂前等候。 “小子纪缘,见过老太尉。”纪缘行了一礼。 殷开山转过身,撇了一眼纪缘腰间皮囊,颔首说:“小兄弟,里面请。” 见他态度很和蔼,纪缘心头松了口气。 二人到堂中,有丫鬟奉上香茗。 “老太尉要见小子,是有甚事嘱咐么?”纪缘问。 “纪小兄弟是月前来泾州的;又在城中四处打听云台道院,若老夫所料不差,你是来泾州寻仙的吧?” 纪缘没有否认,颔首应是。 “小兄弟月前以异术前来窥探,应知道道院只招二十人…” 纪缘心头暗紧,正要解释赔罪。 却听那殷太尉摆手接着说:“实不相瞒,我观小兄弟虽亦身具灵窍,且似乎吞服过某种灵物,铸成上乘根基;” “只是我玄微教身为仙人门庭,宇内无上大教之一,你欲学长生,仅凭资质;而无显赫关系,想要入门,怕是悬了。” “老太尉此话到底何意?还请直言。”纪缘疑惑。 “老夫可以让小兄弟直入道院修行;不过,有些小事,还望你能应允。” “喔?太尉请说。” “我家小孙女殷瑶,秉性顽劣,是个不省心的;山中高人异士众多,我怕她初入门径,不开眼得罪了人,遭人欺凌。” “恰好小兄弟你身具神力,又有异术;我想请你随瑶儿入山,给她当个伴当;托你照料她,管束着她些。” “那岂不是让我给她当仆人?” “若你能入道,便是我辈中人,岂能让你当她仆人;只是让你给她当个伴当罢了,何必说这么难听呢。” “你,意下如何?”殷开山问。 “我不知我答应了,能不能入门;但若我不答应,只怕是绝无法入门的,对吧?”纪缘嗤笑。 这殷家跟玄微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势力不小;若不答应,必横遭阻拦。 “然也,你小子,是个聪明人。”殷开山含笑,悠然泯了一口茶。 16:澜江鼋君,长生法,三花五炁 元徽七年,农历七月初一;相传此日乃前古上圣【元皇氏】圣诞;是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祭祀这位统一诸部,征伐山海的上古人皇。 同时,亦是仙门道院,每十年一届招收门徒之期。 宽上百里的澜江,波涛汹涌;三层楼船在其中,都如一叶扁舟般的渺小。 纪缘身边带着‘小煞星’’殷瑶儿,负手站在甲板上,默默看着滚滚波涛。 殷瑶儿,正是之前街上骑着紫烟驹横冲直撞的那个金冠锦服的少年。 也是再见她时,纪缘才知这‘小煞星’是个女孩儿,难怪会叫‘瑶儿’这么娘炮的名字。 “什么狗屁陈家千斛大楼船,垃圾,我都快坐吐了,怎么还不到?” “闭嘴!”纪缘脸一沉。 他们此行,乘的是陈海家的楼船渡江,虽然这楼船确实有些晕,也行的很慢,但人家都不收钱,你还好意思骂骂咧咧? 殷瑶儿面色发白,嘴里骂骂咧咧:“纪二娃,你站那么远干什么?狗东西,赶紧扶我!!” 纪缘蓦的转头,眼神冷冷看着她。 “看什么?你不服啊?狗奴…啊!”殷瑶儿话音未落,衣领已被纪缘攥起。 整个身子都被提了起来,她在空中,不住的伸胳膊蹬腿挣扎:“你…你放开我!” “别再瞎叭叭,给我安静点,不然我给你扔下去,信不信?” 殷瑶儿看着脚下滚滚波涛,甚至能感受浪花溅在身上水滴,她吓得脸色煞白:“不不不,不要,我最怕水了。” “哼!”纪缘松开了手,将她放回甲板。 “还有,我警告你,不能叫我二娃。” 殷瑶儿眼神怨毒的看向纪缘背影。 她伸着脚虚比划了下,试图一脚将纪缘踹下船去。 但又顾及着他的‘神力’,最终做罢,冷哼:“叫你二娃怎么了?我还叫陈海大嘎呢!” “是不是,陈小嘎。” 此时,刚从船舱走出的陈海和煦面色一僵,脸颊抽动。 纪缘也禁不住的扯嘴笑了。 如果没记错,按泾州方言,‘嘎’是牛牛的意思,他心里顿时平衡多了。 原来这‘仙学世家’,竟也跟乡人般,信贱名儿好养活啊。 这时,纪缘见船工们抬着大木桶走出船舱,将一桶桶煮熟的糯米饭,倒入江水滚滚波涛中。 “这是干什么?” “相传江中有鼋君,其乃龙宫太子;每逢大船渡江,或逢年过节,必要奉以贡品,以养鼋君麾下水族。”陈海解释。 说来也怪,那一斗斗糯米饭倒下去。 波涛汹涌,浪花滔天的江面竟瞬间风平浪静。 隐约能见水下鱼群不时翻着白肚皮,映日光明,一闪而过,在分食糯米。 “噫?果然不晃了欸!!”殷瑶儿惊奇大叫。 她像是找到什么新奇的玩物,捞起船上挂的‘网兜’就要往下扔,试图将那些鱼群兜上来。 船工赶紧拉住她:“小姑奶奶,这些鱼可捞不得。” “是啊,这是鼋君座下兵马,您捞一个上来;江中风浪滔天,我们都得下水底去…” “呸!我岂会怕他,什么狗屁鼋…” “闭嘴!”纪缘闻言,赶紧一把将这‘小煞星’扯回来,捂住她的嘴。 青兕说过,仙妖灵怪,道行高深者,难免都有些灵妙感应,念人家‘名号’,人家都有感知的。 难怪那殷老太尉那么大神通,都想着将这‘小煞星’送入仙门教养。 这厮着实是个惹祸的根子,而且还有多动症、狂躁症,一刻也停不下来。 以后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纪缘心头暗想。 这时,江中陡然一股水波浪头卷过,推波助澜,船只航行速度,霎时大增数倍。 “多谢鼋君!!!” 船工们大喜,纷纷望着江头下拜。 纪缘和陈海则都身形微紧,戒备的看向江水之中,隐约一团七八丈的黑影,散发神妙气机。 蓦然,水中似‘鳄鱼’般的黑影开口: “诸位莫慌,某家鳄元帅,闻近日玄微大教仙长招纳门人,我家大王特遣某领水族,推波助澜,襄助诸位渡江去。” “有劳鳄帅!”陈海拱手一礼。 水中不再有声音回应,黑影隐入水底不见。 短短一炷香时间,船只风也似的穿过百里江面,在连绵青山下靠岸,岸边早已停靠无数船只,大小楼船、轻舟连绵数十里不绝。 陈家楼船中,有数百少年走下船舱,这些都是陈家故旧,一并乘陈家楼船渡江的。 纪缘带上殷瑶儿,跟随众人一起走上一条崎岖山道。 山道狭窄,三五尺宽,蜿蜒曲折,直入深山,只能容一人过。 上山途中,连绵不觉都是人影,一眼望去,不见边际。 有其它大州赶来的,有泾州本土十八郡提前得知消息过江来的。 到山腰时,往下看依旧密密麻麻人头,不下十数万人。 走到不知多久,脚下已是千尺悬崖,云雾缭绕,才见前面豁然开朗;到山顶处,才见深山古刹,金殿楼阁、飞檐斗拱,雕粱画栋,连绵数十里的建筑。 过一座门楼,牌匾上书【云台观】;两侧对联【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横匾【道高德隆】。 几位道人,拦在门楼下。 为首的中年道人扎一字青巾;月白袍服,腰系水火丝條,身背宝剑,仙风道骨。 但纪缘却隐约记得,这便是此前泾州城中见过,那‘灵玄’道人,只是现在的他穿着很正式。 “贫道灵玄,主持检测资质,招收弟子入山。”灵玄道人声音不大,传遍整座山中所有人耳边。 “现在,尔等之中;有五指残缺者,口吃耳聋者,不识字者…就不用上山了。” 有人问:“道长,我听闻上圣仙师收徒,言有九窍者皆可成仙,这般的为何不收…” “五指残缺,掐不得法诀;口吃耳聋念不得真言经文;不识字者,看不懂天书真章…是以不收。”灵玄淡淡说。 旋即,灵玄道人手指一面青光氤氲的铜镜,对着每个排队上前的人晃了一晃。 随后,便指向一侧让人下山去。 只是短短一个时辰功夫,前方上万人,几乎都被刷下山去;竟只有寥寥一两人,才能被引入山门。 也有不服的,灵玄道人一拂袖,滚滚风烟起如龙卷,将人直接扫下台阶。 很快,就轮到纪缘他们这一批。 陈海小小年纪,已修成玄微教法力,灵玄道人都没有拿镜子照他,直接摆手:“陈海通过,根骨上乘,录入法籍。” “嗯,殷瑶,小小年纪,也已修成法力,通过,录入法籍;也直接上山去。” 接着,再看向纪缘。 这次,灵玄道人才用镜子照了。 镜中,竟倒影出五脏六腑,骷髅骨骼,隐约能见得气血滚滚红烟,除此之外,镜中还有一丝白色光炁。 “嗯?气血这般强健,已不下妖兽躯壳,难怪天生神力;但这灵窍资质…”灵玄眉头微蹙。 纪缘灵窍资质,不能说没有,也不能说很差,但只能算一般;勉强也能够上玄微教标准。 但要从十数万人中挑出二十人,纪缘一定是排不上号的。 不过,想起殷开山偷偷塞给自己的大量灵药法材… 灵玄道人蹙起的眉头松开,昧着良心说:“纪缘,根骨上乘,上山,录入法籍。” 不远处,坐在书案后,手持朱笔的青衣道童,默默在金书玉册上,抬笔写下纪缘籍贯出身,入门时间,以及‘上乘’的根骨资质。 此为玉京法策,大教门徒,皆录法籍。 “谢道长。”纪缘长出口气,跟着殷瑶和陈海等人脚步,走上山去。 入门之后,在一位道童接引下,领着众人七拐八拐,登上另一座山峰观阁,让众新入门的弟子,发放道袍衣衫,先行歇息。 …… 次日,新入门者,男女共十余人,皆八九岁到十二三之间,被引到一名为【紫气阁】的宫殿前。 纪缘换上昨天发的崭新青色道袍,竹簪束发,跟着众人来到殿前。 不过陈海和殷瑶儿并不在其中,她们已修成法力,少了许多前辈传法授经的程序。 昨日入门之后,就被灵玄道人领走,说是分配府院,纪缘再未见到。 此时站在这儿的这些,都是还未炼成法力的。 “诸位道友,真人在殿中等候,请入殿去吧。”门前道童示意。 众人缓步走入殿中。 殿中烛火悠悠,香案上供【玄微玉京祖师】牌位。 一鹤发童颜,眼眸清澈,看不清具体年岁的道人;手执拂尘,趺坐蒲团。 “贫道灵鹤,是云台别院掌院首座,受玄微掌教敕令法旨,执掌云台别院。”灵鹤面无表情,板着脸自我介绍。 “拜见灵鹤真人。” “嗯,我们云台别院;下辖道观七十二,馆阁三十六;占地十四万余亩,目前有道人、童子、力士数万人。” “尔等入门,但未修成法力道行,便算不得道人;只能算童儿。” “祖师言,祂曾见,鸿蒙演辟一元会之数,天开于【子】,地辟于【丑】,而人生于【寅】…我辈道人,亦当法道于此。” “尔等【寅】时末〈5点〉,必须起床在观云崖采气,【卯】时初〈6点〉,到紫气阁颂经学法;【辰】时〈7点〉早食,而后开始做些杂物,不可间断…” “稍后,执事道人会发下一些书籍给你们,直到修成法力,才能免脱一些杂物,授予尔等仙学辈分。” “是!”众人躬身应诺,在灵鹤真人示意下,恭敬退出殿阁。 门外,早有青年执事道人等候:“诸位道友,我叫王檀,负责教授和带你们;现在先领你们去安排舍院。” “以后你们可以叫我王师兄,也可以叫我王老哥;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这个王檀师兄,倒是极为和善健谈。 “王师兄,不是说我们云台院十年才收寥寥数人嘛?为啥刚才鹤真人说,院中有数万道人?”纪缘忍不住问。 “道人者,都是练成法力的真正弟子;不过没有数万,七八千倒是有的,剩下的都是一些力士,童儿。” “那也不少了,每十年才收二十人怎么会如此多呢?” 王檀默然片刻后,说:“你们不知根底,修行之辈,一旦入道,修成第一关境界,便有延年益寿之身,道高德隆,少说,也能活数百年呐。” “数百年?” “嗯,这修行第一境界称为【一气】或叫三花聚顶;便是指法力一旦炼成,就立刻寿增千年,观万物如蜉蝣生灭,再不算凡人。” “这么厉害!直接寿增千年?”纪缘眼睛一亮。 其他人听了,也是禁不住的双眼放光,呼吸急促。 难怪那陈海说起自己练成‘法力’,就忍不住满眼得意。 难怪青兕说相比大教长生仙术,玄功只算‘窑头土坯’。 难怪这无上大教的道院每十年才收徒一次,一次只收区区二十人。 这长生仙术,也太牛逼了吧。 “但你们也别高兴太早。”王檀摇头。 “一来要修成法力,堪比无梯登天;毕竟凭空何来法,身中何来力呢?有的人日炼月炼,皓首穷经,苦学百年不辍,依旧是镜花水月,入不了道,老死而已。” “再者,法力修成,根源巩固,已注神体;虽则延年益寿,但我们炼气士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要修炼法术又得假借鬼神,袭取一时;” “所以最为万物所嫉;步步该灾,处处是坎。” “不说别的,这每五百年,就有个三灾利害。” “王檀师兄,我们不懂,你直接说吧,什么又叫‘三灾利害呢’?” 王檀说: “先有风灾,此风非东南西北风;非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作‘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神魂元神消疏,其身自解。” “再五百年,又有火灾;此火非凡火,亦不是天火地火;唤做‘阴火’,从脚底涌泉烧起,直透顶上泥丸宫;五脏六腑成灰烬,四肢皆朽;千年苦功,成为画饼…” “又五百年,还有雷灾外劫其至;这个只能明心见性,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修成【五炁通玄】是为不死真仙;躲不过,自此绝命。” 17:玄微真章,强夺血灵脂 当日王檀,与众人传述了许多‘仙家奥秘’,包括一些修行秘闻,地理、势力、国度,等等普通人一辈子也难以接触到的信息。 让纪缘只觉醍醐灌顶,大涨见识。 最后就是给了众人一人两本书册,领着众人进入‘栖霞’阁舍院,两人一间,约莫四五平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床和些简单生活用品。 “诸位师弟可以先歇息,明天早上会有人领你们去早课,分配杂物这些。” “是,师兄慢走。” 众人都很是兴奋,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但也没人说话,而是一个个躲在舍院中,研究刚才领到的两本书籍。 方才王檀讲过,那两卷书籍,一卷《灵玄圭旨》,一卷《玄微经》。 《灵玄圭旨》,主要详细讲述一些修行界方物,一些简单的灵药、术语、妖兽、妖物、邪祟等等。 其实《灵玄圭旨》,纪缘早在青塘时,就接触过一页残篇,了解不少信息,而今获得字典般厚厚的一整本,很是惊喜。 更重要的是《玄微经》。 《玄微经》中囊括派经文教义;歌诀,其中最后一篇蝌蚪文图录,便是教主仙人传下的无上真章。 “想不到,这能炼长生的无上真章,竟然这么容易就传给我们;难道玄微教不怕泄露么?”纪缘忍不住说。 对面床上的矮胖少年轻蔑嗤笑:“你知道什么?要想炼无上真章,先得贯通玄微经中的理念教义;才能真正修炼。” “而一但修炼玄微法门,便会受其中教义理念影响,自然就是同道中人了。” “若不认可其中教义,你就是练到死,也练不出个什么。” 纪缘恍然:“原来如此,多谢指点;我叫纪缘,不知师兄贵姓?” 同舍这个十七八岁胖少年,并不是他们这一届的新人,而是上一届的道童。 “江源傥氏,傥继文;咱俩住一起也算缘分,你小子蛮懂事的,以后跟着我混吧;保你领悟无上真章。”傥继文大咧咧说。 “你能保我修成法力?” “那不能,修成法力要运气、时间、机缘的,不是那么容易;不过更多的人,在这云台院修炼一辈子,连无上真章都认不全。” “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些关窍。”傥继文得意说。 “修成法力的机缘,是指什么?” “你先去给我倒杯水来。” 纪缘闻言,起身从桌上茶壶倒了杯水,递给躺在床上的胖子。 “咳咳;有一种名叫‘血灵脂’的灵物;是世家大族专门费数百年苦功专门培育,色如琉璃宝珠,又似金髓玉脂。” “服下这种东西,只要不是智障,就都可瞬间入道,练成法力了。” 傥胖子说着,轻蔑一笑:“不然你以为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天才,区区八九岁,什么心性、悟性、道行都没有,就能练成法力,靠什么来的,不都是靠这玩意嘛。” “真是这样?那陈海和殷瑶儿也是?”纪缘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 “当然了,不然凭她们心性,再参悟道经几百年,都不一定能从中领悟一丝道韵,修成法力。” “不信你去杂役院看看,大把的六灵窍、八灵窍寒门道童;修炼一辈子,六七十岁了,垂垂老矣,才能勉强触摸入道门槛。” “要知道,那可是上乘灵窍啊!顶尖的资质,百万人中难得其一,这等人物,要入道都得几十年。” “而所谓的陈家天骄,陈海,也不过区区五灵窍而已。” “至于你我,这种二三灵窍的资质;没有‘血灵脂’,就是练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摸到一丝入道门槛。” “呵呵,血灵脂你就不要想了,这种东西,不是你这种寒门能接触到的,想这些,还不如做白日梦呢。” “那你呢?” “我?我族中现在这批血灵脂没培完功,不过我祖爷爷说让我先入门;安心参习法门,十年之内,必给我送一粒血灵脂上山来。” “这已经差不多十年了,想来不久之后就有消息;到时我练成法力,你跟着我鸡犬升天。” 纪缘闻言,眸光闪动:“那这无上大教,于我而言,岂不是白入了?” “你跟着我混,好好伺候我,等我练成法力了,给你找个秘术,你学成异术,或可入凡间纵横,博一世富贵。”傥继文篾然说。 所谓秘术,便是【蜈蜂袋】这般的;道院之中,有不少凡人、力士、童子;殷勤侍候仙师,最大的追求,就是获得一门异术,下山去博一世富贵而已。 “傥师兄,劳烦你还是先给我指点指点真章关窍吧。”纪缘转过话题。 “好说;你要分两步;先学通前面经文歌诀;后面真章是弯弯曲曲蝌蚪文。” “这个蝌蚪文,又称‘龙章’;还有一种丫丫叉叉的叫‘凤篆’;这两种都是前古文字;你以后每帮我干一天杂物,我就教你一段儿,怎么样?” “区区杂物而已,问题不大,师兄你现在就开始教我吧。”纪缘满口答应。 对于学习,纪缘从来都是肯付出的。 “行,先教你认第一句龙章字篆。” 当夜两人一教一学,彻夜未眠。 转眼,就到寅时末,外间钟声响彻。 “欸?纪师弟,你干啥去?”傥继文问。 “不是王师兄说五更起,上观云崖采气嘛?” “你现在连炼气法门都没有领悟,你会采个毛线的气啊?睡觉睡觉。”傥继文无语说罢,扭头就睡。 纪缘没有丝毫睡意,穿上衣服,走出门外去,道院中有不少道人早起,他问着路,跟着走了约莫半时辰,到了一片数百丈宽的崖巅上。 数百丈崖巅上,已有不少人采气,纪缘也找了个位置,跟着学习盘坐,对着初生朝阳呼吸。 纪缘学着坐了半天,只是并无什么感觉。 但却亲眼看见,太阳初生之时,一丝肉眼可见的紫气,被旁边一位中年道童,张口吞入腹中,映得脸颊紫红一片。 “这是大日紫气,能养神炁;师弟功行不足,心思未静,时候未到;不必着急采气,早上可以多休息一会。”道童缓缓收功,对身旁有些尴尬的纪缘说。 “谢师兄指点。”纪缘感谢。 采气过后,又马不停蹄下山,开始去殿里念经,念颂《玄微经》,听鹤真人讲解经文、真章奥义。 然后,才是吃早饭,不过纪缘发现,这道院道人无数,吃饭的人却不多,只有杂役院未修成法力者,才会吃饭。 最后才是开始杂物工作;道院很大,杂物很多。 给各殿祖师像上香,或为同道倒马桶,又或者扫洒庭院,或浇水、挑水、砍柴。 一直要干到约莫晚上八九点,才能歇息。 …… 转眼,半月时间过去。 清晨时分,山道台阶上薄雾朦胧,纪缘玉簪束发,青色道袍;拿着扫帚扫地。 傥继文也睡眼惺忪的提着扫帚跟在一旁扫地:“我说你小子,可真的是个怪胎;才八天功夫,你就把我掏空了…” 本还想着凭借龙章凤篆,忽悠纪缘帮他做个一年半载的杂役。 不想仅仅七八天功夫,纪缘已经将他所会的龙章字篆悉数学了个全。 “炼气法门我已经领悟透彻,每日也能上观云崖采气,但却总觉得虚无缥缈,离练成法力,相差如天堑。”纪缘抱着扫把,蹙眉。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昨天听说观里又熬死了几个老道童;人家修炼几十年,不过寿尽而死;你才练半月,凭什么练就法力?”傥继文吐槽。 这时,远处一个身姿雄壮,也是道童打扮的,背着手大步朝这边走来。 “唉唉,快认真点,别让赵慎那厮看到了,不然他又来找我们茬儿!”傥继文赶紧装作认真的扫了起来。 那个雄壮方脸道童,名叫赵慎,也是上一届的道童。 不过这厮借着跟管理杂役院的王檀关系好,又有同族长辈在观中,动不动就乱分配脏、累、差的活儿给其它人。 “你俩刚才交头接耳,说什么呢?”赵慎寒着脸走到跟前。 纪缘二人没说话,默默扫地。 “哼!傥继文,你这厮偷奸耍滑惯了;明天不用扫地了;去六十里外的映月潭给诸位道长挑水。” “我不去。” 挑水是最累的活儿,他可不是练就玄功的纪缘;六十里山路,足足要走一天,累死累活。 赵慎见此,冷笑:“不愿去?那你去给杂役院众师兄弟刷马桶。” 杂役院都是未成法力的凡人道童,还是得食五谷杂粮,排泄这些。 “你算老几,大家都是道童,凭什么你安排我的杂役?”傥继文满脸不服。 “不服是吧?找王师兄问去吧。” 赵慎傲气凌人:“就凭老子马上就要练成法力,晋升正式弟子,你们到时要叫我师叔,要是不服,我随时可以逐你这道童下山去。” “你!”傥继文气得脸色铁青。 修成法力,就有了辈分;地位甚至与道院的灵鹤真人平齐。 而未修成法力,不论资质、家世背景如何,终究只是蜉蝣微尘一般。 所以真正比较厉害的大族,如陈家、殷家,都会先让孩童练就法力,再送上山。 “还有你,看什么看?我记得你很能干是吧,常常一个人干两个的活儿;既然这样,你明天就领两个杂役任务,既刷马桶,又挑水!” 赵慎又指着纪缘,直接安排两个杂役任务。 被躺枪的纪缘,面无表情,没有反驳。 赵慎说罢,满脸嚣张的拂袖而走。 待他走远,傥继文满脸厌恶唾弃;“我呸!这狗杂碎,不就是靠着家里送来来一粒血灵脂嘛,得意什么?” “血灵脂?”纪缘眸光闪烁。 “哼,赵家也是仙学世家;这赵慎入门等了十多年,前些天,他家有人传来消息,这月初,要送血灵脂上山给他。” “所以现在这厮已经飘了,连王师兄都不放在眼里了。” 王檀虽然执掌杂役院,但也并未练成法力,依旧属于道童序列。 “那他这般嚣张,弄得人尽皆知;不怕血灵脂被人抢夺么?”纪缘问。 道院之中,道童因一些口角互相打架、争夺杂役任务分配的事,履见不鲜;只要不出人命,高层并不阻止。 “怎么?你想抢他的血灵脂?”傥继文听出了弦外之音。 “赵慎练了一身横炼硬功,又有家传的火符护身,不是好惹的。” 转而,傥继文眼睛一亮:“不过你这厮一身天生神力,论武艺,十个他也不是你对手;只是他的火符,可就难对付了些。” 他跟纪缘同处一室大半月,自然知道这位好友的‘神力’本领。 “赵慎在哪个院住?血灵脂何时到他手中?” “甲字十六号舍院;他敢这么嚣张,估计血灵脂到他手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纪缘没有再说话,心不在焉的扫着地。 …… 数日后。 甲字十六号院,单人独舍待遇的赵慎,被敲响房门。 “赵慎,你家老祖托贫道顺路给你带的东西到了。”灵玄道人站在门外。 “多谢灵玄师叔。” “欸,客气了,你有这东西,入道易尔,以后就称师兄了。” “好,灵玄师兄。”赵慎接过灵玄道人递过来的锦盒,满脸兴奋激动。 “我就不打扰师弟了,师弟还是早点服下炼化吧,不然此物在观中,易遭人觑觎呀。”灵玄似乎察觉什么,目光撇向四周,意有所指。 不过赵慎并未察觉,反倒是满面兴奋的送走了灵玄道人。 … 待灵玄道人走后,赵慎激动难耐,正准备关上房门。 房顶上,一道蒙面黑影,纵身跃下,伸手拦住即将合上的房门。 赵慎面色微变,毫不犹豫伸出五指如勾,向前抓去。 他修炼过横炼武学,还有爪功,‘噗欻’一声,五指就穿透门板,意图一爪撕裂对方脏腑。 那黑影竟不闪不避,任他五指鹰爪抓在肚腹,指力瞬间将对方衣衫抓得粉碎,露出皮肉。 但赵慎却面色惊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那可轻易抓破数寸门板的爪功,抓在对方身上,却丝毫击不破对方皮肤,反而如抓柔韧皮革,被反弹开来。 乍一交手,只觉对方皮如老革,气血滚滚,骨如金钢一般,难以撼动分毫,高下立判。 黑影不答,反手一捞沛然巨力,直接将门穿一个洞,把他左手锦盒捞走。 “还给我!”赵慎惊怒交加,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不顾一切就要催发,阻拦对方。 他已是知道对方武学深不可测,躯体气血如龙,简直如妖兽一般,自己远不是对手。 “啪!”但对方却后发先至,先一掌拍飞他掌中玉符。 临走时,还不忘反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得一身横练硬功著称的赵慎眼前一黑,口吐血沫牙齿。 待赵慎从疼痛中回过神,又哪儿还有对方身影? “啊!!!!” “谁!!到底是谁!!” “夺我入道机缘,我要跟你不死不休!!!” 赵慎心态彻底崩了,状若疯魔。 18:一气练就天人感应,招云祈雨真符 乙字二十六号舍院,也就是纪缘和傥继文所在舍院。 “嘎吱”开门声,惊醒了还在熟睡的傥继文。 他惊坐起身,却见纪缘渡步走了进来:“大清早的,你到哪儿去的,衣服怎么也弄烂了?” 纪缘衣服胸口处,似乎被什么猛兽利爪抓过,破了个大洞;白皙皮肤上,浅浅五道指甲划痕。 “刚才睡不着想出去转转,不小心被山上野兽抓了;你今天帮我在王师兄哪儿请个假吧。” 说着,纪缘似乎有些后怕,自顾自钻上床,紧紧盖着被子。 “都说了山上野兽多,你也不小心点,真是的。”傥继文若有所思。 但他并未多说,整理好衣衫道袍,走出了舍院。 …… 掩死了房门,纪缘回到榻上,从怀中取出锦盒。 “这就是血灵脂?” 符咒封禁的锦盒中,一枚玻璃球大小;色泽纯净透明,犹如琥珀一般的物件儿。 丝丝玄妙气息,自其中散发,缭绕舍院;又霎时铺开数十里。 “不好!”纪缘不敢耽搁,顾不上多看,直接抓起‘血灵脂’一口吞入腹中。 这血灵脂可不似‘朱果’那般灵机内敛;失去锦盒符禁锁闭灵气,霎时就能使方圆数十、数百里皆知。 紫气阁;闭目趺坐的灵鹤真人睁开双眼,看向杂役院方向,微微摇头。 … “血灵脂的气机?是我家慎儿要炼化血灵脂了么…”道院数十里外,深山一座府院中,有青年道人面含期待。 … “杂役院,又有人要练成法力了,不过,会是那赵慎吗?…”山巅之上,灵玄道人负手而立,嘴角微微上扬。 虽只是短短一瞬,但血灵脂气机飘荡数百里,所有有道行之人,都有所感知。 …… 血灵脂入腹,伴随无上真章‘炼气法门’运转,血灵脂化作一丝丝气息,循着经脉、窍穴路线,飞速循环全身。 “咔嚓”冥冥间一声脆响。 霎时间,仿佛什么壁垒被打破。 杳杳冥冥间,纪缘心神似乎与天相接,许多此前不曾理解的经义、关窍,顿时彻底通透。 “呼!”张口微吸,丝丝缕缕气息,自天地之间,飞入身中,自顶门而入,过十二重楼,径入丹田。 ……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已是漆黑一片。 漆黑室内,纪缘睁开双目,眼底竟有神光一闪而过。 “原来,血灵脂的作用,并不是直接炼化成法力,而是使人从中明悟天人感应,以此炼就自身法力。” 常人要练法力,得炼假为真,等于将虚幻变为真实;这当然极为艰难,属于无梯登天。 但血灵脂,能使人跨过这层壁垒,相当于前辈直接用法力手把手教导如何汲取天地之炁。 纪缘从未有过的神采奕奕,他能感受到一丝微妙气息,在身内自然循行。 除此之外,身躯体魄,并没有增强。 仿佛依旧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也没有所谓‘修仙者’的神识一类东西。 但炼气士与天地之间,又有种似天人感应般的能力。 仅炼成这一丝法力;纪缘已能感应方圆千百里内,阴、晴、雨、洪。 甚至隐约能见种种肉眼不曾见得气机。 “难怪青兕能知万里之外微末事物;难怪青蛇君能在数万里外,掐算出青兕所在…” “青兕说,仙人教主那等存在,法眼能观宇宙微末;甚至凡人蜉蝣心里想念着仙人名号,仙人既能知之。” 所凭借的,应该就是这种‘天人感应’的能力。 不过,青兕道行高了纪缘无数倍;而青蛇君,显然还掌握着掐算天机之类的术法。 纪缘这仅是初步炼成一丝法力;就能感应方圆数百里内,天气、气象变化。 步入【一气】境界,寿增数百年。 虽未超凡,但已脱俗流。 若要超凡,仅凭法力是不够的,还是得炼种种法术、神通。 不过,据王檀师兄说,此世修士;最珍贵稀缺的,就是法术、神通这些。 掌握法术的修士,与不掌握法术的修士,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差距天壤之别。 至于法器、法宝,那更是稀世难求之珍,一经出世;必引发争抢甚至大战。 当夜,傥继文大笑着回来:“哈哈哈,那赵慎的血灵脂被抢了,还被打得满地找牙;整个道院都知道了。” 傥继文并未看出他已练成法力;还一脸兴奋说:“也不知谁做的,真是干的漂亮。” “欸?我看你小子怎么愈发出尘飘渺;不会是你做的吧?” “哈哈哈…你别乱说,我可不知道。”纪缘摇头否认。 …… 次日,【卯】时初〈6点〉。 紫气阁宽阔大殿中,灵鹤真人趺坐法台,讲经说法;下首数百道童盘坐蒲团。 纪缘也如往常般在班中安静听讲。 “修仙者…采天地之灵秀,表妙道之殷勤。吾辈阐道法,扬无上之正教,施符水,除世间之妖氛…夺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华精,运阴阳而丹成,按水火而胎凝……” 蓦然,上首鹤发童颜的灵鹤真人停下讲经,拂尘一指问:“纪缘!” “弟子在。” “我看众人在班中,皆昏昏欲睡;往日你也是这般;为何独你今日却神采奕奕,似有所得,是何道理?” “回真人,弟子往日只觉玄之又玄,如听天书;而今却不知为何,心能体会,颇觉有趣…” “善。”灵鹤真人颔首微笑:“你到山中,多少时日了?” “回真人,已有一月余。” “那你可有所得?” “弟子近来只觉法性颇通,根源已渐坚固矣。” “嗯,我观你确实是根本坚固,已注神体之象;”灵鹤真人颔首肯定。 顿时,下方数百道童一片倒吸凉气之声,纷纷不敢置信的看向纪缘。 一月时间,练成法力?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胎? 众人一时间,又是惊愕又是羡慕。 但有灵鹤真人在上,无人敢说话。 “诸位都退下吧,纪缘留下。”灵鹤真人摆手。 “是!” 紫气阁中,只留下灵鹤与下首的纪缘两人。 “道友月余练就法力,着实天赋非凡;若按往常,该送你前往域外总坛授予辈分、法碟、传承、持戒等等。” “但最近域中妖氛渐起,正是用人之际,只能委屈道友先留在下院了。”灵鹤真人带着几分歉意笑说。 “既入大教,当为教中效力;有用的上弟子的地方,真人吩咐便是。”纪缘赶紧躬身表态。 这些天,他研读完整版本《灵玄圭旨》自然是知道了一些此前不曾了解的地理。 这世界有无穷广大,除了仙人;连大神通者撑开法身,也丈量不得到底有多宽广;仅‘域中’内便有数百个陈朝一般的国度。 域中外,还有六域,每域亿万里,是仙人证道之时,划开洪荒开辟而出的人类栖息之地。 六域之外,还有无穷洪荒,无垠瀚海,类比仙人的万族真圣不少;因为古域蛮荒往往链接着一些秘境、洞天、小千、大千界域,其中也如一个个世界般;所以无穷大也。 而玄微教,真正的总坛祖庭所在是在域外的‘南鄯域’。 ‘域中’或者说‘赤县神州’仅是六域势力夹缝之地,人口稠密,妖物异族较少,强者也不多;是诸教势力收徒的别府道院所在。 仅【玄微教】在域中诸国、州下辖的别院、道观、宫阁,就有上千座,各有掌院真人、历劫大法师坐镇传法渡人。 唯有诸多别院弟子之中顶尖者,包括一些小界域顶尖者;才可飞升域外,前往总坛仙人祖师座下。 “不必这般客气;你现在还没有辈分;你我暂时道友相称便是。”灵鹤真人摆手。 “那我便僭越了。”纪缘拱手。 灵鹤回了一礼,才说:“我也不白留你帮我;你想学些什么道术?” 意思是,要传纪缘法术。 纪缘心头一喜,他听王檀说过;许多玄微教修士,就算入道数百年、上千年,也不定能得到法术。 “可有摘星拿月,倒海翻山之术?” “没有。”灵鹤真人摇头。 “可有携山超海,潜渊缩地之术?” “没有。”灵鹤真人嘴角抽了抽。 “好吧,那飞天遁地,点石成金呢?” “也没有。我要是会这些大神通;还在这凡间红尘做甚?” 灵鹤真人摇头不已:“我们教中,并不传这些神通;不过祖师所传无上真章,包罗万有,你不是天赋绝顶么?或可从中参悟出这些来。” “教中有许多天骄之辈,倒是从中参悟出不少类似的大神通;能举世无敌,纵横一时。” “不过老祖我没这个天分,钻研真章几千余年;也只炼成一些微末小术,你要不要?” 纪缘无奈,灵鹤真人钻研几千年都参悟不出来,他能参悟出个啥? 连忙说:“但凭真人传授,我学就是。” “嗯,我看你言谈举止,不骄不躁;倒是个能静心的;就传你一道【招云祈雨符】吧。” “招云祈雨符?” “嗯,此是【无上真章】中所传三千六百种‘大道真符’之一,亦有无穷玄妙。” “练到小成之后,你运展法力吐几口唾沫;大雨滂沱,连绵数月不绝;将方圆千百里,化作洪水泽国。” “我靠,这么厉害!你还说你没有大神通!!!”纪缘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我靠是什么意思?” “额…就是很惊叹,表示你很厉害的意思!!” “原来如此,我靠…我靠…你小子也很厉害,气血如龙,举手投足有万钧之力;短短月余,就练成法力…”灵鹤真人喃喃自语。 他还以为,这是现在年轻人之间的新名词。 心头不禁对自己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颇为自得。 “好了,既然你也觉得可以;那就传你【招云祈雨符】。” 说着,灵鹤真人取出一枚玉简,吹口气,飕飕白雾,裹住玉符,少顷,便在其中映出真符。 “你先拿去修炼个十年八年的;等法术成了,我有些事,还得指派你去做。” “对了,你已是仙家之辈,也不用去杂役院了;直接去选座宽阔殿阁别院;或者去后山找个山头修炼吧,需要什么,派人来传唤。” 19:机关算尽,金鞭神驼。 待纪缘退出大殿;空荡荡的紫气阁中,一位矮胖道人才匆匆走入阁中。 “其能短短一月练成法力;不过是强夺赵家的血灵脂而已;那赵家又岂会与他干休?真人又何必传他法术?此举不是凭白得罪赵家了吗?”矮胖道人满脸嫉妒。 “哈哈,我看你道号灵智,却极不智;真人智如渊海,又岂是你我能懂的。”灵玄道人也笑着走入殿中。 “你聪明,那你说说?”矮胖的灵智道人嗤笑。 “正是因为赵家不会与那小子干休;真人才会传他法术。” 灵玄道人说着,看向上首趺坐的灵鹤真人,问:“真人,我说的对么?” “然也。”灵鹤真人颔首。 “但凭白无故,真人为何如此看重那小子?还说要让他去玉京山总坛!”灵智依旧不解。 “若我没猜错;真人是想让那小子去插手云州金顶观那件麻烦事。”灵玄道人若有所思。 “什么?就凭他?那不还是让那小子送死去吗?”灵智嗤笑。 但灵鹤真人却捻须一笑:“送死也未必,此子看似憨直,然心头有三分戾气;又有几分狡黠,气数浓郁;正适合此事,灵玄师弟懂我…” “而且殷家也说,要咱们照看着些;那殷开山的神通和性格,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赵家不好惹,殷家岂是好惹的?” “什么?他还和殷家有关系?”灵智道人脸色微僵。 殷开山是教中真传级大佬;在教祖心中都有一定地位,其得传大法神通;掌无上法宝【阴阳双蛟剑】。 此剑一出,神光万里交剪,闸灭不死法身,仙人之下无敌。 甚至有传闻,近几百年殷开山突然从域外回到赤县神州,参与人间王朝变革,位列太尉;涉及到诸位教主的某些谋划。 是以,殷家横行无忌,不仅玄微教,就是其余几个无上大教中人,也无人敢惹。 “有关系,但也不多;我看殷家不过是觑觎上了那小子身上如龙似虎的强大气血而已。”灵玄冷笑。 “原来此子牵扯这么多大能;殷家不能惹,赵家老祖手上至宝【五狱遁仙桩】更不能惹,我们还是不要沾染为妙。”灵智道人缩了缩脖子。 “晚了,算咱们几个倒霉;这些纨绔子弟,都已经塞到咱们这儿来了,你现在想不被卷入其中,又怎么可能!”灵玄撇嘴。 “也正因此,真人才传下‘大道真符’与哪小子;毕竟他若渡得过此劫,必然有奇异之处,实乃大气数,大机缘之人,日后成就非凡,他还会对真人心怀感激,欠下人情。” “而且咱们道院出了大气运、大机缘的天骄之辈,教中岂不还得奖励我们功劳。” “若渡不过呢?”灵智并不看好。 “渡不过?万事皆休呗,反正咱们也没付出什么;我伴随真人执掌云台道院半千年以来,这种情况见得也不少了。” “可是,那小子夺了赵家血灵脂;赵家要是知道真人您传真符给那小子,赵家过后来问责我们,又该怎么办?”灵智忧虑说。 灵鹤真人淡然一笑:“所以,灵智师弟你稍后将纪缘练成法力和从我这儿获得【招云祈雨】真符的消息放出去。” “什么?”灵智、灵玄同时愕然。 “真人,你这时候放出消息,那小子法术未成而遭人觑觎,必死无疑啊!”灵玄欲言又止,最终躬身恳求说。 要知道,寻常道人在道院之中,就算得道几百上千年;也不一定能获得法术。 而灵鹤真人竟将【招云祈雨】真符传予了这么个才入道的区区小辈。 这种真符,灵鹤真人手中所会的,也不过数种;甚至跟随他半千年,堪称左膀右臂的灵玄、灵智,也不过才一人得传一道而已。 此言一出,纪缘必成众失之的。 “这就跟咱们无关了;反正咱们既完成殷家嘱托;又不得罪赵家;要是他能活下来,还能去解决云州的麻烦事;高!真人,您这手段实在是高!”灵智道人回过神,则是满脸笑意,再无嫉妒之心。 …… 紫气阁四十里外;一座灵气汇聚,临云参差的百丈山峰洞府外。 赵慎满眼血丝,跪倒在洞外。 “哼!你这废物还有脸来找我。我传你横练硬功,火符护身;血灵脂在手,都能被人抢了去。” 洞中,一位眉锋尖翘,眼眸狭长的白面青年面色冷厉。 “十三叔!您一定要给我报仇啊!”赵慎脸颊青紫掌印,露出一口残缺牙齿大声哭诉。 “那人突然杀出,武学深不可测,气血如龙虎,双臂有万钧之力;我…我根本不是对手啊…” “够了!”赵承隐一掌拍碎桌上茶盏,狭长眸子寒意爆涨。 凛冽杀机,笼罩数十里,惊得洞外山林之中,鸟兽飞腾颤栗。 “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没看清…不!”赵慎茫然摇头,又突然惊起:“是乙字院道童纪缘!对,一定是他!” “我昨天丢了血灵脂,他今天就入道炼成法力,哪有这么巧的事,是他!对!一定是他!” “道童纪缘?我传你横练功夫,能开碑裂石,横扫百余甲士;别说道童百个千个一起上,就是一般具有有百十年法力,不通法术武艺的修士,量也非你对手。” “他区区一个刚入门一月的童儿,又岂是你的对手?” “你确定不是道院中练成【一气】境的成名人物干的?” 赵承隐不信这赵慎有这么废,更不信他们赵家老祖传下的【太保横练金身】如此拉胯。 “是他,一定是他!那个傥继文时常四处吹嘘,现在整个道院都知道那个纪缘有天生神力!”赵慎愈发确认,点头如捣蒜。 “好好好,好个天生神力!”赵承隐怒极返冷笑。 站起身来直接就准备走,但脚步顿了顿,想起所谓‘天生神力’,赵承隐面色慎重了几分。 “童儿,命力士抬我披挂和金眼双鞭,再牵赤髯金睛驼来;我要亲自走一趟,会会这天生神力。” 不一会,两个丫髻童儿,领着力士,抬着甲胄披挂为赵承隐戴整齐;外罩玄微教大红袍服。 又有童儿从山上,牵来一头丈许高黄色异兽,似马似驼,颌下赤髯;双鼻白雾喷吐,碧眼金睛,极为灵异。 赵承隐跨上异兽,将一对金鞭挂在鞍辔之上。 “还愣着干什么,走!前面带路!” ……… 且说纪缘领了【招云祈雨】真符玉简;回到舍院,收拾好衣物行囊,顺便告别好友傥继文。 得知纪缘已修成法力,傥继文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也很是替他开心:“好小子,可真有你的;我就知道你小子了不得。” “叫师叔!”纪缘指了指他。 “童儿小文,给师叔倒杯茶来。” “别闹。”傥继文笑呵呵的,这个一向懒惰的胖子,竟真的跑去外面打了井水,给纪缘泡上茶。 这是离别之茶。 “哈哈。我先走一步,到内院等着你,到时一起去南鄯域,朝拜祖师。”纪缘没有接,而是拍着他肩膀说。 “我也不知能不能等到;要是再过几年还等不到家里送来血灵脂;我就打算下山娶个媳妇,好好生娃了,当个凡人,也未尝不好。” “你只要想要,会等到的。” “哈哈,对嘛,以后你可得罩着我。”傥继文打趣说。 事实上,他家也有老祖在教中修行,不过在域外。 “对了,赵家族人众多,在教中有修行的不少,不是好惹的;你可得好好提防。” “嗯?你看出来是我做的了?”纪缘收拾行囊的顿了顿。 “不是你还能是谁,赵慎昨天丟血灵脂,你今天炼成法力;哪有这么巧的事。” “何况除了你,我也想象不出杂役院有多少人能打得过赵慎。” 傥继文摇头:“你还是太心急,不知低调的重要性;要换做是我,我非得躲两年等风头过去了,再用血灵脂练成法力。” “做都做了,人家族中既然有修仙炼道之辈;真要一心找,岂会掐算不出是我?拖久了反而徒生变故。”纪缘摇头。 傥继文悚然而惊,连新学的口头禅都不禁脱口而出:“我靠!我都没想到这节,你小子这脑袋怎么长的,连这都考虑到了!” “枉我平素以为你这人憨厚老实,做事太过鲁莽;原来笨的人是我,这机缘该你获得,我服了…” “你倒不笨,只是你们算计来算计去的,往往瞻前顾后,这也不敢,那也也不敢,机关算尽太聪明。” “那你不怕赵家找你算账?” “怕不怕又怎么样呢,咱们不练成法力终为蝼蚁;只是不惹到人就没事,可修行中人性格孤僻古怪,那万一惹到了呢?” “以前那赵慎,不就因此欺凌你我么?我倒还好,你稍稍顶撞一句,人家都说要修成法力再找你算账。” “炼成法力,好歹也能多些手段应付。” 纪缘一边说着话,一边沉下心思,钻研脑海之中,那一幅涵盖无穷灵光的神话图录。 这个,才是他的倚仗。 以前未练成法力道行,根本看不清晰其中诸多的法宝炼制方法,也无法参悟透彻。 现在依旧无法参悟透彻。 但却已能隐约窥见一丝丝玄妙。 20:风囊藏九天风炁;灵隐道人 纪缘也没多少行囊,唯有几件换洗衣物道袍,蜈蜂袋而已。 很快收拾好这些,正准备与傥继文辞别。 “纪老爷在吗?”正在这时,外边一道粗犷声音响起。 “有人找你来了,不会是赵家吧?”傥继文面色微紧。 “不是,是个凡人力士。”纪缘摇头,推门走出去。 院里,站着个头扎青巾,身穿短卦,袒露胸腹,身材雄壮的力士。 “敢问可是纪老爷!”那力士一见纪缘,赶紧躬身下拜。 “我就是纪缘,有什么事吗?” “我是殷瑶儿仙师座下力士;殷仙师遣小的过来,领纪老爷前往殷仙师府院去一趟。” “殷瑶儿?”纪缘眉头微蹙。 自从进入道院之后,二人就再未见过。毕竟一个在内院正式修行,一个在杂役院当道童。 纪缘都以为殷家小煞星已经忘了自己呢。 这会招自己过去,想干嘛? 难道是那小煞星已经修成了法术,要找自己报仇? “她要找纪某,有什么事吗?” “这个倒没说,好像是老太尉送来了件东西,要她转交给你。” 力士躬身一礼:“还请纪老爷随小的走一趟。” “她有东西要给我?”纪缘若有所思。 估计那小煞星,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炼成法力的事。 “那走吧,前面带路。”纪缘最终决定去一趟。 道院极大,占地十四万余亩;但杂役院道童活动部分区域,仅是前院。 而内院则是分散在云台山中一座座山头之中;建筑并不聚在一起。 内院修士都是修成法力之辈;道院不限制其活动区域;可以在云台山万里之内自则山头修建府邸。 跟着青巾力士径直出了道院,兜兜转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数十里路才到了后山一片竹林。 整做百里方圆的竹林峰峦之上,只有一座占地数亩的幽静别院;牌匾上书【幽澜苑】,里面三进四出,核心处是殷瑶儿修炼之地;外面则是一些童子、力士栖息之所。 刚一到幽澜苑,就见外面空地上的木桩上麻绳绑着个十几岁僮仆打扮的褐衣少年。 殷瑶儿一袭素锦纱衣,手里鞭子,嘴里骂骂咧咧,不住的用鞭子抽打那褐衣少年。 那少年疼的额头沁汗,却一声不敢吭,紧紧咬着牙,任由鞭子‘啪啪’抽在身上脸上,留下道道血痕。 “他怎么了?可是犯了什么事?”纪缘忍不住问。 “他是山下派来伺候仙师的僮仆;为人机灵勤快,倒没犯什么事;不过这殷小仙师向来脾性如此;每天心情不爽利,都要鞭打我们一顿出气…”力士面色一苦,小声说。 “不敢说疼,更不敢吭声;若吭声说疼,她还愈发鞭打我们哩。” 纪缘见此,疾步走上去,一把将殷瑶儿挥起的鞭子捞住。 “纪二娃!我在教训我家的奴才,你凭什么管我?”殷瑶儿昂首喝问。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说吧?”纪缘没给她好脸色。 “呵呵,我现在可是仙师;你这区区道童,竟然敢这么给我说话!” 殷瑶儿满脸阴笑的指着纪缘;“来人啊,给我把这家伙吊起来!本仙师要狠狠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道童。” “这…”周围侍奉的七八个力士和殷家僮仆们闻言,都面露犹豫之色。 他们不知纪缘已练成法力。 但纪缘可是云台院道童,论身份不及仙师,但是正而八经的玄微教中人。 地位远在凡人力士,和殷家仆人之上。 毕竟所谓力士,不过是道院中从凡间选的一些身强力壮的凡人,做为道院仆役而已。 他们怎么敢动手。 “看什么看,还不动手,赶紧将这厮给我拿下。” “纪老爷,那我等得罪了。”众力士不敢不听,告罪一声,就要上前。 “够了!”纪缘脸色一冷,伸手揪住殷瑶儿衣领。 殷瑶儿还想躲避,但她那点三脚猫功夫,在纪缘面前毫无意义,被直接揪住衣领,提溜在半空中。 “你!狗东西,你放开我!!” “找我到底什么事,说?”纪缘面色一沉,身上丝丝玄妙气息,化作无形威压,遍布周遭数十丈。 殷瑶儿和那些力士、僮仆都是面色微变。 这是练就法力的仙家气势威压! “欸?想不到你竟然已经练成法力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殷瑶儿反应过来,满脸惊奇。 见纪缘不答,她挥舞胳膊说:“你先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找你来干嘛。” “别耍花样,这儿可没有你爷爷罩着你,要是惹急了我,我把你扒光了吊树梢上,当着道院几千人的面鞭打你,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我信!”殷瑶儿吓得脸色煞白,点头如捣蒜。 “哼!”纪缘将她扔到地上。 “跟我来!”殷瑶儿揉着屁股,朝苑中走去。 纪缘抬脚跟上。 这院落占地数亩,里面亭台楼阁,花坛水榭应有尽有;过了两道院门;到后院殷瑶歇息的厢房前。 殷瑶儿让纪缘在外面等着,不一会,从屋里取出一个锦盒,快步跑了出来,献宝一般,交到纪缘手上。 “这是爷爷托灵玄道人带上山给我,让我交到你手上的。”殷瑶儿得意昂首。 纪缘打开锦盒,丝丝缕缕熟悉的气机倾斜而出;他面色微变:“血灵脂?” 盒中,赫然放着一枚血灵脂。 “对啊,只是想不到,你这厮竟然能这么快自己练成法力;看来,我们殷家给你准备的血灵脂,你是用不上喽…”殷瑶儿啧啧打量着他。 纪缘合上锦盒,面色阴晴不定。 他不信,凭白无故,或者说,仅仅为了让自己照料殷瑶儿,殷家为会对自己付出这么多。 一枚血灵脂,足矣让人入道,寿增千年。 他们到底在觑觎自己什么? “那这枚血灵脂,你还要不要?”殷瑶儿问。 “要,白送的东西,为何不要。再说,我不要只怕也是不行。”纪缘冷笑说着,将血灵脂收入袖中。 此物对他已无用处,不要白不要。 他准备过后将这枚血灵脂拿去找信得过的人,交换一些灵物。 比如,给傥继文,从傥家手中交换一些灵物法材。 此世修行体系,貌似是很原始简陋的,并没有前世看修仙小说中,人手一件‘储物袋’的情况。 能缩纳乾坤袋宝物,都是极珍贵的。 概因能纳乾坤介子,往往就能收人、收物、乃至隔空收人兵器、法器;那已是强悍至宝了。 不过《灵玄圭旨》说,倒是有些高明的修士会打杀妖兽,用妖兽皮毛,练成法囊,能遮蔽宝光,仅此而已。 “这可不是白送你的;你以后就住在幽澜苑跟我修行;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撵狗,你不能捉鸡…”殷瑶儿摇头晃脑,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啪”话未说完,脑袋上就挨了纪缘一个脑瓜崩。 “好疼,你!你打我干嘛?” “住幽澜苑可以;我正愁没有地方修炼呢;但我可不是你的仆人,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练成法力,可以自选山头修筑洞府别苑;但纪缘可没有家族势力,更养不起力士、童儿,也没有时间等洞府修建好。 “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幽澜苑;不能随意鞭打别人,更不能给我乱惹事。” “尤其,是不能惹到练就法术神通的高人。” “什么鬼啊?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你这狗奴…啊!!不要不要,我服了服了…”殷瑶儿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纪缘提在空中。 她虽然已经练成法力,甚至凭借殷家众多资源倾注,小小年纪已经练成不下百年的法力。 但却并不通法术,仅会一些简单武学而已;欺负普通人能行,但纪缘拿捏她,真如捏小鸡仔一般。 纪缘练就玄功;气血如龙虎,有万钧神力。 不论是青兕,还是殷开山都曾说过,一般炼气士,仅凭肉身武学和兵刃器械,远非他的敌手。 “瑶儿,你领着力士去给我打扫一间静室,我现在要闭关研修道法。”纪缘轻飘飘扔下她,语气如吩咐自家仆人。 “你!” “嗯…”纪缘声音微沉。 “去就去,哼!” …… 趺坐在数丈宽的幽暗静室之中,纪缘取出玉简。 将玉简贴在额上,运其身内那丝法力一探;一道包含信息图像一篇蝇头小字,浮现于心头。 一篇蝇头小字,都用蝌蚪文术写;是灵鹤真人临时描绘的具体修炼方法,以及灵鹤真人对这门法术的理解。 “原来如此;说是法术,这其实是画符之术。”纪缘看过之后,心头明悟。 仙人与道合一;所谓符箓,便是仙人从道中剥离而出,种种天地运行的根本规则。 道人参悟之后,以法力临摹在符纸、铁片、竹片、玉片上,再用法门催发出去,以此形成法术。 炼至高深,则不再依靠符纸或依凭,直接虚空画符,或将符箓修成法种,炼入神魂,则可瞬息而成,威力也愈发庞大。 这时,玉简之中,最后传出一道符箓真形,浮现在纪缘心头。 那符箓极为晦涩玄妙;甚至不断在变幻形态,便是灵鹤真人临摹而出的仙人所传大道真符的原图。 根本观不真切,甚至极难参悟。 “噫?这不是…”纪缘瞥见符箓真形,蓦然惊讶睁眼。 这所谓大道真符,竟与脑海【神话图录】之中,一些法宝祭炼的根本符箓,极为类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纪缘眼中闪过明悟之色。 所谓法宝,其实亦是根本法则的显化,与符箓、与神通,并无不同;法宝法器是神通之根本;或者说,是神通的载体。 “招云祈雨真符…”纪缘微阖双目,在脑海之中,根据灵鹤真人记述的理解,不断参悟【招云祈雨真符】。 脑海图录之中,丝丝灵光流转,借仙人大道真符汲取天地之间无穷信息,汇而合一,不断变幻一道道法箓禁制,以往看不明晰,参悟不得丝毫的图像,渐渐愈发清晰。 蓦然,化作一道符箓,和一幅法宝祭炼图录信息,显化于神话图录之上。 这次纪缘终于看得明晰;依旧是一个皮囊模样的法宝;只是口袋中,吐出的不是无穷虫豸魔兵,而是四方风炁,名曰:【风囊】 “祭炼风囊之术?”纪缘心头惊喜。 【风囊】:前世古老神话之中,风伯的皮囊口袋,内掌九天风炁;曰东方滔风;南方熏风;西方飙风;北方寒风;东南长风;西南飓风;西北厉风;上方天风。 “但这异兽兽皮,我又该往何处去寻呢?”纪缘眉头微蹙。 祭炼法宝,是需要材料奇珍的;练这风囊,也需要异兽肚腹皮毛,才能练就。 “轰!” 正在这时,外面房屋倒塌般的巨响。 忽然一声大喝如雷:“叫那姓纪的,给我滚出来!” 紧接着,还伴随着力士们的惨叫哀嚎声。 纪缘起身走出静室,就见幽澜院半壁房屋倒塌,外面的空旷场地之上,滚倒着七八个力士,殷瑶儿则被吊在半空。 赵慎牵着一头红髯似驼的异兽,上面坐着位大红袍服,内衬甲胄,玉簪束发的白脸尖眉青年。 丝丝缕缕气势威压,铺开方圆数十里,微风赫赫。 纪缘瞳孔微缩。 “就是他!十三叔,他就是那纪缘!”赵慎指着纪缘,尖着嗓子大喝。 21:武艺斗战;异兽赤髯金驼 “二娃,你个狗东西呀!还说别叫我惹祸,还有脸说我是惹祸的根苗。” “我看惹祸的是你吧!你才是惹祸的根苗!” 殷瑶儿一只脚被枯藤吊在苑前一株歪脖子大柳树上,整个人倒挂着荡秋千,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爷爷还说让你来保护我!我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这狗…呜呜…” 话未说完,赤髯金睛驼上红袍青年伸手一指,根根柳条好似活了过来般虬结卷绕,将殷瑶儿嘴巴裹严实。 “聒噪!”赵承隐冷哼说。 纪缘见此,并未怯场,走上前拱手。 正要说话。 赵承隐袖袍法力涌动,左手指掐诀,横转指印,直接点向纪缘。 根本不给纪缘飙废话的机会。 “噗飕飕”地上青草根根缭绕,霎时雾气腾腾间。 纪缘一看不好,纵步翻身,一跃丈许,将墙壁上力士们担柴用的扁担抽出一根。 碗口粗,丈许长的扁担,拿在这纪缘不足四尺的九岁小娃手中,极为违和。 甚至连手都握不住,极不趁手,只能两手交错,正反持握。 “果然有武艺,好俊的身法,难怪慎儿不是你对手。”赵承隐面色微肃,伸手横指。 地上青草霎时化作丈许来高,根根如蛇一般妖娆,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 气势汹汹,一时间竟将沿途房屋、墙壁都顶得垮塌,带起赫赫破风声,似钢鞭抽打过来。 刨除半千年修为的水货大佬‘青蛇君’。 这是第一次正面面对修士法术。 纪缘根本不敢有半分怠慢,纵步屈膝,转身蹬地,以武学第三式‘双羊顶’,瞬间凝聚浑身气力,脊柱如龙,手中扁担横扫,刹那间抖出全身劲力。 噗欻欻! 扁担横扫千军,气爆声响彻,将飞落而下的根根藤蔓扫成齑粉。 同时扁担承受不住力,前端木屑翻飞,竟也炸断数尺。 手中还剩半截扁担。 四面八方根根青藤连绵数十丈,无穷无尽。 但纪缘并未见半分惊慌,反倒心里有了底。 这青藤威势赫赫,但对身具玄功,万钧之力的他而言,还差点意思。 于是竟好整以暇说:“你家慎儿非贫道敌手,道长若仅凭此术骋威,只恐亦非贫道敌手也!” 修成法力,哪怕仅仅微微一丝,连一年道行都远远算不上,却也是仙流道术中人,可自称‘贫道’。 “小儿辈猖狂,先挡下这招再说吧。”赵承隐篾然一笑,并不放在眼中。 根根数十丈青藤席卷而至,根本不给纪缘喘息之机。 “道长既赞贫道身法高妙,我又何必硬挡?”纪缘嗤笑,将身跃起,一纵步,便跳上残缺房梁。 又一纵身,试图凭借玄功,凭空横挪丈许,跳上更高处。 背后风起,身下有青藤缭绕而上,试图缠绕半空中纪缘脚腕。 纪缘看也不看,手中剩下八九尺的扁担向下横扫,将青藤荡开。 这次收了力,青藤未断,扁担亦未损。 人在半空,连扯三个空翻筋斗,横挪两丈许,竟瞬间到了赵慎、赵承隐头顶上。 “快躲开!”赵家叔侄二人都是吓了一跳。赵承隐一把将累赘赵慎推开,急抽双金鞭,试图架住扁担。 不料纪缘扁担轻轻一晃,并未照实打在金鞭上。 而是趁机翻身落地,瞄准一脸懵色的赵慎就是一扁担。 “噗!”遭一扁担打在背上,赵慎口呛鲜血,只觉被铁鞭打上了,五脏六腑翻腾,惨叫倒地。 不过纪缘实际并未用多少力,约莫千分之二三的力。 关键是赵慎太弱了。 “慎儿!” “道长,现在赵慎在我手上;请先将殷小姐放了。”纪缘提溜起还在喷血的赵慎。 “你!!”赵承隐又惊又怒。 怒的是,纪缘区区微末道行,敢以此来要挟他。 惊的是,此子近身斗战武学竟如此神鬼莫测,是他修炼一百余年,生平仅见。 “啪嗒!”柳树藤条一松,殷瑶儿跌落在地,已昏厥过去。 “我放了那小妮子,你该放了慎儿了吧?” “道长真是为人敞亮,不枉贫道刚才给你留了脸面。”纪缘扁担一指,却并未放人。 赵承隐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纪缘意思。 若是不留脸面,挨那一扁拐的,就是他了。 赵承隐有心上前一鞭打死这张狂小儿,然心头自忖,若按武艺,自己显然不是敌手。 纵然他家传的【太保横练金身】武学苦练百年,力能二指伏虎;在玄微教中,平素以擅长斗战著称。 但交手仅半合,相比这般万钧之力,以木拐随手破钢鞭般具千斤之力的青藤法术,且身法亦鬼神莫测的纪缘而言。 差距太大了。 “听说赵慎昨日丟了血灵脂;道长挟令侄而来,是来讨要的吧?” “果然是你抢的?”赵承隐喝问。 “道长何其不智呢;若血灵脂不是我拿的,道长过来一通打砸大展雄威;这般岂不冤枉好人?” “若是我拿的,那‘血灵脂’我便已然用了,道长此来,不过得罪一位同道而已;就算你打赢了,把我弄死,抽魂炼魄,也要不回血灵脂啊?” “况且,若是打输了…” “够了!休要啰嗦,你既然这般说,那血灵脂难道不是你拿的?”赵承隐打断,他打算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当然是我拿的。”纪缘摇头晃脑。 “你该死!!”赵承隐双目煞气浮现,抽鞭就要冲上来。 但却见纪缘一脸淡然的从胸前掏出一个锦盒:“喏,这不是血灵脂嘛?” 在赵承隐惊愕的眼神中,纪缘自顾自指着锦盒。 “我是拿了,但我只是借过来看一看嘛;毕竟血灵脂这种‘高级货’,我这寒门子弟,可是一辈子也见不着啊。” “哼。那慎儿也是你打的喽?”赵承隐冷哼一声,表示并不相信纪缘鬼话。 纪缘连连摇头:“那我可不知道,谁知道赵慎兄弟怎么摔地上摔晕了。” “我只是过路,顺手从他手中拿走了血灵脂,打算仔细观摩一下,等赵慎醒了,就拿来还给他嘛。” 赵承隐面色阴晴不定:“你拿出血灵脂,是打算还给我们?” “小道友武艺非凡,实乃仙家津粱;若有借有还,这件事情,就算做罢也可。”赵承隐不想再替家族废物纠缠这种烂事了。 这纪缘一身神力,武艺又如此莫测;真交起手来,他并不觉得自己能从纪缘手中讨到便宜。 “好啊,还给道兄当然可以。”纪缘眼睛一亮,打蛇随棍上,当场叫起了‘道兄’。 “但是道兄你施法打伤我手下力士,还将我的丫鬟殷瑶儿吊起来;她自幼胆小身子又弱,一旦受惊,就得害大病…” 说着,纪缘眼睛目光灼灼看向那喷云吐雾的雄伟异兽赤髯金睛驼。 赵道兄这头神俊异兽,扒了皮练‘风囊’岂不正合适嘛? 当向‘道兄’讨要过来才是。 22:一气三花;五炁通玄;道妙合真 “道兄,我把血灵脂还给你;你将座下那头异兽,借我看看呗?”纪缘抛了抛手上血灵脂。 “你说这话,又是何意?”赵承隐面色微变。 “道兄凭白打伤我手下许多力士;惊伤了殷瑶儿;我就不问道兄要什么赔偿了,也不要血灵脂的保管费。” “我寒门子弟,没见过坐骑这种‘高级货’,道兄将座下异兽借我观摩两天,就还给道兄,如何?”纪缘好言相劝。 “这不可能,你休想!” 赵承隐果断拒绝,他终是听出了纪缘口中调侃之意,并没有真的想将血灵脂这么简单的还给他们。 这异兽赤髯金睛驼,是赵家特产,是赵家老祖坐骑【赤须金睛兽】的血裔子孙,具有一丝神兽血脉,善能翻三山五岳如履平地,日行千里。 唯有赵家最杰出的年轻一辈,才能领取一头,做为坐骑。 “你纵然神力无匹,终究区区微末道行;不知我赵家前辈大能神通广大,我奉劝你,速将血灵脂换给慎儿;此事做罢。” “若不然,今日贫道金鞭不能饶你;我云州赵家,也定不与你干休!”赵承隐取出双金鞭,浑身气势散开数十里;向纪缘威压而来。 “看来,终究还是要与道兄做过一场了。”纪缘身上丝丝法力气势散开,亦铺开数十丈,针锋相对。 赵承隐已经入道修炼百余年;论法力道行,当然是远超纪缘。 但此前短暂交手,纪缘已然看出,其法术造诣并不高明。 此世修仙体系;不像前世修仙小说那般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数十个境界;乃至每个境界还要分前期、中期、后期,等级分明,如打游戏。 恰恰相反,此世修炼体系划分极模糊,按灵鹤真人所言;成仙之前,共分:【一气】、【通玄】、【道妙】三境。 尤其【一气三花】境界,主旨仅积攒法力功行而已;待修得千五百年法力。三灾尽渡,练就第二境【五炁通玄】,法力蕴生玄妙变化,寿数万年,才能凭境界压人。 再到最高境界【道妙合真】,动辄数万、数十万年法力;道参宇宙虚空,举手投足,有动摇天地之力;此时以势压人,境界差距的优势,才能极大体现而出。 似殷开山、青兕;应该都是【五炁通玄】以上的大能。 而道院之中,数百里内,目前纪缘所感知到的【五炁通玄】真人气机,唯有灵鹤真人一尊。 余下众多修士气机,不下千余道;但多在【一气】境之内。 除此之外,【一气三花】境界之内;千年法力,与一年法力之间的差距,仅在于法术续航能力、对道的理解高下之上有区别。 法力高;修行愈久,对道的理解可能愈高;法术威力和能催发法术的范围、续航时间亦高深许多。 仅此而已。 并没有碾压性的境界优势。 所以修士间,最珍贵的东西,无疑便是法术、法宝了。 有一门强大法术、法宝;可轻易扭转战局;甚至以区区数年法力,微末道行,碾压所谓的‘千年’老怪。 强大法术、法宝,纪缘现在还没有,或者说,还未练就。 不过现在看来,赵承隐也没有。 其虽然出身仙学大族;但法术这种珍贵的东西,他也仅会一门【灵藤锁缚术】,并籍此术在道院横行无忌,无人敢惹。 甚至相比之下,他的武艺,更多偏向于技法、招式一类;对身躯增强有限。 所谓赵家绝学【横练金身】练至顶尖,亦不过千百斤力气,力能搬石碾磨盘而已。 相比法术,横练武艺,异兽坐骑,双金鞭才是赵承隐的依仗。 但还远不如纪缘所练玄功。 青兕所传玄功,极为不凡。 【元兕九转玄功】纪缘仅会第一转;借着【千年朱果】已炼得皮如革,筋如簧,骨如钢;刀枪不入,棍棒难伤。 气血如龙虎,举手投足有万钧之力。 此玄功炼至九转;有滴血不死;万物难伤;拿日月,缩千山,法天象地之力;乃至可与仙人道主较神通高下;是一等一的绝世斗战神通。 所以,纪缘心里对此有了底;并不怕这赵承隐。 乃至凭借玄功,敢与之争锋,较量高下。 “呼!!”金鞭划过,带起丝丝破风声;二人对峙数息,赵承隐终究耐不住,一催胯下赤髯金睛驼;挥起双鞭,率先攻来。 纪缘战略上藐视;心头十分慎重。 那双金鞭在坐骑异兽加持下,冲击力十分恐怖;他纵然皮如革;骨如钢,也不敢硬抗,而是向后斜转,纵步后撤。 甚至不敢以手上半截扁拐硬抗抵挡。 霎时间,金睛驼四蹄翻飞,搅得地上烟尘风沙席卷数十丈。 “嗖!”赵承隐与纪缘擦身而过,金鞭划过,沿着纪缘面前砸下;被纪缘险险避开。 还未来得及再撤,另一杆金鞭又携千斤之力,带起阵阵恶风声,照头颅砸下。 赵承隐心头发狠,金鞭最擅长破甲;这一鞭,若是砸实了,纵然纪缘铜皮铁骨,也得落个头颅凹陷碎裂,桃花朵朵开。 “来的好!”纪缘退无可退;运劲全身,气息鼓噪如龙虎,碗口粗的扁拐如枪向着赵承隐咽喉刺出。 竟是不闪不避,以命换命! “你!”赵承隐面色惊变,他终究惜命,没有硬拼。 而是急忙撤回砸向纪缘的双金鞭,偏头,架住扁担拐。 “砰!”金、木交接,竟是一声炸响。 沛然巨力袭来,震得赵承隐握鞭双手发麻,连座下金睛驼半边身子都是一颤,连连后退数步。 “我这扁拐终究不趁手,不然道长性命休矣!”纪缘竟还有空开口调笑。 “你!怎么可能,你这厮究竟练得什么功夫,竟有如此神力?”乍一交手,赵承隐心头震怖。 这下,他根本不敢近身了,而是催起赤髯金睛驼,四蹄腾云飞空而起,转移,就在数百丈外。 “死吧!”赵承隐怒喝一声,隔着数百丈,运浑身法力,祭起手中双金鞭。 “嗖“两根金鞭临空飞起,在数十丈空中,化作两条金光,赫赫威势;卷起数十丈飞砂走石。 如两道金光,飞空划过,如电响彻砸向纪缘头颅。 “嗖嗖!” 纪缘向侧后翻腾,一个空翻筋斗,径过丈许。 将地上力士舀米的四尺见方一块大石碾举在头上。 “砰!”一声炸响,千斤石碾火星四溅,顿时化作四分五裂的石块。 纪缘面色不变,扁拐横扫,将地上西瓜大的石块扫飞。 一块块碎石,带起阵阵风声,打向百步外的赵承隐。 但那赤髯金睛驼灵异,竟四蹄生云,闪避而过。 而纪缘却一纵数丈,趁机拉进了距离。 几个跳跃,整个人已经到了赵承隐身前。 赵承隐心头震怖,袖袍间法力涌动,天空双金鞭兜转而回。 “嗖嗖!”两条金鞭,瞬间横飞数十丈,划破空气响嗖嗖,向纪缘背后袭来。 纪缘面颊赤红一片,玄功疯狂运转,深吸长长一大口气。 眼看金鞭就要落下背上。 纪缘突然转头,张口一吐:“呵!” 但见口鼻之间,吐出一缕白雾如箭,亦带起破风声。 此是玄功第一转练就;皮如革;筋如簧;骨如钢;因五脏六腑强健至极,吐气如箭,能隔百步击破窗纸。 纪缘前往泾州路上,碰见许多土匪抢劫拦路;就曾以此法,吐气如箭,伤人百步之外。 “噗欻!”然金鞭兜转,携千钧之力,竟霎时将一口凌厉气雾,击得粉碎。 却也借此,将金鞭阻了一阻。 纪缘却已趁机纵步到赵承隐身前,以扁担为棍,横槊而扫;势如横扫千军。赵承隐还没反应过来,胸前就狠狠挨了一拐。 “噗!”赵承隐口呛鲜血,眼前一黑,只觉胸腹如遭石碾砸中,五脏六腑无一不疼。 再驾不得金睛驼,被一拐砸翻在地。 再抬头时,纪缘已横着断口尖锐的扁拐,指在他咽喉。 “咳咳!”赵承隐咳着血沫,眼神之中,尚带着难以置信之色。 此时,空中金鞭临空砸来,纪缘抛下扁拐,低喝一声,双臂伸起,临空将一对金鞭,接入掌中。 “好兵器,好材料。”纪缘拎起金鞭,在赵家叔侄面前挥舞。 金鞭长四尺,粗如擀面杖,上有愣;重不下数十斤。 “如何?道长还要与我较量吗?”纪缘说着,一手牵向旁边赤髯金睛驼缰绳。 那异兽极为灵异,见主人受伤滚倒,竟呲牙咧嘴向着纪缘冲撞而来。 试图将纪缘顶翻在地。 纪缘看准金睛驼头颅,伸出手掌一按,将金睛驼头颅死死按住。 那异兽力气亦不浅,不下上万斤力气。 纪缘运起浑身气力,憋得脸色涨红,才勉强将它压制住。 纵然如此,此兽兀自不服,又抬起前蹄,试图给纪缘一记窝心脚。 纪缘微微拗身躲开,啧啧称赞:“好个异兽,你比你的主人还强些。” “你!”赵承隐面色涨红。 赵慎更是面如土色,吓得埋头在地上装死。 “你要杀便杀,何必如此辱我!” “我若要杀道长,方才道长焉有命在?”纪缘嗤笑。 他终究还是高看这些修士了。 按傥继文所说,这赵承隐,已然是道院数千修士之中,名列前茅的成名之辈。 不知多少异人、散修、妖精,死在他的金鞭之下。 结果,纪缘甚至连【蜈蜂袋】都没出; 仅以玄功,配上一根扁担;三招之内,将之打翻在地。 “你究竟想怎样?”赵承隐咳嗽着,喝问。 “道长,今日我不杀你;但你这金鞭;贫道就收下了。”纪缘笑眯眯说。 “还有这孽畜,贫道也要了。” 说着,毫不犹豫挥起金鞭,一鞭砸向旁边金睛驼。 “不要!” “什么?”赵家叔侄目呲欲裂。 但终究晚了。 “砰!”金鞭携万钧之力砸下,赤髯金睛驼还来不及哀嚎嘶鸣,整个斗大的脑袋,就炸裂开来。 血雾夹杂着脑浆溅射;被纪缘面无表情的拂袖扫开。 果然异兽,脑袋碎裂,金睛驼还未死透,身子倒在地上还不断抽搐。 而后,纪缘当着赵家叔侄的面,取出尖刀,开始剥皮。 “你!!”赵承隐勉强起身目呲欲裂,他恨恨的望向纪缘。 “走!!”赵承隐不忍心再看,提溜起地上赵慎,纵起一团云雾,恨恨而走。 …… 纪缘这才抬头望向他们背影,眼中杀机渐渐消隐。 “若这里不是道院宗门;我岂能留你二人性命;日后再来找我复仇?”纪缘心头念转,杀意渐渐隐去。 他岂能不知斩草除根的道理。 但这里,终究是宗门道院,强杀同门;触犯教规。 “不过,这异兽皮毛已经到手;等我练成风囊,倒也不惧你赵家。” 之所以斩杀赤髯金睛驼,便是异兽坐骑最为忠贞;一旦认主,诀不变节。 纪缘要之无用,也没有那么多的灵药法材喂养一头异兽,只能斩杀。 而赵家是仙学大族,纪缘自然也是知道的;尤其赵家老祖掌握至宝【五狱遁仙桩】,此宝一出,别说纪缘;就是青兕来了,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但赵家老祖,并不在域中赤县神州;而在域外南鄯域。 只要赵家老祖不出,其它人,纪缘自忖,只要练就风囊,那也不带怕的。 23:虚空念头,仙家神兵 纪缘眉头微蹙,循着冥冥中的感应,朝空中望去。 空中蓝天白云,云台山山峦间云雾缥缈,似乎并无异样。 “诸位道友暗中觑觎许久,莫非也想与贫道较量较量?”纪缘淡淡说道。 身内微微一丝法力,朝空中延伸过去,将许多无形念头扫荡开来。 练成法力,是凡亦非凡;有许多灵异感应,与天人合一,能感应千里之内阴、云、雨、雾天象变化。 道行高者,能闻风知胜败,嗅土识刀兵,预知危机。 自然也能感应法力波动及他人斗法。 方才纪缘与赵承隐争斗,就有许多无形念头隔着虚空,前来觑觎。 …… 数十里外,紫气阁中,灵鹤真人收回念头;向下首二人抿嘴一笑:“看吧,我就说此子身上有些奥妙;气血如龙虎,竟能仅凭武艺,击败灵隐道友。” “好厉害;他怕是练了什么异教玄功;小小年纪如此神力,只怕论武艺,我等也不是他对手。”灵智道人面色微紧。 灵玄收回念头,嗤笑说:“谁不知纪二娃天生神力?你不知道,他还有异术能放虫豸化身哩。” “那虫豸异术也极不凡,能寄托意识;我曾以真火炼之,其虫竟不惧火炼;幸得殷老太尉,以【阴阳双蛟剑】发一丝剑炁,才将之斩灭。” “灵隐仗着异兽金鞭;又有百十年法力;擅长家传仙藤锁缚术;在这方圆万里也是一流人物,连真人都让他三分,素不服真人管教。” “真人而今不过略施小计,灵隐师弟已是失爪苍鹰,无牙猛虎;再不敢不尊真人法令敕旨了。” 灵智闻言,有些后怕说:“幸亏我还不曾出手去夺他法术,不然后果难料;此等人物,我们道院庙小,容不下这尊大神;真人打算将之送往域外总坛是对的。” “但我观此子只怕另有异教大圣仙传,会不会是异教异族,派来的奸细?” 灵鹤真人闻言,脸上笑意收敛:“灵智师弟言之有理;灵玄师弟,你明日下山追根溯源,去将这纪二娃的家乡根底打探一番。” “你们入道年浅,不知域外洪荒有许多真圣,是咱们人族诸仙道大教祖师爷的死对头;祂们往往练就不死之身;摘星拿月,力能肩担山海而游八荒,神力无匹,我看就跟这纪二娃有些类似。” “是!” …… 幽澜苑。 那些力士被藤鞭抽打,都受了不轻的伤,唯有殷瑶儿,只是轻微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多谢道长搭救。”一众力士带着伤,勉强下拜。 “不必,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倒是我拖累诸位了。”纪缘摇头。 指着地上血津津异兽躯体。 “诸位将这异兽躯体,拖去开膛破肚,洗剥干净,咱们大家或蒸或煮,烹食了吧。” “谢道长!”众力士大喜不已。 妖兽、异兽的肉,也算是灵药;能大补气血;他们这些力士,受殷家供养,不过杂役一类,寻常怎么能吃到如此好的东西。 不禁纷纷在心中暗叹,这顿打没有白挨;这纪仙长,也是真的大方。 “疼死我了!都怪你,你这个狗…”殷瑶儿话还没说完。 就被纪缘打断:“瑶儿,赶紧重新给我打扫准备一间静室;我要坐关修炼法力。” 纪缘自觉而今法力太过浅薄,甚至只有微微一丝。 异兽皮毛已经取得,但当勿之急,还不是修炼法宝、参悟法术之类。 而是得先坐关稳固现有的法力境界,修炼积累法力。 “你!!你还真把我当你的丫鬟婢女了,你这个狗奴…”殷瑶儿大怒。 她再也忍不了了,不顾一切,张牙舞爪,向着纪缘扑咬而来。 然而。 并没有什么卵用。 纪缘伸手一掐,将她腮帮子摁住;反手屈指一个爆栗,“啪!”的一声。 “啊!疼死我了…” 殷瑶儿惨叫一声,她现在只觉脑袋嗡嗡的,满眼金星。 “快去!”纪缘说罢,自顾自走向一旁,帮着力士们分剥异兽血肉。 仙家豢养的异兽都要喂食灵药、灵材;相当于跑车、法拉利一般的高端座驾,极为珍贵。 所以这些异兽血液、皮肉都蕴含微末灵气。 凡人食之,锻筋练骨,气血强健。 修士食之,也能炼化一些法力,增强体质。 “啊!!纪二娃,你该死!!”那边从脑袋巨疼中回过神的殷瑶儿状若疯癫,气恼的还要不顾一切扑上来。 却见纪缘持刀在那异兽下身一割,手里拎起一根擀面杖粗,二尺来长,血津津的物件儿。 “这根宝贝,不要糟践了,给殷小姐吃。” “噫?我才不要,这么大一坨,好可怕…”殷瑶儿瞬间捂住嘴,缩到一旁。 …… 新打扫的静室,燃起幽幽烛火。 纪缘独自盘坐在静室之中,手中打量着斗败赵承隐获得的收获。 两截金鞭,一卷灵光氤氲的兽皮。 金鞭通体鎏金,擀面杖粗;上有棱角,一杆重二十斤。 纪缘拿在手上握了握,又摇头:“于我而言还是太轻,也不太趁手。” 他已经细细观察过,这对虎眼金鞭用料材质不凡,非铜非铁非钢;但上面并无禁制符篆。 不是法器、亦非法宝。 仅仅就是兵器。 但极为坚韧,质量远超凡俗金铁;甚至不惧火炼,连纪缘运起万钧巨力,也无法将之掰弯。 “这仙家兵刃,亦有不凡之处。”纪缘又称赞。 此世修行体系;修士仰仗的,除了法术、法宝外;还有种种武艺。 不错,武艺;武艺也是极为珍贵的,往往只流传于世家大族,穷文富武,或者只有修士,或者将门世家才有足够的资财修炼。 高深武学,体系繁杂,凡人根本无法接触。 也正因此,仙家、妖魔往往会练就种种神兵利器。 据说强大的神兵,吹毛断发,削山石如切豆腐,能变化大小如意;一如【定海神珍】如意金箍棒之类,对武艺加持极大。 这两杆金鞭,材质不凡;但还算不上仙家神兵利器。 也不能象【定海神针】般能变幻大小,随心意变幻形态。 但也有神异之处;拿在手中区区二十斤,可一旦打出去,能重若千斤力,开碑裂石,轻而易举。 连异兽【赤髯金睛驼】都抗不住一鞭,直接脑袋干开花,威力可见一斑。 24:招云风雾起,惊起鬼神嗔 “将就着用吧。”纪缘说着,将两杆金鞭挂在一旁。 青兕所传玄功,只有简单三招武学;却化繁为简,只要领会其中运劲的关窍;就可化作拳法、身法、剑术、棍法。 自然也能化作鞭法、锏法。 不过无论哪种兵器,也是需要修炼熟悉的。 纪缘打算后面抽空练练鞭法,用以防身降魔。 而后将异兽皮毛卷起,收入自己袖中。 风囊作为神话至宝;要想修炼出来,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何况法宝,本就是神通的载体。 纪缘获得了祭炼真法,以及【风囊】祭炼真符,还未完全参悟透彻。 “道长,肉汤熬好了!”静室外,有力士小心翼翼询问。 纪缘起身推门,青巾力士端着托盘,上面盛着一碗热气腾腾肉汤,香气四溢。 “我尝尝。”纪缘端起碗,微泯了口,味道极鲜美,丝丝微弱灵气,透入体内。 纪缘眼睛一亮,端起整碗,一口而尽。 “再给我弄一大盆来。” “是!”力士见他喜欢,亦是欣喜,忙不跌的转身再去灶房盛汤。 很快,又端来满满大盆,纪缘毫不避讳,抬起筷子大快朵颐,很快就将满满大盆异兽肉糜吃个干净。 看得众力士目瞪口呆,伸舌咬指。 “他那厮是饿死鬼投胎,恁得能吃。”殷瑶儿嘲笑。 那些膀大腰圆的力士,一人只吃得一碗;殷瑶儿练就法力,也只能吃下半碗。 而纪缘却是论盆吃,着实惊人。 事实上,纪缘自练就玄功以来,真要放开吃,日食十羊都不是玩笑。 毕竟玄功,强健五脏气血,消化能力超越凡人何止十倍百倍。 但这异兽肉,他只吃了一盆,约莫十来斤,就只觉肚腹微涨,再也吃不下去了。 大概是其中蕴含灵气和海量精气的缘故。 纪缘顾不得和她们闲唠,吃完异兽肉,就赶紧回到静室,盘坐运功炼化。 肉糜化作丝丝微弱灵气,以及大量精气,充斥体内。 … 很快,七八日过去。 一众力士天天食那异兽肉糜,不仅伤势尽去,也颇觉神采奕奕,体魄增强,仿佛有用不尽的力气。 纪缘则是每日一盆异兽肉;终于将那金睛驼的躯体,连着五脏六腑、血液都吃个干净。 静室之中,纪缘睁开双目,眼中似有精光一闪而过。 “赵家真个家大业大;这头异兽,不知喂食了多少灵药;我吃了半头,竟能堪堪练就半年法力!!” 身中,一缕法力游转全身,似在身内,又似在身外,玄妙至极。 铺开来,能展开影响数十里。 缩入身内,则蕴养五脏六腑生机之力;仙家以此养寿长青。 若每日采天地日月之精;再有半年功夫,就能将这一缕法力,炼做完整一道。 修士修炼法力,以完整一道法力,算作一年法力。 《灵玄圭旨》记载:修行之人;不论资质根骨;采天地日月之炁,昼夜用功,凡三百六十五日,则先天之精,刻添一粒,则寿增一岁。 所谓【先天之精】就是法力;【刻添一粒】就是一道法力。 “试试法术如何。”纪缘起身。 【风囊】真符极为神异,纪缘参悟数日,还未得丝毫玄妙。 不过凭借风囊禁法真符,倒是将更简单些的【招云祈雨真符】参悟出几分玄妙。 纪缘运起身内一丝法力到指尖,对着空中,指尖凭空勾勒。 丝丝无形气劲,在空中凝成符篆。 外界天空之中,幽澜苑上空,缕缕云雾渐渐汇聚。 道道风雾刮卷而至,院中烟尘席卷荡漾。 但此时,静室中,纪缘在面前虚空勾勒的符篆却瞬间溃散。 “虽然有了半年法力,但我的功行法力太过浅薄;远远达不到凭空做符,无物施法的地步。”纪缘面色未变,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真符是仙人从大道中剥离而出;蕴含天地大道无上玄妙。 若能凭空书就,则法力之广博已不可测渡;能如灵鹤真人所说,吐几口唾沫,方圆千百里化作泽国,数月雨水不绝。 事实上,真正能炼到这一步的修士寥寥无几。 造诣浅薄些的,书符于铁板、竹简、黄纸;能招来云雾雨露而已。 造诣高明些的,抬指处,方圆数里大雨滂沱,仅此而已。 如灵玄道人,修炼【火光神焰真符】术,只怕不下数百年;能抬指处,一条数十丈火龙席卷,焚山煮石,融金碎铁。 这已经算是造诣非凡的前辈高人了。 不过,纪缘这【招云祈雨真符】却是恰好与玄道人修炼的【火光神焰真符】相克。 玄微教中,似这种法术,据说有三千多种,每种练至高深,亦可通大道。 如避火法、入水法、飞羽万箭法、击雷震鬼法、招引法、玄光障目法、吐气生风法、续头不死法、仙藤术、梯云登天法、隐身法等等。 纪缘站起身,走到静室香案前。 香案上供奉【玄微玉京祖师】排位;案上,有朱砂、毫笔,符纸。 纪缘以烈酒调匀朱砂;毫笔醮朱砂;运起一缕法力,附于笔上。 身与外界天人合一,手中笔走龙蛇, 天地丝丝玄妙气机,跟随笔墨朱砂,落入符箓之中。 片刻后,符成,收笔。 纪缘观察黄符,他能感应到符纸上汇聚丝丝缕缕法力封禁其上。 这次,应该是成了。 “试试如何。”纪缘指尖捻起黄符,在香案火烛之上点燃。 符箓轰燃烧尽,法力循着朱砂烙印,化作无形符咒。 “呼呼”霎时间,静室之中,风声大作,刮起神坛经幡摇曳。 幽澜苑上空,数十里云雾在法力符箓牵引下,飞速汇聚,顿时,天空一片阴暗。 “欸?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乌云?”正扫撒的童儿满脸疑惑。 “是啊,刚才还晴空万里呢,这怎么回事?”担柴力士茫然抬头。 “飕飕”地上,烟尘四起,风雾席卷而至。 “要下雨了!快收衣服!” “风!好大的怪风!!” “仙家宝地,怎么会突来阴风?” 风云渐渐席卷整个道院之中,道人、力士、童儿,仆役纷纷惊恐汇聚。 静室之中,纪缘双目微阖,念头法力仿佛延伸入虚空之中,化作操纵风雾云雨之神圣。 天空之中,一团百丈乌云聚聚,碰撞之间,丝丝雷屑电弧闪过。 地上,飕飕风气刮起,飞砂走石。 但见好一阵风雨。 淅淅潇潇,飘飘洒洒;淅淅潇潇飞落叶;飘飘洒洒卷浮云。漫天晴空皆昧; 遍地尘沙尽洒纷。 刮得那山鸟难栖声‘梗梗’;井内鱼虾不定跳‘喷喷’。 东西馆阁门窗脱,前后房廊神鬼嗔; 祖师殿花瓶吹落地;香炉倾倒香灰迸,烛架歪斜烛焰横;幡幢宝盖都摇拆,钟鼓楼台憾动根。 那些道士,童儿,俱辨不得东西南北;只觉眼前黑漆漆看不见五指,身子摇摇晃晃站不稳,个个心头十分惊恐。 “莫非,咱们道院之中,今日来了什么大妖魔王寻仇?” 25:呼风唤雨,无上神通 七十里外,同样一座幽静院落中;白衣俊秀少年盘坐修炼;双手掐诀一指,打出丝丝火光。 此人正是先前与纪缘、殷瑶儿一同入门的陈海。 脸盆大一团火光,伴随指印,临空飞转,灼热焰光烧得空气扭曲,热浪笼罩数十丈。 旁边还有七八个少年道人,俱是道院正式弟子,往届修成法力的修士,见此纷纷称赞:“好!” “陈师弟入道不足一年,就已练得数十年法力,实令我等汗颜。” “果然不愧陈家天才,法力高强,道术精深;下届总坛真传授戒,必有陈师弟一位名额。” 陈海面露得意之色,进入道院不足一年;但借着家族中供养的诸多灵药,他已修得三十余年法力。 论法力,不差许多上几届的师兄。 更重要的,还是陈家族长为了让他能够位列道院天骄,十年后前往总坛授戒,更将陈家家传法术提前传授给了他。 三十年法力,再加上家传法术;他自信不差于道院年轻一辈任何弟子。 “诸位师兄过誉了;离下届总坛授戒不足十年;陈某不过区区三十年法力而已,相比域中诸院天骄,着实微不足道。”陈海心头得意,面上谦虚摇头。 身为泾州仙学世家陈家子弟;他知道许多普通道院弟子不知道的消息。 玄微教域中各州道院,每百年时间;向总坛举荐一些弟子。 而其中法力能过数百年;根骨资质上乘者,将有机会在总坛被收入真传之列;授予仙学辈分。 也唯有真传弟子,才算是玄微教核心人物;有获得大法传承的机会。 仙学世家不缺灵药、不缺修行者,更不缺人力、物力;为何却趋之若鹜的将族中天才子弟送入大教。 便就是为了成为大教真传;不仅有无上大教气运加身,还有种种神通大法;有机会修成大神通者;这才是仙学世家千年、万年传承之依仗。 正得意间,忽然一阵黑风席卷;刮得院中尘沙四起,那些观陈海练法的修士都东倒西歪。 “噗!”陈海法力所凝聚的一团火光,在黑风中,瞬间湮灭。 “这,怎么回事?” “是啊,好端端的,何处来的怪风?” “不对,这风冷冷飕飕,是高人练法之象!” “嘶…这,道院之中,何人有如此神通?能搅动天地之能?” …… 纪缘陷入空明状态。 杳杳冥冥间,一丝意识念头,与天人相交,汇合空中云气,顷刻间,飞遍道院数十里。 刹那间,与风儿合一,穿山透壁,游三山五岳。 仿佛刹那间进某种入顿悟。 风囊法禁真符;是前世之大道。 仙人真符,是此世之大道。 二者殊途同归,又相辅相成。 籍仙人大道真符,攥天地之间无穷奥妙;脑海之中,那繁杂的风囊禁法真符,被不断解析参悟。 纪缘心头恍然;两界法度不同;要炼至宝;须先将前世蓝星宇宙神话至宝规则符禁,转换为适应此世之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纪缘眼中明悟之色闪过。 法宝,是神通之载体。 符箓是天地大道无上妙理,是宇宙运行规律。 而法宝中的禁法符箓,同样亦是天地大道无上妙理。 一如【蜈蜂袋】;神异的,并非是炼制袋子的皮囊材质,更不是朱砂、血液祭炼。 真正神异的,是祭炼【蜈蜂袋】时,画下的那两道符印。 参悟那两道符箓,才是练成蜈蜂异术之根本。 若将两道符箓之中的奥秘参透;则根本不需什么皮囊口袋培育蜈蜂;而是弹指间,一定范围内所有虫豸尽在掌握。 乃至练就化身一类神通。 风囊禁制符箓,亦是此理。 不过,蜈蜂袋中两道符箓终究过于浅薄,就算练到极致,也很难达到这种效果。 而风囊符箓,则是九道真符;具无上奥妙,分掌宇内诸般风炁。 若将九道真符玄妙悉数参透,则可化作大神通,掌宇内风雾之炁、证风之大道。 静室之中,纪缘盘坐在地,眼眸之中,密密匝匝细微符箓光芒流转;张口一吸。 上方云雾风炁汇聚,丝丝风气,化作龙卷一般,自瓦檐穿墙透壁而入,好似漏斗,被吸入纪缘腹中。 脑海之中,九道符箓不断变幻,演化无穷奥妙,浮现于心头。 最终汇聚成一道玄妙禁制,扎根于神魂。 外界,风雾散去,依旧是清空万里。 风平浪静,一切异象,趋于平静。 静室中,纪缘睁开双目,抬手一指,微微风起,将数步外香案上的黄纸卷起,飘飘荡荡,落入手中。 “神通!”纪缘感应着扎根于神魂中,那一道玄妙符箓,心头止不住的愕然与惊喜。 凭借神魂中的符箓,他仿佛意识与风合一,甚至能感应掌中风儿活跃情绪。 根本不需要念咒、不需要画符;更不需要掐诀。 想要风来,心头念动,一丝风气就能凭空浮现。 这已是神通层次。 能瞬间发动;玄妙莫测。 借【招云祈雨真符】,他参悟出了风囊禁法九道真符一丝玄妙,练就的神通。 他站起身,再次伸手一指。 法力化作筷子粗,一条无形风气;如绳索般,卷向静室门口。 “啪嗒!”门栓被风索卷过,落在地上,房门大开。 外加阳光照入屋内。 不顾门外力士、童儿们惊愕、敬畏目光;与殷瑶异样眼神,纪缘渡步走出门外。 大袖飘飞,自顾自昂首出了幽澜苑,沿着狭窄山道,走入山中竹林,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 幽澜苑所在,是一座高二百余丈,阔数十里的小山头,山虽小,其中瀑布溪流、竹林峰峦应有尽有。 纪缘攀崖过岭,步履轻疾,很快走入山巅,在一片云雾缭绕的十余丈悬崖顶上坐下。 这里十分安静,离着道院有上百里;离着山腰幽澜苑也有数十里;无人打扰。 纪缘瞄准崖下百余丈外,一座丈许宽的卧石岩,心头念动,再次招来风气。 “飕飕!” 蓦然间,一道风气凭空自纪缘指尖浮现,刮得袖袍猎猎作响。 风气在空中汇聚,肉眼可见;眨眼便有百余丈宽,席卷如龙。 “去!”纪缘一指。 霎时间,化作水桶粗一道风气,如龙蛇一般,向着巨石席卷而去。 一路所过,山林之中,竹林摇曳,树木倾倒。 “轰隆隆!”丈许宽巨石被风卷住,摇摇晃晃,发出巨大声响,震彻山谷。 最终,风气散去,巨石巍然未动。 “那块石岩,落地生根,不下数十万斤;我神通初成,看来终究有所极限。”纪缘失望摇头。 他已经确定。 神通确实是神通。 但没有传说中,或想象中的神通那般可搬山填海,席卷数十万里的无上神威。 这与纪缘的法力低微;道行浅薄,以及神通造诣尚浅有关。 随着修炼高深,境界提高,神通威力将呈千百倍增长。 再一抬指,天空云雾汇聚百十丈,团团雨滴,连绵降下,倾盆雨水,打得林荫啪啦作响。 天空所有雨水,都在纪缘周身三尺外绕过,毫不沾身半缕。 “就叫呼风唤雨吧。”纪缘心头默默为这种神通,取了个名字。 这是风伯所掌风之大道;不知在神话之中,此神通何名,但既然籍招云祈雨术于此世练就,称呼风唤雨,正应此术。 “不过风囊祭炼之法,我已参悟透彻;待将风囊炼制成功,我的神通造诣,将更上一层。”纪缘眼含期待。 法宝,是神通载体;亦是大神通者,对自身所掌大道的印证。 【呼风唤雨】是纪缘所掌握的第一门神通,但绝不是最后一门。 脑海之中,神话图录,尚有无穷灵光攒簇,许许多多的法宝模样不断变幻。 有圈子模样的;有绳索模样的,有镜子模样的;有旗幡模样的,有宝塔模样的,有葫芦模样的… 若按【蜈蜂袋】与【风囊】一般。 这些法宝,每一尊都是一门异术、一门神通,乃至一条大道的话。 那么,才将是千般至宝,万般神通。 “我掌无数神通、法宝;岂能不有一番作为,当于此世修炼成仙;证悟无上大道。” “当勿之急,还是我法力太过浅薄;纵有神通,也施展不出多少威能;去总坛前,要想法子,至少将法力积累百年以上。” “道院中,不乏仙学世家子弟;听说他们入道区区数年,就能练就数百年法力,所仰仗的,就是族中供养的诸多灵药了。” 纪缘眼眸之中,闪过丝丝精光。 “每月初,各家族修士将灵药法材,供入云台山中的族中后辈子弟;以供他们快速练就高深法力。” “赵家在我手中失了血灵脂;又被我夺走异兽、神兵;此仇定不会罢休,已是得罪死了。” “这些世家纨绔,若你们不来找茬也罢;若敢再来找茬;我让你一株灵药,也上不得山来。”纪缘心头冷笑。 “我得尽快在仙门之中站稳脚跟,有自保之力,获得地位;而后,才好打探兄长与嫂嫂的消息。” 自来此世,命如蜉蝣蝼蚁;多亏兄长与嫂嫂悉心扶养照料;此恩不能不报。 26:神通初显威,众仙流献宝庆贺 就在纪缘上山不久;幽澜苑外,许多修士汇聚。 有宽袍大袖者,有金冠长髯者,不下数十人,一个个却手持兵器,气势汹汹。 “诸位道长止步!这幽澜院是纪道长与殷道长清修之地;诸位还请待俺通报。”青巾力士上前阻拦。 “铮!”却被一短须青年道人拔剑斩翻在地。 “混账,你什么身份;区区杂役奴仆而已,谁给你的狗胆,敢来拦我?”短须青年嚣张不已。 “哼!那姓纪的小子呢?让他将真人所传法术交出来。” 殷瑶儿正要向山上逃跑,但她那点儿武学和微末法力,如何逃得出这些修士之手。 还没跑出幽澜院,就被短须青年飞身而起,一把抓在手中。 “你!大胆!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你找死!!”殷瑶儿惊怒不已。 “我管你是谁,快说,那姓纪的小子呢?”短须青年冷笑。 殷瑶儿正要说话,远处山巅,一道声音幽幽传来:“放开她!” “嗯?”短须青年闻声看去,山后竹林中,一位玉簪束发,大袖飘然的少年道人,缓步走来。 正是纪缘。 短须青年丢下手中殷瑶儿,昂首喝问:“小子,你就是新晋弟子纪缘?” “是我。”纪缘目光看向幽澜院前,被剑砍倒在地的力士。 又看向那些手持兵刃,气势汹汹的道人们,语气之中,含有一丝杀意。 “我当你有何法力;或是生得三头六臂呢?真人竟肯将法术传授于你,原来,竟是一区区黄毛小儿。”有手持长樱枪的修士,放声大笑。 刚一照面;那擒殷瑶儿,斩翻力士的短须青年,就迫不及待的拔出宝剑,率先飞身而起。 仗法力飞腾在空中,瞬息横略数十丈,一剑向纪缘刺来。 其余修士见此,也是纷纷弃了那些力士童儿,各持兵刃,或赤手空拳,一齐向纪缘扑来。 这些人,都是往届练成法力之辈;其中法力高者,数那嚣张的短须青年,竟不下二百年法力。 来之前,他们已经打听过了;知道这纪缘武艺高强,神力惊人。所以一照面,就是众人齐上,打算先将纪缘擒下。 而后,再拷问出灵鹤真人所传的法术。 “我本只想好好修炼;你们这些人,真是一点安生日子都不给我…”纪缘心头怒意起伏,伸手一指。 霎时间飞砂走石,面前烟尘滚滚,凭空一阵风起,须臾间,化作百丈风气, 如一条银龙席卷。 百丈飓风呼啸。 那最先扑来的短须青年,猝不及防一头撞入风中;只觉沛然飓风袭来,整个身躯,顿时被风卷在空中数十丈。 “啊!!”短须青年惊叫不已,狂催法力,试图稳定身躯。 他法力虽高,不下二百年;但面对这足矣卷动数十万斤巨石的飓风;却没有丝毫用处。 身处风中,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漆黑。 仅一眨眼,短须青年整个身躯就被飓风卷飞数里,“轰隆隆!”跌落对面山林之中,砸断不少树木林荫,生死不知。 “什么?” “林道兄!!”其余人都大惊失色。 “神通!念动而发,这是神通!!”有人面色剧变,眼神之中,既是惊恐,又浮现贪婪之色。 “这!这不是可能;他才入道区区几天;怎么可能练就神通!!”有人难以置信。 但更多的人,却是面如土色。 神通,念动而发;别说他们这些入道区区百十年,仅有武艺而无法术的修士。 就是掌握法术,也无法与掌握神通者抗衡。 练就法术,尚需要念咒掐诀,或画符施术,调运法力,才能施展。 而神通能瞬间发动;迅捷如电,又掌控入微。 二者之间,天壤之别。 “哼!”纪缘袖袍一挥,两袖间,飕飕风气,喷涌而出。 丝丝风气化作数十条手臂粗,肉眼可见的银白色风炁,席卷而至。 那些修士还没从震惊愕然中,回过神来,就被数十条风索卷住;身躯一轻,一身武艺来不及施展,皆已被风卷在空中。 ‘叮叮当当’兵器掉落在地,场中惊叫连连。 练成法术的修士,与没有法术的修士,差距之大,犹如天堑。 “道兄!道兄手下留情!” “饶命!前辈饶命。”甚至有人不顾脸面,口称‘前辈’求饶。 纪缘毫不理会;神通【呼风唤雨】全力施展。 空中飓风呼啸,犹如龙卷一般;将那些道人,犹如蝼蚁,卷扫在空中,霎时飘在七八里外。 又一弹指;风雾回旋;又扯风将那些道人卷回来。 好似车轮般颠簸旋转,如此来回七八圈。 数十息过后,惊叫声平息;安静一片;那刮在空中的修士们,一个个都晕晕呼呼。 这才收了神通,使风气散去。 空中好似下饺子一般,将那些道人‘扑通’‘扑通’摔落在地上。 “好玩好玩,纪二娃你好厉害!打死他们!”殷瑶儿满脸兴奋。 纪缘走上前,牵起一脸兴奋的殷瑶儿;看向院中垂泪的力士、僮仆们。 “纪仙长,秦大哥被他们用剑刺伤了。”有僮仆指着肩膀中剑,那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雄壮力士。 “我看看。” 纪缘渡步走上前,扶起那被砍翻的力士伤势。 这个被砍翻的力士,纪缘认识,名叫秦峰,是自幼长在殷家的仆人;随殷瑶儿上山修行,被送上山来服侍殷瑶儿。 也就是此前在道童院时,被殷瑶儿来请纪缘到幽澜院的那人。 此人平素最为忠诚憨厚;也因此敢上前阻拦那些闯入幽澜院的修士,才被剑器砍伤。 “他被剑刺伤了肩膀;晕厥过去了;倒并无大碍;你们先扶他进去休息。” 其它僮仆、力士闻言,都松了口气,来两个人将秦峰背入房中修养。 “纪二娃,那些人怎么办?”殷瑶儿指着落在院中,被风刮晕厥过去的那些修士。 “来人!找麻绳来,钉木桩子;将这些人先给我捆在院中。”纪缘挥手。 “是!” 这些道人先前被风刮在空中,卷得晕头转向,此时迷迷瞪瞪,倒也不敢反抗。 很快,这二十余个道人,连带着先前被风刮落在三里外,落在林子里摔晕过去的短须青年。 都被力士在院儿里现钉木桩子,挨个捆在院中。 “瑶儿!拿鞭子去,一人先赏他们二十鞭。” “哈哈哈,好!”殷瑶儿大喜过往;欢欢喜喜的跑进屋里,拿出了她许久未用的那根蟒皮鞭。 这个小煞星最喜欢已鞭子抽打奴仆;但她平素被纪缘管束;自纪缘来到幽澜院过后,再没敢用鞭子随意打人。 此时得了纪缘嘱咐,让她肆意打人, 她心头十分欣喜。 这厮拿着鞭子,在被绑在木桩子上的道人们挑挑捡捡,很快选中个最老的老道。 “啪!”殷瑶儿奋力一鞭子下去;老道脸上顿时留下一条血痕。 老道惨叫一声,在被皮鞭抽打的剧痛中,从昏迷中醒来。 这老道虽有百十年法力;但并无多高深的横练武艺和法术;体魄也就比普通凡人强些。 如何受得住鞭打。 仅一鞭子下去,就打得哀嚎不已,浑身颤栗。 “老杂毛不禁打;这才一鞭,还有十九鞭哩。”殷瑶儿愈发兴奋,挥舞着鞭子,带起呼呼风声。 “前辈!前辈饶命!念我年老体衰,禁不得打这般鞭打啊…”老道满脸惊恐,向一旁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纪缘求饶。 其他人此时也被惊醒了过了,一个个兔死狐悲,面露惊恐悲凄之色。 “什么人派你们来的?”纪缘喝问,抬手止住了还欲挥鞭的殷瑶儿。 “我们听说道兄得真人看重,修成道行,传授法术;特来庆贺的,无人指派!” “庆贺?”纪缘并不信。 不过,这些人武艺平平,又不通高明法术,倒确实不像受人指派来的。 应该就是听说灵鹤真人将【招云祈雨真符】传授给他;心中愤然不平,过来找茬儿的而已。 “既然诸位道友前来庆贺;可带了什么礼物过来?” “这…” “有有有!”最先被打那个白发老道,许是被打怕了,生怕再挨鞭子,这会赶紧抢先说道。 “我与五位道兄采百药花露,费一甲子苦功练成的一坛百花灵露;能调和五脏,驻颜益寿;若前辈不嫌弃;愿献给前辈。” “喔?”纪缘闻言,来了兴趣。 挥挥手;旁边力士上前,解下绳索;将老道从木桩上放了下来。 老道见识过纪缘手段,非常老实的站在纪缘面前,战战兢兢,竟依旧丝毫不敢动弹。 纪缘端起茶盏;面色和缓一些:“客气了,我当不起前辈之称;你我道友相称便可;敢问老道兄如何称呼?何处仙山修行?” “贫道李承云,道号承云子;荒山在三百里外照月山保宁阁修炼;谢道兄不杀之恩。”老道面露惶恐,躬身下拜。 云台道院,所在云台山;宽七千二百里;长四千余里;有道观、宫阁上百座。 未入道的道童和灵鹤真人,主要修行在云台主峰紫气阁。 而已入道练成法力者,则在七千里云台山中自择地方修炼;有家族供奉的,则遣人专门修建道观、洞府。 没有家族供奉的,就招信任的好友三五结伴,共居一山修建洞府修炼。 “你们想来抢我的法术?” “这…” 李承云老道闻言,犹豫片刻,面对纪缘如炬目光;终究不敢说慌,点点头:“是灵智前辈说,你才初入道,竟得了一卷【招云祈雨】术…” “我们苦修百年;尚未得法术;遂心下不平,这才起了欺心念头;冒犯道长。” “灵智前辈?”纪缘心头疑惑。 自己,貌似并未见灵智此人,也没得罪过这人吧。 “额,就是院主灵鹤真人身侧,协助执掌道院事物的灵智道长。” 纪缘闻言颔首,眸光闪烁,面无表情看不清喜怒。 转而摆手示意:“来人!” “在。老爷有何吩咐。”幽澜院的一位褐衣少年僮仆,赶紧答应一声,走上前来。 “你随李道兄走一趟吧,将道长赠我的那什么百花灵露,搬到幽澜院来。” “是!” “李道兄,可不要失约哦;不然稍后贫道会亲自到照月峰保宁阁去找你。”纪缘半玩笑,半威胁的说。 “那他们…额;纪道兄;他们五位,是我一同在保宁阁修炼的好友,还请…”李承云指了指还被绑在木桩子的其中五个道人。 “他们先在我这儿做客;等道友将百花灵露送来;我就放了他们。” 李承云闻言,不敢反驳,拱手躬身;转而一把抓起褐衣僮仆,跌足御风而起,架一阵雾头,攀风渡雾飞腾而去。 其他人见此,惧怕殷瑶儿那小煞星再拿鞭子来打,也是纷纷赶紧开口,掏出压箱底的物件儿。 “纪道兄!我洞中有采灵蚕丝织成的北斗八卦法袍;穿上后,善能避风尘,不染尘垢…愿增予道兄。” “道兄!我有百年阴沉木练就的沉香,能入定清心…” “我有法坛百灵经幡;修炼时罩在静室,能辟阴鬼、心魔。” 27:十年法力;凭虚御风 幽澜院,纪缘看着堆积如山般的灵物法材,颇为满意。 取出一个黄皮葫芦,饮下一口色如琥珀,这就是所谓的‘百花灵露’。 入口微甘甜,丝丝缕缕的精气,流入内府,五脏六腑,霎时一阵清凉。 “不错,虽然不能增加法力;倒确实可以调养五脏,而且也能用来疗伤。” “这些修士身上,好东西真不少呢。” “还有这三株灵药;倒可服之增加法力。” 打开三个锦盒,盒中分别盛放着两株灵芝,一株青翠碧玉竹笋般物件儿,都灵光氤氲。 要说宝贵,就这三株灵药最为宝贝。 两株灵芝;有数百年药龄;还有一株唤做【青元竹】;此竹百年才长一节;脆嫩可口,服用可以增长法力。 至于其它什么法袍;沉香、经幡,对纪缘而言,并无多大用处。 纪缘拿着葫芦,走入秦峰房中。 “纪仙长。”秦峰面色苍白,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欸…不用多礼。”纪缘取出一个瓷盏,将葫芦中的‘百花灵露’倒了几滴。 “跟着我,倒也真是苦了你们;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找茬;我倒无碍,却牵累你们了。”纪缘面带歉意。 说着,将盛着灵露的杯盏递过去。 “我没事的,仙长灵药宝贵;我卑贱之人受不起。”秦峰满脸惶恐,强撑着起身推辞。 “服下吧,你应得的;有这灵露;明天你应该就能下床活蹦乱跳的了。”纪缘和煦微笑。 那些修士来时;其他力士、僮仆都惧怕的纷纷躲避。 唯有此人,敢上前阻拦,受了一剑斩在肩上;差点将膀子都卸下来,如此尽心竭力,纪缘岂能吝啬区区灵露。 见纪缘语气坚决。 秦峰不敢再扭捏推辞,只得满脸惶恐的接过瓷盏,又坚定说道。 “仙长大恩,峰誓死难报。” “这本就是你该得的,何谈什么大恩大德…”纪缘摇头,起身走出门外。 “好好修养吧。等伤好了,我有件事情嘱咐你去做。” 秦峰看着纪缘背影,心头却满含复杂感慨:“纪仙长年纪虽小,却真是仙家中,难得有情义之辈…” 或许这在纪缘看来,并不算什么。 但自幼作为殷家奴仆,任打任骂,如牛马一般惯了的他;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身为人的被重视和恩情。 于殷家而言;不过奴仆而已,死也就死了,没有丝毫价值。 “能得仙长看重;这既是我的福分,也是我的幸运,我当誓死报之…”秦峰心头暗暗发誓。 …… “你又要在哪儿去?” 见纪缘出门,殷瑶儿赶紧跟上来。 “后山去,修炼。” “幽澜苑不能修行么?何必要上山去?” “可以,但我要长久修炼一段时间,不想受人打搅,且幽澜苑中不好外采天地之气。” 说着,纪缘看着殷瑶儿:“你也要好好修炼;你入道许久;竟连一道法力也没练成,上次竟被人一招擒下。” “呸!那是姑奶奶我还没准备好,他就偷袭,真不讲武德。”殷瑶儿吐槽。 “再说了,你不也一道法力没练成嘛,说的好像你有多高道行似的。” 说着,她扯住纪缘袖子:“你要走可以;把你那个能唤风的神通;教给我怎么样?” “凭什么?” “万一又有人来找茬儿;我就能把他们打败,然后捉住啊,这样就不劳烦您老了。”殷瑶儿眼中闪过狡黠光芒。 她心头浮现丝丝贪婪;那可是神通啊。 这傻小子憨憨的,恐怕根本不知道练成‘神通’是个什么概念。 要是她会了这种神通;再练成个几千年法力,日后纵横天下,还有谁人能挡? 再不用怕爷爷管束了。 一道风,就把爷爷给刮到天上去。 到时候,第一个把这小子给刮到几千几万里外去吃沙子。 殷瑶儿心头美美的想着。 “呵呵。我那可不是神通,是招云祈雨术,你家爷爷境界高深;不会连这种小术,都找不到吧。”纪缘摇头。 “呸…”殷瑶儿并不相信。 身为仙学世家:自幼耳濡目染;招云祈雨术,她能没见过? 招云祈雨术,说的牛掰,实际上最多唤一道云雾,下一阵雨水。 跟灵玄道人的‘火光神焰术’一般,能招出一条十数丈火龙,那也是灵玄道人辛苦修炼数百年,才能达到的造诣。 仅此而已,威力平平。 而纪缘那呼风的法儿;念动之间,就能招来数百丈狂风,席卷十数里。 要知道,纪缘才区区一年法力不到。 若是纪缘有千年、几万年法力;岂不是能招来万里、亿万里狂风,席卷八荒,横扫一域? 这根本就不是招云祈雨术。 而是某种‘神通’,某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神通’。 “你要是不把神通教给我;我就出去到处宣扬;让所有人都来抢!”殷瑶儿恶狠狠说道。 “呵?”纪缘轻笑:“你说,我要是怕人来抢,又何必将神通露出来呢?” “这…”殷瑶儿瞬间大脑宕机。 她可太清楚纪缘的手段了;要想收拾今天那些道人;都何须用神通。 不论是武艺,还是蜈蜂;随便哪个那些人也挡不住啊。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只是正好缺些灵药法材,又没有由头凭白去抢而已。”纪缘淡然说。 “正好,也想看看这道院中,有多少大能高人,手段比我又如何。” 殷瑶儿愕然呆滞:“你!你小子也太狂妄了吧!!” “你小子不会真以为练成神通,这天下就没人能制你了吧?” “那我可没那么想,我微末道行,岂敢小觑天下高手。”纪缘摇头。 经过数次与这些修士之士交手;加上自己也已练成法力。 纪缘早不是当初的懵懂小白了。 对于这些修士的根底和能耐,很是清晰。 能觑觎神通的,必然只是些具有微末手段的;不足为惧。 不觑觎神通的;那才是真正可怕之辈;手中必然掌握着更强大的神通手段。 要是无人觑觎还好;若是有人再来觑觎他的法术神通;正好拿来磨练神通。 恰好,要练就风囊,除了异兽毛皮;还差许多珍惜的灵物法材为辅。 “好了,你就留在幽澜苑中好好修炼;若再有人来找茬;就让他们上后山来找我。” 纪缘说罢,推开殷瑶儿,自顾自步入竹林,直上山巅。 …… 依旧到了上次修炼神通所在的山崖上盘坐。 纪缘从袖囊中,取出锦盒中那一株灵芝;直接揉碎了吞服入腹。 此世之中,修行体系很是简陋原始; 修行中人对于灵药,都是这般直接粗暴吞服炼化的。 没听说有人会将灵药炼成丹或炼成丸散。 纪缘没听过,没见过,也不会炼丹。 自然只能入乡随俗,直接粗暴吞服。 灵芝入口,化作汁液流入腹中;庞大灵气,在体内攒动。 外界,盘坐的纪缘面色赤红一片,身上竟有丝丝白雾腾起。 这株抢来的灵芝,足有五百年药力。 在体内化作滚滚波涛般的磅礴灵气,被纪缘不断运起炼气法门炼化。 化作丝丝缕缕的法力,不断增长。 一丝、一缕、一道。 数日后,纪缘睁开双眸。 此前吞服的那株灵芝药力,已然悉数炼化。 又取出两个锦盒。 盒里装着的,正是另一株五百年灵芝和那株千年灵笋【青元竹】。 纪缘拿起灵芝,再次揉碎一口吞服。 同时,他还嫌不够,将那脆嫩竹笋,也一并嚼碎吞入腹中。 滚滚灵气,在体内疯狂涌动;身躯数丈方圆,空气都在阵阵摇曳。 纪缘不敢怠慢半分,赶紧存神炼气法门炼化。 … 转眼,半月过去。 山下没有传来响动,也没有纪缘此前预料的那般,有人再来找茬。 一切风平浪静。 山巅,纪缘再次睁开双目,眼底神光闪烁。 感受着体内法力涌动,犹如滚滚长河。 “竟才堪堪十年法力!” “没有想象中那么神效;我还以为三株灵药加起来一千五百年药龄,足够我练成千年法力了哩。”纪缘略有些失望。 一来是灵药年限,仅表示药龄与灵气多寡,并不能代表就能练成法力的年限。 二来,还是其中药力流逝的多,并不能完全炼化。 “这般来看;要想练成五百年法力,岂不是至少得吞服五十株以上万年灵药。” 这还是没考虑法力越深厚,就越难增长的情况。 不过,这个世界;犹如蛮荒之世。 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灵药,尤其大荒深山,人烟罕至;则更出千年、万年灵物。 难的是,往往奇珍灵药生长之处,总有强大异兽守护。 异兽;也就是妖兽;往往肉身强大,智慧低微;天生强大,有的会具有天赋法术。 而妖则不同,妖是飞禽走兽开灵修成,会化人形,能懂修炼,智慧与人无异,能炼法力,学法术神通,与修士一般无二。 只不过人族炼气士师从仙人道主;而妖则师从洪荒真圣而已。 这二者相比;异兽是神兽、后裔;天生不凡;而妖类,则系凡物修成道行。 看着崖下百步外,那块数丈见方的巨大岩石。 纪缘念头微动,神通【呼风唤雨】再次发动。 十年法力,化作滚滚长河,催使神通。 “呼呼”身侧,丝丝缕缕风气缭绕,飓风呼啸声,竟响彻山谷数十里。 须臾间,天地间,数百丈飓风席卷,化作千丈长龙,青色风炁,肉眼可见,卷向巨石。 “轰隆隆!”巨石被风卷住,根基摇晃,声响如雷震。 下一刻,数丈见方,重不下数十万斤的山岩,竟彻底离地飞起。 眨眼之间,被风卷起,冲上云霄。 “呼呼!!”风声缭绕,响彻山岭,犹如鬼哭神嚎。 “嗖嗖!”卷起数十万斤巨石,离地百丈,在空中旋转。 霎时飞山越岭,巨大岩石,已被风卷至数十里外,远远望去,小如芝麻。 纪缘伸手一招,狂风倒转,又席卷而回。 那数丈见方的,重不下十万斤的巨岩,在风中犹如玩物一般,被来回拉扯。 呼呼风啸,震动数十里,声势极为骇人。 “果然,随着我法力增长,神通的威能,也逐步倍增。”纪缘心中十分满意。 又试演了一番,才将巨石依旧放回原处。 法力增长十倍;神通威能,亦增长不下十倍。 “可惜,这几天并没有人来找茬儿;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使我这神通,都没有用武之地。” 纪缘伸手一抓,指尖带有一丝无形风气,在鼻尖嗅了嗅,其中并没有刀兵之气。 这是掌握【呼风唤雨】神通之后,附带的一些微妙能力。 能抓风气,识方圆数百里刀兵金戈之气。 上次那些来抢法术的道人修士,刚到幽澜院,纪缘紧随其后就知道根底,立即下山去救殷瑶儿她们。 便是凭借此术,察觉风中金戈杀气。 这神通之奥妙,真是远超想象。 也正因此,纪缘虽不敢说小觑道院高人;却也未再将道院之中,那些千年之内法力的修士,有多么放在眼中了。 “嗯?看来道院又有人来找我了…”纪缘抓住远处飘摇而来的一缕无形风气,心头蓦然明悟。 这缕风气自幽澜苑而来,包含殷瑶儿和幽澜苑中力士、僮仆等数十缕熟悉气机。 但今天,这缕风中,还包含有一丝陌生气机。 “去看看又是谁找我。”纪缘站起身,在悬崖边上,一步踏出。 跌足而起,两袖之间,漂泊一道风气,环绕周身,竟是御风而离地飞腾。 耳边呼呼风过,纪缘微闭双目,身躯似乎与风合一,离地数百丈,掠过山谷空中。 玉簪束发,袖袍飘飞,恍如凭虚御风之仙。 眨眼之间,已在数里之外。 28:奉旨出山,诸教祖师仙人根源 纪缘御风而行;数十个呼吸,径过十余里,落入幽澜苑中。 一众力士、僮仆急忙出来迎接。 “不必多礼了,方才是不是有人来找我?” “仙长神机妙算,竟能前知?” 力士中,领头的秦峰面露惊诧之色:“刚才苑中确实来人了,自称紫气阁来的道长,我正准备上山通报您呢。” 说着,从苑中,领出一个身穿青衣,竹簪束发的矮胖道人。 纪缘打眼一瞧,这矮胖道人浑身气息高深,竟不下三百年以上法力。 “贫道灵智;纪道友,灵鹤真人着我来请你,说到紫气阁一叙。”灵智道人眼神打量纪缘,执礼甚恭。 “灵智?”纪缘若有所思。 此前找茬的李承云说,泄露自己被真人传授法术的消息,就是一个叫‘灵智’的前辈干的。 转而恢复平静,问:“灵智道友;真人有何事寻我?” “这倒没说,还请道友随我走一趟吧。” 说着,灵智道人袖口一扫,朵朵云雾飘摇而出,席卷在二人脚下。 “那请吧。”纪缘并未动作,任由灵智架风雾乘起二人,腾上百丈空中。 这乘风雾,纪缘还是第一次;站在雾中,看脚下山川河流划过,颇感新奇。 比御风更为平稳缓和;就是速度太慢了。 炼气士飞举;分腾云、遁光、架雾数种。 腾云,往往是万年以上法力大能的专利;速度极快,能上九霄之外。 而一般数百年、千年道行的,最多就是架雾而行;速度很缓慢。 此外,还有一些遁法;不过遁法亦属于高深法术一类;专用于逃跑保命,或隐身潜行,短时间内速度超绝,极为珍贵。 幽澜苑距离紫气阁七十里;架雾而行,竟要数十个呼吸才能到,速度之慢,可见一斑。 灵智道人在紫气阁殿前落下雾头,示意让纪缘独自进入其中。 纪缘渡步入阁中,幽静大殿中,唯有灵鹤真人依旧仿佛万年不动般,趺坐于法台。 “真人!”纪缘躬身行礼。 “你既然已练就道术,就快下山去吧。”灵鹤真人两条白眉,垂下脸颊,他睁开双眼,沧桑眼眸打量纪缘。 “下山去?” “真人,你这是要赶我走?”纪缘愕然。 “若不下山,日后定生不良。”灵鹤真人意有所指。 “有人要害我?”纪缘若有所悟。 定生不良;意思是,会发生不好、不利于他的事。 “是去是留,凭君自诀。”灵鹤真人并未多说。 那纪缘当然选择下山了。 灵鹤真人是掌院真人,历劫大法师;这等功行,人间万中无一;高明境界,善能前知,定不会无故放矢。 “可我一旦下山,该往何处去?”纪缘想了想,目光紧紧看向真人,问说。 他还以为,真人下句会说‘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不料灵鹤真人一抚雪白长髯,转而说:“云州大旱数年;人间天子数次张榜,悬赏万金求问诸教炼气士祈雨;竟无人敢揭榜祈雨。” “你有万钧神力,能降龙伏虎;又兼神通广大,能轻易败我道院诸位高道上真。” “既然如此,你去将甘霖祈来;拯救万民;既彰我玄微道大教威名,这也将是你的一场功德。” 纪缘微蹙眉,无人敢揭榜祈雨? 总不可能,诸教仙人,高明的炼气士无数,没有一个会搬水降雨的神通法术吧? 这其中,只怕还有一些隐秘关窍。 “真人,那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我吗?”纪缘想了想,又躬身问。 “你此去;既要心慈,又不能手软,更不能失我大教气度。” “只要拿捏好其中的度;教中自有前辈大神通者在亿万里外照应你。”真人伸指,指了指天上。 真人又取出一卷图录递给纪缘:“你法力太低,可按此图搭建法坛,以法台之力,祈一州之雨。” 纪缘点头,接过那卷法台图录翻看,没有再说。 灵鹤真人说罢,一挥拂尘:“去吧,今日就下山去,到云州金顶观,显露玄微法力,自会有人接应你。” “贫道告退。”纪缘拱手,缓步退出紫气阁。 没有自称‘弟子’,因纪缘入道练就法力;还没有辈分,理论上,与灵鹤真人平辈论交。 …… 纪缘走后;灵智才疾步走入殿中,满脸不解:“真人,你为何要救他?” “此子神通莫测;而今竟连我也看不透。依我看,就算赵承隐将那人请来,胜负只怕也是五五之数。”灵鹤真人摇头。 想起此前所见滚滚千丈飓风呼啸山谷,将数十万斤巨石犹如玩物般,卷在数十里外来回拉扯的恐怖场面。 灵智道人也是不由的点头:“确实,纵然灵峰师兄成名多年,飞山移石道术精妙,但这纪缘也已算是域中的大能人物,真斗起来,难说胜负。” 这时,灵玄道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真人,我去陵阳郡拘来郡守、县令调验户籍,查过此人祖宗十几代,又化作游方道人,走访乡里了一趟。” “怎么样?他是不是异族奸细?”灵智急问。 “不,此子是纯正人族;来源清正,没有丝毫异常;只是幼年痴呆,却心地纯善,后闻雷震,而一朝醒悟,聪慧绝伦。”灵玄摇头。 “闻雷声而惊醒?这个…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灵智道人若有所思。 转而,他蓦然抬头:“等等,道经记载,玄明神霄教主;就是秉震泽雷霆之气而托生人胎!” “他,不会是转世吧?难怪小小年纪,天生神力,如此也说的通了。” 道经记载:玄明教祖,号神霄祖师;太古人皇之一;传闻太古鸿蒙初辟时,其母为部落采桑,遇巨大脚印,其母便印了一脚,回家转而怀孕。 后生神霄祖师,天生宿慧,神力惊人,能搏虎豹;被推为人皇。遇仙道第一祖师【玄君教祖,玄君九老祖师】指点,修成仙道,证入万劫不磨,辟地开天之神通。 开无上大教曰【玄明】,是为第四位仙人教祖。 也是诸位仙人之中,唯一真正纯正的人族。 此外,还有玄穹元皇祖师;是第一尊万劫难磨之仙人,掌至宝元皇钟能定时空,横推万古击败诸天,神通第一。 玄君九老祖师;最古老的仙道开辟者,第二尊仙人,指点过玄穹元皇、玄明神霄等众多教祖,道判鸿蒙混元,执诸教牛耳,是为诸教第一尊长。 玄素太真祖师;上古神女,炼石补天,掌太素白炁,败尽诸天真圣,横推上古无敌诸天。 玄元洞溟祖师;掌至宝洞溟镜,观照大千,擅知前后劫数。 还有他们玄微玉京祖师;道参宇宙虚空,智如渊海,开创符箓道术,掌至宝混元金鼎,混元炁逆炼先后天五行,能磨灭不死之躯。 不过,除了玄明神霄祖师外,其余五位祖师,皆系先天之炁托化血肉之躯,或太古转世人胎。 “这么说,他不是异族奸细;而可能是异教奸细?玄明道派来捣乱的?”灵智道人脑洞大开。 “嘘!” 灵鹤真人和灵玄都吓了一跳,赶紧止住灵智的胡思乱想。 “仙人教祖的事,这是咱们能议论的嘛?灵智你糊涂…”灵玄噤若寒蝉。 仙人教祖的名讳,提都不能提,连想都不能想。 仙人与大道合一,已是道的人格化,化身恒沙亿万诸天。 蜉蝣蝼蚁,心里想着仙人教祖;起了念头,隔着亿万里,教祖就能知之。 这等无上教祖的伟岸神通,恐怖至极。 人家要是不计较便罢了,要是计较起来,天降雷霆,当场将人练成飞灰。 不过玄微教中人,算是教祖徒子徒孙,大家都是自己人,提一下说一下,一般都无妨,祖师爷爷也不会计较。 …… 紫气阁四十里外,赵家别院洞府中。 赵慎呆立在院中,看着天际一条云光落下,显露出其中赵承隐的身形,连忙上去拜见。 “十三叔,您不是往三山五岳去请高人了嘛?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赵慎疑惑。 “哈哈,放心吧;我架雾到九万二千里外的瑶光山瑶光院,终于请得了一尊前辈高人。” 赵承隐满脸兴奋:“若这大能者能来,绝不枉我们赵家出的十株千年灵药。到时候,我们将那小儿抽魂炼魄,拷问出他的武学秘密来。” “是什么高人?真能擒下那纪小儿嘛?” “此人道号灵峰;也是我教大能前辈,他在瑶光道院修行多年,有飞山移石的大法;抬指处,飞砂走石,能搬运山峦石岩,飞空压人。” “别说那小儿万钧神力又如何?只要他还是血肉之躯,绝不敌灵峰师兄大法。”赵承隐满面红光。 玄微教在域中的道院有不少,不止这云台道院,赵承隐得道多年,交友广阔,又有家学渊源,认识很多高人。 着实是云台道院修士虽不少,不吝数千人,但赵承隐想了许久,也想不出道院中,有谁能有绝对把握制伏纪缘。 这才架雾飞腾山海,访三山,游五岳,找道中朋友来制纪缘。 临近人间变革,杀劫之气弥漫中州,许多高人炼气士都闭关不见,或推脱不能下山。 好在,灵峰道人受过他家老祖指点,有因果恩惠;又被他以十株灵药供奉,才答应出手助他。 “太好了,那灵峰前辈何时过来?” “嗯,灵峰师兄恰好受命要去人间降一尊大妖;他说待他收拾了那妖魔,炼魔成功之后,抽出手就过来云台院。” “约莫,约莫得半月功夫吧。”赵承隐估摸着说。 …… 幽澜苑,纪缘也收拾好了行囊,与殷瑶儿等人辞别。 没有带太多东西。 仅二杆金鞭背在背上当做护身兵器;挎着包袱,里面装着两件换洗衣服道袍;那卷异兽皮毛,和蜈蜂袋。 至于那粒血灵脂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儿,纪缘都留在了道院中。 临走时,嘱咐殷瑶儿说:“我走之后,万一那赵家又来寻衅,你们不敌,就将那血灵脂献上,也算还了他们。” “终究道院之中,杀人破戒,而且他们要找的是我,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那你啥时回来?”殷瑶儿满脸兴奋,终于没人管着她了。 “快则数日,慢则数月吧。”纪缘也不能确定。 “要是我回来,知道你又无故责打力僮仆,或四处乱跑惹祸;到时,你可就惨了。”纪缘瞪了满脸兴奋的殷瑶儿一眼。 “呸!我才不会惹祸,谁像你啊,走到哪儿,就搁哪儿惹祸。”殷瑶儿吐槽。 “仙长,让我跟着您一起吧,沿途也能伺候您的起居。”力士秦峰主动请缨。 “不必了。”纪缘摇头拒绝。 他打算将【蜈蜂袋】留在幽澜苑,让殷瑶儿她们有自保之力的。 但想了想,终究做罢。 一来殷瑶儿这小煞星,要是掌握蜈蜂袋,只怕要搅得道院天翻地覆,无人能制她。 二来,真是赵家来寻衅,只怕人家就做了万全准备,区区蜈蜂异术,也耐何不得人家。 “好了,你们不必送了。”纪缘摆手,辞别众人,大步向外走去。 29:径过四万八千里,古怪的旱灾 过紫气阁,沿着上云台山时的路,出了山门;纪缘拂袖御风而起,飘摇而下。 几个呼吸间,飞出云台山外,过了苍茫澜江,不远处,已可以看见泾州的码头。 “来时凡骨凡胎重,去时身轻体亦轻。”纪缘不禁在心头念叨。 上山时,要走一天一夜;下山时,只要短短几个呼吸。 “嗯?殷开山的气机,竟不在泾州了?”纪缘微一感应。 没有在泾州感应到丝毫修行者的气机。 那种大神通者在侧,弥漫千里万里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不过,却在水中,看见丝丝缕缕肉眼难见,五彩斑斓的各种气机。 与修士青灵飘渺的气息有别。 “妖…水中有妖,这是妖气!”纪缘恍然。 水族中大神通者亦不少,纪缘并不打算招惹,赶紧收敛了自身气息,临空飞过澜江。 也不在泾州上空停留,径直飞过,向北而去。 “云州在陈国北境边缘;离泾州四万六千余里。”纪缘心头思量。 当年在青塘随羊夫子读书之后;就特别留意过陈国地理。 而今却是派上用场了。 “我现在御风全力而行,昼夜不休,一日可过万里;四天半可到。” 本来,纪缘打算在途中到各城池转转,领略一下各地风俗风物的。 但想起灵鹤真人说,云州旱灾足有数年,所谓救灾如救火,纪缘也就没心思耽搁了。 转眼,四日夜过去。 到第四天午时,纪缘毫不停留,已飞过数万里;到了云州地界。 相比泾州,云州显得十分荒芜,沿途所过,连草根、树皮都没有一根。 从天空俯瞰;大地上,沿途人如蝼蚁,到处都是携家带口逃荒之百姓。 “要祈一州之雨,我需要官府协助搭建大型法坛:还需要先恢复精神。”纪缘御风从空中落入进城的大道上。 连续昼夜不休,整整四天飞遁赶路,他的精神极为疲惫。 急需要觅地休息。 此外,要祈一州之雨,覆盖数万、乃至十万里;这并不简单,需要做法先从水域收茫茫水炁,再搬运至云州。 所以,纪缘的思路,是先寻官府帮助搭建大型法台;而后以【招云祈雨真符】炼制一尊宝瓶或者葫芦。 登坛做法,祈借祖师无量法力,号召八方,用宝瓶收水域精炁。 再搬运水炁至云州,做法降雨。 见大道旁边,有一岩石,纪缘便盘坐在道旁岩石上歇息精神。 一眼望不见边际的大道上,时不时有衣衫褴褛的难民路过,见纪缘衣袍整齐,都很是惊异。 这些难民,一个个不论老幼,皆骨瘦如柴,嘴唇干裂,肚腹涨得圆滚滚,犹如怀胎三月。 这是饿极了,吃了砂土,又不得消化的迹象。 “先生,您为何独自坐在这里…”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艰难的靠在石岩上,壮着胆子,求问纪缘。 此世有见识的,将道人称作‘道家’,‘先生’‘道长’‘牛鼻子老道’。 纪缘年纪虽小,却一身道袍打扮。却无人会称他为‘小道士’,这是语病,除非是没见识的,根本不懂礼数。 “老婆婆,我往云州去,请问前面那座城池,是云州么?“纪缘跳下石岩扶起她,缓声询问。 “是云州城,就在七八里外不远。” 纪缘蹙眉看了眼,能感应到数里之外,云州城中生机勃勃,生灵百姓依旧不下十数万。 不禁疑惑问:“我听闻云州旱灾不下数年;为何城中依旧繁华?” 这根本,不像遭灾之象。 老婆婆意外的看向纪缘,心头暗自思索:“这先生没到云州,隔着七八里,竟知云州虚实,莫非是仙人?” 于是不敢怠慢,强撑着起身说:“云州干旱数年;赤地万里,连草皮树木都啃光了,遍地白骨,水井亦早已干涸。” “但城中权贵世家,却不知有何渠道,竟能打井取水;所以,那些世家大族,甚至能有水灌溉田地。” “干旱的,只有黎庶百姓而已。” “我们都只能向哪些世家讨水喝。” “而今,一滴水值十枚金;要想喝水,只能从世家去买,要是没钱,就拿地去抵押。” “没有地,卖儿卖女,卖身为奴,亦能活命。” “竟有这等事?”纪缘听得眉头蹙起。 干旱,旱的是老百姓;世家大族却富贵依旧,不缺甘霖;甚至,能将水拿去卖。 以此侵吞百姓田产。 这时,不远处围观的其他难民,也要涌上前,纷纷说道。 “不敢瞒仙长,这老太婆说的是事实,除了世家大族,倒还有两个地方能取水。” “喔?何处能取水?” “一个是城北万丈崖下飞鹰涧,那涧潭深数千尺,不敢下去,据说涧底直通东海龙宫;只是…”说话的枯瘦汉子,面露苦笑。 “只是什么?” “只是要从飞鹰涧取水,得投婴孩儿下去。”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抽泣说。 “投一个婴儿或未满十岁的孩儿下去,涧中神龙翻身,能击水浪飞溅数千尺,方圆十里降下甘霖,家家户户都能接够十天的水。” “岂有此理!这什么龙,分明是害人的妖孽!”纪缘听得头皮发麻,紧紧捏了拳头。 人为百灵之长,尤其婴儿,胎中一口先天气未消。 妖魔食之,增功增寿。 “你们说还有个地方能取水,又是哪儿?” 中年汉子伸手指向前方,一座连绵千里,貌如伏鼎的山脉。 说:“不远处,那山名叫金鼎山;山上道观里,有口古井;道爷们每天也会施一些水。” “我们就是准备往金鼎观去乞水的。” “原来如此,金鼎观不愧大教下院,果然有仙家慈悲风度。”纪缘心头宽慰了些。 金鼎观,也是玄微教云台道院所下辖的道观之一,也是纪缘此行的目的地。 “金鼎观应该是免费施水吧?“ “什么免费施水?” “道爷们说了,世上没有白来的饭食;一碗水,十枚钱哩。” “就是,就是,没有钱;就卖地,没有地,就写欠条;或抵押房产、田地。” “我们只是想去祈求仙长,施些洗菜淘米用过的废水,多少也能抵些饥渴。” “不过道爷们倒还算慈悲,卖的水确实比那些世家便宜多了,还给赊账…” 这些难民一听,个个吐槽,叫苦不迭。 纪缘听得心头火起,腾得站起身,辞别众人说:“多谢诸位相告,你们放心,不出数日,云州定有甘霖降下,贫道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什么?仙长说的可是真的?“那些附近围观灾民闻言大喜,却又半信半疑,不敢置信。 言罢,背上行囊,大步流星向金鼎山中去。 这云州旱灾,很有古怪。 究竟是不是如此,他得先见到金鼎观修士,才能知道清楚情况。 30:鬼域技俩,金鞭降魔 大概是平时达官贵人时常上山祭拜仙师。 上金鼎观的路,修建的很宽敞,很平坦;道观占地数亩,富丽堂皇,路边奇松翠柏,观前三株五株柳树,几根修竹。 观前空地上,密密麻麻跪的都是人,哀嚎声祈水声不绝于耳。 几个道人抬着打满水的木桶,满脸厌恶之色的站在观前:“我们观里的水也不是白来的,要想喝水,将钱拿来。” 为首白胖道人大声说:“没钱,就去万丈崖飞鹰涧,只要投一个婴孩儿下去,你们就有水喝了,舍不得自家的孩子,你们也可以投别人的孩子下去嘛…” “道爷,求求你了道爷,我娘快要渴死了…” “求仙长施舍点水吧…” 说着,饥渴难耐的难民们一涌而上,却被那些持着刀剑、棍棒的道士,用手中棍棒毫不留情的扫开。 “道长,求你了,我娘她…”嘴唇干裂的瘦弱少年不顾身上棍棒鞭打,依旧死死抱着白胖道人大腿。 “好好好,没钱还想喝水是吧!!”领头的白胖道人笑着,从桶中舀起满满一瓢清水。 “谢谢道…”少年欣喜若狂,松开手正准备用身上带的水壶去接。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 胖壮道人脸上笑容变成冷笑,将手一杨,瓢中水洒在空中,在阳光下映射出丝丝彩虹。 水滴浇在数步外的花坛中,很快渗入泥土之中。 少年和那些饥民,疯了一般扑在花坛上,从枯萎的树根下,争抢着捞出湿润的土壤喂在嘴里,贪婪的吸吮着,试图汲取出那一丝丝水分。 “哈哈哈…” 白胖中年道人大笑不已:“有句话说的对,快渴死饿死的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畜牲…” “他们会用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人,去换自己活命的,不是吗?这比所谓‘易子而食’要好吧,哈哈哈…” 身旁手持棍棒的几个青年道人闻言,面露挣扎之色,却也只能附和着露出勉强笑意。 “喝吧喝吧。” 见众人疯狂争抢湿润土壤,白胖道人愈发兴奋,舀起一瓢瓢水,浇在花坛之中。 有人为了争夺一口湿润的泥沙,甚至在道观前打了起来。 却没有一个饥民敢去直接去抢那中年胖道人身后木桶中的清水。 不然,不远处被道童们搬着,扔下山崖的一具具尸体,就是下场。 … 纪缘悄然站在树梢上,目睹了这一切,眉头蹙起。 “难道,这些金鼎观道人,竟也与旱灾有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纪缘有些头大。 想不通,就不想了。 稍后,抓住这些道人,再挨个收拾拷打。 纪缘站在树梢枝头,忍不住的掐诀一指,运转法力,神通【呼风唤雨】运转。 纪缘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甚至凭他目前法力,风雨只能覆盖数十里。 但终究还是,忍不住施法了,至少能解一时之急。 “雨来!” “呼呼”缕缕风雾,霎时在法力搅动下,汇聚成阴云,笼罩整个金鼎观上空。 “这…”白胖道人满脸惊愕:“这不可能,何人敢施法调来雨云?” 道观瓦檐上,丝丝雨水如线落下。 那些饥民们,却难以置信的惊喜不已,狂欢乱舞起来:“老天开眼啊!!” “雨来了,雨来了!!仙人显灵,老天开眼啊…” 淅淅沥沥雨水,落在人们脸上,他们难以置信,这是久违的甘霖来了。 灾民们一个个跪在地上,支起盆盆罐罐收集雨水。 纪缘跳下树梢,从灾民们身侧走过,向着金鼎观大门走去。 所过之处,雨水临空数尺绕过,丝毫不沾于身。 白胖道人注意到了纪缘,不禁大声质问:“你是谁?你竟敢施法调来雨云,难道不怕云州诸家,将你千刀万剐么?” “站住!” 纪缘似未听见,一步步向他走去。 “给我拿下!!”白胖道人有些惊恐,朝左右大吼。 七八条棍棒,带起呼呼恶风。 “铮!”两条金光闪过,砰然一声炸响,将四面八方袭来的棍棒,扫成两截。 “啊…哎呦…”几个手持棍棒的青年道士被金鞭沛然巨力击退数步,七倒八歪的滚在地上。 他们拿着断成半截的棍棒,满眼惊恐。 “再动弹一下,这一鞭下去,你会看见自己脑浆漫天飞舞。”纪缘将手中金鞭,指向正准备逃跑的白胖道人脑袋。 “你!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我玄微教地盘闹事!”白胖道人强撑着,凛然威胁问。 “贫道玄微教云台山炼气士纪缘。” 白胖道人闻言,面色微变,不顾一切的双手攥拳,突然袭向纪缘胸膛。 但他这点儿武艺,打凡人行,面对练就玄功的纪缘,根本不够看。 “啪!”纪缘单手一伸,后发先至,将白胖道人两只手攥住,微微用力一捏。 “啊!!”白胖道人露出杀猪般惨叫,整个身子瘫软在地,四周几个年轻道人,也是吓得面色煞白。 却见白胖道人粗壮的两条手臂,在纪缘手中,被‘咔咔’捏成融碎血肉,可见骨头渣子飞溅。 这些道人,都是有法力在身的。 白胖道人身上,亦有数十年法力;也正因此,就算双掌被碾成碎末,他并未失血晕厥过去,甚至依旧能挣展求饶。 “知道我是玄微教来的同门炼气士,你还敢出手袭杀我;真是好大狗胆。” “爷爷!爷爷饶命!!”白胖道人面无血色,疼得脸颊颤抖,不住求饶。 “暂且饶你狗命,你们几个,去将观中主事的,叫来见我。” 说着,纪缘一把攥起瘫在地上的白胖道人,单手将他提在空中;一手握着双金鞭,迈步走入观中。 那几个年轻道人,被纪缘这般凶残手段,吓得两股颤颤;连忙爬起身跟在后面。 纪缘好似回自己家一般,毫不顾忌,走入大殿主堂,扔下胖道人,自顾自坐在当中的主座。 白胖道人浑身趟血,滚倒在殿中,不住的哀嚎,声音震天。 纪缘等了好几息,却见那几个年轻道人畏缩的站在殿前,不见动作,不禁问:“嗯?让你们去将主事的叫来,怎么都不动?” 几个小道士吓得一颤,没人敢说话。 眼见纪缘面露不耐之色,提金鞭起身。 其中有个左脸上长着毛痦子,约莫二十岁许的青年道士;被众人推搡着,壮着胆子说:“道…前前辈…您踩在脚下的,就是我们观主灵城道长。” “他?灵城道人…”纪缘松开了脚。 细细感应一番,道观百里附近,凭纪缘法力道行能感应到修士气机,法力最高者,确实已是这白胖道人了。 本想着观中还有高人,凭自己法力境界无法感应到对方气机。 也正因此顾忌,才留了这个灵城道人一命。 毕竟自己是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怎么好意思一来就大开杀戒呢。 “回前辈,他确实是我们观主老爷…”又一个道士站出来说。 “既然这样…” 纪缘抬起金鞭。 “不!不要!道兄饶我…”灵城道人惊恐的在地上蠕动。 话音未落,金鞭已然落下。 “砰!”肥胖脑袋,炸裂开来。 血雾飙飞数尺,混合着脑浆红的、白的,漫天飞舞。 纪缘拂袖以法力扫开。 却溅了那些小道士一身,吓得他们一个个都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不住的用衣袖擦着脸上血浆。 临走时,灵鹤真人曾言:“既要心慈,又不能手软。” 纪缘完全听话照办。 “你叫什么名字?”纪缘指着最先说话那左脸长毛痦子的猥琐小道士。 “张…张福,还没有道号…”张福满眼惊恐,颤声回道。 “贫道此来,受云台院灵鹤大法师法旨,为云州祈雨治灾,现在来看,这所谓旱灾,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纪缘看向张福:“是不是你们暗中与妖孽勾结,施法锁闭了域中水气?” 方才纪缘施法唤雨,总有掣肘之感。 他在云台山时,法力全开,能轻易召数百里风雾水气,笼罩整个道院。 到了这云州,费尽全身法力,也只能勉强拘来几丝水气,让方圆里许,降下几滴水。 仿佛江、河、湖、海之中的水气,被人强行锁住禁锢一般,根本召之不动。 “不敢,不敢!我们怎么敢与妖魔勾结。”张福生怕纪缘金鞭砸向自己,跪在地上,连连摇头。 “那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小的位卑职小,法力低微,我也不知道啊…”张福先点头,又连连摇头。 “不说,这就是下场。”纪缘缓步走到他身前,金鞭指着地上无头尸体。 “其他人,先出去!”见张福似乎有所顾忌,纪缘看向殿外其他道人。 其他道士闻言,如蒙大赦,忙不跌的起身出去,还将殿门掩上。 “说吧。” “我…我只知道,云州旱灾,确实不是天灾,但也不是人祸,而是妖祸。” “喔,妖祸?仔细说说。”纪缘并未露出意外之色。 “十几年前;从东海来了头蛟龙,号‘白龙太子’,在万丈崖下的飞鹰涧栖身。” “这个‘白龙太子’神通广大,吸走了云州万里水气;这才使云州干旱数年。” 纪缘蹙眉:“妖族异类,敢来域中作祟,竟不怕我人族诸教高人治它嘛?” 域中,位处六域中央,号为‘赤县神州’,是人族精华之地,应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按常理说,任何的大妖、巨魔,都是不敢贸然进入中州的;人族六教高人炼气士众多,这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有些不知深浅,来祈雨的散修,都被‘白龙太子’一口吞了,或一尾巴扫成肉酱了,前辈,前辈您…”张福看向纪缘,欲言又止。 纪缘打断问:“这雨,我是祈定了,我看你本性不坏,饶你一命;你说说,为何四处干旱,你们金鼎观和云州城中诸世家却不缺水?” “这个我所知也不多;只知道那些世家,都跟飞鹰涧的妖龙有勾结,或者暗中达成了什么交易。”张福皱眉思索。 “至于我们的道观,有口古井泉眼,是通飞鹰涧的,千百年来从不曾断水过。” “原来如此。”纪缘若有所悟。 此世这些世家门阀,可不仅是简单的家财殷富;能被成为世家的,族中都是有修行之士的。 甚至与域中诸大教,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根本就是族中有人在大教修炼。 如陈海所在陈家、殷瑶所在殷家都是这般。 “竟敢勾结妖孽,看来是时候给他们些厉害尝尝了。”纪缘并未有多畏惧。 世家又如何,按玄微教法,胆敢勾结妖孽,罪当抽魂炼魄。 “城中那个仙学世家最显赫?”纪缘准备快刀斩乱麻。 “晋安赵氏、云陆李氏,额…还有我本家的壶公张氏…” 张福又赶紧解释说:“我只是旁支,自幼在金鼎观伺候灵城仙长,张家像我这般的旁支子弟有上千人之多,族中核心有什么谋划,我也是不知道的。” “这三家,修为最高的怎么样?有什么神通?”纪缘并未计较。 “三家这一代族长,都有数百年修为;至于神通?那哪儿是普通修士能接触到的?” “不过,传说这个云州赵家也是分支,大族赵家老祖在域外南鄯域玄微教修行,据说有数万年修为,是极厉害的大神通者。” “掌握【五狱遁仙桩】的那个,是吧?”纪缘突然问。 “嗯…欸,您怎么知道?” “我跟他家在云台院的后人以前有交往,所以听说过。” “前辈,要不要我去通知三家,说有玄微教前辈到云州了,让他们过来见你?”张福小心翼翼问。 三家势力再厉害,终究只是大能后裔凡间门阀,所谓族长,也并非玄微教门徒,纪缘可是正而八经代表玄微教来的。 纪缘回身坐在椅子上,摇头看向外面:“不用了,刚才几个道人里面,有人偷偷跑去通传了,现在他们已经过来了。” “啊…这…” “来的正好,省得我再一家家上门去寻。”纪缘握紧金鞭;凝神感应,观外三道修士气机,气势汹汹,正在快速逼近。 瞧这架势。 难免是要做过一场了。 31:中州杀劫气,初闻杀劫秘辛 “让灵城老道滚出来!” “谁让你施法招雨的?” 殿外,传来几声大喝,夹杂着道人们的惨叫。 纪缘以为是观中道人偷偷去报的信,其实错怪那些道人了,他们见识了纪缘手段,哪儿敢再生事端。 却是三家族长感应到空中突然降下云雨,以为是灵城道人施法,所以才过来找灵城道人问罪的。 纪缘提着金鞭,走出主殿。 空中三道人影乘着雾气落下;一杵杖老年、两个持枪、持刀的中年修士;皆一身锦绣华服,三人隐隐以中间花白头发的老者为首。 “你这道童是谁?灵城道人呢?” 他们见纪缘少年模样,身上不过区区十余年法力,还以为是灵城道人徒弟,十分轻蔑。 纪缘撇了三人一眼,见他们中,修为最高的老者,有约莫三百年法力,想来,就是所谓的三家族长了。 也未将他们放在眼里,昂首说:“灵城已被贫道斩杀,你待如何?” 三人闻言,面色惊变,细细感应,才惊觉观中灵城道人气息已经消失。 “你又是何人?竟敢施法招雨!”杵拐老者浑身法力鼓荡,近三百年强悍修为气势,笼罩压迫而来。 修为强悍,带来的压迫敢还是有的。 但纪缘懒得同他们废话了。 抬鞭上前,准备直接先给三人一人来一下,先打服了再说。 “好胆!”持长枪的壮硕中年竟率先挺枪,纵步飞身而起,向纪缘刺来。 瞧那架势,显然练就精深武艺。 纪缘却冷笑一声,扯开腰间蜈蜂袋。 “嗡嗡”一只只拳头大小的蜈蜂,化作红光,漫天飞舞,好似团团流星,竟释放出丝丝妖兽气息。 “不好,李兄快躲开。”杵拐老者面色惊变,抬指处,丝丝缕缕青光,如罩子般,倒扣过来,将自身和身侧的持刀中年罩住。 “什么东西?啊!!!” 但那飞起在空中,持枪刺来的中年修士却根本躲闪不及,被密密麻麻蜈蜂裹住,兜头叮咬。 顿时惨叫着,从空中跌落下来,“嗡嗡”蜈蜂声响彻,长长鏊刺穿破衣甲,叮入肉中。 “嘎吱…嘎吱…”声响彻。 数息之后,惨叫哀嚎声停歇。 蜈蜂散去,地上只余一堆白骨,以及散碎衣服和那杆长枪。 “嗯?吞吃修士,蜈蜂的身躯竟也能增长…”纪缘能感受到,吞噬修士血肉之后,蜈蜂又增强了一丝。 转头看向躲在青光之中的老者和中年。 蜈蜂扑在青光之上,竟似飞虫撞上玻璃,一头弹开;又源源不断扑咬上去,一时间‘叮叮当当’响彻不停。 打得那青光罩子,一阵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破裂。 “你们谁是赵家族长?谁又是张家族长?”纪缘问。 老者面色赤红,全力施法稳住青光抵御蜈蜂,边回说:“阁下,请阁下先收了这些异虫,有话好好说。” “可以。”纪缘竟十分听话,张开蜈蜂袋口子,飕飕蜈蜂飞回囊中。 其实是蜈蜂乃异术一流;这种异术,最好是用于战阵偷袭,而非正面对敌。 似那持枪的中年修士,不下百年法力;就因一时大意不曾防备,遭蜈蜂卷上,将浑身血肉吞噬一空。 一旦敌人有了防备,撑开法力阻挡,蜈蜂就很难建功了,反而会被不断消耗,一但蜈蜂体力、毒性耗尽,反倒为人所制。 这就是异术的优势与缺陷。 “快走!” 蜈蜂才一收;那持杖老者低喝一声,率先腾空而起,另一个持刀中年也紧跟着飞腾而起。 二人乘云雾,瞬间腾上百丈高空,就要往山下飞逃而去。 “此人异术玄奇,回家召集族中修士,一齐围杀之!”老者心头暗恨,面露森寒杀机。 还正在为刚才骗过纪缘而庆幸呢。 呼听声后传来冷笑:“二位,欲往何处去?” 下一刻,耳边‘飕飕’风声,四面八方无形风气席卷。 “神通!大神通者?”老者和持刀中年心头狂跳。 他自以为得计,骗过纪缘撤走蜈蜂术;岂不知纪缘也正在等他撤去防御法术逃走。 下一刻,老者与持刀中年只觉眼前一黑,浑身法力都运转不灵。 被飓风裹住,阵阵天旋地转之感传来。 “砰!”一声,身躯砸落在硬地板上,浑身酸痛,晕头转向。 待二人回过神,面前一双靴子缓步走到眼前,冰凉的金鞭已悬在脑后。 “前…前辈饶命。”持刀中年很干脆的以头触地,浑身颤栗。 “他求饶了。你呢?还要再打么?”纪缘看向老者,用脚踢了踢他肩膀。 “前辈神通盖世,我等蝼蚁而已,怎脱前辈之手?望前辈饶命…”老者面色一阵变幻,终究也伏地告饶。 他的心头狂跳。 这看似不起眼的白脸少年,竟是掌握神通的大能。 域中,何时又来了如此大神通者。 挥袖间,八方风气席卷数十里。 他数百年法力,竟无丝毫反抗之力,就被飓风摄住,兜砸在地。 此等手段,绝非寻常火焰术、风刃术等法术能做到的。 这等神通,要么是无上大教天骄真传。 要么就是修炼多年,返老还童的大能。 不论哪种,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这下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纪缘问。 老者仔细思索良久,才想起纪缘刚才问了什么。 貌似并问的谁是赵家族长,谁是张家族长来着。 赶紧说:“回前辈,我是赵承云,赵家族长;刚才你异虫吞噬那个是李玄,李家族长,旁边这个是张琼,张家族长。” “赵承云?赵承隐是你什么人?” “是我远房族兄。” 赵承云面露惊色:“他在玄微教修行,您也是玄微教修士?您认识他?” “贫道玄微教云台山炼气士纪缘。” 说着,纪缘轻笑:“是认识,我跟他关系好的很呢。” 赵承云闻言大喜,正要说话攀攀关系。 纪缘突然变了脸色,寒声喝问:“你们竟敢勾结妖孽,此罪当死!” 二人吓了一跳,赶紧回说:“不敢,不敢,不关我们事啊。” “实话告诉你们,贫道受云台院灵鹤大法师法旨,特来祈雨治灾的。” “来之前,我早已明察暗访;分明是你们勾结妖龙,肆意压迫百姓,才致使云州大旱,苍生黎庶,死伤无数。” “还敢狡辩?”纪缘说着,抬起金鞭,就准备让这两人先了帐一个。 “不不不!这真跟我们无关啊,前辈,前辈请听我一言,我们区区小修,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勾结妖孽啊!!”张琼满眼畏惧的看着金鞭。 “说!”纪缘停下手。 无论如何,他还终究需要这些世家协助,才能搭建法坛,祈一州之雨。 “我…我不敢说…”张琼却突然缩了缩脑袋,闭上双眼。 一副宁愿死在金鞭下,也不敢说的模样。 “我最喜欢硬骨头了,这就成全你。”纪缘呲牙一笑,抬金鞭就要打下。 “前辈,前辈您难道没听近几千年来,三山五岳有传闻:“紧闭洞府,静颂道经两三卷;身投冥府,英灵台上有名人”嘛?”赵家族长赵承云突然说道。 “什么?”纪缘还真没听说过。 “中州杀劫之气弥漫;教祖法旨,言人间将革鼎,是时诸教真传,下山应劫分神通高下;届时强者成仙,弱者死,以全六教杀劫…” “这跟云州干旱,又有什么关系?”纪缘彻底疑惑了。 中州杀劫之气弥漫,人间即将革鼎,他从灵鹤真人处亦有所耳闻。 不知是道行过于低微,还是什么原因,纪缘并未感应到所谓的‘杀劫之气’。 “您想,这天下不乱,民乱不生,如何革鼎…”张琼幽幽说。 “这…”纪缘心头骇然,仿佛触及了一丝隐秘。 难怪诸教高人,无人揭榜祈雨。 难怪域外妖龙,敢来中州做恶。 难道,始作俑者,竟是… 纪缘不敢往下想了。 但想起临走时,灵鹤真人的嘱咐,纪缘心头又安心许多。 祈雨,不是纪缘的主张;而是灵鹤真人的主长,亦有可能是玄微教的主张。 真人还说,只要掌握其中的度,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教中大神通者在亿万里外隔空照应他。 “前辈,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受了妖龙威胁;那妖龙每月还要我们上供大量灵药法材、甚至提供族中婴孩儿供奉,我们也早已不堪压迫了…” “你要祈雨,我们云州诸家族都愿意助你;只是…”赵承云说着,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 “那万丈崖飞鹰涧的妖龙,其本领非凡;正是它施了法,将方圆数万里的水泽之气封住了。” “你若要祈雨,就得先过妖龙那关,才能做法收来八方水气。”赵承云面露难色。 “喔?那妖龙是什么跟脚,神通如何?”纪缘蹙眉问。 “它自东海龙宫来的;麾下带了三千水族兵众;能结军阵,等闲修士纵然法术高强,神通广大,但若不通武艺,定然命丧阵中。” “此外,不知其武艺神通如何;使什么兵器,但龙种天生巨力惊人,想来武艺也定然是不差的。” 《灵玄圭旨》也记载过,在诸般异类万族之中,要论力气,龙的力气是天生数一数二的。 真龙在太古中神力第一,后转属洪荒真圣一类,法身丈量宇宙,有毁天灭地之能,证入不死不灭,论位格与仙人教祖等同。 不过世上什么蛟龙、螭龙、蟠龙千千万万种,能修成真龙者,亿万无一。 别说修成真龙了,就算修成一丝真龙血脉,都足矣摘星拿月,纵横诸天万界了。 那条飞鹰涧妖龙,显然不可能是真龙。 “它缩在万丈崖下飞鹰涧,我不擅水战,你们有法子能将那妖龙引上来嘛?” “这…”赵承云二人闻言,面露难色。 “引它上来倒是不难,不过万一您降不住它,那我们可就惨了…” 纪缘颔首:“我现在确实没有把握;不过你们按我嘱咐,找来一些法材,我就有把握了。” “不知二位,愿不愿意助我?” 说着,五指握紧了金鞭,微微挥舞,带起‘呜呜’恶风声 看得赵承云二人脸颊一跳,他们自知,若不答应,恐怕下一刻金鞭就砸脑袋上了,连忙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能相助前辈,是我们的福分。” “很好…”纪缘满意一笑。 对付妖龙,他现在确实没有绝对把握。 不过若是将【风囊】练成,到时神通造诣将更上数层,说不定就有把握了。 正好,要炼制风囊,缺乏许多灵材辅助。 这些世家大族千年、万年积累,家中灵物法材无数。 却正好,借他们之手,来练就【风囊】。 32:道韵精微,神通小成 金鼎观;纪缘独自趺坐蒲团,凝神存思,最后一次梳理研究炼制【风囊】步骤。 “道长,你要的炉子打造好了。”殿外,传来张福小心翼翼的声音。 纪缘起身,走出大殿。 殿前空地上,几个壮硕大汉,搬来一尊七八尺高,崭新的圆腹三足铜炉,架在殿前。 “很好,张福,命人搬柴将火点起来,先将炉子烧透。”纪缘观察一番,很是满意。 这次炼宝,将与之前炼制蜈蜂袋不同。 这次,纪缘打算采取自己琢磨出的火炼之法。 先以炉火,将异兽皮毛炼透,同时加入诸多奇珍灵材,确保在这个过程中,不会使异兽皮毛被烧成飞灰。 再以法力为笔,灵液为材,篆刻九道风囊真符,金丝为线,织成绣囊,收八方神风。 “纪真人,您要的材料,我们都寻来了。”观外,传来张家族长张琼粗豪的声音。 说着,张琼领着几个壮硕修士,端着托盘,盛放一个个锦盒、玉瓶、玉盏。 “真珠三十粒;灵蚕丝一卷;法银十两;赤阳砂一罐,无根水一钟;宝玉十斤…”张琼眼中闪过一丝肉疼之色。 此世采集方式简陋,珠玉等物,更是极其珍贵,价值万金不为过;尤其灵蚕丝、秘银更是难得法材,纵然张、赵、李三家,累世修仙大族,这般搜刮上几次,也是伤筋动骨。 “放这儿吧,张道友,你可以出去了。”纪缘一一清点收下,又开始逐人了。 “纪真人,你这烧炉火炼之法,我还是第一次见,能问问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嘛?”张琼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好奇问。 不仅张琼,其余张福等观中道人,都是满脸好奇。 这种火炼之法,简直闻所未闻。 “嗯?难道你们没见过这种方法?” 见他们茫然点头。 纪缘有些意外:“那传说中哪些如赵家老祖【五狱遁仙桩】、殷老太尉的【阴阳双蛟剑】等至宝,又是如何炼成的?” “炼成?”刚从外面走入观中的赵承云闻言愕然。 “那种传说中的无上至宝,怎么可能后天练成;都是先天成就的。”张琼、赵承云等人,比纪缘还震惊。 尤其赵承云,他身为赵家旁支族长,也算是赵氏后人;虽没有见过他们赵家至宝;却远比其他人更了解一些秘辛。 “那是我赵家老祖数万年前;受仙人教祖指点,从域外小千世界取得的一团先天不灭灵光鸿蒙金精;后经老祖法力洗炼,伴随修炼数万年,终练至与形神合一,才成就的证道至宝。” “据说,因此宝是一金桩,上有五个金环;一但祭起此宝,蒙蒙紫气遍布宇内,顿时天昏地暗;不论人、仙,在其中神昏颠倒,待回过神,已被此宝束缚在金桩上,纵然仙人教祖千变万化,也逃脱不得。” “老祖至宝初成时,有异族无上强者隔空抢夺;被老祖祭起此宝;隔万里之外,竟将异族真圣的真身束缚;一连斩杀数次;得亏那尊真圣修成万劫不磨道果;不死不灭,无法被物质所斩杀磨灭,不然就葬送在我家老祖手中了。” “后得教祖赐名【五狱遁仙桩】,自此名传诸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赵承云说起老祖事迹,喋喋不休,一脸傲然。 仿佛那尊手持至宝,斗战无上大能的强者,是他一般。 纪缘并未打断,这些秘辛,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此世的宝物,分为法器、法宝两种。 法器,内含符箓,是修士以法术祭炼而出,分七十二重禁制,禁制越高,则威力越强,比较常见。 蜈蜂袋有一道禁制,也能勉强算法器。 法宝,则系先天材质,又称先天至宝,并无禁制高下之分,是修士获得开天辟地之前的某些灵宝,与自身法力相合,修成的独一无二的证道至宝。 法宝有灵,独一无二;更类似规则性的无敌宝物,修士持之,可纵横无敌,乃至修成毁天灭地之能,匹敌仙人教主。 只是仙人教主,最厉害的,不是神通;反而是万劫不磨之躯,不死不灭,原地零秒复活的特质;据说教主真圣甚至能躲过宇宙寂灭,再化身开天辟地,这才是真正的长生、不死。 换句话说,就是仙人教祖站着不动,可以让你斩杀亿万次,把你法力耗干,精神疲惫了,再也杀不动了,祂们也当毛毛雨。 道经言:仙人者,与大道合一,不为法拘,不为道泥,形超五行无踪,脱十方无影,出入有无之间,无生无灭。 不过,以仙人教祖的神通伟力,能打到仙人教主一次,还能活着逃出来,都已经可以出去吹几万年牛逼,成为传说了。 至于炼宝之术,则没有系统性的祭炼方法。 倒是有些炼气士,会以火炉烧炼金精、铅汞一类,练成法银、法铜等原材料胚胎,而后再随身修炼,用法术缓缓祭炼千百年,自然成就法器。 真正修炼法器、法宝,则没有用火炉练成的,这闻所未闻。 “别说法宝了,就是法器,那也是万金难求的稀罕物了;纪真人神通广大,若能以火炼之法,炼成法器,一旦传出去,必将引的天下震动!”张琼眸光透露出兴奋之色。 若纪缘真能以这种火炼法,短时间内,练成什么法器、法宝,那他们付出这些灵物法材,也就不足为道了。 甚至为此搜刮整个云州修行界,再付出十倍、百倍都行。 只要纪真人答应,也能帮他们也炼成一件法器,那就是值得。 每一件法器,都是赫赫有名之物;几乎同样的独一无二,需要高明炼气士千百年法术修炼而成的。 能让数年微末法力者,持法器轻易击败数百年、乃至千年道行的修士。 “我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成。”纪缘摇头。 他本身并不懂如何修炼法器;但这火炼之法,是风囊法宝祭炼方法中,与九道真符一起记载的。 放在规则大道完全不同的此世,还能不能练成,纪缘并无把握。 “真人,铜炉已烧得红透了。” “将法银先丟入炉中。” 张琼、赵承云二老闻言,直接争抢着扫开张福,抬开炉盖,将法银丟入赤红的铜炉中。 纪缘趺坐法台,伸手一指,无形法力探入炉中,将法银裹住翻转煅烧。 “赵老,催火!” “是!”赵承云成了烧火道人,他须发皆张,滚滚法力攥入火中,轰燃一声,滚滚火焰冲起数丈之高。 “呲啦啦”滚滚黑烟从铜炉孔洞冒起,用万量白银提炼出的法银,很快被煅烧成拳头大小一团赤红炽热液体。 纪缘掐算时间,拂袖一挥;异兽毛皮,自袖口飞出,被风气刮入炉中。 “轰轰!”兽皮入炉,顿时被汹汹火焰烧成一团,焦臭味熏天。 “不妙!真人,你那异兽毛皮承不住火炼,将要化作灰烬了。”张琼面色一变,出声提醒。 纪缘并无动作,只是默默以法力感应炉中情况。 “不能这般烧了,再烧下去,连灰也不剩喽。”赵承云亦捋须摇头。 “正所谓火锻真金;要超凡脱俗,必经水火磨炼才行。”纪缘淡淡说。 “呲呲”声不断从炉中响彻,异兽皮毛,纵然以坚韧著称,但在汹汹火光中,飞速卷曲,即将变作焦炭。 按【风囊】祭炼之法记载,此时当以火属灵砂,洗炼异兽皮毛材质,使之蜕凡脱俗,具不灭之性,才能装载八方神风。 这时,估摸着差不多了,纪缘才下令张琼:“将赤阳砂倒悉数倒入炉中!” 风囊记载的是用一种名叫‘承明砂’的火性晶砂。但纪缘翻遍《灵玄圭旨》等道院法籍,又询问了赵承云等人多次。 确定此世没有一种名叫‘承明砂’的灵砂。 赤阳砂,则是此世之中一种珍惜灵砂,生于岩浆之中,经千万载岩浆冲刷形成的一种灵砂,具有强烈火属性。 往往被炼气士用来修炼某些火属性法术。 纪缘琢磨许久,选择用这种赤阳砂来代替火属性灵砂。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一件物品,不同地方叫法都不同;何况是换了界域? 只能琢磨着用差不多特质的其它灵物替代了。 这也是纪缘获得【风囊】祭炼方法,还有研究琢磨许久之后,才终于开始下手炼制的原因。 张琼闻言,不敢怠慢,赶紧打开锦盒,以法力摄起赤阳砂,隔空抛入炉中。 一粒粒黄豆大小,色泽赤红如琉璃,自带炽热,闪闪发光的数千粒晶砂,被投入炉中。 这赤阳砂不融于火,但唯独不能与银质接触,一接触银质,变会融成水液。 遭那团炼成银液的法银一裹,赤阳砂顿时融化,与银液合一,化作一团红灿灿,犹如朱砂般的液体。 “好!”纪缘见此抚掌叫好,心头大松口气,这表示赤阳砂,可以代替‘承明砂’。 赵承云和张琼等人都很好奇,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但纪缘却突然道:“所有人都退出观外去,不可进来叨扰。” 赵、张二人不敢不听,强忍好奇,各自躬身,与张福等观中道人一起,退出观外等候。 待众人都走了,炉前只剩纪缘一人时。 纪缘才打出一道法力,凭空摄住炉中红灿灿水液,以法力为笔,灵材为墨。 在烧焦的兽皮上,书写符箓。 风囊九道真符,纪缘这些时日已经彻底研究通透,甚至籍此练就一丝【呼风唤雨】的神通。 此时伴随九道金灿灿符箓,生成于兽皮之上,整个烧焦的兽皮,竟瞬间舒展开来。 霎时间,殿阁中,风气飕飕声响彻。 无数缕风气,笼罩整个金鼎山;纪缘袖袍须发,都被风刮起。 无形风质,被九道真符收摄,飞入炉中,印入兽皮之中。 任由汹汹烈焰灼烧,兽皮丝毫无损,竟渐渐变成黑红色篆刻符禁的长卷。 所有毛发,都被火焰烧去。 丝丝缕缕的杂质,被烧灼一空。 材质已看不出是兽皮模样,而是黑红之色,非布非绢亦非铁,上篆九道真符,闪烁金光万缕,映射在炉中。 伴随丝丝缕缕风气,愈发神妙。 纪缘能感应到,整个兽皮材质已变得无比纯净通透,法力在其中,畅通无阻催发九道真符。 此时其实风囊已成,但还差最后一步。 纪缘法力摄起灵蚕丝,飞入炉中,蚕丝不惧火炼,穿梭间,渐渐将兽皮炼成皮囊。 炉火依旧汹汹燃烧。 纪缘却微微闭上双目。 伴随【风囊】即将炼成,宝物从天地间汲取丝丝缕缕肉眼不可见,微不可察的丝丝灵光。 无形的感悟,也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 整个心神仿佛与炉中风囊合一。 风囊之上,九道符箓缩成蝇头小篆, 汲取天地无形风气,小篆不断变幻,每一息,都会衍生不同形态,如同一卷天书。 “道…这是风之大道!”纪缘心头恍悟。 无穷晦涩博杂的信息,传入脑海,对风的领悟,不断攀升。 【呼风唤雨】神通造诣,亦飞速提高。 ……… 道观外。 张琼和赵承云看着天空之中,丝丝缕缕的风气汇聚在金鼎山中。 都是一脸惊愕之色。 “这!!怎么可能!” “他难道真的练成法宝了?” “可瞧这气势,也不像练成法宝啊…”赵承云摇头。 据他所知,每一尊先天法宝出世,宝光照彻数万里;气势滔天,将引动诸天强者侧目。 可若说没炼成。 这风气席卷数百里,冷冷飕飕,不断从外界扑入观中,又是什么原因? 还有丝丝缕缕玄妙气机,从道观之中,透露而出。 “道韵!这是道韵!法宝成就才有的道韵!”张琼看向道观,难以置信。 法宝是神通的载体;神通是大道的印证,法宝成就,必有玄妙道韵。 修士参悟道韵,可增长道行慧力,乃至籍此修成神通道术。 张琼、赵承云满脸兴奋,正要坐下尝试参悟那一丝丝道韵。 但下一刻,所有异象收敛消失,他们再也触及不到半分。 “难道失败了?”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满眼失望之色。 若那丝道韵再浓郁些,长久一些,说不定他们能凭此参悟出一些法术。 大神通者炼宝,对普通修士而言,这本就是难得的机缘。 二人正疑惑时。 吱嘎! 一丝风气,卷开道观大门。 赵、张等人赶紧走入其中,见炉下火焰已经熄灭。 纪缘闭目趺坐法台。 “纪真人,事成了否?”张琼忍不住问。 “未成,不过降伏妖龙之法,我已经参悟透彻了。”纪缘睁眼看向他们。 张琼、赵承云被那目光扫过,竟都莫名的浑身微紧,只觉那眼眸之中,似有无穷大道流转。 令人观之,如蜉蝣仰望青天。 但下一瞬,那种感觉又消失无踪,面前坐着的,依旧是那衣着朴素的清秀少年。 ”你们先回家准备准备,明日将那妖龙引出来;我来治它。” “是!”赵承云二人不敢多问,行礼之后,乘雾退出观外。 一直到飞出金鼎山,张琼才唏嘘道:“我就说嘛,要练法器法宝,又岂是那么简单的;枉废我们那么多材料灵物…” “不过这纪真人,也真有些能耐;竟能召来一丝道韵,假以时日;必将一飞冲天;咱们靡费这些灵物,就当结交他了,也算不亏。”赵承云却并不在意。 他虽然出身大族,但云州这支赵家仅是旁支,跟玄微教赵家老祖并无血缘关系。 赵家似这般的旁支家族,遍布中州,有数百上千的支系,都自称玄微教大能赵老祖之后。 都是赵家老祖修成大神通,成名诸天之后,攀附上辈分,或者自称赵老祖血裔的。 赵老祖真正的血裔根源,实际早已搬到南鄯域去了,并不在中州。 “不错,灵物法材终究死物,堆在哪儿也是堆在哪儿,能拿来结交这等前途不可限量的大教天骄;才是正理。”张琼认同点头。 纪缘小小年纪,法力才止十余年;就练就莫大神通。 就算现在还不是大教真传,假以时日,也必有一席之地。 这等人物,已经不是他们开罪的起的。 莫说纪缘没有练成法宝、法器,就是练成了,他们也不敢生半分觑觎之心。 陈国、云州可都是玄微教势力地盘。 “不过,白蛟大王哪里,又该怎么办?”张琼苦恼的皱眉。 “就说玄微教炼气士威胁我们,我们不敢不听,让那白蛟大王来替我们解决玄微教炼气士,不然我们也没办法合作了…”赵承云捋须说。 “不过表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咱们连夜去准备五百个婴儿,说要献给白蛟;让它明天出万丈崖来取。” “明早再禀报纪真人,说咱们打算用婴孩儿引白蛟上来,让他去万丈崖等着。” “好好好,那就这般说;咱俩两头不得罪,谁赢了就跟谁。”张琼连连点头。 ……… 金鼎观,纪缘从袖里,取出巴掌大的金灿灿锦囊。 露出失望之色:“终究是差了许多,没有练成法宝。” 纪缘并未失败。 只是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练成法宝。 仅仅是练成了法器。 “不过这风囊,算是真正的法器了。”纪缘心头又露出一丝喜悦。 虽不是法宝,但最后那个刹那,引来一丝道韵,竟使此宝具有完整七十二重禁制。 一举成为最顶尖的法器。 论玄妙、威力,远超蜈蜂袋何止千百倍。 “就算是法器,这【风囊】再让我练一次;我也练不出来,或者无法炼出这种效果了。” 就算再将材质提升十倍,甚至用先天之材,纪缘也并无把握,再次炼成顶尖法器,乃至法宝【风囊】了。 现在这顶尖法器风囊,若说材质,其实也算不上最顶尖。 即将练成时,禁制也不过十数重。 关键还是最后那一丝天地道韵灌注。 使此宝禁制飞速增长,短短刹那间圆满至七十二重。 甚至距离练就真正的法宝,也只差那么一丝丝。 这种道韵灌注,是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就算再准备更好、更充足、更上乘的珍惜材料,纪缘也没有把握再次练就这种顶尖法器。 “没有出乎我所料;修炼法器、法宝,我对于神通的领悟,是极为迅速的。”纪缘拂袖一挥。 一条丈许风气,席卷而过。 刮得殿前飞砂走石,尘烟四起。 下一刻,纪缘身影凭空出现在数十丈外。 “与风合一,神通造诣又上数层,配合我的玄功,简直如虎添翼。” 神魂之中,玄妙符禁愈发圆融,与神魂合一;不断从天地之间,汲取微妙道理。 使纪缘每一息间,仿佛都在接触天地大道,神魂与道交融。 受限于法力境界,神通威力并没有增强多少。 但对神通的掌握入微,玄妙程度增长至极高地步。 “飕飕”丈许风气卷过,纪缘身影再次消失。 仿佛彻底融入风中。 身影再次浮现时,已在道观数里外的金鼎山中。 远处一缕风气漂泊而来,被纪缘捏在手中。 赵、张二人的对话,清晰的从风中传来。 唯有纪缘才能听闻。 纪缘听罢,捻指松开风气,轻笑一声。 此为,听风之术。 将一缕无形风气,跟在二人身后,二人在数百里所言、所语;皆瞒不过纪缘。 纪缘并未在意,返回到观中,开始趺坐参悟。 这次炼宝,对纪缘而言,意义重大。 不仅是练成法器、神通造诣提高。 更是验证火炼之法的可行性,有许多感悟,需要消化参悟。 33:金鞭斗蛟,披靡八方 次日清晨时分。 云州城北万丈崖,崎岖陡峭,壁立千仞间,云雾缥缈缭绕;飞鹰涧深数千尺,底下幽幽涧潭深不见底。 一个个劲装武人,用竹筐装载婴孩儿,运到飞鹰涧。 “纪真人,我们实力低微;去了反倒是累赘;稍后那条妖蛟,应该就会出现了。”张琼与赵承云满脸赔笑着说。 纪缘身穿一袭青衣道袍,玉簪束发,肩上背着一对双金鞭;闻言,对此不置可否。 打量着数十里外,飞鹰涧上空,冲霄而起的妖雾。 “还好,应该没有我想象的难对付。”纪缘心头闪过念头,微松口气。 这条妖龙的实力,在纪缘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从妖气,也是能判断对方大概实力的。 这飞鹰涧浩荡妖气,冲霄数十里;气势甚至超过道院中有近五百年道行的‘灵玄’道人,仅此于掌院真人‘灵鹤’大法师。 但相比青兕那种妖气展开威压数万里的恐怖存在,还是天壤云泥之别。 