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这个王妃不好惹》 第1章 穿越 “嘶~” 突如其来的疼痛蔓延元司遥的全身,就如十辆大卡车在她身上来回碾压,让她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想她堂堂二十四世纪的一代军医,专研中医二十年,一根银针更是活死人肉白骨,人送外号“元阎王”,俗称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人,奈何天妒英才,在她和队友出行任务时飞机却遭遇事故,整架飞机坠毁,机毁人亡。 元司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是被人动了手脚,而此时全身的疼痛清晰的告诉元司遥她还活着,飞机坠毁存活率几乎没有,那她现在算不算医学奇迹? “郡主!” “呜呜呜,郡主!” 郡主?神他妈郡主,这是在上演宫斗剧呢! 耳边的哭喊声让元司遥一阵心烦意乱,无奈只能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睁开眼睛, “我艹!”身上的疼痛感袭来,做为军医的她敏锐的感受到应该是肋骨断了! 然而就当她看清周围的一切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时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当即就傻眼了。 古色古香的屋内构造,纱幔低垂,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着,看着十分暖和。 室内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精雕细琢的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转头望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桌台上还摆放着各种珠钗发髻,此时元司遥 脑中只有两个字:有钱! “郡主,你醒了,我这就去通知王爷!”床边哭喊的小丫头见醒过来的元司遥喜而泣及,当即就要往外跑, “等....等等!”马上反应过来的元司遥立即叫住了就要往外跑的小丫头, 眼前的女子看着也就不过十三四岁,身穿青绿色的衣裳,梳着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见的丫鬟发髻,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眼里还有些担忧之色,但也没有了刚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你,叫我什么?”元司遥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郡....郡主啊!”花涟一脸惊恐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元司遥,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床边,眼泪随即又流了下来:“郡主,你没事吧郡主,你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可不要吓唬奴婢啊!” 又来!元司遥无奈的瞅了女子一眼, “你,你能别哭了吗?”元司遥被她哭得太阳穴疼,呼出一口气开口小声询问:“敢问你们是哪个剧组?” 感情她不仅没死,还坠落到别人剧组的拍摄地了? “剧组?”花涟两眼无辜的看着元司遥:“郡主,我是花涟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花涟? 原本还处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深刻感慨中的元司遥此时也反应过来,旁边没有导演,没有编剧,没有化妆师,也没有摄影师,就只有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头。 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元司遥咽了咽口水:“这可是华夏?是哪一年?” “郡主,你别吓奴婢啊!”花涟不懂华夏是何意,但是听懂了后面那句:“这是元崇五年啊!” 元崇!元崇!元崇! 这他妈的是哪个犄角旮旯,她就算历史再差也知道华夏几千年根本就没有元崇这个国家,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已经死了,并没有什么医学奇迹,有的只是玄学,她、堂堂二十四世纪医学界抢着要的天才军医,就这么挂了!而此时她面临的可能就是她现代说出去别人都以为她是神经病的“穿越” “花涟?”元司遥面露谨慎的看着自称是花涟的 小丫头:“我是怎么死的!” “呸呸呸!”花涟一听立即朝着一旁“呸”了三声:“郡主千金之躯,自有菩萨庇佑,定会长命百岁,郡主可别再说这些胡话!” “额!”元司遥一时无语凝噎,思索片刻道:“那我是怎么受伤的,我、我有些记不得了!” 元司遥抬头摸了摸头上的纱布,额头上阵阵疼痛让她有些头晕目眩,身上也传来辣疼,元司遥有些不解,她以前看那些穿越小说女主穿越过来还保存着原主的记忆,为何她此时脑子一片空白,除了现代的记忆之外就连此时眼前的小丫头她都不知道是敌是友! 看额头上的伤势应该是伤到了脑袋,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导致她没有了原主的记忆。 “郡主!”花涟一听立即神情紧绷,一脸担忧的看着元司遥:“奴婢这就去换太医!” “等等等等!”看着起身又要往外跑的花涟元司遥条件反射的就要坐起身来一把拉住花涟,却不想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 “我滴个神!”元司遥倒吸一口冷气倒回床上, “郡主!”花涟紧张的就要去查看元司遥的伤势, “我、我没事!”元司遥摆了摆手:“我应该是撞到脑袋了有些记不得,你且给我大概说一下!” “郡主!”花涟小声抽泣:“这都怪奴婢,如果不是奴婢没有照看好郡主,郡主也、也不会这般!” 听着花涟的述说,原来今日原主元司遥非要出府去游玩,作为贴身婢女的花涟应该形影不离的跟着元司遥,奈何花涟被元司遥支去买糕点,却不料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却出了意外,街头上不知怎么的却有一头似乎着了魔的马匹在街头上狂奔,而马匹就像对原主有仇一般,朝着元司遥就撞了过去, 元司遥就一介女流,怎么躲得过发疯的马匹,所以很不幸的被撞飞了出去,按理如果是意外那马匹撞了一下就会飞奔离开,然而这匹马将元司遥撞飞出去之后还直径朝着元司遥过去用马蹄在元司遥身上踩上几脚,所以元司遥很不幸的命丧在了马蹄之下。 “最后是谁控制了马匹?”元司遥开口询问, “是王爷!”花涟说:“今日皇上召王爷进宫议事,回来时恰巧看见便救下了郡主!” “王爷?” 元司遥正准备再次询问时门口却传来了响动, “遥遥!” 只见一位身穿黑色广袖袍子,腰间挂着象征着身份的玉佩,一看便价值不菲,男子头发用发冠全数束着,看着应该四十出头的模样,男子快步的走了进来。 “王爷!”花涟立即跪下来行礼, 元燚罢了罢手,径直走到元司遥床边坐了下来,一脸担忧难以掩盖的望向元司遥:“遥遥,我的宝贝女儿可是受苦了,爹爹一定将放出马匹的人就出来碎尸万段给遥遥报仇雪恨!” 元司遥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眼花涟:“爹?” 元燚脸色一凝,就连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的花涟都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元司遥,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元司遥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出现这个神情,难道她叫错了?不应该啊,眼前的男子不是都说是她爹了吗? 就在元司遥不解时元燚却一把站了起来,神情控制不住的激动,双手更是忍不住的颤抖:“遥、遥遥,你叫我什么?” “爹、爹啊!”元司遥越发不解,犹犹豫豫的又唤了一声 “哎,哎!”元燚激动到差点原地起跳,如果不是碍于王爷的身份元司遥丝毫不怀疑他会现场高歌起舞。 “王爷,”此时一旁的花涟小声出声,支支吾吾半天似乎不想打扰王爷此刻的欢愉,但看着还在不明所以的元司遥还是小声说道:“郡主什么都记不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元燚瞪大眼睛,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住, “王爷!”花涟惊呼就要上前去搀扶,男子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凳子上, 男子一脸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元司遥,没有了往日的活气,多了一些懵懂和无知。 元燚看着元司遥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眉目,眼里满是心疼:“记不得便记不得罢,以后爹爹都会一一告知于你,你只需将伤养好!” 元司遥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这突如其来的亲情打得她措手不及,虽然她不是原主,但此时她却用着原主的身体,她前世作为孤儿被带到军校里培训,从来不知道亲情是个什么滋味,现在这一幕让她这个社交小达人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去叫太医!”元燚示意了一旁的花涟,小心的替元司遥捻好被角。 花涟应声出去,不一会便见一个手提药箱的老者走了进来,这是皇上御用的徐太医,也是上京城最好的太医,皇上知道今日之事便将太医派出来一直等候在王府,将元司遥带回王府时徐太医已经给她处理了伤口,本来已经凶多吉少,能不能醒来全看元司遥的造化,却不料这不过几个时辰元司遥便醒了过来,这也让徐太医十分惊讶。 “王爷!”徐太医朝着元燚行了行礼,得到元燚的示意之后就开始给元司遥把脉。 不一会徐太医站起身来:“王爷,郡主伤及脑部所以才导致记忆缺失!” 元燚看了一眼元司遥:“可有什么法子医治?” 徐太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王爷可以让郡主多接触一些熟悉的人或者物可能会刺激郡主想得一些!” 元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片刻:“劳烦徐太医!” “受不得!”徐太医作揖:“我给郡主开了一些外敷内用的药,郡主被踩断了几根肋骨,郡主定要按时服用方可尽早恢复如初!” 元燚点了点头,让花涟送徐太医出去之后重新看向元司遥:“瑶瑶不必担忧,有爹爹在,下次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元司遥乖巧的点了点头,按照目前她得知的信息来看,原主是郡主,爹爹疼爱,母亲还不知,元司遥心里盘算着,既然来了那便安心的待着,前世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那这辈子过来就当享受,啃老不过分吧,好歹是个王爷府养她这么一个寄生虫应该不成问题。 元司遥算盘打得叮当响,至于记忆这件事她可以等恢复了再慢慢的了解,只要没有人来惹她她绝对安分守己的做个寄生虫。 元燚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疼爱的小女儿,一时之间既心疼她受如此重的伤却也忍不住心里的雀跃她记不得以前的事,或许这样她就能唤自己爹爹了吧! 这几日元司遥可谓是吃了睡睡了吃,把寄生虫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无聊也拿着史册看了个大概,元崇国,皇上元修磬,算得上一代明君,深受受百姓爱戴,元燚和元修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关系要好,在元修磬还是太子时元燚便一路扶持,元修磬做了皇上之后元燚便要求做一个潇洒王爷,但世人皆知元修磬对元燚的重用,虽然元燚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在商讨大事时元修磬都会叫上元燚。 除此之外便是元燚一天三次的看望,生怕出什么岔子,每次来都会带许多上好的补品,元司遥感觉自己都快被养退化了。 “小涟涟,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元司遥躺在院子里的太师椅上沐浴阳光,她现在已经能下床行走,作为军医的她不得不承认徐太医的医术精湛,毕竟生活在古代这种一没有科技二没有狠活的地方她能这么快恢复也不易。 花涟脸色俏红,显然有些不适应郡主这般唤她,郡主以前可是从来不这般的,而且她这几日发现现在都郡主比以前好相处多了。 “这是郡主那日出门时穿的衣裳,衣裳已经破损,奴婢正要把它拿去处理掉!” 这几日花涟一直忙着照顾元司遥,所以没有来得及收拾这些衣物,今日郡主能够自己下床行动花涟这才放心去收拾杂物。 元司遥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花涟手上拿着的大红色衣裙,想了想开口道:“拿过来!” 花涟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的走过去将衣物递给了元司遥。 元司遥坐起身来,伸手接过衣物若有所思,片刻低下头嗅了嗅, “郡主这是何意?”一旁的花涟不解的开口问道。 “醉马草?”元司遥捏了捏手上的衣物,心里的不解顿时就想通了。 “郡主,醉马草是什么?”花涟听着元司遥小声嘀咕,好奇的开口问道。 元司遥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将衣物递给花涟之后开口问:“那日我出去可是遇见什么熟人?” 花涟闻言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那日郡主就遇见了宰相府的大小姐!” “我与这个宰相府的大小姐可是有过节?” “并非,郡主和沈大小姐乃是闺中好友,平日里也就沈大小姐和郡主有交集!” 闺中好友?恐怕这个沈大小姐并不是如花涟口中所说吧。 那日得知原主被马踢死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若是意外事故马儿踹飞了原主就会继续飞奔离开,但是那匹马并没有,而是精准的找到已经被它踢飞的元司遥又补上了几脚,这显然有些说不通。 但是元司遥在衣裳上闻到醉马草就说得通了,醉马草是一种罕见的药材,一般都很难寻得,这种药草若要让马儿闻到便会发狂,所以说这是有人故意将醉马草撒在了原主身上,然后再将马儿故意放出来,看来这事不简单呐! 元司遥嘲讽的笑了笑,看来这个郡主在外并不招人喜欢啊,这不明显着要她命去的吗。 “郡主!”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朝着元司遥福了福身, “何事?”元司遥将衣裳重新递给花涟之后重新抬起头来, “太、太子和宰相府大小姐来、来看望郡主,此时就在门外!”丫鬟被元司遥冰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说话结结巴巴不敢瞧上一眼,生怕哪句话得罪了郡主又挨板子。 元司遥一听愣了愣,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而元司遥此时也注意到一旁的花涟脸色更加的不好看,思索片刻瞅了瞅还在发抖的丫鬟说:“你让他们进来罢,本郡主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实在不好出门迎接!” 丫鬟一听显然有些不相信这话是元司遥说出来的,毕竟这上京城谁不知元郡主看见太子走不动路,更何况太子亲自登门拜访不要说郡主此时已经能下地走路,这换做以前爬都要爬出去迎接太子,看来郡主是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第2章 赐婚 不一会元司遥便见一男一女依次走了进来,男子手拿折扇,一身白色束腰广袖袍子,头发随意用发簪束着披在脑后,俊朗的脸庞加上这身装束虽显得有些随和但元司遥还是感到这个太子有些随意,而且他嘴角的笑更是让元司遥感到十分不适,十分猥琐! 太子后边紧跟一女子,十分巧的是女子也身穿白色花边衣裙,给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倒是尽显大方。 这两位应该就是太子元璟尧和宰相千金沈雪了。 众人见之纷纷跪地叩见,倒是只有元司遥悠然的继续躺在太师椅上。 两人此时也注意到了悠然躺在太师椅上的元司遥,身着青绿色衣裙,不施粉黛的脸庞依旧可以看出元司遥的五官当真是精致至极,这与平日里浓妆艳抹一席大红色衣裙的元司遥简直就判若两人。 这不由让元璟尧和沈雪都愣了神,不过很快沈雪就反应过来,倒是看见元璟尧盯着元司遥的模样眼里多了些怨恨。 “瑶瑶!”沈雪掩掉眼里的怨气快步上前唤了一声,作势就要去拉元司遥, 元司遥眉头一蹙避开了沈雪的触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沈雪愣了愣手停留在了半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道:“瑶瑶这是怪沈姐姐这时才来看望你?” 元司遥眨巴了一下眼睛说:“这位姑娘是?” “瑶瑶,我是沈姐姐啊,你最与我亲近,可是记得?”沈雪眼里包含失落,但还是收回手,像是惊扰到元司遥一般, 元司遥还是无辜的摇摇头,虽然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眼前这位给她的感觉就和太子给的感觉一样。 “太子沈小姐莫怪,郡主伤极头脑,以前的事记不得了!”花涟低头小声解释, 一直没有开口的元璟尧看了看元司遥,似笑非笑道:“当真记不得了?” 花涟不敢与元璟尧对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这是徐太医亲自诊断的!” 元璟尧闻言又看了一眼元司遥,然而就在这时元司遥也恰巧望向他,元璟尧当即一愣,他明显感觉到元司遥眼里的陌生,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炽热和欣喜。 “承蒙太子和沈小姐的关心,本郡主已无大碍,今日实属不巧,本郡主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奉陪二位了!” 元司遥说着就要站起身来,花涟见状就要立即上去搀扶,随手就要将手里的衣裳递给一旁的下人。 元司遥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花涟的动作:“本郡主已无碍,衣裳拿好了!” 元璟尧和沈雪见着花涟手上的衣裳脸色都变了变,但又立即恢复原样,就像什么也不知一般,但做为在军校里培训过的元司遥怎么会看不出端倪! 沈雪稍稍上前一步,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道:“瑶瑶,什么重要的事也不急这一日,你可要注意些身子!” 元司遥转过身看向元璟尧和沈雪,由于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此时元司遥脸色还有些苍白,显得楚楚可怜, “太子和沈小姐想必也已经有所耳闻,本郡主不过是游街便飞来横祸险些丧身,若不是父王及时赶来二位今日所见到的便是一具尸体了!”元司遥不急不缓的说道:“本郡主醒来记不得之前发生的事,也是下人告知才略知一二,不过本郡主实在想不明白上京城街道上这么多人,这匹发疯的马为何就只踹本郡主一人,就算是本郡主命薄被马儿踢到,那为何马儿不跑还继续踢上几脚,这实在是蹊跷!” 随着元司遥的诉说,沈雪和元璟尧的脸色越发不好看,沈雪攥紧手指,小心询问道:“那妹妹可是有什么发现?” 元司遥笑了笑娓娓而谈:“这几日本郡主只能卧病在床倒是尽显无聊,所以便无意间瞧见一本古医杂典,其书中记载一种罕见的药草名为\\u0027醉马草\\u0027,书中说到若是让马儿闻到醉马草便会使之发狂,马儿嗅觉敏锐,那日京城这么多人若当真有居心叵测之人将醉马草的粉末撒在本郡主身上呢,本郡主这也是心有余悸,万一真是这般那人知本郡主未死还真不知道下次会想出个什么招来致本郡主于死地呢,你们说是不是?” 沈雪一听“醉马草”三字脸色唰一下便白了,只能紧张的望向元璟尧,只见元璟尧此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悄无声息对视一眼,沈雪立即冷静下来:“瑶瑶可是多虑了,瑶瑶身为郡主,谁有这般胆子敢谋害!” “谁知道呢!”元司遥假装耸了耸肩:“总之还是小心些好!” 说完又看向已经震惊到还没有缓过来的花涟:“先将衣裳放进我闺房里,一会本郡主去给父王说一声,让他明日去宫里请徐太医过来查看一二!” “是!” 花涟立即紧握住衣裳走进元司遥的闺阁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两双眼睛正死死的注视着她。 元司遥见花涟重新走了出来之后瞧了瞧脸色不太好的二人说:“那本郡主就不奉陪二位了,你们自便!” 说着带着花涟便要离开。 沈雪见状还要说什么却被元璟尧一个眼神阻拦,两人见元司遥离开之后便也抬脚离开。 一家客栈的厢房里,沈雪紧张的看着眼前端着茶盏举止优雅的男子:“太子,元司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元璟尧放下茶盏,低头望向窗外的行人说:“那个蠢货并没有这么聪明,今晚找人去把衣裳毁掉!” “是!”沈雪点点头应道,想了想随后又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元璟尧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精致的脸颊,掩饰掉眼里的厉色说:“雪儿现在只要让元司遥重新取得你的信任就好,其余的交给本殿下!” “好!”沈雪脸颊通红羞涩到不敢看元璟尧,低着头小声应道。 “小涟涟,带路,我们出府去!”这个王爷府当真大得紧,本来因为受伤没有走过再加上本就路痴的她更找不到路。 跟在后面的话涟一听心里一紧:“我们不是去找王爷吗?” “我糊弄他们的!”元司遥睁眼说瞎话, 花涟将信将疑,在元司遥说的时候她就有些好奇她每日在元司遥身边服侍怎么不瞧见自家郡主看医书,但方才心里太过于着急便也没想这么多。 “快快快,跑起来!”元司遥摆弄着手催促,这几日真是把她憋疯了! “郡主,您伤还未痊愈,不宜出府!”花涟已经心有余悸,害怕元司遥再出什么事。 元司遥知道她心里的担心,打着包票道:“你放心,我就出去走走,不惹事生非,你可以一直跟着我!” 花涟实在是拗不过元司遥,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她出去走走,但半时辰之后必须回来。 此时大街上依旧是小商小贩的吆喝声,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元司遥体会着无污染的大自然煞是高兴,这里瞅瞅那里看看,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些卖东西的小商小贩瞧见她不是抬着担子就走就是眼神不断的闪躲,就连原本在大声吆喝的小商都没了声音,这和原本热闹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元司遥双手环胸,一只手摩擦着下巴倚靠在一家店铺门外的柱子前,看着原本这周围都还有人而此时离她三米远的地影都没一个不解的问花涟:“他们很怕我?” 花涟眼神闪躲不敢出声。 “嗯?”元司遥看着她, 花涟被看得浑身发毛,结结巴巴道:“郡、郡主!” “你直接说罢,我不会怪罪你的!” 花涟把头又低了低,还是不敢说。 “快说,不然本郡主这就罚你!”元司遥故意眼睛一瞪,故意将声音微微放大。 花涟肩膀一哆嗦,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他、他们都说郡主是、是废物小霸王!” 好家伙! 废物不就是说她一无是处啥也不会嘛,而这废物小霸王不仅说她一无是处且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仗势欺人!!! 很好,元司遥无语的点点头,这原主当真有出息,也难怪在大街上被马踢都没人出来制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回去吧!”这街逛得甚是膈应,还是回去让花涟给她说说原主还有哪些光荣事迹吧,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是!”花涟亦步亦趋的跟着,好奇自家郡主居然这般平静。 “这小霸王今日竟然这般就回去了?” “使不得使不得,我这小铺子实在是不能在折腾了,就前段时日我赚的还没亏的多,全被这个小霸王给砸喽!” “你看她方才那模样,定是又在训斥她那个贴身丫鬟,也是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个主子,指不定现在回府又要挨打骂了!” 打道回府的元司遥在路过一个包子铺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头看了一眼“石记包子铺”,而讨论的两个商贩看见她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哆嗦,她发誓,她不会买他家包子! “小涟涟,我以前打过你吗?”元司遥开口询问, 花涟摇了摇头:“郡主对奴婢很好,并未打骂过奴婢!”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那就好,回去和我说说以前的事!” “是!” 花涟点头,跟着元司遥回了王爷府。这可能是元司遥出府上京城最平静的一次,若是之前定会弄个鸡飞狗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元司遥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涟,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郡主,这个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花涟也无奈的说着:“郡主受伤的前两日还让王爷去宫里让皇上给您与太子赐婚!” “omg!”元司遥重新躺回到太师椅上无语望天,如果她没有猜错原主和太子应该是表兄妹好吗,这算近亲结婚,这是有违常理的!!! 这生出来的孩子多半是个傻子! 好吧,她想得有点多。 花涟现在已经习惯元司遥说这些她们听不懂的奇奇怪怪的话,倒是感觉这样的郡主多了些亲和。 元司遥本已经因为原主这个恋爱脑而伤神,突然想到什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向花涟:“那父王答应了吗?” 花涟摇了摇头回答:“王爷说太子并非郡主良人,说什么也不答应,原本郡主与王爷关系就不太亲近,因为赐婚一事郡主与王爷更是闹僵得不愿与王爷说话!” 一瞬之间元司遥如释重负,还好她爹不是恋爱脑! 不过也是奇怪,据花涟所说原主和元燚不亲近似乎是因为原主母亲,似乎是因为原主母亲在生原主时出现难产,在面临保大还是保小时元燚选择了保小,但这都是外人所说,当时如何只有元燚一人才知。 不过在元司遥看来原委并非如此,若是元燚当真不喜自己妻子选择保小那为何这么多年了从未纳妾,而是独自一人将元司遥扶养成人! 而原主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元楚云,比原主大五岁,现在应该二十岁,而这个哥哥虽有心疼爱这个妹妹但奈何原主也不与之亲近,更是多次帮助外人诋毁自家亲哥,缘由更是因为说她害死自己母亲所以哥哥并不是真的与她亲近,所以元楚云算是心灰意冷便常年出战在外很少回来。 而花涟也说她幼时还是十分喜欢自己父王和哥哥的,而是从记事之后才渐渐不愿意亲近自家亲爹和哥哥了,这不很显然被pua了嘛,而能够近身pua原主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郡主,奴婢有话不知当说不当事!”这是花涟突然开口,虽还是有些犹豫,但眼里多了一些坚定! 元司遥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你且直说罢!” 花涟想了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得元司遥站起身就要将人拉起来:“哎呦小涟涟,你这是做甚!” 花涟直起腰,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语气坚定的说到:“奴婢知郡主原先和沈小姐交好,但沈小姐并未将郡主视为好友,郡主心思单纯奴婢心里担忧,奴婢曾多次提醒郡主提防一些沈小姐,如今郡主记不得之前之事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郡主不信奴婢之言要罚奴婢也愿意受着!” 元司遥没有说话,就连花涟这个小丫头都看出沈雪居心不良,原主这个脑袋里都装了些啥子!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时候不找了,早些就寝吧!”元司遥将花涟扶起来:“下次别动不动就下跪,这样本郡主会折寿的!” “郡主又说什么胡话,奴婢这就服侍郡主休憩!”花涟点头应道。 “不用了,今晚我不想有人惊扰我休息,你也不必守夜!”元司遥摇了摇头拒绝。 “可是,”花涟还想说什么,毕竟郡主受伤未愈 她实乃不放心, “本郡主的话都不听了吗?”元司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花涟,抬手将屋门关了, 花涟看着紧闭的屋门也不敢再说什么,想了想大不了今晚在屋里别睡着即可,若有什么事她也可以立即过来。 夜幕降临,月色当头,七月份的夜晚格外的凉爽,外边蝉鸣四起,屋内传来熟睡后有规律的呼吸声,一切都是这么的安详。 不一会只见元司遥所处的念情院有个鬼鬼祟祟之人,来人一席黑色夜行衣,弯着腰穿梭在元司遥的别苑,在找到思遥阁之后才停下脚步隐藏在黑暗中。 来人看了看周围有些奇怪,怎么说也是郡主为何没有一个守夜之人,顾不得这么多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和一支类似于香烛一样的东西将其点燃,伸手小心的将元司遥窗纸戳破一个洞,然后将其伸了进去。 大约过了半柱香,见手里的东西已经燃完男子迅速从怀里掏出一颗解药扔进嘴里,然后小心翻窗进入室内。 男子环视一圈,很快就找到雇主让他拿的东西,男子将衣裳拿到之后见到妆台上的金银珠钗按耐不住眼里的贪财之意,虽然雇主让他拿到东西之后迅速撤离不要打草惊蛇,但是上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这个郡主不过就是一个废物,不过有个噱头而已。 男子迅速走过去拿了几件价值不菲的珠宝之后才离开了思遥阁,然而就在他前脚离开之时原本应该在床上熟睡的元司遥立即翻身而起,身上衣服穿戴整齐,哪有半点休憩的模样 “小样,就这么廉价的迷药还想迷晕我?”元司遥迅速穿好鞋袜之后就追了出去。 虽然在现代她不过是一个军医,但是该训练的她一样没有落下,翻墙,跳跃,追赶,元司遥紧随其后。 她没有这里奇幻的轻功,但很明显前面的蒙面哥武功一般,元司遥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此时已经是子时,应该就是现代23点到凌晨1点的时候,街上已然无行人,除了偶尔可以听见几声打更人的叫唤声。 “宰相府!”元司遥见男子翻墙进入府邸低声呢喃,果然不出所料这事和沈雪脱不了干系! 元司遥观察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找到一面围墙,看了看高度想来没有问题之后就后退了几步打算借着助力翻墙而入,然后就在她准备跑时眼神突然一凝, “谁!” 元司遥屏住呼吸低声呵斥,若不是她现代培养出超强的明锐能力她根本发现不了周围还有人,而让她不得不警惕的是此人来了多久或者是跟了她多久! “阁下既然来了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吧!”元司遥继续说道。 还是没有动静,半响之后,就在元司遥以为对方不会现身时对方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月光照耀而下,男子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一席黑色束腰束袖的袍子,双手附在身后,只见三千墨发用发冠高高束着,散落在脑后的发丝如瀑布一般。 而最让人惊奇的却是对方三分之二的脸几乎都被银色面具遮盖得严严实实,依稀可以看出光洁的下巴,而最吸引元司遥的莫过于那双深黑色的眸子,就如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深渊。 “咳!”元司遥轻咳了一声,想不明白她居然会对着一个脸都看不清的男子流哈喇子,“那啥,敢问阁下这半夜不休憩是出来幽会的?” 男子看着一席青衣,猫着腰身的元司遥没有说话,自己一路跟随却不料既然会被发现,而发现他的却是上京城流传出的废物郡主。 “不是?那也是来算账的?”元司遥继续问,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元司遥明显感受到对方对自己并无敌意,不过元司遥也没有掉以轻心,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人不可貌相,万一真是原主得罪过的人她该怎么逃走胜算最大! 第3章 异姓王 这时男子却点了点头! 元司遥见之连连摇头:“造孽哟,这宰相府可是得罪了多少人!” 说着元司遥后退了几步,双眼微微眯着,手提着裙摆猛的向前冲去,一只脚猛蹬围墙将身子向上提,双手紧接着扒拉住墙头整个人翻坐在墙头之上:“哎呦我滴神,疼死我了!” 元司遥手不断揉着自己的肋骨,好不容易接上可别又断了。 “你快点进来吧!”元司遥看着还在墙角站着的男子说了一声之后就跳了下去。 “你知道宰相府大小姐的院子吗?” 元司遥看着偌大的宰相府再次犯难,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男子她早就跟上那个蒙面哥了!!! 元司遥看着没有动静的面具哥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道问他等于没...... 咦? 元司遥心里还没吐槽完一直无动于衷的男子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顾不上这么多元司遥立即跟了上去。 “大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元司遥趴在窗边听着屋里的动静,屋里说话的是一名男子,元司遥知道应该就是那个蒙面哥。 “这个你不用管,管好你的嘴就行!” 沈雪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的贪婪感到十分的厌恶。 “那这个什么时候给?”男子嘿嘿笑了声,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 沈雪拿过桌上的银两扔给男子:“滚!” 男子接过钱袋子上下掂量,也不在意沈的态度,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就是一笔交易。 “吱!” 屋门打开的声音,元司遥立即隐藏在黑暗中,看着男子走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之后才飞身离开。 “小姐!” 沈雪的贴身婢女繁清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衣裳。 “拿去烧了,还有”沈雪抬手拨弄了一下衣裳:“追上去,杀了!” “是!”繁清接过衣裳走了出去。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元司遥迅速隐藏在黑暗中,这个沈雪当真做事滴水不漏,心狠手辣。 看着飞身离开的繁清元司遥眼里多了一些惊讶,没料到沈雪的贴身婢女竟然会武功。 待繁清走后元司遥才注意一旁的面具哥,至始至终这名男子都没有说话,这不由让元司遥心里多了一些疑虑,他当真是来寻仇的? 元司遥听着屋内窸窸窣窣的响动知道沈雪应该是躺下了,想了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针。 元司遥定了定神直接将手中的一枚银针就这么隔着窗纸扔了出去,只见银针穿过窗纸直闯屋内,然后从屋内烛台上燃烧的火焰中间穿过最后定在了柱子上。 元司遥满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男子眼里的不可思议。 不一会元司遥在男子不解的目光中直接绕过窗户打开屋门走了进去,见身后的男子伫立在门前没有动静元司遥嘴唇一勾道:“银针上被我涂上了特制的迷药,遇火即散!” 元司遥看着躺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的沈雪,走到一旁的柱子上将银针拔了出来。 “面具哥,你和她有什么仇?,难道是你相好的?然后因为你毁容了背叛了你你要来杀人灭口?”元司遥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如果男子没有面具的遮挡,元司遥定能看见男子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面具哥:....... 见男子没有反应,元司遥又说:“我先说好哦,好歹别人是宰相千金,报仇可以,别弄死了!” “你先还是我先?”元司遥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沈雪, 闻言男子后退了一步,明显告诉元司遥先来。 元司遥也不避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你先给去给我放哨!” 面具男:放哨? “额!”元司遥看着男子充满疑惑的大眼睛拍了拍嘴反应过来:“就是去给我把把风!” 元司遥看着走回门边的男子忍不住的摇头,这男子虽然可能毁容了吧,但是这身材是真的嘎嘎好,那腰,那腿,还有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即使这样她还是感觉比那个太子看着顺眼多了,可惜了,沈雪喜欢有钱有势的。 “好了!” 元司遥拍了拍手走了出来:“你去报仇吧,我呢就先回去了,以你的功夫应该不需要我给你把风了吧!” 想了想转头又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今晚你没看见我我也没看见你,懂了吗?不然我这银针可是不眨眼的哟!” 元司遥丝毫不担心男子会告发自己,即使告发了又如何,这说话要有证据,全京城的人可都知道元郡主是个废物点心,怎么做到大晚上潜入宰相府去谋害宰相府千金,这反而多了一个污蔑当朝郡主的罪名! “咿呀哟,帅帅的大男孩!”元司遥蹦哒着离开,嘴里还在小声的哼站歌。 男子看着蹦哒着消失在黑夜中的女子,一双眸子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倒是对她哼唱的歌曲有些不理解,片刻之后又转头看向屋里依旧安静躺着的沈雪,不明白元司遥对她做了什么。 男子抬手轻轻一挥屋门便如感知到了一般轻轻关上,而男子也彻底消失在了宰相府中。 “郡主,郡主!” 拍门声惊扰中还在睡梦中的元司遥,元司遥不耐的翻了翻身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继续呼呼大睡。 “郡主,起来了!”花涟将台盆放桌上之后将元司遥的被子掀开,然后轻轻摇晃着还在睡梦中的元司遥, “做甚么做甚么!”元司遥怒气冲冲的坐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外边还没亮透的天,睡意朦胧的瞪着花涟:“大妹子你这是要做甚!要做甚!现在才什么时辰你叫我起来晨练吗?” “郡主,今日异姓王收复北莽凯旋而归,皇上设宴百官同庆,不论是嫡子嫡女还是庶子庶女今日皆可入宫,您贵为郡主自然是要跟随王爷入宫的!”花涟将手中的抹脸布拧开递给还在打哈欠的元司遥,一边给元司遥解释道。 “这异姓王又是谁?”元司遥接过抹布胡乱擦拭一通,将心里所有的怨气都怪罪在了这个异姓王身上。 花涟无奈接过抹布,洗净又重新递给元司遥道:“异姓王战无不胜,百姓称呼他为战神,之前他也是朝营里的士兵,后来立功封为将军,更在一次皇上亲征时救了皇上的性命,帮助皇上打了许多胜战,皇上惜才所以便封为异姓王,也是当朝最年轻的王爷!” 这不妥妥的咸鱼翻身嘛! 当朝除了太子皇上其他儿子都还未封王,都是些二皇子三皇子,都还没有自己的府邸,由此可以看出皇上对这个异姓王的重视。 元司遥坐在妆奁前任由花涟给自己梳妆打扮,看着铜镜中的脸元司遥微微出神,这张脸和她现代的差不多,但细看却更加的精致,肤如凝脂,倒是保养得十分的好,一双眼睛更是干净得如天然的泉水,不似自己现代时眼里充满了浊气。 “郡主!”花涟在元司遥身后为其盘发,看着在走神的元司遥唤了一声, “嗯?”元司遥回过神,从铜镜中看着表情有些为难的花涟说:“何事直说罢!” 花涟咽了咽口水忐忑说道:“就、此番跟随异姓王回京的还有世子,世子待郡主极好,奴婢们都看在眼里,郡主可千万别再恼了世子!” 世子?元司遥焕然醒悟,差点儿忘了那个被原主气到去打仗的一母同胞的哥哥,她不是原主,如若这个世子当真如花涟所说她也不会恼了他,毕竟在这种封建社会多个靠山还是比较好。 “我知道了!”元司遥点点头回应。 花涟看着郡主答应瞬间欣喜若狂,心里也放下心来,王爷交代的事总算完成了,终于可以高兴的去替元司遥选衣裳。 “郡主,您要穿哪件衣裳?”花涟看着琳琅满目的衣裳犯难,郡主大部分的衣裳都是些大红大紫的,而如今郡主记不得事反而还不喜穿了。 “拿一件素雅的即可!” 元司遥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衣各的情况,这几日除了在床上躺着就昨日穿的那件青绿色的,感觉也还不错。 “这!”花涟翻了翻都没有找到素雅的衣裳,正准备说话时屋门却被人敲响了。 “叩叩叩!” “谁?”元司遥条件反射的呵斥了一声 站在门外的元燚不由一愣,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是我瑶瑶!” “父王?” 元司遥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元燚怎么会来,但也顾不得这么多只能让花涟去开门。 “王爷!”花涟打开屋门福了福身, “这是世子在北莽寻得的上得蚕丝料为郡主裁的衣裳,今日一早便托人送了过来,你拿去给郡主!”元燚有些犹豫的将手中的托盘递给花涟说。 “是!”花涟欣喜的接过衣裳, “郡主!” 待元燚走后花涟立即将衣裳拿到元司遥面前,元司遥看着花涟手中淡粉色的衣裙,衣裙上绣着精致的白色桃花,艳而不俗,倒是多了几分俏皮。 元司遥伸手摸了摸,一股凉意在她手中化开,当真是上好的布匹。 “就穿它了!” “好!”花涟迫不及待的给元司遥更衣,这个还是元司遥记事以来第一次肯收世子的东西,世子若是见了定会高兴至极。 “爹!” 元司遥收拾好一切时天已经完全亮了,而元燚也已经等在府门口,元司遥有些不好意思的快步走上前去。 “遥遥!”元燚转过头便见到疾步走来的元司遥,见她身上穿的衣裳眼里更是隐藏不住的高兴:“慢点,别这么急!” 元司遥走到元燚身边呼出一口气:“让爹爹久等了!” “不急,现在还早着呢!”元燚眼里忍不住的慈爱,越发感觉自己的女儿懂事了。 “这几日怎不见爹爹?” 自从她病情好转之后就很少见到元燚,看着他眼里的血丝便知道他已经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元燚一听叹了一口气,和元司遥并排的一边朝着门外走一边说:“这几日我一直忙着调查马儿失控之事,倒是忽略了遥遥!” “可是有何发现?”元司遥故意问道。 元燚无奈摇摇头:“我一直感觉此事有些蹊跷,但奈何找不到证据,发狂的马儿也已经被人斩杀!” 元司遥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这其中免不了太子的插手,所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调查出来。 “今日进宫遥遥可是当心些,宫里人多眼杂父王照料不及,切记要小心些,有何事就让花涟来告知我!” 这是元燚最担心之事,如今元司遥记不得之前的事,再加上之前本就和其他闺中小姐不友好,这如今进宫的人不计其数,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可如何是好。 “爹爹放心罢,我不会惹是生非的!” 元司遥看出元燚眼里的担忧,她本就只是去凑人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蹭个饭就打道回府。 元燚微微放下心来,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各自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去。 此时街上已经有许多小商小贩,吆喝声不断,元司遥睡意全无倒是有些兴趣,忍不住的掀开帘子朝外边望去。 她来到这里也已经有些时日,但从未出过府去游玩一番,也就昨晚去了一趟宰相府,不得不说这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她至少可以活到九十九岁。 “郡主,我们到了!”马车缓缓停下,花涟率先跳下马车掀开帘子。 元司遥弯腰而出,拒绝了花涟要搀扶的手直接跳下了马车。 “郡主,你小心些!”花涟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立即上前去搀扶。 “无事无事!” 元司遥罢了罢手,此刻她也意识到周围有许多目光朝自己看来。元司遥抬头望了望四周,那些来不及闪躲的眼神尽收元司遥的眼底。 这些人都这么怕她吗? “遥遥,想什么呢?”元燚看着愣在原地的元司遥问道。 元司遥摇了摇头:“无事!” 元燚立即明白了元司遥在想什么,看了一眼四周人目光中的打量之后便领着元司遥向宫里走去:“遥遥不必理会那些人!” 此时皇宫门外已经停下许多马车,路上陆陆续续都是些达官贵人,而元燚下来马车便被皇上身边的人接走,说是皇上有事找,元燚心里担忧,只能让元司遥注意些便离开。 而此时元司遥正忙着在众多女子中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反正这些人都怕她所幸也没人敢和她打招呼,倒也是乐得清闲。 “郡主,您在看什么呢?”花涟见元司遥一直东张西望,也随着她的目光好奇的问道。 “看一个好玩的东西!”元司遥张口就来。 “什么好玩的东西?”花涟越发的好奇。 “来了来了!!!” 元司遥眼睛发亮,看着被丫鬟搀扶着下马车并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 女子依旧身着白色莲花广袖裙,举止投足间尽显女子间的优雅,一袭面纱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让人欲罢不能。 即使如此元司遥还是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宰相千金沈雪。 花涟瞪着大大的眼睛:“这是?” 元司遥眼里含笑,就这么看着下了马车之后在众千金的巴结下直接无视掉径直朝她走来的沈雪,有时候元司遥不得不佩服沈雪的毅力,都这样了还不忘来找茬。 “遥遥!” 沈雪走到元司遥身边,身后的繁清紧紧跟着,倒不是她想一眼便瞧见元司遥,而是在众多小姐中元司遥这身打扮莫过于最让人惊艳。 上好的布匹在太阳的光照下更是显得耀眼,精美的做工更是羡煞旁人,这种上等的布匹一般都只有宫里的娘娘们才能享受,她元司遥又凭什么,而如今元司遥一褪原来的装扮精致到极致的脸更是让她这个京城第一美女都逊色几分,更何况她此时的脸....... 沈雪极力掩盖心里的愤恨:“遥遥这身衣裳当真的好看!” “哦?”元司遥笑了笑:“这是兄长托人送来的!” “兄长?”沈雪一惊,小心道:“可是云世子?” 元司遥耸了耸肩,看着走在前方的元燚道:“不然我有几个兄长?” 元司遥和沈雪并排走着,在外人看来她俩就是闺中好友,而外人也一贯认为只有沈雪才能忍受元司遥这种嚣张跋扈之人。 “不、不是!”沈雪心里一紧,镇定下来之后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元司遥将沈雪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唇一勾道:“沈小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沈小姐? 沈雪藏在衣袖里的手一紧,随即想到太子说的话,元司遥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想要重新取得她的信任不能操之过急。 “遥遥可知道你之前和云世子一直不亲近?”沈雪试探性的问。 “哦?”元司遥冷哼了一声,这么急子要pua她了? “沈小姐可知道你口中说的人是谁?那是本郡主一母同胞的哥哥,本郡主不和他亲近难道还和你吗?” “我!”沈雪紧紧攥着手,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嘴变得这般犀利了! “这上京城的人皆知,我也是担心你记不得之前的事触了云世子的眉头,既然遥遥记不得了便也别和云世子恼了,那也是你兄长!” 哟西! 元司遥都想给沈雪鼓掌叫好了,这一句说辞不仅告诉她元楚云不好惹不要去触他眉头还说了自己小气记仇,倒是把自己温婉会体谅人的样子体现得淋漓尽致。 现在她不看周围都能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里包含对她的谴责和鄙视。 此时花涟跟在后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家小姐,心里十分的紧张,但面对宰相小姐她又不敢说什么。 “沈小姐说得是,以前是本郡主不懂事,兄长待我好我却听信谗言蒙蔽了双眼,如今兄长跟随异姓王凯旋而归给我送来衣裳我心里对兄长的愧疚越发的深,所以今日穿着兄长送的衣裳想亲自给他赔不是,兄长为人宽厚,定不会与我计较!” 元司遥这句话故意说得很大声,不仅仅是为了让沈雪听见,也是为了让周围人听见,好改改她这个废物小霸王的名称。 花涟在身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第4章 本郡主也喜欢异姓王 此次设宴在御花园,元司遥到时御花园内已经来了许多人,官家小姐都经过了细心打扮,花枝招展的打扮比比皆是。 据元司遥所知,这个异姓王虽二十有五,比她还大上十岁,但至今都未娶妻纳妾,整个异姓王府都是清一色的男丁,异姓王有权有势,兵符更是掌握在其手上,所以能够嫁给异姓王就等同于坐上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宝座,所以这些官家小姐怎么会错过此机会。 此时元司遥已经就坐在女宾的位置上品茶,无视掉那些窃窃私语和对她的打量,原主虽嚣张跋扈但奈何有郡主的身份在这些官家小姐也不敢造次的来找茬,也就只有沈雪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 “沈姐姐!”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见之纷纷行礼,唯独还在品茶的元司遥, 元芜摆了摆手快速走到沈雪身边,像个讨糖吃的孩子:“沈姐姐最近怎么不来找芜儿玩?” “见过公主!”沈雪福了福身, 在外人看来她即使得到公主的青睐依旧不骄不躁 但没人看见她面纱下得意的笑:“这几日臣女身感不适,公主莫怪罪!” 元芜点了点头:“沈姐姐为何戴着面纱?” 沈雪面纱下的脸瞬间一僵,有些不自然的说:“臣女偶感风寒,担心感染到你们,便只能以面纱示人!” “噗嗤!”一旁的元司遥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沈雪当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啊! “是你?” 元芜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元司遥眼里多了一丝不可思议,这和她记忆中浓妆艳抹的元司遥截然相反。 “怎么,这位姑娘认得我?”元司遥故意装傻,像没有听见众人对她的称呼一般。 元芜上下打量元司遥,传言都说元司遥被马儿踢失去了记忆,但真假不得而知,毕竟这个郡主之前也没有少整蛊人。 “元司遥,这不会是你为了追求我大哥耍的新花招吧,本公主警告你,本公主这辈子只认沈姐姐为我的嫂子,至于你,还、不、配!” 火药味一触即发,周围人眼里都是看戏的眼神,如果说元司遥是废物小霸王,那眼前这位公主就是小霸王。 当朝天子有四儿三女,而元芜便是皇后的女儿,皇后育一男一女,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所以便养成这嚣张跋扈的模样,再加上有元璟尧这个太子哥哥自是无法无天。 元芜和元司遥同岁,对谁都不屑,唯独对宰相千金沈雪友好,当初元司遥追求元璟尧时元芜没少阻拦,也正因为这般两人更是水火不容,而燚王爷甚得当今天下的心,所以爱屋及乌对这个表侄女也算是疼爱,所以许多事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元司遥举着手中的茶盏,微微抬头睨了一眼元芜, “真以为你大哥是鸭脖子?谁都想去啃一口?” 说得她都饿了,她最喜欢啃的就是卤味鸭脖了! 元芜一愣,没料到元司遥会这般说,一时之间气急败坏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当初是谁不要脸的跟在我大哥身后!” “呵!”元司遥冷笑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不紧不慢的说:“你我同姓元,你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清楚吗?” “元司遥!!!” 元芜怒火中烧,作势就要去拽元司遥的领子,空气一瞬间的紧张,众人都屏住呼吸的看着。 “郡主!” 只见元芜的手离元司遥的脖子越来越近,站在元司遥身边的花涟眼见自家郡主要吃亏,咬牙上前就准备上前阻拦,元司遥似乎是看出了花涟的动作,原本无动于衷的她一把拉住花涟,双脚借助地面的力气将椅子上一条凳脚翘了起来,随即椅子一个转动躲过了元芜的手,转瞬之间整个人站了起来一把扣住了元芜的手, 元司遥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但不知为何周围人都感觉到寒毛竖起。 “公主可是要小心了,动我的人可是要烂手的哦!” 元司遥的手一点点的收紧,说这句话时却看着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看戏的沈雪,只见沈雪身子一僵,原本面纱之下得意的笑意全无,随即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恐惧! 难道是她?沈雪想着今早醒来自己的两边脸便长了许多脓包,有些破裂的更是流出让人恶心的脓水,整张脸不堪入目,让府医诊断也是一无所知,本来她这般就不宜进宫,但她不甘心,她京城第一美人怎么可以少了这种场合。 沈雪看着笑意盈盈的元司遥,不,不可能是她,这个废物还没有这个本事,若要让她知道是谁,定要让她碎尸万段! “你这个废物放开我!”元芜吃痛的拼命挣扎,被元司遥扣住的手肉眼可见的泛红, “好的!”元司遥愉快的答应,一把松开了元芜的手腕, 没有料到元司遥会这么痛快就答应的元芜整个人因为惯性的作用向后倒去,毫无征兆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噗嗤!” 周围人没有防备的笑出声,但很快便捂住了嘴,生怕被这个小霸王听见。 “哎呀,公主怎么这般不小心!”元司遥耸了耸肩无辜的说。 “公主!”沈雪惊呼一声,立即上前去搀扶元芜, “元司遥,本公主要杀了你!”元芜挣扎起来,一把推开沈雪, “芜儿!” “参加太子殿下!” 元璟尧的到来似乎让这场闹剧更让人有看头,都想看看这元郡主看见太子就迫不及待扑过去的模样。 “大哥!”元芜一看来人眼睛一亮,推开沈雪便挽着元璟尧的手便开始告状:“大哥,元司遥以下犯上竟然敢推本公主!” 元璟尧一听不由蹙了蹙眉,抬眼看了一眼那抹淡粉色的身影,眼里不由多了一抹惊艳。 而对方对于他的到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如昨日一般的陌生。 “大哥!” 元芜不满的嘟嚷一声,对于自己大哥盯着元司遥发愣心里十分不高兴,她就知道元司遥这个小狐媚子一定是假装失忆,就是为了吸引太子哥哥的关注! “芜儿,”元璟尧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 “今日是异姓王的接风宴,切不可胡闹!” “大哥!!!” 元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元璟尧,不明白元璟尧为何要袒护元司遥, “公主!”元芜还想说什么却被沈雪打断,沈雪款款走到元芜身边好生说道:“今日异姓王凯旋而归乃大喜之事,遥遥想来也不是故意的,公主大人有大量就别和遥遥计较了!” 一句话坐实了元司遥推公主的罪名,还尽显沈雪的大方,元司遥都想为其鼓掌,真是好手段! “沈小姐这是?”元璟尧看着沈雪脸上的面纱不解问道。 沈雪眼神闪躲,心里依旧对元璟尧盯着元司遥出神而不甘心。 “臣女感染了风寒!” 元司遥对于这些虚伪的人实在是忍不住的翻白眼,这要放现代遇见这种敌人她都不会和对方多说一句话,一根银针便送他们去见阎王!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元芜眼里含恨的瞪着元司遥,怒视一眼离开,元璟尧看了一眼沈雪便也离开,一场闹剧被迫停止,众人也兴致缺缺的下跪叩见皇上皇后,而在众人当中的元司遥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默不作声。 “众爱卿平身!” 雄厚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属于天子的声音回荡在御花园内。 元修罄坐在龙椅之上,一旁便是皇后莫霞晚,端庄的仪态倒是尽显母仪之气。 “今日异姓王凯旋而归,朕心甚欢,固大赦天下三日,诸位爱卿同乐,尽情欢畅!” 元修罄一身明黄色龙袍,脸上的笑意可以看出他今日十分高兴,皇上重视异姓王堪比自己亲儿子,如今异姓王给他收复这么多疆土他怎可不高兴!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修罄的右下方位置空着,坐下方位置坐着元燚,其次便是太子还有几位皇子。 “元郡主可在?” 此时的元司遥还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一时未反应过来,自至站在一旁的女子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她。 元司遥反应过来站起身走到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快先请起!”元修罄抬了抬右手,元司遥听罢站了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看见传说中的皇上和皇后,以前还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不得不说元修罄眼里的震慑力是不容小觑的,即使元璟尧是他儿子,但元璟尧倒是更随皇后莫霞晚。 元修罄凝视着自己这个侄女,虽说以前嚣张跋扈了些,但也没惹出什么大乱子,如今这大病初愈倒是像换了一个人。 “侄儿身子可好些?” “承蒙皇上关心,臣女已无大碍!” 此时皇后却突然出了声:“几日不见遥而怎如此生疏,以前遥儿见了皇上与本宫倒是尽显欢喜,可是身体还未痊愈?” 元司遥不适的皱了皱眉,皇后的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自己身上,这看似“关心”的话语却满是试探。 现在人们最好奇的不就是她到底有没有“失忆”吗? 元司遥明显感受到元燚眼里的担忧,抬头看了一眼以示放心。 “皇后!”元修罄身为君主怎么听不出这句话,顿时有些不满的出声, “皇上皇后莫怪罪,臣女因伤及头部记不得以前之事,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请皇上皇后见谅!” 元司遥打断了皇上的话,她感受得到皇上的袒护,但她此时不想这么快就与皇后树敌,这宫里的弯弯绕绕她一点都不想参与其中。 元修罄看了一眼不卑不亢的元司遥,点了点头说:“让徐太医拿些上好的药材,切勿落下病根!” “谢.......” 元司遥还未来得及答谢园外又传来一声惊呼。 “异姓王到!!!” 随着这声音传入众人的耳里下边坐着的人统一转头看向御花园外的青石路上,就连端坐在皇位上的元修罄都梗着脖子张望,倒是一旁的莫霞晚和下边坐着的元璟尧眼神怪异,与其说是怪异倒不如是嫉妒。 元司遥有些好奇这个异姓王到底是何许人也,转头也望了过去。 青石路上传来脚步声,元司遥耳力极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而这个脚步声很显然不止一人。 不消片刻,四周一片哗然,两个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前者一身黑色束腰束袖锦袍,黑皮革腰配着镶钻的腰带,外袍上精绣着波纹图案,领口可看见红色里衣,墨发用发冠高高束在脑后如瀑布一般。 男子身材高挑,即使不与人说话都让人不寒而栗,周遭的氛围也诡异的安静,就连元司遥也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 当然,并不是因为男子的气场过大,而是因为男子脸上那熟悉的黑色面具以至于她还没来得及看后者是谁就赶忙转身低头。 耶稣啊,上帝啊,不带这么玩她的! 元司遥努力回忆她昨晚都说了什么话,她依稀记得她大概似乎好像拿银针威胁她来着? “皇上!” 耳边响起了一声低沉,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言,不温不火,元司遥低着头斜眼看去可以看出男子并没有行跪拜之礼,即便如此皇上似乎特别的高兴,连说了三个好。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紧接着又是窸窸窣窣的跪拜声,皇上见着爽朗大笑, “好,侄儿不必客气,快请起!”元修罄挥着手:“赏,都赏!” 侄儿? 元司遥还没来得及想是谁就听见了皇后莫霞晚的声音:“瑶瑶,今日你兄长与异姓王凯旋而归你为何一直低着头,可是身体不适?” 元司遥:............ 我去你大爷!!! 她此时这副表情比死了娘还难看,众人见了不就是以为她不想看见自己亲哥吗? 这皇后三番两次的挑衅看来早就看原主不爽了,这惺惺作态的模样要是原主还以为她这个“未来婆婆”对她多好似的! “皇后说的哪里话,兄长凯旋而归我与爹爹心里高兴,皇后也知臣女身体初愈,许是站久了些!” 元修罄闻言问道:“可有碍?” “谢皇上关心,可许让臣女去歇息一二!” 她现在就想逃离这鬼地方,她昨晚一定是脑子被牛踢了才会认为大晚上不睡觉出现在宰相府门外的男子和她一样是复仇者联盟里的一员! 元修罄点了点头默许,元司遥立即低着头撤退,心里不断祈祷异姓王没有认出自己来。 “呼!” 元司遥带着花涟麻溜的离开御花园,顿时感觉到外边的空气既然如此美妙。 “郡主,你可有哪里不适?”花涟担忧的询问。 元司遥摇了摇头,“我无事,你再和我说说异姓王的事吧!” 异姓王桑榆常年生活在关外,即使被封了王爷也很少回京,之所以戴面具据说是因为以前救皇上时被划伤了脸毁了容,这还是皇上亲自证明,而他此处回京距离上次已经过了三年,再加上常年征战,身上戾气太重,所以许多官家小姐都不敢亲近,虽有心也不敢贸然上前,都希望异姓王能看上自己然后一朝变凤凰。 不知不觉中时间慢慢流逝,元司遥就这么带着花涟瞎逛,即使花涟多次提醒皇宫内不可乱走动元司遥也无所谓,反正她“失忆”了! “榆...榆哥哥!” 一声娇羞,元司遥一把拽住花涟躲到了一旁的假山后边。 “榆哥哥,我是芜儿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我一直心悦你,一直在等你回来。!” 芜儿? 心悦你! 元司遥眼睛一亮,她这是吃了个什么大瓜! 元司遥伸出脑袋,果然不远处的湖边站着一男一女,女子十分娇小,就抵达男子胸口出,一副娇羞的模样不就是今日找茬的元芜吗,而她口中的榆哥哥正是异姓王本王! 桑榆没有说话,看着元芜眼里多了一丝厌恶。 “榆、”元芜作势上前,桑榆不动声色的闪躲。 “公主自重!” 元芜一听整个人羞愧难当,抿了抿唇故作镇定道:“无事,芜儿不会轻易放弃,有朝一日定会让榆哥哥心悦芜儿!” 桑榆似乎对于甩不掉这个狗皮膏药十分不悦,元司遥看着心里狂笑,捂着嘴看戏。 “需要本王请你出来吗?”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元司遥愣了愣,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再发现其他人。 艹蛋,可能被发现了! “郡主!”花涟紧张的拽着元司遥的衣裳,都说这个异姓王不好惹,如今她们还不小心听了他的秘密,这不会死无全尸吧。 “无事!”元司遥安慰其一眼:“你在这里莫动,我去去就来!” “郡主!”花涟焦急喊了一声就被元司遥打断 “听话!”说着就走了出去。 “啊哈哈哈,公主王爷这也是出来、出来赏花吗?那我就不打扰了哈!”元司遥打着哈哈,看了看周围才指向湖里的荷花,说完就想溜之大吉。 “怎么是你?”元芜看见来人顿时火冒三丈:“你来这里做什么,谁允许你来的?” “那我走!”元司遥立即乖乖的就要撤退, “过来!”不料这时桑榆却突然出声,元司遥不解的看向对方, 元司遥捏了捏拳头,呼出一口气才磨磨唧唧的走上前:“王爷可是有何吩咐?” 卑微到了极致的郡主,元司遥欲哭无泪,造孽哟! 桑榆看了看低着头的脑袋无视掉快要喷出火的元芜,微微俯身用仅二人听见的声音道:“元郡主可还记得昨夜之事?”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恨的话,元司遥恨得咬牙切齿,忍着喷口而出的禽兽二字强颜欢笑的对着快要用眼神杀了她的元芜, 想了想眼睛不怀好意的转动了一下,然后故作结结巴巴的说说:“不好意思啊公主,本郡主也喜、喜欢异姓王,异姓王也不讨厌本郡主呢!” 说完还不忘低下头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不敢去看桑榆。 元芜:....... 桑榆:....... 第5章 你为何这般害我 “郡主,你慢些!” 花涟紧跟元司遥后边,气喘吁吁的看着前方提着裙摆小跑的元司遥。 “麻溜的麻溜的,夭寿了!!!”元司遥停在原地催促花涟,双手叉腰的喘气,这身体还是太虚了! “郡主你跑甚?”花涟弯着腰大口呼吸,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之后问道:“郡主方才可是和异姓王说了什么?” 元司遥咽了咽口水,想想方才异姓王浑身的戾气还有那个神马公主要吃了她的眼神就起浑身疙瘩,还好她跑得快。 “没什么!”元司遥摆了摆手没说实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遥遥,我终于找到你了!” 还没喘过气来的元司遥一听此声音险些又要背过去,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 “参见太子殿下,沈小姐!”花涟赶忙行礼退到了一旁。 “你们为何在这?”元司遥看了其奸夫淫妇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从元璟尧眼里看出一丝的骄傲。 这个普信男不会以为她问这句话是在吃醋吧?? “宫里不可随意行走,我担心你记不得之前之事冒犯了各宫娘娘,所以情急之下才让太子殿下带我来寻你!”面纱之下的沈雪小声说道。 “哦?”元司遥眯了眯眼睛,笑了出来,毫不客气的说道:“那还真是劳烦沈小姐了呢,本郡主好着呢,你也不必惺惺作态了!” “遥遥!”沈雪一声惊呼,似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元司遥之口。 “元司遥,沈小姐好意关心你,你此话何意?”元璟尧顿时对元司遥的好感全无,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何意?”元司遥冷哼了一声,也不再拐弯抹角,对于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她何须与其客气。 “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我怎知你们是不是去幽会,不过是被本郡主恰巧碰见坏了你们好事还假意说来寻我,当真是虚伪至极!” “元、司、遥!”元璟尧压住内心的怒气,一时之间忘了元司遥是怎么知道他与沈雪的事。 “沈小姐身为宰相之女,无论如何沈丞相也是当朝元老,你即使身为郡主也断不能污蔑其声誉!” 一旁的沈雪似乎真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眼眶里的泪珠不断打转,但凡是个正常男性可能都想拥其入怀。 “遥遥可是有什么误会?遥遥之前与我说心、心悦太子殿下,我怎、怎么会!” 元司遥对于这二人的话语实在是想吐,实在是不想与其周旋, “有没有污蔑二人清楚,身正不怕影子斜,怎么,敢做不敢当?本郡主鄙视你们!”元司遥说完还不忘竖起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 这是她现代时的习惯,以前跟着那伙大老爷们习惯了便养成了这个习惯,即使到了这边还是情不自禁的做出这个动作。 元璟尧虽然看不懂这个手势是何意,但结合元司遥的话语也猜了个十之八九,怒气到达顶峰,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 “元司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哟!”元司遥不怒反笑,看着元璟尧眼里一逝而过的杀意挑了挑眉说:“太子殿下这是气急想将本郡主杀人灭口?可别忘了,本郡主可是连马儿都踩不死,阎王都不收的人!” 空气中凝结着紧张的氧气,湖面被风吹起阵阵波浪,此时只有微风轻轻的吹着,整个氛围压抑到了极致,而一旁的花涟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遥、遥遥可是真有什么误会?”沈雪手里紧紧攥着手巾,面纱之下全是紧张之意。 “沈小姐,你不过是宰相之女,见了本郡主不行礼便也罢了,我的闺名岂是你能唤的?”元司遥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方才跑太急弄乱的发簪,不急不缓的说。 “我!” 沈雪此时再傻也看出元司遥已经不似从前,虽然依旧是一副面貌,但眼神里却又像装了另外一个人。 “二位可是还有别的事?没事本郡主就先行离开了,不然父王寻不到本郡主又该担忧了!” 说罢元司遥带着花涟就要离开。 “太子还有事?”元司遥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元璟尧,微微后退一步道:“好狗不挡道的道理懂吗?” 元璟尧后槽牙被咬得\\u0027咯咯\\u0027直响,威胁的眼神看着元司遥:“辱骂当今太子可是死罪!” 元司遥听着\\u0027噗嗤\\u0027一声笑了出来,丝毫不在意的说:“太子这是要去皇上那里告状本郡主辱骂你?那你可要赶快些,不然晚了本郡主可是不认的哦!” 元司遥看清元璟尧不过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以前原主恋爱脑晚期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因此丧命,如今她不是原主,对于眼前这个男子从第一眼开始就打心眼的厌恶。 “太子!” 一声清爽的声音闯入,打破了这窒息的空气。 “参见世子!” “臣女见过世子!” 花涟见着来人眼睛一亮,眼里没有了方才的担忧之色。 青衣男子,面若如雪,元司遥看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便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元楚云。 真白啊!已经白得不正常了! 元楚云点了点头来到元司遥身边,看着元司遥无事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父王担忧遥遥让本世子出来寻找,不知太子也在此处多有打扰!” 元楚云朝着元璟尧慢条斯理的作揖,语气间尽显散漫。 “表弟说的哪里话!” 元楚云比元璟尧小上一岁,即使元璟尧心里不服这个世子,但奈何其是异姓王身边的人与异姓王征战沙场,所以不得不忌惮几分。 “哥!”元司遥想了想还是尴尬的唤了一声,对于原主作死的行为她都想把原主揪出来骂一顿。 元楚云一听眼睛一亮,本来今日见元司遥身穿自己送的衣裳已经够惊讶,却不曾想元司遥既然会唤他。 元楚云掩盖掉眼里的欢喜,咳了一声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若不是异姓王告知我还没这么快寻得你!” 元司遥: .......... 今天可真热闹啊! 元司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询问:“异姓王可有说其他的?” 元楚云奇怪的摇了摇头:“并未!” 元司遥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紧接着说:“我带着花涟出来透气,不料撞见了太子和沈小姐在幽会,正在和他们赔不是呢!” 元璟尧: ……… 沈雪: ……… “幽会?”元楚云此时是真的惊讶了,一双眼睛肉眼可见的放大,如果他没有记错自己这个妹妹不是心悦太子吗,怎么此次回来就……… “不、不是这样的!”沈雪摇头想解释,但很明显元楚云并不关心此事。 “哥,我们走吧,不然一会父王该担心了!” 元司遥突然一把攥住元楚云的手臂,食指和中指不动声色的放在了元楚云的脉搏上。 元楚云更是被元司遥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一跳,手臂上传来的余温不断的告诉他这是他小妹的手掌,此次回来也正是因为小妹失事。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放在元璟尧和沈雪眼里又是别样的惊悚,他们好不容易让元司遥不亲近元楚云,却不料此次失事让元司遥换了一个人,让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好!” 元楚云回过神来,心里的高兴让他直接无视掉太子的存在,带着元司遥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元司遥经过沈雪身边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啊!!!” “啊!!!” 两声惊呼直穿众人耳膜,前面一声自然是来自捅事者元司遥,后一声自然是来自这突如的变故还未反应过来的沈雪。 “遥遥!” “郡主!” 元楚云回手一把拉过元司遥,元司遥脚上提力稳住了身形,手上还紧紧拽着从沈雪脸上扯下来的面巾。 “沈小姐!”元璟尧也没有想到会这般,下意识的拦腰接过要摔倒在地上的沈雪, 就在她稳住身体时双眼便看见了沈雪脸上还在流水的脓包,“啊!” “噗通!”一声,沈雪毫无预兆的摔在地上,腰更是磕在了石子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元璟尧吓得后腿了一步,眼里满是惊悚和恶心。 “我、我不是故意的!”元司遥拿着面巾一脸的歉意, 目光随即看过沈雪的脸,“呕!!!” 元司遥忍不住的弯下腰一个干呕,太恶心了,昨晚手抖一个不小心药撒多了,这些脓包看着就像随时会爬出一只虫出来! “沈小姐,你这是去玩癞蛤蟆来吗?” “噗嗤!”元楚云歪过头憋笑,本来因为看见沈雪的脸直犯恶心,却因为元司遥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不是这样的!” 沈雪失声尖叫,抬手用自己广袖遮挡自己的脸,本来因为和元璟尧一起所以支开了繁清,现在她算得上是孤立无援了 ! 而此时宫里本来来来往往的人就十分的多,更是因为这边的动静都好奇的走了过来。 “小姐!”繁清随着人流一眼便瞧见了摔倒在地上的自家小姐,心急的跑过去推开人群搀扶起沈雪。 “遥遥,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为何这般害我?” 沈雪赶忙用繁清从元司遥手里拿过的面巾掩面,语气中尽显委屈,被繁清搀扶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如受惊的兔子,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含满泪珠,若要放在以前这绝对是让多少男子都心疼的娇弱美人,可今日见了沈雪的脸的人眼里除了恶心再也没有了其它心思。 “哦?”元司遥挑了挑眉, 周围的人因为沈雪的这句话又将目光放在了其身上,元司遥是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毕竟废物小霸王这个名号不是空穴来风。 况且沈雪在上京城一直有第一美人加第一才女之称,所以此时沈雪说元司遥害她也不无道理,毕竟太子爷对沈小姐的心思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而元司遥心悦太子,所以定是嫉妒促使。 元司遥继续问:“不知沈小姐何出此言?” “我这两日便只与遥遥见面,方才也是遥遥一把攥过我的面纱!”沈雪似乎很害怕元司遥,低着头一直不敢看元司遥,而在没人看见的眼里更是充满了怨恨。 “沈小姐说这话未免也太差强人意了些,本郡主受伤卧榻在床昨日方可行走,方才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本郡主不过是没站稳脚跟,想来是伤还未痊愈,再说了,也不知道沈小姐是去哪里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烂了脸还怪本郡主身上,本郡主鄙视你!”说完脸不红心不跳的抬起了右手的小拇指。 众人一脸不解,但很明显元司遥的说辞更占上风。 “好了,都给本太子散了!” 元璟尧压住心里的恶心,怒视了一眼周围指指点点的人。 待人们散去之后元璟尧重新看向沈雪,尽量不去想方才所看见的画面,强压着胃里的不适说:“沈小姐身子不适便早先回去歇息!” 说完也不顾周围的一切快步离开。 “太子!”沈雪还想说什么,但见元璟尧已经快步离开,而元璟尧眼里的厌恶却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切都怪元司遥这个小贱蹄子!!! “我们也快些走,别被感染了去!”元司遥见目的已经达成便要离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体,那么这些害死原主的人一个也别想逃掉。 “有些意思!”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不远处的假山旁出现两人,一旁的男子更是兴奋的搓手。 “如何?”桑榆看着元司遥离开的地方问道。 “被下了毒!”徐辞暮说。 桑榆面具之下看不出任何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继而问:“可好解?” “嗯?”桑榆转头看向不说话的徐辞暮,徐辞暮尴尬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小的才疏学浅,暂时还想不出如何解毒!” 徐辞暮的医术桑榆是知道的,能让他棘手的事还真没多少。桑榆想着昨夜元司遥射出去的银针,也是他第一次耳闻这种迷药。 “王爷,你可否知道下毒者是谁?”徐辞暮也不在乎,毕竟他还这么年轻,这下毒之人定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矣! 桑榆没有回答他,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徐辞暮紧跟其后:“王爷,我的好王爷,可否告知小的这下毒之人是谁,或者动用你的人给我找找定能寻得!” 徐辞暮痴迷医术,对于任何一个医术了得之人都十分佩服,也十分乐意与人交流医术,特别是下毒厉害之人,对于他来说制毒厉害的医术更是了不得。 “遥遥方才是故意的吧?” 元楚云和元司遥走在路上,虽然元楚云用的疑问句,但语气却是匆忙了肯定,他方才明显看出元司遥故意倒向了沈雪那边。 元司遥笑而不语,此时她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从第一眼她便发现元楚云白得有些不正常,方才她借机给元楚云把脉, 果不其然,元楚云身体里被下了毒,而且还不是一朝两朝的事。从元楚云紊乱的脉象来看,至少已经有十多年,那就说明元楚云还在幼年时便已经被下了毒,而此时看来如果再不及时解毒那么他最多活不过两年。 第6章 不能喜欢异姓王 “元世子!” 元司遥思绪万千,直到听到女子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元司遥定晴看去,这不是方才在御花园宴会时用胳膊肘提醒自己的女子吗? “乐小姐!” 元楚云看着女子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眼神里倒映着女子的模样,即使还是和记忆里的如出一辙,但还是让他恍惚了一下。 元司遥站在一旁,双手环胸摩擦着下巴,眼睛微微眯着, 这两人绝对有奸情!!! 元司遥偏过头和花涟嘀咕:“这姑娘是谁?” 花涟小声回应:“郡主,她是太尉府嫡小姐!” 太尉府嫡小姐,元司遥点点头,看来身份还是很般配的,在古代算得上门当户对了。 “元世子近来可好?”乐笙笙紧张的捏着自己手中的绫帕,头微微低着不敢去看元楚云。 “有劳乐小姐挂念,我无碍!”元楚云看着乐笙笙低着的头顶,片刻之后移开了目光, “我还有要事,便先离开了!” 说完带着元司遥离开,乐笙笙虽然眼里不舍,但也没有多加阻拦。 “小姐,你为何不直接与元世子说你的心意呢?”乐笙笙贴身丫鬟看着自家小姐失落的眼神忍不住问。 乐笙笙看着元楚云的背影摇了摇头,元楚云何其聪明,又岂看不出他的心意,她又岂没有看出元楚云的躲避。 “大哥心悦乐小姐吧!”元司遥还是忍不住的八卦,自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嗑cp倒是一绝,以前在部队里没少撮合那些女军医和那些兵哥哥在一起。 真是月老徒弟的不二人选哟! “遥遥胡说什么?”元楚云矢口否认,眼里却一点点暗沉下来, “我胡说了吗?花涟都看出来了!”元司遥啧啧一声,但也注意到元楚云情绪的变化。 “大哥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元司遥故意问道。 元楚云听了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他这个将死之人怎敢耽搁这么好的姑娘呢,与其这般倒不如希望她寻得一好人家相夫教子。 元司遥看着元楚云眼里的苦涩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看来元楚云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之事。 方才她也不过大概看了一下,这种毒为慢性毒药,渐渐的毒素就会进入心脏,而元楚云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想来有人用药给他压制,至于能不能解毒还需要她进一步的了解才知。 “遥遥,楚云!”元燚见着二人终于放下心来,赶忙走上前去查看元司遥有没有事。 “父王!” “父王!” 元司遥和元楚云同时唤了一声,同时走过去站在元燚一左一右。 “遥遥身子可好些?”方才他便一直担忧元司遥的身体,但奈何宴会抽不开身便只能让元楚云出来寻找元司遥,见其无事也总算放下心来。 “我没事,让父王担心了!”元司遥笑嘻嘻的说着:“我和大哥一起,父王放宽心罢!” 元燚听着心里止不住的高兴,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遥遥愿意和自己的兄长亲近,如今也算是了他一桩心事。 宴会一直到未时结束,而此期间异姓王再也没有出现过,都说异姓王性子孤僻倒也不假。 回到王府时元司遥已经筋疲力尽,虽然她啥也没干但还是感觉累,元楚云不放心坚持要送元司遥回院子。 元楚云将元司遥送到思遥阁叮嘱道:“遥遥先休息一会!” 元司遥点点头答应,看着元楚云发白的脸小心问道:“大哥相信我吗?” 元楚云显然没有想到元司遥会突然这般问,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随即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揉了揉元司遥毛茸茸的脑袋:“大哥自然是相信遥遥!” 噢,这该死的摸头杀! 得到元楚云肯定的回答之后元司遥便没有再说什么就去歇息了,至于元楚云身体之事还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元燚还有元楚云解释她会医术的事情,该不会和她们说被马踢通了任督二脉吧! “郡主,郡主不好了!” 拍门声惊扰着睡梦中的元司遥,元司遥迷迷糊糊睁开眼,屋里已经燃起了玉烛,时不时响起“啪啪”声。 “郡主!”花涟又叫唤了一声,语气里尽显焦急。 “进来吧!” 元司遥坐起身来,手拍着嘴打哈欠,完了还伸了一个懒腰。 “郡主,外边都在传您心悦异姓王!”花涟一脸愤愤不平,一边伺候元司遥更衣一边还不忘的叭叭:“王爷发了好大的火!” 元司遥穿衣裳的手一顿,这该死的八卦,果然如她想的一般迅速! 她今日之所以这么说第一确实是气那个劳什么公主,第二也是让人们知道她已经不喜欢太子,是她嫌弃了他,再说了,她反正不要脸,压根不在乎什么声誉不声誉的,毕竟喜欢异姓王的谣言好不过喜欢太子那个普信男的好。 但为何元燚会发火?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谣言也大可不必。 花涟没有注意到元司遥的神情继续生气的说:“他们还说什么异姓王也心悦郡主,一直不愿娶妻就是为了等郡主回心转意,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竟这般造谣!” 元司遥:…… 那个缺德的就是她! 但这个是不是传得有些夸张了些,异姓王何许人也,会等她这么一个废物小霸王?这些人传谣也不过过脑子! “走吧,去看看父王!” 元司遥随着花涟来到元燚书房的院子时便让花涟等在院外,正准备敲门时里面便听见里面传出了说话声。 “可还是没有法子?” 元楚云苦涩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他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 半响又说:“父王还是替儿臣瞒着遥遥,此番回来遥遥虽不似从前,但我还是希望遥遥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不也是娘亲的心愿吗?” 书房内静到只能听见玉烛燃烧的声音,元燚悲痛的闭了闭眼,他活了大半辈子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 元司遥抿了抿唇,她这几日明显感受到元燚对她的宠爱,即使她不是原主性子发生很大的变化但元燚也从未怀疑过什么,有时候元司遥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关爱,也十分享受这种关爱。 元楚云不知如何安慰元燚,这么多年该说的也已经说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遥遥,遥遥心思单纯易被人利用,如今又传出此等谣言!” “哼!”元燚一听火气便又上来了,一把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要让本王知道是谁传出的谣言本王定将他千刀万剐!” 门外的元司遥:……… 就这么一会她不仅被说缺德,现在还面临着被自己亲爹千刀万剐的下场! 元司遥咽了咽口水抬手敲了敲门。 “谁?”元燚冷呵了一声。 元司遥说:“父王,是我!” 元燚和元楚云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一丝紧张,显然他们都不知道元司遥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什么! “进来!”元燚整理情绪重新回到座位上,看着走进来的元司遥。 “兄长!”元司遥朝着元楚云福了福身子, “遥遥可是有何事?” 元楚云宠溺的笑了笑,即使努力的伪装但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元司遥说:“我听花涟说父王因为外边的谣言恼怒,所以便过来瞧瞧,可是打扰到父王?” 元燚一听因为此事便稍稍放下心来,但一想到外边的谣言还是忍不住的小心开口询问:“遥遥,你可知外边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是我传的!” 元司遥并没有打算隐瞒,正当她准备解释时不料元燚“蹭”一下便站了起来,神色更是流出毫无掩盖的紧张,就连一旁的元楚云都如此。 元燚呼出一口气问:“遥、遥遥当真心悦异姓王?” 这什么反应? “可是有何不妥?”元司遥不解的问。 “不妥!”这是元燚第一次这般坚定的和元司遥说话,语气中更是不可抗拒的坚定。 “父王宁愿你嫁一草草匹夫相濡以沫一生也不愿你卷入这皇家,异姓王更是不可以!” “父王!”元楚云低声唤了一声元燚,似乎是想告诉他这样和元司遥说话会吓着元司遥一般。 可元燚这次充耳不闻,就好像谁来说都无用一般。 “父王!”元司遥无奈的唤了一声:“这谣言是我传的,但我并非心悦异姓王,我此次失事看明白许多人,更是发现我并非心悦太子,所以便只能出此下策,让父王兄长担忧了!” 好吧,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一部分原因如此,但是,但凡桑榆那个缺心眼的不威胁她她都不会拉他下水,反正她臭名昭着,光脚不怕穿鞋的! “当真?”元燚不放心的询问。 “当真!” 元司遥坚定的点了点头,元燚和元楚云得到元司遥肯定的回答之后也终于放下心来不再继续追问,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元司遥不喜欢桑榆那些谣言传也就传了,过了一阵子也便没有了。 皇宫里坤宁殿内,莫霞晚一脸阴沉的坐在凤位上,下边站着一言不发的元璟尧和其脚边摔碎的茶盏碎片。 殿内除了莫霞晚和元璟尧再无其他人,莫霞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元璟尧说:“外边的谣言怎么回事?本宫是如何告知你的,让你接近元司遥,你就是这般接近的?” 元璟尧望着自己的母后,敢怒不敢言。 “平日你你与宰相千金眉来眼去本宫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罢了,如今还被元司遥那个贱蹄子知道了去闹出这么一个动静来,本宫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元燚是是皇上的心腹,你若得到元燚的扶持你这太子的位置才能坐得稳当,才能和桑榆那个野种抗衡,可你都做了什么!” 莫霞晚知道这事时险些气晕的过去,不明白这个元司遥从未与桑榆接触就无端传出这等荒谬的谣言来。 “儿臣知错!”元璟尧自知此事理亏,便低头乖乖的认错。 “前段时日元司遥失事是不是你做的?”莫霞晚继续问。 元璟尧没有说话,低头表示默认。 “荒唐!” 莫霞晚一巴掌拍在凤椅的把手上站了起来:“你要庆幸元司遥无事,但凡她出事元燚定会查个明白。你要知道,如今元司遥才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元璟尧捏了捏拳头说:“儿臣知道了!” 莫霞晚看着元璟尧认错的态度语气终于放缓下来:“可处理干净了?” 元璟尧明白莫霞晚问的是何事,点了点头:“处理干净了!” 殿内没有再传出说话声,元璟尧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他问了很多遍的问题:“母后是不是知道桑榆的父母是谁?” 莫霞晚一愣,眼神里渐渐阴沉下来,片刻之后重新坐回了凤椅上,抬手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尧儿,此事你别再过问,这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你只要记住你现在该做的就是稳住太子之位有朝一日登基为王,你要将那些此时瞧不起你的人都碾压在脚底下永远不得翻身!” 莫霞晚明白元修罄并不想传位给元璟尧,他眼里不过只有桑榆那个野种罢了,世人都真以为桑榆救了元修罄一命所以元修罄才封桑榆为王,但她不傻,桑榆是谁的孩子她心知肚明,看来这么多年元修罄对那个女子还真是念念不忘啊,即使不是自己的儿子也待桑榆比自己的亲身骨肉还要好! 既然元修罄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她总有一天会让元修罄明白她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 元司遥从书房离开之后便一直在想该如何给元楚云解毒,想她堂堂一个阎王见了都害怕的医师怎么到了这个鬼地方还畏手畏脚了呢! “郡主可是有何烦心事?”花涟看着发愣的元司遥问道。 元司遥回过神来,拿着茶盏一口气喝完,随手擦了擦嘴角的水问:“这上京城谁的医术最为了得?” “医术?”花涟想了想说:“除了在宫里为医的徐太医外那便是徐辞暮公子了!” “徐辞暮?”元司遥重复了一声说:“这是何许人也?” “徐辞暮是徐太医之子,但不愿意进宫为太医,所以便一直在上京城做个闲散郎中!” 元司遥点了点头,打算明日去会会那个上京城最厉害的郎中。 元司遥没有晚上让人守夜的习惯,早早便将花涟打发回去休息,自己下午睡得太久此时反而睡不着,便拿着国策粗略的再看了一遍。 就当她无聊打算休息时却明锐感受到窗外的动静,元司遥神情一凝将书放在桌子上,迅速吹灭了玉烛然后翻窗而出。 第7章 本郡主要无条件入股! 黑夜里,月光直射而下,微风徐徐,看着宁静的夜晚却有两个身影在不断的穿梭。 元司遥明显感受到此人的功夫比沈雪找的那个二流子的功夫要高得多,纵使她全力追赶也就看见黑衣人的背影。 “奶奶个腿!” 元司遥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些老古董是不是太闲了就喜欢夜间行动。即使如此元司遥也没有掉以轻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感受着四周有没有其余之人。 而就在元司遥追到一片竹林时前面的黑影彻底消失在了元司遥面前。元司遥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一望无际的竹子,若不是月光够明亮她此时都看不见眼前的情景。 而四周除了蝉鸣声便是风吹竹叶的声音,元司遥屏住呼吸观察着四周。 紧接着元司遥便发现了问题,元司遥思索片刻便向自己右手方向走去,她感官十分敏感,明显感受到右手方向的温度比这里的高,那就说明这个方向应该有温泉之类的水池。 大概走了半炷香,眼前的一幕当真如元司遥所料,不远处就有冒着热气的天然温泉,没有丝毫人工的掺杂,夹杂着硫磺的气味,水清澈见底,元司遥眨巴着眼睛走了过去。 “咦?” 元司遥很快就看见温泉的四周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元司遥赶忙蹲下身子,伸手扒拉着药材。 这些药材都不易寻得,而滋养在温泉四周更是让药材生长得更加的好。 元司遥兴奋的开始伸手拔,还不忘拔了之后用手薅泥土把坑埋上。 “嘿哟嘿哟拔萝卜,嘿哟嘿哟拔萝卜,拔萝卜!!!” 元司遥抖了抖药材上的泥土,伸手就要再将另外一株长得极好的药材拿下。 “啊!” 一声咆哮直冲云霄,元司遥感受到一阵强劲的风迎面而来,立即收回手一个翻身躲过了攻击。 只见一男子也顾不得元司遥,直接蹲在地上看着被元司遥拔了个七七八八的药材,只感觉到心里在滴血。 男子脑门充血站了起来,看着还在拍身上泥土的罪魁祸首。 “是你?” 元司遥看着这个长相清秀,面带桃花的男子有些好奇:“你认识我?” 男子冷哼了一声,看着元司遥手上的药材止不住的心疼。 “元郡主美名在外,在下想不知道都难!” “过奖过奖哈!”元司遥摆了摆手,一脸谦虚的模样。 ………… “不知郡主深夜不在王爷府休憩跑到这深山中来拔在下的药材是做甚?郡主不会真以为你手上拿着的东西是萝卜吧?”他方才就是听到了“萝卜”二字就立即出来查看,就恰巧看见这个臭名昭着的郡主在摧残他辛辛苦苦种植的药材。 这片温泉极其隐蔽,上山的路更是有许多毒气,而这个郡主能相安无事的进来就只能说明有人带她过来的,男子不断在脑中思索着会是谁,可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会是谁出卖了他的秘密。 “这是你种的?” 元司遥举起手中的药材在自己面前晃悠了两下,然后就在男子饱含怒气的眼神下将药材放进了自己广袖的口袋中。 随后拍了拍手中的土提步走到距离男子一米元的面前站着。 “这我也不知道,我自知理亏,说吧,要多少钱,我给你买了!” 如果说方才男子只是生气,那么现在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郡主好大的口气,我这些药材岂是钱财这种晦气的东西所沾染的,郡主要想赔就用你的命来赔!!” 元司遥一听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这男子说话虽狠毒了些,但眼神里明显没有要杀她之意。 “庸俗,动不动就杀人,一点医德都没有!”元司遥撇撇嘴道。 看着男子越来越黑的脸元司遥直接无视掉蹲了下来:“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哔哔赖赖还不如想想你这几株药材为何长得这般难看!” 说完一把将她说的几株长得焉了吧唧的药材拔了出来。 “你!”男子震惊的看着元司遥,没有想到她既然会这般大胆。 元司遥站起身来说:“这几株空青所需要的水分和营养是这些川连的五倍之多,而且它们不能长久的被阳光照射,你这个位置白日阳光太过于充裕,你把它们种这里能长得好就奇了怪了!” 男子一听茅塞顿开,惊奇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废物小霸王:“你认得这些药材?” 元司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小土鳖,我知道的药材比你吃的饭还多!” 男子:……… 元司遥还想说什么时男子身后不远处出便现了两个身影,即使是夜晚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元司遥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其中要人就是方才她追丢的黑衣人,而另外一个就是她白天才见的异姓王。 元司遥伸出左手一指两人方向:“就是他把我带过来的!” 她现在算明白黑衣男子为何被发现之后便一直在逃,若是要害她也不用把她引到这来然后消失不见,但她没有想到这个黑衣人居然是异姓王身边的人,那这个异姓王把她引过来又是做甚,不会是今日的谣言他要杀人面口吧,这个小气鬼,喝凉水! “嗯?”,男子眼神随着元司遥所指的方向转身看去, “你、你、你!” 男子一看来人瞪着一双桃花眼,指着桑榆的方向飞奔过去, “王爷,我怀疑过这么多人唯独没有怀疑过你,你就是这么辜负我对你的信任!”男子对着桑榆咆哮:“你把这个小霸王引过来做甚?” 元司遥:……… 她已经不是小霸王了,真的! 桑榆偏过头淡淡道:“下毒之人!” 桑榆身边的黑衣男子看着怒气冲冲的男子说:“徐公子,你不是今日一直嚷嚷着要找此人吗,所以我们王爷今日给你找来了!” 徐公子? 元司遥看了看这四周的药材才了个十之八九,想来这个就是今日花涟所说的京城最好的郎中徐辞暮。 看着不像郎中,倒像个登徒子,即使一身俭朴的白大褂,但依旧可以看出这浪荡的气质。 “嗯?”徐辞暮一愣,转身快步走到元司遥面前,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元司遥,想了想方才她一眼便认出的药材,那么毒药便不是别人所给。 徐辞暮清了清嗓子,没有了方才的愤怒,一脸讨好的问:“敢问郡主师承何处?” 都说徐太医之子徐辞暮一生痴迷于医术,年纪轻轻专研各种疑难杂症,但凡遇见资历比他深的更是死皮赖脸的讨教。 元司遥看了其一眼耸了耸肩毫不谦虚的说:“本郡主天赋异禀自学成才!” 徐辞暮:……… “郡主就是爱开玩笑!”徐辞暮没有了方才不悦的情绪,搓了搓手一脸讨好的看着元司遥说:“在下实乃喜欢医术,不知郡主可愿为我引荐一二?” 此时的元司遥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难道真要说被马踢通了任督二脉?那她可能会被徐辞暮拉去做科研了。 就在元司遥不打算搭理徐辞暮时就见原本还在徐辞暮后边的桑榆转身就要离开,就在桑榆才走出两步时元司遥却突然唤了一声, “王爷且慢!” 面具下的桑榆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元司遥。 “王爷这右腿是有伤吧!” 笃定的语气让桑榆微微愣神,就是一旁的徐辞暮都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桑榆右腿的伤已经有一段时日,虽然没有痊愈但桑榆行走起来就是他不认真观察都看不出来,而元司遥就凭借桑榆走了两步便能看出。 “王爷可否见一步说话?”元司遥笑了笑继续说。 木屋内,桑榆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茶盏,一手转动着大拇指上是白玉板子,屋里陈设简陋,但弥漫着药材的味道,而这里距离温泉不过几米远,想来徐辞暮有事没事就会来这里住上几日。 元司遥不得不承认活了两辈子桑榆是她见过话最少的人,他这样的人真的不会被憋死吗? “郡主不会当真心悦我家王爷吧!”徐辞暮看着元司遥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桑榆,不由的调侃道。 元司遥偏过头盯着徐辞暮不说话。 “你看我做甚?”徐辞暮被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的挫了搓手臂。 半响,元司遥嘴角一咧:“少放屁,多做事!” 徐辞暮:……… 庸俗,庸俗至极! 元司遥无视掉徐辞暮无声的怒骂,转头和桑榆说:“王爷可否让我给您检查伤势?” “王爷!”桑榆身边的黑衣人正想说什么就被桑榆出手阻拦。 桑榆放下手中的茶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右腿,整个屋里没有人再说话,似乎都在等着桑榆的宣判。 “条件!” 此话一出元司遥险些都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笑出了声:“王爷果真聪慧过人!” 桑榆没有接话,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之所以愿意让元司遥尝试也是因为他已经找人调查了这几年元司遥所接触的人。 结果不言而喻都和外界所传的一样,除了太子就是宰相千金沈雪,而唯一让人不解的便是前段时日出事之后反而变了一人一般,不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更是对太子避而不见,更可疑的便是昨夜他所见的。 这唯一说得通的也就是元司遥一直以来都在扮猫吃老虎! 元司遥也不在拐弯抹角,走到另外一个位置便坐了下去,然后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 “王爷可否告知这上京城\\u0027辞晚\\u0027药铺可是这徐公子的?” 那日她与花涟出去闲逛时便看见了这个药铺,药铺从外观看去规模很大,而且还分为一二两楼,由此可以看出应该是上京城最大的药铺。 “你怎么知道的!”徐辞暮惊呼出声,一脸防备的看着元司遥。 元司遥嘘嘘了两声,骄傲的摇着大腿说:“尔尔辞晚,朝朝辞暮!”说罢还不忘给一个嫌弃的眼神:“也就你这个没品位的才会把药铺名弄得如此文邹邹的,要说是我就叫\\u0027徐记药铺\\u0027!” 徐辞暮:……… 桑榆:………… 黑衣人:……… 这谁没品位此时暴露无遗,而某人不自知的还在为自己起的十分有“品位”的名字而骄傲。 “不知郡主何意?” 桑榆没有想到元司遥会问这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元司遥要做什么。 “咳!”元司遥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很简单,本郡主要无条件入股!” “入股?”徐辞暮一脸不解,桑榆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元司遥。 “啊哈哈!” 该死的她又忘记自己在古代这个原始社会了。 “就是这个药铺我也可以打理,所赚的银两也有我的一份!” “凭什么!”徐辞暮一听立马不同意了,瞪着眼睛一脸拒绝,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药铺,岂有可让之理! “徐公子不要焦急嘛,你切听我说完!”元司遥抬手示意徐辞暮稍安勿躁,然后转头又说:“我也不是那种贪图小便宜之人,若是徐公子遇到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我也可以出面解难,这不是互帮互助嘛!” “笑话,郡主当真是见识短浅!”徐辞暮冷哼一声:“这还没有我解不了的疑难杂症!” 元司遥也不生气,朝着桑榆的方向努了努嘴说:“这不就是嘛!” 如果说什么是徐辞暮的逆鳞,那就是别人说他医术不行,而元司遥今晚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踩他逆鳞,这对于徐辞暮来说就是极大的侮辱。 “这不过是时日问题!” 元司遥一听立即束起了小拇指:“庸医!” “你!”徐辞暮气得脸色通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此时一直未出声的桑榆打断了二人的拌嘴道:“若是医好本王允你!” 元司遥爽快答应:“一言既出八马难追!” 元司遥走到桑榆面前蹲了下来,看着桑榆露出来的小腿,一条从膝盖到脚踝的伤疤一览无余看着触目惊心,而小腿上除了这条疤外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伤口,这伤口至少有半年了,虽然从外观看来已经痊愈,但是从方才元司遥看其行走应该是内部伤没有处理好,即使桑榆极力克制,但很显然还是没有逃过元司遥的法眼。 元司遥看着心里止不住的感叹,这腿真细啊,这肌肉,啧啧! 元司遥伸手就准备给桑榆检查伤口,而就在要碰极时却停了下来。 欧上帝,这黑黢黢的爪子怎么可以触碰到这么好看的腿。 元司遥收回手就在自己裙摆上一顿擦拭手上的泥土。 徐辞暮一脸嫌弃:“本公子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粗鲁的女子!” 元司遥看着擦拭得差不多的手之后才撇了一眼说:“男儿不拘小节,难怪你医术这么菜!” 第8章 心有灵犀 元司遥捏着桑榆的腿这里敲敲那里捏捏,看着有些发紫的小腿,元司遥用手在其膝盖上捏了捏。 一炷香之后,元司遥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王爷小腿被利器所伤,此时小腿内部有静脉断裂还未接上,所幸不是重要器官的静脉所以不会有生命危险,王爷一直用内力缓解,但依旧会无力刺痛!” 徐辞暮站在一旁不屑的说:“这个本公子都知道,如何医治才是主要的!” “你个蠢货,接上不就行了呗”元司遥白了一眼徐辞暮:“你这个上京城最好的郎中名号是自封的吧!” “郡主说得容易,这该如何接!”徐辞暮但凡提到医术有关的便再也无心与元司遥斗嘴,就是被元司遥嘲讽也懒得搭理。 元司遥一脸轻松说:“这简单,开刀,缝合!” “胡闹!”徐辞暮一听怒气冲冲的反驳:“我阅历各种医书,从未听说过开刀缝合一说,且不说能不能行,这稍加不注意便会失血过多而亡!” “咦!”元司遥看着眼前愤怒的猿猴说:“你没听说不代表没有,自己道行浅还不让人改革创新了?” “王爷!”徐辞暮转身看向已经整理好衣裳的桑榆说:“这开刀缝合一说太过于荒谬,王爷要慎重考虑!” 桑榆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治疗方式,不论是在上京城还是边疆,亦或者是在那个地方都是闻所未闻。 木屋内,不知桑榆说了什么再次让徐辞暮暴跳如雷的大声嚷嚷,似乎要惊醒外边在树上休憩的鸟儿。 “还是王爷眼慧过人!”元司遥笑眯眯的朝着徐辞暮比了一个耶,继而阴阳怪气的说:“不像某些人,见识短浅井底之蛙,长得妖里妖气的还自诩上京城最好的郎中,就你这个医术狗看了都摇头!” “噗嗤!”桑榆身边的黑衣人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徐公子吃瘪,平日里还都是见他用医术玩弄于他人。 而在没人看见的面具之下桑榆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即又恢复如初。 “你说谁长得妖里妖气了!”徐辞暮气得一蹦三尺高,眼角的肌肤拉得就像要裂开似的,圆圆的眼珠子好像要迸出来。 元司遥双手一摊,吸了吸鼻子:“谁接话说的就是谁!” 说罢抬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泪水布满眼眶,元司遥转身看向桑榆摇了摇手:“我先回去了,明晚便可以去王爷府给王爷医治!” 现在已经不早了,元司遥已经开始犯困,这具身体还是不太行,以前她能熬几夜,现在睡晚一点都困得不行。 元司遥打开屋门就要离开,然而脚还没踏出去又缩了回来。 元司遥手一指:“你,把我带回去!” 桑榆身边的黑衣人猝不及防的被点名,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偏头看向桑榆。 元司遥看着男子又说:“你看神马看,看他也没用,你把我带来的,我现在找不到路回去了!” “王爷!” 青川走上前,他是桑榆的贴身暗卫,平日里几乎形影不离的跟着桑榆,平日除了桑榆没有人能命令他做事。 桑榆看了看元司遥点了点头。 “是!”青川报手得到命令便和元司遥一同离去。 “哎,小黑!” 元司遥跟在青川后边,手上还拿着在徐辞暮那里拔的药草。 “郡主,属下名讳青川!”青川面无表情的说到。 元司遥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好的小黑!” 青川:……… 元司遥无视青川是眼神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问:“你们王爷像个榆木脑袋似的不爱说话,你们待在他身边不无聊吗?” “郡主慎言!” 青川一直知道这个元郡主大胆,却没料到能如此大胆,这世上敢这么和他们王爷说话的早都去见阎王了! 元司遥无聊的瘪嘴,嘴里小声嘀咕:“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都是呆子!” - 元司遥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惬意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吸收光合作用,不得不承认这原始社会除了无聊些还当真是舒服,这些古人真会享受啊,请了这么多家仆! 也幸得她现代在军队里管得严所以也很少玩手机之类的,不然她可能会疯! “郡主,太子来了!” 花涟拿着一盘糕点放在桌上 ,一脸不悦的说。 “嗯?”元司遥手捻起一块糕点放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他来做甚?” 花涟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但下人说太子拿了许多礼品,王爷和世子此时正在堂屋招待!” “走,去瞧瞧!”元司遥站起身来就朝着堂屋过去。 “本王替遥遥谢过殿下好意,这些东西殿下还是收回去罢!” “昨日是本殿下的不是,今日特来给遥遥赔礼,皇叔可否让遥遥出来见上一面?” “太子还是请回吧,遥遥如今身子欠佳还是不宜多走动,你的好意本王替遥遥心领了!” 元司遥还在门外便听见了屋内的对话,这元璟尧不明摆着不到黄河心不死嘛! “父王!” 一声清脆的声音,屋里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门外,只见元司遥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因为方才一直晒太阳的缘故脸色还微微泛红,哪有半点身体欠佳的模样。 元璟尧眼神暗了暗,这哪里是身子欠佳不宜走动,这老狐狸分明就是不让自己见元司遥。 “遥遥怎么过来了?”元楚云一见元司遥便起身将其带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我听下人说太子光临王府,我这不过来倒是显得越发不成规矩!”元司遥接过元楚云倒的茶水抿了一口。 “本王倒是看谁敢说遥遥没有规矩!”元燚一听便不高兴,更是丝毫不把元璟尧放在眼里。 元司遥暖心的笑了笑才重新看向脸越来越黑的元璟尧问:“不知太子不去陪沈小姐跑我王府来做甚?” 元璟尧听见沈小姐三字便不由自主想到昨日沈雪那张恶心的脸,但面对元司遥只能压住心里的恶心赔笑道:“遥遥当真是误会了,本殿下和沈小姐并不似遥遥所想这般!” 见元司遥没有说话元璟尧又继续说:“今日本殿下就是过来和遥遥澄清此事,遥遥别再误会什么了!” “哈!”元司遥被元璟尧的说辞都逗笑了,敢情他还骄傲上了呗,这话说得倒是她胡思乱想最后还吃醋生气了呗! “要说太子和本郡主的关系可能也就那么一点血缘关系在,你和谁好和本郡主有何关系,太子也不必眼巴巴的来澄清什么!” 堂屋内气氛一度紧张,但很明显元楚云和元燚并没有感觉到元司遥说的话有何不妥,反而还一脸欣慰的看着元司遥,一副我女儿长大了,我妹妹长大了的模样。 “呵呵!”元璟尧尴尬的笑了笑:“遥遥只是记不得之前的事了本殿下甚是担,今后本殿下会一点一点的补偿遥遥,也定会待你好!” 元司遥无语望天:“你搁这温水煮青蛙呢,你爱对谁好就对谁好,本郡主无福消受,实在担心折寿!” 元璟尧死死的捏住拳头,如果不是母后的命令他今日怎会过来这里受如此大辱,这废物还给脸不要脸,还真是忘记当初她如何像狗一样巴结自己了! “王爷!”这时外边的侍卫突然喊道。 元燚问:“何事?” “宰相府千金前来王府,此时正侯在府外!” 屋里人一听面面相觑,元司遥不由挑了挑眉:“哟,今日可真热闹,让她进来吧!” “是!” 待侍卫离开之后元司遥笑眯眯的看着元璟尧,嘴角都要咧到了后脑勺。 “太子,你说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元璟尧咬了咬后槽牙,这个时候她来做甚? 不一会沈雪就被领了过来,身后是她的贴身丫鬟繁清,沈雪依旧一身白衣似雪的莲花霓裳裙,而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哪还有昨日那副丑陋的模样。 “臣女见过王爷,太子,世子!”沈雪双腿微微弯曲,头上的金步摇轻轻晃动,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元司遥拿过茶盏嘬了一口,她下的毒她最清楚不过,没有她的解药沈雪根本医治不好她那张脸。 元燚微微点头:“不知沈小姐今日来所为何事?” “回王爷,昨日因为一些事与遥遥产生了误会,所以今日特来赔不是!” 说完沈雪示意一旁的繁清,繁清手里拿着端盘,上边放着一件白色的衣裳,从面料上看绝对是上上品,绣工更是精细,这虽然比不得元楚云昨日送来的衣裳,但这面料一般也就皇宫里的娘娘们才能享用。 “这是臣女母亲托臣女舅舅带来的上好布匹裁剪的衣裳,臣女寻思着这衣裳与遥遥最为般配,所以今日便带来给遥遥赔不是!” 沈雪外祖父家是经商世家,所以要想得到这些上好布匹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虽然这年代讲究士农工商,但不得不承认沈雪母亲给沈丞相带来的经济实力是不容小觑的! 元司遥百无聊赖的打了一个哈欠,从沈雪进门之后元璟尧就没有离开过她的容貌,果然呐,男人都是视觉性动物! 元司遥朝着沈雪的脸打量了一圈,直自扫过沈雪的耳根处就发现了端倪,这脸恐怕是戴了人皮面具吧! 元司遥轻笑一声:“沈小姐客气了,你我非亲非故你们做什么本郡主何来误会一说,况且本郡主的兄长给我带来了许多上好的衣裳,所以这些杂七杂八的还真是瞧不上眼!” 沈雪嘴角的笑容一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面对元司遥此时的态度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今日之所以过来并非恰巧,如若不是知道太子过来她又何须如此,她昨日可是清晰的看着元璟尧眼里的嫌弃和恶心。 沈雪抬手擦拭着眼角子虚乌有的眼泪,楚楚可怜的说:“遥遥,当初你我形同姐妹,你受伤之后我没有及时来看望你是我的不对,那时我是不想叨扰你养伤,若是遥遥因此怪罪于我也情有可原!” 元璟尧看着恢复原来娇弱模样的沈雪还是忍不住的想拥入怀里疼爱,但此时他只能强压心里的悸动,今晚定要好好疼惜她。 元司遥哈哈笑了一声,抬手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然后跷着二郎腿,一脸的玩味说:“沈小姐大可不必这般说,毕竟沈小姐也没有这个义务是吧,至于你们呢,看了看了,可以带着你们的东西离开王爷府了吧,我现在感觉空气十分的窒息,我难受!” “怎么了遥遥,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元燚一听心里紧张得不行, “来人,叫府医!” “哎哎哎父王!”元司遥被元燚弄得哭笑不得,走过来挽着元燚的手臂:“爹,我没事,就是这里可能有脏东西,我膈应得紧!” “脏东西”此时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元司遥指桑骂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元燚在皇上那里的地位如何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说元燚的地位会被动摇那就只有异姓王桑榆有这个本事,虽然他被封为太子但是人们都知道这个太子之位不过是元修罄给皇后的面子,给世人的面子,但凡他触及到元修罄的逆鳞这个太子之位也会随时被废掉。 “太子,沈小姐,你们也见了,遥遥身子不适你们还是离开吧!” 元楚云站起身来,丝毫不给面子的睁眼说瞎话。 元璟尧算是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强加逗留,但并没有将东西带走,如果说太子是为了面子没有带走,那沈雪这强行留在这里的衣裳也太过于反常。 元司遥吩咐下人将太子送的东西都扔了,唯独留下了沈雪这件衣裳。 “郡主,这衣裳,” 花涟伸手想要触碰衣裳,元司遥见状一把拦住花涟的手。 “郡主?”花涟不解的看着元司遥,不知道元司遥为何是这般反应。 “没事,你去忙吧!”元司遥没有过多的解释,将花涟打发了出去。 待花涟离开之后元司遥将屋门关上,走到桌边凝视着这件白色的衣裳。 第9章 她这是要被非礼了? 元司遥取下头上的发簪挑起衣裳,左看看右看看不得不说这花色也是好看,只可惜她不喜欢穿白色的衣裳,不为别的,单纯难洗。 元司遥低头嗅了嗅并无异样,难道是她想多了? 元司遥拿过衣裳,低头细细打量,沈雪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即使如此也不会送一件衣裳,自己贵为郡主什么好 东西没有见过,虽然那是以前的元司遥,并不是她。 现在大概已经是未时,元司遥将衣裳随意放在桌上,整理了一下着装。 “花涟!”元司遥开门走了出去,看着还在打扫院子的花涟唤了一声。 “郡主何事?”花涟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快步走到元司遥面前。 元司遥想了想问:“这上京城最好的铁匠铺在哪里?” “铁匠铺?”花涟挠了挠头说:“城东有个小巷子里有个很老的铁匠铺,倒是有许多人去!” 元司遥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解释:“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院子里守着,若有人来就说我在休憩!” 花涟一听元司遥要独自出去心里就焦急,郡主金枝玉叶,这独自出去要是再出什么意外王爷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郡主让奴婢陪你去吧!” 元司遥叹了一口气:“花涟,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学会独立,不然以后怎么办,而且我还有其他事要你去做!” “以后?奴婢会跟着小姐一辈子的啊!”花涟以为元司遥要驱赶自己出府,眼睛通红委屈的问:“郡主可是觉得奴婢哪里做得不好不要奴婢在您身边伺候您了!” “哎哟哟!”元司遥就见不得妹子哭,赶忙开始哄道:“我怎么可能不要小涟涟呢,但是你要嫁人啊是不是!” “郡主!”花涟一听元司遥打趣的话脸色通红,扭扭捏捏的低着头。 “好了,我有急事可能要耽搁一会,就是兄长还有父王来了都不允告诉!”元司遥看时辰不早了,也不再打趣花涟, “可是!”花涟还想说什么就被元司遥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但心里也没有之前这么紧张,这段日子她知道郡主已经不似以前一般,如果不是要事也不会单独出去。 “郡主放心,奴婢不会让人进来的!” “那就是嘛!”元司遥满意的点点头又说:“对了,你去找一些草木灰,再找一些干净的纱布,找两个木桶,一个接些水,还准备一把用酒清洗过的匕首,还有一些硫磺!” 花涟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做。 此时街上已经没有太多人,除了一些商贩之外在街上逛的人并不多。这里的人们思想还是局限,这个点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来街上瞎逛,更何况那些官家小姐。 元司遥先到卖牛肉的铺子买了一些洗干净的牛肠,然后快步穿梭在大街上,找到了花涟所说的小巷子。 不得不说这家主子也是奇怪,这个店铺开在这里未免也太寒碜了些,远远的虽然能听见打铁的声音,而且也能看见一个壮汉正在拼命的打铁,但谁会被店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是害怕被人发现吗? 元司遥也没有想这么多提步走了过去。 就在走了没多久元司元缓缓停下了脚步,小巷里除了他原本就没有人,而此时元司遥的路却被人拦住。 不仅如此,原本还在打铁的壮汉看见此状还麻溜的收拾东西躲进了屋里。 “奶奶的!”元司遥啜泣了一口,无语看着眼前的五个醉汉,她这是要被非礼了? 几人着装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看着就是出来喝花酒的哪个富豪家的公子哥。 “小美人,这么个点怎么还一个人在这?”其中一个醉汉举着手里的酒壶,笑得一脸的猥琐。 另外一个醉汉看见立即附和说:“小美人,这个时辰你一个女子可不安全,可要哥哥们送你回去?” “哈哈哈哈哈!” 淫荡的笑回荡在小巷中,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图谋不顾,而此时他们并不知道元司遥已经在脑中想他们的一百种死法。 “我说几个丑汉,你们这放在新时代是要被蹲大牢的!”元司遥丝毫不慌张的说。 “蹲大牢?”其中一名男子听见元司遥的话似乎越发猖狂,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 “衙门都是我家的,哈哈哈哈哈!” “来吧,小美人,哥哥们这就带你回去!” 几名男子兴奋的搓了搓手,步履蹒跚的朝着元司遥走过去,手上的酒壶被他们随手扔在地上,酒泽子溅落在他们衣袍上,然而他们眼里此时只有眼前的元司遥。 元司遥看着越来越近的几名猥琐男不为所动,几名男子走到元司遥身边将她团团围住,浓烈的酒味充斥元司遥的嗅觉,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然而耳边还回荡着猥琐男的笑声,元司遥冷笑一声,对着一双就要触碰她的咸猪手就要出击! “咔嚓”一声, 毫无防备的猥琐男顿时发出杀猪般的痛喊声:“啊!!!” “姑娘没事吧!” 元司遥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男子微微惊讶,藏蓝色的广袖长袍,身材高挑面若如玉,倒是生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又不似元璟尧那般轻浮。 男子手上还攥着已经被折断的咸猪手,嘴角依旧微微含笑的看着元司遥。 元司遥摇了摇头:“多谢公子及时出手相救!” “你,你是谁,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猥琐男疼得额头全是汗珠,原本还醉熏的模样此时也清醒了大半,疼痛让他语论无次。 “钦差大臣是我爹,我要、我要把你们通通关进衙门!” “哦?” 男子轻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紧接着一脚踹在了男子膝盖上,男子顿时扑通跪在了地上,膝盖痛得他龇牙咧嘴! 随同的几名男子都被眼前的变故吓傻了眼,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还不滚?”男子斜眼看了几名男子, “你、你给我等着!”几名男子快步上前搀扶起自称钦差大臣的儿子,还不忘转头恶狠狠的警告一声。 “今日多谢公子,不然小女子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元司遥敷衍的福了福身,低着头不去看眼前的男子。 男子嘴角勾了勾,他可没有忘记他并没有在女子眼里看见丝毫的害怕,男子并没有揭穿元司遥。 “时辰已经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府的好!” 元司遥再次点了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有来世小女子还能记得今日之事定为公子做牛做马!” 这说辞有多敷衍就有多敷衍,元司遥都快被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 本来时辰就已经不早,现在被这么一耽搁更没有时间,而铁匠铺也已经关门大吉,元司遥恨恨的看了一眼,她由衷的祝福这家铺子永远关门大吉! “时辰不早了,小女子先回去了!” 说完元司遥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还在不断的骂骂咧咧,而身后的男子看着元司遥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你为何帮她?”就在元司遥的背影彻底离开男子视野时男子身边又多出了一人。 男子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属说:“夜风,都说元郡主失去了记忆!” 夜风抿了抿唇,知道自家公子是为了试探元司遥,但是他可没有忘记这位元郡主以前是怎么羞辱自家公子的! - 元司遥偷偷摸摸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恰时花涟已经备了晚膳,元司遥随意扒拉几口然后支开花涟,元司遥将牛肠拿出来,再将今日让花涟准备的草木灰放在纱布上,将纱布覆盖在木桶上,从上面淋水。 元司遥将自制的碱性水又过滤几遍,然后用匕首刮去牛肠上的脂肪和其他组织,取下最里面的黏膜用碱性水浸泡清洗,平整后以硫磺烟熏防虫防腐。 弄好之后元司遥洗净手将其分开,然后扭成了不同数量和大小的股线。 做好这一切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戌时,元司遥对着守夜的花涟的脖子便是一击,花涟彻底昏睡过去,元司遥将人搀扶在自己床上盖好被子。 元司遥蹑手蹑脚带着自己准备的东西推门而出,翻墙出了王爷府。 元司遥按着那日桑榆给她说的地址快步的飞奔过去。 “呼!” 元司遥站在一面墙下呼气,终于到了。 看着比宰相府还高上许多的围墙元司遥啧啧了两声:“王爷了不起哦!” 元司遥提了一口气,迅速翻身上墙坐在了围墙之上。 一瞬间眼里印入一望无际的院子还有各种假山,比她住的王爷府看着都还要大,就是这人烟稀薄看着有些渗人。整个院子里看不见一个人影,除此之外便是那挂着的几个摇摇欲坠的灯笼,风一吹灯笼跟着摇晃,微弱的灯光更是烘托得整个院子更加的阴森。 元司遥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她以前看的各种鬼片。而她又是那种又菜又爱玩的人,本来就怕鬼,却又爱看鬼片,如今连穿越这种闻所未闻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所以就算此时有人告诉她世上有鬼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元司遥咽了咽口水,这里确定有人住吗?桑榆不会给错地址看吧! “元郡主!” “啊啊啊啊!!!” 元司遥惊呼了一声,还在天马行空的元司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身冷汗,险些从围墙上摔下来,若不是她反应得快早就摔了个狗吃屎! 青川:........ 元司遥看清来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胸脯:“小黑,你走路是没有声音的吗?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元郡主居然会害怕啊!”跟着过来的徐辞暮和桑榆看着元司遥滑稽的表情忍不住的嘲笑。 元司遥无所畏惧徐辞暮的嘲笑,干净利落的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徐辞暮忍不住眼皮跳了一下,想着昨晚青川送元司遥离开之后回来说若不是他提速的跑险些被元司遥追上,而且元司遥并没有内力,若他不用轻功可能不一定跑得过元司遥。 青川的武功他是知道的,看来这个元郡主还真是深藏不露骗了许多人呐! “徐庸医也来迎接本郡主了啊!”元司遥拍了拍衣裳上在围墙上蹭的灰。 徐辞暮:....... “走吧王爷,早先医治早先回去睡觉!”元司遥忽略一旁要喷火的徐辞暮朝着桑榆说。 不一会几人就来到了一间屋子,元司遥已经不记得绕了多少个弯才到了这里,屋子里的布局并不像是桑榆的卧房,但也应有尽有,和外面那阴森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元司遥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徐辞暮身上,笑呵呵的问:“不知徐公子可有带银针之类的?” 徐辞暮轻蔑的看了元司遥一眼:“做为医者怎可以没有银针,元郡主不会是瞎说的吧!” 元司遥无奈叹气:“我今日本来想去打造一副的,奈何遇见了几个喝花酒的丑汉给耽搁了去!” “丑汉?”徐辞暮转身看向端坐在床边的桑榆。 “不说了不说了,你到底有没有!”元司遥催促到! 徐辞暮走到一旁拿过药箱递给了元司遥。 元司遥接过药箱打开,里面各种瓶瓶罐罐的东西,元司遥拿过徐辞暮放银针的针灸包,里面有长短不一的银针,还有几把不同大小的柳叶刀。 “哟,还挺齐全!”元司遥本以为没有这种小刀,还打算随便找几把能用的匕首。 元司遥取出其中一把柳叶刀,用大拇指在刀口上刮了几下,还算锋利。 “本公子可是正经的大夫!”徐辞暮骄傲的昂起头颅。 “王爷,你先躺在床上,我这就给你医治!”元司遥拿过烈酒给柳叶刀消毒,又在烛火上来回烧了一遍放在干净的纱布上。 又取出银针做出同样的步骤,然后取出自己准备好的牛肠穿进了一根消好毒的绣花针里。 “这是什么?”徐辞暮看着元司遥熟练的动作好奇的问。 “说了你也不懂!” 元司遥低头在徐辞暮药箱里继续薅,找到自己需要的麻醉散拿了出来。 第10章 医治 元司遥将需要的东西都拿到了床边,此时桑榆已经靠坐在了床上,青川也已经将他的袍子掀开。 元司遥净手之后用双手在桑榆腿上来回的搓拭。 “王爷,你放松一些,不要绷得这么紧!”元司遥拍了拍桑榆的腿示意他放松。 而面具之下的桑榆瞳孔微缩,就是一旁的徐辞暮和青川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他们王爷可是不近女色的啊,如今被这个郡主这么一通揉捏简直不忍直视。 “嗯!” 桑榆轻应了一声,渐渐的感觉到元司遥的手法很特殊,并不是毫无章序的乱揉,似乎她的每一个点都揉到了各个穴道上,让他不由的放松下来。 元司遥看着肌肉已经放松得差不多,又用纱布沾取了些徐辞暮的白酒擦拭着腿部周围,这里没有酒精之类的,只能用白酒代替。 擦拭完之后元司遥拿过银针,沾取了一些麻醉散在上面,手法熟练的插进桑榆腿部的穴道里。 “这麻醉散还可这般用?” 徐辞暮瞪大眼睛像发现新大陆了一般,他行医这么多年所见的都是将麻醉散撒在伤口之上,但效果都不怎么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将麻醉散通过银针送到体内,不管哪一步都要万分小心,但凡银针的位置偏离穴道一分桑榆都可能面临着瘫痪。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元司遥哼了一声, 在第三根银针成功施进去之后元司遥又取出了三根银针,和之前三根不同,元司遥就这么在三个不同的穴道施针。 而这次徐辞暮一眼便看出了元司遥的用途,忘乎所以的询问元司遥:“这三根可是止血?” 元司遥挑了挑眉:“还算聪明!” 元司遥看向桑榆又问:“王爷可还有感觉?” 靠坐在床上的桑榆从元司遥施完三针之后便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没有知觉,而他的吃惊也不亚于徐辞暮,看了一眼元司遥之后摇了摇头。 好吧!元司遥就知道这个榆木脑袋惜字如金。 “不过这麻醉散并不会完全麻醉,一会可能还是会感到疼痛,王爷忍着些!” 元司遥交代完之后便拿过柳叶刀,精准找到开刀的部位快狠准一刀划过,这血腥的画面就是徐辞暮这种大夫都有些不忍直视,而元司遥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似乎这对于他来说都习以为常。 元司遥屏气凝神,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没有科技的情况下动这种手术,但并不是没有这么做过,以前出行任务并不会扛着一个设备,所以这种手术对于她来说也没有难度。 元司遥找到断裂的筋脉,用穿了牛肠的针开始缝合,不一会的时间便缝合结束,而自始至终桑榆都没有哼一下,就是一个多余的抖腿动作都没有似乎这条腿不是他的一样。 而一旁的徐辞暮更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像是眨一下就会错过了精彩部分,直至元司遥换了普通的针线将桑榆的腿缝合结束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 元司遥在伤口上撒了一些消炎的药粉之后用纱布包扎好伤口之后拔出银针放在干净的纱布上,用一旁准备好的水洗了洗满是血液的手。 银针拔走之后桑榆感受到腿部的疼痛比方才要疼上很多倍,虽然元司遥说还是会感到疼痛,但这对于他这么多年处理的伤口来说是最轻松的一次。 桑榆抬眼看了一眼元司遥,随后偏过头看向徐辞暮:“本王说到做到,明日元郡主便可去\\u0027辞晚\\u0027!” 此时徐辞暮难得没有不满,呆在原地回味着元司遥的手法。 “王爷当真是爽快!”元司遥满意的点了点头。 “元郡主医术可是出自哪里?”徐辞暮笑意盈盈的跟在元司遥身后, “我都说了我天赋异禀自学成才,奈何徐公子不相信我也莫得办法啊!”元司遥头也不回的收拾东西。 此时徐辞暮对元司遥已经没有了原先的不信任的态度,虽然这次给桑榆医治腿不能代表什么,但从元司遥操作的动作来看已经是非常熟悉了。 徐辞暮眼巴巴的看着元司遥说:“不知郡主可否传授一二?” “好说好说!”元司遥等的就是这句话。 元司遥坐在凳子上,自个的给自己刀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徐公子答应我一事我便传授你一二!” 徐辞暮想都没想便答应:“郡主请说!” 元司遥看了一眼桑榆,然后问:“不知王爷徐公子和我家兄长如何?” 嗯?徐辞暮不知道元司遥为何这么问,但也如实回答:“元世子跟随王爷征战沙场多年,与我和王爷算得上至交!” 之前花涟告诉元司遥说是原主经常气恼元楚云所以元楚云一气之下便去了边疆,想来并非如此,元楚云疼爱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所以并不想告知自己这个妹妹时日无多,所以顺了元司遥的意故意生气的远离元司遥,想来是想着以后自己真的死了元司遥也不会难过。 虽然她现在不是原主,但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得到元燚和元楚云的疼爱她又怎么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这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得到的关心。 “徐公子明日把我兄长骗到药铺,让我给他把脉,但不能说是我!” “为何?” 徐辞暮有些不理解,自己医术了得不应该是光宗耀祖的事吗?更何况之前元司遥名声不好,为何不趁这次机会更正自己名声? 元司遥抿了抿唇,她知道徐辞暮的意思,名声神马的她根本不在乎,不然也不会张口就说喜欢异姓王。 她现在不知道元楚云的情况,那日她不过是粗略的给元楚云把脉,脉象很虚弱,而且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很大的把握能不能治好。 “明日去王爷府让楚云来药铺!”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桑榆却突然开了口,元司遥惊讶的看向桑榆,那双深渊一般都眸子似乎看出来元司遥的顾忌。 元司遥连忙偏过头,这人也太难琢磨透了。 “谢过王爷了,我会定时来给王爷检查伤口,过不了多少时日便可拆线,到时王爷又可健步如飞了!” 元司遥离开之后屋里就剩下青川还有徐辞暮。 桑榆看向窗边说:“去查查今日之事!” 青川立即明白桑榆所说的是元司遥今日所说喝花酒之事,也不再耽搁的出去调查。 “哟!”徐辞暮惊奇的看着桑榆:“什么时候王爷还对这种事感兴趣了?” 桑榆收回目光,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开口说:“难道你不感兴趣?” “哈!”徐辞暮看怪物一样看着桑榆:“本公子只是对她的医术感兴趣!” 桑榆没有再说话,今晚的元司遥倒是让他另眼相看。 翌日,难得元司遥睡这么晚还能起这么早,花涟推门而入的时候元司遥就已经起来了。 “郡主!”花涟将洗漱的放在桌上便伺候元司遥更衣。 “你这脖子不舒服?”元司遥看花涟一直在来回扭动脖子开口询问。 花涟扭了扭脖子说:“不知为何,今日醒来奴婢这脖子便十分的疼,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元司遥心虚的偏过头,昨晚用了点力,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元司遥咳了一声:“许是落枕了,让你晚上不要守夜你非不听!” 花涟丝毫没有犹豫的摇头:“奴婢作为郡主的贴身丫鬟,守夜本是奴婢该做的事!” 元司遥翻了一个白眼,这些古人的思想就是这么根深蒂固,好说歹说就是不听。 花涟没有看见元司遥的表情继续说:“今日徐公子来了,此时正在堂屋,郡主可要过去?” “哦?”元司遥装傻的问:“他来做甚?” “奴婢不知,王爷也在那里,徐公子与世子爷交好,想来是寻世子!” 元司遥点了点头,迅速的洗漱好让花涟随意给她梳了一个发髻。 此时徐辞暮来了应该很快他们就会出府,她要赶紧些过去。 “辞暮兄,算了吧!” 元楚云无奈的跟在徐辞暮身后,今日徐辞暮突然到来也让他有些惊讶,但是自己这个身体这么多年以来桑榆和徐辞暮带他见了许多名医都无济于事,每次都是充满希望却失望而归,这么多年他早就不抱任何希望而言了。 徐辞暮看了一眼门外的下人,只见其点了点头,看来桑榆已经将元司遥带过来了。 徐辞暮推门而入,像是无事发生一般笑嘻嘻的开口:“楚云兄可不要这么说,这次这个医师有些不一样,兴许呢,我们就试试又能怎么样是不是!” 元楚云苦笑不得跟着进了屋子,抬眼只见屋里放着一个帘幕,将里面的情况完全隔绝,徐辞暮说这个医师不见外人,脾气古怪得紧,是异姓王寻了很久托人三入家门请求人家才愿意过来瞧上一眼。 “王爷!”元楚云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桑榆弯了弯腰抱拳作揖:“这次又麻烦王爷了!” “无碍!”桑榆放下茶盏,身后站着青川, “王爷这是?”元楚云注意到桑榆坐的木制轮椅,一脸的担忧。 桑榆双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一只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旧疾罢了,已经医治好!” 元楚云放下心来,此时屋门已经关上,没有人注意到里面的情况,元楚云走到帘幕前行了一礼说:“今日有劳医师了!” 帘幕里的元司遥压低声音:“公子请坐!” 女医师? 元楚云惊奇的看向桑榆,只见桑榆微微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巡诊女医师,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有些亲切感。 元楚云坐了下来,将手伸了出去让其把脉。 只见帘幕里伸出一只略显黝黑的手,就是一旁看着的徐辞暮都被元司遥这行为给惊讶了,这还真是做到滴水不漏啊,就算是一母同胞谁又能想到这只黝黑的手会是自己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妹妹的。 元司遥将手放在元楚云的脉搏上,聚精会神的把脉,和上次一样元楚云的脉搏十分的虚弱,若不是元楚云这几年内力压制和徐辞暮给她拖着恐怕早就归西了,根本等不到他穿越过来。 屋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等着结果,这对于元楚云来说似乎就是等着一个宣判。 而帘幕里的元司遥脸色突变,手上的动作迅速改变,一只手快速的压住元楚云以上两公分的位置,手上动作变化莫测。 元司遥额头冒出虚汗,原本故意压低的声音此时更加的低沉:“徐辞暮银针!” 徐辞暮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拿出银针递给帘幕里的元司遥,元司遥拿过银针迅速对着自己一只手压着两公分的位置精准下针。 元楚云更是因为这针身体就如虚脱了一般,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徐辞暮见状立即过去用手搀扶住元楚云。 就是一旁的桑榆都不由的提起了心,示意青川将自己推近了些。 元楚云只感觉到自己被施针的地方有东西在不断的挣扎,不断刺痛着他的各个神经,元楚云忍着疼,虚汗不断而下,内衬更是已经被汗水浸湿。 元司遥再次拿出一根银针挨着第一针很近的位置扎了下去,元楚云瞬间感觉到那个不断挣扎的东西没有了动静,元楚云顿时松了一口气。 “刀!”元司遥松开手,呼出一口气说。 徐辞暮手上搀扶着元楚云不方便,只能示意了一旁的青川,青川走过去拿过一把柳叶刀递给了元司遥。 元司遥接过刀通过帘幕若隐若现的情景和这么多年的经验在施针的地方划出一个小口子。 元司遥拿过银针,血液破口而出,而随着血液流出的还有一个黑黝黝的东西,这让徐辞暮和青川险些吐了出来,就是元楚云都微微偏头不去看那个已经不再挣扎的东西。 然而只有桑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那个东西,面具之下的唇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忍不住的攥在一起,然后又松开。 “这是什么?”青川看着这个又小又黑的东西开口问到。 帘幕里的元司遥表情不是很好,看着手上的银针沉思片刻。 半响,元司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低声说:“蛊虫!” 第11章 解蛊人 元司遥此话一出整个屋里更是没有了声音,而桑榆更是因此心顿时沉了下去,相较于其他人的反应桑榆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王爷!”徐辞暮和元楚云同时看向桑榆,眼里的震惊不言而喻。 “请、请问医师可否告知?”元楚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么多年徐辞暮寻求未果,如今却被告知是蛊作怪,而且传闻都说中蛊者皆不可医。 元楚云此时的心已经沉入了湖底彻底没有了希望可言,如今只想知道这个蛊在自己身体内已经多久。 “可、可有方法医治?”徐辞暮说这句话时眼睛看着桑榆,似乎想透过面具看出桑榆的表情。 很可惜这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出,就是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元司遥微微出神,直到徐辞暮的这句话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帘幕元司遥放下手中的银针缓缓的说:“可以!” “咔嚓!”一响,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桑榆,只见桑榆轮椅把手就这般被桑榆捏破裂,木屑更是插入桑榆的手心,但其一声不响的继续转动着另外一只手的板指。 “医师此、此话当真?” 元楚云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让自己表现得没有这么的轻浮,可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他这么多年苦苦寻医问药第一次听到这个结果。 元司遥能听出元楚云声音里的颤抖,一个都已经放弃治疗的人听到可以医治想来都是这种反应。 这不是她第一次接触\\u0027蛊\\u0027这种东西,前世她认识一个老者,算得上她半个师傅,一生痴迷于中医,更是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即使到了她们那个年代,\\u0027蛊\\u0027依旧是个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纵使博览群书对于\\u0027蛊\\u0027的描写都是寥寥几笔,而\\u0027蛊\\u0027的来源就是苗疆! 这位老者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当初认识他时他说自己天赋不错便教了自己一些医术。 而那个时候他便已经在研究\\u0027蛊\\u0027这种东西,后来更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找到了一只蛊虫,为了研究怎么治疗便以身试险给自己下了蛊。 那个时候自己对这个神秘的苗疆也颇感兴趣便随同老者一起研究,后来发现解蛊最重要的一步便是\\u0027羽涅\\u0027这种药草。 \\u0027羽涅\\u0027可将蛊虫逼出体内抵达皮肤,这样就有很大的机会将人救活,而方才她从元楚云体内放出来的蛊虫不过是恰巧罢了。 可是,\\u0027羽涅\\u0027很难寻得,只有在极阴之地的苗疆才能养活,而且十年为一个花期,所以当时老者并没有等到花期人便去世了。 所以现在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如今\\u0027羽涅\\u0027已经过了多少年,至于她笃定这片大陆有苗疆那也是因为元楚云身上的蛊毒,这种毒本就不外传,所以这片大陆定有苗疆这个地方。 “医师?”徐辞暮看着帘幕内没有动静,小心开口询问。 “咳!”元司遥从回忆里脱离而出, “公子的蛊毒已经被下了十多年,蛊虫在体内一生二二生三,这么多年公子体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蛊虫在体内,而且已经直攻心脏!” 元司遥的话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想着体内生满了这种黑黝黝的虫子元楚云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所幸的是蛊虫在体内生长的速度极慢,而且这么多年想必徐公子一直用药物压制,所以对蛊虫的生长有一定的影响,但蛊王不出,再过两年大罗神仙都医治不了!” 所有人都不再出声,都在等着元司遥的下一句话,当时徐辞暮也与桑榆提及过\\u0027蛊\\u0027这个东西,但实在是从未有人能够解蛊,所以便也不敢确定。 “而要想救公子一命,需要一种药材名为\\u0027羽涅\\u0027,这种药材十年为一个花期,所以只要寻得此药材我便能给公子解蛊!” “羽涅!”此时桑榆突然出声,像是知道这种药材一般。 “不错,\\u0027羽涅\\u0027貌如蜈蚣,形如蛇,也寓\\u0027涅盘重生\\u0027之意,我曾经在一本古医上看见有所记载,此药材只有在古老的苗疆之地方可存活!” 元司遥娓娓道来,或许这里的人知道\\u0027羽涅\\u0027这种东西,但如何解蛊并不知道,这还是她那个半个师傅去世之后她慢慢研究出来的。 但也并没有医治过任何人,毕竟在那个年代已经很少会有人听说\\u0027蛊\\u0027这个东西,或许只有到那些古老寨子能听到一些传说。 _ 在元司遥和元楚云相继离开之后,徐辞暮站在桑榆身后,通过屋里的窗户依旧可以看出外边陆陆续续的人进入药铺。 都是些被病魔缠身的可怜人! 稍响,徐辞暮缓缓开口问:“不知王爷可还记得五年前那位老人所说的话?” 五年前,当初的桑榆不过弱冠之年,意气风发,可他身上总有着比同龄人要多的沉着,或许是身世让他性格如此。 “公子命中之人,五年现,解蛊人!” 老人短短一句话让那时的桑榆还有徐辞暮都未放在心上,毕竟\\u0027解蛊\\u0027二字从未出现,不然他........ “青川!”桑榆并没有回答徐辞暮的话,而是唤了一声一旁比徐辞暮还激动的青川。 “属下在!”青川走上前。 “昨日之事调查得如何?” “昨日是钦差大臣家的公子傅安!” 钦差大臣傅恒的儿子傅安上京城都知道是个花花公子,喝酒好色一个没有落下,昨日也是去醉花楼回来恰巧碰见了元司遥,所以便发生了后来之事。 “所以你是说最后元璟夜救了元郡主?”徐辞暮诧异的问。 “是!” 元璟夜是元修罄第三个儿子,为人算得上是所有公主皇子中最低调的一个,此人中规中矩不争不抢十分低调,平日也讨不到皇上的喜欢但也不讨厌,以前还有被元司遥羞辱,所以昨日他出手帮元司遥确实让人诧异。 桑榆低头将手心里的木屑一根根拔了出来, “本王明日不想再看见傅恒出现在朝堂之上!” 第12章 苗疆 “云儿,如何?” 书房内,坐立不安一整天的元燚终于见到元楚云回来,立即拉着元楚云到书房询问情况。 元楚云沉思片刻,看着元燚的眼睛说:“蛊毒!” 轰! 元燚只感觉到自己头像炸裂了一般,整个人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应该早就知道不是吗?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早知道那些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元燚面露痛苦之意,这是他唯一的儿子,自己对他和元司遥一样都疼爱至极,原本自己儿子被病魔缠身很少在府中自己尽不了做父亲的责任已是遗憾万分。 而如今得知儿子中毒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更是痛苦不已! “父王!” 元楚云走到元燚身边坐了下来说:“医师说此毒可解!” 元燚猛的抬起头来望向元楚云,此时他才发现这次去见医师回来元楚云和以往不同,以往元楚云回来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早知道了结果,而此次他眼里却多了许多希望! “当真?”元燚一把攥住元楚云的手,面部肌肉都在跟着颤抖。 “当真!”元楚云坚定的点了点头, 然后将在‘辞晚’发生的事都告知了元燚,也并没有隐瞒‘羽涅’难寻的事情。 “羽涅?”元燚喃喃自语, “父王!”元楚云看着元燚的神情问:“你是不是知道我这蛊毒是怎么回事?” 元楚云这句话几乎用了肯定句,元燚的反应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云儿!”元燚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抬头看向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卷。 画卷里的女子一袭白衣站在一棵开满了桃花的桃花树下,面若桃花身身姿如燕。 女子五官精致却不似元崇国女子这般长得小家碧玉,多了一些不属于这个国家的韵味,鼻子高挺,眼眸深邃尽显落落大方。 元楚云转过身看向元燚目光所及的画卷,女子还是和他模糊的记忆一样美丽。 “这和母亲有关吧!” 他在五岁时母亲便去世了,按道理五岁也已经记事了,但在他的记忆里关于母亲的回忆却很少很少,隐约记得一些轮廓,记得母亲是多么的温柔可亲。 后来长大之后父亲再也不愿意提及母亲的任何事,似乎是刻意隐瞒,即使是之前服侍过母亲的那些下人都守口如瓶,更有些已经告老还乡,以至于就是他都不是很了解母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元燚隐藏住自己的思念收回目光看向元楚云:“云儿,你母亲很疼你!” 元楚云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此时不是他们痛定思痛的时候,元燚现在只想救自己儿子的性命,不管是让他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这医师是何许人也,当真可以解此毒?” 蛊毒这世上之人无一人可解,即使是下蛊之人也是如此,如今突然被告知可以解此毒不得不让人怀疑。 元楚云说:“此人并不露脸,儿臣也不知长何模样,只知是异姓王三次拜访寻来的医师!” “桑榆?”元燚有些诧异,什么人居然能让他三次拜访, 元燚也顾不得这么多,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若是‘羽涅’当真能解此毒,纵使再难寻我也定会给云儿寻来!” 元楚云会心一笑:“父王莫急,异姓王在那边有人,已经派人过去打听了!” “好,好,好!”元燚连说三个好,紧绷了这么久的神经也微微的放松下来。 - “郡主,这两日你都在作甚,怎么老是一个人往外跑还不带着奴婢!”花涟看着回来的元司遥回来才放下心来。 赶忙给元司遥倒了一杯茶水。 元司遥接过茶水一口喝光又倒了一杯才终于缓了一口气,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 “我去幽会去了,带着你去当电灯泡吗?” “幽会?”花涟瞪着大眼睛,慌忙的走到元司遥面前:“郡、郡主您莫不是还心悦太子?” “你听谁说我还心悦太子的,不要恶心我好吗?”元司遥翻了一个白眼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葛优躺。 “那是异姓王?”花涟再次震惊的问。 元司遥:........ 就桑榆那个榆木脑袋,她躲还来不及还幽会,谁喜欢他谁倒霉。 元司遥不打算和花涟争论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满脑子都是元楚云身上蛊毒的事情,现在她唯一棘手的就是找不到药材,而且她对这片大陆一无所知。 这让她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元楚云就只有两年的时间,但凡‘羽涅’的花期超过两年她无法逆转乾坤。 如果元楚云中毒没有这么深她或许还能给他再拖的几年! “花涟!”元司遥翻身过来对着花涟:“你坐下,我问你一件事!” “奴婢站着就好!”花涟摇头拒绝:“郡主有何事奴婢知道的都会告知郡主!” “叫你坐就坐,不要叭叭!”元司遥故意凶狠的说:“这是命令!” 花涟只能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 元司遥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你知道苗疆吗?” “苗疆?” 花涟不解的看着元司遥:“郡主问这个作甚?” “好奇,你且和我说说!”元司遥打着马眼说。 花涟信以为真的点点头:“奴婢也只略知一二,传闻苗疆分为北疆和南疆!” 元司遥皱了皱眉:“为何分为南北疆?” “奴婢也是听传闻所说,原先苗疆本来就生活在南蛮之地,然而在十五年前苗疆发生内乱,反叛者带着自己的人自称为圣划为北疆,所以此时南北两疆便水火不容!” 十五年前? 原主才出生,就算她现在有原主的记忆 恐怕也是一个字都不知道。 元司遥想了想问:“这圣可是有何讲究?” 花涟说:“苗疆不似元崇国就一个君主,他们分为苗圣和苗王,但实权都掌握在苗圣手上,苗王并无实权,只能传达苗圣的命令!” 这不就是一个空头司令吗,只能上传下达,但做不了任何决定。 元司遥几乎能猜到为什么会发生内乱了,元司遥揉了揉太阳穴,这恐怕就是不甘心做一个空头司令所以起义的吧! 花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继续说:“这算算日子没有几日北疆的苗王就会进京进贡了!” “哦?” 元司遥挑了挑眉,这么巧? 第13章 奥利给! 苗疆和别的国度不同,他们国度并不大,但是却不会有其它强国去侵略,他们生活的地方本就隐蔽。 大山大水之间,而且苗疆之人擅长各种制毒,但凡进入苗疆之地随处都会有毒气。 而苗疆之人不与外人通婚以保证血缘的纯正,苗疆姑娘更是一辈子生存在苗疆之地,但凡是私自离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即使如此他们依旧会选择一个强国每年进贡,这也是为了进一步的保障不被其侵略,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北疆苗王就会来进贡,而南疆会选择不用的日子,就是为了和北疆错开。 元崇国如今越来越强大,在元修磬在位的这二十年更是到达顶峰,所以这对于苗疆之人来说是不二之选。 - “郡主,你这是要开始学习女红了吗?” 花涟看着元司遥拿着让自己给她准备的布匹和针线,一脸期待的问。 元司遥以前不愿意学习女红,对于女红更是一无所知,而且王爷本就惯着元司遥,所以导致元司遥从来就没有碰过针线活。 “女红?”元司遥嫌弃的看了一眼:“那是什么玩意儿!” 元司遥的话让花涟燃起的希望被瞬间掐灭。 “过来给我拉着!”元司遥选了一块黑色的布匹,将一头递给了花涟。 元司遥拿过鸾剪就是一通咔嚓,然后再拿过穿好黑色线的绣花针开始缝合。 元司遥先将一大块布匹对折成两层增加厚度,然后上下对折开始缝合两边的开口,留出一边不缝合。 虽然她没有干过女工,但这是不是也太丑了些,这缝合的线路堪比蛇皮走位歪歪扭扭的。 按道理说不应该啊,她缝合伤口不就挺好看的吗? 元司遥默默给自己竖起小拇指! 然后又剪下两条相同长度的布带,继续对折缝合,最后再缝合在她初成形状的口袋上。 “郡主,你这是做什么?”花涟站在一旁看着元司遥缝合的奇奇怪怪还十分丑陋类似于一个大号荷包的东西。 “一会你就知道了!”元司遥神秘的说。 元司遥又剪下一块四四方方的布匹将其继续缝合在’荷包‘上方的位置,盖下来恰巧能盖住开的口子。 最后还不忘选出三颗自认为很好看其实在花涟眼里极丑的盘扣缝合在布匹上。 “当当当当!”元司遥举起自己缝合的背包给花涟看:“本郡主自制的背包好看吗?” 花涟:....... “好、好看!”花涟实在不忍心打击自家郡主的自信心,只能硬着头皮说好看。 “我也感觉好看!”元司遥十分满意的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有点太黑了!” 突然,元司遥眼睛一亮,拿过红色的线穿过绣花针又开始一阵捣腾,差不多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元司遥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如果说方才那个黑色背包是丑那么花涟认为现在这个就是奇丑无比!!! 一朵大且丑的大红花占据着背包的整个包面,每个花瓣都在元司遥的手下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就是花心都不忘记缝合成一个’爱心‘形状。 但奈何元司遥手实在是笨’爱心‘没有缝合成型倒是更像一个鹅蛋,而花瓣用红线缝合填满,但是却毫无章法的乱缝合,花瓣不以花心为中心也就罢了,还险些偏离了出去。 这样也就罢了,元司遥还在花心内缝合了一个很丑奇丑的竖着小拇指的简笔人儿,如果不是从那个栩栩如生下拇指看出来是个人你说他是某个动物都有人相信,而且人儿旁边还绣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这是何字?”花涟字了指上面的字。 “奥力给我,这个背包的名字!”元司遥更加满意的给花涟显摆:“现在好看多了吧!” 花涟不忍直视,只能背着良心点头:“奥力给是何意?” ”加油的意思!” 得到花涟的认可之后元司遥便背着自己的包包进了屋,留下身后独自流泪的花涟。 这两日元司遥就在屋里捣鼓自己在徐辞暮那里拔的药草,直到晚上花涟睡觉之后元司遥再次背着她的奥力给就出门了。 元司遥已经轻车熟路的找到异姓王府,想了想还是在上次从上次翻墙的地方进去,毕竟她就认识这条路。 “王爷,元郡主来了!” 青川确定来人之后前来禀报,对于元司遥喜欢翻墙这件事十分不理解。 “交代你的事如何了?”桑榆开口问,手上还拿着一本关于兵法的书籍! “好了!” 青川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桑榆,桑榆接过之后示意青川离开,一个人在屋里等元司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桑榆从书中抬起头来:“进来!” “当、当、当当!”元司遥蹦跶进屋,将自己奥利给露出来给桑榆看,还不忘扭了扭腰身说:“王爷,俺来了!” 桑榆将目光落在元司遥的背包上,面具之下的嘴角勾起,眼里更是布满了笑意。 元司遥转过身恰巧见到这幕,蹦跶着到桑榆面前:“王爷笑了哎!” “哦?”桑榆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问:“何以见得?” “眼睛啊!”元司遥看着桑榆的眼睛:“王爷眼睛当真好看至极,笑起来眼角上扬更是赏心悦目!” 桑榆一双眼睛看着元司遥,女子描着淡淡的妆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隐约看出脸颊两旁透出的淡粉色,水绿色的衣裳十分适合自己季节,随意扎着一个发髻,额头还有被风吹乱的发髻。 “这是我亲自裁缝的背包,好看不?”元司遥又拿起自己的背包在桑榆面前晃悠。 桑榆点点头:“好看!” “是吧!”元司遥十分愉悦:“花涟也说好看呢!” 说完元司遥将背包放在桌上,解开盘扣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来给王爷换药!” 元司遥蹲在桑榆面前,掀开桑榆的袍摆,手上熟练的解开桑榆的纱布。 同时还不忘和桑榆唠嗑:“王爷这府上是没有下人吗?” “我很少住府上,下人大都被遣出府了!”桑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腿,微微有些泛红,但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伤口已经肉眼可见的长在了一起。 “难怪!”元司遥点点头! 嗯? 桑榆看向元司遥问:“难怪什么?” 第14章 礼物 “王爷府上那几盏摇摇欲坠的灯笼看着怪渗人的,每次我来都以为进了阎王殿!” 元司遥将伤口周围处理一番撒上新的药粉,又用新的纱布给桑榆包扎好。 “好了!王爷身体好,伤口恢复得快,再过几日我便来给王爷拆线就好了!” 元司遥站起身将东西装好,重新背上自己的奥利给就要离开。 “等等!” 嗯?元司遥转身看向出声的桑榆:“王爷是还有何事吗?” 桑榆拿着手上的东西递给元司遥,元司遥嘴唇微启,惊讶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给我的吗?” 桑榆点了点头轻声说:“嗯!” 元司遥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走了过去接过桑榆给的东西,指尖却不小心触及到桑榆的指腹,冰冷之意袭来,元司遥略显尴尬的收回手。 她不是故意要占他便宜的,虽然他的手很好看吧。 元司遥低头看了看手中之物,针灸袋? 元司遥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里面一根根摆放整齐的银针显露出来,还有三把形状各异的柳叶刀,肉眼可见的比徐辞暮的做得更加的精细。 元司遥欣喜的拿出一根银针,银针被打磨得很好没有半点的瑕疵,根根如此,再拿出柳叶刀更是磨得蹭亮,元司遥甚至可以通过刀片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脸。 “谢王爷的礼物!”元司遥爱不释手的把弄着手上的针灸包,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这对于一个痴迷于中医的人来说精细的银针诱惑力是不可抵抗的。 拿人手短的的道理元司遥还是明白的,想了想元司遥又将背包放在桌上。 “王爷可是相信我的医术?” 桑榆不解的看向元司遥,但还是点了点头:“自然!” 元司遥得到肯定之后走到桑榆身边坐了下来说:“那王爷可是放心我给你瞧瞧你的脸?或许我可以给你医治呢?” 桑榆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元司遥会是为了这事,看着元司遥满脸的期待,桑榆摇了摇头说:“不用!” “不用?”元司遥看着桑榆:“你喜欢自己丑一点?” 桑榆低笑出声,怎么会有人喜欢自己丑一点? 元司遥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王爷和传闻有些不一样!” “哦?”桑榆好奇的问:“传闻如何?” 元司遥想了想说:“传闻都说王爷相貌丑陋生性孤僻,虽有战神的美誉但也如阎王一般让人不敢接近,什么残暴之类的啊都有!” 桑榆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轻声问:“那你当如何?” 元司遥将脚踩在椅子的横栏上,双手放膝盖上托着自己的下巴:“我倒是不这么认为,相貌如何我不知,但王爷今晚至少笑了两次不是吗?” 屋里陷入安静,元司遥眨巴着眼睛,自己认识桑榆以来除了那日庆功宴被他威胁之外桑榆就不怎么说话而已。 即使后来自己故意说心悦于他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桑榆都没有暴露出什么不满之意,更没有说什么生性残暴之类的。 这时桑榆看着元司遥娓娓而道:“郡主不也和传闻不一样吗?” “唉!”元司遥叹了一口气说:“死过一次的人了,哪还会一成不变啊!” 死过一次的人? 桑榆想着前段日子元司遥险些丧生之事,倒是听说后来痊愈之后不仅记不得之前之事,更是性情大变。 “唉,王爷!”元司遥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说:“你这个名字倒是好听!” “是吗?”桑榆挑了挑眉,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判他这个名字,倒是有些不一样。 “是啊是啊!”元司遥点头如捣蒜:“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这还是她以前的座右铭呢,也是巧极! “好了!” 元司遥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背起奥利给, “我先走了哈,王爷早些休息,熬夜对身体不好哦!” 说完便蹦哒着离开了王府。 “青川!” 待元司遥离开之后,桑榆对着空荡的屋里喊了一声。 “王爷!”青川推门而入立在桑榆面前。 “消息传出去了吗?”桑榆看着青川问。 青川点头回答:“已经传出去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知道,南疆那边一直有人守着,应该会很快打听到\\u0027羽涅\\u0027!” “嗯!”桑榆重新打开了书册:“还有几日北疆的人就进京了吧!” “还有五日!” 桑榆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手里的书册,低着头仔细的看着书里的兵法:“这几日多注意些!” “明白!” 元司遥回府后一觉睡到自然醒,也难得没有什么要紧事元司遥正打算去看看元燚,却不料恰巧遇见元燚准备出府。 “父王何事这么着急?” 这不是已经早朝结束了吗?怎么朝服都没有换就要出门。 “钦差大臣傅恒被异姓王查出贪污受贿之罪,皇上特让我前去查封!”元燚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元司遥会过来,以为她有什么事:“遥遥是有何事吗?” 钦差大臣? 怎么这么耳熟?元司遥回想着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称呼。 “钦差大臣是我爹……” 脑中里冒出那日那个丑汉所说的话,不就是那个小流氓吗? 这么快家道中落了?还是桑榆查出来的?这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元司遥脑中一万个为什么? “遥遥?”元燚看着发愣的元司遥又唤了一声。 “啊?”元司遥回过神,立即走过去一把拉住元燚的手臂:“父王,女儿也想和您过去可以不!” “这……”元燚有些为难,毕竟这是职责在身,并非玩闹。 “我就在马车内待着,绝不出去捣乱好不好?”元司遥继续撒娇卖萌耍无奈。 “好好好,真拿你没有办法!”元燚最吃元司遥这一套,一瞬间也不管什么职责不职责的带着元司遥出了府。 此时钦差府已经被围观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不仅仅是因为看戏,还有许多人更是来看傅恒和傅安这父子的报应。 “真是活该!” “贪官污吏!” “这种人早就该被查封了,异姓王英明!” 元司遥还坐在马车内便听到了外边百姓的谈论,不仅仅是因为傅恒贪污,其儿子淫名在外不知多少清白姑娘被其祸害,如今被查封沦为阶下囚遭人唾弃更是大快人心! 第15章 查封 “王爷到!” 百姓看见属于王爷府标志的马车,纷纷让出一条路跪下行礼。 “王爷吉祥!” 元燚叮嘱花涟照顾好元司遥便下了马车,抬手让百姓免礼便快步进了钦差府。 “冤枉啊!” “老爷!” “爹!” 府门外家属哭喊的声音响彻整个钦差府,贪污为大罪,而且贪污还不少,皇上大怒,所以整个钦差府女眷都被送往军营里为军妓,男丁都被送往边疆充军,其余的奴仆都遣散出府。 至于傅恒,自然是斩立诀! “活该!”马车内的花涟都忍不住的唾弃一声, 元司遥倚靠在马车内听着外边的动静,傅恒有今日的一切傅安难辞其咎,但谁让傅安是其嫡长子任由他作恶,如今家破人亡怨不得谁,更何况这还是异姓王追查的此案。 “王爷,冤枉啊!” “王爷,放过我们吧,我们是冤枉的!” “这些与我们无关我,我们并不知道,放过我们吧!” 突然外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元司遥眼皮跳动 一下,坐直身体伸手掀开马车上的布幔。 就见元燚站在府门外,四周都被人围住在不断的乞求元燚能放过他们,甚至有两个家仆扑到元燚脚下死死拽住元燚的腿大声哭喊着冤枉。 “大胆,还不放开王爷!” 两名随同元燚过来查封的官兵见状就要上前去将人拖开,然而这一举动恰巧挡住了元燚的视线。 就在这时,人流中突然出现一声大喊:”昏君,都是昏君,我要杀了你们替我们老爷报仇!!!!” “父王!” 马车内元司遥眼神一凝,提着裙摆便飞身下了马车。 “郡主!” 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此变故,眼看男子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入元燚的身体里却突然有一只手拽住了男子的手臂。 “砰!” 元司遥想都没想抬脚便将其踹飞,匕首掉落在地上,男子似乎还想挣扎起来却被官兵压制住。 “遥遥!” 元燚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儿,立即查看其有没有受伤。 “遥遥可有伤到哪里?” 元司遥摇了摇头说:“并未,父王可有碍?” “下次可不能这般莽撞!”元燚既欣慰又心疼,这刀剑无眼的元司遥又不会武功真要伤到哪里他可能真的会现场将钦差府的人杀光。 很显然元燚将元司遥救下自己归属到了纯属巧合,以前元司遥性子跋扈,也没少踹人踹别人铺子之类的,所以男子被踹飞似乎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将人给我压住了,本王亲自处理!” “是!” 明眼人都看出元燚发怒了,元司遥和元楚云可是元燚的逆鳞,谁都明白动了他们就是和元燚作对, 而原本哭喊的妇人奴仆此时也没有了声音。 “王爷,冤枉啊,他、他不是我家仆!” 傅恒已经吓得冷汗直下,突然被查封本就没有任何准备,怎么会安排人刺杀元燚,这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老爷,我为你卖命你不能这么对我,这都是你指使我做的!!!”男子见大势已去也不在挣扎,对着傅恒大声嘶吼。 “王爷明察!”傅恒脖子上戴着立枷,扑通一声跪在了元燚脚下,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都要死了还被人摆了一道,本以为可以看在他为朝廷卖命了这么多年可以求皇上免个死罪,如今这刺杀王爷的罪名扣下了他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是你!” 一声惊呼,元司遥转身寻着声源看去。 傅安一个跨步走到元司遥面前:“你、你是郡主?” 元司遥挑了挑眉:“哟,傅公子好记性!” “我、我!”傅安没了平日浪荡的模样,尽显狼狈的看着元司遥:“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放了我父亲吧!” 傅安没有想到那日自己居然招惹到了传闻中的废物小霸王,然而就那日过会自己父亲便革去官职,今日钦差府就被查封了! “郡主!”花涟微微上前挡在了元司遥身前, 元司遥将花涟拉到一旁:“我可不敢饶你命,这是皇上下的命令,本郡主可没有这个胆子违抗!“ “遥遥这是?”元燚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和这个傅安有何渊源,但这模样显然不是才认识。 元司遥看了看周围吃瓜群众,这一个浪荡公子哥一个废物小霸王的故事定是他们最喜欢看的,堪比钦差府被查封。 “没事父王,就是这个傅公子前两日想请本郡主去贵府做客!” 元司遥的话让众人心里一惊,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简直是不要命了,敢调戏到元司遥头上,随说元司遥废物了些,但别人背景雄厚啊,岂是他一个钦差府的公子可有相提并论的。 “孽障!”傅恒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也不管不顾站起身来朝着傅安就踹了过去,毁了,傅家毁了啊!! “爹!” 傅安痛哭流涕连滚带爬的爬到傅恒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奈何这次傅恒自身难保,更不要提这个孽障玩意儿! “郡主,郡主开恩啊!” 傅安见傅恒不搭理自己又爬到元司遥脚下:“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郡主开恩呐!” 说着不断的用自己的头磕在地上,不一会额头就红肿一片。 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心疼他,除了被人拦住的傅家夫人,对于他们来说,此时就是在为民除害。 “拉下去,即可贬为庶人永不入京!” 元燚此时也是愤怒不已,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宝贝女儿还遭受此遭遇,立即命令手下人将傅安拉下去。 “傅恒打入御史大牢,三日后斩立诀!” 一音落终成定局,不管傅府上下怎么求饶都没有任何作用,直到傅府大门被贴上封条之后人们才欢呼着散去。 “王爷,这人!” 王爷府侍卫来到元燚身边,看着跪在地上也不再挣扎的男子,等候元燚下命令。 元燚看了男子一眼:“带回去,本王亲自审问!” “是!” 侍卫走过去就要将男子带回去,不料原本还安静跪着的男子却突然浑身抽搐口吐鲜血,元司遥一个跨步走了过去捏住男子的下巴,只可惜为时已晚,男子瞬间没有了气息。 “鹤顶红!” 元司遥看着吐出来的暗红色血液,很显然男子早做好了准备将毒药藏在了嘴里。 第16章 刺杀 “王爷!” 侍卫立即退到一旁让元燚走近些。 “怎么回事?” 元燚蹲下来,将手探在男子鼻息处,沉思片刻又翻过男子的手心。 “习武之人!” 元司遥看着手心上的茧子位置,很显然不是一个家仆干活出的茧子,男子的手包括手指尖都被磨出很厚的老茧。 元燚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方才抱着他双腿的两人也都没有了身影。 “父王!” 元司遥随着站起来道:“傅恒还没有这个胆子!” “何以见得?”元燚故意问道。 元司遥和元燚一起上了马车,男子也交给侍卫处理,街道上也恢复到热闹的景象。 “傅恒是被异姓王所参,父王不过是奉旨来查封,傅恒就算心里有怨言也不应该找你麻烦,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傅恒的人,但傅恒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只能说人不傻,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杀!” 元司遥想着今日男子的所作所为,这明显是一个集体活动,而且是有备而来,也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但他们唯一没有猜到的就是元司遥会跟着元燚过来。 元司遥看着沉思的元燚又说:“所以说,今日之人是奔着父王而来!” 元燚听着元司遥的分析,心里更多的就是惊讶,这一次他感触最大的就是感觉到元司遥是真的变了,更加的冷静,沉着! 元司遥看着元燚眼里的欣慰,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元燚手上没有实权却能坐在王爷的位置上屹立不倒,而且以前还是辅助皇上登基的人这些怎么可能想不到,自己这些分析或许在他面前不过是张飞面前耍大刀。 “让父王见笑了!” 其实元司遥的目的不过是想问元燚是不是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罢了,或许是心里有一定的猜想。 元燚爽朗大笑道:“遥遥,你这般父王就放心了!” 元司遥知道元燚是什么意思,以前的元司遥一直被元燚庇护着,但元燚明白他不可能做到每一日都能护住元司遥。 “父王!”元司遥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元燚怔了一下,眼神似乎在闪躲什么,元司遥将元燚的神情收入眼底,最终也没有再问什么。 “叩叩叩!” “进来!” 元璟尧手里拿着茶盏抿了一口,示意一旁的侍卫去门外守着。 沈雪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可疑之人后让繁清留在外边自己推门而入! “殿下!”沈雪微微福身, “雪儿来了,快免礼!” 元璟尧放下手中的茶盏走过去扶起了沈雪,让其坐在对面的位置上。 “殿下!” 沈雪耳垂泛红,满眼的情意看着元璟尧,不论自己与元璟尧独处了多少次心里依旧十分紧张。 而元璟尧似乎很享受沈雪这般模样,但唯一疑惑的便是沈雪以前见了自己脸颊都会泛起巧红,让人看了更是心猿意马。 而这几日沈雪却不似之前,脸色不论如何都面不改色。 元璟尧不再纠结此事,沈雪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他怎么能怀疑沈雪。 元璟尧暗骂自己一声太过于多疑便直接问今日约沈雪出来的目的:“不知雪儿可知所发生之事?” “可是燚王险些被刺杀一事?” 不得不说沈雪有时候的确担得起才女这一称号,元璟尧不过一问便知道元璟尧何意。 元璟尧点点头:“正是!” 沈雪看着元璟尧有些不解:“今日刺杀之人不是殿下所派?” 沈雪今日听了下人的禀报第一想到的就是元璟尧,如今这么一问倒是让人想不出会是谁。 “本殿下还没这么蠢!”元璟尧冷哼一声道:“本殿下再不对付燚王,但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而且父皇定会彻查此事!” 被元璟尧这么一提醒沈雪也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元璟尧原先就不悦元司遥,如今元燚险些被刺杀许多矛头都指向了他。 好一个一箭双雕啊,既让人怀疑傅恒又让人怀疑他,如今人死了还死无对证! 沈雪有些焦急的看着元璟尧:“那今后该如何?” 若真是这般,元燚更加不可能相信元璟尧,又怎么会放心的把元司遥交给他! 元璟尧眼里闪过一丝狠毒:“这傅安不是之前招惹了元司遥吗?” “殿下是说?” 沈雪眼睛一亮,傅安招惹元司遥,今日又让傅安这个花花公子颜面丢尽,如今傅安被贬出京能不能活着押送到边疆根本就无人问津。 所以只要将人劫出来,到那时候傅安不得为他们卖命,反正也是死路一条,为何不放手一搏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元璟尧知道沈雪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立即说:“我已经让人去将人劫了出来,一会可能要麻烦雪儿将人安排在城郊等候本殿下,本殿下今晚亲自去将元司遥带出来!” 如今他已经不相信那些废物,更何况此时元楚云已经回府,他要亲自过去才放心! 只要将元司遥带出来,傅安此时对元司遥定是恨之入骨,到时自己再来个不嫌弃元司遥与傅安通奸依然愿意娶她,还会担心元燚不支持自己吗? “好!”沈雪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让元司遥身败名裂是她此时最迫不及待之事。 “雪儿,我现在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你定要将人守住了,你放心,我即使娶了元司遥,将来登基你也是我唯一的皇后!” 元璟尧掩盖掉眼里的阴狠,一脸温柔的和沈雪说。 沈雪羞涩的点头应道;“殿下放心!” 城郊的一间破茅草屋内,傅安被人五花大绑的绑着,眼睛被人用布捂着,即使是做里也被堵着说不出话来。 “唔!唔!唔!” 傅安拼命挣扎,本来他已经与府里的人被压出京,半道自己不过是想如厕就被人给绑了! “主子!” 傅安听到外边的动静,身体更是不断的挣扎,无尽的黑暗让他陷入恐慌,不知道一会将要面对什么。 沈雪头戴斗笠,纱巾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斗笠之下。 沈雪走进去用手挑起纱巾,嫌弃的看了一眼在地上不动挣扎的傅安,眼神示意了一旁的繁清。 繁清心领神会一把攥出傅安嘴里的一团粗布。 “你、你们是谁!” 傅安惊恐的出声,语气忍不住的害怕。 第17章 报仇 “傅安?” 沈雪轻蔑的唤了一声,对于这个浪荡公子哥沈雪压根不放在眼里。 “你是谁,为何要劫持我?” 傅安面露惊恐,不断的将自己的身体往后缩,试图找到一个支撑点。 沈雪看着傅安的模样眼里闪过不屑,开口问道:“你想不想报仇?” 傅安安静下来,谨慎的问:“你什么意思?” 沈雪环顾一周,冷笑道:“难道你不恨元司遥吗?” 傅安一听到元司遥三个字愤怒达到了极点,撕心裂肺的嘶吼道:“恨,那个小贱人害我家破人亡,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很显然傅安将傅府被灭门全部归咎于元司遥,若不是元司遥他今日还是那个钦差府的嫡长子,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还算聪明!”沈雪看着愤怒的傅安继续火上浇油道:“你得罪了元司遥,元司遥怎么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前段日子异姓王回京时元司遥心悦异姓王,异姓王也好感元司遥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纵使是谣言无凭无据,但异姓王也并没有出来澄清啊!” 见傅安愣在了原地没有说话沈雪继续说:“所以元司遥只要在异姓王面前讨好两句,异姓王怎么会视而不见,不然你以为一直不参与朝廷之事的异姓王为何突然参了傅大人一本?” 不得不承认沈雪的确能说会道,短短几句话便将傅安的怒气拉满。 “我要杀了元司遥!” 傅安挣扎着要起来,口中不断的大喊着要杀了元司遥,繁清见状一脚将傅安踹回地上。 “傅公子别急啊!”沈雪看着目的已经达到,但依旧不忘再点一把火:“如今傅府上下男丁被发配边疆,女眷被充为军妓,就连你的父亲,三日后就会被问斩,就凭你现在这个情况自身难保,你杀得了谁?” 傅安一听自己父亲三日之后就被问斩,顿时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额头上的青筋凸出,若不是眼睛上被蒙上了黑布,眼神恐怕都会喷出火来。 但她不可否认女子说的话,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平日里那些一起去花天酒地的酒肉朋友现在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更别提帮他了。 “我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如何?”沈雪说。 傅安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抿了抿唇没有立即答应,毕竟他再蠢都明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条件!”傅安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没有理由帮我!” “傅公子还不是太蠢嘛!”沈雪笑着说了一声:“不过这次傅公子多虑了,不瞒你说,我与元司遥同样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所以,” 沈雪眼里闪过一抹阴狠:“我也希望她死!” 亥时,燚王府内。 元司遥在院子里捣鼓着晒干的药草,一旁的涟帮着打下手。 “郡主,你何时懂这些药理的?”花涟不解的问。 元司遥将草药装进簸箕里,胡诌道:“我偷偷学的,就想着以后能惊艳众人!” 花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心里却打心底的为自家郡主高兴。 收拾完这些时辰已经不找,元司遥打了打哈欠就准备去休息。 “奴婢伺候郡主洗漱!” 花涟紧跟其后,元司遥推门而入,就在一只脚才踏入屋内时元司遥动作一顿。 转头看向花涟:“不必了,今晚我想早些休息,你不必守夜!” 花涟此时已经很了解自己小姐的习性,但凡她不愿意的事自己如何说都无用,所幸听元司遥的话:“那郡主早些休息,奴婢就在隔壁,郡主若有何事便唤奴婢一声!” “好啦好啦知道啦!”元司遥双手推着花涟:“一天天婆婆妈妈的,小心嫁不出去!” 元司遥将屋门关上,若无其事的摘掉首饰,胡乱擦拭着脸吹灭烛火,然后就这么合衣躺下。 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一会便听见 元司遥均匀的呼吸声。 元璟尧走到床榻前,手上拿着一块抹布,照着元司遥的鼻口捂了下去,元司遥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彻底晕死过去。 元璟尧冷笑一声,掀开被子就将元司遥抗在肩上翻墙而出燚王府。 元璟尧将元司遥扛到城郊时沈雪已经回去了,元璟尧知道沈雪定已经将傅安说服,沈雪聪明知道先行离开倒是闭人口舌。 此时为了不被人发现元璟尧特意没安排手下在这里守着,人多眼杂,元璟尧知道傅安也逃不掉。 “砰!”一声,元璟尧毫不客气的将元司遥扔在了木板床上。 元璟尧抬手拍了拍元司遥的脸蛋。 “可惜了!” 元璟尧连连叹息,倒是便宜了傅安那厮,但想想那日在燚王府受到的屈辱瞬间又没有了怜惜之情。 元璟尧看着蜷缩在角落里依旧是被五花大绑蒙着眼睛的傅安,冷哼一声道:“好好表现,不然.......” 傅安赶忙点头,元璟尧走过去将绳索解开就离开了木屋,留下傅安和元司遥在木屋内。 傅安双手双脚活得自由之后立即一把扯开眼睛上的纱布,虽然木屋里的光很弱还是让傅安不适的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 傅安环顾四周,立即将目光锁定在床榻上昏睡过去的元司遥,傅安含满怨气的眼神快步的走了过去,但见着元司遥绝美的容颜还是忍不住的淫性泛滥。 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傅安欲火立即占据理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他只要玷污了元司遥那人就答应救出他母亲。 傅安忍不住的淫笑一声,搓了搓双手扑过去就要撕扯元司遥的衣裳。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紧闭双眼的元司遥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傅安还没来得及喊叫元司遥一击打在傅安脖颈上,傅安就这么睁大双眼一脸的震惊向后倒去。 “晦气!” 元司遥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腰和脸蛋,心里将元璟尧骂了一遍,随后在傅安身上踢了两脚就快步追了出去。 “嘘!”元司遥吹了一声流氓哨, 元璟尧猛的向后转,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时只感觉到一个身影向自己袭来,紧接着只感觉到脖子一阵刺痛身体就一阵酸软倒了下去。 “元司遥!!!” 元璟尧不可置信的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元司遥,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此时不应该在茅草屋里和傅安翻云覆雨吗? “太子殿下很惊讶?”元司遥蹲下身子,学着他方才的动作拍了拍元璟尧的脸蛋,然后又在元璟尧身上擦了擦手:“可惜了!” 第18章 一条裤衩子都不能留! “元司遥你要做什么!” 元璟尧愤怒的看着元司遥,但不知为何全身都不能动弹,只有脑子是清晰的。 “哟!”元司遥听见这句话都笑了,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自己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大半夜将本郡主拐到这深山老林来,你问本郡主想干嘛,狗听了都得摇头!” “你!”元璟尧语噎, 试图借助内力起来,但不知为何他越是动用内力全身更加的无力。 “别挣扎了,你再动用内力小心全身内力尽废,到时候大罗神仙来了都无用!” 元司遥拿过元璟尧脖子上的银针在元璟尧面前晃悠,她可没有吓唬元璟尧,但武功不会废,就瘫痪两天而已。 元璟尧一看元司遥手上的银针立即不敢再挣扎,眼睛不断的转动。 “你可知道劫持本太子可是重罪,即使有燚王爷父皇也不会放过你!” “嗯?”元司遥挑了挑眉,左看看,然后右看看说:“有谁见到本郡主劫持你了吗?谁看见了,谁!” “元司遥!”元璟尧五官狰狞地挤在一起,面目看起来很可怕。 元璟尧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本太子,本太子定不会饶了你!” “我好怕怕哦!” 元司遥拍了拍胸脯站起身来,围着元璟尧走了一圈道:“你说本郡主怎么惩罚你呢?” 元司遥上下打量元璟尧,眼睛一亮,有了! “你、你要做什么!” 元璟尧惊悚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元司遥,想逃却逃不了,任由元司遥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拜拜了您嘞!”元司遥一掌将元璟尧击晕, 元司遥看着晕过去的元璟尧,然后蹦蹦跶跶的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过去。 “嘿咻!嘿咻!嘿咻!” 只见元司遥双手向后,人朝前托着昏睡过去的傅安的腿,也不管傅安的头磕没磕到哪里,只管托着走。 也幸得没有多远,不然就傅安这个体态她能累死过去! “嘭!”元司遥将傅安扔在元璟尧身边, “呼!”元司遥喘着气,用手当做扇子扇了扇:“真累啊!” 随即元司遥嘿嘿一笑,立即双腿撒开蹲了下来,从身后看来猥琐且像个大猩猩! 元司遥哼着曲,手上迅速的开始扒元璟尧的衣服。 “就让这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 然而就在元司遥脱到最后一件里衣时,双手才将衣服解开还没来得及一睹元璟尧的风光双眼就被一只微微冰凉细长的手给捂住! 元司遥一惊,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元司遥一把拽过这只手迅速站了起来。 “王爷!” 元司遥转头吃惊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桑榆,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没听到! “哟,郡主口味还挺独特啊!” 徐辞暮玩味的看着不省人事的元璟尧,他们可是全程目睹元司遥的犯罪过程。 “闭嘴!”元司遥瞪了徐辞暮一眼,然后才重新看向桑榆磕磕巴巴道:“这、这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们先绑架的我!” 桑榆不会又要告发自己吧,她这个倒霉催的! 桑榆看着元司遥窘迫的小表情无奈的笑了笑:“你要做什么让青川去做罢!” 嗯?元司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桑榆,他这是帮自己? 而站在身后的青川更是不相信这句话是出自自家主子之口。 好吧,主子不做的下属来做,主子不愿意做的还是下属来做。 “郡主!”青川走上前说:“您需要做什么告诉再下!” 这个,元司遥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委婉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才不让他们感觉自己是个死变态。 桑榆看着元司遥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怎么了?” “没、没事!”元司遥摇了摇头,眼睛一闭狠下心来, “就、就是把他俩的衣服全扒了!”元司遥越说越小声,头越说越低不敢去看他们的表情, “然后、然后让元璟尧压、压在傅安身上!” 说完这句话元司遥脸已经红透了,她虽然生活在现代,虽然混了一点,但她确实没有和男生接触过,以前在部队里虽然大多数都是大老爷们,但是因为自己“美名”在外他们也很少来接触自己。 久而久之她混得也算越来越孤僻,更何况部队里管得严,像她这样的也已经算得上是逆子了。 元司遥一紧张手上的小动作不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抓着桑榆的手,还用自己的爪子在抠桑榆的指甲边。 桑榆看着元司遥的小动作并没有阻拦,任由其抠自己的手。 “郡主这口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徐辞暮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招惹桑榆都不能招惹元司遥这个小霸王,至少桑榆不会让他死得这么耻辱。 “王爷!”青川表示自己并不想这么干。 本以为按照桑榆这个性格并不会干这么无耻之事,却不料桑榆点点头, “就按照郡主所说的去做!”说罢看了一眼徐辞暮:“你去帮青川!” 徐辞暮:...... “不是王爷!”徐辞暮极力反抗:“凭什么!” 桑榆戴着面具的脸看向徐辞暮:“嗯?” 徐辞暮:........ 见徐辞暮“不再”反抗,桑榆对着元司遥轻声说:“我送你回去吧!” “哦、哦好!”元司遥终于没有这么脸红,赶忙点点头, 而这时她也终于发现自己手上还攥着桑榆的手,而且手都被她抠红了,元司遥惊得立即放开桑榆的手,双手在自己衣裳两侧来回摩擦, “抱、抱歉!” 噢,她这个愚蠢的土拨鼠! 桑榆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我来给你推轮椅吧!”元司遥自觉担此重任,在桑榆的指引下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留下风中凌乱的青川和徐辞暮,元司遥走出没两步又赶忙回头大声喊道:“给我扒干净了哦,一条裤衩子都不能留!” 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带着桑榆离开。 “呸!”徐辞暮啜泣一口:“重色亲友的家伙!” 夏夜的微风十分凉爽,在宁静的夜空中,满天的星星都在闪烁,微风拂过元司遥的脸颊,像只温柔的大手一般。 元司遥不急不缓的推着桑榆,感受着这夏夜的舒适。 “王爷今晚怎么会在这?”元司遥好奇的问。 桑榆转动着手中的扳指,轻声说:“路过!” “那还真是巧!”元司遥笑了起来并没有揭穿这漏洞百出的谎言。 这个时辰已经很晚,城门早就已经关闭,元司遥本打算翻墙而入,如今有了桑榆,不就是一个人行路引吗? “今晚谢谢王爷送我回来!”元司遥示意了一下自家的围墙:“那我就先回去了!” 桑榆轻笑一声:“不必客气!” “那晚安!”说完元司遥迅速翻墙而入。 桑榆定情看了一眼,待元司遥彻底消失在黑夜中之后才离开了燚王府。 第19章 太子是断袖! 元司遥不知为何居然失眠了,本以为昨晚这么累应该会睡得很好,然而并非如此,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自己都险些给自己来一针让自己快些入睡。 想想现在应该也快天亮了索性也不强迫自己,元司遥一把坐起来,点燃了烛火,然后找到上次用剩下的针线,又拿出桑榆送给自己的针灸包。 顶着微弱的烛光,元司遥又开始笨拙的缝缝补补。 显然这次要快些,元司遥没多久便缝合结束, 而原本灰色的简约针灸包上赫然多了几个用红色线缝合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桑榆赠元司遥!” 元司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郡主,你醒了吗?” 门外传来花涟的声音,元司遥不知为何一阵慌忙的将针灸袋塞进背包里,待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暗骂自己一声,她又不是偷情,干嘛呢! 元司遥轻咳一声:“进来吧!” 花涟推门而入,看着已经坐在软榻上的元司遥好奇的问:“郡主今日为何醒得这般早?” 若不是因为元司遥睡觉有熄灯的习惯她都不知怎的元司遥已经起了。 “啊,我起来吸收一下新鲜空气!” 元司遥象征性的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过去洗漱更衣。 “兄长下早朝了吗?”元司遥看着镜中的自己,花涟灵活的手梳了个凌云髻,插上一只蝴蝶发簪尽显灵动。 “按时辰应该快了!” 花涟将元司遥要穿的淡粉色衣裳拿了出来给元司遥整理衣裳。 元司遥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哥!” 元楚云还穿着朝服才踏入燚王府就被元司遥叫住。 “怎么了?”元楚云宠溺的将元司遥额前的碎发拨到一旁。 “父王呢?”元司遥瞧了瞧没有见元燚的身影问道。 “皇上找父王有要事相商,此时应该还未回来!”元楚云奇怪的看着元司遥:“遥遥可是有何事?” 皇上将元燚留在宫里应该是询问昨日之事,燚王爷被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是为了报复元燚,也有人说是为了报复异姓王,众说纷纭也不知真假。 元司遥看着元楚云说:“无事,就是感觉今日气候尚好,兄长能不能陪我出城去踏青?” 元楚云和花涟默默抬眼看了一下这乌云密布随时可能下雨的气候,不知自家妹妹所说的天气尚好从何而来。 “遥遥怎么想着去踏青了?”以前元司遥不是不屑于这些吗? “哎呦!”元司遥拽着元楚云宽大的袖子:“我就是在这上京城闷得慌,想出去走走嘛!” 当然不是这样,不带人出去怎么会发现元璟尧,她一个人知道多没意思,现在尚早,本来元璟尧所安排的那个地方也比较偏僻,一会元璟尧醒来了就没意思了,所以她不得拉一些人过去看戏。 元楚云无奈,正准备答应却听到下人来禀报。 “世子,郡主,异姓王在府门外说是来邀请郡主去踏青!” 元楚云和元司遥面面相觑,却心思各异。 元司遥想的是桑榆怎么来了,而元楚云想的却是自家妹子何时与异姓王走得这般近了! “遥遥,你们这是结伴好的?”元楚云开口问,不然也太巧了些。 元司遥看着元楚云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太巧了些! “啊,是啊,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兄长你就先忙,我和异姓王去就行了!” 元楚云:……… 说完不待元楚云拒绝元司遥拉着花涟就往外跑。 “你慢些!”元楚云无奈的出声叮嘱,对于自家这个妹妹变脸的速度也是没有办法。 “嗨,小黑早啊!” 元司遥一出府门就看见了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从外表看就像普通小姐家的马车,丝毫不引人注目。 青川坐在马车前驾马车,对于自己名字这事已经洗不白了! “郡主!”青川跳下马车行礼,将马扎拿下来方便元司遥上马车。 花涟立即搀扶着元司遥,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孤男寡女在一个马车始终有些不妥,但那是异姓王啊,她怎么敢陪元司遥一起坐进马车内。 元司遥似乎看出了花涟的心思,在花涟手背上拍了拍,然后弯腰进入马车内。 一进马车元司遥便感觉到一阵清凉袭来,独特的檀香味弥漫着马车内,但却丝毫不刺鼻,马车的坐位都用软席垫着,车厢内摆放着茶具,而桑榆此时正一手拿着茶盏一手拿着书册,忽略掉脸上的面具就像个安静的美男子! “王爷好雅致!”元司遥连连惊叹! 桑榆抬起头来,少女灵动的模样让他微微愣神,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桑榆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给元司遥倒了一杯茶水。 “元郡主夸赞!” 元司遥坐在桑榆身边伸手接过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好茶!” 其实她根本不懂这个茶好不好,对于她来说品茶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个道理。 桑榆笑而不语,重新拿着书细细观看,马车缓缓而行,不知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还是因为这马车内的檀香味太好闻,元司遥竟然没多久便睡着了。 桑榆只感觉到自己臂膀突然一沉,偏过头便看见了元司遥光洁的额头和卷翘的睫毛。 额头上的发簪因为马车的晃动而轻轻摇晃着,女子身上的清香窜入鼻腔,不似那些胭脂水粉的味道,元司遥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让人闻起来十分的心安。 面具之下桑榆抿了抿唇,最终偏过头去不再看元司遥,但也没有打扰其休息。 元司遥是被吵闹声惊醒的,睁开眼时自己正靠坐在马车内壁上,而一旁的桑榆依旧还在看书,还好没有靠在桑榆身上,不然就尴尬了! 元司遥吸了吸哈喇子:“让王爷见笑了!” 桑榆看了元司遥眼底下的一抹黑色,轻声道:“郡主昨晚可是没有休息好?” “有些!” 元司遥揉了揉眼睛,外边的声音依旧很大,元司遥好奇的掀开帘子望去,一阵微风袭过元司遥彻底没有了睡意。 “你们听说了吗,当朝太子居然好男风,是个断袖!” “听说了听说了,还听说此时正在城郊的茅草屋内做那事!” …… 元司遥瞪着眼睛听着外边的谈论,而此时她也发现许多人都朝着昨晚元璟尧和傅安“约会”的地方而去! 元司遥收回脑袋,看着桑榆道:“这是王爷派人所传的吧!” 桑榆没有说话,不言而喻很显然就是其做的,毕竟这件事就这么几个人知道。 第20章 谁允许你这么和本王说话的? “世风日下,当真什么人都有!”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我泱泱大国的颜面尽失啊!” 元司遥下马车便瞧见前方被人群围住,根本看不见任何情况,这比她想象中的人要多得多。 “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花涟走到元司遥身边,过来时她也听说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太子起初并未表现出好男风啊,而且太子不是和宰相千金沈小姐....... “唉!”元司遥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人呐,就是不能只看表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元司遥想了想继续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 花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还好郡主已经不喜太子殿下了!” 元司遥:....... 坐在马车内的桑榆听着主仆二人的话嘴角微微勾起。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此时突然又来了一批人马,看着装束就知道是元璟尧的人,元司遥站在不远处挑了挑眉,他们终于发现自家主子不见了啊! 元璟尧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不断的摇晃着他的身体,让他一阵烦躁。 就当他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围观人群时记忆顿时回笼,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不过是盖着一件袍子,而身边正是一丝不挂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傅安。 旁边人群的窃窃私语让元璟尧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元璟尧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羞愤感扑面而来,而这群蠢货还无动于衷的站着。 “蠢货!” 元璟尧大声咆哮,声音大到站在外围的元司遥都听见了去。 “还不给本太子围着!” 侍卫被这声怒吼吓得一个激灵,立即上前给元璟尧做了一个人体围墙。 然而这一举动引得众人想笑不敢笑,只能这么憋着。 元璟尧快速的将衣袍随意穿好,好几次因为手抖更是扣不好衣服盘扣。 “给本太子滚!” 元璟尧穿好衣裳之后一脚踹开其中一名侍卫,面色阴沉的他此时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百姓虽然喜欢看热闹,但太子的笑话不是这么随意看的,立即都毕恭毕敬的让出一条路出来。 而从人群中快步走出来的元璟尧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元司遥。 愤怒,怨恨,激愤一触即发。 “元司遥,本太子杀了你!!!” 说完凌风而上,元璟尧一掌朝着元司遥打去,九分内力显然是要了元司遥的命而去,心里的怨恨已经占据了理智。 “郡主!”花涟吓得大惊失色,但身体还是本能的要挡在元司遥面前, 元司遥一把拽开花涟,身体迅速的躲过元璟尧的这一掌。 而身后的马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元璟尧的这一掌让马车硬生生的接住。 “嘭!”一声巨响。 马车瞬间四分五裂,而元璟尧眼里此时除了元司遥再也没有其它东西,周围的百姓更是吓得纷纷闪躲以免伤及无辜。 而就在马车爆裂时马车内的桑榆坐着轮椅落到地上,身后站着扶着轮椅的青川。 而就在元璟尧再次进攻时桑榆示意了青川一眼,青川接到命令立即一个闪身到元璟尧身边一把拽住了元璟尧的手臂。 “哪个不要命的竟敢阻拦本太子!”元璟尧已经杀红了眼,今天势必要元司遥杀了以泄心头之恨。 “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 桑榆自行推着马车拦在了元司遥和元璟尧中间,不温不火的语气让人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参见异姓王!” 赶来阻拦的侍卫一见桑榆纷纷吓得跪在了地上行礼,如果方才他们没有看错异姓王是在马车爆裂时从那片废墟出来的吧! 所以说,方才坐在马车内的是异姓王! “桑榆!”元璟尧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见桑榆, 本来因为心里对桑榆就有杀心此时见桑榆维护元司遥更是愤怒不已。 “谁允许你这么和本王说话的?”桑榆依旧轻声说道:“青川!” “是,王爷!”青川松开元璟尧的手,一脚踹在了元璟尧的腿上。 “啊!”元璟尧吃痛,扑通跪在了地上。 “太子!”侍卫们被这举动吓得不轻,立即屁滚尿流的去将元璟尧搀扶起来。 “桑榆,我乃当朝太子,你这是以下犯上!”元璟尧咬牙切齿的说。 “哦?”桑榆语气轻佻,看了一眼元璟尧说:“那有如何?” 异姓王手握兵权,为皇上收复多少江山,可是见了皇上都不用下跪的人,他一个太子又能奈他何? 元司遥站着桑榆身后,他此时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还能说话这么嚣张,元司遥在心里默默为桑榆欢呼,背景够硬就是嚣张啊! “郡主!”花涟走到元司遥身边,焦急的询问:“郡主可有没有伤到哪里?” 元司遥摇头:“多亏异姓王出手相救得及时,我没事!” 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吃瘪的元璟尧一眼。 元璟尧捏紧拳头道:“元司遥,都是你陷害的本太子!” 哈?周围人一听这可不得了,纷纷将目光投到元璟尧身上,太子说是元郡主陷害的他?可这元郡主之前喜欢太子死去活来的,纵使现在不喜欢了也没必要这般恶毒的报复太子吧,这让太子以后有何颜面在这上京城。 元司遥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相信这句话居然出自元璟尧的口。 “我说太子殿下,说话可是要讲证据,你这无凭无据的说本郡主陷害你这可是污蔑!” “你!”元璟尧指着元司遥:“昨晚是你将本太子打晕的!” 什么?众人又将目光放到了元司遥身上,这元郡主打晕了太子殿下? 花涟一看自家郡主被陷害,焦急得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反驳说:“太子殿下莫要污蔑我家郡主,郡主昨晚早早便休息了,这是奴婢亲眼所见,况且我家郡主不会武功,一个女儿身如何将七尺男儿的太子打晕!” “放肆!”元璟尧身边的侍卫见花涟这般说立即怒骂:“你算什么东西,敢和太子这般说话!” “你又算什么东西!”元司遥看着花涟这般维护自己心里一暖, “自己主子废还不让人说了?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自己干了这种事丢了皇家的颜面不说现在还栽赃陷害本郡主,要我说,如果是我干出了这种事现在就用七尺白绫吊死在这得了,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众人掩面含笑,他们怎么不知道元君主嘴巴竟然这般毒辣! 第21章 太子的意思是本王陷害的你? “元司遥,你这几日处处针对本太子,如今这傅安乃罪臣之子,你竟然利用他来陷害本太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元璟尧如今一口咬定是被元司遥所陷害,他昨日并未在傅安面前露脸,傅安对元司遥痛恨至极,所以他丝毫不用担心傅安会说实话。 “哈!”元司遥都被元璟尧不要脸的本事给气笑了, “傅安与本郡主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是我父王带人去查封了他家,你是感觉傅安脑子被屎糊了吗,帮仇人陷害你!” 众人:……… 不得不说元司遥这番话实在是粗鲁之极,但也不无道理,若说傅安现在最想杀的人就是元司遥吧! 元璟尧怒吼:“元司遥你莫要油嘴滑舌,昨晚本太子亲眼目睹你打晕了本太子!” “你说目睹就目睹了?谁看见了!” 元司遥看向周围,又看了看桑榆:“王爷看见了吗?” 众人又将目光放在桑榆身上,异姓王君子一言,若说没有就是没有。 桑榆坐在轮椅上摇了摇头:“并未!” 元司遥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又继续说:“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本郡主打晕了你,但是本郡主该如何扛着你避开太子府侍卫的眼睛扔到这城郊的?” 元司遥顿了一下,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原来在太子心里你太子府的侍卫又聋又瞎还残疾?” 太子府的侍卫:……… 就在元璟尧又要说话时坐在轮椅上的桑榆淡淡的开口:“今日早朝太子未来皇上焦急万分,想必此时京城已经乱成一团都在寻找失踪一夜的太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元璟尧看着满脸春风得意的元司遥咬了咬银牙。 “回去!” - “混账!” 元修磬将手中的折子一把扔在元璟尧身上,整个人都气得在发抖。 整个御书房内气氛十分压抑,元璟尧跪在书房中央,而莫霞晚站在一旁也不敢求情。 而元司遥和桑榆此时也被叫到了御书房,默默站在一旁当隐形人不说话。 “皇家的颜面都被你这个混账东西给丢尽了,你让朕有何颜面何存,如果你不想做这个太子就告诉朕,朕不介意废了你!” “父皇!” “皇上!” 莫霞晚和元璟尧彻底慌了,他们都明白元修磬本来对他这个太子之位不满意,如果真的被废那元璟尧拿什么和桑榆争! “父皇,儿臣是被陷害的!”元璟尧跪在地上,想去抓元修磬的腿却被一脚踹开! “尧儿!”莫霞晚走过去将元璟尧扶了起来, 莫霞晚虽然对元璟尧恨铁不成钢,但是元璟尧始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不心疼。 “皇上!”莫霞晚扑通跪在地上, “尧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他是怎样一个人你最清楚不过,他怎么、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元修磬并没有因为莫霞晚的话而气消半分,反而就是因为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所以才明白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元修磬看着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莫霞晚没有丝毫的同情,冷着声道:“朕还未说你,这就是你带的好儿子,如今整个皇家都成了上京城的笑话!” 元璟尧看着元修磬冷漠的眼神,低着头将眼里的怨恨尽收眼底。 “皇上!” 此时元修磬身边的陈公公突然走了出来,附在元修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元修磬看了陈公公一眼,只见陈公公确保的再次点头。 元司遥心里不由跳动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桑榆,而恰好此时桑榆元转头看向她。 直觉告诉元司遥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出元司遥所料,元修磬看了一眼元璟尧道:“傅安死了!” 在场的人都瞪大眼睛看向元修磬,而元璟尧心里却微微松了一口气,傅安被带回来他最害怕的还是傅安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虽然傅安并没有看见沈雪和他的脸,但是如果傅安透露出是为了谋害元司遥那么这件事就会牵扯出很多。 而元璟尧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母后,然而就在这时莫霞晚却朝他无声的摇了摇头! 元司遥抿了抿唇,有人在帮元璟尧,或者是元璟尧一早便安排人在傅安身边等候时机。 元修磬重新看向元璟尧道:“你说你是被人陷害的,那你倒是给朕说是谁陷害了你!” 元璟尧重新跪在地上,一副诚恳认错的态度:“今早异姓王与元郡主便在场,平日里元郡主鲜少会出上京城,今日为何这般巧!” “哦?”元修磬将目光在元司遥和桑榆身上来回扫视, “榆儿,可有此事?” 桑榆微微抬头,轻声道:“正有此事,今日是我将元郡主邀出去的!” 元璟尧一听冷笑了一声说:“异姓王常年在边境,何时与元郡主这般亲近了?” “本王何时和谁亲近需要向你禀报一声吗?” 桑榆依旧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忽略掉他的名号,这么看来真以为他是个温儒尔雅的公子哥。 元璟尧想说什么却被元司遥打断。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异姓王与我兄长乃至交,兄长托异姓王照顾我一二可是有何不妥?” “本太子并未说有何不妥!”元璟尧阴沉道:“但这是不是太巧了些!” 元璟尧言外之意就是说桑榆和元司遥似乎早就知道发生的这一切,所以赶着去看他的笑话。 “哦?”桑榆挑了挑眉, 一双从面具之下透过的深眸看向元璟尧,即使什么也没有做也依旧让元璟尧打了一个寒颤。 然而桑榆却低低笑出了声,即使是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元司遥都忍不住的起一声鸡皮疙瘩,元司遥抬手搓了搓手臂,这个异姓王还真是捉摸不透。 “元郡主是本王相邀而出,那太子的意思是本王陷害的你?” 元璟尧一惊,他当然知道不是桑榆,但他该如何证明是元司遥,如今他也只能有苦说不出。 “太子!”一旁的元修磬低声训斥,对于元璟尧的行为十分不满。 而一旁的莫霞晚紧紧的攥着拳头,这元璟尧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却处处维护桑榆这个野种,让她这个皇后情何以堪! “遥遥!” 元璟尧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雄厚的声音闯进了御书房,紧接着御书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外边的侍卫是怎么也没有拦住。 “遥遥!” 元燚一脚踏进御书房,也不管在场之人直奔元司遥面前就是从头到尾的打量。 身后的元楚云紧跟其后,但却不似元燚一把,元楚云立在御书房中央,朝着元修磬桑榆行礼:“皇上,王爷!” 元修磬点了点头还没来及说话元燚却一个箭步一把拽过元璟尧的衣领:“今日你胆敢对遥遥动手?” 第22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燚王爷!” 莫霞晚在一旁怒吼一声,本来元楚云无视自己已经让她恼羞成怒,如今元燚一个王爷却拽着当朝太子的衣领成何体统。 “燚王!” 元修磬也有些无奈的过去拉住元燚的手,勉强将他的手从元璟尧的脖子上拿下来。 得到呼吸的元璟尧大口大口的喘气,但却敢怒不敢言。 “皇上,臣自当为朝廷效力数年任劳任怨,如今短短几个时辰不见自己女儿却险些丧命于太子之手,马车都已经被劈成一堆废墟,若不是遥遥命大是不是就会如那马车一般,臣想去给我儿收尸恐怕都凑不齐一具尸体吧!” 元司遥:...... 这又是谁造的谣,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些! 元燚不管不顾,老泪纵横的继续说:“我儿命苦,生来就没有了娘,臣含辛茹苦的将其养大,如果今日皇上不给臣一个交代,臣就脱了这乌纱帽,从此带着我两儿归隐山林再不问朝堂之事,省得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招人嫉妒!” 说完还去不忘记抬手用自己的广袖擦拭子虚乌有的眼泪。 “燚王!”元修罄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视自己那宝贝女儿为命,今日若不给他一个交代他相信元燚当真会撒手不干了。 “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皇上!” 莫霞晚不可置信的看着元修罄,因为一个燚王不顾自己嫡长子的颜面给别人一个交代,这要传出去尧儿的脸往哪里搁! “尧儿纵有不对,但他也是太子啊,皇上即使不顾其他的,但皇室颜面不能不顾啊!” “颜面?”莫霞晚不说还好,一提及颜面元修罄就怒火中烧。 “这个逆子干出这种事来,皇家的脸都已经被丢尽了!” 元修罄看了一眼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元璟尧说:“太子拖下去杖罚五十,给朕禁足在太子府,没有朕的允许不允踏出太子府半步!” “皇上!”莫霞晚一把攥住元修罄的龙袍广袖, 莫霞晚扑通跪在地上:“尧儿是太子啊,这五十杖罚会要了他命的!” 元司遥都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元璟尧是纸糊的吗? 元修罄看着哭哭咧咧的莫霞晚只感觉到一阵不适,一把抽开莫霞晚抓着的广袖。 莫霞晚毫无防备的跌坐在地上,元璟尧见状立即将莫霞晚搀扶起来。 咬牙切齿道:“今日是儿臣所犯的错,儿臣自应该受着!” 莫霞晚死死攥着元璟尧的手背,指甲嵌入元璟尧的肉中都毫无感知。 元修罄还真是不顾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呐! 待元璟尧和莫霞晚离开之后方才还要辞官回家的元燚立即恢复了正常。 元楚云对于自己父王的行为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给皇上说了一声抱歉,元修罄知道元燚的脾性也就随了他去。 “哼!” 元燚显然还没消火,手一甩脖子一偏丝毫不给面子,但元修罄知道元燚此时已经不追究惩罚元璟尧的事了。 “父王!” 元司遥无语的看着突然耍小性子的元燚,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元司遥看向元楚云,只见对方默默摇了摇头,很显然也不明白。 元燚此时看见坐在马车上的桑榆,立即抱拳道谢:“今日对亏王爷出手相救,他日本王定亲自登门道谢!” 桑榆笑了笑:“燚王客气,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今日郡主是我邀约而出,发生了这种事我也有责任!” 元司遥无声挑了挑眉,她明白这里的人目前应该还是自己人,但桑榆心思细腻担心隔墙有耳,即便如此还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元燚当然明白桑榆的意思,今早元楚云就已经告诉他元司遥突然要想出城游玩,他自己的女儿什么习性还不知道吗? 元燚想了想道:“不论如何还是要感谢王爷!” 桑榆不再开口,而一旁的元修罄却担忧的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桑榆:“榆儿这腿怎么还未好,可是有何大碍?” 回京当日桑榆都还好好的,可就过了几日桑榆便推着轮椅上早朝,那日见他如此元修罄险些吓到当堂唤太医了。 “谢皇上关心!”桑榆双手搭在轮椅把手上:“马上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元修罄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而站在一旁的元司遥却奇怪的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这语气这神情像极了元燚看她之时。 元司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会真如外界传谣那般,桑榆是皇上的私生子吧! 那这样算来桑榆岂不是和元璟尧一样是他表哥,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啊不不不! 元司遥已经开始天马行空,自个在那摇头像拨浪鼓一般。 “嗯?”一旁的桑榆看着身边的元司遥一个劲的摇头,不解的看着他。 而御书房内的几人都是如此神情,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啊哈哈哈哈,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元司遥尴尬的笑了笑,偏头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桑榆,随即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念头。 所以,上次自己问桑榆要不要给他治脸,桑榆说不用,那是因为他脸可能并没有毁容,而是和当今皇上太像了,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就将面具戴着? 元司遥咽了咽口水,不敢在继续想下去。 “榆儿,傅安之死你怎么看?”元修磬看着桑榆问道。 御书房几人都同时看向了桑榆,似乎都想知道异姓王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桑榆想了想说:“我并没有什么想法!” 桑榆此话一出元司遥看出元修磬眼里的失落,是咯,就是失落,应该就是儿子了,都说异姓王不参与朝堂之事,元修磬这个做父亲的看着自己儿子这么有才华自然想让儿子参政。 “遥遥在想什么呢?” 走出御书房之后,元楚云看着心不在焉的元司遥,在御书房时他便发现元司遥不在状态。 “啊,没事!” 元司遥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哪里不对,为啥她得到“桑榆是皇上私生子”这个结论之后心里反而不高兴了! 就在元燚想说什么时,前方却瞧见了迎面而来正被侍卫搀扶过来的元璟尧,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嘴唇干裂多了些狼狈。 显然元璟尧也看见元司遥,就在他们擦肩而过时元司遥和和元璟尧都同时顿了顿。 “你给本太子等着!”元璟尧喘着气小声说。 元司遥先礼后兵的点头笑了笑:“多行不义必自毙,本郡主随时恭候!” 说完眼睛一瞥头也不回的离开。 “方才太子说什么了?” 元燚好奇的问元司遥,方才他们太小声而且就这么一会,他都来不及听清。 元司遥耸了耸肩:“他说板子真好吃,下次还吃!” 元燚:...... 第23章 暗中之人 元璟尧此事在上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各种奇奇怪怪的版本也都出现了,包括什么为爱不惜劫出罪臣之子之类的应有尽有。 元司遥津津有味的坐在马车内听着各种八卦,手上还不忘捻着糕点往嘴里塞。 “遥遥,今日之事和你有关吧!”元燚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元司遥。 元司遥挑挑眉,伸手接过茶水。 他就说今日元燚为何会这么反常的在御书房一哭二闹三上吊,原来早就猜到这件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嗯!” 元司遥也不隐瞒,点头承认。 “怎么回事?” 元楚云听了心里一紧,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妹。 元司遥沉思了一会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昨晚发生之事,但她没有说是自己将傅安和元璟尧打晕,而是说恰巧异姓王帮了自己,不然自己父亲和兄长知道不得吓死过去。 “混账!” 元楚云一听元璟尧竟然想用这种无耻的方式毁自己小妹顿时想将其千刀万剐。 “咳咳咳!”元楚云捂住胸口低声咳嗽,整张脸越发的白煞。 “哥!” “云儿!” 元燚和元司遥心里一紧,而元司遥借机将手搭在了元楚云脉搏上。 元楚云病情越发严重,也不知道‘羽涅’寻得如何了,那日出了药馆桑榆告诉她会去让人打听,如今怎么个情况也不知道。 “我无碍!”元楚云摆了摆手,尽量不让元司遥看出什么异常。 “你说是异姓王救了你?”元燚与元楚云对视一眼开口低声问。 “是啊!” 元司遥看着元燚的神情越发奇怪,有时候她能明显感受到元燚对桑榆就是那种既欣赏他的才华又敬而远之,但凡每次和桑榆有关的他都非常紧张。 难道他真的猜对了,桑榆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想着上次元燚对自己说不能喜欢桑榆的时候那个神情。 但是元璟尧也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啊,而原主对元璟尧寻死觅活元燚也没有这么紧张吧。 元燚小心问道:“遥遥何时与异姓王这般亲近了?” 元司遥叹了一口气,她和桑榆算不上亲近吧! 但她并没有这样说,而是反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元燚听了心里更紧张了,尽量的让自己没有这么激动。 “异姓王看着温和,实则心思深沉,父王这么多年来都猜不透他的心思,父王只想遥遥开心的生活,不要参与其中!” 元燚这话的确不假,她也看不懂桑榆这个人如何,即使是今日桑榆让青川踢元璟尧时说话都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她能明显感受到这并不是元燚不让自己接触桑榆的全部原因。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下,元司遥以为到了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却还是在热闹的大街上,而有一辆马车恰巧从她旁边而过,吹起的微风掀开了帘子的一角。 沈雪? 也对,元璟尧发生这种事作为元璟尧的老相好沈雪怎么可能不管不顾,这个方向应该是去太子府的吧。 - 异姓王府内。 “如何?” 书房内,桑榆坐在主位上,青川站在下面汇报着情况。 青川闻言道:“他杀!” 桑榆并没有做出多余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王爷,这和刺杀燚王的是同一批人吗?”青川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刺杀燚王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元璟尧,这很显然就是为了陷害元璟尧,但今日傅安被抓,对于元璟尧来说本来就是不利的,可无缘无故傅安就“自杀”了,这无意中又帮了元璟尧一把。 这就算让皇上有心追查此事都无从下手,但凡傅安没有死,就他那个胆小如鼠的模样,即使没有看见是谁将他救出,主谋是谁,但是可以说出让他陷害元司遥,那么元司遥今日被元璟尧污蔑的罪名就会被洗清。 青川见桑榆没有说话继续问道:“这会不会是元璟尧派人下的杀手?” 桑榆摇了摇头:“不会!” 青川越发不解,最希望让傅安死的不应该是元璟尧吗? “为何?” “因为元璟尧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脑子!” 这时一道人影推开了书房门,丝毫不避讳的走了进来。 “徐公子!”青川见着来人行了一礼便退到了一旁。 徐辞暮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管不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等差不多缓气了之后说:“元璟尧没那个时间下手,今日傅安是王爷和郡主亲自压回的京城,而且到了皇宫也是宫里人看守着,元璟尧进了宫之后便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所以不会是他!” “那皇后呢?”青川问。 “皇后就更不可能,宫里私藏毒药可是重罪,若要提前将毒药买好那也是要预先知道今日所发生之事!” 徐辞暮戏谑的开口:“他们都没有料到元郡主会来这么一出,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毕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傅安在昨晚就已经死了!”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元司遥就是不正常! 青川醒悟的点点头,他也同意徐公子说的话,毕竟昨晚扒衣服的情景他自始至终历历在目,而且如果昨晚不是王爷,元郡主似乎想亲自扒了太子和傅安的衣服。 “那暗中之人会是谁?”青川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徐辞暮双手一摊:“不知道啊!” “你还有何事?” 这时桑榆看向徐辞暮,语气里全是逐客令。 “啧啧啧!”徐辞暮撇了撇嘴,这桑榆还是一如既往冷酷无情! “毒蜘蛛那边来了消息,\\u0027羽涅\\u0027在南疆有几株,但最少的都还有三年才开花,而最近的花期还有一年,但是在北疆!” 北疆? 桑榆皱了皱眉,若真是如此那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 “本王知道了!”桑榆点了点头,拿起了桌上的兵书继续翻看。 “王爷!” 徐辞暮看着桑榆这副不急不慢的神情就是一阵焦急, “北疆戒备森严,如今想进北疆不容易,而且\\u0027羽涅\\u0027对于苗疆之人来说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圣物,他们怎么可能让人随意采摘?” 元楚云的病情刻不容缓,他们与元楚云年纪相仿,虽他不过是一介平民,但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做到见死不救。 桑榆抬起头来盯着徐辞暮,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就学会了隐忍,但在听到北疆二字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触动。 “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徐辞暮被盯得心里发毛, “我也是为楚云兄焦急,再说王爷不过是嘴硬,你还不一样想救元楚云!” 第24章 小贼 自从没有了元璟尧的打扰元司遥这几日日子过得是相当舒坦,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这个神医的名声还没打起来,最主要的还是怪徐辞暮,大部分去药铺寻医问诊的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徐辞暮自己便能解决,所以死活不让元司去去掺和。 “老板,给我拿些药!” 元司遥拿出一张药单递给了药铺老板。 这个药铺不大,就寻常百姓开的药店,而此时药铺里也没有什么人,除了元司遥和花涟之外就还有一个已经在店铺里周旋了许久的男生。 这男生看着骨瘦嶙峋,身穿缝了补,补了又缝的粗布麻衣,身高就到元司遥的肩膀,看着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老板看着元司遥的身着打扮便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立即毕恭毕敬的接过药单。 “小姐请稍等片刻!” 这药单上的药材不少,但都是一些寻常可见的药材,店老板立即麻溜的给元司遥打包药材。 而就在这时元司遥一旁的男生突然伸手抓了一包药包就要往外跑。 “抓住她,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我盯了许久了!” 老板将药材一放,大手一挥守在门外的两个店小二立即扑过去一把拽住了男生。 “放开我,放开我!”男生拼命挣扎,但怀里依旧紧紧的抱着一包药不撒手! “小姐!”花涟看着凶神恶煞的老板,拉住元司遥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你个小贼,敢偷我的药,你是不要命了!” 老板微微显胖的身体一个跨步过去朝着男生的后背就是一脚,男生本来就瘦弱的身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成年男性的一脚,整个身体飞了出去撞在了门框上。 因为这边的动静许多人都围在了药铺门口观望,各种指指点点和谩骂。 男生疼得蜷缩在地上,老板走过去就要夺过男生手里的药包。 “老板,求求你了,我姐姐要死了,你救救我姐姐吧,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做什么都可以!” 男生死死抱着药包,嘴里不断的乞求着,希望老板能够有丝怜悯之心。 很可惜老板并不是这种人,反而愈发的猖狂。 老板呸了一声道:“你姐姐是死是活干老子屁事,像你这种人,死了才好!” 说完抬脚就要朝着男生肚子踹过去。 “啊!”一声惨叫, 老板抱着自己的腿疼得打哆嗦,嘴里大骂道:“是谁偷袭老子!” 元司遥缓缓走过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银子,拿在手上上下掂量,然后又将银子扔在老板脚下, “这些银子够买这些药了吗?” 老板一见银元宝立即喜笑颜开,迅速弯腰捡起银元宝咬了一口:“够了够了!” 说完示意一旁的店小二将男生给放了,然后又屁颠屁颠的去给元司遥抓药材。 “客官慢走啊!” 店主将药材双手递给元司遥,花涟付钱之后就离开了药铺。 “郡主,这个老板狗仗人势,郡主为何还要在他这买药材呢?”花涟接过元司遥手中的药包不解的问。 元司遥笑了笑:“我们不能因为怜悯之心就忽略了本质性的错误,这男生虽然是为了救他姐姐不得已而为之,但偷东西就是不对的!” 花涟点了点头:“郡主说得对!” 元司遥立即做出一副欣慰的模样,然后走到一个巷子时却停了下来。 “还不出来吗?” 嗯?花涟疑惑的看着元司遥,又看了看四周,出来什么? 这时男生亦步亦趋的从元司遥身后走了出来,元司遥转过身看着男生。 “你跟着我作甚?” 男生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扑通跪了下来:“阿姐曾教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若小姐不嫌弃,从此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小姐的!” 元司遥看着男生眼里的坚定,颇感兴趣的问:“你多大了?” “我今年十七!”男生不卑不亢的回答。 十七?元司遥微微惊讶,居然比她还大,但这营养不良的样子确实很难看出来。 元司遥走到男生身边一把将男生攥了起来:“你有什么价值让我不嫌弃?” 男生愣了愣神,从未想到眼前这个看着就身价不菲的小姐居然会问出这句话来。 “小姐,这上京城我待了十多年了,这里所有大街小巷我都十分熟悉,若是小姐愿意,小姐要想打听任何事我都可以帮小姐打听清楚!” 哟,情报网的好苗子啊! 元司遥将男生上下打量一番,虽穿着狼狈倒也精气十足,被那老板踹了那么一脚这么快又能上蹿下跳了看来体能还是不错的。 嗯,当跑腿的再合适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元司遥问。 男生拿着药包毕恭毕敬说:“小姐,我叫向生!” 元司遥点点头:“好名字!” 随即又问:“你说你姐姐生病了?” 说到这向生眼神暗了暗,随后道:“姐姐以前为了照顾我感染风寒,因为没有银子所以没有得到好的医治,如今病情越发严重!” 元司遥了解的点了点头,她不是圣母,原本她出银子救出男子已经是仁义至尽,倒不是她圣母心泛滥,如今她身边除了花涟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每次出去打听些消息或者跑个腿都麻烦至极,与其去买一些下人倒不如选一个背景干净之人。 “我可以去给你姐姐看看!” 男子一听眼睛一亮:“当真?” “当然!”元司遥说:“不过今后你得跟着我!” 男子听了没有丝毫的犹豫:“若小姐能救阿姐,我定为小姐鞍前马后!” “郡、小姐!”花涟有些紧张的看着元司遥,郡主就这么跟着他走了,万一遇见什么坏人可如何是好! “放心!” 元司遥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让男子在前面带路。 男子带着元司遥穿过胡同,又向右转走到另外一个巷子,然后大约走一柱香才看见一个木屋, 从外面看来这木屋顶多能遮风挡雨,就是一个普通的住户都算不上,这摇摇欲坠的木门元司遥丝毫不怀疑自己但凡用点力可能就倒下了。 第25章 官家之人 “阿姐!” 向生推门而入,快步的走进屋里,眼里的喜悦毫不掩盖。 “咳咳咳!” 元司遥还未进屋就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花涟紧紧跟在元司遥身后,左顾右盼以便真有什么危险能够及时告知元司遥。 元司遥跟着进了屋里,屋里陈设简陋,床榻的被子都被洗褪了色,桌上放着几个瓷碗和茶壶。 而床榻之上女子惨白无力的靠在床头之上,向生正搀扶着女子喂其喝水。 元司遥看了看四周,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箩筐,里面放着还未绣好的荷包,元司遥走过去,她不懂女红,但不难看出女子的绣工是非常精湛的。 女子喝了水之后终于缓过神来,此时也注意到屋里的陌生人。 “这是?”女子看着向生问。 “阿姐!” 向生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女子,包括怎么遇见的元司遥都没有隐瞒。 而女子在听到自家弟弟为了自己去偷药材时既心疼又恼怒。 “平日阿姐是如何教导你的,切不可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难道你都忘了吗?” 向生羞愧的低下头:“阿姐教诲向生铭记于心,向生保证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元司遥站在一旁听着这姐弟俩的对话有些惊讶,这女子生得清秀,但这举止投足间是隐藏不住的礼节,倒像是哪个官家的落难大小姐。 “今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女子说着就要起身道谢,元司遥立即过去扶住女子的手。 “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客气!” 这是向生的姐姐向云妆,比向生年长两岁,两人相依为命,平日里都是向云妆在家绣荷包然后向生拿出去卖维持生计,所以日子也是过得十分清苦,也导致向云妆感染风寒许久都未得到好的医治。 “我来替向小姐把把脉吧!” 元司遥走过去坐到了床榻上,伸手替向云妆把脉,一旁的花涟更是震惊无比,但想着这几日小姐在自己院子捣鼓的那些药材心里也就想通许多。 “有劳姑娘了!”向云妆将手伸了出去。 片刻之后元司遥站起身来,拿过方才向生去药铺拿的药包看了看。 “如何?”向生焦急的问。 元司遥将手中的药包放下说:“向姑娘感染风寒一直没有痊愈,如今伤及肺部所以才导致一直咳嗽不止,所幸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可以给向姑娘施针再好好养上一段时日便可愈!” 向生听着终于放下心来,心里更是对元司遥越发感激。 “你倒是幸运,拿这个药恰巧能医治咳嗽!” 向生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低着头不好意思道:“我能识一些字!” “咳!”元司遥尴尬的捂嘴咳嗽一声, 是她心胸狭隘了! 元司遥让向生去煎药,自己再给向云妆检查了一番之后才走出去。 元司遥走到外边时,向生正坐在院子里煎药,从背后看着愈发瘦弱,元司遥示意了一眼花涟自己走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呢?” 元司遥凑近便看见向生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就连元司遥过来都没有发现,以至于元司遥突然出声更是被吓了一跳。 “小姐!”向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书拿给元司遥看。 元司遥坐到向生身边,拿过向生手里的书。 “武功典籍?” 元司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本已经翻得很褶皱的典籍,一看便是被翻了许多遍。 元司遥将手中的书还给向生,然后问:“你会武功?” 向生接过书,手上的扇子轻轻的扇动着。 “略懂皮毛!” 难怪长得这般瘦被老板踹了之后还能活蹦乱跳的。 “那你为何不去那些有钱人家做下人,这样也可以赚一些银子,总比现在好吧!” 就向生这机灵的模样,去做个守大门都都比现在过得好吧。 向生冷哼了一声,略显不屑道:“这些官家之人当真虚伪至极,狗仗人势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人,还爱算计别人,我不喜便不愿去!” 元司遥这个官家之人:……… “咳!” 元司遥看了一眼熬的药已经差不多就让向生倒碗里拿去给向云妆喝下。 元司遥看着姐弟二人,如果她将向生留在身边替自己做事那不可能将向云妆丢在这里,更何况目前向云妆这个情况一个人恐怕是过不了的。 倒也不是燚王府添不起两副碗筷,那也要人家愿意啊,就刚才向生那不屑样还真有些困难。 “郡主!”花涟走到元司遥身边:“现在当如何?” 元司遥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丢啊! “小姐!” 向生走了出来,犹豫的看着元司遥不知如何开口。 “嗯?”元司遥不解的看着他:“你可是有何事?” 向生还是有些难为情道:“就、就我阿姐身子不好,我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方才我也与阿姐商量,可不可以让阿姐在您身边服侍您,我们不收月银,只要有吃的有个地方落脚即可!” 见元司遥不说话,向生又赶忙道:“我阿姐什么都会做,小姐您……” “可以!” 元司遥立即点头答应,她求之不得呢! “当真?”向生眼睛一亮,满眼感激的看着元司遥。 “当然,今日时辰不早了,你们先收拾东西,明日我过来接你们!” 元司遥出来也有一会了,她现在回去还有别的事,而且今晚还要去一趟异姓王府,所以现在也等不及。 “好!”向生点头答应,愉快的回屋里和向云妆说这事。 元司遥离开之后就直接回了王府,平日里元楚云和元燚也很少来她院子,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还是个快乐的“小废物”,她又不喜太多人伺候,除了花涟之外其余下人都很少会出现在她院子。 “把那个药材给我!” 元司遥熬煮着锅里的药材,又让花涟拿了另外一种给她。 “郡主小心些!” 花涟将药材递给元司遥,看着在搅拌药材的元司遥忍不住的叮嘱道。 “你放心,我熟悉着嘞!” 元司遥将药材到进去熬煮,然后叮嘱花涟注意火候,自己则去拿过滤的纱布。 眼看已经差不多,元司遥将纱布覆盖在一个盛汤的大碗上,开始用勺子舀出浓稠的药汁。 “郡主,这是做甚的?” 花涟不解的看着,她并非没有熬过药,但没有哪次如这般这么稠密,而且第一次瞧见在里面加入花瓣,导致这个药汁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并不会难闻。 “一会你就知道了!”元司遥一脸神秘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第26章 北疆 “你去将那些空的胭脂水粉盒拿去清洗一番!” “哦,好!” 花涟也不耽搁的去元司遥屋里那些用完的胭脂水粉盒拿出来一一清洗干净。 这时元司也已经将药汁过滤干净端了出来,主仆二人就这么一个擦拭盒子一个在盒子里盛满药汁。 等一切都做完之后便将这些盒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晾晒让它凝结成膏体。 亥时,元司遥拿过一盒已经凝结成膏体的药膏放进了背包里,趁着夜色元司遥翻出了燚王府。 元司遥到异姓王府时依旧是翻墙而入,就在元司遥跳下墙头时惊奇的发现院子里多了许多灯笼,将原本昏暗的异姓王府照得更加的有人烟味儿。 “叩叩叩!” 桑榆听着敲门声抬起头来,将手里的兵书放在桌上。 “进来!” 元司遥推门而入,笑意盈盈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王爷晚上好啊!” 桑榆轻笑一声:“晚上好!” 今日是给桑榆拆线的日子,此时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元司遥将背包里的针灸包拿了出来蹲在桑榆面前。 桑榆看着元司遥的东西,最后目光落在了元司遥手里的针灸包上,几个绣得极丑的字映入眼帘,桑榆嘴角不由勾了勾。 “王爷终于舍得在王府多挂一些灯笼了呀!” 元司遥手上给桑榆弄伤口,嘴上还不忘继续瞎扯。 “嗯!”桑榆轻应:“之前确实有点黑!” “是吧!”元司遥点点头:“我就说吧,每次来都慎得慌!” 桑榆笑而不语,就见元司遥用柳叶刀割掉一头自己打的绳结,手轻轻一拉便把线扯了出来。 元司遥将这些收拾好之后将胭脂水粉盒拿出来递给桑榆。 “嗯?”桑榆看着眼前女儿家的才有的盒子不解的看着元司遥:“这是?” 元司遥嘿嘿笑了起来,打开了盒子,一股清香飘了出来,十分的好闻。 “这是我特制的药膏,可以祛除伤疤,你每日涂抹在你这个伤疤上,过不了多久就会祛除!” 桑榆挑了挑眉接过盒子,小巧的盒子放在手心上,以前徐辞暮也会给他弄一些祛除伤疤的药,但结果都不尽人意,而且还十分难闻。 桑榆看着腿上的疤道:“其实我可以不用!” “胡说八道!”元司遥一听立即反驳道:“谁喜欢自己身上有疤的!” 然后对着桑榆翻了个白眼收拾东西打算走人。 “羽涅有下落了!”桑榆将东西拿好之后说。 元司遥一听眼睛一亮,又坐到了桑榆身边。 “如何?” 桑榆沉思片刻道:“北疆有一株,还有一年就到花期!” 北疆? 元司遥蹙了蹙眉,按照那日花涟和她所说,北疆是自诩为圣划分的领地,如今南北两疆水火不容,只怕要想进入其中并不容易,而且她压根不了解情况,这羽涅本就珍贵,苗王苗圣怎么可能随意给他人,那就只能智取,但她现在连别人大门都不一定进得了还取个毛。 元司遥想了想问:“你可以和我说说苗疆吗?” 桑榆并没有拒绝,轻声问:“你想听什么?” 元司遥眨巴着眼睛说:“就什么风俗习惯啊,风土人情啊,还有现在南北两疆的统治情况之类的,就瞎吹吹!” 那日花涟不过给她讲了个大概,而且也是道听途说,很多都不全面,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元崇国就算再大再厉害也管不了人家叛乱啊,所以一般传到上京城的消息可谓是少到可怜。 桑榆转动着手中的盒子道:“十五年前苗疆叛乱,如今一分为二为南北,南疆制药北疆制毒,过北疆凶险万分,若没有人指引容易误入毒区,而且北疆戒备森严,外来人进入其中都会被重重监察,尤其是皇室中人!” “为何?”元司遥不解的问。 皇室中人可是在合约上写过不插手苗疆任何之事,于情于理也不至于这么防范他们。 