换句话说,若这妖龙真有全盛时的青兕那等实力;那纪缘也别琢磨擒龙了,还是赶紧跑路为好吧。 此时一个个竹篮中的婴儿,被放在飞鹰涧边上,咿咿呀呀哭啼声,对水中妖物,有致命吸引力。 “轰隆隆!!”飞鹰涧中,骤然一声炸响,水光冲天,飞起数千尺之高。 强大的气势,从涧中腾起,席卷数千里之地。 数百里内,鸡犬声咽,鸟兽惊慌。 张福、赵承云等人,感受着那强大气息,都是面色惊慌,眼含惧怕之色。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阴云骤起,霎时间,遮蔽太阳,竟昏暗暗一片;仿佛从白日突然进入夜间。 “真人!妖龙…那条妖龙要出来了!!”张琼急忙转头提醒。 但身旁却空荡荡一片;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纪缘已随风雾而起,身形在数十里外飞鹰涧旁。 “铮!”一双金鞭,如两条金光握在纪缘手中,闪烁光华,在阴暗之中,数十里可见。 “哞!!” 浓密阴云之中,一声巨吼;如同万千利刃,撕碎空气,带着寂灭万物的气势,直向纪缘袭来。 丈许飓风闪过,纪缘身形消失在原地。 阴云中飞出的万千利刃,击了个空。 一阵风过,当纪缘身形再次浮现,已掠过数百丈,御风出现在阴云之中。 此时,纪缘才看清楚阴云之中,那所谓妖龙身躯。 约莫有二十丈长,大黄桶粗;浑身白鳞,鱼尾蛇首,红信吞吐;颌下有赤红长须;四肢有利爪,攀云渡雾。 白蛟身形隐与云雾,蜿蜒盘旋,见首不见尾,浑身气势凶悍莫测。 但观其境界气象,也在【一气】境之内;未炼成三花五炁。 纪缘心头有了数,二话不说,双臂论起金鞭,运展浑身气力,照头就打。 四尺身形,与数十丈白蛟相比,小如蝼蚁。 白蛟并未将纪缘放在眼中,竖瞳蛇目中露出轻蔑之色,伸出丈许长硕大左前爪,打算将眼前不开眼的蝼蚁拍飞出去。 蛟龙探抓,无形气势,笼罩方圆数十丈;随意一击携带的数万斤巨力,仿佛将空气都凝结成粘稠状态。 若寻常修士,不炼肉身玄功;纵然修成三花五炁,肉身单薄无力,也绝挡不住这一爪抓下。 但对修炼玄功,肉身炼就万钧巨力的纪缘而言,这蛟龙之力,论力气,亦不过与他五五之间。 “呲啦”金鞭携万钧之力,抽破虚空, 将粘稠空气撕裂开来。白蛟篾然眼神僵住,这才知道厉害,急忙试图抽出左爪。 但为时已晚。 “砰!”金鞭抽砸在蛟龙五指上,一声巨响,血肉飞溅,蓬洒虚空。 “哞!!”白蛟身躯扭动,发出痛苦惨叫之声。 蛟龙左爪人腰般粗壮的五指,被纪缘一鞭下去,硬生生打断两根;直接碎成肉沫,骨碴混合血雾飞溅数十丈之外。 脸盆大的鳞甲,与血雾漫天飞舞。 滴滴如琥珀般的龙血,落入数千尺下的飞鹰涧水潭中,激起鱼虾、龟、鳖哄抢。 传闻,真龙之血,能使鱼虾万兽蜕而为龙;世草木开灵,成为仙药。 白蛟离真龙,差十万八千里;但其血亦有异能,鱼虾得之,可入妖道,成为精怪。 “金鞭终不堪用,亦不趁手。”纪缘看着右手中,那杆已经有些略微弯曲的金鞭,心中闪过念头。 这金鞭给一般炼气士用是够了,可称神兵利器。 但对练就玄功后,神力惊人的纪缘而言,太过轻巧,太过柔软了,不经使。 这时候,显然不是该琢磨兵器趁不趁手的时机。 白蛟疼得浑身颤抖,竟不敢再贸然出手,而是将身躯缩入层层云雾之中,显得有些惧怕之意。 “小子!不愧大教出身,我承认你是个硬碴子,但俺不惧你;有胆的,等俺穿上披挂兵器,咱俩再来打过三百回合!”白蛟红信吞吐,竟口吐人言。 声音青涩,与十几岁少年相仿。 “笑话,我自出道以来,都从未与人战过三十回合,又何谈三百呀?”纪缘嗤笑。 自得青兕传授玄功;出山以来,论武艺,基本都是所向披靡,纵横无敌。 不论云台院所谓的‘高道上真’,还是横练绝学著称的‘赵承隐’,又或是金鼎观主‘灵城’道人;纪缘都是三两招之内,打垮对手。 连战至三回合的敌手都没有,遑论三十、三百回合了。 话是这么说,但纪缘根本不打算给白蛟喘息之机。 纵风挥鞭,直入云雾之中。 白蛟再不敢伸抓接招,只能借层层云雾笼罩,翻转躲避。 这一幕。 看得藏在数十里外观战的赵承云、张琼等人,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天哪…这…” “这纪真人,究竟是个什么怪胎啊!竟单凭武艺,让白蛟大王都束手束脚!!” 他们可是亲眼见过这白蛟的厉害之处。 曾有名山修炼数百年的炼气士,仰仗法术高明,前来祈雨,与白蛟相斗,仅一回合,就被白蛟利爪撕成肉屑。 还有数年来,不服白蛟的修士,妄图以武学击败白蛟;结果云雾之中,一尾巴下来,直接被扫成肉酱。 数年来,所有修士;不论法力多寡,法术如何;武艺如何,面对白蛟,皆如蚍蜉撼树。 用尽浑身解数,却连白蛟皮毛都伤不得一缕。 张琼与赵承云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庆幸之色。 “幸好!幸好咱们见机的快;不然只怕也化作纪真人金鞭之下的肉酱了…” “这等神通武艺,披靡八方;恐怕万军之中都无敌手;纵然整个中州,也找不出几个来。” “关键他还小小年纪,这,这着实恐怖;以后那些灵物、法材,只要咱们几家有的,他要多少给多少。”张琼心头狂跳,颤巍巍传音给赵承云。 “此人着实不可得罪!”赵承云亦重重点头。 天空之中,阴云密布。 肉眼根本看不见踪影;只能见两条金光闪烁,追逐蛟龙。 白蛟已然躲无可躲,正在此时。 “休伤我家大王!”飞鹰涧下,一声声整齐大喝。 飞鹰涧中,轰隆隆战鼓声响彻,汹汹煞气,直冲云霄。 被突然冒出的浓郁军阵煞气一冲,纪缘心头微惊,只觉浑身法力凝滞,近乎架不住风气,从空中跌下。 幸而神魂之中,练就神通的玄妙符禁微微闪烁,重新御住风气,才将身形稳住。 白蛟乘此机会,才飞速逃出金鞭之下。 纪缘也抽身落在飞鹰涧边的地上,才见得密密匝匝的刀枪、甲胄如林,从四面八方包夹而来。 “军阵煞气?竟能使修士法力运转不灵!”纪缘面色微沉。 这种情况,纪缘还是第一次撞上。 四周征云四起,密密麻麻的妖兵,或虾头、或鳖身、或鱼兽,或獠牙,奇形怪状的各异水族。 个个都身穿甲胄、盔甲,手持环刀、长矛、步槊;肃穆威严,一如军队;战鼓声声,甲胄映日光芒,刀枪寒芒刺骨,铺开数里,不下数千之众。 白蛟落入军阵之后,身形消失不见; 待腾腾云雾闪过;原地一尊丈许来高,面如冠玉,头戴金抹额;身穿金鳞山文甲,手持银枪的俊异少年;好似指挥万军之将。 “哈哈哈,小子;架不得风了吧?落入我鱼鳞阵中,任你武艺超绝,神力万钧,也难逃万刃穿心之死!”白蛟的声音,从持枪少年口中出。 正是化作人形的白蛟。 纪缘并未言语,目光死死盯着七八里外,藏在军阵中央的白蛟。 军阵煞气,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修士法力;但修士也并非全无换手之力。 只是陷入煞气笼罩中,施展法术的时间会慢上数倍,法力运转变得极为晦涩。 但这煞气,能限制法术,却限制不得神通。 神通念动既发;与道合一,神通符箓印入神魂元神;并不受煞气影响。 袖中法器【风囊】也依然灵光氤氲。 白蛟一声令下,虾兵蟹将游走,军阵不断变幻,散如莲花,聚如金锁;层层叠叠的盾牌翻转,犹如鱼鳞闪烁。 将纪缘攒在军阵当中。 “杀!!”四面八方,枪剑如林,上下左右,皆是利刃,人在其中,纵有三头六臂,也是避无可避。 纪缘低喝一声,双臂挥鞭如条条金光,带起呜呜恶风声,扫荡周边数尺之地。 “铮!!”金铁交击声炸响,火花四溅,伴随鱼虾惨叫之声,四周刺来的利刃,被金鞭扫成数截。 沛然巨力,将最前列的一圈妖兵,打得口呛血沫,倒飞出去七八丈,砸落在阵中。 但下一刻,又是无穷利刃,攒簇而来。 若一般修士,陷入阵中,纵然武艺超绝,也绝难跳脱出去,只能被耗干力气,遭万刃斩杀。 纵然练就大法,但先有军阵煞气阻碍法力,又有密密匝匝兵刃连绵不绝。 根本都没有施展法术的时机。 这些妖兵军阵之法,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以纪缘武艺,这些军阵攒簇而来,他虽然一时间突不出去,却也伤不到他。 不是这水族妖兵军阵不厉害;而是这些妖兵数量太少了,并不足以真正组成完整军阵,没有发挥出十足的威力。 仅仅三千妖兵而已;要再多上个九万七八千,还差不多。 甚至纪缘感觉自己有自信杀穿军阵,突进到白蛟跟前。 但他已经称清楚了白蛟与这妖兵军阵的斤两。 不想再耗下去了。 军阵之中,纪缘一声长啸,神通运转;无视重重煞气,一道丈许风气龙卷盘旋而过。 将周边一圈的妖兵,直接刮飞数十丈。 风气席卷而过,待众妖兵在攒聚上前,却蓦然发现,纪缘身形已随风消失在原地。 数里之外,白蛟一脸笑意,僵在脸上:“这!怎么可能,明明陷入军阵煞气中,他怎么还能使用法术?” 正在惊愕不解,白蛟忽然脊背发寒,毛骨悚然之感,从身侧传来。 来不及多想,近乎本能的向后一退,扯开身侧一个蟹头妖兵档在身前。 “砰!”金鞭随着风气突然浮现,狠狠砸下,蟹头妖兵连惨叫都来不及,直接整个脑袋炸裂,上半边身子连手臂,都被砸入下半截甲壳之中。 纪缘的身影,持鞭出现在白蛟身前。 “神通!!”白蛟蛇瞳双眼,露出惊恐之色。 金鞭又起。 白蛟强压惧意,鼓浑身气力提银枪横挡。 “铮!”金鞭银枪交接,火花闪烁,白蛟蹬蹬被击退数步,半边身子都陷入麻痹。 纪缘身形也是晃了晃,握着金鞭的手,略微发麻。 “玄功!你还练了玄功!!你这人类,怎么会玄功!”白蛟打量纪缘,似乎发觉什么,面色剧变。 纪缘微惊。 这还是第一次。 被人直接看出根底。 “杀!!”这时候,四周虾兵蟹将,腾云乘雾,飞空而起,再次从四面八方杀伐而来。 “聒噪!!”数次被这些烦人的妖兵打断,纪缘心头微恼,袖子一拂,全力运转【呼风唤雨】神通。 轰隆隆!天空之中,被白胶法术召来的云雾,顿时飞散开来,漫天风气,汇聚成数十丈一条飓风。 飓风飞旋,将身后半空中乘雾而至的团团妖兵裹住。 “啊!!” 呜呜风雾之中,惨叫连连,风如龙卷而起,神通伟力,将飞鹰涧下,水花吸起数千尺。 一团团的水族妖兵,悉数被飓风裹住,在天空数十里外旋转,好似神风卷走苍蝇蝼蚁一般。 赫赫神威,激起万丈崖数十里范围烟尘四起,呜呜风咽,仿佛鬼哭神嚎之声。 这是第一次,全力催使神通。 赵承云、张琼等远处观战者,正目瞪口呆,也被风气牵扯,摔在地上滚做一团,任他们鼓噪法力,也稳不住身形。 好在,纪缘的目标,并非是他们。 飓风席卷而过,卷着数千妖兵,眨眼之间,就旋转飞掠数十里。 一直被卷走上百里,才被飓风抛在山岩之上,摔成团团肉酱。 白蛟呆呆矗立。 他倚仗之称王做霸,数百年时间才培育点化而出的数千妖兵。 仅眨眼间,就已飞灰湮灭。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纪缘。 “你!你不能杀我!”白蛟身形不断后退。 纪缘嗤笑一声,挥起金鞭,一鞭将白蛟手中银枪扫飞,又一鞭向白蛟头颅砸下。 “慢!!”正在此时,一道强悍浩渺气机,从远处虚空之中传来。 下一刻。 虚空仿佛都被凝结,隔着不知多远,纪缘手中金鞭,仿佛被无形力量锁缚住。 万钧之力,竟无法发挥分毫,用尽全力,金鞭再也落不下半分。 纪缘心头狂跳,转头望去。 一道人影,仿佛突然从万里外的虚空之中出现,铺天盖地的威势,席卷万里。 一步踏出,仿佛咫尺天涯,缩乾坤万里于数寸。 再次出现时,已在眼前。 34:道妙大能,大衍祖师 刚从风气席卷之中,被卷得倒地乱滚的张琼、赵承云俩人回过神。 就被突兀出现的强悍气势,惊得心惊肉跳:“道…道妙大能!” 一气三花聚顶,通玄五炁朝元,道妙合大道之真。 练就一气,寿千五百岁。 练就通玄,寿一万二千岁。 道妙者,寿至一元之数;距离无上仙人教祖,也仅差一步之遥,纵然数遍六教,也找不出多少这种顶尖大能。 这等大能一出,必将引动诸域强者目光。 来人龙首人身,苍目白髯,金丝锦袍;屹立在纪缘上空数十丈外。 伸手一捞,虚空之中,道道质量远超一气境的玄妙法力,浩瀚至极,地上白蛟还没来得及言语。 就被浩瀚法力摄住,临空飞起,被摄至来人身后。 纪缘并未动作,也无法动作。 自那龙首人影出现之后,他周遭数十里范围内无形力量,从四面八方碾压过来,将他定在原地。 连神魂念头仿佛都要被冻结。 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若说境界碾压,到了这等顶尖大能的层次,才能真正称的上境界压制。 道妙合真,参宇宙虚空,举手投足,引动天地之力,道妙之下,犹如蝼蚁蜉蝣。 龙首人影,牵起白蛟手腕。 白蛟左手拇指、食指;被金鞭砸中,已断成肉糜,纵然化成人形,也是残缺状态。 虚空之中,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息流转,缭绕于白蛟左手。 犹如枯树发芽,肉芽不断生长,短短一息间,白蛟残缺的拇指、食指,重新生长而出。 “道妙法力!”纪缘瞳孔微缩。 他已经确定,眼前这尊人物,绝对是传说中的道妙大能。 唯有道妙法力,蕴含造化生机;能生死人肉白骨,才有这种玄妙之能。 高明者,甚至能虚空造物,抟土为生灵,辟界小千,自成一道。 “道妙又如何?”纪缘心头发狠。 束手就擒可不是他性格。 这龙首人影,与白蛟显然是一伙的,甚至,可能是白蛟的祖宗一类。 一来就给纪缘个下马威,显然不像是来劝架的。 果然,龙首人身者,白须飘摇,将一对苍目注视纪缘,眼底之中,透露出一丝寒芒杀机。 伸出龙爪也似的五指,尖锐指甲足有数寸;屈指微微一弹指。 “咻咻”蓝光闪烁,犹如万点寒星迸射,一粒粒珍珠大小的圆润水珠,虚空凝出,如流星坠地。 每一粒水珠,皆具万钧之力;能轻易划破虚空,呼啸着犹如流星,砸落而下。 “嗤!”一粒水珠,最先坠入上方万丈崖石岩之上;坚韧岩石瞬间被穿透,地震一般,轰隆隆炸响震耳欲聋。 碎石漫空飞溅,整个崖顶数十丈宽, 数百丈长的岩石,猝然碎裂倒塌,烟尘浩荡百里之地。 整个万丈崖,都几乎在瞬间被移平。 紧随其后的,是无数点密密麻麻水珠,无差别从天空落下。 不论是纪缘,数十里外都的张琼、赵承云等人,又或是更远处的云州城,都在水珠笼罩之下。 要将这一切,连带方圆数百里,一切生灵夷为平地。 “咔咔咔”纪缘牙关紧咬,心头发狠,不顾一切的,试图将尽浑身法力,悉数灌入【风囊】之中。 生死关头,冥冥之中;一丝无形异力,从虚空传来相助。 纪缘只觉浑身一松,终于打破禁锢。 龙首人身大能,露出惊噫之色。 “呀!!!”纪缘浑身法力重新恢复运转,一身长啸,将道袍大袖一拂。 但见道袍大袖飞扬,袖口之中,【风囊】闪烁光芒,一条条肉眼可见的数十丈长银白风气,飞射而出。 晃眼间,就是成百上千条风气, 每一条风气,皆数十丈长,蜿蜒盘旋,如龙如蛇游走。 刹那间,茫茫风气,遍布虚空,整个空中白芒芒一片。 东方起滔风;穿林折树,咔咔咔,数木折断,掀起千尺,木屑如龙,任由水珠砸成齑粉,又迅速席卷而起。 南方熏风;融金化铁,交绕纠结,化色呈赤红,沿途所过,将空中水珠隔空蒸发。 西方飙风;爆裂迅猛,卷土扬尘,所过之处山石炸裂,将空中水珠湮灭。 北方寒风;冷冷飕飕天地变,无形无影漫天旋,将虚空水珠凝成冰珠。 东南长风,连绵不绝;西南飓风,蕴含巨力,搅动万物犹如车轮旋转;西北厉风;沿途所过,迅猛不绝。 八方风炁,自八方席卷,犹如八条千尺长龙,蜿蜒袭来。 与虚空之中,如万点流星坠地的水珠搅在一起,轰然阵阵炸响。 下一刻,水珠、风气竟一齐湮灭。 “好小子!”虚空之中,隐约传来数道拂掌叫好之声。 纪缘心头恍悟,既惊且喜。 知道是刚才暗中相助自己挣脱束缚的某位前辈大能。 但他来不及多想,法力全开,催使【风囊】,唤出最后一道‘天风’。 “嗖嗖”一条明晃晃金色风炁,自天际飘摇落下。 明明是风,却似如刀。 空中龙首人身的那尊道妙大能见此,亦是袖袍一拂。 丝丝缕缕磅礴的道妙法力,蔓延千百里,虚空之中,竟有一道透明掌印,撑开有亩许大小,携起无穷气势,浩荡神威,向着上方抓捞而去。 但金色天风落下,“嗤嗤”声响彻不不停。巨大掌印,竟瞬间被缕缕金风穿透。 掌心之中丝丝缕缕云雾摇曳,下一刻,万缕金风穿凿而过,掌心千疮百孔,犹如被无数锋芒利刃,凿成筛子一般。 “好宝物!好神风!竟能消融万物!”龙首人身大能目露精光。 他看出纪缘身怀宝物;而且还是一件此前诸域从未出现过的,某种神秘宝物,能召诸般风气。 面对上方飘摇落下,甚至以他道妙境界,都无法阻扼的神异天风。 他不惊反喜,眼中露出贪婪之光:“区区十数年法力,蝼蚁般的小儿,何德何能掌此宝物;此宝合该为老祖所得,哈哈哈…” 一手提起白蛟,一步踏出;乾坤倒转,仿佛隐入虚空一般,身形消失在原地。 飘摇天风,顿时失去那道妙大能的气息,没有目标,扑了个空。 “不好!”纪缘心头发紧。 【风囊】不愧是神话至宝,纵然他这风囊仅是法器一流;但唤出那一丝金色天风,连道妙大能,都无法阻扼,只能遁开,威力玄妙可见一斑。 坏就坏在,纪缘还是法力太浅,境界太低。 面对这种道妙大能,差距太大了,犹如蚍蜉撼树;纵然【风囊】神异,也难撼动对方。 下一刻,虚空再次被禁锢。 面对这种道妙大能,一招之内,没有拿下对方,就已然没有再次出手的机会了。 一条丈许粗,数丈长的龙爪,青黑鳞甲闪烁奇光,抓向纪缘。 纪缘浑身被禁锢,根本无法躲避。 奇怪的是,纪缘眼神平静,并未露出惊慌恐惧之色,令那龙族道妙大能有些惊呀。 蓦然,一缕玄光异力荡漾,凭空处,升起一朵莲花;刹那就有数丈大小,绽放丝丝缕缕氤氲华光,挡在纪缘面前。 “呲啦”龙爪撕扯而下,将莲花打落数朵花瓣。 鼻间异香阵阵,身上禁锢再次解开,纪缘心头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知道,是教中大佬隔空相助。 自己的后台,也来了。 龙族道妙大能提着白蛟,身影凭空浮现在数十里外的飞鹰涧上,脸色阴沉的望向东方山麓。 东方山麓之中,不知何时,竟坐着道人影,此时似乎是看够了把戏,才缓步起身走过来。 仙风道骨,依旧清癯;青袍裹身,玉簪锁发;脚登棉步履,身挎一布袋。目如晨星精光湛湛,气势如虹坐卧如山;龙行虎跃,步不染尘,行如拂柳,又如疾风过。 貌似老年,又似中年道人,看不清年岁。 手持鱼鼓,作歌而至。 “拙蠢乖能君怎学,两般还是无心药,趁生前有道正该修,莫浪泊…” “认根源,脱本壳,访长生,须把捉。要时时明见,醍醐斟酌…” 声音如沧桑中年。 “哼!休给我唱你哪些瞎调子,大衍老祖,此小儿辈下重手,打伤我东海龙族,我要将他擒至东海抽魂炼魄,你要阻我么?”龙族道妙露出忌惮之色。 “敖润老兄,你太过分了吧,这里,可是中州;并非你那东海呀…”大衍老祖一步踏出,略过千百里,走到纪缘身后不远。 “白蛟儿可是受你们这些人勾引来中州作祟的;说好了六教真传之上皆不得出手。” “现在你的儿孙辈下此重手,观此小儿手段,绝非寻常,显然是你们玄微真传之流。” “所以坏规矩的可是你们,过分的,也是你们吧?”敖润闻言,露出愤怒之色。 “哈哈哈,你说得对,但他可并非真传;再说,我已给了你机会;你一招之内,没拿下他啊…”大衍老祖轻笑。 “谢前辈出手!”纪缘躬身一礼。 大衍老祖微微颔首:“好小子,是个狠角色;且有大机缘之辈,竟掌握一件顶尖法器,到域外之后,若能晋升真传,到大衍峰找我,当传你大衍真法。” 言下之意,表示自己与纪缘是同一宗门,又向敖润表示,纪缘并非真传。 “那看他能不能活着到域外吧!”敖润感觉自己被忽视,面露怒色,伸出利爪,再次从虚空之中抓来。 大衍老祖微微一笑,缕缕云光自顶上囟门飞起,连成一片氤氲霞光,金、银、铅三朵莲花,上下浮动,撑开渺渺清气,有数十亩宽。 “轰隆隆!”龙爪击在庆云之上,打得丝丝缕缕氤氲摇曳,整个虚空都在震颤。 大衍老祖伸出左手,五指微张,又有五条青气垂落而下。 庆云法相,再次暴涨,层层叠叠堆起数千尺高,云霭之中,三花显金光万缕,丝丝缕缕霞光落下,照彻虚空,犹如璎珞垂珠。 “好好好,你有三花聚顶,五炁朝元,老祖我在中州伤不得你;你最好能永远护着他。”敖润愤愤的收了手。 说着,恨恨看了大衍与纪缘二人一眼,提起白蛟,遁空而走。 空中庆云法相,亦随之收敛。 大衍老祖转身,望向纪缘:“祈雨消解云州旱灾,获得功德之后,尽快回山去吧。” “你的法器,不要在中州之外轻易显露,否则将引人觑觎,你到时难逃灾厄。” “至于那敖润的威胁,你不用怕;你入我大教之中,迟早位列真传,到时自有教祖庇护。” 言罢,大衍老祖撇了数十里外,躺在地上装死的张琼、赵承云二人一眼。 不待纪缘说话,身形一晃,化作渺渺气机,消失在原地。 渺渺气机,飘遥万里之外,亦随之消散。 又过了许久。 确认那两尊大能已走。远处张琼、赵承云二人,才急忙跑过来,满脸谄媚之色:“恭喜纪真人,你得大教老祖看重,以后青云直上,一片坦途!” 纪缘则看向自己袖中法器风囊,默默摇头道:“而今妖龙已走,再无阻碍,还请二位发动云州诸家出人协助,搭建法坛,尽快祈雨。” 这次也算交手了一次此世顶尖大能。 虽然,面对道妙大能,就算身后有同样道行莫测的前辈老祖暗中相助,加上【风囊】法器,也拿人家没办法。 着实让纪缘感触颇深。 此世之中,修行积年的大能之辈,是绝不可小觑的,这种修行体系,有其独到之处。 神话图录法宝,能让纪缘少走许多弯路,凭此远超同侪。 但若不提升自身的根本,道行、法力、境界的话,面对这种的顶尖大能,修为差距犹如天堑,就终是虚妄。 神通、法宝,威力再强,都根本打不中人家。 第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获得祈雨功德之后,抓紧修炼自身法力,早日修成【通玄】。 35:呼风唤雨震中州,玄黄功德气 纪缘以法器【风囊】,硬刚龙族道妙老祖敖润;声势浩大,远近修行之士,数千里可闻。 虚空之中,一道道念头感应交流。 “那被称作纪真人的少年,小小年纪,竟掌握一件顶尖法器!难道又是哪个域外老怪,转劫重修不成?” “怪哉,怪哉;这等上乘法器数目有限,每一件都是成名已久;这能召诸天神风的法器,不知是何宝物,却还从未见过。” “真是好宝物啊;此子法力太过低微,可叹如此宝贝,为其所掌,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此宝若能为老祖我所得,定可使之扬名诸域万界,不负这般重宝神威。” “瞧他法力路数,是玄微教无疑;大衍老祖都亲自出手保他;异日成就不可限量了。” “这纪真人着实是大机缘之辈,小小年纪掌如此重宝,能仗之横扫同侪;而今又将获得祈雨功德之气,实乃大气运之人…”有人露出羡慕语气。 “此等人物,只可结交相助,不可轻易得罪了。” “那可是拯一州亿万黎庶之功啊!要不是那白蛟武艺非凡,若非我自忖武艺远非其敌手;说什么也要将这功德捞走!” “不过那纪真人驱逐妖蛟;只怕还有不开眼的贪图功德之气,要来截胡他的祈雨之功了,啧啧,这场功德,不知花落谁家了…” “呵呵,不惜勾来妖龙祸害中州数载,也要泽成功德之气,以栽培大机缘、大气数之后辈!这玄微教谋划甚大,岂能让别人轻易捞走…” ……… 纪缘知晓闹出这般动静,虚空之中,必然有附近高明修士念头隔空觑觎观战。 所以驱逐白蛟之后,也不在万丈崖飞鹰涧多待,嘱咐云州诸家族抓紧派人修建祈雨法坛之后,就御风飞回金鼎山。 金鼎山再如何,也是玄微教势力道场,一般异教修士,并不敢轻易闯来找茬。 要祈一州之雨,凭纪缘自身法力,就算掌握【呼风唤雨】的大神通,也当然是远不够的。 所以必须要先择地方,建造法坛,再以云州诸家修士的法力相助,以法坛汇聚诸人法力召雨。 张琼、赵承云领了纪缘的法旨,不敢怠慢,当即就召集云州所有修仙世家,决定在云州城南的金鼎山,按照纪缘所传图录修建法坛。 有云州诸家相助,短短数个时辰,就在金鼎观不远处,以灵木为材,修建出一座九十九丈高,宽数百丈的法坛。 “禀纪真人,法坛已按你图谱方位,搭建好了!”张家修士张福前来禀报。 纪缘闻言颔首,玉簪束发,青巾道袍,穿戴整齐,缓步走向法坛,准备祈雨。 法坛下,张、赵两家修士为首,甚至被纪缘斩杀族长的李家,在张、赵两家威胁下,也不得不摈弃前嫌派遣族中百年以上法力的修士前来相助。 这些云州世家,家大业大,每家修士不吝数百上千,但真正能修得百年以上法力的;包括诸家族长,拢共加起来不过二百余人。 一大半,都是三四百岁的老者。 此时,这二百余修士,以张琼、赵承云为首,各按方位,趺坐法坛角落;准备随时以浑身法力,相助纪缘施法。 眼见纪缘走过来。 张琼赶紧大声道:“都给我听好了,纪真人施展大法为云州祈雨,是我们云州之福,你们都要按真人吩咐,倾尽全力相助!” “是!” “要是谁敢不尽全力,休怪赵某手下无情!”赵承云亦沉声补充道。 “有劳诸位了!诸位稍后向坛中释放法力便可。”纪缘朝四周拱手。 法坛的作用,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汇聚其余修士的法力。 一切准备妥当,纪缘正准备登坛祈雨。 蓦然间,天边一声尖厉长啸:“哈哈,连法坛都给某准备好了,祈雨功德,该为我所得!” 纪缘抬眼望去,却是一身材雄壮,相貌丑陋的中年女修,身穿黑衣,手中捧着一个水光氤氲的瓷盏。 竟直接飞入法坛顶上,满脸傲然看着下方云州诸家修士。 纪缘眉头微蹙,还没说话。 张琼就率先腾得起身:“放肆,何方丑陋妖妇,敢擅闯法坛!还不速速下来。” “瞎了你的狗眼,某家玄元教岑青。”岑青闻言,丑陋脸颊浮现怒色;拂袖一挥,一张符篆,飞落而下。 符箓凭空烧灼,转瞬间,化作一条丈许火蛇,带起灼热气浪,扑向张琼。 张琼吓得面色煞白,他虽空有数百年法力,却只会一些简单的法力御物之术和家传武艺。 面对这种大教弟子法术,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纪缘拂袖一扫,宽大袖口,飞出一丝风气。 中年丑妇面露惊色,这才注意到站在众人之中,那清秀少年。 一丝风气,刹那间,化作丈许飓风,兜住火蛇。 火蛇临空倒转,被风驱着,反蜿蜒而上,烧向中年丑妇。 风助火势,那丈许火焰,化作数十丈焰光朵朵,从四面八方反向台上烧去。 “这怎么可能!” 岑青一副见鬼的表情,面对回扑而回的火焰,凭她根本无法抵挡。 情急之下,她急忙将手中水气氤氲玉盏揭开。 霎时间,浓郁水气释放而出,白雾弥漫数十丈,与火焰交接‘嗤嗤’作响。 将四周火焰扑灭。 “嗯?癸水精气,看来是有备而来呀。”纪缘看见那玉盏水光,眼前一亮。 他正愁法力不足,难以收拢水气呢。 眼前这玄元教弟子岑青,竟将水气送上门来了。 那边岑青却面色煞白,二话不说,扭身飞空就逃。 自从知道云州大旱之后,她自忖非蛟龙敌手。 在玄元教高人指点下,专门跑到数万里外的江河之中,提前花费了收集了一盏癸水之气。 打算另辟溪泾,避开蛟龙法术禁锢,以外域水气施法落雨,获得这祈雨之功。 但今日忽而发觉云州之内,有大能斗法,随后白蛟天赋法术对水域的禁锢消失了。 她紧赶慢赶,生怕数年努力白费,急忙过来准备施法祈雨,恰好路过这金鼎观法坛,还以为是官府提前搭建,专门邀请高人祈雨的。 不料见识纪缘这般念动施法,袖子一扫,就直接将她师父专门赐下的火焰宝符,一招破了。 还轻描淡写的给回风返火,返向她袭来,若不是那盏水气,只怕她直接就命丧火符之下了。 这才知道,眼前那区区十数年法力,毫不起眼的清秀少年,一身道法神通,鬼神莫测。 她心头自忖,只怕师父来了,也非那少年敌手。 岑青吓得狂催浑身法力纵起身飞腾,眨眼之间,径过数里之外。 正在她暗自庆幸之时。 身后突然一阵风啸刺耳。 “不好!”岑青心头狂跳。 正待回身躲避,下一刻,只觉两耳风响,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好似整个人被送入纺车之中,不住在旋转。 “饶命!师父救我!”遭飓风裹住,毫无反抗之力,岑青强撑着,狂吼出声。 不知是‘饶命’起了作用,还是那声‘师父救我’起来作用。 岑青只觉浑身一松,天旋地转之感消散,眼前也恢复清明。 然而,还没等她松口气,手中一松,那巴掌大的玉盏,已被风气凭空摄走。 “哼!念你也算为云州黎庶考虑,辛勤收集雨露,饶你一命,还不快滚!”耳边有少年声音,顺风数里传入耳中。 “神通!”岑青心头震惊。 强忍惧意,回身望去。 数里之外,法台下,身穿玄微教服色的青衣俊秀少年手中把玩着玉盏,深邃眸光,仿佛穿透数里,令她心头恐惧。 岑青想起师父嘱咐,挣扎片刻,但终究不敢再回去向纪缘找回场子,扭身玄元教势力方向遁去。 …… “法器。”纪缘看着手中玉盏。 这竟是一件法器。 不过只有一道禁制,与蜈蜂袋相仿。 玉盏仅能收摄水气。 “幸好没下重手,不然又惹事了。”纪缘庆幸摇头。 玄元教是六教之一,与玄微教并列。 岑青法力仅百十年,能拥有一件玉盏法器。想来,其师父道行不浅。 贸然打死,杀小的来老的,又惹麻烦。 纪缘御风登上法坛,在台下众人目视之下。 “风来!” 【呼风唤雨】神通全力施展,尽起浑身法力,袖袍衣衫鼓荡。 法台下,云州众修士,亦以法力相助 霎时间,飕飕风起。 借法台累积众多修士法力,任由调动,纪缘从未感受过得法力渊博,如大江湖海,源源不断。 风气愈来愈大,渐渐响彻整个云州数千里。 一时间,云州之内,举世皆惊。 “大神通者施法!”有修士惊而抬头。 刚跑路不远的岑青更是惊得下巴一颤:“这…这,这等气象,我败在他的手中,不冤,不冤!!” 她辛苦数年收集水气,也仅打算笼罩云州城核心的千里之地,降一场雨水。 而纪缘一出手,借数百修士法力相助,汇聚出不下万年法力。 神通之威,才得以真正显露一丝。 笼罩整个云州,方圆上万里。 法台之上,纪缘忍不住双目微闭,感受着浩瀚如海般的高深法力,令人沉醉。 “若我真有这万年法力,当轻易横镇诸域所谓的一切道妙强者。”纪缘心头忍不住感叹。 这不是错觉,也不是凭空妄想。 道妙老祖,他与之交手过,知道斤两。 “真人快快施法,拖久了,我等撑不住!!”台下,张琼顶着猎猎飓风,脸色赤红一片,大声呼喊。 台下那些修士,法力被法台疯狂抽取下,亦是一个个浑身颤抖,脸颊赤红, 甚至有法力略浅薄者,当场晕厥过去。 纪缘不敢再耽搁,亦鼓噪浑身法力灌入法台,心神与神魂符箓合一,伸手揭开玉盏,大喝:“云起!!” “轰隆隆!” 天空之中,茫茫云气,被风推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至云州。 数年来,万里青天,无一丝云雾水气的云州上空,再次被云气填满。 突兀涌入大量云雾,万里之内的空气都变得湿润起来。 但这还不够,纪缘将玉盏倾泄,再次洒出茫茫水气,运转神通,抛上云霄之中。 秋风未动,蝉先觉。 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在干旱之中,活下来的沙虫,此时推开沙地,爬上地面。 山岭之中,耐旱未死的植物们,也舒展开枝丫,准备接受雨露。 其次,才是饱受干涸之苦的人们。 “云!乌云来了!!”街头,一个小男孩儿,喜极而泣的指着天空。 “下雨!一定要下雨啊!!”更多的人,则是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不论世家,还是小民,都跪伏在地,面上都是前所未有虔诚。 他们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生怕光有云,而未有雨落。 “轰隆隆!”直到阴云交接,雷霆炸响,电弧闪过。 “刷刷!”豆大的雨珠,从天空不断落下,笼罩整个云州十余个郡国。 “雨啊!是雨啊!”感受着雨水落在干涸嘴唇上,所有人才喜极而泣。 有人在雨中癫狂乱舞。 有人在雨中嚎啕大哭。 有人在雨中放声狂笑。 有人在雨中… 倾盆大雨,笼罩数千里,连绵不绝,亿万生灵,无不欣喜,众生之象,变幻莫测。 …… 金鼎山,雨水倾泄而下,洒在众人身上。 唯独纪缘趺坐法台,身上滴雨未沾。 纪缘微闭上双眼,神魂仿佛被无限拔高,数十丈…数万丈,与天空风雨合一。 或与天地合一。 一如当初在道院首次唤风雨,再次陷入顿悟。 纪缘也借此次难道的机会,静心参悟神通。 无数微妙气息,从天地之间,不断飘入身中。 使纪缘心头不断闪过灵光明悟,许多关窍一一而通,神通造诣不断攀升。 “这是…”纪缘来不及多想。 虽然不知道那不断飘入身中的微妙气息究竟是什么。 但这微妙气息,对道行、神通的增益,简直犹如烈火烹油,增益极大。 领他浑身清凉,心里清净,脑海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心包太虚,身合宇宙大道。 许多苦思数月,都没有想通的关窍。 在那微妙气息加持下,一息而通透。 让纪缘有种冥冥感觉,自己的根性、悟性,都被拔高了。 “慧力”爆涨无数倍。 最终,那微妙气息,落入神魂之中,将黑灰色魂魄,染成一片淡金色。 纪缘也从那种心包太虚,身合宇宙的状态之中退出。 怅然若失的睁开双目。 眼中神通符箓流转,神光迸射数尺。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纪缘不解。 但他知道,自己获得了难得的大机缘。 底蕴深厚数倍,乃至数十倍。 ……… 中州虚空之外,六尊飘渺身影,或长须飘然,或身姿曼妙,无穷仙光照彻虚空。 “这下好了,功德之气落入你教弟子中了;我千防万防,没料到你还能给我来这一手。”苍髯须发的玄元教祖将手中一黑子扔下。 “我就说玄微这厮贼吧,你还老防着我!”壮硕威严的玄穹教祖,语含不满,拂袖而起。 另一位短髯中年闻言,脸上表情耐人寻味:“我说我也没料到,中州这小池子里,还能冒出这么个小子,你们信不信?” “还不是你舍不得那功德之气,暗中教唆你在中州诸道院的徒子徒孙,你不下旨,我不信谁敢出手,这本该是我玄元教的机缘!” “我只是试试,没想到我的徒孙这么争气,玄元你要什么,我赔给你就是了,哈哈哈…”玄微教祖欣然大笑。 玄元教祖脸一黑。 “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六教同气连枝,谁得不是得呢,后面的事,你们可再不能暗中捣乱了…”须发皆白,阴阳道袍的玄君教祖看向其余五位。 36:移山倒海翻天印,无形杀意 风雨数日连绵,云州旱灾解除,一切恢复平静。 金鼎观中。 纪缘独自闭目趺坐蒲团。 思索着此前那微妙玄黄气息,使自己瞬间身合天地,带来的感悟。 脑海之中,神画图录再次舒展开来。 无穷灵光游走攒动,攥取神魂之中金色气息,借此从天地之间汲取丝丝缕缕道韵。 纪缘仿佛陷入妙妙虚无之中,观见万丈山岳,化作拳头大小,漫空飞舞。 刹那间,又由拳头大小,飞腾至千万丈大,摄住虚空,强行镇杀种种敌人景象。 最终,种种竟象,化作一卷符篆禁法,浮现于心。 借那微妙气息,神话图录再次演化出新法宝祭炼之法。 “竟又是一种大道真符!法宝翻天印…”纪缘睁开双目,眼中仿佛闪过道道符箓景象。 这篇祭炼之术,名曰:【翻天印】 前世神话之中,崆峒大圣广成子,执定翻天印,一印出,似千万丈神峰,遮盖万里,不论人、仙,纵然金钢不坏之躯,亦难逃此宝砸山倒海之威,粉身碎骨之厄。 这次,只有一道真符。 但比之风囊,玄妙不相上下。 翻天印只有一道真符,论繁杂晦涩,却还在风囊之上。 修炼【风囊】时,借着教祖仙人所传【招云祈雨真符】,二法共参,纪缘第一次就能领悟神通,并参悟出应用于此世的祭炼之法。 这次,纪缘虽获【翻天印】祭炼之法与大道真符,却根本无法直接参悟明晰,只觉玄妙莫测,磅礴如大道。 也没有凭此将真符种入神魂,练就神通。 “凭祈雨获得那道微妙气机相助,我能解悟出新的法宝祭炼之法,已是庆幸。神通可而遇不可求,不可强求。”纪缘暗自感叹。 或许,炼制翻天印时,若能再度召来道韵,才可借此再度证悟神通了。 但揣摩【翻天印】祭炼之术,纪缘心头苦涩:“好家伙,以灵宝为材?这等无上至宝,我现在上何处去寻?” 翻天印作为神话至宝,威震诸仙,名传万古;此物一出,遮天蔽日,自是威力无穷。 但按祭炼之法,最基础的材料,就得一截鸿蒙开辟时,落在首阳山之内的先天灵宝‘首阳神铜’。 以先天灵宝‘首阳神铜’为材,神火炼质,成就法印。 光有这灵宝‘首阳神铜’还远不够。 还要修炼禁法真符,汲取山岳之灵,才是此宝能镇压一切,碾碎万物之根本。 灵宝先天混成,本就是稀世无上之珍,一遭出世,纵然道妙境大能强者,都得争的头破血流。 “还是先将翻天印真符参悟透彻,再琢磨以铜铁为材,练个残次品也就差不多够我用了。”纪缘只能如此打算了。 凭他现在的层次,就算获得灵宝奇珍,也保不住,更别说修炼至宝了。 “纪真人!”正在此时,观外,传来张琼的声音。 “进来吧,莫非有消息了吗?” 张琼走入殿中,面露惭愧之色:“纪真人,我这几日,专门派人搜阅卷宗,又专门问了官府之中,管理诸郡兵籍之主簿。” “与‘纪平’同名者有五人,按真人所说,与您兄长年岁相仿者,也确也有一人…” 话音未落,纪缘腾的站起,一把将他手攥住,满目紧张:“他在何处?现在怎样?” “因其勇悍魁梧,勇冠三军,屡功升镇粮督,半年前,殷老太尉领军出征,与越国交战,其一去未回;想来…想来应是…” 张琼见纪缘面色僵住,不敢再说了,躬身道:“请真人节哀!” “我没事…”纪缘摇头,强压下心头一切情绪。 “那我便先退下了,真人何时归山,还望通传一声。”张琼再次躬身告退。 “多谢张老兄了,大恩不言谢。” 待张琼走后,纪缘才独自一人,在孤寂大殿之中,默然矗立良久。 幼年记忆里,对兄长记忆不多。 只记得,兄长身躯很魁梧,比门框还高许多,按现在估计,应该足有八九尺来高。 只记得他浓眉大眼,手如蒲扇,老喜欢把自己提起来放在手中,让自己直接站在他的手掌上。 那时候,兄长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壮汉子,为人善良,却无人敢惹他。 “我兄长确实魁梧,但嫂嫂曾说,他老实巴交,秉性怯懦,怎么会勇冠三军呢,一定不是他。” “还升任什么镇粮督的官儿,以他性格,早回来四处炫耀,提拔嫂嫂和我了…定然不是他…”纪缘心下暗自摇头。 明明记忆不多。 也仿佛没有多少感情。 却莫名的,心里堵得慌。 次日,纪缘出了金鼎观,辞别云州诸家,纵风而行。 …… 半月之后,纪缘终至泾州,望着滚滚江水,乘一叶扁舟,渡过澜江,回返云台山。 相比去时想着救灾如救火,赶得甚急切。 回来之时,纪缘显得悠闲许多。 还曾走街串巷,听歌唱曲,好生领略了一番繁华的域中红尘。 也遇上过很多不平之事,包括饿虎食人,妖邪作祟,乱军虐民。 一开始,纪缘但凡遇上,就忍不住插手管管,后来见得实在太多太多,也只能独善其身了。 尤其云州十余郡国。 经旱灾之后,堪称群魔乱舞,到处都是乱民、乱军,双方不断交战,处处军阵煞气冲霄。 纵然朝廷军中,有不少能人异士效命,但乱军如草,割一茬又生一茬,也是疲于奔命。 陈国,这个域中最中央,最大的国家之一,祸乱之象已显。 不过,这跟纪缘没多大关系。 过了澜江,纵风而起,不多时,山峦耸峙,宫阁林立,气雾缥缈的云台道院,已然再望。 灵鹤真人的气机从紫气阁腾起,渺渺声音传来:“纪道友,速来见我。” 纪缘御风落入紫气阁。 灵鹤真人打量着他的身影,苍眸忍不住的露出惊喜之色。 这是第一次,纪缘在这个平素不苟言笑的掌院真人眼中,见到如此明显的情绪。 “好好好,功德之气盈体,看来是事成了;我果然没看错你,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灵鹤真人捻须而笑。 “喔?喜在何处?”纪缘疑惑。 “纪道友已获得天大机缘;日后青云直上,可别忘了照拂咱们道院诸位同道了!”灵玄道人亦从侧走来,满脸激动。 见纪缘摸不着头脑。 灵鹤真人解释说:“你不知道;不止咱们云台院,包括玄微教在中州所有下辖别院,早已接到掌教真人法旨,责令务必速速与云州降雨解旱。” “奈何数年来,中州诸院中有道术大能的修士,顾忌妖蛟后台,畏首畏尾,无人敢去;没实力的,落得个命丧当场。” “我见你根性超绝,神通广大,已为我道院第一人,又耿直不惧事,这才谴你去祈雨,不想,你此行果然成功。” “你立下此功,不日将名传诸院乃至域中;还必将获得掌教真人看重,我们云台道院,也在教中显了眼,这可谓是青云直上也!”灵鹤真人语气之中,难掩喜悦之意。 此掌教,不是云台院掌院,也不是域中诸州掌院,而是指南鄯域玄微教祖庭掌教。 执掌整个玄微教在诸域的数十万弟子门人。 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说着,灵鹤真人打量纪缘:“还不仅如此,你祈雨拯救黎庶亿万,获得了那缕功德玄黄之气。” “有了此物,根基底蕴深厚数倍;论资质,从此不差真传天骄,教中真传尊位,也早晚有你一位。” 玄微教弟子数十万;但据说真正的真传却不多。 每一代,少则数百人,多也不过千人;每一位,皆成名人物,与教祖有师承辈分,那才是教中核心。 纪缘拱手:“多谢真人指点,以及教中老祖相助,才能泽成此功,我在其中不过略尽微力而已。” “那也是你自身能耐本事,远超同侪,要换了一般人,老祖岂会轻易出手?” 灵鹤真人说罢,摆手道:“好了,客套的闲话不用多说;你先回院中参悟所得功德玄黄之气。” “恰逢千年一届筛选诸法脉真传之期临近;事不宜迟,你回去收拾好行囊,下月初一,就动身前往域外坎源泽。” 纪缘颔首,要想修炼至通玄、乃至道妙,唯有晋升真传,届时才可得真传核心的无上大法。 既然拜入玄微教中,纪缘自然是有意真传之位的。 又与灵鹤、灵玄交流一番,听他们讲述了许多修行界隐秘,纪缘这才辞别,动身回返幽澜院。 但御风而起,才刚出紫气阁不远。 纪缘顿在空中,眉头微蹙,望向远方百里外,峰峦叠嶂的山谷。 丝丝憎恨杀意,顺着风气传至跟前。 “何方道友?既然想杀我,又何必藏头露尾?”纪缘声音,顺着风,传遍周遭百里。 下一刻,前方山谷中,两道人影,并肩乘雾而来。 37:异术飞山移石;神通惊道院 其中一人,正是曾经被纪缘夺去金鞭、神驼的老对头赵承隐。 此时他大笑不已:“哈哈哈,纪二,我还当你从灵鹤老鬼处提前得知消息,早就跑路了呢。” “想不到,你竟还敢回来!” 纪缘并未言语,连看都没有看赵承隐一眼,而是打量着其身旁那身形壮硕的虬髯中年修士。 那虬髯中年头戴斗笠,一袭宽袍大袖青衣,肩上背着宝剑,双目之中,精光隐隐,此时也在打量着纪缘。 “灵隐师弟,抢走你家传兵器和坐骑的小子,就是他了吧?”虬髯中年露出篾然之色。 还以为此子有什么三头六臂或者高明境界呢。 不过区区十年法力的小子而已,竟打得身具三百年法力的赵承隐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搬救兵。 就这,还曾经号称云台院第一高手。 这云台院和赵承隐,也太废了吧。 “灵峰师兄千万不可小觑了他,更不可让他近身,你一旦出手,就要使最强一招,不要留…” 赵承隐话还没说完,灵峰就打断:“我倒要看看,他有何手段!” 言罢,捻诀一指。 法力御起身上剑器,化一线长虹流光,隔着数里之外,飞射而来。 “嗤嗤”剑光穿梭,斩破虚空,带起阵阵炸响,数十里山林鸟兽飞腾。 道院之中,一道道修士被这气势惊醒,将念头隔空而来,观察二人斗法。 剑光气势,其实并不如何强劲。 纪缘并未掉以轻心,直接化风而起,向地上山岭之中落去,打算先退避一手。 毕竟,能被赵承隐那厮这般得意请来的高人,以为能吃定自己了,指不定还有什手段呢。 见纪缘不战而逃。 灵峰愈发轻蔑:“哪里逃!” 青钢剑如流星坠地,后发而先至,眨眼掠过数里,逼近纪缘身后丈许。 身后锋芒利刃迫近。 纪缘蓄力已久,抽出双金鞭,回手一击,仿佛两条金光骤起。 “铮!”金鞭精准打中飞剑,火花迸射。 “咔嚓!” 青钢剑直接被金鞭击成数截,无数碎刃,落入林荫之中,打得树叶飞溅,霹雳啪啦作响。 “那是我的双金鞭!”赵承隐目呲欲裂。 “好胆!”修炼数百年的宝剑,被金鞭砸成碎片,灵峰大怒不已。 而纪缘也借风拉进距离,仅在二人里许之外,手抡金鞭,飞身而起,向云头上二人抽来。 “找死!”灵峰推开碍事的赵承隐,长啸一声,顿时须发皆张。 凌厉气势威压,笼罩方圆数十里。 他震愕于纪缘神力武艺手段,此时动了真格,拿出来看家本事。 “轰隆隆!” 道道磅礴法力,透彻虚空,一时间,整个道院千里之地,地动山摇。 “嗖!嗖!嗖!”天空之中,顿时黑暗一片,巨物撕裂空气之声,不绝于耳。 “好手段,果然不可小觑。”纪缘朝上一看,也是心头微惊, 杂役院,一个个道童,见四周突然地动山摇,站不住身子,吓得伸舌咬指:“地震了,地震了!快跑到屋外!” “这是大能斗法之象!真可谓千百年罕见呐!”丢下扫把的傥继文满眼激动。 数百里外,照月山保宁阁中,李承云惊惧抬头:“竟是那纪缘与人斗法?此等通天彻底的大能,只怕就算灵鹤大法师出手,亦不是对手!” “哈哈哈,那纪缘,纵然练就神通又如何?他难逃此劫了!”有此前被纪缘抢掠灵物的修士,满眼兴奋。 紫气阁,万年不动的灵鹤真人疾步走出殿外,与身旁灵玄、灵智二人看向天空骇人气象。 “数百年过去,灵峰师兄的异术造诣,又上了不止数筹,练就如此大能,这次诸院遴选真传之位,他唾手可得。”灵智眼含羡慕之意。 “只怕数遍域中数十道院,他也当为第一人!纪缘这次危险了。”灵玄替纪缘捏了把汗。 灵鹤真人无奈叹息:“他们这些小子,一个个年纪轻轻都练就莫大神通;要打去远处打吧,非得在我这道院斗法。” “又这般的移山飞石,震山撼岳,这是非要将我这道院毁了,他们才高兴…” 山脉之中,地震山摇,万兽惊慌奔走。 “轰隆隆!”一座座丈许宽的山岩、巨石,被道术从云台山中摄起,飞旋而来。 速度极快,撕裂虚空,引起风雷阵阵。 仅眨眼之间,那一方方山石,就已飞过数十里,向纪缘所在砸来。 声势之大,整个云台道院可见。 这灵峰修炼飞石异术,造诣极高,早已成名数百年;他要与纪缘斗法,道院诸多修士,包括练就通玄的灵鹤真人在内,都只敢默默观看,不敢插手。 纪缘本是打算以御风法掠近距离,以自身超绝武艺直接拿下那灵峰与赵承隐二人。 但那巨石之下,竟有道道凌厉无形气势,竟能隔着千百丈,将虚空摄住,使修士根本无法躲避。 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达万斤的一块块巨石落下,将自身砸成肉糜齑粉。 道院无数修士以念头隔空观战,没人看好纪缘能从这般飞石之术下,活得命来。 “好好好!还有这等飞山御石的异术,竟与我翻天印法有同工之妙!”但纪缘却不惊反喜,目光灼灼看着数里外,一脸得意的赵承隐和灵峰道人。 他正愁该怎么入手参悟晦涩繁杂的翻天印真符呢。 那赵承隐,真是自己的福将;当初没杀他,是对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眼看巨石携万斤之力落下。 “风来!”纪缘亦鼓噪浑身法力,全力施展【呼风唤雨】神通。 霎时间,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数丈风气,从周身飞旋而出,呼啸而上。 最先落下那万斤巨石瞬间被风裹住。 神通之力,全力施展。 “轰隆隆!”巨石被风返扫,瞬间扯出十数里外,砸落在山岭之中,爆发巨大声响,压塌半截山峰,尘沙冲霄。 “念动既发?这是神通!”法御飞石的灵峰面色剧变,眼中冒出贪婪之色。 要知道,他这异术能御飞石威力巨大,不差许多神通;但每次施展,都要提前施法篆刻符箓于山石,才能招来。 无法做到凭空的念动既发。 神通之所以能凌驾于一切法术、异术、道术之上。 不仅是威能玄妙绝论,关键还是能做到念动而发。 灵峰看得出,纪缘是限于境界法力太浅,根本无法将这神通发挥出最大威力。 仅能用出千分之一二的玄妙而已。 若真有通玄以上境界,施展如此神通;别说他灵峰了,就是寻常的道妙老祖,都得退避三舍。 此时,正是最好夺取神通之机。 若如此神通,为他灵峰所掌;数百年法力之下,足可论剑域外,呼风席卷数千里,不惧诸教天骄真传人物。 “好好好,灵隐师弟,你真是我的福将,这神通,我要定了!”灵峰满脸激动的大喝。 赵承隐也是满脸兴奋:“灵峰师兄不要留手,先将他弄死,咱们再抽魂炼魄,拷问出他的神通秘密!” 别的不说,这赵承隐自从因为轻敌在纪缘这儿吃了大亏后,真是长了记性。 稳健的一点不像之前那凭借出身赵家大族的纨绔。 天空之中,顿时如落下石雨,赫赫风雷响彻,数百上千的石块,遮天蔽日,一齐向纪缘砸落而来。 每一块石头,最小都有丈许宽,不下万斤之重。 最大的几快,甚至有七八丈宽,不下十余万斤。 这是灵峰目前飞石异术的极限了。 十数万斤巨石从高空砸下,也已快超出纪缘目前法力施展【呼风唤雨】神通的极限了。 不过纪缘面色未变,若是未练就风囊,他说不定还真载在灵峰手上了。 纪缘拂袖一挥,道道肉眼可见银色风气,撑得袖口浮动。 下一刻,道道肉眼可见的数十丈银色风气,自袖口飞出,激荡天空云雾变幻。 整个道院数百里,都被这飕飕风气惊动。 漫天风气汇聚,化作数百丈金风,迎着遮天蔽日的千百道巨石而上。 一出手,纪缘就使出风囊最强杀招,乾方天风。 “轰隆隆!”炸响,响彻云端,无数飞石碎沫,竟落下千里之外。 天空之中,飞来的巨石遭金风掠过,霎时‘嗖嗖’金铁声不断响彻,瞬间千疮百孔,如被亿万锋芒穿透。 又似乎瞬间经沧海桑田,化作腐朽消融。 却是那金风一起,看似无形,却又如亿万利刃攒刺。 当初凭此法,连道妙老祖显化的数十亩宽法力大手,都被消融一空,可见威能。 更别说这些普通石岩物质了。 遭金风飞旋掠过,悉数在空中被打得千疮百孔,下一刻,直接炸裂成碎沫齑粉。 仅一眨眼间。 将漫空千百岩石,悉数破去,金风亦消散开来。 “法器!!”灵峰目呲欲裂,吓得肝胆惧丧。 他毫不迟疑抛下一旁呆住的赵承隐,转身就逃。 “现在才想跑,晚了。”下一刻,纪缘所在一道飓风卷过,纪缘身影消失在原地。 “砰!”灵峰架雾还没跑出十丈,风气席卷,一道金鞭凭空落下,他猝不及防,被一鞭打在肩头。 “啊!” 万钧巨力之下,半边臂膀炸裂一团血雾,骨头碴子飞溅,灵峰惨叫一声跌落云头。 直接被纪缘伸手一把捞住。 38:得飞石符;具杀伐之性 纪缘右手握双鞭,左手抓起灵峰,没让他跌落云头摔死。 转头,打量赵承隐,目光中露出森寒杀意。 赵承隐脸上笑容彻底僵住,心头狂跳。 毫不犹豫,转身就逃。 纪缘将袖口一扫,一道无形风气,自大袖之中飞出。 刹那略过数百丈,后发而先至。 “呼呼!”风声大作。 赵承隐还没跑出百丈,便遭风气兜头一裹,被卷在天空飞旋着倒飞回来。 纪缘将双鞭收回背上;腾出双手,一手一个,将赵承隐、灵峰二人提着,大袖飘飞,腾风折回幽澜苑。 道院之中,许多以法力念头隔空观战的修士,都一片哗然。 “灵…灵峰师兄,他竟然败了!”灵智道人瞋目结舌,心头震撼难言。 “败在纪缘招云祈雨术下?”灵玄亦难以置信。 灵鹤真人摇头:“那不是【招云祈雨】术;而是一种神通;一种咱们教中,从未见过的神通,能御诸般风气,亦能召云雨。“ “什么!神通?”灵智眼冒精光。 “不错;且其身上应该还有一件上乘法器,能召来异风,威能深不可测;这纪缘,真乃大气数机缘之辈,灵峰败于他手,不冤。” 灵鹤真人已练就通玄,有三花聚顶之功,道行远超一般修士,别人隔的远,看不清,只以为纪缘神通威能强劲,他却能察觉其中根底。 此言一出,连素来极看好纪缘,对纪缘并无恶意的灵玄道人都禁不住呼吸一窒。 法器这种东西,素来是极珍贵的;往往用料不凡,还得经千百年修炼,使修士得之战力暴涨。 更难得是祭炼方法,往往都是各大教中各真传法脉秘传,从不轻易外流。 整个道院之中,也唯有灵鹤真人,有一件法器照影镜,能观万里之内纤毫毕现,还是千年之前,从云台道院之中走出的一位天骄人物陨落,留给灵鹤真人的。 也只有教中真传以上人物,才有资格接触法器祭炼之法,有机会练成法器、法宝,成名诸域。 “此人我已看不透;难说是某位大神通者转劫;其神通法器,真是深不可测。” 见二人神色各异,灵鹤真人说:“我劝你们,休要起觑觎之心,灵峰已是诸院排名的高手,他都远不是纪缘对手,何况你们?” “不论如何,他是从咱们道院走出去的,那神通法器,自然也算咱们道院之物;待他日后陨落于三灾之下,那些神通法器,自然是咱们道院之物了。” “是啊;神通盖世又如何,从古至今,不知多少天骄人物,纵横当代无敌,然却纷纷陨于三灾之下。”灵智二人闻言,都是眼神黯然,满眼唏嘘。 三灾,是此世修士头顶的悬命利刃,不知夺走多少天骄大能的性命。 修长生者如过江之鲫;能渡三灾者,万中无一,与资质根骨和神通大小无关。 不知多少资质气运逆天的传奇人物,却纷纷因灾劫而陨,犹如流星划破黑夜,闪耀天际,让其他人只能仰望,却又极为短暂。 就算教主祖师,长生不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弟子陨落,没有办法。 等纪缘陨落三灾之下,那也是五百年之后的事了。 灵玄、灵智已修行数百年,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已经不敢再积累法力了。 法力一至五百年,三灾即刻降临,这是炼气士夺天地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的代价;时机一到,所有东西都要还给天地。 但就算不积累法力,再有几十年寿命,就三灾将近,陨落时间不远,自然是见不到那天了。 “数百年真是眨眼之间,希望那纪缘,能走的更远吧。”灵玄喃喃自语。 …… 幽澜苑,纪缘一手一个,提着赵承隐、灵峰二人,落在院中。 力士总管秦峰领着一众力士、仆人,早早的就在院前迎接,眼神敬畏的看着纪缘。 刚才纪缘与灵峰斗法,那般大的动静,震撼数百里,他们自然是感觉到的。 “欸?怎么不见殷瑶儿?”纪缘扫了一眼,没有看见殷瑶儿。 整个幽澜苑附近,也没有殷瑶儿的气机。 难道那个小煞星,又跑出去惹祸去了? “回仙长,前几天二姑姑来将小姐接回家去了。”秦峰躬身说。 “那就好,还当她又跑出去惹祸去了。”纪缘松口气,那小煞星走了也好。 跟殷瑶儿相处这么久,她家里的人物纪缘也是清楚的。 殷开山有好几个女儿,都是大教真传修士,并未婚配。 唯有一个小女没有入道修炼,而是与人私奔,生下了殷瑶儿,只是十数年前,殷瑶儿的父母都死了;所以殷家上下极为宠爱这个独孙女。 “先将这二人,都给我捆在桩子上,一人先来二十鞭。”纪缘一把丢下灵峰和赵承隐。 “是!”众力士立刻去抬来胳膊粗大麻绳。 灵峰失去半边肩膀,疼的脸色煞白,掐不得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赵承隐则面如死灰。 “要杀就杀!何必如此辱我!”见力士抬来鞭子,被捆在木桩上的赵承隐才回过神,大声嘶吼怒骂。 纪缘并未理他。 秦峰在纪缘示意下,走到灵峰身边,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搜出些散碎银两、几张符纸,一卷玉圭。 纪缘看了看,符纸银两皆是无用之物,唯独那泛黄玉圭上,篆刻玄妙符箓。 纪缘心头微喜,玉圭之上符箓散发道道山岳之气,果然与翻天印真符,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二者的本质,都是摄山岳之力,以此迸发亿万钧之力,能镇压万物。 “这便是飞石异术的根底?”纪缘捻起玉圭,望向灵峰。 灵峰断去半边臂膀,他强忍着疼痛,运法力止住血,闻言抬起头冷笑:“哈哈哈,你以为你得了飞石符,就能练成我飞石异术?休想,哈哈哈!” 这飞石术属于异术一流,他生来脾腧穴比人多一窍,能采山岳之气,炼成符箓;这才得教中前辈高人传授此术。 但连传他飞石术的教中前辈自己都没练成飞石术;可见这异术,必须得特异之人,才能修炼。 “喔?我练不成?”纪缘并未在意。 他并不知这异术,须得比常人多一窍才能练成。 不过纪缘要这符箓,也不是要练成飞石术。 而是打算借此术印证参研一下翻天印真符。 挥挥手,秦峰在纪缘示意下,抬起鞭子,就要先抽打灵峰。 “道友神通广大,我认载了,要杀要剐就来吧,都是炼气士,何必这般鞭打折辱。”灵峰昂首大喝。 他以为,纪缘会顾及宗门律法,不敢在这里杀他。 “哈哈,好,那就成全你。” 纪缘亦大笑:“秦峰,给灵峰道友一个痛快。” 灵峰面色微变。 “是!”秦峰毫不犹豫找来切肉的尖刀。 “你敢杀了我,你亦会死!”灵峰眼底闪过惧色,满含威胁看向力士秦峰。 秦峰仅是区区凡人力士。 灵峰在怎么,也是玄微教门徒;就算是因纪缘指使,杀了灵峰,以后秦峰在这仙门之中,也是待不下去了。 甚至有性命之危。 但秦峰却没有丝毫犹豫,尺许锋利尖刀,一刀割破了灵峰脖颈。 霎时间,汩汩血沫喷涌,灵峰不敢置信的睁着眼:“咳咳咳,咕咕…”却只咳出满口血沫。 话未说完,眼神失去光泽,彻底暗淡,已是失去了气息。 “道长号峰,我名亦为峰;仙长指派我杀你正是缘法,安心去吧。”秦峰淡淡说。 旁边柱子上的赵承隐目睹这一切,他没想到纪缘真的敢杀灵峰,目呲欲裂! “道兄!!都是我害了你啊!!!”赵承隐癫狂挣扎。 “狗贼!!” “你枉杀名山清修之士!早晚身死灾劫之下!!” “呵呵,那也成全你;什么狗屁名山清修之士?”纪缘闻言腾得起身。 “难道,就就只许你们这些清修‘道德’之士杀我,我不能杀你们嘛?” “杀吧杀吧!你若不杀我!我定邀尽三山五岳各路道友,誓死不跟你干休!!”赵承隐双目赤红,唾沫飞溅,死死盯着纪缘。 “那你没这个机会了。” 每次都顾念同门,处处留手。 他们要杀纪缘时,可是从不留手。 纪缘攥起金鞭上前,毫不迟疑挥起金鞭。 “不要杀他!”虚空之中,传来灵鹤真人急忙的阻拦之声。 为时已晚。 “噗!”赵承隐大笑嘎然而止,头颅炸裂开来,血雾飞溅。 “道友杀了他,只怕日后不得清净了。”灵鹤真人纵雾而来,满眼叹息:“终究来晚了一步。” “真人以为,不打杀他,我就能清净了?” 不杀之,只怕麻烦来的更快些。 “唉…” 灵鹤真人看着赵承隐尸体。摇头叹息;怒其不争:“事起你家侄儿赵慎;你侄儿若不仗着有血灵脂和你的纵容宠爱,先来辱他、害他;” “他岂会出手打你侄儿,你替侄儿出头,就早该有此一劫,可怜数百年深山坐功苦炼,一朝化作乌有。” 灵鹤真人法眼观遍道院,坐镇紫气阁,一切事物始末,都瞒不过他。 纪缘轻笑:“要说这祸也有真人你一份,若非真人你纵容,道院之中,岂会有如此多争多杀之辈?” “我不纵容,你又岂能成长如此之快?” “你收整好行囊,速速赶去域外吧,恕我道院之中;不能留你了。”灵鹤真人满眼无奈。 “你此去,须早日晋升真传;唯有如此,有教中祖师庇护,才好减去一些麻烦。” 39:乘舟渡江,红衣女子 域中,有数十国;百万里之广。 其中以陈朝最为广大,十三部州;人口稠密,地域占域中精华之地。 这十三州也被诸教势力瓜分;玄微教只掌控其中云、泾二州。 纪缘所在云台道院;也就是陈国十三州之中的泾州,所出生的陵阳郡、泽邑、青塘乡,皆系泾州所辖。 从泾州要到南鄯域,前往玄微教祖坛;要横跨十数万里,路途极遥远。 最关键,出了域中;还要横跨坎源泽数万里大荒,其中勾连无尽大荒;异兽、妖怪无数,对修士而言极为危险。 也正因此,一般没什么本事的修士,只敢在中州下院修行;根本不敢,也没有能力到达域外祖庭。 唯有诸院之中,最出众者、最有本领者,才会被举荐去祖庭。 澜江风波浪涌;数丈楼船漂泊江中;顺江而下。 纪缘玉簪束发,青衣大袖,坐在楼船二层靠窗位置;眼神看着两岸青山不断划过。 下山已经一天了;纪缘要去域外,幽澜苑一众力士包括秦峰,都分发金银,遣散了个干净。 独自一人,租了整个大楼船,顺江而下。 要往域外路途遥远,不可能一直靠飞腾;纪缘打算在人间乘船,出了人间,再靠飞腾。 “中州高明的修行之士太少;多贪多杀,终究浅滩而已;域外蛮荒,才是我该去之地。”纪缘手笼在袖里,摩挲着风囊。 他喜欢将风囊装在袖袍之中。 也习惯挥袖以施法唤风。 “等日后若练成装载乾坤之类法宝;我也要参悟个袖里乾坤的大神通出来…” 一袖出,而装载乾坤天地,遮天蔽日,收人拿物,纪缘很向往这样。 不过当勿之急,是先将翻天印真符参透,练出翻天印护身。 呼风唤雨,是大神通;风囊也是好宝物;但这两样,其实都更偏向于玄妙造化,运转天地之力一类。 用来斗法杀伐,还差了点意思。 不够刚猛。 整个楼船二楼,只有纪缘一人。 纪缘取出篆刻‘飞石’符的玉圭,召来一缕法力聚于指尖,在桌案上,书刻符箓。 与翻天印真符,相参照。 脑海之中【神话图录】万缕灵光攒簇,不断从天地虚空之中汲取丝丝缕缕玄妙,解化真符奥秘。 自参悟【呼风唤雨】神通之后,纪缘就发觉这卷神话图录,又不少玄妙之处;亦能增长拔高悟性,推演神通。 “原来如此;这飞石符;须以脾腧窍,预先采地脉之气:以地脉之气,书符于山石;才能自如搬运调动山岳。”纪缘眼中不断闪过明悟之色。 脾腧窍,位在五脏六腑之中的脾脏,五行属土。 但常人其实是没有脾腧窍的。 这就像是前世看哪些修仙小说中的异灵根。 “难怪灵峰说,我得飞石术;也练不成这异术!” 纪缘心下轻笑:“这异术颇为不凡,但恁得麻烦;我炼之何用呢。” 得飞石符相参;纪缘明悟了许多关于山岳的玄妙道理。 已经有思路,凭借翻天印真符摄来山岳真灵,练就翻天印了。 要练翻天印,先以金铁为材;炉中炼成法印,篆刻真符,收摄山岳之灵。 最难的,就是如何收摄山岳之灵。 现在借飞石异术,纪缘已然明悟,所谓山岳之灵,其实就是采地气,收纳搬运地脉之气。 “难怪前世神话之中,会有传说翻天印是以半截不周山练就。” 这着实有道理。 截取山岳之力,瞬间迸发亿万钧之力;这种威力,是极为强悍的。 而且随调随用。 不像飞石异术;需要提前采气,需要提前找好合适的石头,篆刻符箓,在一定范围之内,才能招来砸人,这太过麻烦了。 而且只适合打埋伏,攻敌之必经之地;这其实更类似所谓阵法。 翻天印则省略这许多步骤;印就是山、真符就是脾腧窍,随时可调用无量地气,且只要材料跟的上,威力将比飞石术,增强何止千百倍。 “要是,能找到一截灵铁为材就好了。”纪缘打算在到达宗门之前,先将翻天印炼好。 这样,到祖庭宗门之后,如果遇上麻烦,也好以翻天印防身。 翻天印这种前世神话至宝;于此世相对简陋原始的修行体系而言,堪称精妙绝伦。 在此世一出,必然又有道韵降下;可以增长法器禁制数量,甚至使之晋为法宝。 用凡俗铁精也能当材料练,但那样,肯定又和风囊一样,受限于材质,无法真正炼成法宝。 后面就算找来再好的材质;再想引来道韵,就没机会了。 且炼宝之时,若能引来道韵灌注,纪缘亦可借此,再度成就一门神通。 “据说宗门祖庭所在南鄯昆吾山,主峰号称南天神岳,高千万丈,是此世最高峰之一;那要是能截来练成翻天印…”纪缘忍不住小小的畅想了一下。 正这般畅想着,有船工进来禀报:“道长;外边来了个姑娘被人追杀,要求借咱们船到沅陵郡。” “我看到了,不必管她,加快速度。”纪缘从窗口望去。 澜江岸边之上,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弓箭、长枪,正在林荫中追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那女子被逼无奈,抱着一截浮木跳入江中,向江中楼船求救。 那些黑衣人身着劲装,隔着老远就透露丝丝行伍煞气;被追杀的红衣女子更是练就不浅法力。 纪缘可不打算管闲事。 话音落下不久,外面传来吵嚷之声。 “我要到沅陵郡;请诸位好汉搭我一程,必有重金酬谢。”却是那红衣女子,直接跳上了船。 “船是楼上道长包下的;我们做不得主啊;姑娘快走吧,道长说了,不让你上船。”船工哀叹劝道。 “哐当!”红衣女子取出一枚金锭,丢在地上。 她一手持剑,柳眉倒竖:“现在这船我包了,一枚金锭够了吧,让那道士滚下船。” “这…可是道长已经先包下…”船工满脸为难。 话音未落,红衣女子又取出一枚金锭,‘哐当’丢在船上。 “那…那容我们先去给道长说一声。”一众船工对视一样,皆是忍不住眼中贪婪之色。 那可是两枚金锭子;够他们这十几个船工跑十年船了。 而且,赶跑了那少年道士。 待到水急路险之处,将这靓丽女子先…后杀,抛尸江中,说不定可以弄到更多的金锭子。 身材魁梧,面向憨厚的船老大眼中虎视眈眈看着女子背影。 正要去通传让纪缘下船。 但这时候,那女子却一摆手说:“不用了,再怎么说,这总是人家先包的船;我只是说气话。”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将人家赶下船去,又往何处落脚?他往何处去的,你们将钱给人家退了;等我到了地方,你们将他送到。” 说着,女子撇向楼上,眼神带着一丝狡黠之色,她能感应到船中若有若无的那丝法力气息。 “这…好吧。”船老大低下头,目露一丝凶光。 “不用了!将船靠岸;贫道今天掐指一算,走水路将于我不利,我不走水路了。”纪缘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40:道亦有盗,辟尘宝珠 纪缘正准备走下船舱;蹬蹬脚步上楼声响起,那红衣女子竟先一步上到二楼。 红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柳眉杏眼,眼珠不住转动,闪过丝丝狡黠灵动之气。身材娇小,胸口却鼓鼓囊囊,露出两片白润。 女子见纪缘独自坐在窗边,并未因纪缘年纪小而轻视,反而收敛神色,抱拳一礼:“玄君教柳云鬓,见过道兄!” 纪缘微微颔首:“柳道友客气了,贫道纪缘。” 纪缘看出,这玄君教弟子不知为何被人追杀,看出他身怀法力,想借他庇护自己。 但纪缘根本不想惹麻烦,更不喜欢管闲事。 起身,就要往楼下走。 柳云鬓却拦在楼梯口,身子挡在纪缘面前。 鼓鼓囊囊胸口近在咫尺,硕大的两片白润下,透露丝丝香气,飘荡数尺,萦绕鼻尖,纪缘皱眉:“灵药?” 倒并不是什么体香,奶香,而是灵药的气息。 纪缘很熟悉,因为他曾经吃过。 “道兄,方才下面人多眼杂;我不好多说,请道兄留步。” “呵,道友身具灵药,在我面前晃悠,不怕我直接出手,将你身上灵药夺去?”纪缘寒声威胁说。 “我见楼船中玄微道气缥缈,知道道兄一定是玄微弟子;道长若想要我的灵药,给你便是;不仅如此,还能给你更多。”柳云鬓眼珠一转,不仅不怕,反而挺胸说道。 修士之间,可以感应法力气机;六教法力都有明显区别;很容易辨认。 “喔?外面那些人追捕你,是因为这株灵药?” “是,不是这株,而是很多灵药;靖王府运往亳都的灵药,足足有两大车。道长帮我打退追兵,我就将那些灵药所在,告诉道长,怎么样?”柳云鬓打量着面前纪缘。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还没有她胸脯高的玄微教少年道人,极不简单。 “不怎么样;既然是运往亳都的灵药,路上岂能没有修士把守。”纪缘摇头。 亳都,也就是陈朝的首都。 相比六教横压万古诸天,中州倒也有一些王朝势力。 这些王朝皇室,祖上也是大教修行之人,所以能掌控人间资源,甚至有许多修士,愿意为朝廷效命,享人间富贵。 其中大能者,就如陈国镇朝老祖,十朝老臣太尉殷开山。 靖王府也是陈朝皇室;是泾州除了云台道院外,最大的门阀势力。 不少的能人、异士,甚至六教修士下山享人间富贵,都会给这种王室效命。 虽然,都是土鸡瓦狗。 但没有足够的好处,纪缘可不想贸然去招惹。 “那道长将我送到离阳泽,我将身上这株千年碧参给你,好不好。” “不好,我没有时间。” 离阳泽,是青州玄君教地盘;要从域中到‘离恨域’的玄君教祖庭,也要经过数万里的离阳大泽。 玄微教遴选真传还有八九时间;纪缘哪有那个时间,跑一趟玄君教。 那还不如直接把柳云鬓身上灵药抢了,再跑路去玄微教祖庭来的划算。 “那可是千年灵药,可增益法力,你…你竟然都不想要?”柳云鬓瞪大了眼睛。 此世犹如蛮荒,许多地方都人迹罕至,千年灵药,说罕见,也算不上罕见;但也不是随处可以有的。 概因灵药生长处,都在蛮荒之中,妖兽众多,人族修士,轻易难去。 一株千年灵药,对一气境界修士而言,最少可以借此增长数年法力。 而纪缘现在最缺的,莫过于法力了,他确实有些心动。 “千年灵药说给就给,你身上还有更好的东西;靖王府追捕你,绝不是为了这株灵药…”纪缘眼神闪过精光,凌厉目光,虎视眈眈看着柳云鬓。 柳云鬓正要说话,船只忽然剧烈摇晃,外面喊杀声大作。 “铮!!”岸边弓弦如霹雳响彻,嗖嗖箭失如雨落下。 “铎铎!”箭失从纪缘身侧飞过,重重钉在船板上,入木数尺,尾羽震颤。 却是船行到狭窄湍急水域,离两岸仅仅十数丈,那些骑着战马的黑衣骑士,取出弓箭,向船上抛射。 “大胆!这是陈府官船,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袭杀官船!”船老大色令厉茬,躲在船舷后,大声喊叫。 这跑船的,都是有后台势力的,这也是船老大敢不惧那些黑衣人,让柳云鬓上船的底气。 “瞎了你的狗眼,速速将船靠岸!否则格杀勿论!”岸边铁骑奔腾如雷,骑士在马上弯弓搭箭。 “快快!再将船撑快些!”船老大吓得肝胆惧颤,但他反而咬着牙,抬起木板顶着箭雨,招呼船工速速撑船。 金锭都已经收了,现在靠岸,那才是死路一条。 “区区铁骑武士而已;柳道友好歹也是大教弟子,莫非连这些凡人都对付不了?”纪缘有点想笑。 那些铁骑,训练有素;个个能在马上开两石硬弓,百步穿杨,又有军阵武艺,打些乡野异人、左道术士,问题不大。 但不过数十骑而已,这柳云鬓,可是玄君教门徒,身具数十年法力,竟然打不过数十个凡人铁骑。 练成法力,就算不会法术;有了百十年法力,也能琢磨些法力御物的小手段,以法力念头,将剑或刀御起斩人数里之外,问题不大。 似赵承隐御双金鞭、灵峰道人御飞剑,又或者以法力隔空将人束缚,都是这种小法门,有百年法力的修士都会这种小手段。 虽然没什么威力,唬唬凡人和等闲外道术士、异人,都是够用的。 “我不擅斗战;唯有隐身遁形,保命之术。”柳云鬓倒毫不尴尬,反而有些傲然。 也就是会一手隐身术,不会武学兵器一类。 不过法术十分难得,云台道院数千修士,正经会法术的也没有几个,确实值得她自傲了。 “喔?那你盗了人家宝物,何不隐身遁走?”纪缘一听,就猜出大概;应该是这柳云鬓以隐身术,盗走了靖王府什么重要宝物。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靖王府中也有不少高明修士;我被人破了法术,最快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恢复过来。” “道兄,你若有手段,快些出手吧。”柳云鬓说。 “先将灵药拿来。”纪缘伸手。 柳云鬓转过身,在衣服里一阵摸索,掏出个巴掌大的木匣,微微揭开一丝,丝丝灵药异香,透彻整个船舱。 “你先展现展现你的手段,我才能给你。” 纪缘闻言点头,看向数十丈外,不断追逐射箭的那些黑衣骑士。 拂袖一挥,天空之中,无形风气席卷,霎时间,数十丈外岸边上刮起飓风。 拨土扬尘,飞砂走石。 “不好,哪儿来的怪风!” 那些黑衣骑士,顿时被尘沙迷了眼睛,一时间人仰马翻,乱做一团。 船工们欣喜不已:“哈哈,好风好风,快走快走。” …… “你…师兄你是玄微那一峰真传?”柳云鬓看着站在窗边的纪缘,眼底闪过一丝畏惧之色。 “灵药拿来吧。”纪缘没有回答。 柳云鬓将木匣递过去。 纪缘揭开上带有余温的匣子,匣中放着巴掌大小,碧绿如玉根须,香气四溢的一株人参模样灵药。 想来就是所谓千年碧参了。 “不错不错,看来又能增加几年法力了。”纪缘心头十分满意。 按《灵玄圭旨》记载,千年碧参,算不得上乘罕见灵药,不过有千年药龄已算难得了。 “好了,追兵给也你退了,你快下船去吧。”对于那些靖王府铁骑,纪缘并未下死手。 如果猜测没错,这柳云鬓身上,还有件宝物,价值在千年碧参之上。 不然不至于将这千年碧参给纪缘。 但数十里外,有好几道修士气机,正在飞速向这边赶来,纪缘不想再插手了。 “师兄现在才想让我下船已经晚了,你刚才出手,法力波动,靖王府搜捕我的修士已经看见了,他们现在正往这边来哩。” 柳云鬓苦笑:“你要是把他们都退去了,那才算帮我退敌。” 话说着,远处天边,几道流光飞来修士法力气机,铺天盖地,遍布数十里。 船老大和一众船工都是面色剧变:“仙师!!” 吓得爬在船上,丝毫不敢动弹。 “妖女,休走!”天空黑袍修士一声大喝,取身上双钩,经法力念头御起,如流星落下。 两道双钩,闪烁寒光,带起赫赫风声,如飞电落下。 势要一击,将整个船只击翻。 “退敌是吧,简单。” 纪缘法力调动,神通【呼风唤雨】运转。 微微张口,吐出一口唾沫,落入水中。 霎时间,江面上,水气汇聚,层层叠叠,犹如烟澜。 柳云鬓瞪大了眼睛。 “轰隆隆!”天空之中,丝丝风气,卷动云雾,将那修士抛下的两道飞钩刮翻。 “不好!”天空之中,飓风席卷,几个靖王府修士顿时立不住云头,翻滚着跌落下来。 下一刻,风卷云雾,密密瓢泼大雨如柱。 “要下雨了?”船工们惊讶抬头。 密密雨滴,落下江中,浓郁雾气,笼罩整个水面,将船只笼罩。 “这…”待那些修士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没有被风卷入江中,才抬眼一看,不禁愕然色变。 放眼望去,大雾笼罩弥漫江中,隐约之间,那数丈楼船,已经失去踪迹。 飕飕一道风气,推波助澜,船舱在江中,飞速划过,转瞬间出去数百丈,将那些靖王府修士,远远甩在后面。 数十息后,云开雨散,江面雾气也散去。 却哪儿,还有那楼船踪影? “那船上一定有大能修士施法,好在他没有取我们性命心思,我们不是此人敌手,回去禀报靖王吧。”几个靖王府修士对视一眼,皆浮现后怕之色。 …… 江中楼船被风雾裹住,飞快游走。 船舱之中,也是雾气弥漫。 足足过了个把时辰,船只向下游航行千余里。 舱中风雾,才缓缓散去。 “纪师兄!”柳云鬓环顾船舱四周。 纪缘的身影,亦随风雾一起消失。 柳云鬓摸了摸腰间,那一粒鸡蛋大小的灰蒙蒙明珠,确认还在身上,这才松了口气。 “我真是好运气,不仅碰上大能之士,关键他竟然还如此守信,这纪师兄,真是个厚道人啊。” 那粒明珠,名曰辟尘珠;是一件异宝,也是靖王府追捕她的真正缘由。 话音未落。 “飕飕”突兀的一阵狂风起舱中。 柳云鬓眼前一黑,被风卷了个倒蹿滚地。 “啊!还我的辟尘珠!”柳云鬓再站起来,手中哪儿还有那辟尘珠。 41:先天异宝、灵宝;坎源大泽 御一阵风,随意寻了个座小山坡落下。 纪缘坐在松根下,将手伸出袖子,看着掌心握着的圆润明珠。 “好异宝,能使人心灵澄静;难怪叫辟尘宝珠。” 圆润宝珠,散发氤氲光芒;里面灰蒙蒙一片,好似混沌未开之象。 里面没有符箓禁制,犹如灵宝胚胎一般,也没有其它丝毫威能。 但拿在手中,丝丝温润气机,侵润全身,令人神思泉涌,心灵澄澈。 异宝天地生成,也是灵宝一类,纪缘都没想到,如此容易,就获得了一件灵宝。 不过灵宝也分三六九等。 最顶尖的,一旦出世宝光万里,天生有种种神威。 比较垃圾不入流的,就没有什么威能异象,甚至连宝光都没有。 这粒辟尘宝珠,就属于是不入流的。 但就算这样,被柳云鬓拿去,以玄君教秘术,修炼个几千几万年,一旦祭练如意;抛出去砸人,那威力也了不得,远超一般法器。 “靖王府失了如此重宝,那柳云鬓,除非以后躲入玄君教再不出来,不然靖王府定不会跟她罢休了…” 靖王府是陈朝顶尖的势力之一,与云台道院差不多仿佛。 纪缘没将靖王府放在眼里。 但柳云鬓想祸水东引,占纪缘的便宜,让纪缘替她吸引火力,哪有这么容易。 “难怪此世的修士,要祭炼法宝,都是以自身法力气息缓缓侵染灵宝、异宝,再经千年、万年时光,炼入庆云法相之中,让它化作性命交修的至宝。” “原来这异宝、灵宝一类,根本无法用法力催使,也无法直接篆刻禁制。” 纪缘尝试用法力,如催动风囊一般,来催使这枚辟尘宝珠。 但法力飘过,竟从宝珠上滑过,犹如落入水中的油一般,根本不相融。 灵宝、异宝,皆天生地产,号称先天。 法力则系人精、炁、神攒簇,属于后天之物,想用后天催使先天,自然极为艰难。 而且灵宝、异宝又根本不怕火炼,入火不焚、入水不朽,不破不灭。 所以无法以火融化成想要的形态,再篆刻禁制。 只能让修士随身携带修炼,以特殊法门神炁交合,使灵宝沾染自身气息,合而为一,才能自如驱使。 纪缘此前见过大衍祖师释放法相。 那三花聚顶,五炁飞腾的庆云,叠叠堆起千丈之高,庆云之中,一丝红光符印飞腾。 那符印,就是性命交修的灵宝。 所以大衍祖师并不觑觎纪缘身上风囊。 “鸡肋,鸡肋;除非我修炼出能融化灵宝、异宝的神火、真火。” 要是修炼出能融化天生灵宝、先天异宝的真火,那直接斗法用真火就完了,无物不焚,还炼什么法宝。 难怪此世,炼宝之术,十分简陋。 最根本原因,是没有能烧炼灵宝、异宝的神火。 “不过…”纪缘心神沉入【神话图录】。 图录之中,无数灵光攒簇,各种宝物模样,不断闪过。 有一套四柄剑模样的、葫芦模样、莲灯模样、棍子模样、旗幡模样、宝塔模样…不断闪过。 隐约之间,有一尊混元八卦炉,炉中燃烧熊熊火焰,神焰焚烧万物,无穷的法宝,从其中飞出。 那一定是前世神话之中,能烧炼其它法宝的至宝。 只是现在纪缘还无法参透,甚至无法观见其根本形象。 将辟尘宝珠,放入袖里风囊之中。 纪缘的袖口,用线缝了口袋,将风囊法器随身装在里面。 风囊里面空间虽小,没有乾坤介子的功能,但却可以遮蔽宝光和气机。 取出那枚千年碧参,异香飘荡小山头数里之内。 一些虫豸、小兽都发疯一般朝这边奔来,但又为纪缘身上法力气势震慑,不敢靠近。 纪缘将碧参捏碎,直接嚼入口中。 入口微腥,并不好吃,汁液炙热至极,霎时间,勃勃灵气,充斥浑身。 纪缘赶紧运转炼气法门炼化。 …… 转眼,数个时辰过去。 纪缘彻底炼化灵药,睁开双目,感应了下身内法力。 “这碧参效果很好,比之前服用的千年灵芝强不少;仅次于【青元竹】了。” 又增加了足足五年法力,这还是直接吞服,灵药灵机散去八九成的缘故。 这般吞服,真正能炼化的,仅仅才只是灵药之中一两成药力。 加上先前十一道法力,现在已经炼成十六年(道)法力。 距离纪缘修炼入道至今,也不过堪堪数月,不足半年。 “靖王府运往亳都的整整两车灵药,在七百里外车厢峡,要是悉数抄掠过来;说不定我能直接练成百年法力。”纪缘凝眉思索。 此前在船上柳云鬓告诉他,那株碧参,就是靠隐身术从车厢峡押运灵药的箱子里偷的。 本来柳云鬓从靖王府盗取辟尘珠,根本没人能发现她。 结果她看见人家押运灵药上亳都,又起了贪心,想要去偷一箱灵药回山孝敬师父。 被押运灵药的一位赤袍黑脸,长着三只眼的将军看破身形。 破了她法术,要不是她有师传灵符护身,又跑的快,连命都要丟哪儿。 据她说,那赤袍黑脸,三眼将军,挂的旗号是‘青泥关押粮总制,刘勋’字号旗帜。 这等异人,只能当个押粮官,要么朝廷无识人之明,要么就是朝廷之中,不缺能人异士。 不论那种,都说明,朝廷之中,还是有高人异士效力的。 “罢了罢了,虽说天予不取;但贪心不足也是要命。”纪缘定下主意,乘风而起,向南飘摇而去。 没必要为了两箱灵药,去得罪朝廷。 等晋升真传后,纪缘还打算回中州,借朝廷势力,寻找兄长和嫂嫂下落。 还是赶紧往昆吾山祖庭去吧。 …… 风气飘摇,十日功夫,径过数万里,早出了陈朝中原地域、翻过楚、随、荆、郢等数个国度,到了越国。 相比十三州中原衣冠,越国地方是陈朝数倍大,但地广人稀,山高岭大,整个越国人口加起来,还还不如陈朝两个郡人口多。 越地百姓多断发纹身,服装古怪,山中蛮獠异人不少。 不过整个越国,基本都是玄微教势力范围,大城之中,都有玄微道观驻扎,以教化蛮夷。 纪缘丝毫不停,继续往南飞。 进入连绵无尽,千里、万里毫无人烟的连绵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古木参天,随便一根藤子,都有人腰粗;松树甚至都能长到几十丈高。 “灵气相比中州浓郁许多,想来就是所谓的坎源泽了。”纪缘飞上千尺高空,远远眺望。 密林连绵不绝,根本就望不到边际。 坎源泽,宽十九万里,长二十八万里连接着无垠大荒,是前往南鄯域的必经之路。 里面妖兽、灵药、异兽不少。 纪缘打算边赶路,边在坎源泽中,打杀一些妖兽,夺取灵药修炼法力。 进入坎源泽之前,纪缘再次转头,望向早已不见踪影的中州。 翻过坎源泽,再有一百多万里,也就是昆吾山了。 说是晋升真传再回中州;但那不知是多少年后了,最快,也得八九年。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杳无音信的兄长纪平和嫂嫂秦月茹。 此前在云州时,托云州诸家寻找过兄长消息,只知是从军失踪,杳无音信, 死不见尸。 而嫂嫂的消息,纪缘也在道院之中,寻了好多道友包括灵鹤真人打听过‘太冥仙婆’。 灵鹤真人曾摇头说:“那一定是左道邪修了,正宗六教修士,轻易不会自称某某仙婆,某某仙翁。” 万古至今,世上仙人只有六尊。 只有六教之中,少数几位大能天骄,才会得教祖赐号某某仙。 如玄微教著名真传‘黑云仙’,炼就百炼玄功,肉身金刚不坏,刀枪不入,法宝、水火难伤;有擒龙掷象之力,斗战无敌。 这等大能,都是诸天闻名的。 此外,只有一些练了一二小术,狂妄自大之辈,又或者妖精,才会自称仙婆、仙娘、仙翁,以此混迹凡间。 不过灵鹤真人让纪缘不必担心,到宗门祖庭之后,可以请‘大衍’老祖出手。 大衍老祖有教主传下的‘大衍先天神课’,尤擅推演、前知之术,可以让老祖推算秦月茹踪迹。 大衍老祖何等高人,练就三花聚顶、五炁朝元,成名诸天数万年。 想让他出手,纪缘必须晋升真传以上,才有这个资格了。 纪缘遥望中州许久。 最终转过身,乘风飞入坎源泽。 42:昆吾山;灵宝道人 昆吾山,巍峨俊岭,烟霞散彩,千年之柏,万载之篁;时见仙鹤唳,峦头透青霄,犹如蜿蜒巨龙,连绵十数万里不见首尾。 浓郁灵气,凝结成霜雾的鸾阳峰,一位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者,从天空落下,打出一道指印法力,打开悬崖上万钧石闸机关。 “咔咔咔”石闸缓缓抬升,露出石室之中,一位月白袍服,望似二十岁许,长发数丈,脸庞俊秀犹如翩翩公子的少年。 石室蛛丝、尘垢遍地,混合着丝丝腐朽之气。 老者却一头跪倒在少年面前,嘴唇颤抖,抽泣出声:“老祖!承…承隐他死了…” 过了好久,浑身蛛丝,蓬头长发数丈的少年,才睁开冷冽眸光,透露出与少年形象不符的沧桑之感。 甚至,有几分死气沉沉之感。 洞外久违的阳光,照入阴暗的洞府,少年眨了眨眼,伸手挡了挡,长久的闭关,令他似乎已经有些不适应外界阳光。 这白衣俊秀少年,正是名扬诸域,掌握【五狱遁仙桩】的绝世大能,赵氏老祖,赵鸾。 世人唯记得他的法号‘鸾阳老祖’。 赵鸾浑身透露丝丝腐朽之气,看向天空,眼中闪过疑惑之色:“承隐…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第五十一代族长赵雄啊,老祖;承隐是我儿子,第五十二待嫡传。”见老祖似乎有些懵,老者赶紧提醒。 “我不记得了…”赵鸾摇头。 他一闭关,少则数百年,长则八九千年,纵然修仙家族寿命悠长,人间都换了多少代子孙了,他哪儿记得。 “三百,三百七十多年前:老祖您出关时,您见过他的,您还说这小子像您,有骨子不服输的倔劲儿,未来必定是一代…”赵雄一把鼻涕一把泪。 赵鸾不耐的摆手:“够了,他是被人杀了吧?谁杀了他,你派人去将他拘来。” 他根本不记得什么承隐,如果不是眼前这老者身上确实有他的血脉气息,他会毫不迟疑一掌拍死这个啰嗦老头。 “可…可那人实力深不可测,还练就神通,已有不下于教中真传的实力,连承隐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是您的血裔呀,他死的,死的好惨…”赵雄哭诉。 “去鸾阳峰,找我以前的徒弟吧…我徒弟死了,就找徒孙,应该还有在世的…”赵鸾微微动容一丝。 赵雄大喜不已,但赵鸾接下来的话,却令他如遭雷击,顿在原地。 “一定是你们先仗着我的威名欺负人家的吧…以后要约束后代子孙;交好同门诸峰老祖,再不可随意仗势欺人了…” “老祖你…”赵雄愕然看着赵鸾。 他这才发觉,自那石门打开,整个鸾阳峰千里之地,悄然弥漫丝丝腐朽之气。 那是… 死亡的气息。 跟三百年前,那神威万丈,傲然诸天神通第一的气势,犹如天壤云泥之别。 “不会的,不会的…教祖,教祖祂老人家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赵雄涕泪交加,喃喃说着。 “或许吧,去吧…孩子。”赵鸾面色柔和慈祥许多,眼神之中,也露出希冀之色。 神通无量又如何… 不成仙,终究镜花水月。 君不见太古,神通无敌,傲啸苍穹,法身丈量天地;连仙人、真圣都避之不及,但万古岁月之下。 始终唯有六位仙人依旧屹立。 号称不死不灭,神通无敌的,腐朽到连名号都消失在时空长河之中。 何况他呢。 离成仙,仅差一丝。 但就是这一丝,却远大于他十二万年九千年来的积累,难以冲破桎梏。 或许,教主们已经钻研尝试百万年,这次真能想到,让弟子不成仙,也能长生不朽的法儿呢。 …… 坎源泽,纪缘衣衫褴褛,终于钻出了连绵不绝的原始荒林。 掐指一算,靠御风,竟然走了数月时间。 才飞过十数万里坎源泽。 “本还以为找些灵药增功;结果净是些毒草。”纪缘眼神苦涩。 刚入坎源泽大荒,他就运气极好的发现一片十几株灵气氤氲,不下八九百年药龄的‘奇花’。 关键还没有异兽守护。 纪缘迫不及待,赶紧下去采了,嚼碎了炼化一番,结果浑身酥麻,手脚酸软,一头倒地,运不得法力。 足足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幸好蜈蜂异术、呼风唤雨神通已练至精妙,不用法力也能调动,才足矣护身。 “采药须谨慎,这吞服更须谨慎呀…” 那种白色奇花,不知名称属性;《灵玄圭旨》上,也没有记载。 此世一如蛮荒,人类包括修士,所探索的范围也很有限,对物种的认知也十分简陋。 有很多灵药,万万千千种,都根本不知属性;更不知药效。 服下去,能增功的就是灵药。 倒头就睡的,有副作用的,就是毒药。 《灵玄圭旨》记载的药草,就是修士们一次次试出来的能用来增功的灵药。 做了一回神农之后。 纪缘再不敢贸然吞服采摘的不认识的灵药了。 还将那能使修士调不得法力,浑身酥软的那些白色奇花,都采摘了下来。 还包括一路上,凭借蜈蜂探索,采的各种奇葩异草。 有的药龄不下千年。 全部装在袖子里,竟塞了满满一袖子数百株。 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修行体系虽然原始简陋,但物种也是真的丰富。 只要进入蛮荒,万年灵药不说;但百年、几百年、千年的灵药,却几乎是随处可见。 跟摘蘑菇似的。 坎源泽还仅仅是连接着无尽大荒而已,尤其大荒之中,越往深处,灵气浓郁至极。 难怪都把大荒叫‘洪荒’。 不过纪缘浅尝轧止,并不敢往大荒深处去。 大荒深处,强悍妖气,数不胜数,有的远隔万里,仅妖气冲天,就令人胆寒。 “要不是受道院举荐,急着到去祖庭报道;我还真不想走了,缩入蛮荒之下,直接修炼出个几千几万年法力,再出来混。” 才数月赶路时间,纪缘体内法力,已到二十年。 这是在坎源泽中,寻到一些认识的灵药,嚼碎吞服之后,又增益的五年功力。 现在这三年五年的法力,聊胜于无,对神通增益并不大,纪缘也看不上了。 很多时候,对敌用风囊法器,不是神通不及风囊。 而是法力太低了。 风囊召的八方风气,神通亦能召来。 而且还能招来雨云,凝结成云雾,掣雷电之声,聚成种种灵妙雨水。 尤其经过领悟道韵,和玄黄功德侵染,论玄妙,神通反而已在法器之上。 法器的作用,就是让不具备神通的人,借神通载体,发挥种种神威。 法器也仅是神通的载体罢了,神通对应大道,纪缘已得根本,神魂种入符箓,一证永证,差的只是法力。 要想完全发挥【呼风唤雨】神通全部威力,至少得万年法力。 出了坎源泽,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丘陵、山峰,遥望过去,渐渐的,有了人烟气息。 修士气机,相比中州亦多许多倍。 也有国度,不过更多的是古域蛮荒。 除了偶尔赶路累了,会随意找个山头歇脚外,基本毫不停顿。 转眼,又是数月时间过去。 不知过了几万里,才远远能望见一座连绵蜿蜒如龙起伏,神岳万丈,峰峦叠嶂的山脉。 “昆吾山!终于到了。”纪缘满面风霜。 一道云光,从万里之外,刹那落至跟前,化作一黄衣童儿模样。 只见其髽髻双丝绾,宽袍两袖风,犹如比纪缘还小的一个童子,一身法力,竟深不可测。 “是从中州回来的师弟吧,我是掌教真人随侍童儿灵玉;奉命来迎接,请。”灵玉指着脚下云雾,示意纪缘站上来。 “谢师兄。”纪缘御风落入云团之上。 这才惊觉,脚下云团,竟是法器。 “这是掌教真人的法器八宝锦云兜;可朝游北海暮昆吾,云光万里。”灵玉笑着解释。 “到了昆吾山,就不算外院弟子,你就算不为真传,也算是正式的玄微弟子;以后不必如此客气。” 玄微教有许多的外院,或在中州,或在南鄯域内,在道院修行的,都只算外门。 唯有受举荐,来昆吾山中修炼的,才算内门,属于真正的玄微祖师门徒。 至于真传,则是需要从内门弟子之中遴选的。 “咱们昆吾山中,现有十余万弟子;你先到金阙峰授予辈分、法牒,再听长老安排。” 到了昆吾山,才算终于有个宗门的样子的。 按灵玉所言,玄微教有七十二峰;十大真传法脉,掌教所在,则叫金阙峰。 各峰有首座长老,专门负责管理各峰门徒弟子。 “师兄亲来接我,是掌教真人要见我吗?”纪缘问。 “不会,掌教管理教中十余万炼气士,日理万机,怎么会见你呢;是灵鹤大法师发来传信,掌教才特例让我接你一下。” 说话间,已是到了一片数千尺高峰,飞檐斗拱,宫阁宝殿的金宫之中,上面可见云气缥缈,仙鹤腾飞,犹如仙境。 “你自去宫中,长老会安排你的。我还要去接几个师弟,就先告辞。”灵玉将纪缘放在金阙宫前。 “多谢。”纪缘拱手,目送灵玉走了,才走入金阙宫中。 大殿之内,灯火通明,有数千尺宽阔;有不少少年已在殿中,还有几个中年或老者,正在书案处理事物。 “到这儿来。”一位身穿白衣的端须青年招了招手。 见其身上气息法力浑厚,纪缘不敢怠慢:“弟子纪缘,见过…见过长老。” “师弟不可乱喊,我俗姓刘;法号灵泉。”灵泉眯眼一笑。 “咱们教中,自祖师传法,有弘、继、志、广、孝、清、虚、灵、玉…等辈分。” 灵泉翻开案上书册,笑说:“师弟运气极好,恰好是最后一批灵字辈,再有五百年,那就是玉字辈了。” 辈分高,自然也有好处,德高望重。 不过,到底还是以实力为尊。 “你在这个龟壳上,滴一滴血。” 纪缘接过巴掌大的的漆黑龟壳,有些好奇:“滴血是干什么?” 难道是下什么诅咒手段,防止弟子叛门? “滴了血,到那边虚靖师叔哪儿去,让他给你烧法号,你去了就知道了。” 灵泉说着,凑在纪缘身边小声道:“你身上要是有什么灵物,最好给师叔塞一点,不然…” 灵泉没往下说,纪缘已然明悟,了然的颔首。 按照灵泉师兄指示,到了偏殿里,果然一个白发老者,正在炉中烧龟壳,旁边还站着个威武少年,看样子,也是新来昆吾山的。 “咔咔咔”龟壳在火焰之下,碎裂出道道裂痕。 虚靖眯缝着眼睛:“娄康,祖师赐号曰旦,以后法号灵旦。” “零蛋?师叔,这个不中听啊,我好歹是娄家第一天才,你赶紧给我取个中听的…”娄康不断摇头。 “那可不行,这可是祖师爷赐的。” “可你那龟壳,乱七八糟鬼画符,除了你自己,谁他娘看得懂啊,明明就是你说啥是啥。”娄康大怒禁不住爆粗口,浑身法力鼓噪。 小小年纪,竟有数百年法力,难怪连师叔都不放在眼里。 修士终究实力为尊的,什么师叔、师祖,也要打过才知道谁强谁弱。 “哼!下一个。”虚靖把头一扬,满脸不屑。 金阙宫是掌教的地盘,没人敢放肆,被取了个‘零蛋’法号的娄康终究不敢动手,冷哼一声,气鼓鼓的走了。 纪缘走上前去,从袖里将之前在坎源泽摘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灵药取了一把,混着龟壳递过去。 “还是你懂事。”虚靖大袖一笼,不动声色接过那些灵药,这才将龟壳丟入火炉之中。 “还望师叔给弟子取个中听的道号。”纪缘躬身说。 “什么师叔给你取,那是祖师给的,你们懂什么,修行之士,动静俱演道,有玄妙灵应,道号乃祖师仙授,代表一生成就。”虚靖一本正经,大声纠正,生怕别人听不见。 “是,祖师取的,祈望祖师给弟子个中听的道号。”纪缘笑说。 “咔咔咔…” 龟壳在火光中破裂。 “纪缘,祖师赐号曰法,灵法。”虚靖捻须说。 但他的眼神一直都盯着纪缘装灵药的袖子。 根本都没有看那龟壳一眼。 也不知这老头是怎么判断出的‘法’字。 “灵法不错,燮理阴阳曰法;整理规章曰法;妙术无穷曰法!”远处看着的灵泉称赞。 纪缘也点头,灵法确实不错,也符合自己,日后练就千般法术。 虚靖满脸得意捋须,有灵泉捧哏,他为自己取名的能力感到自傲。 “咔咔咔…” 正在这时候,龟壳再次破裂,竟蜿蜒出一道道折痕,形成玄妙深邃的古篆形象。 “这…”虚靖微微瞪眼,揪断几根长须。 “怎么了师叔?”纪缘疑惑。 少顷之后,虚靖面色恢复平静:“咳咳,不好意思哈,其实刚才老夫看错了。” “纪缘,祖师赐号曰宝,法号灵宝。” 43:落脚无忧岩,开炼翻天印 纪缘有些懵,说好了灵法,怎么突然又变卦,成灵宝了。 不过宝字也确实不错,还在法字之上。 就是灵宝二字,对自己而言,有点太大了,不知道自己的气运,背不背得住。 此世中,最贵重的宝物,也莫过于灵宝了。 “灵宝师弟,以后不论是在修行界,还是在咱们昆吾山;你都不要再称自己俗名,而要自称灵宝,记住了吗?”灵泉嘱咐。 “师弟省的。”纪缘重重点头。 灵鹤真人曾经也同他讲过。 炼气士汲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长生驻世,最为鬼神万物所嫉。 自修行炼气开始,法号、尊号一类,不仅仅是名字,也不仅是符号;更有些玄妙灵应与寓意,甚至与人根本的气数相关联。 据说,曾经有两位大能,因为争夺一个‘尊号’,而杀的不死不休。 视对方为夺气运、阻道之仇敌。 可见一斑。 所以纪缘宁愿付出灵药,也要让虚靖师叔出力,给自己想一个好的法号。 虚靖师叔正色说:“灵宝师侄,这次可能真的是仙人祖师灵妙感应,赐下的妙号,你可莫要辜负了。” 灵泉等人微微一笑,根本不信半点儿,谁不知道这老头住在金阙宫上千年了,天天靠解上古【赤书玉字】这套忽悠人,借祖师之名,随口乱给人取法号。 纪缘半信半疑,不置可否。 不过所有人都承认,这个法号,寓意确实很好。 记录好法号。 灵泉领着纪缘走到大殿,取出一套灰布包裹,递给纪缘。 “这里面;有玄微法牌一面,代表身份;还有一些书籍等资源,你查看一下。” 玄微法牌,是三寸长一枚玉令,一面篆刻着法号,另一面则篆刻‘腾海’二字,除了表示身份,没有什么其它灵异。 因为宗门之中,许多地方有前辈大能设下的禁法,一但误入,没有身份玉牌,会被禁法所斩杀。 书籍则是包括一些宗门内的规矩、禁忌、律法、礼数、还有地图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几套换洗的崭新衣服、法衣、道衣。 纪缘打开包袱,清点确认无误。 “好了,灵宝师弟;你出去之后,可以按书籍自己摸索,也可找一些师兄、师弟问路。” “好。那师弟就先告辞了。”见灵泉还很忙,纪缘很识趣的告辞。 走出金阙宫,外面悬崖峭壁,乔松修竹,丹阶玉台,直向山下,山下云雾缥缈,天空之中,白鹤飘飞,景致美不胜收。 纪缘取出灵泉发下的书籍,快速翻看了一遍。 上面写了一些宗门地理位置、如藏经殿、传法殿等各殿;金阙宫、紫极宫等各宫位置。 大部分重要的机构,都在金阙峰中。 寻常弟子,则只能在外面各峰修行。 纪缘所在地方,名曰腾海峰,是门内七十二峰之一。 但这只算是正式弟子,平常还要做一些杂物,或者执行宗门任务。 要晋升真传,则要在九年后,由教中长老通一考核,择优者,升入真传,传承宗门之中,十大法脉之一。 “腾海峰…”纪缘确定好位置,御风而起。 向腾海峰飞去。 …… 腾海峰,其实距离金阙峰不远,连绵有六七百里,高曰九百丈,山峦叠嶂,乔木修竹,云气腾腾。 腾海峰下,有一片寒潭湖泊,阔有数千里,盛产玄微教特产‘潭潭精粹’而闻名,又称‘映月潭’。 这其实算是地标性奇观,很好辨认。 腾海峰核心灵气最充盈处,有宫阁建筑,绵延数十亩,名曰腾海宫,是灵妙真人修行之地。 纪缘御一阵风,直接飞入腾海宫中。 宫前,有童子侍立。 “来人止步!”见纪缘御风落下,约莫六七岁模样的青衣女童儿赶紧拦住。 “贫道灵宝,受命在腾海峰修行,特来拜见灵妙师兄。”纪缘抬手一礼。 腾海峰是灵妙真人的地盘,既然以后要在人家地盘混,自然得先去拜拜码头。 “请灵宝师叔稍待,我这就去通报。”童儿闻言,躬身回礼。 少顷,童儿从宫中走出:“师父正在闭关,请师叔跟我来吧。” “好,不知师侄怎么称呼?”纪缘自无不可。 “叫我玉亓就好。师叔你是要自己觅地修建屋舍,还是住在腾海宫修行?” 玉亓是灵妙真人的徒弟;按地位,在现在的纪缘之上。 但按辈分,玉在灵之后,她得叫纪缘师叔。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嘛?” “其实没什么区别,腾海宫有数百间现成的宫阁庭院,不过好房子都被先来的师叔们挑走了,剩下的一些都较为狭窄。” “师叔也可以在山上随便找地方修建屋舍,就是要麻烦一些。” “原来如此,那我就自己找地方修建舍院吧。”纪缘打算找地方参悟翻天印真符,修炼法器;自然得僻静一些才好。 “好,那师叔就自己先挑选好地方,我派匠人力士去给师叔修造府邸。” 玄微教祖庭,也是有许多凡人的;尤其是各峰之中,道行较为粗浅的修行炼气之士,还少不了凡人服侍。 “那倒不必,我随便修个茅屋草庐就行,你帮我选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吧。” “嗯…那师叔就去无忧岩吧;离这里四百多里;那厢一向无人打搅,只有我时常会过去玩耍。” 纪缘道谢之后,纵风而起,不多时,径过数百里,在一片耸峙数千尺,竹林清幽的山岩中落下。 数日之后,一座茅屋舍院,拔地而起。 纪缘也终于在这祖庭之中,暂时安顿下来。 …… 茅屋之中,纪缘翻看着之前灵泉发给的书籍。 “籍飞石异术,翻天印真符我已差不多参悟透彻。现在就只差材料和炼制的时机了。” “这宗门之中,有律法管制;堪称绝对安全;真是上好的炼宝之地。” 宗门之中,不下十余万弟子;这么多的人,而且还都是修士。 自然得严苛律法,教规第一条,在门内斗法者,不论地位、不论对错,一律都按死罪处置。 是以,宗门之中,堪称绝对的安全。 还有九年时间,就是遴选真传之期,到时要与许多高手斗法竞争。 哪些人都是各地下院,举荐的法力、法术都远超同辈的天才弟子,甚至个个都已经有四五百年法力。 纪缘法力不过二十年,要想争夺真传之位。 没有强力法宝神通是不行的。 本来是打算到宗门之前,先将翻天印练好的。 但一路上,步入南鄯域中,许多地方修士气机冲天,不下数万年气机的修士比比皆是。 根本没有安全的好地方,好时机炼制宝物。 宗门之中,足够安全,纪缘打算趁着现在有时间,就尽快先开始炼制翻天印炼成。 “灵宝师叔!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送过来了。”玉亓的声音,从山下远远传来。 纪缘走出茅屋,见数百丈外的山下玉亓童儿,领着一群身形雄壮的力士,搬运着一个个木箱和丈许高一个漆黑炉鼎。 “师叔!这无忧岩山高崖险:你要的炉鼎重不下万斤;着实是弄不上来啊。”玉亓架一团雾,飞上无忧岩。 却是数日前,纪缘托付玉亓帮忙找人打造的炉鼎和一些铁料到了。 “哈哈,那个无碍,多谢师侄了。”纪缘闻言却满意一笑。 “都是按你给的图纸形制打造的,你去看看合不合适。”玉亓擦了擦脸上汗,好奇的看着纪缘。 一些修士炼制铁精、铜精等灵材锻造兵器,所以打造炉鼎,并不奇怪。 但这上万斤的炉鼎,她很好奇,纪缘该怎么弄上来。 纪缘站在山顶,袖口一挥,运使【呼风唤雨】神通。 天空之中,道道风起,丈许风气,犹如龙卷而下。 “这…”玉亓面露讶然之色。 下一刻,飕飕风气,在一众力士惊呼声中,卷起炉鼎、和一个个装着铁料的木箱,飞旋而起,瞬间腾入空中。 “轰隆隆!”上万斤的炉鼎被风卷到山顶,砸的砂石飞溅。 “师叔好手段!不愧是中州道院来的天才之辈。”玉亓眼神之中,真正的带起一丝崇敬之色。 “这些灵药,我也不知作用;玉亓师侄拿去吧,真是麻烦你了。”纪缘将之前从坎源泽中采集的所有灵药,全部给了玉亓。 玉亓身为灵妙真人弟子;协助管理着腾海峰,一天事物繁忙。 让她帮自己找人铸造炉鼎,找来铁料,纪缘很是感激。 不能让别人白忙活。 “多谢师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玉亓眼睛一亮,赶紧将那些灵药都接过。 纪缘不认得很多灵药,不知属性不敢乱服。 玉亓则不然,跟随灵妙真人修行多年,认识很多的灵物,她一样看出其中有许多能增加功力的灵药。 要是悉数炼化,至少可增功十年。 “这灵宝师叔,莫非也是大家族子弟;法力是低微了点,但他出手可真阔绰,真是没白帮他忙活。”玉亓暗自感叹。 “那我就先走了,师叔您先忙。” 刚走两步,玉亓又转过身说:“对了,师叔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好。” …… 待玉亓走后,纪缘在山顶处,架起丈许高的三足炉鼎,开始检查铁料、柴薪。 “以数万斤的铁料,烧成铁精;以铁精铸成翻天印,篆刻符禁,收束山岳之灵精,截取地脉之气…”纪缘琢磨着炼制步骤。 本来,按纪缘设想。 最好是用灵材,或者某些灵铁的。 但那些灵材、灵铁,凡火轻易无法炼化。 纪缘又不会火法,只能用柴薪了。 宗门之中,倒是有火法,能用法力召来火焰的火法传承。 但要想获得,须得先完成足够宗门任务,积累功劳,才能去兑换学习。 这也是进入祖庭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接取宗门任务,从而学习法术、获得灵药以及各种法材。 但那得积累多少时间,纪缘没有那个时间等了。 并且,按纪缘所知。 修士修炼的种种火法。 只是可以自如控制,化作千尺火蛇、万朵火焰等等手段。 但无论造诣多深,火焰多强,依旧会被水克制;也无法做到熔炼灵宝、法宝。 能无物不焚,能遇水不灭,如烈火烹油,反而克水的火,那也唯有前世传说,八卦炉之中的‘三昧真火’了。 44:第二道神通真种,翻天印出世 没有神火之前,那也不用奢求找到灵宝为材,来炼制法宝了。 只能老老实实用柴火,烧些铁精锻炼宝物。 架起炉鼎,以燧石擦出火星,柴火熊熊燃烧。 很快就将漆黑铁炉,烧得通红。 铁炉高一丈二尺,圆腹三足;上开九窍风孔,按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方,每一口都有脸盆大。 总重九千七百斤。 相比上次在云州金鼎观时那尊形制较为随意的铁炉。 这次的铁炉,纪缘完全按照神话图录之中,那尊火炉模样的神话至宝形态一比一还原设计的图纸。 未得法宝大道真意,显然只是个空壳子,没有丝毫玄妙。 但绕是如此,仅仅这种形态,就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方便之处。 “原来如此!这八卦代表八方;火焰从离口入,风从巽口出,水自坎口进,妙啊…” 八卦炉,八方孔窍,各有妙用。 柴薪熊熊燃烧,烈焰火苗,伴随山顶威风拂过,巽口响彻‘呜呜’风声。 那丝丝缕缕的火苗,竟自行钻入离位孔道,如同喷火器一般,轰然烧入炉中。 纪缘运法力,摄起箱中如砖块般的漆黑铁料,飞入炉中。 “轰…”火焰裹住铁料烧灼,数十息后,化作耀眼赤色一片,渐渐软化。 炉鼎之中,形成高温,彻底将铁料烧成液态,以法力隔空将其中杂质晒下,最终唯有一丝铁精,已不惧火炼,缩成一团。 法力摄出杂质,自兑口飞出,落入外界。 炉中唯有一丝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赤色铁精。 又摄起漆黑铁块,再次抛入炉中。 如此反复。 一日过去,一整箱上千斤铁快,悉数被烧灼练出铁精。 炉中,唯剩下一滴如水般的赤红液体不断旋转,闪烁精光,任由火苗灼烧,再无变化。 “铁炉终不堪用啊…”纪缘看着赤红的炉鼎,捏了一把冷汗。 烧了一整日,以千斤铁烧出一粒铁精。 炉鼎却也亦烧得赤红一片,有些软化下来,显得有些不堪重负。 但这时候也不能停了。 铁精乃金性之精,已经属于灵材一类。 根本不惧火炼。 一旦被淬炼出来,若是撤去火焰,它便会定型。 倒时别说柴火,就是用法火、天火、地火来烧,它也再不会软化变形。 只能苦一苦炉鼎了,反正当一次性炉子用。 纪缘继续将一箱箱铁块,丢入炉中。 无忧岩顶上,火光昼夜不息。 转眼,半月过去。 数万斤铁料,悉数被淬炼出铁精。 黑铁八卦炉,已经坍塌软化一半,几呼不堪使用。 好在,并未完全坍塌被烧成铁水。 炉中,一块拳头大小,赤红色铁精,闪烁奇光。 “呼…”纪缘深呼口气。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纪缘趺坐在炉鼎数丈之外,微闭双目。 以法力为笔,勾勒大道真符。 铁精渐渐化作法印形态。 伴随符禁一步步行成,不断有玄妙之力涌现。 …… 大地之中,丝丝无形灵机被符箓拔出,犹如龙卷飞入炉中。 “轰!”天空之中,狂风卷道道乌云汇聚,形成雷电。 数百里内,所有玄微教修士,皆有所感,面色骤变。 “道韵!这是有重宝出世!!” “宗门之中,难道那位老祖又炼成至宝了?” “是腾海峰!是灵妙真人所在!” “这…老天何其不公…” “灵妙真人五十年前才修成法术【万里龙烟箭】,夺下腾海峰,已是真传之位在望,她难道又要成就一桩重宝不成?” “灵妙闭关五十年不出,很有可能是她!” 数百里内,许多身穿玄微教衣衫的修士,皆以为是灵妙真人又修成宝物,纷纷向腾海峰赶来。 无忧岩,纪缘没有丝毫意外:“翻天印不愧是神话至宝,在此世一出,果然有道韵灌注!引动天地之力,得天地所钟!!” 无形大道,从纪缘身躯飞过,再灌入法印之中。 纪缘微闭双目,道韵缭绕全身。 领他仿佛在瞬间,与天地合一,俯视大道,无穷妙理,在心中划过。 世人千年、万年难得的一丝顿悟之机。 在纪缘这儿,不过是微不足道一闪而过的一丝感悟罢了。 腾海宫,一袭绛纱宫群,肤如凝脂,臻首娥眉的灵妙真人睁开眼眸:“腾海峰中,何人有如此大能,引来道韵灌注?” 眼神之中,透出疑惑之色。 这是法宝将成之象。 而且,还是一尊蕴含无穷奥妙的无上至宝。 一般是法器,根本不可能召来道韵。 唯有先天法宝,与道合一,乃大能载道之器,证道至宝。 才能引动道韵。 此人有如此大的能耐,怎会屈居她腾海峰? 不去直接挑战七十二峰之主,夺下昆吾山七十二灵脉之一,成为一峰之主吗? 七十二峰,七十二灵脉;不仅可以增益修行,更代表着玄微教气运所钟,将一帆风顺。 而其它同辈弟子,则只能仰望,并依附于七十二峰修行,受峰主的驱使,也等于峰主凝聚了他们的气运。 这…简直太奇怪了。 “究竟是谁?”灵妙真人纵身而起,飞出闭关之地,向道韵灌注之地赶去。 但就在她刚出腾海宫时。 那玄妙道韵,却突兀的消逝了。 笼罩整个腾海峰上空,天空之中那泛起无上之威的雷云,亦同时消失。 法宝为大道之器,为天地所钟,又遭万物所嫉,每一出世,必有天降雷霆,欲毁灭这不融于世间的超凡之宝。 至宝也唯有经雷火炼渡,才能具不灭之性。 但此时,那刚汇集起一丝的雷云,却飞散开来。 “失败了?”灵妙真人看向天空。 有人在她的地盘炼宝,纵然心头很是恼怒,也泛起一丝嫉妒。 但她心头,亦闪过可惜之感。 能观一次至宝出世,是万载难逢的机会。 尤其是至宝出世的道韵,那是大道最直观而体现。 修士若能参悟一丝,可练就相关大法。 若能参悟透彻,甚至也可练就神通。 更何况,要修炼至宝,往往得经历千难万险,收集灵宝。 又要经过无数年打磨,才能真正炼成法宝,与神炁相合。 可以说,是费了无数的苦功。 眼看仅差最后一步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估计那人这时候想一头撞死…”灵妙白皙的脸颊,闪过嘲笑之色。 这一步若成,至宝练就;不说别的,凭借宝物,就可横镇任何道妙境界之下,没有法宝的修士。 可以说,一步登天不为过。 但失败了嘛。 那就还是蝼蚁。 不足为惧。 …… 纪缘睁开双眼,眸光之中,真符形态一闪而逝。 神魂之中,又增添了一道玄妙符禁。 “果然没出所料,铁精材质远不如灵宝为材,没有练成法宝;但凭此,我又证就一门神通!!”纪缘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与风囊一样。 凭借炼制法器,引道韵倾注,俯视大道,他已得翻天印之根本。 想较之下,翻天印,不过是成了神通的印证之物,或者附带之物。 神通,与所有法术、异术、秘术、道术,最大的区别。 就是神通练就大道真符种子,印入神魂。 可以做到念动而发。 等修成三花五炁,练就元神和庆云法相之时。 大道真符种子如同发芽开花。 神通自然而大成,一举一动,有引动天地之力。 伸手一招。 “轰隆隆!”一声炸响,整个万斤铁炉,顿时爆炸开来。 一枚铁印,撑开数丈大小。 在空中滴溜溜旋转。 印下道道无形气势席卷,摄起烟尘。 “妙哉,借道韵灌注,虽未成法宝,却也是一门独一无二的顶尖法器。”纪缘称赞。 法印下,有无形气势。 这种无形气势,纪缘很熟悉。 当初他被道妙境界的绝世大能,禁锢虚空之后,浑身无法动弹。 就是这种能力。 这翻天印,天然就具备这种能力,而且比道妙大能那禁锢虚空之能,还强大玄妙。 此印一出,重量不是最重要的,速度也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就在于,法印笼罩之下,虚空禁锢。 任法术无穷、任你遁术无双,任你变化莫测。 都被瞬间摄住。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只能硬生生挨一下,被碾成肉糜。 “难以想象,若是真炼成法宝;翻天印一出,恐怕教主都得挨上一下再走。”纪缘心头惊喜而又神往。 就算是不死不灭,金刚不坏,此宝一出,你也得先挨上一下,被打个跟头,就算不死,你也得缓上半天才能爬起来。 这就是法宝,蕴含大道规则。 数丈翻天印,化作流光,飞入纪缘手中时。 仅有数寸大小,轻如无物。 “比风囊还强,这次的翻天印已经有一部分法宝的特性了。” 风囊也是顶尖法器,七十二重禁制圆满,但始终是法器。 除了能召风,没有一丝法宝的特质。 比如法宝不朽不灭,自行吞吐天地之气。 又或者变幻大小。 若风囊被巨力强行撕开,这法器也将会毁去。 也不能变化大小和形态。 但翻天印,借道韵灌注,亦是七十二重禁制圆满,则已经具有一丝法宝的特质。 可以变幻大小。 大则十数丈。 小则数寸。 而法器,是无法变大变小的。 “也算了我一桩心事;接下来,该去接一些宗门外派的任务,出外面去寻找灵药增益法力,炼制更好的炉鼎了…” 在宗门修炼,好处颇多,不仅每年可以领取灵药,也能凭功劳兑换法术、灵材等等。 甚至每搁一段时间,还专门有前辈大佬召集法会,开讲大道感悟。 但每年也要承担一些任务和责任。 大则斩杀妖兽、或去凡间镇守一地。 小则培育灵药,收集种子,或着帮长老、老祖哄一些还不能走路的小徒弟。 接任务,全凭个人自觉,宗门不会催促,失败了,一般也不会被惩罚。 但如果很久不去接任务,比如十年、二十年,教中将会将该弟子名字从法籍之中划去。 以后就算功劳再大,也休想再接触宗门的的一些灵药、法术传承。 所以接任务,也要积极一些,表现好一点。 45:气禁之法,接取宗门任务 腾海峰下,不少玄微弟子闻风而来。 热闹至极。 “刚才好大阵仗,怎么突然消失了? “灵妙师姐到底练成了什么法宝,能不能让咱们开开眼界…” “未见雷劫,想来是失败了。” 不少玄微修士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却没人敢轻易上山。 玉亓童儿有些疑惑的望向腾海宫,虽然,众人都说是师父灵妙练就法宝。 整个腾海峰,也确实只有灵妙最有可能引来道韵,练成至宝。 方才微妙道韵,刹那间笼罩腾海峰数百里,不知从何处而来。 但,她总觉得那玄妙道韵,并非来自于腾海宫。 她脑海里,划过一个个在腾海峰修行,有一定法力、法术手段的高手。 “会是谁呢?” 最终,画面定格在无忧岩,那脸颊稚嫩,出手阔绰的青衣少年身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玉亓摇头。 用一堆铁料炼制法宝,还能引来道韵?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正在此时,腾海宫门庭大开。 灵妙真人黛眉微蹙,缓步走出来。 “师父。”玉亓满眼好奇。 她也好奇,是不是师父又练成了什么大神通。 “我闭关这些年,有没有什么成名大能,来我腾海峰?” “没有,现在咱们腾海峰有炼气士三百余人;法力最高的有五百年。”玉亓摇头。 玄微教每一代弟子,遴选出其中法力最高强,神通最广大的为领袖,各居一峰。 而其他的同辈师弟、师妹,都只能寄居于这些峰主坐下修炼。 就如纪缘被安排在腾海峰一样。 名义上,他灵宝道人跟灵妙,都是属于玄微教弟子,并无差别,也都还不是真传。 但如果灵妙需要什么灵药增功,或需要人手处理什么事,她就可以指派纪缘或者任何一个腾海峰修士去给她采药。 每位首座峰主,都是内定的真传种子,在宗门有许多便利。 汇聚峰内修士气运、各种资源于一身。 昆吾山广大,这种灵脉山峰,不下数千之数,有的峰主,座下仅有修士二三人,有的峰主,座下汇聚修士不下千人。 最顶尖者,峰内修士最多的,气运、灵机最浓郁的,有七十二峰,峰主地位还在长老之上。 “玉亓,你去召集诸位师弟到腾海宫,我要下一道法旨。” “是!”玉亓闻言,风风火火下去通传。 “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如此能耐。”灵妙心中念头闪过。 …… 不多时,腾海峰三百二十余修士或腾雾、或神行、或纵地飞腾,赶至腾海宫。 “灵妙师姐!” “拜见首座…” 灵妙并未托大,回了一礼,眼神环顾一众腾海峰修士,看向其中法力最高的几人。 她眉头微蹙。 法力最高几人,已在腾海峰修行百十年,她都极为熟悉。 视线扫过每位腾海峰修士,并没有可疑之人,她询问玉亓:“人都到齐了么?” “无忧岩的灵宝师叔没到,我方才去看,他今日不在家,想是到金阙宫去了。”玉亓回说。 “灵宝?何许人也,道行如何,什么时候来的?” “数日前,金阙宫灵泉师叔安排过来的;据说是中州道院来的天才弟子;不过看起来年纪轻轻,法力不过二十年…”玉亓撇撇嘴。 见腾海峰众人闻言都是一脸轻蔑,玉亓想了想,又说:“不过灵宝师叔确实是有道之士,道术精妙,师父若是有什么法旨,尽可以交灵宝师叔去办。” 其他腾海峰修士,见峰主突然问起一个新来的灵宝道人,还以为峰主瞧不起自己等人,纷纷出言。 “笑话,区区二十年法力道行,能有什么精妙的…” “不过是中州之人没见过世面,会些区区小术,微末道行,就被列为天才,简直坐井观天…” “峰主召我等有何驱使,是要采集灵药还是筹集法材,尽管下法旨,我等数百年法力,岂是易与?” “就是,师姐有何吩咐,尽管说吧,我等既在腾海修行,必竭力相助!” 选择投靠在一峰修行,气数休戚与共,灵妙若能练就大法神通,腾海峰受教中重视,乃至成为真传法脉,他们自然也是鸡犬升天。 这就像押宝。 峰主若能一骑绝尘,甚至成为掌教法脉,那他们都能跟着一步登天,直接位列长老、执事,掌握整个教庭数十万弟子和资源。 所以个个都显得极为主动。 灵妙摇头:“既然灵宝师弟不在,就不必管他了。” 二十年法力,估计整个腾海峰都找不出法力这么低的了。 可有可无,也不值得她灵妙注意。 她的法术,还差最后一关,需要一种火属异兽的翎羽,她需要召集整个腾海峰法力高强的修士,一起前往大荒之中协助她斩杀异兽。 纪缘那点微末法力,去也没用,反而拖大家后腿。 ……… 作为玄微教核心的金阙峰,宫殿连绵,从峰顶往下,一道道玉壁丹阶,极为华美。 纪缘再次乘风落入金阙峰,他这次要去的是功德殿。 金阙峰有许多机构,琼楼玉宇,有储存灵物法材的珍宝阁;有学习法术的传法阁,有讲经论道的紫微阁,有专门比武较艺的演武台,还有执法殿,藏经殿、祖师殿等等众多建筑。 而在金阙峰之后,据说还有玄微洞天,宗门之中的历代老祖、祖师、前辈真传大佬,皆在洞天之中。 相比其它地方,金阙峰简直是人流如注,从山顶到山腰,密密麻麻都是玄微弟子。 金阙峰不得飞腾,纪缘架风落在峰底,走数丈宽的白玉阶,向山腰攀去。 一路上向人问路,在山里七拐八拐,找到了功德殿。 殿前宽约千丈的广场上,立着上千的丈许高石碑,碑上贴着文书,类似于榜单,任由众修士观看。 有人挨个打量一座座石碑上的榜文,挑挑捡捡,也有人揭下榜文,排队到功德殿前登记,而后飞空而去。 纪缘有样学样,也走到一座人比较少的石碑前,发现每个碑上有十个空格,分别贴着十道文书。 “去火桐山搬运五千根火桐树枝丫,要身具十年法力以上,最好力气大,耐力强的优先,二十功德…” “南鄯域离阳国皇家叁元观缺观主一人,要求十年法力以上,懂驱邪、安胎、解签类法术优先,镇守十年换岗,五十功德…” “去中州接紫极宫长老的血裔子孙,要求至少百年法力,踏实耐心,勤劳肯干,照顾周到,最好会武艺…二十功德。” “给老祖刷洗坐骑,修剪毛发指甲,要求有经验的优先;五功德…” 纪缘一一看过,微微摇头。 难怪这座石碑上的文书无人问津,都是些繁杂、事多,时间长,报酬还低的任务。 灵泉下发给他的书籍,有关于功德的介绍。 此功德非彼功德,而是功劳的意思,记载于身份法牌之中。 在教中,功德用处颇多,可以用来交换灵物,换取法术。 “一门法术,动辄几十万、几百万功德,靠这些三瓜两枣,什么时候才能凑齐。”纪缘心头吐槽。 玄微教传承宗门无数年,法术传承自然是多不胜数,大到焚天煮海的神通、炼制异宝的法诀,小到驱邪安胎,画符治病。 宗门下发的书籍之中,对于一些法术兑换价格有简单介绍。 最便宜的,一门能够入水不溺,能入深海自如呼吸活动的【避水诀】,都价值‘二十万功德’。 上乘的幻术,如【玄光障目术】,也就是障眼法儿,要“三百万功德”。 还有门【梯云登天大法】,采烟霞之气,十个甲子时间能练就一朵五彩云,一日间游遍五湖四海,三山九泽,价值‘九千九百万功德’。 与之并列的是神通【万里飞虹术】,短距离腾挪,刹那万里,速度超绝,练成之后号称【上天下地如轮转,跨海飞山第一能】也是‘九千九百万功德’。 简直夸张。 难怪宗门之中,要将弟子聚成一峰一峰的,使之形成各种法脉势力。 法术和各种知识这么贵,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兑换得起的。 也唯有形成灵峰法脉,手下有数百上千的弟子指挥一起完成大量任务,才能累计足够功德兑换法术。 相比法术和知识;一些灵药、灵材价格倒是便宜一些,没有这么夸张。 不过获得法术的渠道,也不仅仅是靠功劳兑换。 还有拜师之后,长老、师父传授,比如灵鹤大法师曾经传纪缘【招集祈雨符】。 或者跟人交换。 纪缘绕过这面石碑,走到一个围观人群比较多的石碑前。 “噫?这玩意儿还能代发?”纪缘有些讶然。 “功德殿代发:常羊峰首座需要一株灵元莲,九年之内能采来者,愿以一万斤法银,或十株千年灵药相换…” “功德殿代发:灵机师兄需要一葫芦真水,九年之内送来者,愿以火雀蛋相换…” ”功德殿代发:虚洪师叔想要一只火蚕,谁能去大荒给师叔捉一只,师叔以一门斩头不死之术相换…” 代发,就是门中各长老、真传、峰主需要什么物件,让功德殿代发。 相比宗门任务,这种代发的,难度显然更高,报酬也更丰厚。 “一只火蚕换斩头不死之术!”纪缘目光直接被吸引。 斩头不死!难道是什么玄功不成? 这时候,旁边有人提醒:“师弟可切莫被那法术吸引就接了那任务,火蚕乃洪荒异种,岂是寻常人能轻易对付,捕捉到的?” “就是,什么斩头不死之术,不过是止红门的【气禁】之法而已,也就忽悠一些不懂的人去送死。”有人嗤笑。 所谓【气禁】也就是玄门气功一类的异术法门。 止红门,以上就是身上用刀划拉个口子,运气功法门闭了气,可以不流血。 想要伤口长好,就能顿时长好。 练到高深,能把头摘下来搁天上飞,看起来十分神异,令人以为太古在世,能把自己肠子掏出来洗洗涮涮,再装回去长好。 但是缺陷很大,行功过程不能被惊。 一旦受惊泄了气,霎时间血流如注,轻则身受重伤,重则当场挂掉。 还不及【玄光障目术】,修成玄光幻术,把头切下来在天上飞,也能接好,却不损失自己根本,仅是幻术障眼法儿。 纪缘听众人议论,这才了然,原来这种代发的任务里面还有很多坑。 要真是那么好的事,岂能留到自己,早被人争着抢着揭下了。 “我看师弟法力不高,还是去接些在宗门内执行的简单任务吧,难度高的,危险也大,失了性命,得不尝失。”刚才提醒那人又指点道。 “多谢师兄。”纪缘走出人群,到下一个无人问津的石碑。 才眼睛一亮:“这个不错!就这个了…” 确认之后,当场伸手揭了下来。 46:肇岳大荒,万载木髓 纪缘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高难度任务。 去肇岳山,斩杀异兽独角金犀,取其角回来,可得一万功德。 “可算有个奖励高点的任务了。”纪缘很满意。 许多任务,不适合他,不是难度太高,而是奖励太低了。 像什么给老祖洗刷坐骑,简单是简单,才五个功德。 这太慢了。 要凑二十万功德,换一门法术,都得多少年了。 除了这种任务功德高一点外,像什么‘炼丹’,‘炼器’,‘炼阵’那都是没有的。 此世之中,炼丹体系几乎没有,有一些会炼疗伤药、增功药的,但效果一般般。 一般炼气士,轻易不会受伤,而一旦受伤,那些疗伤药基本也起不了作用,还不及一瓶甘露或者法水。 至于增功,由于处于蛮荒时代,资源实在太丰富了。 差不多就是什么三花不如狗,五炁大佬满地走,道妙才能抖一抖。 基本上,随便去蛮荒走走,什么万年、十万年灵药不好说,但千年、几千年的常见种类灵药,几乎跟杂草仿佛。 当然,对一般修士而言,蛮荒之中还是危险至极的。 正是资源太过于充裕,炼气士们根本没有发展炼丹术的动力和必要。 直接薅一把灵药吃就完了,一把不够那就两把。 除了罕见的奇珍灵药,或者先天灵根出世,很少有修士会为了药草而打起来。 至于炼器,也没用专门给人炼法器的所谓‘炼器师’。 修士的法器,只有两个来源。 其一,譬如纪缘修炼招云祈雨术,练到极为高深,就有可能自然而然,领悟出适合自己法术,与自身极贴合的法器。 譬如修炼净瓶、修炼宝盒、葫芦什么的装载真水,或者收集风雾。 这种法器,威力玄妙未必强,但绝对是最适合自身,最独一无二的,无法复制。 要么就是机缘巧合,捡到一件灵宝胚胎,譬如纪缘手上的灵宝辟尘珠。 等修成三花庆云法相之后,将辟尘宝收入法相之中,伴随自身修炼缓缓祭炼而出,篆刻符箓,练就大神通,与自身大道相合。 这种法子,练出的法器、法宝基本也无法复制,属于独一无二的。 还有‘炼阵’,此世之中,阵法籍天地之力,分天地人三种。 顾名思义,前两种,天地自然生成的先天阵法,一般在绝世灵根、灵宝之地自然形成,威力强大,很难后天复制。 据说,整个昆吾山,千万峰峦,就是开天辟地之后,自然形成的先天法阵。 唯有最后一种,是以人、或者道兵修炼而成,譬如什么五百火龙兵,三千玄蛇兵之类的,摆出种种大阵。 威力也很强,但限制颇多,比较繁琐。 纪缘倒是可以给人炼器。 只要材料够,不说法宝,一般法器,完全没有问题。 但纪缘不确定,一旦暴露出来关于神话图录的秘密,或者能炼制法器的能力,会有什么下场。 那些炼气士,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现在境界法力太低,没有足够身份地位,足够自保之力前,这些东西,自然不能随意显露。 在功德殿中,登记好所接任务之后,纪缘御风而起,出了金阙峰。 “这次出去,顺便找些能增功的灵药,将法力修满五百年。”纪缘心头想着。 由于肇岳山在蛮荒之中,距离宗门很远,斩杀独角金犀,没有太限定时间,一般三年、五年内完成都行。 纪缘所有贵重物件儿都随身带着,也没必要回腾海峰拿东西,索性直接朝大荒而去。 …… 纪缘这头出了宗门,腾海峰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有个姓纪的,道号灵宝的师弟,是不是在这儿修行?” 说话的人,身形高大,足有八尺高,浑身筋肉虬结,健壮至极;约莫二十岁许,面色漆黑,看起来凶恶至极。 说话,却十分温和。 玉亓闻言点头:“灵宝师叔在无忧岩修行,灵明师伯竟也认得灵宝师叔?” 那凶恶健硕道人,法号灵明,在宗门之中十分闻名,尤擅斗战,同时亦是城阳峰首座峰主。 其出身仙学大族,有家传玄功,十八般武艺器械样样精通,实力强悍。 论排名,不在腾海峰灵妙之下。 “我不认识;是有位鸾阳峰的前辈要见他,请我带灵宝过去一趟。”灵明眼中泛起寒光。 就算有鸾阳老祖法旨,赵家家主,为了请动灵明,还是不惜出了许多灵药法材。 但灵明听说那纪缘,一身斗战武艺高强,使双鞭有万钧神力。 一丝赵家给的灵药法材都没要。 他灵明亦有玄功,要多少灵药法材没有,岂差得这些。 他就是想看看,那个纪缘有什么三头六臂,是不是赵家说的那么能打。 眼看灵明急匆匆要往无忧岩去。 玉亓赶紧拉住他道袍袖子:“师伯,我话还没说完哩,灵宝师叔他今天出去了,无忧岩没人…” “他去哪儿了?” “这我不知道。”玉亓摇头。 半晌之后,灵明驾一阵风雾,从无忧岩飞腾回转,落在地上。 “无忧岩确实没人。”灵明失望摇头。 “你等他回来,派人通禀我一声。” 灵明面向凶恶,语气却异常温和,根本看不出他是来要纪缘命的。 教中不能斗法,限制得住普通弟子,却限制不住他们这些世家大族。 世间所有律法,都是用来限制普通人的。 纵然仙门大教,亦是此理,毕竟连这些律法规矩,都是他们、他们的祖先制定的而已。 何况,灵明身具家传百炼玄功,他觉得要拿下纪缘,根本用不上法术。 …… 纪缘驾驭风气,飞腾半月,才不过出了昆吾山范围。 南鄯域,有三山九泽,十七岭,百万里广阔。 像此前来昆吾山经过的数万里坎源大泽,就是九泽之一。 三山,即昆吾山、肇岳山、洞阳山。 说是山,其实都是连绵不尽的古域蛮荒,阔十数万里。 其中昆吾山最高范围最小,处于南鄯域中央。 洞阳山,在昆吾西北方,过了洞阳山就是【北玄域】,为玄明教地盘。 肇岳山则在昆吾山南方,毗邻南海。 “这御风而行,终究太慢了。”纪缘驾风飞腾月余,感觉精神十分疲惫。 在中州时,御风速度算迅捷了,必一些修士驾雾速度还快数倍。 来到这广阔的南鄯域。 才觉得御风着实太慢了。 好在肇岳山,离着昆吾并不算远。 远远的,能望见连绵深山大泽,一眼不见边际,林木参天,灵气充裕,不在昆吾山之下。 “好强的妖气!”看着前方,纪缘眉头微蹙,赶紧悄然降落到参天的林荫之中,收敛气息。 十数万里肇岳山中,条条雾气冲霄而起,犹如五彩斑斓的云彩,煞是好看。 但那可并不算什么彩虹。 而是妖气,一道道妖气,汇聚在空中,形成五彩斑斓之气,笼罩十数万里的肇岳山。 纪缘落在一颗粗壮老松树枝丫上,将身形隐匿在松叶之中。 天空之中,时不时也有道气划过,那是玄微教同门的法力气机,也是在肇岳山斩妖或者寻找灵物的。 纪缘取出宗门下发的南鄯域地图。 “独角金犀,皮糙肉厚刀枪难伤,性喜炎热,攀山岩如履平地;有异术,通土行法术,一般喜居于光秃秃山岩峡谷之中。” 这是任务上对于独角金犀的简介。 休息数个时辰,纪缘恢复了精神,跳下树梢,落在松软的枯叶地上,向前探索而去。 打算找独角金犀过程中,顺便看看有无灵药。 数日后。 “嗯?”正埋头搜索灵药的纪缘忽而抬头望向天际。 遁光、云雾嗖嗖破空声响彻,震彻数十里。 那些云光,许多都向着东北方而去。 轰!! 无形气势,席卷肇岳山。 其中蕴含着海量灵机。 “这是有宝物出世!!”纪缘这才恍然明悟。 难怪,好多修士都向那个方向飞去。 “去看看。” 纪缘也无心再寻找灵药了,纵风腾跃而起,飘摇数千里。 到了那灵机涌现的中心之地。 只见天空之中,道道青气飘飞,灵光氤氲,异香铺开数十里。 不止修士,连肇岳山中许多的妖兽,都狂飙奔向那青光处。 “好强的灵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纪缘没有贸然上去,而是隐在空中,极目眺望。 隐约见,数十里之外的山岭之中,一道青光,在林荫之中不断穿梭飞腾,绽放强烈灵机之气。 青光之后,还有不少修士正在追逐围捕。 无形的风儿缓缓从那边飘摇而来。 纪缘伸手一捞,抓在手中。 耳中,顿时出现远处追逐青光那些修士的声音。 “两百年前,家祖就已算定肇岳山藏将有木髓出世,我为此在这倒塌岭附近等了足足十几年。” “快快!给我四面堵住,将它往法网中赶,千万不要让我的木髓逃了。” 说话的声音尖厉,有种破锣嗓音,是那群修士之中为首者。 也有其他声音。 “哈哈哈,我也专门为此而来,此物我上玄峰要定了。”这是另一道声音。 有人附和:“万载木髓,能改易筋骨,得此物不仅延寿千年,还能铸就无上根基,师兄有了此物,将一飞冲天,可记得要提携我们。” “好好好,快!你们几个,绕在前面去埋伏,抓住木髓,我重重有赏…” 跟之前那破锣嗓音,显然不是一伙儿。 直到风气之中,再没有声音传出。 纪缘指尖松开风气,看向那耀眼青光,眼中闪过精光。 “万载木髓!” 47:五炁朝元,移山填海大神通 一般常见的千年灵药,食之能增功数年。 而若是上乘千年灵药,则可增功十年。 万载木髓,乃奇珍之一,若是夺下此物,估计一次性增功百年也不是梦。 这还用找什么灵药? 纪缘眼神大亮。 从袖子里,取出《灵玄圭旨》按目录翻开。 其中一页,赫然写着木母奇珍万载木髓。 万载木髓,又称木母;乃天地乙木之气凝结,形如碧玉,生于万丈地脉之中。 因其万年才生一节,又号万载木髓。 待此物经不知多少年在地底蛰伏孕育之后,一朝春雷绽放,才冲出地脉,飞往东极之境,证就人身道体,天生修成道妙之境。 服下之后,可篡夺木髓万年造化、气数,延寿千年,得乙木之气,修行道术神通,一日千里。 原来,不是万年灵药的意思,而是每一万年,这种奇珍才长一丝。 不知多少万年,才能孕育而出。 难怪,此物一出,引出那么多的修士、妖兽争抢。 其中不乏玄微教首座峰主级的高手。 甚至有人为了此物,不惜提前数百年找高人算定,专程苦苦等候十余年。 纪缘看着远处众修士争抢、驱逐万载木髓,并未急着出手。 “我没有法网,轻易捕不住此物,不必着急,且先看看他们有什么手段。”纪缘身躯一晃,融入风中。 似这种造化钟灵秀的奇珍一出世,不是那么容易捕捉到的。 要么提前架好法网天罗,将之兜住。 要么有通玄、道妙一流的前辈高人出手,禁锢虚空。 …… 追逐万载木髓的,有三股势力。 最先出现的,是那夹着破锣嗓音,脸色苍白的少年,被称作‘灵光’峰主,手下人数众多,竟不下二十余修士。 是人数最多的一股,不过修为都不怎么高,除了首座灵光有五百年法力外,其余二十人中,法力过百年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这些人提前在这片名曰倒塌谷的谷空张挂了一张宽数十丈,高十数丈的金丝法网,上面贴着符咒禁制。 法网专门用来锁缚灵物、妖兽。 另一伙,则是上玄峰首座“灵彻”为首的一派,约莫有七八个修士。 人数最少,但个个修为高强,七八人中,功力最浅的都有百年修为。 灵光和灵彻,都是玄微教弟子。 但除了这两伙人外。 还有数道妖风,被丝丝水气包裹,隔着老远显露出鱼腥之气,顶着颗鱼头人身,竟是南海之中水族。 三股势力追逐争抢万载木髓,互不相让。 每次眼见灵光峰修士要将那万载木髓驱赶入提前架好的法网之中。 那边长着鱼头的水族则动用水属法术发种种冰针、冰锥,逼迫灵光峰修士不得不回身防御。 一时间,陷入僵持之中。 “好胆!竟敢来我玄微教地盘放肆!”灵光峰主见此大怒。 “先将这些不知死活的水族斩杀!” 他捻指一掐,空中浮现丝丝缕缕火光。 身后的里灵光峰修士,也一齐施法,召出缕缕火光,带起赫赫威势,化作数十丈长蛇。 火蛇腾空而起,蜿蜒而至,突兀的向那些水族杀去。 那三头水族精怪法力不浅,也精通水属法术,见此情景,亦一同施法,张口吐出团团白雾。 团团白雾眨眼间数十丈大小,在空中‘咔咔咔’结成数尺厚的冰墙,意图抵挡飞腾而来的火光。 “嗤嗤嗤!”火蛇席卷冰墙,烧得阵阵白烟腾起。 灵光这边修士正搏斗水族之时。 那边上玄峰灵彻一伙人却趁机逮住机会,成功将林荫间飞遁的的木髓堵入法网之中。 木髓青光速度奇快,甚有灵性,但被法网粘住之后,任它在网中左冲右突,也冲不出去。 见木髓落入法网,灵彻大喜,就要上去取下木髓。 那边水族精怪和灵光道人默契停手,一齐施法,也向法网中捞去。 一时间,火光、冰针席卷。 正在此时,虚空之中,道道透明气劲汇聚成簸箕大一只透明掌印。 “轰隆隆!”掌印横扫之下,将林荫间树木、山石拍齑粉,争抢木髓的灵光、灵彻等修士皆被气劲掀飞数十丈。 “大擒拿法,通玄境修士!”灵彻等人面露惊色。 他们这些人,包括那些水族精怪,或数百年法力,或七八百年法力的也有。 但都在一气境之内;三灾未渡,五炁未成。 一气境之上,练就五炁朝元,便是通玄境高手。 五炁练就,不仅寿延万岁,胸中五气更可避法器、刀兵。 一旦放出去,延伸数百尺、数千尺庆云法相,能化作掌印、手印隔空在百里外擒人拿物。 被称作大擒拿法。 通玄境强者,仅凭着境界压制和一些本能的神通,都远非寻常一气修士可以力敌。 一位紫衣青年身影凭空浮现,脚下朵朵青气化作台阶,从空中走下,须发飘飞间,强烈气势席卷千里之内。 仅凭着无形的气势压迫,就让一些追逐木髓的野兽、妖兽、以及那三头水族精怪跪爬在地。 “人族大能!”三只顶着鱼头的水族精怪面色剧变,咬牙撑开浑身法力抵挡通玄强者带来的气势压迫。 “解玄真人!”玄微教修士之中,有人认出来那紫衣青年身份,惊呼出声。 解玄真人,玄微教真传人物,练就法器紫气烟罗,是南鄯域成名多年的通玄强者。 “想不到,随意出来转一圈,竟能碰上木髓这种奇珍!”解玄真人丝毫没将灵彻等人放在眼里,自顾自打量着法网中的木髓。 解玄眼中闪过精光:“好好好,正好可以助我证就五炁圆满。” 簸箕大的掌印临空兜转,一把将法网连带着木髓捞起。 “真人!那是家祖为我准备的!!”灵光眼见木髓被宗门真传抢走,大为焦急,不顾身份,急忙吼道。 真人,在修行界一般是遵称;修士习惯将一些未证就通玄,但有通玄境界道行、神通的大能,尊称为‘真人’。 意思跟‘前辈’一样,但也是一种看好,认为此人假以时日必有‘通玄’道行。 其实真正能正式号称‘真人’者,唯有通玄境强者 通玄,指法力通玄;与一气境的法力质量上,有本质差别。 如果一气修士都法力是气、是雾,那么通玄境强者的法力,则可以是水、是冰。 万年的一气法力的量,不及一丝通玄法力的质。 这也是通玄微强者,能凭境界压人的底气。 “哈哈,为你准备的,那你叫它看看,它答应么?既然是我抓住的,那自然是我的。”解玄真人嗤笑。 灵光的‘家祖’,被称作“幻月”真人,与解玄是同辈人物,亦是教中真传。 是以,灵光搬出族中老祖,也根本压不住解玄。 “快走!”这时,三头水族精怪趁机挣脱气势压迫束缚,翻腾而起,化作三团水光破空而去。 眨眼间,就在数十里外。 “水族精怪,敢来我玄微教地盘找死,当我教无人否?”解玄真人冷笑,伸手一按。 “呼呼”空中簸箕大手印凭空出现,撕破虚空,刹那间照住三团水光。 “不!真人饶命!我们是南海龙宫麾下巡海夜叉,饶命!!”水光中,传来鱼头精怪惊恐求饶声。 解玄真人理也不理。 掌印兜住三团水光,拍在倒塌岭山岩之上,“轰隆隆”一声巨响,碎石飞溅,留下一道掌印。 “噗欻!”掌印消散,三团肉泥,沾在崖壁之上。 “咕噜…”看得周遭灵光、灵彻等玄微教修士不禁齐齐咽了口口水。 面对这种通玄高人,凭他们那些什么水光、火焰、金刃术,根本无法阻挡。 五炁朝元,化作的灰蒙蒙气息,专破五行法术,一旦凝成掌印,更是水火不侵,刀枪难入。 “你们还不快滚?”解玄真人对自己的手段极为满意,眼神睥睨其余吓得倒吸凉气的玄微教修士。 “走走走…”灵彻脸色煞白,毫不迟疑飞身而起,身后上玄峰修士纷纷向解玄行礼退走。 灵光眼底深处闪过愤恨之色,为了这倒塌岭地脉木髓,他足足在肇岳山等了十年,不知费了多少功夫。 想以木髓逆天改命,成就顶尖资质。 只差一丝,就能获得木髓,却被这突然出现的解玄真人摘了桃子。 灵光摸了摸袖子里,老祖赐予的保命神符,心中犹疑不定,要不要博命一击。 “快走吧峰主…”身后的灵光峰修士面露惧色,小声提醒。 “走!”灵光终究不敢放肆,将恨意潜入心底,领着一众修士飞空而起。 灵光暗恨:“解玄老贼,等老子修成通玄,第一个找你算账!!” …… 倒塌岭方圆千里,陷入寂静之中。 甚至连鸟兽之声,都没有丝毫。 寂静的可怕。 木髓乃天地奇珍,一旦捉住,最好立刻服食炼化,不然变数颇多。 甚至有可能惊动道妙老祖出手抢夺。 解玄真人没有立即吞服炼化木髓,而是捏着法网,抬头望向四周,目光之中,透露疑惑之色。 他总觉得,四周还有人在觑觎。 有一道目光隔着很远,悄无声息的瞟过他的背后,被他隐约察觉。 丝丝无形风气,掀起解玄真人鬓角须发。 “谁?”解玄目光如炬,扫过那道晦涩目光传来的地方。 数百里外,一座山巅之上;隐约一位青衣少年,隐入风中,身形从石崖上消失。 解玄攒簇胸中五炁,再次化作一道掌印。 “呼呼!”灰蒙蒙掌印撕裂虚空,刹那间掠过数百里,打在那山崖上。 “砰!”青衣少年此前盘坐的数丈石岩被掌印拍成齑粉,飞起漫天的尘沙和碎石。 原地留下数丈见方的丈印。 但那整座数百丈山峰却剧烈晃动。 “轰隆隆!”声势之大,震彻云霄。 “不好!”解玄真人面色剧变,毫不犹豫一抚发髻,赞簇胸中五炁朝元。 只见丝丝缕缕气机,分赤、黄、金、蓝、黑五色,在头顶之上汇聚成霞光、飘带、瑞气腾腾、璎珞垂珠。 霎时层层叠叠云光,叠起数百尺之高,撑开有亩许大小,隐约见其中三朵花骨朵上下浮动,正是三花雏形。 下一刻,方圆百里天空之中,霎时黑暗。 道道虚空被强行撕裂,一座峰峦,遮天蔽日,携带千万均气势,向整个倒塌岭压迫而下。 “轰隆隆!”山峰携千万钧之力砸在庆云之上,腾腾瑞气激散,强烈音爆声,犹如炸雷,传遍千里。 刚走不远的灵彻、灵光等人都被强烈气劲震翻云头,摔在地上。 一个个惊愕的看向倒塌岭。 “庆云法相!谁这么厉害,竟逼得解玄使出庆云法相抵挡!!灵彻面露震惊。 三花五炁庆云法相,是通玄强者最强的手段。 但通玄境界的法相,仅仅还是雏形,强悍的同时,也有许多破绽。 一般不能轻易放出来,因为一个不慎,法相破灭的话,千百年道行一朝尽废。 非得练就道妙之境,才能算彻底大成,三花聚顶、五炁朝元,法相一出,叠起数千尺法身,能擒人拿物。 除非遇上先天至宝,否则法相尽乎无物不破。 倒塌岭中,巨响震动云霄。 神通御起的百丈山峰,携千万均巨力,整个压在庆云之上。 饶是解玄真人道行高深,法相已接近大成,勉强抵住了飞压而来的山峰。 整个人却也被那千万均的巨力,给从空中压落在地上,半边身子,几乎瞬间被埋入土中。 “咔咔咔”亩许宽的五炁庆云,被那山峰崖得不断做响,丝丝缕缕瑞气霞光,巨力被击飞数千丈。 要知道,那瑞气霞光,皆是道行化成。 乃通玄强者采纳的日月之精,是以呈现纷纷色彩,霎是好看,苦用功夫,一时间,才能采得一丝。 但仅挨了这一下,数十道瑞气被激荡逸散,解玄就折损了数十年道行。 这也是法相庆云神异,但通玄境修士,不能轻易释放法相的原因。 “飞石异术?怎么可能!这不是飞石异术!”解玄真人面色赤红一片,鼓起浑身上万年法力,以庆云强撑。 他一眼认出,那突兀飞来的山峰,有飞石异术的底子。 甚至身为玄微教真传,他虽限于体质不能修炼飞石术,却也懂这飞石异术。 飞石异术,顶多摄来丈许石块。 而这座石峰,足有百丈之高,宽达数里。 这还是飞石异术嘛?这是飞山! 这已经不能被称为异术了,而是神通,大神通!! 数百里外,纪缘身形从风气之中浮现,同样面色赤红一片,浑身法力浮躁。 神魂之中,新凝成的神通真种,闪烁奇光。 神通符箓种入神魂,不断从虚空之中,凝成无形力量,摄住山峰,压向解玄。 这就是炼制翻天印时,纪缘借道韵新领悟的神通,能移山砸人,取名为【移山填海】。 “通玄强者,庆云法相果然厉害!”纪缘心头愕然。 他纵然施展神通,御起百丈山峰,镇压解玄真人。 却也快到他目前极限了。 才堪堪将通玄压住。 甚至那解玄凭借着庆云引动天地之力,竟试图挣扎推起山峰,逃脱镇压。 若无这庆云护身,就算十个百个解玄真人,也遭山峰压成齑粉了。 《灵玄圭旨》记载,通玄强者,在一些小界域中,被称作‘天仙’,意为与天合一。 庆云法相若是大成,铺开数万丈,能引天地之力,甚至毁灭一方小千界域。 在前世,这般庆云瑞气,又称神仙法相。 像纪缘的【神话图录】之中,曾有许多仙人、神人、上圣,顶上皆有类似三花五炁法相,可见一斑。 “一座山峰不行,那就再来一座!”纪缘心头发狠。 【移山填海】神通疯狂运作,浑身法力鼓噪。 “轰隆隆!”整个千里倒塌岭都在震颤。 正要凭借法相引天地之力,推开顶上山峰,挣脱而出的解玄面色僵住:“又来!!” 话音落下,“呲啦”虚空撕裂,又是一团百丈山峰,从千百里外,被大神通凭空摄来。 千万均的强大气势,甚至撕裂虚空。 “砰!!”两座山峰压在庆云之上,庆云不断扭曲变幻,瑞气激飞,却始终抵挡住山峰。 “呀啊!!!”解玄真人狂吼。 庆云之中,一朵白莲花苞绽放,飞出缕缕紫雾烟罗,迸发霞光千千丈,庆云得此相助,才再次将山峰之力死死顶住。 那白色花苞,是为三花之中的铅花,代表精炁神之中的精。 紫雾烟罗,则是解玄真人修炼的成名法器,善于防御。 饶是如此,解玄的整个身子,在两座山峰重压之下,沉入土中。 但还没等解玄松口气。 “呼呼!”天空之中风声大作。 “还来!!”解玄面色煞白。 好在,仅仅是风,霎时间数百丈飞砂走石,烟尘浩荡。 纵然解玄真人,也几乎睁不开眼睛,不辨东西南北。 “又是一门大神通!”解玄睁不开眼睛,却头皮发麻。 少顷之后,风气骤然散去。 倒塌岭再次恢复寂静。 “啊!!天杀的狗贼,还我的万载木髓!”被两座大山压住的解玄真人狂怒不已。 面前那兜着万载木髓的法网,已然空空荡荡,哪儿还有木髓半点踪影。 48:青袍老祖;三百年法力,木中火 先前被解玄真人驱走的灵光、灵彻等人,见倒塌岭斗法声势停歇,都是不约而同的折身返回。 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可捡。 但等他们返回倒塌岭,却看见了令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 方才威势赫赫,一掌镇压三头数百年法力水族妖怪的解玄真人。 此时被凭空浮现的两座百丈山峰,左右肩膀,一边一座山头,给压在倒塌岭下。 甚至半截身子,都埋入土中。 被压在山下的解玄则面色憋得赤红,双目紧闭,浑身颤抖。 “这…这究竟是…”灵彻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灵光先惊后喜:“哈哈哈…解玄老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识相的,赶紧将万载木髓给我拿出来,不然别怪我…” 灵光小人得志,威胁的话语还没说完。 解玄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目光中,森寒杀意笼罩在灵光身上,张口一吐,一道幽光从口中飞出。 站在数十步外的灵光,顿时浑身寒毛倒竖,急忙想要抬手使出家传神符。 “噗!”灵光圆滚滚脑袋,犹如西瓜爆炸,红的白的,霎时飞溅数尺。 神符根本没来得及用出,那无头尸体“扑通”倒在地上,众人才反应过来。 “峰主!” “少爷!”灵光手下修士大惊失色。 幽光飞旋,顿在空中,凌厉杀机,笼罩在众人身上,吓得众人面色煞白。 此时,才看清,那幽光是数寸长,色泽漆黑的一根铁钉。 “钻心钉!!”灵彻心头狂跳。 那是玄微教中有名的异术法器,速度超绝,隐遁虚空,专擅偷袭。 “万载木髓在山下面,你们合力施法,将山给我搬开一条缝隙,待老祖我钻出来,将木髓给你们,还重重有赏…” 解玄眼中杀意收敛,转而和颜悦色对灵彻等人说道。 ……… 纪缘袖子里兜起木髓,御风飞离倒塌岭千里之外;找了个粗壮老松树树洞钻进去坐下。 这肇岳蛮荒,古木参天,数人环抱大树比比皆是;有许多野兽藏身掏的树洞,正适合藏身。 还能借林荫木气,遮蔽木髓宝光。 纪缘没有将灵彻、灵光等所谓的峰主天骄,真传种子放在眼里。 但想不到这木髓至宝,竟然引来通玄境界高手,被突然出现的解玄真人横插一手。 这也是出乎纪缘意料之外的。 解玄真人可不是一般的通玄境界;而是大教真传。 论实力,解玄足矣碾压一般普通的通玄境界。 好在,凭借偷袭占了先手,成功将解玄真人暂时镇压。 “凭我现在的实力;当不差于一般大教真传。”纪缘暗自琢磨。 这主要是神通带给纪缘的加持。 得一门大神通,往往胜过千年、万年修为。 这也是此世修士,不论多大的家族,都热衷于进入大教的缘故;也唯有仙学大教,才有足够神通传承。 此世之中,实力划分很模糊;没有绝对的强,也没有绝对的弱。 有可能一年法力的异人,凭借异术偷袭,弄翻百年、数百年法力的修士。 但转过头,这一年法力的异人因为异术被克制,遭凡人斩杀有可能。 同样境界法力,实力可能差距千百倍。 不过这只是少见情况。 更多还是名气越大、实力越强,修为自然越高。 毕竟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这是纪缘前世今生都信奉的道理。 这个蛮荒之世,灵物遍地,甚至连先天灵根、灵宝都有;只要神通法术、武艺法宝够强;法力是不差提升的。 抢就完了。 “有了这木髓至宝,想来应该至少能增加我一百年法力。”纪缘手伸出大袖;一截尺许长,犹如琥珀琉璃的青玉,不断在手中挣扎。 正是乙木奇珍,万载木髓。 它甚至已经有了一丝灵性。 看似犹如琉璃青玉,实则全是灵机精粹,蕴含万载造化。 纪缘毫不迟疑,一口塞入嘴里嚼碎,外壳坚硬,里面是滴滴白奶油般乳白色汁液,从木髓中流出。 入口微甜,蕴含奇香,如饮琼浆。 这比一般灵药,味道好太多了。 “咕噜…”木髓汁液入腹,丝丝清凉之气,席遍全身。 丝丝缕缕造化之精粹,洗涤五脏六腑,浑身筋骨都在不断被洗涤淬炼。 甚至没有想象中那般狂躁的灵气,而是润无细无声,很好炼化。 法力不断增长。 一道…十道…一百道… ……… 倒塌岭。 巨大灰蒙蒙掌印,不断从天空落下。 轰隆隆声响不断。 挣脱镇压束缚的解玄立在万丈高空,不断出掌,硬生生将那两座山峰连带着整个倒塌岭夷为平地。 这才罢休。 灵光以及灵光麾下一众修士上百人的尸体,悉数被埋在其中,化作齑粉。 剩下的灵彻等上玄峰修士吓得面色苍白。 他们现在已是知道解玄的万载木髓被人抢了。 生怕解玄也拿他们出气。 “狗贼…”解玄真人心头怒火终于泄去一丝。 不知是谁隔空与他斗法,夺走了万载木髓。 也没有看见那人面孔,只依稀见得是个身穿青袍的人。 “真人,究竟什么人夺走了万载木髓?你或许可以掐算天机找出他来…”灵彻终于忍不住,壮着胆子问道。 他现在对万载木髓已不抱什么幻想了;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击败镇压了解玄真人。 宗门之中何时又出了此等大神通者。 解玄摇头:“我只依稀记得,那人一袭青袍,袖子很宽大。可恨,隔的太远,没有他的气机…” 隔的太远了,足数百里,那人又隐于风雾之中,他没有捕捉到那青袍人的气机。 此世大能,没有神识,掐算天机,往往能知数百、数万里之外事物。 但掐算,尤其是精确到人,是要前置媒介的。 比如,气机、指甲、毛发、衣服。 没有这些,就只能盲人摸象,很难精确。 “那位青袍老祖,究竟是人是妖?”灵彻好奇问。 他认为,那人能镇压解玄,有搬山倒海的大神通;必是数万年、乃至十数万年的道妙老怪。 解玄可是大教真传,手上光法器都有好几件;实力远非一般通玄可以匹敌。 “我也不知;但那人身上有玄微法力,藏头露面,想必是我教中人…”解玄面色阴沉似水。 玄微教每万年时间,遴选一届真传,往往少则数百,多则数千,大家都是熟面孔,互相认识。 那人很可能是上届真传。 其实力莫测,但比自己强的应该有限,或有什么缺陷短板,十分畏惧自己。 如果真能碾压自己,何必偷袭占先手。 不然,不至于藏头露尾。 解玄真人心中不断揣测那青衣人身份。 让自己悄然吃个大亏,丟了大脸,这事当然不能就算了。 解玄眼含杀机的扫了一眼灵彻等人:“这件事,不要乱传出去。” 堂堂大教真传,被人搬山镇压,这着实丢了大脸;他考虑过要不要把这些人灭口。 再闭关数百年,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出来。 但灵彻不比灵光;灵光只是凭借背后幻月真人虚张声势;杀了也就杀了。 灵彻是这一代真正的真传种子之一,家中也有老祖在宗门修行;解玄虽不惧,但杀了灵彻,也是后患无穷。 “是!”灵彻等人撇了一眼被夷为平地的倒塌岭,噤若寒蝉。 他们以为解玄指的是镇杀灵光和灵光麾下一众修士毁尸灭迹的事情。 赶紧又补充道:“周灵光师弟和周家家族中修士,都是被那青袍老妖杀的…” “幸亏解真人来的及时,真人神通广大,击退了青袍老祖,救了我们一命……” 解玄脸一黑,但终究没有再说,冷哼一声,腾入虚空消失不见。 … 待确定解玄走远了,灵彻脸色才变做平静。 “峰主,你在想什么?”他手下修士疑惑。 “呵呵呵,那位青袍老祖,必然是我们教中前辈高人!” “若咱们真说他被解老鬼击败了,还将斩杀周灵光等周家上百修士的锅扣在他身上,岂不也得罪高人?”灵彻冷笑。 青袍老祖要真是异教大能还好,什么锅都能往人家身上推。 但关键人家也是玄微教的。 解真人是上届真传,不能得罪。 青袍老祖就能得罪了? 说不定以后晋升真传,还得拜入人家青袍祖师座下呢。 想到这儿,灵彻眼睛大亮:“走,快回去通知我家修士,发动全力找到青袍老祖的踪迹和身份!” “他必然是教中往届真传老祖;最近才出关来的。等我晋入真传,就要拜入他的座下!” 真传,与内门、外门最大不同,就是有师承,等师父老祖陨落,还能继承老祖的法宝、神通;直接一飞冲天 所以称为真传。 那等大能,一闭关就是几千年,数万年,以前没听过名声很正常,现在不是听过了嘛? 而玄微教自天地开辟至今,传承不知多少万年,宗门之中,不知多少寿命将近的大能老怪隐匿。 木髓至宝,是延寿宝物,引得人家出来抢夺,这很正常。 其它修士闻言,也是双眼放光:“那等大神通,学得一二分就受益无穷,公子您说的对!” 这些峰主,大多数手下修士,说是师兄弟,其实都是同一家族。 上玄峰灵彻,俗姓祈,家族中出过道妙老祖,在玄微教根深蒂固,现在还有数位通玄境高人,掌握着南鄯域几个世俗王朝国度。 祈家他们这一动作,顿时惊动玄微教内门很多家族势力。 渐渐的,竟有很多人知道教中有一位青衣老祖,是上上届真传,神通广大,近日出关了。 甚至引得很多真传种子们都摩拳擦掌,准备找关系等晋升真传之后,拜入青衣老祖座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晃眼间;半年时间过去。 茫茫肇岳山,进入冬季,天地之间,雪铺数尺。 树洞之中,道道法力气势流转,铺开数百里。 纪缘双目微阖,露出一丝欣喜之意。 “三百年法力,万载木髓,不止万年药龄。” 万载木髓,只是万年长一寸;这足足尺许的万载木髓,差不多是数万年、乃至十万年的积累。 见外界,雪压枝头低,光是炼化这木髓,就已是足足半年时间过去。 感受身内磅礴法力,纪缘有种长啸一声的冲动。 终究忍住。 闭目内观,能见五脏六腑,泊泊气血涌动。 一道蒙蒙青气,藏在肝脏之中,不断散发精微气机,造化浑身生机。 使自身根骨底蕴,愈发深厚。 “难怪通玄境强者也忍不住抢夺此物;最关键的就是这缕青气了,这等重宝,就算道妙老祖也会觑觎!” “幸好我身份应该没有暴露出去!” 纪缘微微张口一吐。 “噗!”一团青气,飞出体外,顿时化作青色火焰。 “轰!”青色焰光在空中燃烧,数十丈内,一切树木顿时枯萎,生机席卷一空。 木髓又称木母。 这青气,是乙木之精,藏于肝窍,能使人眼目清明,寿增千年。 一旦吐出来,就会化成一种神焰,唤做‘木中火’。 木中火看似冷冷幽幽,没有丝毫温度。 却能烧诸般灵木、若烧在人身上,转瞬间就将人浑身气血蒸干,生机枯萎,化作干尸一具。 这种神焰,极为厉害。 可以说,普通修士得了木髓,相当于练就一门异术神通。 通玄以上强者得之,完全炼化,可修成五炁之一的肝炁朝元。 “不过,木中火缺陷太大;于我目前而言,没什么用处。” 木中火虽然神异,但依旧会被水所克制。 这种神焰善于掠夺生机和淬炼草木精炁,但火焰温度不够,烧不得灵铁、灵宝。拿来炼宝,根本不够用。 “但这神焰…”纪缘眼中精光闪过。 他突然想到了这种神焰的另一种用法。 此世之中,没有炼丹术,一来是天材地宝不缺,大家都是莽吞。 另一种缘故,就是灵药草木之属,不耐高温;别说有法火、灵火烧炼了。 就是用凡火一烧,也得燎成焦干,将灵药搞废了。 但这木中火,本就是木母化成,却极为柔和,能淬炼汲取草木之精。 “研发炼丹术,需要大量灵药练手,不是一朝一夕,待日后再从长计议。” 纪缘张口一吸,那朵青色火焰从眼、耳、口、鼻飞入身内。 “是时候去斩杀金犀了。” 纪缘打算凑够足够功德;想办法获得一门飞腾的神通。 他现在法力愈发深厚;堪称神通广大;已有几分动摇天地之力,又擅长武艺斗战。 唯独的短板,就是跑的不够快。 教中那门【万里飞虹术】的大神通,若能获得,就能补全短板了。 空中丝丝异力浮现,微风吹过,纪缘身形消失在树洞之中。 49:法力御物,腾空架雾 天际雪花飘飞,肇岳蛮荒,染成一片白。 林荫之间,纪缘身形浮现;望向数里之外,伸手虚捏。 虚空之中,道道无形力量,凝为实质,如无形之手,竟凭空从数里之外一座岩洞中,摄来一株叶片清脆,灵光氤氲的药草。 这是一株七百年药龄的清灵兰;能补益精气,恢复精神,洗涤心境。 “法力摄物,我现在也会了…”纪缘颇感新奇。 此前赵承隐、灵峰等人;都曾用过这种手段,御起飞剑、飞鞭等兵器临空打人。 或者将一件物品,隔着数里、数十里,隔空摄起。 纪缘现在法力超过百年,也自然而然的获得了这些手段。 炼气士修成百年法力;纵然没有法术神通,却也能领悟一些对法力简单运用的手段。 纪缘收好灵药;将肩上双金鞭摘下,用手朝空中一扔。 法力御起双鞭,顿时将双金鞭临空十数丈,起在空中。 “嗖嗖!”破空声响彻,金鞭如两条金光。 在空中不断穿梭,激起漫天冰花,眨眼飞过数十丈,又兜转而回。 这金鞭,纪缘一直随身携带;伴随日常修炼,呼吸吐纳天地之精,使金鞭早已被浑身气息侵染透彻。 所以法力和神魂念头能附在金鞭之上,操纵起来,随心如意,挥如臂使。 朝十里外,山岩巅上一株极显眼的歪脖子老松树一指。 金鞭如金光,‘嗖’的飞空而去。 刹那间飞跃十里,如两条金光,砸落在老歪脖子松上。 “砰!”一声响彻,雪花冰晶飞溅,碗口粗松树,断成两截,掉落在山崖之下。 “前世传说之中蜀山剑仙一流,御飞剑跳丸,斩人于千里之外,就是这种手段了。”纪缘感叹。 剑仙飞丸之术:虽然玄奇。 兵器撒放出去,飞到数里、数百里外斩人,唬唬凡人够了。 但相比此世之中修士们动辄颠倒乾坤,庆云法相遮蔽数万里的大神通,还是有些不够看。 此世修炼体系,灵气资源充裕至极,更类似于华夏之中的古仙的洪荒时代;法术神通贴合大道,讲究个威力强悍,动辄毁天灭地。 按纪缘理解;二者相比,前者是研发步枪机关枪,后者直接是研发州际导弹、核弹。 像通玄境界,在一些小千界域之中,寿数无极,神通无量,被称作【天仙】,道妙大能被称作【金仙】。 也正因此,大荒之中,许多寿命将近的道妙大能,都躲在小千界域或各种洞天之中苟延残喘,自成一道之祖,轻易不出。 一些小千界域天骄修士,修炼到一个体系的巅峰,飞升到大荒,也就是通玄境界。 金鞭兜转,飞旋而回,纪缘伸出双手,轻而易举的将两根金鞭接到手中。 手微微颤了颤,有点发麻,约莫有上千斤的力道。 “我现在的法力气机,能铺开方圆百里;御起金鞭,最远距离可飞腾在百里之外打人。” “但威力太小了;远不及我用手拿着打一下。”纪缘微微摇头。 这种法力御物,看起来唬人,实际上没什么威力。 敌人不说如纪缘一般万钧神力,但凡稍微练些武艺,就能躲过金鞭袭击,甚至接住、擒拿金鞭。 除非天天抱着金鞭吐纳修炼,随身修炼个几千年,放出去威力可能达到数万斤,威力更强。 因为这种御物手段;需要的是兵器与自身相合程度,也就是金鞭受自身气息侵染程度。 此时如果换一件新的神兵,纪缘法力是御不起来的,就算御起来,也不会如金鞭那么灵敏。 这是因为金鞭随纪缘修炼数年,受自身气息侵染,勉强有几分与神炁合一,才能轻易御起来,飞旋数十里。 纪缘趺地盘膝坐在山石之上,将一对金鞭,横放在膝盖上。 拿出刚才采的一株清灵兰,嚼碎了咽入腹中,微阖双目,呼吸吐纳,开始炼化灵药。 “呼…”道道筷子粗白雾,从纪缘口中吐出,飞落在面前金鞭之上。 白雾裹住金鞭侵袭游走,从天地之间,收纳丝丝宇宙精微之气,循环金鞭一周天,又腾腾而起。 从鼻窍之中,飞回纪身内。 杳杳冥冥,纪缘似乎能感受到金鞭之中肉眼不可见的细小瑕疵、孔窍,犹如经脉一般,被自身法力侵染。 这就是修士修炼兵器、法宝的方法,籍自身吐纳的气机侵染,直至神炁相合。 少顷刻,灵药被彻底炼化。 又增加了数月法力。 纪缘将双金鞭插在肩上剑袋;起身跌足而起。 乘着脚下缕缕白色云雾,眨眼飞上千丈高空。 这也是法力超过百年,才有的附带能力,架雾而行。 相比御风,驾雾速度会更慢数倍。 但御风只能低空飞腾,最高只能腾上百丈。 驾雾,则可飞上千丈高空,这才算出入青冥之间。 御风有御风的好处,架雾有驾雾的好处。 御风是天地之力,可以摄人拿物,卷土扬尘,飞沙走石,所以一些妖怪捉生(捉人吃),都是放一阵妖风,昏天黑地,飞砂走石间将人卷走。 架雾唯一好处就是飞的高,可以避免一些危险。 拖延许久,将法力增长来的变化,熟悉的差不多了。 纪缘驾雾飞上层层云雾之中,从上空俯瞰千里之内,寻找独角金犀的气息。 数日之间,飞到距离倒塌岭约莫一万余里外,一片名曰‘石岩峡’的光秃秃石笋、石峰、石岩连绵数千里的险峻山岭间。 一缕风从石岩峡中飞起,被纪缘捏在指尖。 风中,夹杂着丝丝妖气,还有玄微教修士的气机。 距此约莫六百里,不知是不是独角金犀的气息。 纪缘顺着妖气所在,离地数十丈,悄然御风摸过去。 肇岳蛮荒数十万里之地皆冰天雪地,冷冷飕飕;但这石岩峡竟不沾片雪,反而有些闷热,果然有些奇异之处。 “吼!!”远处,兽吼声响彻,无形气劲音波,震彻数十里,惊得鸟兽飞腾。 紧随而至的,是两道修士气机冲天而起。 一男一女,看起来约莫二十岁许,身穿玄微道袍,分别手持金戈、飞钩。 正在被一头丈许高,浑身赤红,肩背雄壮,顶着一根数尺金黄独角,形如犀牛的异兽追杀。 纪缘隐在数十里外的山崖巅上,面色古怪。 那确实是独角金犀,但貌似,被人捷足先登了。 “吴师妹,你赶紧带着灵药先走;我来拖住它!”长得很俊俏的那玄微弟子。 “不行,要走一起走。说好了,咱们要死也死一起。”吴师妹清秀脸庞,泛起决绝之色。 50:风雾浩荡,神通镇异术 独角金犀散发异力,口吐阵阵黄烟,席卷开来。 凡是黄烟过出,御起砂石飞旋而起,破空砸去。 这金犀异兽,天生就有土属性神通,竟与纪缘移山填海的神通,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那个俊俏的玄微弟子刚持金戈转身,胸口被飞石砸中,整个身子犹如破布袋,状飞数丈,呛得鲜血横流,跌落在地。 “李师兄!”吴师妹悲呛惊呼。 “噗!”李师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他强撑着抬头:“我没事,你快走!” 吴师妹没有说话,而是凝聚浑身法力,将丈许长的铁钩御起,飞在空中。 铁钩飞旋,犹如道道金光闪过,将不少飞旋而来的飞石弹开。 独角金犀极具压迫感的一步步逼近,铜铃般的眼珠中,闪过暴怒之色。 “吼!!”金犀张口,吐出一团脸盆大的黄光,泛起凛冽威势飞向那被法力御起的铁钩。 黄光后发先至,携带神力,截击在铁钩之上。 “咔嚓!”一声,铁钩光气暗淡,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黄光之中,是一粒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昏黄圆珠;却并不是妖丹。 而是金犀腹中千年修炼的一团牛黄练就,善于击人兵器、法器。 失去护身兵器,那二人再无反抗之力,还来不及惨叫哀嚎,就瞬间被漫天飞石埋没。 层层石块,眨眼磊起数丈高,犹如小碎石山,将两个玄微教弟子埋在里面,不知生死。 纪缘隐在数十里外,收敛浑身气机,静静看着这一切,没有出手。 金犀御起异力,将一方木匣,从石山之中摄起来。 木匣张开,赤红灵光氤氲,竟是一枚拳头大的异果,飘香数十里。 只是隔着很远,纪缘也看不清那异果到底是个什么灵物。 一般异兽所在,必生异果灵物。 想来那两个玄微教弟子,之所以被金犀追杀,就是因为此物了。 看着赤红异果,金犀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张口一吸,欲将赤红异果吸入腹中。 就在这时,已经凝神准备许久的纪缘终于瞅准时机出手。 神通【呼风唤雨】运转。 “扑飕飕”刹那间,风声赫赫。 昏天黑地,飞砂走石,石岩峡中数千丈之内顿时混沌一片。 “呜呜”‘咽咽’风声响彻,真如鬼哭神嚎。 