桑榆微微低下头,片刻轻声道:“十五年前那场叛乱,似乎牵扯到了皇室之人,北疆统领担心东窗事发所以十分忌惮皇室之人!” 元司遥震惊的睁着大眼睛,这什么狗血剧情,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些关联。 元司遥沉思片刻,这苗疆如今划分为二更像是一正一邪,如果真如桑榆所说南疆制药那么南疆或许更好的进入其中,但南疆的羽涅并未到花期,而且北疆十分排斥外来人,就算他们有幸进入其中恐怕也会被盯得死死的。 “那皇上知道这些吗?”元司遥问。 面具之下,桑榆眼神暗了暗,多了些戾气,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轻声说:“并未查出何人所为!” 所以元修罄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证据,更何况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年,要想弄清楚原因更是难上加难。 还有就是钦差府查封之日元燚被刺杀之事,傅安被暗杀之事都让人匪夷所思,似乎所有矛头都指向元璟尧,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倒像是暗中之人在戏耍他们。 元司遥看着桑榆道:“王爷可是也在调查此事?” 桑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元司遥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癖好,既然桑榆不说她也不好问。 元司遥回去之后翻来覆去在想羽涅之事,羽涅摘下之后存活时间不过两日,所以不可能摘了送回来,那就只有他们过去,而这又成了一个问题。 还有就是桑榆为什么也在调查此事,就算是为了元楚云那倒也不必,他的父母又到底是谁,这些问题在元司遥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糊糊。 越想心里越忿忿不平,为什么她以前看的穿越小说女主都是自带什么金手指,她倒好,不仅没有脑子还撞坏了。 “小姐昨晚可是没有休息好?” 向生早早便在院子里等候元司遥,一见其过来立即迎了上去,元司遥眼底下的阴影暴露出她的疲倦 “啊!” 元司遥打了个哈欠,昨晚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久久没有入睡,今早醒得早便过来了。 “不知小姐贵姓?” 昨日一切都太突然,他们也不好堂而皇之的问其名讳,以至于今日都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姓甚。 “这个!”元司遥有些不知怎么开口,她不要一说出来人还没骗回府就跑了吧。 “你们先与我回去再说吧!” 向生也没有多想,回屋里搀扶着向云妆就走了出来,他们的行礼少得可怜,就一人一个包袱就没了,花涟也机灵的过去与向生一左一右的搀扶向云妆。 马车缓缓而行,最终停在了燚王府门前,元司遥先行下了马车,其次就是向生与向云妆。 向生看着眼前王府,再看看牌匾表情可谓是一眼难尽。 第27章 眼熟 “这些官家之人当真虚伪至极………” 向生想着昨日自己说的话,一时之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而且此时他已经十之八九确定了其身份,燚王府就一个郡主元司遥,除了她还能有谁。 “郡、郡主!” 向生磕磕绊绊的走到元司遥身边 就是向云妆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要是寻常富贵人家大小姐倒也还好,这可是郡主啊,上京城就这么一个郡主,还是名声比较“好”的郡主。 “先进去再说吧!” 元司遥叹了一口气,这也不是说话的地儿。 “遥遥!” 元司遥带着向生和向云妆还没走到别苑就与元燚打了个照面。 “父王!” 元司遥微微行了一礼,而身后的向生和向云妆听着元司遥的称呼立即跪了下去。 “草民见过王爷!” “这是?” 元燚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不解的看着元司遥。 “哦,这是我从市集带回来的,我看着手脚麻利甚得我心就买了回来!”元司遥脸不红心不跳的瞎吹。 元燚点了点头道:“抬起头来!” 或许是出自于王爷的威压,向生和向云妆不由肩膀抖了一下,但还是缓缓抬起头来。 元燚定了定神,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二人,片刻之后道:“本王可是在哪见过你们?” 嗯?元司遥看了看向生又看了看元燚,不由心里多了一丝疑虑,莫非元燚真的认得他们? “草民与姐姐已经在上京城待了数年,想必王爷是见过的!” 向生紧了紧神情,很快就稳住了心绪说。 元燚点了点头问:“你们唤甚?” 向云妆和向生对视了一眼道:“草民姓向,名云妆,这是家第向生!” 姓向? 倒是巧,但上京城姓向的确实不少,元燚也没有说什么就让他们离开了。 “去查查他们背景是否干净!” 元燚还是不放心的吩咐身边的侍卫去查查他们的背景,元司遥喜欢他没有办法,只能多加小心。 “是!” 待侍卫离开之后便又有下人来禀报。 “王爷,世子求见!” 元燚放下手中的信件,说道:“让他进来!” 元楚云推门而入,脸上的神情并不是很好。 “怎么了?”元燚也察觉到了自家儿子的心绪,担忧的开口问。 元楚云皱了皱眉道:“方才异姓王来信说羽涅的下落!” 元燚一听心提到了嗓子眼,沉声问:“如何?” 元楚云说:“北疆!” 北疆二字一出元燚的神情也不是很好,北疆是怎么一个情况他心知肚明,要想在北疆拿到羽涅堪比登天还难。 元燚想了想说:“可查到了异姓王所带来的那位神医?” 元楚云摇了摇头道:“并未,从那日给儿臣问诊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书房内陷入安静,半响,元楚云看着元燚的神情继续开口问:“父王可是担忧这是异姓王那边之人?” 元燚低下头,元燚当然知道元楚云口中的“那边之人”是何人。 但还是摇了摇头:“不会!” “为何?”元楚云不解的问。 “那是他们的规矩,他们不会随意进入上京城,异姓王不蠢,不会这么做,这太过于引人注目,若是这神医的名号被传开定会有各方势力去调查!” 元楚云了悟的点点头,他虽然与桑榆是至交,但关于桑榆的一切并不是很了解,这么多年他被病魔缠身,无心去想这些,如今他也就知道桑榆的身世,但关于他发生的一切自己也并不知道,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关于这些元燚都不愿意提及半句,所以他更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思遥阁 “郡主!” 向生也向云妆一到思遥阁就立即跪了下来,向云妆身子本来就不好,此时更像随时会晕倒。 “你们作甚,快先起来!” 元司遥想把二人拉起来,奈何二人倔得像头牛,死活不愿意起来,元司遥无奈叹一口气。 “请郡主怪罪!” 向生朝着元司遥磕了一个头,就这么用自己的额头接触在地面上不愿意起来,想想昨日自己说的那些话,元司遥这要是怪罪起来自己死不足惜。 元司遥深吸一口气,示意一旁的花涟将向云妆拉起来,自己也一手抓住向生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道理不懂吗,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朝着我跪是在诅咒我吗?” 向生愣了愣,但看出元司遥眼里的玩笑,这和传谣的小霸王不一样啊。 “再说了!”元司遥继续说:“我也欺骗了你们,咱们扯平了!” 元司遥走过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向云妆,向云妆更是惊恐的不敢接。 元司遥拉起向云妆的手将茶盏放在向云妆手上:“喝一点吧,你这嘴唇都快裂开了!” 向云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颤颤巍巍的接过茶盏道:“谢郡主!” 元司遥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你们也不必谢我,如果你们愿意留下那么从此以后就只能听我的命令,当然,我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如果你们不愿意拿着这个银子现在就可以走!” 说完元司遥将一袋银子放在了桌上。 向生和向云妆似乎在思考,但很快便坚定的看着元司遥道:“草民愿意跟着郡主!” 元司遥满意的点点头,向云妆比元司遥要年长四岁,元司遥不愿意直呼她的名字,而且她总感觉向云妆给她的感觉就是落难大小姐,看着十分亲和,元司遥看人一向不错,所以便唤她为向姐姐。 起初向云妆不愿意,但奈何招架不住元司遥的软磨硬泡也就这能大逆不道的接受。 元司遥让花涟给向云妆收拾两间屋子,自己则先给向云妆施针看病。 “有劳郡主了!” 向云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吃穿用度都是元司遥给的,现在还让其给自己看病。 “向姐姐不必这么客气,我也是有私心的哦,你不早点好怎么伺候我,花涟一个人伺候我可是很累的哦!”说完还对着花涟嬉笑一番。 花涟掩嘴偷笑,她一直以来就想让元司遥再找一个贴身丫鬟,这样也热闹一些,奈何元司遥不愿意,这次找到向云妆也是十分高兴,毕竟向云妆总给人一种邻家大姐姐的感觉。 “花涟,去我屋里找一件未穿过的衣裳给向姐姐!” 元司遥看着向云妆身上褪色的衣裳实在是有些寒碜。 “不、不用!”向云妆赶忙摇头,她怎么敢穿郡主的衣裳。 “你是伺候我的人,代表我的脸面,穿得这么寒碜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丫鬟似的!” 向云妆算是发现了,但凡元司遥决定的事她就算有十张嘴都反驳不了。 给向云妆施针结束之后向云妆便睡了过去,元司遥则带着向生在院子里打理草药。 “就这样,你不要这么用力,轻轻的松就行,这草药都要被你薅下来了!” 元司遥拿过向生手上的小虎铲细心的教他怎么给草药松土。 向生学东西很快,不一会便有模有样的开始松土,元司遥则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 “郡主,徐公子求见!”这时花涟端着糕点这了过来。 徐辞暮?他来作甚? 第28章 桑榆何时瞎的! 徐辞暮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主仆二人撸着袖子手里各拿着一把虎铲在大树底下松土,两人脸上皆是泥土,但依旧玩得不亦乐乎。 元司遥甚至会将铲出来的虫子捏在手上拿去吓唬人! 粗鲁,哪像个女儿家,徐辞暮心里想着。 而他还从那些草药中见到几株眼熟的药材,这不是元司遥在自己温泉旁边拔的药草吗,这些药草都极其珍贵,但都不易养活,所以自己才将他们种在温泉旁边,为何元司遥随意将它们种在大树底下都活得比他的好? “郡主好雅致!” 徐辞暮摇着手里的折扇,一身白衣走了过去。 “哟!”元司遥偏过头看向徐辞暮:“稀客啊,花涟快,给徐公子倒茶!” 元司遥站起身来,向生也跟着站了起来,徐辞暮看着元司遥身后的男子,看着十分清瘦,但不难看出眉目间还是隐藏不住的英气。 “元郡主重新招的仆人?” 以前元室友遥走到哪都是这个名叫花涟的丫头,这有些面生应该是才招的。 元司遥一屁股坐了徐辞暮旁边,端起一杯茶水递给了徐辞暮:“徐公子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看本郡主的下人?” 徐辞暮看着元司遥手上的茶盏,又看了看全是泥土的手,元司遥的手长得细长白煞,竹节一般的手甚是好看,而且不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吗? 但他认识元司遥开始她似乎都十分不在意,不是徒手拔草药就是把自己的手弄得黑漆漆的,再者就是今日在这松土,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徐辞暮反手拿着另外一个茶杯给自己倒 一杯茶水,元司遥撇撇嘴将手收了回来一饮而尽手中的茶水,然后将茶杯放下拿手在自己衣裳上蹭了蹭。 在场除了向生惊讶元司遥的行为之外花涟与徐辞暮毫无反应,早已经习以为常。 徐辞暮也不和元司遥拌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今天的目的。 “我药铺来了一个病人,我不知该如何医治,所以便来郡主这讨教一二!” “哟!”元司遥挑了挑眉:“还有徐公子医治不好的病人?” 徐辞暮也不感到羞愧,在医学这方面他可谓是拿得起放得下,经过元司遥两次的看诊他已经十分佩服元司遥的医术,也承认其在这方面的造诣颇高。 元司遥和徐辞暮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在花涟和向生心里激起了怎样的骇浪,徐辞暮是谁,远近闻名的神医,居然还有他医治不好的病人。 这不是重点,人非圣贤,谁都有不会的时候,但这来向元司遥讨教就让人十分的惊悚。 花涟想的是:她家郡主何时医术这么高明了,她以为郡主弄这些草药不过是一时兴起略懂皮毛。 向生想的则是:他在上京城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这个传说中的郡主何时会的医术,而且他一直忽略一个问题,元司遥可比他还要小上两岁啊! 徐辞暮丝毫不要脸的拍马屁道:“所以在下这不就来请郡主去瞧上一二了吗,在下道行太浅,实在是无法与郡主相提并论!” 元司遥毫不客气的又束起了她的小拇指,鄙夷的看着虚伪的徐辞暮。 “这是何意?”向生不解的偏过头小声的问花涟。 花涟偏着脑袋小声回道:“就是瞧不起的意思!” “花涟,去屋里拿我的小背包出来!” 元司遥鄙夷是鄙夷,但不会拿治病赚钱开玩笑,起身就打算和徐辞暮一同去瞧瞧。 花涟去屋里将元司遥的背包拿了出来,一时之间这视觉效果直冲徐辞暮和向生的眼里。 “这怎么这么丑!”徐辞暮嫌弃的评价道。 就是向生有心夸奖都还没想好用什么词语,这大红花,这类似人儿的东西实在是让人难忘。 “你懂个屁!”元司遥瞪了徐辞暮一眼:“花涟和异姓王都说好看!” “桑榆?” 徐辞暮不可置信的指着元司遥的背包道:“桑榆何时瞎的!” 元司遥:....... 元司遥打算让向生和自己一同前去,花涟留在思遥阁照顾向云妆,并不忘叮嘱花涟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事。 花涟人机灵,知道元司遥是什么意思,毕竟废物小霸王突然医术高明这传出去不知道又要惹到多少人眼红! “郡主,我来给你拿吧!” 向生看着元司遥的背包,元司遥也不矫情的递给他,反正东西不多。 而三人还未走出府门就被元楚云撞见,徐辞暮一时悔恨为何不带元司遥翻墙而出。 “徐公子要带家妹去哪?” 元楚云看着一行人,越发不解最近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和他们这般亲近了。 “啊哈哈哈!”徐辞暮打着哈哈过去拍了拍元楚云的肩膀道:“我们就出去走走!” “嗯?” 这孤男寡女男未娶女未嫁的有何可逛的? 徐辞暮看着元楚云眼里的威胁之意想都没想就道:“异姓王让我来的!” 元司遥:...... 又是异姓王,元楚云眼里的威胁之意更甚,元司遥一把推开徐辞暮这个晦气玩意儿。 “兄长,就是我在府里甚是无聊,所以上次便有劳异姓王告知徐公子带我去他药铺看看,徐公子医术精湛举世闻名,所以我也想去凑个热闹!” “对对对!”徐辞暮立即附和,十分赞同元司遥说的话。 元司遥愿意去元楚云也没有理由阻拦,虽心里有疑虑自家妹子何时对医术感兴趣了,但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就让元司遥早先回来就没再说什么。 元司遥跟着徐辞暮从后门进了药铺,徐辞暮递给元司遥一个人皮面具。 元司遥接过来看了一眼,嫌弃的说:“好丑!” 徐辞暮一点都不想与元司遥讨论关于审美这件事,就她那个背包可以看出元司遥没有审美这个东西。 元司遥将面皮戴在脸上,原本绝色的容颜被一张清秀看着有些高冷的面皮盖住,整理好一切之后元司遥便随着徐辞暮去了另外一间客房。 “徐公子,我家公子远道而来徐公子便是这般待客的?” 屋里一女子见到徐辞暮一行人嘴上不满的抱怨。 “暗幽,不得无礼!” 屋里男子坐在轮椅上,湛蓝色的衣裳,嘴角微微上扬,眉目凌厉,五官比徐辞暮这个翩翩公子还要精致一些,而元司遥见着的第一眼就是戾气太重。 女子有些不满,但还是退到了男子身边。 “徐公子莫见怪!” 男子坐在轮椅上朝着徐辞暮作揖,嘴角始终含着笑。 第29章 刮骨疗毒 徐辞暮微微弯腰回礼:“让公子久等,是徐某的不是!” 说罢徐辞暮微微侧开将元司遥露了出来:“这是我们药铺医术最好的医师,公子的情况特殊,所以徐某就将其带来给公子看上一二!” 男子听罢将目光放在元司遥身上,眼睛微微眯着,眼前的女子看着比徐辞暮还要年小一些,长得并不是那种一眼便能惊艳别人的长相,算得上清秀,但那双与他直视的眼睛却比相貌更加的好看! “徐公子这是何意?我家公子岂是什么人都能看的?而且徐公子糊弄人也要拿年纪稍长一些的吧,这小丫头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怕是毛都没有长齐吧!” 暗幽听着徐辞暮让一个小丫头给自家公子问诊原本心里因为徐辞暮将他们扔在这里就不满此时更是越发不高兴。 “放肆,我家小姐可是你随意侮辱的?”向生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要去和暗幽理论。 暗幽不屑的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元司遥一把拽住了又想上前理论的向生,缓缓走上前从头到脚的打量这个叫暗幽的女子,随即嘴角一咧。 “姑娘若是感觉自家公子金枝玉叶便到其他地方去,我这里可不缺大爷,今日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都得给我等着!” 元司遥不管周围人什么神情,继续说:“而且你若是行,你上,不行,就不要哔哔,只会耍嘴皮子的,容易遭雷劈!” “你!”暗幽眼底一沉,杀意尽露。 “暗幽!” 此时轮椅上的男子低声呵斥了一声,然后看着无所畏惧的元司遥赔礼笑道:“医师莫怪,这丫头平日被我惯坏了得罪了医师,今日我代其给你赔不是了!” “公子!” 暗幽惊呼一声,男子随即看了其一眼,暗幽只能不甘心的闭嘴退到了一旁。 徐辞暮心里暗道一声舒服,还得是郡主这个小霸王啊! 元司遥也不与其计较,自觉告诉她眼前之人身份不觉得,她穿越过来本就秉承着能摆烂绝不努力的原则,也没有必要招惹这些人。 元司遥先给男子把脉,蹙了蹙眉掀开男子的腿。 “如何?”元司遥压了压男子的腿, “还行!”男子看了看元司遥道。 男子知道自己这条腿的情况,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会来上京城找徐辞暮,徐辞暮何许人也,他都承认的人所以不可低估。 “你就说疼还是不疼!”元司遥丝毫不客气的说。 男子听着元司遥的语气挑了挑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和他说话,见暗幽又想说话,男子一个眼神让其将想说的话堵着了嗓子眼。 男子转过头答道:“疼!” 得到男子的回答,元司遥取出一根银针插入其中,随后将银针取了出来,银针并没有变色。 元司遥站起身来,用试帕擦了擦手道:“公子身中剧毒多年一直未排除干净,如今用内力将余毒都压制在了这条腿上,所以导致毒素深入骨头!” “那当如何?”暗幽焦急的问。 元司遥耸了耸肩道:“如何?截肢呗!” “什么?” 暗幽大怒,拔剑就要架在元司遥脖子上。 “暗幽,事不过三!”男子嘴角终于没有再上扬,暗声提醒。 “公子!” 暗幽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剑柄,眼里的情愫怎么都压不住。 男子看着元司遥不怒反笑道:“医师莫要与在下玩笑,在下这条腿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一家人都还要靠我这条腿赚银子呢!” 元司遥听着低低笑出声,就眼前男子的穿着来看不是富二代就是富一代,而且她方才给男子把脉时男子手指有很厚的茧子,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这么厚的老茧她还只在桑榆那里见过,而且眼前的男子看着年纪应该和桑榆差不多,所以说男子并不简单。 “医师笑甚?” 男子不解的看着低笑的元司遥不解的问,就是屋里的人都不知道元司遥这时又怎么了。 “没事!”元司遥摇了摇头:“就是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 徐辞暮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只有他知道元司遥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又在想些什么。 元司遥警告的眼神看了徐辞暮一眼,然后正经到:“曾有一本古籍上记载,毒深骨者,可破其肉,刮其骨,疗其毒!” “你是说刮骨疗毒?” 徐辞暮震惊的看着元司遥,这种疗法他也曾在医书上见过,但并没有记载该如何治疗,所以从未听说有人试过。 “刮骨疗毒?” 男子皱了皱眉,虽然他不懂医术,但听这个名字他即使广知天下之事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这种方法排毒。 “正是!”元司遥点了点头:“余毒已经侵蚀公子的骨头,若不将毒素去除真的就是截肢了!” 男子沉思片刻道:“医师有几成把握?” 元司遥漫不经心道:“公子只要身子骨硬朗,便有九成把握!” 男子一双眸子看着元司遥,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只是这笑莫名让人感到阴冷。 “本公子若是想要十成把握呢?” 屋内氛围压抑,徐辞暮与向生动了动微微一左一右的走到元司遥身边将其护在中间,徐辞暮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玩笑,一双眼睛盯着轮椅上的男子。 “本王直接断其肢如何?” 屋门被人打开,熟悉的声音传入元司遥的耳里,元司遥转过身,果不其然,桑榆附手而入,身后跟着青川。 桑榆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青川将门关上之后走到桑榆身边站着。 元司遥眨巴着眼睛,他怎么来了?这么快腿就利索了? “我叫来的!”徐辞暮偏过头小声嘀咕。 元司遥不解的看着他小声问:“你叫他来作甚?” 徐辞暮神秘的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轮椅上的男子看着眼前的桑榆,微微惊讶的看了其一眼:“什么风把王爷给吹来了?” 元司遥看了看桑榆,又看了看男子,他们认识? 面具之下的桑榆没人知道其什么神情,只见桑榆漫不经心的转动手上的扳指。 许久之后才轻声说:“本王现在才知玄暗阁阁主心胸如此狭隘,既在这威胁一个医师?” 第30章 第一杀手阁 男子也不生气,恢复到一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模样道:“本公子不过是句玩笑话,医师莫要放在心上!” 元司遥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 偏头问一旁的向生:“这玄暗阁是作甚的?” 向生偏头回答:“天下第一杀手阁,眼前之人应该就是玄暗阁阁主玄忧辰!” 玄忧辰有意思的看着元司遥,似乎是想从她表情里看见惊讶的神情。 然而元司遥只是皱了皱眉继续问:“为何是天下第一?” 向生说:“因为这个杀手阁只要银子给够什么任务都敢接!” “哟!”元司遥挑了挑眉:“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再有钱能使磨推鬼啊!” 玄忧辰:........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两人自顾自的在讨论天下第一杀手阁,丝毫不注意周围人的神情,当然除了桑榆看着元司遥的眼神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 元司遥拍了拍向生的肩膀,毫不吝啬的夸赞:“小灵通不错嘛!” 向生羞涩的低下头,他可比郡主大两岁呢! “你倒是有意思!”玄忧辰看着元司遥道:“不知医师尊姓?” 元司遥张口就来:“翠花!” “噗嗤!” 徐辞暮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能偏过头憋笑。 玄忧辰看了看元司遥笑道:“医师名字倒是独特!” “名字受之父母嘛,自然是独树一帜!”元司遥一本正经的瞎吹。 有意思,玄忧辰眼睛微微眯着,好久没有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翠医师,过来!” 此时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桑榆却突然出了声,一时之间元司遥都还没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 徐辞暮用胳膊肘动了动元司遥提醒她。 “啊!” 元司遥提着裙摆哒哒走到桑榆面前问:“肿么啦!” “无事!”桑榆轻声道:“就是今日头疼得紧!” 说着还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头疼?”元司遥下意识的抓过桑榆的手给其把脉, 脉象强劲有力并没事,元司遥看着桑榆一副娇弱美男的模样道:“王爷应该是这几日太过于劳累所致,一会我给王爷开一副安神的药就好!” 桑榆点了点头:“劳烦医师了!” 玄忧辰看着桑榆的模样若有所思,一旁的暗幽看着自家公子这幅模样更是对眼前的这位医师多了几分怨恨。 元司遥有些不解桑榆为何会突然这般,但也没有深思,或许是真的头疼得紧。 “玄公子的腿只能明日再给公子医治,公子情况特殊,需要准备一些器材,所以只能劳烦公子再等上一日了!” 元司遥想了想还却些东西,而且今日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元楚云真的要怀疑了! 玄忧辰也并不着急,嘴角上扬:“那就劳烦医师了!” 玄忧辰就在附近的客栈住下,暗幽拿过茶盏给玄忧辰倒了一杯茶水。 “去查查!”玄忧辰接过暗幽手上的茶盏。 暗幽知道玄忧辰是让自己去查翠花,但还是不解的问:“公子相信这个医师?” 玄忧辰抿了一口茶水道:“徐辞暮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他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名声也会考虑他那个在宫里为官的父亲的名声!”玄忧辰将茶盏放在桌上继续说:“所以他一早便让人去告知了桑榆!” 暗幽点了点头,立即出门去调查。 “王爷认得那个什么辰?”元司遥拿着毛笔,认真的在一张宣纸上勾勒。 “可不认得嘛!”桑榆还没开口一旁的徐辞暮就已经接了话:“以前有人出钱买王爷的项上人头!” “哈!”元司遥抬起头来看向桑榆问:“那之后呢!” “当然是没有完成任务,不仅如此派出去的人都被王爷的暗卫杀了个精光,王爷还很‘好心’的把他们的人头打包还了回去!” 徐辞暮想着玄忧辰看见这些人头时的神情就大快人心,这还是天下第一杀手阁第一次任务失败,失败也就罢了,还全军覆没! 元司遥不难想象玄忧辰那个时候的神情,但没有想到桑榆居然会这么干,这与他沉着冷静的性子十分的不符。 “然后呢,看玄忧辰就不像那种善罢甘休之人,王爷这么羞辱他他没有任何表示吗?”元司遥好奇的八卦。 “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徐辞暮瘪瘪嘴说:“所以他亲自来取王爷人头了啊!” “谁赢了!”元司遥激动的问。 “当然是我们王爷!”徐辞暮骄傲的昂起头颅,说的好像是自己一样。 然后嘿嘿一笑继续说:“他身上的毒就是本公子下的!” 元司遥:........ 元司遥愤恨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下的毒你不会解?” 徐辞暮冷哼一声不屑开口道:“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而且我怎么知道他身边的医师都是一群废物,居然没有给他解干净,如今这毒都深入骨髓,我咋解!” 徐辞暮立即甩锅给桑榆:“而且那毒还是王爷让我下的!” 桑榆斜眼看了一眼徐辞暮,淡淡道:“本王只是让你小惩大诫!” “我就是小惩大诫啊!”徐辞暮毫不自知的说:“不然本公子直接毒死他了!” 元司遥:.......... 她没有来这里之前勉强接受徐辞暮第一郎中的名号,所以他的毒要是这么好解这个名号可真的是自封的了。 元司遥看着桑榆问:“王爷为何要给他下毒?” 桑榆漫不经心的说:“烦!” 是挺烦的,元司遥认同的点点头,论谁三天两头被人暗杀都烦。 其实桑榆和玄忧辰算不上敌人,玄忧辰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也是他第一次接触桑榆,他一个江湖中人桑榆一个皇室中人算不上有什么交集。 所以即使后来玄忧辰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与桑榆脱不了干系也并没有来寻仇之类的,反而还会来找徐辞暮解毒。 元司遥将手中画好的画递给桑榆:“王爷,好了!” 桑榆拿过宣纸,眉头不由微微皱起,横看竖看都看不出元司遥画的这是什么? 最终还是问了出口:“这是什么?” “刀啊!” 元司遥直接站起身来凑到桑榆身边,淡淡的药香味扑面而来,桑榆瞳孔紧缩,但并没有闪躲,而是拿着宣纸让元司遥给自己讲解! “就这,是刀柄,这里是刀身啊!”元司遥手指指着宣纸,把现代的手术刀模样给桑榆讲解了一遍。 桑榆听了个大概,然后在元司遥的瞩目之下拿起了毛笔,蘸了蘸墨水然后在另外一张宣纸上勾勒。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宣纸上多了几把栩栩如生大小各异形状不同的刀,桑榆将宣纸递给元司遥:“是这样吗?” 元司遥接过宣纸,眼睛一亮:“王爷好手艺!” 元司遥想都没想便将自己那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然后说:“那就有劳王爷按照这个画的样子给我打造喽,上次王爷给我的银针实在是精细,我实在找不到这么好的铁匠!” “什么?”徐辞暮一听桑榆送了元司遥一副银针立即不淡定了。 “王爷不会是让你的铸剑师给元司遥打造的银针吧?” 青川在一旁暗笑,然后还不忘记给徐辞暮补刀。 “正如徐公子所说!” 第31章 我要去诽谤你 “桑榆!!!”徐辞暮一听顿时就大吼一声。 桑榆抬手揉了揉耳朵:“本王没聋,听得见!” 徐辞暮此时根本不管什么本王不本王的,直接一把推开元司遥站到桑榆面前双手叉腰的喋喋不休道。 “本公子给你鞍前马后上刀山下火海,给你看病就医,给你端茶倒水,给你上阵杀敌这么多年,当初就让你给你那个铸剑师说给我打造一副银针,你死活不肯,说什么铸剑的怎么可以拿来干这种小事,如今呢!如今呢!你居然让他给元司遥打造银针,现在还让他打造各种柳叶刀,你对得起我吗?” 桑榆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有意见吗?” “有!”徐辞暮大怒:“你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不仁不义重色轻友之人,我要去诽谤你!” “你随意!”桑榆示意抬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门口, “这个铸剑师很厉害吗?” 元司遥看着暴怒的徐辞暮问一旁的向生。 向生也没有想到异姓王会用自己的铸剑师给郡主打造银针,这还是他在上京城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说异姓王对一个女子这般好。 “这铸剑师祖祖辈辈都是铸剑的,不论是当今皇上还是太上皇的剑柄都是出自这个铸剑师的父亲之手,如今他传承了他父亲的衣钵便跟在异姓王身边,异姓王的白虹便是出自他手,而且这个铸剑师只给七品以上的武将铸剑!” 元司遥咽了咽口水,是她有些不识抬举了! “徐、徐公子!” 元司遥拍了拍徐辞暮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说话徐辞暮便一声怒吼, “别碰本公子!” 徐辞暮吼完之后又用自己睁得如铜铃一般的大眼睛瞪着一副随意的桑榆。 元司遥:....... 怎么像个怨妇一样! “明日我允你在一旁给我打下手!”元司遥看着徐辞暮说。 “当真?” 徐辞暮一听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还一副怨妇样,此时已经眼冒星光的看着元司遥。 就差点把“我无出息”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当然!”元司遥点点头:“王爷在这听着呢,我敢骗你吗?” “好吧!”徐辞暮撇撇嘴,看着桑榆没有反对他今日暂且放过桑榆。 回去的路上,向生和和元司遥坐在马车内,向生看着已经拿掉面皮的元司遥,不得不承认元司遥是他这十七年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女子,即使是略施粉黛也依旧可以看出精致的五官。 “你眼睛不酸吗?” 元司遥看着从上马车之后就一直盯着她看的向生打趣道。 向生心里微惊,立即别开了眼睛,脸颊泛红不敢去看元司遥。 什么毛病,咋还害羞上了呢? 元司遥回府之后便着手准备明日需要的药材,虽然药铺都有,但有一些配药还需要她亲自来弄,交给别人她实在是不放心,别到时候玄忧辰真的一觉不醒了! “郡主!” 元司遥听着声音抬起头来,便见到一脸难为情的向云妆站在自己面前,而她身上的衣裳让元司遥感到一丝眼熟。 这不是沈雪送给她的那件吗?她之前随意查看一番还没来得及放好就有事出去了,回来应该是被花涟收着所以便忘记了。 向云妆比她高些,但人因为营养不良所以看着很清瘦,这衣服倒是很适合她。 “怎么了向姐姐?” “这衣裳!”向云妆看着身上上好的布匹裁剪的衣裳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衣裳太过于贵重,郡主还是随意给我拿一件吧!” 元司遥笑了笑:“一件衣裳能有多贵重,反正我也不喜白色,向姐姐穿着便罢!” 元司遥说完便又开始忙着手上的活,向云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陪着花涟一起准备晚膳。 翌日,元司遥很早便起来将东西都放进了背包里。 “郡主,徐公子到了!” 徐辞暮还是如同昨日一般前来接元司遥,顺便将人皮面具拿给她。 元司遥点点头说:“让他在院子里候着!” 徐辞暮来到思遥阁时院子里就站着两人,一人便是昨日他才见到的向生。 还有一人一身白衣,头发用一直木发簪随意挽着,由于是背对着他的,她瞧不清女子的模样,但看背影就十分的羸弱。 两人似乎在说话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徐辞暮再靠近一些向生便察觉到了他。 “徐公子!”向生朝着徐辞暮弯腰作揖。 向云妆听见也转过身,一副病娇的神情印入徐辞暮的眼帘,徐辞暮手不由紧了紧。 “徐公子!” 向云妆自然也对这个徐辞暮有所耳闻,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但奈何别人是异姓王身边的红人啊,所以很多人也不敢招惹他! “徐公子?” 向云妆伸出手在徐辞暮眼前晃悠,看着徐辞暮一副出神的模样不明所以。 “啊啊!”徐辞暮尴尬的回过神, 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畜生,自己居然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发愣。 “郡主马上就好,公子稍等片刻!” 向云妆温柔的声音传进徐辞暮的耳里,徐辞暮不由的抿了抿唇点头应道。 此番过去还是向生跟着过去,向云妆现在身子还不是很好,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院子,所以就让花涟在思遥阁陪她。 “徐公子有心事?” 元司遥看着从燚王府出来便一直在发愣的徐辞暮,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啊!”徐辞暮点头答应,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元司遥也不再理会他,自己在心里将今日的手术在心里回想一遍。 “郡主!” 元司遥一行人到达药铺时青川就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此时元司遥已经将昨日的人皮面具戴上。 “小黑早啊!”元司遥看着青川打了一声招呼,再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瞧见桑榆的身影。 “你们王爷呢?” 青川将手里的柳叶刀递给元司遥:“我们王爷有事所以不能过来,所以便让属下将东西转交给郡主!” 元司遥拿过东西之后青川便匆忙离开,元司遥看着他着急的背影问了问一旁的徐辞暮, “王爷是有什么急事?” 徐辞暮也陷入沉思,他这几日一直忙着打理药铺的事,已经几日没有去异姓王府了。 “我也不知道!”徐辞暮摇了摇头。 元司遥也没有再多想,桑榆身为异姓王事多不是正常的吗? 第32章 医治! 元司遥推门进到屋里时玄忧辰和他那个小弟暗幽已经坐在里面。 见其过来立即放下茶盏,笑意吟吟道:“翠医师当真是守约之人!” 元司遥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高兴,总之这种不高兴让她有些心烦,所以听到这个劳什么的玄暗阁阁主的声音就是一阵莫名的烦躁。 “有钱不赚是傻子!” 她可是听说玄忧辰可是出重金来让徐辞暮医治的。 玄忧辰即使对这个翠花医师的嘴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还是被她这句话给说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徐辞暮,给他施针麻醉吧!” 那日给桑榆施针时徐辞暮就在一旁看着,凭借徐辞暮的本事应该就已经学会。 “等等!”玄忧辰看着就要拿银针的徐辞暮出声阻扰:“他也要给本公子医治吗?” 元司遥看着他一脸的防备,想着昨日徐辞暮给她说的话,这或许就是天下第一大冤种吧,中别人下的毒还要花重金请别人给自己解毒。 元司遥眼睛一斜道:“玄公子此番过来本不就是来找徐公子的吗?” 玄忧辰愣了愣,随即大笑出声,看着似乎很愉悦,就是一旁的暗幽都不由的出神。 徐辞暮也不再耽搁,玄忧辰躺下之后便拿着银针过去,他早就跃跃欲试,奈何找不到人啊! 徐辞暮按照元司遥上次的方法给玄忧辰施针,他的位置和桑榆的差不多,所以徐辞暮很快就找到了下针点。 待徐辞暮施完针之后元司遥又拿过几根银针在不同的地方施针,玄忧辰的开刀要比桑榆的大,所以仅靠那几针远远不够。 而且刮骨的疼非同小可,元司遥此番不仅是让玄忧辰的腿麻醉,还用银针扎在玄忧辰头部的各个穴位,不一会玄忧辰便昏睡了过去。 元司遥拿过消过毒的柳叶刀,不得不承认桑榆铸剑师十分厉害,这个手术刀做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刀口锋利,元司遥对准下刀点快狠准的下刀,暗幽此时被纱幔隔绝在外,并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只能焦急的等待。 元司遥用刀一层层的割开玄忧辰的腿,直至见到已经被毒侵蚀发黑的白骨。 “你可真狠啊!”元司遥继续手上的动作还不忘感叹一声。 “哈哈,一般一般!” 徐辞暮拿过虎钳夹着纱布擦拭着鲜血,元司遥用银针封闭了各个血管,而且其刀法娴熟,并没有因此划破玄忧辰的血管,所以流出来的血并不多。 而这一刻徐辞暮看着元司遥的动作对其医术更加认可,他不得不承认元司遥是他见过天赋最好的医师。 元司遥拿过柳叶刀刮着玄忧辰骨头上的毒素,即使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玄忧辰都不由的闷哼了一声,可见其疼痛程度。 一直到晌午时分,元司遥才与徐辞暮一脸疲倦的走了出来,两人身上皆是鲜血。 “小姐!” 向生立即走过去将元司遥搀扶到一旁坐下,然后给其倒了一杯热茶润喉。 暗幽掀开纱幔快步走了进去,玄忧辰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让暗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暗幽走了过去,玄忧辰脸色苍白,腿部包着厚厚的纱布,似乎因为疼痛玄忧辰眉头微微皱起。 暗幽抿了抿唇还是抬手抚摸了一下玄忧辰的眉头,似乎想给其抚平,但很快又缩了回来。 “我家公子怎么样了?”暗幽走出来看着坐靠在椅子上的元司遥和徐辞暮。 元司遥瞥了一眼暗幽,然后慢悠悠道:“毒素已经清理干净,明日这个时候之前能醒来就没事了!” 听到元司遥的保重暗幽终于放下心,立即端了一盆热水给其擦拭脸。 “又是一个痴情女娘啊!”元司遥啧啧感叹。 徐辞暮转头看了看暗幽,似乎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 “问你个事儿!” 元司遥莫名的看着徐辞暮道:“要问便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客气二字了?” 徐辞暮嘿嘿笑了声,凑过头去低声问:“今日在你院子里那个女娘是谁?” “女娘?”元司遥看了看徐辞暮,她院子里哪来的女娘? 徐辞暮看着元司遥迷茫的眼神继续说:“就是那个看着身体羸弱,身着白色衣裳的女娘!” 向生站在身后一听耳朵立即束了起来,立即明白徐辞暮说的是谁。 “徐公子,那是家姐!” “那是你家姐?” 徐辞暮仔细回想,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像。 “你问这做甚?”元司遥看着他:“那的确是向生的姐姐向云妆,现在在我府上做事!” “没事没事!”徐辞暮摇头不再问。 “你这里可有换洗的衣裳?”元司遥看着自己身上满是血迹的衣裳,这要走出去非吓死人不可。 “隔壁厢房!”徐辞暮抬手指了指道:“昨日异姓王便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桑榆? 元司遥惊讶的看着徐辞暮,没有料到桑榆居然会提前给她准备衣裳,似乎一切都已经猜到。 而一提到桑榆元司遥不由想着今日青川为何这般着急离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元司遥走到隔壁厢房,正如徐辞暮所说,软榻上用端盘放着折叠好的衣裳。 元司遥拿过衣裳,浅色罗裙镶银丝边际,腰际是水芙色纱带用金边勾勒,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广袖长裙。 天然的蚕丝抚摸起来十分冰凉,元司遥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件衣裳。 “你怎么没换衣裳,没有吗?” 徐辞暮看着走出来的元司遥还是那件占满血迹的衣裳不解的问,他记得衣裳就是放着这件厢房的啊,还是他亲自放的呢! “有!” 元司遥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就是嫌麻烦,就这样吧,我一会翻墙就行!” 徐辞暮罢了罢手随她意,反正自己现在要去沐浴更衣,这血腥味实在难受。 元司遥将衣裳小心放进背包之后让向生将马车牵到后门,元司遥拿着背包从后门上了马车。 直到回府才终于将这身衣裳换下,当然这身血迹也险些将花涟和向云妆吓死。 第33章 神医翠花 “你们听说了吗,辞尔来了个神医翠花,堪比华佗在世哦!” “当然,好像比徐公子还厉害些许,据说要让她出面治病很难!” “我还听说这个神医居然会剔骨疗毒,当真是闻所未闻!” 御书房内,元修罄坐在主位上,陈公公坐在身后为其揉着太阳穴。 “徐爱卿可有听说外边的传闻?” 元修罄换了一个姿势,微微闭着眼睛休憩。 徐太医微微弯腰行了一礼说:“臣略有耳闻!” 元修罄缓缓睁眼看着下边的老者,想了想说:“这\\u0027辞尔\\u0027是令尊的药铺吧!” 徐太医恭敬的道道:“回皇上,正是!” 徐辞暮开药铺并没有隐瞒,他不愿意入朝为官元修磬并没有强行要求,况且徐辞暮一直跟随着异姓王在边疆,对于元修磬来说也算是半个入朝为官了吧! 元修磬大笑起来:“当真是前江后浪推前浪啊,令尊可是比你年轻时更胜一筹!” 元修磬想了想又说:“你可知令尊药铺的神医可是何人?朕这头疼的毛病也有几十年了一直未得到根治,可让令尊带其进宫来给朕瞧瞧?” 元修磬的头疼算得上旧疾,一直没有得到根治,如今疼得越发频繁,即使宫里有徐太医,但对于元修磬的头疾也束手无策,曾经疼得严重时徐辞暮也进宫来瞧过一次,但也只能舒缓,所以这么多年也就只能这般拖着。 徐太医听着也摇了摇头:“臣不知,犬子如今有了自己的主见臣也不好过多的干涉!” “罢了罢了!”元修磬知道徐太医劝服不了自己儿子,倒也不为难, 徐太医突然想到一事又道:“臣听说此人是异姓王所带来的,或许异姓王可将其带进宫来给皇上瞧上一二!” “哦?”元修磬诧异的看着徐太医, 若当真如此那此人或许真有些本事。 药铺包厢内, 元司遥解开玄忧辰腿上的纱布给其换药,这已经过了几日,玄忧辰的腿肉眼可见的开始愈合,应该刀口比较深,所以恢复得要慢些。 “翠医师好本事!”玄忧辰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势,再次感叹元司遥医术了得。 “你是没话说了吗,没话说可以不说!” 元司遥瞥了一眼,每次自己过来换药玄忧辰必说这句话,元司遥都快免疫了。 “在下说的不过是实话,翠医师何必谦虚!” 玄忧辰笑意吟吟的说,这几日他算是明白这个翠花除了嘴毒辣一点其余都还好。 “我不是谦虚,我的本事如何还需要你来说吗?” 元司遥心不在焉的说,手上忙活着给玄忧辰包扎伤口,心里却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翠医师有心事?”玄忧辰几乎是肯定的问。 元司遥还没来得及开口向生就已经走了进来, “小姐!” “何事?”元司遥包扎完伤口站了起来。 “徐公子说药铺来了个特殊的病人,相信小姐很感兴趣!” 嗯?元司遥皱了皱眉,这个徐辞暮又在干什么? “我知道了,一会便来!” 元司遥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就离开了包厢,随着向生去了另外一间包厢。 元司遥还没走到远远就瞧见了候在门外的繁清,徐辞暮还真是懂她啊。 元司遥步子欢快的走过去,繁清见着来人确定不是什么可疑之人之后才推门让元司遥进去。 “你在外面等我!”元司遥对着向生说, 向生看了看元司遥的眼神,立即心领神会的与繁清候在了门外。 “哟,来了!”徐辞暮一见元司遥立即迎了过去,小声说:“如何?” 元司遥朝着徐辞暮默默束了一个大拇指。 然后走了过去,沈雪今日头戴面纱,许是没有带面皮。 元司遥挑了挑眉直接坐到了沈雪旁边道:“不知姑娘可是哪里不适?” 沈雪上下打量这个传闻中的神医,相貌平平并没有什么惊艳之处,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感觉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神医眼里有着意味深长的笑。 沈雪站起身来朝着元司遥微微福身道:“久仰神医大名,小女子今日特来拜见神医,望神医能救小女子一命!” “哦?” 元司遥故意不解的问:“见小姐年纪轻轻的,可是得了什么绝症?” 徐辞暮站在一旁不说话,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就知道把元司遥叫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沈雪紧紧咬着后槽牙赔笑道:“并非绝症!” “那是什么?”元司遥继续装傻充愣道。 沈雪看着徐辞暮,贝齿药住下嘴唇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元司遥看着沈雪的眼神就明白她什么意思,立即客气说:“姑娘直说罢,在医师眼里不分男女!” 沈雪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徐辞暮不行,徐辞暮是桑榆身边的人,今日她戴着面纱过来徐辞暮或许不认得,但她摘下面纱就不见得了。 徐辞暮看着沈雪还在犹豫,很时趣道:“这里有医师在下也帮不上什么,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说着转身就推门而出。 元司遥看着离开的徐辞暮说:“小姐可以说了吧?” 沈雪见无他人也不再犹豫,抬手就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噗!” 元司遥才到嘴边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吞下去便直接吐了出来。 “咳咳咳!”元司遥拍着胸脯,被水呛得面红耳赤。 “小姐这是在脸上养蛆了吗?” 上次见着声\\u003d沈雪的脸不过是长些脓包,流了些浓水,看着确实恶心,但这次这个只会更恶心,这些脓包已经破裂,肉眼可见有东西在脓包的伤口处蠕动,即使只露出一点尾巴,但元司遥一眼便知那是蛆虫。 而且还散发着恶臭,即使沈雪极力用胭脂水粉掩盖也掩盖不了。 也许是沈雪一直戴面皮的原因,这些脓包周围已经泛红,流出的浓水掺和着发黑的液体。 “呕!” 元司遥实在忍不住的弯腰干呕,这比她看见粑粑还让人恶心。 “医师!” 沈雪忍着脸上的疼痛和瘙痒,压着心里的怒火轻声细语的和元司遥说。 “不知医师可有法子,小女子定重金酬谢!” 第34章 找死! 元司遥偏过头摆手道:“不能!” 沈雪一听就急了,赶忙追问:“医师还未给小女子查看,为何断定就不能?” 元司遥平复着心里的恶心,自己种的树自己要勇于面对。 “我老家有个习俗,私生活不检点得的病是医不得的!” 沈雪脸上的表情当即僵住,这个贱民居然说她私生活不检点? 沈雪想着府上那些庶妹私底下对她的嘲讽也是如此,心里更是想将眼前的医师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小女子并非不检点而致!”沈雪平复心里的怨恨继续说。 “哦?” 元司遥微微捂嘴道:“那就是内心太过于黑暗所致,所以都长虫了,我劝小姐还是另寻高就吧,我这里实在是医不了!” 说她内心黑暗? 沈雪眼里划过狠毒,咬牙切齿道:“不知医师当真是医不了还是这‘神医’的称呼就是个噱头!” 哟,元司遥挑挑眉,这就忍不了了? “我这神医的称呼是不是噱头不是你说了算,长得丑的人看什么都是丑陋的,你说是不是?” 元司遥一双眼睛直视沈雪怨恨的眼神,沈雪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她为何会感觉到这个眼神这般熟悉? “你可知我是谁?”沈雪极力克制心绪,一个贱民她还怕了不成? 元司遥一听大笑出声:“我管你是谁,进了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沈雪愣了愣,随即上前一步,似乎想用自己的气势压住元司遥。 “我乃当朝宰相嫡女,不知医师可知侮辱当朝宰相之后可是死罪?” 沈雪看着元司遥眉头皱起,心里十分畅快,什么贱民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然而接下来元司遥的话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你离我远一点,你这个又丑又恶心的脸我看着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沈雪记得自己上次受到如此奇耻大辱还是在元司遥那个贱人那里,如今一个小小的医师胆敢骑到她头上,谁给她的胆子? 即使是徐辞暮身边的人又如何,侮辱当朝宰相之女就是不将皇室颜面放在眼里,这个贱民就算有一百条命都不敢砍! “繁清!”沈雪怒喝一声, 站在门口的繁清听着自家小姐的怒吼就要推门而入,谁曾料到一样守在外边的向生早些一步拦住了繁清的动作。 向生自从到了燚王府之后更加的勤习武功,只希望能够帮到元司遥。 而他在武术这方面天赋颇高,就是元司遥也暗自惊讶向生能够自己看一遍武术典籍便能记住其中的动作。 所以就算是繁清有武功在身向生也丝毫不惧。 “沈小姐这是要杀人灭口?”元司遥听着外边的动静问。 “本小姐不过是要让你知道一个贱民侮辱朝臣之后是什么下场!” 沈雪说罢眼神一凝,广袖之下寒光乍现,元司遥没有丝毫犹豫往后躲过这致命一击。 而沈雪却咄咄逼人刀刀致命,元司遥再次躲过沈雪朝着她脖子划的一刀,心里微微惊讶居然沈雪也会武功。 从动作来看虽然武功不深但在这上京城足以保命,元司遥不得不承认如果沈雪和她不是敌人这绝对是一个好盟友。 论谁家大小姐会吃得了习武之苦,不得不承认这比废物原主更吸引元璟尧,难怪元璟尧这么想弄死她! “差不多了吧!” 元司遥一把攥住沈雪握着匕首的手环,看着沈雪突然邪魅一笑:“那就到我了!” 沈雪还没来得及做思考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砰!” “小姐!” 还在被向生纠缠的繁清听到动静就看见自家小姐破门飞了出来。 “噗!”沈雪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身上的疼痛让她险些晕了过去。 “小姐!” 繁清一掌击开向生飞身上前将沈雪搀扶起来,而药铺因为这边的动静都纷纷好奇的张望过来,因为药店的规矩,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疑难杂症特意寻徐辞暮的不得上二楼,所以下边的人都只能伸直了脖子观望。 但由于沈雪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也看不清上方是何人。 “哎呀呀呀呀!” 元司遥\\u0027慌忙\\u0027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大声道:“我说小姐,虽然你这病我医不了吧但你也别寻短见啊,你看看把我这门撞成啥样了!” “你!” 沈雪气急攻心再吐出一口血,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小姐!”繁清慌忙的摇了摇已经没有意识的沈雪, “你最好祈祷我们小姐没事,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繁清出言警告,快速拿出准备好的面纱给沈雪戴上就带着沈雪离开。 “姑娘不必客气,欢迎下次光临啊!” 繁清:……… 元司遥对着繁清离开的方向热情的招手,妥妥一副热情打工人的模样。 下边的人更是议论纷纷,这连神医都医治不了的病会是什么病? 而且就算是沈雪戴着面纱也依旧可以看出年纪不大,这来日方长何必寻短见呢。 可惜了可惜了! 看热闹的人见其离开也一哄而散,就当没事发生一样。 “医师好身手!” 这时不远处的玄忧辰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给他推轮椅的暗幽。 玄忧辰甚是有趣的看着眼前的元司遥。 “有些人非来找死,拦都拦不住!” 元司遥不以为意的耸肩,她早就发现了玄忧辰,不过是不想理会罢了。 “向生,只会一声徐辞暮,让他找人来换个门,可别败坏了辞晚的形象!” 元司遥不理会玄忧辰打量他的眼神,转身对着向生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雪儿!” 沈臣相沈夜才回到府上便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沈雪,着急的走过去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沈夜怒视着沈雪的贴身丫鬟繁清, 繁清一把跪了下来说:“今日奴婢陪小姐去辞晚寻诊,不料小姐被那个神医出言侮辱,更是出手打伤了小姐!” 繁清添油加醋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还不忘记的对着沈丞相嗑头道:“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请丞相惩罚!” 此时沈夜哪还有什么心思责罚,自己女儿受如此大辱他这个做爹的怎么忍受得了。 不管是因为沈雪是他女儿还是因为丞相府的颜面,他都该去会会这个传说中的神医到底是何方神圣。 “先将小姐扶回去,唤府医来看看!” “是!” 繁清立即将还在昏睡的沈雪搀扶回了别苑。 第35章 母亲 “遥遥!” 才回到府中的元司遥就被元燚叫去了书房,元司遥不明所以的看着元燚。 “怎么了父王?” “你这几日可是发生了何事,怎么经常出入徐公子的药铺!” 元司遥心里一惊,难道元燚知道了什么? “女儿就是无聊得紧所以就去看看!” 元燚点了点头道:“遥遥对医术感兴趣?” 啊? 这句话把元司遥彻底问不会了,元燚真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啊,知道她是‘翠花’的人并不多,她身边的人不会出卖她,徐辞暮和桑榆更不应该吧。 元司遥想了想道:“女儿想着每日在府中无所事事便想学一技之长能够替燚王府分忧,奈何天资愚笨跟着徐公子多日也没有学会!” 与其这样一直偷偷摸摸出府倒不如直接坦白,元燚不是迂腐之人,不会相信一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诡辩论,相信元燚不会不同意。 元燚听着元司遥说的话心里闪过一丝欣慰,说是欣慰倒不如说是通过她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元司遥眸子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元燚在元司遥的瞩目下走到一旁的书架上,在一排排的书中元燚精准的找到了自己想要拿的几本书。 元燚将书递给了元司遥说:“这是你母亲留下的,遥遥若是当真对医术感兴趣就拿着看看吧!” 元司遥惊讶的接过已经有些陈旧的书,但书被元燚保存得很好,并没有出现褶皱。 元司遥随手翻了翻,秀娟小字一笔一划的记载着各类疑难杂症的配方,元司遥对于这些疑难杂症并不陌生,可以说即使没有这些书她也能解毒。 但唯一吸引元司遥的便是其中还记载了一些毒药的制作,元司遥能治病能解毒但唯独不会制毒。 “这些都是母亲留下的?” 元司遥对于自己这个‘母亲’可谓是一无所知,先不论原主出生母亲便难产而死,她现在还没有原主的记忆,更是一穷二白得可怜。 “嗯!”元燚轻轻应了一声,元司遥也在元燚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柔情。 元司遥点了点头道:“母亲是怎样一个人呢?” 或许说她娘家在哪呢,为什么她没有听到过自己有外祖父家,但是元司遥不敢问,在她熟悉这个王府之后关于这个问题似乎被禁了一般,没人会去说更没有人提及燚王妃是哪里的人,就是连名讳都不允提及。 似乎提及到元司遥的母亲元燚就会情不自禁的看向书房内的画卷。 元司遥并不是第一次见着这幅画卷,在第一次进书房时她便发现自己与画卷中女子相似的面孔,即使元燚不说她也知道这个应该就是她传说中的母亲。 “你母亲是个很温柔很厉害的人!” “厉害?” 元司遥挑了挑眉,倒是很少在古代听见有人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妻子,元燚指的应该是她母亲的医术吧。 “遥遥!” 这时元燚突然唤了一声元司遥,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嗯?” “父王只想你开开心心的活着,并不要求你学会这些医术,遥遥就当个兴趣看看就罢!” 说罢慈爱的看着元司遥,眼里的坚定让元司遥无法忽视。 “这燚王府只要有我在一日,就不会让人伤害你!” 元司遥看着元燚,元燚不过年过四十的年纪但两鬓已经出现了白发,眼角的皱纹更是无法掩盖。 元司遥说不感动是假的,这是她在前世活了浅浅二十余年都没有感受到的关爱。 她也相信元燚能够说到做到,她承认自己穿越过来这么久除了一些不长眼的非要上赶着来送死之外都没有出现什么危险。 而原主死于非命与原主自身作天作地的习性脱不了干系,但元司遥相信就按照原主这没有心机的性格若是没有人的保护绝对活不过两集。 更何况元楚云身中剧毒常年不在府内,所以保护元司遥的人不言而喻,但奈何元璟尧沈雪太过于阴狠,居然用醉马草这个东西。 一想到元燚如果知道自己拼命保护的女儿早已经死于非命元司遥此时就想扒了元璟尧和沈雪的皮! 元司遥离开书房之后就回到自己别苑细细的看着元燚给她的书。 元司遥一页页的看着,发现这些毒药都是些比较邪门的毒药,在上京城都是闻所未闻,而且这些毒药的制作药材也是不生长于中东地区,更偏于南蛮地区。 也就是苗疆地区! 元司遥迅速往后翻,突然手上动作一顿,眼神最后落在了两个字上。 “蛊毒!”元司遥喃喃自语, 是巧合还是她这个便宜母亲当真精通天下奇毒? 但这记载的东西太少,似乎刻意忽略这种致命的毒避而不谈。 元司遥再往后翻了翻,已经没有了关于“蛊毒”的任何东西。 “郡主,该用膳了!” 这时向云妆走了进来,手上拖着托盘,托盘里都是元司遥爱吃的饭菜。 元司遥将书放在软塌上走到了方桌前拿起碗筷便开始干饭。 “云姐姐做的饭还是好吃!” 元司遥嘴里含着饭丝毫不吝啬的夸赞,向云妆已经来思遥阁有些日子,元司遥之前给她施针调理身体如今脸色已经开始红润。 因此也担任起了元司遥的伙食,或许是之前都是自己做饭,所以向云妆的手艺十分不错,自从元司遥吃过一次之后便赞不绝口。 “郡主喜欢便好!” 向云妆会心一笑,站在一旁不由的吸了吸鼻子。 元司遥夹菜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向云妆。 向云妆被看得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郡主可是不合胃口?” 元司遥摇了摇头道:“没有!” 元司遥一直都感觉向云妆身上特有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举止投足间总是有掩盖不了的教养。 元司遥吃完晚膳之后看了一会医书花涟便端水来给元司遥洗漱。 向云妆站在一旁整理元司遥平日里喜欢乱扔的东西,看着元司遥一脸疲惫忍不住的叮嘱。 “郡主晚上定要早先休息,切不可再劳累了!” “知道了知道了!”元司遥吐了吐舌头,嘴上答应着。 来到这里她已经睡得够早了,在古代她都是熬夜党的那种。 也许是这几日太过于劳累,元司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 直到徐辞暮的到来元司遥才磨磨唧唧的起床洗漱。 “你说他指名找我?” 元司遥手上捻着点心往嘴里塞,脸上毫无表情的说。 “你昨日将他女儿踹了他不找你找谁!” 徐辞暮翻了一个白眼,当朝宰相一早便来到辞耳点名道姓的就要“翠花”神医给他问诊,他能怎么办? “那是我踹的吗,那是她认为自己太丑了没脸活在世上自己寻短见,我拉都拉不住!” 元司遥抿了一口茶,终于将肚子填饱了。 第36章 你个缺心眼的! “走吧,本翠花去会会他!” 元司遥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糕点渣子,唤了一声在屋内打点的向云妆, “向姐姐,把我背包拿出来!” 徐辞暮一听见“向姐姐”三个字眼睛都直了,原本还吊儿郎当的模样立即坐直了腰身。 元司遥斜眼看了一眼,看破不说破。 “郡主!” 向云妆将背包递给元司遥,看着一旁正襟危坐的徐辞暮愣了愣。 “徐公子!”向云妆微微福身, “向姑娘客气了!”徐辞暮站起身拱了拱手,笑得一脸的春风和煦。 元司遥白眼都快要翻上了天,总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 “还走不走!” 徐辞暮不搭理元司遥,继续对向云妆客气道:“在下先告辞了!” 马车内,戴着面具的元司遥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垫着后脑勺倚靠在马车内壁。 “在下先告辞了!” 徐辞暮:…… “在下先告辞了!” 徐辞暮看着吊儿郎当的元司遥,挑了挑眉道:“郡主这是羡慕?” “羡慕?”元司遥不屑的看了徐辞暮一眼:“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本郡主羡慕的?” “郡主这是羡慕本公子还有个人说!” 徐辞暮抬手挑了挑双鬓的青丝:“不像郡主,想说人还不知道干嘛去了!” 元司遥挂在嘴边的笑僵了僵,这王八羔子直接报桑榆身份证得了呗! 不知是不是出于心虚,被徐辞暮一语道破元司遥竟然有些感到不自在。 元司遥坐直身子,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徐辞暮,眼睛转了一下掀开了一旁的车帘子。 “向姐姐?” 嗯?徐辞暮想都没想条件反射的就要掀开车帘下车,元司遥嘴角一勾从后背一脚便直接踹在了徐辞暮的后背上。 徐辞暮毫无防备的被踹了出去,在他终于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向生,走!” 原本还被突然飞出来的不明物弄懵逼的向生在听到元司遥的话之后拿着马鞭抽打在了马背上,马儿受到刺激跑得飞快。 “翠花!”徐辞暮疼得呲牙咧嘴的怒吼着马车背影, “你个缺心眼的!” 此时街上的人也终于看清从马车内飞出来的物体居然是徐辞暮徐公子, 众人都纷纷看着站在原地一脸怒气的徐辞暮,马车内的居然是翠神医,也对,只有翠神医方可敢与徐公子同乘一辆马车。 但好像翠神医将徐公子给踹下了马车哎! “哟,徐公子这么早就去晨练呐!” 元司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风尘仆仆赶到的徐辞暮。 此时徐辞暮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你给本公子等着!” 徐辞暮看着一脸悠哉乐哉的元司遥,再看看自己像极了街边祈祷的乞儿就气打一出来。 “本神医向来睚眦必报,能动脚绝不动手,能动手绝不动口,徐公子要是皮痒了我随时恭候哦!” 说完元司遥傲娇的抬头进了药铺。 才走到门口的元司遥就发现到了药铺氛围的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压抑。 元司遥抬脚走进去,果不其然,原本是给病人问诊的凳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人,手里拿着茶盏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如果元司遥没有猜错这就是沈雪的父亲当今宰相沈夜。 “不知沈丞相大驾观临,有失远迎呐!” 沈夜握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即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一旁的侍从才转头看向门口出。 不远处一副相貌清秀的女子缓缓走过来,沈夜微微眯着眼睛,比他想象中的要年小许多。 虽然外边都传这翠神医年纪尚轻,但终究没有见过也不清楚如何。 沈夜并没有站起来,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看着定在不远处的元司遥。 “本相这茶水都换了三次,翠神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元司遥轻笑出声,这不明摆着说她一个草民居然摆架子让当朝宰相等她吗? “丞相也知做医师的帮人问诊治病急不得,这万一要是出了点差错谁负得了责任,所以忙着也就抽不开身,我也没有料到沈丞相会等这么久,沈丞相大人有大量定会谅解的吧!” 周围人听着元司遥的话纷纷低下头,心里默默想着这个翠神医还真是大胆,明里暗里说着当朝宰相闲的呗。 所以众人都听出来的言语之意沈夜怎么可能听不出,是他小看眼前的女子了。 “本相久仰翠神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相爷谬赞!” 元司遥笑了笑,这老狐狸不愧是做丞相的,比沈雪那个蠢货沉得住气。 “这上京城气候当真是变化多端,本相这身子也遭受不住,所以今日便来叨扰神医,不知神医可给本相看上一二?” 周围之人并不知其中的缘由,都以为沈夜也是因为翠花神医的大名而来,虽然他们都不曾有幸得到这翠神医的医治,但如今沈丞相都远道而来还在这足足等了这般久足以证明沈丞相对这个神医的重视。 当然,只有元司遥和徐辞暮知道这个沈夜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丞相特意而来本神医可有不看之理?” 元司遥说着坐了过去,将手搭在沈夜的脉搏上。 脉象平稳有劲,至少还能活二十年! 这明摆着就是来报仇的啊,元司遥心里想着,将手收了回去。 “沈丞相劳于公事所以感到不适,但并无大碍,多加休息即可!” “哦?” 沈夜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宽大的广袖道:“我府上的府医说本相气息紊乱脉象不平,但实属府上的府医才学尚浅,只得让本相寻个好医师看上一二!” 沈夜的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元司遥身上。 这宰相府的府医都能诊出来的翠神医却说无事,而这才学尚浅几字更像在说翠神医还不如一个府医,这让众人对这个神医多了几分质疑。 这时站在一旁的徐辞暮却走了过来道:“丞相可是在质疑在下?” 徐辞暮的话让众人的质疑又降低了几分。 而沈夜似乎早就料到徐辞暮会这样说,只是站起来大笑。 “徐公子说的哪里话,徐公子的本事全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本相不过是不放心罢了,所以才来让神医瞧上一二!” 说罢朝着一旁的侍卫又道:“回去把那个庸医杖毙了,让本相险些误会了翠神医!” “是,相爷!”旁边的侍卫立即应道。 元司遥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将众人的质疑拉到最大,能进丞相府做府医的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街头郎中,沈夜随便一句庸医不就是明摆着杀鸡儆猴吗? 老狐狸,徐辞暮心里暗骂一声! 他明白若想让众人打消疑虑自己亲自给他把脉即可,但今日沈夜的目标就是元司遥,所以他不可能让自己给他把脉。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时外边突然又出现痛苦的喊叫声。 “庸医,庸医啊,还我的腿来!” 徐辞暮冷呵了一旁的小二:“怎么回事,敢在本公子的药铺闹事?” 小二焦急的擦拭在额头上的虚汗,微微弯腰磕磕绊绊道:“外、外边有一男子,自、自称翠神医给其医治导致下身瘫痪,此时正在外边滋事要让翠神医给一个说法,不然他就报官!” 第37章 庸医! 店小二的一句话就如定时炸弹一般炸开,若方才只是半信半疑的众人此时已经开始一边倒。 元司遥抿了抿唇,这沈夜铺垫了这么久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而此时周围人已经开始出声辱骂。 “就这医术还敢自称神医,呸!” “这和杀人偿命有什么区别,出去啊,现在装什么缩头乌龟!” “这样的庸医就应该报官!” “报官!报官!” “.......” 叫唤声越来越大,元司遥此时也注意到这里面有些应该是沈夜请来的托,不然就这些平民百姓即使心里有同样的质疑碍于徐辞暮和桑榆的关系也不敢说出来。 二楼的玄忧辰坐在轮椅上看着下面的情况,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但身后的暗幽明显感受到自家主子越来越重的冷气。 江湖中人不参与朝廷之事这是规矩,下边有当朝宰相,玄忧辰不好露脸,不然暗幽丝毫不怀疑玄忧辰此时已经将下面闹事之事杀了。 有了这个意识的暗幽看向元司遥的眼神越发狠毒,自家陪伴公子这么多年,她不过出现几日凭什么引得公子的注意。 闹吧闹吧,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暗幽心里想着,最好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小姐!” 这些人似乎很生气,纷纷将手中的东西朝着元司遥扔过去,不论是才买的药包还是今早才去买的菜。 向生一个跨步走到元司遥身边想将她护在身后,徐辞暮一个挥掌内力爆发而出将这些东西全数击落在地。 “本公子倒是想看看谁敢在这里闹事!” 徐辞暮的发怒让在座之人不敢再造次,他们质疑这神医,但不敢质疑徐辞暮啊,就不论他的名声,他的靠山可是异姓王,他们可没这个胆子把徐辞暮给得罪了。 “徐公子息怒,今日本相在这里,倒是看看谁敢在这里闹事!” 徐辞暮看着笑面虎的沈夜,就差一掌将其击飞。 “小姐!”向生担忧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元司遥, 在众人的注视下元司遥在向生耳边嘀咕了一句话,在向生离开之后元司遥才抬脚走到沈夜身边。 仅用二人听到的声音道:“相爷好手段!”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出来了出来了!” 外边的人看着出来的元司遥大声嚷嚷道。 “庸医,庸医啊!” 担架上此时躺着一男子,大概三十来岁,而他旁边还站着两老人和两小孩,还有一个妇人,一看便知是一家几口。 看着元司遥出来就直接怒骂,眼底的怒火似乎要将元司遥燃尽。 “老天爷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都等着我养家糊口,如今这瘫痪在床可如何是好啊,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担架上的男子看着元司遥便顿足捶胸寻死觅活,元司遥看着这拙劣的演技没有说话。 “夫君,你死了我和儿子女儿可怎么办!” 妇人见状立即跪在地上拉住男子的手,不让其伤害自己,而一旁的儿女也开始哭喊着。 俩老人更是开始抹泪,凄凄惨惨的模样成功感化了众人。 “好好的家庭,毁了哟!” 周围人不禁感慨,更是有妇人开始跟着小声抽泣。 沈夜站在一旁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乃当朝宰相沈夜, 你若是有何冤屈皆可告知本相!” 俩老人听到沈夜的名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跪了下来, “相爷为我们做主啊,我儿就是在翠神医的医治下导致瘫痪,如今我儿不想活了,我们也不活了!” 沈夜做为当朝的宰相有一定的威望,如今沈夜都发话了他们自然是希望沈夜能够解决此事。 沈夜略显胖态的体型显得没有这么的灵活,塌鼻梁,凸额头一副异相脸。 “翠医师,不是本相不相信你,但奈何人亲自找上了门,本相也无可奈何啊!” 元司遥看着沈夜虚伪的嘴脸眼神暗了暗,随即笑道:“相爷说的是,想必相爷定会主持公道的吧?” “那是自然!” “那若是我能自证清白该当如何?”元司遥问。 沈夜愣了愣,但还是很快恢复了神情道:“那自然是关入大牢!” “关入大牢?”元司遥挑了挑眉道:“那是不是太轻松了一点?” “那你当如何?”沈夜看着元司遥问。 “自然是.....”元司遥将目光移到躺在担架上的男子身上, “断其一臂!” 男子一听元司遥的话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而这些动作恰巧被元司遥尽收眼底。 沈夜心中不由一骇,但终究是做宰相的人,也不会这么轻易被一个小丫头吓唬。 “翠医师这话说得也太早了些!” 元司遥点点头:“是有些早!” 说罢一步步的走到男子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担架上的男子。 “你、你要做什么?” 男子惊恐的看着如地狱而来的元司遥,害怕油然而生,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闪躲。 “做什么?”元司遥冷哼了一声:“当然是给你检查伤势啊!” “我、我不要你检查,你这等庸医,休想再加害于我!”男子状着胆子拒绝,死活不肯让元司遥检查, 然后用自己的双手不断的挣扎,似乎想匍匐离开。 元司遥看着男子惊慌失措的模样道:“你放心,我不动你的腿!” 嗯?众人都已经不明白元司遥是何意了,这都瘫痪了不看腿看哪里? 男子将信将疑,眼神不自觉的瞟向沈夜。 元司遥示意了一眼徐辞暮,徐辞暮心领神会的过来就其余之人都支开到一旁。 元司遥撕下自己的裙摆,然后折叠成一条长布,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元司遥蹲下来抬手将男子的眼睛蒙住。 “你、你要干什么!” 无限的黑暗让男子越发恐惧,拼命挣扎着想逃开,但他此时是’瘫痪‘的所有只能用手阻拦。 徐辞暮见状过去一把攥着男子的手。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要谋害!” 元司遥不理会男子,在男子后脑勺打了一个结,确定男子看不见之后才站起身来。 “向生!”元司遥叫了一声, 向生立即从药铺里走了出来,而此时他手里正端着一个水壶,壶口出还冒着热气,很显然这是一壶才烧开的热水。 “小姐!”向生将水壶递给元司遥, “翠医师这是何意?” 沈夜不知为何心里一阵慌乱,更是不明白元司遥是要做什么,而同样不解的还有周围看戏的人。 “何意?”元司遥转身看了一眼沈夜,然后轻笑道, “当然是要先看看这瘫痪了没有,不然我该怎么自证清白?” 说完元司遥拧着水壶走到男子跟前:“你说这壶才烧开的热水倒下去该如何?” 第38章 老年痴呆症 众人一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是热水啊,这倒在身上非得疼死不可! 而陷入黑暗的男子更是整张脸都已经吓得惨白,身体更是不由的抖动起来。 “翠医师,这怕是不妥吧!” 沈夜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慌出声阻拦。 “相爷不必担心,若是烫坏了这副皮子我定会还他一副新的!” 元司遥说完就要提起水壶倒水,周围之人吓得闭眼不敢看,更是有人尖叫出声。 此时男子犹如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水将要倒在他的腿上,什么都看不见的他这一刻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这般近,这让他的恐惧无限的放大,而这每一分每一秒都如一双手在掐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啊!” 男子备受折磨的大声喊出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开徐辞暮攥着自己的手,然后一把扯开眼睛上的布条挣扎着站了起来。 哗! 周围人震惊的看着站起来的男子,这不还好好的吗? 而男子此时还陷入恐惧之中无法自拔,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这种恐惧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人难受。 “哟,相爷您看看,这不就站起来了吗?” 元司遥挑眉的看着此时脸色不太好的沈夜。 她有一百种方式揭穿这场演戏,但她不想让他们过得这般舒坦,与其直接揭穿她更喜欢这种非人折磨! “大胆!” 沈夜眼看已经被揭穿,直接先发制人的怒呵男子:“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冤枉翠神医!” 此时男子也终于反应过来,扑通一声男子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男子颤颤巍巍的看着沈夜,想让沈夜救他一命,很可惜,他不仅没有得到沈夜的救助,反而从他的眼里看见了威胁之意。 男子看了看一旁已经吓到不敢说话的一家四口,闭了闭眼对着沈夜磕头。 “草民罪该万死,草民被金钱迷惑了眼,所以才壮着胆子冤枉翠神医,相爷饶命啊!” 男子的话彻底洗清了元司遥身上的冤屈,而那些向元司遥扔菜叶子的人们更是羞愧得地下了头。 “相爷可还记得我方才说的话?” 断其一臂!!! “翠神医饶命啊,草民再也不敢了,翠神医!” 男子匍匐到元司遥面前,伸手就要抓住元司遥的裙摆求饶,很可惜元司遥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多行不义,必自毙,向生!” 元司遥不管面前求饶的男子,接过向生递过来的剑。 “爹爹!” 此时旁边的孩童大哭了起来,被妇人死死抱在怀里不让他们看。 元司遥拔出剑,一道银光划过沈夜的脸,事情已经败露的沈夜此时巴不得元司遥将男子杀死。 所以即使如此沈夜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翠神医饶命啊!” 男子还在不断的求饶,额头已经嗑出了血迹。 元司遥将剑搭在男子手臂上,男子瞬间没有了声音,锋利光洁的剑倒映着男子煞白的脸庞。 众人都纷纷偏过头不敢看这血腥的画面,但没有人出来帮忙求饶,这些人不过都是一些墙头草罢了,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 一声痛呼,在场的人身子不由的抖了抖,元司遥拿着剑的手此时已经垂了下来,血迹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上。 然而预感的铺面的血腥味并没有传来,那声痛呼过后再也没有了动静,有人壮着胆子看了过来。 只见男子此时正用一手捂着手臂,虽然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但是可以看出伤口并不是很深。 元司遥看了一眼此时也已经被吓白了脸的沈夜冷笑了下然后转头看向男子。 “今日我看在你儿女份上饶你一命,不论你今日是因为贪图钱财还是帮他人来加害于我,往后我若再见着你就不是划破手臂这么简单了,我会划破你的脑袋!” 元司遥说这句话时声音十足,让在场的人都忘记了她原本的年纪,不知是谁带头鼓掌,然后掌声纷纷而来。 “翠神医当真是宅心仁厚!” 被人这么冤枉险些丢了名声还能这般大度放过其一马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就是宅心仁厚嘛。 元司遥不想搭理他们,将剑递给了向生,然后接过了徐辞暮递过来的绢帕。 元司遥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一双眼睛却看向了沈夜。 “沈丞相可是看够了,这结果可是如预想的一般?” 沈夜看出了元司遥眼里的意思,明白元司遥这话是在告诉他这一切她都知道是自己所为。 “翠神医当真是担得起神医这个名号!” 沈夜违心的说着。 元司遥笑了笑抬脚就打算进药店,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来。 “沈丞相府上的府医说的没错,丞相脉象不平气息紊乱!” “你这是何意?” 沈夜一听整个人都慌了,这不过是他随意说的,难道自己身子当真出了什么状况? “丞相这是得了阿尔兹海默证,还是回府里好好养着吧,少出来瞎晃悠!” 说完不给沈夜说话的机会就直接进药铺上了二楼。 “哈哈哈哈,你看最后沈夜那逃命的模样,生怕自己晚了就没命了!” 徐辞暮想到元司遥说他气息紊乱就急急忙忙的离开,这可能是去寻郎中了吧。 元司遥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徐辞暮倒是好奇的继续问。 “话说这阿尔兹海默证是何病,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元司遥放下茶盏,淡淡的看了一眼徐辞暮。 “老年痴呆症!” 徐辞暮:……… 夺笋啊,明着骂当朝宰相脑子不好使! 徐辞暮本想打趣元司遥,但看着她兴致缺缺的模样不由想到按照平日这要是有人敢这般陷害她她早就戏弄他人的,但今日元司遥一改常态的正经。 “郡主今日大获全胜怎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元司遥睨了他一眼:“我应该高兴吗?” 徐辞暮咽了咽口水道:“这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无一官半职,自然是得罪不了这沈丞相,不然我爹这小小的太医可能在宫里就不好过了!” “那以前你不也挺嚣张的吗?” 元司遥依稀记得徐辞暮虽然没有官职但也从未遭到如今日一般被人到药铺来闹事。 “那是因为有桑榆啊,如今桑榆不在上京城,不知有多少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徐辞暮撇撇嘴道。 “你说桑榆不在上京城?” 怪不得这么久了没有见到他,原来他早就离开了上镜错误,可他这不是才回京吗,这是又有战事了? “对啊!” 徐辞暮点点头:“我也是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还真不知!” 说着徐辞暮叹了一口气抱怨道:“虽说这桑榆不爱说话像个榆木脑袋一样,但有他在那些人始终有贼心没贼胆啊!” 元司遥翻了个白眼,这样说当朝战神真的好吗,虽然这是实话吧。 但徐辞暮说的也不错,但凡外人知道自己是和桑榆他们都不会或者说不敢找自己麻烦。 桑榆一句话他们更是都相信,就好比如元璟尧那事,聪明人都知道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但那有如何,异姓王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憋着,所以自始至终都没人敢找自己麻烦。 第39章 寄生虫 “唉!” 元司遥叹了一口气,这日子过得属实凄惨。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元司遥真的感到无奈,这些人整天勾心斗角的防不胜防。 她现在只想对着老天爷大吼一声:放过她吧! 现代作为军医,部队里管得严,她根本就没时间或者说没机会看些宫斗剧,所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胸无点墨。 元司遥能想象,如若自己不是军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穿越到了这里,可能才穿过来就嗝屁了! “徐辞暮,凭你的本事你为何不去谋个一官半职?” 徐辞暮嘘嘘道:“鄙人心无大志,再说了,有王爷在,有无官职不都一样吗?” “啧啧啧!”元司遥毫不客气的鄙夷道:“这次王爷不就不在吗?” 所以元司遥现在深切的感受到她和徐辞暮简直就是寄生虫! 说到这徐辞暮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对元司遥的抱怨。 “你以为我不想和王爷一起吗,那日他将衣裳拿过来我以为会带上我,他却叫我留在上京城照顾你!” “照顾我?”元司遥吃惊的看着徐辞暮, “不然呢!” 说到这徐辞暮还傲娇的看着元司遥:“我和王爷相识以来可都待在王爷身边,王爷自然是什么事都与我说!” 元司遥:....... 好吧,怪她,怪她没本事,没本事就算了,还得罪了这么多人! 元司遥想了想问:“那你知道他此次出京是做什么去了吗?” 徐辞暮摇了摇头:“没有!” “异姓王出京,百官应该都知道吧,难道就没人怀疑他吗?” 好好一个王爷一直不来上早朝,不瞎的都能看见。 “怀疑什么?对于许多人来说,桑榆不参与朝政才好呢,求之不得异姓王就去边关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不要来京城凑热闹,当然,除了觊觎他手里兵权的人!” 这上京城朝群斗得你死我活的,这要是还来个异姓王对于他们来说就多了一个提防之人。虽然桑榆手握兵权,但无论以后谁登基桑榆就得替谁守护这江山。 徐辞暮看着元司遥又道:“而且在皇上将兵权交给桑榆时,桑榆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过除了边关之事他一律不参与,若是将来他有幸有子嗣也依旧如此,世世代代只守护元崇的江山,若有何异心即使有兵权这些士兵也可以不听命令,直接杀无赦!” 所以这就是后来人们为何要尊称他为一声战神,不是他替元崇打了多少胜仗,而是因为桑榆的这句话,元崇国百姓就多了一丝保障。 这是有多大的恩情才让桑榆这么死心塌地的护着元崇。 私生子的邪念又悄然冒了出来,元司遥立即用她邪恶的手压了回去。 “郡主,你没事吧!” 向云妆和花涟看见元司遥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今日发生之事早已传得风风火火,别人不知元司遥是\\u0027翠花\\u0027但是她们知道啊。 “无事!” 元司遥摇了摇头,将背包放下之后坐回院子的太师椅上。 “向姐姐的衣裳可是还未裁好?” 元司遥看着向云妆身上的白色衣裳蹙眉,这都多少日了几件衣裳都没弄好! “已经弄好了,但是有些不合身拿去修改了,当初来测身材的时候比较清瘦,现在身子长了些衣服有些小了!” 向云妆说着吸了吸鼻子。 元司遥再次感觉到不对,偏头看了一眼向云妆。 “向姐姐过来我替你把把脉!” 嗯?这好好的怎么又给她把脉,向云妆以来元司遥是以为自己身子好没好,温婉的笑道:“我在这燚王府过得好,郡主抬爱没让我干什么活,如今身子早好了!” “哎呦,向姐姐就给我看看嘛!”元司遥开始耍无赖, 向云妆轻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走了过去。 元司遥对于她来说是主子,但自己更多的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看,所以平日里也都顺着她。 元司遥将手搭在向云妆脉搏上,脉搏平稳并不异样,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怎么了?” 向云妆温柔的看着发愣的元司遥。 “没事!” 元司遥收回手说:“向姐姐身子恢复得很好,但最近雨季来临,向姐姐还是多注意些!” “多谢郡主关心!”向云妆心里暖暖的,站起来把刚做好的糕点端给元司遥。 “郡主,世子来了!” 此时花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袭青衣的元楚云。 元司遥站起身来,小跑过去迎接元楚云。 “哥哥怎么过来啦?” 元楚云宠溺的看着元司遥,伸出食指在元司遥额头点了一下, “怎么,哥哥是来不得了?” “那怎么能?”元司遥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吐了吐舌头, 元楚云和元司遥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向云妆立即给他们倒了茶水然后就一同和花涟去忙了。 “今日药铺发生的事我听说了,你可有碍?” 这些人在药铺又是扔药包又是扔菜叶子的,元楚云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有徐公子在,我没事!”元司遥摇了摇头。 元楚云放下心来,低头想拿过桌上的茶杯,眼神却突然瞥到元司遥裙摆上的血迹。 “今日可有人受伤?”元楚云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睛,若无其事的问。 “没有,除了\\u0027翠神医\\u0027划伤那个闹事之人外!” 元司遥就当元楚云是关心她,倒也没有隐瞒。 “如今这异姓王不在上京城,你去药铺需得小心些!” 元楚云点了点头,然后垂眸喝了一口茶。 元司遥吧唧了一下嘴,好吧,上京城谁都知道他和徐辞暮是寄生虫了! 元司遥看着元楚云白煞的脸,说实话自己和自己这个便宜哥哥接触不多,想来元楚云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平日很少来她的院子。 元司遥眼睛转动了一下道:“哥,我在药铺也看了一段时日了,让我给你把把脉试试呗?” 元楚云愣了愣,心里的疑虑越发的深,抬眼看着元司遥期待的眼神伸出了手。 “可是学会了?” “那是自然!”元司遥慎重的点点头, 元楚云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元司遥不自觉的将手搭在了上次割破元楚云手臂的位置上,确保这里没有再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 元楚云看着元司遥的动作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元司遥手上的动作。 “可看出了什么?” 元楚云看着已经收回手的元司遥问。 元司遥故作懊恼,抬手挠了挠自己后脑道:“说来惭愧,跟着徐公子这么些时日还是学不会!” 元楚云眼神闪了闪安慰说:“这医术岂非这般容易,遥遥就当做兴趣罢,不必放在心上!” 元司遥乖巧的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元楚云身上的蛊毒,蛊每日都在生长,都在消耗着元楚云的体力,之后元楚云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 而且此时元楚云都不能动用内力,元楚云将内力都来压制体内的蛊毒,如若动用这将会让蛊虫在元楚云体内快速生长,那么元楚云可能就撑不到羽涅的花期了。 第40章 进京! 出了思遥阁,元楚云转头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世子!”一暗卫抱拳走上前, “去查查这几年郡主身上发生的事,一件都不能落下!” “是!”暗卫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元楚云收回目光,手不自觉的抚摸在方才元司遥把脉的地方,沉思片刻转身离开。 “如何?” 元楚云坐在书房内,手持书籍,神色并不是太好。 “郡主这几年都一直在追求太子,并无异常,身边除了宰相嫡女并无其他好友!”暗卫将今日所查到的情况都一一汇报给元楚云。 “郡主也是从上次被马踢之后便性情大变!” 元楚云抬起头来:“没了?” 暗卫点了点头:“属下查到的只有这些!” 元楚云想了想问:“可有发生一些关于医术的事,或者以前接触一些会医术之人?” “并无!” 元楚云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暗卫退下之后书房又陷入了安静,元楚云想着今日之事。 难道真是他多疑了,遥遥才多少岁! 但好像听说这个“翠神医”的岁数也并不大! 可遥遥从未接触过任何医术超群之人啊! 但他确实查不到这个“翠神医”是何许人也! 可遥遥以前也没有表现出对医术感兴趣啊! 但遥遥最近确实对医术感兴趣,而且还经常去药铺啊! 元楚云都快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罢了罢了,只要这个“翠神医”对他们没有影响即可,就算真的是遥遥又如何? - 辞晚药铺内。 元司遥一只脚才进去就被里面的人挤了出来。 元司遥:....... 无奈,前门进不去元司遥只能从后门而入。 元司遥站在二楼,看着下边蜂拥买药的众人不解的看着身边的徐辞暮。 “今日为何这么多人?” 徐辞暮见怪不怪道:“每年这个时候人都特别多!” 元司遥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她问的是为何这么多人今日过来买药。 徐辞暮尴尬的摸了摸鼻头道:“还有两日北疆人将抵达上京城!”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以制毒为主的北疆人? 难怪这么多人来买药,北疆人擅于制毒,而且他们生长的地方毒气环绕,所以传到中东地区人的耳里恐怕就是这些人身上都是毒。 “小姐,玄公子来了!”向生走过来禀报道。 “嗯,知道了!” 元司遥点了点头,今日是他给玄忧辰拆线的日子,终于将这个大神送走了! “今日过后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玄忧辰看着元司遥手上的动作道。 “难道你还想留下来多住两日?”元司遥低着头认真做着手中的事。 “神医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毕竟朝夕相处了些日子是不是?” 玄忧辰嘴角啄笑,眼底全是戏谑。 元司遥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瞪了一眼玄忧辰。 “咱们能好好说话不?” 玄忧辰认真的点头说:“能!” 随后又道:“要不翠神医与我一起回去做我的医师吧,我保证比在这里过得好,至少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是不是?” 元司遥看了看站在一旁不说话但神色不是很好的暗幽说:“我看不见得!” 她去那个杀手窝可能要被剁成肉泥。 玄忧辰笑了笑没有说话。 “神医好歹救我一命,难道都不愿意告知在下名讳吗?” 元司遥听着玄忧辰的话并不感到惊讶,这玄忧辰是谁,怎么可能这么好糊弄,元司遥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他会相信。 “有些事呢,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元司遥收拾好手上的东西,抬头看着他:“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明白吗?” 说完拿着自己的背包就离开了。 “主子,我们时候走?”暗幽看着元司遥离去默默松了一口气,赶忙问玄忧辰何时离开。 玄忧辰依旧坐着不动,只是嘴角没有了笑。 “什么时候本座的事轮到你来管了?” 暗幽一惊,立即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有些事,不该管的就不要过多的关注,好奇心害死猫,懂吗?” “属下知错!” 暗幽看着已经能自行走动的玄忧辰咬了咬银牙,站起身来跟着离开。 这日,可谓是上京城最清冷的一天,原本应该在街道吆喝的小商小贩没有了身影,各个店铺的大门紧闭。 站在街头可谓是一眼望到街尾。 元司遥在自己院子里捣鼓药材,一身随意的衣裳,广袖用附带绑着,三千青丝用一根发簪束着。 “唉!” 花涟拿着菜篮子走了进来叹了一口气抱怨到:“今日店铺都没有开门,奴婢想去买想新鲜的食材都没有!” “往年都是如此,今年也好不到哪去,一会我就用剩下的食材给郡主做一些!”向云妆看着气恼的花涟安慰道。 “今日北疆苗王进京了吗?”元司遥头也不抬的用锄头松土,然后拔除杂草。 花涟点了点头:“今日便进京,王爷已经在城门相侯!” “父王?” 元司遥抬起头来:“往年也都是父王去迎接吗?” “皇上讲究两国友好,所以每次进京的使者都会让燚王去迎接!” 这使者进贡讲究的就是小国依附大国,还有便是两国的友好。 一国派出迎接使者的人的官职有多大便能证明这个国家对其他国家的友好。 还有就是这个人在这个国家的地位是不容小觑的,这每年元修罄都派元燚去迎接可见其重视程度,所以即使元燚并无实权也依旧有许多人觊觎。 都说元修罄是一代明君,至少元司遥感觉能在这个年代做出这样的行为元修罄是非常有气度的。 “郡主,明日需得进宫,你看你要穿哪件衣裳,我去给你准备!” “嗯?” 元司遥看着向云妆:“明日我也需要进宫?” 向云妆点点头:“那是自然,外国使者进京皇上会设宴迎接,官员府上的嫡子嫡女也可进宫,您贵为郡主自然是要去的!” 元司遥只感觉到思密达了,她上次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那个地方当真和小说里还有电视剧里说的一样。 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一个人能有八百个心眼! 和这些人勾心斗角还不如直接和她打一架来得痛快! 元司遥欲哭无泪,她能拒绝不去吗,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军医,能有多少坏心思呢? 第41章 石麻 “郡主?” 向云妆小声提醒又在发愣的元司遥,看着其一脸痛苦的模样不明所以。 “啊!” 元司遥无精打采的回应,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自己知道穿哪件!” “好,那我先去给郡主弄些点心!” 说着就要去小厨房给元司遥做吃的,然而就在她转身时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阿姐!” 练武回来的向生看着倒下去的向云妆一个飞身上前将向云妆扶了起来。 “向姐姐!” 元司遥丢掉手里的锄头快步走了过去,看着躺在向生怀里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的向云妆。 “先抱进屋里!” 向云也不再耽搁将向云妆打横抱进床榻上,一脸焦急的看着难受的向云妆。 元司遥和花涟此时也走了进来,向生立即让开位置来给元司遥。 元司遥先给向云妆把脉,看着向云妆的脉搏元司遥不由的皱眉。 “郡主!” 向生看着眼神凝重的元司遥焦急的问。 “唔!” 向云妆貌似很难受,紧闭双眼,虚汗布满整个额头,向云妆抬手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伸手挠自己的脖子,白煞的脖子被抓出一道道红丝,牙齿咬得嘎吱响。 “花涟!” 元司遥冷喝一声,和花涟将向云妆的双手双脚按住。 “郡主!”花涟害怕的看着元司遥,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知所措。 “向生,去拿麻绳!” 向云妆平日看着温婉儒雅,力气更是小之又小,而此时向云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不断的在床上挣扎。 向生顾不得这么多,立即出去找麻绳。 “郡主!” 向生将麻绳递给元司遥,元司遥拿过麻绳将向云妆的双手双脚都绑在了床榻的床杆上。 向云妆双手双脚被绑住,但身体不断的在扭动,嘴上还在不断的呜咽。 “向姐姐的脉象并无异常!” 这是元司遥最不解的地方,从脉象来看向云妆身体并没什么问题。 “唔,给我!” 向云妆不断吸着鼻子,小声的喊着,元司遥眼神凝了凝,俯身在向云妆嘴边听。 “我要,给我!” 元司遥身体一顿,一个不好的想法油然而生,元司遥抬手扳开向云妆的眼睛。 “石麻!” “石麻?” 向生听着元司遥的话脸色瞬间白了,这个东西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是阿姐怎么会沾染了这个! 元司遥抿了抿唇,石麻无色无味,就类似于现代毒粉一样的东西,吸食石麻也会导致人上瘾。 怪不得她一直给向云妆把脉都无异常,这石麻并非正常毒药。 而且元司遥之前在看元崇的史册时明确的看见上面写到全国禁止石麻入境,私带者杀无赦! 石麻不似现代的毒品,这里还没有注射这种先进的方式,但石麻接触皮肤被汗液浸湿也会通过皮肤毛孔进入体内,这也会使人上瘾。 石麻很特殊,遇水并不会洗掉,依旧会附在衣裳上,但身上的汗液会溶解石麻! “郡主,我阿姐不会!” 向生焦急的解释,自己阿姐是怎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阿姐绝对不会这么做! “我知道!” 元司遥点头,她自然相信向云妆,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源头。 元司遥神情不是很好,抬眼环顾着四周。 忽然元司遥将目光锁定在了衣阁处,眼神一沉的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了衣阁。 衣阁里面的衣服并不多,有几件还是才送过来的,衣裳都折叠整整齐齐的摆放,元司遥一眼便瞧见了里面醒目的白色衣裙。 元司遥拿出衣裳,心里有了一些答案。 “郡主,这是!”花涟也看着衣裳脸色也不是很好, 这不是沈小姐之前送的衣裳吗? 元司遥拿过竹篮里的剪子,把衣裳翻过来剪下里层的一块。 “向生,火折子!” 向生立即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递给元司遥,元司遥拿过火折子吹燃,然后点燃手中的布料。 元司遥将布料扔在地上,不一会就被火焰吞噬,元司遥蹲在地上,伸手将灰烬扒拉开。 “这是!”向生看着地上的白色粉末一脸的不可置信, “石麻!” 元司遥站起来,看着在床榻上痛呼的向云妆,元司遥过去拿过银针扎进向云妆体内,向云妆瞬间安静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郡主?”向生看着没有说话的元司遥, 元司遥转过头,眼里全是愧疚之意,抿了抿唇道:“对不起,向姐姐是替我背的锅!” 这件衣服原本是沈雪拿过来陷害她的,却被向云妆误穿导致沾染了石麻。 这始终是她太过于掉以轻心,本以为沈雪不会这么蠢的明目张胆的陷害她,但居然没有想到沈雪手段这般狠辣! 向生摇了摇头:“这不怪郡主,若是没有郡主,我阿姐也不会活到今日!” “这个沈小姐太狠毒了!” 花涟在一旁捏着小拳头气鼓鼓的生气道。 元司遥叹了一口:“这石麻不似其它毒药可以解毒,这似毒非毒,用药物和银针根本无法解毒!” “那......”向生看着躺在床上的向云妆, 元司遥深呼吸一口气说:“这个只能戒毒,但过程煎熬无比,寻常人尚且熬不过!” 屋里陷入安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这件事元司遥有一定的责任,但此时她却帮不了向云妆。 “我相信阿姐!” 此时向生坚定的说道:“阿姐不似寻常人,她定能熬过去!” 元司遥复杂的看着向生,但还是点了点头:“所幸向姐姐并没有穿太久,应该很快就会戒掉!” “我现在用银针让向姐姐昏睡了过去,但是若想戒毒人不能处于昏睡状态,所以....” 人只能醒着,但会十分的痛苦! 元司遥想着明日还要进宫赴宴,花涟定是要随同的,虽然向生在这里,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毕竟向生不会医术,若是出现什么情况该如何。 而且戒毒非比寻常,燚王府人来人往,随时被人发现,这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那这个私藏毒品的罪名非同小可! “向生, 你去药铺把徐公子接过来!” 向生明白元司遥的意思,立即飞身出去叫徐辞暮。 第42章 恢复记忆? “哟,郡主今日是有空找在下了?” 人未到声先到,徐辞暮放荡不羁的声音传了进来。 而才踏进屋子的徐辞暮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无力的向云妆。 “这是怎么了?” 徐辞暮眼里多了一些焦急,将手中的折扇插回腰间。 元司遥将事情的大概给徐辞暮说了一遍,还让徐辞暮先将向云妆安顿到别处去。 “这沈雪好大的胆子!” 徐辞暮一脸的愤怒,现在就想一把将沈雪掐死。 “沈雪本就是想加害于我,但被向姐姐替我遭受此罪!” 沈雪想让她上瘾毒品,不是揭发她就是让自己为了得到石麻听命于她,若自己真的沾上石麻自己都神志不清,哪还能替自己辩解。 徐辞暮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向云妆本就清瘦,此时看起来更是虚弱不堪,如今还要经历常人能经历的戒毒。 “郡主放心,我会将向小姐安顿好!” 徐辞暮郑重的点头,过去就打算将向云妆打横抱起来。 “等等!” 此时向生一个箭步上前阻拦徐辞暮的动作:“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来吧!” 徐辞暮的手顿在半空,不满的看着向生:“你不也是男的吗?” “她是我阿姐,亲的!” 向生理直气壮地抱起向云妆就往外走。 徐辞暮尴尬的摸摸鼻尖,尴尬的跟在向生身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郡主明日是不是也要进宫?” 元司遥点点头:“那是自然!” 徐辞暮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明日把我那一份仇也报了!” 元司遥:...... 她是把报仇两字写在脸上了吗,徐辞暮就这么笃定自己明日会找沈雪麻烦? 好吧,她明日的确会这么做! 元司遥实属不放心,还是让向生跟着徐辞暮,万一徐辞暮真有什么事向生也可以守在向云妆身边。 翌日 和上次一样,元司遥一早便被叫了起来,洗漱更衣七七八八的都过了许久。 “郡主,你穿哪件衣裳?” 元司遥站起身来,走到衣阁面前拿出了上次桑榆给她准备的衣裳。 “就这件吧!” 花涟拿过衣裳,一脸惊叹:“这衣服何时裁的,当真好看至极!” 元司遥不动声色的偏过头咳了一声,耳尖不动声色的红了起来。 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元司遥就带着花涟出去,此时元楚云和元燚也都已经在府门口等候。 “父王,兄长!” 元司遥提着裙摆走了过去,微微福身行礼。 元楚云和元燚眼前都一亮,不得不说今日的元司遥非常的好看,身上的衣裳更是衬得元司遥多了几分贵气。 “遥遥今日定要小心!”元燚慈爱的叮嘱, 宴会男宾和女宾都是分开坐的,所以如果真出什么状况他们也不会马上得知,只能让元司遥多加小心。 “父王放心!” 元司遥点点头,然后和花涟一起上了马车。 今日街上的马车很多,每个马车都标注着是哪个府上的,元司遥百无聊赖的倚靠在车厢内,盘算着今日怎么让沈雪好过。 “郡主,我们到了!” 花涟伸手摇了摇已经昏昏欲睡的元司遥,此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嗯!” 元司遥抹了抹嘴角,让好把手放在车帘上蹭了蹭才弯腰下马车。 “郡主!”花涟站在一旁向元司遥伸出了手, 元司遥本来打算说不用,但想了想还是将手搭在了花涟手臂上款款下了马车。 举止间尽显优雅,就连平时走路步伐嚣张的她今日 都将双手放在前面,走着古代女子的小碎步。 “遥遥不舒服?” 元楚云看着走路怪异的元司遥问。 元司遥抿了抿唇:“兄长哪里话,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们长眼吗?” “父王哪需要你给我们长眼,你随意些就好!” 元燚以为元司遥失去记忆对于进宫还是不自在安稳道。 此时周围许多人也注意到了这边,无不在打量今日的元司遥,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元司遥实属好看,就是当初第一没人沈雪都略低了些。 “王爷!” 沈夜看着元燚微微弯腰抱拳,而沈夜一旁便站着沈雪。 “相爷不必客气!” 元燚抬手微微扶住沈夜的手臂。 而此时一旁的元司遥看着沈雪突然喊了一声。 “沈姐姐!” !!! 周围人都被元司遥这一句沈姐姐弄懵逼了,全都停下脚步看着元司遥。 就是沈雪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声“沈姐姐”是在元司遥出事之后再也没听说过。 “郡主这是!” 元司遥哒哒走到沈雪身边挽着沈雪的手臂道:“沈姐姐何时与我这般客气了?” “遥遥!” 元楚云和元燚担忧的看着元司遥这举动,这熟悉的场景他们可没少见。 “郡主这是?”沈雪身子紧了紧,心里担忧这是元司遥的阴谋诡计。 “我、我就是这几日不知为何记起来了一些事,前段时日因为记不得冒犯了沈姐姐,沈姐姐莫要怪罪!” 元司遥说着更是歉意的低下头,一副乖宝宝知错的模样。 什么? 元郡主记起来了?元司遥这句话可是把周围停下脚步吃瓜的人都吓出一声冷汗,纷纷抬脚快步离去。 开玩笑,这小霸王记起来了还在这里看戏不是妥妥找死吗。 不过片刻时间,原本一群人一哄而散,就留下元司遥等人。 “真、真的?”沈雪脸色忍不住的欣喜,但还是警惕的看着元司遥。 元司遥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花涟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郡主这是怎么了,来时还好好的这么这时突然记起来了? 元司遥重重的点点头:“真的,沈姐姐莫要生遥遥的气,以前都是遥遥的不对!” 这时沈夜却突然过来:“郡主千金之躯,小女三生有幸得到郡主青睐,岂敢冒犯郡主!” “沈丞相莫要这般说,沈姐姐待遥遥很好!” 元司遥挽着沈雪的手臂就是不撒手。 “遥遥!” 元燚皱着眉头喊了一声,担忧的看着元司遥。 “我不管,我今日就要与沈姐姐一起!” 元司遥立即摆出一副你不让我就闹的神情出来,这让将信将疑的沈雪又相信了几分,毕竟以前元司遥可没少为了自己忤逆元燚。 “遥…” 元燚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元楚云拉住, “遥遥要想与沈小姐那便随她就是!” 听着元楚云的话元司遥立即攥着沈雪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路过元燚时还不忘“哼”了一声,妥妥一副不孝女的模样。 第43章 宴会 此次宴会设在了箭亭,元司遥他们到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 一眼望去中间有片很大的场地是专门骑马射箭的,而场地两边便是围绕着的宾客。 正上方明黄色的位置就是元修罄的,旁边同位的就是皇后的位置。 然后依次便是按照位份大小依次落座,按照习俗便是男左女右的位置。 而这次宴会位置选在这里也是因为听说苗疆之人都擅长于骑马射箭,所以元修罄为体现出泱泱大国待客之道便就选择在了这里。 此时元修罄还有北疆使者都还未到,直到元司遥到时这里的气氛就变得异常诡异。 原本还欢天喜地聊天的各家小姐都闭上了嘴,毕竟元司遥恢复记忆之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到了人们耳中。 元司遥也不管其他人什么眼神,攥着沈雪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打量着场地。 “沈姐姐,这今日可是有其他节目?” 元司遥眨巴着眼睛问。 沈雪温婉一笑:“这北疆人擅长骑射,皇上特意将宴会安排到了此处,具体的我也不知!” “哦!” 元司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上拿着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 周围人看着二人的对话都相信元司遥已经恢复记忆,毕竟上次她可是对沈雪十分不友好的。 此时宾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落座,元司遥从这些人当中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当仁不让的就是太子元璟尧。 元璟尧虽然被禁足,但始终贵为太子所以这种场合还是得来。 元璟尧一进来便看见了元司遥,冷冽的眼光瞥了一眼元司遥,元司遥丝毫不惧的对视过去。 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另外一个男子身上。 “沈姐姐,太子旁边的那个男子是谁?”元司遥问一旁的沈雪。 沈雪闻言看向元璟尧旁边的男子。 “那是当今三皇子!” 沈雪说完又问:“遥遥这是不记得他了?” 元司遥着沈雪的眼神,她应该记得他吗? 元司遥之所以问是因为此人正是上次她被傅安调戏时救她之人,但是她也没有多想,后来此事便被他忘在了脑后。 想不到今日再见他居然是当今三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元司遥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个三皇子在盯着她看。 元司遥笑了笑道:“我只记住了一些事,还有许多事还是未记得!” 说完还懊恼的低着头,沈雪看着她的模样很是洋洋得意,她记不记得其他人无所谓,记得她就行! 元司遥不再说话,偏头问一旁的花涟。 原来这个三皇子叫元璟夜,其母亲是当今皇上的妃子孟月兮,但并不受宠,而且在生下元璟夜之后没有多久便疯了。 而且传闻都说这是因为使用不正当的手段上位所以遭受了报应,自然而然许多人都瞧不起这个嫔妃,连同其儿子也是遭人唾弃。 而其中一人便是她元司遥,当初原主但凡进宫一次只要瞧见了他都会羞辱一番,这也导致元璟夜的性子十分的孤僻,很多宴会都不参加,元修磬不关注这个儿子所以也就随他,但吃穿用度也是一件没有落下。 元司遥有些尴尬的低下头,“自己”以前老是欺负她,他那日还出手相救,虽然,即使他没有出手自己也能解决,但这显得原主也太不是人了些。 紧接着又进来一个身着不凡之人,若是元璟夜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元璟夜给人就是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当然这逃脱不了身世的原因。 而此时进来之人眉目之间多了几分刚正不阿的感觉,面无表情像极了她在电视上所看见的包青天,而且元司遥总感觉此人有些面熟。 “这又是谁?”元司遥示意了一下男子。 花涟弯腰低声回答:“回禀郡主,此人乃二皇子!” 元司遥点点头,脑子在不断的回忆自己看的史册。 二皇子元思睿,其母贵妃向书音,一提到这个元司遥终于知道为何感觉到这个从未谋面的元思睿有些眼熟。 他的眉目之间和向生很是相似,但向生看着还是要稚嫩一些,而且元思睿的母亲也姓向,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据说元思睿是除了太子之外皇上最看重的一个儿子,为人正直,不卑不亢,聪明也对得起他这个名字。 “遥遥在想什么呢?” 沈雪看着元司遥一直盯着一处发愣,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许是因为元璟尧和元思睿挨的得近的原因,沈雪以为元司遥在看元璟尧。 看元司遥没有说话,沈雪又问:“遥遥心里可是还欢喜太子?” 元司遥笑了笑,故作羞涩道:“我记不得太多事,就记得一些与太子哥哥的,但我这段时日这般对太子哥哥,他定是厌恶极了我!” 元司遥说完这句话险些吐了出来,太它丫的恶心了! 沈雪一听元司遥的话内心既高兴又嫉妒,但她明白,自己若是想要成为以后一人之上忘人之下的皇后就要忍耐。 元璟尧需要燚王照顾靠山,只要元璟尧登上皇位,其他的就是他们说了算。 “太子!” 元璟尧身边的侍卫走过来在元璟尧耳边嘀咕了几句话,元璟尧眼前一亮。 “当真?” 侍卫点点头:“郡主亲口所说!” 元璟尧满意的点点头,怪不得自从他进来之后元司遥便一直在盯着他看。 元璟尧很自恋的想着,果真,元司遥只是失忆了才会这般对他,不然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突然这么大。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元修磬和莫霞晚在拥护之下走了过来,此次宴会来的人不少,之前在桑榆的接功宴上这些皇子嫔妃都没有来,此次都来了。 还有一些和元司遥没有任何接触的公主,当然这些元司遥都不放在心上,只要不来找她麻烦她都不会去招惹她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元司遥跟着众人在里面划水,漫不经心的打着哈欠。 “众爱卿平身!” 元修磬挥动广袖,尽显大国风范。 就在此时北疆的使者恰好到达了箭亭。 “北疆使者到!” 第44章 比试 一众人浩浩荡荡而来,身着异域风情的衣裳,不论男女衣裳上都绣着银饰品,不同的款式不同的位置。 而女子身上的银饰更多,不论是衣服上头上还是脖子上都是用银子打造的饰品,走路时一步一响倒是好听。 而他们的五官男子要比中原男子要略显暗沉一些,女子多了一些自然的妩媚,像是随时能够勾人心弦。 元司遥看着这些倒像是现代的少数民族,全身都是银子。 “北疆使臣竺宇泰觐见贵国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为首的男子走到元修磬的前面,双手合十弯腰拜礼。 元修磬笑了一声道:“北疆使臣不必客气,赐坐!” “谢坐!” 竺宇泰谢过元修磬,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下。 身后便是跟着竺宇泰进贡之人,他们手里都拿着端盘,都是献给元修磬的一些宝物,当然还有一些珍贵药材。 竺宇泰乃是北疆的苗王,也是苗圣的弟弟,看着应该三十出头的模样,相传苗疆的苗王并不会选举直系亲属,而北疆之所以会让自己亲弟弟坐这个位置也是为了防备十五年前那场暴乱。 所以北疆苗圣为了以防万一便让自己亲弟弟担任了苗王,而苗王身边的女子便是其妻子苗女悟繁蕾。 听说往年竺宇泰进京时从未带上自己这个妻子,今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苗女,许多人倒是好奇得紧。 进贡完毕便是各种载歌载舞的款待,即使宴会设在箭亭,但宽大的马场丝毫不影响舞女跳舞。 一舞毕,悟繁蕾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温婉一笑:“以前常听我王说元崇大国人才济济能歌善舞,骑马射箭更是极为擅长,臣妇初到上京倒是好奇得紧,不知可否与臣妇比上一二,就当给大家看个热闹?” 悟繁清长得本就妩媚,这开口说话就像是在挑拨人们的心,但此时已经没有人欣赏这个,这苗疆之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中原女子都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谁敢去比试? 元司遥端着茶水,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其实兴奋得至极。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弓箭挑衅来了! 对于元司遥来说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宫斗吗?她以前偷偷摸摸看小说就是这样写的,使者进京必找本国短板挑衅。 “皇上恕罪,贱内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皇上莫要放在心上!”一旁的竺宇泰此时也站了起来,一脸的笑意哪有半点恕罪的模样。 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的唱双簧,若此时元修磬不同意可就真的丢脸丢到自己家门口了。 “这说的哪里话,不知苗女想怎么比试?”元修磬眼里藏着寒意,语气平和的问。 悟繁蕾笑了笑:“还是皇上爽快!” 说着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了,抬手擦了擦嘴角道:“这骑马射箭自然是玩个乐趣,倒也不必较真,但只射箭或者只骑马倒也是无聊得紧,我们不如骑着马射人,谁先落马谁输如何?” 这是射箭?这分明就是射人好吧! 这时就有官员不满的出声抗议:“苗女这怕是不妥吧,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人可如何是好?” 悟繁蕾语气带着点不屑道:“这玩的本就是个乐趣,只要不往要害射就不会危及到生命,再说了这不是可以躲吗?” 悟繁清说着看向说话的官员又道:“都说元崇国的人十分英勇,若真是不小心受了点皮外伤难道这都忍受不了吗?” “你....”官员被说得一时语塞,甩着袖子愤恨的坐了下去。 这时大家的眼神都不是太好,谁都不想自己国家丢脸,但谁也不想让自己女儿去送命。 元修磬看着低着头装鹌鹑的众人心里冷笑一声,平日窝里横倒是厉害得紧! “不知哪个爱卿愿上去一试?” 果然,大家的头低得更低了。 就在这时满眼得意的竺宇泰环视一周又说道:“这女子都比试了我们男子倒也不能落下,不如就趁这个热闹再增添一些乐趣如何?” 这是增添乐趣吗,这分明就是增添人命! 此时在座的元崇国人算是明白了,往年异姓王在时为何没有听说他们要比试,如今异姓王恰巧不在他们就要比试了,这不明摆着柿子专挑软的捏吗? 就在此时元思睿站了起来:“父皇,儿臣愿一试!” “好!” 元修磬欣慰的点点头,不愧是他儿子! “哼,这不明显欺负人嘛!”花涟站在一旁不满的小声抱怨, 元司遥挑挑眉:“为何这么说?” 花涟更是小声道:“以往都有异姓王在,他们从来不会提这种要求,今日异姓王不在他们就提了!” 元司遥听见异姓王三字时心里漏了一拍,他们是怎么知道桑榆不在上京城的或者说不会来宴会的,他们这明显是早有准备,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此时元思睿和竺宇泰已经骑在了马背上,手持一把弓箭,马背上的箭篓里都放着三支箭羽,只见两人都同时用腿猛夹马儿,马儿立即飞奔了出去。 两人都同时射出第一箭,箭矢从两人的劲间擦肩而过,两人都夺过了第一箭,在座的都默默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 紧接着是第二箭,两人都同时改变了方向,马儿飞奔扬起了一片尘土,第二箭元思睿和竺宇泰一前一后的射出,两人也都同时躲过。 比试来到最后一箭,也是最关键的一箭,就在这时两人都一件将箭矢搭在了弓箭上,此时竺宇泰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原本瞄准元思睿的箭却改变了方向,瞄准到了元思睿身下的马儿。 箭矢射入马匹体内,马匹吃痛仰天大叫一声,元思睿看着耍阴招的竺宇泰一眼,咬牙只能一个翻身下马在地上滚了一圈单膝跪地。 而本来该结束的比试此时竺宇泰的马匹却像发疯了一般径直朝着元思睿狂奔而来。 “睿儿!” 看台上的向贵妃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就是坐在龙椅上的元修磬此时也一把站起。 “二皇子!” 众人惊恐的喊着元思睿,胆小的官家小姐双手捂脸,害怕元思睿血溅当场。 第45章 沈小姐好箭法 “嗖!” 千钧一发之际,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之下一抹寒光划过,一把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入竺宇泰身下马匹的脖颈处。 鲜血喷涌而出撒落在竺宇泰的衣摆上,就是脸上都避免不了被沾染了血迹。 马匹长啸一声,没有任何防备的竺宇泰直接从马匹上跌落下来,马匹也顺势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苗王!” “王爷!” 两声惊呼,分别来自不同人的口中,在场之人纷纷看向了匕首的飞出处。 来人一身寒衣,面容被面具遮挡看不出容颜。 桑榆坐在轮椅上,手里把玩着扳指,身后的青川推动着轮椅缓缓而来,最后立定在了元修罄面前。 元司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桑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桑榆的腿她已经治好了,而且在她给玄忧辰动手术的前一天他分明已经能站起来了,怎么一段时日不见桑榆又坐轮椅上了? 他这是什么癖好,还是有受伤了?他这段时日到底去了哪里? “皇上!”桑榆坐轮椅上微微低头唤了一声。 “榆儿!”元修罄微微皱眉的看着桑榆,这是怎么了? 在场之人都露出了不解之情,但都不敢询问,只当桑榆又是去哪打仗伤了腿。 “异姓王!” 被悟繁蕾搀扶进来的竺宇泰看着眼前的桑榆微微惊讶,但很快就掩盖住,而这一眼准确被元司遥捕捉到,她果然没有猜错,这竺宇泰明显就是有备而来,也猜到桑榆今日不会出现在宴会上。 然而如意算盘打错了,所以才露出了此神情。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异姓王,臣妇竟不知原来异姓王这般狠毒!” “哦?” 桑榆转动了一下身下的轮椅,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道:“本王不知苗女这狠毒一词从何说起?” 