道道阴风、飓风卷得石砂漫天飞腾,顿时雾迷四野 仿佛遮天蔽日般昏暗一片,不论人、妖、修士,在其中,几乎不辨东西南北。 雾气之中,夹杂着一道凌厉神风,卷向顿在空中那块千年牛黄。 纪缘隐在暗中许久,早已将金犀手段观察透彻,金犀除了土行异术神通,最厉害的就是这块牛黄异宝。 所以一出手,就要先将这异兽苦修千百年的异宝收走。 “吼!!”金犀发觉不对,眼中闪过精恐之色,顾不得匣中异果,急忙张口也呼出阵阵风气,卷住面前数丈外的牛黄。 金犀张口一吸,道道无形之力,庞博吸力,试图将牛黄给拉回来。 眼看牛黄已被吸到嘴边丈许之内。 此世,那茫茫黑风之中,夹杂的一道神风亦至,将圆滚滚牛黄卷住。 神通之威,重在动摇天地之力。 这神风,便是天地之风。 “轰隆隆!”神风异力席卷,何止数十万斤的力量,不止卷走牛黄,金犀猝不及防,整个硕大身躯,直接被掀飞倒地。 “昂!!!”金犀哀嚎一声,被漫天风气卷得离地而起,整个石岩峡,一切砂土、树木尽数折断,在空中飞舞。 金犀额上尺许的黄色独角散发异力,顿时勾起丝丝地脉之气,身躯重量转瞬犹如大山一般。 这才抵御住神风席卷,‘轰隆隆’一声巨响,砸落在地上。 但那粒异宝牛黄,和那装着异果的木匣,却已被风卷着,转瞬飘飞数十里。 皆被纪缘接在手中。 入手温润,小小一粒,竟极为沉重,不下万斤,丝丝细小如发的异力,席卷周身,令人毛孔舒长。 许多幼年时候跌倒的伤痕、修炼时经脉的暗伤,被那异力流转而过,缓缓修复。 “这件异宝不错。”纪缘眼睛一亮。 这宝物,能温养身体,修补暗伤;扔出去,重若万斤,善于击落兵器。 另一个匣中,则装着那么红色异果,上面还带着清脆叶子,显然被人刚摘下不久。 纪缘没有细看,和牛黄一起,先收入自己袖子里。 这边分了神,岩石峡中风气明显减弱不少。 金犀接着自身土行异术,稳住身躯。 它终于瞧见是数十里外山巅上,是一位青袍大袖的少年,抢走了它孕育千年的异宝。 金犀狂怒不已,运展天赋异术神通,霎时间,被风卷在天际的一块块巨石,界被异术摄住。 道道石岩,逆着风气,向纪缘所在洒落而来。 纪缘伸手一指。 神魂之中,符箓运转天地之力,再使【移山填海】大神通。 临空将飞来的石块御住,转向金犀飞去。 金犀眼中惊恐,这种情况,它还是第一次遇上。 一时呆滞,任由块快数尺见方的石块砸在身上,撞得粉碎,金犀皮糙肉厚,玄黑色皮肤,犹如金铁一般。 那些石块,显然也伤不得它。 只是密密麻麻的石块,堆在金犀身上,竟朝它包裹而来。 金犀赶紧运展土行异术,勾起地脉之气,试图将身上石块再次御起。 但它的土行异术,散发的能勾摄地炁,驾驭土石的异能。 显然远不及神通异力的万分之一。 两股无形的土行异力交战,金犀异术顿时被死死压制。 “轰隆隆!”一道道石块如同有灵性般,层层叠叠裹住金犀,神通异力所过之处,碎裂石块顿时严丝合缝。 仅眨眼间,万千碎石累成一座百丈石峰,严丝合缝,将金犀镇在山下,仅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仿佛是凭空浮现的一座山般。 “昂!!”金犀又惊又恐,奋力挣扎,异兽气力极大,但被锁在石山下,根本挣脱不得半分。 这仅仅是将它锁在山下,留了丈许空间,犹如石匣,将金犀锁住而已。 若真的百丈山峰彻底压下,就是千百头金犀也得瞬间被碾成肉沫齑粉。 金犀极为惊恐焦急,它现在被锁在石匣中,仅露出个脑袋在外面,钻也钻不出来,身躯也动不得分毫。 更令它惊恐的是,天生的土行异术,被对方神通异力压制,根本用不得分毫。 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袍大袖少年,一步步走到面前。 “当个坐骑倒是不错;可惜了,我现在养不起。”纪缘抬起金鞭。 不是所有异兽都能当坐骑;金犀这种野性太重,不通人性;仅有一丝智慧,只知杀戮的洪荒异兽,并不适合。 况且,他要金犀角回去交差。 奋起浑身万钧气力,在金犀惊惧的眼神中,毫不留情狠狠砸下。 “砰!!”一声巨响。 但这次,却没有砸得脑浆飞溅,头颅炸开。 “昂!!!”金犀惨叫哀嚎一声,硕大的脑袋,凹陷出一条数寸深的鞭痕,里面骨骼碎裂一片。 竟还没死,但也只剩半条命,疼得不断挣扎抽搐,将百丈山峰抖擞下不少碎石。 “没想到你这么抗打,不愧是蛮荒异兽。”纪缘有些意外。 见金犀浑身剧烈抽搐,显然痛苦至极,纪缘毫不迟疑,将另一鞭狠狠抽下。 51:延寿赤枣,古域秘境 摘下尺许长的金犀角;纪缘十分满意:“一万功德到手。” 将金鞭擦拭干净;与尺许长,擀面杖粗的金犀一起,插入背上的剑袋。 剑袋,是纪缘自己用兽皮缝制的。 宽三指,长四尺;共有两个,刚好装下两柄金鞭。 此世许多修士都喜欢用剑袋装剑,这样背在肩上。 还喜欢在袖子里缝口袋,装些小物件儿。 纪缘自然有样学样,入乡随俗。 探手一指,运转神通;将压着金犀的大山,撑开一条人宽的缝隙。 从袖里取下此前解刨异兽金睛驼的小刀,将金犀整个肚腹破开。 肠肠肚肚花花绿绿,腌臜不堪,热气腾腾。 因金犀属于异兽一类,先天强大,并不需修行,智慧懵懂,也不懂修炼。 所以找了半天,果然没有找到什么内丹。 唯有一粒异宝牛黄,被纪缘一开始就收走了。 “啧啧,这肉该怎么办呢;带不走也着实可惜了…”纪缘有些犯难。 金犀肉不及金睛驼,但也算是熬炼身体力量、气血的宝药。 纪缘用不上,要是能带走,倒是可以拿回山去,找一些需要这个的玄微教同道交换些小物件儿。 琢磨半晌,纪缘转过头,望着那一堆数丈高的杂乱碎石下。 “两位道友,要是没死的话就赶紧出来吧!” 碎石堆之下,传来细若蚊声般的虚弱声音:“这位师兄…额,前辈!我们被那孽畜召的山石压住了,根本出不来啊…” 纪缘捻指点向乱石岩。 “轰隆隆!”石块飞溅,瞬间被神通挪移开来。 露出爬在石块下,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两人。 正是先前被金犀追杀那一男一女两个玄微教弟子。 那两个奄奄一息的玄微弟子,面色惊恐的看着纪缘。 他们也没想到,这青衣少年五感竟灵敏到此等地步。 他们被压在乱石崖下,一直都在闭气装死。 但那个李姓男修士,应是伤势过重,没憋住气,小小的呼吸了一下子。 就被纪缘察觉了。 修成三百年法力,又有木髓改易筋骨,纪缘五感灵敏比同境修士,强大数十倍。 方圆数里之内,任何风吹草动,包括活物的呼吸声、气味,都瞒不过他。 这不是神识。 仅是眼、耳、鼻等五感。 但比所谓神识,探得更远。 要是纪缘练就万年、十万年法力,估计数万里乃至整个南鄯域风吹草动,都能察觉。 难怪道经说仙人一念之间,知悉周天万物。 “你们身上,有设了收纳禁制的宝囊么?”纪缘问。 见纪缘似乎没有露出杀意,李玉由和吴玉壁二人都不约而同微松了口气。 虽然同属一教,但到了宗门外的大荒之中,同门之间互相争杀的场景,可并不少见。 以往他们师兄妹联手,杀起落单同门来,也是毫不留手。 “有!有…吴师妹,快把你的绣囊给这位前辈!!”李玉由急忙出声。 生怕他们不给,纪缘过来宰了他们,直接自己拿。 吴玉壁被山石压住,受伤也不轻,闻言强撑着口气,运起法力,从身上取出一个尺许长的粉红锦囊,仍了过来。 纪缘一把接过,法力一催,锦囊口袋张开,里面闪烁丝丝光芒,果然是设了禁法的口袋。 翻转口袋,往地上一倒。 稀里哗啦落下的物价儿,堆成一座小山。 有身份玉牌、几卷书籍、散碎银两制钱,还有衣服鞋子,粉色内衣、裹裤等等。 吴玉壁羞得转过头去,脸颊绯红一片。 纪缘却眼睛一亮。 这粉绣囊,正是修士练的宝囊。 里面专门设了禁制,空间不大,能收纳数丈物件,一般用来装兵器、法器、法宝,还能遮蔽宝光。 他一直想要一个这种物件,但这种宝囊,也不是人人能有的;一般得通玄以上修士,还得会这种禁法。 才能用一种名叫空冥兽的异兽皮毛练出来。 空冥兽是大荒异兽,先天擅长空间神通,极难捕杀。 宝囊已属于法器级别,算是很珍贵了,内门的一些峰主都未必人手一个。 这俩人能有一个宝囊,想来是有身份或者家族势力的。 纪缘没心思多想,用宝囊收了地上的金犀尸体。 想了想,从身上取出那粒牛黄宝珠,扔给吴玉壁二人。 “我也不白要你们宝囊;这个宝珠可以疗伤,你们将它在伤损处滚揉,应该能治一些内伤。” 吴玉壁伸手接过,面露喜色。 牛黄宝珠不能吞服炼化;也不能治金疮伤。 但治疗修士折筋断骨、五脏碎裂、淤青肿痛等等伤势,有奇效。 她们俩人被压在山石下,并没有遭受金疮红伤;而是被压断了肋骨、和手足腿脚折断。 纪缘没有走,而是在一旁静静看着,显然是示意二人用了牛黄宝珠疗伤后,还得将宝珠还给他。 吴玉壁捏起宝珠,正要先给师兄治伤。 李玉由却摇头,目光带着一丝哀求之色:“前辈!那宝囊送给您;我们宁愿不用您的宝珠,但能不能将那粒‘赤枣’还给我们!” “赤枣?”纪缘想起了之前,被自己收走的锦盒中那通红异果。 《灵玄圭旨》记载,赤枣,生蛮荒石岩处,此物一生,方圆千里寸草不生,顿时成为光秃秃石岩山;一旦服之,可延寿百年。 亦可使妖物异兽,通开灵性。 再结合金犀喜欢栖息在光秃秃石岩峡谷山脉之中,舔食岩盐,守候赤枣成熟。 这俩人必然是夺走了赤枣,遭金犀追杀的。 “那不行,那赤枣是贫道从金犀手中夺得,可不是从你们身上夺的。”纪缘摇头。 “前辈…我…只要您将赤枣给我们,我们什么都愿意给你!” “那怕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吴玉壁也放下牛黄宝珠,俏脸垂泪说道。 “喔?” 纪缘坐在一块山石上,饶有兴致打量二人:“你们骨龄不过二十岁;法力皆有百年,差那些许寿命怎的?” 这俩人骨龄都在十七八左右,还不到二十岁,按一气境寿命,就算渡不过三灾,也还有五百岁好活。 “前辈可知灵琼真人?” “灵琼真人?”纪缘一愣,又摇头:“不知道。” 他入门不久,连腾海峰修士都没认全,哪儿认识什么灵琼真人。 李玉由二人闻言,脸色露出失望和怪异之色,但想着纪缘神通广大,不认识他们师父,也着实正常。 “是我们的师父,她老人家前些年去往离恨域;路经太岳岭时,遭百云岩顽石老祖暗算;损了神髓…” 纪缘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再说了。 损了神髓,跟之前自己没炼法力就修炼蜈蜂袋的情况差不多,气血、神髓枯竭,寿命将近。 难怪,这俩人要来寻找赤枣,原来是给师父延寿用的。 “虽然我有些被你们孝心动容,但仅凭这个宝囊,想换我的赤枣,有些不够。”纪缘摇头。 这是照实说,在多争多杀的修行界,多为利益所驱使,利他的人很少见,这种孝心,令纪缘有些动容。 但火枣这种延寿宝物拿回宗门,换三个、四个宝囊应该都够。 况且,谁知道这俩人是不是遍瞎话骗自己。 火枣对纪缘用处不大,他现在只缺增功宝物,不缺延寿宝物;只要对方出的起令他满意的东西,还是可以换的。 “对了,那赤枣树还在么?金犀已经被我斩杀,你们或许可以回去寻寻还有没有。”纪缘想了想说。 “赤枣是生在灵藤上的;只有一粒,我们摘了那粒赤枣,灵藤就枯萎了…”吴玉壁摇头说。 李玉由似乎是看出了纪缘的想法。 他想了想,带着几分犹疑说:“前辈,我们身上确实没有其它有价值的东西了,但有一个消息,不知能不能值得赤枣?” “说来看看。”纪缘颔首。 “离恨域有秘境洞天出世,但只能容通玄以下修士进去,据说其中有不少的万载灵药,前辈您神通广大,或许,可以去夺得不少灵药…” “秘境洞天?”纪缘若有所思。 仙道六域接近无垠蛮荒,藏有许多的古境洞天,许多是太古遗府,里面别说万年、就是数十万年灵药都可能有。 甚至还有从秘境中夺得太古遗泽,一飞冲天,横镇诸天的天骄。 “这个消息,我确实不知道;但是仅凭这个,还是不够。”纪缘摇头。 秘境在离恨域,玄君教修士必定会封锁消息。 仅凭一个消息,就算到了离恨域,那地方大能颇多,地域广阔不在南鄯域之下。 消息又被玄君教修士封锁,想找到秘境所在,犹如海里捞针。 “那再加上秘境所在位置的地图呢?”李玉由急忙道。 “你们有地图?”纪缘站起身。 “有!实不相瞒,我师父去离恨域,就是寻找秘境所在方位的,她找到了秘境,还从其中获得了一株万年灵药。” “前辈神通广大,远在我家师父之上;若前辈将赤枣给我们,我们不仅将秘境所在位置地图给你,还给您指引一件异宝所在地!” 纪缘闻言,心头绸缪片刻。 秘境只能容通玄以下修士进去,也就是说,进入秘境的修士,法力道行最高的,不会高于一千五百年。 凭自己神通,以及身上法器;应付道妙老祖,必然会被轻松镇压。 占据先手情况下,能短暂镇压解玄真人等大教真传的通玄高手。 面对那种闻名诸天,也练就了大神通的顶尖的通玄大能天骄,也有可能依旧力有不逮。 但通玄之下,纪缘自信,应无敌手。 这种前古秘境,往往是太古大能遗府或者上古洞天一类,极为珍贵。 一般出世,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秘境就会崩溃。 进入秘境的机会,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不止可以获得许多灵药快速增功;还有可能夺得一些宝物,用来炼制神话至宝。 炼制神话法宝,从中获得大神通,才是纪缘最主要的目的。 “必须去一趟;也会会一些异教高手。”纪缘心头暗下决定。 这般想着,纪缘取出那装着赤枣的匣子。 李玉由大喜:“多谢前辈;我这就将秘境所在地图给你。” “你刚才说还有件异宝的消息呢?” “那异宝,便是太岳岭白云岩顽石老怪,据三山五岳传言,此老乃是万载顽石得道,修成法火,能融金碎铁;若前辈能镇杀他,可得一万年异宝。” “顽石老怪?他什么道行?有甚神通?”纪缘若有所思看着李玉由。 这家伙显然是祸水东引,想借自己之手,给他师父报仇。 “应是通玄道行;那老怪无甚其它神通,就靠着修成的怪异法火神通,能瞬间将人神髓、精炁烧得枯竭。” “顽石老怪借此横行一方,自称老祖,专门劫杀过路的修士,仰仗神通,连仙道六教都不放在眼中。” “前辈若要去离恨域,得经过太岳岭白云岩,可得当心那老怪。” 纪缘点点头,不置可否,只是将赤枣递给了李玉由二人。 这顽石老怪算什么异宝,要是这也算异宝,那古域蛮荒之中的真圣、大圣都算异宝了。 那些真圣位格与仙人等同,还都是太古转成,那个的本体,不是至宝。 还有许多蛮荒大圣,什么金翅大鹏、炎风、神龙、朱雀、玄龟、乃至先天灵根修成太古大圣。 甚至传纪缘九转玄功的青兕。 照这样说,只要有能耐去打杀了,都能练成宝物。 顽石老怪,纪缘不打算招惹。 但那秘境,纪缘打算去一趟。 李玉由从身上取出一卷兽皮,递给纪缘。 “那宝珠你们快用吧,将伤治好赶紧走,拖延久了,牛黄宝珠宝光泄露,又引来一些闻着味儿的苍蝇来抢夺。” 纪缘接过兽皮,仔细看了看,上面绘制着前往离恨域的路径,以及离恨域各处地理,秘境所在区域。 “多谢前辈!我们是常羊峰灵琼真人座下,李玉由、吴玉壁,不知该怎么称呼前辈?”李玉由二人露出感激之色。 一边用宝珠滚过身躯伤损处,丝丝异力透过,折断筋骨、淤青肿涨处顿时不疼了,堪称神效。 “贫道灵宝,在腾海峰修行。”纪缘照实说。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隔的这么近,这二人装死之时,都暗暗记住了他的气机,凭借气机,真要找纪缘,只要纪缘还在宗门修炼,就很好找。 “师叔大恩,我等无以为报;日后师叔有什么用的上弟子的,尽管到常羊峰找我们。”李玉由肃然说。 说话间,二人借着牛黄宝珠,伤势好了大半,这时候也能起身了,就走上前,将宝珠恭敬还给纪缘。 “师叔,您这宝珠不止能疗伤,也能解毒障之气,若要去秘境,可得带上它,秘境之中有许多上古障毒。” “好!那就此别过吧。”纪缘点头,这个功效,他确实不知道。 话音落下,李玉由二人还待说些感谢的话。 平地一阵风起,顿时飞砂走石,李玉由俩人惊慌不已,都赶紧以袖子遮掩,待风雾过后。 “师叔?” “灵宝师叔!” 二人回过神,那青袍少年早已随风消失在面前。 唯有那熟悉声音,余音袅袅传来。 “拿着赤枣,快去救你们师父去吧…” 52:功德六万五千,兑换书籍 离开了岩石峡,纪缘直接折返往昆吾山祖庭而去;沿途出肇岳岭花了数天功夫,又寻了几株常见药草。 现在数百年、千年内的灵药,对纪缘而言,功效聊胜于无。 法力一旦过了百年,法力的质稍微变化一丝;再想快速增功,仅凭常见的千年灵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要想一次性增功数十年、乃至百年。 必须得较为罕见的千年灵药,或者数千年、乃至万年药龄的宝药奇珍才行。 恰好离恨域出现秘境,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过身上揣着许多的灵药灵材,还有珍贵法材金犀角,纪缘必须先回山门一趟,将这些物件儿处理掉。 转眼,半月之后。 昆吾山,玄微祖坛。 纪缘风尘仆仆,御风飞回了内门腾海峰。 “灵宝师叔,你到哪儿去的?”腾海宫前,玉亓童子见他风尘仆仆,很是好奇。 “去了肇岳岭一趟。” 纪缘目光望向四周,腾海宫附近,少了许多修士气机,空荡荡一片。 不禁疑惑:“灵妙师姐她们呢?” “师父她们半年前去大荒之中,斩杀妖兽炼法了。”玉亓盎然说道。 妖兽实力强悍,天生神通,一般的内门灵峰法脉,根本不敢贸然前往大荒之中,更别提斩杀妖兽了。 也就是她师父灵妙真人实力强悍,道术精深,才敢带着腾海峰中弟子前往大荒,斩杀妖兽。 这充分表明她们腾海峰之强大! 玉亓盎然说着,却并未在纪缘脸上见到什么惊叹的表情。 她不禁意外。 “什么!师叔,你…你…”玉亓惊讶看着纪缘。 玉亓注意到纪缘身上法力气机变化。 “嗯?我怎么了?”纪缘打量自己身上,很是不解。 “你的法力,难道你之前隐藏修为法力了?”玉亓愈看,愈发惊愕。 她记得,之前纪缘刚来腾海峰时,法力还远不及她,尚不过二十年法力。 而今这一趟出去半年多。 再回来,突然就法力气机高深莫测。 给玉亓的感觉,就像是面对师父灵妙真人的感觉一样。 短短半年,就算走狗屎运捡到万年灵药,也不可能法力提升如此之快。 再想起初见灵宝师叔时,他抬手间,神风席卷,搬运万斤铁炉,那骇人常景,以及那处变不惊的心境。 也是,中州道院天才修士,怎么可能才区区二十年法力? 要知道,能从各地外院来的修士,都非同一般,实力足矣打穿整个道院无敌,才会被破格举荐来祖坛,实力地位与真传种子等同。 这也是一开始,玉亓就从未小看过纪缘的原因。 二十年法力,怎么可能有如此能耐! 以往中州来的修士,哪个不是五百年以上法力! 甚至还有外院天才,生怕法力不够,来祖坛被小看,借宝物压制灾劫,强行将法力拔至千年,才敢来祖坛。 这灵宝师叔,一定是用某种秘术隐匿了修为!以此规避师父给他指派任务! 难怪身为内门天骄的灵明师叔都会认识他! 玉亓如此想到。 “隐藏修为?嗯…”纪缘回过神,顺势点了点头,不然确实不好解释。 果然!他隐藏了修为,玉亓眼中闪过恍然。 他为何现在突然露出真正修为?难道想趁师父不在,占据腾海峰的气运灵脉! 我该怎么办? 以灵宝师叔的实力,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根本反抗不了半点! 玉亓面色变幻,一时间阴晴不定起来。 “玉亓…” “玉亓,你怎么了?”纪缘拍了拍呆滞的玉亓肩膀,吓得她浑身一抖。 玉亓回神,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试探说:“师叔,你回来,是要进腾海宫嘛?” 腾海宫是腾海峰核心;历代居住腾海的真传种子修行之处,不属于最顶尖的七十二脉,却也位列昆吾山三百六十灵脉之一。 得之,可得玄微教气数加身,事事顺遂,修行一日千里。 如果灵宝师叔要进腾海宫。 那就只能先假装顺服,好好侍奉他,满足他!等师父回来,再伺机偷袭背刺! 我玉亓一身傲骨,绝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师父回来,你就死定了! 玉亓死死盯着纪缘。 纪缘没想到玉亓童儿小脑袋转瞬间想了一大串。 但玉亓童儿的戒备之色,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赶紧摇头说:“腾海宫是灵妙师姐的修行之处,我进去干什么?” “我本打算直接回无忧岩的,来这里是想找你打听打听,怎么将一些灵物法材交易出去…” 玉亓半信半疑,心头微松口气。 “师叔,你想换些什么物件,有的书籍、法术、灵材,咱们腾海峰也有的。” 腾海峰作为法脉之一,有三百多修士,这些年不断积累功德,也是从教中兑出了不少的法术传承、还有自己的灵药园培养灵药。 会比从教中兑换法术传承、知识典籍更便宜些。 但也是要用功德或者灵物法材来换的。 “我有一头独角金犀尸体,六株千年灵药、八九百年灵药三十二株,你觉得能换多少东西?” “什么!独角金犀!”玉亓瞪大了眼睛。 “你确定是独角金犀?还有千年灵药六株?” 见纪缘点头,玉亓不敢置信:“你自己斩杀的?” “我搁肇岳大荒捡的。”纪缘轻笑。 玉亓根本不信半点。 独角金犀,天生土属性神通;性情暴躁,能操御数百里山石;等闲修士能从其手中逃命都值得吹嘘了。 要斩杀这种妖兽,往往得一峰数百修士,提前布置军阵埋伏,才能斩杀。 就是她师父灵妙真人,要单独斩杀金犀,都不能说稳的能拿下。 捡?这种异兽,上哪儿去捡。 见她不信,纪缘直接将袖中的宝囊交给她。 玉亓接过一看,心头愕然,囊中确实收着金犀尸体,还有一捆灵药,犹如杂草摆放。 “师叔,你真厉害!”玉亓眼神带着敬畏之色。 “唉?那金犀角呢?” “这儿呢。”纪缘将金犀角从剑袋里抽了出来。 看着灵光暗淡的尺许金犀角,玉亓跳脚叹息:“师叔,你怎么能用剑袋装!剑袋有兵刃杀气,与灵物相冲,这角必须用设了禁制的玉匣装。” “你看这灵气都泄光了,难怪我都没察觉你将它带在身上,唉…” “还有那些灵药,都得用木匣装,不能损其木气,你这不是割猪草喂猪啊,你还用草梗给捆成一捆…” “哪有你这样粗暴的,真…真是暴殄天物啊!!” 玉亓无语,纪缘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灵草捆成一捆,像割的一把喂猪草。 最无语的是剑袋装金犀角。 剑袋是装兵器的;有许多修炼剑术的修士,飞剑斩人头之后,会把敌人收入剑袋化成血煞养炼兵器杀伐之气。 这物件杀气极大,怎么能用来装上乘灵材! “还有这个说法?”纪缘确实不知道,难怪之前抢别人灵药,都是装木盒子里面的。 “不然呢?有的灵根仙杏娇贵,什么遇金而落,遇火而焦,遇水而化,所以专门有装灵物的木匣、铁匣、玉匣啊…” “金犀角千年才生一寸;你这根一尺多长,这是万年金犀兽才有,属于上乘的土属性灵材,你看这上面的纹箓,价值十几万功德!” 玉亓指着金犀角上面犹如蝇头小篆的花纹,可惜不已:“可惜被你兵刃煞气冲击,损了大半灵秀之气,现在只能值五万功德了。” 金犀角上面密密匝匝的纹箓,都是先天生成的土属法术;修士得知,不止可以用此物修炼法器,甚至能参悟出法术。 这是金犀身上最珍贵的物件,损了灵气,用来修炼法器,效果就会减半。 “五万功德!功德殿不是说一万嘛?”纪缘满眼兴奋。 要是这么说,那大荒之中还有不少的金犀,等着纪缘去斩杀呢。 “功德殿那些家伙不做赔本买卖,上面老祖、祖师下旨要什么东西,明明给的是十万功德奖励,都能被功德殿层层克扣,压到一两万的奖励。”玉亓吐槽说。 也就是老祖们下达价值十万的任务;功德殿发出去,奖励就剩一两万了。 有人完成任务,剩下的八九万功德点奖励,功德殿一群执事、长老们再层层瓜分,油水极大。 纵然仙人门庭,也是免不了人情世故,贪污腐败。 “可是我揭了功德殿的任务啊…”纪缘有些犯难。 “嘿,不用管它,过了时限就当任务失败,又没有什么处罚;你将金犀角和这些灵物交给咱们腾海宫吧。” “金犀角五万功德,这些灵药给你算一万功德,还有金犀的肉算五千功德,总共给你六万五千功德,怎么样?”玉亓眼中闪过市侩之色。 “那好吧。”纪缘并不看重这些,凭他神通,只要有时间,要斩杀异兽很简单。 也懒得计较这三瓜两枣的。 “好好好,师叔快将令牌拿来,我这就给你兑换!”玉亓大喜,生怕纪缘反悔。 灵药和金犀肉,都是按寻常价值估算,甚至价格略高,倒不算什么。 关键那金犀角,就算损了些灵气,实际上价值最少八万功德,这个买卖,腾海宫血赚。 玉亓拿着纪缘的弟子令牌,以及宝囊进入腾海宫。 先将金犀肉放入储物室,再将角、灵药以玉匣、铁匣盛好,放入藏宝阁珍藏。 忙活半个时辰,才拿着纪缘的令牌、宝囊和一本厚厚书籍一并出来。 “六万五千功德,师叔您看看。” 纪缘接过令牌,法力一探,上面微微光芒闪烁,浮现出六万五千功德的小篆字样。 “这个是咱们腾海宫有的法术传承、灵药、法材的目录;比直接从教中兑换便宜多了,师叔看看有没有需要的。”玉亓捧着书籍。 要是纪缘从上面兑换法术传承、知识典籍、灵药、灵物、法材,那腾海宫还能血赚一波。 “我看看哈…” 纪缘翻看书籍。 都是目录状态,约莫有百余页。 分做【法术部】、【奇物部】、【经藏部】、【法材部】。 每部都有二十页;分别代表法术、灵药、知识、材料。 其中以法术部的记载数量最少,只有寥寥七八门,知识类典籍最多,每一件物品,后面都有功德点标注了价格。 【避火术】:修成之后,可赴汤蹈火,避诸火焰。价值:(7000)功德。 【避水术】:修成之后,可入深海,呼吸自如,价值:(7000)功德。 【飞刃术】:修成之后,呐金气一口,飞利刃斩人,价值:(17000)功德。 【火光术】:修成之后,练就火焰,价值(26000)功德。 【吐气生风】:修成之后,吐气如无形箭,伤人百步外,能唤风气。价值(46000)功德。 【炼鬼搬运术】:修成灵鬼神将,无形无影,隔空搬运,价值(100000)功德。 【大力变化法】:修成之后,一炷香时间内,化身形二丈六法身,具备万钧之力,横扫无敌,睥睨万军。价值(100000)功德。 这就是【法术部】一共的七门法术传承。 “怎么样啊师叔,你看是不是比从教中兑换法术便宜多了。”玉亓笑说。 “确实,便宜多了。” 这些法术,都是腾海宫弟子聚集一起做任务从教中兑换来的;属于这一代腾海峰的传承,自然是便宜许多。 就譬如那【避水术】,从教中传法殿兑换,要两万功德。 在腾海宫兑换,只需要七千功德,足足便宜三倍。 就是相比教中数万门法术传承而言,这区区七门法术,便宜是便宜,但可以选择的余地太少了。 这七门法术,除了【炼鬼搬运术】外,其它的纪缘兴趣都不大。 也都不算什么高深法术。 比较鸡肋。 “有没有关于修行界各种知识的书籍,比如灵药解析、法材解析图录、还有各种秘辛解析那种…” “有!在四十四页往后的【经藏部】,有《南鄯风物录》、《古域灵境篇》、《三山九泽堪舆图录》、《古仙志》、《秘典》《异兽志》、《四海八荒通典》…”玉亓站在旁边指引。 纪缘看了看,相比法术传承,这种知识类的,要便宜许多;基本上一部典籍在几千功德左右。 “把这些书,通通都给我兑了。”纪缘大手一挥,直接豪横的将所有知识类书籍兑换了。 “好,师叔您不要法术吗?咱们腾海宫都是自己人,可以赊账的。”玉亓满眼期待。 这些知识类书籍,加起来一共是三万多功德,纪缘全部兑走,身上也还剩下三万多功德。 她想让纪缘再兑换两门法术,把纪缘掏空。 纪缘摇头:“不要了,就要这些书就行,对了,还有那什么玉匣、铁匣、木匣、金匣、玉盏、玉盘、玉瓶也通通给我来一箩筐。” 木匣、玉盏这些还是要的,上面都是设了禁法的,以后可以拿来装灵物。 “好好好!” 少顷,玉亓安排宫中杂役力士,从腾海宫搬来大摞书籍,以及木匣、玉瓶等盛装灵物法材的物件儿。 总共花出去四万七千多功德。 刚到手的六万五千功德,顿时去了大半,还剩一万七千九百多点。 纪缘袖子一扫,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入袖里宝囊之中。 正要辞别一脸欢喜的玉亓童儿,回去研究这些典籍。 玉亓似乎想起什么,拉住他袖子:“等等,师叔,你走这半年,有人来腾海峰找过你呢。” “嗯?谁?”纪缘眉头微蹙。 他在宗门之中,并无什么熟人,也没有惹事生非,谁来找他干嘛? “城阳峰主,裴灵明,裴师伯来找你。” “裴师伯是七十二法脉首座之一,裴家在宗门之中赫赫有名,灵明师伯被誉为最有望成就真传的顶尖天骄,想不到师叔你竟还跟他相识。”玉亓好奇。 “裴灵明?”纪缘仔细思索,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人。 什么真传天骄,纪缘根本就没听说过。 “他找我干嘛?” “不知道,看他神色蛮和善的,只说让你回来了,知会他一声,师叔,你看要不要…”玉亓见纪缘神色不对,有些犹豫要不要知会裴灵明。 纪缘想了想:“他下了法旨,你若不尊,也是不好,那你就去通报他吧。” “就说我回来了,让他来找我。” 他在宗门之中,并无好友,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 这裴灵明,多半是来找麻烦的。 管他什么牛鬼蛇神,顶尖天骄。 纪缘在外面,连师叔辈的上届真传大能,通玄境界的解玄真人都镇压了。 岂会惧他裴灵明。 言罢,纪缘辞别玉亓,腾空飞起。 去并没有往无忧岩去,纪缘打算先去趟金阙峰的功德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外出执行的强力任务。 接上一个先,然后再返回无忧岩修整几天,好好研究下典籍和那封秘境地图,修整好了,前往离恨域去。 53:青衣老祖的事迹,灵明道人 金阙峰,功德殿。 纪缘不动声色打量面前石碑,面色怪异。 石碑上,一封白纸,赫然写着: 功德殿代发:上玄峰灵彻师兄,欲寻青袍老祖身份消息,有知晓这位老祖消息的,愿以一万功德或五株灵药酬谢… “青袍老祖…”纪缘抬手看了看自己的青衣袖子,面色愈发怪异。 见身旁边围着不少的人,似乎都在隐约讨论关于这位‘老祖’的事迹。 “这位师兄,你们说的青袍老祖是…”纪缘忍不住插嘴问。 那人撇了纪缘一眼,见他也一袭青衣,不禁无语摇头:“据说是教中近日出关的一位老祖,神通广大,不知道其法号,只知道一身青衣,遂称青衣老祖。” “因为遴选真传之期临近,许多有望真传的师兄都在寻找这位老祖的踪迹,期望晋入真传之后,拜入他的座下呢。” “小子,你换上一身青衣,不会是想冒名,去占灵彻师兄便宜吧…” 纪缘跟着一笑,不答反问:“那位青衣老祖,有什么事迹?” “嘿!这说来话长…据说…” 大概就是肇岳大荒有木髓奇珍出世,引得通玄境的高手解玄真人下场。 然后那位‘青衣人’出手,连用两种大神通,镇压了鼎鼎有名的解玄真人,还将其手中木髓夺走了。 纪缘心头微紧,赶紧问:“那就没有哪位老祖的气息嘛?可以根据气息推算呀?” “嗐,关键就是没有他的气息,据说那人出手,是隔着数百里外呢,隔这么远,谁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还有高人推断,那青衣老祖应是寿命将近,感应到延寿宝物木髓出世,这才出关来夺木髓的;就算木髓能延寿千年,估计他也没有多少寿命了…” “啧啧,那就是说,要是拜入这老祖座下,只要侍奉他千余年,等他老人家坐化,岂不直接得两门大神通!” “不,是至少两门;似那等积年老怪,没遇上致命危险,岂会暴露全部实力?” “据说现在连解玄真人,都在搜寻那青衣老祖的踪迹,要找他报仇呢…” 纪缘静静听着,心头反而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身份并未暴露,解玄真人并未捉到自己的气息。 “但两门神通却是暴露了…”纪缘心头琢磨。 不暴露也不行,解玄真人那等道行,不出神通,凭自己哪点道行,根本不可能与之过招。神通暴露了,身份还没有暴露就无碍。 身份早晚有一天也会暴露,但现在道行太浅,不宜过于招摇。 纪缘御风而起,飞出功德殿外外,想起教中传言,心头闪过很多念头。 他拥有前世神话至宝,籍此证就大神通,日后还会有更多的神通、法宝。 这些神通、法宝,在此世极为珍贵,也是纪缘借此横扫同侪无敌,乃至越境而战的底气。 但纪缘心头清楚,真正强大的,始终并不是自己。 而是前世的神通至宝。 这些东西,一旦暴露出去,凭修行界的尿性风气,诸天大能都会如闻着腥儿的苍蝇,把自己活撕了。 宗门的前辈老祖,也必不能容纪缘, 指不定就是抽魂炼魄,拷打秘密。 这是身份和神通不匹配。 有神通不奇怪,此世高人如过江之鲫,许多成名多年的通玄、道妙老祖,可能都有一门成名神通。 或者一些大教真传,亦会练就神通法器。 这都不奇怪,人家天天拿出去显摆,也不会遭人觑觎,因为这很合理。 但若是区区一个三灾未渡,法力不过数百年,要身份没身份,要境界没境界的无名小辈,掌握神通。 那不被人觑觎、嫉妒,才算怪了。 除非自己晋升真传,有大教气数加身,真正迈入教祖视野,有教祖庇护 要么,就得靠自己证入道妙,迈入顶尖大能之列。 “青衣老祖…这倒是好事…”纪缘心头念转。 这趟过来许久,没有在功德殿找到合适的任务。 大多数,都是只有几个功德点那种。 像金犀角那种一万功德的任务,基本没有了。 还不如趁着任务时限没过,有空再去肇岳岭找头金犀宰了。 但现在这三瓜两枣的,纪缘也看不上了。 过多的斩杀异兽,同样会暴露实力。 一万、几万的功德,在玄微教中,都只能兑换一段经文注释。 或者只能去腾海峰,用以交换些二手的书籍类知识,这样会便宜许多。 也可以换些常见小法术。 至于更高的神通、道法、法器等等;那就根本不是内门弟子可以接触到的了。 就算整个内门,数百上千的峰头,十余万修士一起加起来疯狂完成宗门任务。 也不一定能凑够上亿功德,来兑换一门神通传承。 还不算内门各峰明争暗斗,恨不得搞死对方,根本没有联合的可能。 宗门也没有这么多的任务要完成。 像斩杀金犀,获得金犀角这种任务,都已经是报酬最高的任务了;一般要内门一整座峰头法脉数十上百弟子一起完成。 然后这般完成两百次。 才能凑够两百万功德,从教中以兑换一门简单的【避水诀】。 腾海峰有七门法术传承,都已经是不知多少年的积累了。 纪缘心头琢磨了下。 在内门要想获得神通、传承、灵宝一类珍贵物件儿。 要么运气极好,捡到一件能令道妙老祖都动心的重宝直接上交宗门;有可能会受到奖励。 要么就直接抢,玄微教令牌是可以互相给予和收取功德的。 只要堵在宗门大门口;管它峰主还是长老,出来一个抢一个,应该也可以凑足一亿功德。 那些长老、真传都是几千年、上万年积累,全部搜刮过来,甚至凑出几十亿几百亿的功德都有可能。 玄微教昆吾山的弟子、长老、真传,包括掌教,修为极限不会超过道妙。 道妙以上的老祖,要么搁外面开府自成一派,要么就搁界外洞天里面。 解玄真人那种,已经是昆吾山顶尖战力之一了,数量有限。 青衣老祖这个身份,用来做这些事,倒是很合适。 就是这样做,风险有点大;还得绸缪绸缪。 “我要是能有孙大圣的变化法儿就好了…”纪缘心头神往。 直接变成灵妙真人、或者大衍老祖的样子。 堵住大门,匡匡一顿抢。 道妙老祖来了,就变个石头、鸟兽一躲。 但若真有了孙大圣的神通,纪缘也看不上宗门里那三瓜两枣儿的神通术法了。 正畅想着,已是到了腾海峰无忧岩上空。 无忧岩顶峰的松柏林荫,茅屋前,一个人影,负手而立;强烈煞气,冲霄而起,几乎凝若实质,化作黑红天幕。 身形高大,足有八尺高,浑身筋肉虬结,健壮至极;约莫二十岁许,面色漆黑,看起来凶恶至极。 在那人身后,还插着一杆银光锃亮,万口来粗,丈许高的长棍。 纪缘看到他时,他也看到了纪缘。 “你就是灵明(灵宝)?”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亦口同声。 54:青衣老祖再出手,镇压灵明五百年 纪缘不动声色落在那人数步之外,目光微凝:“我就是灵宝,灵明道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起来瘦小枯干,也不像很能打的样子嘛…”灵明不答话,反自顾自喃喃说 纪缘还欲再问。 灵明打断:“就是你打死了赵承隐?” 纪缘面色微冷,确定此人来者不善。 既然这样,那也不必给什么好脸色了。 “是我,你待如何?” 灵明闻言,身上煞气冲霄,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压迫而来。 无形煞气,令人脊背发寒,仿佛看见尸山血海。 “是你那就没错了;跟我往城阳峰走一趟吧,赵老倌儿要亲自处置你。” 赵老倌,应该就是赵家家主了。 以灵明身份,不可能敢如此称呼赵家老祖。 短短刹那,纪缘闪过这些念头,心头微松。 面对煞气压迫,《元兕九转玄功》运转,浑身气血如龙吟虎啸,沸腾开来。 虚空之中,无形血气,自纪缘身上篷勃升起。 气血蒸腾,轻飘飘的将那足矣令普通修士法力停滞,脊背发寒,呼吸不畅的漫天煞气撑开。 “我不去又如何?教中律法,山门之内,严禁斗法杀伐,违者死罪论处;道友难道敢强行出手么?”纪缘搬出了门规。 “门规?”灵明冷笑一声,伸手一扬。 “铮!”碗口粗、丈来长的银色陨铁棍一声清鸣,被灵明大手攥在掌中。 带起数十丈内,赤黑色煞气,粘稠如胶,令一切生灵在其中,挣扎不动,举止缓慢。 这是修炼横炼玄功者,斩杀生灵无数,凝聚而出的血煞之气。 能禁锢法术,迟滞修士法力。 但纪缘玄功护体,这煞气,对他并无影响;论杀伐,谁能比更杀伐、更凶恶霸道? 灵明纵步飞身,森寒铁棍带起呜呜呼啸,势如泰山压顶,千钧之势,直接砸向纪缘肩头。 电光火石间,两条金鞭抽出剑袋,交叉架住。 铁棍势若千钧,压砸在金鞭之上,火花迸射数尺。 “砰!”一声巨响,传遍数里。 纪缘身形微晃,双臂微麻,脚下尘土泥沙飞溅,整个人竟被砸如石岩之中数尺深。 灵明心头轻蔑减去一丝,浑身气力,以铁棍压住纪缘,眼神如观蝼蚁:“好小子,竟有如此气力,值得我用上七八分功力了。” “找死!!”这灵明二话不说就动手,令纪缘心头涌现怒意。 这些世家子弟,难道真的就如此肆无忌惮?视门规律法如无物? 赵承隐如此,灵峰如此,这灵明道人,亦如此? “七八分功力?”纪缘冷笑,玄功狂躁运转,气血霎时沸腾,左手持鞭架住铁棍。 右臂金鞭横扫,带起万钧巨力。 “撕拉!”金鞭过处撕裂虚空,音爆声响彻。 “来的好!”灵明并未放在眼里,撤步转身,铁棍抬起,从上往下,直接再次砸向纪缘头颅。 金鞭毕竟是短兵器,陨铁棍则丈许长,重一千三百斤。 以长打短,又占先手,灵明目前尽占优势。 他一撤铁棍,纪缘却趁机跳出坑外,刚才其实是虚晃了一招。 铁棍再次落下的刹间,纪缘不退返进,斜步纵身丈许,拉进距离;灵明急忙抽棍抵挡后退。 以长兵打短兵器,他清楚不能让纪缘贴身近战。 短短一回合,纪缘板回劣势。 但也就在灵明抽身拉开距离的功夫。 纪缘瞅准时机,将左手金鞭奋力抛出。 “嗖!”巨力之下,金光如电,鞭尖直指灵明胸口。 这招,属于鞭锏武术之中的绝技,也就是俗称的【撒手锏】。 灵明撤开身形,横棍一扫,“砰!”一声,棍稍打中金鞭,轻易的就将金鞭扫飞数十丈,飞落山崖。 “武艺不错,然还差些火候。”灵明嗤笑。 撒手锏这种技法,一般得出其不备,不能轻易用,一旦失败,就丢了兵刃。 纪缘用的太早,太急,显然不是时机,所以他说纪缘的实战经验差些火候。 “道长武艺高强,尚在我之上,但不知道术如何?”纪缘不以为意,伸手一指。 虚空之中,【移山填海】神通之力,摄起道道石块,飞向灵明。 其实之所以用撒手锏,就是要逼迫灵明拉开距离。 二人交战,灵明先出手,就占了先机,且其练就玄功,论力气不在纪缘之下,论斗战的经验,还远在纪缘之上。 根本不给纪缘丝毫空挡。 武艺这种东西,以力为根本,力气差距大了就是碾压;力气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动辄要打数百回合。 这就以斗战的经验和心态为根本。 谁心态不稳,谁先出差错,谁就输。 论经验,纪缘出道至今,也没有遇到几个强手,论武艺,往往都是一招两招就碾压,并没有积累多少经验。 这种武艺,靠玄功和朱果奇珍之力,短时间练就,来的太容易,是虚浮的。 不像灵明,号称内门弟子中,斗战武艺第一人,属于顶尖内门天骄之一。 其以斗战为根本:大小千百战,一身武艺玄功,都是步步熬炼出来的,经验十分丰富。 跟他比武,纪缘虽然不惧,但显然也占不了多少优势。 只能用撒手锏,迫灵明拉开距离,才好以神通压制他。 纪缘本不想在门中暴露神通的。 但此时,也是不得不用出一丝来。 “轰隆隆!”神通运起无忧岩上的石块,小的拳头大小,大的足有脸盆大,成百上千,密密匝匝,飞向灵明。 “飞石术?”灵明同样不以为意,只是有些意外纪缘不怕他的煞气压制,还能用出法术来。 家传《百炼金刚玄功》运展,浑身气血如龙,煞气冲霄,舞动棍花。 万钧神力下,银色陨铁棍犹如一条条白光漫空飞舞,笼罩在周身丈许处,棍花舞得水泼不进。 “砰!砰!” 一块块石头,被陨铁棍打成碎砂,扫做齑粉,漫天飞舞。 飞来的石块,根本近不得灵明之身。 “此不过飞石小术尔,还有什么手段,悉数使出来吧,俺让你死也瞑目。”灵明挥棍不断扫开飞石,纵步继续拉近距离。 此时伴随二人斗法,声势和法力波动传遍百里,已然是惊动了周遭许多修士。 纪缘见此,将身一晃,化风而起,向宗门外而去。 在宗门之中,他不好运展全部神通;免得声势太大,惊动道妙老祖出手干涉,这些小术,确实伤不得灵明。 “小贼休走!”灵明一个筋斗,翻空乘雾而起,在后面百丈外紧追不放。 俩人一个架风,一个架雾;一追一逃。 昆吾山中,许多修士都以神魂念头隔空观看,如看乐子。 “这些世家子弟,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山门之中都随意跟人斗法,不怕惊扰了诸位老祖嘛…”有的长老满眼无语。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律法这东西,限制没背景的普通弟子还行;那些世家纨绔,仗着家中老祖,根本不将这些放在眼里。 好在,两人仅是比斗些武艺,最多用了飞石异术,惊动范围不大,倒也没人真的在意。 …… 转眼半月过去。 二人一追一逃,早已是出了昆吾山之外。 以神通御风,速度远在架雾之上。 要甩开灵明,其实很容易。 但纪缘御着风,不急不缓;要是灵明离得远了,他就放慢速度,要是灵明离得近了,他就飞的快些。 始终将灵明勾在身后百丈。 任灵明焦急恼怒,什么招数都用上了,也是拿纪缘没有丝毫的办法。 “无卵的狗贼!有胆的跟我一战定生死!!”灵明继续唾骂,试图以此激纪缘停下。 纪缘御风悠闲而遁,观察四周,昆吾山已在数万里之外,心头琢磨不定。 “要是将这灵明镇杀;只怕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又得找我麻烦,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纪缘心头犯难。 赵家、裴家,都是玄微教根深蒂固的仙学大族。 赵家老祖赵鸾阳,掌握【五狱遁仙桩】神通盖世,自不必说。 裴家老祖‘裴锵’也是鼎鼎有名,论辈分还在赵鸾阳之上,据说是教祖的亲传弟子之一。 一身百炼金刚玄功;一指头能将山戳个洞,炼就金刚不坏,风雷水火难伤,擒龙掷象神功,被誉为六域斗战第一仙。 号称【黑云仙】的那位就是。 所以纪缘一直都在留手。 不斩杀他吧。 裴灵明这厮不晓得收了赵家什么好处,一副不逮住自己,不肯罢休的模样。 纪缘这边为难。 追在后面的裴灵明,其实心头也是为难。 “这小子实力深不可测;斗战武艺竟不在我之下;我要拿下他,并不容易…” “如此人物;还没有师承,异日必为门中真传;若是交好之,让他拜入祖爷爷门下,可为臂助…” “早知道;我就不见哪赵老倌了;为了两家交情,得罪此人,真不值得…” “可是赵老祖当年助我练就玄功,我算是他老人家半个徒弟,赵老祖命数将近,还曾言欲将【五狱遁仙桩】和传承托付给我,这般大恩,我不得不报…” “而今事已如此,梁子已经结下了;就算不为承隐报仇,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之镇杀。” “将之扼杀于萌芽…“ 裴灵明心头复杂,闪过种种念头,最终,化作坚定杀意。 纪缘这边,也做好了打算。 全力御风而行。 刹那间,将二人距离由百丈,拉开到数百丈。 裴灵明心头发狠,全力架雾紧追。 但御风而遁,速度远超驾雾数倍。 很快,纪缘的身影,就已化作渺小一点,直至彻底消失在蛮荒深山之中。 甚至,连气机也消失不见。 “灵宝道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拿去见赵老倌!”跟丢了纪缘,灵明惊怒不已。 又往纪缘逃走方向飞遁数百里,见彻底失去纪缘踪迹后。 灵明才死了心,落在脚下山峦处,连续架雾半月,法力倒没耗多少,但他有些精神疲惫。 须得修整修整,才好再寻纪缘踪迹。 但他刚找了个地方坐下。 “轰隆隆!”一声巨响,传遍千里,整座山峦,都跟着摇晃,犹如地震。 “不好!”刚松懈精神的灵明察觉不对,惊出一声冷汗,抬起铁棍就要腾空飞起。 但刹那之间,天昏地暗;道道无形气劲,从四面八方席卷灵明周身。 在这无形气劲禁锢之下,灵明浑身法力、神魂念头仿佛都被冻住。 “道妙大能!!”灵明大惊失色。 这是道妙老祖才有的能力,道妙合真,摄住虚空,举手投足,天地之力禁锢千里、万里。 抬头望去,天空之中,一尊百丈山峰,遮天蔽日,不断落下。 山峰之下,道道气劲,席卷数百里,将虚空禁锢。 凡是飞山峰笼罩的地域,千万钧巨力产生的无形磁场,顿时将一切生灵禁锢。 正是借翻天印炼出的大神通【移山填海】全力施展之威。 这神通移山镇敌,最玄妙的,并非移山。 而是神通的禁锢之力。 让人无法逃脱,只能硬生生被山压住。 连通玄境真传解玄真人,面对这神通,都逃不出半点。 何况灵明了。 “何方前辈!为何偷袭我一个小辈?”灵明奋起全身气力,施展百炼玄功,挣得浑身骨骼咔咔咔做响,试图冲破禁锢。 但这场景,就像是当场纪缘面对那龙族道妙敖润一般。 面对无形禁锢,有力无处使。 任你神通广大,武艺超绝,在磅礴的天地之力面前,根本挣脱不得半分。 只能眼睁睁看着山峰压下。 “啊!!!!”灵明不断狂吼。 “咔咔咔”山峰底部落下的沙石飞落在灵明身上,打得火花四溅,其练就玄功,身躯竟犹如铜皮铁骨,难怪一身斗战武艺如此超绝。 然而,伴随“轰隆隆!”巨响,百丈山峰,终究彻底落下,将他整个镇在山谷之中。 数百里外,纪缘御风矗立虚空,神魂【移山填海】神通符箓运转。 百丈山峰底部石块沙土攒簇,并未直接将他压成肉沫,而是化作一个数尺石匣,将灵明身躯锁住。 一如当初镇压异兽金犀一般。 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只左手在山崖外,整个身躯,则被百丈石崖锁住。 人还活着,但根本挣脱不得半点;被压在山崖下,连翻身都做不到。 “前辈!!是哪位前辈捉弄弟子;还请现身一见…”灵明被露出脑袋,他一边试图挣扎,一边大喊。 “前辈以大神通将我镇压在山崖下,却不杀我,想来是弟子冒失,得罪了前辈,弟子甘愿受罚。” “就算弟子冒失有得罪之处,也望前辈现身说明,让弟子死也瞑目!” 声音传遍数百里,带起阵阵回音,却无人应答。 数百里外,纪缘思索片刻,夹着嗓子,用法力将沧老的声音传过去。 “别人都称老夫青袍祖师,小子,你敢罔顾门规律法,欺负同门师弟,在教中与人斗法;老祖就让你知道知道触犯门规的厉害!” “本打算一掌碾死你,看在你家老祖是我故人份上;镇你五百年,好好反省反省。” 灵明闻言,面如死灰,再不敢挣扎了。 他这段时间,也不是没听过教中传闻。 青衣老祖是近些天才出关的道妙老祖。 寻常那些道妙老祖都在界外洞天;偏偏碰上这位老祖近些天出关,算自己倒霉。 知道是宗门前辈出手,他还怎么敢挣扎反抗。 裴家老祖能压过掌教和众长老,却压不住同是道妙之境的顶尖大能。 “弟子知错了,还望老祖念在我裴家这些年为教中立下的功勋,从轻处罚!” “弟子三灾未渡,受不得五百年之罚;还请老祖慈悲,减轻惩处,等俺渡过三灾之后,再找老祖领罚…” 三灾未渡,寿命最多一千五百年;甚至五百年内,就会受灾而死。 “好,那就镇你十年…安心领罚,期间不许让同门救你。” 一下子从五百年减到十年。 灵明对这减刑差距多少有些错愕。 原本想着自己还有三百多年寿命才到三灾;触犯门规,惊扰了教中老祖确实是自己不对。 认错态度好些,减点刑罚,被镇压个两百年,自己能接受。 没想到这老祖耳根子真软,听不得求饶,竟一下子给自己减刑四百九十年。 他顾不上多想,欣喜不已:“弟子甘愿受罚十年,甘愿受罚…” “多谢老祖慈悲!多谢老祖慈悲…” 数百里外,隐在风中的纪缘偷笑不已,从袖里取了笔和布帛。 做了张二尺宽,五尺长的白布帖子。 上面写了【镇触犯门规弟灵明于此领罚十年】几个篆字。 将贴子一抛。 飘飘荡荡,飞过数百里,贴在了山上。 这才御风而去。 55:神魔根源,恶补典籍知识 纪缘慢悠悠御风飞回昆吾山腾海峰无忧岩;运法力伸手一摄,将崖下掉落的金鞭拾起。 “金鞭不堪使:终究不趁手。”纪缘惦了惦,将金鞭插入剑袋。 再不趁手,这金鞭也算神兵了;要是换了普通兵器,被灵明的陨铁棍一打,就会崩裂。 灵明身为玄微教这一届弟子中的翘楚;可堪称天骄人物,一身武艺真是不俗。 有兵器,纪缘还能跟他过过招,自忖百余回合内,不会落败。 赤手空拳之下,纵然身具玄功,纪缘也没有把握与之抗衡。 掌握玄功出道以来,武艺睥睨万钧,横扫无敌,裴灵明是第一个能以武道压制他的。 这不是玄功不及裴家《百炼玄功》。 关键纪缘学到的《元兕九转玄功》并非全部。 连全部玄功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占不到,仅第一转的总纲。 没修炼之前,纪缘并不知道《玄功》具体是个什么概念。 修炼之后,才知青兕神通之强大,才知自己当初得了多么大的机缘。 未修炼时,观青兕犹如井底蛙观天上月。 修炼之后,观青兕犹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玄功,顾名思义,就是修炼的大道。 太古先天而生,有三千六百种,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个个天生神通,斗天战地,所向无敌。 太古时,鸿蒙初开;诸仙人教主、洪荒真圣,都属于之类;只是并不属于顶尖;也还没证仙道。 那时候,被称为鸿蒙时代;主宰着宇宙诸天万族,后天万物,都犹如猪狗蝼蚁一般,被豢养。 直到后来,太古们倒行逆施;仰仗天生神通,不是踢天弄井;就是追星拿月,又或者互相争斗,头撞碎天柱,又或神水灭世。 为天地万物,乃至为举世所不容。 恰逢太古重劫;仙人教主、洪荒真圣纷纷证道成功,才联合起来或剪伐、或放逐、或封印、或镇压、或磨灭,才将时代扫入滚滚岁月长河中的垃圾堆。 连掌握岁月大道的,一并扫入岁月垃圾堆。 这才有人族、妖族、万族翻身当家做主。 自此之后,不许再行之事,修之法;玄功,自然也成为禁忌。 不过纪缘练的不深,还并无根源;倒是无碍。 根源,就是的真血。 据说,滴血不死;一滴血落地,粘上草木,草木瞬间变成造化奇珍,绝世宝药;真血蕴含掌控的大道之力。 除非将元兕九转玄功修炼到第八重,才能练就元兕法身,凝聚属于自己的真血,有肩挑日月,身背太岳之力。 元兕号称太古走兽之主,与烛龙、神凰;是鸿蒙时代中最顶尖的无上。 这三尊无上,曾一手将时代带入巅峰,主宰诸天万界,也随着祂们陨落,将太古的盛世,化作灰烬。 至于具体怎么陨落的,连记载都没有,只记载当时三族大战,差点毁天灭地,而后只剩几个字“是岁,天地崩、鬼哭神嚎,血雨漫天,陨”。 “裴家的百炼玄功,应该也是脱胎于某种功法…”纪缘心头揣测。 那种迟滞法力的血煞之气,应该就是书上说的‘之气’之类的东西。 还有金刚不坏身。 搬山镇压他时,连万钧巨石,砸上去,都只冒着火星,连毛发都伤不着;这根本不是普通武学或者横炼功法能做到的。 据说,裴家老祖裴锵,是教主亲传弟子之一。 而众所周知,玄微玉京祖师曾经也是之一。 很可能,百炼玄功,就是教祖从曾经掌握的大道之中,剥离出来的。 “青兕老祖的身份,不简单啊…难怪当初因为这玄功,他想过杀我灭口…”纪缘脑海闪过许多思绪。 玄功不能透露。 尤其元兕玄功这个名号,绝不能透露半分。 已是禁忌,大教弟子,浅浅练一点儿玄功的基础,或者脱胎于玄功的武学,用以防身没事。 元兕,可是无上;禁忌之中的禁忌,估计不知多少大能,会因这个名号而感到恐惧、胆寒。 这般看来,没学到完整玄功,既是不幸,又是幸运。 不幸的是,已遭天地万物摈弃,但玄功,直指无上大道,玄妙颇多。 《元兕九转玄功》仅第一重,就可练成万钧之力,体魄超脱凡俗;皮如老革,筋如钢簧,气血如龙,数十般武艺不学自通,具有天生好斗善战的杀伐之性。 每一重都另有无穷玄妙。 练到第四重:手脚断了,顷刻复原,浑身刀剑难伤,入水不溺,入火不焚,具百万斤之力。 直至第八重:凝聚根源,无聊时候把自己肚子破开,肠子、内脏挨个掏出来洗洗涮涮,或者把手脚切下来,变成两个、无数个自己,乃至滴血不死,都只算小术。 最后一重:则彻底证道无上,摘星拿月,踢天弄井、吞云吐雾都是小手段;更是证就不灭之躯,身合大道;磨成齑粉,把世间存在的一切痕迹都磨灭,也能顷刻原地复活。 无上,身合大道;道永恒不朽,亦不灭。 跟仙人位格等同,都具无上神通,万劫不灭之躯。 唯一差距,以大神通强行驻世,有形有质,横镇万物,但寿命有限,或数十万年,或数百万年,属于假长生,真不死。 所以对付,一般就是放逐或者封印,或者硬熬,等将祂们熬到寿命尽了,自然陨落。 道经记载,从古至今,乃至从前劫末法,没有人、没有、没有任何事物。包括天地本身在内,会比仙活得更长。 幸运在于,纪缘是人族,终究是后天生灵,还拜入仙人教派,学的是仙人长生不灭之法。 仙与为死敌。 没学全玄功,不具备根源,也就不会有道妙老祖和仙人祖师们在意。 毕竟,裴灵明显然就是练的玄功,或者脱胎于玄功的功法。 想到裴灵明,纪缘就忍不住的莞尔一笑:“这厮,真有几分憨直…” 想说蠢笨的,但想想人家毕竟大教真传种子,内门十数万弟子中的翘楚人物。 纪缘的神通,怎么可能镇得住他五百年。 【搬山填海】一出,要么将他直接压死,要么就这样化作石匣将人镇住。 但只要纪缘一走远,最多几个时辰,那山岳就失去了神通效力。 灵明就算自己搬不开,只要遇上过路修士,喊上几十上百人,一齐施法撑开一条缝隙,或用法器凿开缝隙,就能钻出来。 本来也只是想镇他几个时辰,吓唬吓唬,甩掉这个难缠货。 纪缘都没想到这厮这么好骗。 也不知是真的怕了‘青袍老祖’神通。 还是教中道妙老祖的威势,真就这么好用,这般唬人。 反正纪缘慢悠悠架风,飞回昆吾山都半月时间过去了,也没见灵明那厮回来 想来,还搁那荒山野岭的石匣中“自我反省”呢。 对纪缘而言,这是好事。 他前世看小说,看了很多打了小的来老的的套路。 裴灵明身份很高,背景很厚,必然被裴家寄于厚望。 他想杀了纪缘。 纪缘没杀他。 主要还是顾及裴老祖;背着青衣老祖的身份,惩罚裴灵明可以。 但斩杀了裴灵明,说不定会惊动裴家老祖,这风险太大了。 还有就是不想招苍蝇。 得罪一个赵家,动不动就勾结三山五岳的高手来要搞死自己,已经够纪缘烦了。 再来一个裴家,那纪缘也不用在玄微教混了。 斩死裴家子,说不定过几天又来霍家子。 这些宗族实力,都是互相勾结的。靠着祖上为宗门立下大功,肆无忌惮。 要斩,就得瞅准合适时机,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而不是东招惹一个,西弄死一个,这样一波波来,就算纪缘气运再逆天,神通再强,终究有天会被阴死。 仙人门庭;修士寿元悠长,往往越是大能,可能子孙越多,势力越大,盘根错节。 也就是纪缘没有血裔,不然修成真传、或者通玄、道妙,可能也会形成仙学世家‘青塘纪家’。 纪缘坐在茅屋之中,将之前兑换来的书籍,一本本汲取其中知识。 对他目前而言,最需要的未必是法术神通;而是各种稀奇的知识。 这些秘闻典籍、图录,真要从教中藏经阁兑换,其实未必会比法术便宜。 这在外界,都是修行者法脉、家族间秘而不传的知识,是一代代付出无数血泪积累的经验,极为珍贵。 唯有无上大教,才会让弟子有机会积累功德兑换这些。 懂得多,遇上奇怪的东西,往往就能保命。 许多高明修士,吃了不认识的灵药,被毒的走火出偏,半身瘫痪石化,以后只能坐关不出,以神魂化身出游。 有人误把蛮荒深处,彩色的千年毒障当做先天道炁,狂喜不已的吞吸炼化,结果直接被毒障腐蚀成血水。 有人把石头,当蒙尘的灵宝,天天抱着吞吐修炼,几百年不得炼化一丝,还以为自己方法不对。 修行界,这种奇葩事很多。 纪缘当初过坎源泽,误服毒药,就着过道,算是运气好,只是浑身麻痹半月。 在此之前,纪缘还以为灵药是天地物华之精,只要是带灵气的草都能吞服增功。 秘境之中,这种世间罕见的奇景、奇药、奇事很多。 要去秘境前,先把这些书啃完,好好补补知识,才能更好的去寻宝物。 ……… 纪缘这边挑灯夜读书,恶补知识。 数万里外的岐黄山,被山丘镇于石匣的裴灵明,还在满脸虔诚的自我反省中。 56:灵明的猜测,前往离恨域 岐黄山,镇压灵明所在。 不远处,还有几个这段时间,从城阳峰赶来寻他的玄微教修士。 “裴师兄!我还是去禀告老祖吧,说你被那什么青袍老贼镇这儿了,他这是在啪啪打咱们裴家的脸啊,让老祖找回场子去…”裴灵明的族弟,满脸愤慨的说。 他们想要帮裴灵明凿开山脉,都被灵明拒绝了。 “休得胡言,岂敢随意议论教中祖师?”裴灵明瞪了他一眼。 “可是师兄你…”众人都满目担心。 裴灵明这人,禀性豪迈大方,对手下修士很照拂,其实没有多少世家子的纨绔之气,但也性情急躁。 往日他逐日游三山,飞五岳九泽,闲不住半点,仗着家世背景,跟各路高人不论境界高低,互称道友兄弟。 一待着,就浑身如虱子咬,极为好动。 一个时辰不说话,就会忍不住对着花草自言自语。 现在被镇在山下,仅露出头颅和左手;连翻身都翻不得。 他们作为灵明的心腹,都很替他难受。 裴灵明苦笑:“你们以为,道妙老祖跟你我一样,动不动就着急上火,找人家斗法拼命,找回场子啊?” 那等人物,活了十几万岁。 火气早就磨得差不多了。 除非惹到根本利益,不然没人会为了面子,动辄出手,嚷嚷着说要杀谁,要惹谁。 除非青衣老祖直接斩杀自己,把宗门中的裴家族人逐走或灭杀。 这算是直接骑脸挑衅了。 裴老祖可能会出手试试找回场子。 但估计也就是先试探一下,万一青衣老祖神通不在裴老祖之下。 估计还是打不起来。 又或者,老祖看上了青衣老祖的神通;又或是青衣老祖看上了老祖的功法,势在必得。 “可你之前在宗门时候,不是说大家传言所有夸大,道妙老祖出关不可信嘛?”有人疑惑。 之前宗门传言青衣老祖事迹时候,裴灵明都是半信半疑的。 毕竟没听过这号人物,也没见他出手。 道妙人物,一般不会乱晃荡,要么在洞天界外;要么躲在小千界域当祖师爷去了,要么大隐隐于市。 祖坛之中,实力最强的就是通玄境真人。 而多数通玄真人,裴灵明都认识,都会给他面子,有的甚至捧着他,拿他当兄弟。 这是他不将门规放在眼里的底气。 “是真的…我当时确实被天地之力禁锢住了,根本挣扎不了半分。”裴灵明无奈摇头。 他被那遮天蔽日的山峰笼罩,无形气劲,禁锢虚空。 这是道妙老祖特有的能力。 对低境界的修士,有碾压之势。 “可是我们回去找掌教真人法旨,查阅了祖师殿代排位,没有叫青衣的啊…”裴家族人蹙眉疑惑。 “嗐,青衣老祖显然是浑号;那虚成真人,还诨号‘解玄’,这是道经中的术语;我祖爷爷早年驾驭黑云斩人,浑号‘黑云大仙’,赵鸾阳老祖浑号‘五狱仙’…” 裴灵明叹息:“你们照着诨号查辈分,怎么可能查到。” 修士有法号、名号、诨号,尊号、谥号之分。 除了谥号属于陨落的前古人皇独属,一般就是某某某大帝等等。 尊号,一般属于诸天中公认的大宗师、大神通者。 其余修士,会为这种大神通者上比较牛叉的圣号,比如什么‘某某大圣’全称‘某某玄功济世开天传法无量渡人大成九天上圣大罗天仙’, 每几百、几千年修行界集体去上尊号,每次上两个字,字数越多的越牛叉。 这是由于上古时期,仙道初始阶段,修士没有争杀,很团结和和谐友好,对于能讲道、传法,敢于摸索前路的仙道先辈,会自觉每搁一段时间,全体跑去献上礼物,并上尊号。 以后只以尊号称之,以示尊崇。 前两种,流行于古时,现在都不常见,或者已经消失了。 后两种,法号就是【玄门】中的仙学辈分、名号就是本名,这个不必多说。 但许多修士,闯出名声,诸天修士并不一定会知道他的法号,就会根据特性,叫一些浑号。 多数也是带尊敬的,一些也带嘲讽。 比如什么带组合的,什么大荒五老,宇内四怪,七子三真。 或者什么剑道人、长发老祖,紫袖真人… 青袍祖师嘛,很显然就是这种。 “行了,你们都不许走!都给我待着儿,每人轮流陪俺说话;对了,那个谁,去给我摘些果子过来…”灵明心态非常乐观,指挥众人。 不就是区区十年嘛。 有卵子犯门规,就有卵子认罚。 不像那没卵子的灵宝小贼,分明是他先激怒自己的,仗着会御风,一遛烟跑没影了,真是可恶。 灵明恨恨想着,咬牙切齿。 “师兄,你还想要什么,我们去给你弄。”城阳峰的修士都赶了过来,殷勤伺候在周围。 “我现在就想让无卵小贼也跟我一起压这儿,明明是他先动的法术,这狗东西,转眼跑没影儿了…”灵明想着这些,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无卵小贼是谁?那我们去把他给你抓来,凿个石缝把他也塞进去!”众人都摩拳擦掌。 “算了,现在动手又是顶风作案;要是你们都被压这儿了,我怎么办?我连个摘果子、驱赶蚊虫的人都没有。” ……… 腾海峰无忧岩,纪缘收整好行囊,将珍贵物件,两件法器,都收入宝囊。 两杆金鞭依旧插在背上剑袋;这次换了行头。 一身麻衣布履,草梗束发。 很是简朴。 大袖青衣则也收在了宝囊中。 主要是不会变化身形的法儿。 不然纪缘还真想无缝切换成青衣老祖状态。 先把祖坛给打劫一遍,搜罗搜罗奇珍法术,藏经阁给它搬空;灵药园中什么仙杏、玉桃给它吃完,再去找赵家斩草除根。 将什么锅,都往青衣老祖身上背。 要报仇的,要追查的都找青衣老祖去吧。 纪缘从不认识此等‘高人’。 “但愿从秘境之中,能找些好物件儿,拿回来换成功德,将那门【玄光障目术】学到就好了。”纪缘飞身而起,脑海浮想联翩。 玄光障目术,也就是障眼法儿。 只要中了此术,想让人看见什么,就能让人看见什么。 唯一缺憾,就是会被修为高过自己的人轻易识破。 但此术身为仙门道术,不是寻常障眼法。 据说要开大坛,起九层高垒,做法收北海蜃气练成玄光,所以障目掩眼,十分真实。 一旦练到精深处,也是非常厉害的,甚至能大范围内所有生灵陷入玄光障目之中。 只要道行不超过自身太多,施展得很谨慎点话,对方也很难察觉。 这种法术对纪缘来说,非常有用。 别说用灵药来换,如果没有暴露引人觑觎的风险,纪缘甚至愿以拿法器蜈蜂袋换,或者以风囊去换。 有了随时开马甲的手段,要多少灵物都有,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直接无风险零元购。 这个念头,是在道院被罔顾门规的灵峰、赵承隐找茬,纪缘就动过。 纪缘真的是够尊纪守法了,每次都是这些纨绔子弟,动不动就仗着家世,欺负自己没背景,罔顾门规要杀自己。 既然这样,还讲什么同门之宜? 宗门之中,好人没多少都是没背景的寒门,身上辛辛苦苦给人当牛做马弄的三瓜两枣,纪缘也看不上。 要抢就得抢世家。 反正这个混乱的修行界本来就是抢来抢去,掠夺来掠夺去的,实力为尊。 就算不抢自己宗门。 像那劳什子顽石老怪一样,盘踞要道,专门劫掠过路大教修士还是很有搞头的。 有了更多灵物奇珍,才可以练更多神话法宝。 想到这儿,纪缘才一拍大腿:“唉!当时怎么忘了把那灵明的令牌给顺过来,将他功德点全部刷我令牌里去…” 灵明身为首座峰主,掌控一峰的财富,还有裴家当后盾,得多少功德点啊? 这么关键的事,自己竟然忘了。 这真是得引以为戒。 57:投石问路,进入灵境 转眼间,半年时间过去。 这半年时间,其实大部分都是在赶路状态。 纪缘走走停停。 终于是翻过茫茫太岳岭,按地图所示,到了离恨域地界。 没想到这离恨域隔着南鄯域这么远,几乎相当于中州到宗坛来回两次的距离了。 当然在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遇上灵药就摘一朵用匣子收好,耽搁不少时间。 过太岳岭白云岩时,本还打算顺道收拾了那个顽石老怪。 但也不知纪缘穿着太朴素,还是顽石老怪最近不在家。 纪缘过了白云岩又折回去,再过一次。 如此两三次,白云岩都没有丝毫异样,也没见着顽石老怪踪迹。 “好热啊这边…”纪缘身为修行中人,到了离恨域,都感觉空气突然灼热许多。 尤其是相比温暖湿润的南鄯域。 一过中间横着的太岳岭,就感觉热气腾腾,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千山万壑,尽是一片红彻,树木页片、许多草木,都是绯红色,犹如枫叶,霎是好看。 说热,其实适应了倒还好。 主要久在南鄯,突然换了地方,还是颇为不适。 纪缘取出地图。 “玄君教祖坛,在蓬玄山;东距太岳岭十七万六千里;南至秘境所在的青鳖岗二十二万里。” “青鳖岗正在太岳岭西南边境六万里;这距离,其实离南鄯域很近:什么玄君教灵境,分明是我们两教共有…” 太岳岭很大,堪称六域最大的山脉之一,南北狭长,长度据说达到二百多万里;宽度又很窄,有四十二万里。 现在域内很多修士形容人力量强,都以肩抗太岳而比喻,可见一斑。 这太岳岭属于玄微教、玄君教一家占一半。 都是玄门,互不逾越,以前倒也没什么争议。 既然灵境在太岳岭,虽然确实偏玄君教一些,但怎么说,那也得有玄微教一半。 玄君教弟子竟然封锁消息,企图不让太岳岭数十万里对面的玄微教弟子知道,这事儿做的太不地道了。 纪缘去探索灵境,简直顺理成章。 等探索完了,回去就把地图献给宗门,禀明灵妙首座和掌教,让玄微教的十几万弟子都过来把灵境给它掏空,说不定还能换点功德。 这般想着,纪缘收敛气息,御风转入林荫之间,离地数尺贴地向南飞遁。 离恨域大能不少,纪缘打算偷偷进入灵境,先把灵境洗劫一空,重新绘制地图,再拿精密地图回去献给玄微教。 李玉由给的地图说,灵境入口在青鳖岗的深渊里,数十丈宽的深渊,上面白雾腾腾,漂泊数百尺,全是灵气汇聚,极为显眼。 入口没有人看守,谁都可以进去。 但出口则在太岳岭东侧的阜口川;哪地方现在有玄君教重兵把守。 异教修士进去灵境,休想从中带走一分灵药,都要被出口把守的玄君教修士搜刮干净。 要是妖怪进了灵境,那更好了,直接当场打杀。 灵琼真人当时是靠着一门转息秘术,伪装成玄君教弟子,才带着一截灵藕混出了阜口川,准备回去禀报宗门的。 接过就因为这截灵药,回去路上,被顽石老怪干掉了大半条命,灵药也被抢走了。 因灵琼回去后陷入昏沉,生死不知;他两个弟子持有灵境地图,拖延了一年多,没敢擅自上交宗门。 倒是为了给师父弄到延寿灵药,换给了纪缘。 纪缘并不会转息秘术,所以这一去,肯定是要干仗斗法的。 但他也不慌,把守灵境的玄君弟子不少,据说有数百人;但却没有通玄以上高人插手。 话虽然如此,纪缘还是决定要先去一趟阜口川看看情况,确定出口没有【通玄】、【道妙】以上的高手镇守,才敢进去。 不然弄不好可就白忙活一场。 数日后,纪缘按地图所指,从险峻山岭中央,找到了一片宽阔数里的平原。 平原三面悬崖围绕,一面向南有溪流穿过,形如**。 遂称阜口川。 以前因这里水质极好,盛产一种羊角绒,不论人、兽,吃了之后淫欲大增,是喂养灵兽,促进灵兽交合产崽下蛋的好地方 所以玄君教许多年前的就在阜口川有据点。 派遣弟子在这儿驯养仙鹤、培育灵禽。 而今成了重要灵境出口;阜口川却并未见有多扩建;但整个平原之上,密密麻麻身穿玄君教袍服的弟子,手持兵刃,拦在出口处。 那出口是在阜口川背后崖下的数十丈宽,白雾朦胧的溶洞。 纪缘收敛气息,在数里之外观看。 那溶洞之中,时不时走出一人,皆是身穿玄微教服饰的。 采到灵药的昂首挺胸,一出来就被外面玄君弟子包围嘘寒问暖。 没找到灵药和宝物的,垂头丧气,冷冷漆漆。 甚至也偶有妖类,幻化人形,意图蒙混出来。 结果皆被溶洞出口不远的一面脸盆大的金镜照破,金镜是一件法器,能照出身上灵物和气机。 藏在宝囊中的物件,都一览无余。 “灵琼真人的转息秘术有点东西,竟然连法器都能瞒过。”纪缘心头称赞。 “看来与玄微教一般,道妙高人轻易不出;通玄真人镇守山门;出来的皆是些内、外门弟子,未渡三灾。”纪缘眼神扫过每一位修士气机。 未渡三灾,法力不会超过五百年。 虽然没有通玄真人,但数百大教修士,根本不是一般单个妖、或者其它大教修士能抗衡的。 纪缘当然不是一般人。 “保险起见,先投石问路!”纪缘潜匿身形,悄然催使【呼风唤雨】神通。 顿时数十里内,风声大作,卷向数里外阜口川中。 “何处来的怪风?” “不好,定是妖魔!” “快!靠拢一起,结阵施法抵挡。” 很快,所有呼喊都淹没在呼啸的飓风声中。 道道风气,卷起云团,天空昏暗一片,数十里内,树倒根翻,砂尘飞起数千尺。 一些来不及施法抵挡的玄君弟子直接被挂上空中。 能施法抵挡一二的,也是被猝然来的飓风刮得七零八落。 在神通面前,纵然数百大教弟子,也瞬间变成乌合之众。 纪缘只用了二三分力,并没有伤他们都打算,见阜口川修士乱做一团,被风卷在地上滚爬,并没有道妙高人出手。 这才很干脆的收了神通,御风隐入林荫,向入口的青鳖岗遁去。 见风突然停了,玄君教弟子正愣然间,有人急呼:“快检查灵药!”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溶洞出口前的几口红木箱子挨个检查。 里面装的都是玄君教弟子辛苦采集的灵药。 “灵药尚在,一株未少!!”检查弟子兴奋大吼。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看来是灵境之中潮汐未平,才突起飓风,非我等能抵挡;若真是妖魔作祟,有如此神通,只怕早将灵药卷走了。” “是啊,真是如此手段的妖魔,我等刚才只怕也化作其腹中血食了。” “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先将这些灵药运回山门;这可都是万年灵药啊,折损一株,简直都是在折咱们玄君教的气运!!” …… 赶到青鳖岗深渊入口的纪缘还不知道他暂时存放在阜口川的灵药已经被人运走了。 知道也无法在意了,他此时已纵身一跃,跳入灵气朦胧的深渊灵境入口之中。 上架了 二十一号上架;到时将会在临晨更新首个vip章节,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感谢编辑流星巨。 本是不打算单张写感言的,但想了想,我还是写点吧。 其实主要也是借此机会,跟追读到此的读者,好好说说话,也是说几个大家比较关注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关于秦月茹;很多人都在评论说这个嫂嫂被拐走老套,我觉得嫂嫂被邪修拐走,这应该算不上吧…并不是大家想的什么嫂嫂是什么圣女…神人,有前置条件,她是乡下长相较好的妇女,邪修专门拐骗这类。 其实,这个剧情我剧透一下,也无妨;按这部书的金手指立意来说,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亲人、乃至朋友、身边的人,修为、身份比纪缘爬得更快情况的。 纪缘就是最厉害最顶尖的人物,同侪之中,无人能必得过他,如果拿着前世神话至宝、大神通;连异域粗浅法术的外门都打不过,升级太慢,那才是不合理。 也引出第二个;有人说,感觉纪缘很厉害;但他身边的人好像更厉害【指灵明】,但最终还是纪缘更厉害,反派并没有让人感受到危机。 那就对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拍手拊掌大笑)。 纪缘厉害是因为他掌握神话至宝、大神通;道号都叫【灵宝】了,能让他不横压同侪嘛? 这里也透露下,他以后还会有几个道号马甲,位格都不比【灵宝】差。 灵明厉害也是对的,他是此界正统的天骄人物,同样横扫同侪。不这样去写,异界岂不是很菜?(好吧,其实对纪缘而言,确实很菜,他只喜欢越两境而战,境界不高他两境,很难给他压力) 他没有纪缘厉害,甚至仿佛远不如纪缘,这同样是对的;纪缘现在还差许多东西,还没达到最顶尖资质、气数、造化、神通于一身的程度;但已是初步崭露头角了,都能打上届真传了,灵明除了玄功和背景之外,没有任何技能可以和纪缘抗衡。 这么说吧,我理想状态是二十万字塑造纪缘打穿通玄之下无敌。 五十万字打通道妙之下无敌;百万字内神通可过招教主,就是要这么逆天,两百万字将大概剧情写完收尾。 就像评论区有读者说。 你这个主角,金手指都这么牛逼了,不可能还压级,或整天想着女人吧? 不错,其实设立这个金手指,就注定了这部书主角不能吃瘪,至少,是不能吃同辈的瘪。 毕竟,你这【神话图录】里,可都是华夏闻名的至宝啊?打不过异界法术?你还混什么?太废了。 所以目前为止,纪缘与人斗法,唯有一次算是小吃亏就是面对道妙老祖之时。 不得不如此,这是必须要将道妙的强度拉起来,不然确实会崩战力。 至于女性角色,其实并没有,开篇至今只出现两个女角色,都是很有争议,但我觉得,有争议就对了(拊掌大笑) 一个秦月茹,其实纪缘对她是亲情,并非爱情。觉醒宿慧第一夜牛牛硬了,是现代二十岁青年的意识,他并没有完全将秦月茹当成亲人,只是当做一个女npc。 亲情,是后面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还有个就是殷瑶儿了,这个角色,我对她的定位就是,我自己都要讨厌她才醒,就是照着小煞星写的。 主要其实是为了衬托当时虽则掌握神话图录,但困龙未升天,依旧饱受压迫的状态。 现在也摆脱了。 但这些人,以后还会打交道。 其实女角色都只是沿途风景,写亦可,不写亦可;但不会写拖油瓶,拖油瓶都会被我噶掉(纪缘实惨!)。 顺便再说下上架后要练的法宝吧。 首先,肯定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炼丹炉了,这个必须搞起来,本来这个不是首选的。 但谁让我宠读者呢… 此世修行体系原始;丹、器、符、阵。 至少两样,得靠纪缘开发,请看后续揭晓吧。 还有个就是许多人担心的节奏快、地图换的快,前期太干,细节刻画不足,这个其实是没办法的事情。 首先说下,这书是不会存在换地图的;包括新手村青塘乡卧龙岭,都会回去。 只是为了快速将世界观铺开。 还有中州,这也是要回去的,还有许多剧情都在中州。 整个剧情,都在一张图上;不会存在飞升灵界、圣界。 这个界域,已经是至高界了,反而后面可能会设置一两个有趣的飞升者到此界。 另一个就是前期节奏太快,细节填充不够,许多地方转折生硬的问题。 这个其实限于现在的追读pk机制,如果节奏不快,相信大家和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可能现在还看不见我。 但也是这个原因;让我的口碑一度下滑,基本骂声一片。 为了快节奏,强行矛盾;许多转折生硬,细节填充不够,被指责沦为小白无脑文。 这个确实没办法的事情。 包括第一章,现在都有很多争议。 这个,其实是篇幅问题;许多读者朋友指出的细节问题、历史方面的问题;我不是不清楚。 包括很多人从后面设定填充包括对郡国建制和乡三老的设定,应该能看出来,很多古代细节,其实我是懂的。 只是黄金一章、黄金三章、黄金半章,大家不写书估计都有人听过。 就是这个原因;我把许多细节都舍去了,开篇百几十字后直接进剧情。 还有许多“老书虫”因此被筛走了,那我只能说可惜和感谢了,感谢你还能告诉我你来过。 真正老书虫,看到不喜欢的书,不喜欢的情节,往往都是默默退走,很少在网上跟人争吵的。 毕竟毒点这个,众口难调,彼仙我毒,彼毒我仙。 一些不触犯原则的毒点,老书虫都只是皱皱眉,并不会说什么,该看还是继续看。 无它,因为老书虫缺书。 无法完美符合自己想看的,有三四成符合,甚至只是一个点,都足矣追下去了,哪怕是跳着看。 因为我是这么过来的。 总之,可能是前期确实有些像小白文原因吧,导致现在这部书的读者,很暴躁,但又蛮可爱的,大家基本都是边骂边追读。 哈哈哈…打是亲骂是爱。 读者爱我! 感谢大家。 骂归骂,请继续,要更暴躁一点,但是追读还是别忘了,哈哈哈。 明日上架。 哈哈哈…希望往后能给一直订阅的读者,带来更多欢乐和陪伴。 等等! 其实想骚一下,说声【小骚书喜欢毒者霸霸的大点币,狠狠给小骚书吧…】 58:异虫螳螂蝎,双生并蒂莲 耳边呼呼风声,眼前景象飞速变化;仿佛瞬间斗转星移,换了界域。 刹那功夫,面前一亮,双脚稳稳落地;四周是一片连绵密林;一如莽荒之中。 纪缘抬头望去,天空之中则是一轮银月,照澈整个界域,显然并非原来世界。 “灵气相比外界,浓郁数倍!在此地修炼;就算不服灵药,也是一日千里了。”纪缘感叹。 对于外面的景象冷奕刚才救看到了,只是对于外面集结的黑衣保镖,冷奕完全没有在乎,没有想到邵琪却把这个当成了借口。 大军就那样向前走去,将到夜晚,开始扎营,由于没有水,所以吃得都是干粮,那玩艺实在是太难咽了,上杉谦信下令把死骆驼都给拖上了,这会架起火烧烤驼肉吃。 海军那边儿慢了半拍,脸色很难看,抢毛毛抢,咱才是正经八百的嫡系好不好啦。 “哈?太平洋?搞什么鬼这是?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热心调查他们做什么?也许离魂宗在组织团体旅游?”午马辛胡乱猜想。 圣金甲虫卡兹lv1:增强野区的移动速度,并且,当卡兹克选择进化虫翼后,使用e技能跃击击中敌人时可以召唤出金色甲虫吸食敌人的血量和移动速度交由卡兹克使用。 张婉儿是最忙的了,高葵叫着‘奶’‘奶’、‘奶’‘奶’的,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可儿和萱萱也不省心,一不留神就要吵吵闹闹,忙得她晕头转向,抱怨连连,只是奇怪的是,那满脸的笑容收都收不起来。 袁天宝之所以现在打电话过来,想来也是那边有结果了,至于放鸽子问题倒不是那么重要,从那边反馈过来结果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早点见面也没什么用。 陈溪呼出一口白气,神色变得认真起来,长戟尖上一点闪烁其璀璨至极的金色光芒,浓郁如水的杀伐之气在长戟之上荡漾,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在长戟扩散而开。 一听到‘不过’两个了,底下有些傲骨横生的顿时脸色不太好看了。 陈溪大声说道,他是说给这里所有人听的,给这些人压力,方才能让他们化为动力,最后疯狂修炼,实力也就涨起来了。 不过好在陆思思这时候也忽然现身,她从会场东门的一方侧跑而来,正好阻拦到了会场大门口,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身穿黑衣的蒙面壮汉。 这些狮鹫,不但生有三只头颅,体形更是有三四丈之巨,身上还披带着一层黑色战甲,两只巨爪也全套着一枚枚金属指套,显得锋利异常,闪动着惊人的寒芒。 跟林雨娜回来的还有付生生,这时站在门口和穆萧打招呼后,同样目光扫在万锦身上,不过付生生这家伙硬是忍住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就在这时,阵中间处的金阶暗夜猛然一扬首,口中发出了长啸之声,其身上狰狞铠甲一震,上面的那些狰狞金刺一下化为无数道箭矢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朔天的相灵符刚收拾到一半呢,院落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今天寻影穿了一条黑色百褶纱织连衣裙,她背后的翅膀依然格外引人注意,出门见到地尹夕时,他被眼前的寻影惊艳到了,没想到她穿黑色如此楚楚动人。 这日郝红雀终于解禁了,就让春红带她出去去透透气,结果听到宫里现在到处都在议论关于慕辰渊和樊云景的事情。 59:灵药成山、剑道人;天吴遗府 神通之强大,强在为道的印证,每一门神通,都是道的延伸,是道的显化。 修行有:术、法、道之分。 术就是追求喷火、吐水、隐身、大力、飞剑、腾空、幻术等等。 法就是追求如:保养长青法、饮食规律延寿法、起居有常、攀弓踏弩阴阳采补,药汤服食法、占卜吉凶避生死,动静合一,弄棒打拳的种种养生、摄 说完,微微眯起那双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那双白皙而修长的大手放在桌子上让人忍不住遐想。要不是他那张脸太具有攻击性,我还是很愿意被美男看着的。 当吉良伊鹤开启卐解之后的第二十七秒,他再度使用了一次瞬步之后口中喷出了一口血雾。 “老公,为什么我要装的衣服只能装这么点?”我苦恼的望着摊在床上的那一堆衣服问唐熙。 “好,好!吴昌时,我不与你争一日长短。”温育仁恶狠狠瞪了吴昌时片刻,转身下台,仓皇而去,全然沒有了來时的气派。 “如果水晶宫大部分时间一直摆大巴的话,阿森纳想进球很难吧。”亨利说道。 “什么?锡儿你说什么?”太子越调越发下降,最后一句太后却听不真切,不禁追问道。 “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呵呵!”邱青蛾干笑两声,连连应道,神色显的极不自然。 自孔峰陨落在城西方向外的环形山中后,炼器手段本就不弱于前者的孔寒便一举成为了邵盟的首席炼器师。 只见那人一身素白,容颜俊朗不凡,气质清雅,犹如神祗抱着栖蝶缓缓降落。 等他清醒过来,他就觉得自己仿佛喝醉了一般,梦里是那么美,低头看到手里多了一包银子,足够他过普通的生活。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脸上戴着一张红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容。 苏棠卿吐出一口气,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刚的事情,刚刚那股悲愤的情绪也被她全部收了起来。 挂断沈三通电话后,我又接到另外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我没多想,当即接通。 萧则跪在地上,头垂得更低,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却可以错很多步。 我这才注意到,老天师手里也多了一把黑色的木剑,这把木剑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显然不是凡品。 距离中央塔最近的仙城已经人满为患,商家开始漫天要价,随便一样东西都比平时要贵十倍以上。 九层骨塔阴气极重,仿佛地狱深渊,让进入古城的修真者都不愿意靠近。 她之前说用借这次机会考验下叶天,可现在她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虽然沐妍安有二阶飞剑,修炼的重均剑诀威力又强悍无匹;再搭配白玉角蛇,基本上筑基中期以下,没人能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 就是那意外,李荣华若是仔细回想,也会知道不是意外,毕竟那时候,她到紫阳侯府两年,也用心了两年,那可是终于和紫阳侯关系渐暖,而就是那样的时候,她就撞破到这样的事情。 “你可查出来,李留这个皇商是怎么当上的,又是如何发家致富的。”董煜看着左寄元认真开口。 他伸出手,慢慢抚上她的肩膀,手心焕着微微的蓝光,手掌所到之处,伤口立即愈合,安亦柔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治好了她额头上的伤。 60:四百年法力,毛骨悚然之感 纪缘手中捏着一面玉符,一边谨慎的向灵境中央探索。 这枚玉符,从被打死在水潭中那个齐姓玄君弟子手中缴获的。 名曰‘腾云法符’。 这是通玄以上大能炼制的宝符;里面封印着一道腾云符;遇上危机时候,法力稍微一催,就可化云而走。 速度奇快,一息千里,还在纪缘御风术的十数倍之上。 洛行发现,不论是何时何地的齐晓雨,只要一张口就是柔柔的声音,不管对方是何种态度,何种不好听的话。 夏至安看着不住挥动的雨刷,也笑了,伸手过来。欧阳灿把手覆在他手上。他握住她的手。 他叹了口气,手杵着地,想要将自己撑起来,刚刚抬起一点,又咚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第三名和第四名受害人,死状一个比一个凄惨,第三名被分食,第四名的尸体被剁的更碎,警察去公园挖掘时,被眼前凄惨的画面震得面无人色。 柳雪的期待落空,真的挺失望的,他没有想到江溪砚会装傻,说些事实而非的话。 她本来不想麻烦洛行,不想被人知晓,可是倘若不开口,就是真的流落街头了。 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看这人如此疲惫的脸色,她都忘了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跑过来是为了什么……脚下辗转了几次,转身就要走。 “这是墨悦枫的手机,他人呢?”云染卿对这手机很熟悉,前几天平板没电时,两人还捧着看电影来着。 “刚写完稿子,还没睡……昨晚上出什么事了吗?我好像是听见有动静。”田藻问醢。 不管洛行说的多么坚定,表现出来的多么淡然,从这一会的时间里,洛言还是感觉到她对江溪砚的心意不比以前浅几分。 张三喝茶喝的都想上厕所了,看内宅那边丝毫没有出来人的样子,张三出去问道了厕所,去方便了一下。 张三也没有停留,继续往山寨的议事大厅潜行而去。所谓的议事大厅也不过是一个大山洞,不过里面通风良好冬暖夏凉,也是一处福地。 毕竟张三从建立第一个义兴和记到现在也只有八个月的时间,底子太薄,手下的人很多都是从最底层提拔上来的,这一段时间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张三就已经偷笑了。 阵阵莫明悲哀,浸透席撒身心,微凉。席撒让自己忽略,强挂笑颜。“是不是像你?说是拼命,实则只想留我身边。”他知道易之对此十分不敢承认,每每提起开头,必然回避逃走,因此不是戏弄。 尤一天也注意到这一景象了。这是什么?仔细一观察,尤一天是大吃一惊!好厉害的魔法!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施展出如此厉害的魔法。 没有神阶强者的国家,那就是自己的皇帝哪天早上被发现死在床上,也没有任何力量来找回损失。实际上,没有神阶就没有争夺奥斯陆霸主的资格。 听了宛瑜的话后,宋澄长长地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勺子往杯中一放,就要起身,宛瑜跟在她身边的目的她其实很清楚,当初她喜欢昆曲,想要去学戏剧,但是被自己的父亲痛斥,不想让她成为“戏子”。 当年螟蛉子率领九黎残军,身上还怀带着不少蚩尤遗下的宝物。螟子知道这些东西都见不得光,因此一到南疆便自故自的去了,他不是辖宝私逃,而是择地隐居,只要一有光复九黎的机会,他就会出来辅佐。 61:天吴府邸,堵门挨个打劫 “三灾!”纪缘眼神不禁闪过敬畏之色。 不得不敬畏,甚至很难不感到恐惧。 这是修仙之士,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长生驻世,必经的劫数。 一旦法力过五百年,或寿至五百岁,三灾中第一灾就会降临。 能渡过者,万中无一。 有可能有的根骨下乘、法术亦下乘的修士,迷迷糊糊就过了三 按理说我们两个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才对,而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怀揣三本卷宗兴匆匆赶来的韩千雨。整个东域,韩千雨是第一个收集三本卷宗赶来集合之人。 说完,我就抬脚往门的方向跑去,黑人有所察觉,向我极速掠来,不想让我逃出去。 “为什么八宝粥里会有鸭蛋!还是咸的!!!”慕辰情不自禁僵硬着脸自言自语。 光罩出现的一瞬间,海神手中,也是出现了一把冒着雷电的三叉戟,随着它一声怒吼,这把三叉戟瞬间就腾空而起,飞入了天空之上的云彩之中。 巨岩踩不得,而韩千雨又没有隔空取物的能力,要借助飞起的一瞬间将玄铁石夺走更是不太可能。此时若是有绳索亦或是足够捞到玄铁石的杆子都成,可关键就是他跟本没有携带这些工具。 此时,龙门武馆大门处,已经密密麻麻停满了不少车辆,其中更是有着不少的豪车,这一幕当真有些博人眼球了。 此时的他声音断断续续,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而一旁的奉天只是低着头看着她,似乎没有要打杀他的意思。 只见这时的八岐大蛇虽然极为垂涎这五人,但是它却没有立刻动手,毕竟这五人身上传到而来的那股危机感,让八岐大蛇感到压力,所以才没有立刻动手吞噬。 待冲到跟前,王慎才发现方才这火光是从一片帐篷里投射而来。帐篷中影影绰绰全是人,就连外面也立满了手执兵器的甲士。 到最后坦格利安家族便提出了联姻,于是两大家族的战争才结束,而马泰尔家族也几乎独占多恩这一大片领地,保持着一个超然的存在。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面对370亿港元的价位都不收的李嘉臣自然有他跌扑不破的道理。 靠在树上杨毅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翡翠城,见到了大魔术师奥兹,但是他却一直看不到奥兹的脸,只能看到奥兹的背影,在杨毅强烈的要求下,奥兹回过了头,竟然是……福曼,还朝着杨毅伸了下舌头。 “好。航淡铭、归宝,你们带天玄宗的各位高徒,到宗门的各位风景秀丽之地浏览一下。”万顷隆又对着旁边的航淡铭与龟宝两人讲道。 “知道了,爷爷。”邵天闰不傻,一句提点足矣,一身冷汗之余,赶忙放低姿态,刚刚升起的一点飘飘然,瞬息之间消失。 当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鼾声之时,倪凌薇抬头往车内后视镜上瞥了一眼,见林熹竟已睡着了。倪凌薇见状,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暗想道,这家伙可真够没心没肺的,刚才还嚷嚷着要报复什么的,转眼间,竟然睡着了。 此时,龟宝也收回了苍鹰身上的四根缚妖索了,准备指挥它飞行,可是苍鹰解开了束缚指挥,立即拍动了翅膀,冲向了龟宝,而龟宝眉头一皱,立即又将缚妖索射了出去,再次将苍鹰给捆住了。 62:先天神铜,翻天印之威 再说,他要是一贫如洗了,我还图他什么,年龄要比我大十岁,将來我还未老他早成了老头,到时候人们肯定会惋惜的说,一朵鲜花被糟蹋在他的手里,离开他,去崇尚更美好的生活这沒有什么不对的。 又过了一会儿,诚惶诚恐的孔有德、耿仲明也被召了进去,又过了一会儿,两人面带喜色的出来,依然没有看他一眼。 “是么?我想,春上的好朋友,一定是一个男汉子吧!”安培拓哉眼中闪烁着笑意说道。 “你说过,我主动的话,你会放我离开的。”尤弥尔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瑞恩。 为此,他都没有马上去确定选取专属称号的事情,而是等知道了贝宁在进化空间内的情况,再进行考虑。 就你这挑选翡翠的方式,还想出帝王绿翡翠,还几块?能出一两块豆种,我就服你了。 进入中央美术学院执教之后,唐慧琴更是桃李芬芳,成为了央美的活的金字招牌,帮助央美的青年画家荣获无数国际大奖。而唐慧琴自己仅有的一些流通在外面的画作,更是已经成为许多收藏家们的宠儿。 “一瓶,加两个德拉克马。”卡拉比斯从柜子上取下一瓶,交给了对方,这东西波蒂买时,才一个塞斯退斯。 “色克底流斯,我的官长,我是第六大队三联队的百夫长,海布里达!”海布里达拼尽全力喊道。 随手将那一直立在那里的盾牌提起来,秦天一手拿盾,一手持枪,继续入终结者一般,朝着伊贺家族里面走去,他不相信这跟偌大的一个地方,只有这么点人居住。 逍遥生看着认真的空度禅师,明白这不是一个笑话,事实上空度禅师从来不曾开过玩笑。 与此同时,被打飞到十几米外的乃乍仑也懵了,愣愣的看着叶秋,半天回不过神来。 说着,唐奇便迈步走了出去,留下依旧一脸懵逼的门人,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同样的怀抱,同样的温度和气息,却让她感觉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一把勒住她的腰身,往上一提,接着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没名没分的跟了季子炎这么久,要是连个戒指都没有,那才是真的让夏暖暖受委屈呢。 既然是唯一,在她怀孕期间,他为什么不能忍一忍,居然去找李诗琪那个贱人? 而他此刻重新恢复成淡漠的表情,却只让人更想要撕碎他的禁欲。 “这不可能!”听完流寇最后的话语的虎头怪脸色剧变,还有这个流寇为什么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或者临死前随便一个存在前来都会被流寇当做消息的传递者? 权泽曜肯定的话,多多少少让她心里踏实了一点,可是一想到李诗琪在国内开了一家经纪公司,完全是一副要在国内久留的姿态,她就不免有些担忧。 孔伷心绝不妙,大喝道:“不好有埋伏。”话音刚落,道路两旁树林之中窜出无数人影,挺着长枪杀了出来。 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这盆栽可真不能再卖他了。不然三天两头的来买,那还得了?更何况,这盆栽哪怕价高,其利润能比得上紫虾? 事情说好了,云珠十分高兴,玩的差不多了,云氏带着陶三月去准备晚饭。 “我事先说明,这栋别墅仅是对我们三个开放,外人就算来到这里,也不会允许住在这里。”仇少看着雷明义,眼神颇为古怪。 蓝毓萱说到这里。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呵呵一笑。俏脸上一片坦然的笑意。立马就将其余的三人都给逗笑了。 “大!”瞪大了眼睛,玩家们忽然惊喜交加的看向了那个从漫天的金色阳光中走来的人。 “誓死追随主公,赴汤蹈火、马革裹尸”数万将士齐声呐喊,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城里的百姓也全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从万丈悬崖下坠落?真的会有生还的机会吗? 可是现在的围着百里俊逸和清扬的人已经完全的倾向于蓝毓萱了,哪里还会放他过去继续去追蓝毓萱? “唉,不行了,我们来晚了,画像早我们一步送到了城门口,看来今晚是出不去了。”蓝毓萱说着,再次朝着城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无奈和担忧。 “哈哈,我打倒了大魔王!”猥琐男兴奋地欢呼,这无疑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并非是圣主们传出的,而是因为不死古皇的身影显现到了阴巢,远远望了一眼人世间。 有什么急事儿的话,写信是很坑的,还是打电话方便,就是通信费用贵了点儿。 只见他不闪不避,一只粗大的手掌如闪电般探出,恐怖的温度骤然从他身上散发而出,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幔帘都卷曲起来,似乎随时可能燃烧起来。 贡院有好几道门,贵州士子全在西门聚集,由监试官进行点名——中门最受重视,由监临官亲自点名。 98城里很是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甚是热闹,一路上还能看到机器人巡逻队。 这个身家若是普在通家庭自然是富家翁,可办企业,就属于那种极为低端的存在了,沿海地区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 三万默默的点了个赞,其他师兄都投来“祝你好运”的目光,七溪觉得他要完了,心里很慌,想起了曾经与大圣对练的日子,龟壳隐隐发痛,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要怎么办?跑吗? 63:元神秘术,碧火蟾老妖 很快,一烛香时间过去。 天吴府邸依旧没有一个修士出来。 别说带着灵宝的厉害修士了;就是外面搜刮的普通灵物的修士也没见出来。 整个天吴府邸,陷入一片寂静。 隔着禁制,纪缘也看不清里面情况。 纪缘眉头微蹙。 这些玄君教弟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也别怪我来硬的 高浩天轻轻地抱住她,“最累的应该是你。”她本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但又不忍拂了老人家的心意,一直陪着那些客人。 他不是不知,安丰名存实亡,要论实力,早已远不及海东。他也不是不知,一旦引了刘福通的势力来入益都,必然会对海东的稳定造成不好的影响。至少,从此以后,邓舍免不了会有些束手束脚。 “应该是有吧,我也不太清楚,平日我很少做的,都是钟点工来收拾的。”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叶重的昊天塔虽然不是极道圣兵,但是却是皇道帝兵的胚胎,防护力极端惊人,此刻这般催动,令得众人安全了许多。 不怪她现在草木皆兵,只因为她身上的业障来的十分蹊跷,却又十分凶残,容不得让她不怀疑每一个自己遇到的人。 然而天不遂人愿,这淤泥根本就拨不开半分,或者说只要剥开一点,就马上会被四周涌来的淤泥给重新填上,有好几次,我将胳膊伸进去拨弄,结果差一点就拔不出来,吓得我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的情况和你的差不多。”佘曼曼道。唯一同陆云不同的是,当直播跳出来之后,佘曼曼并没有将视频关掉,而是将视频仔细地看了一遍。 大鹏鸟的翅膀僵硬了一下,疑惑地对着自己的主人叫了一声——你怎么把这二货也一起带上了? “不好说!朱雀翎的能量太恐怖了!当得起您的全力一击!我错估它了!秦飞恐怕是凶多吉少,庄主您要救他!”张老声音沙哑道。 等来到季鸣身边的时候,看着他还捂着胳膊,一副萎靡的模样。苏幕遮也不避嫌,直接伸手在他胳膊上的穴道上点了一下,同时也输出了一道灵力,将方才那老道士的灵力逼了出去。 “你的意思是,地球护卫队以后或许会成为,人类联盟的正式军队,代表人类守卫地球和对外作战?”李智看着她,皱眉问道。 不过这一战对于整个世界让所有人的震撼那是毋庸置疑的,他们再一次刷新了对于华夏帝国的认识,也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他们有所不知道的。 刹那,叶梦感觉到原始真魔的实力飙升,足足有十多倍,而他本身的实力也增加了两倍,其真实的境界直接达到了仙人之境的极限。 这一场大战堪称惊世骇俗,叶梦一人独战诸多高手,随后天启、雀雀、萧虎等人出手,将那件宝物收入囊中。 有些势力想到了投靠,有些势力想到了回归他们的世界,然而还有一些人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最终张明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事情,走不步算一步吧,想太多也没用,有些事情不是想就能解决的,张明不信天,但张明相信只要肯努力,方向对了一定会有成效的。 “就像刚才,你把我紧紧包裹的那个区域一样的,狭窄,紧缩,很难动弹的空间。”高君眉飞色舞的说。 64:先天金风,太极之炁 而是正直与清廉,绝不徇私枉法,以及——当今太后是他表姑母。 且代替的还是殿下的‘家中长辈’……他这么干,皇上肯答应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关键原因,也是苏子染来找皇甫柳烟的主要因素。 眼看她们约二十三四岁样子,但她们发育得非常好,胸前那一对高耸挺立在薄薄的衣服下,随着呼吸微微地颤动,有点要跳出的感觉,包括他们以前班里的校花林若云也是一样。 没有什么意外的重新回到微光城里,范青眉表示自己要去一些地方逛逛。 “王耀,你帮了李叔这么大的忙,这一千只八翅凶蜂所有的信用点李叔就与老钱他们一样,现在就转给你吧。”说着,李万风就亮起了自己手上的身份手环。 短短数年的功夫,大禹直辖的洪水就被平定了,再无反噬的危险,无数洪水流入大海,人族又一次有了新的希望。 不单单是刘一峰,其他的几位年轻人也感到一阵迎面而来的寒意,修炼到他们这个武道境界,早已经是自身气机自成一体,阻断外界的影响,由内劲操控。 仙帝交锋,似乎把半个森林都摧毁掉,山崩地裂,日月无光,鬼哭狼嚎,整个葬仙森林都在颤抖中。 虽然前面已经反击了一段时间,投降和被攻破城池是同样的结果,但是两者的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希然…你要知道,夜他真的很在乎你,就算他知道你和黑风的事情,即使黑风是他的杀父仇人,但是他却始终都信任着你…希然,希然。”七琦稍稍加重了语气,看着神志不清的我担心地叫着我的名字。 “波风水门?”凯恩的脸皮抽了下,摇了摇头不想多说,对着挡路的厚实金属墙就是一发虚闪。 他的话一说出,程成就蓦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他。黑衣人像是对程成的表情很满意,默默的握紧了手上的匕首,然后用力朝程成刺去。 他们的对望似乎超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到几乎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他们跪在冰凉的板上,也不感觉不到半丝凉意。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声娇喘在墨然的耳边响起,他皱着眉头,用力的去睁开眼睛,一阵清香传入他的鼻中。 说话的不是凯恩,是他后桌的一个男生,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醉醺醺的也不知喝了多少酒。 这些事情,在人间时剑祖并未多说,但显而易见,更何况那时候赵灵台不过一介低阶修者,许多东西,说也是白说。 嘉宝影业虽然是嘉宝集团最重要的子公司,但这座37层高的嘉宝大厦并非嘉宝影业独享,事实上嘉宝影业仅仅只占了三层楼,其它的要么给了别的子公司,要么租赁了出去。 苏溪水一个激灵,看了看白杨的真灵,又看了看边上盘腿闭目的白杨肉身,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有任何副作用,对于如今体弱气虚的爷爷来说,无疑是最适合的药品之一。 如果公司里的员工发生冲突,她向来是不管谁对谁错,各打五十大板。 王泽飞看着自己的前cs战队队友,现出任战骑战队狙击手兼队长的一狙入魂张日阳,一脸的调侃。 海水不知何时凝聚成坚硬的水壁,不是冰块,就是水化为墙壁一样的一块,让他无法钻入。 她清脆婉转的童声在播音室里回荡着,仿佛林间黄莺鸟的歌唱,带着甜甜的、干净的气息和味道。 这就和非大神的萌新网民,使用电脑时,裸机和安装防火墙的差别一样。 刷博客的人很多,眼看着时间都到晚上11点了,罗凯和莫蓝的博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不免让关注的人感到绝望。 韩老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问了半天又弄不清楚状况,一时又气又急地骂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这样说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说罢自己也禁不住伤心落泪。 东陵凰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情绪,转眼间汝阳王就到了门口。 金宗伟心里不由升起了一阵浓浓的怨念,若不是那位老同学,自己怎么可能傻乎乎地往那坑里跳? 绿翁离开之后,蝶梦夫人遣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神情有些恍惚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热泪盈眶。 加上“贩运”两个字,盐巴运输队就有一点商业味道了;柳翠莲心中窃喜。 说话间,大楚众准帝落在了山峰,给人王里三圈外三圈围了起来,一双双眼神儿皆盯着,生怕这货跑了。 然而,豚豚和家里人都明白,奶奶做的菜真的很一般啦!但是每次爷爷都说好吃,他们也就附和着了。 关锦璘在伯拉德的头颅复活实验室,经历了复活新人的过程后头;住进霞飞路2888号来了。 试想一下,人家开到本来要缝十针,用雪莲膏的话说不定三针就搞定了,那人家肯定愿意少缝几针,少些伤疤。 虽然钱冰手中有证据,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那个举报信的确处理起来有点麻烦。 虽然我大军已兵临城下,但格桑喇嘛一点都不慌乱,他稳坐钓鱼台,就像没看见我一样。 两人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就上街了,王氏知道孩子大了,也不多管,只是告诉赵福昕早点回来。 该不会,这就是莫晚琳她们精心设计好的准备抓奸的公共场所吧? 之前冷月也不能够完全肯定水梦华被龙渊带走,但是方才她清楚的捕捉到老-鸨闪烁的眼神和略带惊恐的神色。 她和陆元回来算是微微打破之前的气氛,不过显然章雪琪完全能hold住,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65:碧狡,翻天神威震天 “谁!!”太极真人狂催太极炁,黑白二炁漫空席卷数十丈。 只是都打偏了。 万千风气席卷千百里,天昏地暗之下,根本看不清是谁在施法。 只有灵宝散发蒙蒙宝光,澄澈数丈,被不知何处来的金色风气卷住了。 不仅如此,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都是阵阵飓风,也蕴含巨力刮得他们脚下雾气散开,根本在空 脑子不肯让金舜英好好地集中精神,她紧攥拳头,指甲刺痛手心。疼痛帮她牢牢地记住了鹤慢反复讲的三个词。 “叶先生,在你的资料我看到了你是~规的赛车驾驶培训。这是真的吗?”望了一眼莫斯利之后。作为委员会地头儿,亨特开始了自己的发问。 次日,正式比赛的基调也基本和排位赛无异,法拉利双雄从一开始就表现出良好的状态,到比赛中段便已经形成了对银箭两人的巨大领先优势。 日影偏移,马车还是没有暂停的意思。这样的疾行还将持续多久?是不是晚上也不投宿?那就意味着她不会有热水填满水壶。她谨慎地节约饮水,连烧饼和馍片也重新计算一遍。 多,似乎是多了点,可是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的他,觉得面对眼前诱人的香味,他完全可以再来多十份。 亨利妮可看到三个活宝如此,而路飞居然是一脸享受的表情,这让她刚刚压下去的怒气一下子又上来了。 “是真的。”聂无争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详细的告诉了贾千千父亲的情况。也说了自己昨天去寺庙里没能见到父亲的情况。 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茱莉知道这个平时有些孤僻的大男孩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鼓励和安慰。而她也趁热打铁地指着电视画面想要进一步安慰威廉。不过就当她还在说着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李秋儿立刻松了手,她很少见到哥哥对自己有不好的脸色。 “原来是轻巧……”季莫这才放下心中的疑惑,原本他就挺好奇,自己昏迷后,重伤的国师怎么又将敌人击杀的,原来根本就是自己想多了。 白萱苏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们蜀山的剑冢了,我们需要爬到最高处的那座宫殿里,去那座万剑轮回剑剑的阵眼处,停止控制整个剑冢剑阵的运转,方便以后每一位蜀山弟子进来挑选适合自已的飞剑”。 黄金山上汉旗军不多,伏兵也只有两千鞑子,但想出城野战,至少也要五千兵马,面对鞑子的骑兵冲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而目前,对于他们而言,要做的便是收集战利品和组队刷分了。尤其是目前这个基地正处于最为虚弱的状态,有威胁姓的力量几乎是一盘散沙。 穷途末路的东瀛人选择了用一枚核弹维护自己仅剩的一点尊严,这个民族那疯狂到极点的性格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让全世界为之震骇。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随着这些光亮和地脉火气的不断进入,整个用息壤塑造而成的人偶整体变得通红通红,就象是一个熟透了的柿子一样,随时都有能爆炸开来。 孙权若稍微有点自知之明,便当好好发展其水军所长,倚仗地利,使得荆襄不敢轻易攻伐,然而孙权此番居然想要渡江一战,还要与荆襄陆上对敌,这等行径,蒯良觉得已经不是愚蠢能够形容的了。 66:贫道崆峒大圣,广成子是也 碧火蟾侃侃而谈,但话未说完,蓦然的脊背汗毛倒竖,心头警兆不断。 他转头望去,一丝先天金风,不知从何处落下,离他仅有十余丈。 “再不说真话,你就没机会让我听你的真话了。”纪缘知道他在撒谎,寒声威胁。 因为以碧火蟾的手段,就算只有二十年法力,不至于打不过龙力子。 就算龙力子玄功小 有人申请会员资格的时候还是财大气粗,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好吧,已经破产了。。。。。。 李长老看见宁岳躺在地上嘴角微扬,以为宁岳还有什么后手,停下的脚步,紧盯着宁岳。 “元霸,坐到哥哥这。”李世民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弟弟,看到他皱眉咧嘴的,怕他惹事生非,于是抬手让他坐过来。 “今天必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要不然合作,要不然去死’的道理!”杨猛愤愤的说道。 “好!”崔富也想通了,该死鸟朝天,就多买一些称,先给人家留一些好印象。不过,他对李世民的行动有点看不懂,为什么要让自己多买一些称?难道他也要讨好瓦岗军吗? “说说看说说看,我靠,我应该准备好瓜子花生听故事。”现在轮到萧鹏调侃杨猛了。 这让木森有些紧迫感,必须要抓紧了,这次百族混战总共死了五名分神,这五名分神所残留的能量法则都被木森偷偷吸收,但即便有五名百族分神死得其所,但木森的修为还是没有突破后期。 让他在法国白白待上半个月真是太难熬了,尤其是在这半个月里要看着大把大把的金钱白白的溜走。 接下来的气氛就更加融洽了,张父张母以及嫂子李玲轮流提出了一些有关房地产方面问题,刘斌一一给予了回答,等一顿饭吃完,不嫂子李玲,就是张父张母都萌生了要买套房子的想法。 “老实点儿,一会儿枫哥会来问话,你们要是敢说一个假话,老子就灭了你们!”白影挥舞着手里的军刺骂道。 “馨儿,馨儿……”隐约中,龙轩御轻唤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这两个侍卫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出现什么麻烦,最少不用宫少林亲自动手,还有就是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两个武王五级就算对付不了,也足以挡一下,给宫少林逃走的时间。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是世人普遍的心理,不管到了哪个年代都一样。 他想起他妈,这些年的辛苦,受过的委屈,掉下的泪,为这个家,他妈吃过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好容易现在他爸的病好了,难道曲勇作为儿子,还要她再为自己操心吗? 要她决心杀了他,其实也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可是,他为什么就那样残忍地杀害了皇兄和师父他们呢? “尔等所属何部?”营寨上的袁将显然也望见了那些士卒,高声喝道。 众村民闻言以为是林先生的意思便不再坚持,纷纷离去,而代离也是想林先生是这村子得头头,她去“应酬”一下,联系下感情也不为过,因此也随了林之落得意思。 伏犹之前要她与之和亲,他没有答应。他说他和龙昊天合作,效果会更好!他和龙昊天,怎么合作? 俩人的态度,依然将他们那种天云门精英的自尊摆在首位,孤傲不已。 提起这点,纪以宁遇到宁水月,也是幸运的,所有好的、优的、价值连城的、无价可估的,统统最后都落入了她的口袋,不管辗转了多少手,在宁水月身上放了多久,总之最后都是她的。 67:千秋大劫,整理收获 其实纪缘此前本打算将太极真人等玄君教天骄弟子全部捉拿,而后挨个搜刮、拷问秘术或者神通的。 包括那能不渡三灾,就修成千五百年法力的奥秘。 但由于此前太极真人以神通掀翻了天吴府邸,许多的玄君修士都疯狂逃出,一路向着灵境外奔去。 显然是去招呼玄君教通玄高手或道妙老祖过来了。 加上此 陈进虽然在笑,可黄毛却感到浑身一阵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剩下的就是看丧尸暴击兔子的应对办法了,它身体当中不知道还有没有另外的一种防御机制,如果说有另外的一些防御机制,或许它还有一些办法去阻挡。 “我的一个朋友在餐厅里偶然见到她,然后偷拍了她一张照片给我看,我发现是星羽以后就拜托让派人帮忙找,就找到了。”安之承也拿出一支烟点燃。 父亲终于承认自己了,林莫知道这三个字的意义,只有父亲真正的认可了自己,才会说出这番话。 老婆婆面前摆着一只香炉,里面散发着有点血腥、有点香气的奇异味道。 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响起,简直就是将虚空都炸裂了起来,引起了一片片的空间塌陷。 吴刚已经看到了这样子的一幕,他肯定要过来参上一脚的,这样子的时候对于他来说真的就是好机会,这样子的时候如果不抓住,那可能又要白白浪费很多很多的时间。 三管家一个疏忽被陈进右手抓住手腕,左手切入右肩,用力一划,生生撕下一大块血肉,这一下用力之大险些将他整个右臂膀卸下来。 这时候,死域的尽头,不死大帝察觉到了凌天的到来,也是亲自迎接了起来。 黄毛敏捷的向后退去,右爪传来的火辣痛感让它对半路杀出来的男子十分忌惮。 他说的无比轻巧,殊不知金修宸在宸王府看到他的时候气的险些掀了房顶,也不等他包扎完伤口就将他赶来了将军府听候差遣。 其实很多事迹都已经表明两人不止塑料夫妻那么简单,但网友们还是坚强的顶住了越来越多的证据,继续装傻。 “当然!我要说了一句谎话,我现在就立马被天打雷劈!”说着,王轩龙的胸脯又挺了一挺。 平安点头称“是”,若金修宸不是用了如此刁钻的办法,他们也不会吃了这暗亏,没法儿反击。 虽然彭氏说的隐晦但吴御医还是明白她的意思,眼看着彭墨即将及笄,这身子骨若是不好以后自然也是无法好好生养的。 腆着肚子阔步来到衙门大堂,刚往位子上一坐,就看到红漆长几上的惊堂木下压着一黑色信封。 到了地球,因为地球天地灵气匮乏,道教修真者的实力越来越弱,到最后连修真者也无法诞生,道教追求长生不老的秘密也就隐藏在历史中。 选手休息室里,刘晓玲,王轩雯和同班几个同学正给王轩龙做着准备。其实对于王轩龙来说想要在这次运动会夺冠可谓是轻轻松松,但他并不想使用龙魂之力作弊,既然来了,就用自己的能力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 师意走出房间,看到院子里摆放有序的酒坛子,师意苦笑一声,自己注定是一个失败者。本想帮费良言一把,谁知还弄巧成拙。 威势赫然增加,辰逸再次被压入地面,随之而来的是,四肢完全爆裂,血肉模糊,莫说胳膊,就连手指都已经细碎不堪。 68:修证三昧,顽石老怪 纪缘将其它宝囊整理好,单独取出装灵宝的宝囊,以法力细细观察其中的几件灵宝。 陷入沉思之中。 “神通的重要性,不在法宝之下,修炼神话法宝,对我而言,最终是内外相参,借道韵而获得其中神通真种。” 纪缘是在考虑,要不要用普通灵材,先将阴阳镜、乾坤圈等神话法宝以翻天印、风囊的这种形式,练成 “好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走吧!”卢青鸢点了点头,她当然明白,只不过不说出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此时安沐吃了一路过来后有些累了,害又坐在了一家吃各种关东煮,鱼丸虾丸是她的最爱,这里的虾丸鱼丸都是真正虾肉鱼肉做成的丸子,香滑可口,味道鲜美,她一口气挑了二十多串坐下来。 钟亦谷古井无波,看也不对方一眼,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因为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感,还未移动。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理所当然的,此刻出不上力的萨满和狼骑兵们正环绕着投石巨人进行保护。 听到“正事”两个字,天王寺瑚太郎也严肃了起来,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也是自己非常想要知道的事情。 苏青浅然的笑了笑,明明最想分开的人是他,当时她说要走,夜玄离并没有挽留,可是现在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比赛继续,现在还有白家剩余子弟三名,战胜后即可胜出。”南长老看了一眼所有人,最后视线落在白家人身上。 桑夏就那么怔怔的望着容湛,容湛此时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目光深邃,脸上一惯的邪肆和不羁都敛去了,只留唇边淡淡的一抹笑,温柔情深。 拜他所赐,有限的假期被彻底的搅乱,不得不结束休假,然后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只是在这个圈子里面呆的太久,善良的心被埋得很深。 想不到在这紧要关头,二夫人非但不避嫌反而出言维护,宁府下人们少不了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宁镇海板着脸地看着二夫人,似有所悟。 官宛宛上前走了一步,但窗口只见一轮明月,风微微吹进来,她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在自己的岛民不受伤害的前提下,他同样,也不想要伤害其他的人。 开口的是司空晗,游戏里的寒少,虽然这段时间现实中接触很多,但是不知为什么透过网络听到大神的声音,她还是紧张了一番,再次沉醉在这华丽丽的嗓音中。 古仲把古母扶到饭桌边坐定后蹲下身来,握着古母的手,眼里尽是对母亲的爱意。 那叫金元宝男子话音一落,就有一个脸蛋白净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一跃而上。 殷亦航有些气愤地说道,非让他想到殷亦轩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可是既然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他也希望他能够理解一下别人,不要只是顾着自己的感受,况且楚诗语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非常了解的。 单连城见到楚凌云的时候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在,或者料到他会出现。 他是山、是树,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她想要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帮她做到,但是有些事,必须要靠自己不是吗?就算是不得不依附在大树上的藤萝,也是要开出独属于自己的美丽花朵的。 69:赌斗输赢,大圣金仙 “无知小儿,你家老祖我修成不死之身,大圣法体,岂是你这小儿可撼动的?”顽石老祖大叫一声,鸡爪般的双手一撮,一片火星飞溅。 “噗欻欻”火星漫天,顿时化作蓬蓬火光,霎时间,将数十丈内的昏暗沙尘风暴灼烧一空。 “好神焰!”纪缘眼睛一亮,收了双金鞭。 顽石老怪裤修数万年,练就通玄境界,确实 最后该汇报的都汇报的差不多了,容老太爷那边好半天都没声音,要不是听筒里没传来忙音,林安然几乎要以为他挂了电话。 容晋一边听一边得意,简直恨不得拿个高音喇叭全世界宣传一下他的勇猛,但是林安然最后一句话,就让他吃不消了:“一礼拜一次?”他是不是听错了,这是要当和尚的节奏么? 什么?众人均是一愣,全都齐刷刷看向穆诗凡,更是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肚腹:害、害喜?这么说,她还真的怀孕了? 独孤鸣才不管尼古拉斯心中的怒火,他转身对着尼古拉斯挑眉说道:“嚣张不也是要看本钱的么?”随即便与南宫胜天一同朝着城外走去。 邶洛刚想再向前时,突然感觉后方一阵魄力袭来,微微侧头时,一发子弹轻轻擦着邶洛的耳畔,直直射到前方的岩石上。 这一个星期发生的事太多,沉重的负担压在欧阳和梵爱爱俩人身上,他们需要先发泄一下,用这样的方式缓解内心淤积的烦闷。 “不知道,谁知道他哪里去了!”宁沫撇撇嘴,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如此一来,东陵洛曦便不得不相信叹落花确有其事了!否则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凡是与那些龙袍有接触的人无一幸免? 顾夜打理伤口的手法已经十分娴熟,一会儿就将九霄的伤口清理好了。 如果道纹老祖不出手,除非他拼尽全力,否则想要让鸿运童子脱困,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一声尖锐地破风声突兀地响起,随机一道剑光直接朝着那留守的天煞之力意识体飞去,而那留守的天煞之力意识体在感应到有袭击的时候,顿时眼眸一张,直接就将注意力注意到了龙星宇派出作为诱饵的分身身上。 方笑武伸手接过,先是看了看,发现此物与他之前得到的那把“禁宫之钥”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就放进了储物戒指里面,打算以后再慢慢研究。 可以说,龙星宇的创想能力,已经是在整个宇宙中都开创了一个先河,一个进化的先河,他的这些创想发明,可以说是给低级位面的所有生灵都带来了一个希望,一种进化到极致,而非走上最终毁灭道路的希望。 这是他最后之条件,如果还不答应。那么也就只好先做过一场再说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中土留下体系外的东西。 而他又知道地杜子虚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开口要求方笑武回避的话,说不定就会得罪杜子虚,使得他要跟杜子虚说的事泡汤。 此刻,他们唯一能够办的,就是集中力量去抢夺风岳阳,也显然不太可能,毕竟风岳阳的实力也不差,若是分出的人实力不够或者人数不多,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众人的结果必将是一样东西都得不到。 仇无衣眼前一亮,连忙将尚未构建完毕的防御体势解除,耳朵锁住箭响之处,心中浮现出一个主意。 70:夺取燧皇至宝;火种金莲 “死吧!”顽石老祖厉啸一指,他的根本至宝燧人石燃烧虚空,带起虚空中万丈火焰,飞卷纪缘。 沿途所过,极致高温,使得天地澄澈,万里无云,所以云雾都瞬间烧干,甚至化作火雨落下。 大地之上,更是化作岩浆火山。 早已准备多时的纪缘,张口一吐。 三昧火急蹿飞出喉间,从眼耳口鼻七窍化作丝丝 白冉冉只顾着和叶君如说话,加上机场人来人往特别多,也特别吵杂,一点都没听到杨帆的声音。 贤妃微微皱眉,皇上是真的要我说实话,还是又要找借口为难我,继而为难父亲?水华说皇上现在变好了,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据实回答,皇上只责罚我一个倒也罢了,若再要对父皇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恍然大悟过后,独孤鸣的脸色却是一沉,拍卖会的东西是有能者买之,难道不成她是因为这个恼怒了? 但是很多人都被他们暗算致死,最后被各族的老家伙们给逼的无处藏身,于是二人只得离开了荒域,来到了这里。 突然,一道强劲的能量波动,直接从朱颜身后袭来,朝朱颜脑袋轰击过来。 顾掣峰将她放下來,颜柯一边整理着被他弄皱的衣裳,一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前走,却沒有见到顾掣峰嘴角扬起的笑容。 而朱颜拿过一边的纱布,将佳音的手臂伤口包扎好,但是,却是暗中用真气,将佳音的伤口完全的治愈了。但是,因为纱布包着,大家看不见而已。 隔天回到家里,赵敬东却没敢跟柳翠娥去说给人看场子的事,只说是找了份工作,需要住在厂里。这下岗的人那么多,而赵敬东却是找到了事情,柳翠娥自然很高兴,也就没多问什么,进城住的事情也就这样定下了。 颜柯低着头听着母亲咄咄逼人的话,无言以对,字字句句直戳她的心,她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可也让她难受又愧疚,只顾着点头,眼睛不知不觉便红了一圈。 “有数了,夏姐。”出租司机说完,还顺手压下了后视镜,免得心烦意乱不能专心开车。 心里在挣扎,骂得口干舌燥,要不要花费一毛五分钱去买瓶汽水喝。 白袍人一直没有意识到会有那么多的人去关注他,看着他在那里不断的忙碌着。 一行人赶往皇宫,当他们进入皇宫发现沐星海已经将皇宫的局势控制住了。 孙娇想了想,对方说的也确实是事情,如果和冰魂财富合作,不管是对天骄保险银行,还是对冰魂财富都有好处。 然而皇者级别的高手,却已经战斗了无数次了,而且死伤惨重,在战争的绞肉机之中,他们也不能够幸免于难,只能够被这样的滚滚洪流淹没在其中,连一个骨头渣子都留不下来。 至少她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洪荒,为什么隐入黑暗中,地球这边又是什么在召唤着她们。 刘琅四人是高高兴兴千恩万谢告辞而去了——刚才还如同坠入冰窖一样的心情,现在四人感觉简直拨云见日了,心里是如火燃烧了。 只不过有些古怪的是,她父母明明说要来的,结果在火车上突然接到了老家房子燃气泄漏起火的消息,吓得两人俩人立刻在中途下车又折返回去了。 “秦姐姐,我把控制他们二人的方法交给你。”没等秦汐雪点头同意,易枫的手指轻点在秦汐雪的额头之上,秦汐雪便觉得脑袋里多了一些信息。 71:仙人之能,青兕,面见掌教 “谁?快救救我!!” 顽石老祖惊喜的抬起栲栳栳般的大脑袋。 却见十几步外的松树下,站着个白衣,顶着山羊角,雪白长须的佝偻枯瘦老者。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雾隐山的小羊精;怎么,看老祖我今天落了难,想来找我晦气?”顽石老祖笑脸转沉,阴测测笑说。 “不敢,不敢;只是过来看看老祖师 街上人很多,人们都是激动的,神采飞扬的,看起来喜气洋洋一些。 与瓷国同步播放的岛国同样引起了观众的惊呼,这是多久没有这样震撼的动画出现了,上次有这种情况的还是新世纪战士大结局,那堪称圣经的剧情。 这酒,就京城的招牌醇香最好了,只是醇香的产出量很低,价格昂贵,哪怕是在京城这种地方,也只有贵人才喝得起。 其实就算没有股份莫珊珊她们也决定加入刑天工作室的,正如徐行说的,这工作室的名头是和她们一起赚出来的,有着别的公司无法相比的亲近感和归属感,如同自己养大的孩子。 林辰倾尽所能的刀剑之力,也完全无法抵挡住烈云的暴怒一击,直接便震溃了雷霆龙芒,纵是雷霆剑魂也难以击透一分。 “唉,玉姗就要回去了,回到属于玉姗的生死之争,手足相残!”玉姗重重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离,“抱歉,不该对你说这些的,该回房了!”说着话,玉姗的香肩微微颤抖,慢慢站起了身。 正在思考怎么和师傅说他想吞噬异火的古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虽说跟老伙计们嘴上拌嘴是可以的,可真到了关键时刻他得帮一把。 在夏杰思考为什么这家伙的尸骨是黑色的时候,突然见到李嫣君俯下身去,将头探进铁盒子里。 这一关要熟练运用麦当的几个技能然后用大元宵将赛璐璐砸下来才能算通关。 上管紫苏道:“尊主还真了解我呢。以后想骗您可就难喽。”说着,有投身于布置房间之中。 想到这里,辜箐顿时双脸发热,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呸,辜箐你怎么会有这么下流的想法。 而接到军司令部的命令,也知道这些粮食是一块烫手山芋。如果不运走早晚还是一个事的三十六师团,此次行动异常的迅速。强行征发了大量的民工,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就将粮食全部装上了列车。 “姓傅的,我问你,我们还要吃这种东西吃多久?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清水樱脸色苍白无比,不禁厉声喊道。 “看来也并非所有灵都是敌意的嘛。”感受着身边的信源能量,琳嘟着嘴得出一个结论。对于琳这个风华中的精灵,漂浮在微风中的香气和信源能量她格外敏感。 原本还指望这二位帮着自己说说话,却没有想到这二位老兄这脸说变就变,结果倒是训起了自己来。不过院长这番话说完,李子元也发现了,自己也就别指望这二位帮着自己了。这二位老兄就在这里,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虽然有些死硬分子在找不到武器的情况之下,用木棍和石头还在玩命。但有些机灵的日军,则早就趁着八路没有杀到自己这儿,四散向着山里面一路狂奔。对于这些跑掉的日军,急于突围的李子元并未派出人去追击。 缄默着听完卡蕾忒一顿没头没尾的乱吵,德莫斯漆黑的双眸里跌荡起伏着一波波的柔情海浪。 72:宴饮琼浆;故人相逢 而对于压制三灾的宝物;具体是什么;掌教三缄其口,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又什么都说了。 “服下”一词,便是指明了方向。 这种宝物,九成九,是某种灵根所生果实。 “藏经阁校经执事…”想起这个,纪缘有种自己被自己坑了的感觉。 如果没记错,藏经阁极为广大,经籍亿万卷;但向来是人员最少的 景安煜那边就全权交给沐恒解释了,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陆续有官家少爷,每天带着丰厚的礼品来找她亲自求娶,其中不乏有她的手下败将。 张开听到也顿时怒了,赵况要是做正儿八经的生意,他会这样吗? 苏云微点头,便跟在秦臻的身后光明正大的进入了苏家的医疗基地。 当然,居住的费用也是要支付的,只是会自动从几人的薪资中扣减。 等到柳如烟吃过饭,柳若绫给她带上面上,让几个暗卫全都打扮成普通人的模样,随后带着柳如烟就要出门。 “师姐,你真的要去吗?”柳如烟一边给柳若绫带上蓑衣,一边不放心的问。 澹台朝一顿,“没有。”这样的宁初他的确不太适应,他刚刚只是突然觉得宁初好像彻底变得不像她而已,不过……如果她在发脾气,好像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彷若隐世大陆取得了胜利,修仙大陆就必须割让一部分领土,送给他们用于扎根发展。 突然,身旁传来一阵冷风,柳若绫瞬间清醒过来,看向身侧,身侧的顾止早已不见踪影,倒是门口的方向,有一抹黑漆漆的影子。 苏寰大脑都要卡壳了,她根本就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该死的!”阿尔缇妮的爆炸性的一喝,更吓得丽莎跳了起来了。 识海被蛮力剿得粉碎,一缕意识种子在粉碎中恰巧落在识海边缘,被入侵的“蛮力”给忽略了。 突然,不知道何处突然爆出了烟花,漫天的烟花绚烂无比,可是这些烟花绝对不该在此刻燃放才是。 “双双?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你怎么还上树了!”莫晓理了理耳鬓的发,掩饰性地用手背试了试滚烫的脸颊,只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二十多年的温婉清冷是不是一下子全给宋言修毁了? 因为想起十天前她在徐府的种种情形,又想到徐子麟不允自己带走齐二时的决绝。 他面上黑着脸,心里却宽容,只要这条线索有价值,本王就算改头换面,披一身乌鸦羽毛也认了。 山间植被丰富,万物孕育出的植被灵气相互交融,这里灰雾虽然也有,却比城市里面要少许多。各种深浅不同的绿色层次分明,一层层递进,又有相互间交融的地方,茸茸有灵性。 诚然,这山体之所以会垮塌,当然是夜云的杰作,为的就是防止生骨花被人摘干净,更担心被人发现玉狐魂骨的存在,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毁了这里。 罗迪克臆想中的绝杀一箭,迟迟没有落下,再抬首,发现林洛然与其说瞄准的是两兄妹,不如说是……他们身后的月桂树? 至于所谓其它途径,自然是多种多样,可以是走混进警察势力,用职位之便查看。 比如喀纳斯湖水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相应的报道哪里出现了水怪,有人远距离拍摄到了影像资料。 此时又轮到刘旭发球,刘旭并未选择再次发停顿式球,而是选择普通发球,他自信可以保住自己的发球局。 73:绿袍祖师和百万魔兵的传说 “怎么,莫非灵坤还不好?”陈海以为纪缘看不起他的法号,脸上有些不满。 陈海这人,有甚喜怒,都是表现在外。直来直去,又有些迂腐,似个儒者。 “好,乾为天,地为坤;君子厚德载物,真的非常符合贤弟气质。” 陈海马上转嗔为喜:“兄长果然识货哦~不,是慧眼识珠,我也这般想,咱们英雄所见略同。 一波技能下去,对方五人相继倒下,而屏幕方五连绝世,还是蔡姬拿下五杀,想都不用想对面的心态应该都炸了。 电竞圈的人对于唐舒并不陌生,不混圈却三天两头登上社交平台电竞板块。 直到李弋风醒来,发现居然已经这个时间了,不禁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起床洗了个澡清醒下。 外边的兵将还在装模作样,大佬们则钻进屋里商量对策。这回这帮一天不坑人就浑身难受的老家伙们似乎都老实了,开始开诚布公的掏心窝子,不过李密首先想到的还是他的老对头翟让。 所以老林乘舟顺江之下,一路优哉游哉的看着风景,在江都守军目瞪口呆又束手无策的夹江欢送下,无惊无险的漂进了大海。 电线杆旁边的车子后面发出“砰”的一声,似乎又东西掉在了地上。 顾乐乐今天出来穿的单薄了些,此刻只感觉头晕脑胀,难受的紧。 ps:沐凝儿与南宫默会不会平安度过这关了?沐凝儿又会变成什么样的呢? 想想也是,一国之母被敌国首领凌辱后怀上孩子,并且还是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被人蹂躏,估计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恶心事实。 这古籍上面记载的,并没有什么隐秘,实际上只是一些关于五域大6的事情,还有一些五域大6的传说。 秦昊一个闪烁,出现在苏佳雪身旁,揽住苏佳雪的纤腰,便直接带着苏佳雪,化作一道虚影,直奔宫殿外面而去。 顺着道路前行,他们还遇到了一个驾着牛车、拉着一车干草的好心大叔,也是要去前面的城镇的,顺带载着他们。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让我大脑嗡嗡作响,我抬起头,看到的是美夜子一手托腮,两腿盘膝坐在王座上那悠然自得的神秘笑容。就像是在百老汇看演出的闲兴面孔。 他的手指先开始动了起来,然后,眼睛位置,睫毛也是轻轻的颤动。 正是因此,秦昊才能够借助自己的规则之力,引导的灰袍老者体内的规则之力,被天道之眼直接吞噬。 大约是因为那次明明唾手可及的战事失利,此人再不率兵打仗,而是甘心情愿让出左大王之位,只在幕后做了个执掌内务的右大王。 还有如今都还被他困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冯柯,冯柯的身家,比起邬明来也差不少。 此话一落,慕流苏便是纵身从城门之上一跃而下,一身艳丽血红色披风在天空划出一道惊艳之极的弧度。 徐铮点了点头,与二人并肩而行,还不忘多谢了这段时间以来对他颇为照顾的几位狱卒。 仙帝的速度可不是凡俗所能理解的,空间在他面前形同无物,没有任何的阻挡。 杨掌柜自己知道这事背后牵连有多广,一直不开口就是怕被灭门了。 有人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屏幕,他们想要看一看,这个叫李逍遥的阵法师,究竟能上升到什么名次。 舒禾其实也很希望自己写的东西能够拍摄出来,赋予他们真正的生命。 74:顾灵妙,神火炉锻不死身 这时候,也是到了大殿,数百丈的空旷大殿中,空空荡荡,加上纪缘等人,也才拢共十一人。 上首云床上,坐着个一袭绛朱纱衣,玉面红唇,甄首峨眉的俏丽女子;只是神色冷峻严肃了些。 修为,与自己仿佛,也是四百余年。 纪缘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灵宝拜见顾师姐。” 灵妙俗姓顾,也是仙学世家 看着王乐乐惆怅的眼神,陈子杨知道她又触及了王乐乐的伤心事了,但是没来由的,陈子杨心底的那股醋意又冒了出来。 大妈们本来就不相信这件事,出来这件事后,简直普天同庆,就算王子妃不是自己国家的人也是普天同庆。 心在颤抖之下,她没有办法去思考,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还没有力气去为爱执着。 顾飞,你我早就物是人非,追寻过去,只会让你我更痛苦,我给予不了你所希望的一切,你也早就无法给予我所想要的一切。 只不过,那是他年少时,一段很久远的记忆,慢慢的就沉淀在时光的长流中,再没想起来过。 当年很讨厌她的时候,他也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的社‘交’圈。 因为没有回头,所以她没有看到钟离非脸上的笑瞬间凝结,不是那种痛苦的哀伤,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阴寒的诡异。恍然间,那一双邪眸竟上染上了几抹异样的幽暗,像是残忍的杀意。 李云毫不留恋的关掉窗子,这几天他一直忍着没去看三代给他的两个写着禁的卷轴,医院中的确不是个什么好地方,现在李云才有机会看三代到底给了他什么。 说到底,还是他脚下技术不太行,空有一身爆发力,但是在没有空间的情况下,想要一对一过人成功也不太容易。 秦天怀中一软,却是白洛柔软的身子正好跌入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抱着秦天,几乎贴在他的身上。 擎天的声音落地,萧天的身体瞬间被一股奇异的能量控制着,一道强大的一塌糊涂的能量,瞬间从萧天身体上冲出,撞击上黑衣中年人的凤凰虚影能量。 此刻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马寒和王噶在半山腰搭的帐篷很是显眼,原本那些人在背面还没看到,此刻转过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两人,不由的也是一怔,显然没想到大半夜的,竟然有人在此露营。 十年来,每次五大镇中的论武,都是百成镇中垫底,这次要说提升点名次还是有可能的,可是要想拿第一,就不好说了,而秦百成竟然想夺下前三甲所有名额,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真是她!贱蹄子,果然是回来报复了的。”冉佩琪面色一变再变,多少有些忧色。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背上的彼岸花从何而来,但这与生俱来的印记,却让她拥有高深的修为,那日若不是借助彼岸花的力量,凭借她一个上仙,绝不可能血洗天宫。 “那看起来是需要我动手了!”兰瑟看向身后的一位三代基因改造人。 这样一说红娘反而突然停了下来,一身凌乱的她抬起头看向张凡,随后才冷静了下来吓得一身冷汗。 皇宫这边陆之行已经急的焦头烂额,这件事不能让王守义知道,虽说他是忠仆,但是就是因为太过忠诚,才不能让他一直挂念着。 韩炎在十年前捡到一本阵法秘籍,而后便是疯狂的研究。可能是天资愚钝,他花费十年时间才学会一个最基本的一级灵阵。 75:夔牛宝卷,参悟先天雷气 无忧岩,崖前简陋茅屋中。 纪缘看着地上多出的几个大红漆铜锁木箱,脸色古怪。 “有谁来过?玉亓?” 不仅多出了四个红木漆铜锁大箱子,还将屋中收整的干干净净,几乎一尘不染。 自己在教中,除了新来的陈海,并无熟人,也没有养仆人力士,这谁干的? 走到里屋,床榻上放着一帖书信。 然而见到藤原智孝威能,又是投掷大梁,震碎整个山口村的地面,又是与龙级大战,撞碎无数建筑。 那两个粗使婆子本来心中还有顾虑,此时看到那一大把的金瓜子,眼睛都瞪圆了。 可同为队友的众人在最艰难的时代结束后斗的你死我活,她不耐烦整天搞什么你拉拢我、我拉拢你的游戏。 姜篱教了几遍以后,把自己也给教糊涂了。到后面,就是大家一起乱打。 不过细细的想了想,倒是感觉这江青皖说的反而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锦离身上的伤好了很多,庚渊为锦离输了些仙力,三人赶着路,不日便可到莲川。 与苏曦擦肩而过的时候,陆无涯打开容器,望着空荡荡的空间,表情也变了。 但是再看一眼生死不知的奥莉薇亚,她又忍不住想这人深层的意思有没有在讽刺? 此时此刻,苏曦正在做产前检查,顾雨欣则面无表情地仔细检查着胎儿的状况。 “这个蠢货,简直疯批了……”孙龙紧紧握拳,但心里已经兴奋起来。 冉沁找完吴导之后,就被上官荣的助理找了个理由支开了,等到她回去找夏婉儿的时候,刚好撞见上官兄弟在吵架。 刘嘉杰皱了皱眉头,虽然对于自己的武功有着不错的信心,但还远远达不到我的程度,可是在逃跑这一方面上而言,可谓是有着很多心得。 但是那一片黑暗被她这么一划开,突然就有金色光芒迸射了出来。 被他们谈论的严明,正在人字营,看护着高烧不退性命垂危的坑哥。 她本是不愿意进来的,以为龟奴拉住她进来接客,挣扎了一番,进来见到子安,顿时大哭着扑了过去。 图瑜靖接到指令,着急的去厨房把已经准备好的鸡蛋翻了出来。拿了十个就这样放到锅里开始煮了起来,水煮鸡蛋,这个他还是挺麻利。 随着灵气复苏,修士数量不断增加,让修士更为深度地参与到战争中去,是对资源最有效的利用,也将是未来战争的常态之一。 所以现在见云迟在这个时候笑了出来,他们也都一下子看向了她,表情都是带了一点儿谴责的。 沈馨无比的纠结,这个时候的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沈月咬了一下嘴唇,眼神中闪过了一缕的纠结。行动还是不行动?心中的天秤已经开始在摇摆之中。 山羊胡子老头,丘家那个气沌境六层武师,脸色阴沉,站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欧阳雨就起床了,看着紧紧的抱着他的白月茜,欧阳雨一阵的幸福。 就在欧阳雨决定要回去的时候,自己怀中的鲛人泪又一次的跑了出来,只见鲛人泪悬浮在湖面之上。突然之间,天空之上的乌云开始变化,整个天空黑压压的,随后一道闪电劈在了湖面之上。 颜云巧的父亲正是乔震林,而她的母亲颜欣云在她十五岁时去世了。 76:校经执事;聚云生雷法、灵宝 参悟妙道,根本不觉时间流逝。 晃眼已是到了月底。 茅屋中,纪缘睁开双目,朦胧眼中似有雷光闪过,使漆黑茅屋虚室生白。 如此时有人见之,必然心生惊惧,乃至被雷光骇的心神崩溃。 “要是能获得全部的宝卷就好了。”眼中雷光暗淡收敛,露出憧憬之色。 但如此宝物,能获得半部,都算气运 这些黑影从地面伸出,变成一只只触手,刺在黑麟的身体之上,鳞片一块块的碎裂,企图将黑麟给钉在原地。 在他下来了之后,龙昊给他的外貌评价是,看上去像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只不过佩戴了一副墨镜之后,显得了他的年龄看上去更加的像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人,因为,从体型上来看,刚哥的体型还是比较胖的。 凌婕连忙将自己的修为侵入魏玖的身体,一叹之下,喜上心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因为林志刚在青云市的话语权,已经是达到了一种让他们有着很大的反驳能力都没有了的地步,所以,对于这个时候,他们也是需要有着林志刚出面,才能够完全的解决所有问题。 “当街纵马,这样的德行得改改了。”陆离冷着脸,一点面子都不给明宓。 而在到了最高楼层之后,龙昊在看着电梯门打开了之后也是立刻地就朝着洛倾城的办公室走去。 几十号高手同时冲向周易,但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被周易击倒在地,伤势比月部的人还重。 一个壮汉拎起一掌椅子朝着周易的脑袋砸去,周易一抬脚将壮汉踹飞出去。 “他们四大鬼寇的实力已经够强了,还需要我帮助他们什么?”张天宝又问了一句。 不过,江七玄的想法,仇九等人可能是不会知道的,或者说仇九可能是一定不会知道的,这一点江七玄其实还算是心知肚明,所以无论如何,江七玄对于这种事情都是特别在意的。 “够了,别尼玛唧唧歪歪的,谁让你们来的?”韩峰脸色有些不善,这一天天的净是事儿,换谁都会暴躁无比吧? “进攻开始!”“进攻开始!”后面几个报话员不约而同的对着话筒喊道。 所以,学园都市才会得到全球资本的投资,才能供养得起那么多能力者。 山无凌坐在位置上,一直观察他们的动静。她见柳芊儿目光不善的看向自己,顿时一惊,慌忙的垂下了俏脸。 年轻男人叫孟星河,是国内知名的青年钢琴家,山羊胡老者则是国内老牌钢琴大师纪松艺,他亦是伊筱雅的御用作曲人。 而这炸弹狂人们,就远远的待在那大卡车后面,疯狂的扔着炸弹。 韩峰见他眉头紧皱,好像还真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不然一个大男人好端端地皱着眉头做什么? 你只要能进入到了三线明星的行列,能够接触到的东西会增加很多。不然,你就算是撞破了脑袋,也没人理你这个菜。 “额……”石昆玉想了想,说道:“他们似乎被那婆婆带走了”,提到那婆婆,石昆玉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撼,如此强大的强者竟然隐姓埋名生活在泽城,这怎么能不然他吃惊。 王逸肩膀一抖,将狼尸震落,大臂之上,留下了一排触目惊心的狼吻,血流不止。 这日,孟奇拉过正在饮酒的林夕,认真的对他述说了些什么,后者随后便点点头,起身向槐树街走去。 77:养纯纯清气,法炼神铜 元辰部,申字区,高二十七丈,三十二层的魁星楼。 纪缘坐在楼中书案后面,翻看着典籍。 陈海正在二楼翻箱倒柜的整理错漏、残缺经文。 纪缘预支了两个月薪水,给首座们献上一万;而后给陈海发了八千,直接一次发俩月的。 “灵坤师弟,下来休息会吧;你都忙了一个月脚不粘地了。”纪缘翻着手中一 “所以,是需要我出面帮你说服他们吗?”赫敏微微侧过头,说道。 猎八队一直在休整中,也没组织什么像样的训练,搞得最多的就是理论学习和政治教育。徐飞养了半个多月伤,直到5月初,他和房磊韦黎明才受命回陆军学院去继续学习。 “差不多了,再过上十天半月应该就能全醒过来。”张教授拍拍卫青云的肩膀,一半是安慰他,一半是安慰自己。 “你想对顾宁烟怎么样?”此刻的凌凝霜迫切想知道圣冥究竟想对顾宁烟做什么? 他的背影生出阴戾之气,即便有阳光倾斜下来,也驱散不开他的黑暗。 打完电话后,鹿微微的心情明显变好许多,眼眶虽然还红着,脸上的神情却明媚起来,连眼睛也有了光彩。 苏道醒只是武王,不是修真境强者,没办法直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化为己用,只能通过圣庙内的神像吸收天地灵气进行净化才能反哺给他用,如此,脉穴藏灵力对他来说是非常有用的,对修真境强者来说反而有点鸡肋。 而他显然也不在乎,即便她咬着他的唇,他也只管一味霸道地吻着她。 绝不能让宫玺知道当年他结婚,不过是为了攀金家高枝,来扶持林氏。 忍是名义上的领队,实力也最强,但真正主持工作的还是花夜叉。 “好了,我要回房间处理公司的事情了。你们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洛研说着就起身上楼了。 鸿蒙道体被轰碎…这对于君载图而言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算重聚鸿蒙道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精进。 在众人的议论之下,一大波天骄都坐不住的,全部都踏上了天堑,就连不灭道家之人,在心动之下也全部登上了天堑。 没有效果,下面议论声更大,甚至个别酣睡的学生也投入了讨论。 边四娘很清楚,刘方氏到家里来,肯定没啥好事,刘栓柱早一点知道刘方氏过来,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要知道,祁有龙虽然衣着朴素,可融入骨髓的高傲让他面对任何人都能从容不迫,可现在秦宇眉宇间透着的执着、与生俱来的狂傲,和仿佛看透世间沧桑的漠然无一不给人一股强烈的冲击感。 见萧鱼淼听了自己的姓氏和名字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上官月珏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淡了。但想到这里是逍遥派的秘境,不是寻常人能进来的,自己又有几十年没回逍遥派了。 但凤舞这个马大哈的,不直接说出来,给她一百年时间她也发现不了,当然,说出来面临的风险就是,百分之一百二会被拒绝,说不准还会被反骂。 爱,全心全意的爱,那样真挚狂烈的爱,那样让人窒息的爱,身陷里面,如何能脱。 秦家华家人愁眉不展,汉阳等人却一脸牛逼哄哄的笑容,在他们镇北二十七城,能有什么人拦的住他们? 那奴才为难道,若是莫公子不喝药,那大皇子必定发怒,死的就是他们这些伺候不周的奴才了。 78:真火炼化,神物自晦,召见 神火汹汹;如一蓬红砂漫卷,烧住丈长神铜。 这宝物有灵,并不惧世间诸火,但此时见了三昧火,却是愈发挣扎起来,显得极为畏惧。 “噗飕飕”黄澄澄神铜上道道灰蒙蒙气雾缭绕,意图扑灭飞来的三昧神火。 这是先天之气,能辟水火。 不拘是凡火、法火、天火、地火、阳火、阴火、灵火,沾了先天之气 一丝帝威浮现,而后又慢慢消失,打开了一角,展开一条生路,可以让人进入。 “哈哈,阎王不愧为年轻一代至尊,我服。”截教教主彻底服了,就李霄的手段来看,哪怕他出手,也未必能从前者手中讨好。 天荒也是说到:公子,他们加入万兽联盟,实力很强大,我们还是不要硬抗了。 史进武艺处于成长期,自然不能给他安排职务,不然荒废了训练就得不偿失了。现如今部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军马场,更何况还有马市,已经不再为军马发愁了。 而他们出手,就给了吞无一些影响,让吞无脸色很不爽。但是此时吞无只能咬牙忍下,等到炼化了真实之眼,他要让这些人都后悔。 一道惊呼声,充满着浓浓的震惊,王老的双目之中,竟然罕见的泛起了一丝惊起,神色更是显出一抹凝重,左手迅疾如闪电般,扣住马东左手。 王老一怔,被马东噎的说不出话来,摇头苦笑,知道对方心里不舒服,毕竟当初他也是各种威逼利诱,才将这尊大神弄进了国安局。 “是不是林家对你不好?不行你就跟我回金阳宗吧,怎么说也比你待在这里强,我听说他们连你修炼的百灵山都赐给了别人,真是岂有此理!”秦洛越说越气,脸色都变得微微有些涨红,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对,就是记忆,准确的说是她用幻术借助我原来的记忆构建的一段全新的记忆,而且从其推进的过程来看,方含应该是无法控制这段记忆的,她只是将我引入其中,让我困在里面,但她并不知道我经历的一切!”朱雀说道。 五人连忙向四面散开,只见他活动了几下,然后一声大叫,右脚飞起,“隆!”那墙壁竟然给他硬生生的踢开,虽然墙壁不厚,但这种劲力实在是厉害。 马龙不断叫嚣着,可是他狼狈的模样,疲惫的眼神却已经向所有人昭示了,如今的他不过是强弩之末。 “如果有传说中的储物法宝,就不用再为这种事情犯愁了,到时候我想带多少东西就能带多少东西,那多爽!”李乘突然脑洞大开的幻想着,双眼也闪现着精光。 “明天,明天我就过来。你们的后天至宝也能炼制出来。”凌渡宇想了一下道。现在凌渡宇不想怎么隐瞒实力了。 他们一离开,生命禁区上空的黑色雷电,就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淡淡地摆了摆手,陈潇飘然踏出了宝云道场的大门,消失在黄昏的夕阳之下。 古秋云身为古辰锋的妹妹,自然和哥哥古辰锋,形容间有着几分相似。 “别紧张,我没有责怪你,告诉我实话,也许我可以帮你。”戴弗斯心中一动,旋即轻声安慰她。 不像诸天万界的其他真龙族,只是一个遥远的分支,血脉早就已经变地斑驳不堪。 而舜的师父则是截教的金灵圣母,至于截教大弟子多宝道人则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尊人皇之师,舜在即位人族共主之位后,金灵圣母自然也是相伴其旁个,为他排忧解难,并且教导他修行之法。 79:得消息,赤乌翎,运灵砂精粹 灵妙看着两人,说:“我修炼法术,需要火属灵物,炼成法器。” “师姐是想让我们给你捕猎异兽赤鹫?”纪缘沉吟。 灵妙摇头:“赤鹫分属神兽,天生神通;非你二人法术道力所能对付;只是需要二位带着些物件儿走一趟北阳,帮我将一件火属宝物带回来。” 原来,灵妙自上次捕杀火的秃鹫羽遭人劫走后,并未 李山呸掉嘴里的泥沙,抬起头来,就见太阳下好像立起一堵高墙,连阳光都给遮盖住了。 梵顿星人格尔曼博士是在xio实验室与xio队员们一起研究的宇宙人。在xio中,会让对人类友好的外星人帮忙展开研究活动,xio绝大多数的超级技术,都是在这个格尔曼博士的帮助下被开发出来的。 “久闻你的事迹,一人苦修,数年蛰伏,覆灭了昔日毁灭自己宗派的势力,我想要和你过过招。”龙凤天榜擂台区域上,一个龙精虎猛,眸子霸道的青年,上一届龙凤地榜,排名第二的,雷暴。 “稳妥期间,还是一起上吧,数百名夺命境武者,再加上咱们两个,杀他很容易。 众将士纷纷领命,分成四路散开了,程世勇也跟着其中一路将士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黑暗欧布微微转身,朝身侧一闪,躲开了扑来的雷霆肩章,顺势一脚踢在后者后背上,将其一脚踢倒在地。 “晦涩的光华升起,看来是想要愈合伤势呀”界王境强者,肉身不在,灵魂剩下都能活。 警报声突兀的响起,屏幕上的画面被切换,变成了病房的监控图像。 从踏入天魔鬼蜮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为今天这一战做准备了。 刘云威望见之后立即下令炮营开炮攻城,同时命令虎贲营和越骑营将士准备攻城大战。 短短两天,跟孟海龙的相处已经让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些依赖性。 她等到敌方一离开塔下,立马在草丛里开启大招,跑到敌方背后就是一阵猛戳。 “好。”司寒羽瞥了眼舒涵,见她默望窗外,眉头紧拧,看来心事重重,心头莫名有些烦躁。 年汐真恨不得狠狠踩江聿宁几脚,老是让她尴尬,她恼不过,干脆弄了一块最辣的水煮牛肉塞江聿宁嘴里。 带着索隆两人走进学院大门,玛娅解释着来到一个挂着招生处牌子的宽阔大厅里。 到底是混迹娱乐圈多年,周身气场也不是弱的,君奕汝顿觉如置冰窑,瞬间不敢再说一个字。 有不少网友眼尖看到他们的点赞和评论,在底下评论的同时,又赞对方一波,说是没有忘记母校,出来这么久还有在关注母校的发展。 “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右方之火还是得意得笑出了声。 “道友,方便的话,我们到海边走走?这里海边的夜景倒也不错。”那人提议道。 等到十二点莫琉西也没回来,她越发的心烦,莫琉西平时挺宅的,也不知道他这个点干嘛去了。 