悟繁蕾冷哼一声:“这比试已然结束,马儿发了狂我王控制不住,异姓王就这般贸然击杀,丝毫不顾我王的安危难道不狠毒吗?” 好一句马儿发狂,这早不狂晚不狂的这时候发狂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些! 这还真是将竺宇泰撇得一干二净啊! 桑榆听着轻笑一声,轻声道:“苗女都说是马匹发狂,既然马匹不听话发了狂本王便击杀马匹,这是有何不妥吗?” 元司遥都快要给桑榆鼓掌了,好,说得好! “异姓王还真是巧舌如簧!” 竺宇泰吐出口里残留的鲜血,示意了一眼悟繁蕾。 “父皇,儿臣技艺不精!” 元思睿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歉意的走到元修磬的面前。 “睿儿已经做得很好了,赏!” 元修磬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如若不是竺宇泰使诈元思睿不见得会输。 “谢父皇!” 元思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的神情,不骄不躁的模样更是讨得元修磬的满意,倒是一旁的元璟尧急红了眼,他当然知道父皇对他的喜欢。 “竟然我王已经与二皇子比试结束,那不知贵国哪个小姐愿意与臣妇一试呢?” 悟繁蕾的话让在座之人在桑榆身上的目光都收了回来,又纷纷低头不再说话。 而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呀,沈姐姐,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会骑马射箭呢!” 元司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沈雪,一副该为国争光了的模样。 “我、我什么.....” 沈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司遥,然而一句话还没说过便被元司遥再次打断。 “我还记得当时你与我说过要教我呢?” 元司遥声音不大不小,但都传到了众人耳朵里,众人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开始吹彩虹屁。 “这沈大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啊!” “是啊是啊,这还真是文武双全呢,沈小姐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沈雪已经急得站了起来,想开口解释可是众人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真不知道沈小姐还有此本事,不愧是沈丞相之女啊!” 此时坐在主位上的元修磬都发话了,沈夜只能硬着头皮赔笑。 “皇上谬赞!” “那不知沈小姐可愿一试呢?”元修磬再次发话。 沈雪咬了咬银牙,垂眸看着翘着二郎腿悠闲喝茶的元司遥,她现在算是知道元司遥今日为何会这般了,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元司遥似乎感受到沈雪炙热的目光,抬眼与其对视,然后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加油哦! 沈雪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元司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将心中的怒火压在心里。 咬牙切齿道:“臣女受命!” 元修磬点了点头:“好!” 沈雪与悟繁蕾去换衣裳,元司遥坐等看戏,无意间眼神看到了桑榆身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桑榆的眼神一直含笑的看着她,元司遥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就桑榆的本事他应该知道今日发生之事了,自己坑了沈雪一把她知道可能猜不到。 不一会沈雪和悟繁蕾都已经换好衣裳回来,悟繁蕾换掉了身上繁琐的首饰,一身大红色的衣袍倒是尽显洒脱。 而沈雪依旧是白色的衣裙,和悟繁蕾比起来多了几分柔弱,更能勾起人的怜惜之情。 沈雪在经过元司遥时元司遥一把拦住沈雪,广袖飘逸的甩了甩。 笑意吟吟道:“沈姐姐加油哟!” “你.....” 沈雪看着元司遥本想说什么,但此时悟繁蕾已经过去,沈雪只能不动声色的甩开元司遥的手走到马场。 悟繁蕾牵过马匹,一个翻身潇洒上马,沈雪看着眼前的马匹却迟迟不敢过去牵马,马匹的气息都让她瑟瑟发抖。 “沈小姐?” 悟繁清坐在马背上看着沈雪的模样十分不屑,睨眼看着沈雪害怕的模样。 沈雪咽了咽口水,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马,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的确不会骑马所以踩了几次马镫都没有上去。 悟繁蕾嫌弃道:“沈小姐当真会骑马?” 沈雪费了很大的劲终于上到了马背上,而马匹不过是走了几步沈雪就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更别说射箭了。 “既然沈小姐已经准备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悟繁蕾讥讽一笑,拿出箭篓里的箭矢对准了沈雪。 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沈雪颤颤巍巍的拿出箭矢搭在弓箭上。 “这沈小姐当真会射箭?” 下面的人看着沈雪的射箭的姿势不由的开始怀疑。 “嗖!” 第一箭射了出去,沈雪只感觉寒毛竖起,吓得她双腿一夹马匹肚子,马匹向一旁走了几步。 恰巧与悟繁蕾射出的箭擦肩而过,几丝青丝飘然落下。 沈雪吓得手中的箭矢也射了出去,但很可惜,别说射中悟繁蕾了,箭堪堪落在了她的前面。 众人:...... 这沈家 大小姐是来搞笑的吧,还是来丢元崇国人的脸的。 竺宇泰看着哈哈大笑:“沈小姐好箭法!” 第46章 你们,还不配! 元司遥心里默默数着:第一箭! 悟繁蕾咧嘴笑了起来,拿出了第二支箭矢对准沈雪。 “沈小姐这般客气,那臣妇就不客气了!” 说完第二支箭射了出去。 沈雪当然不会射箭,但好在有些武功在身上,凭借她本能的动作躲避要害,箭就这么划破她的手臂穿了过去。 “啊!”沈雪痛呼一声,拿着弓箭的手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 “雪儿!”沈夜肉眼可见的紧张,但也只能干着急,因为沈雪还没有落马。 元司遥咧嘴一笑:第二箭 沈雪手臂受伤,本来就不会射箭的她现在更别说了,咬咬牙只能抓着马绳躲第三箭。 悟繁蕾眼神一凝,拔弓对准了沈雪的后背。 “苗女!” “雪儿!” 下面的人都已经被悟繁蕾的动作吓出了冷汗,这一箭下去不射穿沈雪的后背不可,到时就是大罗神仙来了可能都没用。 元司遥一只手有节奏的敲击在桌上,相比其他人的紧张元司遥多了几分淡定。 箭矢射了出去,但和其他人想的不一样,这一箭并没有射穿沈雪的后背,而是射在了马屁股上。 “嗷!” 马匹吃痛,前脚高高抬起,坐在马背上的沈雪毫无征兆的直接跌落在了地上。 “啊!!!!” 沈雪吃痛的捂着腿,手上的伤也在不断的流血。 元司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第三箭! “雪儿!” “沈小姐!” 悟繁清在射出最后一箭时就已经收回手,得意的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沈雪。 然而身下的马儿却并没有收腿的意思,仰天长啸的朝前冲过去。 “啊!” 马匹似乎发了疯,坐在马匹上的悟繁蕾直接被甩飞了出去,悟繁蕾在地上滚了几圈。 “蕾儿!” 竺宇泰一个飞身上前将悟繁蕾扶了起来。 然而危机并没有解除,最让人惊心动魄的便是还趴在地上的沈雪,这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在座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雪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径直朝自己飞奔而来的马匹,已经吓到腿软和本就受伤的沈雪此时根本就逃不了, 马匹前蹄直接朝着沈雪腹部踢过去,沈雪就如断线的风筝朝着围栏飞去。 “噗!” 一口鲜血吐出,沈雪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雪儿!” 沈夜焦急的就要上去,却被身边的人给拦住,现在贸然上前就等同于去送死! 然而马匹还没打算放过沈雪,飞奔过去再次踢了一脚,沈雪再次撞击到围栏上,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周围人已经乱做一团,这发疯的马匹谁敢前去阻拦。 若说方才竺宇泰那个是故意而为之,那这匹显然就不是了。 “太子殿下!” 直到看见元璟尧的身影人们再次惊掉了下巴。 元璟尧拿着匕首飞身而出,翻身上了马背上,死死攥住马绳,元璟尧拿出匕首死死插进马匹喉咙里,直到马匹没了力气堪堪倒下之后元璟尧才翻身下马。 “沈小姐!” 元璟尧眼里掩盖不了的心疼,扶着已经晕过去的沈雪轻轻摇了摇。 莫霞晚坐在凤位上死死攥着五指,对于元璟尧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雪儿!” 沈夜此时和繁清也已经走了过来,接过元璟尧手里的沈雪。 “传太医!” 元修磬黑着脸冷喝了一声,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很显然让他十分不满。 而在场之人除了她之外就是桑榆也毫无动静的坐在原位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而元司遥作为现代军医敏锐的察觉到自从桑榆来了之后北疆使者中有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桑榆。 所幸悟繁蕾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竺宇泰搀扶着坐到了原位上。 “这贵国的马匹还真是独特啊!” 竺宇泰不满的阴阳怪气道。 然而一旁看戏的桑榆却笑了笑:“这发疯的也不止这匹马是不是,况且其余的马匹都好好的,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好一句水土不服,众人低头掩笑。 竺宇泰黑了黑脸,想说什么就被悟繁蕾拦下。 “异姓王说的是,马匹发疯杀了便是,再认主的马儿主子技不如人也就是个畜牲!” 这二皇子和沈小姐都输了比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十分丢脸的吧! 桑榆点了点头轻声说:“苗女说的是,畜牲不听话杀了便杀了,毕竟技艺再好畜牲不听话也掌控不了!” “你......” 悟繁蕾气急,却被一旁的莫霞晚打断。 “苗女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悟繁蕾收回目光,微微低头道:“皇后娘娘谬赞!” 悟繁蕾看着已经被太医搞下去的沈雪不屑一笑,随即又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桑榆。 “早就听闻异姓王英勇善战,家妹悟繁依更是仰慕许久,不知异姓王可否给家妹一个机会让其和异姓王比试一翻?” 家妹? 悟繁蕾话音刚落,只见一女子站了起来,面容与悟繁蕾有几分相似,但比悟繁蕾遥稚嫩许多,看着也就二十不到。 面色和悟繁蕾一般,都是那种勾人的美丽,身上的银饰叮当响让人听了都忍不住的多看几眼。 这悟繁依自从来了之后就一声不响的坐着,所以即使相貌出众人们也不会联想到她居然会是苗女之妹。 悟繁依走到面前:“臣女见过皇上,见过异姓王!” 说完毫不避讳的看着桑榆,脸上的一抹红晕是个人都知道这姑娘是思慕桑榆。 元司遥总算知道那双眼睛来自哪里。 但不知为何这让元司遥心里更是胀胀的。 桑榆低着头没有什么反应,然而这一沉默让人终于注意到了桑榆的腿。 这是找茬吧,桑榆坐着轮椅是因为方便不想走路吗? “本王不比试!” 很干脆,很利落的直接拒绝。 “王爷是不想比试,还是说这战神的称号是浪得虚名,一个小姑娘都不敢?”竺宇泰挑了挑眉看着桑榆。 这句话没有将桑榆惹恼,倒是将其余之人惹恼了,虽然他们很忌讳桑榆,但这元崇百姓还是愿称之为一声战神的! 桑榆终于抬起头来淡淡的看着竺宇泰, 半响道:“你们,还不配!” 第47章 他是我偶像! 元司遥心里的忧郁不知为什么因为桑榆的这句话一扫而空。 竺宇泰脸色一黑:“都说元崇国待客有礼,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桑榆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那也得看是对谁!” “你......” 竺宇泰眼色不是很好,看着桑榆继而说道:“我在北疆时便听说元崇国异姓王貌比潘安气宇轩昂,既然异姓王不愿比试不知今日可否有机会一睹芳容?” 说罢北疆使者更是不约而同的点头附和,似乎都对桑榆的脸很感兴趣,就是一旁站着的悟繁依都闪烁着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妥妥的睁眼说瞎话吗? 这谁人不知桑榆是因为毁容了才戴的面具,此时说什么貌比潘安不是在羞辱桑榆是什么? “异姓王这是不愿意?” 竺宇泰继续咄咄逼人,气氛一度紧张,元修罄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被一声笑声给打断。 “噗嗤!”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出声处,都在好奇这个时候谁这么不要命的还笑得出来。 元司遥嘴角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位是?” 悟繁蕾看着元司遥,方才好像就是她说沈雪会骑马射箭的。 “此人乃我国元郡主!” 莫霞晚看了一眼元司遥低声说,好似在提醒着元司遥的地位。 “哦?” 悟繁蕾有意思的看着元司遥:“我才入京时便听说上京有一郡主性子十分的洒脱乖巧,十分的‘讨人喜欢’,可是说的就是眼前的郡主?” 讨人喜欢? 开玩笑呢这是,他们谁看见元司遥不退避三舍。 然而元司遥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我讨人喜欢的名声都已经传到北疆去了!” 悟繁蕾:....... “不知郡主方才笑甚?” 竺宇泰没有和元司遥嚼舌根,看着女子绝色的容貌好奇的问。 “我啊!” 元司遥转动着手中的茶盏:“我就是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一来就上赶着看别人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国异姓王男女通杀呢让人垂涎已久呢!” “唉!”说完还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我元崇国待客再如何不好,至少不会上赶着去看别人的脸吧,这点矜持咱还是有的!” 说罢还不忘的对着竺宇泰挑了挑眉,明显就是在告诉他:你是不是也垂涎桑榆的容颜! “嗯嗯!” 虽说他们害怕元司遥,但不得不说元司遥这句话还真给元崇长脸。 “郡主还真是生得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悟繁蕾冷眼看着元司遥,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 她来时就听传闻说元崇有一郡主性子十分乖张,凭借其身份高贵嚣张跋扈,其实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而已。 “好说好说!”元司遥眨巴着眼睛:“我和人说话都很好说话的呢!” 然后又一脸歉意的看着悟繁清继续说:“一般不是人的我这嘴就不受自己控制,索瑞索瑞啊!” 桑榆看着坐在椅子上一颦一笑的女子嘴角不自禁的上扬。 而在场之人并无人阻拦元司遥,即使是元修罄都满脸的痛快,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大国风范。 “元郡主还真是,油嘴滑舌!” 一直未说话的悟繁依看向元司遥,不知道是不是元司遥的错觉,她总感觉眼前这个美女的眼神不是很和善,她没有得罪她吧! 元司遥点点头道:“刚才才吃了糕点,有点噎得慌,不滑!” 哈哈哈哈,谁和她说这个了,众人对于元司遥扭曲原意十分的佩服,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啊! “不知贵国郡主与异姓王是?” 元司遥算是明白这个悟繁依的眼神为何这么不友善了,原来是因为自己帮桑榆说话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元郡主以前除了帮太子说话之外还帮过谁说话? 今日异姓王被有意为难,郡主却帮忙说话,难道前些日子的传闻是真的? 元郡主真的心悦异姓王? “悟姑娘这话说得!” 元司遥毫不避讳的盯着桑榆看了一眼道:“咱就是说这是崇拜懂吗,这异姓王为我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我把他当做我偶像不行吗?” “偶像?” 这是什么,人人不解望着元司遥,就是坐在轮椅上的桑榆都不由的挑挑眉。 “就是我崇拜的对象!” 元司遥还挺自豪,丝毫的没有避讳自己说的话。 元司遥看着悟繁依又要说话,十分不客气的先怼道:“咱就是说异姓王是我们元崇国所有人的偶像,你别鸡蛋里挑骨头说一些什么不知矜持不知廉耻之类的的话,听着怪膈应人的!” “你......”悟繁依气急,咬了咬唇。 元司遥的话直接又直白,不由的都点头附和! “元郡主能说会道,我北疆之人倒是不擅长于斗嘴,我们都是拿本事说话,而不是在这空有其嘴厉害!” 悟繁蕾笑了起来,这可是都说元司遥就是一个废物,她今日倒是要看看这个郡主有什么本事在这叫嚣! 元司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苗女说得对,所以呢?” 悟繁蕾等的就是元司遥这句话,看了一眼自家妹子道:“家妹初到元崇,实在是好奇得紧,今日也是十分想与贵国比试一二,竟然异姓王不方便,那就只能让元郡主代劳如何?” 什么? 让元司遥和悟繁依比试?这不是让元崇国一个比一个丢脸吗? 但凡今日元司遥比试,他们元崇的脸真的要丢到国外去了! 元司遥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悟繁依,悟繁蕾说这句话时悟繁依一双眼睛一直在桑榆身上乱飘。 搁这比武招亲呢? 元司遥慵懒且略带‘胆怯’的站起来,怯生生的挪到面前小声问:“苗女是想怎么比试?” 这怯生生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都不由的汗颜,这样子还没上场腿就开始软了,还比个什么? “我们也不必大费周章,就如方才一般如何?”悟繁依看着答应的元司遥松了一口气。 “遥遥!” 元燚焦急的站起声来,抱拳就要让元修磬收回成命。 “父王!”元司遥出声打断,低着头羞涩的说:“女儿也想为国争光!” 她这是为国丢脸吧! 除了北疆之人之外其余人都想大声呐喊:元郡主,清醒一点吧! 第48章 做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坦率! “好,元郡主不愧吾国郡主,对得起郡主这个称号!” 元修磬虽然也有些怀疑,但看着桑榆都没有出声阻拦,他不知为何心里也莫名的相信元司遥这句为国争光! “谢皇上!” 元司遥再次造作的害羞低下头! “不过!” 元司遥看向悟繁依说:“我们能不能不这么比试,改改规则如何?” 悟繁依看着元司遥小心翼翼的模样稍稍得意道:“郡主想如何比试?” 元司遥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然后咽了咽口水:“我们不骑马,也是三只箭,先射中人的先赢如何?” 什么? 不骑马就这么跑怎么可能跑得过马匹,郡主这招不是在找死吗? 这又跑又要射箭的还要躲避的郡主当真能行吗? 她这不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吗? 元燚看着低着头缩得像个鹌鹑的元司遥:“遥遥,不可胡闹!” “我....我没胡闹!” 元司遥委屈巴巴的看着元燚:“我.....我不会骑马!” “噗嗤!” 悟繁依听着直接笑了出来。 “郡主倒是坦率!” 元楚云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今日元司遥的行为十分奇怪,先是把沈雪给坑了一把,现在又帮桑榆说话又把自己给坑了一把。 她到底想做什么? “父王!”元楚云站起身来,在元燚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 元燚虽然依旧不放心,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做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坦率!”元司遥很是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他当然不是因为不会骑马才不愿意骑马,就是这种老是射马屁股的行为她很是不喜,一点乐趣都没有,还不如直接跑来得实在。 悟繁依不想与其争口舌之争,轻哼了一声先去换衣服。 不骑马又如何,她依旧不将元司遥放在眼里,她从小习箭,并不逊色悟繁蕾。 元司遥换好衣裳轻吹口哨的在石子路上一摇一摆的去现场,而这时好死不死的在十字路口上与悟繁依来了个照面! “哟,这不是元郡主吗?” 悟繁依拦住元司遥似乎很诧异的说。 “好狗不挡道啊!”元司遥耸了耸肩说。 “你....” 悟繁依压住内心的怒火,冷声警告道:“异姓王注定是我的,元郡主有些自知之明,不该碰的就不要碰!”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元司遥眨巴着眼睛看着悟繁依的背影,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在北疆,一个在元崇,桑榆还戴着面具,所以这个悟繁依怎么喜欢上的桑榆? 而且,她哪只眼睛看见自己和她抢桑榆了?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摇着头附手慢吞吞的一摇一摆走了过去。 所有的比试当中,也许最有看头的便是这场比试,一个是不容怀疑的悟繁依,还有就是自告奋勇的废物郡主。 场中央两人相对而立,背上背着箭篓,各放了三支箭,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把弓箭,排除掉元司遥废物的名号倒是有模有样。 元司遥一身束袖天蓝色裙袍,看着十分的清秀,不知是不是北疆人的传统,悟繁依也和悟繁蕾一样都是穿的大红色。 两人裙摆迎风掀起,倒是赏心悦目,而且元司遥现在不再如以前一般浓妆艳抹,相貌当真是十分的绝美,这就是沈雪都无法媲美的美貌。 然而下一秒,元司遥在人们心中才竖起的形象立即土崩瓦解。 就在悟繁依射出第一箭之后元司遥便抱着她的弓箭满场地的跑。 嘴上还不忘的惊恐大叫。 “啊!!!!” 元司遥一边跑一边喊:“爹爹,妈妈,救命嘞!” 众人:“........” 他们只感觉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嗖!” 第一箭射出,好巧不巧元司遥的脚才抬起箭就射到了她方才的落脚处。 这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桑子眼。 悟繁依冷哼一声,拔出第二箭,运起轻功便又追到了元司遥身后。 然而元司遥还在抱着弓箭满场的乱跑,似乎不知道危险就在身后。 悟繁依射出第二箭。 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元司遥的眷顾,这一箭还是和上一箭一样,让在座之人又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滴妈,太吓人了!” 元司遥停下来看着脚边的箭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说道。 然而这在众人认为是上天眷顾的行为,落在桑榆眼里就不见得了。 元司遥的没一个落脚点都十分的讲究,但凡猜错一步都会被射中。 桑榆眼里含笑,果真如他所想,这丫头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吃亏? 悟繁依没有再犹豫,让这贱蹄子侥幸躲过第三箭是她运气好,她倒是看看现在元司遥该往哪里逃? 元司遥身后就是围栏,悟繁依与元司遥之间的距离不到五米,元司遥‘惊恐’的看着悟繁依,转身就要往左侧跑。 悟繁依见准时机,瞄准,拔箭,射出! 然而原本应该跑的元司遥却突然停了下来,立定看着近在咫尺的箭矢。 “遥遥!” 元燚站起身整个人都在发抖,若是不被元楚云拦住元燚已经冲了出去。 就在人们以为这支箭矢要射穿元司遥的胸脯时,元司遥却一个侧身倒地。 元司遥一手撑地,在箭矢划过之后元司遥借力一个起身,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元司遥已经反手拿过三支箭矢对准已经愣在原地的悟繁依。 “繁依!” 悟繁蕾大声呵斥,可是元司遥手中的箭矢已经射出。 三支箭矢强劲有力的飞出,速度之快。 “啊!!!” 悟繁依抱头蹲了下来,全身都在发抖害怕,一股寒意从心里冒出。 “噌!” “噌!” “噌!” 三箭齐中远处的三个靶子,而且都正中红心,她的距离离靶子至少有百米,所以要想射中,力道,眼力,姿势缺一不可! 在场鸦雀无声,都被元司遥这一手流畅的箭术惊掉了下巴! “好、好、好!” 还是愿修磬最先反应过来,连说了三个,其余之人才随之跟着鼓掌,好不热闹! 元司遥收起弓箭,看着还蹲在地上的悟繁依出声道:“别哭了,射偏了,没射中你呢!” 众人:“......” 元司遥搁这睁眼说瞎话,如若不是悟繁依凭借自身的反应这三箭恐怕直接射穿她的身体吧。 而只有悟繁依一个人知道,元司遥这三箭已经给足了她时间反应躲开,不然真的就射穿了。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原来死神竟然离自己这么近,腿更是软到自己蹲了下去。 第49章 自不量力之人! 桑榆一双眸子看着场中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子微微出神。 似乎方才那三箭不是射在了箭靶上,而是射在了他身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关注一个女子了,或许是在第一次见面时那双狡黠的眸子,亦或者是她妙手回春给自己治腿。 “献丑了!” 元司遥拍了拍手,站立在了元修罄面前,然后又笑眯眯的看着桑榆。 而这模样在外人看来像极了在桑榆面前邀功。 桑榆此时也看着元司遥,嘴角勾起,元司遥知道桑榆这是对自己笑。 此时北疆人将已经吓到腿软的悟繁依扶到了位置上,脸色都十分不好看。 悟繁蕾和竺宇泰的脸更是黑得比锅底还黑。 “郡主这箭术当真了得!” 向贵妃看着元司遥十分的欣赏,打心底的夸赞。 “谢向贵妃谬赞!” 元司遥倒是对这个向贵妃很有好感,即使没有接触过,但向贵妃的眼神倒是比那个劳什么的皇后纯粹得多。 元修罄十分满意,看着元司遥怎么看怎么满意。 眼神瞥过桑榆时,见到桑榆也在看元司遥更是满意。 “郡主还真是当之无愧,朕甚是欢喜,你说说,想要什么,今日朕可满足你一个条件!” 一时之间羡慕嫉妒的眼神看了过来,金口玉言,得到元修罄的一个条件不就相当于得到一道空头圣旨吗? 元司遥朝着元修罄福了福身:“臣女这是为国争光,身为元崇国的郡主,这都是应该的!” “好!” 元修罄越发满意,不卑不亢的模样还真有她娘当年的模样。 “唉!” 元司遥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在座之人十分不解。 元修罄也是不解的问:“郡主这是?” 元司遥扫视了一眼周围人,羡慕的,嫉妒的,也有担忧的,欣慰的。 “就是我不仅这嘴皮子厉害,这箭术也涉足一点点,唉,嚼舌根也嚼不赢,打也打不赢,要是我啊,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北疆人:“……” 元司遥这指桑骂槐可是狠狠的打脸北疆人。 “元郡主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终于回过神来的悟繁依咬牙切齿的看着元司遥小人得志的模样。 元司遥笑了笑,然后一脸的坦然道:“人在江湖飘,技多不压身嘛!” 悟繁蕾一把攥住悟繁蕾,掩盖掉眼里的阴冷,笑得十分的虚伪。 “家妹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阿姐,凭什么!” 悟繁依十分不满的看着悟繁依,她们凭什么要给这个废物郡主认输。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桑榆却淡淡的轻笑出声。 “异姓王这是?” 一个官员壮着胆子不解的问。 “没事!”桑榆摇了摇头:“就是想到一些高兴的事!” “哦?” 什么高兴的事让桑榆都忍不住的笑出声,这让百官都十分不解。 “没什么!”桑榆摇头轻声说:“就是想着那些自不量力之人还挺骄傲!” 随之又看着元司遥道:“郡主当真是才华横溢,什么时候郡主可以指点一二箭术?” 元司遥有些茫然的看着桑榆,他在帮自己说话? 他这句话一出在座的谁还敢不服! 元司遥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自己的耳垂,这不是典型的闭眼吹嘛! 还把北疆的人给得罪了,明摆着说这个“自不量力”的人就是悟繁依, 但北疆人此时已经没有心思计较,看元司遥和桑榆的眼神都快要喷火了,但很可惜这两人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他们。 此事过后就是无关要紧的瞎吹,桑榆很早就已经回去,元司遥倒也是无聊得紧,只想早点结束宴会。 直到酉时元司遥才终于从这宫里出来。 很显然今日的头条就是元司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箭术,这次元司遥为元崇国长脸很多人都对元司遥的态度有所改观。 但元司遥对这些都不在乎,回到自家院子之后就胡乱塞了一些药材之后背上自己的背包翻墙而出。 元司遥特意等到了天黑才出门,北疆人还要在上京城一段时日,她今日得罪了悟繁蕾姐妹,她可不相信今日悟繁蕾会这么好心的直接认输。 元司遥轻车熟路的翻墙入异姓王府,元司遥看了看周围,怎么感觉这么诡异? 以前元司遥虽然感觉异姓王府太安静像阎王殿,但每次她翻墙入内时都明显感觉到周围都藏有暗卫。 可今日明显没感觉到周围有人。 “怎么肥事,都跑路了?”元司遥低头小声嘀咕, 元司遥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但还是迅速的赶往目的地。 元司遥一个闪身,在进到院内时远远就看见了屋里还燃着烛火。 元司遥脚步放慢,用手理了理背包的肩带,向上提了提顿在了原地。 “公子,你这腿要小心些,这段时日还是不要太过于走动!” “好,知道了!” 元司遥听着屋里的对话抿了抿唇,这是一男一女的对话,前者的女声她十分陌生,后者男声很显然是桑榆的声音。 女子声音微带冷冽,但清脆好听,听着声音便可以联想到绝对是个美女,而桑榆这态度虽然依旧平平淡淡,但明显感受到不同。 往常徐辞暮也没少嘱咐桑榆注意身体,但桑榆都只会淡淡的一声“嗯!”,亦或者连个嗯都没有。 “郡主?” 一声惊呼,不远处的青川手里端着热水,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家王爷院子里的元司遥。 “啊!” 出神的元司遥一个哆嗦,回过神瞪了一眼青川。 “郡主不进去?”青川走过去,示意了眼前的屋门。 “我.....” 不知道为什么,元司遥竟然有一种干错事被抓包都错觉。 “我....我就是路过!” 青川看着元司遥后背上的背包看破不说破的笑了笑。 “是元郡主吗,我腿脚不便,你直接进来罢!” 元司遥和青川的对话终究是没有逃过屋内桑榆的耳朵,元司遥尴尬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终还是跟着青川推门而入。 一脚才踏进去的元司遥就感觉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元司遥不禁皱眉。 屋里桑榆还是坐在轮椅上,而他前面便蹲着一白衣女子,女子背对着他们,手上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在给桑榆擦拭伤口。 元司遥看着桑榆腿上的伤暗自惊讶,两条腿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什么抓伤,一条条的伤痕几乎深见白骨,让人触目惊心! 而且元司遥才给桑榆缝合的伤口此时也已经裂开,露出了里面的白骨。 元司遥皱着眉走过去,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今日桑榆原本可以不去宴会的,但他还是去了! 去了为什么还帮自己说话? 第50章 吃醋? “嗯?” 桑榆看着发愣的元司遥,微微偏头看她。 此时元司遥又换回了自己送给她的衣裳,这衣裳和元司遥当真是配极,紫罗兰的颜色衬得元司遥十分的端庄大气。 “可是吓着了?” 在他眼里元司遥不过才十五岁,比他小了整整十岁,即使医术了得但还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吧! 元司遥摇摇头,她现代什么样子的没见过,断手断脚的,被炸弹炸成肉酱的她都见过,怎么可能会被吓到。 “这位就是元郡主吧,草民白晴岚见过郡主!”白晴岚微微福身, 看见元司遥时眼里多了一抹惊艳,但很快就掩盖了过去。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眼见着约莫二十一二的样子。 肤色白腻,笑靥如花,眉似峨眉兮,迷惑四方,好一个异域佳人啊! “姑娘客气了!” 元司遥点点头,看这模样和桑榆关系非同寻常吧! 白晴岚并没有和元司遥寒暄,含笑着点头然后继续蹲下来给桑榆清洗伤口。 动作十分温柔,似乎害怕把桑榆给弄疼。 “怎么了?” 桑榆看着又在发愣的元司遥很是不解,才短短的一会元司遥已经愣了两次神,可是有何心事? “没.....没事!” 她这是怎么了? 今晚怎么老是在发呆? 眼前的女子是桑榆此次带回来的吗,她为什么叫桑榆公子,而不是王爷? “今日可是受委屈了?” 桑榆看着元司遥不是很好看的脸色,轻声问。 元司遥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没有,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桑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点了点头说:“嗯,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白晴岚手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给桑榆上药! “那这是怎么了,这么不高兴?”桑榆问。 “啊....” 元司遥抬手揉了揉脸,她有不高兴吗? “我没有不高兴!” 元司遥说完看了看自称白晴岚手上的动作,动作十分娴熟,而且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所以这里根本不需要她。 虽然直接这么包扎伤口恢复得慢,但白晴岚的药材的确很稀有,这更有利于桑榆的腿痊愈。 而且看着桑榆的意思她也并没有要让她帮忙的意思,她也没必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事。 “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元司遥反手用拇指示意了一下门口,感觉自己站在这里有点多余。 “好!”桑榆点了点头道:“青川,送郡主回燚王府!” 元司遥难得没有拒绝,提了提自己的包包转身就打算离开。 “公子,伤口已经包扎好,我推你去休息?” “嗯,你的屋子青川已经给你备好,你早先去休息!” 才走到院子门口的元司遥再次清晰听到里面的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那个叫白晴岚的音量明显放大,似乎是故意说给她听。 所以,这个白晴岚是要住在异姓王府了? “郡主?” 青川纳闷的看着元司遥,今晚郡主这是怎么了? “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 说完根本不给青川拒绝的机会,一个闪身离开。 这段日子她终于将体能恢复到了现代的八成,所以即使她没有内力没有轻功,想抓住她也没有这么容易。 青川眨巴着眼睛,郡主这武功可是上升得真快,他现在要追上元司遥还真没有多大的本事,更夸张的是郡主并不会轻功。 元司遥回到思遥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起今日桑榆和白晴岚的对话。 这让元司遥十分的不开心! 非常的不开心! 不开心的元司遥坐起身来,不打算强迫自己睡觉。 元司遥搬出石墨,将晒干的药草放进去慢慢磨,然后小心的打包好。 “郡主?” 花涟惊讶的看着已经起床的元司遥。 “郡主怎么起这般早?” 元司遥拍了拍身上的药渣灰,将药包一一放好。 “我睡不着就起来了!” 花涟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盆舆放好,看着元司遥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元司遥背上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背对着花涟出声说。 “啊....” 花涟一个哆嗦,今天的郡主语气怎么这么冷? 她、她都不敢说话了。 “就是郡主真、真的记得以前的事了?” 元司遥手一顿,她险些忘记了此事。 元司遥转过身看着花涟撇嘴道:“没有,我耍沈雪的!” “郡主!” 花涟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司遥,想着昨日被马匹踢晕过去的沈雪花涟咽了咽口水。 “这只是一个教训!” 元司遥冷哼了一声继续说:“向姐姐此时饱受折磨,这只是一个开始!” 花涟立即认同的点点头:“郡主说得对!” 元司遥拧干毛巾擦脸,突然想到一事。 “去备一些补品,我们去宰相府看看沈小姐!” “哦,好!”花涟点头答应,出去准备补品。 马车上,元司遥依旧兴致缺缺,伸手掀开车窗帘。 而好巧不巧的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晴岚?” 女子手里拿着菜篮子,即使换上了一件普通的衣裳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白晴岚低着头认真的在挑菜,放眼望去白晴岚买了不少种类的菜。 这应该是给桑榆做饭吧! 想不到这个白晴岚这么贤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会治病,还漂亮,这上京城没有谁比她更配得上桑榆的身份了吧! 这都住一起了,应该是在一起了吧! 元司遥放下车帘,越发闷闷不乐,所以她这是吃醋? 这个念头一出元司遥险些被吓死,她吃醋? 她为什么吃醋,她和桑榆才相处多久,吃什么醋? “郡主,我们到了!”花涟掀开车帘, 元司呀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杂念甩出去,抬手整理整理了衣裳弯腰走了出去。 昨日沈雪是被抬回的宰相府,此事弄得沸沸扬扬,但皇上还是很会照顾的民心的,所以也送了许多东西过来。 繁清看着还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沈雪说:“小姐,元郡主来了!” 原本还闭着眼睛的沈雪眼睛突然睁开,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 咬牙切齿道:“她还敢来!” “本郡主为什么不敢来?” 人未到声先到,元司遥站在门口笑意吟吟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沈雪。 “郡、郡主,我们小姐还在休息!” 两个丫鬟伸手想阻拦元司遥,但奈何元司遥直接闯进来,她们想拦也拦不住。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我们郡主!” 站在元司遥旁边的花涟冷喝一声,伸手将两个丫鬟的手扒拉开。 两个丫鬟敢怒不敢言,谁叫花涟是元司遥的头等丫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元司遥的面把花涟怎么样。 第51章 你最好给本郡主好好活着! 元司遥甩了甩袖子,附手晃晃悠悠的走过去,然后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花涟,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元司遥翘起二郎腿,抬手示意花涟将东西递给她。 花涟将东西放在元司遥手上,小小的一盒补品,放在元司遥手心上并没有什么重量。 元司遥掂量了一下,直接甩到了沈雪的床边。 补品咕咚一声直接滚到了床底。 “郡主这是何意?” 沈雪面目看起来十分的可怕,戴着面皮的脸看着本来不自然,如今五官狰狞的挤成一团怎么看怎么怪异! “哦,不好意思,手滑!” 元司遥低着头扯着自己广袖上的线头,然后又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袖,总之就是不抬头看沈雪一眼。 “郡主当真好演技啊!” 沈雪死死的握着拳头看着元司遥。 闻言,元司遥终于抬起头来,她知道沈雪说的是昨日自己坑她之事。 元司遥一点也不避讳的站了起来,慢悠悠的朝着床边走过去。 “郡主!”繁清拦在路中间,不让元司遥靠近沈雪。 元司遥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抬手直接一巴掌甩到繁清脸上。 “啪!”一声轻响, “什么东西敢拦本郡主,想以下犯上吗?” “你......”繁清直接被打到地上,一只手捂着红肿的脸敢怒不敢言。 “元司遥,你竟敢打本小姐的人!” 沈雪想挣扎起来但身上的疼痛让她又躺了回去,就像待宰的羔羊。 元司遥冷笑了一声道:“本郡主打了又如何,这贱婢不懂规矩冒犯了我,还打不得了?” 说着元司遥微微弯下腰,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戾气。 沈雪看着元司遥的模样充满了恐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元司遥,就如地狱来索命的黑白无常一样。 元司遥现代虽然是军医,但她为了治疗方便跟着部队到处训练,虽没有战士们身上带有的杀气,但自身的气势也不容小觑,更何况在现代他们还称她一声阎王,如今穿越过来日子过得太安逸了都亏忘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呵,本郡主昨日耍你又如何,这本就应该是你受的!” 元司遥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更加的低。 “至于其它的,本郡主会一样,一样的还给你,你最好给本郡主好好活着!” 恐惧,威胁,震惊全部袭来,沈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从地狱而来的索命狂徒! 元司遥冷哼一声站直身子,双手微微抬起甩了甩衣袖,然后双手叉腰的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繁清。 “垃圾!” 说完还束个小拇指之后才带着花涟大摇大摆的离开。 花涟小心翼翼的跟在元司遥身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方才满身戾气的元司遥。 现在想起来她都还是一阵头皮发麻! 其实元司遥脾气当真不错,至少她很少会发火,对于挑衅她的人一般她都很少会生气,因为懒,更不想勾心斗角。 但今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心情不爽,非常的不爽,所以只能把一身的火气撒在了沈雪这个倒霉催的身上。 元司遥坐在马车内闭着眼睛冥想,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元司遥想了想让车夫将马车掉转马车头朝着城外去。 那日徐辞暮带着向云妆离开之后便已经托人给她说将向云妆安顿在了上次他拔徐辞暮药材的那个地方。 她有些不放心还是打算去看看。 她只让马夫将马车停在了竹林外,让其在这里等她和花涟。 元司遥带着花涟避开毒气,走到竹林深处的小木屋。 “啊!!!” 向云妆的惨叫声传来,元司遥抿着唇,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虽然向云妆没有沾染了多久,但古代这种没有被科技与狠活污染的地方石麻的纯度实在是太高。 “郡主,向姐姐她......” 花涟听着向云妆的惨叫声实在是不忍,眼眶红红的看着元司遥。 元司遥没有说话,抬脚走了过去。 “郡主!” 向生一眼就看见到了走过来的元司遥。 “嗯!”元司遥点了点头, 向生和徐辞暮都站在窗户边看着里屋的动静,徐辞暮至今一言不发的看着里面的动静。 元司遥走近,看着里面的情况,不过一日不见向云妆已经变得十分憔悴。 整个人都被麻绳绑在了床榻上,头发披散,面目狰狞,嘴上不断的大喊着。 头上的青筋凸出,五指弯曲死死的抓着床榻之下的床铺,看着麻绳都要被向云妆挣脱。 徐辞暮神情不是很好,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元司遥明白,徐辞暮可能把向云妆接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好好休息了吧。 “现在时隔多久发作一次!” 元司遥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有些不自在的问徐辞暮。 “两个时辰!” 徐辞暮收回目光,不知是不是因为站久的原因徐辞暮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随后转过身看向元司遥:“昨日之事我听说了!” 元司遥有些愧疚的看着向生,叹了一口气说:“终究还是我的问题!” “阿姐让我给郡主说,她不怪你!” 向生低下头低声呢喃, “她说,没有郡主,她可能活不了这么久!” 这是向云妆清醒时让向生转告元司遥的话。 向云妆在知道缘由之后并没有怪元司遥,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身体,如果没有元司遥悉心的照顾她可能撑不了多久。 “我……” 元司遥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他帮不了任何的忙,只能让向云妆自己挺过来。 “啊!” 屋里再次传来一声大喊, “杀了我,求你们杀了我吧,我难受!” 徐辞暮和元司遥眼神一凝,同时快步走过去推门而入。 向云妆牙齿咬得嘎吱响,嘴边已经流出血液。 元司遥想都没想拿出干净的抹布揉成一团,示意徐辞暮一眼。 徐辞暮心领神会扳开向云妆的嘴,将抹布塞进口中让向云妆咬着抹布。 “别让她咬舌自尽了,向姐姐现在没有意识,她难受时只想解脱,可能会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徐辞暮当然知道,但是心里还是不忍心向云妆这么难受。 “郡主当真没有任何办法吗?” 元司遥沉思着没有说话,半响过后还是摇了摇头,她也想让向云妆好受一些,但是这只能让向云妆自己戒掉。 第52章 我不是小三! 大约过了半时辰,向云妆终于安静下来。 发丝已经被汗液浸湿,整个人已经精疲力竭的昏睡过去。 花涟接过向生接来的水,给向云妆擦拭汗液。 “王爷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元司遥和徐辞暮关上门了出去。 元司遥心事重重的点点头:“嗯!” 徐辞暮站在院子里,抬眼看着低着头踹地上石子的元司遥。 “王爷不是受伤了吗,你不应该在他身边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里!” 元司遥脚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他……身边不需要我!” 徐辞暮挑了挑眉,他和元司遥相处一段时间,知道元司遥算得上是一个把心事挂在脸上的人。 所以,元司遥现在很不高兴! “哪个不长眼招惹元郡主了?” 谁?桑榆呗! “沈雪!” 元司遥抬头呼出一口气,这时花涟也已经走了出来,元司遥交代几句便带着花涟离开。 走出竹林,原本交代在这里等他们的车夫却不见了踪影。 “郡主!” 花涟小心翼翼的跟着,元司遥立定在原地,抿了抿唇。 “哗!” 一阵微风吹过,竹叶被吹得哗哗响,元司遥发丝被吹起,细小的飞沙险些吹进元司遥的眼睛里,使得元司遥将眼睛微微眯起。 “郡主!” 花涟大呼一声,瞳孔放大。 元司遥敏捷的一把推开花涟,偏头躲过这致命一剑。 “郡主小心!” 花涟聪明,她知道自己现在过去不仅不能帮助,还会拖元司遥后腿。 元司遥看着围着自己的黑衣人,冷笑一声。 手中握着刚才在黑衣人手里抢到的剑柄,剑锋还流着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杀!”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元司遥冷喝了一声,拔出手上的剑柄对着元司的冲了过去。 妈蛋,元司遥一边出击心里还忍不住的吐槽。 这是祸不单行吗,这他妈是结伴而行好吧!! 元司遥心情不好,非要来几个找死的她就不客气了! 元司遥身形如鬼魅,刀刀见血,一剑封喉。元司遥身为军医,武功虽然没有那些特别训练的特种兵厉害,但她了解人体各个部位,知道哪些部位能够一刀毙命。 这些人明显有备而来,元司遥知道自己要这样耗下去不是好事,如果是她一个人她早溜了,但是有花涟,她并不好脱身。 黑衣人依旧源源不断而来,花涟躲在竹子后面焦急的看着元司道,咬咬牙打算凭借方才元司遥带路的记忆去找徐辞暮搬救兵。 然而她才走出没几步两名黑衣人就注意到了她,提剑运上轻功朝着花涟刺去。 “啊!” 花涟惊恐的叫出声,颤颤巍巍的往后退。 “呲!” 元司遥一把抹在上来送死的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身形一转操着花涟那边过去。 但黑衣人并不打算给元司遥这个机会,几人一哄而上的阻拦元司遥去救花涟。 眼看黑衣人的刀要刺进了花涟身体里,元司遥咬咬牙将手中的剑扔了过去。 两剑相撞,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剑飞了出去,但另外一名黑衣人的剑又朝着花涟刺了过去。 元司遥一脚踹开拦住她的黑衣人,飞身上前,但还是来不及。 眼看剑就要刺进花涟身体里。 “噌!”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直接射穿黑衣人的手臂。 “啊!”黑衣人剑柄脱手落在地上,捂着伤口痛苦大喊。 “王爷!” 一声大喊,元司遥愣了愣,白晴岚? 元司遥猛的一个转身,对上的便是一个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的黑衣人。 元司遥眼眸往下,黑衣人的胸脯被一剑穿破。 “呲!” 剑被拔了出来,黑衣人顺势倒下,露出了持剑之人。 “王爷?”元司遥愣了愣神,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桑榆。 “可有受伤?” 桑榆微微皱眉,走上前上下打量发愣的元司遥。 见其没有受伤,桑榆紧绷的神情才微微放松。 跟在后边的青川迅速解决掉其余的几人。 “嗯?”桑榆微微偏头,看着还是一言不发的元司遥。 “没……没有!” 元司遥抿了抿唇摇头。 “郡主!” 花涟提着裙摆跑了过来,小脸还是被吓时的苍白。 “郡主,你有没有受伤?” 花涟紧张的看着元司遥,眼睛红彤彤的,很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没事,你呢?” “幸亏王爷来得及时,奴婢没事!” 元司遥微微呼出一口气,小声的安慰花涟这个要哭出来的小丫头。 “王爷,说了你现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站起来!” 白晴岚赶过来,有些不满的抱怨。 元司遥此时也注意到了站起来的桑榆,微微皱眉,昨晚她也看了桑榆的伤口,这种情况他的确不宜站起来。 桑榆感受到了元司遥的目光,轻声道:“无事!” “王爷,你昨日是怎么答应我的!” 元司遥听着抬头看向白晴岚,她这是在……撒娇? “王爷!” 青川将轮椅推了过来,桑榆丢开手上的利剑坐了下来。 “无一活口!” 原本青川没想过全部杀死,但这些人都是死士,见着逃不了全都咬舌自尽。 “嗯!” 桑榆轻轻点头,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桑榆看了眼还握着剑柄的元司遥,元司遥手指白嫩纤细十分好看,但此时元司遥手上却沾染了血迹,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过来!” 嗯? 元司遥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桑榆是在和谁说话? 桑榆无奈一笑,只能自己推着轮椅到元司遥面前。 桑榆将元司遥手里的剑柄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再从怀里拿出一块白色手帕情轻擦拭元司遥手上的血迹。 元司遥瞪大眼睛看着桑榆的动作。 他他他……在做什么? 元司遥明显感受到了好几双眼睛正盯着她看,而最过于炙热的莫过于白晴岚的眼神。 这眼神莫过于要将她吃了!!! 元司遥吓得一把抽出了手,脱口而出:“我不是小三!” “呸!” 元司遥只想把自己的舌头割了,她都在说些什么? “啊哈哈,我……我自己擦!” 说着抬起双手就在自己衣裳上一通乱擦! 第53章 手镯 马车内,元司遥只感觉到了一阵窒息,这神他妈什么组合? 他们的马夫已经被黑衣人杀死了,所以元司遥只能和桑榆他们一起回去。 花涟和青川坐在外面赶车,所以,马车内,有她,桑榆,还有白晴岚! 桑榆此时和白晴岚坐在正中央,元司遥则坐在挨着车帘的一个角落里。 元司遥低着头,脚趾蜷缩,手抠着马车框,她感觉自己能凭借自己的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来。 她刚才为什么要答应一起回京,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元司遥低着头无声呐喊,痛苦的表情全挂在脸上。 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印在桑榆眼里。 这和方才拿着剑穿梭在黑衣人当中的女子似乎不是一个人。 如若不是元司遥裙摆还沾染血迹桑榆都快忘了刚才元司遥才杀过人。 “马车地板很好看?”桑榆看着一直低头的元司遥轻声问。 “啊?”元司遥条件反射抬起头来, 脸上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元司遥无奈咽了咽口水。 “没有!” 桑榆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坐过来!” 元司遥眨巴着眼睛,很想问“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媳妇在旁边看着呢!” 元司遥偷瞄了一眼旁边端庄优雅的白晴岚,她似乎从白晴岚眼里看见到了杀死她的隐忍之情。 元司遥立即收回目光,摇头如拨浪鼓:“我……我这里坐着舒服,就不过去了!” 桑榆眼神凝了凝,片刻:“你在躲我?” “没……没有啊!” 再不躲着要被浸猪笼了,做小三者死!!! 桑榆莞尔:“那就坐过来!” 元司遥在不断挣扎,她要不要过去,如果过去她可能会被白晴岚用眼神杀死,如果不过去,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最终咬咬牙,坐过去就坐过去,桑榆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再说了,好歹和桑榆认识,还给他治过腿,桑榆之前还帮过她,坐过去怎么了,朋友之间坐一起怎么了? 元司遥自我洗脑,自我说服,挪动着屁股慢慢靠近,最后停留在了离桑榆三寸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王爷何事?”元司遥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桑榆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物递给元司遥。 “这个给你!” 元司遥不解的看着他,犹豫着接过桑榆手中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 元司遥打开红布,红布里一对银镯子安静的躺在红布里。 银镯子呈光面波浪状,可以随意调节大小,简约但不失大气,银镯子被打磨得很亮,看着十分的有光泽。 元司遥几乎是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对银镯子,这放在现代银镯子见怪不见,但放在古代就十分的不常见,大多都是玉或者翡翠,至少在上京城她还没看见哪个贵妇佩戴银镯子。 元司遥把镯子拿在手上,镯子有一定的重量,但好像是空心的,但银特别厚,并不容易变形。 “公子!” 白晴岚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司遥手上的银镯子,双手紧紧的攥着。 这……这可是桑榆母亲留下来的,桑榆就这么给眼前这个郡主了? 元司遥看着白晴岚震惊加嫉妒的眼神,理解明白这个镯子绝对意义不凡。 元司遥将手镯放回去,递给桑榆,闷声道:“这个我不能要!” 桑榆挑挑眉,并没有接过来。 “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但你媳妇要把我吃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摆烂的郡主,不想招仇恨! “我…”元司遥挠挠头,竟不知该怎么回绝。 桑榆看着她的神情笑了笑,伸手接过手镯,将红布放在腿上,伸手拿出其中一只手镯。 元司遥只感觉到手臂一阵冰凉,当即如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桑榆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桑榆将手镯戴在元司遥手上,然后将手镯调节到大小合适的位置,确保不容易掉落。 桑榆再拿过另外一只,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一对手镯就这么戴在元司遥手臂上,桑榆才满意的收回手。 “很好看!”桑榆轻声说。 一个激灵,元司遥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戴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镯元司遥慌得一比。 “我我我……” 元司遥伸手想将手镯取下来,但手镯被桑榆调节得恰到好处,并不好取下,反而将手都勒红了。 桑榆看着已经勒红了的手背,皱皱眉出手阻拦元司遥的动作。 “你不喜欢我送的东西?” 元司遥手一顿,她现在只想问桑榆怎么做到判若无人的和她说这句话的? 马车缓缓而行,最终停在了燚王府后门,元司遥垂头丧气的下马车,连给桑榆道谢的话都还没说。 马车内陷入安静,青川没有得到命令并没有赶车。 桑榆就这么盯着马车帘子没有说话,似乎在看什么,但好像都被车帘给挡住了。 “公子,你……你怎么把手镯给元郡主了,那……那可是……” 白晴岚不甘心的问一旁不说话的桑榆,眼里全是不服气,她陪在桑榆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桑榆这般。 “晴岚!” 桑榆垂眸,淡淡道:“有些事,不该管就不要过多的问!” 桑榆声音还是很平静,但白晴岚知道桑榆的语气和对元司遥说话时的语气不一样,现在的语气并没有参杂任何的情绪,就像主子对下属。 但他和元司遥说话时不一样,桑榆和元司遥说话总会不轻易间的放轻语气,就像害怕惊扰到元司遥。 她太了解桑榆了,她在桑榆身边待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和一个女子这么低声说话,但凡元司遥不说话他都会低头重复一遍。 桑榆抬头,面具遮眼住神情,对着白晴岚说:“你自己先回去,我和青川还有事!” 白晴岚下了马车,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缓缓离开的马车。 白晴岚死死的攥着拳头,转头看着燚王府的后门,眼里全是嗜血。 她陪伴桑榆这么多年,看着桑榆从落魄到现在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王爷,凭什么她一出现就能得到桑榆全部的青睐,凭什么!! 第54章 解释! 元司遥回到院子里,先换了一身衣裳,再重新躺在太师椅上做一条死鱼。 元司遥的脑子里不断有两个小人人在做斗争。 黑司遥:“你为什么要收他的镯子!” 白司遥委屈兮兮的反驳:“是他强制性戴的,不是我自愿的!” 黑司遥:“你放屁,如果你不愿意,谁敢强制性给你戴!” “清醒点,他是有媳妇的!” 白司遥:“可……可是他并没有说啊!” 黑司遥:“大哥,你这是小三懂吗,小三是要被浸猪笼的!!” 白司遥:“……” “郡主!” “郡主!” 花涟看着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元司遥,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郡主!”花涟再次无奈的喊了一声, “啊!”元司遥看着花涟:“吃饭了吗?” 花涟:“……” “咳!” 元司遥握拳捂着嘴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看着花涟问:“怎么了?” 花涟:“就今日发生之事,要给王爷说吗?” 刺杀非同小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不查出来对元司遥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元司遥摇摇头:“今日之事不要告诉王爷和世子!” 元燚政务繁忙,元司遥不想麻烦他,元楚云更不行,他身体不好,元司遥可不想元楚云气急攻心,这对他身体十分不利。 “可…可是!”花涟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不相信我的本事?” 元司遥知道这个小丫头担心,故意挑逗她。 花涟想都没想立即点头:“奴婢自然是相信郡主!” 虽然想想还有些害怕,她第一次见到元司遥手持剑柄杀人,自从元司遥被马踢醒来之后在元司遥身上发生的种种已经见怪不怪,就算元司遥说她现在会带兵出征她都相信。 元司遥继续躺回太师椅上,翻了个身侧躺,继续和两个小人人做斗争。 至于刺杀一事,元司遥知道她得罪的人不少,如果不出意外今日又把桑榆的姘头给得罪了。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下马车时白晴岚的眼神几乎要把她看穿。 所以,刺杀之人是谁一时半会想查还没这么容易,可能是宰相府,可能是太子府,也可能是北疆人。 而且这些人都是死士,无一活口,并不好查。 亥时,元司遥盘腿坐在软塌上看自己母亲留下来的书。 元司遥在琢磨着这些毒药,小心记录着各个配药要点。 “叩叩叩!” 窗户传来响动,元司遥拿毛笔的手一顿,抬眼看向窗户。 “谁!” 元司遥警惕的冷喝一声。 “我!” 一声清冽,元司遥不由的眼睛一亮,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元司遥伸手推开窗户,一股凉意袭来,将元司遥披散的发丝微微吹起。 “你怎么来了?”元司遥看着站在外边戴着面具的桑榆。 桑榆附手而立,束起的头发沾染了一些水泽,应该是才忙完就过来了。 “你是打算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桑榆看着一脸惊讶的元司遥问。 “哦哦!” 元司遥反应过来,立即走到门口准备打开屋门。 而还没打开元司遥手却一顿,这是在古代,她和桑榆孤男寡女的,自己就这么开门让他进来,不是夜闯闺房吗? 站在门外的桑榆看着还是紧闭着的门闷声“嗯?”了一句。 草,元司遥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声,她可是新时代女性好吗,她都在想些什么? 元司遥打开门让桑榆进来,反手又将屋门关上。 桑榆进来便闻到了浓郁的药材味儿,元司遥屋里的东西很多。 簸箕,石磨,小石锄,小铲子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应有尽有,最离谱的是元司遥还在软塌旁边的空地铺了一层泥土,里面还种着各种药材。 总之关于女子的东西很少,特别是梳妆桌上的女子的胭脂水粉更是少之又少。 “呵!” 桑榆低低笑出声,声音温和许多。 元司一起给桑榆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笑什么?” 桑榆接过茶盏,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低头抿了一口。 将茶盏放回桌上,桑榆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元司遥坐在软塌上,一双腿不断的摇晃。 “你今日不高兴?” 元司遥摇腿的动作一顿,定晴看了一眼桑榆,随即偏过头去模糊概念道:“是……是啊,遭人刺杀我能高兴吗?” 桑榆没有说话,直到元司遥以为桑榆已经相信她的说辞之后桑榆才继续开口。 “是因为白晴岚?” 元司遥一惊,重新转头看向桑榆,她有这么明显吗,没有吧! 桑榆:“她父母有恩于我,所以才在我身边做事!” 元司遥低下头,他这是在给自己解释吗,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解释? “阿遥!” “啊?” 元司遥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抬起头,随后才反应过来桑榆说的什么。 “你……你叫我什么?”元司遥再次确认一遍的看着桑榆。 桑榆轻笑出声,慢慢的转动手指上的扳指。 “可以这样叫你吗?” 元司遥此时耳朵已经像火烧云一样,只能低下头嘟囔道:“随……随便!” 低着头的元司遥并没有发现桑榆看她的眼神多了许多温柔。 桑榆看着她轻声说:“你来给我看看腿!” 元司遥先是一愣,随即看了一眼桑榆的腿反应过来:“哦,好!” 元司遥跳下软塌,蹲下身子掀开桑榆的衣摆。 元司遥皱眉,这裹着纱布的腿被血液侵染,很显然伤口已经再次裂开流出血。 这血液沾上纱布,纱布定已经粘在了伤口上,桑榆的伤口很深,这扯下来得多疼? “你……你怎么不让白姑娘给你处理?” 这应该是昨晚包扎的,今天一天了早该换药了,而且桑榆的情况本来就不应该多走动,但桑榆今天帮了自己,回去难道没让白晴岚处理伤口? 桑榆看着元司遥小心翼翼的动作,轻声说:“你不是不高兴让她给我处理吗?” 元司遥拆纱布的手一顿,随后又嘴硬道:“才没有!” 然而元司遥低着的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一天的阴郁一扫而空。 第55章 集体自缢 桑榆笑笑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元司遥小心翼翼的揭纱布。 奈何伤口才处理没有及时的换药纱布已经和血肉粘在了一起,元司遥只能用一只手按住桑榆的腿,一只手慢慢的撕纱布。 “我不怕疼!”桑榆轻笑:“不用这般小心!” “嗯!” 元司遥点头:“我知道!” 但动作依旧很轻,她知道桑榆不怕疼,准确一点来说不是不怕疼,是能忍,但她不舍得! 桑榆挑了挑眉继续说:“今日之事是太子所为!” 好不容易揭下一块纱布的元司遥手一顿,不由的蹙了蹙眉,抬头看了一眼桑榆,随即又低下头。 “王爷今日就是特意去调查此事?” 所以这么晚了还来找她,伤口也没有及时处理。 桑榆有些惊讶元司遥开口问的居然是这个,好像是元司遥一早便知道是太子的人。 “你不惊讶?” 元司遥站起身拧干手帕,再蹲下来给桑榆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 “我得罪的人不少,况且我昨日把沈雪坑了一把,元璟尧冲冠一怒为红颜找人杀我也是情理之中!” 说罢元司遥看着桑榆的伤口不断的皱眉,伤口实在太深,昨晚她心里有气就大致看了一眼,知道不是刀剑所为。 此时又细看元司遥更坚定自己的想法,毕竟这坑坑洼洼的伤口很明显就是被类似猛兽的指甲抓伤的。 元司遥抿了抿唇:“你…你这是被什么所伤?” 桑榆抬起头来,一双深渊一般的眸子盯着元司遥种在屋里的长得很好的药材看。 元司遥特意找来个隐蔽的地方种植,或许这种药材就适合在这种环境长大,长好吧! 元司遥没有等到桑榆的回答,想来应该是问到了桑榆的禁区。 “不想说也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我以后……” 桑榆本想说以后会一一告诉元司遥,但被元司遥出声打断。 “没事,谁还没有点秘密是不是?” 元司遥勾唇一笑,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绣花针在烛火上消毒,穿过消好毒的丝线。 再用银针给桑榆局部麻醉,才开始给桑榆缝合。 她并没有把每道伤口都进行缝合,桑榆伤口深浅不一,元司遥只缝合了几道伤口较深的。 但由于伤口不短,而且还好几道,即使元司遥动作很快等她揉着酸痛的胳膊站起身来时桑榆已经背靠椅背,眼睛闭着,呼吸均匀。 睡着了? 元司遥放轻动作,给桑榆撒上消炎的药粉之后重新给他包扎好伤口。 元司遥站起身来,静静的打量眼前之人。 这人说话时声音似乎都很低沉,温柔敦厚,听不出喜怒哀乐,但这总让人感觉他像是个谦谦公子,温文尔雅,总让人忽略掉他可是元崇国的战神。 手上杀的人都可以组成几个营了! 元司遥看着他低声呢喃:“倒是活得压抑了些!” 对于元司遥来说桑榆这种温柔更像是克制。 元司遥这句话似乎说给自己听的,随即转身收拾东西,并没有发现桑榆微微颤动的睫毛。 翌日,元司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元司遥盯着上方的床缦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跑到床上来的? 她很清楚记得自己给桑榆处理完伤口之后便坐回软塌上看书,一是没困,其次就是桑榆还没醒,她也是为了照看一二。 元司遥偏过头看向软塌,几本书已经整齐的摆放在软塌的小桌子上,毛笔也已经摆放整齐。 屋里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干净,这不由让元司遥怀疑昨晚桑榆有没有来过。 “郡主,你醒了吗?” 门外花涟的声音响起,将元司遥的思绪拉了回来。 “进来!” 花涟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过去给元司遥更衣。 “郡主,今日太子府外面挂着几具尸体!” “尸体?” 元司遥洗脸的手一顿,不解的看着花涟。 “这是集体在太子府门口自缢?” 花涟:“不是,听说是几具黑衣人,而且右手都被砍了!” 黑衣人?难道是…… “郡主,你说会不会是昨日刺杀我们的那些?” 元司遥放下手帕,想着昨晚桑榆说的话猜了个十之八九。 花涟见元司遥没有说话又兴奋道:“外边都在说太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找上了门,还说太子要去请先生做法事!” 元司遥抿唇轻笑,这大门口挂尸体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要乱说出去!” 桑榆虽然查出是元璟尧所为,但还是没有证据,这传出去可是污蔑太子的罪名。 再说了,桑榆不是已经给她示威了吗? 太子府内,管家满头大汗的看着一脸阴翳的元璟尧。 身后还站着一批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暗卫。 “太……太子!” “废物!” 元璟尧将手中的茶盏扔出去,“砰”一声巨响,茶盏立即四分五裂,管家和其他暗卫吓得立即跪了下去。 “这么大个太子府,这么多暗卫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太子府养你们是来做饭桶的?” “太子息怒!”暗卫们战战兢兢低着头请罪, 真不是他们偷懒啊,他们是真的没有发现是何人所为,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太子府大门挂人那武功绝对在他们之上啊! “息怒?你让本太子如何息怒,上京城今日传得沸沸扬扬,这要再传两日太子府就快成凶宅了!” 元璟尧气急攻心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立马出现了清晰的裂纹。 本来这几日他就心烦意乱,宴会因为自己一时冲动救了沈雪还被母后训斥了一顿,今日又闹出这么一通出来,指不定现在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 “本太子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如果今日不把谣言压下去,你们提头来见!” “是是是!”暗卫长吁一口气,屁滚尿流的跑出去压谣言。 屋内只剩下管家和元璟尧,管家咽了咽口水看向黑着脸的元璟尧。 “太子,这会不会是……” “不是!” 元璟尧打断他,他知道管家说的是元司遥,但元司遥还没有这个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么多暗卫的眼皮底下干出这种事。 而且元司遥身边并没有谁能帮她,她怎么会知道是自己派的死士。 一向到这元璟尧灵光一闪,脸色越发不好。 手紧紧攥着,咬牙切齿的蹦出两个字“桑榆!” 第56章 乐笙笙 “郡主!” 元司遥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院子里的向生。 “你怎么回来了?” 向生咽了咽口水:“徐公子说这几日北疆使者在上京城,让我回来您身边!” 元司遥点点头,继续给药草浇水。 “遥遥!” 元司遥手一顿,转身看向元楚云:“兄长你怎么也来了?” 元楚云不解的看着元司遥:“也?” 元司遥尴尬的笑了笑:“没事!” “我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元楚云看着元司遥手里拿着的水壶,再看看还在滴水的植物, 他看不懂药草,但其中有几株在徐辞暮那里看过。 元司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站着的花涟:“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这不好好的吗?” 元楚云收回目光,坐在石凳上。 “今日太子府发生之事遥遥应该听说了吧?” 元司遥表情一凝,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坐在一旁,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怎么,太子府真成凶宅了?” 元楚云淡淡笑了一声,半晌道:“这几日上京城不太平,你注意些!” “不太平?” 元司遥微微皱眉,元楚云所说的不太平并非单纯的因为北疆使者在上京城吧! “嗯!”元楚云点了点头:“总之小心些!” 北疆人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这始终是在元崇,竺宇泰有心想闹事也不敢闹出多大的动作。 元楚云看着没有说话的元司遥,拿过茶盏:“遥遥何时会射箭的?” 元司遥:“就之前,闲得无聊就学学了,没给燚王府丢脸吧!” 元楚云轻笑出声:“遥遥倒是谦虚,我要是和遥遥比试都未必能比赢!” 这可不是元楚云谦虚,三箭齐发还能同时中靶,还都是十分,这箭术在上京城可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元司遥挠了挠脑袋,元司遥懂锋芒毕露不是好事,但也明白一直这样畏畏缩缩总会有不长眼的一直挑事,一天闲得! 元楚云“咳”了一声,想了想继续问:“你……你和异姓王现在…” 宴会那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先是元司遥帮桑榆说话,后来又是桑榆帮元司遥出头,这要说没什么都没人相信。 元司遥没有想到元楚云会突然问这句话,抬手捏了捏有些发烫的耳垂。 她也没有谈过恋爱,现代也没有喜欢过谁,所以她这两日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桑榆,也不知道桑榆是何意。 “就…就没什么!”元司遥含糊其词, 她怎么有一种谈恋爱被家长发现的错觉。 不对,她好像还没谈恋爱,桑榆也没有很明确的表示吧! 元楚云看着她的神情没有说话,眼里多了一些忧虑。 若是遥遥真的对桑榆有意思,那父王知道了定会反对吧,就是他,也并不想自己妹妹和桑榆搭上关系。 “怎么了?”元司遥疑惑的看着元楚云担忧的神情,怎么一副她要私奔的神情。 “我……” “世子!” 元楚云想说什么就被前来的侍卫打断。 “怎么了?” 侍卫:“太尉府的嫡小姐来了!” 元楚云神情一凝,嘴唇紧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元楚云抬起头:“就说我不在,让她回去吧!” “等等!” 元司遥出声阻拦就要去离开的侍卫,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元楚云。 这个太尉府的嫡小姐她就见过一面,还是之前在桑榆接功宴上,之后再也没有接触。 不过看着人家姑娘倒是挺好的,元楚云这般躲着想来就是担心自己身体吧! “让她进来!” “这……”侍卫为难的看看元司遥,又看看元楚云, 见元楚云没有说话,侍卫只能听元司遥的去请人进来。 不一会,乐笙笙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 “郡主,世子!”乐笙笙曲腿微微福身, 元司遥笑眯眯的看着乐笙笙,乐笙笙比她大两岁,本应该到了出阁的年纪但至今并无婚姻在身。 虽然乐笙笙长得并不是那种让人见了一眼惊艳的人,但放在上京城也是许多公子哥求娶的对象。 但乐笙笙全都一一拒绝,怎么都不愿意连亲,乐太尉疼女儿,所以也就随了她去。 “乐姑娘客气,快请坐!” 元司遥示意一旁的花涟:“给乐姑娘倒茶!” 乐笙笙温婉一笑,看了一眼一言不发也不愿意看她的元楚云,眼底尽显失望的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不知乐姑娘今日前来可谓何事?” “我…”乐笙笙明显在元司遥面前有些难以启齿,再次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元楚云, 咬咬牙道:“就家父前两日得一上好人参,臣女寻思着世子神色不太好,就……” 当着人家亲妹妹的面过来送东西的确不是未出阁的女子所为。 乐笙笙有些紧张,郡主和他会不会感觉自己是一个不矜持之人? 但她还是想亲自将东西送过来,一是其他人不放心,再者就是她想看一眼元楚云。 每次自己过来都会被拒之门外,这次过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不想元楚云竟然在元司遥这里。 元司遥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乐笙笙贴身丫鬟手里的东西,看来乐笙笙也并非感觉不到元楚云的异样。 元楚云神色异于常人,乐笙笙或多或少是猜到了一些。 元楚云故作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乐笙笙,然后笑出声。 “我贵为世子,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乐姑娘可是觉得本世子会稀罕这根人参?” 元楚云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是说乐姑娘就想凭借这根人参巴结燚王府,这是不是也太没诚意了些?” 乐笙笙神情一凝,双手交握在前,后背挺直想解释什么。 “我……我不是!” 乐笙笙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都强忍着逼了回去, “还有!” 元楚云打断乐笙笙:“本世子未娶妻乐姑娘未出阁,如今乐姑娘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燚王府送东西,怎么乐姑娘这是嫁不出去了,就这么上赶着把自己嫁出去?” 元楚云的话让乐笙笙一个恍惚,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自己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的人,似乎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羞辱自己。 第57章 故事 “世子,我家姑娘好不容易从我家老爷那里求来的人参,你……” “然儿,别说了!” 乐笙笙打断了丫鬟替自己打抱不平,忍了许久的眼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乐笙笙立即低头抬手擦掉眼泪,没有发现元楚云眼里一闪而逝的疼惜。 可这神情并没有逃过元司遥的眼睛,元司遥食指在桌上敲了敲。 这要放在现代,绝逼是各大作者手中的绝世虐恋。 “乐小姐!” 乐笙笙抬头看着元司遥,眼睛通红,元司遥看了都不由的心疼。 她哥太不是人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故事?乐笙笙不解的看着元司遥,当然,在座的都十分不解这个时候这个元郡主讲什么故事! 但乐笙笙还是点点头:“郡主请说!” 元司遥坐直了身子,睨了一眼元楚云,轻咳一声。 “从前,有个富家小姐喜欢上了一个穷书生,穷书生呢也喜欢这个富家小姐,但是由于身份悬殊太大穷书生一直不愿意表明自己的心意,对于这个富家小姐的示好都一一回绝!” 元司遥说到这顿了一下,继而又道:“后来有一日这个富家小姐满怀期待的去找这个书生,却不料这个书生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把这个小姐给羞辱走了,至此之后这个富家小姐再也没有来找这个穷书生,后来呢穷书生功成名就,他想着终于有身份去找这个小姐,却不料早在一年前这个小姐就已经嫁给他人!” 说到这元司遥明显看到元楚云眉头一紧,眼神里多了一些恐慌。 “后来呢?”乐笙笙并未察觉到元楚云的异样小声问。 元司遥笑了笑:“后来啊,他才知道这个小姐是因为不能嫁给这个书生所以便随便嫁给了一个算得上门当户对的公子哥,但是过得并不开心,这个公子哥没多久就厌倦了这个小姐,经常对她打骂,没两年就因为郁结于心撒手人寰了!” “那个时候穷书生才追悔莫及,但为时已晚,他总以为赶走那个小姐是对那个小姐好,却不知道他自认为对那个小姐好的方式并不是那个小姐想要的,最后落了一个孤寡一生的下场!” 元司遥笑眯眯的看向元楚云:“哥,你说这个穷书生是不是活该!” 元楚云:“……” 花涟抬手抹泪:“这个小姐好可怜啊!” 元楚云:“………” 乐笙笙不解的看向元司遥:“既然这个小姐喜欢书生,为什么还要嫁与他人呢?” 元司遥耸了耸肩:“因为不能嫁给喜欢之人嫁谁都一样喽,那个书生明明有很大的希望能够考取功名然后风风光光的迎娶这个小姐,但就是嘴臭的把这个小姐给气走了,始终是他低估了这个小姐对他的喜欢,认为这个小姐不能等他!” 乐笙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里多了一些惋惜。 元司遥见目的已经达到,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我还有事出去走走,就劳烦哥陪陪乐小姐啊!” 说着转头看着元楚云,笑道:“哥,你别真成了那个穷书生,到时候十头牛都给你拉不回来!” 说完丢下一脸错愕的乐笙笙和一脸沉思的元楚云带着向生和花涟就出了府。 “郡主,这个故事你在哪听说的啊?”花涟好奇的追问,对这些小故事很是感兴趣。 “我瞎编的!”元司遥附手走在大街上,以前多多少少看了一些苦情小说,所以这对于她来说不就信手捏来! 花涟一听是元司遥自己编的立即投来羡慕的眼光:“郡主竟然还会写小画本!” 元司遥带着两人瞎逛,本来也就是为了给自家哥和那个乐小姐独处,所以并没有什么目的性。 元司遥嘴上吹着流氓哨,一摇一晃的走着。 霎时间,元司遥脚一顿停了下来。 “郡主怎么了?”向生和花涟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元司遥也跟着停了下来。 元司遥偏头看过去,不远处的小巷子此时正站着三个人。 竺宇泰,悟繁蕾还有元璟夜? “什么东西,一个不被重视的皇子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竺宇泰满脸嫌弃之情不言而喻,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元璟夜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什么东西,无宠便是废物,你在元崇过得不好吧,不如去我们北疆怎么样,吾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打扫如厕的活儿,倒也是体面!” 元司遥眯着眼睛,从他这里看过去元璟夜脸色通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这让元司遥不由想起宴会那日沈雪对她说的话,“她”以前也经常辱骂这个三皇子,但对方也是这样,任由她辱骂,也不回嘴。 “吁!” 元司遥向右转,嘴撅着吹了一声。 然后抬脚摇摇晃晃朝着他们三人走了过去,怎么看都像一个纨绔子弟! “晦气,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听见野狗在犬?” 三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扰,同时偏过头看向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元司遥。 元璟夜眼睛闪烁,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又是你?” 悟繁蕾看着元司遥脸色有点青,原本就好看的容颜此时也扭曲起来,看着元司遥的神色充满着无尽的怒火。 元司遥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重新看向对面三人。 “苗女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忘了你站着的是元崇国?” 元司遥抬手弹了弹指甲盖里的泥,漫不经心的继续说:“我身为元崇国的子民,去哪在哪还要给你一个北疆人汇报?” “你......” 竺宇泰脸色一冷,语气生冷:“贵国郡主便是这般辱骂他国使者的,还真是大国风范,之前还真是我见识短浅了!” 元司遥嗤笑一声:“那要看对谁,对人我们自然是竭诚相待,对于畜生嘛,大可不必!” 说着元司遥将手上少许的泥直接擦在自己衣裙上,丝毫不去看竺宇泰和悟繁蕾的神情。 元璟夜将元司遥的动作尽收眼底,随即垂眸将眼底的笑意掩盖掉。 然而想象中的怒火并没有来,竺宇泰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带着悟繁蕾离开。 元司遥看着怒气冲冲的两人伸了伸舌头朝着两人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做完元司遥看着还是一言不发的元璟夜:“他们骂你你就任由他们骂吗?” 元璟夜看着只到他肩膀的元司遥,抿了抿唇:“他们说的也没错!” 他本来就不受宠,皇宫里就连个宫女都敢以下犯上,更何况北疆的苗王。 第58章 光顾太子府! “放屁!” 元司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其一眼:“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隐忍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元璟夜没有说话,似乎是真的在思考元司遥说的话。 半晌,元璟夜抱拳微微弯腰:“今日多谢郡主!” 元司遥摆了摆手:“上次你帮了我一次,今天我又帮了你一次,算扯平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 元璟夜看着离开的元司遥,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元司遥的身影彻底消失才转身离开。 元司遥回到思遥阁时乐笙笙已经离开,至于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元司遥也无可奈何。 元楚云的身体的确不怎么好,元楚云有顾虑也是正常,毕竟“羽涅”并不知道能不能拿到。 元司遥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手顿了顿,转身看着身后的二人。 “我想休息一会,你们去忙其它的,不要来打扰我!” 向生和花涟得到命令转身离开,元司遥看着离开的二人推门而入,然后反手将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 元司遥看着端坐在桌子旁边的桑榆,快步走了过去。 桑榆抬手给元司遥倒茶,递给她轻声说:“今日之事可还满意?” 元司遥眼睛闪了一下,伸手接过茶盏,指尖碰到桑榆冰凉的指腹,元司遥不由的皱眉。 “满意,但对于这种人不必大费周章,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再说了我都想好今晚去太子府光顾一下他了!” 桑榆笑笑没有说话,即使元司遥说不放在眼里,但他放在心里了。 “要我陪你去吗?” 元司遥看着桑榆的腿,犹豫道:“还是算了吧,你的腿....” “不碍事!”桑榆摇摇头:“再说阿遥也不是去打架不是吗?” 虽然这不是桑榆第一次这么叫她,但还是不由的脸红,元司遥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废物。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去找他打架?”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桑榆看着元司遥狡黠的眼神笑出声:“我猜的!” 元司遥信以为真的点点头,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好,今晚你在太子府等我?” 桑榆没有接话,元司遥就当他默认了。 桑榆和元司遥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而元司遥则去准备今晚送给元璟尧的大礼。 亥时,元司遥将准备好的东西打包好,看着很大一袋,但很轻松便被元司遥背在背上。 元司遥蹑手蹑脚的将门关好,然后抬手提了提背上的东西,再弓着腰蹑手蹑脚走到围墙下。 “不对啊,这是我家,我这么猥琐干嘛?”元司遥小声嘀咕, 然后一个借力跳上围墙,就在元司遥准备往下跳时便看见围墙下有一人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在围墙上。 元司遥眨巴着眼睛,蹲在围墙上看向下边的人。 “不是让你去太子府等我吗,你怎么来这了?” 桑榆依旧是一身黑袍,与黑夜融为一体,倒是脸上的面具在月光照耀下闪了闪。 桑榆站着身子,抬头看向围墙上的人,看着元司遥背上的一大包东西不由皱眉。 桑榆轻声说:“我过来接你!” 说完一个飞身而上,元司遥只感觉到自己的腰间被一双手搂住,铺面而来就是熟悉的檀香味。 元司遥瞬间像才出锅的包子,全身都在发热,脸更是红到能煎荷包蛋。 这还是元司遥第一次和桑榆这么近接触,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桑榆看着站在原地发愣的元司遥轻轻笑出声,抬起右手,食指弯曲在元司遥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怎么了?” 元司遥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抬头看向桑榆,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桑榆站一起简直就像老鹰捉小鸡,她居然才到桑榆胸口。 真矮! 元司遥第一次嫌弃自己的身高。 “没怎么?”元司遥小声嘟嚷,提着包袱就要走。 才走出去一步的元司遥脚一顿,回头看着被桑榆用食指抬手勾住的包袱。 “怎么了?” 桑榆:“我给你拿!” 元司遥立即摇头拒绝:“啊不用,这个不重的!” 桑榆看着元司遥背上的一大包东西,从后面看几乎将元司遥的腰部以上给挡住。 她确定不重吗? 很快桑榆就明白元司遥口中的不重是何意了。 太子府的后院,元司遥躲在假山后边,将东西放在地上之后蹲了下来。 元司遥解开包袱疙瘩。 将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小嘴还在不断的嘀咕。 白灯笼,白对联! 纸人,纸马! 寿衣,花圈! 稻草,白丝绸! ……… 桑榆:“………” 桑榆就这么站着看元司遥拿出来的东西,怪不得她说不重,这些东西即使被元司遥折叠好但依旧很占空间。 看着很大一包但确实不重! 元司遥将纸人和纸马用准备好的竹条支棱起来,再将准备好的稻草用绳子绑成两个稻草人,然后将白色的寿衣给他们穿上。 “哦克克!” 元司遥占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稻草。 猫着腰身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发现之后才重新缩了回来。 “我去将太子府的灯笼全换成白灯笼,你在这里等我哈!” 桑榆无奈一笑,接过元司遥手上的灯笼。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吧!” 元司看着手上的白色灯笼和灯罩,想了想这么大个太子府灯笼一定不少,她没有轻功太慢了。 “好!” 元司遥将东西递给桑榆:“你小心腿哈!” 桑榆抬手揉了揉元司遥的脑袋:“知道了!” 待桑榆离开之后元司遥才抬手抹了抹桑榆揉过的地方。 抿了抿唇扛着两个稻草人就潜入元璟尧的屋内。 将两个稻草人用绳子挂在元璟尧屋内的悬梁上,看着就像两个上吊自缢的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元司遥满意的点点头出去,想了想再拿出一副白对联贴在元璟尧门前的两根柱子上,将一个花圈和人头马面放在门口。 弄完这一切之后桑榆也正好回来,就看见元司遥将原本正常的门前已经装扮成才办丧事的模样。 手上还拿着一个用白色丝绸缠好的花球,一只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盯着元璟尧屋门上的牌匾。 桑榆无奈一笑,立即明白元司遥的用意。 桑榆走过去拿过元司遥手上的花球,花球还留出两段白丝绸。 桑榆笑了笑一个飞身上前将花球挂到牌匾上,两条丝绸垂下来挡住牌匾。 第59章 那以后你也要一直这样对我! 元司遥总算满意了,将要挂大门的丝绸拿出来之后其余的都挂在了太子府的各个地方。 元司遥站在太子府大门口,桑榆站在元司遥后面,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眼前琢磨着怎么将这些东西放好的元司遥。 最终元司遥也没有太过分,就放了两个花圈,纸人,挂了白丝绸。 最后元司遥“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副白对联。 上联:“阎王桌上抓供果!” 下联:“老虎背上拍苍蝇” 横批“专业送死!” “噗呲!” 桑榆看着元司遥贴在大门上的对联很是无奈的笑出声,眼里全是对元司遥的宠溺。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长长的街道上两人并排而行。 元司遥低着头一蹦一跳的踩着自己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桑榆附手跟着,看着一蹦一跳的身影。 “哎,王爷!” 元司遥停下来转身等桑榆,看着桑榆拉长的影子眨了眨眼睛。 桑榆真高啊! 至少一米八八以上,可惜毁容戴着面具,不然在现代都可以原地出道了。 “怎么了?”桑榆看着发呆的元司遥轻声问。 “没…没事!” 元司遥摇摇头,站到桑榆的另外一边,内心里的两个小人人又冒了出来。 她现在和桑榆现在算什么关系?昨晚桑榆和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她不高兴所以哄哄她吗? “阿遥!” 桑榆看着元司遥低着头变化莫测的神情,伸手无奈拉住快要撞到围墙上的人。 “哦哦!” 元司遥看着眼前的围墙,到家了,要回去了。 “那…那我先回去了?”元司遥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的燚王府, 桑榆无奈叹了一口气,看着心不在焉的元司遥微微弯腰。 “不高兴了?” 元司遥忽的抬起头,对上桑榆深沉的目光,紧张的抓了一把自己的衣裙,随即又松开。 元司遥偏过头,含糊道:“没有!” 桑榆看着元司遥半响,抬手将掉落在元司遥发髻上的树叶拿了下来。 “阿遥若是不高兴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的让阿遥高兴!” 热气扑面而来,元司遥抿了抿唇,再次对上桑榆的目光。 “王爷对其她女子也是如此吗?” 桑榆笑了笑直起腰来,他有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人面对不同的人会表现出不同的神色。 陷害她的人她总会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坑人。 但在面对自己人时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开心不开心都挂在脸上。 “我只对阿遥如此!” 元司遥一愣,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桑榆。 只对她如此? 桑榆这句话算是对她表明心意吗? “阿遥…懂我意思吗?” 桑榆再次开口,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如果细听便可以听出里面隐藏的紧张。 只可惜此时的元司遥比桑榆还紧张,根本就听不出来。 元司遥不喜欢自己这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好歹自己在现代也是有名的军医,怎么到这里就变得这么的畏畏缩缩的了? “那…那以后你也要一直这样对我!” 阵阵微风吹过,满天的繁星也在不断的眨眼,树叶上的叶子被吹落。 元司遥踮起脚尖,伸手将落在桑榆肩膀上的树叶拿了下来,就如刚才桑榆把他头上的树叶拿下来一样。 “好!” 桑榆嘴角上扬,沉寂的眼神此时就像涓涓流水掀起一片涟漪。 元司遥嘴角也情不自禁的上扬。 “那我就回去了!” “好!”桑榆点点头, 元司遥轻声说了一句“晚安”便翻墙而入,而桑榆一直伫立在围墙之下。 看着元司遥离开的方向,桑榆久久没有回神。 他明白这段感情是多么的不适合,元燚和元楚云也定会极力的反对。 就是他也本想躲开元司遥,但还是舍不得让她难过。 直到桑榆离开了原地,一直躲在黑暗里的白晴岚才终于走了出来。 一双阴翳的眼睛看着燚王府,眼里的不甘和嫉妒喷涌而出。 翌日,太子府内! “啊!!” “鬼啊!” 元璟尧蜷缩在地上,吓得冷汗直冒瑟瑟发抖,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闭着不敢去看屋里的“鬼”。 此时天还没有亮,屋内的烛火也不知道何时已经熄灭,淡淡的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 元璟尧本来是要起来洗漱更衣然后去早朝,但此时已经吓到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床边去。 “太子!” 太子府内的下人听见惊恐的喊叫都纷纷涌了过来。 可这不看还好,越看这太子府越发诡异,整个太子府都透露凄惨的气息。 “鬼……鬼啊!” 一个下人颤颤巍巍的指着元璟尧主卧外专门给死人用的东西。 下人围成一圈看着周围的白灯笼,白绸缎,如若不是这熟悉的环境他们还以为自己掉进了阎王殿。 “呜呜呜呜……” 其中一名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裤襟被尿水打湿,脑子里竟想着昨日开府门时,在大门外自缢的几具无臂尸体。 “今日一早,整个太子府都传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花涟手脚比划,小脸通红,兴奋的说着外面的八卦:“而且还听说太子府外有几个花圈,还有白绸缎,白对联!” 向生:“………” 向生听着八卦忍着笑:“这是何人所为,查出来了吗?” 说完看着一脸平静的躺在太师椅上看书的元司遥,心里不由的冒出一个想法。 郡主被刺杀一事他已经听说,昨日早晨太子府的尸体他也听说了,按照郡主喜欢八卦的德行怎么可能如此淡定,所以…… “那哪能!”花涟说:“听说今早太子都没有去早朝,徐太医都从宫里赶去了太子府!” 元司遥将书拿了下来,看着花涟:“徐太医去做甚?” 闻言花涟左看看右看看确保没有人之后才继续小声说:“据说是因为太子吓到了,精神不是很正常!” 元司遥:“……” 她发誓他真不知道元璟尧这么胆小,要是知道他这么胆小她也不会这么过火。 她会抬个棺材去太子府院子里放着。 元司遥甚是无趣的继续看书,不一会本应该去习武的向生又走了回来。 “郡主!” 元司遥眯着眼睛,双腿有规律的摇晃,慵懒的看着向生。 “怎么了?” 向生:“徐公子身边的亲信过来说悟繁依去了药铺,指名要见您!” 元司遥摇晃的腿一顿,见她?应该是见“翠花”吧。 第60章 送死! “悟姑娘请回吧,翠神医平日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也不知道她何时过来!” 悟繁依哼哧了一声,坐在药铺一楼细细品茶,身后跟着两个北疆的两名丫鬟,虽然都是女子,但一看就十分不好惹! “这神医之名怕不是吹来的?还是说翠花姑娘做了什么有这么见不得人?” “你是人吗?” 一声清冽,打断了里面的对话。 “翠花”带着向生慢悠悠的走进药铺,这两日药铺的人都不多,除了药铺本来的下人之外就三四个来抓药的。 “翠神医!” 药铺主事一看见元司遥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总算来了,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祖宗请走。 悟繁依从“翠花”进来之后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在没有看见这个“翠花”的脸时她一度怀疑说话的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元司遥! “是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来这里找事?” 元司遥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悟繁依,只是拿过主事手里的账单看了一眼。 嗯,不错,收入还算乐观!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和我们姑娘说话的?” 悟繁依身边的丫鬟一听就不乐意了,上前就要去理论,却被悟繁依一把拦住。 “一个小小的中原郎中大可不必与之动怒,别气着自己的身子!” 这谁不知苗疆人的本事,即使是北疆擅长的是制毒,但在医术方面还是不容小觑的,至少这个悟繁依的本事不容小觑。 “姑娘说的是!” 丫鬟得意的看着元司遥,冷哼一声回到了悟繁依身边。 元司遥挑了挑眉,将账单还给了主事,才抬头看了悟繁依一眼。 “你就是那个宴会被吓哭的悟姑娘吧,怎么,还嫌不够丢人非要来这里找茬,这是你们北疆人的传统吗?” “你......” 悟繁依恼羞成怒,从凳子上站起来,她越来越感觉这个“翠花”的语气和元司遥很像。 悟繁依咽下心里的怒火,一双眼睛盯着“翠花”的脸来回扫视,似乎想从这张脸看出一些端倪。 元司遥看着悟繁依的,知道这厮在想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歉意的对着悟繁依说。 “悟姑娘还是不要这么盯着我看,虽然本神医很好看吧,但很可惜,我不喜欢女的!” 悟繁依:“.....” 并没有任何端倪,看来是她想多了,元司遥怎么可能会医术。 “翠姑娘还真是盲目的自信!” 悟繁依嘲笑一声:“我北疆的做饭丫头都长得比者水灵,这要在我们北疆,看都不会有人看上一眼!” 嚣张,还真是嚣张至极! 周围人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个北疆女子,第一眼瞧见时不得不承认长得的确好看,但也还不至于让人流连忘返,如今自己人被羞辱,还是他们的翠神医,这搁谁不生气。 然而他们想象中的生气并没有到来,元司遥只是轻笑一声:“所以为什么只是一个做饭丫头呢,空有其貌是没用滴,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呲!”周围人丝毫不掩饰的笑出声,心里顿时痛快了许多。 “那翠姑娘的意思是自己很有本事?”悟繁依咬牙切齿道。 元司遥挑挑眉,不言而喻。 想了想做到一旁的位置上,很是不解的看着悟繁依:“今日你过来就是来找我耍嘴皮子的?本神医一天可没有你这个花瓶闲,没事就出门左拐,本神医要去午休了!” 这一天天的是不是闲的,还以为这个手下败将过来是干嘛,搁这杵着半天就是来和自己互怼的,还怼不赢,真不是这些人一天天的脑瓜子里都长了些啥子玩意儿! 悟繁依咬牙切齿道:“翠姑娘好大的口气,既然姑娘这么相信自己的医术不知可否与我比试比试?” 比试? 元司遥似乎提起了一些兴趣,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摩擦,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半响,元司遥重新抬起头:“凭什么?本神医为什么要和你比试,自己闲得蛋疼非要拉一个人来和你一起闲,无聊,无聊至极!” 说完唾弃一声,什么玩意动不动就要比试,她又不是牛,非要被牵着鼻子走吗? 悟繁依冷喝一声:“翠姑娘不敢?” 挑衅,就在众人都以为元司遥会答应时元司遥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悟繁依。 “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看了啊,什么玩意儿这是,和你比试本神医都害怕降智!” 骂完元司遥似乎还不痛快,继续漫不经心道:“还有,我看悟姑娘是有被害妄想症,小儿麻痹症,精神病合为一体吧,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想想该怎么医治,惯的!” 这一连串的输出把周围人都说愣了,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些? 悟繁依和她身边的丫鬟虽然听不懂元司遥说的这些病是什么病,但听字面意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看着自家姑娘受如此大辱,身为贴身丫鬟的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找死!” 两个丫鬟十指弯曲,做狼爪状,一阵强风,元司遥推开向生一个后空翻,伸腿将凳椅踢向两人。 “砰!” 椅子被五指穿过,瞬间四分五裂,周围人吓得纷纷闪躲,以免伤及无辜。 “郡主!” 向生想去帮忙,被元司遥止住。 这些丫鬟的指甲修长,微微发黑,元司遥一眼便看出里面藏着剧毒,要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元司遥弯腰一手撑地躲过两人的合力攻击,脚上借力身子转到两人身后。 “送死!” 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元司遥腰上用力站起身来,与此同时手上银光一闪。 “小心!” 悟繁依大喝一声,可惜为时已晚,元司遥手上的银针已经插入两人的体内。 两个丫鬟只感觉身子一阵酥麻,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人就径直跪到了地上。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悟繁依勃然大怒,提着裙摆朝着两个丫鬟走了过去。 悟繁依蹲下身子,看着自己左膀右臂,两人神色无异,就连难受的神情都没有,但身体却动弹不了。 元司遥拍了拍手,双手叉腰的看着三人:“我做了什么,你不是会医术吗,不知道自己看?” 元司遥的话提醒了悟繁依,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阴谋不阴谋,拉着两人的手就给其把脉。 第61章 菜逼 周围人都梗直了脖子看戏,都好奇翠神医做了什么让这两人倒地不起。 悟繁依把脉的手微微一顿,皱眉重新替二人把脉,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悟繁依看着二人后背的银针,紧挨着穴道的位置,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雕虫小技,不过是用银针点了她们的穴道!” 从症状上来看的确如此,两人除了不能动不能说话之外其余的都好好的,就像是被点了穴道。 悟繁依站起身来绕到二人身后,一只手托着自己广袖,一只手就要去拔银针。 “等等!”这时元司遥却出声阻拦, 悟繁依手一顿,转头看向她。 元司遥:“这银针可不能乱拔!” “呵!”悟繁依冷笑一声:“翠姑娘是害怕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 元司遥“唉”了一声:“怎么就不听劝呢,我还会害了你们不成?” 元司遥的神情实在是和她说的话严重不符,这双手叉腰吊儿郎当的模样,说的话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本姑娘拔了又如何?” 悟繁依不想多言,伸手直接将两人的银针拔了下来。 “呼!” 银针一拔,两人身子一软,但所幸已经能动弹,两人互相搀扶而起。 悟繁依将银针扔在地上,转头鄙夷的看着元司遥。 然而元司遥却一脸笑意吟吟,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下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 “二!” “一!” 元司遥第三根手指往下压的同时,原本已经站起来的二人却突然口吐白沫。 “噗!” 混杂着鲜血,“扑通”一声,两人倒地不起。 “陌儿,玉儿!” 悟繁依大惊失色,惊恐的蹲下身子,颤颤巍巍的伸手探到两人的人中处。 “啧啧啧!”元司遥摇摇头:“古人说得好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这这.....” 周围人惊恐的看着眼前倒地不起的二人,都不由的往后躲,他们可没忘记眼前的翠神医当初可是拿着热水吓唬来闹事的人。 “你对着她们做了什么,我杀了你!” 悟繁依怒不可遏的吼叫着,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悟繁依抽出腰间的皮鞭,“啪!”一声,悟繁依鞭子打在地上,手腕翻转,鞭子如游蛇一般灵活,对着元司遥袭去。 “妈的!” 元司遥无语死了,这些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的就打打杀杀的,这很不利于社会和平好吗! “啪!” 元司遥侧身躲过悟繁依的鞭子,鞭子打在桌子上,桌上放着的茶具被震得四分五裂。 “向生,将人带出去!” 元司遥一边忙着闪躲,一边还有顾忌惊慌失措的人们。 “啪!”又是一鞭打来, 元司遥一个翻身再次躲开,而悟繁依明显已经动了杀心,招招朝着元司遥的要害打去。 “操蛋的玩意儿,给你脸了!” 元司遥被打得火气都上来了,原本就打算和这个悟什么玩意儿的玩玩,很显然别人不领情,就想要她狗…呸,小命! 再悟繁依的鞭子再次朝着她的胸口打来时,元司遥一个健步迎面而上。 赶人回来的向生见着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紧紧的替元司遥捏了一把汗。 在鞭子就要打到元司遥时,元司遥动作依旧不减,反而加快动作。 悟繁依也没有想到这个翠花会这么大胆的直接来送死,紧握着鞭子的手又加重了一分。 “自己来找死,本姑娘成全你!” 然而想象中元司遥被鞭子打中的情形并没有发生,元司遥紧挨着鞭子微微侧身。 借力起跳朝着悟繁依的腹部就踹了过去。 “砰!” 悟繁依只感觉自己腹部一阵刺痛,整个人就摔到了身后的桌子上。 木桌子本就挨了一鞭子摇摇欲坠,此时更是直接土崩瓦解。 “噗!”悟繁依摔到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即刻间原本嚣张的小姐变成了一副狼狈样,悟繁依手上依旧攥着鞭子,好几次想挣扎起来,但都重新摔回了地上。 元司遥站着身子拍了拍手。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药铺的人都被赶了出去,此时他们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侧着耳朵听,只听见一声响动,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想进去看又不敢,那个北疆女子的鞭子打在身上非脱层皮不可! “你……” 悟繁依怒视着元司遥,想说什么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 “我什么我,是你们先动手的!” 元司遥白了她一眼,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老子我格斗八级,菜逼!” 悟繁依被元司遥显现气晕过去,咬咬牙拼尽全力才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 元司遥这一脚很明显用了七成力,悟繁依一个踉跄差点儿又摔了回去。 元司遥嫌弃的看着她,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弱鸡! “我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动我阿妹!” 一声带着怒火的声音响彻整个药铺,元司遥听着熟悉的声音都懒得转身看是谁了。 悟繁蕾才踏入药铺便看见了自家摇摇欲坠的阿妹,脸色骤然大变。 “阿妹!” 悟繁蕾快步上前搀扶住悟繁依,感受到自家阿妹的虚弱,悟繁蕾心里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 “阿……阿姐,都是这个贱民!” 悟繁依无力的倚靠在悟繁蕾身上,脸色发白,嘴唇还挂着血丝。 悟繁蕾的到来让她又有了靠山,方才眼里的害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她还杀了陌儿和玉儿!” 悟繁蕾神色一凝,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到在地上的两名丫鬟。 这两名丫鬟的武功都是她精挑细选留在悟繁依身边的,而且已经照顾悟繁依许多年,如今就这么死了? “不要血口喷人啊!” 元司遥一听当即不乐意了:“我刚才就提醒过你不要乱拔银针,你非不听,现在人死了你赖我,还讲不讲道理了?” 说着元司遥一顿,微微蹙眉:“还是说你人送外号老赖?” “如果不是你,玉儿她们怎么会死?” 悟繁依强撑着身上的剧痛:“我北疆人死在了你们元崇,难道不给一个交代吗?” “嚯!” 元司遥都要被这傻逼玩意儿气笑了,深吸一口气就要打算对这俩傻逼输出。 “不知悟姑娘是要什么交代?” 元司遥深吸的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输出就立马泄气了,转身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 桑榆! 第62章 来给你出气! 青川站在身后给桑榆推着轮椅,最终停在了元司遥身边。 桑榆微微仰头从上到下的打量眼前的女子,见其安然无恙才微乎其微的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 元司遥一个跨步再次靠近桑榆身边,眨巴着眼睛看着桑榆。 如若不是悟繁依身上此时还传来一阵阵疼痛,她都怀疑这一脚是不是这个一副讨巧样的女子踹的。 桑榆轻轻笑出声:“来给你出气!” 悟繁蕾冷哼一声:“不知什么风把王爷给吹来了?” 桑榆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朝元司遥招了招手。 元司遥见状弯下腰,正想开口说话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桑榆将元司遥凌乱的发丝拨弄好,才满意的收回手,淡淡的看向悟繁蕾。 “本王去哪还要给你禀报一声吗?” 悟繁依咬咬牙,看着桑榆和这个翠花的“亲密”接触更是不解,他明明和那个元郡主....怎么现在又和这个翠花这般。 元司遥听着桑榆的语气也不由的皱眉,他似乎很生气? “这位神医把我北疆人杀了,难道王爷不打算给个交代吗?” 桑榆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二人,再看看元司遥。 “下次想杀人给我说,不要自己动手,倒是脏了你的手!” 元司遥嘴角一勾:“好!” “你.....” 悟繁蕾将悟繁依搀扶到一旁还没坏的凳子上坐下,才凝视着桑榆。 “我北疆人千里迢迢而来为了两国和平,如今在他国被一个草民所杀害,如今王爷不给一个交代,怎么给吾王交代!” 元司遥“哈”了一声,双手叉腰:“意思是她们来杀我,我就要站在原地等她们来杀是吧?” 此时的元司遥就像个暴怒的小狮子,桑榆收下眼底的笑意,。 悟繁依怒吼:“那也还不至于直接将人杀了!” “翠神医乃皇上钦点进宫,这两个奴婢以下犯上杀了便杀了,本王倒是想看要何交代?” “青川!” “王爷!”青川走上前, “把这两个以下犯上的玩意儿吊到城门外去,以示警戒!” “异姓王,你不要欺人太甚!”悟繁蕾满脸通红,这桑榆不明摆着在打他们北疆人的脸吗? “哦?” 桑榆轻挑眉毛,没人看见他看向悟繁蕾的眼里全是嗜血,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 “这两人冒犯了翠神医,本王也是为了两国和平,苗女不想因为这两畜生扰了两国安宁吧,我那百万将士可是没有丝毫懈怠,可还在训练呢!” 桑榆的声音就像午夜来索命的厉鬼,让人心里不由的一颤, 整个药铺充满了萧条的气息,无一人再说话,药铺内更是落针可闻。 元司遥看着这样的桑榆微微愣神,突然体会到了原来手握兵权能这么霸气! 悟繁依撑着身体想说什么被悟繁蕾一个眼神示意了回去。只能暗自磨牙。 悟繁依毕竟还是习武之人,休息那么一会也好上许多,心里依旧不甘,但也只能把不甘心往肚子里咽。 “阿妹,王爷管到了这头上,咱们就当是个教训,咱们走!” “是!” 悟繁依将手搭在悟繁蕾手上站起身,在路过元司遥时狠狠剜了其一眼。 很可惜这一眼在元司遥眼里就是跳梁小丑,丝毫没有杀伤力。 待她们走后桑榆才抬手示意青川。 青川推着轮椅往后院走去,元司遥紧随其后。 “王爷,皇上要召我进宫?” 桑榆点了点头:“嗯!” 还真是,不过元修磬叫她进宫作甚,或者说是叫翠花进宫作甚,难道真听信了外边她神医的谣言,让她进宫为官吧! 桑榆看着元司遥纠结的神情:“阿遥想去吗?” 元司遥看了一眼桑榆,想了想问:“我可以选择吗?” 这是皇上亲召吧,她可以说不去就不去嘛? 桑榆:“可以!” 沉默半响,桑榆轻声问:“阿遥打算一直这样隐瞒吗?” 元司遥抿了抿唇,知道桑榆指的是她“神医”这个名号。 “我没想过一直隐瞒!”元司遥摇头:“我兄长身上的蛊毒要解,当初隐瞒我兄长他们只是不确定能不能解毒,而且...” 元司遥顿了顿,继续道:“我还要和兄长一起去北疆拿羽涅!” “你要去北疆?” 面具之下桑榆微微蹙眉,难得的没有了往日平淡的神情,但这些都被面具挡住,元司遥并没有发现。 “嗯!” 元司遥蹲在桑榆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羽涅摘下来就要立即给兄长用,不然就没用了!” 桑榆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身边蹲在地上的女子。 “王爷是不想我去吗?” 元司遥说这句话并不是没有依据,她从宴会那日便发现桑榆对北疆人似乎很厌恶。 元司遥知道挑衅桑榆的人不少,但桑榆都懒得和他们计较,或者说不屑和他们计较。 但面对北疆人时桑榆态度就很不同,明显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话也十分的不客气! “嗯!”桑榆没有否定的点头。 “为何?” 桑榆:“北疆...危险重重,羽涅可能没这么好拿!” 说着伸手拽住元司遥的手臂,微微一用力将元司遥拽起来。 “不要蹲着,蹲久了脚会麻!” 元司遥依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 “我知道,但那些人想要我的命也没有这么容易,再说了,我也没打算明抢!” 她去偷! 作为现代军医,偷情报,偷秘件这种事虽然轮不到她吧,但学还是会学一些的。 更何况现代到处都是监控器,以前她还跑去他们教官那里偷她被没收的小画本呢! 桑榆看着就差把“偷”字写到脸上的元司遥笑了笑。 - 客栈内,悟繁依服下药丸气色总算好了许多。 “如何?”竺宇泰着急问。 悟繁依咽下口中的茶水,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包厢内隔间里的身影。 “她不愿意比试!” “哦?” 隔间内,男子把弄着手上的折扇,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很感兴趣。 随后又问:“你那两名丫鬟是怎么死的?” 提到这个悟繁依就压不住心里的怒火,片刻道:“被她用银针插入体内!” “呵!”男子轻笑出声:“有些意思!” 第63章 别被其他人抢了去! 悟繁依听着男子的冷笑心里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一股寒意油然而生,让悟繁依忍不住的的缩了缩脖子。 悟繁依壮着胆子继续道:“但...但她的医术也并没有传言般那么厉害,不然...不然她为何不敢与我比试!” “是吗?” 男子声音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但却十分的渗人,感觉整个包厢都透露着寒气。 “你那两个丫鬟不也死了吗,悟姑娘还不是技不如人?” “你....”悟繁依一听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来说本姑娘!” “阿妹!” 悟繁蕾一把攥住悟繁依:“阿妹不懂事,公子莫要见怪!” “呵!”男子站起身来:“悟姑娘这性子还真是乖张,和苗女比起来还真是差点火候!” “你……” “悟繁依!” 竺宇泰阴着脸打断悟繁依,站起身来朝着隔间里的男子作揖,再次抬起头时里面早已经没了人。 “阿姐,这是谁啊,凭什么这么说我!” 悟繁依不满嘟囔,一脸的气愤。 “阿妹,下次不可这么无礼!” 看着悟繁蕾一脸的严肃,悟繁依也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小声“嗯”了一句。 今日悟繁依来药铺挑衅的事很快就传开,还有挂在城门上的两具尸体也被人一传十,十传百。 “异姓王这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气,你不知道那个北疆女子真是嚣张跋扈!” “那是,翠神医没招惹她,她非要去闹事,活该!” “………” 养生殿内,元修罄思索着怎么落棋。 桑榆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也不着急。 “哎呀呀,下错了下错了!”才放入棋盘的白棋又被元修罄拿了出来,重新落到了另外一个位置。 桑榆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黑棋落下。 “榆儿!”元修罄看着棋盘上的黑棋:“你之前都忍下来了,今日为何又动怒了?” 桑榆把玩着手里的棋子,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棋盘,似乎真的在思索该怎么下棋。 “忍不了!” 元修罄诧异的看了一眼桑榆,笑了笑。 “咳咳咳!”元修罄捂着胸口,脸色不是很好看。 “皇上!” 陈公公端着热茶递给元修罄,一脸担忧道:“皇上保重龙体!” 桑榆皱了皱眉,将手中的棋娄放在桌上。 “今日就到这吧!” “别啊!”元修罄不乐意,抱着棋娄不撒手, “给我说说,你和那个元司遥丫头怎么样了?” 桑榆:“……” 桑榆无奈叹了一口气,重新拿起了棋娄,好笑的看着元修罄一脸好奇的表情。 “就这样!” “就这样是咋样?”元修罄皱皱眉:“我也甚是喜欢那个丫头,虽然以前吧,但是此次她狠狠为我争了一口气,倒是越发像她娘亲!” 桑榆“嗯”了一声,将棋子放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眼底全是温柔。 “所以你俩到底咋样了,别真被其他人抢去了!” 桑榆准备放棋的手一顿,随即又将棋子落下。 不知道是想着什么淡淡笑出声:“如你所愿!” 元修罄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 或许是太激动,元修罄又开始剧烈咳嗽“咳咳咳!” 桑榆叹了一口气,弯腰拿过元修罄手里的棋娄。 “明日我将人带进宫!” 元修罄点头答应:“嗯!” 想了想又说:“这个翠神医到底是何许人也,榆儿这么重视?” 桑榆:“明日你便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好!” 翌日,元司遥先去城外看了一眼向云妆,恰巧碰到向云妆神志清醒的时候。 “向姐姐!” 元司遥带着向生快步走了过去,不过几日向云妆瘦了很多,比原先自己第一次见她时还瘦。 看着向云妆眼底的淤青,元司遥咬了咬下嘴唇:“都是我!” 向云妆虚弱的摇摇头:“这不怪郡主!” 倒是一旁的徐辞暮一脸的紧张,小心翼翼的看着向云妆,其他人都视若无睹。 “饿不饿?” “要不要喝点水?” “这里晒不晒?” 元司遥:“……” 偏头看向向生:“你确定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吗?” 向云妆听着元司遥的嘀咕,脸颊亲不自禁的红了起来,用胳膊肘提醒徐辞暮。 “哦哦哦!”徐辞暮放下水杯,知道向云妆脸皮薄。 “郡主啊,你来这里做甚?” 元司遥:“……” “我不可以来?” 徐辞暮下意识的摇头,脑子跟上来了又感觉不对,立即摇头。 “郡主当然可以来,不过郡主放心,我一定会将向姑娘照顾好,到时一定完璧归赵!” 元司遥知道徐辞暮的心思,其实也并不担心,和两人唠嗑了一会才带着向生离开。 “今日你与我进宫吧!” 向生愣了愣,垂眸没有答应。 “怎么了?”元司遥偏头看着沉思的向生。 “没……没事!” 元司遥点点头,向生不会撒谎,看着这神情就不像没有事的人,但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会逼问。 “哦,还有!”元司遥想了想:“你把这个戴上!” 说着将手里的人皮面具递给向生,宫里人多眼杂,她还是以神医的身份进去,还是小心些好。 向生没有多问,接过面具戴在脸上,看着陌生的面孔元司遥才满意的点点头。 “走吧!” 元司遥回到院子收拾一番桑榆便已经来到燚王府后院。 元司遥本想戴着人皮面具,想了想又将面具放了回去,拿过一旁的帷帽戴在头上。 元司遥从后门而出,一辆黑色的的马车就停在门外。 元司遥弯腰钻进去,抬手把帷帽拿了下来。 “来多久了?” 元司遥坐到桑榆身边,将自己的奥利给放在马车上。 “没多久!” 元司遥看着已经空了的茶盏并没有揭穿桑榆,笑了笑伸手捻过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最近腿可有何不适?” 桑榆摇摇头:“阿遥医术了得,并无不适!” 元司遥点点头,伸手又拿过一块糕点,倒是好吃,甜而不腻。 桑榆抬手拿过一个空茶盏,给元司遥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咕噜”将茶水喝光,桑榆抬手用指腹抹掉元司遥嘴角的糕点渣。 “皇上身子可是有不适?” 元司遥伸手胡乱擦了擦嘴,然后把手在衣裳上蹭了蹭。 桑榆闷声“嗯”了一声,拉过元司遥的手,拿过怀里的娟布仔细的给元司遥擦拭。 元司遥低头看着仔细擦拭的桑榆,桑榆动作很轻,就像在擦一件宝贝一样细致,元司遥心里像被猫挠了一样,有点痒但很舒服。 第64章 这还没过门呢? 元司遥到时元修罄已经等候在了养心殿。 平日里元修罄除了待在御书房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养生殿,元司遥戴着帷帽,其余人好奇的眼光都投向了元司遥,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就是翠神医?” 向贵妃看着不远处朝着养生殿过去的一行人,在看见戴着帷帽的女子身边跟随的男子时不由皱眉。 向贵妃身边的宫女低着头:“正是!” 向贵妃点点头,再次抬眼看了过去,但一行人已经没了身影。 向贵妃收回目光,压住心里莫名的熟悉感:“回去吧!” “皇上,他们来了!” 陈公公小声的对着倚靠在龙椅上的元修罄说道。 “嗯!” 元修罄睁开眼睛:“宣!” 陈公公走出去,弯着腰:“王爷,皇上有请!” 桑榆点了点头,带着人走进去。 元司遥偏过头对着被元司遥向生道:“你在外面等我!” 说着便与桑榆一同推门而入。 走进养生殿的元司遥第一感觉就是闷,殿内点着檀香,元司遥抬手搓了搓鼻子,不适的皱眉。 这檀香有问题! 养心殿内有些阴暗,明明是朝阳的方向却弄成一副朝阴的视觉感。 里面的陈设有些杂乱,但可以看出有人经常住这里。 元司遥一眼便瞧见了坐在软榻上的人。 “咳咳咳!” 元修罄闷声咳嗽,整个殿内都传着元修罄的声音。 元司遥拧紧眉头,宴会时见其都没有这般虚弱,怎么短短几天就成这样了? “皇上!”元司遥微微弯腰作揖, “来了!”元修罄摆了摆手:“这也没外人,随意些!” 殿内除了她和桑榆外就是元修罄和陈公公,陈公公从十四岁便开始在元修罄身边伺候他,自然是元修罄信得过之人。 “皇上今日召草民前来可谓何事?” 元修罄笑出声,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撑着自己的半边脸。 “这是不打算让朕看看?” 元司遥:“……” 见其不说话,元修罄对着桑榆挑了挑眉:“能让榆儿上心的人可不多,你说是吧,遥丫头!” 元司遥:“………” 敢情这个老狐狸早就料到,也难怪会当上一国之君,没有点脑子都还不敢坐上这龙椅。 元司遥也不隐瞒,抬手拿掉头上的帷帽,将一张精致的脸都露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陈公公很是诧异,谁也没有料到这“翠神医”会是宴会上一鸣惊人的元郡主。 元修罄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 “我太了解榆儿了,如果不是遥丫头你,无论对方医术再高他也不会亲自去接!” 元司遥好奇的偏过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桑榆,又看了看元修罄。 都说父子连心,他们俩确定不是亲父子? 呸呸呸! 元司遥心里立即否认,想什么呢她,他们要是亲父子了自己咋办,虽然古代讲究亲上加亲,但做为现代人很明确的告诉他们这是不可以滴! “皇上不愧是一代明君!” “你也别与我这般客气,以前你对我这个伯父可不是这般的!” 元司遥:“……” 她能否认那不是她吗? 倒是一旁不说话的桑榆轻笑出声,看着一脸窘态的元司遥道:“皇上莫要挑逗阿遥!” 元修罄面露嫌弃的“啧”了一声:“这还没过门呢!” 元司遥瞪大眼睛,这都聊到哪去了,再聊可能就真的到结婚生子了! 虽这般说,但元修罄也没有再继续打趣元司遥。 “你这丫头倒是隐藏得深,连我都被你糊弄过去了!” 元司遥尴尬的用食指拨动自己的鼻头,这误会有点大,以前的“她”还真不是骗她们的! “以前这不是技艺不深嘛,怕显露出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元修罄惊讶的看着元司遥,毫不吝啬的夸赞:“小小年纪就学会忍耐,不显露风头,将来定有大作为!” no,她没有,她只想摆烂! 元司遥尴尬赔笑,点头默认元修罄的说法。 但元修罄还是不解的看着元司遥:“虽然如此,但你之前是不是真的心悦太子,这要是装的是不是也装得太像了些,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元司遥:“………” “皇上!”桑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好好好!”元修罄立即打住:“我不问了还不行吗,真的是!” 元司遥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这副模样的元修罄有些惊讶,倒是有些像老顽童,年轻时恐怕也是一个让人十分跳脚的存在吧! 元修罄一本正经的“咳”了一声:“今日让你进宫呢,就是想让你来给我看看,顺道看看你这医术可担得起你这神医的称号,我也好想想给你封个什么,省得那些没有眼见的老是去找你麻烦!” “别!” 元司遥笑了笑,走过去将殿内的几扇窗户都微微打开。 她可不想要什么封号,有个郡主的名头已经够招摇了。 但心里却暖呼呼的,她知道元修罄指的是昨日北疆人和沈丞相找她麻烦的事,她再有神医的称号那也是“草民”一个,所以元修罄是想给她一个保护伞。 这还是她来到这边除了自己父王兄长还有桑榆以为再一个对她好的人。 “为什么不要?”元修罄疑惑的问。 这要是别人都已经跪下来叩谢主隆恩了,她怎么还拒绝了呢。 元司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我不是已经有郡主这个名头了吗,我没打算一直隐瞒下去,这个头衔足够了!” 元修罄愣了愣神,有那么一瞬间元修罄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元司遥的母亲。 再次回过神来时眼里多了一丝欣慰。 元司遥将窗户打开,殿内瞬间明亮了许多,那种压抑的气氛都消散了不少。 元司遥此时也更清楚的注意到了里面的情况,而最吸引元司遥的莫过于墙上的两幅画卷。 但很可惜,这画卷被元修罄用白布挡住了,元司遥并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我听王爷说皇上头有旧疾,我来给皇上看看!” 元修罄眯了眯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突然变明亮的环境。 “你为什么还称呼榆儿为王爷,他都唤你阿遥了!” 元司遥:“………” 她不应该关心他的,方才那一点感动之情原地收回! 第65章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桑榆似乎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已经对元修罄没有办法,只是默默的走到软榻的另外一边坐了下来。 元司遥咬着银牙,走过去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到了元修罄面前,伸手给元修罄把脉。 “如何?” 元修罄偏着脑袋看着已经把手挪开的元司遥问。 “你那香檀被人下了致幻的药物!” 元修罄点点头:“我知道!” 元司遥手上收拾着东西,不忘点点头:“你知道就行!” 元修罄:“……” 这小妮子还记仇呢? 桑榆轻笑一声,伸手拨弄软榻上昨日他们下到一半的棋盘。 “可有办法?” 本来还一脸懊恼的元司遥在听见桑榆的声音立即眉开眼笑。 这变脸的速度堪比京剧变脸。 元修罄见着撇撇嘴,嘴上小声嘀咕“出息” 元司遥不搭理他,抬头和桑榆说:“这药物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已经许多年,所以,要想解毒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而且!”元司遥顿了一下:“皇上头有旧疾,这药物对头部十分不利,久而久之就会……” “就会怎么?”元修罄收起了方才嬉笑的神情,脸色多了些凝重。 元司遥眨巴眼睛,耸了耸肩:“还能怎么,轻则忘了以前的事,重则疯掉呗!” “不能!”元修罄声音发抖, 眼里多了些惊慌,棋盘上的棋子因为元修罄的动作掉落一地,与地面接触声就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 “皇上!” 桑榆轻呼一声,一双深沉的眸子依旧如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相信阿遥!” 桑榆的话似乎让元修罄得到了极大的鼓励,焦躁的情绪也得到平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元修罄说得很艰难,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其实元修罄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但两鬓已经长出许多白发,就是眼角都是皱纹,看着十分的憔悴。 “你是想问你头疾可以医治吗?” 元修罄抬眼看了一眼元司遥,发现这丫头的确是聪慧,察言观色倒是厉害。 元司遥走到桌子旁,打开自己的背包,低着头开始薅东西。 元修罄倒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双手附在身后,伸头好奇的看着的看着元司遥手里的东西。 “你这……包袱袋倒是独特,且丑!” 元司遥手一顿,偏过头去对着元修罄莞尔一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会不会……” “不丑!”桑榆轻笑出声。 元司遥双眉挑起和桑榆交换了一个眼神,再得意的看着元修罄,扭了扭屁股又继续低头薅东西。 元修罄:“……” “榆儿!”元修罄转过身,表情凝重的看着戴着面具的人:“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桑榆眉头微微上扬,干脆地点头,手里摩擦着扳指:“那你别逗她!” 元修罄眼睛一瞪,想了想还是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元司遥将银针拿了出来,抬头看着已经躺好的元修罄。 倒是自觉! 但不知为何,元司遥总感觉这个太师椅的位置十分的特意,正好面向那两幅被白布遮挡住的画卷。 元司遥走到元修罄身后,拿出银针准确找到元修罄的穴位,一根根的施进元修罄头部的穴位中。 桑榆坐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元司遥,他发现只要和医术有关的元司遥都会十分专心,和平日里炸毛的小狮子判若两人。 元修罄感觉自己沉重的头部一阵舒缓,不由的松开紧皱的眉头。 元司遥转动银针,大约过了一柱香才一根根的拔掉银针。 “怎么样?” 不知何时桑榆已经走到元司遥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杯茶水。 元修罄也睁开了眼睛,抬手揉了揉两穴,当真舒服很多。 之前徐太医也给他施过针,但却达不到这个效果,看来榆儿认可的人还真是不简单呐! 元司遥将喝完茶水的杯子递给桑榆。 “施针只能给皇上缓解疼痛,但不能根治?” 元修罄:“不能?” 元司遥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想了想片刻道:“皇上是有心事郁结于心吧?” 元修罄一愣,一双眼睛到处乱瞟,想找一个参照物,最终停留在了桑榆身上。 抬手示意桑榆也给自己去倒一杯茶水。 桑榆无奈,但还是过去给元修罄倒水递给他。 元修罄接过,打趣的看着元司遥:“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心事?” 元司遥抬眸,看着墙上的画卷沉思片刻,抿了抿唇,嘴角下垂轻声叹了一口气, 看着元修罄嘴唇一张一合:“此情、无计可消除!” 一语落,元修罄下巴微微颤抖, 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皱起,嘴边停留着茶盏,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茶水掀起点点波浪,但还是能倒映出元修罄的眼眸。 元司遥看着他的动作,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无声叹气,手悬到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低头收拾自己的银针,片刻后,轻声打破了殿内的安静。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_ 在元司遥和桑榆离开养生殿之后,元修罄才重新抬头看向墙上的画卷,眼里流露出点点爱意和温柔。 “皇上!” 陈公公不忍的看着这样的元修罄,自己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看着他从皇子到王爷再到如今的皇上,他在想什么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离啊!” 元修罄似乎有些疲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陈离说:“这过去多少年了!” 陈公公走到元修罄身边,抬手给其揉太阳穴,整个养生殿再次陷入安静,除了刚才元司遥打开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有些温度外,其余的都显得有些寂寥。 “如何?” 莫霞晚坐在主位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显得有些慵懒。 “和徐太医的一样,并没有办法医治!” 打探回来的宫女将听到的消息都一一禀报给莫霞晚。 莫霞晚身体略往后倾,眯着眼睛“唔”了一声。 “确定?” 宫女低着头:“千真万确,异姓王从养生殿出来时神色并不好,还吩咐人好生照顾皇上!” 莫霞晚低声“呵”了一声,换个姿势细细打量自己保养的手指。 “这个神医也是浪得虚名,异姓王这般重视还真以为是个宝贝!” 第66章 坦白! “阿遥,在想什么呢?” 桑榆看着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支棱着下巴发愣的人。 元司遥支棱着下巴,一只手掀开车帘一角,恰巧看见一对平民夫妇在一卖首饰的小商贩前。 男子拿起一支桃木发簪,插入妇人的发髻里,女子满脸羞涩,红晕爬上双颊。 两人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男子突然愉悦的笑了起来,从钱袋里拿出银子,接受小商贩的祝福之后带着自己的夫人离开。 “唉!” 元司遥放下帘子,偏过头,手撑着半边脸看着桑榆,全身上下都透露出慵懒之意。 “高处不胜寒呐!” 桑榆垂眸,手上转扳指的动作越来越慢 ,眉头蹙起又伸展开来。 “阿遥不喜高位?” 元司遥直起腰身,摇摇头:“不喜,我只想摆烂!” 桑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元司遥带着向生一摇一摆的从后门回思遥阁,嘴上吹着哨子,微微仰头。 在到自己院门时脚一顿,原本撅着嘴吹哨子的动作此时也像卡顿了一样。 元司遥心“突突”跳了一下,一种不是那么好的预感呼之欲出。 “父王,兄长,你们怎么来了?” 元司遥快速眨眼,动作僵硬笨拙的走过去。 “遥遥回来了?” 元楚云率先出声,抬手给元司遥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元司遥支支吾吾的“啊”了一声,忐忑的坐了下来。 元燚绷着脸,嘴唇紧紧抿着。 看着元司遥小心翼翼的模样元燚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 “你…今日去哪了?” 元司遥心悸,抿了抿唇,她就知道逃不过元燚的眼睛。 “我………” 元司遥微微张嘴,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也不知道元燚和元楚云能不能接受她的变化。 她的各种变化元燚不可能没发现,武功射箭勉强可以糊弄过去,但是医术该怎么糊弄! “进宫了吧!” 元燚直中要害,似乎在给元司遥台阶下,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嗯…”元司遥点点头:“我…” 元司遥刚想解释就再次被元燚打断。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元司遥抿唇:“很早!” 元司遥耸拉着肩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今日思遥阁格外的安静,就是花涟都不知道被元燚遣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院子里就坐着他们三人。 “翠神医真的是你?” 元司遥点头! “你…真的会解蛊?” 元司遥再次点头! 元燚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来,倒是元楚云没有太多的表示,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 “我…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们的!” 元司遥抬手挠了挠脑袋,她知道元燚和元楚云对她好,但从来没有处理过亲情方面的纠纷,在方面她就是一张白纸。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和他们撒个娇糊弄过去。 “遥遥!” 元燚沉思片刻,轻声叹息:“有时候我挺希望你和之前一般!” 什么也不懂,无忧无虑的做个嚣张跋扈的小霸王,但又害怕自己保护不了她。 “父王!”元司遥打断他, 元司遥身体稍稍前倾:“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的羽翼之下!” 她不是原来的元司遥,做不到一辈子都躲在这燚王府,她虽然秉承着摆烂的态度,但前提是没人招惹她。 元燚看着元司遥坚定的眼神一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偏过头微微上仰。 “父王并非怪你,但你知道你会解蛊这事传出去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吗?” 元司遥点头:“我知道,苗疆之人如今没有解蛊之法,他们若是知道我会解蛊并不会放过我!” 她并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论是南疆还是北疆,蛊就像是他们的代表,自己人没有弄懂怎么可能允许苗疆之外的人懂蛊。 对于他们来说解蛊就要懂蛊,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遥遥,苗疆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父王不想你与其沾染丝毫!” 元司遥看着他,半响:“但是我已经沾染了不是吗?” “你…” 元燚身体突然僵直,肌肉僵硬,胸口起伏不断,就是元楚云此时神情都带了些凝重。 元司遥伸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元燚面前。 “兄长身中蛊毒,你给我的两本书,燚王府至今不让说关于母亲的来历,” 说到这元司遥顿了一下,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说:“这都和母亲有关吧!” 元司遥神色平平,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就是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呼!” 一阵凉风吹过,元司遥抬手挡住飘落而下要掉进茶杯里的树叶,似乎吹走了很多思绪。 在皇宫待的时间不短,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半上腰的阳光穿过树叶折射而下,有些刺眼。 元燚微微闭眼,再次睁眼时眼底的情绪已经掩掉了大半,多了些欣慰和前所未有的高兴。 至少他们的遥遥已经能独挡一面了不是吗? 待元楚云和元燚走后花涟才端着糕点鬼鬼祟祟的踮着脚尖走了出来。 元司遥斜眼看去:“你干什么呢?” 花涟呼出一口气:“今日王爷的神情实在是太恐怖,吓死奴婢了!” 花涟还心有余悸的伸手在自己胸脯前顺气,今日本在院子里收拾院子等元司遥回来时,就见一脸深沉的元燚和元楚云走了进来。 还将她赶了出去,她还以为郡主惹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知会元司遥一声,元司遥就自己回来了。 “出息!” 元司遥拿过盘子里的糕点往嘴里塞,咀嚼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怎么这么难吃? 她以前不也吃的挺高兴的吗? 哦,元司遥想到桑榆马车里的糕点,原来不是燚王府的糕点变难吃了,是她嘴挑了! 这几日的上京城异常的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自从上次元司遥对元燚坦白之后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药铺了,向云妆此时戒毒戒得差不多,但身体还是特别的羸弱,徐辞暮不放心,不愿让其回城,元司遥知道他的心思,也不阻拦。 反正药铺有她看着,也不会有什么事。 “郡主,这北疆人总算走了!” 花涟小声埋怨,北疆人在一天她们就要提心吊胆的过一天,实在是憋屈得紧。 “嗯!” 元司遥淡淡点头,手上翻着药铺的账单。 第67章 整改 北疆人走便是走了,也并没有什么稀奇,倒是听说那个悟繁依走之前非要见桑榆一面。 在异姓王府闹了一番,面没见着也就罢了,连门都没让进,可谓是丢尽脸面。 “那个苗女就任由她这么闹?” 元司遥微微皱眉,这桑榆对悟繁依的态度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明知道桑榆不会见悟繁依,悟繁蕾怎么会让其在异姓王府丢北疆人的脸。 “不知道!”向生摇了摇头:“听说是因为苗女管不了,便任由其去闹了!” 管不了?这是不是也太敷衍了些,悟繁依很明显很听这个姐姐的话,何来管不了一说。 元司遥越发奇怪,这个悟繁依从未来过元崇,张口就来心悦桑榆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要说是桑榆当真貌比潘安也还好说,毕竟一见钟情的事也不是没有。 但是,桑榆毁容戴着面具,就是她至今都不知道桑榆长啥模样,她一个北疆人难道是喜欢桑榆身高不成? “郡主!” “嗯?”元司遥抬眸看着向生:“怎么了?” “这悟繁依是不是只是为了见异姓王的模样?” 元司遥将账本按在胸口,她就说差点什么,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与其说悟繁依喜欢桑榆,倒不是想看桑榆长什么样! “一会去一趟药铺!” 元司遥低头继续看账本,不打算去想这事。 “是!”向生说完便去准备马车。 药铺内,元司遥站在药铺二楼,看着下面忙活的人,徐辞暮这个药铺不小,但人却不多,大多数都是些打杂的,并不会药理,所以许多人等得不耐烦就会选择去那些小药铺拿药。 而且有些人还是隔一两天就要来一次,这就特别麻烦。 ”向生,去把管事的叫来!” 元司遥说着转身进了一间包厢内。 片刻,管事的急急忙忙的赶上来,开门进了包厢。 “翠神医,你叫我?” “小管你来啦!”元司遥点点头,将手中的茶盏放桌上。 小管:“神医,我叫宁止!” 宁止年纪和徐辞暮差不多,年纪轻轻擅长各种打理,所以徐辞暮十分放心他,平日除了非必要性徐辞暮都很少出面,最主要是大部分时间徐辞暮都随从桑榆在外,也没有时间打理药铺。 元司遥示意一旁的位置:“你坐!” 宁止嘘嘘,犹豫着坐下来。 “就是和你商量一下药铺管理的事!” “管理?”宁止不解的看着元司遥, 这药铺自从徐辞暮开业以来就一直这样管理着,一直没有变化,也没有什么不妥,怎么就突然想着这事了? “这……这可是有何不妥?” 元司遥想了想,说:“我发现这个药铺会药理的并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来抓药的,这很不利于发展!” 宁止:“徐公子当初开这个药铺时,主要的就是来抓药,而且徐公子说这些会药理的也不愿意过来!” 元司遥明白的点头:“但我们可以招聘啊!” “招聘?”宁止不解的看着她:“这是何意?” 元司遥:“就是我们招一些会医的郎中,让他们来这里给病人看病,每个月我们会给他们开一定的银两!” 宁止眼睛一亮,但又有些担忧道:“他们会来吗?” “会!” 元司遥坚定的点点头:“这些郎中有许多都是街头郎中,很多人并不会选择去看街头郎中,大多数都是去那些中规中矩的药铺,所以很多街郎中赚的钱并不多,既然如此,为何不来这里,至少每个月有固定的银两!” 这些街头郎中就相当于现代的私人诊所一样,在很多人心里,有什么病还是会跑大医院,所以她之前就发现这些街头郎中并不赚钱。 “这样我们药铺既可以看病,也可以抓药,就会方便很多,这些病人就会选择过来,一举两得啊!” 宁止越说越兴奋:“而且我们药铺名声在这里,很多人还是比较相信的!” 元司遥满意的点点头,还真是孺子可教也啊,怪不得徐辞暮这么放心的把这个药铺交给他打理,够聪明! “那我们怎么招....招聘呢?”宁止清了清嗓子,努力的想着刚才元司遥说的词。 元司遥沉默片刻,说:“我会亲自对他们进行测试,至于宣传嘛.....我会想办法的!” 宁止点点头,有翠神医亲自把关,还怕什么。 “还有!”元司遥说:“我们这个药铺这么大,为什么不合理利用?” 宁止回过神:“合理利用?” 元司遥点点头:“我们药铺二楼这么多包厢空着,是打算留着办酒席吗?” 宁止:“……” “那…那怎么办?” 元司遥:“我们可以把二楼弄成病房区,有些病人并不会一次性就医好,有时候一天来施针一次,有时候隔一天就要来一次,这样对他们来说就很麻烦,我们弄了病房区就可以选择来住院,直到痊愈了之后就可以离开!” “住院?” 宁止身体倾斜听着这些新鲜的词,不知为何感觉特别的有意思,而且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对,就相当于客栈,但不是一人一间,这样成本太高,我们一间包厢放两三铺床,这样就不用每天都跑来看病,家属也可以过来陪同!” 元司遥努力的将现代的住院部解释清楚,包括该怎么打理,怎么登记才不会混乱,怎么标注哪铺床的人是什么病该怎么登记都事无巨细的将清楚。 “当然,来住院的是要收费的,收费不高,按需求酌情定价,不然很多百姓支付不起,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这样也会有些收入!” 宁止笑容满面,两眼放光,一只手拍在自己大腿上,疼得龇牙咧嘴。 “好主意,之前我就给徐公子提过这二楼包厢空着太浪费,但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还是神医聪慧!” 宁止朝着元司遥伸出大拇指,一脸崇拜,这翠神医年纪不大,医术了得也就算了,还这么有商业头脑。 元司遥毫不客气的接受宁止的崇拜,并没有盗用现代的方法而感到羞耻。 宁止了解了个大概,但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住院,那晚间.....” 元司遥伸了个懒腰,喝口茶水,说了这么多嗓子都快冒烟了! “两班倒!” “两班倒?”宁止越发不懂,这个翠神医都是从哪里听的这些。 元司遥说:“就是将人分成两批,一批白天来工作,一批晚上来工作,到时又换过来!” 宁止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倒是个好办法,然后迫不及待的去准备东西。 - 翌日,如果宁止知道翠神医口中自己来宣传是这种办法,他宁愿自己来宣传。 宁止看着自己胸前绑着的大红花,还有手上的铜锣,欲哭无泪的看着一旁悠哉乐哉喝茶的元司遥。 第68章 招人! “神医.....” 宁止支支吾吾的朝着元司遥挪了一步,用表情无声的反抗,他这像极了招揽顾客的大公鸡! “咋啦!” 元司遥跷二郎腿,感受这清晨阳光的沐浴,很是惬意! “我....”宁止咽了咽口水:“我能不能不戴这个大红花?” 元司遥疑惑的看着他,说得一脸的真诚:“怎么了,很好看啊,为什么不戴?” 宁止身体一僵,这很好看?她确定? 不过转念一想神医的代表背包,突然觉得神医没有审美,她的审美简直和她的医术成对立面! 元司遥看着管事一脸忧愁,安慰道:“你想不想招人啦?想不想把药铺发扬光大啦?想不想赚钱啦?” 宁止咬咬牙:“想!” “那就是了嘛!”元司遥一脸欣慰,抬头看着天边的太阳,应该差不多了。 “开始吧!” 宁止“嗯”了一声,举起双手,一手铜锣一手木棍,深吸一口气。 “铛!!!” 毫无防备的元司遥肩膀一个哆嗦了,瞪眼瞥了管事一眼,很想让他站远一点,但对方一脸专注的招人,元司遥只能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走了一走看一看嘞,辞晚招郎中,有意向的都可以来看一看嘞!” “辞......辞!” “说啊,咋不说了,关键时候掉链子,干嘛呢?”元司遥看着“辞”了半天的宁止,小声提醒他。 宁止一脸菜色,看着已经围上来的人群,刚壮的胆子又焉了回去。 “神医,下半句能不能不说!” 元司遥很坚决:“不能,快点的,还想不想赚钱了?” 宁止:“.....” “过了——” 还没来得及说完的宁止再次被元司遥出声打断:“大点声,你说给我听呢?” 元司遥嫌弃的瞥了一眼:“一个大老爷们,娘们唧唧的!” 宁止:“.....” 宁止成功被元司遥的嫌弃给激怒了,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怼,虽然她是神医,但年纪还没他大呢! 他清了清嗓子,手上一敲铜锣, “铛!” “走一走看一看嘞,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辞晚环境好,好就业,带你走上人生巅峰!” 宁止一顿,闭着眼睛继续大声吆喝:“赚大钱,成大业,买地买房,泡……泡妹子!” 众人:“……” 说完宁止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即使他身为男子,但……但泡妹子这种话语实在是难以启齿! 周围人笑得不能自己,这管事在上京城是出名的,毕竟这么大个药铺都是他在打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着他这般面红耳赤的在这吆喝。 虽然过程有点艰辛,但效果不错,许多郎中听到吆喝都赶来看热闹,这对于他们这种“三无”郎中来说何尝不是个极大的诱惑。 “别挤别挤啊,有意向的来这边登记!” 元司遥伸手指了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拿着毛笔宣纸的人。 “翠神医,这个每月都会有月银吗?” 其中一个郎中不确定的看着元司遥,有些犹豫,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每日有时都没有收入,这让家里过得十分的清苦,如果真的如翠神医所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诱惑! 元司遥站起身来,伸手捏着嗓子:“你们放心,我翠某人说到做到,只要你们通过测试,每个月都会有月银,而且徐公子是辞晚的老板,你们就算是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他!” 元司遥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定海神针,徐公子是谁,他父亲可是宫里的太医,即使徐公子没有入朝为官,但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徐太医。 但,测试什么? “测试什么?”元司遥笑了笑:“当然是德智体美劳,毕竟医术关乎一个人的性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如果有什么异心的还是别来了,你们也知道我的手段!” 元司遥手段能不知道吗,当朝宰相都不放在眼里,重点是翠神医后边有异姓王这个靠山啊! “排队排队啊,不要挤,不要慌!” 元司遥一手叉腰,一手在旁边扯着嗓子喊。 “小姐!” 向生端来一杯茶水递给元司遥,平日在外面向生都称呼元司遥为小姐,一是不想暴露身份,再者就是元司遥听着自己人喊自己神医确实有些别扭! 元司遥看了一眼被自己有意遮挡住原来相貌的向生,伸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 实在不是她疑神疑鬼,但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不想让人认出向生,虽然向生平日里很少和作为郡主的她外出,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哎哎哎,别插队别插队!” 元司遥水杯都没来得及放,一只手指着插队的中年男人:“咱们要做个懂秩序的好公民ok?” 男人被说得红了脸,但还是乖乖的跑到后面去排队。 这样一来整个药铺面前都是人,不管是郎中还是看戏的,好不热闹! “这个神医倒是有些意思!” 不远处客栈包厢内,男子隔窗相望,一双阴翳的眸子看着下边女子。 “还没查出来吗?” 男子回过头,看着身边站着的暗卫。 暗卫看着男子的脸,嘴唇动了动,说“属下没用!” 男子轻“呵”一声,慢条斯理的拿过筷子翻动盘子里的菜肴:“看来是我对你们太好了,训练得还不到位!” 暗卫身子不由一颤,眼里藏着丝丝恐惧,立即单膝跪地:“公子恕罪!” 男子没有说话,偏过头再次看了一眼,恰巧见着女子在和那个管事唠嗑,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得一脸灿烂。 “是桑榆从那边带来的人吗?” 暗卫低着头,声音还带着点颤抖:“不是!” “哦?” 男子挑挑眉:“此次桑榆回京是不是带回一女子?” “一直在异姓王府,并未出现在药铺,此神医似乎凭空出现,原本许多人并不知,后来她给玄暗阁阁主剔骨疗毒之后被玄暗阁阁主有意对外提及,所以才传出了神医的名号!” “玄暗阁阁主!” 男子低声囔囔,周身的气息总让人不寒而栗。 暗卫屏住呼吸,继续说:“而且我们每次调查时都会被人暗中阻拦,原本只有一批人马,但这几日不知为何又多了一批人马暗中保护这个翠神医!” “哦?” 男子挑了挑眉,眼里似乎又多了丝兴趣,嘴角勾起,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这上京城突然多了一个神医,居然还能逃过他的视线,这桑榆还真是有些本事,看来想对付他还真不容易呐! 第69章 修罗场! “你说,这个神医当真是治不了皇上的病呢还是……有意为之?” 男子轻轻摩擦着水杯,神色淡淡,就像在讨论什么家常便饭。 暗卫肩膀一个哆嗦,头更低了些:“属下不敢断言!” 男子鼻子发出“呲”的一声,淡淡笑出声:“不管是真的治不好,还是有意为之,我最喜欢看他们狗咬狗,你说是不是?” 暗卫心里一颤,没有再接话,自家公子什么习性他们是知道的,但凡他一言一行让他不舒服,自己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神医,你看什么呢?” 宁止已经将大红花了下来,看着元司遥偏着头一直往一处看。 自己好奇,也跟着看过去,但也没什么奇怪之事,就一家酒楼而已,有何可看的! 元司遥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难道是她错觉,怎么老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 “多少人了?” 宁止:“差不多七八十人,快没人了!” 此时排队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上京城很大,但街头郎中也就这些,所以很快就登记结束。 “咳!”元司遥轻咳一声:“登记的,明日午时到辞晚来进行测试,莫要迟到,迟到的算自动弃权!” 今日的药铺并没有开张,宁止按照元司遥的吩咐整改药铺二楼,再定制了一些元司遥吩咐的单人床榻。 “回去吧!” 元司遥站在后院,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再双手弓曲,向后挤,做一个舒展运动,呼出一口气,总算是舒服了很多。 元司遥看着牵过来的马车,扭了扭腰就打算上马车。 就在元司遥扭回来时神色一顿,半秒钟时间元司遥继续向另外一边扭了扭然后才上马车。 “去异姓王府!” 在与向生擦肩而过时,元司遥在向生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往后弯腰进了马车内。 向生一凝,牵着马车的手紧了紧,没有多问什么,赶着马车就朝着异姓王府的方向赶去! 异姓王府内, 青川站在书房内,看着主位上的男子。 “王爷,现在有三方势力在打探‘翠神医’的消息!” 桑榆淡淡挑眉:“三方?” 青川:“有一方还是皇后和太子,有一方是玄暗阁,至于最后一方势力,还是查不到!” “玄暗阁?” 青川点头:“‘翠神医’给玄忧辰治好腿之后有意将‘翠神医’名声传出去,后来离开上京城之后依旧没有放弃打探‘神医’的消息!” 桑榆不动声色的皱眉,手上翻动着兵书,并没有抬头。 “最近太子有所动作,派去保护她的人多一些!” 盯着这个神医的人不少,不论目的如何,桑榆都不想人在他这里出事,这丫头虽然机灵,但他还是不放心! “是!”青川说:“燚王爷似乎已经知道了此事,也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元郡主!” 桑榆并不惊讶,只是低声“嗯”了一声。 “王爷!” 门外传来暗卫的声音,青川眉头拧住,微微侧身看了一眼门口。 桑榆:“何事?” 暗卫:“翠神医来了,就在后院门外!” 桑榆在听到“翠神医”三字时,原本一直低着头的人此时已经抬起头,兵书也已经被他放到桌上。 青川:“.....” 他和王爷说了这么多,王爷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这一听见郡主来了,如果不是腿脚不便人可能已经倒后院门口了。 很显然青川想错了,桑榆并不是因为腿脚不便才没有到后院门口。 元司遥从未以“翠神医”这个身份来异姓王府,他这么贸然前去太过于引人注目。 “让她进来!” 不过片刻,元司遥便在暗卫的带领下,背着她的包包到了桑榆的书房前。 元司遥转头打算让向生在门外等她,就转头的同时,好死不死的就看见端着粥走过来的白晴岚! 元司遥:“......” 这该死的社会主义姐妹情! “这位是?” 白晴岚并没有见过“翠神医”,不过略有耳闻,对这个年纪尚小的“翠神医”不屑一顾! 暗卫看见来人微微弯腰作揖:“白小姐!” 元司遥见状微微挑眉,这异王府的人对这个白晴岚倒是客气。 桑榆那日只给她提过一嘴这个白晴岚的父母对她有恩,至于这个恩情有多重就不得而知了。 元司遥皮笑肉不笑:“正是草民!” 白晴岚细细打量一眼,算得上清秀的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年纪看着确实不大。 白晴岚“嗯”了一声,端着粥直接与元司遥擦肩而过,元司遥看着她,这个白晴岚就差把”不屑“二字刻在脑门上了! 与其同时,书房内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修长的身影立即展露在他们面前。 “公子!” 原本还一脸冷漠的白晴岚立即换成一副温婉如玉的模样,就是表情都便得明亮许多! 元司遥:“......” 然而元司遥都还没来得及生气,倒是一旁站着的向生咬紧牙关,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元司遥不解的偏过头看他:“你干什么呢,谁惹你了!” 向生抿了抿唇,看着端着粥已经走上台阶再走到桑榆面前的白晴岚。 “异王....异王府怎会有其他女子!” 元司遥:“.......” 元司遥“噗嗤”低声笑出来,这向生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终究还是个十七岁的男生,这放在现代都还没成年。 所以即使装得一本正经,但还是忍不住的把心思都写在脸上。 向生看着低着头闷笑的元司遥越发焦急:“小姐,你不生气?” 元司遥低着头“嗯嗯”的点头,语气中带着笑意:“气,怎么不气!” “气什么?” 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到元司遥耳里,元司遥一愣,抬起头来。 原本还站在书房门外的桑榆此时已经站到了他面前,高大的声音成功挡住了她的视野。 元司遥微微弯腰,侧身,伸过一个脑袋看着不远处端着粥,怨恨的白晴岚。 恰巧此时白晴岚也在看她,视线相撞,元司遥眨巴眼睛,嘴角一咧,以示友好。 但白晴岚眼里并不打算和她友好,明晃晃的给了她一记刀眼。 就是一旁的青川都想高呼一声“救命!” 这是什么修罗场! 第70章 在这里,你随意! 元司遥咽了咽口水,收回自己的脑袋。 “没什么!” 桑榆看着元司遥背上的背包,伸手接过,但向生却眼疾手快的先桑榆一步将背包拿了下来。 桑榆:“!” 元司遥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们…进去说?”元司遥指了指书房,然后让向生在外面等自己。 “好!”桑榆点点头,带着元司遥进屋,在路过白晴岚时脚步顿了顿。 “你先下去吧!” 白晴岚看着进去的人,攥着端盘的手忍不住的颤抖,碗里自己精心熬了半时辰的粥都撒了出来。 但有向生在,白晴岚只能将满腹的怨恨往下咽。 “我被人跟踪了!” 元司遥接过桑榆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元司遥想了想,今日那人很明显已经等候多时,如果不是自己警觉性高还真很难发现,如今自己被人盯上,来异王府是最好的脱身办法。 这些人都知道自己是异姓王引荐而来,自己来异姓王府不足为奇。 “嗯!”桑榆点了点头,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了一旁的青川。 青川点点头转身离开。 元司遥有些慵懒的靠在椅子的椅靠上,无精打采的伸了一个懒腰,又深深呼出一口气。 桑榆眼皮动了动:“讨厌?” 元司遥点点头,老实说:“有点!” 这论谁不讨厌,以前自己偶尔看那些宫斗小说时就在感慨这些人怎么有这么多精力的,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害人,想着怎么提防小人,真够糟心的! 这要放在现代,有这精力拿去读书清华北大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 “今晚留在这里用膳?”桑榆轻声说:“晚点我亲自送你回去可好?” 元司遥眼睛闪了闪,刚想答应,但是.... 桑榆:“我已经让青川去燚王府给燚王说明情况了!” “好!” 元司遥眉开眼笑,抬眼开始看书房的布局。 以前自己来异王府都是去的厢房,还是第一次来书房。 自己穿越过来也有一些时日了,去的地方不多,说实在的,现在把她扔在异王府她都找不到路回去。 元司遥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伸手拿过一本书。 兵法书,再拿过一本,还是兵法书。 元司遥撇撇嘴,真够无聊的。 元司遥将书放好,准备去看其它的时候余光瞥见自己头上一拍书架角落放着一本书。 元司遥斜眼看了一眼在低头看书的桑榆,踮起脚尖,一只手撑着书架,一只手有些费力的伸手去拿书。 元司遥再次心里默默唾弃自己一声,真是个小矮人! 元司遥终于将书拿了下来,书表面已经积灰,元司遥用手随意抹了一把。 《苗疆史册》? 元司遥皱皱眉,桑榆为何会看这种书? 这书光是从表面看就是那种被翻了很多遍的书,史册十分褶皱,看着就像随时会掉几页出来。 元司遥小心翼翼的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翻书。 元司遥快速的扫过书里的内容,开始都是一些比较正常的发展史,从落魄到兴起再到落魄,这都是时代不可避免的历程。 直到记载到十五年前,苗疆的发展似乎就完全脱节。 元司遥知道,十五年前苗疆内乱,元司遥继续往下看。 身为苗圣的单于秉文和苗后苏浅熙都死于那场暴乱中,而单于这一系一千多口人中,上到原来的老苗圣和老苗后,下到襁褓中的婴儿,无一幸免! 元司遥看到这时心里一怔,一千多口人,无一幸免! 全族被灭啊这是! 这是多大的怨恨才会这般残忍,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元司遥都不由的心里一怵。 史册记到这就没有了,元司遥抿着唇,她明白史册的记载并不完全,当初苗疆没有发生暴乱时都是归单于一系管理。 所以人口数量不言而喻,所以想赶尽杀绝也没有这么容易。 至于后来为什么暴乱者没有成功起义一统苗疆,他们不得而知,或许是被人支援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后来,即使没有完全起义成功,但单于一系也元气大伤,起义者逃回北边,自立苗圣,也就是现在的竺系一派。 “阿遥?” 不知何时桑榆已经走到元司遥身边,看着元司遥手中的书眼神闪了闪,并没有什么异常。 “啊!” 元司遥回过神来,将书合上,短促道:“抱..抱歉!” 说着跌起脚尖准备将史册放回原位。 桑榆却伸过手拿过元司遥手里的书,轻松的伸手将书放回原位。 元司遥身后是书架,身前是桑榆,整个人被桑榆的气息包裹住,元司遥抬头,嘴唇微微张开,看着桑榆光洁的下巴,这要是没有毁容定是个美男子。 元司遥听着桑榆强有劲的心跳声,心里也跟着狂跳起来。 真高啊! “不必抱歉,在这里,你随意!” 桑榆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一双好看的眸子看着发愣的元司遥。 元司遥还是戴着人皮面具,将原本绝美的容颜掩盖,但桑榆眼里倒印的永远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元司遥不由咽了咽口水,真不怪她放花痴,是桑榆一直在勾引她。 元司遥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躁动不安的爪子,桑榆看着她的动作没有阻拦也没有出声,似乎想看这个时而暴躁时而温和的小狮子能做出什么事。 就在元司遥的爪子要抓上桑榆腰间的袍子时。 “公子,可以用膳了!” 元司遥手一顿,笑容僵硬,死死咬紧牙关,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杀人犯法,杀人犯法,杀人犯法....个屁! 我去你大爷啊白晴岚,你是不是一天闲的屁股长痔疮了坐不住非要出来膈应人? 如果实在没事了就多去看看医术,看看你那手烂得没眼看的医术,自己随便抓个街头郎中看了你那医术都要喊一声“呸”。 不是吧不是吧,真以为自己长得很好看非要出来瞎晃悠博人眼球,你以为你是青楼的头牌吗........此处省略一千字! 元司遥在心里已经将白晴岚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边,但气还是没有消。 桑榆看着脸越来越黑的元司遥轻轻笑出声,伸手在元司遥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与其说是拍不如说在抚摸,似乎在安抚暴躁的小狮子。 “好了,我们去用膳?” 第71章 考核 元司遥一把打开书房门,白晴岚还站在门外。 元司遥忍了又忍,心里不断想着别人父母对桑榆有恩,别人父母对桑榆有恩,不能杀,不能杀! 饶是因为桑榆再次对一个女子与众不同而心生怨恨的白晴岚,被出来的“翠神医”直接瞪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要瞪她也不应该是这个“翠神医”啊,那个元郡主都没说什么! 桑榆无奈的摇摇头,知道这个丫头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去用膳,一会我送你回去!” 桑榆在元司遥身后伸手戳了戳元司遥毛茸茸的后脑勺! 元司遥长长“哦”了一声,揉搓着后脑勺,才一摇一摆的走出去。 元司遥找不到路,只能让桑榆在前面带路,而自己身后就是白晴岚,白晴岚的身后就是向生。 元司遥就是不转头都能感受到身后白晴岚灼热的目光,要看穿自己的胸口,然后通过自己的胸口看桑榆! 元司遥耳尖动了动,感受到身后人向右移了移,元司遥低着头不动声色的也向右移了一步,身后人又向左移,元司遥也向左移了一步。 向生:“……” 两人你来我往,走出了s形走位,元司遥低着头闷声憋笑,她已经感受到了白晴岚气急败坏的气息了! “嗷!”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低着头的元司遥直接撞了上去。 桑榆的后背很硬,即使就这样撞上去元司遥都能感受到桑榆的身材有多好。 “撞疼了?” 桑榆转过身,皱眉拿开元司遥捂着脑门的手,并没有任何的痕迹。 “没有!”元司遥摇摇头, 白晴岚咬着嘴唇,越发的感觉这两人的相处方式越来越暧昧,可是那日她明明看见自家公子对元郡主…… 难道公子……不,不可能,公子这么多年从未和哪个女子接触,怎么可能是那种花花公子? 其实到了用膳房时元司遥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现在想想她心里都不由的悸动,还有一阵莫名的害臊,她太不要脸了,差点占了桑榆的便宜! 如果叫她现在再向刚才一样,她还未免有这个胆子再来一次,毕竟她以前也是母胎单身啊,这种羞羞的事她也没干过啊。 刚才应该是脑子发热! “想什么呢?” 桑榆看着咬着筷子低着头发呆的元司遥,伸手给元司遥盛了一碗汤。 桑榆用膳不喜欢有人服侍,所以用膳房除了元司遥没有其他人,元司遥倒也不拘谨,端着汤喝了一口。 桑榆看着元司遥轻声道:“喝慢些!” 元司遥嘴的一边含着米饭,想了想问:“王爷可是知道今日是何人跟踪我?” 桑榆做什么事都是慢条斯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是吃饭都细嚼慢咽,和元司遥狼吞虎咽的模样比起来不知道要好看多少。 “最近有三批人盯着你,都有可能!” 元司遥咀嚼着嘴里的饭,动作放慢:“都有哪些?” 桑榆:“太子,玄忧辰,还有一批…还不知!” “玄忧辰?” 元司遥不解的看着桑榆:“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桑榆挑挑眉,认同的点头:“或许!” 元司遥了解的点点头,低头继续认真干饭。 元司遥吃得差不多又想到桑榆的腿伤,算了算时间,说:“我明晚来给你的腿拆线!” 桑榆点点头:“好!” 元司遥和桑榆用完膳天已经黑了下来,桑榆带着元司遥离开异王府。 但并没有坐马车,而是一只手搂着元司遥的腰,直接用轻功带着元司遥离开。 元司遥趴在桑榆怀里,双手紧紧搂着桑榆的腰,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不得不羡慕桑榆的轻功。 说实话她还真没见过桑榆真正的和其他人动武,但能在战场上厮杀的人武功定是不低。 向生原本还咬牙坚持跟着,但是后面直接不见了他们踪影,所幸就不紧跟着他们。 桑榆将元司遥放在燚王府后院时元司遥脸都还有些发热,本来这一路来被风呼呼的吹不应该还这么热才对。 “早些休息!”桑榆伸手理了理元司遥吹乱的发丝, 元司遥抿了抿唇,低头“嗯”了一声,抬眼和桑榆对视了一眼,发现夜晚桑榆的眼睛更是明亮,甚是好看! ...... 翌日,辞晚后院,元司遥靠在太医椅上,手里拿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自己扇风。 这快要十月份的天气当真是一块铁板,让人像铁板上的鱿鱼。 也幸得这后院被徐辞暮种的许多树给遮挡,不然元司遥会考虑再改造一下后院。 “别交头接耳啊,自己写自己的!” 元司遥半眯着眼,看着下面嘀咕的人。 今日是给这些郎中考核的日子,元司遥秉承着德智体美劳,今天先测测这些人的三观如何! “多大个人了,还要讨论?” 元司遥拿着折扇指了指后边两个抓耳挠腮的人,惬意的端着茶水抿了一口。 “小姐,我给你扇吧!” 向生站在元司遥身边,担心元司遥手酸,伸手想拿过元司遥手上的折扇。 “不了,我自己来!” 元司遥躲过向生伸过来的爪子:“这么热,叫你给我扇,你一会就得出汗!” 向生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抿了抿唇收回手。 说着又看了看一旁的香烛,说:“麻溜点啊,还有半炷香,你们有那个时间悄悄咪咪的交头接耳还不如思考怎么写!” 一炷香燃尽,元司遥示意了一眼向生,向生走过去将他们的答题的宣纸收回来递给元司遥。 昨日看着登记的人不少,但是今日真的来的也就五六十人,大部分都是找各种理由来掩盖为什么迟到。 元司遥昨日就给他们说不能迟到,所以有些人已经在第一关就被元司遥给pas掉了! 元司遥一张一张的扫过,她给的题目并不多,昨日就已经叫人写好,所以今天就可以发给他们作答。 “嗯!”元司遥点点头:“这个叫王大柱的不错,字迹工整,结果也不错,可以暂时留下!” 元司遥抬头看了一眼被自己点名站起来的王大柱:“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就是....这个名字着实有点太简陋了些!” 王大柱:“........” 第72章 考核二 “嗯!”元司遥再次拿出一份试题看了一遍:“哪个是李言啊!” 被点名的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里都是自信。 元司遥看了看男子,瘦瘦小小的,看着就发育不良。 “你小名是不是叫我语啊?” 李言一愣,当即摇摇头:“不是!” 元司遥“哦”了一声,继续说:“你考核不合格,可以回去了,感谢陪跑啊!” “凭什么!”李言一听当即不服气的吼道。 元司遥白了他一眼:“你看看你答的这些都是什么狗屎玩意儿?” “就比如这题!”元司遥指了指试题上的一题:“我问你若是有两人中毒,一人为被害人,中毒较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一人中毒较深,若是再不医治就随时没命,但是中毒较深的那个人似乎是下毒之人,若你是郎中,你知道了情况你先救谁,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得并没有错啊!”李言不服气说:“为什么要救下毒之人,这种人死了才好!” “嘿!”元司遥坐直身子:“你这三观就是有点问题,在审判结果没有下来之前人人都是无罪之人懂吗?” 元司遥本来想给这人科普一下,为什么在现代还会有律师在明知道打不赢这场官司的情况下,还会给犯罪嫌疑人辩解,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了他也不一定懂! 男子虽然想再辩解几句,但元司遥丝毫不给他机会,拿着下一个的试题就看了起来。 “这个叫刘元的,你也可以回去了,感谢陪跑!” 刘元站起来,脾气很明显没有那个叫李言的嚣张,只是虚心的问:“为什么?” 元司遥看了男子一眼:“这题,一个商人和一个官人同时找你看病,你先给谁看,你回答的什么?” 刘元说:“官人啊!” 元司遥将宣纸拿下来,露出自己的脸看着刘元:“为什么?” 刘元:“我朝历年来都是士农工商,并未有何不妥!” “狗屁!”元司遥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脏话:“医者父母心,在我们眼里人人平等,少在我这里说什么士农工商,若是把这个商人换成是你爹你还会这样想吗?” 刘元一愣,低着头似乎在思考元司遥说的话。 其余人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在坐的都是平民百姓,在听见“人人平等”这几个字时心里不可能没有波动。 想想,也许今日他们来这里说对的吧! 院子里本来还有些许声音,但此时突然没了声音,元司遥起初还没感觉到,继续看下一个人的答案。 直到原本还坐在位置上等元司遥“宣判”的众人突然都跪了下来,元司遥才感到疑惑。 “草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王爷? 元司遥一把拿过宣纸,转头往回看。 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桑榆附手走过来,轻声笑了下:“我过来看看,可有打扰到你?” “没有!”元司遥摇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怎么没发现? 桑榆:“才到!” 其实桑榆在问别人小名是不是叫“我语”时他就已经到了,听着元司遥说话一时入了迷,所以才一直没有进来。 元司遥点点头,让向生去给桑榆准备椅子。 待众人都起来之后元司遥又继续看答得五花八门的试卷。 所有的看完之后,留下来的人差不多有三分之二,元司遥心想了想让他们两天后再过来,毕竟下次考核的就是医术,出题还是要时间。 “终于结束了!” 元司遥躺回靠椅上,深深呼出一口气。 “累了?” 桑榆拿过元司遥手上的折扇,此时后院只有他们两人,桑榆轻轻的给元司遥扇风。 元司遥一脸享受:“有点!” 元司遥说着有点,但眼皮就沉沉的盖下去,不一会就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元司遥睫毛很长,这样看过去眼皮底下有片阴影,或许是戴着面皮的缘故,元司遥神色并没有任何因为热而出现任何异常。 她睡得似乎不舒服,眉头紧紧皱着,不自觉的动了动因为一直偏着有些酸痛的脖子。 桑榆手一顿,抬起一只手扶着元司遥的头,让她整个头部力量都搭在自己手心上。 这样看着元司遥头是真的很小,或许是又长了一些胎发,看着有些炸毛,看着更像头慵懒的小狮子。 “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我不知道呢?” 桑榆小声低喃,像说给元司遥听,又像说给自己听,垂眸看着元司遥的眼底掀起一片涟漪。 青川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本来还有些惊讶,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 本来想找桑榆禀报情况的他也很有眼见力的离开,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 元司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支撑着,十分的舒服,让她不由的在这个上面拱了拱。 桑榆神色一凝,撑着元司遥的不由的微微蜷缩,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了一下,很快手指又舒展开来。 “王爷?” 元司遥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桑榆,一脸的惊讶,她还以为桑榆已经走了呢。 随即眼神瞥见自己桑榆的手,一个惊起坐起来,而桑榆也慢条斯理的收回手。 “你....”元司遥看着桑榆节骨分明修长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已经移到西边的太阳,懊恼道:“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手爽不爽?” 桑榆本来想说不酸的,但看着元司遥的表情,要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酸!” 元司遥伸过手:“那我给你揉揉?” 桑榆眼底笑意点点,将手递给元司遥:“好!” 元司遥抓过桑榆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这这炎热的季节摸着十分舒服! 呸...摸什么,她都在想些什么? 元司遥懂医术,知道揉哪里舒服,桑榆原本也是随口一说,不想既是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一会送你回去!” 元司遥抬起头看着他,怎么有一种来接她下班的错觉? “不用,我今天没有坐马车,那些人想跟踪我还没这么容易!” 元司遥不想麻烦桑榆跑来跑去,但说的也不假,那些人想在她眼皮底下跟踪她还没这么容易。 桑榆点点头,语气带点笑意:“但我想送你回去,不可以吗?” 元司遥一愣,嘴唇轻启的呆呆看着这桑榆,咽了咽口水:“可以!” 第73章 开业 元司遥本来打算这边忙完回去异王府给桑榆拆线,既然桑榆都过来了干脆就在药铺给桑榆拆了。 “我上次给你的药膏有用吗?” 元司遥看着桑榆腿上长长的疤痕微微皱眉,这像蜈蚣一样也忒丑了些! “嗯!” 说着从怀里把药膏拿了出来。 元司遥也没有想到桑榆会随身带着,挑了挑眉接过药膏。 用手弄了一些出来,抹在桑榆伤疤上,然后来回揉搓。 桑榆只感觉一阵酥麻,脚趾不由蜷起,嘴唇紧抿。 给桑榆上好药之后元司遥净了净手,才和桑榆一起离开。 “没有几日便是皇后的生辰!” 将元司遥送到燚王府之后桑榆突然想着这事,往年莫霞晚的生辰宫里都会设宴,今年也必不可少。 元修罄对这个皇后算不得宠爱,但该给的皇后之礼还是会给,所以每年设宴也会随莫霞晚之意来。 元司遥:“……” 她记得她距离上次宫宴并没有多久! 元司遥心里因为桑榆送自己回来的那点愉悦消失得无影无踪,兴致缺缺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皇后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她的主场自己去会有啥好果子? “没事!”桑榆似乎看出了元司遥的心声,抬手揉了揉早就想揉的毛脑袋:“有我呢!” “你也要去?”元司遥微微诧异, 她不是听传闻说桑榆从来都不会去这种宴会吗? “嗯!” 桑榆看着元司遥的眼底再次星光点点才满意的点点头。 “哦,还有!”元司遥突然想到还有一事:“你可以找人给我定制一块牌匾吗,然后悄悄的………” 元司遥踮起脚尖小声在桑榆耳边说了几句话。 说完抬眼期待的看着桑榆。 桑榆轻笑出声,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 “母后!” 元璟尧的嘴角蠕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尧儿,这次切不可再鲁莽!” 莫霞晚摆弄着眼前的花,用手轻轻折下其中一朵开得十分妖艳的花。 一旁的宫女不解的问:“皇后娘娘,这花开得甚好,为何折了?” 莫霞晚用食指和拇指捻着花,放到鼻尖嗅了嗅:“这再好看的花明日也便谢了,与其让它凋谢闹本宫的心,倒不如本宫趁它还在鲜艳折了下来,也算是发挥了它的用处!” 说完莫霞晚指尖一松,花从她手上掉落在地上,几片花瓣脱落,轻轻飘到了一旁。 莫霞晚轻“呵”了一声,再转头看向这簇盆栽:“倒不如这些花骨朵看得顺眼,含苞待放,细心照料也会开得这般鲜艳!” 元璟尧看着地上的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明白母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在沈雪身上花费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照料”还是“花骨朵”的元司遥! 宫女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有胆子再继续追问,退到了一旁给莫霞晚递钳子。 莫霞晚示意一旁的宫女全部退下。 “过几日就是本宫的生辰,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元璟尧点点头:“儿臣明白!” 莫霞晚满眼的点点头:“其他的准备如何了?” “父皇那边……” 元璟尧有些不放心:“那个神医是桑榆带来的人,如果他们联合起来骗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霞晚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长出来的枝丫修修剪剪:“我已经让人去看了,那个香炉他还在用,而且……” 莫霞晚冷笑了一声:“你知道那个迷药哪来的吗?” 元璟尧一愣,不解的看着莫霞晚,心里“突”的跳动一下,说:“不知!” 莫霞晚歪头看了一眼元璟尧,冷冷吐出两个字:“苗疆!” 苗疆! 元璟尧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母后,她说的是苗疆,而并非北疆或者南疆,所以这个迷幻药早在之前就有了! “这个……”元璟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心里的震惊不言而喻。 “所以,那个浪得虚名的神医医不了也并非没有可能!” 莫霞晚放下钳子,走到一旁去净手,用一旁的手巾慢条斯理擦拭手上的水渍。 “所以尧儿!” 莫霞晚转过身看着元璟尧,她今日依旧身着一袭大红色的凤袍,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叮铃”的响声。 三十多岁的年纪,莫霞晚脸上依旧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依旧肤如凝脂。 “这么多年了,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 这两日元司遥总算是把药铺的事忙完,最终淘汰下来只剩下二十人合格。 宁止也已经将订买的床铺搬到了药铺,辞晚算得上来了一个极大的整改。 因为这两日忙着整改,所以药铺一直没有开张,元司遥思及倒不如等一切准备就绪再弄个浓重一点的开业仪式。 虽然算不上第一次开业,但好歹弄了大规模的调整。 但是…… 宁止不解的看着用公布遮挡住的药铺牌匾,虽然重新开业吧,但这牌匾就不用重新开示吧,这上京城都知道这个名字啊! 而且这个红布何时挂上去的,还有为何感觉这个牌匾变长了? 难道是他的错觉? “神医,这个牌匾就不必了吧……”宁止还是忍不住的说出口。 元司遥一听提及牌匾后背不由僵住,眼神闪躲,结结巴巴道:“开…开业仪式嘛,自然是要讲究从一而终!” 宁止没有听出什么异常,想想也对,开业嘛,自然要弄得好一些!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来了许多,元司遥为了招揽生意,提出今日来看病抓药的都打半折优惠。 虽然宁止感觉有些离谱,毕竟这种优惠不要也罢,这神医不暗戳戳的诅咒别人有病吗? 但是看着外边拍着的两排人,宁止只能把要呼出来的话咽了回去。 “咳!” 元司遥轻咳一声,示意一旁拿鞭炮的人。 “到时辰了!” 元司遥一声落,拿鞭炮的人点燃鞭炮,元司遥立即捂着耳朵跑开!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 整个药铺外好不热闹,元司遥看着炸裂的鞭炮也开心的咧嘴笑。 虽然这个药铺不是她为第一创始人,但看着自己的成就还是十分高兴。 “父老乡亲,今日辞晚重新开业,今日能得到大家的捧场是我翠某人之幸,但在这我翠某人要宣布一事,经过我和徐公子的商量,辞晚药铺今日要重新改名!” 宁止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 第74章 第一人民医院 宁止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拦,元司遥已经抬手,往下一压。 站在牌匾两边的两个下人得到示意,拉着系在红布上的绳子,遮挡牌匾的红包飘然而下,牌匾上的字慢慢展露在人们面前。 元崇第一人民医院!!! 宁止在看见这几个字时只感觉一阵眩晕,直觉告诉他:若是被徐公子知道,他这管事的位置也别干了! “医院?” 人们不解的出声询问:“翠神医,这是何意?” 元司遥很是热心的解释:“就是药铺的意思,现在是不是比尔尔辞晚这个文邹邹的名字好听多了!” 说着自顾自的先鼓掌,很是满意的带头欢呼道:“鼓掌鼓掌!” 众人:“……” “翠神医!”宁止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三个字:“你确定这是你和徐公子一起商量的?” 元司遥心虚的挨着门框,脚上不断的挪动,众人此时也被宁止的吼叫声提了个醒。 这徐公子至少表面上是个翩翩公子,自然不会给自己的药铺起这种名字。 “你听我狡辩……呸,你听我解释!”元司遥想逃为上策,但很可惜宁止已经追了上来。 “你还是去给徐公子解释吧!” “啊……救命!” 元司遥撒丫子就跑,破音的喊叫声惹得众人一阵狂笑。 但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牌匾上的字,这翠神医另类的考题早在上京城一传十,十传百,如今这“第一人民”让他们心里不由的又是一阵触动。 其实宁止也并非真的想把元司遥怎么样,跑去追她也不过是因为心里那口气,这徐公子也不知因为何事再次急急忙忙离开,让他照看药铺。 这才离开一段时日,自己连药铺都给他卖了,他都能想象徐辞暮回来时看见是什么一副表情。 宁止看着撒丫子跑得无影无踪的人,伫立在原地无奈的笑了,当然,是被气笑的,他算是明白了,这个翠神医不仅医术好,脑子也特别清奇。 “这孩子,也真是暴脾气!” 跑出去的元司遥低着头踢地上的石子,嘴上还小声的嘀咕,丝毫没有因为私自篡改别人的店名而感到羞耻。 低着头的元司遥正准备抬头时眼底却多了一双脚,元司遥蹙了蹙眉,寻着脚的主人向上看去。 再看见来人时元司遥眉头微微拧起,怎么会是他? “敢问公子是?” 元璟夜其实也没有料到应该在前门开业的元司遥为何突然从后院门跑了出来。 原本看见这位传闻中的神医时他可以躲开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留下来。 “在下久仰神医大名,所以今日特来拜望,可是惊扰到了神医?” 元司遥疑惑的看着他:“拜望可以去前门,大可不必在后门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还以为药铺才开张就遭贼了,这兆头未免也太差了些!” 元璟夜:“.......” “神医说的是,是在下唐突了!” 元璟夜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睛十分好看,这张脸配不上这双眼睛。 在看着这双眼睛时,他却莫名的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抛开,他可是知道那个丫头并不会医术! 武术可以偷学,这么大个燚王府要想真心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医术不能,自己学要多大的天赋才能年纪轻轻坐上“神医”这个名号? 而且,元燚应该不会赞成她学医术吧! 元司遥被他看得极其不舒服,皱眉道:“公子可还有事,没事我走了!” 元璟夜看着她,半响:“不知神医当真姓翠?” 同样的话术元司遥已经不知道被质疑多少次,内心毫无波澜。 若是知道她的名号会被传开,她当时也不会随口起这么难听的名字。 元司遥翻了个白眼,脸不红心不跳:“我不姓翠难道跟着你姓吗?” 元璟夜:“......” 元司遥说完也不再和他多费口舌转身离开,元璟夜一双眸子一直在元司遥离开之后才转身离开。 这日药铺可谓是前所未有的人多,这让元司遥既开心又无奈,能赚钱自然是开心,但她开的是医馆! 元司遥就当练兵,让那些招进来的郎中给这些人诊断,几乎都是些小伤小病,根本不需要她帮忙,元司遥也乐得清闲。 - 朝堂上,元修磬听着下边人的上奏,说得最多的也是医馆的事。 当然,这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元司遥开这么大个医馆,这不就等于断了那些小医馆的钱财吗。 断人钱财等于杀他全家,这里面但凡涉及到自己私底下开的医馆都呈反对的意见。 “哦?” 桑榆听着沈夜的话挑了挑眉:“沈丞相之意是自己没本事还不允许别人开医馆了?” 沈夜被怼得语噎,生着闷气退到了一边。 这时又有一个丞相党的官员走了出来:“这翠神医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即使医馆依旧在徐公子名下,但这‘元崇第一人民医院’是不是狂妄了些?” 元修磬眉头动了动,看着依旧十分“虚弱”,正准备开口说话桑榆平淡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元崇国的条例并未说明女子不可开医馆,若是在座反对的有这个本事也可以开,如何?” 说着偏头淡淡的扫视了一圈方才出声反对的官员。 桑榆的话依旧和平日一样,听不出太多的波澜,但在座的后背都不由一凛,尤其是桑榆的眼神让人后背发凉。 这桑榆可是战场上不知踩着多少人的尸体爬到了今日,身上的戾气不言而喻,这让其他人哪敢再说什么! 元修磬瘪瘪嘴,平日早朝一句话都不放的人,果然只要和遥丫头相关的他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这时元思睿站了出来:“儿臣认为异王说的有理,儿臣有幸听到这个翠神医的考核,乃是为我泱泱大国的子民着想,此等人不该因为是女流而被人诟病!” 元思睿可是在这些皇子中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发话可以说是和自己自身利益毫无干系,这也堵上了很大人的嘴! “睿儿说得正合我意!”元修磬满意的点点头:“元崇泱泱大国离不开在座,自然也离不开任何一个老百姓,翠神医这也是为我国子民着想,所以朕决定亲赐牌匾!” 殿内的人一愣,这亲赐牌匾不就是元修磬亲自写名吗? 这翠神医和徐公子虽然没有官职,但皇上亲赐的牌匾放在那里,谁还敢去闹? “皇上英明!” 木已成舟,即使有些人心里依旧不满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第75章 向将军! “这些老东西!” 元司遥站在医馆后院,看着已经送上门的牌匾,名已经提好,比她让桑榆找的人写得更加的磅礴凌厉,只要拿去雕刻就行了。 桑榆笑了笑,简单的和元司遥说了今日朝堂之事,当然除了自己替她说话那部分。 “这个二皇子为人倒是正直!” 元司遥也是微微诧异,想不到这个和自己从未有任何接触的二皇子会帮自己说话。 准确来说不是帮她说话,而是会看事。 “嗯!”桑榆点点头:“他说向贵妃之子,人如其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如今还是个皇子,他不屑于勾心斗角,而且他是向贵妃亲手带大,所以一直明白,不管自己在什么位置上心里想的应该是国家利益,而不是和那些无脑的人争个你死我活。 元司遥想了宴会时见到的贵妃:“这个向贵妃是何许人也?” 倒是有些意思,还是第一次见着身在后宫的人有这种格局。 桑榆顿了顿,眼神里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向贵妃是前向将军之妹!” 元司遥:“前?” “嗯!”桑榆点了点头:“十多年前向将军就已经辞官,至于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元司遥“哦”了一声,难过她没有听说过。 元司遥想了想,说:“向将军如何?” 桑榆:“英勇善战,元崇国的前战神就是他,也是二十多岁被百姓尊称一声‘战神’,为人正直,二皇子这点倒是随了他!” 桑榆对于这个向将军的夸赞毫不吝啬,这也是元司遥第一次听桑榆这么夸赞一个人。 外甥随舅舅这点不假,看元思睿便能猜到这个向将军是怎样一个人。 但元司遥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翻阅元崇史册时并没有任何记载,是关于这个向将军的事迹。 如果真按照桑榆所说,这不应该啊,即使这个向将军辞官回家,但好歹是前战神,不应该没有任何记载,而且如果他没有辞官,那么年纪应该和元修磬,元燚差不多。 十多年前辞官回家,最辉煌的年纪就选择退役,实在是想不通。 “神医?” 宁止看着一直在发愣的元司遥,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元司遥被迫从因为一代战神退役的伤感中回过神来,一脸不爽的斜眼瞥了一眼宁止。 “干嘛,有屁就放!” 宁止:“.......” 他做错了什么? “就....就是想问问你,这个牌匾什么时候拿去雕刻!” 元司遥咬牙:“现在,你不是这里的管事吗,这还要问我,你拉屎放屁要不要问我?” 宁止:“.......” 他又做错了什么? 宁止讪讪的命人把牌匾抬走,还不忘跟在后面叮嘱小心小心再小心,这可是御赐之物,磕坏了他们小名难保! 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跟在过去,不然他担心那个木匠下手没轻没重的。 待他们走后,桑榆回过头来,看着兴致不高的的元司遥:“不高兴?” “没有!”元司遥摇摇头:“只是感觉挺可惜的!” 说出来可能感觉有些矫情,但她就是见不得将军或者将士退役,以前在现代时,也没少见到士兵或者有战功的将军因为种种原因被迫退役,每次远远见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向将军为何会突然辞官,但想想还是挺可惜的。 桑榆轻声“嗯”了一声,抬眼看向远处:“挺可惜的!” 元司遥不知道桑榆语气里的情绪,只当做是他此时也身为战神心里的感慨吧。 元司遥不再感伤悲秋,想着好久没有去看向云妆了。 “明日我们出城去看看向姐姐他们?” “向姐姐?” 元司遥想着桑榆还没有见过向云妆,自从北疆人来上京城到现在一直忙便完了这件事,元司遥大概给桑榆介绍了向云妆,再说了石麻的事。 “石麻?” 桑榆微微皱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对!”元司遥点头:“沈雪那个小东西不知道哪里得到的石麻,我宴会时针对她也只是要报仇,不是故意要针对她的!” 元司遥眨巴眼睛,像在告诉桑榆其实她没有这么残暴,她很好说话的。 桑榆看着元司遥讨巧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知道!” “嗯嗯!”元司遥在桑榆手心上拱了拱,一脸惬意:“不过我感觉宰相府绝对还有,我之前就打算去看看,但一直没有时间!” 桑榆挑了挑眉,语气淡淡:“你打算怎么去看?” 元司遥:“夜潜!” 元司遥说得一脸自豪,像在逛自家院子一样。 桑榆笑出声,像是拿元司遥没有办法一样摇了摇头:“不急,过段时日我再陪你去!” 元司遥睫毛动了动,还是没有问桑榆为何不早点去。 — 与其同时,宰相府内,沈夜找到了终于恢复如常的沈雪。 “雪儿,你之前给我要的石麻......” 沈雪听着这话时也是愣了愣,过了一段时间她都快忘了这件事。 那件衣裳送过去之后 ,她的确没有见过元司遥穿,她扔了? “我把石麻涂在了衣裳上,送去了燚王府!” 元夜一凝,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最让他得意的女儿:“你是送给了元司遥?” 沈雪点了点头:“爹爹放心,元司遥那个蠢货不会发现的!” 元夜神色不是很好,若是以前他当然不担心,但是最近所有的行事都要小心再小心,元璟尧那边已经蓄势待发,他这里自然不能出岔子。 “雪儿!”沈夜沉思片刻,说:“这段时日你就委屈些,太子需要燚王府这座靠山,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雪嘴唇紧闭,深呼一口气:“父亲放心,女儿明白!” 沈夜满意的点点头,对自己这个女儿还算放心:“你明日还是去一趟燚王府,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事非同小可,元司遥和异王走得近,异王人聪明,别被他发现端倪!” “而且!”沈夜想着今日在朝堂之上,顿了顿继续说:“那个翠神医是桑榆的人!” 沈雪想着那日元司遥来宰相府的挑衅,心里全是怨恨,但为了大局她忍了又忍才没有去找元司遥麻烦。 沈雪吐出一口气:“女儿知道了!” 第76章 悍妇 第二日,收拾好一切的元司遥正准备出门就听见花涟来禀告沈雪来了。 元司遥皱起鼻头:“她又来作甚,找骂?” 花涟闷笑一声:“奴婢不知,郡主可要让她进来?” 元司遥想了想,今日如果不让沈雪见到自己,恐怕自己还真出不了这个门了。 “让她进来!” 元司遥出门时沈雪已经到了思遥阁,此时太阳已经出来,元司遥这院子的朝向不错,太阳恰巧打在院子里,整个院子看着没有那么的死气沉沉。 而沈雪双手放在前面,站立在元司遥院子中央,腰杆挺直,或许走过来时有些急,看着多少有点狼狈。 元司遥:“......” 若不是知道沈雪是什么鸟性,元司遥都以为她要背着荆条来负荆请罪了。 “不知沈小姐今日,是有何事?” 元司遥不搭理她,要站就让她站吧,自己走到了一旁的大树底下,坐在石凳上乘凉。 “扑通!”一声,沈雪径直跪了下来,声响就是站在院外的花涟都听到了去。 元司遥:“......” 还真是来“负荆请罪”的 “沈小姐这是?” 沈雪嘴唇动了动:“前段时日是臣女的不是,恼了郡主,这段时日臣女在府上反思.....” “哦?”元司遥打断她,眯了眯眼:“然后呢?” “我....”沈雪咬了咬牙:“臣女不过是一时糊涂,郡主大人有大量莫要和臣女计较,臣女自知配不上郡主,至此也不会再扰郡主清静,若是郡主不想看见臣女,臣女尽量不出现在郡主面前!” “不想!” 沈雪:“......” 元司遥会心一笑,对于沈雪说的话就像放屁一样。 沈雪咬了咬下嘴唇,眼神阴沉:“臣女知道郡主是因为太子殿下....” “stop!” 元司遥一听太子这几个字就知道沈雪今日过来是干嘛了,她就说沈雪为何会突然来这里跪着,敢情是以退为进。 元璟夜想拉拢燚王府的那点小九九都快些到脑门上了,沈雪现在这一顿开脱不就是想撮合自己和元璟尧“和好”吗? “我想沈小姐还是没有弄明白!” 沈雪茫然的看着她,弄明白什么? ”我!”元司遥食指指着自己:“看见元璟尧就想吐,所以为了彼此好,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啊you明白?” 沈雪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元司遥会这么直白的公然诋毁元璟尧。 “还有!”元司遥站起来:“本郡主今日还有事要忙,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听你说这些废话,但有一句你说对了,本郡主的确不想看见你!” 说着抬脚就要离开。 “郡主!”沈雪一个焦急出声,腰板挺得更直,她也没有想到元司遥油盐不进。 元司遥转头,垂眼看向她,不知是不是真的太晒的原因,沈雪的嘴唇十分的苍白,看着就像随时会晕倒。 “还有事?” 沈雪攥了攥手,随即又松开:“臣女知道郡主还在气恼臣女,但....但好歹臣女曾经和郡主要好,郡主即便不念在旧情,也不必将臣女送的衣裳给扔了?” 元司遥“呵”的轻笑出声,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个沈雪的脑子不错,兜兜转转一圈这才是她今日来的第二个目的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郡主扔了?” 沈雪眼睛一脸,随即又委屈道:“可...可是臣女从未见郡主穿过!” “我前两日拿去垫狗窝了!” “你.....” 沈雪似乎因为元司遥的话气急,身子一个摇晃,还未来得及说话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小姐!” 早已经在院子外等候多时的繁清立即跑了进去,搀扶起“晕倒”在地上的沈雪。 “郡主,我家小姐身体还未痊愈就过来向郡主道歉,郡主何必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又如何?” 元司遥看着门外,平日里沈雪只会带繁清这么一个贴身丫鬟,但今日一眼看去院子门外还站着三人。 元司遥冷哼一声:“再不将你家小姐抬出去,是想让本郡主将她扔出去吗?” “晕倒”的沈雪再听见元司遥“扔出去”这三个字时,睫毛不由的颤了颤。 外边的丫鬟一听就急了,她们敢保证,如果现在还不将自家小姐搀扶出去,这个郡主真的会将小姐扔出去的! 几人齐心合力将沈雪搀扶出去之后,花涟快步走了进来。 “郡主,这沈小姐明显就是故意为之,明日上京城就会传出郡主你.....” 花涟咽了咽口水,没有将话说完,心里一阵焦急。 郡主好不容易名声好了一些,今日出去恐怕又要传出郡主任性狂妄,横行霸道的谣言出来了。 “本郡主还担心传不出来呢!” 元司遥轻哼,吩咐花涟看好家,自己则从后门出去。 元司遥轻车熟路的钻进等在门外的马车内,今日是青川赶马车,医馆那边才开张,元司遥担心宁止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向生过气帮忙。 熟悉的味道串如鼻腔,原本心里的阴翳得到安抚,元司遥坐到桑榆身边。 “等久了吧?” 桑榆将手里的书放下:“不久!” 元司遥看着桑榆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知道桑榆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也不再多言的解释。 桑榆转头看了一眼元司遥,目光停在元司遥眼红的嘴唇上。 有些干裂! 桑榆抬手给元司遥倒了一杯茶水:“吵赢了吗?”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接过茶水一口气喝完,抬手抹了抹流到下巴的水珠。 “还没有我吵不赢的!” “嗯!”桑榆莞尔一笑:“明日就会传出阿遥是悍妇的谣言!” 元司遥:“......” “为什么是悍妇?” 她都还没成亲好吗,但这不是重点! “随便她们怎么传,我巴不得呢!” 桑榆一愣,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元司遥:“女子不都注重名声吗?” 元司遥吐出一口气,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整个人靠在马车车壁上:“是在乎,但我更讨厌麻烦,动不动就是问候谁谁谁全家的,名声坏了省得被人惦记!” 第77章 向将军是你什么人? 马车内陷入安静,元司遥正准备开启下一个话题时桑榆再次开口。 “阿遥!” “嗯?”元司遥偏过头,看着后背挺直的男子。 桑榆似乎很喜欢穿黑衣是衣袍,自己认识他这么久还真从未见他穿过其它颜色的衣服。 “怎么了?” 见桑榆沉默,元司遥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坐直身子。 “阿遥怕麻烦吗?” 元司遥愣住,显然没有料到桑榆居然会问这个。 不过片刻元司遥便回过神来,还是老实的点点头:“怕啊!” 桑榆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她的下一句话。 “这谁不怕麻烦!”元司遥又重新躺回去:“有时候我就在想,其实做个平民百姓也挺好,我不喜高位,我只想无忧无虑,做个没有道德的人活着,省得一天勾心斗角!” 桑榆:“......” 前提是要有钱! 后半句元司遥没有说出来,她不可将自己财迷的形象定死在桑榆心中! 桑榆不再说话,重新拿起兵书,元司遥以为他要看书,便不再出声打扰,自顾自的闭眼冥想。 马车内只有二人的呼吸声,青川驾马车很稳,很少会出现颠簸,元司遥感觉桑榆这个问题很奇怪,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样,又重新将眼睛闭上。 马车缓缓而行,直到停下元司遥才睁开眼睛,转眼看了一眼桑榆,眼神往下瞟他手上的兵书。 好像自己闭眼时桑榆翻的就是这页,这都到了还是这页,桑榆是看得有多认真? “王爷,到了!” 马车外响起了青川的声音,桑榆将书放下,低低“嗯”了一声。 桑榆弯腰下马车,元司遥出来时桑榆伸出手,元司遥挑挑眉自然的将手搭在桑榆手臂上下了马车。 马车直接停在了这院子前,徐辞暮显然不知道今日自己会和桑榆过来。 所以元司遥才踏入院子便看见自家向姐姐的手正被徐辞暮牵着。 两人蹲在地上,看得出向云妆应该是给徐辞暮做饭,但没拿稳摔在地上,向云妆想空手捡碗碎片,但被徐辞暮阻拦。 所以就有了元司遥和桑榆看见的景象。 此时两人处于自我状态,完全没有心思顾忌周围的一切,向云妆整张脸更是红透,肉眼可见的慌乱。 “咳!” 一声惊扰,两人同时吓了一跳,徐辞暮条件反射的松手。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俩了?”元司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郡主?”向云妆慌乱的起身,眼神闪躲。 倒是徐辞暮一脸淡定的站起来,不羞不臊道:“稀客啊王爷,什么风把你老人家给刮来了?” 桑榆没有搭理他,而是一双眼睛停留在了向云妆脸上,一直没有收回。 这个情况很快便被元司遥和徐辞暮发现。 向云妆的毒已经戒掉,只是有些清瘦,但被徐辞暮照顾得很好,脸色渐渐恢复,而且脸上的羞红还没有退下,让人无法不产生误会。 元司遥和徐辞暮眼神相撞,两人的眼中都从对方看出了疑惑,然后开启了无声交流。 大致内容就是: 【徐辞暮:他俩认识?】 【元司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王爷身边的奴才吗?】 【徐辞暮:你才是奴才,你全家都是他奴才!】 【元司遥:骂就骂,不要带全家!】 【徐辞暮:快管管你男人,眼睛都要掉我女人身上了!】 【元司遥:快管管你女人,脸一直在勾引我男人!】 等一系列幼稚且无害的内容! 徐辞暮瞪了元司遥一眼,元司遥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徐辞暮实在忍不住:“哼!” 元司遥暂时还能忍:“草.......!” “嗯?”桑榆终于收回目光,不解的看着突然臭脸的二人。 向云妆也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微微福身行礼:“民女见过王爷!” “向姑娘不必客气!”桑榆点点头示意。 元司遥:“......” 徐辞暮:“......” 两人又同时对上眼,然后再偏头看向一旁无辜的青川,三人开启了下一轮无声交流。 大致内容是: 【元司遥:你们见过桑榆对哪个女子这般客气过?】 【青川:见过!】 【徐辞暮:谁!】 【青川:郡主你!】 【元司遥:我不算!】 【青川:那没有!】 【徐辞暮:所以他俩怎么回事?】 【青川:我怎么知道?】 【元司遥:你不是他奴才吗?】 【青川:......闭麦!】 等一系列没有重点的内容。 桑榆看着加入臭脸行列的青川:“你们做什么呢?” “啊没事!”元司遥抬手舒展舒展:“就....就交流一下感情!” 桑榆:“?” 向云妆:“?” “那啥...”元司遥左看看右看看,看见了一旁树底下的石桌和石凳:“你们坐,我...我去烧水!” 徐辞暮:“我去倒茶....呸,我去泡茶!” 青川:“.....我,我去端茶!” 三人一拥而上,微微弓着腰蹑手蹑脚,像做贼一样,徐辞暮还走错了方向。 元司遥怒骂:“走错了,傻逼!” 徐辞暮又提着衣袍蹑手蹑脚的跟上:“哦哦哦哦!” 桑榆:“......” 向云妆:“.....” 桑榆和向云妆看着鬼鬼祟祟的三人,眼里都是不解,有什么事是他们三人知道他俩不知道的吗? 但两人也没有多想,走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向云妆原先并不敢坐下,但桑榆发话了她又不敢不听。 “我们可是在哪见过?” 桑榆并没有过多的弯弯绕绕,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他第一眼见到向云妆时便感觉到十分眼熟,但这种眼熟是自己没有见过或者说见过自己不记得了。 向云妆抿了抿唇,微微低头躲着桑榆的目光:“民女在上京城待了许多年,王爷许是见过!” “你知道本王的意思!” “我......”向云妆嘴唇轻启,半天没有下文。 桑榆没有逼问她,等了一会轻声道:“向将军是你什么人?” 向云妆闻言一惊,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将头低得更低了。 第78章 我和王爷还是婴儿阶段! 然而,在不远处的厨房门外,三颗脑袋从厨房内伸了出来。 元司遥蹲在地上伸出脑袋,其次便是徐辞暮微微弯腰在元司遥上方伸出一个脑袋,最后就是青川站直身子在徐辞暮上方伸出脑袋。 三人像叠罗汉一样瞪着双大眼睛看着不远处“和谐”的一幕,什么事是他俩知道他仨不知道的? 元司遥微微仰头:“你确定他俩没什么事?” 徐辞暮微微仰头:“你确定他俩没什么事?” 青川:“我确定王爷是第一次见向姑娘!” 难道是一见钟情? 元司遥抬手摩擦着下巴,想着自己第一次和桑榆见面的场景,开始对自己的脸产生了第一次怀疑。 “青川!” 青川微微偏头,然后低头:“怎么了郡主?” 元司遥:“我和向姑娘哪个好看!” 青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郡主!” “咳!”徐辞暮瞪着青川:“你再说一遍?” 青川:“.....” 他只是一个奴才,能不能不要为难他? 元司遥得到满意的答复,继续看着不远处的二人。 “徐辞暮,你是不是晚上没有看好你女人,让他俩有了晚上幽会的机会?” 徐辞暮瞪了元司遥一眼:“你怎么不说是你没看好你男人,让他来找云妆幽会?” 元司遥耸了耸肩,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武功没有王爷好,也没有轻功,我怎么看,倒是你,有轻功都守不住自己女人,废物!” “你.....”徐辞暮被气笑了:“你说就说怎么还人身攻击呢,再说了,你和王爷先认识,我后来才认识的云妆,以我对云妆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人,定是王爷先找的云妆!” 元司遥被徐辞暮一口一个云妆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努努嘴:“你不要强行丢锅,我和王爷还是婴儿阶段,你和向姐姐呢,都会跑了!” 徐辞暮这次是真的没有听懂,看着元司遥的头顶问:“什么婴儿阶段?” “就是我和王爷连手都没有牵过,你俩就先牵了!” 上次自己给桑榆揉手不算吧,现在想想元司遥居然有点委屈。 “什么?”徐辞暮不可置信的瞪着元司遥:“你俩都多久了,居然连手都没有牵过?” 徐辞暮眼里的鄙夷不言而喻,他和向云妆独自待的这段时日里,至于牵手嘛,肯定是有的,只是今日恰巧被逮住了而已。 “我算是找到了原因!” “什么原因!”元司遥不解的看了一眼徐辞暮,又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说话的两人。 “这还用说吗,这一定是你没有云妆好看,才导致王爷看上了我家云妆,这都是你的锅!” “而且!”徐辞暮想了想继续说:“以我对王爷的了解,他没有这么能忍,还是你不够吸引人,像个男人婆一样!” 元司遥:“.....” “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把你狗头拧下来!” 元司遥这一声低吼彻底引起了不远处俩人的注意,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的三颗脑袋。 桑榆:“......” 向云妆:“.......” “你们做什么?”桑榆看着三人的姿势微微皱眉,声音都比平日里低沉的声音高了两度。 三人一惊,条件反射的站起来闪躲,完全忘记了自己上方的人头。 “草!” “啊!” “嗷!” 元司遥捂着自己的头顶,徐辞暮捂着自己的下巴,青川捂着自己的鼻子。 徐辞暮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脱臼了,青川感觉鼻血都要流了下来,两人同时幽怨的看着元司遥。 “对不起,我声音起高了!” 元司遥自知理亏,能屈能伸先道歉,就在她准备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覆盖在了她被撞到的位置,轻轻揉捏。 “有没有撞疼?” 桑榆低沉的声音传到元司遥耳里,元司遥抬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咧嘴一笑然后摇头。 【男人婆真好哄!】 【男人婆真好哄!】 这是徐辞暮和青川的第一感想,这翻脸的速度他们骑八匹马都赶不上。 向云妆走过来,担忧的看着徐辞暮:“你.....有没有事?” 徐辞暮眉开眼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不要担心 !” 青川:“.......” 收回他刚才说郡主的话。 其实元司遥和徐辞暮也并没有什么情绪,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元司遥忙活了一阵难道今天出来放松还遇见沈雪那玩意儿。 徐辞暮当然是见着向云妆终于好了心里高兴便跟着一起瞎闹,而且看着桑榆和向云妆一副旧人相识的模样所以好奇罢了。 而且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找了这些蹩脚的理由离开,就是为了给桑榆提供空间说话。 几日坐在院子里喝茶,元司遥在向云妆和徐辞暮之间来回扫视。 “郡主有话就说!” 徐辞暮被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没事!”元司遥收回目光,想了想说:“向姐姐既然已经戒毒,还是同我回燚王府罢,这里不安全!” 徐辞暮一听就不乐意了:“哪不安全了?” 他这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想进来还没这么容易,到处都有毒气,这人张口就不安全。 “哪哪都不安全,特别还有个小人要防!” 元司遥想着那日刺杀,很显然这里早就被盯上,这虽然有毒气但她还是不放心,倒不如住在燚王府,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跑去燚王府闹事。 “小人”徐辞暮冷哼一声不打算理会元司遥,他不过说说罢了,也不是真的把向云妆留在这,这对她一个姑娘家的名节也不好。 想到这徐辞暮又想到一事,眼睛闪了闪:“我听说你改造了药铺,皇上还亲赐牌匾了?” 他在这里可谓是消息闭塞,也只是听说一些,具体的还不知道。 “唔……”元司遥神色闪躲,偏过头去不看徐辞暮! “哈哈!”徐辞暮从腰间拿出自己的折扇:“想想我起的名字现在是皇上亲自写的,我就按耐不住的想马上回去看上一眼,本公子倒是看看以后还有哪个狗东西敢来本公子药铺闹事!” 元司遥:“……” 桑榆:“……” 第79章 生辰礼 徐辞暮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忍耐,才在看见自己药铺的牌匾时没有提刀去把元司遥给剁了。 当然忽略掉他没有胆子这一点。 徐辞暮深吸一口气,怒吼:“宁止!!!” “公...公子!”宁止挨着门框边,咽了咽口水不敢去看黑脸的徐辞暮。 徐辞暮咬牙切齿:“我让你看着药铺,你就是这样给我看的?” 宁止真是有苦说不出,一脸憋屈:“这...这异王帮翠神医换的,小的......” 这还是他后来元司遥无意说漏嘴才知道是桑榆让人悄悄换的,那他还能怎么办,现在御赐的牌匾也好了,不可能换下来吧,他还想多活几年! “哦.....”原本还暴躁的徐辞暮一听见‘异王’两字立即归于平静,摆了摆手:“那没事了!” 他也还想多活几年! 宁止:“......” “向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花涟看着被元司遥搀扶回来的向云妆眼睛一亮,立即跑过去帮忙! “嗯!”向云妆还没有完全恢复,舟车劳顿让她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劳烦挂念!” “阿姐!” 赶回来的向生看见向云妆满脸欣喜,就是脸上元司遥叮嘱他戴好的人皮面具都还没来得及揭下。 向云妆愣了愣,看着陌生的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熟悉的声音她都以为自己何时多了一个弟弟。 “把面具揭了,不热么?”元司遥出声提醒, “哦哦哦!” 向生傻笑一下,将面具拿下,露出向云妆熟悉的相貌。 “好了,不要堵着,向姐姐还未痊愈,先让她回屋里休息!” 将向云妆搀扶回屋里休息之后,元司遥坐在院子里听向生禀报今天医馆的事。 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在关于住院这方面还不是很熟悉,毕竟每个床铺的病人是什么病都要登记好,才不会出错。 他们没有也是第一次见过,所以不熟练也正常,可以慢慢练习。 “郡主!” 见向生已经说完,花涟走了出来。 元是遥懒懒的抬眼:“怎么了?” “明日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郡主准备何生辰礼,奴婢去准备!” 元司遥一愣,靠,她居然忘记了这茬,上次桑榆给她提了一嘴,她都不知道忘到哪去了! 元司遥想了想:“你随便准备一些吧!” “这.....”花涟有些为难的看着元司遥:“郡主,这毕竟是皇后的生辰,这般随意会不会落人口舌?” 元司遥沉思片刻,似乎真的在思考花涟说的话,然后点点头:“毕竟是送给皇后的,切记!” 元司遥竖起食指,然后左右摇了摇:“不能太贵!” 花涟:“......” 敢情都白说了。 元司遥知道花涟的顾虑,躺在椅子上,慵懒的拿着折扇扇风:“反正我送得又不诚意,皇后自然也知道,都心知肚明的事干嘛还要这么虚伪!” 元司遥小声嘀咕:“费脑子,还费钱!” 向生:“.....” 花涟:“......” 这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既然元司遥都这样说了,花涟自然是向着自家郡主,当真随便去王府仓库拿了一些补品。 这些都是别人送给元燚的,元燚嫌不好,就一直堆在仓库积灰,也算是发挥它的价值。 翌日清晨,花涟过来给元司遥梳妆打扮,元司遥对着铜镜已经不知道打多少个哈欠了。 这该死的宴会,天还没亮就被赶着起来。 这次元司遥没有带花涟进宫,向云妆才接回来,元司遥不放心,只能让花涟留在府中照顾向云妆,自己带着向生进宫。 元司遥带着向生到府门口时元燚和元楚云也都到了。 元司遥步子加快,这几日她几乎没有见着元燚,元楚云还偶尔来她院子。 “父王,兄长!” 元燚怜惜的看着元司遥,自从知道元司遥就是“翠神医”之后,他总感觉元司遥瘦了很多。 “遥遥这几日可是太过于劳累?” 元司遥抬手揉了揉自己脸上的肉:“没有,我吃得挺多的!” 元燚知道元司遥现在有自己的主见,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的叮嘱:“想吃什么就让府上丫鬟给你做,不要亏待自己!” “嗯嗯!”元司遥点头:“我知道!” “倒是父王这几日忙什么呢,都不来看我!” 元燚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眼底含笑:“就忙些朝政上的事儿,忙完这一阵父王亲自下厨给你尝尝!” 元司遥眼前一亮:“父王还会下厨?” 她来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元燚会下厨这事? “岂止会下!”一旁观望很久的元楚云打趣道:“父王做的饭菜相当可口,但是父王很少下厨,就是我活这么大都没有吃上几顿!” 元燚眼睛闪了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流露出温柔,直到马车来了元燚才结束这个话题。 “走吧!” 元燚先走,元司遥看着元燚挺直的背影,偏头对着元楚云小声嘀咕:“母亲是不是被父王的厨艺征服的?” “你啊!”元楚云拍了拍元司遥的脑袋,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一天天想什么呢,走了!” 元楚云之所以没有说,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父亲很少提母亲的事,但他隐约记得四岁那年父亲在厨房做饭,自己和母亲在院子里看着。 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他对幼时的记忆太过于模糊。 “郡主!” 马车停到宫门口,元司遥弯腰下马车。 “怎么了?” 向生想了想道:“上次沈丞相去医馆闹事,他见过我!” 元司遥微微蹙眉,上次没有想这么多就带着向生去了医馆。 “无事,你就是异姓王身边的人,之前和宁止打理医馆,现在在我身边做事!” 向生点了点头。 他以向生这张脸只有那次出现在“翠神医”身边,之后他都是戴着面具,即使被沈夜怀疑也不过认为是桑榆安排他到元司遥身边。 向生拿着礼品跟在元司遥身后跟着。 即使他微微低着头也感受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元司遥自然也能感受到,但她并没有理会。 “这些人好大的胆子!” 元燚早就听说沈雪来找元司遥的事,看着周围人投来的眼光一脸愤怒。 “父王不必动怒!”元司遥悠悠说道:“在我眼里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我都不放在眼里!” 第80章 洗洗应该还能吃! 此次宴会主要是皇后莫霞晚的主场,所以设宴地点由着莫霞晚自己定。 莫霞晚将宴会设在了储绣宫,这里倒是宽敞,假山池塘,而且这里菊花特别多,正值十月,菊花开得鲜艳,倒是赏心悦目。 元司遥他们到时这里人已经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些未成亲的少年少女,许多官员都是送好礼之后便离开。 元司遥也是听花涟说,每年皇后都会借助生辰礼撮合一些少男少女,只要看上眼的皇后都会点头下懿旨,所以此时宴会上自然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都是怀揣着才艺而来,既然是这种宴会所以很多官员没有逗留,长辈在对于他们来说反而限制他们。 平日这些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遥遥,送完礼我一会要去皇上那里,我派人送你回去?” 元燚还是有些担心,即使这几次进宫元司遥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但将她丢在这里自己还是不放心。 元司遥摇头拒绝:“没事,兄长不也在这里吗?” “可是......” 元燚眉头拧起,元楚云现在的情况,如果真发生什么事自己都是问题。 “没事,父王你去吧!”元楚云淡淡笑了笑:“遥遥现在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对啊!”元司遥点头附和:“我现在回去也不合适,到时候有落个把柄在这些人手里,说我目无尊长什么什么的!” 元燚拗不过,叮嘱几句便离开,就是礼都是叫贴身侍卫送去的。 这燚王其实能来已经很给莫霞晚面子,自然没人敢多说什么。 宴会开始,莫霞晚一袭大红色凤袍,头上插满朱钗,脸上妆容精致,尽显母仪风范。 “臣女(臣子)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莫霞晚脸上挂着笑,微微扬手:“众卿平身,今日本宫生辰,大家不必拘谨!” 元司遥虽然对于这些聚会不感兴趣,但对于这些人的送礼却十分感兴趣。 看着一个个拿着的礼品奉给莫霞晚,元司遥微微弓腰,手撑着下巴。 自言自语小声嘀咕:“啧啧啧,这个玉瓶看着不错,一看就价值不菲!” “呀,这个镯子一看就不咋地!” “哟,这个人参炖汤还行!” “…….” 向生:“……” 向生站在元司遥身后,由于习武的原因,即使元司遥说得很小声自己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向生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礼品,不知是花涟没注意还是因为元司遥说随便,向生隐约见着礼品盒上的灰都没有擦干净。 向生抬手抹了一把,手上立即多了一层灰。 向生:“。” 现在是沈雪奉礼品,沈雪脸色看着十分的惨白,风一吹就能倒下那种,这也吸引了很多怜爱的目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元璟尧。 看着“羸弱”的沈雪,这让许多人心里不由想起元司遥这个蛮横之人,他们都知道沈雪是因为去燚王府才这般的,至于在燚王府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据说这个沈小姐是被元郡主罚跪,还险些被打出来,沈小姐不计前嫌带着还未痊愈的身子去看望元郡主,却被元郡主这般对待。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贺皇后娘娘龙凤吉祥,福泽深厚!” 说完沈雪打开手里的礼盒,是一对玉如意,只是看光泽元司遥就知道这对玉如意的价值。 这放现代,绝对是保险柜加红外线加监控器那种。 “啧啧啧!”元司遥心里小声感叹:“真能舔!” 莫霞晚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声“沈小姐有心了” 反倒是一旁的元芜直接走上前去挽着沈雪的手臂:“每年还是沈姐姐最用心,即便是身子还未好都会给母后精心准备礼物!” 很好! 元司遥又在心里给这个什么公主给记上了一笔。 准确来说自己和她接触就是在桑榆回京那日,上次北疆宴会这个胆小鬼哪还敢造次出风头,担心被叫去比试,所以安安分分的做了个隐形人。 现在又开始了,典型的窝里横! 而沈雪只是微微弯腰,温柔大方道:“公主抬举臣女了!” 沈雪这一举动再次引得众人好感,在他们心里无非最喜欢两种类型的人:漂亮的和漂亮且聪明不自负之人。 在他们眼里,沈雪很显然两样都占了。 “不知元郡主可是带了什么好物,这般低调不拿出来让大伙看看?”元芜眼睛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支棱下巴看戏的人身上。 “我躲不掉~~~” 元司遥心里高呼,伸手拿过向生手里的礼品慢悠悠的走上前。 “皇后娘娘生辰快乐啊!” 慵懒带着些困倦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一惊,这是要睡着了? “侄儿不必客气,来便来,还带什么东西!” 莫霞晚不愧是做皇后的人,即便如此也不显出多余的神情让其他人琢磨。 “规矩咱还是懂的!” 元司遥很有礼貌的说,然后伸手打开礼盒,这让周围挨得近的人都伸长了脖子观看元司遥会给皇后准备什么好物。 要是知道,以前元司遥都会精心给皇后准备生辰礼,就为了博得太子的开心,如今都说元郡主不喜太子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礼盒缓缓打开,在里面的东西展露出来之后众人脸上的神情都一愣,就是原本还含着淡淡笑意的莫霞晚脸上都多了一丝裂缝。 元司遥不解的看着这些人的神情,说实话,这礼品她还真没看过,虽然说拿便宜一点的,但好歹也是燚王府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元司遥梗自脖子看手中的东西,两根已经焉了吧唧的,丑兮兮的,还已经发霉的药根,静静的躺在礼盒里。 红色的礼盒实在是将药根衬得有些寒碜。 元司遥:“……” “嘶~” 元司遥微微眯着一只眼,脸部微微抽搐,纵使她阅历丰富,愣是没有看出这是什么药。 元芜红着眼睛,大怒道:“元郡主,纵然母后不在乎这些,但无论如何这也是母后的生辰,你送这是不是有些目无尊长?” “这……”元司遥阖上盖子,她可以解释的。 如果说她不是故意的她们信吗,自己虽然不喜欢这个皇后吧,但是……她、她……算了。 “公主都说皇后不在乎这些了是不是,都说礼轻情意重嘛!” 元司遥笑嘻嘻的将礼盒递出去:“这一看就是零添加,没有加任何保鲜剂这类的添加剂,洗洗应该还能吃!” 众人:“………” 第81章 相配! “郡主,这不太好吧,皇后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这要是传出去,皇后娘娘的威仪该往哪里放!” 这时也官家女子壮着胆子站了出来,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元司遥不顺眼很久了! 她这话一出,这些有贼心没贼胆的也开始点头附和,就是声音并不大。 “这位美女!”元司遥偏头看了一眼女子,不急不缓道:“你这说得是不是太严重了些,皇后的威仪难道还需要这两根小小的药材来体现吗?” “你……”女子恼羞成怒:“你莫要强词夺理!” “我看是你强行污蔑!” 元司遥唾弃了一句,白眼都快要翻到了天上。 元楚云看着女子微微皱眉,这是沈雪的其中一个闺中好友,沈雪在上京城官家小姐眼中出了名的好人缘,也好相处,然而元司遥这般对沈雪,自然是很多人对元司遥不屑。 “这位小姐,家妹秉承着元崇风气,勤俭节约,不讲究这些明面上的东西,纵使送的东西的确差了些,但小姐将一个礼品上升到皇后威仪,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 神他妈勤俭节约! 这元楚云偏心已经偏出元崇,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丝毫不亚于元司遥,这是差了些吗,都发霉了,这不是在打脸皇后吗? 元司遥眨巴眼睛,本以为这位美女会反驳,但没有,美女眉目含羞,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不知是元楚云的话让她不堪羞辱,还是....害羞? 她暗恋她哥,这是元司遥的结论。 但想想也正常,元楚云在上京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翩翩公子,身份还尊贵,这苍白的脸更是让人生出一种病娇美男的错觉出来。 莫霞晚忍了忍扯出一丝笑容出来,不动声色的朝着准备说话的元璟尧瞪了一眼。 “异姓王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在座各怀心思的人,都震惊的瞪大眼睛,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 这么多年来,异姓王可是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即使是皇上今日也不过是托人送了礼,便以还有朝事要处理离开。 就在他们还自我怀疑时,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脸上的面具被太阳光反射有些刺眼。 桑榆步伐稳健,束袖束腰的袍子将桑榆的身材完全显露出来。 其实桑榆一直都是这般穿搭,他的衣裳几乎都是这种款式,但元司遥每次见着心里都会跳一下。 桑榆站定在元司遥身边右边,微微偏头,垂眸看了一眼元司遥。 元司遥偏头,伸出自己的左手,小心的摇了摇手:“嗨~” 桑榆眼底含笑,回过头看着上方的莫霞晚。 莫霞晚也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笑脸相迎。 “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了?”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桑榆淡淡一笑,轻声道:“路过,顺便来看看!” 说完示意后边跟着的青川。 青川走上前,将手上的东西上抬一些,微微弯腰:“皇后万福金安!” 在众人看见青川手上的东西之后才发现元司遥送的其实也挺好的。 这不知道在街头那个小商贩那里买的粗布麻衣,大红色的布匹看着十分的廉价。 桑榆说的“顺便来看看”是真的一点都不谦虚! 元璟尧忍无可忍:“异王,这怕是不妥吧!” “哦?”桑榆神色淡淡,走到一旁的空位直接坐了下来:“这衣裳竟然拿出来卖,便有人买,这谁都能着装,不知太子说的不妥是指哪里?” 元崇大忌,仗身世瞧不起平民百姓者,杀无赦! 莫霞晚咬紧牙关,逼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王爷不愧是元崇的战神!” 宫女得到莫霞晚的示意,走过去接过元司遥和桑榆的礼品。 一场闹剧因为桑榆的到来而压了下去。 就是原本嚣张跋扈的元芜此时的乖乖的坐了回去,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往桑榆身上瞟,看得元司遥一阵心烦意乱。 忍不住的的出神,想着那日徐辞暮和自己说的话。 “以我对王爷的了解,他没这么能忍,还是你不够吸引人.....” 徐辞暮的这句话一直在元司遥心里周旋,徐辞暮在桑榆身边这么多年,一定很了解桑榆,即使他们当时在故意拌嘴,但徐辞暮听说自己的话时眼里的惊讶不似假。 自己和桑榆这么久,最亲密的动作恐怕就是摸头,这他妈的是谈了个和尚吗? 虽然这样想放在古代有些不矜持,但徐辞暮说的话严重影响到她了,难道桑榆真的没有这么喜欢自己......? 元司遥脑中又开始联想出小剧情,上次小剧情还是白晴岚这个乌龙。 直到宫女将向贵妃的礼品呈上来元司遥才回过神。 “这向贵妃还真是好大的牌面,每年都是如此!” 身边的人小声嘀咕,元司遥抬眼看去,莫霞晚似乎也有些不满,什么都没说让宫女将东西放下。 宴会继续进行,能歌善舞的这些小姐都一一献才艺,这其中也夹杂着看上眼的少男少女,莫霞晚遵循着母仪之礼,感觉合适的都允了! “皇后!” 这时一男子站了起来,白衣飘飘,一把折扇攥在手中朝着莫霞晚作揖。 这是尚书嫡长子秦承祖,年二十有二,也尚未娶妻,但小妾倒是听说有一窝,仗着长得不错,家世不错,吸引了许多小姐的爱慕。 莫霞晚噙笑:“秦公子可是看上哪家小姐了?” 秦承祖眼神往众多女子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其中一直低着头的一青衣女子身上:“在下倾慕太尉府嫡小姐已久,望皇后成全!” 乐笙笙一怔,猛的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恐慌。 莫霞晚自然是听说过这个乐笙笙,更知道乐笙笙心悦的是谁,或许说上京城哪个官家少爷不知道这个乐笙笙心悦谁。 但是,莫霞晚怎么可能让乐笙笙和元楚云联姻,太尉府和宰相府并驾齐驱,若是太尉府再和燚王府联姻,这燚王府不就又添了左膀右臂。 “不知乐小姐何意?” 乐笙笙不断的抿唇,面无血色,一双眼睛瞥向元楚云,只可惜元楚云并没有什么表示之意。 “皇后娘娘!”乐笙笙站起来,微微福身。 莫霞晚上下打量乐笙笙:“好一个佳人,倒是和秦公子相配!” 乐笙笙肩膀僵硬,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身后的贴身丫鬟着急得都想跑去找乐太尉。 第82章 本王自己做主! 元司遥抿了抿唇,眯着眼睛看了自家兄长一眼。 只见元楚云攥着茶盏,一双眼睛盯着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仔细看可以看出攥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手指泛白,指骨凸出。 元司遥看了孤立无援的乐笙笙一眼,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忍者神龟! “臣..臣女!” 乐笙笙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臣女谢过秦公子抬爱,但臣女对秦公子无心悦之意,臣女并非秦公子良人!” 秦承祖被拒神色不是很好,看着乐笙笙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眼里充满了占有欲。 “乐小姐此言差矣,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良人,乐小姐都还未与在下有过任何的接触,怎知在下并非小姐良人?” 忒不要脸了! 乐笙笙多了些焦急,双手交握紧紧攥着,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莫霞晚点了点头:“秦公子说得并非无理,这两人是不是有缘还需得接触才知,乐姑娘认为呢?” 元楚云神色越发不好,将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的放到桌上,但声响足以让在座的人听见。 乐笙笙心里不由跳动一下,抿了抿唇:“臣女眼中之人并非秦公子,无缘何来接触一说,皇后抬爱,臣女心领了!” “哦?”莫霞晚嘴角含笑,似乎并没有因为乐笙笙的一次次拒绝而恼怒:“不知乐小姐眼中之人是何人,让乐小姐挂念如此?可是值得当做乐小姐心中的有缘人?” 乐笙笙身体变得僵直,胸口仿佛被勒住一样让人难以呼吸。 莫霞晚这句话无非是让乐笙笙难堪。 这上京城谁不知乐笙笙心里挂念的是谁,但也多次被元世子拒绝,所以在他们眼里元楚云并不心悦乐笙笙,不过是乐笙笙一厢情愿罢了。 既然如此何来有缘一说? “皇后什么时候还好奇这些了?” 元楚云低着头转动桌上的茶盏,声音淡淡,听着有些虚弱,但不由让人心里一紧。 低着头的乐笙笙眼里一亮,多了些欣喜。 倒是一旁撑着下巴吃瓜的元司遥一副老父亲般欣慰的神情:忍者神龟终于出手了! 莫霞晚讪讪一笑:“侄儿说的哪里话,这秦公子对乐小姐情真意切,本宫不过是不想看见一段好姻缘被错过!” 元楚云低低“呵”了一声,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莫霞晚:“乐小姐方才不是已经说心里并无秦公子吗?难道是本世子耳背了没有听见?” 莫霞晚神色一紧,勉强扯出一点笑出来,才没让自己失态。 “这自然还是看乐小姐之意,本宫不过是想让乐小姐看看身边之人,若是乐小姐没有此意本宫自是不会棒打鸳鸯!” 元楚云点点头:“乐小姐已经多次拒绝,相信在座没有聋的都听见了,既然皇后都如此说了,那秦公子只能去寻自己的有缘人了,皇后说呢?” “那...那是自然!”莫霞晚尴尬的笑了笑,让二人坐下。 乐笙笙坐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微微偏头看向元楚云的方向,元楚云已经低下头,虽然没有看她,但是乐笙笙心里很是满足。 这时一直端坐在位置上的元芜站了起来,眼睛看了一眼低头品茶的桑榆一眼,款款走到中央。 吃瓜的元司遥有种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 “母后,儿臣心悦异王许久,还望皇后成全!” 果然,元司遥脸瞬间黑了,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上次无意听见元芜对桑榆的表白,本以为此事作罢,毕竟后来元芜倒是没有找过桑榆。 但元司遥也听说这个元芜的确喜欢桑榆许多年,这都是上京城传了许多年的老八卦了。 凭借元芜嫡公主的身份绝对配得上桑榆的身份,这嫡公主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桑榆更不用说,二十有五,尚无妻妾,这在古代已经是晚婚晚育了。 莫霞晚早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之所以不阻拦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女儿嫁给桑榆。 桑榆手握兵权,得到他的拥护相当于得到元崇半壁江山。 更何况桑榆说过:无论谁坐皇帝,在他还手握兵权之时便拥护谁! “不知王爷意下如何?”莫霞晚看似平淡,但内心十分紧张。 当事人手上转动他拇指上价值不菲的白玉扳指,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莫霞晚, 再看向一脸期待的元芜。 “本王不喜公主,公主还是别在本王身上耗费时间!” 元芜紧紧咬着下唇,没有想到桑榆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自己。 “还有!”桑榆轻声道:“本王的婚事,本王自己做主,其余人,干预不得!” 这句“其余人”包括了所有人,很明显桑榆说的包括皇上都不能干预,何况一个皇后。 桑榆说话永远轻言细语,元司遥有时候就想不明白,桑榆是怎么做到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霸气的话的。 莫霞晚脸青一阵白一阵,桑榆这是啪啪打她的脸,而她还什么都不能反驳。 “王爷这话似乎有些狂妄?”元璟尧绷着脸:“难道说如果是皇上,也做不了主?” “呵!”桑榆并没有任何不满之意,吐出一口气:“本王一向如此,而且,太子若是想知道皇上能不能做主,尚且可以去问皇上!”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桑榆这句话就差把“狂妄”而字刻脑门上了。 若是其他人说这句话传到皇上耳边,这就是大不敬,灭九族的罪,但这句话出自桑榆的口就再正常不过。 皇上对这个王爷的疼爱不亚于他的任何一个儿子,而且比他自己的儿子还好。 不然也不会在这些皇子中,没有一个封王,只有桑榆加官进爵,这官位和太子齐驱,但比太子还得圣心。 所以,私生子这个谣言至今都没有得到消减。 “太子!”莫霞晚轻呵一声,脸上已然恢复如常,似乎很好奇的问:“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只是本宫比较好奇哪家小姐能够得到王爷的青睐?” 莫霞晚的话落,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一旁津津乐道八卦,一手还在嗑瓜子的元司遥身上。 元司遥:“.....” 