可是,这树洞中一片漆黑,越是往下,视野越是昏暗,忽然间,崔封脑海中掠过一道念头,他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出,踢在了巨木的树干之上。 回过神来时,其他四个学校的人早已跑出了一段距离,王轩龙冷哼一声,握紧手中的接力棒,脚步已经踏出。 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被自己一鞭子抽飞的常自在,石灵儿冷声呢喃。 80:匿形法,明暗,再回中州 能从最不抱希望的顾家这儿获得些许消息,纪缘已经极为惊喜了。 只能说顾家族人十几万,遍布诸天,上到玄门六教,下至凡尘王朝,不愧是号称消息最灵通的仙学世家。 顾灵妙见纪缘有些急躁,知道他想立即动身去中州武阳郡,心头微喜便说:“你看,咱们要去的北阳正在域内中州,岂不正好,可顺路去陈国峡州武阳郡 安静唯看见炎辰易不容忽视的认真,她慌乱地低下头,眼角的泪意稍纵即逝。 邢远山看了薛正平一眼,然后淡淡的说。薛正平马上不说话了,刑老爷子虽然现在退休多年,但是在警员系统里面威望极大,他的特别警备组严格来说是属于刑老爷子管的。 “你家传的三花针法是不错,但是关于绝技三花聚顶,有一处忌讳,你不会忘了吧。”苏北辰淡淡的说。 不知道看见乐樱第几次走神了,乐禹放下手中的筷子关心地问道。 这一幕,就像是一种晴天霹雳郑重的砸到了白意染的头上。白意染都感觉到自己全都没有了力气,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信念支撑,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软瘫在地上。 杜雷直到此时,梦想才彻底破灭,他忘记了,对方可是霍南风的朋友,被自己骗了一个大跟头的霍南风,怎么会让自己好过? 左非白也笑了笑,感觉林玲这个表姐还挺有意思的,虽然已嫁做人妻,但还保持着青春活力,很不容易。 炎辰易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同样皱巴巴的衬衣,三两下地便将乐樱从地上抱了起来,转而大步返回房间。 袁正风微微摇了摇头,他现在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水中定穴,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 连续地灌注,使得彼岸花根茎枝叶如同最为上等的翡翠,而花瓣则像是盛开的红宝石,花蕊倒像是黄白软玉。 阎齐知道,一旦常子明这幅样子,便是再继续追问也是白搭,于是他干脆将目光看向了袁野。 他边笑着,边说,坦然自若的模样,让金沙脸色微变,对视的目光里,渗着火光。 乾灵儿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似乎闭着气让叶幕靠在身上,走出了酒吧。 寝殿内偌大的床上还有云安躺过的痕迹,可云安人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到此,她露出一丝慌张。没有于叔的帮助,她做不到如此,但是,一旦陆谨南追究这些,必定会对她身份起疑。 中年男人一边想要吼出来,但是又有些胆怯,只能用力压低声子,这样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太阳初升那一刻,四人便开始齐齐拼命呼救,却还是一直无人过来。泥浆爬上马儿的脖颈,马儿开始惊叫,搅得他们四个更加恐惧心乱。 紧接着就见以邱尚郅为首的高层人员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他怒目圆瞪,看着那几名治安官吼道。 何翊在南江举目无亲,除了她白天照顾他,晚上她雇了一位护工照看。护工的薪水不低,这却也是她难以支付的费用。 佩恩作为自己手下骑士团的首席骑士,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因为温顿公爵派给兰特的十二名骑士,都曾经是兰特母亲的追随者,当兰特的母亲去世之后,他们便作为遗产留给了兰特。 阎倾见苏子格兴致不高,自然是明白他心中所想,霎时间便沉默了,只是抬头,看向师兄的方向,见师兄冷然的肃立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模样令人心惊。 81:五阴,采竹城,修炼匿形 腾海峰两拨人,一前一后,隔着百里飞遁。 两拨人刚出腾海峰,数百里外山林之中,一道雾光纵起,飘飘荡荡数千里,到了一座石崖险峻,紫竹乔松的数百里灵峰之中。 这里正是与腾海峰齐名的上玄峰。 上玄观中,数位气息强劲的修士,正在殿中宴饮谈话。 隐约以十三四白脸少年模样,紫衣锦袍的薛灵彻 “你们…很好。”刑刚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似来自极地的寒风,吹的众人心神一寒。 呦呦公主道,“我们可以试试。”说罢,她走到离万朋十余尺远的地方,双臂张开,将一个阵符丢在脚下。 以前你起码还能找找律师打打官司,现在在这个地方只要确定杀人,无论什么原因,都必死无疑。 两个橘红色贝雷帽暴跳如雷,恶狠狠的怒吼手下那些士兵发动进攻,也不管那些掉落在尸体堆里的重型火力了。 “怎么可能有第二种领域力量?”两位星境裁判震骇莫名,这和已知的武学常识相悖。 万朋看看呦呦公主,自己先走了过去。呦呦公主这时也是悄悄地轻叹了口气,跟在万朋的后面。 这只箭带着无穷的威势,带着无穷的力量,穿破时空,穿破时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恐怖前进,几乎是在其他的箭刚射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箭身一拐,将所有的箭拦腰折断。 忽然,黄承业心中大震,一道淡淡的影子带着腥风恶臭,从侧面直扑正向下猛劈的黄承彦。 城墙之上,一片血水,至于尸体,全被他扫落了下来,在城墙之下,叠了一堆。 荣甜站在儿童医院住院大楼的走廊里。已经站了好几分钟。一直沒有勇气推开面前的这扇门。 最后,她摘了慕容御头上气势凛然的雕龙金冠,和金簪,用一只简单也精致的玉簪固定发髻。 而那崔婷婷却冷笑道:“南宫宣德,你真是可笑!像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娇贵公子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处境? 在雅罗斯拉夫已经击败波洛韦次人的情况下,这样的谣言本来应该是不成立的,但是当基辅城郊传来人家被洗劫以及游牧骑兵活动的消息,在当事人的现身说法之后,市民们再次躁动了起来。 「唔,真好吃。」杨心洁咬了一口队长晾的温度适中的青玉米,满足的嘟囔着。 白笛咬着牙闭了闭眼睛,半晌后,如果寒霜打蔫了的花儿一样,低垂着眉目。 得嘞,下午星川还说啥糖水甜品是一家,现在系统就来了个背刺了嘞。 令我惊讶的,是曹雯雯居然不知怎么接到了消息,还到殡仪馆送了师叔一程。 男子面容清秀,一双温雅的丹凤眼此时正含笑望着慕容倾冉,一身墨绿长袍包裹住修长的身材,白皙的肌肤隐隐流动着光泽,在寒冰珠幽蓝色光芒的折射下,配上端正的五官,给人一种稳压如春风的感觉。 也因为这种设计,更方便了林颜添加新的宝可梦进去。今后其他游戏里一些比较适合的角色,都可以加到宝可梦图鉴中。 “今日是我与流萤定婚的大喜日子,不知萧大皇子有何异议?”李修故意忽视方才楼樾的自称,执意将他胡狄大皇子的身份提到了众人面前。 相比起前段时间的热闹,这个年到是过得无比冷清,整个屋子静悄悄地,静到可以听到仆人拖拉着的脚步声,还有壁炉里的噼里啪啦。 82:匿形换面,传杀伐剑术 纪缘睁开眼眸,外面已是入夜,蝉音蛙鸣不断。 “不行,纵然玄功护体,这种痛楚也极为难熬,还是得煎补形益气汤。” 补形益气汤,就是修炼匿形术的药汤,要采灵药三十七种,各按成分配伍,熬成黑膏,外敷内服,才能缓解痛苦。 纪缘能靠玄功,强炼匿形术,锻炼数寸皮肉,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如果说刚才还有那么一丝犹豫的话,现在他就一点也不犹豫了,一定要带上芷菡回去,不能把她留在这里,让这个男人为所欲为。 走出更衣室,感触颇深,这他妈那里是更衣室,明明就是金屋,珠光宝气的进去,干净的出来,自然是留下了钱才能出来了。 李大牛听到这话往门口一看,有几个他是认识的。分别是武海,许奇跟高甜甜。 那时时间留在分身身上的东西,被李凝这边玄妙的感受到了!虽然这丝东西李凝还触摸不清,可却也让李凝心里有了一丝明悟。 “呵呵你们好,刚才你们三个怎么不走?”李大牛见这个黄世来比较好玩,也就攀谈起来。 “没事,喝酒。”清风也是一饮而尽。直接将两坛酒抱上来,直接打开一坛酒,抱起来,喝了起来。 “可是,你真的没问题了吗?”某某内心还是很郁结,现在的环落身上背负了她父母的仇恨,国家的希望和自身的失控三件大事,难道她都不管了吗? 孤月宫的月标色是一轮黑色的弯月,这轮弯月神秘且幽森,这黑色的弯月便是代表着最高权力的大祭司的形象。 由于第一个项目的成功操盘,不单积累了名誉和经验,最重要的,是锻炼出来了一支强大的队伍!这支队伍,才是周楚最大的本钱和依靠。 飞羽拿着东西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洛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放下东西,拿了一件披风,帮洛汐盖上。 灵儿不语,但是能够感觉到昊南身体里面的异样波动,这个样子,是來自元核当中,看样子,昊南哥是真的有突破的迹象了,但是成功与否,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他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是很苦恼,毕竟牵扯到了六道仙人那种时代的事,不过不要紧,我们宇智波自远古时代就一直存在,对于那个时代的记载还有些东西留下。 虎儿却表情如常,甚至还透着点讽刺的意味。情人之间争风吃醋,她见得可不少。正想拉着胡敏离去,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却惊的虎儿不得不留在了原地。 “因为他们两个的婚事,白家有一成半的股份移主了。”白霜说。 突然出现的亚尔维斯拦路直接朝杀手剑客丢出一道极光之束,杀手剑客立即中招,但他却只是闪过一抹痛苦之色,随后又打算转身改变方向。 车子开在宽阔的油柏大路上,大路的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银杏树,微风吹过沙沙作响,还可以听到几声鸟语。 “呵呵,我知道了,她一定没有告诉你。”周哲脸上的笑容更夸张了。 李逍逸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微微湿润,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同时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上面。。 他眉心紧紧皱起,三箭之威肯定会引发一场大规模的地陷,绝不止是区区一场山火那么简单,他瞥了断箭平滑的切口一眼,无端打了个寒噤。 83:圣德之气,身剑合一 顾灵妙若有所思的看了纪缘一眼;想不到这个纪师弟,还会剑术。 她亦练剑术,自然是懂行的。 纪缘这套剑法,并不多么高深,甚至看着有些浅薄;既不似北派,又不似南派,倒像是结合了武学技击之法的武术剑法。 但最后一语,以杀生入道,却如点睛之笔,为这套剑法,添了些未知不可测的玄妙在其中。 这时候喜神停住,他再也不敢在原地上呆着,二话不说,拔起腿就往这屋子外相。可还没等他跑出屋外,一阵阴风随之而来,立时之间将他身子一拖。 望着唐憎师徒乘着筋斗云往折寿山而去,五庄观的人也迅速出发,往那里奔去。 然后,英联邦自己的部队,又在北非击退了冒进的隆美尔,难得的在与德军交手时,打了一次胜仗,摆脱了英国人不可战胜德国人的魔咒。 “这么看上去,那位德国的元首或许却是有点能耐。”魏刚的声音,打断了尴尬的局面。 黑暗之中慢慢的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冷哼一声,慢慢的出现在了蛊娘的面前。蛊娘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无量天尊:二十一你立即去和二十七汇合,你们二人合力把对方击杀,并拿回情报,到时候我记你们二人一个大功。 但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继续挥舞冰杖,让冰圈的温度减低,苦苦支持。 “不错,你倒敢于承担。何天佑如此行径,你确有师惰之过,看你认错诚恳,我也就网开一面,哪吒何在。”王昊说道。 可有了这个事情之后,原本还心高气傲的三四百个新生们看向翟犰和徐策的目光里,就充满了敬畏。 那名少将只是点点头,然后便敲了敲他司机的椅子,示意司机继续驾车。 事关男人地尊严,银绝对不会退缩,他扫了眼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神无月恭平,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他才不要做什么气管炎。 语嫣然等人见天剑宗最强的宝宝在青帝手中都是连一招都无法接下,一颗心顿时凉了下来。 鬼屋,里面黑漆漆的,用特效做了些许恐怖的效果,但毕竟是孩子们玩的,所以对于成人来说,也不算太可怕。 极玄真人坐在龙睛分水兽背上隔远欣赏着眼前冰山美景,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 “嘶~”几人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九重天玄仙,也就是说,这个传承直接就让李清多出了几千年的修炼,一时间,连紫金神龙都是砸吧着嘴巴,丝毫不掩饰他的羡慕。 “你看,这是她们自己的要求,可不关我的事情。”银一脸无辜的说道。 既然拳头已无力,形势不待人,那何妨不先把自己的拳头收回來,等待下一轮的致命一击呢? 当李耀杰拿到篮球回来的时候,看到林佳纯手上已经拿到篮球的时候,李耀杰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林佳纯手上会有篮球的呢? 可凭借这种战力就想解决六魔,我不得不认为评议会的老头子脑袋锈透了。 何紫嫣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打从记事起,就没有看过师娘这般的低三下四,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有愣愣地望着师娘。 慕容云龙咽了咽口水,压了压惊,一脸惊恐的看着萧天宇,尼玛这不起眼的家伙吗,真的是天宇国际总裁?我在大神面前装b,这么巧就被雷劈了? 84:圣人之资,过采竹岭,浊酒 这陈海倒是好缘法,抄书万卷,没悟出什么神通道法,却具有了比神通道法更重要的东西。 藏经殿本身是没有什么神通法术传承的;有的也是些道书、道诗、典籍、小说、堪舆图、修行感悟而已。 这些东西竟能让陈海融为一炉,无形中增益了悟性底蕴,也是神奇。 看来,自己回去之后,也要多沉浸于经书典籍之中 可是,我现在连我自己是谁我自己都要不能知道,我又怎么帮得了她? 我在一边看得分明,心里对这厮多了几分同情。虽然他也很残忍,不过,这两次攻击,他都是替自己老婆挡了下来。这个侯云杰,对自己老婆真算是有情有义,比那苏恒好了不知道多少。 “也许是对方重要呢。”一旦理解并且开始思考之后,温沁就不再多感伤了。虽然嘴硬的回了一句,温沁却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不合适。 4营机修组的历史清晰无比的呈现在了唐云的面前,过程无比的简单。 那萤绿的光竟然不是它们的眼睛,因为它们好像根本没有眼睛,那萤绿的光竟然它们弱绿的外壳。 “二公子,还没出……”百夫长感觉挺委屈刚想说话,北冥鸿又一脚踹他。 这是自从斯博寄生在自己身上以后,班尼迪克特第一次用饱含情感的语气同自己说话。这感觉让唐云有些不适应,他已经习惯了那个神棍的,总是令人心情平和的声音。略微叹气,唐云苦笑道。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得到两名弟子和许莲执事的同情,却换来了两名弟子的更加咄咄逼人。 见到自己奈何不了林北,冷无双直接瞪了林北一眼后,收回湛蓝剑,随后也不等林北反应过来,一脚踩在油门之上,跑车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宛若一条潜伏的巨龙长吟一般。 作为一个拥有神奇能量的系统,晨风希望它能有解决的办法。并经这个病毒现在出现,对他多少也会有些影响的。万一自己或者身边的朋友感染了,能有速效药是最好的。 “他岂能与安平君相比。”明月替赵括谦虚了一下,也招呼赵括过来,见过安平君之子。 西利安见状,也不好继续说下去,看向不远处一脸尴尬摸着自己脑袋地位西穹,回去之后不揍他一顿都不行。 吴幽澜都被林凡给弄震惊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问题,进动物园骑老虎,这想想就有些恐怖。 回去的时候,他们依然是在黄金台行宫附近歇息,安顿好燕后之后,明月让人紧闭院子的房门,又让鲁勾践和几名游侠儿避开眼线,将一个木桶抬进来,放置在屋子中间。 四姨娘已经疼的说不出来话,只是抽着冷气,不大一会儿,地上就出现了一大摊血迹。 “应该是吧,穿着都和我们不一样,虽说我没见过,可也曾经听二王兄说过西域人穿着,他去过西域。”凌凝霜这几日光顾着看幻术了,才注意到。 当然,这句话他并不敢说出来,不可能为了这个事情而去得罪这位师妹,不然这个事情是去过了,但师妹这一关就过不去了。 他身上的气势也极速攀升,短短瞬间就从金丹前期进入到了金丹中期,直接到了金丹中期巅峰便停了下来。 这样的人,在格格身边,对于格格来说,是好事情儿,最起码不坏事。 85:新马甲,中南教祖绿袍祖师 黄衣矮道人见老妪吓的瘫倒不动,啐骂一声,手一松,便将手中小童扔下悬崖。 反正毒倒了灵宝道人俩人,他的任务已算完成,至于这些参与其中的凡人,不论如何,他都要杀了的。 小童哀嚎惊叫着,四肢翻腾,跌落下山崖。 “呼!”一道数丈风过,无形之力将那孩儿裹住,向竹棚酒舍飞旋而去。 “怎么 “臣妾卑劣?同臣妾不同路?”靖神妃依旧微笑,只是这会儿她的笑中染了些许涩意,“神后娘娘这么说,臣妾真是伤心。 浑厚低沉的钟声,整整传了十八声,顺着海浪一波波震开来。那声音沉入天启四方的瀚海与土地,震在所有人心头。 只是这样看来进入其他人身体并没有单纯的化作能量被人吸收,反而化为了某种执念。 青风集团,整个会议室之中,所有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天气依然很好,大夏天的,哪怕才早上九点出头,太阳依然很是晒人。 江不过还在研究烤肉串,他已经偷偷烤糊两串了,现在正在摆弄的是偷偷拿来的第三串。 蛋糕这个东西在现在还是挺金贵的,只要包装跟上档次用来送人完全是可行的,而且还是很拿的出手的东西。 天色渐晚,北帝默默看了一眼窗外,窗外那些坐在闪雪背上的护卫仆从,依旧是一个姿势,一个神情,若不是飞扬的发丝,很容易被当成北地寒冰雕出的人。 虽然其余十只大妖的妖丹被它们吸收,但能获得这五只大妖的妖丹,也不亏。 妙凤俏脸有些红,不知是因为付豪打断她的话,还是因为付豪的称呼。 这个神仙点点头继续道:“信我,就会得到永生~~!”说完这个神仙身上发出万丈光芒,渐渐的升高,最后消失在满天乌云露出的唯一一个洞。神仙的声音却是久久在渔夫的耳边萦绕,让这个呆若木鸡的渔夫不能自已。 “那回去说吧,上车。”王峰接过丁雨涵手中的包,走上了车。一脚油门,君越又飞奔了回去。 “别听他的,那不是什么好事儿。”在唐露露右手边的彭贝贝当即道。 理仁立即吩咐制陶师父加紧多多制作相同粘土类型的坩埚,连续制作了二十多个,这种专用粘土终于是告竭。理仁这才放下手来准备开始炼制钢铁。 孙武空也学雪灵的模样,双手抱胸,双脚踩着土拉格的肩膀,身子依靠在土拉格的脖颈上,双眸紧紧盯着黑铬,时不时望向雪灵。黑铬微微的感动,轻轻点头。 妖狼们一听,顿时一愣,连忙从轩辕成仙那已经烧焦的兽皮中翻出了一枚淡金色的果子,正是之前在祁云棕熊的山谷中得到的,之前狼煞将这枚果子给轩辕成仙,希望可以帮助他,但是现在却让它们眼前一亮。 周围的茶客无不侧目,雪玉狼牙?传说中西戎国主与雪山苍狼立誓盟约的信物,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弱冠少年身上出现? “妈的,便宜了他们了。就是可惜我那些货了,近一吨的货呢!就这样白白的给他们啦!”古穆楠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赌钱的、喝茶的,纷纷转头看那所谓暗器,竟然只是一蓬竹筷子,散乱一地。 唯一就是从来没有到宾馆或者是招待所住过,每次都是睡在车里面。 男人一目十行,嘴边带着笑意,随意翻了好几页。当他看到最新的几篇日记后,笑容突然消失,眉头蹙了起来。 86:劫数,百毒金蚕蛊,天芒神针 纵然通玄、道妙修士,不靠近纪缘十里内,也是无法补捉纪缘丝毫气机。 这形象,是按照教中传闻变来的。 鸡爪般的手指取出皮囊,捻开袋子。 “扑飕飕”震翅声响彻,摩擦如金铁生,一个个拳头大小蜈蜂钻出口袋,霎时间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数之不仅。 这蜈蜂袋收了灵境中十数万螳螂蝎,那都是异虫 无论电视剧还是综艺节目,人们最讨厌的环节就是广告了,什么时候期待广告了。 不管赵长风的胡思乱想,秀气的护士已经恢复了平静,此刻轻声说了一声便走出门去。 韩九九喘息之间感觉到了大腿侧边有一个炙热烫人的东西顶着她。 现在翻墙过去应该没事吧?她本来也不想那么晚来打扰人家的,主要是给权七耽误的。 “这两人都是人才,任谁损伤了都不是件好事,这下可糟了。”一旁那冷峻男子看到这一幕,没有也紧紧皱起,此时充满担忧的说道,不过在其一旁的陆刚却是与他相反。 石观音见他夫妻俩一唱一和的,不由得笑着摇摇头,也知道现在陈锋的身家今非昔比,已经不比自己差多少了。一个亿的华夏币倒也不伤陈锋的元气,只好一切由他,心怀感激的不再多言。 血族五位神级高手,气势汹汹而来,此刻却如丧家之犬一般,仓皇避退。 靳爵风忽然踩下刹车,一下子朝许晚晚凑过去,热热的呼吸喷薄到她的脸上,许晚晚的心,怦然一跳。 权七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以后再学校里任人宰割了,因为她是七少第一个出口嫌弃的人。 火姐表面客气的说着,但语气淡漫。这陈浩虽然和靳爵风玩在一起,但都是通过龙辰。 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杜奕如此反复攻击,杜奕心惊之余,也暗暗叫苦,此刻杜奕的真源消耗了七七八八,而阴阳通天阵竟然还没有破碎的迹象。 四太太也正情火繁深,根本不加抗拒,任由着zi与这个男人做尽造孽之事,由着他在她身上自由放纵。 更何况炽汐根本就没有自保能力,公开她的身份完全等于是引火上身。 却说处理完了沈琳那边的事儿,太太身心里外都是一阵放松!人一放下这石头,回想前事便开始逐一的秋后算账。 李煜翔洋洋洒洒的给陈天宇讲解了十多分钟,看着他似懂非懂的表情,李煜翔完全没有指望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掌握这些常人需要几年才能理解的东西,只是希望他对狙击战术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虚渺应声要走,隐约听见身后清觉说:“真是怪了,莫非让他知道了?”可毕竟清觉是他师叔长辈,也不好多问。 这俊美的男子在自己面前露了上身,凤凤还从未见异性与自己这般不加顾及的相对过……当然,除了那一晚上瑾煜所犯下的无心的错误。 苏钦宇虽然清楚希望渺茫,但还是使出了云体风身,想拉着启蛮逃开。但何遥的速度很显然更胜一筹,就在苏钦宇刚开始挪动的时候,何遥已经逼到了身前。 当然,寂明月早已经将没事没事就在他眼前晃悠的胡亥,从‘活人’的名单中划了出去。 叶白任由着爪子拍下,到了叶白的身边的时候,化成了飞灰一片。 叶白被夹在中间,此刻眸子动了下,突然拿着匕首划过那儒生的喉咙,儒生死的时候,怎么也不会相信,会死在一个他最为瞧不起的贱民手中,城主死去,血慢慢从喉咙中流出来,身上锦袍被染成血红。 87:九龙法火,魔威滔天的绿袍怪人 眼看剑光层层突进,已至眼前数丈。 五阴上人丝毫不慌,捻诀一指,“轰隆隆”一声响彻,五鬼旗猎猎风响,地上瓦片沙石都在翻腾。 霎时间,五鬼虚空搬运之力覆盖,五阴上人身形已消失在原地。 “噗嗤!”剑光一穿而过,将原地五阴上人残影戳得粉碎。 剑光摇曳间散去,显化出陈海身形,脸色已是惨 今天是突然回来的,但已经办成了好几件事,至于裴司的事情,南疏很清楚,裴司如果有问题,她也暂时没办事和这个男人对上。 “这时神级的能力,难道说……”年轻人直直的望着天空中漂浮的身影,略带惊恐的说道。他就是神级的,所以他说出的就更具有权威性。 俗话说“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因此,古代很重视除夕。除夕当日,长幼皆正衣冠,依次拜贺,然后进椒柏酒、屠苏酒,饮桃汤,换桃符,孩子们也是到处放鞭炮,甚是热闹。 “你说唐佳宁,她是为了我才跳海失踪的?!”韦笑此时脑子突然乱成一团。 而此时的韦笑自感觉师父所传授的睡觉法还真是不错,但是这样一个让我蛋疼让我忧的荒岛岂能留得住我的心。 廖莎莎打开‘门’,黄老正在家里。一见到黄老,廖怀山赶忙叫声爸。 渐渐地,经脉灵力以一种玄妙的韵律共振,贯穿天地,天地灵力受到磁石般引力,丝丝缕缕射向凌云,在周身形成一个蒙蒙亮的光茧。 子灵偶尔浅酌一下美酒,却身在而神不在,神游太虚去了。她眼中的淡泊,眉梢的淡然,似乎席间的歌舞喧闹全都与她无关,她自有她的桃源天地。 血色的能量,在清梦云身上组成了一道透明的保护膜,虽然看起来很轻,但实际上却很重,这些能量是经过血海淬炼,而后又压缩才形成的,至于透明,那是因为这些能量中绝大多数都是精神力。 李大喜一时悔恨,为何就没有早点想到这个,为何就没有提前先跟父母商量一下,如今话已出口,平白地闹了个笑话,自己以后也没脸在这里继续留着,还会拖累了父母弟妹。 许愿急切的话还没等说完,陈诺就已经开始反唇相讥地训上她了。 启元府虽非繁荣富庶之地,但较岭南某些府城的居民来说,还是有能力在年前准备年货,过个和乐的年的。 “奴才不让,王爷你息怒,余侍卫不是说得很清楚,王妃受的是轻伤,轻伤。”李公公用尽全身力气抱住沐阳,并一再强调离月受的是轻伤。 “真的吗?大哥哥要留下来吗?那晚上我要跟大哥哥睡”伊雪依然是天真的说道。 送柳氏回去后,如梅一路上心事重重,如花就提出和如梅散散步说说话,如梅心不在焉地也就答应了。 靳律风将指间燃了一截的香烟递到薄唇边,吸了两口,缓缓的吐出烟圈,随着吐烟的动作,眉心自然的微皱,眯着眼沉思。 “不用了,我喜欢乱的地方,越乱越好”叶天站了起来“好了,老爸我先走了,办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好儿子!”窦淑娴欣慰的抚‘摸’着江沅朗的头,昨天还说大郎和二郎都长大‘成’人了,一个当了爹,一个定了亲,就剩下三郎了,可结果现在他就帮了自己的大忙。 “在下安定县令,江左,前来送别陈姑娘。”江左勒马停下,目光望向那一辆马车。 88:喜欢对人掏心掏肺的绿袍老祖 突兀的来了个绿袍怪人,灵彻等人虽惊,但仗着人多势众,高手众多,并未多么畏惧。 灵彻大喝:“何方野鬼妖魔!吃了豹子胆,敢来这里找死!” 但率先出手的,却不是他,而是雾谷峰主温灵养。 “先拿下绿衣怪物,再擒斩醉道人!” 面对这不知来意,不知修为的怪客,他们都如临大敌。 必须 “去死。”看着邢月的笑容,狗胆儿感觉自己鸡皮疙瘩直冒,震了震精神后,看着对面的邢月,他没有丝毫犹豫,向着邢月扣动扳机。 虽然脸并不是很漂亮,但也算中等,一身红色的裙带衣使得全身散发着迷人的色彩,尤其是一双丹凤眼闪现着媚人的清波,很容易就让人沉落进去。 “你的意思是说,到时候陛下一定会选择在祭天坛施法,而为了让人觉得他在地母坛,就不会带很多的侍卫。”晋王沉思了起来,这时候要是在祭天坛设下重兵,那么岂不是兵变成功? 唯一让陈风觉得不太对劲的就是蒋‘门’神打算退隐的有点太早了,所谓金盆洗手,安度晚年,蒋‘门’神才四十多岁,就要安度晚年了? 她当时还不解,王勇为什么要为了野狼付出这么大代价,最后她才幡然醒悟,王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并不是为了野狼一人,而是为了将把江城四狼都留在身边。 凌洛运足了气势,声音中蕴含了几分灵力,尽力将声音传遍整个街道。 果然是做了一国之君的人,他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只要坐在龙椅上,就没有人忤逆他的意思,可凌剪瞳不同,凌剪瞳就是个例外。 而实际上,瞬移,刑楚也能做到,只不过瞬移需要消耗的能量很大,倒不如逍遥步来的实惠。 脚下的岩石,空气都是黑‘色’的,伸手不见五指,这里没有任何的光线,一片漆黑。 眼见火羽竟然奈何不了玄水界壁,十几只朱雀发出愤怒的长鸣,身后的七条尾翎一起脱落,化作火焰剑光激射而下。 “主子,属下还没说完。”看着沐阳准备喷火的节奏,余浩咽了一下口水。 林夏氏见柳氏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更是看到柳氏身上的衣裙、头上的金钗、宝石、手腕上的玉镯,再一想到丈夫看柳氏痴迷的样子,便忘了这儿是哪里了,猛地爬起来,就朝柳氏冲了过去。 “咦,这金沙是什么材料?”韩逸见此,面露惊讶之色,抬手吸起一抔金沙,仔细观察起来。只是看了半天,他也没有认出来金沙是什么材料。 而赫启默顿了顿,就更放肆的吻从唇角一路弥漫向下巴,腮帮,脖颈,那只环着她头的手,也顺势将她肩头的衣服一把扯落。 至于另一边,卧室内,透着雕花的木格,看着远处白起范的顾庆丰,就在长长的一声叹息后,忍不住红了眼眶。 杏儿咬着唇,低着头,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袖口上的兔毛,痒痒的暖暖的。 温洋并不害怕见到殷河,对他来说,只要能离开那个牢笼,只要能以一种不连累家人的方式离开殷锒戈,就算带他去见阎王,他也愿意。 靠着灯柱的萧易钦,双目越发沉了,渐渐闭上了双目,顺着灯柱滑落。 “不来了,不来了,一点都不好玩。”郭嘉累得满头大汗,却连两位夫人的衣角都没摸到。 89:东极老君,南漓界仙杏〔二章合一〕 绿袍祖师突然出手,不止让灵彻等人的谋划落空,在某些方面,更是掀起轩然大波。 昆吾山,金阙峰。 宽阔的太极殿中;数十位气息飘渺,或强劲,有男有女,有道有俗,有老有少的修士,分坐下首两侧宝座。 上首云床玉榻之上,空荡荡;掌教蒋真人坐在云床下首侧旁。 灵彻、灵珏、灵养躬身垂袖,恭敬 雪木殇一脸为难的看着苏锦笙,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自家老头子暂时这样安排了。她也找不到一个更加合适的办法。 顾盼牵着洛西西的手没有说话,心里总有一种不安在蠢蠢欲动,无法控制的情绪好像突然出现,她下意识的选择忽略,但是越是压制好像越是反弹的厉害。 妮雅看向了打开的门,吉恩缓步的走了进来,点燃了两根烟,一只放在妮雅嘴里,一只放在了阿尔法嘴里。 在那的云香都不由颤抖起来,直到那个莫老太一声尖叫,众人才回神,盯着莫老太。 空气中莫名传来隐隐的嗡嗡声,凝若实质的气息,充斥着以剑无名为中心方圆数十丈的空间,只见他手中长剑的剑尖开始发亮,渐渐地,那亮光越来越强,竟压过那普照天下的阳光,直刺得人睁不开眼来。 “你是说,忠烈知道真相,却敢骗朕?”圣德皇帝面带怒容的道。 “张兆华,联系他的经纪人,三倍违约金打过去!”叶凡转身对张兆华喝道。 还有的就是专门给杂质归类,熔炼出来的浆液收集在一种专门盛装材料的瓶子里,这需要相当经验才能胜任。 御司暝看向她的时候,云素语都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难看的要命,毕竟被那厚重的凤冠压着,她都觉得自己的脖子要掉了,她能够僵持了这么久,她自己也觉得是个奇迹。 于是,下面的人带着口谕,让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加强防守,看到有硬闯的流民,就格杀勿论。 姜远凌素来是个让人头疼的角色,顽固不化,与其争辩,不如省些唇舌。 听到熟悉的声音,阮子涵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扭头喊了声“表哥”。 他身形一闪,完美躲过对方,对方的拳头却紧接着雨点般细密地落下来。 周鹏飞满意的看了顾芳华一眼,心中不禁感叹顾芳华办事倒是还不错。 也是因此,每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只要精神力不稳,都会住到疗养院。 “或许是我们太饿了产生的错觉。”一瘦黑老者有气无力地说道。 时不虞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安排,以计安的处境和心性,她以为斩草除根,以除后患。 此时以两极元磁神山为根本,配合上被磨砺了不知道多少年,已经称得上神砂的诸多灵砂一起,炼成一件法宝,模拟个神光一两分威力,还是没甚问题的。 所以,她要给他打造出一个相对稳定,并且正向的内部环境。再给他一个不安定的,强敌环伺的外部环境,让他有事可做。待过得一些年头,他的性情渐渐稳定下来了,来自于他本身的隐忧也就去了大半。 原来那个中年元初修士在致谢缔老者帮忙加固拍卖场的阵法禁制,还恭问他拍卖之日会不会也来赏光竞买一两样拍品,缔老者回答既没有阵法师专属珍稀阵材,自己尚需闭关数日,便不会再来叨扰云云。 90:再见灵鹤,郝咤,月茹消息[两章合一] 龙鹊楼小二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即招人开了酒窖,等他刚将两大坛好酒搬上桌。 才过了不到盏茶时间,街角转出一位斜背宝剑的白衣秀士就进了门,直接走上二楼。 “这先生莫非能掐会算呼?怎的说有客到,就有客到…”小二心头诧异。 这边陈海与纪缘汇合;俩人对坐一桌,陈海二话不说,先干了两大碗酒。 几个鲛人满脸啖睛恶虎之相看着柳拓,很显然柳拓才是杀了他们兄弟的凶手。 老人睡着了,真的睡着了,睡得很想很想,鼾声如雷,丝毫不受外面的风雪声影响。 黑夜里,钟无厌行走在风中,腾跃在云层之上,一身白色睡裙的她像极了白莲花,本应与黑夜格格不入,却偏偏融入夜色之中,不为常人所能视。 “失控了吗?”索娅希暗道,她感觉到仇恨被不断激发的瓦格安,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黑火身化火焰,绚烂的火尾在天空划过,冲散了一片片云朵。在他身后不远处,白毛不紧不慢地跟着,始终保持着一个适中的距离。这个距离不是为了逃跑,更像是为了保护受伤的黑火。 那么龙老爷子就把梁萧的秘密说了出来,反正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妈,你是不是……”张月忍住不问道。张母理也不理,端起一碗饭用力地放到他面前,当的一声想,止住了张月的话。 枭狼劲,轰然爆发,如风驰电挚,主拳引领之下,七个狼旋风啸聚风雷,像鬼哭狼嚎,哄,柳拓的拳头如黄金浇筑而成,重重地砸在了秦昊天的身上。 姜母嗔怪的看了一眼君瓷,君瓷勾唇笑笑,那边莉迪亚也眼神微亮的看了一下君瓷。 通过记忆的搜索和观察,罗云阳已经发现这位古铭平,基本上是一个对东华古门忠心耿耿的死脑筋。 供应商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做生意这种事情信用是很重要的,虽然少装了一批货明天还可以补起来,但势必会影响零售店和各大超市的售卖,也许以后那些采购商也不会再找自己了。 不过林宇却是心中猛然一动,可儿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还说要照一张合影,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她之间的芥蒂已经完全解除? 瞿元磊急吼吼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这是所有人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了。 “天雄”见到周围的人傀突然停止了动作,嘴里假装怒骂了一句,心中实则闪过一丝喜悦。 这里有一个古老的村庄,村庄里面有一户大户,据说是明朝时期搬过来的,之后一直落足于此,经过了几朝风雨,却依然屹立不倒。 眼见着阴火神傀和吞日离开,对面的老者很清楚,叶离应该是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意思了。 二军和三军才是真正的前线军队,不过二军和三军中的人员,基本上都是有一军的精英组成的。 两派人马刚刚到达,就感应到地面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震动越来越强烈,最后是“轰、哗”尤其地震般动荡起来,使得众人立身不稳。 没想到七叔陨落之前,竟然还给林修带来了这样一桩逆天的造化。 “当然不是,但是杀老师你就没有觉得不甘心吗?”夏棋嘴角的微笑都难以保持,开始逐渐变为了狞笑。 就在所有贴粉丝跑到网络春晚试镜直播间等待试镜开始的时候,贴吧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条帖子。 91:天罗地网擒太冥,鬼帝大尊[二章合一] “我想问问老将军,从那些左道手中解救的人里,有没有个泾州陵阳人姓秦的女子,约莫二十岁出头?” 郝咤说每次击溃那些左道,都能解救出一批或被掳掠,或被诓骗、或被拐卖来的乡下孩童、妇女;不知有没有遇上秦月茹。 “二十出头,秦姓女子…叫什么?” “秦月茹。” 郝咤想了想,又招门前军士 老李心情很好,可偏偏羽林卫大将军李君献觐见,还拿出一张按着血手印的欠款借据。 当然,联邦汉人权贵也不傻,联邦军队中大和人为主体的部队从来没有超过三分之一,哪怕是有战争需要临时扩编,比如面对大汉帝国这一次,就直接扩招了百万大和人参军! 这让李承乾很恼火,一把甩开那具美轮美奂的身体,手中的宝剑对着张玄素的脖子狠狠挥砍下去。 整个石棺之内,猛地炸开,里面无穷无尽的粉末,猛地扑面而来。 慕枫眠得意地笑了。莎莉还真是波大无脑,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她这么说,不就等于是默认了是艾倩给她钱让她来捣乱的了? 她看到顾璟行居然没有睡,他坐在卧室的窗台前,似乎是在跟谁在打电话,而且那语气似乎是在求人办事。 “顾总,请您给我个机会,绝对不打扰到您。”苏子奕仍旧不死心的。 既然知道石元一行人对自己不怀好意,王子鸣自然不可能主动把自己送入到石元那一队人中自投罗网,新兵的大面积溃逃让王子鸣看到了脱离的机会。 但是没有想到又冒出来一个鬼,直接把第一名夺走了,而且还把所有人的情感都带走了。 胡媚儿震惊无比,她现在有点明白了,程怀亮为何会无故殴打他人了,名声摆在那,大家都是混账,无非就是看谁的拳头硬而已。 安芬伸伸舌头又摇了摇头,卜瑾看着情形不对丢下艾瑶一人上楼了,艾瑶向钟晓菲微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也独自向楼上走去。 也不怪韩宴这么激动,毕竟术有专攻,就好比如对付一个跳尸一样,能足够让跳尸致命的攻击便是用桃木剑攻击它的喉咙。 “你这么自由?”帝玺有些讶异。虽说是沾了沉香的光,但是在地牢里如入无人之境,沉香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第二天一早,看着那些人离开,上官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些人竟然要抓走麒麟,要不是这个时候不能惹是生非,她非解决了他们。 只见洛凝烟贝齿紧咬,提起手中的长剑,全身瞬间散发出了一股无比恐怖的强大气息。 林焱却是撒了个谎,它并没有告诉白萧峰张明皓就是妖星,而是说张明皓的实力,强过自己。 而脚底下的用方石垒起来的地板上有一个五边形的棕色图纹。而那五条边正好就指着大厅四周的五幅抽象画。 而且干这一行的,主要的就是日后能给子子孙孙吹一吹往日的辉煌。 气得我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这孩子,你不如今还是在花着父母的钱?不信你自己挣钱试试,不过话到嘴边又被我咽回去了。 虽然苏妍心不是每天都复发,但是每次她复发的时候,萧聿都感到深深的无奈。 望着那已然是再次消逝的人影,陈寒不由得双目微眯,忍不住暗暗骂道。 那金焰摇摇晃晃,挣扎了一番,见到自己确实是没法挣脱陈寒的掌心,徐徐潜入了陈寒的体内。 92:魔火炼魂;回到昆吾山,一千万功德;〔二章合一,万字大章〕 “不好,太冥妖婆要点火烧死那些凡人!”众人都目光微促。 炼气士眼神灵敏,隔着七八里,已将洞中情形尽收眼底。 “上!”郝咤见此,一挥手,早已涌至谷口的数百银枪军呼啸冲上。 “砰!”弓弦炸响,丈长神弩箭飞旋而出,将一位银枪军士半边身子打成齑粉,但其余军士视若无睹,一个个甚至脱了甲衣赤缚 分神没有持续注意最新情报的参谋吃了一瘪,他底气不足地给自己圆场。 “这玩意……是拿来打人用的么?”李静云也很无语,虽说是大气圈内的武器,这东西足以把一座大楼轰平了,凯撒想把这座场馆炸了么? 话又说回来……霆叔这老家伙如果想在包贝这里玩儿拉拢分化这一套……恐怕就未必能玩得转了。 “在敌人内部制造不和,这种事情需要理由吗?”首领很淡然地反问道。 乔婷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方天风,有点不敢相信,以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同桌,会有一天被称为方总。 虽然有着增阳丹的助力,但如果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坚定,最后却也没有可能晋升到金丹期,成为强绝的高手。 叔叔和阿姨记下了联络本上的号码之后就走掉了。我回到饭桌上去等爸爸妈妈,结果爸爸妈妈整个晚上都没有回家。 李林突然沉默了下来,仔细的回忆着自己现在所有的信息,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可能性出现在了他的心里,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就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位接方天风和任启宇下飞机的人,则主动跟方天风交谈,先是大夸特夸方天风,然后自己的身份和名字,然后以冷云下属的名义,要了方天风的名片。 这个时候的自行车和前世的轿车差不多,不,比前世轿车还稀奇,相当于前世的高档轿车,只有家境比较好的老师才买得起,整个学校也就十来个教师家里有。 可惜胡师妹一直窝在万安县,不然早成了江湖中声名鹊起的一代天骄了。 而且就算是将这里打下来,眼下的秦国也是没有能力保障和治理这河西走廊的。 不是新郑的士卒,张谦拉开一片树叶偷看,他们护卫着中间一个气度不凡的老者,身长体高,神色还带着不情不愿。 韩非摇摇头,提着灯笼看着前方,天泽一伙人不出意料,袭击了王宫,甚至还是选择太子府,看起来像大将军玩了一出苦肉计,虽有些意外,但是也不足出奇。 李维这辈子最怕的,一开始是紫薯精的到来,后来害怕的就是天神组宝宝的苏醒,现在最怕的就是人类自己作死自己。 他是被天道偏爱的,他不得不承认,师傅明明也很厉害,可最后还是被天道抹杀,和他们比起来,他太幸运了。 这里停着两只精巧的画舫,船身涂着朱漆,雕梁画栋,锦绣辉煌。 年轻家主松了口气,看了两眼武子,又在那抹雪白留连了一会,不过却眼瞳清澈,并没留恋,又看到穿着一身贱衣,心中升起厌恶。 沉默了良久,焰灵姬忍不住了,看她穿的一身红,虽没有风风火火,却也不是那恬静的性子。 可惜的是,最终兄弟俩只死了一个,拉法尔不得不亲自动手干掉另一个,他不想这么干,因为这会导致团队里其他成员的不满。 毕竟,龙魂殿苍狼恒星分部和龙魂殿总部失去联系太久了,说的好听一点,这个分部只是一个“遥远的梦”,说的难听一点,这个分部的成员只是遵照祖祖辈辈的遗愿,才把这个分部一直传下来。 93:又见故人;捡到一门神通 想着自己令牌中的六百多万功德,纪缘有些愕然。 本以为六百万绰绰有余;剩下一百万还能拿去换点需要的东西。 这一下就给改成一千万,还真让纪缘有些措手不及。 “师叔!您最近可得小心;听说那绿袍老怪又出来作祟;好些弟子在外面都被抢掠了呢。” “有这回事?”纪缘心下疑惑。 自己最 阿狸如临大赦,生怕他反悔又将它捉回来,赶紧脚底抹油跑路了。 “瞎子…先生?”阿信的额头微微隆起青筋,他捏着拳头怒道:“你…敢不敢换个称呼——哎呀!我靠你这死老头!你今天就算跟我杠上了是不是?!”他捂着又被沃克狠敲一击的地方怒吼起来。 “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派几个可靠的人跟着安吉儿,为什么单独派了一个彭浩明,又找林朝辉唔林朝辉的人似乎叫做波比吧。”龙坤冷笑道。 “好吧安吉儿,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着你了,我并不是偶然和你邂逅的。”彭浩明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隐瞒是没有必要了。 不多时,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地图上所说的那个风眼处。让他们有些吃惊的是那处地方并不像梅奥所说的那样,而是自风眼处向四周刮着狂风。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依稀看到那双血红的眸,好似与那目光对上了,然后那抹红就没进了心头,滴滴是血。 我就动了气了,怎么说我也是当事人,怎么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葬剑魔岛之内,每隔数丈都会有潜伏的修者等待着此刻的猎物上前,但是竹剑尊所在之处,却是百丈之内毫无一丝修者动静。 虎蛮虽说知晓巫戈与少延的关系,但是并不知晓其中的奥秘,少延也并未朝着虎蛮等人讲出其中是非,虎蛮此刻却认为,是幽袭背叛了少延,前往了黑暗殿堂之内。 她很是恶毒的笑着看向林慧芬,这个时候林慧芬忽然有种脊梁骨冒冷汗的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了。 “很好!很好!这两个姿势都很不错!”工作人员朝俩人点点头,最终拍出来的成品效果十分不错。 确定顾斯年没有拐走他妹妹的心思后,姜宇清也就不再关注顾斯年了,而是与顾宇舟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卡萨对于野怪的刷新时间计算的十分精准,果然不一会……男枪的身影就出现在李非凡的视线中,但李非凡很沉得住气,目送男枪走进红buff的坑内,开始打buff怪。 姚淑梅的心里已经沉到了底,要是把她给李建刚下药的事情传开了,今后她还怎么做人? 空军那些全部都是军官且养尊处优的飞行员经常组织一整个轰炸编队,给最抗揍的轰炸机挂满极限数量的炸弹,然后其他战机给轰炸机当盾牌,掩护轰炸机穿过漫天的防空弹幕冲进虚空盾保护的阵地一头撞上去。 时久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妈咪,身份竟然原来如此不堪。 作为这场战争中唯一的意外,墨兰森联盟那效率高的惊人的通讯使得雷霆战士和禁军在任何目标地点出现后就遭遇了拦截。 任尘看似乎没法好好交谈了,正准备拔剑,只听外面突然一声鸣叫传来。。 四兵任何一种兵型都做不到横行天下,即便是军中主体步卒。唯有将四兵融会贯通,才敢说横行天下。 94:神通,第二元神化身;〔二合一六千字〕 殷瑶儿手中取出一枚泛黄的玉简,在手里抛起抛落,昂然看着纪缘。 “拿来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神通。” “不行,你先把风口袋给我;我就给你看。”殷瑶儿紧紧捂住玉简。 纪缘眉头一蹙,起身伸手向殷瑶儿抓过去。 想像之前一样,将她提溜起来。 殷瑶儿脚步一撤,竟轻松闪避了过去,身法奥妙 至于去年建造的那三艘威海级,靖海号在五月中旬的时候,被南下回上海老家的徐尔斗给带走了,剩余两艘则留下来看家。 刹那间,大量的禁魔寄生藤蔓就从地下破土而出,将这两个伊马塔斯人巫祝保护起来,并且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韦高含着笑看着他:“会那么容易吗?希望我们可以心想事成吧?”不过可以明显听出话中的质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控制噬灵虫。”虎头兽人也慌了,被噬灵虫包围,除了神级以后的高手才能全身而退,低于神级的只有被全身能量被吞噬而死。 这个差不多有二十个平方米大的菱形魔法阵,在出现的一瞬间,就将凯拉瑟斯·织命者的很多手下都给笼罩住了。 “通过空间节点进行跳跃的话,我们回到汤家,少说也要五年的时间。”这时候,余早在旁边,也是开口描述出声。 “不认识没关系,我们老板让我来给你带一句话。”慕斯回答道。 雷神见状心中大惊,赶忙飞身而下去追战斧,这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强大兵器,如今似乎不听使唤了。 “原来是这事,麻烦你了,那我先去通知其他成员,然后一起前往。”苏宇说着,就要去其他成员的房间。 “不行,还是不行……”赵子弦呢喃道,他发觉就连王父看向他的脸色都有点变了。 突然听到办公室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郁姗不由大惊。看来,这妮子刚才工作实在太过于专注,甚至早就将办公室曾经进来过这么一号人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忽然的变故,让飞虎大吃了一惊,都怪他和英子有点大意,沒想到阿彪手下竟然有如些不怕死的人。英子显然也沒有料到,等她反映过來时,砍刀已离她的手碗只有不到十厘米,这可是瞬间掉手的事,是谁都不敢大意。 此时此刻,夏浩然并不打算用“能力者”来做比喻证明。毕竟,这会在说中医的事情,一旦牵扯到普通人心中虚无缥缈的“能力者”,只会让人更觉得烦恼和不可理解。 古妮纱暗骂妹妹木讷,随后瞬移绕向了翔夜。翔夜突然身体一紧,原来被十根丝线卷捆了起来。 “算了,晓军你也别责怪他们了,阿东死了,你们精编营,只怕损伤也不轻。”莫昙反过来,又安慰晓军。 鸿鸣刀是上古的刀。经过千年的时间。它早已经通灵。不然当刀主握住任何一把刀的时候。都会实力大增。 飞虎正想说话,李琴笑着说:“睡了一整天了,现在该我们一起吃晚饭了,你们先聊着,我下去看看晚饭弄好了没有,是不是再加点什么菜“说完,扭着美好的身姿下楼去了。 至于桑拿城还想做老本行的姑娘,可以去重装后的夜总会那边去。 \t“丫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一进门,赵子弦将门锁好,还望窗子下面看了几眼,确定没有跟踪的人才急忙开口问道。 95:玄牝宝珠;薛家千万功德;〔二合一,八千字大章〕 上玄峰,薛灵彻正在咬牙切齿。 “该死的绿袍老怪,抢我身份令牌,我两百万功德点啊!!”薛灵彻拳头捏的指节发白。 这可是上玄峰数百弟子几百年的积累啊。 而且还不全是他薛灵彻的。 还有一部分,是上玄峰弟子的。 一下子全部损失,搞得他连上玄峰门徒的工资都发不起了。 “真该 一听这话,我还等什么呢,直接钻进了被窝,靠在了李佳的身边,但是这一靠不要紧,李佳立刻痛呼了一声,同时身体向里面再次缩了缩。 而杰克和飞雪却打破了血尸禁咒的节奏,一开始就为了要恶魔的心脏,完成鲜血之印的任务。 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只金丝手套,手套上镶了尖利的指甲。如今,那五个尖利的指甲正抵在唐韵颈间的动脉上。 “蛇剑圣为什么不辞而别?幻剑圣已经死了!”飞雪姑娘冷冷说道。 送走了阿豹,黄飞和慕容向龙,终于可以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了,要是有人敢跟着他,直接拉过来就揍一顿。不过走了一路,黄飞也没有找到能下手的对象。 “火云神掌,听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雪瑶美眸泛动光泽,道。 秦昊暗暗心惊,叹嬴政竟是如此的阴险无耻,像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成为皇帝,统治万民!? “走吧,就带你去看看吧。”莫九卿也没有多说,点头率先迈开脚步。 “你秦叔叔派他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现在应该都处理完了,你呀,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安雨桐点一点红豆的鼻子。 翌日一早,苏武一觉醒来睁开眼睛,挡洞的木头缝间透过一溜阳光。他急忙掀开身上盖的草被起身,扒开挡洞的木头爬出来一瞧,太阳已经老高了。他舒展下四肢,回到洞里。 巨人自言自语的说着,目光中露出贪厌之色,此时他的双眼正紧紧的盯着虚空中的一个方向,随着他的目光向前数十里之外的虚空上,此时那块虚空的空间好似变薄了似的,竟然变得不稳定起来。 林雄看着一个架子上,居然拜访了一些武器,刀枪剑戟之类的东西。 远处,璀海池,飞流驰射,赏金协会长克里斯多夫在前面胆战心惊地带着路。 在百里范围内,所有山体,一瞬间崩碎,化作无数石块,拉出凄厉音哨,漫天四射。 武当老道士大叫一声,从怀中掏出张三丰画像,然后猛然打开,跳到周教授身边,画像就是笼罩住了周教授。 然而,就是在他重新灌入灵力的时候,狂暴的丹炉,竟然是瞬间的平息下来了,当中的灵丹似乎是产生了灵性一般,自行牵引着混乱的灵气。 发现遭遇共军坦克袭击,敌军坦克指挥官急忙命令手下坦克停止前进,开始还击,敌军坦克迅速转动炮管,准备还击。 嗖…一道身影,怀中抱着一道倩影,瞬间从激扬气势中飞跃而出。 避水珠乃是纯天然避水之物,根本不需要法力催动,若是再配合隐身术,轻易就可避过海妖的查探。 韩云冷笑一声,这个绝魔,实在是太弱了一些,神境四重就算在韩云面前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是在至尊境界的天妖面前。 见过秀的,就没有见过张凡这么秀的!他竟然还想过一次飞箭区域? 当然,这信在他们的布局未成功之时,是不能送到云阳宗人的手中的。 96:修炼蜈蜂,元神化身劫道。 纪缘放下手中榜单;心头忍不住的闪过笑意。 这薛灵彻,可真算是自己的福将。 榜单上写着上玄峰主灵彻师兄,邀昆吾高手,五月十六号,一起去牵牛岭护送一件东西。 招十个人,每人一万点。 没写护送什么;其他人也行猜不出来。 但对纪缘而言,却显而易见,九成九概率是功德点。 无 被保护器具铐住的猎犬魔兽,此时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趴在玻璃罩的正中间,拴住它脖子的,还有一根闪烁着金属光芒的链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总之性能非凡。 他当初又何尝不是无法修炼,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感叹命运不公,直到后来慢慢的想通了,再加上爷爷交给他的轻烟飘絮身法修炼,这才逐渐的暗中努力着。 安抚了众人之后,罗平就和百川城的那些仙师们一起,全部进入玄天之门内开始抓紧炼制物品,虽然他们炼制出来的物品等级较低,可是质量却很高,能够很好地满足低级修仙者的需求。 还是说将军和队长不顾自己的安危,坚决不穿防护服,和病毒对抗到底? 竹英和孔浩天闻言,也都是疑惑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很是想不明白。 “不太对,那个地方一般人不可能进去的,更不要说拍摄了!”金如楠也发现了问题,钟凌羽点头这应该不是苏正秋搞得,可却是他要的。 现在要拿爷爷这块招牌去对付一县之长,那他是万万没有这个胆量的,这种事情搞不好就要捅出大篓子,爷爷再疼他也绝不会答应。 罗平连续反问三句,都是在提醒对方一定要言明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他才可能真心实意的拜师。 古鲁战机上的飞行员也是很纠结,他们想要逃命,可是要他们逃去哪里?在陆地上,连个飞机场都没有,全部都是荒凉一片,泥石沙土漫山遍野。 一击之下,罗平没有任何停留,魔剑直接脱手而出,疾射前方的人面蜂而去,在他的控制之下,魔剑光华大盛,气势逼人,将人面蜂牢牢锁定。 “这?”韶华双眸微动,正要仔细地猜测,却被沈煜突然起身,直接扑倒在了软榻上。 没有人不怕死,对于阿勒泰和法哈勒来说,所谓的不怕死只是相对的。就像现在,他们觉得,如果因为自己逼得紧了导致谢尔盖等人拉响身上的炸弹,那他们死得实在是太冤了。 从那一次开始,她便发誓再也不会跟程华天开口,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可是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合的碰上。 光头大汉相貌很凶,此时目瞪口呆,显然有点萌币了,下意识往旁边一挤,给她腾出一个巨大的空间。 那些天才都是真正的天骄人物,距离千圣榜前百也只是一步之遥。 魏延将徐晃的人头举过头顶,高声冷喝道,荆州兵嗷嗷狂叫,战意再次飙升,如狂风扫落叶一样,徐州兵叫天不应,哭地不灵,彻底被绝望所笼罩,最后,无一人生还。 这时,叶晓飞带着人把符石全抬了过来,八只沉重的麻袋一放在地上,同时发出“咚”的一声响。 “既然你是刘守的爷爷,那我也该称呼你为爷爷”黄涛笑着对河神说道。 “莲花,是我让她们来领货的,二百斤霸王砂备齐了吗?”田七走进去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 97:宝箓天书亿万篆;灵彻的猜测;玉莺仙子殷温素【二章合一】 典经殿;元辰楼静室;纪缘捻其身份玉牌,正在查验自己的功德点数。 加上之前掠夺的六百多万,目前共有功德一千七百多万。 纪缘心头不禁暗赞:“一千一百万点;这薛家可真是有钱。” 薛家根深蒂固;家产可能比整个昆吾山加起来都富裕。 这点儿功德,对寒门而言,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 但 “那也不行,这样的话师姐的亚神器中有内空间,而我的天痕却没有,我就是不干!”秦梦灵充分的发挥自己胡搅蛮缠的本事不依不饶道。 杜月笙嘿嘿一笑:“你管得倒宽。”,他话虽如此说,还是掐灭了手中的烟。 玉精灵自顾安排“血浮屠”里面的空间,沈锋却仍然在和龙婆几人说话。 这天下午,杜月笙和袁珊宝登门拜访黄楚九,提出可以收购黄家码头来给他解围。黄楚九又惊又怒,又怒又气,一口回绝了杜月笙。 心中yy一阵,陆尘终是好受了许多,微带气喘的进了办公楼,直奔李欣茹的办公室而去。 满地狼尸之中,陆尘傲然挺立,虽然浑身是血,但精神极好,脸上更是带着兴奋之情。 杜月笙长叹一声,根本想不出该怎么继续安慰她了。其实,他是最不适合来安慰陈君容的人。杜月笙开始悉悉索索的穿上自己的衣服,甚至连鞋子也穿上了。 等这一切忙活完,已经是上午九点左右。杜月笙看着重新变得干干净净了的车:“走,咱们回去!”,几人上车,向着上海滩一路进发。 “我挺难过的!”陆尘故作的平静终是失去,转过头间脸上更是带着一些无助。 “她们想去便去吧,毕竟都怀有魔之血脉,都能够参加魔神府的考核。”暮沙看到这么两位娇滴滴的美人投怀送抱,颇为羡慕地望了姜寒一眼,道。 “这么说,是统帅燕七天抓了我父亲,但没有拿到他想要之物,所以要来抓我了?”他心思活络之下,迅速d悉了来龙去脉。 海贼王中拥有雷电能力的人,一个是空岛之神艾尼路,一个被海迷们猜测是路飞的父亲蒙奇-d-龙可能具有幻兽种果实龙,可以使出风、雨和雷电的能力。 而这个时候,慌乱地地巨龙直接乱了脚步,腿上的楚楚猛然的掉了下来。但是楚楚早就准备好,绑在身上的头借着还在天空的巨龙的腿,这么一荡直接去到了山洞之中。 在舒烽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广林鬼的一个手势直接阻止舒烽继续问下去,“我们不说这个好吗?”说着,扬起自己手中的刀子,轻轻的闭上眼睛,“这是我现在能为你们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手中的剑,猛然的滑动。 “给我住手,老头!不然我直接毙了她!”这时候,一名身材魁梧的军曹拿着一柄短枪瞄准了兰琪的脑袋,将其作为人质劫持了。 卢雪华默默地点点头。留在舒烽身体中一股力量就去了纪红叶那边。舒烽看着前方,就感觉眼前的一片都是模糊的,可见度实在是太低了,感觉空气中的水蒸气已经凝结了漂浮在了口中,吸进来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冰冷的。 更关键的是袁先生在美国乃至全世界的声誉根本没有人能匹敌,他进行的也是光明正大的慈善事业。 这一点让他很是满意,随着他实力不断的提升,以后遇到的高天赋、高实力的人才,绝对不会少。 98:绿袍老仙,法力无边,百万魔兵,法驾中原【两章合一,万字大章】 城阳峰;宽九百余里;高数百丈,烟瘴飘渺,灵气并不算浓郁。 但此峰中修行的弟子,却是整个昆吾都算多的一峰。 百丈宽,摆满兵器架的校场之中;喊杀声、兵器声响彻不断。 十几个身穿劲装;手持明晃晃刀剑之人,正在围攻一个身高九尺,体型健硕至极,浑身筋肉虬结,赤裸上身的国字脸道髻汉子。 我问她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她说就等我这么问了,还真有事情让我帮忙。我说如果我帮她的话,那昨天欠她的那一次,算还清了吧? 傅夫人则也说了事,傅丞不久之前刚给她来电话,发了一通很大的脾气,因为三鑫集团新对外发布的两则消息。 一旦舍利子被毁掉了,那就是没救了,就算是强行支撑着活几天,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白卓寒接通了上官言的电话。也不管远处的钟声,已经打了十二下。 “凡哥,芒哥,你们尝试着从外面走进来,体验一下阵法的效果!”韩宵说道。 我忍不住在心中呐喊,这一刻,我只恨自己大意,居然没有想到白禹也会对自己有企图。 如今,宋辞云帮她赶走了王东尼,阻断了同业大佬的压迫,让她可以舒舒服服大展身手地勾画事业和梦想。 这也是阿明哈里赛前交代的意思,只有这样才是对他这位前世界冠军,世界纪录保持者的尊重。 他眼神深沉的凝视周围缓缓飘落的血雾,知道滑瓢还没有死,这个敌人似乎有着无尽重生的能力,也发现了它每一次进化后的特性。 氧气压力随着海拔的增高而下降,对人体的呼吸循环会带来不利的影响,但是长期在这种环境下训练之后,人的身体会产生一种自动适应的现象。 回过神后,两名门卫慌忙下跪求饶,沈府管事亦是如此,虽然他从开始就没有坏心,但毕竟是沈府的人。 然而即便是屈云出言相劝,南宫柔依旧置若罔闻,只是没有动手把他扇飞。 此时的「血月」脸色极为难看,先前得意的表情消失不见,有些邪魅的眼神在克拉汗和易辰身上来回扫视,好像这样就能找出两人之间的破绽一样。 第一卷主要讲述陌离大陆缥缈圣堂流年废墟通天神道四个场景的故事围绕正邪对抗一一叙述。陌离大陆是凡人国度缥缈圣堂是高级一点的流年废墟是光影通天神道是第一卷的归宿。 而没有见到徐安的,则在自顾自的聊天,直到看见大少爷在自己面前经过才惊讶地打招呼。 毕竟她是前辈,哪怕樱井骏有自己的苦衷,她还是希望他可以真心喜欢这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两人半晌不说话,林微单手放在池水里搅合着青菜叶,弄得七零八落的。然后才沥干了水,放在菜篓子里。 “谢谢你,阿喜,我最狼狈的时候,你总是在我身边。”陈正阳侧头看着她,眸子里泛着感动。 河北动乱,匈奴骚扰,以闹得人心惶惶,皇后王氏病重,眼看就要归天,王莽一心陪伴皇后,无心顾及朝政,很多军国大事不予理睬,王兴也乐得屯兵自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第三个——萧采芙不得不多了一眼,给的定论是:这个男人,是奇葩中的奇葩。 “那么,就可以鱼目混珠了?萧无冕,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叶苍穹的眼睛吗?到时候事情败露,别说楚惜尘会打来,就是叶苍穹,也不会咽下这口气!”沈婠冷冷的说道。 99:南山妖魔;进入南漓 山洞之中;强悍的通玄境界气势,席卷数百里。 少顷,呜呜阴风呼啸;一团阴测测惨绿烟数十丈雾气,飘出洞外。 雾气之中,万缕金光闪闪,如点点繁星;仔细看去,才知是扑闪着翅膀的虫子。 翅膀煽动,有金铁摩擦之声。 外见的邪魔外道;妖精鬼怪顿时慌忙下拜:“拜见老祖。” 他们都知道, 没有市政府的支持,包飞扬就不能展开相关的工作,只能等薛绍华在市里的层面上将这件事提出来。 “是!”两人答应一声,按照亚历克斯的吩咐取走了他所要求的东西,三人随即离开了这古怪的实验室。 “恩,我们被军部配置到广寒了么?还有一个a级能力者跟着战力也不算差……你是什么时候毕业的?我对你怎么没印象?”玛利亚很好奇,她已经管理中都学院很长时间,近十年学院出身的高位能力者她是一清二楚。 大军继续前进终于到了第九、第三师团被伏击的地方四万大军能够找到拥有完整尸体的不过两万五千人其他的很多都在峡谷中被烧成了灰烬。 “总经理,其实我们可以招募一些当地人来做矿工!”一名职员低声建议道。 因为没有从这栋公寓中察觉到特别强大的气息,所以李林也就没有太过警惕而是冒冒失失的上前敲门。想要先询问一下有没有人。不过似乎这里的主人有些不欢迎李林这个不请自来的拜访者。 “反伏击吗?作战指挥部……”惊魂普定的维达连忙想联系玛利亚。 徐稷鹏和纪春燕都不由抬起头对视了一眼,知道曹逊说的老狗就是县委办主任苟亮学,只是要查副县级的干部,那恐怕得要市纪委出面,影响面恐怕就不是县里能够控制的了。 前方,古流水跟那凶兽战魂和符纸傀儡厮杀在一起,方卿微就这么漫步在后面,轻松惬意,身旁那五个硕大的烈焰傀儡,守护身边。 又过了两天,这日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李雷正盘膝坐在床上,眼眸紧闭,脸色一片祥和,忽然之间,他体内响起一道咔擦之声,似乎是某种禁锢被打破了一样。 林凡挥臂一压一搂,一下子把伊万诺娃的胳膊夹在腋下。伊万诺娃又努喝一声,挺起膝盖,直奔林凡的下体撞去。林凡双腿一夹,将伊万诺娃的另一条腿夹住。 紧接着,他体内真气急速运转,而后好像是山洪暴发般的疯狂涌出。 杨飞挣了两下,没有挣开这蛮牛似的家伙,只得转过身来,长剑高高举起,向下刺落。 果然金发男子浑身一震,露出惊讶的表情,再次打量雨果的时候,眼神明显就不同了。 沈梓熙是整个fate|永恒最无聊的人,今天没有战术分析,所以也没有用得她,她倒是一直在研究各个英雄的数据面板。 莫莉莎二话不说被众人脱光,带到了大浴场泡澡。因为今晚大家要一起穿和服浴衣,到城里一起参加新年派对。晚上的步行街会化身为灯笼街,随着街道往神社位置走,会挤满许许多多的人和美食店铺。 “嗖嗖嗖!”神臂弓射出如同萤火虫的而突火箭,箭杆那一闪一闪的火花,在大雾里也很难看得清楚,直到它命中目标之后,携带的火药开始刺刺的燃烧,城墙上的宋军才能看到恍惚的亮光。 100:小千界域;五行灵人体系 不知名材料铸成的丈许高;绵延十余里的土城外,躺着几具尸体;手中持着刀剑,地上血迹未干,显然刚死不久。 不远处的草坪下:纪缘缩在树后盘坐,青衣袍服衣袖被利刃划破口子,露出里面内衬。 这里是纪缘降临南漓界的落脚点。 他此时面色有些肃然沉凝。 “不同的世界规则;压制了我的实力和玄功 穿好衣服,梳洗打扮一番后,回到卧室,照了照镜子里的我,感觉还好,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穿了一双运动鞋。 楚天还是比较惊讶,因为在生前的记忆中,楚方瑶主动打招呼还是很少的。看来经过昨晚和楚方雅交流态度变好,楚方瑶认为二人和好了。楚天说到底对这些都是无所谓,毕竟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家人。 前一刻,廖荔枝的朋友圈出现一样的动态,林澄西是打算回到警局证实这一点后,她再对这事进行调查,让人意外的是汤豫也发现这一点。 黎影也比较沉默,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什么,哥哥弟弟,嫂子的字眼。 来到无人街道,这里早就被铁皮墙挡住。虽然有门可以进出,但是到了晚上门关了起来,想进去只能翻墙。不过意外发现墙上多了一个东西,原来是三根铁线,能确定这是带电的线。 傅景衍想不通凌瑶能有什么好办法,但是看到她笃定的神色,也只能相信对方了。 她要是再让林潼潼思考下去,说不定她就要怀疑自己是直播平台的yaoyao了。 贺俊齐抱我进卧室里,轻轻的将我整个身体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伸手将一边的被子拉了过来,盖在我的身上。 傅景衍每天待的位置都一样,凌瑶开了门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了。 整天就是蛋糕冰激凌的,让她吃饭就那么难,走出来上了路边停靠的车子,闻人沁儿通过后视镜看了后面那一位一眼,她一直在摩拳擦掌呢,也不知道想打谁。 十一拳,并不是普通的拳,猴子虽没有用尽全力,但拳风如刀,如乱石穿空般凌厉自如,在场雪族十人,除了雪步嗔胸口多挨了一拳,其余九名长老每人皆中了一拳。 整齐划一的枪口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芒,等候着科林的下一步命令。 这几天忙坏了雷剑,不停地轮回作报告,先干部后战士,弄得他头大,可他知道,注重思想政治工作,是党的一贯作风,没想到在抗日时期就这么重视。 横滨海洋大学的社团很有意思,基本每一个社团都有一个独立的聚集点,一路走来,四人就看到了不下十个五花八门的社团。 不过,柯南回过头,看了看浅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叹了口气。 但是他知道,这些人将是他的左膀右臂,只要这些人一心为人类的发展而努力,那么,人类就一定会坚强的存活下去。 魔城之内,无数魔物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魔城,但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在城内一动不动的待着。 旗舰之内,江铁一身战铠,不过没有戴头盔的脸上满是深深的疲倦,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战场的局势,怕一丝分神便是万劫不复。 大厅里众人议论纷纷,此刻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绝大多数的星盗团都是不事生产的,如果外出打猎经常遇到军队的打击,恐怕二重天所有人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101:雁啄眼;圣灵仙杏,追击 所谓大大斗师府邸;纪缘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的虎皮宝塌之上。 堂下,整个城中最厉害的御灵师,所谓的大灵师卡塔尔,跪在地上。 卡塔尔此时满面惊恐的望着坐在自己宝座上的年轻灵人。 半盏察前;他正在府邸之中怀抱美女,享受实力带来的快感。 结果这个神秘人突然出现;不由分说一指头隔空点杀而 “你们找死!”金并怒吼一声,双手抓住防弹幻影残存的大半具车身当做武器,直接砸向冲在最前方的三名魔方战士。 有着风陵老道和项藉以及李绛他们三尊武道强者的全力拦截,那名青年男子直接就被硬生生地拖延在了原地当中。 关于这点,雷伊是非常理解的。如果说他没有将福临剂一口喝个干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拿出来还给萨拉查。 ”这个主意妙,对,我们可以扮作日本伤兵浑水摸鱼进去。“傅星瀚一听,觉得凌云鹏这主意甚妙,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床沿。 这里就他会点初级龙语,而其他三人也只能从发音上知道这是龙语,但完全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魔法的火焰下,手镯明显是被破坏,那日间妖灵也明白自己不能再里面再待了,于是在一声尖叫过后显出身形。 另外,公孙述若占据益州,对白帝城极为不利,困守白帝城,待公孙述羽翼丰满,再难抵挡。 “翻墙都会摔断腿?!”少商心中大骂没用,她当年教学楼寝室楼翻过无数次,从没出过事——真是个公子哥,以后她再好好教他吧。 臂盾上延伸出来的两片阳气护盾猛然向两边延伸,从三十厘米一下子变成了一米多。 声音好听到爆,说起来朝曦还没听过他的笑声,上回平安将他逗笑,只弯了眼角,没有笑出声,用这副嗓子笑,一定也很好听。 “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们是只想在这里看看热闹,还是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听着周瑜的问题,张合很谨慎的问道。 跟着光明之龙和天火圣龙来到炼气室中,十个神级的长老级人物已经先到了一步,众人都早知道了莫流为龙族所做的贡献。 不知怎么了,林天玄望着这自己不过呆了几天的丹阳城,心中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分惆怅,如同一位即将要离家的少年。 “这擂台上还有别人吗?”李云尘一声嗤笑,引得台下众人倒吸凉气,对方可是孤心堡的公子,居然被称作一般货色,连皇朝皇子都没这般狂妄。 因为偶尔会夜间出动,一般玩家包裹中都常备一只手电筒,苏齐也不例外,不过这时苏齐却惊疑地发现自己包裹里的手电筒不见了。 团内有几位玩家下线休息吃饭去了,而苏齐和风穹等几人暂时没有下线,而是聚在此看看漠敌当前的情况。 闻秋不断的想着,片刻后,似乎陷入了某种桎梏,不敢再次了,但一巴掌打翻一个的修士的场景,不断在他的脑袋里面不断回放着,他即便再努力,似乎也是逃不脱这样的结局。 米斗招架不过来,回头一把抱住纱水宫主,把脸埋进纱水宫主的怀里,不给她再泼了。 血狸虽不愿意,但李云尘以神识之源威胁,只好被揪着耳朵离开,只留可儿一人在原地,气呼呼地双手抱胸。 她低头拿起手机,随意的刷了微博,就能看到自己爆掉的微博,还有沈肆白粉丝团,组队对她微博的攻陷。 102:幕后的纪缘;火云邪神和丐版龙傲天【两章合一仗八千字】 古剑神皇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种掐指秘法;听都没听说过。 也没看见丝毫灵气波动。 这到底是什么秘法? 圣灵的声音从丹田传来:“那是上界掐算之术;道行极高者,才能掐算天机,万物皆在心中。” 古剑神皇知道圣灵的秘密。 圣灵是陨落大帝的遗蜕所化;拥有大帝的部分记忆。 他正是 楚天当然也是因为自己获得了鬼手神医的传承,脑海里面有无机子的残存神识,所以才会推己及人的想到,果果会不会也存在这样的情况呢? “没事没事,我是说,原来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呢。”我不由得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要是刚才那句话让师叔听清楚的话,最轻,脑袋上怕是又要挨一下了吧。 “天哥,我正要跟你打电话呢!天下保安那边负责保护楚叔叔和吴阿姨的……”刘彪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顿时说道。 我挠了挠后脑勺,伸手将地上的红绳捡了起来,红绳的另一端,似乎在向前无限延伸着。 “很好,那为师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为师不能太久的离开肉身,否则怕会生出变故。去吧,为师也该离开了。”师父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几分欣慰,冲我微微点头。 “娘的,你们俩搞什么,是不是失恋了。”见两人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陈飞骂娘道。 “姥姥?”