而元芜的目光更甚,元司遥丝毫不怀疑,若是这里没有其他人,元芜已经上来和自己单挑了! 第83章 让你死得通透! 但元司遥此时没空搭理她,和其他人一样,也好奇的看着桑榆会怎么说,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其他人好奇是因为桑榆和元司遥的谣言,但正主一直没有证实这个谣言,真真假假不得而知。 至于元司遥....明明自己活了两辈子,虽然前世自己只活到二十二,两辈子的记忆加起来都没有桑榆大,但是心态却越活越回去,居然期待像偶像剧那样什么什么的…… 桑榆指尖轻轻敲击案桌边缘,说:“本王青睐何女子,需要汇报出来吗?” 桑榆的话模棱两可,既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心悦之人。 但在人们心里,至少元司遥在他心里的重量并不似谣言那般,桑榆权力滔天,若是真心悦元郡主,大可不必藏着掖着。 一时之间幸灾乐祸的眼神聚来,对于他们来说桑榆之前之所以会帮她,也不过是看在元楚云的面子上罢了。 向生看着自家郡主暗下去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们都很惧怕桑榆,但他不怕,如若不是顾忌到元司遥的脸面,他现在可能会直接上前去质问桑榆。 莫霞晚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很快便以身体乏了回寝宫休憩,给这些少男少女留空间出来。 走时看了一眼下边坐着的元璟尧和元芜一眼。 倒是元司遥实在是想不通一个问题,为什么她的经历和那些小说不在一个频道上,以前偶尔看的几本什么玄幻小说,穿越小说,女主不都是被什么男二号男三号喜欢吗? 再有最多的剧情就是各种宴会被皇上皇后赐婚给谁谁谁,或者谁谁谁要娶女主,然后女主再想方设法取消婚约,嗯,就是这样的! 但是到她这里,她就是一个陪跑。 有时候元司遥想不明白这个原主到底是干了些什么? 元司遥天马行空,百无聊赖的瞎逛,跟在后面的向生什么时候没有跟上的她都不知道。 “呵,这个向贵妃倒是高贵得紧,每年如此!” “高贵什么,除了给皇上生了一个争气的儿子之外还做了什么,还一天天像个佛一样!” 向生站在假山后边,听着不远处讨论的几人。 向生拳头紧紧攥着,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其中一个白衣男子冷哼一声:“那个二皇子也不知道高贵什么,做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给谁看,还不是至今没有封王,要我说啊,还不如去巴结皇上!”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另外一边的男子反讽,道:“你们也知道,向贵妃可是向将军之妹,万一这二皇子随了这向将军呢?” 白衣男子嗤笑:“向将军?不过是一个懦夫罢了,不然也不会在元崇最需要他的时候辞官,说到底还不是不敢出战,百姓眼拙,称他一声‘战神’,要我看,他不过是贪生怕死之人!” 向生在听见“懦夫”二字时,浑身不停颤抖,攥着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向生紧紧咬着后槽牙,眼神通红的就要朝着几人走过去。 手臂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拽住。 向生一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神情被元司遥尽收眼底。 “干什么去?” “我.....”向生看着元司遥,情绪占据理智,脱口而出:“向将军不是懦夫......” “我知道!” 元司遥似安慰的说,向生回过神来,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元司遥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元司遥听到了多少。 元司遥松开他,抬眸看着还在议论的几人。 在他们说到二皇子时自己就已经过来了,本来她还好奇向生在干嘛一动不动的。 靠近时便发现向生情绪不对。 “打这群畜生,还不需要亲自动手!” 说着元司遥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鸡蛋大小的石子。 在向生愣神之际,元司遥对着那几个男子就将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 “啊!” 石子准确无误的扔在白衣男子的后脑勺上,男子捂着后脑勺痛呼一声。 还没来得及看是谁敢偷袭他,周围几人也遭受到了石子的偷袭。 “啊!” “啊!” “啊!” 惨叫声不断。 白衣男子避犹不及连中几次。 “哪个不要命的敢偷袭本公子!” 几人的痛呼声成功吸引了诸多人看过来,此时元司遥已经收回手。 “呀!” 一声惊呼,成功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元司遥手上还攥着一颗石子,慢悠悠的走出来,手上的石子被她上下抛。 “是你!”白衣男子怒骂:“不知郡主这是何意,即使你是郡主,但无缘无故打人还没这个理?” “理?”元司遥冷哼一声, 向上抛的石子落到手中,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元司遥手中的石子已经朝着男子扔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 男子捂着自己的鼻子,只感觉一股热流顺着自己的鼻孔流了出来,男子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液体。 “啊.....血、血!” 元司遥嗤笑:“打畜生还需要理由?” “我.....我要去告你!” 男子捂着鼻子向后退,其余几人也都吓得瑟瑟发抖,这种嚣张跋扈的感觉他们再熟悉不过。 自从传言都说元司遥失去记忆之后,已经没有再听见元司遥欺负谁,当然除了沈雪。 “告我?”元司遥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告我因为你们对向将军大不敬,所以我打了你们吗?” 几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元司遥会是因为这个打他们。 “你...你不要污蔑我们!” 其中一名男子仗着元司遥没有证据装聋作哑。 元司遥没有说话,一步步逼近,几人一直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 他们身后就是池塘,几人捂着被元司遥砸的伤口,惊恐的看着她。 “污蔑?” 直至将他们逼到池塘边元司遥才停下来。 此时周围已经围上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你是有什么资本值得本郡主污蔑你们的?” 白衣男子:“你......你莫要口出狂言,你即使是郡主,但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污蔑我们,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元司遥摇了摇头:“本郡主要想污蔑你,会拿这个理由?”顿了顿继续说:“我想打畜生从来不需要理由,但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本郡主仁慈,让你死得通透!” 第84章 本郡主要他命! 几人被骂得恼羞成怒,着实是丢人,而且此时围观了许多人,其中还不少官家小姐。 白衣男子咬咬牙,死不承认:“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你说....”元司遥道:“皇上是相信你们说的话,还是相信我说的话?” 若是教训一些招惹她的人,元司遥还会脸上挂着笑意拐弯抹角的骂人。 但此时元是遥神情淡淡,细看眼里还多了几分怒气。 现代身为军医的她,最听不得的便是这种话,今日就算不是向生异常的反应,她听到这些话也没打算饶过这些渣宰。 “有时候我就想不明白!”元司遥扭了扭脖子:“坐着别人用命打下的江山,还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不是,元崇允许有你们这些蛀虫,在座的都有责任!” 元司遥声音不大,但围观的人都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去。 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其中的原因,有震惊的也有怀疑的,毕竟在许多人心中,向将军的地位不亚于现在的异姓王。 元司遥说完,没有给他们任何反驳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朝着白衣男子的胸口就是一脚。 “扑通!” 白衣男子整个人直接被一脚踹到了池塘里,其余几名男子慌乱之际想逃跑。 但元司遥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攥着其中一名男子的手臂,一脚踹在男子膝盖上,男子吃痛跪了下去,元司遥朝着后背就是一脚。 三四名男子没有一个逃过,周围的人险些惊掉下巴,而在元司遥踹其中一名男子时,最后一个惊恐的想往一侧跑。 站在身后警惕看着周围的向生怎么可能会放过,朝着男子就是一脚将人踹下池塘。 “救.....救命啊!” 几人在池塘里扑腾,嘴上大喊救命。 这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根本不通水性,落在池塘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有心思考虑其它的。 元司遥站在池塘边冷冷的看着几人。 赶过来的下人看见自家公子在池塘里扑腾,吓得就要跳下池塘去捞人,却被元司遥大声喝止。 “我看谁敢下去,本郡主要他命!” 几人一顿,纷纷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敢贸然下去捞人。 周围人更是没有谁敢帮忙说话,其中的原因很多,而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害怕。 元司遥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她总算明白,之前是她太过于自负,本以为自己在上次宴会上的举动会让这些人对“她”有所改观。 但今日“向将军”之事才算明白,在这些人心中,一百个优点他们记不住,一个缺点他们耿耿于怀。 几人还在池塘里大喊大叫,但周围人并没有害怕闹出人命。 反而感觉有些丢人。 就是一旁站着的下人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提醒他们的少爷,这水就到他们胸口,淹不死! 但碍于一旁站着的元司遥,他们又不敢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众多小姐的眼里丢尽脸面。 “这……”一旁的人还是忍不住的小心翼翼开口:“郡主还是让他们上来罢?这传出去也是丢我元崇国的脸面!” 元司遥笑了笑,耸耸肩:“本郡主有不让他们上来吗?” 众人:“……”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郡主说不让人下去捞,没说不让他们自己上来,这水不深,他们自个胆小扑腾半天。 “元郡主!”这时一个宫女走了过来,低着头:“异姓王有请!” 桑榆? 元司遥微微一怔,偏过头,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的宫女。 既而转头看向四周,这边动静不小,但她一眼望去没见着任何一个熟人,元璟尧,元芜,就是乐笙笙和自己兄长都不在。 乐笙笙和兄长不在情有可原,他们本来就不爱热闹,方才也是自己说要出来走走。 而桑榆,她还真不知道。 自己出来时的确心里有气,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向生出来了。 元司遥想了想,道:“王爷在哪?” 宫女示意了一边:“王爷在偏殿,奴婢带郡主过去。” 元司遥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向生跟上。 在元司遥离开之后,一旁的下人立即七手八脚的下去捞人。 没人顾得了异姓王找元司遥做甚,只默认元世子也在罢。 元司遥跟在身后,看着宫女的背影:“不知王爷寻我可谓何事?” 前面的宫女并没有回头,着急的快步走着。 “奴婢只是一个宫女,王爷的事哪敢过问!” 元司遥不在说话,跟着宫女,抬眸注意着四周。 直至到一偏殿,宫女才停下来:“郡主,王爷就在此处等候,奴婢先行告退!” 元司遥点点头。宫女低着头离开。 “郡主!”向生上前一步:“这宫女实属怪异!” “嗯!”元司遥点头,迅速对向生说了几句话。 “可是.....”向生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在这.....这要出什么事,我怎么给世子交代!” 元司遥看着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底的宫女:“你还不相信我?放心,这些人也只敢在暗地里使小动作,尚且不敢拿到明面上来!” 向生不再说什么,按着元司遥的吩咐追了出去。 待向生离开之后,元司遥才转头看向紧闭的殿门,想了想,不动声色的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广袖中。 拿出一个小瓷瓶,将瓷瓶轴拿下,倒出里面的一颗黑色的药丸在手中。 将瓷瓶放好,元司遥仰头将药丸含进嘴里。 做好一切,元司遥才提起自己的裙摆,推门而入。 殿内宽敞,中间摆放一个很大的屏风,挡住了里面的光景。 一旁的香炉燃烧,余烟袅袅。元司遥随手关上殿门。 吸了吸鼻子,元司遥缓缓走了过去。 在快要走到屏风处时,元司遥身形一顿,整个人往地下倒,一声闷哼,听着就摔得不轻。 殿内安静下来,片刻,屏风后面走出一人。 元璟尧附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不省人事的元司遥。 元璟尧蹲下来,伸手捏着元司遥的下巴细细端详。 “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只可惜性子太过招摇,也不算太聪明,非要与本太子作对!” 说着元璟尧手上的动作加重,元司遥下巴出现红印。 元璟尧继续自言自语:“做什么不好,非要和桑榆那斯一起,到头来别人心里已然不承认,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元璟尧顿了顿:“桑榆纵使手握兵权又如何,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他永远都只是元崇的一个臣子,待我登基,他便是恣睢之臣,元崇便留不得他!” 第85章 绑架 说完,元璟尧放开元司遥的下巴,指腹还在元司遥下巴摩擦了下。 元璟尧从怀里拿出黑色的布条,系在了元司遥眼睛上。 站起身,走到殿内的一幅画前,伸手掀开画卷,按动里面不起眼微微凸起的按钮。 “轰!” 一声,原本屹立不倒的墙壁移开,元璟尧看了一眼收回手,将画卷摆弄好确定没有任何异常。 元璟尧走过去,将昏迷在地上的元司遥抗在肩膀上,走进密道,从里面按下按钮,墙面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养心殿内 桑榆与元修磬面对面而坐,身前是下到一半的棋盘。 “今日之事我倒是听说了些,为何不直接承认?” 桑榆摩擦着手里的黑棋,轻声道:“今日我若点头,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你倒是将她保护得好!”元修磬笑出声:“但不符你心思,真若此,有你,那些人也动不得她!” 桑榆没有接话,低着眼眸看着案桌上的棋盘。 “而且....”元修磬放下白子:“你今日不点头依旧会有人盯着她!” 元修磬话语才落,陈公公便走了进来。 “皇上....”陈公公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元郡主将高家那几个小公子踹进了湖中!” 桑榆放棋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着陈公公。 元修磬挑了挑眉:“为何?” 这高家公子,乃太常寺协律郎之子,和他的那几位公子哥也是平日里走得近的狐朋好友。 陈公公讪讪道:“那几位公子背底下诟病向将军,被元郡主听见了去,一怒之下便将他们踹进了湖里!” 元修磬在听见“向将军”时神色就不是很好。 将手中的棋篓放下:“一个八品官的儿子,谁给他的胆子议论向将军的不是?是朕最近太给他们脸了吗?” “皇上息怒!”陈公公微微弯腰:“元郡主仁义,听不得这些,将几人给...打了一顿!” 陈公公将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就这些吗?”桑榆神色暗暗:“要我说,应该将他们的舌头拔了才是!” 陈公公神情一凝,知道这些人算是踩到了桑榆的禁地。 “朕看这个协律郎也不必做了!” 元修磬拂了拂广袖:“元郡主说得好,元崇有这些蛀虫,在座的都有责任!” 陈公公明白元修磬的意思,立即下去拟旨。 陈公公前脚才走,就有内侍来禀告元楚云求见。 元修磬和桑榆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元楚云此时过来作甚。 “传!” 元楚云神色不好,身后跟着神情更不好的向生。 桑榆在看见向生时眼皮不由的跳动了一下。 元楚云进来礼都不行,绷着一张惨白的脸:“皇上,家妹...在宫里失踪了!” “砰!”一声轻响,桑榆手中的棋子被捏的粉碎。 粉末在桑榆两指间摩擦,扑扑掉落在桑榆袍子上。 元修磬看了一眼桑榆:“怎么回事?” 元楚云将向生告诉他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桑榆轻声道:“那个宫女呢!” 向生抿了抿唇:“郡主早察觉到了不对,让我跟着那名宫女!” 向生顿了顿:“一直出宫,宫女险些被人刺杀,我将人救了下来,此时被世子关着!” “我已经和向生去了宫女所说的偏殿!”元楚云拧着眉:“那里并未发现家妹的身影!” “杀人灭口!”桑榆冷哼了一声。 “对!”元楚云点点头:“遥遥下落不明,暗中之人既然想出此招,不一会定会传出遥遥失踪的谣言,到时......” 元楚云咬咬牙没有继续说下去,到时传出来就真的说元司遥被绑架,即使回来了,可能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燚王呢?” 元修磬想着,元楚云此时找到了这里,元燚定是已经知道此事。 元楚云:“父王已经出宫!” “榆儿!”元修磬看向桑榆:“这事你怎么看?” 桑榆垂眸:“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元楚云不解的看着他。 桑榆:“既然那宫女说了是我召见,那就对外称本王将元郡主带出了宫!” 桑榆说着站起身,面具之下,没人看见他的神情,但都清楚的感受到桑榆身上的戾气。 “王爷!” 元燚抿着唇:“如何?” 暗卫走上前:“今日从城门出去的并没什么可以之人,宫里也已经全部搜查,并没有发现郡主的身影!” 元燚站起身:“备马!” 暗卫迟疑道:“王爷,上京城不小,我们去哪找郡主?” 而且,王爷为何要骑马出城,这反而太过于招摇。 “出城!”元燚冷声:“上京城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不敢贸然做什么,而且京城我派有人盯着,一旦发现郡主的踪迹会立即给我禀报!” “是!” 暗卫抱拳而出,立即去将元燚的马牵了出来。 此时宴会已散,上京城街上许多马车,酒楼的包厢内,男子站在窗边看着策马而过的元燚。 “绑架?” “是!”暗卫将发生的事告诉男子。 男子想了想问:“太子所为?” “应该是!”暗卫想了想:“宫里没有太子的身影,异姓王也已经派人出去找了,我们要不要....” 暗卫说着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子转过身:“我们能想到的你以为桑榆想不到吗?” “派人出去找!”男子说:“确保元司遥毫发未损!” 暗卫一愣,不解的看着自家公子,什么时候自家公子会帮这个郡主了,这个时候不正是杀了这个郡主的好时候吗? “嗯?” 暗卫一惊,立即说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男子转过身,低声喃喃:“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行动了吗?” 一处木屋内,宫女被捂着嘴,惊恐的看着眼前之人。 ”唔.......” 桑榆示意一旁的暗卫,暗卫走上前将宫女口里的布团拿了出来。 “不...不知王爷为何要绑架奴婢?” 桑榆脸上的面具实在是太好认,即使她只是一个宫女,但还是很快便认出来。 “为何?”桑榆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本王没有太多的耐心,不要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 “我....我不知道王爷的意思!”宫女咽了咽口水,身子不断向后退。 “不说?”桑榆转过身:“那就杀了吧!” 第86章 不妨做一次乱臣贼子! 寒气逼来,宫女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甚似阎王的人。 “你.....你不敢杀我,你杀了我,你永远都不知道元郡主在哪?” 桑榆转过身:“本王猜,是皇后教你这么做的吧?” 桑榆的这句疑问句几乎成肯定句。 宫女倒抽气,呆呆地张开嘴,支支吾吾:“你...你莫要胡说!” 桑榆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神色黯淡:“杀了吧,扔到凤启殿!” 说完转身离开,不论身后的宫女怎么惊恐的大喊大叫桑榆都无动于衷。 此时凤启殿内,莫霞晚端坐在凤位上,殿内除了一名贴身宫女之外再无其他人。 莫霞晚还是今日精致的装束,转眼看了看窗外,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外边刮着风,一眼看去外边的大树在随风摇曳。 看似马上要下雨,今年的第一场秋雨似乎来得很早,不一会滴滴答答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皇后!”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莫霞晚动了动眼睛:“进来!” 宫女推门而入:“皇上突然晕倒,此时徐太医已经匆匆赶过去,情况不容乐观!” 莫霞晚睫毛一颤,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透露出些许痛快。 “知道了,下去吧!” “娘娘,下雨了,可要休憩片刻?” 莫霞晚摇摇头:“本宫自然是想看看这第一场秋雨!” — 城郊外的一处竹屋内,元璟尧将元司遥放在床榻之上。 看着昏迷的元司遥,元璟尧将元司遥眼睛上的黑布拿掉。 外边下起了磅礴大雨,夹杂电闪雷鸣,和今日午时的气候形成鲜明对比。 元璟尧走到窗边,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倒是让人心平气和下来。 “今日一过,一切都由本太子说了算!” 元璟尧冷哼一声,抬手将窗户关上,走到床榻边上。 “你说我该做点什么好呢?” 桑榆一脸阴翳,坐了下来:“你说,我要是对你做了些什么,那桑榆这个胆小之人是不是更加不愿意承认了?” 元璟尧双手在元司遥脸上划过,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元司遥这般好看,皮肤这般光滑细腻? “呲,这么好看一个美人儿,怎么会看上桑榆那个丑陋之人,可惜可惜了,桑榆不喜你,你这辈子注定被来回抛弃!” 说着手滑到元司遥下巴,顿了片刻,手指慢慢而下,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外边的雷声让元璟尧听得都悦耳了许多。 直到手指快要触碰到元司遥修长好看的脖子时,一直紧闭双眼的元司遥突然睁开了眼睛。 元璟尧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元司遥一脚踹在了胸脯之上,元璟尧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被踹得连连后退几步。 “桑榆如何关你屁事,麻烦你专注自家!” 元司遥唾弃一声,抬手抹了抹脸,一脸的嫌弃。 “你装的?” 元璟尧堪堪稳住身形,一股被元司遥戏耍的耻辱之意冒了出来,让他胀红了脸。 元司遥翻身而起,站在地上看着元璟尧:“早知道你这么恶心,我装都懒得和你装!” 元司遥被他们这种动不动就下迷药的行为都弄出心理阴影了,所以在她进殿之前就已经含了一颗自己制作的药丸。 这药丸可解许多毒,元司遥明白,在宫里杀人,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呵!” 元璟尧冷哼:“装又如何,你以为你能从本太子手上逃脱?” 元璟尧冷呵一声,对着元司的的胸口袭去。 元司遥冷眼躲过,她本就适合近身格斗,在在狭小空间内元璟尧丝毫讨不到半点好处、反而被元司遥在脸上打了几拳。 “你到底是谁!” 元璟尧后退几步,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血迹,阴狠的眼神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女子。 “你不是元司遥,我太熟悉她了,她并不会武功!” 元璟尧回味过来这段时日发生的种种,自从元司遥被马踢了之后彻底改变,之前尚且还能认为她是因为失忆。 但近日和她正面交手发现,元司遥的武功很诡异,一招一式都是他所料不及的。 而且,是他在元崇没有发现过的! “我是谁?”元司遥冷哼一声,“我是谁太子殿下不应该比谁更清楚吗?” “很可惜,原来的元司遥已经死了,死在了你放马踢她那时!” 元璟尧轻微后退:“你这什么意思?” 元司遥低下头,摩拳擦掌,活动自己右脚关节,眼神一凝:“什么意思,你自己去阎王那里忏悔吧!” 元司遥说完一个闪身而起,对着元璟尧踹了过去。 元璟尧瞳孔放大,一把攥过桌上的剑柄,双手交叉挡在身前,但没有料到元司遥力气如此之大。 整个人破门而出,连连后退到雨夜里。 元璟尧弯腰大口呼吸,剑柄撑地支撑,顷刻间身上全被淋湿。 元司遥从屋里走到屋檐下,对着元璟尧吹了一声口哨:“你也太弱了吧!” “轰!”一声雷鸣而下,闪电划过,光影在元司遥鄙夷的脸上一闪而逝。 “本太子杀了你!”元璟尧一声怒吼, 拔出剑鞘里的利剑,对着元司遥刺过去。 元司遥不闪不躲,眼里倒印出元璟尧凶神恶煞的表情,和对着自己直面而来的剑锋。 剑锋在距离元司遥一寸之时,突然一只白煞修长的的手横档中间,两指之间夹住剑身。 纵使元璟尧怎么使力都未动丝毫。 “噔!” 剑身被折断,元璟尧只感觉腹部一阵剧痛,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鲜血。 “你来得倒是挺快啊!” 元璟尧挣扎着想起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和元司遥并肩而立的桑榆。 桑榆手里把弄着一小截剑,闻言微微抬眸,手指翻转。 “噌!” 手中的剑飞出去,没给元璟尧任何反应的时间,直直插入元璟尧握剑的右手。 “啊!!!”元璟尧痛呼,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小截利剑。 桑榆附手慢慢的走下台阶,雨水滴落他他身上他似乎毫无察觉,一步一步走到元璟尧面前蹲了下来。 桑榆的面具在雨夜下更像厉鬼,浑身的戾气让元璟尧情不自禁的向后缩。 桑榆伸手捏住元璟尧的下巴,轻声道:“本王不畏民之讹言,动了我的人,本王不妨做一次乱臣贼子!“ 第87章 病重 “你...你不敢杀我!” 元璟尧全身忍不住的颤抖,忍着下巴的剧痛,呼吸急促:“你曾允过元崇,你杀了我便永世为逆臣贼子,你将遭世人诟病,永为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桑榆修长的手慢慢而下,最终停留在元璟尧的脖颈。 “逆臣贼子?”桑榆轻轻笑出声,微微低头,透过面具一双狭长的眸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元璟尧。 “本王何惧,当得了这贼子!” 震惊,恐慌袭来...... 桑榆五指一点点收拢,元璟尧拼命挣扎,但没两下就彻底慌了..... 他明显从桑榆眼里看见了杀意,元璟尧开始呼吸困难,面色涨红,双腿蹬着地上被雨水打湿的泥土,眼球凸出,身体开始抽搐。 即便如此,桑榆依旧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直到一腕似白莲藕的手握住桑榆的手,很轻的就将元璟尧脖子上的手拿了下来。 元司遥吸了吸鼻子:“别脏了你的手!” 桑榆一顿,站起身来看了眼出现在自己旁边的元司遥,微微皱眉。 新鲜空气闯入口鼻,元璟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雨水打在元璟尧脸上,元璟尧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元璟尧看着桑榆:“桑榆,你不敢杀我,一日为臣,终身为臣,注定低我一等!” 元司遥拧着眉头看着元璟尧,有那么一瞬后悔拿开了桑榆的手。 元司遥之前就不明白,为什么桑榆会当着百官的面答应守卫元崇的江山,即使历代帝王更变,桑榆都愿意拥护。 可今晚桑榆的话在她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她已经看不明白桑榆了,一边不愿意承认自己,一边又为了自己违背原来的誓言,成为人人口中的乱臣贼子。 元璟尧见桑榆没有说话,以为戳到了桑榆的痛处。 得意的吐出口中的一口掺杂着血液的唾沫,讥讽道:“真以为本太子惧你?如果我没猜错,此时燚王也已经出来了吧,只可惜,那老头中看不中用,比你先出城却还没有找到!” 元司遥心下一沉,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呵!” 元璟尧摇摇晃晃站起来,微微向一旁移动了些,向着元司遥投去尖锐的目光:“你说这燚王和异姓王都出了城,这上京城谁说了算?如果本太子没有猜错,此时徐太医应该在太和殿吧!” 元司遥:“所以你是故意抓我,然后把他们引出来的!” “还算聪明!”元璟尧嘲笑,摇了摇头:“只可惜晚了.....” 元璟尧看向天边,雨终于渐渐小了下来。 “元修磬偏心,我才是他的儿子,他.....不足为君,你说他躺在床榻上,如今上京城还有谁调得了御林军?” 所以有御林军又如何,没有虎符,御林军就是一个摆设! 元燚和桑榆如今不在上京城,元修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股寒意袭来,元司遥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衣襟都已经打湿,发梢滴着水。 马蹄声传来,元璟尧瞥了一眼,笑道:“燚王应该来了吧!” 说完在元司遥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飞身,纵身跳入了一旁的枯井中。 元司遥神色一凛,想上前却被桑榆一把攥住。 “有备而来!” 低低四个字,元司遥顷刻知道他的意思。 元璟尧既然敢把桑榆和元燚都引出来,应该早就想好了脱身的办法,自己此时追出去等于自投罗网。 “有密道!” 元司遥抿了抿唇,被元璟尧蒙住了眼睛,但她明锐感受到了元璟尧并没有出偏殿。 而且自己被元璟尧扛着时明显感受到元璟尧绕了很多路,所以自己现在跳下去,不仅找不到回宫的路,还可能会迷路在里面,或者死于埋伏中。 马蹄声越来越近,元司遥抬眼过去,青川的身影印入眼中。 而且是赶着一辆马车。元司遥微微惊讶,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手就被桑榆握住。 “去换衣裳,别感染风寒!” 桑榆的手很冰,但握着的手却让元司遥感觉到一阵燥热,元司遥几乎是被桑榆牵着走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桑榆握着自己的手。 “王爷!”青川跳下马车,快步上前。 “嗯!”桑榆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元司遥:“马车内给你备了衣裳,你且上去换!” 元司遥点点头上了马车。 马车比之前的还有宽敞,有个软塌,软塌上面放着整齐的衣裳,元司遥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衣裳。 应该是桑榆让青川去燚王府拿的,桑榆似乎早就料到这些。 马车内很暖和,一旁点着暖炉,元司遥心里一热,嘴角微微上扬。 元司遥换好衣裳出马车时雨已经停了,桑榆和青川正在一旁说话。 元司遥走过去,看着桑榆身上的衣裳,抬眼再看了看还有水珠的面具,还没来得及说话桑榆就已经看了过来。 桑榆站立元司遥面前,低下头,轻声道:“马车内有汗巾,你一会上马车把发髻卸了罢,将发髻上的水珠擦擦,莫要感染头疾!” 元司遥再次愣了愣,呆呆的看着桑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波动。 忽略掉刚才桑榆对元璟尧说的话,桑榆真的很像温尔儒雅的公子爷。 “那你呢?” 桑榆轻笑:“一会青川护送你回城,我先行回去罢!” “好!”元司遥点点头,她不是矫情的人,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注意安全!” 桑榆看着驾着车离开的青川,才转身从另外一个方向飞身而去。这条路要近上许多,但山路崎岖,马车根本过不了。 - 太和殿内,元修磬躺在龙塌上,脸色惨白,皇上病危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此时殿外聚集了许多大臣。 还有就是妃子,公主皇子都已经等候在殿外。 传道是因为头疾,他们都知道元修磬有头疾,一直得不到治愈,就是上次翠神医过来都束手无策。 此番声势浩大,恐凶多吉少,大臣等候在外各有所思,为首的宰相沈夜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吱!”殿门从里面打开,向贵妃最先走过去。 “皇上如何?” 徐太医摇摇头,叹息:“旧疾缠身,恐凶多吉少!” 沈夜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这这....”后边听着的大臣抖着一只手:“皇上前几日龙体尚且安康,怎么就.....” 第88章 逼宫 在大家不知所措时,一御林军持刀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报!” 向贵妃心里一动,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 “何事?” 御林军单膝跪下来:“启禀贵妃,宫外涌入大批人马,如今正朝着宫中逼来!” 轰! 消息如炸弹一样炸开,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向贵妃环视一周,咬牙切齿:“太子!” 众人一惊,一直被他们忽略掉的人此时的确不在这里,不仅他不在,就是皇后也不在这里。 如今在这的只有向贵妃,向贵妃乃向将军之妹向书音,在这宫里有足够的话语权,如今皇后不在,这些大臣不由的都看向向书音。 “母妃!” 向思睿还算冷静,看了一眼自己母妃,向书音点头。向思睿想也没想跟着御林军一同而去。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如今卧病....这!” 大臣们着急的原地打圈,向书音看了一眼太和殿,转身就要离开。 “向贵妃这是要去哪,外边刀剑无眼,还是待在这比较安全?” 沈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向书音身边,一个横跨挡住了向书音的去处。 “沈丞相好计谋!” 向书音冷哼一声,一双美眸瞪着沈夜。 大臣不解向书音的意思,但身为太尉的乐庄却反应过来。 看着原本应该守在外边的士兵突然朝着他们而来,除了与沈夜为一派的大臣以外其余的都被包围。 这些都是沈夜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被沈夜掉包。 “沈夜,你个贼子,与太子同流合污,趁皇上病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沈夜算手叉腰,冷哼:“道不同罢了,你以为你乐庄高贵到哪去?” 向书音冷眼看着沈夜:“你是故意将皇上病危的消息传了出去,就是想将我们引来一网打尽!” “向贵妃不愧是向子彦之妹!”沈夜哈哈大笑:“就是太愚忠,终要落一个‘懦夫’之名!” 向子彦乃人们口中的向将军,如今对于这个将军的名声自然是有好有坏,毕竟在向子彦辞官的那年,边疆小国大肆侵略,所以许多人还是认为他是因为胆小怕事。 “向家没有懦夫!”向书音红着眼睛,血气快速上涌。 “哦?”沈夜不屑的看着向书音:“向家有无懦夫你我说了都不算,你要去问问这世人可是相信?” 乐庄在一旁恼羞成怒,向子彦与他本为好友,一人为武一人为文,如今自己好友遭人诟病,他怎能不气。 “沈夜,你狼心狗肺,元崇能有今天离不开子彦,子彦为元崇舍身买命,岂是你个贼子可以议论?” 乐庄想上前,身边的两把刀柄立即架到了乐庄脖子上,割出两道血痕。 沈夜甩了甩手,示意暗卫将刀柄拿开,自己一步步走到乐庄面前。伸脚直接踹在了乐庄小腹上,乐庄倒地,想挣扎起来被暗卫压住。 “乐大人!”向书音大喝,被暗卫控制住。 沈夜睨眼看着单膝跪着的乐庄:“乐庄啊乐庄,你我一同入朝为官,我十分欣赏你的才华,我们一同为文官,本可以和睦相处,你却处处与我作对!” “呸!”乐庄唾弃:“恶狗无知终有报,一时得益不知后!” 沈夜受此侮辱,脖间青筋凸起,抬脚踩在乐庄胸脯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踩在地上的乐庄:“今日你要先有命从本相的脚下逃走,不然这些话,还是留着和阎王说!” 沈夜脚上的动作加重,脚掌不断蹂躏着乐庄的胸脯。沈夜本就身形偏胖,乐庄与他恰恰相反,一个文官,哪受得了这两脚。 但乐庄还是死死咬紧牙关,没有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出来。 向书音攥紧拳头,朝着两边的暗卫各是一脚踹开,飞身上前一掌将沈夜打开。 “乐大人!”向书音将乐庄扶起来。 沈夜后退两步,被暗卫扶住,对于向书音知道武功这件事丝毫不惊讶。 向书音本就是向子彦的妹妹,她会武功这件事并不是秘密,只是后来入宫之后便很少动武。 直到向子彦辞官,向书音都没有再向外人动过武功。 乐庄站起来,给向书音道谢。 乐庄和向子彦为好友,乐庄也是一直把好友的妹妹当做自己妹妹照顾。 所以向子彦辞官之后,乐庄也一直明里暗里的帮助向书音和元思睿,向书音自然是感激不尽。 沈夜不管这些砧板上的鱼肉,左右逃不过他的手掌心,转眼看向乐庄身后的大臣。 “今日若是想活命,便与本相一派,本相留你们一命,若是不从,本相不建议将你们送到阎王殿相聚!” 大臣左右观望,脸上的恐惧毫不遮掩,这殿外的人全都是沈夜的暗卫,孰是孰非不言而喻。 其中几位大臣看了一眼虚弱的乐庄,咬咬牙还是走了过去,大部分还是不愿意和沈夜为伍,还有一些便是呈现中立。 沈夜很是满意,大局一边倒,不一会便有人禀报元璟尧的人已经杀进了宫里。 沈夜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低头踱步。 一双豆粒小的眼睛定格在向书音和乐庄身上:“你们也不必苦苦挣扎,燚王和异姓王此时正忙着在城外找元郡主呢,没时间来救你们!” “你.....” 乐庄眼角抽搐,没有料到沈夜竟这般无耻。 沈夜看着恼羞成怒的乐庄,转眼看着向书音,轻谬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将元思睿放出去,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剁成肉片了?” 向书音向后退了一步,全身跟着颤抖,即使略施粉黛的脸都遮盖不了脸色的惨白。 乐庄低声安慰:“二皇子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 向书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不说话。 如今他们被看压在这里,皇上昏迷不醒,用不了多久太子一党的人就会杀到太和殿。 况且,燚王和异姓王如今都不在上京城,这御林军无人调动,他们这完全是腹背受敌。 元璟尧通过密道很快便到了宫中。 “太子爷!” 元璟尧身边的亲信看着元璟尧,眼前一亮,将手中的剑柄递给元璟尧。 元璟尧接过剑柄,翻身上马,抬眼看着着充满血腥味的皇宫,横尸遍野,惨叫声不断,宫里太监宫女元璟尧都没有放过。 黑夜笼罩皇宫,元璟尧的人马将皇宫包围,元璟尧带着人直冲太和殿。 “驭~”元璟尧扯住马绳,马儿被迫停下,前脚高高抬起,最终落下来。 元璟尧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第89章 必死无疑! “你怎么会在这?” 元燚身着铠甲,手持剑柄,站在玄武门正中央,身后跟着整齐划一的御林军。 “太子以下犯上,带兵反叛,叛军一律杀无赦,太子活捉!” 元燚拔出剑锋,指向马匹上的元璟尧,在玄武门形成了两极对立。 原本元璟尧占上风的趋势逐渐平衡,元璟尧咬牙,但心里并没有丝毫的惧怕。 “本太子倒是高估了元郡主在燚王心里的分量!” 今日元燚策马出城时,他的人已经给他发信号确保元燚已经出城门,所以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元燚又返回来了。 “无耻小儿,绑架我儿要挟本王,但我儿岂是坐以待毙之人,想必太子也并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元璟尧眼神微微眯起,嘴角邪笑:“元司遥奋以抵抗,实乃冥顽不灵,已死于本太子剑下,被本太子弃尸、荒野!” 胸口一阵刺痛,元燚身体踉跄了一步,握着剑柄的手手微微发抖,面无血色。 “王爷!” 元燚身边的亲卫一把扶住元燚:“莫要相信谗言,相信异姓王,他不会让郡主有事的!” 元燚稳住心神,他之所以没有出城,也是因为桑榆告诉他上京城有眼睛盯着他,所以桑榆让他故意骑马在上京城,让那些人以为他出城了。 桑榆给他保证过,会将元司遥相安无事的带回来,虽然他心里着急,但知道自己此番不能出城,元修磬将调动御林军的兵符给他,早就料到会如此。 桑榆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御林军的兵符交到元燚手上,不会有人议论是非,但交到他手上就不一样,他不参与朝政,又手握兵权,若是拿了御林军的兵符少不了招人议论。 元璟尧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元燚十分满意,拔出了剑鞘里的利剑:“倒是没有想到,那个老头居然真的会将御林军的兵符交到你手上,可笑呐!” 在上京城,御林军的兵符就相当于一张保命符,无论哪个有异心的人拿到兵符,都将对这个皇位造成威胁。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给皇上说吧!” “杀!” 元燚一声令下,后边的御林军都拔出剑锋,对着元璟尧的叛军蜂拥而上。 元璟尧看着朝着自己而来的剑,飞身下马,与元燚的剑相撞,两剑相撞擦出火花,两人一招一试都朝着对方的要害而去。 “皇叔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元璟尧和元燚两剑相抵,一炷香过去了,元璟尧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心里的杀意更甚,眼里全是杀人的欲望。 元燚嗤笑,握剑的手一松,剑柄下落,元燚迅速弯腰从下握剑,手腕翻转,用剑柄直击元璟尧的腹部。 元璟尧吃痛被迫后退几步,与元燚拉开距离。 “今日遥遥若是伤及半点,本王让你拿命来偿!” 四周厮杀声不断,玄武门的两墙被鲜血浸染,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感到刺鼻。 元璟尧喉结上下滚动,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眼神发狠,对着元燚飞身砍了过去。 “噌!” 元燚抬手挡住来势汹汹的利剑,元璟尧的剑不断的往下压,元燚用剑相抵,眼看就要压至肩膀,元燚身子翻转,抬脚踢中元璟尧的手腕。 力道离自己而去,元燚后退几步,手上的剑再次对着元璟尧刺去。 然而面对元燚的利剑,元璟尧却不闪不躲,元燚一惊,还没来得及收手箭身刺进元璟尧的身体里。 但自己也被元璟尧一掌打了出去,元燚整个人飞出去撞到墙上,最后跌落在地上,手上紧紧是握着剑柄支撑着自己起来,但还是无济于事,双腿跪在地上。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元燚抬手抹了一把。 “皇叔!”元璟尧握着剑一步步上前:“你很厉害,但是.....” 元璟尧邪笑一声:“你老了!” 元璟尧这一掌可是用了九成内力,元燚是实打实的接了这一掌。 元璟尧将剑架在元燚的脖子上:“本来感觉你还有些用处,暂且不杀你,但此时看来还是死人比较听话!” “父王!” 元楚云赶过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也顾不得这么多运着轻功而上。 元璟尧似有所感,握剑躲过。 元楚云站到元燚身边,将人搀扶起来。 “你怎么来了,回去!” 元燚看着脸色惨白的元楚云很是心疼,一手推开他,让他回去。 元楚云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一旁的元璟尧却冷笑开口。 “竟然都来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本太子可是听说元世子的身子不是很好,不知道能接住本太子的几招呢?” 元燚喘着粗气,微微上前一步挡在了元楚云前面:“云儿,听话,回去!” 从元楚云的角度看过去,元燚和元璟尧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刀口,但都不再流血,握着的剑不断的往地上滴血! 此时天色暗沉,玄武门只点了几盏宫灯,有些宫灯的灯罩上还被鲜血给渲染。 周围全是刀剑摩擦的声音,元楚云脸色不好,但还是没有离开。 元璟尧充满阴郁的眸子紧盯着二人,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阴森道:“还真是父慈子孝,本太子很好说话,就将你二人送到阎王殿去再做父子!” 元燚瞳孔放大,一把推开元楚云,手上的掉到地上,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低档元璟尧的一脚。 元楚云想也没想拿过元燚地上的剑,对着元璟尧刺过去。 元璟尧侧身躲过,拿着剑挡住元楚云的剑锋,即使是在晚上,他也能清晰的看见元楚云毫无血色的脸。 元燚稳住身形,飞身上前,两人合理压制元璟尧,但元燚身受元璟尧下了杀手的一掌,渐渐趋于下风。 眼看元璟尧的剑要刺中元楚云,一个箭步用自己的肩膀挡住这一剑,剑直接穿过元燚的肩胛骨。 “父王!” 元楚云发狠,使用内力直将元璟尧的剑从中间断开,将元燚扶到一旁,只身去抵抗元璟尧。 “真是废物!”元璟尧冷喝,丢掉手中只剩半截的剑。 元楚云此时的青衣沾满了血迹,招招凌厉,丝毫看不出是身中蛊毒的人。 就是元璟尧都感受到自己并不敌元楚云,每次都只能堪堪躲过。 但元璟尧也能感受到元楚云一招比一招弱,元璟尧飞身向后退了几步。 冷冷的笑出声,看着元楚云:“本太子想想,世子现在应该是到达极限了吧?” 元楚云咽掉嘴里的血,垂在广袖下的双手剧烈的颤抖。 或许是实在忍不住,元楚云的嘴角还是流出一丝鲜血,元楚云抬手,用拇指指腹擦掉。 元燚挣扎起身,眼睁睁的看着元璟尧手掌翻转,飞身朝着元楚云打去,而元楚云此时也抬手向前迎接。 元燚明白,若是元楚云今日用全部内力接了这一掌,必死无疑! “云儿!” 恐惧占满全身,元燚顾不得身上的剧痛,想上前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元璟尧和元楚云都是要着对方命而去,这一掌丝毫没有退缩。 第90章 本王不想阿遥难受! “嘭!” 两掌相撞,感受到内力的强大,身边的人都被伤及无辜的打出去。就是元燚也连连后退几步。 而元璟尧更甚,整个人飞出去不说,直接撞到了身后几个叛军的身上。 “噗!” 元璟尧只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疼,右手更是发麻,控制不住的发抖。 元楚云微惊,还没来得及转身,身体还是撑不住的倒地,桑榆收回抵在元楚云后背的手,一把接住要倒地的元楚云。 “王爷武功还是这般俊!”元楚云虚弱的看着戴着面具的人,嘴唇苍白干裂。 桑榆没有说话,将元楚云扶到元燚身边:“支撑住了,本王不想阿遥难受!” 说着弯腰拿过元燚的剑,直逼元璟尧而去,桑榆的手白皙,与黑色的剑柄形成鲜明的对比,握着剑的手骨头凸出,修长的身影让人不寒而栗。 元璟尧惊恐的一直往后退,额头冒着虚汗,咬牙怒吼:“给本太子杀到太和殿!” 元璟尧的人马明显比御林军要多,但奈何这些禁卫军都是经过训练,所以一直纠缠到现在都没有杀出重围。 元璟尧身边的亲信见状,一脚踹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御林军,杀出一道口子。 “冲!” 叛军得令,不再纠缠,立即朝着太和殿杀去。 桑榆抬眸看了一眼,神色淡淡,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只是垂眸看着地上的的元璟尧。 元璟尧得意的唾弃一口:“桑榆,你再厉害又如何,今日只要我的人反了这皇宫,你还得听我的!” “哦?”桑榆轻笑出声:“本王守了元崇这么多年,你还没这个本事!” 说罢举起手中的剑,在元璟尧右手手筋处来回比划。 元璟尧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平复了颤抖的右手此时又开始颤抖,惊悚的看着这把擦得锃亮的剑,但却被血迹包裹。 “云儿!” 不远处,元楚云还是没有撑住的倒了下去,元燚一声大喊,将晕倒的元楚云扶着靠在自己身上。 元楚云的呼吸很虚弱,元燚颤颤巍巍的伸出已经长出皱纹的手探在元楚云脖颈的大动脉上。 虚弱的跳动让元燚心里一沉,元楚云紧闭双眼,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元燚不断的用自己的双手擦拭,但无论如何都擦拭不干净。 “云儿,别睡,听父王的!” 元燚抬手用衣袖细心擦拭,声音哽咽,低声呢喃,想试图叫醒昏睡过去的元楚云。 但不论元燚怎么喊叫,元楚云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吐出来的血也开始渐渐变黑,身上的温度开始流失,元燚全身都在颤抖,但还是用衣袖擦着元楚云嘴角上的血。 桑榆身形一顿,微微偏头。 元璟尧看着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啊,死了一个,这就是和本太子作对的下场!” “啊!” 元璟尧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桑榆手上的剑已经挑断元璟尧的手筋,元璟尧用左手捂住。 “桑榆,我杀了你!” 元璟尧面目狰狞想挣扎起来,桑榆伸腿一脚踹在元璟尧胸口,将元璟尧踹飞出去。 见元璟尧挣扎不起来,桑榆转身想过去查看元楚云的情况。 “父王!” 一声惊呼,桑榆停下来。 元司遥看着元燚怀里的元楚云,心一沉,提气一个箭步快步上前。 “遥遥!” 元燚听着,抬起眼睛看向元司遥,一双通红的眼睛印入元司遥的眸子,元司遥心一梗,瞬间感觉元燚此时年老了十岁不止。 元司遥蹲下来,抓过元楚云的手给他把脉。 元司遥皱眉,情况很不好,元楚云动用了内力,全身的毒素被释放出来,元楚云身体支撑不住,若是自己再晚来一些,今日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元楚云。 元司遥从怀里拿出银针,将元楚云的衣服褪去,先将元楚云的血止住。 再将银针插入距离心脏很近的几个穴道,一根一根银针下去,元楚云的呼吸总算正常了些。 “青川,将马车牵过来!” 青川没有犹豫,将不远处的马车牵过来。元司遥收回手,看着还是苍白如纸的脸,他们要尽快的去北疆了。 马车牵了过来,元燚想将昏睡过去的元楚云搀扶上马车,却被一只手拦住。 桑榆接过元楚云:“我来吧!” 元燚没有说什么,将元楚云交给他,桑榆稍微用力,便将元楚云半抱着上了马车。 “父王!”元司遥看着元燚还在流血的肩膀,从怀里拿出一颗药递给元燚。 元燚没有丝毫犹豫将药丸吞了下去,才细细打量元司遥,见其没有受伤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遥遥可是吓着了?” 见元司遥脸色惨白,元燚伸出还有些颤抖的手牵过元司遥的细小的手,似乎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女儿。 元司遥低着头,嘴抿成一条线,看着元燚满是皱纹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方才元燚眼里的恐慌现在依旧在元司遥心里,元司遥明白,即使元燚知道此时的她不似之前,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吓着,但他心里还是会将自己看作十五岁的闺阁女子,忍不住的将自己护在身后。 “没有吓着!” 元司遥抬起头来,看着已经下马车的桑榆,又转头看向元燚。 “兄长现在不能再奔波,需得找一处安顿,一会还需要给兄长施针!” 此时皇宫处处都是元璟尧的人,要想找一处给元楚云安顿还真不容易。 “青川!” 桑榆沉思片刻:“将世子带到景阳宫!” 元燚转头看了一眼桑榆,没有反对,此时恐怕只有景阳宫最安全,也是距离玄武门最近的地方。 桑榆和元燚并没有跟着去,他们现在要赶去太和殿,元璟尧的人已经杀了过去,即使已经事先安排向生和元思睿带人守着,但还是快些赶过去,以免沈夜狗急跳墙。 桑榆经过元璟尧身边时,弯腰一把提起了元璟尧,翻身上马。 元璟尧的叛军在皇宫里大肆掠杀,向生和元思睿带着人守着太和殿。 外边的厮杀声越来越近,沈夜心里越来越沉,按照时辰元璟尧的人应该已经杀了过来,没有禁卫军,不可能这么久没有过来。 向书音左右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此时这些人都有些浮躁,都伸着脖子看着太和殿大门。 向书音心一横,一把夺过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叛军手里的刀,一个闪身抓过沈夜,将刀抵在沈夜脖子上。 “不许动!” “相爷!” 一阵混乱,向书音将沈夜挡在自己面前,冷声道:“都给我退后,不然本妃要他命!” 第91章 孟月兮 “向书音,你可想清楚,现在外边可全是我们的人!” 沈夜没有料到向书音这般大胆,不敢轻举妄动,脖子上传来刺痛,沈夜不敢再说话。 “都给我退后!” 向书音大呼,逼着沈夜一步步上前,朝着太和殿大门而去。 “本妃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与其在这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将人逼到殿门口,向书音转头看向乐庄:“乐大人,守住皇上!” “贵妃放心!”乐庄很想帮忙,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武功,去了只会拖向书音的后腿。 想想还是道:“贵妃小心!” 向书音押着沈夜出了太和殿,外边一片狼藉,宫女太监四处逃窜,就是湖中都漂浮着尸体。 沈夜冷笑:“贵妃可是看见了?你现在放了本相,本相可以考虑一会留了一个全尸!” “杀!” 外边的人冲了进来,沈夜示意一眼一旁的侍卫,侍卫举着刀朝着向书音袭去,向书音被迫放开沈夜,刀在沈夜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杀了她!” 沈夜阴沉着脸,捂着自己的伤口,退到一边。侍卫眼看沈夜已经逃出,对着向书音就袭去。 向书音举着刀柄迎敌,被十多人包围住,向书音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怕,眼里全是凌厉。 对着这些叛军的脖子就是一刀一个,向家出身武将世家,向书音怎可能会给向家丢脸,对于迎面而来越来越多的叛军没有闪躲。 但奈何向书音始终是一介女流,而且寡不敌众,手臂被划伤,向云妆精致的妆容已经凌乱,今日精心梳的贵妃发髻也已经散开,一头墨发散于脑后。 “愣着干什么,杀了!” 沈夜在一旁大喝,看着被包围的向书音心里一阵痛快。 敢威胁他,就让向书音尝尝死无全尸的感觉。 向云妆紧紧的握着刀柄,吐出一口血水,举着刀挡住一击,后面的叛军见状拔刀朝着向云妆的后背刺去。 “贵妃!” 一声冷喝,向生将手中的剑扔出去,将偷袭的叛军击退。 向生一个飞身上前,踢开直逼向书音的叛军,弯腰剑过地上的剑,对着叛军一剑封喉。 少年穿梭在这些叛军之间,向书音愣愣的看着少年的身影,一招一式是多么的熟悉。 “母妃!”元思睿带着禁卫军杀进来,快速走到向书音身边:“母妃可有碍?” 向书音愣愣的摇头,一双眼睛还是没有从向生身上离开,元思睿很快发现了向书音的异常,但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母妃,你先回到太和殿,燚王和异姓王都已经赶到!” 沈夜一听到桑榆和元燚已经赶到,心里一怔,很快发现局势并不似想象中的一般。 这些叛军是杀了进来,但是是被迫逃窜进来的。 另一边 青川将马车停在景阳宫门口,弯腰进马车与元司遥合力将元楚云扶下马车。 相较于其它地方,景阳宫的血腥味要淡上很多,但还是听见里面刀剑相交的声音。 元司遥将元楚云交给青川,快速拿过青川手里的剑:“看好我兄长,我先去看看!” 青川点点头,只说了一声“郡主小心”。 元司遥一脚踹开景阳宫的大门,入眼的便是十几个叛军将元璟夜包围其中,其中一个叛军更是已经对着元璟夜袭去。 而元璟夜的身后正护着一妇人。 妇人蓬头垢面,衣服杂乱不堪,颤颤巍巍的躲在元璟夜的身后,眼里全是惧意。 很显然元璟夜也没有想到元司遥会过来,握着剑的手一愣,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剑从手中掉落。 眼看剑就要刺穿元璟夜的身体,元司遥飞身上前,一剑刺进叛军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元璟夜被溅一脸,连连后退几步。 叛军被突然杀进来的人乱了手脚,但此时都顾不得元璟夜,举刀都朝着元司遥袭去。 元司遥此时没有太多的心思和他们纠缠,元楚云需要马上施针,耽搁不得。 元司遥出手干净利落,都是一剑封喉,很快就将这些叛军送去见了阎王。 元璟夜站在一旁,看着握刀斩杀的女子,眼里情愫不明,但在元司遥再次转过头来时,又恢复到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元司遥看着元璟夜脸上的热血皱了皱眉,从怀里拿出一块方巾递给他:“擦擦吧!” 元璟夜伸手接过,元司遥转身出去将元楚云扶进来。 “元世子这是?”元璟夜已经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不解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元楚云。 “无事!”元司遥不想过多说什么,只道:“可有干净的厢房?” 元璟夜点点头,带着元司遥走到一旁的厢房,元司遥和青川将元楚云搀扶到床榻上。 元璟夜并没有跟着进来,元司遥想了想,那日自己在医馆后院看见元璟夜,还是让青川去将门关上。 元司遥开始给元楚云施针,将元楚云体内翻涌的毒素压制住,几乎每拔出一根银针,银针都呈现出黑色。 青川看着暗暗咂舌。 元司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屏住呼吸将最主要的一根插进元楚云体内才微微送了一口气。 待她直起身时额头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叩叩叩!” 门声响起,元司遥看了一眼,让青川将床帘放下来,自己去开门。 “吱!”房门打开,元璟夜手上端着热水,等在外边。 看见房门打开,将热水微微抬高一些:“我看世子神色不好,擦擦吧!” 元司遥迟钝一秒,伸手接过热水:“谢谢!” 元司遥将热水拿给青川,让他给元楚云擦拭身子,自己推门出去。 此时天边开始翻白,经过大雨的洗礼,天空似乎干净了许多,与这皇宫形成对比。 “这是?”元司遥看着元璟夜身后的贵妇,开口问道。 元璟夜沉思片刻,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妇人。 “这是我母妃!” 元璟夜母妃?元司遥想了想,上次花涟给自己提过,元璟夜的母妃是一个疯子,常年被关在自己宫里,按时会有人给其送饭,但过得并不好,很多宫女仗着其是疯子,不会告状,没少欺负她。 “不知令堂尊姓?” 元璟夜神色不明,元司遥这句话问得太过于自然,自然到他都快忘记以前元司遥是怎么羞辱自己的母妃了。 “母妃姓孟,名月兮!” 元司遥闻言点点头,看着躲在后边的女子,女子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脸好奇的看着元司遥。 “孟妃想必以前定是个美人!” 不是元司遥夸赞,孟月兮即使穿着粗布麻衣,脸上微微凹陷,但依旧掩盖不了精致的五官。 第92章 失利 “郡主谬赞!” 元司遥再看了一眼孟月兮,然后移开了眼睛。 “今日多谢三皇子收留!” 也难怪桑榆让元楚云来这里,除了刚才来的那几个叛军之外,景阳宫算得上一片祥和。 或许是知道这里住着一个疯子,不足为惧,所以没有必要派人过来。 元璟夜摇摇头:“郡主客气,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反而是郡主方才救了我与母妃一命!” 元司遥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元璟夜,他生得极像孟月兮,特别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眸子,似乎能摄人心魂。 半晌,元司遥收回目光:“外边不太平,三皇子还是和孟妃待在这景阳宫安全些!” 说着转头进屋。 元璟夜看着关上的屋门,低头看着手里攥着的方巾,方巾上面并没有沾染血迹,还是干干净净的白色,一角还绣个秀娟小字:遥 “走吧!” 元璟尧收回目光,将方巾放进怀里转身离开,身后的孟月兮眼光闪了闪,跟着离开。 太和殿内,元修磬闭目坐在软榻上,哪有半点“病危”的样子。 陈公公守在一旁,听着外边的动静忍不住的出声:“皇上,还不出去吗?” “不急!”元修磬睁开眼睛:“现在出去,怎么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陈公公不解:“皇上的意思是?” “这些太子一党的,如今守在外边,但迟迟没有动作,朕要想将他们打尽,需得他们狗急跳墙!” 陈公公点头,退到一旁。 “嘭!” 桑榆将元璟尧扔下马,周围人不由一愣。 异姓王! 沈夜死死咬紧牙关,愤恨转身进了太和殿的大门。 此时太和殿内太子党和乐太尉一党对峙,谁也不输谁。 沈夜大喝:“燚王和异姓王已经杀进来,今日若想活命,只可将皇上手上的玉玺拿到!” 异姓王! 众人皆惊,不知道外边什么情况,但也没有谁敢贸然上前。 沈夜见其不动,怒吼:“在座的可是想清楚,今日你我皆是这叛党,倘若太子失利,你我皆不会有好下场!” “这.......” 其中几人被说动,犹豫着上前半步,但还是不敢直接闯进这太和殿内。 “沈夜,你莫要太猖狂!” 乐庄心急,走到台阶上,拦在这中间不让这些人闯进。 “呵!”沈夜上前:“今日你我,只会有一人出得了这太和殿!” “各位大人!”沈夜看向太子一党的人:“皇上病危,料理不得这江山,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元崇的江山落到一个外人手上吗?” 沈夜的“外人”很显然就是指桑榆! “沈大人说得对!”元璟尧一党的其中一个大人显然被说动,壮志豪言道:“这元崇岂有让桑家来做主的道理,太上皇眼拙,是非不分,我等岂能眼睁睁看着元崇败落?” “莫要信口雌黄!”乐庄愤懑不已:“异姓王守卫我百姓安宁,乃被称作一声‘战神’,岂是尔等可评头论足?” 沈夜一步步向前,眯着眼睛,问:“乐庄啊乐庄,这异姓王是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般替他说话,本相可是听说令爱心悦元世子,这元世子和异姓王要好,本相看想谋逆的是你们吧!” 乐庄大怒,指着沈夜的手不断的颤抖:“你莫要颠倒是非,我对皇上从未有二心,倒是你,今日串通太子,乱我朝政,其罪当诛!” “大家还看不明白吗?”外边的厮杀声越来越近,沈夜咬牙:“这要扰乱朝政的乃是燚王和异姓王一党,乐太尉在其中插足,还不将他绑起来,待太子登基,再将这些乱臣贼子就地法!” 众人心一横,大吼:“异姓王反叛,乐太尉作为逆党,抓起来!” “乐大人!” 乐庄一党的焦急万分,纷纷上前阻拦,整个场面乱做一团,可元璟尧这边的人太多,几人很快败下阵来。 两人将乐庄架住,乐庄奋力反抗,脸色通红,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一步步走上来的沈夜。 “沈夜,你大不为,今日所作所为,终会招到报应!” “报应,我看会有报应的是你吧!” 沈夜冷笑,抬手推门欲进其中,然而在殿门打开的一刹那,沈夜只感觉到一阵强劲的风袭来,紧接着自己的胸口一痛,整个人就飞了出来,顺着台阶一路而下。 众人一惊,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皇.....皇上?”乐庄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阴翳的元修磬,以为自己眼花了。 “沈相好大的威风!” 沈夜滚到地上吐出一口血,还没来得及起来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脑子一阵嗡嗡响。 “皇上!” 众人只感觉双腿一软,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 “朕还真想不到诸位有这般大的胸襟,替朕操劳国事?” 元修磬走出来,看着外边的情景微微皱眉,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而此时大门外几十个叛军拿着刀颤颤巍巍的倒着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 而他们的前面就是手里提着刀的桑榆,桑榆不紧不慢的逼近,几人咽了咽口水,一脸恐惧的看着桑榆。 元修罄看着走进来的桑榆,提高了声音:“今日谋逆者,杀无赦!” - “皇后娘娘!” 宫女着急的推门而入。 凤启殿内一片灰暗,莫霞晚不让燃烛,外边渐渐亮堂的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莫霞晚依旧端坐在主位上,一夜无眠。 手里拿着茶盏,莫霞晚低头吹了吹:“如何?” 宫女跪在地上唏嘘,结结巴巴道:“皇后娘娘,太子……太子殿下失利,燚王带着御林军抵抗…异姓王已将太子殿下……捉拿!” “啪!” 莫霞晚手里的茶盏掉落,滚烫的茶水溅到莫霞晚腿上,但莫霞晚毫无察觉一般,一动不动的坐着。 半晌,莫霞晚低声呢喃:“败了!” “皇后娘娘,趁现在御林军还未来,娘娘快逃吧!” 莫霞晚动了动手指,偏头看向冒出头来的日光,踉跄一步站起身来。 “替本宫洗漱更衣,本宫去拜见皇上!” “皇后娘娘!”宫女焦急万分:“此番过去,娘娘可是有去无回啊!” 第93章 缉拿 景阳宫内,元司遥伫立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元楚云若有所思。 “郡主,世子何时才能醒来?” 元楚云脸色依旧很惨白,双目紧闭,眉头紧紧的拧起。元司遥已经将元楚云身上的银针全部拔掉,但元楚云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元司遥摇摇头:“兄长体内的毒素已经遍布全身,之前一直用内力压制,今日兄长动了内力,身子支撑不住!” “那……” 青川看着元司遥,想了想还是将口子的话咽了回去。 “父王那边……” 元司遥回头,抬眸看向外边,此时天已经大亮,元司遥知道,过不了今日太子谋反的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有王爷在,郡主放心!” 元司遥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就听见了外边的动静,元司遥和青川对视一眼,朝着外边走去。 元司遥打开屋门,便看见桑榆一脚踏进景阳宫,元司遥眼前一亮,提着裙摆快步跑过去。 “慢些!” 桑榆眉头紧皱,加快了步伐。 “如何了?” 元司遥皮肤本就白皙,这一夜没有休憩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或许是给元楚云施针的缘故,神色略显疲惫。 桑榆抬手,用拇指指腹在元司遥眼底下的乌青揉了揉,元司遥本以为桑榆的手会一如既往的冰凉,但此时却意外的暖和,难道这就是有内力的好处? “太子被伏,叛军已经全被缉拿!” 桑榆低声和元司遥说外边的情况,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边,手上的方巾紧紧攥着。 “父王可有碍?” 桑榆换了一只手,微微低头:“燚王无事,此时在清理余党!” 元司遥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嗯。 “大蝴蝶,这里有大蝴蝶!” 元司遥和桑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一妇人朝着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桑榆伸手将元司遥拉到一旁,微微偏头避开了想伸手抓他面具的妇人,一只手拽住妇人的手腕。 “大蝴蝶,我要!” 妇人似乎因为被控制极力不舒服,不断挣扎着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挠桑榆,嘴里还不断的大喊大叫。 “孟妃!” 元司遥见着来人,伸手攥着孟月兮的另外一只手,手指微动,元司遥的眉头紧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母妃!” 元璟夜快步上前,将孟月兮拉到了自己身后,朝着桑榆微微弯腰:“王爷莫怪罪,母妃她………” 孟月兮是疯子! 桑榆看了一眼元璟夜身后的孟月兮,收回目光,淡淡道:“无碍!” 元司遥看着躲在元璟夜身后的孟月兮,方才握孟月兮的手指微微蜷缩,不由动了动松开。 孟月兮眼神依旧好奇的盯着桑榆脸上的面具,嘴上不断的嚷嚷,疯疯癫癫的就要上前扑。 元璟夜蹙眉:“母妃身体有恙,我先带母妃回去 王爷莫怪罪!” 桑榆点点头,直到元璟夜和孟月兮的身影彻底离开后元司遥才收回目光。 “怎么了?” 桑榆看着元司遥一直在发愣,以为元司遥不舒服,伸手在元司遥额头上碰了碰,体温正常。 “遥遥!” 元燚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一眼便看见桑榆的手在自家宝贝女儿的额头上,脚上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桑榆收回手,微微往一旁退开了些。 元司遥不解,怎么一副偷亲被逮的模样? “遥遥不舒服?” 元燚横跨在桑榆和元司遥中间,将元司遥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元司遥:“......” “父王放心,我没事!” 元燚呼出一口气,忙着要去见元楚云。 “父王,兄长....兄长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几人站在床榻边,元燚一脸心疼,想伸手去碰元楚云苍白的脸,手悬到半空,满是血迹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收了回来。 桑榆收回目光:“我已经安排了马车,还是将世子送回燚王府!” “对对对!” 元燚点点头:“太子谋逆,牵扯之人甚广,皇上大怒,如今整个皇宫乱做一团,在这不安全!” 这时青川也走了进来,作揖:“王爷,马车已经备好,就停在景阳宫外!” “嗯!” 桑榆轻应,与青川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将元楚云扶上马车。 元司遥走出厢房,看着院中站着的人顿了顿,走了过去微微低头:“多有叨扰!” 元璟夜回应:“郡主客气!” 元司遥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景阳宫。 站在景阳宫外边,元司遥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景阳宫看着十分的凄凉,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个宫女都未瞧见,和其它宫殿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里边杂草重生,已经许久没有打理。 就是孟月兮身上的衣裳,都是经过不断的清洗褪了颜色,但却十分的干净。 “遥遥....遥遥?” 元燚唤了几声,没有应答,走过去碰了碰元司遥的手臂:“遥遥,怎么了?” 元司遥收回目光,看向四周,只见青川的身影,疑惑问:“桑榆呢?” 桑榆? 元燚看着直呼异姓王名讳的元司遥,眼神流露出元司遥看不懂的神情。 “这些谋逆的大臣需要缉拿,异姓王已经过去!” 元司遥点点头,上了马车。 元燚并没有一同离开,他身为亲王,朝中许多事还要处理。元司遥拿了一颗药丸给他,见元燚服下之后才与青川离开。 - 元崇五十三年,太子元璟尧带兵反叛,其心可诛,皇上天厚仁慈,念及其有自己血脉,饶其一命,废其武功,夺太子之位,关押至中和殿,一辈子不可踏出殿门半步。 丞相沈夜,异姓王带兵查封,在其府邸查出大批石麻,触及元崇法规,龙颜大怒,再者作为逆党,牵连甚广,罪加一等,处以死刑,沈府上下全发配边疆,永不可入京。 其余谋逆官员,皆去其官职,关押至衙门,其直系家属三世同堂,皆不可参加科举。 “要我说,皇上太过于仁慈,这种逆贼,不该留其一命!” “这沈相也太过于大胆,居然敢私藏石麻这种晦气东西,当真死不足惜!” “什么沈相,他此时不过是个犯人,只是可惜了沈大小姐.....” “嘿,可惜什么,要我说这个沈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听说.....” “当真?她真和太子有一腿?那元郡主.....” 百姓对着粘贴在城墙上的皇榜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料到仅一夜之间,元崇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王爷!”暗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桑榆微微皱眉:“何事?” “沈府上下并未见沈雪的身影!” 第94章 你才是那个笑话! “母妃!” 向书音从处理伤口到此时一直在出神,元思睿担忧的看了其一眼。 “嗯!”向书音点点头,嘴唇动了动,问:“今日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子是?” 元思睿皱眉,反应过来向书音说的是谁。 “儿臣只知他是元郡主身边的人,原先在异姓王手下帮徐公子料理药铺,后来异姓王将人送到元郡主身边!” “异姓王!”向书音喃喃:“那你可知道他姓甚,名谁?” 元思睿摇摇头,当初他从太和殿出去的时候,恰巧遇见燚王将人带了过来,之后燚王便去了玄武门。 问其就说是元司遥身边的侍从,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但第一眼瞧见时就感觉这男子的眼睛像极了自己母妃。 如今被自己母妃这般提及,越发感觉相似。 “母妃可是认得此人?” 向书音没有说话,兄长辞官时,侄儿太小了,才一岁,十五年了,她不确定了.... 太和殿内,莫霞晚一身大红色的凤冠旗袍跪在地上。 而她前面便是端坐在主位上的元修磬,太和殿内除了她二人其余之人都被元修磬撵了出去。 莫霞晚看着眼前之人,熟悉但又十分的陌生,脑子还是会不断的闪现出一帧帧少时自己见他时的画面。 “皇上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元修磬垂眸,略显疲惫的眼神微微眯起:“为什么?” “为什么?”莫霞晚嗤笑:“皇上你说呢,我这是为什么?” 元修磬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敲击自己的膝盖,动作缓慢。 “朕说过,只要你安分守己,这后宫永远都是你的!” 莫霞晚低头笑出声,并没有因为元修磬的话而感到丝毫的开心,肩膀耸动,头上的朱钗发出清脆的响动。 再次抬头时,莫霞晚眼里蓄满了不甘心:“当初是我父亲扶持皇上坐上了如今的位置,这后宫本就是属于我......” 莫霞晚的父亲当初一心扶持元修磬,直到后来忧劳过度而亡,元修磬不是无义之人,答应过仲父会照顾其女儿,再到后来,自己便娶了莫霞晚,成了今日的皇后。 “可是呢?”莫霞晚美眸死死瞪着元修磬:“我不过是这深宫的傀儡!” 莫霞晚这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站在门外的陈公公都听见了去,只身叹了一口气。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莫霞晚也不必藏着掖着,失声大吼。 “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摆设,就是连一个异姓王都可以将本宫踩在脚底下,可笑,可笑至极,所以皇上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不过是为我谋一条后路罢了,你眼里没有我这个皇后,也没有尧儿这个太子,皇上宁愿多看一眼元思睿都不愿意看尧儿一眼,今日尧儿不反,早晚一日会被桑榆这个杂种踩在脚底下!” “嘭!” 元修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大怒:“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说的,这元崇的江山永远都姓元,江山历代更换,各凭本事,没有本事谁坐得了这个位置,睿儿聪慧,但朕从未想过让其夺了尧儿太子之位!” 元修磬咬牙切齿:“玉不琢,不成器,别以为尧儿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朕不过睁一眼闭一眼罢了,睿儿聪慧,但无夺嫡之意,今日尧儿不反,这江山终是他的,睿儿也将会成为亲王,扶持他坐稳这个位置,桑榆终会为他守护这片土地,你.....当真是妇人之仁!” 莫霞晚傻了,元修磬一把将桌上早就拟好的密旨扔到莫霞晚面前,然后背过身去。 莫霞晚一怔,颤颤巍巍的伸手捡过密旨,手指紧紧的攥着,颤抖着打开。 “朕特拟,历代更换,太子登基,不可信小人,听谗臣,其弟永为亲王,辅其右,防小人,政其纲;异姓王桑榆,追封二字王,辅其左,手握兵权,守百姓,卫江山。左膀右臂,若有恣睢之意,百官皆可伐!” “元崇五十年......元修磬亲笔!”莫霞晚低声喃喃,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的再看了一遍。 可无论她再怎么看,上面都还是写着“元崇五十年,元修磬亲笔”这几个字。三年前元修磬就已经写了这封密旨... “呵.....”莫霞晚将手中的密旨扔出去,大吼:“晚了,一切都晚了!” 元修磬转过身,看着几乎疯魔的人:“你有仲父的野心,却没有仲父的脑子!” 莫霞晚一愣:“你什么意思?” “哼!”元修磬冷哼:“你当真以为仲父是因为忧劳过度而亡?仲父何其聪明,用自己的性命换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他明白朕迟早会登基,仲父用一身才华拥护朕登基,但他明白,元崇容不得他,只有他走了,你这个皇后之位才会坐得安稳!” 一滴眼泪划过,莫霞晚身体前后摇晃,低头凝视着不远处的密旨。在她印象里,自己的父亲是个极其严厉的人,自己从小怕他,一言一行都被束缚。 而父亲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直到元修磬这句话之前她都还在质疑这句话,怀疑自己忍了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如今唯一一次不再忍了,世人却都在告诉她:她错了! “哈哈哈哈......” 莫霞晚失声大笑,转眼已经泪流满面,手拽着自己衣襟,低下头,肺中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一般,呼吸困难! “元修磬....!”莫霞晚抬起头来,眼里布满血丝,看着眼前之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这世人谁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不可以,桑榆追封二字王....难道你没有私心吗,你始终还惦记着她,在这深宫里,你谁也不爱,不论是我,还是向书音,包括景阳宫的那位,我心思歹毒,没有向书音的胸襟,可我又有何错?” 元修磬没有说话,附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着。莫霞晚仰头,从袖中拿出方巾,慢条斯理擦拭脸上的泪痕,手指一松,方巾从手里掉落。 “可惜啊!”莫霞晚自嘲一笑:“她死了,你惦记又如何,她终为他人妻,你连她有没有心悦过你都不知,元修磬,你才是那个笑话....哈哈哈哈哈!” 元修磬脖子上青筋暴起:“你闭嘴!” 第95章 苗圣之子! “这你就受不了了?” 莫霞晚看着恼羞成怒的元修磬,嗤之以鼻:“想知道她为何突然嫁为他人妻吗?” 元修磬一惊,脱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想知道?”莫霞晚诡异一笑,拔出藏在广袖之下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那就来阴曹地府问我!” 元修磬瞪大眼睛,嘶声怒吼, “太医!唤太医!” 陈公公听见声响,顾不得发生什么拔腿就去唤太医。 元修磬一个箭步上前,半跪在地上扶起倒地的莫霞晚,鲜血从莫霞晚的口中流出来,元修磬扶着她肩膀的手不断收紧。 “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 “呵.....” 莫霞晚吐出一口气,嘴角微微动了动:“我....我要你一辈子....一辈子如我一般....痛苦!” 莫霞晚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的这句话,胸口不断的起伏,插在胸口的匕首不断的流血,莫霞晚呼吸开始只出不进,身上的体温也在渐渐流失。 “你告诉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啊!” 元修磬指尖发白,痛苦的凝视莫霞晚,胸口仿佛被勒住。 莫霞晚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元修磬,想从他眼里看出一点伤心,但并没有,元修磬的眼里只有那个人。 莫霞晚垂下眼帘,鲜血融进她大红色的凤袍里,将凤袍衬得更加的鲜红。 “元修磬....这深宫不止我一个叛党....今日我为他人做了...做了嫁衣.....迟早有一日,你这江山会被取而代之....”莫霞晚吐出一口血,强忍身上的剧痛:“还有....哈哈,苏熙浅....” 元修磬努力的附下耳朵,想听清莫霞晚最后的几个字。 待陈公公带着太医赶到时,元修磬跌坐在地上,满手的鲜血,眼神空洞,而他身前是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气绝的莫霞晚。 陈公公和太医跪了下来。 “皇上.....” 元修磬回过神来,手撑着地上站起身,脚上还踉跄了一下。 疲惫道:“拟旨!” 陈宫慌乱的起身准备笔墨。 “皇后教儿不德,使其起兵反叛,乱我朝政,挑动百官作乱,其心可诛,今已畏罪自杀,念及仲父旧情,故,以皇后之礼下葬.....” 元璟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宣旨的陈公公,耳边陈公公的声音离自己远去.... 陈公公离开中和殿,元璟尧紧紧攥着手中的圣旨,颤抖着打开,通红的眼睛再次扫过。 元璟尧跪趴着,头抵在地上,撕心裂肺:“母后!”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元璟尧彻底晕厥过去,手上还死死攥着明黄色的圣旨。 燚王府内。 元司遥再次给元楚云施针,元楚云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一直到天彻底黑下去,元燚才回到府中,身上的伤也已经处理。 元司遥推开书房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案牍后的元燚。 “父王唤我?”元司遥关门,走了过去。 元燚看着元司遥,抿了抿唇:“遥遥坐!” 元司遥不明所以的坐了下来,元燚案牍上的折子很多,元燚都还没来得及处理。 “父王可是有何事,直接问罢?” 元司遥进来便发现了书房氛围不对,就是外边的亲卫都已经被元燚遣走。 “遥遥和异姓王....” 元燚说这句话时双手紧紧的攥着,一眼眼睛紧紧的盯着元司遥。 不知是不是元司遥的错觉,她总感觉元燚问这句话时声音在发抖。 元司遥吁出一口气:“女儿心悦异姓王,异姓王.....” 元司遥还没说话,一直端坐着的元燚站了起来,冷声打断元司遥:“不可!” 这一声已经极力的忍耐,元司遥不是没有听出来,从今日元燚看着自己和桑榆一起时神色就已经不对,再加上之前自己造谣说自己喜欢桑榆时元燚的反应。 “理由!” 元燚没有说话,胸口剧烈的起伏。 元司遥莞尔:“父王不同意我与他一起,至少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死心不是吗?” 元燚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问:“遥遥知道苗疆吗?” 元燚问的是苗疆,而不是北疆或者南疆。 元司遥点头:“略有耳闻!” 元燚坐下来,平复内心的不安:“苗疆比你想象的难对付,他们不与外人通婚,擅长医术和毒术,各国似乎达成协议,不侵犯苗疆,但苗疆之人也不可来各国扰乱!” 元司遥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 “只要与外界通婚的,或者私自逃出来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母亲便是苗疆之人吧!”元司遥这句话几近肯定。 元燚紧紧咬着后槽牙,闷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自己女儿何其聪慧,早就已经料到! “你母亲名尹锦抒,是苗疆的一支旁系,在身怀你之时便被人下了蛊毒,在生下你之后便身亡,你哥哥原先身体健朗,在你母亲去世之后,才......” 元燚面露痛苦,不愿意去追忆,整个人被悲伤笼罩。 “所以母亲是从苗疆私自逃出来的,后来被发现,所以被下了蛊?” 元燚闻言,点了点头:“我本以为我能保护好你母亲,但是....终是我自负了!” 若是早知如此,他宁愿不娶尹锦抒,那么此时的她定是儿女双全,好好的活着。 或许是元司遥没有原主的记忆,亦或者是她不习惯这种氛围,元司遥没有出声安慰元燚,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父王是担心我如母亲一般吗?” 终落下一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元燚和她说了这么多,她不可能还不知道元燚的意思,所以说,桑榆是苗疆之人,不然元燚不可能这般抗拒,他不想自己和苗疆人再搭上关系。 但桑榆会是谁,元修磬这般重用他?元司遥越来越想不明白,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燚嗫嚅:“十五年前,苗疆内乱,单于一系一千多人惨遭屠戮!”元燚声音颤抖,微微闭上眼睛又睁开:“而异姓王,便是苗疆苗圣之子,如今南疆的苗圣!” “轰!” 闪电照亮元司遥的脸颊,正值秋季,秋雨来临,外边狂风大作,吹得元司遥心里生疼。 书房内陷入安静,元司遥没有接话。外边的树枝被吹得“簌簌”响,书房内的窗户半掩着,烛台上的烛火在风里晃动。 窗外,男子的神情掩盖在面具之下,脑中不断回想之前元司遥说过的话。 一个害怕麻烦的人呐,不愿坐这高台,沾染这风雪,他怎敢拉她上来! 男子透过半掩的窗户看着里边没有说话的元司遥,最终转身离开。 第96章 赐我桑榆 “遥遥……”元燚呢喃:“父王,不想再冒这个险!” 元司遥心里似有挂钟一般,“滴答滴答”的响着,但却让她出奇的冷静,想着那日在异姓王府看见苗疆史册,元司遥眉头还是不由的拧在一起。 十五年前,桑榆十岁……全族被灭…… “父王!” 元司遥抬起头来看着神色痛苦的元燚:“当初母亲与你时,可是知道父王的身份?” 元燚愣了愣,没有想到元司遥会问这个,点了点头:“自然!” 尹锦抒她们当初是因为贪玩逃出来的,恰巧碰见了出来历练的自己和元修罄,直到将尹锦抒她们带回上京城才知道她们是苗疆人。 可那时,自己的心思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嗯!”元司遥眸子微微颤动:“母亲是苗疆人,在知道父王的身份之后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父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元燚心里一颤,簌然看向元司遥,他明白元司遥的意思。 “遥遥,异姓王他……不可能一直这般沉寂下去,北疆人一直在找单于遗孤,异姓王他……迟早要报灭族血仇,父王不想你再与苗疆人有任何的瓜葛!” “可是我已经被苗疆人盯上了不是吗?” 尹锦抒是苗疆人,自己兄长中毒,上次傅府查封元燚险些被刺杀,傅安无缘无故中毒身亡,当初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越发匪夷所思,他们不早就被苗疆人盯上了。 “我……”元燚哑然。 元司遥说得不错,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但还是逃不过,这上京城除了元璟尧外还有下一个,他阻挡不了… 元司遥站起来,偏头看向半掩的窗户,收回目光,外边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凉风袭过。 “父王!”元司遥拢了拢衣裳:“我不是母亲,桑榆也不是父王……” 说罢,元司遥转身离开书房,外边花涟已经撑伞等候多时,见元司遥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元燚跌坐在椅子上,略显疲惫的盯着案牍上的画像,女子笑靥如花的模样历历在目,或许元司遥说得不错吧,他没法说服元司遥,只能尽力的去护她,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希望元司遥不与桑榆有任何瓜葛,他依旧还会阻拦。 “郡主!”花涟将油纸伞关上,放在屋檐底下,“向姐姐已经给郡主准备了热水,奴婢给郡主接水沐浴?” “不必!”元司遥摇摇头:“你先下去,我还有事,今晚不用来伺候我!” 花涟离开之后元司遥转身进了屋,在衣橱里找到一件淡紫色披风,倒是和自己身上衣裳的颜色相配。 元司遥拿出来给自己系上,将帽檐理好,开门拿过油纸伞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燚王府。 元司遥这次没有翻墙,伫立在异王府大门前,抬头看了看府门上的牌匾,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正门而入。 因为宫变的缘故,再加上外边的大雨,此时街上早已经没有行人,元司遥拢了拢披肩,一只手撑伞,一只手微微提起前边的裙摆上台阶敲门。 手还没碰到府门,大门已经打开,元司遥看着青川。 “郡主请!” 元司遥点点头走进去,青川关上府门:“郡主今日怎从正门进入?” 他一早便发现伫立在府门前的元司遥,元司遥的容颜掩盖在帽檐之下,原先他还没看出来,直到元司遥抬头时才知道是郡主。 元司遥没有回答青川的问题,开口问:“王爷呢?” 青川:“王爷方才出去了一会,回来之后便一直在书房!” 元司遥低低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青川很快便发现了不对,以往元司遥像个话唠一样,看见自己还会打趣一句“小黑”。 今日这气氛总感觉有点不对,难道是下雨刮风太冷了? 青川将元司遥带到书房前识相的离开,元司遥将伞关上,从外边看书房内漆黑一片,并没有燃烛。 元司遥抬手敲门,没有反应,元司遥再敲了一次。 “进!” 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元司遥不由想到今晚元燚对自己说的话。 “异姓王不可能一直沉寂下去……” 元司遥推门而入,和她想的一样,屋内没有燃烛,桑榆坐在桌子后边,窗户大开,外边的微光撒在桑榆身上。 桑榆很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回来,眼睛一亮,但又很快的沉寂下去。 元司遥叹了一口气,走到烛台前将烛火燃上。 屋内亮堂起来,桑榆看着元司的已经被雨水淋湿的裙摆,无声皱眉。 “怎么过来了?”桑榆站起身,接过元司遥解下的披风,抬手就要挂到一旁挂衣服的横架上。 “今晚怎么不等我就回来了呢?” 桑榆手一顿,果然还是被元司遥发现了。 今日处理完朝中事,回来沐浴更衣就打算去燚王府看看元司遥,恰巧遇见去元司遥去燚王书房,自己就跟着过去,所以…… “太晚了……”桑榆嘴角蠕动,回头看向眼前的女子。 “你说谎…”元司遥打断桑榆的话。 抬脚走到桑榆书房的案桌前。桌子被收拾得很干净,桑榆不似元燚一般要帮忙处理政事,他的桌上除了几本兵书之外,中间就是一本自己看过的苗疆史册。 书没有翻开,就这么安静的放着,书的主人似乎也没打算看,就这么随手放在那里。 元司遥一路过来,终是明白了桑榆之前会问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对自己也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原来他和元燚想的都一样,都不想自己牵扯太多进来。 “我……”桑榆不知道元司遥为什么来这里,只是淡淡说:“我父亲是单于秉文,我母亲是苏熙浅,十五年前……” 说到这桑榆顿了顿,随即又道:“十五年前,他们死于叛乱,单于一族一千多人,一夜之间被屠杀!” “燚王妃和我母亲交好,让向将军带人前往救助,我……被向将军救出,放在皇上膝下赡养,赐我桑榆!” 桑榆说话语气淡淡,并没有太多的波动,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元司遥心里揪起,抿了抿唇,她没有经历过,无法说感同身受,此时一句不轻不重的安慰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第97章 亲吻 “过来!”元司遥朝着桑榆招了招手。 桑榆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元司遥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桑榆:“所以你是担心我被牵扯其中吗?” 桑榆没有接话,算是默认。 被猜中,元司遥无奈叹气:“异姓王英勇善战,足智多谋,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本来就和苗疆脱不了干系,你自己都说我母亲与你母亲交好,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更何况....”元司遥看着桑榆面具之下的眼睛:“兄长身中蛊毒,我还是要过去!” 眼前的女子含着淡淡的笑意,温顺得紧,桑榆嘴角动了动。 “你可以在南疆等我,我去给你取!” 南疆现在有桑榆守着,北疆还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南北疆本就隔得近,或者说这本就是一体,只是北方领地十五年前被侵占,所以才有现在的南北两疆。 元司遥想了想道:“你是因为我母亲的关系,所以才这么帮助兄长的吗?” “呼——” 外边的狂风透过桑榆大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元司遥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桑榆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并没有走过来,背对着元司遥:“阿遥想说什么呢?” “我.....”元司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一会踢踢地面,一会踢踢自己的裙摆,小动作奇多。 “我是挺讨厌麻烦的,但...但你的事对于我来说不是麻烦!” 元司遥没说过这种肉麻的话,耳垂不由的通红,像极了火烧云。 桑榆心不由漏了一拍,转过身看着低着头晃悠自己脚的元司遥。 元司遥来回舔舐自己的嘴唇:“我没法感同身受,但如果你需要,我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一直在你身边!” “其实想想,这高位似乎...似乎也挺好的,至少可以装......逼!” 元司遥话还没说完,自己的眼前就多了一双脚,在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时,一双手已经搂过了她的腰。 元司遥:“!!!” 元司遥瞪大眼睛,整个人就已经被桑榆搂着坐到了书桌上。 元司遥看着近在咫尺的桑榆,心怦怦的跳,好像心脏要炸了一样,似乎下一秒就要从自己的身体里跳出来。 “阿遥!”桑榆低喃, 微微弯腰靠近元司遥,看着已经愣在原地的元司遥轻轻笑出声。 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味道,元司遥已经紧张到不知道把手放哪了,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嗯?” 桑榆看着强装镇定的人,伸出一只手扶着元司遥的后脑勺,这让元司遥心里不由一颤。 桑榆的手微微用力,元司遥身体被迫前倾,为了保持平衡元司遥不得不将手搭在桑榆肩膀上,桑榆微微勾唇,一双眼睛盯着元司遥殷红的嘴唇。 在元司遥瞩目之下,桑榆用另外一只手拿掉了脸上的面具,在元司遥还未反应之际偏头,一吻落在了元司遥的嘴角上。 这个吻似乎停留了片刻,但元司遥此时已经当场死机,毫无察觉。 桑榆离开元司遥,用指腹擦拭元司遥的嘴角。 元司遥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嘴唇微微的张开,一双眼睛盯着桑榆的脸舍不得移开半分。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微微上扬,泛着迷人的色彩,与中原男子不同,桑榆似乎能勾人心弦,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和优雅。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就是如此! 元司遥咽了咽口水,反应过来的第一感想就是:妈的,这有点反人类! 元司遥很想给自己一巴掌,然后大喊:废物,醒醒,别犯花痴! “阿遥!”桑榆声音低沉,手指碰了碰脸色发红的元司遥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元司遥下意识的用脸在桑榆手心上蹭了蹭:“你身后不还有百万雄兵吗?这还保护不了我吗?” 桑榆轻笑:“那阿遥相信我吗?” 桑榆说这话语气平平,如若不是上下波动的喉结出卖了他,元司遥险些相信他不过随口一问。 “我不相信你,我过来做甚,和你谈人生理想吗?” “呵……”桑榆低头轻轻笑出声, 元司遥又要开始犯花痴了,这真不能怪她,是眼前这个人没完没了的在散发魅力。 “咳!”元司遥小心翼翼的问:“你这张脸当真好看至极,还有你这皮肤怎么保养的?” 桑榆:“……”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说的话,元司遥听进去了几句。 桑榆用食指在元司遥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伸手将元司的抱了下来。 桑榆转身去倒茶,元司遥在后边亦步亦趋的跟着,桑榆将茶水递给元司遥,元司遥一口喝光,也不将茶盏放着,继续亦步亦趋的跟在桑榆身后。 “阿遥……”桑榆无奈,拿过元司遥手里的茶盏放好:“你看什么呢?” “脸啊!”元司遥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桑榆:“……” 随即眼睛一转,调侃道:“阿遥是只喜欢这张脸吗?” 听着桑榆语气里的调侃,元司遥撇撇嘴。 “不要把我说得这般肤浅好吧,之前你一直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啊!” 元司遥脸不红心不跳,其实她就是很肤浅,虽然之前不知道桑榆长什么样,但是眼睛好看啊,身材好啊。 但凡桑榆矮胖挫,自己可能看都不会看,不好意思,她们颜狗就是这样。 桑榆看着元司遥眼里的狡黠,笑了笑没有揭穿,坐回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 元司遥跟着过去,整个人吊儿郎当的爬在桌子上,手上还在捣鼓桑榆的毛笔。 桑榆看着元司遥的姿势,后边的脚蹬在地面,鞋子也不好好的穿,下雨的缘故一双白色的绣花鞋愣是被元司遥穿到看不清鞋上绣的图案。 “咦?”元司遥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毛笔敲着桌子,眨巴眼睛问:“那你本名叫甚?” 从元司遥这个角度看去,能清晰的看着桑榆完美的下颚线,当真是毫无瑕疵可言,薄薄的唇抿着,有些红润,亲着很舒服..... 桑榆完全不知道元司遥脑里开的什么牌子的车,而且还开到了下城区。 伸手拿过元司遥手上的毛笔,蘸了点墨水,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 第98章 奇怪的病人! “单于柏舟!”元司遥呢喃, 笔锋苍劲有力,犹如蜿龙跃然纸上,眼着张扬跋扈,倒是和这个人截然相反。 “还真是人如其名,实乃温尔儒雅!” 温尔儒雅?桑榆挑挑眉。 “阿遥可是有何误解?”桑榆将毛笔放下:“温尔固然温和,实乃与我不符!”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偏头看着桑榆,又看了看宣纸上的字,很认真的点头:“符!” 桑榆轻轻笑出声:“那阿遥以后可别后悔!” 元司遥盯着桑榆修长的手,莫名其妙道:“这皇帝老儿倒是有些墨水!” 嗯?桑榆疑惑的看着她。 “桑榆,单于,这字好,寓意也好!” 她本就不是什么文邹邹的人,语文成绩也就堪堪及格,所以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人的才华,这要让她起名,可能就是什么大锤铁锤之类的,怎么土怎么来。 没有得到回应,元司遥抬眼看他,一眼便对上了桑榆深沉的眸子,没有面具的阻拦,桑榆的五官尽显无遗,元司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开始“怦怦”乱跳。 元司遥知道,照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得心脏病,所以,元司遥为了自己的心脏安全,只能挪动自己的腿,蠕动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靠近桑榆。 在桑榆深沉的眸子中,元司遥微微偏头,一吻落在了桑榆的唇上。元司遥没有接过吻,这次难得是清醒的,不自觉的舔了舔桑榆的嘴唇。 桑榆似乎已经愣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彼此间呼吸交缠,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元司遥满意,打算收回自己的脑袋。 在恋恋不舍的离开桑榆薄唇时一直无所动的桑榆突然用手扣住元司遥的脑袋,强迫她又吻了上来。 桑榆撬开元司遥的贝齿,如侵略者一般大肆侵略,元司遥倏然瞪大眼睛,再次死机,忽的一双手覆在元司遥的眼睛上,什么也看不见,但感官却更加的清晰。 元司遥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细胞在不断的叫嚣,就在元司遥感觉自己要窒息时桑榆终于放开她,由于不会调整呼吸,元司遥眼里被逼出了生理性泪水。 不自知的伸舌头舔了舔自己被亲得通红的嘴唇,因为紧张,本能的咽了咽口水。 桑榆看着她的小动作,喉结滚动,忍了忍用指腹擦拭元司遥的嘴唇…… 翌日,元司遥直接睡到日上三竿,如果不是因为徐辞暮这个缺德玩意儿的到来元司遥能睡到晚上。 元司遥捂着嘴打哈欠:“你最好有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让我起床,不然我就把向姐姐送到尼姑庵去扫地!” 一旁被伤及无辜的向云妆:“……” 昨晚一吻过后元司遥和桑榆又说了一会话,如果不是被桑榆逼着她能看着桑榆的脸逼逼一晚上。 被桑榆送回来之后自己满脑子都是自己赚了,直到天微亮元司遥才想象着桑榆的脸睡去。 徐辞暮白了元司遥一眼,偷偷瞄了一眼脸微红的向云妆,握拳抵着嘴上咳了一声才正经道:“医馆来了一个奇怪的病人!” “奇怪的病人?”元司遥吸了吸鼻子,这一场秋雨一场寒,元司遥拢了拢衣裳:“有多奇怪?” “我……”徐辞暮微微蹙眉:“郡主还是与我去看罢!” 元司遥点了点头,拿上东西便和徐辞暮一起去了医馆。 “咳咳咳!” 马车内,徐辞暮捂着嘴咳嗽,一脸歉意的看着对面一脸阴翳的元司遥。 “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忍不住!” 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这天气变化太大,前几日还晴空万里,这几日就连着下了几场大雨,外边都还是湿漉漉的。 “你作为一个郎中,感冒了不知道自己熬药喝?” 徐辞暮不明白:“何为感冒?” “白痴!”元司遥咬牙切齿:“就是身子不舒服!” 徐辞暮:“……” 怎么又骂人呢,和他家云妆简直没法比。徐辞暮十分不要脸的已经自觉自的将向云妆划分成他家的了。 “这寒意来袭,或许是不小心着了凉,无伤大雅!” 元司遥:“那你别在我对面咳嗽,传染我你赔得起吗,晦气!” “你……”徐辞暮气急:“不就是晌午让你早起了吗,你至于这么记仇吗?” 元司遥无视徐辞暮话语中拐弯抹角的说她赖床,自顾自的移动屁股,和徐辞暮形成一个对角线。 马车缓缓停下,元司遥拿着自己的背包递给向生,才下马车元司遥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医馆的人实在太多,这药馆本来就不小,如今人都排到了外边,实在是匪夷所思。 “郎中,郎中,你快来看看啊,我儿不行了!” 元司遥才下马车便听见一妇人的哭喊声,与徐辞暮对视一眼便快步上前。 “让一让,让一让!”向生在前边给元司遥开路,众人见着是翠神医立即纷纷让开,嘴里更是痛呼。 “神医救命啊!” “神医救救我们吧!” 妇人见着元司遥,直接飞扑而来跪在了元司遥面前:“神医,救救我儿吧,他……他快不行了!” 妇人泪流满面悲痛不已,不断对着元司遥磕头祈求,元司遥弯腰将妇人拉起来:“阿娘,你先带我去看看令尊如何!” “好好好!”妇人抬手用衣袖擦拭眼泪,领着元司遥去到医馆给她们安排的床铺。 徐辞暮在元司遥耳边小声嘀咕:“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奇怪的病人!” 元司遥点点头,来到床榻边,床榻上躺着一男子,年纪看着比元司遥还要小上许多,旁边几位郎中见元司遥过来都纷纷让开。 男孩面色苍白,嘴唇发黑牙齿打颤,身上盖着两床被褥还一直在低声囔囔“冷”。 徐辞暮走到元司遥身边:“他已经持续发热三日,剧烈咳嗽,我起初给他开了风寒的药,但并没有用!” 这人已经来医馆几天了,之所以今日才找元司遥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太子起兵反叛,元司遥并不在府中,所以一直拖延到了今日。 而且元楚云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去叨扰元司遥,但今日症状越发严重,无奈。 元司遥听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元司遥屏住呼吸,上前给男孩把脉,随即又扳开男生紧闭的双眼。 眼结膜充血!元司遥神情一凝,伸手到男子额头,很烫。 男生很难受,无意识的低喊:“疼!” 第99章 瘟疫 元司遥直起身来,转头扫视周围的人,眼神略显空洞。 这间病房一共放了三张床铺,且都住满了人,周围人来人往,有愁容满面的悲色也有大病初愈的喜悦,元司遥的瞳孔似乎在不断的缩小这些画面,让他们不断的远离自己。 “神医?” 徐辞暮用胳膊肘碰了碰元司遥,忍不住的又低头咳了几声。 “去把医馆门关了,今日来医馆的人一个都不允许离开!” 元司遥语速飞快,拿过向生手上的背包,取去银针。 “怎……怎么了?” 徐辞暮此时也发现了元司遥神色的不对劲,立即吩咐旁边的下人按照元司遥所说的去做。 元司遥一边给男孩施针一边道:“这是一种流行性感冒,也就是流感,被感染会出现高热,畏寒,头疼,全身肌肉关节酸痛,眼结膜充血等,轻则这些症状持续十多日,重则会呼吸困难,呕吐腹泻,口唇紫绀,引发肺炎,最终不治而亡!” “而且!”元司遥施下一针,深呼一口气:“这个病会传染!” 元司遥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传染二字更是让他们全身发麻,寒意从脚底而起。 元司遥吐出一口浊气,抿了抿唇:“这就是你们熟悉的瘟疫!” 如果他们对流感十分陌生,那么瘟疫对于他们来说就太过于熟悉。 “砰!”妇人双腿发软倒在低声,已经吓到哭不出声来。 “你们凭什么关我们!” “还有没有王法,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我们又不是没给银子,放我们出去!” 外边大闹,元司遥施好最后一根针,直起腰来。 “这间屋子的人都不允许出去,你们现在是情况最特殊,可能也是症状最严重的!” “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了我们!” 其中一头上裹着纱布的男子听元司遥的话情绪更是激动,站起身对着妇人破口大骂。 “你给我滚出去,就是你将瘟疫带来到!” 其余的人都已经吓傻,六神无主的站在那里,瘟疫有史以来从未得到解决,他们怎么可能不怕。 “闭嘴!”元司遥心烦意乱:“今年寒潮比以往来得早,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雨容易受寒,天灾的事,怪不得谁!” “神医,救救我们啊!” “我还不想死!” 嘶吼声,哭喊声,绝望声齐发,元司遥心里痛呼,她穿越过来之时就想过自己做个隐形人,摆烂,混吃,毫无抱负可言。 如今.....先是宫变,后是天灾,元司遥明白,躲不过。 “徐辞暮,让人把病房整理出来,感染严重的和不严重的分开,还有,把这几日来医馆的登记名单整理出来,让人去通知他们不可出门,若有症状严重的直接送来医馆,非必要性的不可让出床铺,都居家隔离!” “最主要的还是先杜绝医馆,医馆始终为第一感染源,现在最初判定是这小男生的症状最为严重,至于他有没有接触除了阿娘之外的人还需要调查!” 流感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这是在古代,他们没有先进的技术,没有先进的医疗,古来得瘟疫的都只能等死。 更何况这种大面积爆发,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想都是一把刀。 徐辞暮愣了愣,快速出去吩咐人安排。 “阿娘,你们可还有接触其他人?” 妇人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站起来:“我丈夫早年已经去世,家里就我和小麒,我将小麒送来时是傍晚,街上...并无行人!” 小麒便是妇人的儿子,本来也是因为晚上发现高热不止,妇人不得已将人送到了医馆,原先因为身上没有太多银子不敢来这里,但那时已经是傍晚,其它小医馆都已经关门,只有“元崇第一人民医院”还开着,那时小麒情况已经很不好了,所以就只能送到这里。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还好不是青天白日送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神医!”妇人跪下来:“你一定要救救我儿,他...他才五岁啊!” 元司遥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小男生,第一次没有爽快的答应,太小了,而且他的症状很严重,她没有现代的医疗设备,情况不一定.... “我尽量!” 元司遥将负责小麒的郎中都带去了隔离,此时大堂下乱做一团,徐辞暮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想必他们此时都已经知道了情况。 元司遥站在二楼的长廊上往下看,下边的人都露出了惊恐之意,还有的闹着要出去,毕竟瘟疫是在这里发现,对于他们来说这里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元司遥往下走,站在楼梯口:“大家安静一下!” 众人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纷纷都要涌上前,向生皱眉,先一步挡在了元司遥面前。 “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元司遥凝视着他们,沉思片刻:“只有那么服从安排,我才能救你们!” 元司遥的话安抚不了所有人,在他们所认知的范围内,还没有谁能医好瘟疫。 “你们现在出去也是死,外边多少人被感染了你们知道吗,你们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潜在病毒,瘟疫并不可怕,其实就是一种比风寒要严重的病,若想得到医治,你们就要听我的,如果你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出去,我绝不拦你!” 都是惜命的人,元司遥说得不无道理,现在出去也是等死,与其这样还不是待在这里,至少还有神医在这。 元司遥先安排郎中给他们检查身体状况,而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清空街上的行人,不清空,她没法将这些人放出去,医馆不小,但要将他们都放在医馆隔离不现实,更何况今后恐怕会有很多病人过来。 “郡主,现在外边人心惶惶,这两日许多人出现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症状,皇上那边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 徐辞暮和元司遥在在一间包厢里商量对策,这场瘟疫当真是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先让皇上让人将消息传出去,街上不能再有行人!” “可是...”徐辞暮犹豫:“对策如何,上京城乃元崇京都,人数....” “我知道!”元司遥点头:“我自有对策,瘟疫并不难医,只是过程比较久!” 徐辞暮微微惊讶,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随即有想道:“就你我两人解决不得,需得外援,可是如今谁敢滩浑水!” 他们相信元司遥,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这趟浑水自然是交给朝廷,仅靠百姓自己,过不了!” 第100章 对策 徐辞暮皱眉,若有所思:“百官都不想将自己搭进去,但百官都想抢这个功劳,你我二人无官职在身,纵使百姓相信我们,但百官不服,桑榆不管朝中事,仅他一人,不可平百官!” 元司遥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神医再厉害也是平民百姓,瘟疫世人无解,她这突然冒出来的神医有多少官员敢将上京城交到她手里。 即使她可以将对策交给桑榆,桑榆用他的身份上交对策,自己辅助他,但是她需要的是权利,她需要这些人听她的,而不是一出现问题就要桑榆出面才能摆平。 “我会上折子!”元司遥转身看着徐辞暮:“以郡主的身份!” 徐辞暮倒抽气,想着之前他打趣元司遥为什么不公开自己的身份,这样岂不是能耀武扬威一番了。 元司遥当时只是淡淡的说:不想麻烦,这个神医的名头太多人盯着,我就想给人看看病,赚赚钱,岂不乐哉! - 皇宫内,本来已经散朝的百官又被叫了回来。 元修磬神色凝重:“众爱卿还没有想到好的对策吗?” 这都几个时辰过去, 还是没有想到好的对策。 下边交头接耳,太子叛乱本就很多官员被辞官,如今有许多是才选拔出来的官员,并不了解朝中事,更是没有想到第一天上朝就遇见了这么棘手的事。 “皇上,瘟疫古来无人可解,上京城人口众多,实乃棘手至极!” 官员们面露痛苦,这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敢接了这份差事。 一旁的乐庄走上前:“皇上,这京城的翠神医医术了得,可否让其一试?” 桑榆眼神闪了闪,没有接话。 “胡闹!”一个官员走上前:“上京城乃上千户人,翠神医医术了得,但管理方面并不见得,岂敢将我朝黎民百姓的性命交到其手上!” “臣附议!”这时一个官员又走了出来:“众所周知,前有洛城二十五年,痨气横流,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皇上三思啊!” 洛城乃东南方一个国家的城池,在二十五年时发生了瘟疫,整座城尸体遍野,灭门灭族的数不胜数。 元修磬怎么可能不知道瘟疫的厉害,而且此次还发生在上京城,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何况这翠神医说他那个侄女,他敢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吗,且不说元燚这个护女狂魔会不会把他烦死,桑榆可能都不会同意。 “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一禁卫军着急的走了进来。 “何事?” 禁卫军跪了下来:“启禀皇上,徐公子觐见!” 徐公子?百官一惊,徐公子何许人也,不愿踏入宫门些许,医术不输他老子,如今进来定也是为了瘟疫之事。 元修磬想都没想:“宣!” 徐辞暮攥着手中的折子,神色多少有些凝重。 “你将折子上呈,你在百官心里的信服度比‘翠神医’要高,我踏入不了朝廷,但你可以,桑榆被困于宫中商讨对策,无法给我转交,切记当着百官面说出我的身份,桑榆在,没人怀疑这个身份,皇上明智,会让父王和桑榆来助我!” 徐辞暮想着元司遥的话,不得不承认,元司遥想的方案让他感到十分佩服,纵使他见多识广,也还是被震惊到。 有燚王和桑榆的帮忙,管控的权力交到元司遥手上,这件事会好解决很多。纵使百官再不服,但也不管议论什么。 而元司遥并没打算拿桑榆和元燚来让百官信服,而是对策,希望他们二人帮忙也是为了日后的方便。 “草民徐辞暮拜见皇上!” 元修磬抬手:“徐公子请起,不知徐公子此番前来可是为了瘟疫之事?” “正是!” 徐辞暮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折子双手举过头顶:“草民是给神医元郡主转交折子,望能解皇上之忧!” 神医元郡主!!! 众人险些怀疑这个元郡主和他们认识的元郡主是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元郡主,翠花怎么变成元司遥了? “这这……”百官震惊,就是元璟夜眼里都不由一亮,但又很快沉寂下去。 怪不得他派出去这么多人查这个神医是谁都没有查到,原来就在身边呐! “徐……徐公子,此事非同小可,公子莫要玩闹!”礼部尚书佐衍不满的看着徐辞暮,眼尾不由瞥了一眼元璟夜。 徐辞暮不搭理他,看着元修罄继续说:“皇上,元郡主当初因为不想太过于招惹,所以对身份有所隐瞒,如今国有难,郡主挺身而出乃是忠义,郡主还说,若是有谁怀疑,燚王和异姓王皆可证明!” 此话出,众人皆将目光放到了元燚和桑榆身上。 元燚站出来:“小女确实是‘翠神医’,之前小女不想太过于张扬,所以臣才允小女隐瞒一二,皇上莫怪罪!” “这这这………” 众人的震惊不言而喻,在他们眼里,元司遥一直都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郡主,会射箭已经让他们震惊,如今医术还这般了得! 这些话不过是说给众人听的罢了,桑榆没有说话,但已经算是默认。 元修磬不愧是做君主的人,一眼便知道了元司遥的意思,朝着徐辞暮扬了扬手:“元郡主面对北疆人时的表现,足矣见其聪慧过人,今日且听听元郡主之意,念!” 徐辞暮嘴唇勾了勾,等的就是这句话,元司遥要的就是自己当着百官的面将对策念出来,让百官信服。 徐辞暮清了清嗓子:“痨气虽强,但并非无解,国有难,臣女为元崇郡主,解皇上之忧乃分内之责,上京人口庞大,皇上需得全力清查,派御林军清空行人,下旨到众人耳中,不可出居,且在府中隔离!” “痨气甚传,医馆位置有限,郎中数量不足,需得皇上让其医馆救助,接受重症传染者,不可担忧利己置身事外,宫中太医医术精湛,不可做无用之需,需将其派出皇宫,助臣女之用!” “国以民为重,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民有难,君为天子,秉持少有所教老有所养,不可不顾百姓之安危,不可不救幼子,不可忽视古稀。百姓隔离家中,无食者国家需得重视,百官需得众筹,商着需得出物,医着需得出药,农着需得出食,缺一不可!” “上京城需得执行半封闭状态,派人把守城门,往来交易不可缺少,经济不可中断,传染者自觉隔离,没传染者自觉救助,各个府中,无非必要性,不设宴,不聚众.....” 第101章 但我有阿遥啊! 话毕,朝堂内无一人所言,落针可闻,皆被震惊,无法相信这是一女子所写。 句句皆为元崇百姓着想,如此心胸,男儿都不一定能做到。 “好!”元修罄站起来:“元郡主所言,句句皆合朕之意,元崇百姓乃国之根本,不可让其寒心!” “燚王带人看守城门,传令到各城,若有此症状,皆不可出府,异姓王带御林军清查人口,听命元郡主安排,宫里的太医留下两人,其余皆去医馆,保我元崇子民平安!” “皇上英明!” “还有!”徐辞暮继续道:“郡主说在街上行人未清空之前,朝中大臣尽量先不出宫,接触人太多,若府中有老弱妇孺,这十分不利!” 大臣们先是一愣,方才还极力反对的几位大臣瞬间红了脸。 “徐辞暮!” 正准备出宫的徐辞暮被人叫住,徐辞暮转头,挑了挑眉:“王爷?” 桑榆附手准备上前,徐辞暮想都没想往后退了一步,用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出手阻拦:“不要过来!” 桑榆一顿,不明白:“嗯?” “郡主说了,我要是敢把瘟疫传给你我就完了!”徐辞暮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就不给我治瘟疫,让我不治而亡,然后将我尸体弃之荒野,让尸体发烂,发臭!” 桑榆:“......” 低声笑了一声,桑榆无奈:“阿遥呢!” 徐辞暮:“她在医馆呢,出不去,她现在要配药方,但是医馆的药材不够,所以得皇上出面让其他药铺的店家将药材送到医馆,银子嘛,只得你们这些当官的众筹喽!” 桑榆眉头紧紧拧起,身后的御林军已经召集完毕,桑榆回头看了一眼:“阿遥她.....” “王爷!”徐辞暮打断桑榆,知道他要说什么,耸了耸肩道:“你不用担心,郡主壮得跟个牛似的,还在医馆上蹿下跳,她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她,还有叫你带御林军出去时要和人保持距离!” “嗯!”桑榆点了点头。 仅一夜之间,原先热闹的上京城沉寂下去,整个街道无一行人,偶尔出现几个御林军在视察。 虽然瘟疫让人恐惧,但元郡主变翠花这件事更让他们至今没有缓过来,最惊悚的莫过于被关在医馆的那批人,眼睁睁的看着元司遥当着他们的面将人皮面具揭下来,让他们一度自我怀疑元崇怎么了。 最惨的还属嚼过元司遥舌根的几人,一度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去见阎王了。 桑榆拿到医馆给的登记名单,将前几日去过医馆的人家全部清查完毕,直到天亮才有机会去医馆。 然而,想他元崇被百姓称赞的战神,元崇的异姓王,居然被人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 “王爷,你听见我说话吗?” 元司遥脸贴在墙上侧耳聆听对面的动静。 桑榆看着后院的这堵墙陷入沉思,自己才与阿遥表明心迹,这过了一日就要隔墙相望了。 元司遥不知道桑榆在想什么,见其没说话以为桑榆不高兴,自顾自的说:“我现在接触了太多的病人,而且最严重的就在医馆,我可能也潜在瘟疫,我不想传染给你,所以就只能这样了,你莫要不高兴,且先忍忍!” 桑榆眸子动了动,一个飞身翻墙而入,元司遥猛的转过身,看着已经稳当站在自己身后的桑榆。 想都没想立即捂住自己的口鼻,着急道:“不是说让你不要进来吗,你快回去!” 桑榆看着连连后退几步的元司遥,心里一软走上前将元司遥的手拿了下来。 “阿遥都不怕,我怕什么呢?” 元司遥挣扎,想继续抬手捂住口鼻,但被桑榆紧紧攥着,她挣脱不开。 “不一样啊,我是医...我是郎中,我出现问题了能及时发现医治,但是你不能啊!” 桑榆面具之下的嘴角勾了勾:“但我有阿遥不是吗?” 元司遥不挣扎了,很认真的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桑榆轻轻笑出声,元司遥已经将人皮面具拿了下来,露出她绝色的容颜,或许是太忙的缘故,元司遥嘴唇有些干裂。 桑榆微微往下腰,元司遥心里漏了一拍,手不由的攥紧。 “郡……主!” 徐辞暮一顿,瞳孔放大,因为震惊而嘴唇微微张开。 “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辞暮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桑榆慢条斯里的直起腰来,并没有任何反应,元司遥恨呐,一记刀眼看去,咬牙切齿:“徐、辞、暮、你、完、了!” 徐辞暮身体一个哆嗦:“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来告知你小麒醒了!” “知道了,滚!” 