他好似这才看到了她,喃喃的叫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分不清是伤心难过。还是茫然无措。 客厅里,来自“四象出版社”的两位编辑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沙发上,见到二人过来立刻将目光集中在了罗倾的身上,承受着这两股目光的罗倾莫名其妙的就微微抖了个激灵。 当火龙龟再次嚎叫出通知时两人出了它的巨口就见到了茫茫的海洋。 “安局长,早知道你要过来,就应该跟着我们一并过来了。”我呵呵一笑,跟安局长打了声招呼。 朱自平摇摇头,力贯刀柄,刀头斜指远处地面,却是“闪电一击”的招式,内力激发只听“砰”的一声,青砖飞溅。 而且那绿洲,远看没有多大一块儿,越是走近,才知道其实这一片绿洲特别的大,进入绿洲,便开始见到那些如同城堡一般的房子,典型的沙漠中的建筑,跟大陆完全不是一个风情。 “滚罢!不用着急,我在西安等着你们。”说罢回到房间,将门关上。 姜雪娟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何三爷交谈的瑶姐,仿佛瑶姐知道她会回头看似的,同样抬起眼皮打量着姜雪娟。 “清风导师您太客气了,有事说一声就是了,还带吃的过来,呵呵……”说着,侧过身让清风进来,随后又伸手去打开灯。 云家本是皇室最忠实的拥护者,因为云莎和晨星王子有婚约,致使他们在很多事情上,不得不为皇室考虑。 “我看是你怕坏掉了吧,哈哈。”宫薇薇留下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跑去,怕田笑发彪。 两个窥探的男人立即跑了过来,似乎很着急,可是看着大宋商船上的武装护卫和火器,有点犯怵,转身去找荷兰港口警察。 所有人转身过来,看到苏南现在的样子,都大吃一惊,跟他们的队友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根本无法分辨出来,要不是看到地上还倒着一个,真要以为活见了鬼。 103:九转至尊,火焰神刀,诸英杰入彀【两章八千字,二合一】 相比灵机浓郁的天吴灵境;这南漓界的灵机却差了不少。 甚至堪称稀薄;在这儿想要修炼,也是用处不大。 仅能调动的一丝三昧火和法力,都被纪缘给剥离了出来;所以现在想烧炼神铜也是不行。 纪缘只能窝在临尧的灵师府邸;整日研究这御灵师体系了。 “还是有不少独到之处;到底也是亿万年法展,不 “闫老大,你看那人像不像老大”闫老二走着走着,猛然转头,发现面前冲过一人和一把刀。 宁成轩又想敲她,她赶紧捂抱紧脑袋,身子往后缩,防备地看着自家表哥。 这一回,韦中贤不但脸颊肿起,而且两道鲜红的鼻血,顿时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忽然,唐安闻到了菜园子里飘出的菜香味儿,紧接着,又发现了天井里那些昂首挺胸的公鸡母鸡。 此刻,陈枫的心在宁静的夜色中漾起圈圈涟漪,他仿佛看到了亲人的身影,然后是自己的身影。仰望漆黑的天空,自己在秘界的艰难跋涉,丈量的是岁月的长度、生命的韧性和人性的宽度。 “幻灵绝不辜负魔主恩赐”巫灵儿极其敏锐的躲闪着幻魔公子眼神,尽量不让自己那傲人的双峰暴露在他的目光内。 在这些将领身后,闫老二迈步走出,冲着老萧头一抱拳说:“属下闫老二办事不利,请族主责罚”,接着他就率领着几个将士一起跪地。 这对于住惯了大屋,华丽别墅的顾太太等人来说,真心不习惯,总觉得太挤了。 白羽凌瞬息之间就明白了化石翼龙为什么会这样,即刻恢复冷静,安慰幻梦说道,对现在的他而言,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能难住他了。 此时,身在等候房间内的游子诗同样也深受感动。透过电视机屏幕,游子诗不仅能够看得到苏音的肢体和面部表情,而且也能够毫无障碍的听到她的歌声。 当诛杀二字显化后,恐怖的波动直接震开了岁月,冲垮了空间,隆隆而鸣,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震耳欲聋不足以形容。 这一刻,楚风在胡渣男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无比挺拔。无比的璀璨夺目。 “但这些也会是我们灭亡的祸端!”李资谦看着一车一车的物资被运走,心里要是不痛是不可能的,他咬着牙说道“你想想,春州郑家、忠州姜家、赵家、海州的王家,有哪一家不想取我李家而代之? 他的力量,恐怖绝伦,影响到了过去与未来,使一些过往的印记浮现。 整间地下室都被灵心释放出来的阴气全部笼罩着,风夜的头上居然起了一层细细的汗水,他闭着眼睛,将侯爵输送到他身体里的内力,全部转化成阴气,输送到灵心的身体里面。 忽然一个黑影从一边冲了出来,直接就像着火炎扑了过来,火炎一脚就向着那个黑影踹了过去,火炎直接就听到黑影哀嚎了一声。 李昀辉跟着齐开青来到了,齐开青的祖坟前,当时很多的人围在了大坑前,几个警察也在那边查看着。他们在大坑的周围拉了警戒线,将大坑全部围了起来,不让村里的人接近。 他眉头一皱,身子一动,如一道光般贴着林地,极速冲了出去,然而让他吃惊的是,数百里之后他都没有走出这片林子。 化气境,化灵为气,随便一道攻击便有着至强至霸的能耐,差距太大了,虽然曹建仁修为在神通境后期,看似距离化气境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不知道阻挡了多少天才,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过。 104:五行诀降龙掌;各方齐至夺仙杏 纪缘盘坐尧临山深处;双掌一挥朝天。 体内五色灵力飞扬而起;自双掌劳宫穴出,如两道白气冲霄。 “轰!!”天空之中,两道簸箕般的手印,须臾撑开数十丈,横推向空,一声巨响如雷震。 天空之中,渺渺云雾,都在两道掌印之下,凝聚化作水珠又被蒸发成齑粉。 两道掌印在厚重云霭之中,穿出十丈宽 搞不清这蒋子君在想什么,林玉娇决定不去管了,姻缘之事都是天注定。 他怕得很,尾巴都夹在屁缝里打抖,若非已是死人,恐怕心肝都要跳出胸膛口了。 当时,李长安杀了尸佛下山,罗玉卿神经兮兮把他唤道了法台前,开口便是:道士因诛杀尸佛有功,蒙受天尊赏识,特许将他的名字录入雷函,从此便可召役雷部诸神,得授五雷正法。 许静茹脸上的泪水再次滑落,她真的没有选择了,她不想变得一无所有。 显然,面对六阶狂天暴虎攻击,这强如洛婉晴,也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僵尸这次不再退缩,解开了脸上的布条,现出了楚子歌那张苍白的俊脸。 宁杰与柳杨好不容易融洽起来的关系,这金诗兰一来,立即回到原点。 “呵呵,是不是大言,待会自有分晓。”鬼天呵呵笑道,他身为鬼天宗宗主,大陆绝世强者,自然不可能跟秦宇计较。 柳飞和柳明看见柳逸风,都有些惊讶,随后他们脸色非常不自然。 但对方有了反应,印决动处,身前显现‘都是’两个字,那就是说他既是老祖宗,也是创始人,也叫生。 看来方鱼年纪如此之轻就能到达阴阳境八重天,不完全是依靠取巧获得的,他在无为道派定然是顶尖的天之骄子了。 我和胖子一看,只见墙上出现了一块红色的区域,就在墙皮地下。 这些人虽然回答了柳逸风的问题,但似乎并不愿意同柳逸风过多交流,柳逸风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也不在乎这些人看不看得起他。 云生老祖自然看出来温清夜才是这个巨猿妖兽的主人,当下,身躯一飘,向着温清夜杀了过去。 晚上十点左右,武十三和苏七,还有其他人,约在静海商学院外面,赵福灿开的酒吧会面,这个时候,大家都到了,选择了一个比较不错的位置。 “大少?你怀疑林空闲那老不死的今晚会动手?”林龙略微惊讶。 老魏头的意思无论去赶尸匠家后会发生什么,但我们总不能双手空空的过去,总要买点什么做做样子,我点头赞老魏头考虑周全。 肖飞和秦奋同时走到林飞扬两侧,因为在他们的车头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皇上会跟着你一起回来?”洪承畴狞声喝问。 冻得脸色发紫的他,甚至顾不得给狗松绑,就窜进了温暖的房间,扒下满是雪花的衣服随手仍在地上,好不停留的钻进被窝,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张易见到对手不愿停手,就往后猛退几步后,有往左右连跨两步,返身一矮就钻过对手腋窝,举手一抬拿住对手胳膊,双手一推一拉,就要卸掉对方肩关节。 除开每天必须的商业运作处理事项之外,他也加紧了和高家的走动。 上位者再纠结,再苦恼,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就会引起下层的恐慌。为什么说大多数时候,历朝历代都是报喜不报忧? 105:还有高手?一网打尽。 黄金王都之中,暗流涌动;诸方势力,都为叶玄身上‘圣灵’而来。 灵彻一行人,按照预先计划来到了烟波谷;并派遣贺灵涛前去挑战叶玄。 意图将叶玄引至谷中,众人再齐上,将之擒下,拷问出仙杏。 然而还没等贺灵涛到王都去。 王都之中的叶玄,却先一步到了烟波谷中。 烟波谷上空,叶玄凭 当然想到要上交30%营业额依旧有点难受出校门口时全面色忧愁。 说话时,服务员看到了桌上清一色的火锅底料,忍了忍,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当然这个时代的卡洛斯和季宇宁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包括旁边的索菲亚,他们三人聊的非常投机,也聊得非常开心。 若不是……那个时候正好用得上他来调换两个孩子,顺便将宋知岁抱养走,他见面都不可能搭理宋国青一下。 刘建国起身,亲自将沈周父子送到了分局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方向,迟迟没有转身进入分局。 蛇蛊尸毒已经不完全是毒品了,若是流通出去,恐怕整个国内劳动力都要倒退几十年。 奔c车队再度从学校驶出,虽然没摩托车护航、也就四五辆大众跟随。 众所周知,江清婉是环宇旗下游戏的票选代言人,一旦她被替换肯定会对公众宣布理由。 所以这段婚姻的结果就是邓丽君解除婚约。邓丽君不可能丢弃自己的人格和尊严。 “喔!这个我也没有玩过!”戴晨看到之后就兴奋了,玩极限运动的人都是胆子大的人,寻求的就是一种刺激,挑战那种极限之后的那种心情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 在场冒险家的等级,大多是40级左右,在见识到林沐沨的强悍实力之后,一时间,倒是没有人敢对暗夜恶魔抱有觊觎之心。 现在老爸居然为了自己这个儿子,要放弃追寻了大半辈子的梦想。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一身龙袍加身,剑眉圆目,两鬓爬上了白霜,额头添上了几道沟壑,威严犹存,眼中闪着精明之光,一看便知道这位就是南周国军——南周天。 江楠眼睛一下子看向了大屏幕,大屏幕上出现的那个身影让她一下子红了眼眶。 “我又要怎样确保,句龙能永远听命于我呢?”黄帝狡黠地笑着。 走进去,眼瞅两排石屋,严密厚实。铁门窗口传出脚镣拖地声,还有一张张惶恐不安的面孔。 “我看你似乎也是经受过一些方法提升自身的潜力吧。”孙老头看着昊天明说道。 漩涡一族存在的时候,也是木叶外交最成功的时代,他们不需要为盟友而烦恼。 “会不会父皇和爷爷在做戏给别人看?”她仿佛是察觉到了自己言语的幼稚,国事哪能作为儿戏,不禁尴尬地低下了头。 话说杨瑛随着雷航到了二团,向二团宋团长和何政委报到了,就住进了特战队地营房,不过她可是跟罗队长一样的待遇,单人单间,还外带让耿豆子做她的勤务兵。 “娘子呢?我找她有事。”东方起起身就想往后院里冲,却被闻家三兄弟拦住了。 “那些光束竟然有天尊器的波动,这里怎么又如此多的天尊器?难道这里葬着一件圣器?”天炎疑惑。 魔界妖精通天无敌在火龙岛修炼的地方叫玄魔火洞,这洞中火焰呼呼的燃烧着,此时魔界妖精通天无敌念动修道咒语张开大嘴大喊一声“火如体内”。 106:法驾昆吾,破庙伐山 姑娘还是清倌时,客人平日得经常在她房内或是厅堂摆酒,大闹阔气,并送“清馆”金银珠宝首饰若干。 像这种盛大的合作签约,是还要有很官方的公证方在场的,此前,程沁已经邀请了工商局、广电局等一些政府机关的头脸人物。 这个可能,赵敢其实很早就想到了,在弘广生革命性剧变的时候就想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来会会这信任董事长,现在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赵敢也干脆都全盘端了出来。 紧跟着,杜子龙迅速的打着zippo火机。zippo离的炸药线头极近,店内虽然没有风,但那蓝紫色的火苗却在上蹿下跳着,似乎随时都想用自己那星星点点的光芒来引爆一场轰轰烈烈的爆炸。 自从露西亚加入星辉佣兵团之后,星辉佣兵团在望幽森林中冒险的时候安全性就更加有保证了,如果没有露西亚,那星辉佣兵团发展的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姜水寒当然知道,自打他当上这物资大臣之后,贾奉真这十几年来杀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这谎言相欺的人。 郭临以及林紫枫等人,本来就是来围观的。要不是灵素素‘弄’了个火雨出来,他们还在下面探讨着食‘阴’补阳诀。所以距离叶修然那边比较远,战斗的余‘波’扩散到这里,就差不多散去了。 回桌匆匆扔上所有的筹码,展开字条,随着桌面上人们的惋惜一叹,他打了个冷战骂了声娘,搭上了自己的粗布袍子,不理会牌局主人阴冷得意的笑,也不理会桌面上本来属于他现在属于别人的银两,悻悻然出门。 程璐璐听到这话的时候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片段和画面,虽然这些都是她在影视上看到的,但是此时的她却是知道,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话,那么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则就会应在自己的身上。 两位公公显然沒料到她竟然猜到他们的來意,本來准备好的话一时间又吞了回去,面面相觑着,不知要怎么答话。 为了确保安全,存放机械战兵的两个地窝子跟两人藏身的地窝子之间被设置成了一个三角形。两部机械战兵分别扼守着这片开阔地的两头,刘放和驴蛋藏身的地窝子在相对偏僻的角落,一旦发生交火,他们可以偷偷的打黑枪。 当年不死神山上层因为不死草的缘故被封羽来,就算夏云杰也没能进去。而巫族的真正好东西都栽种在上层,像阴阳五行果树,像五色玉芝等等都在不死神山上层。 如果现在让夏云杰再对上毗那夜迦,夏云杰已然有了击败他的信心,而不是像上次一样,需要多方?计,还打得那么惨烈。 “明浩宣!你这个色狼!和你讲了半天都是废话吗?你给我走开?”南宫念昔大喊,可是一会的功夫自己就举手投降了,自己都不知道,明明想要和他讲道理的,怎么讲着讲着滚到一起去了。 每一次,南风都是暗中返回,收取尸体放入血色空间,毕竟血色空间他不可能让琇莹知道。 张森没有得到主宰之印的能力,他肯定不敢图谋自由环里的家族,因为他并没有掌控对方家族的能力。 头才刚刚沾了枕边,他的心头便起了燥热,于是,翻身下床,倒了杯凉茶,喝几口压压那团结在胸中的火。 “叶凡跟我到这边来。”雷璇发现,外国妞对叶凡的痴迷与执着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她也学着奥黛丽那样,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 “吾主威武,吾主永载不灭!”巫咸国将士一阵叫嚣之后,目光根本没去看那些万象期的修士,而是个个一脸肃然恭敬地向夏云杰单膝跪地。 微微的摇了摇头,宵炎直觉心头暖意窜升,好似阳光直接洒进了自己的心里一般。 心内却是知他已经起疑了,若不是你如此懂我,又怎配得上我为你远走云国,来这宫廷受着牢笼之苦。 “你有很多需要改变的地方。问题是,你有改变的勇气吗?”洛南轻声说。 听到苍天和辰荒如此肯定,丝毫都没有半点疑惑的话后,龙腾望着他们那充满着凝重,充满着兴奋的眼神,他也终于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在这一刻,也终于是肯定了。 “铃铃铃”恰在此时,电话响了起来,苏玲璐只能是让儿子坐在沙发上,自己走过去坐下来接电话。 此时,在一个偌大,足足可以容纳几十人的帐篷里,龙腾一众天狐军的高层将领,早就已经是在那里等候镇南王和那带领杀敌的金甲神秘战士。 而龙腾等人,此时却根本就没有到城池里,这里距离城池,还有足足百里地。龙腾也并不想前往城池里过夜,也不想发生就好像是牌城里的事情。 此时他虽然只会8种五行法术,但轮番使用起来,却是熟练得很。这是得益于本尊的经验。 107:聚仙钟响万仙动摇,回返 南鄯妖魔之气冲天;是个人都能看见;更别说昆吾山了。 而且那些左道妖魔还嚷嚷着什么‘打上昆吾,伐山破庙,活捉小娘云云’的粗鄙之词。 留守昆吾的十余位长老们都接到紧急通知。 大家汇聚至金阙宫下,个个义愤填膺:“破魔怪好胆色!” “这般凶魔,数万年所未见!” “我们不去找他; “爹爹,我想这西游我是非去不可了,玲玲这丫头和那些人去西游我真是不放心。”顾清灵随后说道。 看着两人彻底飞离苦情树之后,站在枝干上的顾北也是随之消失不见。 伴随着一声怒吼,一道强劲的暴风朝着顾烟刮来,那暴风带着雪粒,打在人身上瞬间便能刮出血痕。 然而,就在兰婆转头的那一瞬间,顾烟也突然一个急刹车,盆里的水猛一倾斜,不偏不倚全洒在了兰婆身上。 所以找了一家面馆,又要了几碗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就连平常挑食的唐婉清这时也吃了两碗面和一个饼。 万族之中有一个种族,乃是灵力化生,?被称为灵族,灵族天生强大,对天地灵力的亲和力天地之间无人可比,就算是成就圣人也比不上人家,因为他们就是灵力。 没有别的更好的理由能够让沐笑笑在男主救了她的前提下,拒绝男主的要求,她只能带着郁闷的心情下楼。 可是他也没有一点胆怯的意思,因为他这一辈子只有这一个早餐店,又不图别人什么,所以没必要为这些东西烦恼。 所以要去对抗他们,李元芳必须找一个万全之策。联合大国的元首早就得知了这件事情,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在检查了沙发没有问题之后,宫上邪才缓缓坐在沙发上,看着顾家后院的景象。 “原来是灵级的灵药昆吾果!”释在感知了片刻之后,而后出声道。 泽金再一次从修炼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不是他不想修炼,而是他的心太乱了,这一乱,身体就动了,身体一动,就牵动了左手的伤势,左手的腕骨和掌骨都已经碎裂了,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泽金难以忍受,但是他只能忍住。 转头看了她一眼,白依淡淡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说罢便不再理她,伸手便将沾满灰尘的窗扇,啪地合上,转身朝白零走去。 星辰的情况一直这样,没有任何变化,冰冷的身体,毫无知觉,就像是千年前的睡美人,在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泽金默默的走出了星辰的房间。 由乃夫人这下明白了,这松上义行什么都不要就是为了吞掉整个新津家。 俞明听此,立刻心领神会,大赞了邢烈夸了两下马屁之后,忙不迭地就朝后方的卡车去了。 三年半的时间,终于要返航了,不知道家乡怎么样了,所有人的心里都很激动。 伊莎贝尔看着陈虎搭建床架,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立即返回到越野车上,看样子是去拿什么东西。 有些事,即使走上了自己想走的路,最后的结果也并一定就会比现在的好。 若是输入普通的共鸣感知力场,则会失去感知的能力,但是会引发灵气广泛聚集的效果。 了断凡俗,就等于要抛弃这个家,舍弃一切亲情。可他才刚刚见到家人,体会到重获亲情的幸福,又让他如何能舍得斩断凡尘俗世之情呢? 108:炼化仙杏;十年春秋转眼 南漓界。 黄金王都外的烟波谷。 相对南漓界而言的战力巅峰之战,已陷入僵持。 谷地之下,乱七歪八的躺了一片人,包括顾灵妙、灵彻、陈海。 混战已经持续数个时辰。 现在还能站着的,唯有姬灵乾、以及古剑尊者。 至于叶玄,则已无法左右局势,成了古剑二人争夺的一件物品。 层层叠叠的银色光衣并没有就此消散,以主人狄冲霄为核心继续凝缩,对内里的事物展开无差别连爆。威力虽比不上先前的合丝莲爆,可也使得沙尘飞舞,如同一场超强沙暴。 在离青云门山门不远,有一个山谷,许多青云门弟子和一些散修,以及许多俗世中人在这里交易各种各样的物品,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集市。 “聪明人别说蠢话,有些事无论你怎么辩都是苍白无力。好比,它。”狄冲霄以流电环神技从淡如兰怀中移出一根断骨。 玄天宗宗主韩天德和大长老南宫寻焦虑忧惧之下,思得一策,暗暗派了许多低阶的炼气期弟子,趁着圣元宗开山门、收门徒的时候,冒充散修混入了圣元宗里,只希望能够伺机盗得灵果,甚至还想要毁掉果树。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正常,只是没记错的话,提利昂可是也姓兰尼斯特的。 一个皮球从脚下滚过,两秒后哈哈风一样冲了过去叼着皮球递给童彤。 “光模仿可是赢不了我。”说着猛的向前冲去,既然这么喜欢模仿那就模仿下格斗技术。 貂蝉看到他在发呆,还在傻笑,口水都在往下流。不禁推了他一下,说道:“枫哥,你怎么了,不是又傻了吧?”她真的有些担心,毕竟夏枫曾经是个傻子。 我爸爸倒是一如既往很不错的打扮。这俩人的外型上,简直像是一对母子。 那目光里,带着滔天的仇恨,一副不杀掉许牧,就誓不罢休的决然。 常风三人回望,却是看到刚才与他们措肩走过的几人全都被一队山海国兵将捉获,灵刀架在脖子之上,那几人不敢有着丝毫的反抗。 如果大黄蜂没有及时赶到,哪怕再晚一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体就要跟脑袋说再见了。 元真唇角扬起,形成一抹标志性的笑容,因为在迟缓光线中,他的笑展开得十分缓慢,也正因为如此,显得更加自信。 接过五行符,元真的灵识刚探入其中,便感到一股狂暴的力量隐隐而动。 挖铲机有些眼红,根本不用呼吸的他,鼻孔却在孙诚拿出这块碎片时喷出了两道炙热的白气。 宋云笑着上前问好,随即聊天,留电话号码,然后再聊天拉拉家常,然后完事,去下一个。 宋阀子弟血液中内蕴时空之力元真素有耳闻,而且他也亲眼见过宋艳艳施展时空之力,目光上下看了宋艳艳一眼,这才注意到她的气息已经达到了地元一重境,修炼速度虽然及不上自己,但在中三天,也绝对是屈指可数的。 心口的毁灭法则被清除,青帝并不着急醒来,他要用体内世界的天道来分析壮大这种法则感悟。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有人用同样的方法用在你身上?”言绝泓咬牙。 真如海五大势力,现在已经有南皇盟作为其栖身之地,他们对唐高鹏有没有地盘,根本就漠不关心。 无尽的虚空中响起一阵阵呜咽声,仿佛是天地在哭泣,一股悲意蔓延开来,有着莫名的力量,蔓延人们的心间,钻入魂知深处,让众人升起一股难言的悲痛,纷纷垂泪。 109:盘点收获,百蛮山阴风洞 梦竹打回来干净的水,宁‘春’草洗净了手,用干净的帕子清洁着脸上的伤,将血痂子轻轻擦去,脸上淡淡的胭脂水粉也擦去。 这边高氏正在揪心,旁边乔初怜却只顾着解恨,听着丫鬟的汇报,脸上的厌烦瞬间就变成了眉开眼笑。 云姽躲进沙发背后,哭起来,一条长长的暗绿色尖尾巴因为她蹲下,垂落在了地板上。 那天天气很好。一如我认识她的那个秋日,碧空如洗成一练,偶有微风扫清徐。黄土一层层的撒上,邵琦离我们也越来越远。 “没事,他已经睡着了,明天才会醒过来。”姜绅轻笑着,右膝狠狠分开俞诗君的双腿。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的如果或许呢,玉宸帝做皇帝的这么些年,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也是不容易的。无奈,睿王的实力与自己实力相互制衡,唯一一个能让睿王掣肘的人就是祺王。 她现在该怎么办?去救彼岸,还是乖乖跟着判官回去,救下叶紫苏? 彼岸在一旁紧急的为自己搭着树叶做成的遮阳棚,同时还不忘用满含歉意的目光冲她笑笑。 所谓打仗先打气势,一默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也是这个道理。 现在回想起来,若不是因为当时头儿这样训练过他们,今日那一个个被石头还有长箭击中的人就是他们。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兄弟网吧的分店,已经在距离学校两百多米的一家大型双层店面投入了装修,电脑配置货源什么的也已经联系好,就等待大量进购了。 在张朗的调度下,十几辆黑色轿车开到新时代广场,将沈鸿营救回来的人全部带到公司。 这一剑,秦风是全身心斩出,将这么多年对于灭运大道的点点体悟,全部融入了其中。 “哎兄弟,这地方规矩不懂,东西都拿起来了,可没有放下的道理。”那烟锅子老头眯起眼睛,嘿嘿冷笑。 这几百年来,秦风顺着游历的顺序,去拜见这些半步金仙,但已经几度被拒了。 这里距离燕城还有整整一里地,说远也不远,可夜晚的山路可不是白日那么好走的,先不说妖孽猛兽之类,便是那些可乘着夜色荫蔽来到人间的阴间鬼怪便足够他死千八百回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也是大多数人忽略,却被林枫格外看重的一点——那就是,京城当时发行的时候,是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限量发行。而剩下的三个星期,就算是想买,也买不到了。 这可是能够帮助一名子弟成为武者的聚灵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 陛下在看热闹之前,不说热闹,这临到跟前才说明,是不是抱着有枣没枣甩一杆,钓一钓他这个京师总兵官、武清侯? 沈鸿没雨他缠斗,如今要是被发现了,惊动了这周围的保安,那他就危险了。 宋家没有像上一世那般就此没落,反倒因着此劫,让宋家人变得出奇的团结。便是二夫人也会差个婆子来问一问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 第三神术,也是维持教派存在的最基本神术——召唤考卷,考试。 哭叫声一片,那鬼王朝方堃一拱手,身形闪入黑窟窿消失,那阴吏也悄然退出。 其他人忙也在脑袋露出海面时召唤出各自的坐骑翻身骑上,徐节的飞龙坠入了大海里,但仍在海中起伏,游雪亮骑着飞龙,挥舞了手里的软鞭不断朝游来的鲨鱼抽去。 就算有些要求暂时还无法达到,比如说超凡造物已到极限,暂时打印不出更多了,可以把进程挂在那里,等力量恢复以后再完成。 方堃让姬丝娜去参悟,是想她也因悟出时间法则而能晋升为神,那时她的‘天使王城’就能发挥巨大作用,甚至能叫姬丝娜感应到其它的大天使王族的绝宝在哪? 他只是仍旧垂着头,默默瞪大眼睛,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他便将视线随泪珠移动,而后一点点在心中细数,泪珠砸在地上溅起的每一片泥灰。 “去趟饭店。年根儿底了,算算账好关门,让大山哥不行先回家过年。 没有其他选择余地的祁诗诗只好一脸欲哭无泪的一边吸收晶核能量,一边继续对林妙释放异能。 而这会儿的笑言手上没有武器,尽了全力也只勉强挡开了俩南军。 但瞧擂台上战斗之惨烈。蜀山流云仙子叶莎若没有底牌再出的话,百招之内,必败。 如果政府不报价,他们就如愿拿到龙币。如果政府报价,那他们可是帮杨冬平白多挣了几个亿。这就是他们出价39个亿的动机所在。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叶子,踩上去有些软绵绵的,让人走的心惊。一路上,从之前的兔子松鼠,到现在隐隐约约的狼嚎猛兽的叫声。洛丝丝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危险在一步一步的靠近,情绪也不由得紧绷起来了。 以前,吹歌也只进来过一次而已,不过那时候她还是个菜鸟,完成度只有百分之八十,却拿到了一件被封印的传奇古琴。 易峰自己也没有闲着,从天宫空间里挥手招来几条星系,飞速将之压缩,狠狠地砸出天宫,对着巨人的胸膛轰然而去。 不过对方已然答应。叶云也纵再有反悔之心,也是徒然。真的激怒火云邪神放手一搏,叶云半分逃脱的把握都没有,鬼知道自己体内还有没有潜伏炎火。 魔拳简青的身份,人族不知,自当其是寻常仙阶。古族修士岂会不知。魔族第一的天魔功十二层。魔拳简青修炼到了天魔九变境界。这等天资,年纪极轻,被魔族称为直追魔祖帝释天的天才人物。 110: 这次,星宿子他们却又猜错了。 就在他们浑身紧绷,心怀忐忑之时。 “我门下,优胜劣汰,既然你们十三个能回来;那么悉数列为我亲传弟子:一人赏赐白灵砂一两,再传尔等法术一门。”玄牝珠突然说。 什么?列为亲传弟子?传授法术? 星宿子等人满脸不敢置信。 不会是听错了吧? 十 而这一次,结果如何,秦龙思忖着,应该比前面几次机会大一些。 静下心来想想,此时她孤立无援,元熙又还在萧冥手里,投鼠忌器,她只能是适应环境,等待时机,先把身子养好,再走一步算一步。 “我背后驮着一老一少,隐约看到地上有血迹,我怎么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我当然是不想让他们看见了,把车停在一边然后跑过去,有什么问题?”胡喜喜忍耐地说。 如果,她与那个燕主只是私心喜爱,并未对外公布,那杨峥也应该不知情。 陈子默就僵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似乎受了打击。穆珍心里有气,可是也知道现在插嘴对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只是有些恼怒的瞪着余风采。 什么?!湛清漪终于吃了一惊,这帮人居然知道炫彩蝴蝶今年推出的“誓言”钻戒,还明目张胆地到星辰国际来偷设计图,到底什么来头? “等等灵儿,阿琅陪你去就好,还是不要麻烦教主大人了。”萧琅挤上前去,准备把石灵儿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是,”黎子阳坦然承认,“我爱清漪,一直爱她,我们是在一起了。”就算以前得不到湛清漪的回报的时候,他都从不否认这一点,更何况现在他们两个心心相印,谁都不怕。 “这家酒店有闭路电视,若是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让人调闭路电视的录影带给你看。”胡喜喜一边走一边说。 胡喜喜依依不舍地看他一眼。便跟随童镇长出了房门。进入电梯下了酒店一楼。两人回到包间的时候。安校长已经坐着等候了。 吴缺骑在高高的大黑背上,刚才红云和远道的耳语,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听远道这么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道歉露胸是有诚意的表现,而请求别人的时候,露出欧派也是诚意的表现,具体的诚意就要看露出的面积。 “放心吧,就算我死了,那两把枪也照样可以使用。所以不用担心我提前退出,这两把枪会跟我一同离开。”将自己的头缓缓靠近那看似消瘦的肩膀,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的水无月舞享受着肩膀的所带来的温暖回答道。 当下,王氏就去了公公婆婆家里。对付林玉岫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可是对别人,她自问还是很有办法,绝对不会吃亏。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他们都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纷纷将目光集中在始作俑者-御坂的身上。 这个角落因为被巨大的支柱挡住了神光,所以没人坐;吴缺坐在这里,能够透过稀疏的栅栏观察神光楼第一层大门处的人员进出情况,这个角落正是他所需要的绝佳位置。 看到李植走进来,各个武官赶紧给李植让路。有几个操守前几天商议如何迎敌时候还曾经腹诽李植出风头,此时被李植的功绩震慑到,一副口服心服的表情看着李植,让李植有些莫名其妙。 111:转身不死,晋入真传 但现在这具蜈蜂肉身终究是脆弱的。 因元神境界已至道妙,元神三灾有两灾不用渡。 只渡一个雷劫,此后就一路坦途,修成道妙。 但饶是如此,第二元神也没有完全把握。 所以玄牝珠打算先研究海量的蜈蜂肉身。 修成在海量蜈蜂肉身之中任意切换,这样就可以有无数随时可以用的肉身。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只见百里圣周身的护体罡气瞬间破裂,好在他拥有天子圣体,要不然以凡人之躯,早就化成了肉泥。 “这一点不清楚!不过,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也得前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喝点汤水呢。”紫衣修士沉声道。 同时他双手之上,被古朴长刀蕴含的剧毒所腐蚀的灵力,正在被远远不断的补充,没有丝毫枯竭的迹象。 他手中的紫金铃铛,上面刻画着玄奥繁复的阵纹,冰冷无比,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一样。 两束乌光找到欧阳生的眼球上,他的眼睛立即燃起了黑色的火焰,黑炎永远熄不灭,直到烧毁他的眼球为止。 他猜测龙牧之所以没有死,只不过是侥幸逃脱了围杀,但是绝对不相信龙牧猎杀到了足够的魔兽。 封洛婵紧抿唇线,这些死在此处的人表面上是被轮回杉杀害,然而在他们内心,自己都是被至亲所杀。 见到了这一幕,就连比武台下方的上官飞雪,脸上也是大惊失色。 于是玉锦绣收回威压的瞬间,蓄力的几人压根不敢上前,转身就跑,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是男人就出来!”叶非墨瞪了他一眼,长臂一伸,把顾倾之推到了一旁,自己迈着大步出去了。 “紫长老,我娘与龙象圣尊关系为妙,你若想知道便来涅槃灵山吧,后会有期!”霓允才话音落下,凤族大军便浩浩荡荡地撤离了平野阔地,一道空间隧道打开,所有人都消失于内。 郎清弦容不得考虑,立即转身而逃,郎坤和郎莽二人在这条雷龙之下身外麒麟护体之气破散,被打退百米。那郎玉麟更是翻身撞在远处的巨石堆中,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我妈她想让我早点把你带回家,若云,就一次,就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你好,一辈子。”许是被眼前这一幕恩爱的画面触动,冯子哲鼓足勇气,再次表白。 既然世界上还有其他医生能做到这种事情,伊莱恩马上就觉得这事更加可行了,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为了确保佐立不会背叛,伊莱恩当然也答应了某个结盟的附带条件。只希望这真的能让佐立老实下来。 “我们是看守地牢的,你敢出来,信不信我把你抓回去。”看守戊说道。 他用那双浑浊带泪的眼睛看着帕林洛尔,实际却根本没有在看任何人,只是凝视远方。 婉儿此时已然哭得梨花带雨,拿着帕子别过头,心道这辈子算完了,不若死在这声乐坊。 明明是炼血门占据了上风,可谁曾想到,就因为一个毫不起眼的楚痕,弄的满盘皆输。 石慧带来的酒虽然也不能喝醉了龙王,可味道却比许多酒来的浓郁。加之到底是送给神族的礼品,石慧拿来的不是普通人喝的,而是灵酒。她能掌控灵力,想要酿造灵酒本也非难事。 这地方处理多项杂务,但凡门中弟子,不论是宗门每月分发月例还是为弟子们分配仆婢侍奉,还有许多零零碎碎,俱是此处办理。 112:神铜如意,百毒金蚕、磷火掌 腾海峰无忧岩;纪缘再次回到了这里,步入阔别许久的茅屋之中。 小半年没回来住,茅屋没有禁制,却一尘不染。 显然是因为玉亓时常过来给他打扫。 坐上竹床;纪缘将宝囊之中的鸿蒙神铜取出。 现在这截神铜已毫光内敛。 好似丈许长,人腰粗的漆黑铁柱子漂浮在空。 不细看,也看不出 不过这种恍惚只持续了一瞬间,随即牧易便清醒过来,而且他也明白,刚刚那种错觉只是他看到那尊铁狮子之后臆想出来的,并不是说这里真的生过这样的事情。 平日里仓洛尘是个在人前谨守礼数的人,但今日即便仓问生与顾全真左正名走到近前,却也未见她翻身下马。 枉他自觉慧眼识人,一心想要把牧易收到麾下,如今想来,自己在人家眼中根本就是个笑话。 对视着叶晨的目光,院长在他的目光之中看不到别的色彩,有得只是冷漠。本以为不给帝道天面子就算了,见到观音会给些面子,可没想到,居然惹怒了叶晨。 原来,婉君早就成了一个血人,因为她此时红发红眸,让人一时间只看到了她面容上的改变,看不到她周身在沁出细密的血珠,直接将衣衫都沾染了。 而且此刻牧易明显也是强弩之末,如果他能早安排几个高手在旁边,恐怕就算黑龙被灭掉,他也不一定会输。 我已经看清,这是一身材高大的人,比我要高两头,我的扳手砸进他的胸腔,腐肉黑血淌了出来,估计是被肋骨卡住了,他在往后退,却带着我的扳手,把我也拉的踉跄起来。 面对一个明明该杀的人,却因为已逝的父亲而不能杀,他在纠结。 “不,应该铐起來的是你,你违反了上级的监控规定,还用枪指着同事,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吴用突然用枪指着per道。 不过,后来也许是风刮得太大了,把阴云都吹走了,反正后来只下了少量的几滴雨,参加现场勘验的人也很庆幸的没有淋成落汤鸡。 “是,老板。”戴川得到许冽的命令,便起身出去通知大家下班了。 她想见老爷子一面,即使阴气会伤了老爷子的身体,也得狠下心来,这么多年浪迹于尘世只因老爷子,她依然抱有一丝幻想下辈子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慕清浅,我今天看在碧落王后的面子上,可以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自费根基,爬出巫蛊殿,我便放你一马。 忽然间,常勇又昏死了过去。发霉的气味在洞中循环开来,洞深处有着上千条蛇在冬眠,上万只蝙蝠在栖息。在这绝望时刻,金蛇灵丹起作用了,只见一道金光闪闪,常勇身上变成了金黄色,犹如一只宝石般闪耀。 “我想先听一下大家的想法。”叶浩笑了笑,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把这个问题又抛给了大家。 所以现在,让他出来找个地方避免受伤,无尽就这样睡着了,苏糖糖对这边来说,还是很对不起无尽的。 就算有的话,也知道这里面的人绝对是不好惹的,要不然也不会布下这样一个,隐匿的阵法。 同学们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叶浩的胸襟让他们感动,他们也都愿意成全林雨萌。 温宁她们大都是想要织围巾的,所以需要的毛线不多,但老板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依旧那么热情。 113:真传法会,望仙台、诸位老祖 半年时间,很快就疏忽而过。 昆吾山腾海峰无忧岩,持续半年修炼的纪缘睁开双眼。 伴随修炼越发高深,对时间概念也就越发淡泊。 往往一次消化感悟,需要的时间,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 所以半年时间,除了照例参悟三昧火等诸神通,修炼神铜外,并无什么所得。 “昆吾又热闹起来了啊…”纪 昨夜陆洋生死一线,并没有因此被击溃心理,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死里逃生,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当时要不是看到窗口人影闪动,他也不敢拼死一搏。好在唐娜枪法如神,及时让刘杰失去行动能力,他才幸免于难。 于是李察找到了狄璐卡,要求她劝说托尔。最终托尔被狄璐卡说服,委托李察在全国发布布告,并在首都向国民进行了演讲,平息了可能的动乱。 就在这时,面前出现一个五官清晰的怨魂,一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勃,仿佛是看到了某样美食一般。 毕竟他是一个靠才华取胜的男人!那么有才华的他,总是容易让人忽视到他的外表。 虽然几乎没有多少光亮,但借助妖瞳的能力,他还是清晰地看到,此刻那条路上,赫然出现了六个不断逼近的身影。 灵兽族的战士们,迎面被那股风吹到,纷纷露出非常悚然的神态,就像什么都不穿地落进冰水里一样。 “我一直不明白,伊米尔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弄出这么个令人讨厌的宗教的?”托儿挠着头问道。 “不用急,这里还有。”王靳又一次掏出了一块蛋糕递给了端木蓉。 “刚才那是什么?”车无忧虽然知道,幽幽多半是不肯说的,因为这应该是东秦的秘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在半神器可怕的穿透威力下,靠变身出来的岩石护甲根本是个笑话。【五龙噬】轻易刺入托拉斯的体内,把他四肢的手筋脚筋瞬间切断,第五击划开了他的左边肺。 因为指路人的家乡格拉多克没有恒星,他们的光源来自迷乱行星带特有的混乱磁场--海量的带电粒子在迷乱行星带里穿梭形成的超级极光。 红骑士的化身马嘴紧咬,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出一个名字:“灰矮子拉杜格”作为战争系的神祗,红骑士虽然只是微弱,却也不是太害怕拉杜格。 三位巨头愿意追随他,这让叶辰底气十足,感觉有了自己的班底。 “我……,我们已经毫不相干,我的事不需要你打听得那么清楚。”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聂婉箩心底突然像是缺了一块,曾经那般明媚无邪的感情,终化成了泡影。 高帅心头一动,刚才那颗恒星的死亡过程果然是人为的,正是观察者口中的人工超新星爆发。 服务机器人们的存在让农场的庄园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干净、整洁,但蓝嘉维拒绝了李承和吴元昊两人多次要求给他们几台的要求,因为他不想让这项科技暴露在世人面前。 边狄作为殷商顶级的祭祀也是血脉唤醒者,但只有低级的遥视功能,怪不得可以得知很远的敌军消息,但却无法前去助战。蓝嘉维等人的出现,他早就知道了,好在月光飞盘是隐身的。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以中国去年平均粮食产量计算,种植水稻的话,平均每亩产量可以达到四百一十七公斤。五万亩,一季水稻就是两千万公斤。 114:再见大衍老祖;论万劫不磨与不死之身 众人在望仙台等候至夜;隐约见对面十余里外的紫极宫中,有灯火亮起。 这才纷纷腾雾飞起;飘入十余里外的紫极宫。 紫极宫很广阔;光四周平坦处就有数十亩宽;建造得极为朴素;但宫苑阁楼应有尽有。 宫楼前,有执守的道人,见众人飞空落下在宫前,不禁斥责:“来客止步,诸位祖师在宫中歇息;未经通报, 面对一个随时都可以将自己杀死的存在,即便他知道对方不太可能杀他,否则也没必要大费周章救他,但内心总归还是有些胆颤心惊的。 周荣幽幽叹口气,抬头,周梦雪正在昂首挺胸,大有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 低年级的巫师,大多数其实并没有掌握多少可以战斗的魔法,有的即便掌握了,情急之下也可能就不知道怎么用了。 520法国巴黎这场“世纪求婚”火爆全网,点赞破百万的视频数不胜数,亿万人感叹浪漫的爱情。 马威惊恐的看着[假面]食指裂开,探出一截诡异的指骨,抵在了自己的眉心处。 苏雪瑶狼狈的跌倒在地,脖子上一片青紫,听见这话之后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我大惊失色,刚想躲避,忽地从我胸口探出一条蛇尾,狠狠抽在枯手上,啪的一声。 戴幕离的人简直都要坐不住了,不知道这李获悦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本来是用在最后威胁她用的杀手锏。 说完,陆珍珍拉着刘大军的胳膊往家的方向走,在看到有人的时候又立马松开,一本正经的模样把刘大军给逗乐了。 屁股还没坐稳,众人就凑了过来,将我团团围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知道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海面上已经彻底乱套了,章鱼腿的周围血腥一片,都将那些参合了墨汁的海水染成了猩红色,而且海兽的数量直观的数跟本无法数的过来了。 也正是这些人的离开,使得从不受诸多洲级势力在意的罪恶之洲,重新进入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财色,绑架不是为了财那就是为了色,也就这么多吧,不然也没其他理由了。”许断道。 三艘打起来就是七十二门火炮,敌人至少要七艘到八艘主力舰才能让三艘新秦国的巡洋舰的火力分配无法适应,现在敌人的五艘战舰每艘战舰被分配了至少十二门火炮,就这样还比敌人的五艘战舰多各多两门火炮。 凭乐封与紫陌的修为,竟然无法看清冷云迪与黑衣人的动作,只能凭太上感应之法,估计对方的位置。 在王晨的热情聊天和饮酒下,本来就有点晕乎乎的鞠川静香拒绝了高城百合子略带善意的提醒,然后高城百合子和宫本贵理子就有些无奈看着某只天然呆奶牛被人灌醉,甚至后来直接坐在王晨怀中并抱着王晨喝酒。 面对长虫的围攻,高级丧尸特别的愤怒,几乎全都开始发狂暴走起来,尤其是毁灭者多次的气浪攻击从长虫的虫甲上面划过,然后被弹开。 一时间,众人的心中更是惊骇,首席之上的俄斯洛亦是眉头紧皱,他是光明教的红衣主教,对于光明之力的修炼可以说是到了一种极高的层次。 江雯借着抱枕熊遮挡了表情,在陆媛媛看不到的地方翘起了嘴角。 “如此甚好。”陈玄烈也就不再废话,好生招待了他一番,临去时,派华洪率一队斥候护送他们一行人出随州。 115:得真传,入大衍洞天,拜师与闭关 出了紫极宫,纪缘一路都心情高涨。 不管怎么说,拜师这事儿算是稳了。 也算是解决了许多后患。 “现在只差时机,来闭关练就法宝了。”纪缘心头激动。 “顺便闭关一阵,把法力也修满千五百年。” 三灾已经压制;只要磕药增功就行,用不了多少时间。 五百年法力算是不俗,但用来掌 这一动作,引得展锋还有花语曦,岩舞两人不禁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而就在此时低着头的柳羽眼中也闪过一缕阴霾,嘴角不禁暗暗的扯动了几下,一脸的阴沉。 当然,这一切也不是万无一失,木心石腹路乃幻境所化,一旦进入其中并会产生幻象,若是岩舞三人无法走出幻象,也将会永远困在木心石腹路中,直到身死道消。 “老赵,别着急,应该是系统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的话,好好一个团怎么会全部死亡?”政委穆林不温不火地说道。 众香国中人就在这种诡异松散的状态下,浑浑噩噩的结束了上午的活动。 随着半月剑气消失,王者精气蕴含的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流出一段信息,进入罗峰脑海,很显然,那位在密室中逝去的封王王者,知道这种剑法。 算来算去,自己基地那边人不多也有百十来口子,冰棍馒头不相信众香国还拿得出以五当百的高手来,就暂时按下这截不表了,也免得好不容易拉拢起来的一帮人散掉。 ——没有任务,也就没有任务报酬。五代火影是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的。 实战能力却没有人来证实,亦由于追求表演花哨动作的推广,导致外界人士认为武术是舞术,对武术怀疑不信任的地步。 坐在大殿首席的椅子上,林东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看到掌门如此表示,其他人一时间也是噤若寒蝉,乖乖坐着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的是,那位出去的周教授正在某个角落看着他们,或是打量观人。 “你们真的很讲究养生,饭后一杯清茶,好喝,又养生,不像我们,都是肉、可乐,个个肥的。”安吉丽娜娇笑道。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内,“师妹,你……”,向阳曦先是一愣便扭头对冰忆梅说道。 想到这里,不论是乾帝盘,还是其他臣工,眼睛都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让所有人更加疑惑,如果第一次出面,可是真的是因为他正义感强,想要帮助江枫脱离困难。 “呵呵,哪里,到现在也就赚了十几万。”大舅妈笑了笑,似乎在谦虚,但那神态怎么看都是在自豪。 袁英心中暗道糟糕,脸色连变,四周虚空不止隔绝了世界,甚至还有一些吞噬的味道,最明显的就是自己发出的炽热在不断被黑暗吸收。 好像是一头头,凶残嗜血的妖兽,在人族眼里,那所谓的妖蛮族,就是与妖兽一般下贱的种族。 对于这方面林飞真的毫无所知,眼前碑灵刚好提及了,不详细了解了解怎么行,白白的老爷爷不用就浪费了。 “那种人真是可恶,居然联合媒婆来骗钱。”李轻蝶皱了皱挺拔精致的琼鼻。 “因为我们发现了一处遗迹,消息是从遗迹中得知的。”老人犹豫了一阵,说道。 跟江远墨腻歪了一阵子,柳沁兰就寻来了,看到抱着江远墨的我,她的脸色瞬间就黑了,我也想起了她今天说的要封杀筱玲的话,环着江远墨腰的手不自觉地松了。 116:黑水龙君,中南魔教征伐蛮荒 黑水泊,百蛮山。 阴风洞中,玄牝珠坐于宝塌。 座下弟子十三太保位于下首。 “禀师父,蛇谷已养就异蛇十二条,还有半异种二百二十条。”玉蝉仙娘禀报。 “蟾洞有毒蟾三千只,灵蟾二十只。” “雾谷有毒蜂、毒蝎、毒蚁两百余桶,不下数十万只;其中异种五十余只。” “蝗谷有异虫 林欣欣及时开口转移话题,她怕继续说下去,唐无心又问出什么她不能回答的问题来。 “会,因为当初我们龙家毁灭了他所在的空间,让他的亲人死去。 下隽县,位于长沙郡的北面,因隽水而得名。刘修率兵北上,抵达下隽县时,在下隽县休整了一天,便东出下隽县,直‘逼’艾县。 林欣欣手握成拳,之前来餐厅的路上她找了借口去药店买了些伤药,毕竟当时自己太生气了,用的力气也很大,结果,沈湛竟然这一路都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实在是有碍观瞻。 下一秒,“啪!”脑后勺上突然重重挨了一巴掌,青年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 柳丰源心领神会,要知道,他们这辆车算是蒙混过关了,可是欧阳默那边就不一定了。 回到旅店,我点着烟躺在床上,然后将肖艾那段不知道被谁曝光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看出了她就在我身边并没有走远的错觉,才将手机扔在了一边,而烟灰缸里已经塞了好几根烟头。 之所以能断定这绝对不是猩猩,是因为古风知道,猩猩绝对没有这么可怕的气息,就算仙界也都绝对没有这样的猩猩。 他可是记得,之前自己打开另一座城池传送血阵之时,可是很迅速的。 摇了摇头,龙屠枭叹了一口气说:“你來这里的时间不长,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等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我相信你不会再说这种话。 “既奉我为主,就应该要有誓死追随的觉悟。”昆仑山内,庄严的声音响起,震动九天苍穹,令大片积雪坠落。 等到李昀辉来到井下的时候,他才发现井里的情况,要比他想到要复杂多了,井下有一条条的通道,这些通道都互相的串联着。李昀辉之前知道,村中下面有一个大墓,可是此时这口井,直接绕开了村中地下的大墓。 明紫沁平躺在毯子上,那乌黑发丝间,一张莹白的绝色容颜露出,带着些许不知所措,生出红霞,看起来分外娇艳,星眸皆是晶莹,红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口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露出了一些如玉般的贝齿。 寒眸淡漠扫过,对于区区一个魔将,哪怕是他没有完全恢复也只是伸伸手的事情。 灵心听了侯爵的话,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侯爵依旧站在窗外,往千瑶那边看着。 可纵然如此,他的面色也变得惨白起来,骨子里很是寒冷,仿佛血液都被冻结了。 花雕在边上和花荣说着话,不断的给花荣整理盔甲,这还是第一次她和花荣主动分开。 大汉已经不管不顾了,他拔出自己的长剑,忘记了他与这些人实力的差距,直接冲了上去。 又是在两相不对等的情况下,完全没有等价交换可言,他非常乐意的接受了。 “不过,这一处却是阵仗最大的辎重了。”郭嘉慧眼如炬,洞察人心,他知道韩炜心中恼火,这话也是聊表安慰。 117:血腥妖洞,四帅八将 没办法,只好又换了几家饭店,可竟然都遇见了同样的情况。差不多每个饭店都是爆满,很多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大吃大喝。可自己去要东西吃,就是没有。 些根本东西的支持,相信龙莫然弄出来的仿神界的东西,无一不是废物的存在。 迟疑着往前一迈步,慢吞吞地朝卫生间走去,像蜗牛爬一样,脸也烫烫的。 “都说是误会了嘛!”翔夜坐在不远处的地板上,背倚在墙角上。 “我去叫医生。”,一股股温热从眼眶里涌出,乔宋紧紧地攥着手心,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乔清坐在言谈的身边,静静的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她刚才喝的干脆,现在酒劲上来了,才觉得难受的厉害。 打过招呼后,苏慕白就静立在一旁,他匆匆忙忙赶过来,连衣服都没有换,面部带着冷硬的意味。 两人闻言不由得一滞,面色大窘。很明显,他俩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只在一瞬间,丁满浑身爆发出了战气,浑厚的战气将他笼罩,就在身上发出战气的同时,他一跃而起,几乎已经到了赵子弦的近前。 今天还真是来对了!李辰从这款简陋的浏览器身上,看到了未来的金山!至于浏览器的本身,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白翁,秦子墨,袁语熙等人还好,因为他们见过林飞用吸天诀吸取江南武圣功力情景,所以并不奇怪。 进屋了,雨凌见陈姨娘正在歪着看琴谱。看陈姨娘虽然有些倦意,但并不似病很重的样子。 虽然凭借着破虚游龙,穆山照根本攻击不到他,可同样的,他也奈何不了穆山照,两人只能这样相持下去,那场面可就难看了。 之后简陋的灯光对准了由几张桌子组合成的台子,昊天明踩在凳子组成的阶梯上就走上去了。昊天明这是在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的登基大典。 学生们的不满声更响亮了,但那眼镜学生依然我行我素地望着陆少曦,等着他的回话。 “是,花少爷!”会所负责人虽然很不理解为什么昨天刚刚辞职的江楠,不过是一天时间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这家会所几位少东家的专属随从,但是良好的从业素质还是让他温和的服从了命令。 “哈哈哈!昊天明,我周定山已经在瑶台市混了很多年了,早年手持砍刀砍人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死!只知道死心着跟着老大就够了!今天,已经注定了!”周定山手中还剩下一半的开山刀握在手中对着昊天明就砍去。 只听到一阵嘻嘻哈哈声传来,“啪啪”两声,另外两名兵王也被丢到会议室的地上。十几名戴着黑镜的西服男子出现在壮年汉子身后。 夜幕下的轩辕国,华灯初上,与天上的星子交相呼应。家家户户都拥炉而坐,闲聊着家长里短,奇闻异事。 陶修下了车,离开了车里的暖气,温度一下子降低,陶修打了个冷颤,s市的温度要比l市低许多,s市是整个省份里唯一一个会下雪的城市,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在最北边。 第二天,所有人都早起了,离月有孕在身,稍稍嗜睡一点,靳绵河一大早就去了集市,就是为了给离月准备一些补食。 江城策听后面露难色,因为这两个选择,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江城策不想要的,甚至抗拒的。 慕容长情将倪叶心抱着就去了温泉池,当然不只是泡温泉那么简单了,把人抱过去,在温泉池里就吃干抹净了。 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次之后,从此对那些乐此不彼地走进美容院做美容的人表示由衷的佩服。 “我也是真么想的,所以想找个由头,叫她回府一趟,为‘露’儿做点事!”离敬臻绞尽脑子想法子。 “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霍夫人明显不太相信离月,年纪轻轻的,还要用毒药。 明明知道机会渺茫,但只要他们家的经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绝对不可能放任她自生自灭。 “怎么,利用完了,就想将我一脚踢开?你觉得我程嘉逸是那么好玩弄的人吗?”语气淡淡,气势逼人。 哎——不对!就算是知道了这是大名鼎鼎的纵横斗气,风落羽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离着天亮还早。仓九瑶翻了个身,继续她的辗转反侧。 地方不算大,墙两边摆着六张极为普通的桌子,一尘不染,在烛光的掩映下熠熠生辉。 但听闻仓九瑶只是将人抓起来,却不闻不问了近十日,这才好奇的想问问仓九瑶打的什么主意。 走出门口,迎面看到那个叫一诺的姑娘正健步赶来,看她出现倒是诧异了一下。 如果第一幻兽学院最为精锐的核心弟子尽出,还无法战胜古兰幻兽学院的弟子的话,那么他们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到时候对学院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红线踉跄了着退了好几步,握着发麻的手腕,看向那个忽然出现在重夕身前的银发灰眸的少年。 118:星斗军阵道兵,先天神魔之象 看着九曲山满山遍野的妖精,整个中南魔教上下,都开始摩拳擦掌了。 至少,至少有十万头以上的精怪、妖兽。 将这些妖兽全部捕杀,完全足够将百蛮山的所有虫子养成五毒蜈蜂了。 但看着远处还有源源不断,或腾云驾雾,或弄风,赶来的大妖。 星宿道人看得头皮发麻:“师父,我们还是赶紧动手吧,拖 “看来想凭借我的实力推翻雨东阳是万无可能的事情,我必须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才行!”雨飞南心中暗暗想道。 “走错?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错过。我叫倾城,当然,这不是我那无能的父亲和丑陋的母亲给我取的名字,而是我自己取的名字。你们呢?庶民,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倾城穿着大红色的凤袍,靠在门边斜瞥着我和阿半。 哗啦哗啦!肖自立打开手枪保险,跟随他的刑警队员也都有样学样的打开了手枪保险。牢牢的攥住手枪的枪柄,握了一辈子枪,枪仿佛能给他安全感。 虽然不乐意,张妈还是引着两人进入了院子,方家作为大家族,他们挑选下人也是很严格的,这些下人自然不能失了方家的礼数。 一点金光从闪电蛇口中射出,雷声阵阵,直接击打在了冰墙上面。 “不用了,不能让我家里人知道,要不然他妈妈会受不了的!”李刚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缓一些。 王牛瞪大眼睛,看着那张让他怨恨,可恶的清秀面容,联想到之前晃过的人影,王牛此刻终于怕了,一股寒气猛地自其心底冒起。 听手下这样说,掸敢哼了一声,也不答话,显然对开始那事很不满意。 这她哪里能忍受的了,一夜的担忧加早上的忙碌顷刻间都化成了怒火,而她的怒火却面换来了叶天的不可置否,她只能是心里憋屈了。 男人怒吼一声,不顾纠缠在身旁的远古甲虫,直接朝着奎托斯冲去,而后者却毫无反应任由其撞上,最后两人一起狠狠地撞在了岩壁的顶部。 艾薇尔看了看自己,然后又望向身后的暗精灵族长艾琳,重重点头。 濮阳泽也没深问,云凌璟的本事他清楚的很,既然她说了厢房中有古怪,等天黑让龙焦带着人再去走一趟。 濮阳泽也知道怀中的人羞恼了,把人又揽了回来,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嘴角带着笑意放缓了呼吸闭上了眼睛。 “那我俩的面相呢?是否合乎吉人之相?“龙仔对刘三爷的这些破规矩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拿掉素轻云的圣人光环,战力层面,祝凤和青狮都可以吊打她。 “怎么个情况?”云凌璟这边,一边拖着张捕头往孝昌胡同那边走一边问道。 看到濮阳泽的动作如此粗鲁,云凌璟张了张嘴,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说什么。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药粉都到了苗百户的嘴中了,难道还要再把那些药粉再抠出来?想想就恶心好不好? “有人闯进司令部了,还把我俩打晕了。”一个卫兵向其他人解释道。 天台下静悄悄的,没有人在高声呐喊,他们不管是施救人员,还是吃瓜观众,此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李健,目光中饱含希望。 雷霄古一双眼神继续打量47,他实在是不明白对方的脑回路,这是傻还是愚蠢?这种天马行空的事情,他怎么能如此理所当然地提出来? 119:道妙斗法之威,转身不死大法 玄牝珠闻言,露出笑意:“很简单,老祖我自神功练就,未逢敌手,想来想老兄你讨教几招。” 当然不能直接说自己是来搜刮他的妖兵的。 那样,这老怪岂会被自己引走? 想到这儿,玄牝珠再没有耐心跟着黄蜧老怪耗着了。 直接一掌就向着元蜧洞拍了过去。 “讨教?” “你…”黄蜧老怪 她还留着一个蘑菇头,不过却没有丝毫可爱之处,反而衬托出她的干练和雷厉风行的性格。 曹向阳宣布了对战结束,李长林他们所在的擂台,便是自动消失,随之李长林就回到了自己的直播间。 众多战船疾驰,海天之间连成一线,浩浩荡荡,威慑八方。茫茫无际的海洋之中海兽退避,莫敢争锋。 紧接着便像第一次试验那样,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冒出灰色的污浊气体。 不过因为李承德是长房长子,而他李铭却是旁支子弟,所以两人的身份地位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一想到这里,薛兵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言,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附近的贼兵之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莫无记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量,刺得倒飞而出,他的嘴中,狂喷鲜血,双眸中,满是绝望之色。 发丘指跟我对视了一下,将金剑归鞘,指着黄金城的方向说道:“那么你能解释黄金城为什么会发光吗?”随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 可谁知道,李长林竟然也是有着十六龙之力,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左翼,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去见你的母亲吧!”城主冷冷的说。 突兀间,一重重刺眼炫目的火光在周围亮起,惨白、阴绿、黑铜、鬼红、暗紫等等鬼火色泽,接二连三,一路往深处蔓延升腾。 两手握了握,相视一笑,老吊的手心全是汗,他的眸子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真正的冰山美人,美人之所以冰山,只是她不想对你融化而已。此时的顾觅清陷入了回忆和幻想中,彻彻底底地融化在了颜九成的追求中。 苏晓晓抱歉地笑笑,韩可可巴不得她多犯点错误,遂给导演使了个眼色。 不看便罢,看完后,陈润泽更是火气冲天,这个李峰真是太放肆了,简直找上门来了。非得做了他不行,要不然他可真敢做出什么勾当来。 夏叶荫躲避开来,路辰一拳砸在阵法能量层上,阵法能量层荡起层层涟漪。 “或许是个办法。”冯剑闻言微微点头,不过没有立刻追上宁宇,沉思有顷,道:“也或许不是,这样,你留在这里继续监视他的洞府,我跟上去看看。”梁硕忌惮路辰,这时自然没有意见,连忙点头应是。 宫中的那些御医平日里安闲惯了,,无非就是给各宫探个平安脉,至多就是嫔妃临盆时在旁边提点几句,哪还见过什么疑难杂症?一身医术也就这般荒废了。 但刘思涵却是根本不管陈润泽愿意不愿意,她直接拽着陈润泽的手,朝着张楠的方向走去。 陈玄自然知道他是火麒麟了,火麒麟又能够怎么样?火麒麟难道就不用吃东西了吗? 林羽芙知道留在淮阳王府有多危险,但是她也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她坐在镜子前面,端详着自己的这张脸。 陈玄找到了一个塑料瓶,当然了,也就是在这个山洞里面找到的,也不知道这个山洞里面为什么什么东西都有。 120:大衍洞中事,通天教主 转眼,十年过去。 昆吾山,大衍洞中。 多年来,四季如春依旧。 大衍峰亭台楼阁;石台玉阶上,纪缘握着扫帚,将一片落叶扫下。 “洞天之中,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死寂了。”纪缘感叹。 今天是他出关的第一天。 也不算出关,只是他还无法适应太长时间一直坐关修炼的生活,感觉一旦久 我紧跟着闯了进去,见两人就在眼前,立即伸手拉了两人一把。谁知陈琳当即就一个巴掌朝我抽了过来,我低头避开,见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立即一抓她手腕,顺势将她掀翻在地,双手将她肩膀锁住。 这把短刀正是当初在华阴谷选拔时宰了苏清雾的本家苏威以后缴获的中品凡器,但此时它却闪着一种异样的锋芒。 光是挡住这一击,众人的脸色都已经变得苍白了,不知道消耗了多少的法力。 太可怕了,一时间听到李天乐的话的众人,那幸福的表情变成了煞白,满脸冒着冷汗。 当然有李天乐这个东宇术神殿的大宗主在,汝嫣巧倩哪有机会使用那身份令牌。 凌晨四点的燕京,街道上还是通亮一片,看起来就和那些电视剧里的不夜城一般。 看到杨天的这些动作,那些地摊上的摊主更加热情了。不管杨天问不问价,都是一个劲的在主动和杨天聊天。 相比于本来就不算大的地球,紫苑星这样的大星球上,贫富差距,以及城市跟乡村之间的差别,自然是更大的。 后期,武修化身规则之体,本身便是规则,通过自身感悟创造规则,在他主宰的空间中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 也多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研究,他才发现了骨扇储存鬼物的功能。 黑衣少年面色狰狞,背后的黑色翅膀扑棱扑棱着想要飞起来,但是被罗睺一只手压住根本无法动弹。 世家门阀通过对知识的垄断,保证朝廷中出仕的都是门阀世家的子弟,这基本上杜绝所有寒门子弟的出仕的可能。 毕竟在田槐看来,姜绫她是失去修为从零开始而且在他派的人的监视下,怎么也不可能到现在境界远超自己。 而陆征的这一面,应该就是平时他隐藏起来的一面,也是江晓感到陆征有事瞒着他,从而产生了疏离感的来源。 感应灯重新亮起,整个大厅恢复了光明,也映照出了自门口走进来的那几道身影。 也是昨天曲白联系沈前过后,沈前才知晓,原来这并不是一场私宴。 其实就算沉前什么都不做,他们也没有丝毫办法,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从这点来说,沉前的态度已经算是十分不错。 苻朗觉得提防翟斌是主要,慕容垂不是奉命安抚河北,翟斌反了他应该是第一个去讨伐的,没有必要舍本逐末吧? 不知有多个孤独夜晚,他都是在噩梦中被惊醒过来,久久难以入眠。 田巧晨和叶路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已经周身肌肉紧绷,陷入到了备战的状态。 你自己傻就行了,还以为我跟你一样傻,会信你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么? 叶辰喃道,成了天道感受颇真切,大手还未落下,毁灭已先降临。 听到这句话,顾安星转过头看着苏御澈,眼神里面带着些许的探究。 敌方大军随着他们主帅的倒下,暂时退到了山底下,并没因此离去,在老者的亲自指挥下,依然团团将火山围困住。 121:金坳岛,魔教转旁门,渡劫 自从十年前,黄蜧手持神兵虚日刃刃在无尽大荒之中,斩杀绿袍老怪之后,此事也就很快的就传遍了三山五岳。 九泽八荒,无数的炼气士、妖类皆拍手称快。 加上玄牝珠暗命南山八泊修士恢复了对九曲岭供奉,使得黄蜧及其麾下,皆以为中南魔教已经流云星散,不足为虑。 包括昆吾山,及整个南鄯域、句角域、南 即使放在天星皇朝那等层次的铭纹公会中也会有一批五品铭纹宗师抢着收邵华为徒,毕竟想收到在铭纹一道有天赋的天才可不容易。 他的腰身弓的很满,实在是刚刚离火尊者和玄水尊者渡湖而过的方式太过震撼,他们心中明白,这是属于最惹不起的一类人,所以言行之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我没说他的伤势是用来唬人的,只不过现在拿出来说事儿,绝对是当成一个合适的幌子来用的。”秦沧轻蔑的撇了撇嘴。 “你最近一段时间手机为什么一直都接不通?”秦沧没有理会他的那一番客套,开口问道,与纪元亮的态度刚好相反,他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这次试炼是要去野外,准备这些东西,倒是一点儿都不过分。 此时此刻,陆峰的声音浩浩荡荡的传递出来,震碎九天十地,是要直接宣战了。 他的记忆中依旧记得,那一柄青莲剑,轻而易举斩杀他邪神圣者的一幕。 他的双眼青光闪烁,就好像两尊青莲世界般不断沉沦,拥有神鬼莫测般的力量。 国人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但是真正的教育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产业化,一个赚钱的行业,一个让学生们透不过气来,完全压制了个性和思考的教育。 “师尊神龙见不见尾,平日里很少现身,你就乖乖地留在山上,和我慢慢学吧!”罗轩举看向周良的目光之中,带着关切和欣赏。 收拾完之后,萧潇看了看雨,觉得还有时间,坐在床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不过他体内的查克拉早已耗去九成还多,所剩无几,即使会医疗忍术也无济于事。 稍后,房中两个丫鬟之一,打开船舱的窗户冲了出来,手中一把短剑,直接飞向了桅杆,她想先下手为强,截杀阮家兄弟。 【就是太麻烦了,所以才想找到一个更加简单的办法,要是能够直接翻译语言,那就更加省事多了。】狗尾巴草花妖说道。 话落,都没等夜依反应,他便从双头虫身上跳下,眨眼跑出去一百多米。 “你什么代价都能付?有些代价你付得起,有些你这辈子也付不起。”帕特里克难得严肃,盯着克里斯满脸泪痕的脸。 “会不会有鬼?”黎洛开着玩笑,心底却没有那么害怕了,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没有什么好怕的。 一路上,北韩人的抵抗,就好比摧枯拉朽,轻轻一接触基本上就溃退了。 “好多了,我去活动一下。”螟点点头,副作用还没过去,但些许酸痛已经不碍事了。 “今天的任务是做一顿饭,给姐妹吃,我不插手,恐怕真的没有办法吃呀。”高妍熙向众人介绍道。 今天就叫了车,以后还是骑自行车好了,至少可以不遇见鱼石溪,至少不会遇见这些不想见到的人。 因为是前十争夺赛,蓝雨碟撤除了各个战台的封闭效果,所有人和参赛者都可以看到和听到其它战台的战斗状况。 122:炼就历劫不死之身,成就一代宗师【二章合一七千字】 不过这也使百毒金蚕失去了攻击能力。 完全化作空壳化身。 可以被放置于各地。 一旦玄牝珠被人干死,临死之前,只要使出转生不死术,将宝珠、元神顷刻转移,就能替死。 也正因此,玄牝珠有自信能够渡劫,有自信应对渡劫之后的危险虚弱期。 “师父,您知道到时候会是谁上门寻仇吗?”星宿 并且他们对自己还很了解,所以才希望以这种方式逼迫伊伊签署那份协议。 现在摆在姜飞白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让昆松奇袭巨猿保住嬴不疫但自己就要后背受敌;要么就用昆松护住自己背后,如果这样做就只能看嬴不疫的造化了。 在它用力砸锤子之前,星冰往后退了几步,还往一边挪了挪,以免被飞溅的玻璃伤到。 原本沈寒还对乌生的来历有些好奇,不过既然万鼎山内有村庄的人话,那是乌生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了。 早上,星冰煮了六大碗面,在每碗面里都放了一个鸡蛋和两片菜叶。 “刚出生的宠物一次大概要吃多久克?”星冰迅速问了一下客服。 只见郑九川等人的剑气疯狂的被沈寒给吸收了,痛的几人不停的惨叫。 “你是最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萧彻看着独孤求胜,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怒道。 从宋家大院出来,唐闺臣自己开车回警局汇报工作,叶秋则和言锦心先返回家里。 偶有刀刃大力的砍在马车边缘,将三人吓得魂飞魄散,但是还好都被张淮挡回去了。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这个会长该由谁来当?”左君临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陆苍,带笑的眼神中满是挑衅。 海德国师错愕之间,又是数掌连拍,所攻之处尽是凌赤空门大穴。然而凌赤周身笼罩着一团黑气却使得海德国师沉沉的一掌落在凌赤身上,却像是击打在了棉花上面一般,所有的劲力全都被吸尽了去。 “装病?不去并州州牧府了?你可知道卫东让我做什么?”苏素疑惑的问。 周洪见凌赤恨意如此,也只再继续游览实是不妥,便叫船夫靠了岸,带着凌赤准备回去歇息着了。 只要秦风愿意,手上的五家顶尖药企顷刻间就能覆灭全国医药行业,甚至能够在全球掀起巨大得浪潮。 这个【肝细胞再生】的研究,是现如今全球肝脏研究项目中,最火热和备受期待的一项。 贺然依旧在摆弄茶具,悠闲得好似闲云野鹤。不过表情没了虚伪的温柔,有点严肃。 这就是她得到的家族传承么?这就是她的实力吗?顾西南惊讶的看着自己拳头,她到底从顾家传承秘境,得到了什么样的传承? 谁会想到卫东竟是内奸?果然和那变态是一伙的——表面无害,肚里全是坏水。 玄晨在心中给天道此时此刻的样子找了一个理由,一个自以为很好的理由。 他看着她的名字,眼眶温热,胸膛里的心脏,就像是停止了跳动般,没了疼的知觉。 她紧了紧牙关,最后看着儿子,直接在他脸两边,一边亲了一口。 客栈之中,各种八卦铺天盖地,没有人会去确认消息的真假,在这里无非就是酒桌上的谈资罢了。 火龙使者也想不到对方的身手会如此敏捷,居然只是在一刹的功夫,就展开了强烈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