徐辞暮想都没想,转身立即麻溜的滚了。 “小麒是谁?”桑榆和元司遥并排走着, “就是第一个感染瘟疫的,也是目前最严重的!”元司遥给桑榆说了个大概,顿了顿:“你还是别和我一起过去了吧,这医馆里太多人了....” 桑榆没有停下来,轻声说:“无事,我和你过去看看就走,外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元司遥拗不过桑榆,只能点头同意。 桑榆和元司遥一并走过来,原本在大堂里兴致缺缺等着开药的人群见着,震惊之余还不忘跪下来行礼。 元司遥眼前一亮,明白了桑榆为何要执意跟着过来了。 待他们上楼之后,下边的人心有余悸:“看来真的是元郡主了!” “异姓王都来了,还能有假!” “完了完了,以前我没少说郡主的坏话,我还记得以前郡主来我那买东西,我拒绝卖给她,直接说没有,她不会不给我医治吧....” “不至于吧,我感觉郡主比传闻中的好说话...” 耳里惊人的元司遥将下边的对话都听了进去,现在应该没有人怀疑她身份了吧。 元司遥推门而入,里边只有小麒和他母亲,还有就是方才溜之大吉的徐辞暮,其余的两个密接都被元司遥安排到了其它厢房。 “郡主!”妇人讪讪的站起来,看着后边的桑榆更是一惊的跪了下去:“王爷!” 才从神医变郡主的震惊中缓过来的妇人见着桑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何德何能让郡主亲自给她儿看病。 桑榆没有说话,元司遥让妇人站起来之后去查看小麒的情况。 病床上小男孩半眯着眼睛,嘴唇干裂起皮,脸颊被烧得通红。 努力睁开眼睛,烧得迷迷糊糊的他,在看见元司遥时沙哑着声音,低喃:“我..我是死了吗,怎么...怎么看见了仙女?” 第102章 可以娶你吗? 元司遥心一软,轻声道:“当然没有了,你还活着呢!” 小麒很轻的点了点头,咧嘴努力的扯出一个笑:“神仙姐姐,我...我还有救吗?” 问题很沉重,让人十分的压抑。 “那是自然!”元司遥将手放在小麒额头上,还是很烫。 元司遥拿过小麒的手给他把脉,小麒家里情况并不富裕,看着比同龄人小上许多,说他三四都不为过。 小麒的情况并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愈发的严重。本就因为营养不良身体素质跟不上,后来又发现得太晚,此时能醒过来已经很不容易。 元司遥看着小麒的手,小麒身上脸上都特别的瘦,唯独这手看着肉嘟嘟的,指甲被小麒娘亲修剪得圆润干净,让人忍不住的想捏。 “药熬好了吗?” 元司遥转头看向徐辞暮。 “应该好了!”徐辞暮点头,药已经拿去熬了一会,这会应该差不多了。 说时屋门敲响,人并没有进来,这是元司遥要求的,其余之人都不允踏进这屋子。 徐辞暮很自觉的去开门,药被放在了元司遥让人放在门外的一张桌上。 “我来喂小麒!”妇人伸手就要去拿药碗,被元司遥抢先一步。 “我来吧!” “这.....”妇人偷瞄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桑榆一眼,默默的咽下口中的话,退到了一旁。 元司遥用勺子舀了一勺,低头吹了吹才送到小麒嘴边:“有些苦,只有喝下才能好起来!” 元司遥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喝药,只能很直白的告诉男孩药很苦。 小麒低头将药喝下:“小麒不怕苦,小麒要快些好起来,这样才能帮娘亲做事!” 妇人闻言偏过头,克制的用袖子抹眼泪。 “真乖!”元司遥就这么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才将一碗药喝完。 虽然小麒没有说什么,但脸都已经被苦到扭曲,始终还是个小孩,怎么会喜欢苦的东西,就是元司遥闻着这药都想吐。 “小麒真勇敢!”元司遥笑着夸赞一句, 小孩被夸得脸红心跳,迷迷糊糊道:“神仙姐姐真好看,待小麒长大了,可以娶神仙姐姐做我的妻子吗?” 元司遥:“!” 桑榆:“.....” 妇人一惊,肉眼可见的慌乱:“郡主莫怪罪!” 徐辞暮无声的挪到桑榆身边:“冷静啊,冷静啊王爷,冷静,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徐辞暮真担心桑榆一气之下将小麒给掐死。 然而相信中的愤怒没有,桑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徐辞暮:“你看本王像白痴吗?” 徐辞暮一愣,惊讶的看向桑榆,这还是桑榆第一次调侃他! 面具下的桑榆也是微微愣神,随即有些不自在的偏过脸,不搭理徐辞暮。 元司遥也只是愣神片刻,替小麒捻好被子:“那你要快些好起来!” 元司遥明白,这瘟疫传染速度快,但并没有他们想的这般恐怖,古人所见所闻有限,元司遥也看过其它的一些史册,也有其它国家因为瘟疫而全城灭亡。 而最主要的是抵抗力不行,再加上医疗技术落后,把瘟疫当做风寒来医治,许多都是因为高烧不退,伤及肺部,严重的呼吸困难而死。 再加上他们没有防范意识,不注意卫生,死去的人也没有做好处理,就这么到处抛尸,这就导致在他们心里瘟疫就如慢性毒药,几近消极的等死。 元司遥将桑榆送到后院,元司遥将一个药单和一张纸递给桑榆:“王爷,现在需要大量的药材,医馆里的人,不严重的我一会就会将人放出去,待人走净,王爷需要派人去各个药铺拿药!” “还有就是我之前在折子中所提到的,我们现在需要打量的物资,皇上仁厚,百姓自然是拥戴,所以要从商人那里拿到需要的东西,我都写在了这上面, 你在各个商铺拿到之后记得快些送到各个裁缝店,按照我给你的图案裁缝好,送到医馆来,定要越多越好!” 桑榆挑挑眉,打开了图纸,看着画得歪歪扭扭的图案,桑榆不由轻笑出声,虽然早就知道了元司遥的画工,但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元司遥画的是什么东西。 中间画了个类似桌上一样的形状,中间还不忘写着纱布二字,两边画了两根带子上下连接。 “这是什么?” 元司遥在对着自己的鼻子和嘴巴画了一圈:“口罩啊,瘟疫传染,很大的途径是经过呼吸传染,所以必需要从中阻拦,目前纱布是最好的材料,记得要用两层,做好的第一批先送到医馆,其余的发放到各家百姓去,记得让他们一定要戴好!” 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桑榆心里不由的掀起一片涟漪,他真想不明白元司遥的小脑袋里怎么会装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桑榆接折叠好放进怀里:“阿遥放心!” 元司遥自然相信桑榆,随即又拿过两个药瓶和一包药材塞到桑榆怀里。 “我现在暂时出不去,也回不了府,这个药瓶里的药你留下一瓶,拿一瓶给我父王,这些都是一些抵抗风寒的药,还有这包药你托人送到燚王府,拿给花涟,让她和向姐姐熬了服下!” “我兄长.....” 桑榆忍不住的将人半搂进怀里:“我已经让青川去王府照顾世子,你莫担心!” “还有!”桑榆低头看着元司遥的头顶:“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燚王,还有我!” 元司遥将头埋在桑榆怀里,明明是忙了一晚上没有来得及换衣裳的他,身上还是香香的。 元司遥贪婪的吸了一口,闷声“嗯”了一声。 “对了!”元司遥抬起头来:“你在外边接触的人很多,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过来寻我....” 桑榆低头看着元司遥,元司遥满脸的担忧,小嘴一张一合的在叮嘱各个事项。 “你要和他们保持距离,要.....” “唔...” 元司遥睁大眼睛,要说的话彻底被桑榆的吻堵住,桑榆只是在元司遥的唇上很轻的点了一下,然后放开。 “阿遥这么厉害,我怕什么呢?” 元司遥忍不住的心里一阵悸动,通红着脸点头,直到桑榆离开元司遥才总算恢复正常。 “出息啊元司遥,活了两辈子还害羞.....” 第103章 中毒! 这几日元司遥可谓是忙到脚不沾地,除了要照看严重的患者之外,还要给那群太医郎中培训施针。 也幸得这些太医悟性高,学得很快,不然元司遥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而她让桑榆送去做的第一批口罩也依旧送到医馆。现在郎中匮乏,有一些还不幸中招躺在床上痛呼,其余的就是在拼抵抗力。 “记住,这个穴位很重要,患者感染瘟疫,呼吸十分困难,这个穴位有助于他们调整呼吸!” 元司遥指着一个人形骷髅,说着偏过头扯了一下口罩,呼出一口气。 “血参加附子,治疗危虚急症,甘草,祛痰止咳,清热解毒,甘草加柴胡,增强镇痛镇咳....” 元司遥将主要的药材大概说了一遍,太医们在下边认认真真的记录。 本来他们这群老太医还是有些不服气这个黄毛丫头,如若不是因为她身份的原因没几人会认真听,但这几日,医馆源源不断的来了许多瘟疫的中者,都是元司遥施针将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最主要的是,元司遥每次施针都会把他们叫到一旁观看,一边施针一边讲解,有时候还会让他们来施针,她在一旁指导,虽然他们也害怕被感染瘟疫,但在知道瘟疫可以医治之后他们也没有这么害怕了。 这世人都知道一个道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但元司遥却毫无保留的教他们。 然而在源源不断的教诲中,他们终于知道他们和元郡主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这让他们这些老太医羞愧不已。 “记得,这个病毒,就是你们所说的瘟疫是有潜伏期的,我们现在每个人的身体可能都潜在病毒,只是每个人的抵抗力不同,所以一些防范意识要有,没事不要聚众,口罩都给我戴好了,你们每日都要接触病人,不要把自己给感染到起不来!” 一太医不解的问:“郡主,何为潜伏期,抵抗力又是甚?” 元司遥清了清嗓子:“潜伏期就是我们身体里可能是有病毒的,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在我们体内潜伏几日才发作!” “抵抗力就是自身身体体能的强弱!” 元司遥解释,太医迅速的记录,生怕错过什么没有记住。 “好了,大概的我已经讲清楚,你们也看了几日的,我看你们抵抗力不错,今日你们就要分配到各个药铺去,不能只待在这里!” 元司遥收拾东西,重重吐出一口气。 “郡主!”这时宁止又走了进来:“外边又送来了一批药材!” “嗯!”元司遥点头:“还是按照原来的办法,全部按配方打包好,然后送给御林军手上分发下去!” 宁止点点头,正要离开又被元司遥叫住。 “徐辞暮呢?” “公子在小麒房里,方才小麒又发热厉害得紧,郡主在忙不好叨扰,所以公子去给小麒施针了!” 又发热了? 元司遥不由皱眉,这几日小麒反反复复的发热,好几晚都是她和徐辞暮轮流照看,小麒娘亲因为一直守在小麒身边成功被感染,被元司遥安排到了隔壁病房隔离,所以只能他们来照顾。 “知道了,你去忙吧!” 宁止离开后元司遥也不再耽搁,快步去了小麒的病房。 到时徐辞暮恰好给小麒施好针,累得在一旁唏嘘。 “怎么样了?”元司遥走过去,小麒还是清醒的,并没有昏睡。 “还是老样子,给他施了针!”徐辞暮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神仙姐姐……”小麒见着元司遥,眼睛一亮,沙哑着声音叫唤。 “小麒有没有听话啊?” 元司遥走过去,微微弯下腰,抬手抹了抹小麒热得通红的脸。 “小麒很听话,没有喊疼!” 小麒认真的点头,一副求夸赞的模样。 “小麒真棒!”元司遥伸出大拇指,小麒会意,堪堪伸出自己的拇指,一大一小拇指对点了一下。 这是元司遥之前为了鼓励小麒想出来的动作,元司遥也看出来小麒每次都喜欢被夸赞,也很喜欢和元司遥做这个动作。 在小麒睡着之后元司遥才与徐辞暮蹑手蹑脚的离开。 “呼,要命!”徐辞暮吐出一口气:“这感染的人日渐增多,我忙都忙不过来了!” “你知足吧!”元司遥白了徐辞暮一眼:“至少还没出现死亡人数,不然更要命!” “那倒是!” 徐辞暮话音才落,下边就传来一阵喧哗。 元司遥和徐辞暮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伸头探脑往下看。 “来人呐,快来看看啊,元郡主以权谋私,说不收我们银子,如今不仅收了,还将我妻给毒死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作为郎中!” 元司遥:“……” 徐辞暮:“……” “操了……”元司遥瞪了徐辞暮一眼:“乌鸦嘴!” “关我什么事?”徐辞暮被骂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元司遥屁颠屁颠往下走。 “毒死了”几个字在大堂里炸开,今日来医馆的人都不约的看向手中的药包,像烫手山芋一样不只是买还是不买。 男子见着元司遥过来,哭喊声更甚:“都是你,我们把命交到你手上,你却草菅人命,将我妻毒死,你仗着郡主的身份,我们不能奈你何,如今闹了人命,你不该有个说法吗?” 元司遥呲鼻:“你都说我身为郡主不能奈我何,那你还来这里做甚?” “你……”男子一噎,梗着脖子道:“我……我只是不想看见更多的人被害!” 元司遥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妇人,面露惨白,嘴唇乌青,看着的确是中毒身亡。 元司遥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由看向男子,男子戴着口罩,只留出一双眼睛,元司遥盯着看,总感觉这人有些眼熟,自己在哪见过。 “我是不是见过你!” 男子身子一僵,不自在的抬手扯了扯脸上的口罩,吞吞吐吐道:“你莫要撇清责任,此事你需得给个交代!” “你紧张什么?”元司遥耸了耸肩:“我没说不负责任,再说了,你确定你妻子是因为吃了我开的药中毒死的?” 第104章 哭够了扔出去我! “那是自然!”男子恼怒:“我妻子本来因为感染了瘟疫卧病在床,就只吃了你开的药,不是你还能是谁!” 男子说得亢奋,眼见就要抱着自己尸骨未寒的妻子大哭命苦,周围人嚷嚷,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相信谁。 “郡主!” 一旁的太医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都是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这些小伎俩他们不知道看了多少。 “没事!”元司遥罢了罢手:“让他哭,哭够了扔出去!” 男子:“!” 太医:“!” 徐辞暮:“……” “你……”男子气急败坏:“大家来看一看呐,天子犯法尚且还与庶民同罪,如今将人给毒死了不给说法,还狂妄至极!” 元司遥冷笑:“人又不是我毒死的,本郡主为什么要给说法!” 元司遥就说这人实在是眼熟,这不就是之前来医馆考核的李言吗,当初自己还调侃他小名是不是叫“我语”,想不到那日一别今日再次相见就是这般场景。 怪不得能答出那份试卷,内心果然黑暗! “你莫要辩解!”李言从怀里掏出一物,将东西打开:“我有证据,这是今日我给我妻子熬药留下的药渣,你还说不是你!” 徐辞暮凝了凝神,先一步将男子手上的药渣拿了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并无异常,徐辞暮用手扒拉了一下,拿出了其中的一味药,眉头微微拧起。 “乌头!”徐辞暮低声呢喃,将药渣递给元司遥看。 元司遥接过药渣,已经被熬到发黑的药有些难看出来,但“乌头”如树根,本就不容易熬烂,如今只看发黑的表面元司遥还是能一眼看出。 元司遥配的药方里有一味药是“贝母”,“贝母”本就起到清热润肺止咳的作用,而“乌头”内含有毒性成分“乌头碱”。 “乌头克贝母”是中药配伍的禁忌,两种药相熬,会增强乌头碱的毒性。 周围人或许不知道“乌头”是什么,但是这些太医不一定不知道,一听见里边含有“乌头”都脸色大变,这郡主就是有十张嘴都难辩解啊。 这药的确是出自他们医馆,而药方也是郡主给的,但是他们十分确认药方里没有“乌头”,如今无缘无故多出那么一味药出来,不难让人以为是元司遥故意为之。 “李言!”元司遥将药渣放到药包里,回手递给徐辞暮:“你也是学过医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乌头和贝母相生相克!” “我……”李言没有想到还是被元司遥一眼认了出来,也不再遮掩:“我没注意,再说了,我们都相信你,但没有料到你竟然是如此歹毒之人!” “王爷,咱们不进去吗?” 青川看着站在门口的桑榆,十分不解。 桑榆本来是在给各户人家送药材,听见这边的动响就赶了过来,如今人来了却不进去,青川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自家王爷的心思了。 “不用!”桑榆轻声道:“知道阿遥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份呈递折子吗?” 青川不解:“为什么?” 桑榆透过门缝看着里边云淡风轻的元司遥,收回目光。 “走吧!” 嗯?青川更加不明白了,怎么又不说了?但他也不敢再问。 “王爷,我们去哪?” “去查查此人住哪!” 青川点头,是得要去查查,看谁这么大胆敢陷害他们未来的王妃。 元司遥走过去:“你给我一个杀你妻子的理由,我和你妻子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杀她?” 对啊,郡主和这个人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败坏自己的名声。 李言气愤的指着元司遥:“我之前来医馆考核,我不过是说了自己的想法,你就看我不对付将我撵了出去,你这是公报私仇!” 众人震惊,没有想到元司遥和这人还有这等渊源。 “呵!”元司遥被气笑了:“你自己答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心里没个逼数?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如此,我不应该毒死你吗,我毒你妻子做甚?” 被口罩捂着,李言喘着粗气,面露凶狠:“我看你是想毒死我,不过是被我妻替我遭受了,今日你必需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就去衙门击鼓!” “行!”元司遥点点头:“我给你说法!” 元司遥不想再和这个人哔哔,慢慢走到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手伸到妇人领间,然而还没触碰到就被李言喝止:“你要做什么!” 元司遥手一顿,偏头看着他:“你不是要我给个说法吗,我不看怎么给你说法?” “你....”李言语塞,口齿不清,“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这么多人看着呢!” 周围人都伸长脖子,这些都拖着他们残破的身子,就是为了看他们手上的药有没有问题。 元司遥伸手将妇人的衣领往下拉了一些,露出了有些偏黄的脖颈,妇人身上还有余温,应该没有死多久。 元司遥将手放在妇人脖子上,将妇人的头往左边偏了偏,垂眸看了一眼,又将头往右边偏。元司遥冷笑,看了一眼妇人垂在一旁的手。 “真够狠的呐!” 李言冷汗直下,看着元司遥的动作结结巴巴,“你...你这是何意?” 元司遥没和他说话,看向旁边的太医:“借你银针一用!” “哦,好!”太医反应过来,将自己的针灸包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打开针灸包,取出其中一根银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银针插入妇人脖子里,过了几秒,元司遥将银针拔出来。 银针发黑,众人大骇,惊恐的看着元司遥手里的银针。 “你看,你还想狡辩什么,这可是你自己试出来的!”李言跪下来,以袖掩面哭喊:“可怜我那两个孩子,还这般小就失去了年轻,真是天道不公啊!” 徐辞暮此时也走了过来,蹲在了元司遥身边。 “这.....” “无事!”元司遥将银针递给徐辞暮,又拿出一根比上一根要长上许多的银针。 元司遥一只手遥微微掀开妇人的衣服,男子扑过来:“你要做什么,我妻已经死了!” “拉开!”元司遥看了徐辞暮一眼,徐辞暮心领神会,将手中发黑的银针拿给一旁的太医,过去要将李言拉开。 “你们这是何意,你们害死了人,还要如此羞辱我妻!”李言奋力挣扎:“你放开我,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都不知道元司遥是什么意思,只能微微靠后一些等着元司遥的动作。 第105章 搅屎棍 元司遥掀开了妇人的一个衣角,将手中的银针插入,同样过了几秒元司遥才将银针拔出来。 银针并没有发黑。这是怎么回事?众人都瞪大眼睛。 元司遥站起来,看着还在挣扎的李言,举了举手中的银针:“看清楚了吧!” “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李言装糊涂,一口咬定:“我妻子就是喝了你们的药才中毒的,杀人偿命!” “嗯,你说得对,杀人偿命!”元司遥看向周围疑惑的一排排眼睛。 “如果她真是中毒而亡,那么她胃里也应该有毒素,然而并没有,只有脖子有毒,那就是说……” 徐辞暮看着发抖的李言,接着元司遥的话:“那就是说她早已死于非命,这碗毒药是死后灌进去的!” 什么?周围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妇人,再看看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李言。 “你,你胡说!”李言嘴唇打颤:“你们休想撇清关系!” 元司遥蹲下去,抬手将妇人脖子露出来,把头往一处偏:“这道红痕很明显了吧,所以说,你是将你妻子给掐死了,才将药灌下去的吧,而且……” 元司遥拿过妇人的手掌,举起来展露在众人眼里:“她指甲里有血迹,我想是你在掐死她的过程中,你妻子奋力挣扎时把你给挠伤了,我如果没猜错你手臂此时应该有抓痕吧!” 李言面露难堪,不动声色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你……你不要冤枉我,她是我妻子,我为什么要杀她!” 这的确是让人琢磨不透,李言没有理由杀害自己的妻子,而且李言也说了,他还有两个孩子。 “为什么?”元司遥站起来:“那就得问你了,谋财害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似乎被人看穿了一样,李言羞愤的咬紧牙关,元司遥一步步靠近,李言想躲,但却被徐辞暮死死控制住。 “你……要做什么?”李言惊恐的看着元司遥。 元司遥耸了耸肩:“为了证明我不是冤枉你,所以只能委屈你,把袖子掀开给在座的看看喽!” “我…我凭什么给你看,你…能这是以多欺少!” 李言死死攥着自己的袖子,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开。 元司遥笑笑:“也许是我冤枉了你呢,你给我们瞧瞧不也能证明清白吗,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如果你没做过,倒也是给我们瞧上一二也不会如何!”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没做过也不怕啊!” 元司遥一句话调动了众人的情绪,李言难堪的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松手。 元司遥压根不打算让他自己松手,一把捏住李言的手腕凸出的骨头处,微微一用力。 “啊!”李言吃痛,被迫放开攥着的衣袖,元司遥直接将其手举起来,衣袖滑下,露出李言的胳膊。 几道已经结痂,但还透着红丝的抓痕暴露无遗,从手臂关节处一直到元司遥抓住的手腕上一点,看着十分的惊悚。 “看见了吧!” 元司遥放开李言,接过太医递过来的方巾擦了擦手,示意一眼徐辞暮,徐辞暮松手,将人放开。 “这…还真有如此歹毒之人,竟杀害自己的妻子!” “其心可诛呐……” “我…不是,不是这样的!”李言慌乱的扯下衣袖遮挡伤痕:“这…这都是我自己抓的!” 元司遥挑挑眉:“那你对自己还真是狠心!” 很显然李言的话并没有说服力,谁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在座的都不是蠢货,知道谁的话更有可信度。 李言正想开口辩解,青川却拧着一带东西走了进来! “郡主,这是王爷让我转交给您的!” 青川将手中的麻袋递给元司遥,而李言在看见麻袋是瞳孔一缩,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李言咬牙想上前去抢过东西,而徐辞暮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一只手搭在李言肩膀上,看似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实则李言险些跪下去。 “干什么呢,李公子这么激动做甚?”徐辞暮一副好哥俩的模样,将李言摁在原地。 元司遥看着青川手上的东西:“这是甚?” 青川将东西打开:“这是王爷在李言家里搜到的东西,李言涉嫌杀害自己的妻子,一会慎刑侍的人就会过来将人带走!” 里边的金银珠宝显露出来,还有一些银票,就这些银子都足以维持让李言一家后半辈子的生活,衣食无忧。 “冤枉呐……这、这些都是我自己赚的!”李言大喊。 “什么工作这么赚钱?”元司遥拿起一锭银子抛了抛:“你刨人祖坟了?” “还是说…”元司遥语气一转,将银子扔回麻袋里:“这是你太爷爷给你留下来的资产?” “我、我、我……”李言语塞, 元司遥打断他:“什么原因你还是去和慎刑侍的人说吧,但我十分的唾弃你,这危难时刻,你一个郎中不帮忙就算了,还做搅屎棍,你耽搁我救人赔得起吗?” 元司遥轻飘飘一句话成功将众人激怒,还处于震惊中的人们回味过来,今日若是元郡主被抓到了慎刑侍,那他们怎么办? 所以不等慎刑侍的人来,这群心里还在后怕的众人抓着李言就开始拳打脚踢。 “啊!”李言痛苦吼叫,像过街老鼠一样到处闪躲,但这些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在混乱中不知是谁一脚将李言踹了出去。 众人一哄而上,元司遥在大堂里都听见了外边李言痛苦的喊叫声。 “啧啧啧!”徐辞暮连连摇头,瞥了一眼笑得一脸猥琐的元司遥:“你是故意的吧,还真是睚眦必报!” “没大没小!”元司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个刁民,谁给你的胆子和本郡主这样说话的,青川,拉出去杖责三十!” 徐辞暮:“……” 青川:“……” 元司遥附手再后,一摇一摆的上楼:“叫他们打打出出气就行了,还在感染期间,不要这么暴力,对身体不好,不要聚众滋事,别把人打死了!” 大堂所有人:“………” 他们很想说,如果不是你老这句话,他们会聚众滋事吗? “对了!”元司遥走到一半停了下来:“青川,让王爷来医馆一趟,我有事找他!” 第107章 你会吃小孩吗? 桑榆过来时元司遥正在和小麒说话。 小麒脸色惨白的坐靠在床上,元司遥担心他一直躺着不好,所以趁他醒着让他坐一会。 “神仙姐姐,他们告诉我你是元郡主,是不是啊?” 小男孩眼里还是懵懂,迷迷瞪瞪的看着坐在一旁给他削果子的元司遥。 元司遥笑笑:“对啊,我就是郡主!” 小麒眼里多了一些害怕,颤颤巍巍问:“那……那你会吃小孩吗?” 元司遥:“!” 站在门外的桑榆:“……” 元司遥手一滑,手上锋利的刀子险些割到自己的手指,元司遥嘴角抽搐,抬眸看着小麒:“谁告诉你我吃小孩的?” 我去宰了他,教坏小孩子! “阿娘!”小麒认真回答,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将自己娘亲卖了个彻底:“我贪玩,阿娘说我若是再跑出去玩就会被郡主抓去吃了!” 好吧,不能宰! 小孩就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把小孩吓成这样。 元司遥想了想:“那你感觉我会吃小孩吗?” 小麒摇了摇头:“不会,神仙姐姐漂亮得紧,对小麒很好,自然不会吃小孩!” 元司遥认同的点头:“就是,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姐姐很温柔的,不骂人,不打人,也不吃小孩,对人还好,还漂亮,贤惠,大方………” 元司遥呲着自己的大牙,花式把自己吹嘘了一波,原本还好奇桑榆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去的徐辞暮走过来恰巧听见了元司遥这句话,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徐辞暮伸出发抖的右手指着门内:“她...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桑榆偏过头看着徐辞暮,难得很认真的道:“本王倒是觉得就是如此!” 徐辞暮:“......” 然而已经对元司遥的崇拜接近盲目的小麒丝毫不自知的小麒,十分认同的点头,哑着声音奶声奶气道:“阿娘就是骗我,姐姐这般温柔,自然不会吃小麒!” 小麒的脸比原先要胖上许多,但元司遥知道这是吃药的后遗症,这种虚胖是不健康的,而且小麒的病状很奇怪,所以元司遥不得不给他加了两味药。 此时小麒鼓着个脸倒是可爱得紧,元司遥将手中的果子递给他。 “快些吃,多吃点,好快点!” 说着还是忍不住拿着自己削果子的脏手捏小麒的脸。 “嗯嗯!”小麒频频点头,在知道郡主不会吃人后更加大胆:“小麒要快些好,快些长大,这样就可以娶姐姐了!” 桑榆和徐辞暮推门而入时便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元司遥用手蹂躏着小麒的脸,小麒眯着眼睛,嘴上还说着长大要娶元司遥。 闻见动响,元司遥偏过头,眼睛一亮站了起来:“你来了!” 桑榆没有说话,倒是徐辞暮跟在后面挤眉弄眼,看得元司遥一脸迷糊。 “什么毛病!”元司遥看着他小声嘀咕。 桑榆走到元司遥身边,身手拿过她手上削果子的刀子放到桌上,缓缓道:“嗯!” 桑榆脸上戴着面具,并没有戴口罩,但身子看着依旧健朗,似乎这场瘟疫自动将他排除在外。 元司遥知道这和自身免疫力相关,也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桑榆自身的武功和内力,就是徐辞暮都咳嗽了几日,还有一日也是发热不止,现在能活蹦乱跳也是元司遥给他施了针。 “外边如何了?” 元司遥已经快与外边隔绝了,几乎都待在医馆里没有出去,最主要还是因为来这里的患者太多,她脱不开身。 “并无什么大事,阿遥且放心!”桑榆大概说了一些情况。 “那....”元司遥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坐在船上一脸迷茫盯着桑榆看的小麒:“李言那里...” 元司遥叫桑榆过来最主要的还是问此事,李言很明显是受人贿赂,那这个人是谁,他们不得而知。 但元司遥隐约觉得此事和傅府被封时发生的不是同一批人,那日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元燚而去,后来傅安之死也是将矛头指向元璟尧,这明显就是挑拨元璟尧和燚王府的关系,但今日很明显是奔着自己而来。 元司遥想到的桑榆怎么可能想不到,桑榆沉思片刻:“我去时,李言一家四口已全被杀害!” 元司遥猛的抬头:“死了?” 桑榆点点头:“李言父母,还有一对儿女,皆死于非命!” 杀人灭口,很明显幕后之人就是为了斩草除根! 站在一旁的徐辞暮凝目:“不难想李言在和幕后之人‘做交易’时被自己妻子无意听见,所以在知道那碗药有毒时奋力反抗,但她一个感染瘟疫的女子怎么反抗得过,所以李言将她掐死之后,将药灌了进去!” 屋内陷入安静,李言罪该万死,但身后之人更让人忌惮。 与此同时,上京城小巷的一间木屋内。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子阴沉着脸,神色阴翳。 “谁让你动手的?” 男子声音阴冷,但女子闻言却丝毫不怵,冷哼:“你以什么身份来说我,别忘了,我们不过是各求所需,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女子看男子越来越黑的脸,若有所思:“还是说你对元司遥那个小贱蹄子有什么想法?” “闭嘴!”男子呼吸沉重,握紧拳头:“今日若是元司遥出什么事,整个上京城都别想好过,先不论桑榆会怎么样,就是燚王都会将上京城翻个底朝天,还不说元修磬会如何!” 女子微微皱眉:“元司遥不过是元修磬的一个侄女!” “呵!”男子冷笑:“不论元修磬是出于什么心思,他疼爱这个侄女是事实,更何况此时元崇离不开元司遥!” “不过是一个瘟疫!”女子十分不屑:“元崇泱泱大国,却被一个瘟疫吓成这样,真是可笑至极!” “按你之意是有更好的法子?”男子睨了其一眼:“历代以来从未有人解瘟疫,若是元司遥此次当真解了元崇之忧,这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女子一顿,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不错,这瘟疫她的确没有办法解,亦或者是没有办法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做得如元司遥这般。 “你对她的评价倒是高!”女子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你若是说对元司遥没有其它的想法,这很难说得过去!” 第108章 像阿遥这样的我就喜欢! “做好你的事!” 男子站起来:“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后边之事处理好了,别被抓到什么把柄!” “我还不知你竟然这般胆小,李言一家都已经被我杀了,李言也已经被抓到了慎刑侍,更何况我没在李言面前露过脸,你怕甚?” 男子转过身看着女子:“我竟不知你这般蠢!” “你!”女子羞怒的看着男子。 “你以为桑榆坐到今日的位置,脑子是摆设?他竟然敢把人交到慎刑侍就有本事将人带出来,他这般做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罢了” 女子一愣,明白了男子话中的意思,如若今日桑榆直接将人带到了异姓王府,不难免有人说他公报私仇,借身份给元司遥报仇。 他为了元司遥,还真是想得周全呐!女子咬着银牙,眼里全是对元司遥的恨意。 “现在李言在哪?” 小麒已经睡下,元司遥和桑榆到了另外一间空厢房,这是元司遥特意留下来做休息用的,元司遥榆将脸上的口罩拿了下来,呼了一口气。 桑榆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敲击着桌面:“在异姓王府!” 元司遥并没有多惊讶,今日青川过来她便已经猜到一二,人交到慎刑侍几乎是没什么用,桑榆不会做这些无用的事。 “可查到是谁杀了李家四口?” 桑榆指尖一顿,随即又敲击到桌面上::“还不确定,还在查!” 元司遥点点头不再询问。这几日忙,难得和桑榆有这么一会相处时间聊这些死人有些不解风情。 这种时候就适合调情…… “榆哥,这几日累不累啊,我给你捏捏?” 桑榆一愣,微微偏头:“榆哥?” “哎,这不是重点,就当做是我对你的爱称!”元司遥嘿嘿一笑屁颠屁颠跑到了桑榆后边,装模作样的给桑榆捏太阳穴。 实则手已经放到了桑榆面具带子上。 桑榆头发还是用黑色发冠高高束着,细看发冠还带有红色钩边,比平日里单纯黑色多了些邪魅,倾散而下的发丝如瀑布一般散在脑后,竟然比女子的发丝还好,又直又黑。 元司遥吸了吸鼻子,自己无处安放的咸猪手已经解开了桑榆的带子,元司遥倾身,伸手想接过桑榆滑落的面具,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 桑榆一只手接过面具,偏过头,松开抓着元司遥的手,将手放到元司遥后脑勺上,微微用力,元司遥弯腰。 桑榆有些冰凉的唇落了下来,元司遥心里不由一颤,忍不住将手搭在了桑榆肩膀上。 桑榆将元司遥放开,拇指指腹按摩元司遥嫣红的嘴唇。 元司遥愣愣的看着桑榆的脸,可以说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脸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没有看出瑕疵。 此时再仔细看去,桑榆右眼眼尾竟然有颗红痣,让桑榆深沉的眸子平添了几分邪魅。 元司遥心里大喊:要是之前就知道桑榆长这样,别说她怕不怕麻烦了,让她去给桑榆抢皇位都义不容辞,犹豫一秒都是对这张脸的不尊重。 “出息……” 元司遥突然嘀咕一句,桑榆不明白了:“嗯?” “啊!”元司遥站起身来,将手搭在桑榆肩膀上,整个人懒懒的倚靠在桑榆身上:“就唾弃一下自己,妈的,居然三观跟着五官跑!” 闻言,桑榆轻轻笑出声,虽然元司遥说的有些词他听不懂,但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阿遥在想什么?” “想什么?”元司遥手里把玩着桑榆的头发,狡黠一笑:“在想怎么扑倒你!” 元司遥以前就不是一个老实的人,说起骚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但那也只是打趣别人。 落到自己身上原先还有一些不自知,主要是害羞,现在一来二去熟了又开始没皮没脸。 桑榆喉结动了动,感觉元司遥靠着自己的地方都在发烫,后背都不由的僵了僵,只可惜元司遥现在脑子里都是各种跑车,并没有发现桑榆的异常。 桑榆沙哑着声音:“这都是谁教你的?” “小说电……”元司遥一顿:“小画本学来的!” “你不看那些小画本吗,就是那种春宫……呸,那种有意思的小画本!” 桑榆:“……” “不看!”桑榆声音已经恢复如常,轻声问:“阿遥在哪得的这些书?” 元司遥没有多想,实在是桑榆这句话说得太过于正常,所以她想都没想就回答:“徐辞暮啊!” 这绝对不是元司遥瞎说让徐辞暮背锅,事情的起因还是要从前两日说起。 前两日元司遥和徐辞暮一直忙到很晚,两日来到包间休息,徐辞暮恰巧有个穴位不理解,元司遥本来就累,趴桌上敷衍的回答了几句。 谁曾想一向聪明的徐辞暮竟然没有听懂。 元司遥咬牙切齿:“你找本小黄书来,我给你说!” 原先元司遥也就说说,谁曾想徐辞暮真有,徐辞暮为了学习也真是豁了脸,真拿了一本春宫图来。 元司遥原先还兴致缺缺,在看见春宫图之后感觉又行了,竟和徐辞暮一起讨论春宫图。 徐辞暮看得面红耳赤,倒是元司遥,一手指着春宫图上的图案:“这姿势是不是有些反人类?” 徐辞暮惊恐的看着一脸淡定的元司遥,当真是一言难尽。 最后在元司遥翻遍了整本书终于找到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教会了徐辞暮,最后书被徐辞暮拿走时元司遥甚至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气得徐辞暮牙痒痒,励志要让向云妆早些离开燚王府,免得被元司遥带坏了去。 “怎么了?”元司遥看着没有说话的桑榆,丝毫不自知的已经将徐辞暮卖了个干净。 “无事!”桑榆回头看了一眼元司遥:“下次不允再看!” 元司遥撅着嘴“哦”了一声,心想下次回去了再偷偷看。 “阿遥喜欢小孩子?” 嗯?元司遥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不明白桑榆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喜欢啊!”元司遥又揪过桑榆的一缕青丝放在手上玩:“喜欢玩!” 桑榆:“……” “那你喜欢小孩子吗?” 元司遥微微俯身,她都没见着桑榆和小麒说过话,每次过来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桑榆偏过身,元司遥被迫放开桑榆的头发。桑榆嘴角微微上扬,眸子似乎有了点点星光,让元司遥心里一阵悸动。 “像阿遥这样的我就喜欢…” 第109章 那阿遥可还满意? 元司遥从屋里出来时整个人都还在神游,桑榆都离开一会儿还在神游。 具体的内容大概就是:自己以后和桑榆的孩子长得像自己还是桑榆,他们两个的孩子应该很好看吧,他们以后生几个呢……之类很没有营养,而且还很遥远的事…… “郡主…” 徐辞暮喊了一声,没有应,微微皱眉,偏过头看着手里拿着清单却没有看的元司遥。 “元司遥!!!” 元司遥一个哆嗦:“干嘛干嘛干嘛,你不能小声点吗,老子耳朵都聋了,我看你别做郎中了,去街头叫卖吧,保准你在街头喊,街尾都能听见!!” 徐辞暮:“……” 他就喊了一句,元司遥能骂他三句,想他上京城第一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桑榆都走一会了,别神游了,我都喊你几声了!” “哦!”元司遥一脸歉意的看着徐辞暮:“不好意思,调高了!” 徐辞暮:“……” 徐辞暮深呼吸,不和元司遥计较,说正事:“城东今日有两人还是没有挺过来!” 元司遥微微蹙眉,将清单放到桌上:“岁数几何?” 徐辞暮:“六十五,六十二!” 这个岁数在古代算得上是高龄了,直到今日才出现死亡人数,徐辞暮明白元司遥这个对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且比预想中的还要好。 但瘟疫本就不好医治,老人挺不过来,他们医术再高明也束手无策。 元司遥轻轻吐出一口气:“老人和小孩抵抗力太弱了,你让人传下去,家里尽量将老人孩子和中年人分开隔离!” “嗯!”徐辞暮点头附和,想了想又问:“那这些尸体……” “火化!”元司遥低头查看面前才送来的药材:“瘟疫而死的,体内有许多病毒,不可随意埋葬和丢弃,和家属说明好,每日统计好死亡人数,再派人统一将人运到城外,找一片干净的空地,火化了吧……” 徐辞暮声音有些哑,张了张嘴,最后说了一句:“好!” 徐辞暮离开之后元司遥才抬起头来,重重叹了一口气。 翌日,依旧还是有老人去世,但人数都不多,一直到天已经灰蒙蒙一片,元司遥才拿过披风,走出了医馆。 街头无行人,灰蒙蒙的一片,这几日都在下雨,此时虽然已经不下,但凉风灌入衣服里,还是让人忍不住的发颤。 元司遥拢了拢衣裳,她出来并没有什么事,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这么多天了,她第一天出医馆。 她接触太多的病人,不敢回燚王府,也不知道兄长如何了,之前徐辞暮去看过一眼,元楚云依旧没有醒过来,每日都是靠着汤药支撑着。 而乐府的乐笙笙不知道在哪里得到元楚云病重的消息,在府中待了几日确保没有感染瘟疫之后毅然决然的跑去燚王府照顾元楚云,乐庄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也不再劝阻,每日定时派人送她过去,定时接她回来。 也所幸街上没人,乐笙笙除了接触固定的马夫也没有再接触其他人,元司遥也就随意他们,她也不能阻断人家姻缘吧。 而且这次瘟疫过了,可能他们就要启程去北疆了。 街上偶过几个御林军,见着她也会打声招呼,其余的元司遥一个也没见着,元司遥本想揭开口罩呼口气,但想想还是算了。 “老妇谢王爷成全!” 元司遥脚一顿,伫立在原地,抬眸看向不远处。 元司遥嘴角动了动。不远处,桑榆伫立在一老妪面前,身后跟着两名御林军,桑榆双手拿着一个陶瓷罐子,头上还有星星雨珠,脚上衣摆上还有泥点。 许是才从城外回来。元司遥即使是不过去都知道桑榆手上拿的是什么。 老妪伸出满是皱纹的手,颤颤巍巍的接过桑榆手里的骨灰,抱着骨灰,老妪掩面痛哭。 其实元司遥一直在想他们该如何对他们说自己的亲人必须要火化,放在现代都尚且还有人不能接受火化,更何况古代。 元司遥不会煽情的话,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些人,所以在徐辞暮来和自己说时,她也只说了对策,其余的她不会说,也说不出口。 但桑榆会做,他的确也不会说,但终究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即使她是军医,但她始终生于和平年代,自己见过的战争和古代这乱世没法比。 所以桑榆会低下头去,抓一把骨灰带回来,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吧。 直到老妪抱着骨灰回到屋里,桑榆才微微偏过头,便见着不远处站着的元司遥,心里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出来了?”桑榆轻声问。 “低下头来!” 元司遥对着桑榆招了招手,桑榆不明所以,但还是弯下腰,元司遥从怀里拿出方巾,踮起脚尖一点点擦拭桑榆头上的雨珠。 元司遥将方巾放好,才道:“我出来看看....看看战神桑榆守着的元崇!” 战神桑榆....这还是元司遥第一次这么说,桑榆心里酸软一片。 “那阿遥可还满意?” 元司遥放眼望去,有的御林军在巡查,有的御林军在送物资。 “满意啊!”元司遥重复一遍:“满意!” 两人并排走在大街是哪个,相对无言,直到元司遥停下来,桑榆才偏头看着她。 元司遥眼神落在不远处小巷子里,里边有几十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颤颤巍巍的缩在一团,老幼皆有,还有几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靠坐在墙上。 元司遥心里一紧,抬脚走了过去。 而对面也发现了元司遥和桑榆,纷纷的往后缩:“我、我们一会就走,你们别赶我们了!” 元司遥脚一顿,吸了吸鼻子,双手交握藏在广袖之下:“‘元第一人民医院’每日午时,会在外边送药,施粥,你们....”元司遥顿住:“你们到时相继而来,莫要聚众,若是身子实乃严重的,就来医馆找我,我不收你们银子!” 众人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元司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这些乞丐在瘟疫爆发时便像过街老鼠一般被到处追赶,如今家家关门闭户,他们根本乞讨不到东西,而原先住的寺庙也因为连着几日的大雨而坍塌。 “你是元郡主?”有人还是认出了元司遥。 元司遥没有回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皱眉:“住的....” “城西,‘无舍’,那里空着!”桑榆接过元司遥的话,元司遥偏头看向他,会心一笑。 第110章 路边野男人不能随便捡! “谢、谢郡主、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谢郡主、王爷救命之恩!” “谢郡主、王爷救命之恩!” 乞丐们终于反应过来,积攒了这么多日的愁绪一瞬间得到释然,放声大哭,纷纷朝着元司遥和桑榆跪了下来。 元司遥和桑榆几乎是同一时刻往两边移开一步。 元司遥走上前,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带头的一个中年男子。 “你拿着这个玉佩去医馆找徐公子,让他给你们准备药材和一些吃食,在路上遇见御林军你出示玉佩即可,没人再会赶你们!” 元司遥看着这些人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直到这些人都离开,桑榆才走到元司遥面前,垂眸看着她:“怪我!” 元司遥愣了愣,随即摇摇头:“你已经很好了,上京城这么多人口,每日都要去清查,还要送药!” 元司遥吁出一口气,她明白桑榆的不易,这么多日桑榆并不轻松,不仅要去拿物资,还要分发到百姓手中,能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出什么差错实属不易。 至少还没出现闹出什么大动静的事件,就好比如发国难钱之类的,原先元司遥以为这些避免不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一个心思,所以这些离不开桑榆的镇压。 桑榆抬手摘下腰间的一块黑色玉佩,上好的设置看着十分昂贵。 桑榆将玉佩系到元司遥腰间:“阿遥还真是让我惊讶呢,我也很满意!” “什么?”元司遥茫然的看着桑榆。 “元崇有元郡主守着!” 元司遥想着刚才自己和桑榆说的话,嘴角勾起,将腰间的玉佩握到手中。 冰凉的玉佩还带着丝丝暖意,元司遥翻过面。 “柏?”元司遥挑挑眉:“这是...…?” 桑榆看着元司遥手心的黑色玉佩,和元司遥白皙的手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玉佩是我幼时父亲亲手雕刻,你手上的镯子也是母亲亲手所做,十五年前,就只剩下这两物了!” 元司遥轻轻捏着玉佩,手上的镯子她从未取下来过,原来早时桑榆就已经给自己表明了心迹。 元司遥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了桑榆的腰,整张脸埋在桑榆胸脯前,闷声道:“我很喜欢!” 桑榆先是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元司遥的头顶,随即伸手抱住元司遥,微微用力,但又舍不得。 “你喜欢就好!” 桑榆没有告诉元司遥这块玉佩的含义,这玉佩在南疆见玉如见人,得到这玉佩,在南疆绝对是一言堂。 元司遥和桑榆短暂相处之后便迅速回到了医馆,徐辞暮也已经想药物吃食分发给了那些乞丐。 “你还真会给我揽活!”徐辞暮瘫倒在椅子上,看着一脸悠哉乐哉的元司遥磨刀霍霍。 “这不好吗?”元司遥给小麒施完针,打算去后院看看送来的口罩有多少。 “哪好了?”徐辞暮跟在后面:“你自个跑去外边晃悠,我在这干苦力,你说这好?” “唉!”徐辞暮长吁短叹:“我这都多久没见着云妆了!” 元司遥回头白了一眼身后的徐辞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日借着送药的借口才去见了向姐姐!” “额……”谎言被揭破,徐辞暮也不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子:“这俗话说得好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云妆甚是想念,总想着早些娶回家的好!” 一说到这徐辞暮顿时来了兴致:“你说这云妆早到出阁的年纪了吧,你说我现在下聘合适不?” 向云妆今年十九,这在古代已经算是晚婚了,这种情况一般是嫁不出去,再者就是不想嫁。 元司遥嫌弃的看了一眼徐辞暮:“这都说古人对于婚姻之事向来羞于口,你倒是生了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 “呵!”徐辞暮冷笑:“我这些相比于郡主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要论不要脸谁比得过郡主你,真不知道桑榆那块木头怎么忍得了你的!” 想着那日元司遥脸不红心不疼的讨论春宫图他就浑身起皮。 元司遥:“……” “唉,说真的!”徐辞暮并排和元司遥一起下阶梯:“你说我现在下聘云妆会不会同意!” “她同不同意我不知道!”元司遥幽幽道:“但你现在下聘,向生绝逼会拿着他那把大刀把你砍出来,你还不能还手!” 徐辞暮:“……” 一盆冷水给他浇了个透心凉,想着向生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徐辞暮才燃起的信心全数熄灭。 “说实在的!”徐辞暮想了想:“我感觉向生很像一个人!” 元司遥在低头清点口罩,闻言抬起头来:“嗯?” 徐辞暮站在一旁,一只手摩擦着下巴:“我感觉他很像向将军,但我也可能记错了,少时记忆不清楚!” 向将军辞官时他八岁左右,要说记忆应该属桑榆印象深些,当初桑榆被带回来时,元修罄是先将其放在向将军身边,一年之后向将军辞官,桑榆那时差不多十二岁,元修罄私底下培养他,再大些便送到了军营里。 元司遥没有说话,脑子里想着莫霞晚生辰那日发生的事,若真是如此,那向将军到底在哪里,为何将自己两个孩子扔在上京城,向云妆还险些丧命。 徐辞暮还在对自己的分析很是满意,元司遥呼出一口气:“还不过来帮,说什么骚……” 话没说完,元司遥一顿,站直身子,看向一出:“还不滚出来,要我过去请你吗?” “嗯?”徐辞暮疑惑:“什么,怎么又骂我?” 徐辞暮同着元司遥的目光看去,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但徐辞暮此时凝住呼吸,也注意到了异常。 大约过了几秒,黑暗中踌躇着走出一人,借着微弱的烛光,元司遥和徐辞暮看清了对方的脸。 “是你?”元司遥微微惊讶。 而徐辞暮看清来人之后却一脸挑衅和不欢迎:“你又来做甚?” “咳…”玄忧辰低声咳嗽:“我本想再躲一会,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丫头,如今听你说话这语气,还真是和\\u0027翠花\\u0027如出一辙!” “咦~” 一声“丫头”元司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手不断搓自己的手臂:“好好说话,别这么恶心!” 玄忧辰正想说什么,却一阵眩晕,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步,紧接着又捂着嘴低低咳嗽了几声。 元司遥一眼看破,嘲笑道:“你不会是感染瘟疫了吧?” “应该是!”玄忧辰嘴角上扬:“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啊!” “stop!”元司遥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亚里士多德说过,路边的野男人不能随便捡,你还是另寻高就吧!” 玄忧辰:“……” 第111章 本王度量小! “嗯!” 玄忧辰闷哼一声,全身酸痛不已,转头看着陌生的环境,玄忧辰一凝,挣扎着要起来。 “吱!”房门被打开 玄忧辰偏头看去,元司遥手里端着一碗药,见着已经醒过来的玄忧辰阴阳怪气道:“哟,醒来了呀,我还在想今天该以什么姿势把这碗药给你灌下去呢!” 玄忧辰见着元司遥眉头一挑,很愉悦:“你不是说不管我吗,看来遥丫头心里还是舍不得我的!” 元司遥端药的手一抖:“你再这样说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元司遥戴着口罩,除了一双美眸之外其余的玄忧辰都看不见,但这双眼睛已经足够扣人心弦。 “啪嗒!” 元司遥将药放在桌上:“既然醒过来了就自己喝!” 药味飘入玄忧辰的鼻腔,难闻的药味让玄忧辰皱眉:“我昏迷了多久?” 元司遥伸手比划了一个二。 两日?玄忧辰挑挑眉:“那这两日遥丫……遥遥是如何喂我药的?” 气氛莫名其妙被玄忧辰说得这么暧昧,元司遥一阵恶寒,已经懒得管玄忧辰怎么叫自己了。 “这我不知道!” 玄忧辰疑惑:“不知道?” “我都是让徐辞暮来喂你的!”元司遥把‘喂’字咬得极重,玩味的看着表情复杂的玄忧辰:“要不我去把他叫过来,你亲自问他?” 这还用问?徐辞暮和玄忧辰虽算不上敌人,但绝对是相看两相厌,还不论徐辞暮给他下毒的仇。 “遥遥还真是狠心呐!” 元司遥耸耸肩,不以为意,也不打算搭理这个登徒子。 玄忧辰看着碗里的药:“听说遥遥心悦桑榆?” “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元司遥微微蹙眉:“这上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 玄忧辰堪堪坐起来,慵懒的倚靠在床榻上,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青丝,一只手端过药碗:“你心悦他哪,有权有势?你看这朝堂上,当真虚伪得紧,每天都在勾心斗角!” 元司遥偏头看向他,说实在的,玄忧辰长得的确不错,至少和徐辞暮不相上下,如若说徐辞暮长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那玄忧辰多了些邪魅。 但,看过桑榆的人,谁搭理他。 “本郡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说了,本郡主喜欢谁干你何事?” “啧!”玄忧辰咋舌:“如若说你喜欢他那张脸…不是说毁容了吗,整天戴着面具,就算没毁容应该也比不得本座,再说了,你看本座多潇洒自如!” 元司遥凉凉道:“被到处追杀的那种潇洒自如吗?” 玄忧辰:“……” 玄忧辰盯着还有一些余温的汤药,抬手一口喝掉,味蕾传来阵阵苦涩,玄忧辰眉头拧起。 一口喝完,玄忧辰将碗拿在手中细细打量,语气中含着笑:“本座也有权有势,长得呢也不错,倒不如跟了……” “我”字还没说出来,玄忧辰只感觉到一阵强劲的杀气,紧接着“啪”一声,手中的瓷碗四分五裂落在被褥上,,碎片划破玄忧辰的手,一根银针直直的钉在了床榻内的墙壁上。 房门被打开,元司遥转身,桑榆抬脚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徐辞暮。 “王爷!”元司遥语气中毫不掩盖的喜悦, “嗯!” 桑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徐辞暮咽了咽口水,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桑榆问他要了银针,然后隔着半掩的门缝,径直的刺穿玄忧辰手中的瓷碗,再钉在墙上,他都要相信桑榆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公子了。 “王爷的功夫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了得!”玄忧辰眸中含着嗜血,抬眼看着手上划破的伤口。 桑榆慢慢走过去,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低着头转弄着自己手上的白玉板指,低低笑出声:“若是再让本王听见一些不该说的,下次划破的就是你的脑袋!” 元司遥眨着眼睛,桑榆这语气就像在说:好久不见啊老朋友,有空来喝一杯啊! 玄忧辰轻挑眉头:“王爷这是急什么,还是说你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元郡主?本座不过是和元郡主叙叙旧,好歹郡主也救了本座两次,本座自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阿遥!”桑榆朝元司遥招招手:“过来!” 元司遥看了看桑榆,又看了看玄忧辰,走了过去:“怎么了?” “给我按按,头有些疼!” 桑榆有些慵懒的向后靠了靠,眯着眼睛,看着有些随意,但元司遥还是不由的看了一眼,总感觉这样的桑榆有些压抑。 元司遥将手按到桑榆的太阳穴上,轻轻的给桑榆按摩,屋内短暂的陷入安静,就是一向囔囔的徐辞暮都不再说话。 玄忧辰看着桑榆,抬手将被褥上的碎渣一块块的捡起来扔地上。 “不该染指的就别染指!”桑榆突然淡淡道:“本王没有这么大的耐性,刀剑无眼,莫要伤到了阁下!” 元司遥的手一顿,抿了抿唇又继续给桑榆揉太阳穴。 “哈哈!”玄忧辰翻了个身,用手撑着脑袋,偏头看着后边的元司遥:“王爷,你知道的,我不怕你,遥遥尚未婚娶,你我皆有追求的权利,咱就是一个粗人,不似你们这些当官之人这般虚伪,我们若是心里欢喜就会大胆追求,王爷若是看不惯且可以不看!” 徐辞暮浑身发麻,他现在后悔当初下毒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人给毒哑,让他现在活奔乱跳还来和桑榆抢人。 他们不了解桑榆的习性,自己十岁认识桑榆,两日认识十二年,自己对他还能不知道吗。 元司遥脸色一跨,一脸不好惹:“你以为老子我是萝卜白菜任人挑吗?清醒点,我是有对象的人!” “呵…”桑榆低笑出声,闭目:“阿遥这般好,自然不是谁都可以瞧的,若是有人觊觎,本王剜了他的眼可好?” “本王当官之人,虚伪得紧,见不得属于自己的被别人瞧上一眼,若是有人不识抬举的要来沾染,本王度量小,要么……死!”桑榆睁开眼睛,看向玄忧辰:“要么本王被迫伏法!” 第112章 我不会伤害阿遥的! “你怎么了?” 元司遥和桑榆站在后院,元司遥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桑榆,总感觉桑榆怪怪的? “嗯?”桑榆面对着元司遥:“阿遥担心什么?” 元司遥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松开,一双手就已经覆在她眉间,轻轻的给她抚平紧皱的眉头。 “你有什么事给我说啊!”元司遥抬手将桑榆的手拿下来,轻轻捏了捏桑榆的手指:“我们…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彼此间是不是该坦诚相待?” 桑榆的遭遇太复杂元司遥不是不担心的,她不是心理医生,不知道桑榆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桑榆温儒尔雅的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的。 元司遥担心他哪天戾气太重,索性不装了直接提着刀和北疆来个同归于尽。 桑榆闷声笑了起来,看着元司遥:“阿遥放心,我不会伤害阿遥的!” “也不可以伤害自己!”元司遥瞪了他一眼:“现在你的命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 桑榆没有接话,凝神看着一脸警告的元司遥,心里一根一直绷得很紧的弦被挑动了一下,震得他生疼。 见桑榆没有说话,元司遥又警告了一遍:“听见没有!” “好!”桑榆点头答应。 不知是不是桑榆的警告起到了作用,玄忧辰倒是安分了两日,就是赖着不走,每日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元司遥事多懒得搭理他。 “最近如何了?”元司遥看着向生, 这段时日向生被她安排到了元燚身边,医馆有她和徐辞暮看着,但元燚那边她还是不放心,每日都会有往来贸易,元燚要接触许多人,所以元司遥会每日让向生给元燚送药过去。 “王爷无事,让郡主放心,还让郡主注意些身子!” 元司遥点点头,正准备说话就被打断。 “郡主!”一个太医急匆匆的走过来。 元司遥疑惑:“怎么了?” 太医嘘嘘:“宫里传来消息,向贵妃感染瘟疫,需得郡主前往宫里!” 向生一凝,紧张道:“向贵妃如何了?” 太医不解,郡主都没有多大的反应,怎么他还着急上了,但想想向生是元司遥身边的人,还是如实回答:“向贵妃发热已经陷入昏迷,但所幸向贵妃乃习武之人,身子健朗,其它症状都还不是太大的问题!” 向生呼出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过激,尴尬的退到了一旁。 元司遥瞥了一眼向生,想着那日徐辞暮和自己说过的话:“你派人回宫,让皇上清理宫里的人,莫要再宫里晃悠,我一会直接去向贵妃那里!” 口罩每日也有送到宫里,药方也送了过去,宫里有太医,所以一直以来也没出现太大的问题,而且进宫出宫都不容易,这几日更甚,所以宫里的感染人数是目前最少的地方。 “好,臣这就去!” 太医走后,元司呀转身去拿东西:“一会你和我进宫吧,徐辞暮留在医馆,一会我重新派人去给我父王送药!” 向生眼睛一亮:“好!” 说着蹦跶去准备马车,元司遥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再怎么说也还是十七岁。 “参见郡主!” 元司遥到时向书音已经醒了,宫女们也被向书音赶了出来,不允她们进去,平日里向书音待她们极好,她们自然是想进去服侍,但贵妃的话又不能不听,如今见着元司遥才总算呼出一口气。 元司遥点点头,正准备推门进去元思睿就已经匆忙的赶了过来。 元思睿脸上戴着口罩,露出的眉头紧紧皱着,如今燚王和异姓王都被调出宫,所以宫里许多事物都是他来打理。 元修罄本想着作为一国之主,应该起到率先垂范,却遭到百官阻拦,元修罄拗不过,老实的待在养生殿或者御书房,就是早朝都改成了元思遥的建议,有重要之事便上折子的形式来执行。 “二皇子!” 元司遥率先福了福身,元思睿眼里毫不掩饰的对元司遥的赞赏,但终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作揖说了一声“劳烦!” 元司遥好笑,明明自己和元思睿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兄妹,但奈何她这个表哥实在是太过于铁面无私,对谁都是这番态度。 更合适从太子一事结束后,太子之位空着,元思睿自然而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所以此时更应该避讳。 “咳咳咳!” 屋内传来咳嗽声,元司遥没有再说什么推门而入,想想还是让元思睿等在外边。 也幸得元思睿算理智,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感染上瘟疫,便没有强行进去。 屋内有些灰暗,但好在窗户都被打开,向云妆的床榻被床幔遮盖,元司遥看不清里边的情况。 向书音听见动静便知道了来人,微微偏头,低声:“司遥?” “贵妃!”元司遥伫立在床榻边:“我且过来给贵妃看看!” “好!”向书音也不多说什么,将手伸出床幔。 白皙的手腕可以看出青筋,手掌间有不属于贵妃的老茧,看着便知是因为习武而致。 元司遥走过去,将手搭在向书音手臂上,好在向书音并不算太严重。 元司遥转头:“向生,把银针给我!” 向生? 原本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向书音在听到“向生”二字时身子一凝,顾不得因为感染瘟疫而全身酸痛的身子,一把掀开床幔。 “刺啦!”一声。 向书音挣扎着就要起来,嘴上还不断的嗫嚅:“向……向生,向生?” 元司遥先是一惊,然后马上走过去将要掀开被褥下床的向书音按了回去:“贵妃娘娘,何事先待我给你施针再说,身子要紧!” 向书音一顿,自觉点头:“对,对!” 眼神却不由的看着向生的方向,少年被口罩遮挡大部分的容貌,露出的一双眼睛和饱满的额头让她不由失神。 太像了,真的太像她阿哥了! 此时向生也已经愣在了原地,手上紧紧攥着元司遥的背包带子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元司遥的声音再次响起,向生才回过神来。 “银针!” 向生回过神,立即将背包里的银针递给元司遥,自己则转身离开。 向云妆的眼睛一直盯着少年的背影,仿佛是从他身上看向另外一个人,而这一举动并没有逃过元司遥的眼睛。 心里的猜想也更加的确认! 第113章 隐瞒 “司遥……” 向书音见元司遥已经收起银针,又要挣扎着起来,元司遥无奈将人按住。 “娘娘,向生在我那…跑不了!” 向书音一凝,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戴着口罩,但流露在外的眼睛却闪烁着点点星光。 “你……” 向书音很想问元司遥是不是知道什么,但到嘴边的话还是被咽了回去。 “娘娘!”元司遥叹了一口气:“我不知向生为何要隐瞒,但他不说的事我也不会逼问,倘若有一天娘娘想知道些什么,可以亲自去问他们!” 说着元司遥点了点头,拿着东西离开了殿内。 向书音愣愣的看着元司遥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眼神里透露出点点兴奋,元司遥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所以……是不是云妆也在元司遥身边? “郡主!” 向生接过元司遥手上的背包,低着头不敢看元司遥。他不知道元司遥有没有和贵妃说什么,郡主这般聪慧,怎么可能看不出贵妃的反常? “回去吧!” 元司遥将手里的药单递给一旁的宫女,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之后离开。 元司遥和向生漫步走在皇宫内,瘟疫的缘故宫里几乎没什么人,各宫的宫女奴才也被限制在各自宫殿内,大部分都御林军也已经被调出来。 这般偌大的皇宫倒是显得有些凄凉了些,元司遥拢了拢衣裳,明明正值午时,但这灰蒙蒙的天看着就十分的压抑。 “呼!” 一阵凉风吹过,元司遥抬手掩面,眼睛微微眯起,直到一阵凉风吹过之后元司遥才将手放了下来。 此时位于她左手边的大门也被“吱呀”一声打开。 元司遥一顿,偏头望去,恰巧与从宫殿里出来的元璟夜打了一个照面。 两人皆是一愣。 景阳宫? “三皇子!”元司遥最先反应过来,索性偏过身行了一礼。 “元郡主?” 元璟夜眼睛一亮,随即又恢复如常。 元司遥微微偏头看向还没来得及关门的景阳宫大门,并没有见着孟月兮的身影。 “近日瘟疫横行,三皇子和孟妃身子可有不适?” “劳郡主关心!”元璟夜踌躇片刻,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母妃…有些发热,已经歇下了!” 元司遥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拿过向生手里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几幅药,都是她打包好应急的。 元司遥将药递给元璟夜:“这是治瘟疫的药材,上边写着详细的用药细节,你拿去给孟妃服下吧!” 元璟夜一怔,眼里的惊讶毫不遮掩。 瘟疫横行霸道了这么多日,这还是他收到的第一幅药,元璟夜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嗯?”元司遥微微偏头:“就当做是前段时日你收留我兄长的谢礼!” 元璟夜看着元司遥绝美的容颜,不得不说,加上“神医”这层身份的元司遥更是让人着迷。 “多谢郡主!”元璟夜伸手接过药包,手心不由紧了紧扎药包的细绳子。 元司遥莞尔一笑,寒嘘一句就带着向生离开。 “阿遥!” 元璟夜拿着药包的手一紧,抬眸看去,不出所料,不远处站着的正是戴着面具的桑榆。 而原本还温婉的元司遥在看见桑榆时眼睛一亮,像极了挣脱牢笼的小狮子,朝着桑榆飞奔而去。 元璟夜看着桑榆的手接住元司遥,双手放在元司遥的腰际,轻轻的握住元司遥的细腰,不知道桑榆说了什么,元司遥仰着头咯咯直笑。 元璟夜眼里满是阴翳,随即转身走进景阳宫,低声呢喃:“那双手还真是碍眼呐!” 桑榆余光看着转身离开的元璟夜,低头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元司遥。 “可是给贵妃施完针了?” 元司遥点头:“嗯,正打算出宫!” 桑榆将元司遥的手握在手心,两人并排走出去,有在桑榆在身边,原本还让元司遥感到压抑的皇宫都舒适了不少。 “你...你和三皇子很熟?” 元司遥眉头一挑,惊讶的偏头看着桑榆:“不啊,几面之缘,而且.....” 元司遥想了想:“以前我对他倒也不算客气,如今记不得了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就当做是补偿!” 这当然是元司遥瞎扯的,以前是原主对元璟夜不客气干他屁事,如果自己和元璟夜没有接触她可以装傻一辈子,但元璟夜也算帮过她,她不过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帮一次还清一次。 桑榆没有再接话,就这么静静的和元司遥走着,但握着元司遥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元司遥低头看着自己被桑榆握在手心的手,不明白桑榆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王爷!”元司遥突然想着什么,看向桑榆:“这个孟妃的娘家是哪里的,为何没有听说过?” 按道理说孟月兮好歹也是四大妃之一,位分也就比向书音低一些,如果说元修磬喜欢她,为何对她不闻不问任人欺辱,对元璟夜这个儿子也是不闻不问,但如果说元修磬不喜欢她,为何要将人囚禁在宫中。 囚禁? 元司遥被自己的想法一愣,她就说哪里想不通,现在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就是囚禁,孟月兮就像被元修磬囚禁在了这深宫。 “王爷?” 元司遥摇了摇两人相牵的手,桑榆不由紧了紧。 “孟妃.....不是上京城之人!” 不是?元司遥抿了抿唇,余光瞥了桑榆一眼,心里不由一沉。 桑榆并不想和她过多的说这个问题,或者说桑榆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元司遥眯着眼睛,心里不由上下打鼓:桑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不愿意告诉我的,是因为不相信她吗,还是有所隐瞒。 回到医馆,元司遥去看了小麒,小麒恰巧醒着,在得到元司遥的同意小麒母亲每日可以来看看小麒。 此时正在喂小麒喝药。 “神仙姐姐!”小麒看着推门而入的元司遥,眼睛一亮,囫囵吞咽口中苦涩的药。 “郡主!”小麒母亲将瓷碗放在一旁,站起身微微福身。 元司遥点点头,温婉一笑:“小麒今日有没有乖乖吃药啊!” “嗯嗯!”小麒频频点头:“小麒已经喝完了哦!” 元司遥比了一个大拇指,走到小麒身边坐了下来,伸手给小麒把脉。 小胖手还是很有肉,放在手心像极了莲藕,元司遥手指动了动,眉头不由的紧紧皱起。 “郡主....怎么样了?” 小麒母亲看着元司遥的神情心里不由突突跳起来,明明已经到了深秋,但交握在胸前的手却不由的微微浸汗。 第114章 看你长得帅! “啊!”元司遥收回手:“没事!” “呼!”妇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里对元司遥更是心存感激。 “神仙姐姐!”小麒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我什么时候好啊!” 元司遥将手搭在小麒的小脑袋上,屈指揉了揉这毛茸茸的脑袋:“很快就好了,小麒好了最想去做什么?” 本以为小麒会随口说一句,不料小孩当真低头认真思考起来。 元司遥坐在一旁,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微微偏头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自己和他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心里十分喜欢小麒,小孩倒是童真,清醒时候经常会和她说话,有时还会逗她笑。 一天一口神仙姐姐倒是叫得不亦乐乎。 “多好一小孩啊!”元司遥心想。 “我...我想学医!”小麒小心翼翼的看着元司遥:“我也想像神仙姐姐一般厉害,也想学医悬壶救人,愿这世间再无被疾病困扰之人!” 小麒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小心的拽了拽元司遥的袖子:“等我好了,神仙姐姐能教我医术吗?” 元司遥广袖之下的手紧紧攥了一下,看着小麒眼里的坚定出神。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元司遥是被打动的,这乱世,温饱尚且都成问题,有多少人还能心怀天下。 “好!”元司遥点头:“你好了神仙姐姐就收你为徒如何?” “好耶!” 小麒惊呼,伸出自己的拇指,元司遥会意,也伸出拇指和小麒点了一下。 元司遥一直在屋子陪小麒说话,时常被小麒逗得咯咯直笑,倒是一旁的小麒娘亲要拘谨一些。 直到小麒困意来袭睡去之后元司遥才和小麒母亲退出了屋内。 “阿娘!”元司遥和小麒母亲站在长廊上,元司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回过头来看着妇人:“你能和我说说小麒父亲是怎么....怎么去世的吗?” 妇人一凛,眼里的悲痛毫不遮掩,双唇微微打颤:“因为一场大病......” 元司遥看着她,妇人眼里即使很悲痛,但却不由的流露出些许温柔,元司遥可以看出,妇人很爱她的丈夫。 “若是...若是那时能早些遇见郡主,或许...或许.....”或许就能活下去吧。 元司遥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她没有穿越过来,而且....就算她已经穿越过来,她或许真的治不好小麒父亲。 “郡主!”这时向生走了过来,妇人见着元司遥有事,很自觉的自己回屋了。 “怎么了?”元司遥和向生一起朝着楼下走去。 “燚王府传来消息,世子醒过来了!” “真的?”元司遥嘴角上扬,一双明亮的眼睛快速眨了一下。 “嗯!”向生点头:“徐公子已经过去了,他让我转告郡主,让郡主放心!” 元司遥低低“嗯”了一声,她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之前也都是徐辞暮在元楚云身边照顾。 “问你个事儿!”元司遥摩擦着自己的下巴。 向生:“郡主请问!” “就.....”元司遥想了想:“你知道徐辞暮为何不愿意入朝为官吗?” 徐辞暮的父亲是太医院的院子,正五品官员,可以说太医院就是他的一言堂,有绝对的地位。 如果徐辞暮入朝为官,绝对比现在一个平民百姓混得好,至少他开的医馆还没人敢闹事 但据她的了解,徐辞暮丝毫很讨厌入宫,上次也是迫不得已入宫给她递交折子。 而且自己鲜少听到徐辞暮说到关于他父亲的事。 向生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徐公子束发之年时,其母亲卧病,在徐母最严重之时徐太医因为在宫中被拌住了脚,赶回来时,徐母....” 向生呼出一口气:“已逝!” 元司遥心里一沉,束发之年也就是十五岁,也难怪徐辞暮不愿意入朝为官,在他心里,如果当初徐太医能早点赶回来,自己的母亲或许就还有救。 他心里或许是怨恨自己的父亲的吧! - “呼!” 徐辞暮赶回来,扯下口罩呼出一口气:“累死我了!” 元司遥放下手中的药单,抬眼看向徐辞暮:“我兄长如何?” 徐辞暮摇摇头:“情况不容乐观,蛊毒几乎蔓延全身,如果再不及时医治,恐怕.....” “嗯!”元司遥点头:“待这边的事处理好,就启程去北疆!” 瘟疫已经在不断的控制,死亡人数也已经不断减少,即使许多人还有此症状,但依旧比原先好上很多,重症也已经在不断减少。 “嗯!”徐辞暮微微低头应了一声。 “怎么?”元司遥看着奄奄一息的徐辞暮,挑了挑眉:“今日不是去见向姐姐了?还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徐辞暮原本以为元司遥会调侃自己一番,他都已经想好怎么回嘴了,却没有等到元司遥的下文。 “咦!”徐辞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元司遥。 “怎么?”元司遥偏过头,看着徐辞暮,不知不觉中又想到今日向生说的话。 徐辞暮颇不习惯元司遥用这种很认真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的搓了搓手臂:“就你平日不经常打趣我吗,今日这是...” “哦!”元司遥伸了伸懒腰:“今日本郡主心情好,看你长得帅,不想怼你!” 徐辞暮心花怒放,和元司遥相处一段时间,他学到了“帅”是何意,立即抬手撸了撸自己的头发:“本公子自然是知道自己长得风流倜傥,只可惜本公子心里已经有云妆了,郡主还是另寻良人吧!” 元司遥:“.....”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丑逼!” 徐辞暮:“.....” “你……”徐辞暮伸出手指着元司遥,一副吃瘪的模样:“你果真不是人!” 元司遥无所谓的耸耸肩:“做人不能太有道德懂吗?” 元司遥懒得和徐辞暮贫嘴:“玄忧辰呢?” 说曹操曹操到,徐辞暮还没来得及说话玄忧辰十分轻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遥遥心里果真还是有本座的!” 徐辞暮悠悠的看着玄忧辰,这人脸皮还真是厚,真不怕桑榆带人把他老巢给缴了啊! 元司遥瞥了其一眼,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外精神倒是很好。 “你怎么还不走?” 玄忧辰“啧”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不还没好吗?” “你在我这里混吃混喝有一段时日了吧,你真当我这里是红十字会?” “红十字会?”玄忧辰不解,但“混吃混喝”懂了,也大致理解了元司遥的意思。 “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喝遥遥的!” 元司遥没搭理他,就当他的话是放屁。 第115章 肺癌! 本以为是玄忧辰口嗨的事,元司遥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看着屋里的两箱金银珠宝元司遥陷入了深思。 “玄公子这是……” 玄忧辰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元司遥:“本座都说了不会白吃白喝遥遥的,自然不会食言,这些就当做给遥遥救命的谢礼如何?” “啧!”元司遥拿过一只白玉手镯:“你命还真值钱!” “遥遥若是喜欢,玄暗阁还有许多!” 元司遥将手镯放好,皮笑肉不笑:“你是想拿钱收买我?” “遥遥此言差矣!”玄忧辰摇摇头:“本座不过是感觉遥遥实乃合我意,是真诚相邀遥遥去我那看看!” 元司遥白了他一眼,正想开口说话徐辞暮就已经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小麒情况不对!” 元司遥一凝,抬脚朝着外边走去,在经过徐辞暮时脚上动作一顿:“把这两箱金银珠宝抬去给王爷,就说是玄暗阁阁主捐助给百姓的!” 玄忧辰眼神一暗,但也没有开口阻拦。 “小麒……小麒我是阿娘啊!” 元司遥听着屋里的动静,推门而入。 因为元司遥的命令,屋内没有其余的郎中,整个屋内十分空旷,还夹杂着妇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小麒母亲见着元司遥,立即跪了下去,惊慌失措的求着元司遥:“郡主,郡主,救救小麒啊!” 元司遥眼神落到小麒脸上,一张喝了太多的药微微发胖的脸毫无血色,嘴角还挂着血丝,床边也是小麒咯的血,整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呼吸十分困难,伴随着小麒低声嚷嚷着“疼” 额头上全是虚汗,元司遥还未来得及查看小麒趴在床上开始剧烈呕吐,吐出来的几乎都是才喝下去的药,还有带着血。 “小麒!”妇人嘶吼,跪爬着过去,一只手轻轻拍着小麒的后背,脸上不断的划过泪珠。 此时徐辞暮也已经推门而入,元司遥将小麒轻轻的搀扶平躺,此时的小麒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元司遥将小麒胸前的衣裳解开,露出胸膛。 “徐辞暮!”元司遥低喝一声,徐辞暮会意,将银针打开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拿过一根根长短不一,粗细不一样的银针插入小麒胸膛的各个穴位,每施下一根银针小麒就忍不住的痛呼一声,就是成年男子看见都忍不住蹙眉。 小麒娘亲看着心疼不已,恨不得这一切都由她来替小麒承受。 最后一根银针落下,小麒“哇”一声,一口瘀血再次吐出来,元司遥立即用一旁擦脸的抹布接住从口腔滑到脖颈的瘀血。 渐渐呼吸也趋于平稳,元司遥呼出一口气,但紧紧拧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看着已然昏迷过去的小麒,元司遥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由紧了紧自己的手,松开,元司遥拿过小麒的手把脉。 徐辞暮立在一旁,此时如果他再没有发现不对劲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医也是白学了。 小麒的症状和瘟疫很相似,但又不是很相似,原先小麒会反复发热,全身疼痛,有时严重的呼吸困难,这些和瘟疫很相似,但咯血,就有些反常,还有这段时日小麒体温十分的低,而且全身的剧烈疼痛已然和瘟疫相悖。 元司遥收回手,目光落在小麒不显眼的锁骨上,元司遥伸手,在锁骨上的淋巴结位置上轻轻按压,收回手将小麒衣服又往下拉了一下露出小麒的肋骨部位。 元司遥重复动作,没一次的按压都让元司遥的心不由的向下沉一分。 “郡主,小麒……”妇人见元司遥收回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元司遥,眼里全是后怕。 太像了,和他父亲当时的情况太像了,妇人心有余悸,直到听到小麒均匀的呼吸声才微微放下心来。 “我们先出去吧!” “哎!”妇人频频点头,用手抹着眼角的泪水,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麒才跟着元司遥离开。 徐辞暮看着元司遥的神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元司遥流露出这种神情,以往的元司遥每医治一个病人总是会不自觉的眉头上扬,然后得意又挑衅的看他。 “阿娘!”元司遥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郡主,是不是小麒、小麒.....”小麒娘亲担忧的看着元司遥, “小麒父亲当初是不是因为如此才....” 妇人震惊的看着元司遥:“对、对对,小麒父亲当初也是因为如此才....” 妇人语气哽咽,元司遥抬手拍了拍妇人的手臂:“你先别担心,我先与徐公子商量一二!” 两人对视一眼,让小麒母亲先去休息,两人来到了休息的客房。 “小麒的情况是不是..”徐辞暮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元司遥:“这不止是瘟疫了吧!” 元司遥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徐辞暮吐出一口气:“这是什么病疾,可还有...” 元司遥偏过头,半响轻轻吐出几个字:“我初步判断是肺癌!” “肺癌?”徐辞暮不明白:“这是何意?” 元司遥回过头:“就是小麒的肺部出现了恶性肿瘤,会出现痰中带血,干咳,喘鸣,胸痛.....现在小麒已经出现了呼吸减弱,心率不齐,咯血等症状,我判断已经是晚期!” 元司遥尽可能的拿他们听得懂的话术来解释“肺癌”,直到元司遥的话音落下,屋里都没有再传出声音,虽然元司遥说的一些话术很陌生,但徐辞暮何等聪慧,而且有些他曾经在一些奇异杂典上看过。 “还..”徐辞暮哑着声音:“还有救吗?” 元司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呼出一口气:“难!” “发现太晚了!”元司遥依旧低着头:“而且....” 而且他们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癌症放在现代先进的科技技术尚且都还是人类的一大难题,这是古代啊,她什么都没有,她专研各种中医,但小麒的情况太糟糕了,而且是遗传性,这颗肿瘤在他体内太久了。 瘟疫横行霸道的侵入他的身体,本就因为年纪小抵抗力弱,体内的肿瘤又被瘟疫激发,这放在现代能救活的几率都小之又小,如果早先发现,如果早先发现,她或许还能拿中医试试。 纵使徐辞暮心里依旧有了答案,但心里还是紧紧的揪住。 小麒自从来了医馆,除了紧急情况是元司遥来给他施针以为,大部分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作为一个医者,最痛苦的莫过于如此。 第116章 不能动桑榆的东西! 异姓王府内。 桑榆坐在书房内,面前青川战战兢兢的站在书房中央,而他旁边赫然放着两箱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 外边天已经暗下来,眼见着又要开始飘起毛毛细雨,凉风灌入,桑榆将脸上戴着的面具摘了下来。 “嗒!”面具被桑榆扔在桌上,让青川心里不由一跳,心里已经将玄忧辰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他是这么说的?”桑榆将目光放在这些金银珠宝上。 “是...是!”青川小心翼翼的说:“郡主说他在医馆白吃白喝了这么久,也该为黎民百姓做一些事,所以.....” “嗯!”桑榆闷着声音:“就按阿遥说的去办!” “是!” 青川悄无声息的呼出一口气,今日在看见这两箱金银珠宝的来处时,他只感觉两眼一黑,但郡主都这么说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些带给王爷。 本以为今晚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不可,他们王爷看着温尔儒雅,但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家王爷到底是怎么样的。 当初桑榆带兵打仗,敌国眼见要败北,便借着求和的原由来和桑榆谈判,而就在当晚敌国使臣想利用美人计,不仅给桑榆下药,还将一女子送到了桑榆的床榻上。 桑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但看见女子一脸狐媚的躺在他床榻上时,桑榆只是眉头微微蹙起。 看着女子淡淡说了一句:“本王的东西,要拿命来交换方可碰的!” 后来没有人知道军营里发生了什么,桑榆一把火直接将整个军营给烧了,没人知道桑榆有没有将那个女子杀死,但也有人传出,在熊熊大火下,听见军营里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绝望声。 应该是没有杀死,而是直接被桑榆给活活烧死的吧。 而后来敌国来谈和的百来人当晚没有一人走出元崇边疆的城门。 第二日,桑榆直接带兵攻城,仅仅一天一夜,整个王朝覆灭。 所以在军营里,众人都知道一个忌讳:不能动桑榆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物! 在今日玄忧辰送这些东西给元郡主时,青川险些以为桑榆今晚就带人把玄暗阁给灭了。 现在看见桑榆这般坦然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也实在琢磨不透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让你调查的事如何了?”桑榆略微疲惫的闭了闭眼。 “都绘这段时日在大量的招兵买马,有蠢蠢欲动之势!” 都绘是元崇东南方的一个国度,京城大都,几十年来都绘算得上安分守己,和元崇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一年来都绘明显有雨后春笋之势,近来更是在大量招兵买马,但动静算不上隐晦,稍微一查就能查到。 “王爷,要不要...”青川有些担忧:“都绘离边疆尚远,我们兵马过来需要时日!” 都绘说大不大,但位置刁钻,横跨在元崇上京城和边疆的中央,他们的兵马过来要时日,若是都绘直接攻打上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桑榆睁开眼睛:“等!” 青川不解:“若是都绘此时起兵...” “不会!”桑榆轻轻吐出一口气:“绘王此时不会起兵!” “属下愚昧!”青川低下头,不知道桑榆的意思。 桑榆向后靠,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起兵乃是大事,兵马缺一不可,绘王不会蠢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青川眼睛放大,明白了桑榆的意思,都绘招兵买马的事他几乎不用怎么查就知道,好比如都绘故意将消息放出来,绘王若是真的要攻打元崇,不会这么明显的做出这种事出来。 “那都绘这是...”青川心里越来越迷糊了。 桑榆在黑暗中的眼神暗了暗:“传信下去,让吴将军带兵朝南部迁至信合!” “信合?” 元崇大军在南部边疆,迁至信合相当于带兵退到二线,几乎没怎么改变方向,而信合距离都绘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这看来也不过边疆无战事,桑榆带兵守到了信合。 主子发话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只能照做,即使心里有疑虑。 “李言如何了?” 青川:“他说并没有看清是谁,对方遮挡住了脸!” 李言被桑榆关押在异姓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了,本以为桑榆是最近太忙忘了这件事。 “嗯!”桑榆轻声说:“杀了吧!” “杀了?”青川惊呼:“这是唯一的线索,如果杀了,这件事就没法调查了!” “呵.....”桑榆轻笑出声:“王府不养无用之人,留着他有何用?” 青川喉结上下动了动,这李言留着的确没用,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很明显对方也已经将这枚废棋给弃了。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青川回头看了一眼。 桑榆慢条斯理的拿过被他扔在桌上的面具,遮挡住了这绝世容颜。 “进来!” 青川看着推门而入的白晴岚,白晴岚一袭白衣胜雪,手里端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粥。 青川很识相的离开,将门关上。 “公子,忙碌了这么多日,我给你熬了粥,你喝一些?”白晴岚一脸温柔,将手中的粥放在桌子上。 桑榆看着坐上冒着热气的粥,本来还冷清的书房被粥的香气弥漫,桑榆微微拧眉。 “端下去吧,本王不饿!” 白晴岚一哂,眼里尽显失落,期期艾艾:“这粥我熬了一个多时辰,公子....公子喝一些吧!” 桑榆转眼看着低着头的白晴岚,直到看到白晴岚脸上开始出现俏红,桑榆才不急不缓的开口:“白晴岚,我单于一家欠你的,本王自然会还,但你再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也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白晴岚一凛,寒从脚起,一时之间不知道桑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不,不应该,李言的事她也是找的其他人,她一直未在李言那里露面,即使李言一家的确是被她杀害,但她十分确定人已经被自己杀死,桑榆不可能知道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碗粥,因为白司遥? “下去吧!”桑榆闭上眼睛,抬手抵着自己略微沉重的脑袋,显然不再想说话。 白晴岚心里纵使不甘,但清楚桑榆的习性,只能先离开。 直到屋门再次关上,桑榆才重新睁开眼睛,原本还波澜不惊的眼睛平添了几分戾气,若是青川在这里,定会惊呼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王爷。 桑榆站起身,走到白色龙泉剑架前,伸出修长的手,拿过剑架上的白虹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王府。 第117章 王爷失踪了! “元司遥!” “干毛!” 才给小麒施好针的元司遥打开门就看见急急忙忙的徐辞暮,身后还跟着一脸担忧的青川。 元司遥挑挑眉,有些疲惫的用手揉了揉后颈,再微微后仰活动有些酸痛的脖子。 “王爷有没有来找你!” 元司遥一顿,把手放下来,正色看着徐辞暮:“没有!” 青川眉头紧紧拧起:“王爷失踪了!” “失踪?”元司遥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川:“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青川快速的说:“今早我看王爷一直没有起来,便去寻他,但他屋里显然没有睡过的痕迹,我在整个异姓王府都没有寻见王爷,便来了医馆!” 元司遥心不由一沉,桑榆的本事要说被绑架应该不可能,那他会去哪里? “他有带人吗?” 青川摇摇头:“没有!” 青川有些懊恼,他就不应该离开王爷身边,本来昨晚白姑娘去找王爷,他不便守着,所以避开了,后来也一直没见桑榆出来,本以为桑榆在书房歇下了,可今日却一直不见他出来,便有了今日之事。 青川焦急道:“王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徐辞暮脸色沉重,想了想,“别担心,王爷的本事你我还不知道吗,他或许是有什么事呢,别急!” 见元司遥不说话,徐辞暮故作轻松道:“你放心吧,谁敢在桑榆头上动土,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谁能绑架得了他!” “嗤!”元司嗤笑一声,睨了徐辞暮一眼。 她当然不担心桑榆会被悄无声息的绑架,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桑榆去做了什么,她之前就一直担心桑榆哪天真的对所有的一切感到无趣,来个同归于尽什么的。 现在她只恨不得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去学个心理学什么的,有时候她看着桑榆就很想告诉他:这样压抑着不好,对身心发展很不健康。 但桑榆是何许人也,他什么多余的情绪都不表现出来,几乎隐藏得很完美,这让她们怎么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她能理解桑榆为什么会这样,这要换做是她,她或许比桑榆还抗拒,可能已经等不到今日就已经和北疆来个鱼死网破,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异姓王。 正说着,元司遥余光瞥见楼下大堂,元司遥走到围栏出,一手搭在围栏上,眼睛微微眯着往下看。 徐辞暮和青川对视一眼,也朝着元司遥的目光往下看去。 “玄忧辰?”徐辞暮不解。 楼下玄忧辰一脸阴沉,双手附在身后,而他身后此时跟着一人,正是和元司遥有过几面的暗幽。 之前玄忧辰过来医腿时身边就带了暗幽,元司遥记得这女子对自己敌意还挺大,如果没猜错她许是心悦玄忧辰。 此次玄忧辰感染了瘟疫,但并没有带着暗幽,此时暗幽突然出现在医馆的确匪夷所思。 元司遥看着往楼上走的二人,心里突突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呼之欲出。 “哟,早啊玄公子!” 元司遥笑嘻嘻的看着就要推门而入的二人,不紧不慢的朝着两人走过去,徐辞暮和青川不明所以,但也跟在元司遥身后。 玄忧辰推门的手一顿,脸上的阴沉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见着元司遥紧紧拧着的眉头才松开来。 玄忧辰皮笑肉不笑:“遥遥对本座还真是念念不忘呐!” 身后的暗幽在见着元司遥时就已经顿住,绝美的容颜使得周围的一切看着都黯然失色,脸上淡淡的笑意撩拨心弦。 她之前就听说了“翠花”神医就是元司遥,但对这传闻中的废物郡主并没有什么印象,今日见着嫉妒之意险些控制不住。 “啧!”元司遥扫视了暗幽一眼:“玄公子这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可以又被仇家追杀了?” “若真是如此,玄公子还是早些离开医馆吧,不要祸水东引啊!” 玄忧辰收回脸上的笑意,紧紧咬着后槽牙:“遥遥明知故问就有些没意思了吧!” “嗯?” 元司遥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虽然心里有一定的猜想,但具体的还是得问了才知道。 玄忧辰看着元司遥脸上的疑惑,这神情并不假,难道她真的不知道? 玄忧辰推门而入,元司遥回头看了一眼徐辞暮,三人跟着进屋,青川走在最后,将门关上。 玄忧辰直接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身边的暗幽神情黯然,元司遥看着暗幽眼底下的淤青,再看了看暗幽裙摆下的泥土。 “姑娘这是受伤了?”元司遥故作惊讶:“也难怪千里迢迢的跑来医馆,不过这伤口应该不大吧,你们这第一杀手阁连个懂医术的都没有吗?还要大老远的跑来医馆!” 暗幽一凝,将手臂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往自己身后躲。 玄忧辰转着手上的茶盏:“遥遥想不想听一件有趣的事?” 元司遥不置可否:“玄公子若是想说也不会问这些废话了!” 玄忧辰也不生气,他早就习惯了元司遥这说话态度,大多时候只要不是让她厌恶的或者招惹她的,她都是属刺猬的,嘴硬心软。 “桑榆昨夜,只身闯我杀手阁,”玄忧辰一字一顿,说得很慢:“杀了我百来人!” 元司遥抿了抿唇,她原先猜测桑榆可能真的去找玄忧辰麻烦了,但还真没想到他一个人就跑去了杀手阁。 之前她听向生说过,这个杀手阁人数有上万人,只要钱到位黑白都接,都是一些玩命狂徒,桑榆一个人跑去那个土匪窝,元司遥说不担心是假的。 说来是真的很惭愧,她就算如今和桑榆在一起了,还是不知道桑榆的实力到底如何。 徐辞暮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无奈看着元司遥:“本公子就说吧,敢在桑榆头上动土的,都是活得不耐烦的!” “我谢谢你!”元司遥没有心思和他贫嘴:“不会说话就闭嘴!” 徐辞暮耸耸肩,知道桑榆没有失踪之后也彻底放松下来,至于他有没有事倒是不担心,不然玄忧辰也不会出现这种神情了。 “你这天下第一杀手阁还是关门吧,这么多人还被我家王爷杀了上百人!”徐辞暮想的也正是元司遥想的,这就说得通了,看来暗幽也是匆匆过来禀报的。 玄忧辰:“……” 第118章 依赖 “你懂什么!”暗幽恼羞成怒。 此时想着她还心有余悸,昨夜桑榆突然出现在玄暗阁,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桑榆脸上的面具太有代表性,很快就被认出来,他们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伤到桑榆。 桑榆当时身上的戾气比自家阁主的还重,就是她们这种在刀尖上行走的人都不由心里一怵。 “我是不懂!”元司遥摊了摊手:“但我知道你是逃着过来的!” “你……”暗幽攥紧双手,牵动着手臂上的伤口都不及她心里的恨来得痛苦。 “暗幽!”玄忧辰一脸阴翳:“这异姓王无故伤我们的人我们也只能忍着,他一个朝堂王爷管到我们这些江湖中人的头上来,也是不多得,民不与官斗,我们也只能把牙咬碎了合着血往肚子咽是不是?” 青川听着心里不痛快,本就是这个阁主三番两次的挑拨元郡主,他家王爷没有灭了玄暗阁已经是仁义至尽。 青川此时偏心已经偏出元崇,正想开口替自家王爷说话屋门就被人推开。 “王爷!”青川见着来人,喜悦不言于表,快速的走到桑榆身边。 暗幽在看见来人时,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她至今都没有忘记昨晚桑榆手持白虹剑,手起刀落的斩杀他们的人。 元司遥鼻尖动了动,并没有嗅到血腥味,桑榆应该已经回王府沐浴更衣了。 “阿遥?”桑榆声音轻柔:“怎么了?” 元司遥哀怨的看着他:“你怎么一个人跑去了那个土匪窝?” 玄忧辰:“……” 桑榆轻笑:“无碍,我这不好好的吗?” 元司遥微微蹙眉:“但这太危险了,下次不允许再这般做,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元司遥神情不似玩笑,面具之下桑榆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一夜的来回奔波并没有让他感到疲惫。 他知道这般做有多危险,但他控制不住心里的戾气,他昨日很想直接来医馆抹了玄忧辰的脖子,但是他知道,这样做可能阿遥不会高兴,元司遥宅心仁厚,而且她并不喜欢打杀。 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也第一次往回退缩,所以一忍再忍的留住了玄忧辰的性命。 “好!”桑榆轻轻应道,抬手抚平了元司遥的眉头。 “王爷这般大费周章的去杀我的人,还真是好心思!”玄忧辰紧紧攥着手中的茶盏,满脸愤怒。 桑榆收回手,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玄忧辰:“本王说过,若是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本王要了你的命,很显然玄公子并没有听进去,本王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玄公子莫要因此动怒!” “好一句小惩大诫!” 玄忧辰将手中的茶盏“啪”一声放到桌上,收回手时杯子已经四分五裂。 气氛剑拔弩张,元司遥丝毫怀疑但凡桑榆现在要动手,那这间屋子就别想要了,莫名的,本来很紧张的情形元司遥竟有些期待。 但很可惜,桑榆神色淡淡,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玄忧辰眯着眼睛:“不知元崇百姓可知道他们心目中的战神是此等人?” 此等残暴凶狠,杀人如麻之人! 桑榆无所谓,轻“呵”一声:“他们知道又如何呢?” 继而转头看向一旁的青川:“昨日玄公子赠予百姓的金银珠宝全都分发给百姓了吗?” “已经分发下去了,可是…”青川顿了一下:“实乃京城百姓数量过多,还是有许多没有分发上!” “嗯!”桑榆点了点头:“那就从王府拿,直到每户百姓都拿到为止!” “是!”青川想都没想立即按照桑榆的吩咐去办。 元司遥就这么看着玄忧辰越来越黑的脸实在是想笑,这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出了钱还不讨好。 这也怪她,她不应该把那两箱珠宝拿给桑榆去处理的,不然桑榆应该不会去玄暗阁大杀特杀,还好没有出事。 “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元司遥拉着桑榆避开其他人去了他们休息的包厢,阖上屋门就迫不及待的检查桑榆有没有事。 桑榆坦然的伸出手让元司遥检查:“阿遥放心,这些人还伤不了我!” 确定桑榆没事之后元司遥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随即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桑榆微微偏头看着元司遥,眼里尽显温柔。 元司遥抿了抿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桑榆说,他们并没有接触关于心理方面的问题。 若是这放在现代,绝对是被拉去心理咨询师那里咨询的,但放在古代他们的思想里只有“疯子”这个概念。 如果自己直白的和桑榆说了这个误区,弄不好他以为自己说他有病呢。 但不说,久而久之的,对桑榆的身心健康实在是不好。今日他只是跑去玄暗阁,明日真不知道他能跑去哪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出来。 “嗯?”桑榆伸出手,挑起了元司遥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元司遥眼睛转了转,随即嘴唇一咧,嘟囔道:“榆哥,我都在医馆施了这么久的针了,肩膀实在是疼,你给我捏捏呗!” 桑榆一愣,捏着元司遥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但很快又松开。 “好不好嘛!”元司遥继续眨巴眼睛,一直盯着桑榆看。 “好!” 怎么能不好呢,只要元司遥开口了,他什么都可以为元司遥做。 元司遥嘿嘿一笑,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桑榆绕到元司遥的身后,将手放到元司遥有些瘦弱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给元司遥捏着。 元司遥一脸享受,然后又有些为难的开口:“榆哥……就…就…” “阿遥有何事直接说,嗯?” 元司遥舔了舔唇:“就是我感觉这医馆的饭菜好难吃,你每日能不能给我带点可口的饭菜来啊,我不挑,什么都吃!” “好!” 桑榆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元司遥背对着她,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元司遥眼里的狡黠。 既然她不知道怎么给桑榆说,那就温水煮青蛙,要让桑榆感受到自己离不开他,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心性。 她心里明白桑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他原先活着的动力可能就是为自己上千族人报仇,所以要让桑榆感受到自己对他的依赖,让他有些盼头最好不过了。 第119章 王爷懂医术? “阿娘,小麒的情况……” 元司遥看着眼前的妇人,这个叫温莲的女人,本应该人如其名,但也受尽折磨。 元司遥不知道该如何与她开口,这几日小麒情况越来越差,几乎都是靠银针在支撑着,每日清醒的时辰也越来越少。 “郡主…” 温莲红着眼眶,短短几日,妇人脸上憔悴了许多,眼里全是痛色。 “小麒…小麒的情况是不是已经没法…”她无法开口说下去,这对于她来说就是凌迟。 小麒的情况元司遥也是想了很久,之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温莲就是因为担心她承受不住,但如今小麒病情恶化,元司遥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告诉温莲,至少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元司遥微微低头,嗫嚅:“小麒的情况属于遗传他父亲,都是绝症类的疾病,而且发现得太晚,再因为瘟疫,所以…” 元司遥深呼吸一口气:“很大可能医不了了!” 本来小麒肺部就有癌细胞,瘟疫来势汹汹再次侵蚀小麒的肺部,如今小麒的肺已经面目全非了。 元司遥不敢去看温莲,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元司遥看得出她很爱小麒,先是看着自己丈夫因为疾病去世,现在又要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儿子重蹈覆辙,这对于她来说是怎么样的一个打击元司遥不敢想象。 元司遥本以为温莲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会悲痛欲绝的大哭,然而整个屋子都十分的安静,沉重的气氛之外,几乎落针可闻。 半晌,温莲颤抖的声音响起:“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元司遥蹙眉,一双眼睛凝视着温莲,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温莲始终低着头,放在腿上,已经被岁月留下痕迹的手死死相握,可以看出突出皮肤的青筋。 “阿娘,你要是难受,就……就哭出来吧!” 温莲闻言,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眶里却没有丝毫要哭的欲望。 “有劳郡主,草民感激不尽,实乃身子不适,先下去歇着了!” 说着温莲站了起来,脚下还踉跄了一下,元司遥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温莲。 “多…多谢郡主!”温莲有点局促,微微行了一礼之后匆匆离开。 元司遥看着温莲的背影,神情复杂,忍不住的喃喃自言:“要是能救好,就好了……” 这几日元司遥总算是比之前好很多,瘟疫渐渐控制下来,死亡人数也已经减少。 但元司遥也没有松懈,大部分时间都独自一个人在屋里看书。 小麒的病就像悬在她心里的一把刀,让她始终放不下,她也希望能有什么奇迹发生,但是已经过去几日,元司遥始终没有得到丝毫的突破。 “叩叩叩!” 房门响起,元司遥头也没抬,应了一声:“进!” 屋门被打开,桑榆一眼便看见坐在案牍后边的元司遥,桑榆手里提着两个食盒,反手将屋门关上。 走到桌边将食盒放下,桑榆才朝着元司遥走过去。 一只修长的手将元司遥手中的书抽走,元司遥随着书的离开抬头。 “王爷?”元司遥咧嘴一笑,一只手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突然,元司遥只感觉到一阵眩晕,还没来得及站稳,身体就像失重了一般。 “阿遥!”桑榆心里一紧,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元司遥,一只手搭在元司遥腰肢上,一只手揽着元司遥的手臂。 脸上多了一些无措和茫然,搂着元司遥的手都不由的紧了紧。 “阿遥可是身子不适?” 元司遥整个人靠在桑榆身上,清冽的松木香让元司遥心里舒坦了许多,元司遥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兴许是太累了!” 桑榆还是不放心,一只手拿过元司遥的手,将手搭在元司遥脉搏上。 元司遥看着桑榆的动作,微微惊讶:“王爷懂医术?” 桑榆面具之下紧紧抿着唇,确定元司遥并没有什么问题,紧紧皱着的眉头才松开。 “略懂皮毛!” 元司遥点点头,想想也是,桑榆本就是苗疆后人,懂医也正常! 桑榆转身去拿食盒,元司遥看着桑榆的背影微微出神。这几日桑榆都会准时的给她送饭,而且每日都会变着花样的做,她本来就不挑食,这几日反而还被他养得有些刁嘴,吃其他的反而还有些无味。 “先喝些粥!” 桑榆用一个小碗给元司遥盛出一些,将粥端给元司遥,又拿了一些小菜。元司遥闻着粥的清香,食欲大开,也不再犹豫端着就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 “慢一些!”桑榆宠溺的看着元司遥:“不够还有!” “唔!”元司遥将碗里最后一口喝完,将碗递给桑榆:“我还要!” 桑榆微微挑眉,平日里元司遥虽然胃口也很好,但并没有今日吃得这般多。桑榆接过碗,转身去给元司遥盛粥。 元司遥咬着木筷,脸上全是笑意,没有人知道在她看见刚才桑榆眼里的紧张时,她心里有多高兴。 即使桑榆戴着面具,但眼里的紧张却暴露无遗,虽然很快就被桑榆掩盖过去,但还是被她捕捉到,说明这个方法是奏效的,至少桑榆脸上终于有了其它的神情,所以元司遥太高兴了,没有人明白,没有人.... 所以心情大好的元司遥只能将心里的高兴发泄到这些粥上。 “瘟疫已经稳定下来,阿遥可是歇息?” 桑榆双手轻轻捏着元司遥的肩膀,低着头看着闭眼假寐的元司遥。 元司遥睫毛很长很翘,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但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住元司遥眼底的淤青,桑榆看着心疼不已。 他知道这都是元司遥自己愿意做的,所以他不会阻拦,他会默默的支持,在元司遥需要他时,他能助元司遥一臂之力。 “小麒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我想再试试!” 元司遥睁开眼睛,抿了抿唇,眼神溃散,无目标的盯着前边的方向看。 小麒的情况桑榆也已经听说了,桑榆看着元司遥毛茸茸的脑袋,想不明白,这丫头也就十五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耐性呢,而这份耐性却让他这般的着迷,甚至无法自拔,即使别人瞧上一眼都让他浑身难受! 第120章 开放! “皇上,瘟疫几月余,百姓皆安,上京渡难,今老少皆宜,天佑我元崇,如今城门可放,上京可安!” “好!” 元修罄一只手拍在龙椅上:“今日朕的江山能渡过难关,离不开元郡主的出谋划策!” “陈公公!” 陈公公立即弯腰上前:“奴才在!” “拟旨!”元修罄大手挥,一双眼睛凝视着下方的大臣:“元郡主心存百姓,渡我元崇,特封一品郡主,赐黄金万两,府邸一座!” 元司遥的功劳大家看在眼里,这“一品郡主”的封号可以说没人敢此时出来找茬反驳,如果不是元司遥,此番瘟疫绝对会给上京城带来不可想象的灾难,上京城上千人户,若说此时有哪个大臣站出来出来反驳,只怕是百姓都不会同意。 医馆内 “小麒,小麒!” 元司遥双手交叠,按压在小麒的胸脯上,额头上全是虚汗,元司遥喘着粗气,有规律的给小麒按压心脏。 此时医馆内热闹非凡,大病初愈给人带来了身心的愉悦,本因为感染瘟疫几月未与亲人见面人们此时见着亲人都抱头痛哭。 许多曾经以为感染重度瘟疫的人在进了医馆之后都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出去,如今见着候在外边的亲人都再也忍不住的心底的思念。 而与之相比的,就是这间小小的病房至始至终都还在关着,发现瘟疫时在这间病房,如今医馆开放了,这间病房还是紧紧关闭。 “郡主!” 病房内,除了元司遥便是向生和徐辞暮,其余人都被元司遥安排外边的事,虽然瘟疫几乎已经控制,但还是有些需要调养。 徐辞暮咬牙:“小麒这……” 小麒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呼吸,徐辞暮对于元司遥的行为并不是很懂,元司遥也只是提了一点这是关于心脏复苏。 可是此时小麒已经没有了心跳,这有用吗? 元司遥咬牙,顾不上酸痛的手臂,不停歇的继续按压。 “嗯!” 小麒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元司遥大喜过望,“银针!” 徐辞暮惊讶到无以复加,手比脑子快的将银针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立即将银针插入小麒肺部重要的穴位,一声痛呼,原本还紧闭双眼的小麒缓缓睁开眼睛。 “神仙……神仙姐姐!”小麒的声音十分虚弱,沙哑的嗓音已经没有了属于稚子的清脆。 “哎!” 元司遥牵过小麒胖乎乎的手,将他小小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按压:“小麒是不是很难受?” 元司遥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语气中的颤抖,就是额头上的汗珠就要滑落进眼眶,元司遥都没有伸手擦拭。 “嗯…”小麒轻轻点头:“神仙姐姐,小……小麒疼,太疼了……” 元司遥牵着小麒的手一抖,紧紧的咬紧牙关。而一旁的徐辞暮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抿着唇,看着这个和自己相处了几月的小孩儿。 “神仙……神仙姐姐!”小麒痛呼:“你稍稍低头一些!” 元司遥一愣,但还是照做的低下头,小麒挣扎出自己被元司遥握在手心中的手,轻轻擦拭掉元司遥额头上的汗珠。 元司遥只感觉到全身都在酥麻,直到小麒的手已经收回来重新放到元司遥的手心她都没有抬头。 “神仙姐姐…”小麒嘟囔:“你以前说过要收我为徒,还……还算话吗?” “算!”元司遥没有丝毫的犹豫,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小麒:“你快快好,我就立马收你为徒可好?” 这句话很有诱惑力,就像当初元司遥答应小麒收他为徒一样,而眼前的小男孩眼里却没有当初心怀天下的点点星光。 “神仙姐姐莫要骗我了……”小麒疼痛难忍,实在忍不住的呼出一口气:“阿爹当初也是这般,我…我和阿娘就是这般看着阿爹去世的!” 小孩的话就像一根针插入在座人的心中,徐辞暮红着眼眶偏过头。 小麒十分的懂事,在这几月里几乎很少会因为病魔缠身而喊疼,每次都会安慰他的娘亲,有时也会逗他们大笑,这几个月的艰难日子,他就像一抹暖光,照亮这一亩三分地的病房。 “神仙姐姐……小麒…小麒太疼了!”或许是感受到了死神的来临,尚不懂任何医术的小麒却感受到了胸口这根抓着他性命的银针:“神仙姐姐,把银针拔了吧!” “小麒太疼了…” 说完,小麒闭上眼睛,若不是还能感受到微弱的气息,都让人忍不住的怀疑小麒已经坚持不住。 元司遥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手心的小手,元司遥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怎么能不知道小麒全身的疼痛,只要将这根银针拔掉,小麒就会立即的死去,元司遥明白,如果不拔掉银针,小麒就会继续经受这非人的痛苦。 元司遥睁开眼睛,看着小麒惨白无力的脸,紧紧闭着的双眼,睫毛很长,脸还是肉肉的,十分可爱,眉头紧紧拧着,双唇因为疼痛还在不断打颤。 元司遥将小麒的手放好,一只手抚平小麒的眉头,一只手伸向了银针。 此刻元司遥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这对于一个中医来说可是大忌。 “郡主…”徐辞暮不忍:“要不,还是我来吧!” 元司遥一顿,最终还是摇摇头。 元司遥再次将手伸向银针,而此时小麒嘴里却小声嘀咕:“阿娘…” 元司遥抿唇,偏头看向一旁的向生,向生会意,立即跑出去找温莲。 小麒还在不断的呢喃,向生已经风风火火的回来,没有看见温莲的身影,元司遥心里一沉,不详的预感呼之欲出。 “郡主…”向生小声在元司遥耳边嘀咕一句话,然后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只感觉到一阵恍惚,看着信封上写着的“元郡主亲启”几个字,险些认不出来。 “阿娘…小麒疼!” 元司遥回头,捏了捏小麒的脸:“小麒莫怕,阿娘就在旁边守着你呢!” 或许是元司遥这句话太过于温柔,小麒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元司遥再次将手放到银针上,一只手覆盖小麒的眼眸上,轻轻将银针拔了出来。 于此同时,外边通信的御林军骑马高呼:“上京城开放了!” “上京城开放了!” “上京城开放了!” 第121章 一统苗疆 直到感受到手心的睫毛不再颤抖,元司遥才缓缓收回了手。 徐辞暮偏过头,红着眼眶不敢去瞧一眼病床上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人儿。 这个前几日还奶声奶气的和他说要成为他这样的小孩,此时已经往日的气息。 元司遥看着小麒,一只手撑着床榻要站起来。 “郡主!” 向生惊呼,看着径直往下倒的元司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要伸手去接就感受到了一阵强劲的风,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被推开好几步,而元司遥也被来人紧紧都搂在怀中。 桑榆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元司遥,心疼得紧,将人打横抱而起往外走去。 徐辞暮呼出一口气,拿过向生手中的信封,想了想还是将信封还给向生,让他拿给桑榆。 “王爷!” 在外等候多时的青川见着桑榆怀里昏睡的元司遥先是一惊,着急给桑榆掀开车帘。 桑榆弯腰上马车,青川拉住马绳:“王爷,我们去哪?” 桑榆看着怀里的元司遥,此时的元司遥没有往日的朝气,她太累了。 “去异……”桑榆一顿:“去燚王府!” 此时上京城虽然还没恢复如初那般热闹,但外边的欢呼声却似过节一般热闹。 桑榆摘下脸上的面具,在宽敞的马车内,桑榆没有舍得将元司遥放下。 外边的热闹都是阿遥换来的,举国欢庆,这“一品郡主”阿遥当仁不让。 桑榆低头,在元司遥额头安静又克制的落下一吻,将心里的所有眷念都发泄在了这个吻上。 马车缓缓停下,青川很聪明,并没有停在正门。 桑榆将面具戴好,抱着元司遥下马车,手往上托了托,抬脚就要从后门而入。 “遥遥!” 一声惊呼,一道深沉略带疲倦的声音传来,桑榆脚一顿,抬眼看向面前不远处的元燚。 “遥遥怎么了?” 元燚神色慌张,脚步慌乱着上前。 桑榆微微弯腰:“王爷放心,阿遥只是太过于劳累!” 在马车上时桑榆就已经给元司遥看过,这么久以来神情紧绷,这突然松懈下来自然是承受不住,再加上那小孩的去世,阿遥心里定是难受极。 元燚紧绷的心微微松开,但看着桑榆怀里毫无血色的元司遥还是心疼至极。 几月未见到自己的女儿,如今瞧见了却是这般场景,有那么一瞬间他十分后悔同意元司遥去医馆。 “有劳异姓王了,将遥遥交给本王吧!”说着朝桑榆伸出了手。 而桑榆却微微避开了元燚的手,紧紧的抱着元司遥,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元燚有些不满:“不知王爷这是何意?” 桑榆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意思不言而喻。 元燚一双眼睛凝视桑榆,桑榆不闪不避的直视,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相撞,气氛僵硬到了极致。 元燚呼出一口气:“王爷即使是为了遥遥好,也应该为遥遥的名声着想不是吗,这青天白日,若是被人瞧见了去,遥遥可是要被人嚼舌根!” “有本王在,他们不敢!” 谁若是敢嚼阿遥的舌根,他会亲自送他们去见阎王。 “桑榆!”元燚恼羞成怒:“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桑榆一凝,没有说话。 元燚咬牙切齿,低声道:“你是苗疆的后裔,你筹划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给你的族人复仇吗?” 元燚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男子继续说:“倘若真到那一天,你复仇失败,定成为刀下魂,如若你复仇成功,大仇得报,一统苗疆,那你就是高高在上的苗圣!” “可你别忘了…”元燚凝视着他:“苗疆不与外人通婚,即使你心里真的有遥遥,可你会为了遥遥放弃苗圣的位置吗,那可是你忍了这般久才拿回来的位置。再退一步来说,你若真的力排众议娶了遥遥,那遥遥到了苗疆,会有几人服她!” 这不论是哪个结果,都不是元燚想要看到的。 桑榆微微恍惚,已经入冬的气候当真是冷极,一阵凉风,桑榆微微偏过身子,将微风挡在身后。 而此时天边也开始飘起了雪花,元燚抿了抿唇,说实在他并不讨厌桑榆,亦或者是心里十分佩服他,如果抛开桑榆身后的身份,他定是自己心里最佳的女婿人选。 可是,他赌不起,也不想拿自己的女儿下赌注。 “王爷还是将遥遥交给我吧!”元燚再次伸手,这次桑榆没有再闪躲,直到双臂上的重量消失,桑榆才将手收了回来。 元燚转身朝着燚王府而去,在就要踏进后院门时停了下来。 元燚没有转身,安静了一秒:“遥遥此时心里有王爷,她也相信王爷能护她周全,我无话可说,我不在中间为难,只是不想遥遥不高兴,但倘若有一日遥遥心里没有王爷,或者王爷想好一统苗疆,那还请王爷将遥遥完好无损的送回燚王府!” “如若在此期间遥遥受到半点不公,本王就是搭上整个燚王府,也会将你拖下地狱!” “王爷……”元燚身影消失,青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走了过来,即使方才燚王有意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元郡主在他家王爷心里的位置他们有目共睹,可是燚王爷说的并无道理。 “回去吧!” 桑榆微微抬头,一瓣雪花飘进眼眶里,桑榆快速的眨了一下眼睛。 元司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她在现代军营里发生的种种,梦到他们称自己一声“活阎王”。 元司遥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恍惚,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直到看见熟悉的环境之后才反应过来。 屋门被人从外边推开,元司遥偏头看去。 “郡主!”花涟看着刑过来的元司遥,脸上的喜悦毫不掩盖。 “郡主你终于醒了!”花涟跪坐在床榻旁边,“呜呜”的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伤心。 “我……”元司遥拧紧眉头,沙哑的嗓音把她都吓了一跳,“我睡了多久?” 花涟也顾不上哭,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给元司遥倒了一杯水。 “郡主已经昏迷了三日!” “三日?”元司遥咽下口中的温水,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涟。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那小麒…… 元司遥顾不得这么多,放下手中的茶杯,掀开被子就要起来。 “郡主!”花涟急忙出手阻拦:“你身子还十分虚弱,不宜走动,而且外边下雪,这天冷地滑的,实在不宜出门!” 下雪了?元司遥偏头看向窗外,外边的参天大树此时已经挂满了积雪,白雪皑皑,就是不出去元司遥也感受到了外边寒风刺骨。 第122章 醒来! “王爷!” 外边传来向云妆的声音,元司遥看了一眼花涟。 “许是异姓王来了!” 元司遥诧异:“异姓王?” “是啊!”花涟点头:“异姓王这两日都会过来,就在这里陪郡主一会就会离开!” “嗯!”桑榆点点头:“阿遥醒过来了吗?” 向云妆端着汤药,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今日是花涟在伺候郡主,奴婢还不知!” 桑榆上前几步,拿过向云妆手里的汤药:“给我吧!” 向云妆没有拒绝,退到了一旁。 桑榆一只手端着汤药,一只手推开屋门。 屋里的暖气扑面而来,桑榆端着汤药的手不由抖了抖,眼睛却看着已经醒过来,靠坐在床头的元司遥。 “阿遥!”桑榆语气温和,反手将屋门关上,不让屋里的暖气窜出去。 元司遥看着眼前的男子,外边下着雪,可眼前之人还是一袭与平日无异的黑袍,衣袍上绣着活灵活现的黑蟒,平添了几分戾气,特别是绣在桑榆有肩前黑蟒的脑袋,吐着蛇信子,眼睛却是红色的。 桑榆将汤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坐在元司遥床榻边,此时花涟也已经识趣的离开,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阿遥可还有哪里不适?” 元司遥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桑榆,答非所问道:“外边下着雪,王爷怎不多添几件衣裳?” 说着一把抓过桑榆的手,冰凉的手让元司遥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桑榆想将手抽回来,奈何元司遥死死的拽着不放,桑榆无奈,只能任由她牵着。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双手来回搓拭桑榆冰冷的手。 桑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温柔都要溺出水来。 “先将药喝了!”桑榆将手抽了回来,端着药。 元司遥原本想自己接过碗一口直接喝光,但想了想还是将手收回来,嘟囔道:“你喂我!” “好!”桑榆轻笑,拿着汤匙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低头喝了一口,苦得她眉头都快拧成川字。 真他妈苦啊! 桑愉看着元司遥的小表情,怎么也想不明白,医术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害怕喝药。 所幸药不多,很快元司遥就喝完了,桑榆将碗放下,从怀里拿出一物递给元司遥。 “这是什么?”元司药诧异的看着桑榆,伸手接过东西。 元司药打开油纸袋,眼睛一亮:“蜜饯!” 元司遥闪烁着眼睛看着桑榆,顿时感觉嘴里的苦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桑榆伸手拿起一颗,递到元司药嘴边:“过来时看见有卖,顺手给你买了一些!” 元司遥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也不揭穿他,张嘴将蜜饯含如口中,舌头还“不小心”的碰到桑榆的指腹,顿时桑榆只感觉全身像被电流击过。 “真好吃!” 元司遥像是察觉不到桑榆的异样,摇头晃脑的咀嚼口里的蜜饯。 桑榆收回手,五只不由握在一起,“你喜欢吃便好!” 桑榆又陪着元司遥说了一会话,说着将怀里的信封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手指动了动,看着桑榆手里显然已经被拆开过的信封。 那日向生去找温莲,然而等到的消息却是温莲已经在屋里自缢,只留下了这么一封信。 她甚至没有去看小麒最后一眼,在小麒之前自缢而亡,元司遥完全能够理解她的做法。 先是看着自己丈夫离开自己,如今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怎么做得了。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除了感谢元司遥之外,就是拜托元司遥将她一家三口埋在一块,信中也写到温莲丈夫埋葬的地方。 元司遥抬头看着桑榆:“王爷可是已经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桑榆看着元司遥的眼睛,一双只要微微闪动就让他心绪大乱的眸子。 “嗯!” 在向生将信封拿给他时,他也已经猜到了给大概,所以在不知道元司遥何时醒来时他就自作主张的将信封拆开了。 “那就好!”元司遥松开一口气,将信封小心翼翼的折叠好。 “阿遥!”桑榆将手放在元司遥脑袋上,轻轻的揉了一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特别好!” 元司遥低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小麒并不是第一个在她手里没有救活的病人,以前在现代时也遇见过,每一次她都会找到不足,然后不断的学习,可这次她却深深的感受到一丝无力感,这种来自于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去世的无力感。 “明日你陪我去看他们好吗?”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桑榆。 “好!” 第二日,花涟在知道元司遥今日要出门,将元司遥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住,元司遥本就是比较怕冷的人,也没有阻拦,直到险些喘不过气来花涟才停手。 花涟给元司遥系好披风带子,嘴上还不忘叮嘱:“郡主在外边记得将帽檐戴着,莫要吹风受凉!” 元司遥无奈的看了一眼一旁还算淡定的向云妆,向云妆也是抿唇一笑。 元司遥从后门出去时桑榆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外边。 “郡主!”青川替她掀开车帘,元司遥道了一声谢弯腰进马车。 本以为桑榆会和往常一样拿着一本兵书看,却不料桑榆只是闭目养神,在元司遥进来之后才睁开眼睛和元司遥说话。 马车朝着城外行去,下雪的缘故,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而且瘟疫才过,许多人都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出了城门,元司遥掀开窗帘玩外看去,直到行到一处,元司遥喊了一声“等一下!” 青川将马车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郡主,这还没到呢!” “我知道!”元司遥点头,看了一眼桑榆:“我们先下马车?” “嗯!”桑榆点点头,跟着元司遥下了马车。 元司遥踩在积雪上,桑榆抬手将她的帽檐戴好,元司遥微微一笑,抬脚走上前。 元司遥在一棵梅花树前停了下来,抬头往上看,这是一棵很高大的梅花树,眼见着就是这棵梅花树已经许多年。 寒梅在雪花中开放,红色的梅花被积雪覆盖,但依旧掩盖不了它的美。 元司遥回头,桑榆附手站在元司遥身后,一双眼睛盯着元司遥,纵是这散发着凛冽的美的梅花都入不了他的眼。 元司遥走到桑榆身边,伸手指了指梅花树顶上的几支梅花:“王爷给我折那几束最高的梅花可好?” 第123章 感谢 桑榆偏头看着一旁的女子,女子绝美的脸掩藏在帽檐之下,十分的小巧玲珑。 “好!” 桑榆温声答应,抬头看着梅树上方那几只长得最高的梅花,脚尖轻点,飞身上前。 元司遥看着桑榆的身影,那一身黑衣原本和这白雪红梅十分不搭,然而放在桑榆身上却毫无违和感。 衣袂翻飞,桑榆高高束在脑后的三千青丝随风飘扬,元司遥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以前在电视上看那些演员吊威亚演时,总感觉差点意思,如今真人版的在眼前,竟然能美成这般模样。 桑榆像没有重量一般站在一棵树枝上,伸手折下几枝最高的红梅,随着桑榆的动作,树上的雪花飘落,在空中摇曳。桑榆折到梅花,随着飘落的雪花飞身而下。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就是这般吧! 桑榆站到元司遥面前,将手中的红梅递给元司遥,清冽的梅花香气让人心旷神怡,元司遥伸手接过梅花,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真好看!” 桑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问道:“那阿遥喜欢吗?” “喜欢!”元司遥点头:“很喜欢!” 重新坐上马车,没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元司遥下马车,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三座坟墓,元司遥拿着手中的梅花,踩着白茫茫的积雪,朝着那三座坟墓走去。 元司遥伫立在三座坟墓前,盯着眼前的情景,一家三口竟以这种方式相聚,不知是该何想法。 桑榆将小麒的坟墓放在了温莲和她丈夫的中间,一左一右的守护着这七岁的孩童。 元司遥弯腰将手中的三支梅花放在这三座坟墓前,最后停在了小麒墓碑前。 “本来想给你们买些好看一点的,但这下雪天,实乃没有商人贩卖,只能随手在路上给你们折一朵了,可莫要嫌弃!” “不过你们放心,都是折的最高的,倒也是能够看得远一些......” 桑榆看着眼前的元司遥,眼里全是眷恋,然而他脑子却不断的回想着那日元燚对他说的话。 “走吧!”元司遥来到桑榆面前,对着桑榆晃了晃手:“怎么了?” 桑榆一把攥住元司遥晃悠的手,本以为桑榆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然而却十分的暖和。 元司遥挑了挑眉,将自己的手挤进桑榆的手心,牵着他一起往回走。 回来时的上京城比去时要热闹许多,元司遥不明所以,稍微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只见外边许多行人,手上都提着东西,形形色色的都有,甚至看见一篮子的鸡蛋,而且他们就像约好的一样,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越看元司遥越感觉不对劲,这个方向怎么像是去燚王府? “这是....”元司遥回头看着桑榆,一只手指着外边:“他们这是咋啦?” 桑榆轻笑出声,倾身上前,将元司遥掀帘子的手拿了回来。 “皇上封你为一品郡主,想来他们是去感谢你的!” “感谢我?”元司遥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反问桑榆:“感谢我什么?” 桑榆轻声道:“历代以来,瘟疫一直未解,死者无数,最痛苦的莫过于百姓,如今你解了百姓之难,君主之忧,他们自然是感谢你!” 元司遥陷入沉思,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会记住她,倘若真的,也就希望这些人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她不是以前的元司遥,所以不想因为以前元司遥的所作所为而影响她的生活。 “我没有想过能得到他们的感谢!” 桑榆看着元司遥的侧脸,抿唇一笑:“我知道!” 他的阿遥从来就不在乎这些,这样的阿遥让他着迷。 “王爷,就让郡主收下吧,这都是我们的一些心意!” 一位大娘手里提着鸡蛋,满脸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元燚,身后的人都纷纷的点头,示意元燚收下他们的东西。 “王爷,这次若不是有郡主,上京城将会沦陷,哪会有今日,你们就收下吧!” 元司遥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王府门口太过于吵闹她听不清元燚说了什么,但看情形元燚应该是拒绝了。 然而这些百姓并没有死心,依旧不愿意离开王府门口,元司遥看着心里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又有一批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但比起那些老百姓又更加寒碜了一些,身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元司遥一眼就认出这些是她那日遇见的那些乞丐。 桑榆看着他们也挑了挑眉,垂眸看着眼前猫眼偷看,又忍不住偷笑的小女子,心里酸软一片。 最终这些东西还是没有被王府收下,元燚作为王爷,不可能收老百姓的东西。 马车缓缓停在了后院门口,元司遥低头玩弄着桑榆的手指。 “王爷,兄长的身子越发不好,我们得尽快去北疆了!” 算算日子也已经差不多了,上京到北疆路程遥远,到时在路上又要耽搁,抵达那边羽涅应该也差不多开花了。 “嗯!”桑榆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安排了,到时直到南疆即可!” “那你…”元司遥舔了舔唇:“你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桑榆做为异姓王,这突然离京,这些官员当真不会对桑榆诟病? “都绘近日招兵买马,王军压至信河,我作为将军,自然是要回去!” “都绘招兵买马?” 元司遥蹙眉,她看过史册,都绘是元崇东南方的一个国家,如今突然招兵买马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 “那你不去信河?”元司遥不懂战事,她以前也就一个军医,思想再先进也比不过一个战神。 如今都绘真有什么异心,桑榆还是得回信河吧。虽然自己很想桑榆赔自己去南疆,但国事为大,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样想着元司遥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桑榆看着元司遥的神情,似乎知道元司遥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小声安慰:“莫担心,我和你去南疆!” “但是……” 桑榆捏了捏元司遥的手指,“都绘此时还不敢进攻上京!” 元司遥也不矫情,点了点头,她相信桑榆不会因为这些事耽搁战事,这孰轻孰重桑榆若是拧不清,这战神的名号也是白搭了。 第124章 启程! “父王!” 元司遥和元燚两人来到元楚云的卧房,此时元楚云已经睡过去,神色并不好,这几日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全靠药物和针灸支撑着,整个人都清瘦了许多。 “我们恐要启程去北疆了!” 元燚微微垂眸,广袖之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微乎其微的抖动了一下。 “何时?” 元司遥看了一眼元燚,这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不断维护她的人。 “三日后!” 三日后,元燚神色黯淡,久久不发一言。 元司遥一眼便明白元燚心中所想,出声安慰道:“父王放心,我定会平平安安的回到父王身边!” 元燚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有那么一瞬间感觉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女儿,或者说他曾经有过很多瞬间都是这么认为。 但这眉目可是他瞧了十五年的人,怎么会认错。 “遥遥,我不能离开上京城,如今太子之位空缺,朝堂动乱,我…” “我知道!”元司遥嫣然一笑:“而且你是王爷,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上京城是吧!” 元司遥原本的计划就没有打算让元燚陪着,她们这种情况很难说什么时候回来,况且北疆南疆不对付,她之前还对北疆使者不客气,恐怕真不好拿羽涅。 “遥遥,此番前往北疆定要小心,我会安排两名暗卫随同你身边,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定要让暗卫写信回京城告知父王!” 元司遥正想拒绝,想想还是带着,也就两人,这样元燚也能放心一些。 “还有…”元燚欲言又止,满脸的担忧不知道该怎么说。 元司遥静静的看着元燚,莞尔一笑:“母亲已经仙逝,若是那些不长眼的还要来找麻烦,我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元燚最担心的莫过于此,毕竟元司遥和元楚云骨子里有一半是流着苗疆人的血,而且元燚也明白,北疆人从未打算放过他们。 三日后 城门外,花涟通红着眼睛,瘪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郡主,你就让我随同你一起去吧!” 这还是花涟第一次离开元司遥身边,而且这次还不知道元司遥多久才能回来,花涟期期艾艾,恋恋不舍的看着元司遥,希望元司遥能将她带上。 “你以为我这是去游山玩水呢!”元司遥无奈的拍了拍花涟的脑袋:“你就在王府好好待着,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着看了一眼花涟身旁的向生,虽然后者也表现出很想和元司遥一同前往,但相较于花涟要克制许多。 元司遥拍拍向生的肩膀:“好好练武,可别偷懒了!” “还有,”元司遥看看眼睛红得像个兔子的花涟:“替我照顾好花涟和……” 元司遥降低了分贝:“和我父王,有什么事及时给我传信!” “郡主放心!”向生郑重的点了点头:“郡主在外照顾好自己!” 此番南下,元司遥本就只想带着元燚安排在她身边的两位暗卫,奈何向云妆要跟着,而且徐辞暮此番也要同行,元司遥不好搏她本人的意愿,就只能同意向云妆同行。 想想这样也好,自己衣食起居还是需要人照顾,她对于古代这些繁琐的衣服十分的头疼,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也好。 向云妆走到向云前边,看着这个已经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弟弟,拍了拍向生的手臂:“好好习武,向家男儿应当志在四方,莫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元司遥挑挑眉,对于向云妆口中的“我们”不置可否。 “父王!” 元司遥走到元燚身边,伸手拉过元燚长出皱纹的手,只说了两字“保重!” 那晚元燚和元司遥说了很多话,父女俩夜晚相谈胜欢,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今倒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元燚微微紧了紧元司遥的手,随即又松开,拍了拍元司遥的手臂,声音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照顾好自己!”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元司遥身后的马车,马车内躺着再次陷入昏睡的元楚云。 而至始至终桑榆都站在另外一辆马车旁,双手附在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元司遥和元燚。 他们出发得早,此时城门口并没有什么人,他们为了不引人注目都换上了一些朴素的衣裳。 元燚眼神看向桑榆,桑榆似有所感,和元燚对视了一眼,无声的微微点头。 看着元司遥上了马车,元燚再也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一旁的管家看着很不是滋味,郡主第一次远行,王爷心里定是万般不舍。 直到马车缓缓前行,城门上的人影才微微上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元司遥所待的马车,似乎想透过马车看清里边的人。 “公子,既然心里所想,为何不下去?” 一旁的暗卫不解,自家公子比郡主他们来得还早,如今却远远的观望,一句话也没有搭上。 男子收回目光,嘴里碎碎念:“走了好,走了好,不然我翻了这破江山被她瞧见了,她定是会厌恶我!” 元燚慢慢踱步回到燚王府,原先燚王府也算不上热闹,在元司遥失马前元司遥惹事生非,大多数都是在给元司遥收拾烂摊子。 后来元司遥就没有再惹事,王府就更加的清静,如今元司遥和元楚云都离开,整个王府似乎被拔干了一样,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元燚站在宽阔的院子中央,抬头看着敞开着大门的客厅,富丽堂皇的王府在他眼里都失了颜色。 “王爷,方才宫里传话,皇上让您进宫一趟!”一名侍卫低着头禀报。 元燚点了点头:“知道了!” 元燚直达养生殿,陈公公已经候在了门外,见着元燚过来立即推开门让元燚进去。 “他们已经启程了吧!” 元修罄一个人坐在软榻上拨弄棋子,元燚见着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元修罄对面,拿着棋娄里的一颗黑棋放在了棋盘上。 “嗯!” “唉!”元修罄叹了一口气,遗憾道:“如今这上京城还真是无聊得紧,就剩下我俩这老头!” “你说遥丫头当真能治好这蛊毒?楚云身受蛊毒折磨,这早先治好也让人安心些!” 没等元燚说话,元修罄又懊恼的自顾自说:“我这问的都是些什么话,遥丫头医术这般了得,就是徐太医都甘拜下风,定能解了这蛊毒!” 提到这,元燚嘴角才微微牵扯出一丝笑容:“那是自然!” 第125章 端倪! “郡主,”向云妆和元司遥同乘一辆马车,外边驾车的是元燚给她安排的两名心腹,成影,成风。 “怎么了?” 元司遥闭着眼睛,难得一次兴致缺缺的坐着没有嬉闹。 向云妆从广袖里拿出东西,递给元司遥,“这是王爷托我拿给郡主的!” 元司遥猝的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看着向云妆手里的东西。 是一信封和一个红色荷包的东西。 元司遥伸出手,接过向云妆手里的东西,沉默半晌才着手打开信封。 信封展开,元司遥睫毛微乎其微的颤动了一下,铿锵有力的笔锋,几经周折,还有几处许是主人写信时停顿,导致墨水滴落在宣纸上,随后又晕染开来。 “吾之所爱,父心中万般难舍,父见着遥遥长大,一去十五年华,自前月失马,遥遥性情大变,吾并非无所察觉,你并非吾女,却似吾女。” 看到这时元司遥水忍不住的抖动了一下,一时竟然不敢再往下看,如今回味过来,元司遥心里不由大骇。 一直以来她都以“失忆”搪塞过去,可每次都有不长眼的来招惹她,让她不得不暴露自己,原主母亲在生下元主之后就离世了,所以可以说原主是由元燚一手带大的,对原主定是知根知底,怎么可能瞒得过元燚的眼睛! 原来他一早便发现了端倪! 那晚自己和元燚说了这么多,元燚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如今又用这种方式,难道是想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元司遥深吸一口气,憋着气往下看。 “在你开口喊我一声‘爹爹’时我便有所察觉,诚不欺我,你或许也是我的遥遥,如今回味,无论你是谁,在我心里,你都是我的儿,我不曾把你替做是谁,在我决定将医属交予你时,我便清楚你不再是以前的遥遥,你可以走得更远,还有荷包里的吊坠,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你就带在身边吧。再者,我曾与你诉道,异姓王身份不简单,苗疆内乱,你前往南疆,如若遇见任何困难,或者是想回到上京城,燚王府的门永远都为你敞开,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元燚亲笔!” 元司遥只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一根很粗的针刺穿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更是感觉眼睛渐渐有些模糊。 元司遥微微仰头,一直以来元司遥都认为元燚对她的疼爱都是因为自己占用了原主的身体,自己不过是代替原主得到元燚待宠爱。 如果有一日元燚知道自己不是原来的元司遥,元燚是不是就不会再这般待她。如今看来,元燚早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对她还是疼爱有加。 元司遥久违的感受到心里有一丝异样,或许是老天怜悯她,苦她上辈子是一个孤儿,长大后为国家鞠躬尽瘁而死,也算得到了一丝甜头,弥补她迟来的父爱吧。 元司遥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丝丝星光藏入眼眶,打开了元燚所说的红色荷包。 元司遥将吊坠拿了出来,吊坠呈水滴状,里边泛着星星红光,元司遥摇了摇手,红色的液体在水滴状的载体里掀起点点波澜。 将吊坠握在手中,冰冷的感觉穿过元司遥的皮肤层,直达元司遥此时还在沸腾的血液,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本因为信件的缘故心里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她此时竟然安静了下来。 “这吊坠好奇特!”向云妆见着都不由感叹一句。 “嗯!”元司遥点点头,吊坠用黑色绳子系着,元司遥将吊坠戴在脖子上,调节好长度,然后塞进衣服里。 随后又将信件折叠好放进荷包里,向云妆知道元司遥心里不好受,就一直陪元司遥说话解闷。 元楚云醒过来时徐辞暮正在一旁昏昏欲睡,一瞬间元楚云竟然不知道此时是何年何月,或许是昏睡太久的缘故脑子都不是很清醒。 “嗯!”一声闷哼,元楚云撑着想起来,不料全身无力又跌了回去。 徐辞暮一惊,迅速睁开眼睛。 “你醒了!”徐辞暮大喜过望,搀扶住元楚云,让他半靠起来。 “我昏睡了多久?”元楚云嗓子沙哑,喉咙如被火烧一般,让他不适的咽了咽口水。 “三日!”徐辞暮瘪瘪嘴,给元楚云倒了一杯温水,“要我说你也太能睡了!” 从离京已经三日过去,元楚云硬是没有醒过来,他们为了赶路,除了在路过客栈停下来休息之外都没有耽搁,此时他们都快要到下一个客栈元楚云才总算醒过来了。 “嗯!”元楚云抿了一口温水,看看四周,马车微微颠簸一下,帘子被掀开一角,外边漆黑一片,“我们这是去哪?” “南疆啊!”徐辞暮微微掀开帘子,凉风吹来让他打了一个哆嗦,又立即放下帘子。 “南疆?”元楚云心惊,情绪波动让他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怎么不叫醒我!” “哎哎哎,你别激动!”徐辞暮给元楚云拍着后背,“你当时都陷入了昏迷,这怎么叫,而且你家那护犊子的妹妹也不让啊!” “遥遥?”元楚云皱着眉头,“我父王可有说甚?” 元楚云不知道为何心里十分的不安,然而这股不安却不知从何而来,他不是第一线离京,以前为了不让元司遥察觉,再加上自己身子越来越差,几乎都要徐辞暮随同在身旁,所以并不怎么待在王府。 然而这次在知道自己又再次离开京城,心里却隐隐感受到一阵抽痛。 难道是因为这次自己没有和父王道别的缘故?希望是他多想了。 “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徐辞暮以为元楚云担忧,打趣道:“可是想你那上京城的美娇娘了?” 元楚云苦涩一笑,“暮兄莫要胡说,这番前往凶多吉少,可莫要坏了人家姑娘声誉,将来……” 元楚云一顿,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将来才好寻得一好人家,相夫教子,长命百岁!” 说到这元楚云心里一阵酸楚,他明白即使元司遥真能解这蛊毒,但能不能拿到羽涅是一回事,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又是另外一回事。 “说什么呢!”徐辞暮怎么可能不知道元楚云心中所想,尽量轻松的和他开玩笑,“这要是让乐小姐听见了去可得哭死,你昏迷这段时日乐小姐可是顶着被感染瘟疫的风险照顾你,我们离开那日乐小姐也是赶着个大早来送你,唉,多好一女子啊!” “是啊,多好一女子啊!”元楚云叹了一口气,所以他这随时都可能没命的人怎么敢耽搁人家。 第126章 隐瞒! 马车停了下来,许是到了客栈,徐辞暮先行跳下马车。 恰时见着也已经下马车的元司遥,大喊一声,“你兄长醒了!” 司遥眼睛一亮,提着裙摆走到徐辞暮马车前,一个纵身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兄长!” 元司遥坐到元楚云身边,总算是舒出一口气,“你可算是醒了!” 看着自家妹子略显疲倦的脸,元楚云很是心疼,有些愧疚的看着元司遥,“终是牵累了遥遥!” 以前就有意瞒着元司遥,如今却还要连累元司遥和自己一同前往南疆。 元司遥摇摇头,“兄长说的哪里话,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如今兄长说这话倒是生疏得紧!” 元楚云扯出一丝笑来,倒是比哭还难看,“遥遥说得对,兄长的不是!” 元司遥从马车里下来时桑榆已经订好了房间,元司遥跳下马车,走到桑榆身边,“有劳王爷啦!” 桑榆抬手揉了揉元司遥脑袋,“舟车劳顿,我让人准备了饭菜,用完膳可早些歇息!” 桑榆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此番明明是去南疆,而桑榆就似陪跑的一样,让人永远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番怎么没见着白姑娘?”元司遥左右看了看,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此时想起来就顺便提一下。 此时徐辞暮已经和青川将元楚云搀扶了下来,元楚云羸弱到风就能吹倒一样,见着桑榆也是歉意的笑了笑。 “我让她先行回了南疆!”桑榆回眸,“你不是不想见着她吗?” “哪有!”元司遥矢口否认,脸上愉悦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半夜,元司遥是被渴醒的,无奈只能起床倒水喝。 元司遥连喝了两杯才终于舒服了一些,正准备继续回去睡觉就感觉到了外边的响动。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的水泽,走到窗户边,没有丝毫犹豫的打开了窗户。 见着外边站着的人,元司遥先是一愣,然后无语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道:“怎么又是你?” 玄忧辰丝毫不客气的翻窗进来,元司遥也不拦着,反正也拦不住。 “你倒是不害怕,不担心是什么为非作歹之徒,就这么放心?” 玄忧辰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见过哪个歹徒来之前会敲窗户通知你?” 元司遥白了他一眼,“你来做甚,口渴了路过喝水?” 玄忧辰“哈哈”笑了两声,将水杯放在桌上,“本座听说你要去南疆,这不是想着可能会有一段时日见不着遥遥,特意过来看看嘛!” “哟!”元司遥打趣道,“不愧是开着5g网冲浪的人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玄忧辰皱眉,不解的看着元司遥,“5g网冲浪?这是何意?” 元司遥走过去也坐了下来,一只手撑着脑袋,“就是消息灵通的意思!” 玄忧辰手握杀手阁,想知道这些消息并不难,而且元司遥也知道这件事本就瞒不住,但只要瞒住自己能解蛊毒就足够了。 “你当真能医好你那病秧子的哥哥?”玄忧辰有些好奇的问,“徐辞暮医术也不错,这么多年来都束手无策,而且你哥哥到底得的什么病,非要跑南疆那种鬼地方?” 元司遥瞪了他一眼,“你一个男的嘴怎么这么碎,我这要是在元崇能医好还跑这么远去,我闲的?” 玄忧辰讪讪的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担心遥遥嘛,南疆那种地方可不比当年,如今那边内乱得紧,即使有桑榆我看都难!” “你是在怀疑桑榆的实力?”元司遥眯着眼睛,看似随口一说。 “呵!”玄忧辰想着桑榆单枪匹马跑到他玄暗阁去大杀四方就恨得牙痒痒,“他再厉害也是元崇的王爷,他再管得宽也管不到南疆的头上!” 元司遥听着,心里不由一松,看来桑榆的身份并没有弄得人尽皆知。 玄忧辰看着元司遥的神情,狐疑道:“还是说桑榆有什么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你不会心悦桑榆吧,这般关心他!”元司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之前跑到医馆招惹我,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吧!” “咳咳咳……”玄忧辰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咽着,瞪着元司遥,“本座不是短袖!” “谁知道呢?”元司遥耸耸肩,“你要是专门跑来我这里八卦的,现在可以离开了,我还要睡觉呢?” 说着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玄忧辰被她气笑了,“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本座就懒得过来了!” 元司遥啧了一声,说实在的,她心里并不讨厌玄忧辰,他对自己也算是客气,虽然嘴欠了一点,但对自己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个给你!”玄忧辰随手扔了一个包袱给元司遥, 元司遥条件反射的接过,这么久了光顾着和玄忧辰斗嘴,此时才发现他是背着一个包袱过来的。 “什么东西?” 元司遥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很轻,抬头看了一眼玄忧辰,才打开包袱。 “药材?”元司遥看清里面的东西,惊讶的看着玄忧辰,“给我的?” 玄忧辰看着元司遥滑稽的表情,不由一乐,“就当作给你的谢礼,你之前救过我,我想想你应该也不缺银子!” 元司遥抿了抿嘴唇,这些都是难得的上好药材,还有几味药对压制元楚云体内的蛊毒有帮助,这玄忧辰还真是下了血本。 “谢啦!”元司遥不客气,将包袱重新绑好,想想走到自己包袱前,伸手掏啊掏,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玄忧辰,“这个给你,都是一些解毒的药,至少徐辞暮的毒是可以解的!” 玄忧辰挑挑眉,伸手接过小瓷瓶,看了一眼揣怀里,想想又问,“怎么没看见白晴岚?” “白晴岚?”元司遥拧着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认得?” 玄忧辰看着元司遥惊讶的神情,伸手撸了撸垂到自己胸前的头发,“你还记得上次李言在医馆闹的事?” 元司遥点了点头,“记得!” 玄忧辰嘴唇上扬,“就是白晴岚所为!” 玄忧辰的神色不似假,而且他也没有必要骗自己,元司遥拧着的眉头没有松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言家里人被灭口,桑榆去看过,后来尸体也是他安排人毁尸灭迹,所以…” 元司遥接过他的话,“所以说桑榆知道是白晴岚所为,还有意替她隐瞒?” 第127章 有我给你护着! “然也!”玄忧辰跷着二郎腿晃悠,“桑榆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出来,而且据我所知,这个白晴岚是他身边的人,这女人心狠手辣,桑榆若是有意包庇她,你小心些!” 关于这个白晴岚元司遥不了解,但是对她的敌意倒是不小,但也就是一些爱恨情仇,却不料她竟如此狠毒,让李言来诋毁自己。 桑榆之前给她提过一句,白晴岚父母对他有恩,想来这个恩不小,如果桑榆真的有私心包庇了白晴岚,自己也能理解,但她不是什么圣人,白晴岚又不是对她有恩,一报还一报罢了,她最好在南疆等着。 玄忧辰以为元司遥在伤神,嬉笑道,“本座看这桑榆也不是什么都偏向你,你看看,这次不就偏向了他身边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嘛,要我说一定是这女人用手段勾引了桑榆,要不你还是跟着我吧!” 元司遥知道玄忧辰这是为了安慰自己,只是这安慰还是一如既往的欠,元司遥本就没有什么可伤神的,一码归一码,她是喜欢桑榆,桑榆如果当真包庇了白晴岚自己也能理解,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她本就不是借着桑榆庇佑,能自己解决的她也不假借他手。 “郡主,你昨晚可是没有休息好?”向云妆看着走出来,眼皮下盯着两片淤青,神色厌厌。 元司遥已经连着打了七个哈欠了,此时向云妆一说元司遥又忍不住的打哈欠,生理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认床!” “哟!”这句话恰时被路过的徐辞暮听见,忍不住的调侃,“这是有点突然哈!” 元司遥懒得和他贫嘴,径直走下楼,与恰巧从屋里出来的桑榆打了一个照面。 “昨晚可是没休息好?”桑榆看了看元司遥手里的包袱,细心问。 元司遥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才说,“有点,一会在马车上睡一会就好了!” “嗯!”桑榆接过元司遥手里的包袱,“先下去吃点东西,一会好赶路!” 元司遥他们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草草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就准备出发。 难得今日元楚云醒着,徐辞暮心情愉悦,低头和向云妆说了几句话惹得向云妆耳根通红,才难舍难分的上了马车。 元司遥一只脚都已经踏上马车,转念一想又收回了自己的腿。 “怎么了?”身后的向云妆已经恢复往日端庄的形象,不解的看着元司遥。 “今日你一个人坐,”元司遥指了指身后的一辆黑色马车,“我有点事找王爷!” 向云妆心照不宣,抿唇一笑之后没有多问什么。 元司遥钻进桑榆马车时,桑榆是微微惊讶的,之前他有意让元司遥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但元司遥担心向云妆一个人烦闷,所以拒绝了。 “怎么过来了?”桑榆温柔一笑,往旁边挪了挪,给元司遥让出位置。 “来找你说说话!”元司遥提着自己的裙摆坐了下来,“担心王爷一个人烦闷!” 桑榆但笑不语,接过元司遥的披风放在了一边。 元司遥本来坐姿就不端,在哪都是歪歪扭扭的,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之后才抬眼看着桑榆。 “之前在医馆闹事的李言,可查出幕后之人?” 桑榆神色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元司遥,“怎么突然提及此事?” “之前太忙了懒得搭理,”元司遥将手放到后脑勺,身子后倾靠在马车壁上,“如今想起越想越气,哪路货色来找本郡主的茬!” 桑榆看着元司遥吊儿郎当的神情,眼底全是笑意,而这一切都被元司遥用余光看在眼里。 “应是白晴岚所为!” 这次轮到元司遥震惊了,她没有料到桑榆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白晴岚一天“公子”上“公子”下的喊桑榆,不知道的以为有多亲密。 “这……”元司遥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阿遥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罢,我都会告诉阿遥的!” “啊,好!”元司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告诉我,不担心我找白晴岚麻烦吗?” 桑榆轻笑,“是她先逾矩,阿遥尽管找麻烦,有我给你护着!” 不得不说,这样的桑榆有一种别样的迷人,元司遥美滋滋的想着,原本还靠在车壁上的元司遥挪了挪屁股,将脑袋靠在桑榆的臂膀上。 “南疆让外人进去吗,万一他们知道…” 桑榆把玩着元司遥的发丝,“阿遥不必担忧,南疆一直对外开放!” 元司遥点点头,也是,本来也没有说苗疆不让外人进去,只是不允通婚,只是后来苗疆内乱分为了南北疆,虽然没了之前那般安稳,但外人依旧可以进去,许是进北疆要困难一些。 马车缓缓而行,途中元司遥算得上雨露均沾,今天和向云妆一起,明天又和元楚云一起坐马车,而最多的还是桑榆莫属,直到快到南疆才乖乖的回到向云妆马车内。 而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坐马车,从元崇到苗疆,路程遥远,即使他们没有耽搁也用了一月有余。 到了南疆这边明显感受到了气候更加的潮湿,也没有下雪,但毛风细雨的,让人不寒而栗。 元司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拢了拢披风,想了想又将头上的帽檐戴好才下马车。 然而才下马车,脚都还没有站稳的她被外边两排直愣愣站着的人吓得险些又缩了回去。 “参加圣上,圣上万岁!” 纵使元司遥已经知道了桑榆的身份,但被这突然起来的迎接方式还是不由的吓了一跳。 所幸面部表情还算好,而跟着下来的向云妆已经完全愣住,偏过头朝着那些人跪拜的方向看去。 只见下马车的男子面如玉,形如松,黑衣白面,眉形如峰,愣是让人迷了眼。 徐辞暮见着,不动声色的往前移了移,挡住了向云妆的目光,明明是寒风刺骨的气候,徐辞暮手里却依旧拿着他那把折扇。 向云妆:“……” “他也就比我好看一点点!”徐辞暮挪到向云妆身边,刷啦一声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半边脸,“你看我便是,莫要被他那副转模作样的模样给骗了去!” 向云妆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元司遥已然听不下去,嗤笑一声,“你也是有脸说!” 第128章 抵达 桑榆微微抬手,原先还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他们都是来迎接桑榆的,此时还没有抵达南疆的京都,而对于这些人来说,自家圣上经常不在南疆国是十分正常的事。 桑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元司遥面前,低下头,“离南疆京都还有一段距离,再回马车休息一会?” 元司遥点点头,“好!” 两人低着头私语,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来迎接的南疆使者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们圣上何时和除了白姑娘之外的女子这般亲近了? 这般想着都向元司遥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但很可惜,元司遥的脸被隐藏在了帽檐之下,前边又被桑榆挡了个严严实实,导致他们什么也瞧不见。 就在元司遥转身上马车时,他们才瞪大眼睛勉强看了一个侧脸,就一个侧脸却足以让他们感到惊艳。都不由多想看上两眼,直到感受到一双凉飕飕的目光朝他们看来才立即收回了目光。 马车内,向云妆盯着元司遥,实在忍不住问,“王爷,是南疆苗圣?” “嗯!”元司遥略显歉意,“不是有意瞒着向姐姐的,实在是……” 向云妆只是盯着元司遥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其实她早就猜到了不是吗?而她黯淡下去的目光却被元司遥捕捉到。 元司遥抿了抿唇,桑榆说过,苗疆内乱时,他是被向将军给救下,之后便在向将军麾下寄养了一年,一年后向将军便辞官,辞官原因不得而知,如果向云妆当真是向将军之女,这其中的缘由恐就她清楚吧。 他们又在路上耽搁了两日才抵达南疆京都,马车缓缓停下来,元司遥已经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而入目的却是京都城门外的两座十分高大的雕像,雕像用大小不一的石头筑成,让人惊叹的是这两座雕像的五官看着十分的光怪陆离,眼球突出,鼻子呈现倒三角,嘴巴呈长方形,嘴唇微开,竟只有两瓣牙齿。 而两座雕像并没有雕刻出精湛的身体,只是用四肢筑成圆柱状,大约高达十米,伫立在城墙两边,像极了守护在这里的战士。 到了京都,这明显比才入南疆交界处要热闹许多,他们都身着代表南疆特色的衣裳,不论男女老少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银饰。 元司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城门内走出一女子,女子身后跟着四名女子,女子身着代表南疆人的服饰,这些华丽的服饰元司遥还是在上次北疆使者进京时所见。 白晴岚! 元司遥微微眯着眼睛,身着苗疆服饰的白晴岚更加凸现出异域风情,身上清脆的银饰相撞的声音如泉水叮咚。 白晴岚径直走到桑榆面前,双手放在距胸前大约十公分的距离,十指展开并拢,右手在后,左手在前,拇指相缠绕,做出两翼状,微微弯腰行礼。 而白晴岚看着桑榆的眼神,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 徐辞暮看着元司遥,似笑非笑,“这个白小姐,名白晴岚,代号毒蜘蛛,医术了得,和我比差一点,可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掌握着南疆古国的很多重要情报,深得王爷重用!” “所以呢?”元司遥瞥了他一眼,“医术比你还垃圾也好意思和本郡主哔哔?” 徐辞暮:“……” 徐辞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虽然她医术确实不如你,但……” 徐辞暮压低声音,靠近元司遥耳边,“她下蛊厉害啊!” 下蛊厉害?元司遥看着徐辞暮,“怪不得叫毒蜘蛛!” “在说什么呢?” 一声温和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元司遥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桑榆。 “没事!”元司遥嘴角上扬,“是不是到了?” “嗯!”桑榆轻点头,“我已经让人安排的住处,一会去吃些东西,沐浴过后便休息?” 桑榆声音温和,却没有特意压低,这让跟在白晴岚后边的几位丫鬟都不由小心抬头观望。 而这一看,才让她们知道原来还有这般美的女子,肤白如雪,眼眸如她们南疆女子,媚而不妖,眉却多了些许不属于南疆的英气,二者结合竟生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整个人被宽大的披风盖住,绝美的容颜被大红色的帽檐衬托得更加的楚楚动人,帽檐一周的白色绒毛被风扬起,多了些许半遮面的神秘之美。 这是哪一系的姑娘,竟如此之美,她们怎没有听说过? 白晴岚感受到自己身后四位丫鬟惊艳的目光,咬了咬银牙,上前一步。 “元…元姑娘不远而来,路上定是辛苦至极,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厢房,可随时过去歇息!” 白晴岚皮笑肉不笑,桑榆命她不能暴露元司遥的身份,虽她心里不甘,恨不得让南疆人都知道元司遥的身份,让她们都远离元司遥,但桑榆说的话又不敢不听。 元司遥眨巴眼睛,清澈的眼底看似特别的无辜,“还真是有劳白姑娘了,只是这许久未见,白姑娘倒是圆润了不少!” 徐辞暮不知道她们俩之间的爱恨情仇,全当是元司遥在吃昧,心里连连赞叹元司遥这小心眼真够小的。 白晴岚眼里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然而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后槽牙。 肇事者元司遥却像不自知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让桑榆高大的身子微微挡住自己,一只手拽着桑榆的手臂,抬头闪烁着自己的大眼睛,略显害怕的看着桑榆,“柏…柏舟,我可是说错了什么,白…白姐姐为何生出这般神情,若是阿遥又何不对,阿遥这就给白姐姐赔不是,白姐姐莫要再用这般神情看阿遥,阿遥害怕!” 说完元司遥垂眸,屈膝真的打算给白晴岚赔不是。 而在元司遥喊出“柏舟”二字时,桑榆就已经愣住,此时手比脑子快,一把扶住就要屈膝弯腰的元司遥。 “没人敢让你赔不是!” 说着一把拦住元司遥的腰,朝着马车飞身而上,元司遥惊呼一声,低声道,“你干什么?” 车帘放下,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人,这…这竟然有人敢直呼他们圣上的名讳? “你做什么?” 元司遥坐在马车内,背靠车壁,双手被桑榆压制在耳侧旁,看着近在咫尺的桑榆,心跳莫名的加快。 第129章 离王爷越近越好! “阿遥方才唤我什么?” 温热的气息吐在元司遥的脸上,惹得元司遥面红耳赤,手开始挣扎,奈何桑榆力气太大,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什么……什么唤你什么?”元司遥装傻充愣的别开脸,含糊其辞,“就…就寻思着到了南疆我总不能再唤你王爷或者桑榆吧,你异姓王的名讳这般响亮,到时岂不是露馅了?” “嗯!”桑榆低低笑出声,看着元司遥极力掩盖的模样,心里竟多出了挑逗她的意思,“你可以跟着他们,唤我一声‘圣上’,这般就不会露馅?” “what?”元司遥瞪着她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在看见他眼里的笑意时不由恍惚了一下。 也在此时,桑榆放开了她的手,随即而来的就是一吻落了下来,与往日细细的吻不一样,这次的吻带了一些席卷侵略的意味。 “唔—!”元司遥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因为在马车内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 桑榆终于舍得离开她的唇,元司遥大口大口的吸气,耳朵通红,大冬天的全感觉自己浑身燥热。 “下次便这般唤!” 桑榆用指腹轻轻擦拭元司遥嘴唇,满眼爱意,自言自语道,“许久未听见有人这般唤我了!” 元司遥一愣,抬眼寻找桑榆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深渊一般,什么也看不见。 元司遥抿了抿唇,将桑榆拉到一旁坐下,自己靠在他怀里,揪着桑榆垂落的头发在指尖上缠绕,“王爷,这不好吧,我就唤了一声王爷便已经失控,我这要是日日夜夜的这般唤王爷,王爷岂不是把控不住?” 桑榆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低笑一声,对着外边的青川喊了一声,“青川,赶车!” 青川没有丝毫犹豫,跳上马车就走。 而向云妆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已经流出迷茫之色,桑榆和元司遥坐的马车是她们那辆,现在除了除了元楚云的马车就是桑榆的马车。 至于桑榆的马车,除了元司遥之外谁敢坐,那她,走过去? 徐辞暮不知道向云妆在想什么,反正他挺高兴的,一把拽住向云妆的手,还不忘对着身后喊一声,“成风,成影,照顾好你家公子!” 直到徐辞暮带着向云妆钻进桑榆的马车后白晴岚一众人总算是回过神来。 看着一辆辆离开的马车,白晴岚险些忍不住的爆发来,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偏过头,见着跟着自己的四位婢还在拉长了脖子张望。 “这,这是王爷的马车,”马车内向云妆还是忐忑不安的看着眼前的徐辞暮,“王爷这要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我们还是坐其他马车吧!” “不会!”徐辞暮笑嘻嘻的靠近向云妆,见向云妆没有躲顿时乐开了花,“这王爷不过看着冷冰冰的不好说话,其实就是一刺猬,就是喜欢装,虚伪得紧,扪理他!” 徐辞暮这句话显然是在开玩笑,而一旁的向云妆听着却摇摇头,“王爷年纪尚浅便守卫我国疆土,如今功成名就,实乃男儿楷模,莫要再这般胡言乱语!” 向云妆说这句话的神情十分的认真,让徐辞暮都不由的一愣,看着向云妆端庄的神情,脱口而问,“云妆可是欣赏此般男儿?” 向云妆并没有察觉徐辞暮的异常,神情悠悠,“自然是欣赏,男儿志在四方,为朝廷效力,护百姓平安,怎不欣赏?” 男儿志在四方,徐辞暮心里喃喃低语,在想着自己无官无职,煞时心情就没有方才美妙了。 “怎么了?”察觉到徐辞暮的异色,向云妆心里一紧,“可是哪里不舒服?” 都说这苗疆邪乎得紧,徐辞暮不会水土不服吧? 徐辞暮期期艾艾的看着向云妆,撇撇嘴,“云妆欣赏志在四方的男子,可惜我无官无职,不能为朝堂效力,也不能护百姓周全,云妆岂不是瞧不起我?” 徐辞暮说得生动,恐是只要向云妆点头说“是”,徐辞暮就能哭出来。 “噗嗤!”向云妆被徐辞暮逗笑,用宽大的袖子掩住自己的嘴,“可徐公子医术了得,也没少给百姓免费看病,不也是在悬壶救济吗?” “真的?”徐辞暮眼睛一亮,随即又哀怨的看着向云妆,“你怎还唤我徐公子?” 向云妆本就脸皮薄,徐辞暮又没皮没脸,愣是逗得向云妆面红耳赤,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更是让人臊得慌。 “你把我安排住哪啊?” “阿遥想住哪?”桑榆轻声反问。 元司遥眼睛转了一圈,双手攀在桑榆肩膀上,十分暧昧的吹了一口气,“自然是离王爷越近越好!” 马车外不是故意偷听的青川手一抖,险些没有控制住马儿,心里越发感觉郡主太大胆,竟敢调戏他家王爷。 桑榆眼睛微微眯起,偏过头看着狡黠的女子,“那就如你所愿!” 南疆古国不似元崇,以平原为主,广建宫殿,而以南的南疆,依山傍水,宫殿依山而建,飞檐翘脚高耸入云,黑白玉瓦,庭阁耸立,呈九进门庭。 从气势恢宏的殿门,自下而上,多达九九八一开间,直抵最高的宫殿,便是南疆苗圣所住,隐于云巅,神秘宫殿流光溢彩似仙宫一般。 元司遥看着桑榆不知道哪里拿来的南疆布局,连连赞叹,这建筑放现代就是妥妥的文化遗产吗? 元司遥指着书册上最高的一处宫殿,眼睛里闪烁着星光,“所以说你住这里?” 桑榆看着元司遥兴奋劲,挑挑眉,“嗯!” 元司遥梭哈自己的哈喇子,问谁能拒绝这种一眼便能俯视群星,抬眸就能看见日出日落的地方。 感觉空气都是新鲜的! 桑榆看着元司遥期待的眼神,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低着头轻声问,“那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元司遥脱口而出,手上继续翻着书册,又看了看关于这里的管理制度,并没有去深思桑榆这句话,继续道,“这里可谓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怎么会不喜欢!” 第130章 铁树开花 马车缓缓而停,外边已经候着许多人,为首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面如冠玉,身着南疆人的服饰,而他后边一样站着许多身穿南疆服饰的人。 一眼望去似乎一样的服饰,但细心观看并不如此,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服饰花纹都各式各样,颜色也不一样。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在看见几辆马车驶来立即闭上了嘴,凝视着前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为首的马车缓缓而停,里边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众人不解,面面相觑。 而此时白晴岚的马车也停了下来,白晴岚没有丝毫犹豫跳下马车,先走到了众人面前,除了为首站着的男子,其余的人见着白晴岚都微微弯腰行礼,齐呼一声,“白姑娘!” 白晴岚的在南疆的地位众所周知,除了苗王和苗圣,谁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不为别的,就因为白晴岚是是苗圣身边的人,而且医术在南疆也是了得,外貌更是被称呼为“南疆第一美人”,在他们心中,几乎已经是圣女的不二人选,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白晴岚见着,有些得意的挥了挥手,故意放大声音,“诸位不必多礼!” 倒是为首的男子见着白晴岚,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马车内,元司遥不解的看着桑榆,“还不下去吗?” 听着外边的动静,人应该是不少,然而桑榆却没有下马车之意。 桑榆放在膝盖上敲击的食指停了下来,温和一笑,“下!” 说着先起身下了马车。 众人伸长脖子,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上。打心底他们这个圣上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大小事务几乎都交到了苗王身上。 当然,除了关于北疆之事,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家圣上总是往外跑是为了什么。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帘子上,手的主人掀开帘子,弯腰下了马车,举止投足间尽显贵气。 “参见圣上!” 哗哗声响,众人单膝跪地,双手交叠作翼状,高于头顶,朝桑榆低头行礼。 这是苗疆对苗圣最高的礼节,从苗疆古国兴起就没有变过,纵使后来苗疆分为南北两疆,桑榆也没有改变。 桑榆只是淡淡垂眸,闷声“嗯”了一下。 而在众人中,为首的男子并没有行礼,只是言笑晏晏的看着面前的桑榆,在众人得到示意站了起来之后才走到桑榆面前。 男子伸手拍了拍桑榆的肩膀,调侃道,“你还舍得回来啊!” 桑榆轻笑,“辛苦!” 与此同时,徐辞暮也已经从马车内跳了下来,满面春风,一摇一摆走到桑榆身边。 “徐公子!”男子见了徐辞暮微微挑眉,“许久未见,倒是越发的气宇轩昂!” “哈哈哈!”徐辞暮大笑,“谬赞,楚兄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眼光!” 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并无一人惊讶,徐辞暮常年跟在桑榆身边,他们自然是认得,一直当做是他们圣上的好友,所以对他也是客气。 “公子!”白晴岚看着没有元司遥的身影,心里大喜,以为桑榆已经把元司遥安排到了别处。 元司遥再如果也是一个外人,而且还有一层郡主身份,于情于理桑榆都不应该将元司遥带到这里来,桑榆难道还能为了元司遥力排众议? 这般想着,白晴岚因为方才心里不快消散了许多。 然而桑榆却只是看了一眼白晴岚,转身便走到了马车旁,温声道,“阿遥!” 阿遥???? 众人心里大惊,自家圣上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当然,桑榆说话一直都不温不火,但有时却让他们后背发凉,总有给人一种笑面虎的错觉,他们也一致认为可能是少时变故太多,可能这辈子也就这般了。 而且,他们圣上已经年过二十五,却没有娶妻纳妾,除了白姑娘就是清一色的男子,所以此番圣上可是遇见了谁,让他变得这般了? 就是徐辞暮身边的男子也都挑挑眉看了一眼身边的徐辞暮,徐辞暮也就耸耸肩没有说话。 “有趣!”男子上下打量桑榆的后背,“这铁树开花了?” “是何方神圣将这棵铁树给拿下了?” 徐辞暮抿了抿唇,有些尴尬的看着男子,“这个,你自己看吧,但我提醒你啊,别招惹她,她心眼小着呢,而且嘴巴可毒了!” 男子:“……” 元司遥在听见桑榆的声音便起身,想了想还是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确定无误之后才弯腰出马车。 想想居然有些好笑,怎么有一种丑媳妇就要见公婆的错觉? 元司遥钻出马车,一袭寒风猝不及防的吹来,元司遥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三千青丝被风扬起,元司遥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像会笑一样,倒映出桑榆的身影。 红唇玉面,柳叶弯眉,媚而不妖,艳而不俗,一颦一笑皆能扣人心弦。 后边的众人看见元司遥,倒吸一口冷气。 好一个绝世佳人! 更是应了那句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来!”桑榆朝着元司遥伸出手,“我抱你下来!” 元司遥本想拒绝,然而眼神却瞄到后边想要将她碎尸万段的白晴岚,刚到嘴边的话立马咽了回去。 “好!” 元司遥娇羞一笑,桑榆见着喉结上下滚动,伸手握住元司遥盈盈细腰,元司遥见状将手搭在桑榆肩膀上。 桑榆手腕微微用力,便将元司遥抱了下来。 后边的一众人已经愣在了原处,久久不能回神。 桑榆将元司遥放到地上,又抬手将元司遥的帽檐戴好,“寒风凛冽,莫要着凉了!” 众人再次受惊,这真是他们圣上吗,不会被掉包了吧? 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到桑榆俊逸的脸上,应该没有谁这么大胆。 “圣上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为首的男子最先反应过来,三两步走到桑榆面前,眼神在元司遥脸上扫过,继而笑意盈盈的扭头望向桑榆,“藏了这么一个绝美的美娇娘,今日才舍得拿出来,可骗得我们好苦!” 元司遥看着眼前相貌出众的男子,不知是羞涩还是害怕,脸红扑扑的,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抬手轻轻拽了拽桑榆的衣裳,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桑榆,“这位是?” 这一动作像极了受惊的兔子,眼里续满了泪水,似乎一碰就能碎。来到了陌生的环境,又害怕又无助,重点这只兔子还这般的好看,惹得众人心生怜爱,想好好保护起来。 男子回头看徐辞暮,就像在说:这就是你说的心眼小,嘴巴毒的人? 徐辞暮:“……” 第131章 你是被掉包了吧 桑榆抬手,将元司遥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用拇指指腹在其手背上来回搓了搓。 “这是南疆苗王,”桑榆示意眼前似笑非笑的男子,“尹荆楚!” 尹荆楚?元司遥心里动了动,贝齿咬轻轻咬了咬下嘴唇,“害怕”的抬眸打量了一眼男子。 随即又快速收回目光低下头,心里莫名的有一种异样感。而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尹荆楚也将元司遥打量了一遍,更是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久仰……久仰大名!”元司遥低下头,期期艾艾的打招呼,讨得一众人的怜爱,当然除了已经被惊掉下巴的徐辞暮。 “你你你……”徐辞暮手拿折扇指着元司遥,“你是被掉包了吧,少装啊,自己什么德行还不清楚?” 元司遥像被吓到,肩膀不由一抖,更是往桑榆身后缩了缩,细声细语的喊了一声,“柏舟。” 徐辞暮:“……” 桑榆低下头,温和的声音传进众人耳里,“怎么了?” 元司遥嗫嚅:“我....我害怕!” 桑榆眼底含笑,声音缓慢安抚着“受惊”的元司遥:“那我让他永远闭嘴可好?” 徐辞暮:“......” 重色轻友!!! 元司遥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身体不断的在发抖,像极了在抽泣,让徐辞暮都吓了一跳,真以为自己把人给吓哭了。 “你....你别哭啊,我再也不说你了!”徐辞暮真的着急了,手足无措,在看见桑榆看他的眼神时更是欲哭无泪。 现在真正想哭的人是他吧! 在眼神瞥见款款下马车的向云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拽住向云妆的手臂,痛呼,“云妆!” 向云妆一个踉跄,迷茫的看着徐辞暮,都忘记了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了,“怎么了?” 而向云妆的出现,让其余的人再次惊讶,与元司遥相比,向云妆就是完全的中原女子,生得端庄大气,也是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这让他们心里不由的再次犯嘀咕,他们圣上这是去了哪,一次带回两个美人? “我...我好像把她惹哭了!”徐辞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用下巴示意元司遥。 “什么?”向云妆不可置信,但看着浑身哆嗦的元司遥着实吓得不轻。 然而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元司遥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憋笑憋得肺疼。 “怎么了遥遥?”向云妆走过去,像良家大姐姐一样低着头细声询问。 “嘘!”元司遥轻声吹了一口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向云妆会意,无奈一笑,只能宠溺的由着元司遥去。 倒是桑榆一直牵着元司遥的手,眼里淡淡笑意,不知是不是因为元司遥这一小到可以忽略的动静被他听了去,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这让看在眼里的众人不由一阵恍惚,他们圣上什么时候笑得这般春风和煦了? 更让他们得到一个结论,原来他们圣上喜欢这样的女子,娇小玲珑,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里护着,看着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也难怪白姑娘陪着圣上这么多年了,圣上也没说过要娶白姑娘。 元司遥眼见差不多了,终于抬起了她的头,抬起另外一只手,用宽大的袖子擦拭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 “让你们见笑了!” 元司遥眼睛晶莹剔透,睫毛动了动,头微仰,看着他们身后的宫门,露出修长的脖子。 宫门上方城墙上雕刻着“黎晨宫”三字,宫门两侧城墙环绕,直抵两侧高耸入云的高山。 以山为盾,以墙相护,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即使元司遥还没有进去,就已经看见里边的建筑,由下而上,每一个开间独具一格,而最让元司遥惊讶的莫过于拿正中央的一根柱子,如定海神针一般伫立中央。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尹荆楚声音爽朗,元司遥拉回情绪,再次看了一眼眼前身着代表南疆的服饰的男子。 “你唤我遥遥就好!” 说罢朝着桑榆撇撇嘴,“我累了!” 桑榆宠溺一笑,“那去歇息可好,晚些了再起来用膳?” “好!”元司遥乖巧的点点头。 看着桑榆走过去,朝着另外一男子吩咐了几句话。 元司遥捕捉到男子眼里的惊讶,一时有些好奇桑榆说了什么。 “我去沐浴更衣,一会便去大殿!”桑榆对着尹荆楚吩咐了一句,先行带着元司遥离开。 至于元楚云,桑榆已经吩咐青川安排,虽然元楚云跟在桑榆身边多年,但从未来过南疆,再加上元楚云身体情况特殊,元司遥并不想他接触太多人。 元司遥跟着桑榆进了黎晨宫,入眼的果然是那根大圆柱,埃得近,元司遥总算看清了上边的雕刻。 大部分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而最让元司遥惊讶的是这根圆柱上的雕像。 从底下看去,蛇身缠绕圆柱,一路向上,直达顶端,而上方却是人首。或许是太多年的缘故,雕像有些损坏,但依旧看清女子精致的轮廓,这让元司遥第一想到的就是“女娲”,蛇身人面,和现代女娲的形象无异。 “怎么了?”桑榆看着元司遥一直盯着眼前的玄擎柱,温声问。 “这雕塑倒是雕得精湛!”元司遥指了指,“这什么时候有的?” 桑榆朝着元司遥指的方向看去,随着轻笑一声,拉着元司遥从另外一边的阶梯走去。 “这唤\\u0027玄擎柱\\u0027,从苗疆建立古国开始便已经修建,已经上百年了,每年都会安排人修补!” 元司遥和桑榆并不着急,慢慢的走着,桑榆一路给元司遥介绍着黎晨宫,越往上元司遥明显感受到越冷。 而黎晨宫和元崇宫殿不一样,这里边的下人并不多,因为桑榆并没有娶妻的缘故,没有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妃,所以偌大的宫殿愣是有些冷清。 而且一路看去,都是男的,这和异姓王简直就是拜把兄弟。 “呼!”元司遥呼出一口气,这也太累了,简直就是在爬山。 “累了?” 元司遥点点头,“有些,但还能走!” 桑榆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揽住元司遥的腰,轻点脚尖,飞身而起。 元司遥整个人缩在桑榆怀里,被桑榆护得严严实实,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很快就到了最上边的宫殿。 第132章 别让我说第二遍 庭云霭霭,和元司遥想的一样,最顶端的风景果真是得天独厚。 元司遥深吸一口冷气,吐出来,才转身看向桑榆带她来的寝殿。 “浅羽殿?” 元司遥挑挑眉,只见寝殿内走出一男子,正是方才略显惊讶的男子。 “这是青山!”桑榆指了指青山,“在这里有什么和他说就好!” 青山?这应该和青川一样,都是桑榆的心腹,想来也是值得信赖的人。 “好!” 元司遥点头,随着桑榆走进寝殿,里边的陈设看着有些陈旧,但都打扫得十分干净,应该是定期有人过来打扫。 “这是?” 桑榆带元司遥到了屏风后边,热水已经备好。 “这是我母亲以前的寝殿!” 元司遥瞳孔微缩,难怪青山方才一副吃惊的模样。 桑榆转过身,揉了揉元司遥的脑袋,“你先沐浴,衣裳已经给你备好了!” 元司遥偏头看着一旁的淡紫色衣裳,心想桑榆是什么时候让人准备的衣服? “饿不饿,饿了我让人给你备吃食,用完膳再歇息?” 元司遥回过头,仰起下巴,看着桑榆精致的脸,忽的一把抱住桑榆的腰。 整个人依偎在桑榆怀里,闷声道,“不饿!” “怎么了?”桑榆看着突然抱住自己的元司遥,抬手拍了拍元司遥的后背,“可是累着了?” “没有!”元司遥还是晃了晃脑子,但依旧没有松开抱桑榆的手, 说出来有些矫情,桑榆对她倒是照顾有加,不论是来南疆的路上,还是到了南疆,桑榆都将她照顾得很周到,这么细心的人,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元司遥沐浴之后便爬到床上睡觉,有桑榆的命令,没人敢来打扰她,这一觉让她睡得十分的舒坦。 “怎么,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尹荆楚看着眼前低头处理政事的男子,“你这一走就是几月余,我可是为你瞻前马后,你就这般待我?” 桑榆看完手中的折子,终于抬起头来,漫不经心道,“我待你如何了?” “啧!”尹荆楚几乎肯定道,“她不是南疆人吧?” 桑榆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而且,”尹荆楚自顾自的继续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想着元司遥那张脸,尹荆楚忍不住的蹙眉。 “你想说什么?”桑榆淡淡的看了一眼尹荆楚,略显疲惫的靠在了背椅上。 “我不想说什么,”尹荆楚耸耸肩,“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但,你得让这里的人服她,接纳她呐!” “我从未想过让他们接纳阿遥!” “你这是何意?”尹荆楚心里一紧,有些担忧的看着桑榆。 “不说这个了!”桑榆把话岔开,“北疆那边如何了?” 提到这个,尹荆楚总算正经起来,有些愤怒道,“北疆那边似乎和朝廷有联系!” “朝廷?”桑榆倒是平静,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元崇?” 尹荆楚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桑榆坐直身子,想了想问,“我让你盯着的东西如何了?” 尹荆楚略显麻木的看着桑榆,是不是天塌下来都这副神情,似乎方才见到他温情的一面像是做梦。 “羽涅好着呢,如今马上要开花了,北疆那边每日都有人看守着!” 说罢,尹荆楚不解的问,“你这么着急要羽涅做甚?还有今日一起过来的那位公子哥我看身子是不好吧?你不会是打算用羽涅救他吧?” 羽涅的确是上好的药材,不论是解毒还是治病,都十分的有效。但纵使如此,也鲜少有人会用羽涅,不仅仅是因为难得,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用才发挥出羽涅的最大作用。 羽涅摘下来之后,三日内的药效极佳,过了三日药效就会大打折扣,所以他们也只能晾干,当做普通药材。 而且他们南疆也有,但都没有到花期,这桑榆突然急着要,还是要才摘下来的,那也只能到北疆去。 桑榆微微蹙眉,“北疆派人看守?” “对啊!”尹荆楚也有些纳闷,“原本是没人看守的,但不知为何,在接近花期时,北疆每日都派人看守,似乎是为了防止被偷……” 说到着尹荆楚一顿,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桑榆,“可是你们将消息显露出去了,所以他们想守株待兔?” “应该是!”桑榆没有否定,右手手指放在书桌上有规律的敲击。 “这……”尹荆楚突然感觉这个书房太过于寒冷,抬手搓了搓手臂,“我可没说啊,你别做出这个神情,看着怪吓人的!” 桑榆轻笑出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有说是你了吗?” “那你用这种神情看我!”尹荆楚不满的嘀咕,“我为你鞍前马后,你居然怀…” “叩叩叩!” 屋门就被敲响,尹荆楚的声音戛然而止。 尹荆楚看了一眼桑榆,起身去开门。 “晴岚?”尹荆楚见着来人,眼前一亮,“你怎么过来了?” 白晴岚抬了抬手中的东西,“我看圣上回来一直未进食,便给他准备了一些吃食拿过来!” 尹荆楚眼里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强颜欢笑的侧过身让白晴岚进来,“还是你想得周到!” “拿回去吧!”座位上,桑榆又拿起了一旁的折子,低头慢慢翻开,“等阿遥醒了,我再和阿遥一起用膳即可!” 白晴岚脚上动作一顿,端着托盘的手不由紧了紧,勉强扯出一丝笑出来,“姑娘现在还未醒来,圣上忙碌了这么久,还是吃一些吧,待姑娘醒来,我再让人给她做一些!” 桑榆抬起头,“别让我说第二遍!” “哎哎哎!” 尹荆楚闪身走到白晴岚身边,伸手接过白晴岚手上还散发着香气的饭菜。 “干什么呢,这么紧张!”说着扭头看着白晴岚,入眼的便是白晴岚通红的眼睛,眼里续满泪水,看得尹荆楚心里一疼,“他不吃就算,饿死他得了,给我吃,刚好我饿了,你别理他,早些去歇息!” 白晴岚咬着下嘴唇,轻轻的点点头,眼神还是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上方的男子,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待白晴岚离去,尹荆楚看着手里可口的饭菜,忍不住的发出一声苦涩的笑。 “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她的心思难得你不知道吗?” 桑榆翻折子的手没有停下来,不急不躁的反问,“我们一起长大,你的心思难得她不知道吗?” 第133章 这遥姑娘还真是讨人喜欢! “阿遥,醒了吗?” 屋内才收拾好,正准备出门找吃的元司遥听见桑榆的声音,快速将最后一颗纽扣系好,起身过去开门。 屋门被打开,外边的寒气袭来,元司遥看着桑榆手里的饭菜,和两副碗筷,不由的拧紧眉头,“你还没有吃饭?” 桑榆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还不饿,等阿遥一起吃!” 现在大概是戌时,说不饿肯定是假的,元司遥坐到桌旁,桑榆已经给她盛饭递给她。 “回来是不是有许多事要办?”元司遥扒拉一口饭,和桑榆闲扯着。 “嗯!”桑榆给元司遥夹了一些菜,“过两日祭祀,需得忙一些!” 元司遥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饭菜,她上次在桑榆书房里看见的那本苗疆史册里就有记载。祭祀算得上苗疆的一种习俗,每年都会举行一次。 主要就是祭祀先祖,庆祝来年丰收。一般都是由苗圣主持祭祀,然后各家各户再自行祭祖。祭祀结束之后各系的族长都会带着他们系里的族人,盛装打扮之后到大殿堂相聚,载歌载舞欢聚一堂,就是小孩都可以带着,算得上一个很大很隆重的活动。 元司遥点点头,煞有兴致的问桑榆,“不是南疆人可以参加吗?” 桑榆抿嘴笑了笑,“可以!” 元司遥高兴了,低头又扒拉了几口饭,将口中的饭咽下去,元司遥又盛了一碗饭,“你给我一份这里的地势图呗!” 桑榆夹菜的手顿了顿,看着若无其事吃饭的元司遥,“才过来,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好吗?” 元司遥疑惑的看着桑榆,“你不是忙吗,又不能陪我,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就看看打发时间而已!” 元司遥眼睛快速眨了两下,十分的真诚,眼睛里也透露着无聊。 “好!” 桑榆知道,他没法拒绝元司遥任何条件。 吃完饭桑榆就去忙其他的,很快就让青山将地势图送了过来。 “姑娘!” 青山双手拿着地势图,微微弯腰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接过,莞尔一笑,“有劳你跑一趟!” 元司遥声音清脆,和下午到时唯唯诺诺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这让青山越发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让圣上这般上心,一会得去问问青川,心里打定主意,青山送好东西之后便快速离开。 元司遥回到屋里,展开地势图细细观看,她虽然路痴,但看地图记地图还是很快。 北疆和南疆就是隔山相望,这原本就是属于苗疆,竺明赫反叛,也就是现在北疆的苗圣,竺宇泰的哥哥,带领叛军到了苗疆北边,如今两地就隔了一座山。 这要是打起来,若是在桑榆还未带领南疆兴起或许还有希望,但十五年前竺明赫也受挫不少,晃眼间桑榆已经兴起南疆,竺明赫要想一举拿下南疆显然也不容易,所以便一直僵持着。 元司遥快速浏览着北疆的地势,判断着羽涅最有可能生长的地方。 羽涅生在极阴之地,寒气水汽充足,树木要茂密,防止太阳光的照射。 元司遥眼睛定格在一处,嘴角上挑,低声喃喃自语,“幽暗!” 幽暗,地如其名。当初苗疆没有发生内乱时,幽暗就是出了名的死亡之地,这里树木茂盛,毒气横生,四周有苗疆护城河环绕,里边毒虫毒蛇数不胜数,鲜少会有人进去。 但苗疆本就是制毒高手,医术了得的也是数不胜数,所以也并非没有人进去。 苗疆内乱之后,幽暗被北疆占领,最巧的是幽暗距离南疆并不远,西北方,翻山出了南北两疆的交界就是幽暗之地。 元司遥仔细的观看幽暗之地,面积不大,就是一片深林,四周因为地势原因,要想驻兵看守也不易,而且有护城河的缘故,没人会脑子有病的从护城河游进去。 那就只有从主路进去,所以驻兵点最有可能的也是主路。 元司遥慢慢的收起地势图,脑子里飞快的运转,脑中灵光一闪,想着玄忧辰送给自己的那些珍贵药材,元司遥找到自己的包袱,将药材一一拿出来。 翌日,元司遥去看看元楚云和向云妆他们,有徐辞暮照顾,元司遥也没太多的担忧。 想了想戴了一个斗笠,将自己脸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再拉着向云妆去买东西。 “遥遥,你买这个作甚?”向云妆不解的看着元司遥手里拿着的夜行衣。 “我....我觉得好看!”元司遥付了钱,胡乱塞进了包袱里。 向云妆:“.....” 想着元司遥令人发指的审美,向云妆也没有多想。 随后又拉着向云妆到了胭脂水粉店,买了一些空的瓶瓶罐罐。 直到快要结束,元司遥才支开向云妆,买了一些柳叶刀和银针,将这些准备好之后才打道回府。 回到寝殿,元司遥将东西放好,出门找桑榆干饭,桑榆才回来,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也就只有干饭的时候元司遥才能去打扰他。 然而桑榆还没有找到,就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尹荆楚打了一个照面。 元司遥对于这个苗王的第一印象不错,也没有刻意回避,抿嘴微微一笑,“苗王!” 尹荆楚看着元司遥也是一个恍惚,特别是那莫名其妙感到熟悉的眉目,总让人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这也让他莫名的愣神,不明所以的还以为尹荆楚在犯花痴,这也让路过的白晴岚尽收眼底。 白晴岚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旁,让柱子挡住了自己的身影,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尹荆楚和元司遥。 还真是狐媚东西,凭着一张脸到处勾引男人,她不要的男人也轮不到她元司遥去捡! 白晴岚眼底尽显阴狠,随即一想,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转身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苗王?”元司遥伸手在尹荆楚面前晃了晃,他在做神马? 尹荆楚回神,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姑娘见笑了!” “没事!”元司遥笑着摇摇头,“苗王可是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尹荆楚本来也没什么事,见着眼前的女子,随意问道,“不知姑娘贵姓,一直姑娘姑娘的唤着,倒也是生疏了些!” “小女子姓元!”元司遥并没有隐瞒,这姓元的这么多,而且她不可能也没打算一直这么藏着掖着,她又不是桑榆偷来的。 “公子,饭菜已经备好!”白晴岚唤了一声桑榆,“可是要拿过来?” “不必!”桑榆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玩外走,“让人送到阿遥寝殿!” “是!”白晴岚跟在后边,低声感慨道,“这遥姑娘还真是讨人喜欢,方才过来便见着荆楚在与遥姑娘谈笑,像是早就认识了一样!” 第134章 奇怪 桑榆神情微怔,脚上动作顿住,很快恢复如常往外走。 而这一轻微的动作被白晴岚收进眼里,尽显得意。 “元?”尹荆楚低头喃喃,心里的那点疑虑渐渐的浮出水面,让他不由的心里一堵,闷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尹荆楚想着自己父亲临终前嘱咐的话,只感觉胸口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身子一个恍惚,险些站不稳。 “你怎么了?” 眼见着尹荆楚脸色越来越差,元司遥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险些倒下去的尹荆楚,心里还不由吐槽这哥们身体素能不行啊! “荆楚!”一声高喊,元司遥和尹荆楚同时愣住,条件反射的偏头,入目的就是不远处的桑榆和白晴岚。 真巧啊!元司遥咂舌,确定尹荆楚没事之后松开了自己握住他手臂的手。 与此同时白晴岚也走了过来,语气里似乎很担忧,“荆楚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想是头疾又犯了,休息一会就好!”尹荆楚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尹荆楚的这句话不假,他的确有严重的头疾,疼得严重时会直接让人疼晕过去。 他的头疾并不是从出生就有,也是在十五年前的内乱留下了的,后来一直都根治不好,定期都要施针,到寒冬季节疼得更甚。 “我一会给你施针,你先休息!”白晴岚说着扭头看向元司遥,一脸的谢意,“也幸得遇见元姑娘,想来这偌大的宫殿,若不是恰巧碰见元姑娘施出援手,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白晴岚将“恰巧”两字咬得极重,还真是说者也有意,听者更是有心啊! “不是...我...”元司遥还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尹荆楚先紧张起来。 元司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尹荆楚看白晴岚的神情,心里了然。 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元司遥没有心思和他们在这里争口舌之快,睨了一眼白晴岚,嗤笑一声,直接与白晴岚擦肩而过。 走到桑榆面前,元司遥抬起头,摸了摸自己已经扁下去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桑榆,“我饿了!” 白晴岚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倒是桑榆将手放到元司遥头顶上,揉了揉,温声道,“饭菜已经备好,我们去用膳?” “好!”元司遥点点头,挽着桑榆的手就离开,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白晴岚。 走在路上,元司遥还是忍不住的小声嘀咕,“一个跳梁小丑,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蹦跶!” 桑榆听着,闷笑出声,“既然是跳梁小丑,阿遥不理会罢!” 元司遥没有停下来,偏过头看着桑榆,有些怀疑道,“你和她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吗?” “我经常不在南疆,她和荆楚待的时间要久一些!” 元司遥点点头,又想到方才尹荆楚的反应,吸了吸鼻子,“方才这个苗王听见我姓元之后就很奇怪!” 桑榆没有说话,元司遥总感觉桑榆有事瞒着自己,也不好一直追问。 桑榆的经历太复杂,她没有立场什么问题都要追问到知根知底,毕竟谁没有一点小秘密呢。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时机,自己和桑榆才在一起多久。 两人一起吃饭,乱扯一些家常便饭,直到桑榆离开,元司遥才回房将自己买的瓶瓶罐罐翻出来,将昨晚磨好的药装进去,标注好。 直到天完全黑下去,元司遥才换了夜行衣,悄无声息的离开浅羽殿。 夜深人静,元司遥跨着背包,避开巡逻的苗民兵,直奔自己早就规划好的路线,也幸得这苗疆山多,十分隐蔽,按照自己在现代跟着训练的本事,要想躲过这些苗民兵过边界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元司遥没有耽搁太久,用上了自己现代拉练时的速度。 “呼!” 元司遥一屁股坐在地上,即使已经满头大汗,但山顶的风还是让她忍不住的打颤。 元司遥从背包里拿出地势图,确定自己的位置,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才站起来继续走。 此时元司遥已经出了南疆,她没有再加快速度,这里距离幽暗已经不远,她不知道北疆有没有安排太多人驻守,还是得小心些。 直到元司遥听见动静才停了下来,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看清情形,元司遥不由皱眉,这比她想的要复杂很多,元司遥慢慢移动,隔一处就有苗民兵驻守。 一个全是毒气的荒山,竺明赫为什么会大费周章的安排这么多人驻守? 元司遥心里犯嘀咕,也更加的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的往主路摸索。 直到看见不远处灯火通明,还有驻扎的帐篷,元司遥笃定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这里的人更加的多,元司遥趴在地上慢慢靠近,找到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和元司遥想的差不多,唯一的出入就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驻守,除了护城河的位置以外,几乎整个山脚都被北疆的人包围。 难道他们知道自己会来去羽涅?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只能说明他们自己人出了叛徒。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一双如鹰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动静。 帐篷内传出声响,一男一女的声音,元司遥耳朵动了动,屏住呼吸,然而听着这个声音不由的皱眉,十分的耳熟。 “你以为我这里是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元司遥一个黄毛丫头,还能翻出天不成?” 男子的声音没有克制,元司遥侧耳听见自己的名字,微微再靠近一些。 “你别小看元司遥那贱人,她诡计多端胆大妄为,你真以为你这点兵能拦阻她?” 这次出声的是女子的声音,和男子的语气不一样,男子语气充满了不屑,但这女子语气中却全是恨意。 元司遥一时之间竟然猜不出这个熟悉的声音在哪听过,而且自己有得罪过这号人物? 元司遥还没来得及思考,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别忘了,这个小贱人已经来南疆,就你那些废物民兵,她何时摸索到山脚看着你都不知道!” 此时正趴在山脚的元司遥:“……” 这姐妹有点了解她啊! 第135章 发现 “那本王就让她有来无回!” 男子声音粗狂了些,元司遥能想象出此时男子的神情有多克制,毕竟被指着鼻子说自己的兵是废物谁听了都想掐死对方。 “还有,你别忘了你现在在哪,再说一些不敬的话,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元司遥侧耳努力的听清里边的动静,忽的一阵强风,元司遥不得不抬手挡住自己的脸,防止细沙吹进自己的眼睛。 确定这阵强风吹过,元司遥放下手,然而入目的情形却让元司遥瞳孔放大,全身肌肉绷紧,后槽牙死死的咬着。 原本几个帐篷中央的空地上,此时却突然多了一“人” 身高八尺,身材壮硕,身披铠甲,整张脸白得异常,嘴唇乌黑,头发散乱,而最让元司遥震慑的莫过于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摄魂的恶魔。 而这个“人”伫立在原地,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元司遥的方向,像是透过黑暗与遮挡物,看见了趴在地上的元司遥。 元司遥目光从他脸上一路而下,随后定格在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上。 十指弯曲,修长的指甲能够划破人的皮肉,元司遥想到前几个月,桑榆突然离开上京城,回来时双腿险些废掉。 那时元司遥检查他的伤口时便感觉奇怪,像被什么动物的利爪给抓伤,但要伤到见骨的地步,那不得去和老虎或者棕熊决斗,她感觉桑榆还没这么傻逼。 看着前方这“怪人”的爪子,再看这情形,想来桑榆应该是被这个东西给伤到了腿。 如果真是被这个所伤,那又是为什么? 元司遥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道对面是不是发现了自己,一双眼睛一直看自己这个方向。 “影殁!” 帐篷里的人似乎听见了外边的动静,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来。 正是之前北疆使者,北疆苗王竺宇泰。 帘子再次被掀开,元司遥在看清此人的侧脸时,整个人已经完全愣住。 怎么会是她? 沈雪! 元司遥咬紧牙关,丞相府被查封之后,沈雪就已经被沈夜安排逃了出去,后来赶上瘟疫,这件事就被抛到了脑后,却不料隔了几月,竟然在这里遇见她! “影殁,看什么呢!”竺宇泰走过去,随着这个“怪人”的目光看去,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然而元司遥此时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呼吸不断的放慢,脑子飞快的运转,万一自己被发现该如何脱身。 “这家伙是发现了什么?”沈雪此时也走了过来,整张脸完全暴露了出来。 精致的脸和元司遥初见时无异,居然治好了! 这也不足为奇,北疆比南疆更擅长毒术,如果用什么法子将沈雪脸上的毒吸出来也不是治不好,就是过程可能要痛苦一些。 影殁?元司遥将注意力放到竺宇泰的叫唤,应该是这个很怪的“怪人”的名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看着这么邪门? 沈雪随着影殁一直盯着的方向看去,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的风吹草动。 不由的嗤笑,“这东西不会是摆设吧,别是看着中看不中用!” “闭嘴!”竺宇泰冷喝一声,脸上尽显得意,“真是妇人之人,你以为影殁是什么,这可是我北疆毒王,就是数月前南疆苗圣单于柏舟都像一条狗一样被他拽着!” 竺宇泰大笑,“也不知道他那条狗腿治好了没有,影殁全身上下都是毒,单于柏舟被伤到可见森森白骨,纵使治好也有他受的,如若那日不是他命大,今日他的狗头早就被我阿哥取下!” 元司遥只感觉到一阵阵的恶寒,妈的狗东西,去元崇时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说是狗的侮辱了狗! “那为何还是让他逃了?”沈雪睨了一眼影殁,“竟然他当真这般厉害,单于柏舟就不应该活到今日!” “你懂什么!”竺宇泰收起笑,回头看了一眼沈雪,眼里尽显不屑,“你以为单于柏舟那个小崽子能混到今日是浪得虚名,他的身份可没有这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沈雪猝的看向竺宇泰,一时之间竟听不懂竺宇泰这句话。 暗中的元司遥紧紧抿着嘴唇,竺宇泰他们果然早就怀疑桑榆的身份,去元崇觐见时让从未与桑榆谋面的悟繁依闹了一通,想来就是为了更加的确定桑榆的身份。 “呵!”竺宇泰冷笑一声,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朝着一处招手,“来人,取本王弓箭!” 元司遥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样,即使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让她全身发麻都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竺宇泰手持弯弓,锋利的箭矢搭在弯弓上,手臂用力,弯弓被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蹭!” 弓弦发出声响,弓箭脱手而出,划破黑夜,直奔元司遥的方向。 于此同时,元司遥敏捷往一旁翻滚一圈,箭羽堪堪插在她身侧。 还没来得及反应,竺宇泰第二支箭已经搭在弓箭上。 元司遥吐出一口浊气,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竺宇泰发现。 “嘎—” 一声叫唤,元司遥眼睛一亮,仰头看着自己上方的参天大树。 这是雪雁的叫唤声,许是竺宇泰的动静惊扰到雪雁,不然自己也不会发现。 元司遥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瞄点的竺宇泰,立即翻腾自己的背包,拿出银针,几把柳叶刀,还有几包自己配置的毒粉。 本来今晚她过来就只是看看情况,并不打算打草惊蛇,以免来时取不到羽涅,但今日不闹他个鸡飞狗跳都对不起自己忍了这么久! 元司遥手捏银针,对着夜空快狠准的发出。 “嘎!” 只听哗啦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竺宇泰几乎在同一时刻手中的箭条件反射改变了方向,朝着夜空中射去。 元司遥见准时机,起身,迅速转移,往帐篷的方向奔去。 而此时竺宇泰也察觉到不对,手拿弯弓,一个箭步上前。 “怎么了?”沈雪见着竺宇泰神情绷紧,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注意防备!”竺宇泰大吼, 就是原本呆愣不动的影殁都改变了方向,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第136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竺宇泰的一声怒吼,引来了许多的苗民兵往这个方向赶来。 黑暗中的元司遥躲在一棵大树后边,嘴唇勾起,她要的就是效果。 感觉着四周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元司遥看着手里的柳叶刀和毒粉包,从包里掏出火折子,警惕的侧头。 如元司遥所料,竺宇泰他们完全相信影殁的感官,自己躲在帐篷后,影殁果然察觉到了自己,也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而他的身后也跟着一众人,手拿武器,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的动静。 “一,二,三!”元司遥心里默数三个数, “咻!” 元司遥手中的柳叶刀扔了出去,却没有朝着竺宇泰的方向。 “在那!”躲在众人身后的沈雪一指柳叶刀的方向, 众人哗啦啦的扭头,柳叶刀钉在了帐篷的柱子上,如果细看还能看见刀下还有一小包东西。 “苗王!”竺宇泰身边的人胆战心惊,谁也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 “是谁在那装神弄鬼!”竺宇泰握紧了手中的弓箭,“躲在暗处偷袭,实乃小人所为,不知阁下夜探北疆,是何意?” 元司遥双手环胸,嗤笑一声,拿起火折子,放在嘴边吹了吹,见火折子已经开始燃烧,元司遥没有丝毫犹豫的再次朝着柳叶刀的方向扔了出去。 竺宇泰警觉,迅速将手中的箭射出去,刹那间,箭头与火折子相撞,磨擦出点点星光,最后一些落在元司遥钉在柱子上的药包上,一些落在帐篷上。 哗,药粉外边的油皮纸最先燃烧,四周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苗……苗王,燃,起来了!” 身边的兵卫见状,颤颤巍巍的指着已经燃起来的帐篷,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 “雕虫小技!”竺宇泰冷笑,“也就一些鼠辈之人如此,区区几个帐篷,烧了便烧了,有何大惊小怪!” 看着越来越大的火焰,“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竺宇泰眼里,这些不过是吸引他们注意的小手段,然后借此脱身。 “是!”卫兵不敢耽搁,立即散开去寻找。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另外几个帐篷接二连三的开始燃烧,熊熊大火将他们包围,却始终见不着一个人影。 “可是单于柏舟?”沈雪躲在竺于泰的身后,探头探脑的注意周围。 “不是!”竺于泰黑着一张脸,“单于柏舟不会这么做!” 两人自顾的交谈,却没有察觉到一旁影殁的异常。 直到一声大喊将竺于泰的思绪引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一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直接跌倒在了地上,“王...王上,有人七窍流血而亡!” 说完还没来得及喘气,就感觉到自己鼻腔里一股热流,紧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抽搐,最终倒地不起。 “啊!” 沈雪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七窍流血的卫兵。 “闭嘴!”竺宇泰怒喝,走过去蹲了下来,伸手探到卫兵的鼻腔,已经气绝。 竺宇泰收回手,看着卫兵流出来暗黑色的血液,伸手沾了一点在指腹上。 “下毒!”竺宇泰咬牙切齿,回想这发生的一切,脸色越来越黑。 周围人惨叫声越来越多,就短短一会,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卫兵都倒地不起。 竺宇泰看着还在燃烧的熊熊大火,脑中闪过柳叶刀下的东西,喉间发出低吼声,“屏住呼吸!” 竺宇泰站起身,快速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道。 “扑通”一声,竺宇泰猛的转身,就见沈雪已经倒地,脸上毫无血色,嘴角流出暗黑色的血,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竺宇泰快步上前,在沈雪身上点下穴道,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仰头服下一颗,将另外一颗塞进沈雪嘴里。 “影殁,给我追!” 竺宇泰站走到影殁身边,然而一直愣在原地的影殁却没有任何动作,就像被定格了一样,就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影殁!”竺宇泰脖子上青筋暴起,粗暴的拽住影殁的领子。 ‘砰!“ 竺宇泰像短线的风筝,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喉咙更是火辣辣的疼。 “影....影殁,你做什么!”竺宇泰大口喘着气,双手撑地, 此时影殁眼睛猩红,像是见着猎物的恶狼,壮硕的身躯一步步的朝着竺宇泰走去。 竺宇泰倒抽气,本因为吸入毒气而全身发软,如今挨了影殁这一掌,竺宇泰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错位。 黑暗中放完火的元司遥看着狼狈不起的竺宇泰,无声的勾起嘴角。 竺宇泰吐出一口血水,右手食指弯曲,放到嘴边。 一声长鸣,原本还对着竺宇泰凶神恶煞的影殁立即停住了脚步,猩红的眼睛慢慢回笼。 竺宇泰脸色难看,眼底尽显杀意,影殁是他们北疆一手培养,也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发疯,怎么可能控制不住。 “去给我找出来!” 得到命令的影殁迅速转身,朝着元司遥的方向飞身而去。 目睹全程的元司遥脸色一沉,这个影殁即便被这些毒气干扰还是能察觉到自己。 元司遥快速反应,转身往黑暗中跑去。 耳边寒风呼啸,元司遥拔腿狂跑,心里更是将这个影殁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妈的!”元司遥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影殁,忍不住的爆粗口。 寒风刮得元司遥脸生疼,自己才把那堆卫兵解决,却被这不人不鬼的东西追杀。 元司遥想着自己现代看的那些小说,总会在女主危险的关键时刻被从天而降的男主救下,那个时候自己还没少吐槽,如今她恨不得上天显灵,来给人救救孩子吧! 很显然上天并没有显灵,身后的影殁一个飞身,在半空中空翻一圈,平稳的落在元司遥前面,挡住了元司遥的去路。 元司遥被迫停下,手里紧紧握着匕首。 想着桑榆腿上的伤,元司遥清楚,自己打不过这个东西。 元司遥冷静下来,眼睛盯着影殁,恰时影殁抽了抽鼻子,微小的动作被元司遥捕捉到。 影殁脚下生风,对着元司遥进行攻击,元司遥反应急速,躲过影殁致命的一击,但手臂还是被影殁如弯钩一般的爪子抓伤。 衣服被划破,鲜血立即渗出,元司遥没空搭理伤口,一个后空翻拉开自己和影殁的距离。 第137章 为何一定是他! 影殁几乎没有给元司遥喘气的机会,一招一式越发凌厉。 打不赢,根本打不赢! 元司遥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能躲过他的攻击还是自己现代培训的反应速度,眼见着影殁对着自己胸口袭来,自己也已经躲闪不及。 “咔嚓”一声响,元司遥连连后退几步,身上的包袱也掉在了地上。 元司遥忍了忍,终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 元司遥有些疑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一坚硬的物体安静的挂在元司遥的胸口,元司遥几乎慌张的伸手将东西拿了出来。 正是元燚拿给自己的玉石吊坠,而吊坠此时已经裂开,方才的“咔嚓”声也是出自这里。 “操蛋!”元司遥怒骂一声,将吊坠塞进衣服里,胡乱擦掉嘴角的血迹,抬头打算迎接影殁的攻击。 不料影殁却停了下来,缓缓走到了元司遥掉落的包袱面前,高大的身躯跪趴在地上,努力的嗅着元司遥的包袱。 元司遥有些疑惑的看着影殁的行为,脑中不断回想自己包袱里还有什么东西。 两把柳叶刀,一把匕首,一瓶药粉,毒粉包也已经被她用完,还有就是地形图。 药粉! 元司遥灵光一闪,想到刚才竺宇泰和沈雪的对话,这个影殁是一个“毒王”,按照字面意思来说,影殁全身上下都是毒,那与他相生相克的就是药材。 元司遥默默往后移动,一双眼睛盯着影殁的动作,此时影殁还在专心致志的打量元司遥的包袱,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在不断的隐忍。 最后忍无可忍,还是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元司遥见准时机,眼神一凝,手中的银针飞了出去。 “呜!!!” 影殁捂着自己的手,疼痛让他发出了怒吼声,面部扭曲,即使疼痛万分也说不出一句话。 猩红的眼睛看向元司遥的方向,然而那里哪还有人影。 “奶奶的,兵不厌诈!”元司遥拔腿就跑,嘴上还不由的骂骂咧咧,“敢捶你太奶,那银针上上好的药够你好好吃上一壶!” 元司遥原本不想再惊扰那货,毕竟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在看见那货伸出的爪子,自己就不受控制的想着桑榆腿上的伤,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所幸,元司遥一边跑一边揉自己还在隐隐发痛的胸口,此时注意力集中,手臂被影殁抓伤的伤口也在牵扯她的神经。 手指在触摸到胸口挂着的吊坠,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 “你不应该将她带来南疆的!”尹荆楚脸色不好,甚至看着有些虚弱,就是嘴唇都在发白。 桑榆安静的看着他,对尹荆楚的反应毫不惊讶。 “她…她真的是我…”尹荆楚说话有些艰难,深吸一口气,“她真的是我小姑的女儿对吗?” 桑榆轻挑眉头,淡淡应了一声,“嗯!”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但在桑榆亲口承认时尹荆楚还是感觉到窒息。 尹荆楚对自己这个小姑的印象很深刻,尹锦抒是自己阿爹的亲妹妹,自己幼时自己这个小姑就经常不在苗疆,尹锦抒性格跳脱,所以他也特别喜欢和自己这个小姑亲近。 有次再见她时,尹锦抒已经嫁为人妇,这还是他无意间听见自己阿爹和尹锦楚争吵时听见,但那时自己还是不懂其中的利害。 即使之后尹锦抒回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偷摸着回来,就是见当初的圣女,也就是桑榆的母亲,都是私底下见面。 至于后来,在自己九岁时,便听说自己有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表弟,而小姑又再次怀孕,那时自己还疑惑为什么小姑不把小表弟带回来,所以自己也从未见过元楚云。 “为什么!”尹荆楚悲痛的看着桑榆,“你为什么要接近她,还是说你只是利用她的身份,你已经是异姓王,为什么还要接近她!” 这是尹荆楚第一次对桑榆如此失礼,明明知道眼前之人是南疆的苗圣,是元崇的战神,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曾允过阿爹,不让小姑的子女牵扯到苗疆中来,如今你将司遥带到南疆,你可知道后果,当初小姑私自离开苗疆,并与外族人通婚,这已经犯了禁忌,如若让人知道司遥就是小姑的女儿,这将会将司遥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苗疆古国成立开始,便讲究血脉的纯正,所以便一直不允与外族通婚,如若私自离开苗疆与外人通婚,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在他们心里,与外族人通婚的子女就是孽种,不允踏入苗疆半步,这对于这些思想根深蒂固的人们来说就是不祥之物。 桑榆手指弯曲,随即又松开,语气淡淡,“我没有利用阿遥!” “那你为何....”尹荆楚下巴颤抖,身体异常的僵硬,“为何一定是她,你肩负整个南疆,你身后是单于一脉一千多人....” 单于一脉如今就只有桑榆这么一人,尹荆楚年纪和桑榆差不多,两人一起长大,直到苗疆暴乱,桑榆被带走,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自己也被放到大祭司膝下培养。 后来元崇多了一位“战神”,桑榆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一手培养南疆的苗民兵,这也致使北疆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还是尹荆楚第一次见他如此细致的对待一女子,他不是没有看出来,在得知元司遥可能就是自己表妹时,他第一感想就是桑榆在利用她,所以他才口无遮拦的质问。 但他知道,桑榆不屑于此! “阿遥的兄长身中蛊毒,此番过来,只是为了拿到羽涅!” 如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舍得让元司遥踏入南疆,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元司遥和南疆牵扯任何关系。 “蛊毒!”尹荆楚大骇,感觉心里突然发凉。 尹荆楚想到元司遥他们过来时还跟着一男子,但自己从未见过,只是听说身体不是很好,过来也是为了治病,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自己的表弟元楚云。 “圣上!” 外边响起青山的声音,尹荆楚压下心中所有的疑虑,努力调整自己的心绪。 “进来!”桑榆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温和如水,屋里的对话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青山着急的推门而入,一脸的焦急,“圣上,元姑娘不知去哪了!” 第138章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桑榆一把推开浅羽阁,快步走到床榻前,一把掀开床帘。 床榻上被褥凌乱,桑榆掀开被褥,伸手放在床榻上触摸,手心一阵冰凉,显然没有人睡过。 “如何?”身后赶来的尹荆楚环视一周,心底十分焦急,“这丫头第一次来南疆,能跑哪里去?” “今日下人过来送早膳,敲姑娘的房门一直没有动静,担心姑娘出什么事,便擅自推门而入,那时就已经没有瞧见姑娘!” 青山将今早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原本这里没有女仆,但姑娘来之后自家圣上便安排了两个女仆照顾姑娘的饮食起居。 平日这个时候姑娘早就醒了,但今日十分的异常,自己担心姑娘出什么事,所以让人查看,却没有料到姑娘竟然不在屋里。 自己也已经问过守卫,并没有见着姑娘出去。 桑榆将目光转到软榻上的小案桌上,果然没有自己让人拿给元司遥的地势图。 桑榆转身离开,脚上的步子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显得有些慌乱。 才出屋门直接轻点脚尖,整个人飞身而下。 “去找!”尹荆楚神色也不好,“莫要打草惊蛇!” 向云妆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桑榆,“王爷?” 自从桑榆带着元司遥居于黎辰宫的主殿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瞧见桑榆。 他们的住处也被安排在了偏殿,这里的宫殿可以说是从山底依山而上,他们居住的偏殿在半山腰,而且这里的宫殿大小丝毫不逊色元崇的皇宫,甚至布局比皇宫还要复杂,他们要想见着桑榆并不容易。 “阿遥可有来过?” “遥遥?”向云妆忽的看向桑榆,立即摇头,“并未!” 看着桑榆的神情,向云妆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呼之欲出,想着昨日元司遥买的东西,向云妆恼怒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昨日遥遥来找过我,她买了夜行衣,我当时竟然没有怀疑!” “夜行衣!”桑榆低声喃喃,附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 “王爷...”向云妆心里十分愧疚,如果她上些心,早些将这事告知桑榆,现在应该就不会这样。 她们初到南疆,元司遥会去哪里? “先不要将此事告知世子!” 桑榆抿了抿唇,表情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但只有桑榆自己知道,想到元司遥可能去了幽暗之地,他此时就想毁了北疆,即使是搭上他的性命。 但.....桑榆闭了闭眼,尹荆楚的话一直环绕在他脑中,让他头痛欲裂,迫使他有无数个念头想毁了现在的一切。 “王爷?” 一声惊呼,将桑榆越发浓烈的思绪拉了回来。 桑榆猛的转身,不远处元司遥一副惊讶的神情,身上穿着自己给她准备的青色百褶裙,头发有些凌乱,即使元司遥在极力的掩盖,但脸上的疲倦之色还是暴露无遗。 “遥遥!”向云妆焦急的跑到元司遥面前,“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将元司遥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元司遥相安无事,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嘴上却还是忍不住的念叨。 然而此时元司遥的心思完全不在向云妆身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向云妆身后的桑榆。 怎么也忘不掉桑榆方才看她的眼神,那种没有任何欲望想毁掉这一切的眼神,即使是转瞬而逝,但这种眼神是元司遥从未在桑榆眼里看见过的,足以让她感到恐惧。 “我....” 看着桑榆走了过来,元司遥心里突突直跳,抿了抿唇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向云妆此时也发觉了不对劲,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已经大步走过来的桑榆一把揽住了元司遥的腰,飞身离开。 “王...王爷!”元司遥咽了咽口水,她真的不想表现得这么怂的,但桑榆的低气压确实让她有些害怕。 桑榆没有说话,只是放在元司遥腰间的手不断收紧,勒得元司遥生疼,但又不敢说话。 “柏舟!” 尹荆楚才将所有寝殿查看了一遍,就看见桑榆揽着元司遥站在浅羽殿门口。 桑榆没有接话,拉着元司遥直接进了寝殿,手一挥,寝殿门轰然关上,留着外边一众大眼瞪小眼的人。 元司遥只感觉屋里的空气直接抵达了零下,怂拉着脑袋,双手捏着自己的裙摆,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她原本的计划是在天亮之前回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回到自己寝殿,这样就不会被发现。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她背包被影殁那货打落,没有地势图,她完全是凭借超强的记忆摸索回来。 还要避开交界处的重重卫兵,回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又要跑去自己藏衣服的地方将衣服换回来,才耽搁了这么久。 “你去了哪里?” 头顶上桑榆的声音响起,不知是不是元司遥的错觉,她只感觉桑榆的声音夹杂着隐忍。 “我....”元司遥抬起头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去了幽暗之地!” 桑榆只感觉元司遥的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他的心脏,疼得他呼吸困难。 这种感觉只有在十五年前苗疆内乱时才有过,太疼了,实在是太疼了! 感受到桑榆呼吸越来越沉重,元司遥有些担忧,“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遥...”桑榆攥了攥拳头,“你为什么要独自过去,你知不知道幽暗之地危险重重!” “我知道!”元司遥垂下眸子,她能不知道吗,她险些没有从影殁的手下逃出来。 而且如果不是竺宇泰轻敌,更没有想到自己敢一个人跑过去,恐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我只是想去打探情况,羽涅....” 元司遥还没有说完,桑榆沉重的声音打断了她,“我说过羽涅我会去给你取,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只身去幽暗!” 桑榆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艰难的低吼出来,深渊一般的双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似乎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 “竺宇泰安排了人守在幽暗,那里还有影殁守着,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行动,阿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能给你取到羽涅.....” “桑榆!!” 元司遥出声喝止,语气中带了一些恼怒,手指关节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第139章 袒露心声 元司遥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认识桑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直呼桑榆的名字。 她的确是恼怒,但更多的是心疼,桑榆嘴里说着自己不相信他,但更多的是自责。 元司遥之前一直不明白桑榆心里隐藏的情绪,她不是心理咨询师,她不知道,她很想开解桑榆,但她不知道怎么做。 此时面对桑榆复杂的眼神,她明白了,桑榆自责自己少时的无能为力,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杀,自己的父母被杀。 如今他有了能力,他就想将自己在乎的人保护起来,如若自己在乎的人受伤他都会感觉是自己能力的问题,是自己不够强大。 这是一种错误的观念,长期以来占据着桑榆的心理,这迫使他不断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桑榆!”元司遥叹了一口气,“我没有不相信你!” “我相信你有本事保护我,我也相信你能拿到羽涅!” 元司遥深吸一口气,抬头找到桑榆的眼睛,“但我不想一辈子都躲在你的身后,不想躲在你的羽翼下,我更想和你并肩而行,你也可以试着相信我,如何?” 这是元司遥第一次对着桑榆袒露心声,桑榆一直以来都是温尔儒雅的模样,这也是元司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桑榆,更是让她很是心疼。 桑榆只感觉到一阵恍惚,元司遥笑靥如花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元司遥的话更是直击桑榆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元司遥知道桑榆的情绪都是因为自己,也是她考虑得不够周全。 元司遥踮起脚尖,仰着头,一吻轻轻落在桑榆冰凉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随即分开,“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要去哪,定与你商量可好?” 桑榆垂眸,一把揽住元司遥的细腰,迫使元司遥仰头,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 桑榆撬开元司遥的贝齿,如攻略城池一般,带一点粗暴,不断的撕磨,迫使元司遥迎接自己的吻。 “唔....”元司遥感觉自己舌头都在发麻,桑榆这略带惩罚性的吻险些让她窒息。 桑榆终于放开元司遥,眼里全是眷恋,“阿遥总是给人惊喜!” “那可不!”元司遥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氛围,抬手就要再抱抱桑榆来个花式“撒娇”, 然而手才抬起来,元司遥就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嘶~” “怎么了?”桑榆神情一紧,立即放开元司遥,目光注意到元司遥的手臂,衣服上已经渗出血。 “这……” 元司遥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尴尬的刮了刮自己的鼻头,“这是意外,不会有下次了!” 桑榆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元司遥衣服上的血迹。 “真没事,就一点小伤口,我医术这般了得,这点伤算什么,是不是?”元司遥打着哈哈,故作轻松道。 桑榆回眸,将目光定格在元司遥脸上,随后拿住元司遥没有受伤的另外一只手,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随后自己拿过元司遥放在桌子上的药箱,拿出剪子,小心的剪开元司遥的衣裳。 “还是我自己来吧!”元司遥有些心虚的闪躲。 桑榆一把拉住元司遥乱动的手,温声道,“别动!” 元司遥不敢动了,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桑榆给自己处理伤口。 衣服被剪开,浓烈的血腥味窜出来,桑榆紧紧的拧紧眉头,一道狰狞的伤口暴露无遗。 桑榆看着伤口,这个伤口他再熟悉不过。 元司遥也没有想到看似不重的抓伤,却已经见到了里边的脂肪,黑色的血迹明显是有毒。 桑榆站起来,拧干盆里的抹布,小心的给元司遥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之又轻,就像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擦拭完,元司药指了指药箱里的一个药瓶,“用那个!” 桑榆拿过药瓶,小心的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药物的刺激使得元司遥的手不由一抖,桑榆手中的动作一顿,头也没抬的问,“疼吗?” 元司遥讪讪的笑了一下,“不疼!” 屋里陷入安静,元司遥舔了舔嘴唇,以为这个话题终于结束,而低着头细心给元司遥包扎伤口的桑榆却轻轻开口,“我疼!” 元司遥一怔,桑榆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像是自言自语,但屋里实在是太安静,安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王爷!”元司遥倾身向前,将脑袋顶在桑榆的怀里,用力的拱了拱,嘟囔道,“我下次不会擅自行动了!” 桑榆小心避开元司遥的伤口,将元司遥整个人搂进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桑榆让人给元司遥准备了吃食,便让其休息。 “圣上!”青川推门而入,书房内还有尹荆楚。 “竺宇泰营地被烧了,竺宇泰身受重伤,影殁的手也被伤!”青川语气难掩激动,几月前如果不是王爷救他,王爷也不至于被伤成那般! “烧了?” 尹荆楚惊讶的看着青川,又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桑榆。 “是!”青川点头,“而且竺宇泰的卫兵都七窍流血而死,许是中了毒!” 这风格太过于明显,即使青川不去查都知道是元司遥所为。 半响,桑榆才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川退出书房,尹荆楚迫不及待的追问,”可是遥遥所为?“ ”嗯!“桑榆低着头,转动着手中的扳子,睫毛快速的闪动了一下。 “哈!”尹荆楚心情舒畅的笑出声,“这小妮子性子还真像我那姑姑!” 尹锦抒胆大好动,当时也是苗疆惹不起的小霸王,不然也不会胆大妄为的离开苗疆。 “不像!” 桑榆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笑出声,“阿遥只会做得更好!” “柏舟!”尹荆楚看着桑榆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桑榆对于他来说既是他们南疆的圣上,但也是他的挚友,他自然希望桑榆过得好,但桑榆的经历太过于复杂,而对面还是自己的表妹。 桑榆将饭菜端到浅羽殿时元司遥恰巧睡醒,睡了一天元司遥总算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我们自己人是不是将羽涅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元司遥低头扒饭,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我看这幽暗之地全是北疆卫兵,很明显有备而来!” 第140章 牵蛊 桑榆给元司遥夹菜,闻言沉声道,“嗯!” 元司遥咀嚼的动作放慢,一边脸颊鼓起,手上筷子捣鼓着碗里的饭菜,一双眼睛看着桑榆淡淡的神色。 “怎么了?”察觉到元司遥的目光,桑榆温和笑了笑。 “没事?”元司遥摇头,想到了什么问,“你知道毒王吗?” 桑榆一顿,沉思了片刻,“阿遥是想问影殁?” 元司遥点头,“嗯!” 想了想又说,“我和影殁交过手,他全身上下都是毒,而且嗅觉十分敏感,如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被发现!” 说到这元司遥还有些牙痒痒,影殁心狠手辣,自己都险些命丧他手。 桑榆放下手中的碗,慢条斯理的擦手,“毒王乃是真人所炼,全身上下,包括血液都是毒,力大无穷,似人非人!” “真人所炼?”元司遥一惊,“这不有悖伦理?” “嗯!”桑榆沉声应道,“这是苗疆禁术,北疆分离出去,一直研究毒王的炼制,也是这两年才研究出一个!” 桑榆想了想又说,“影殁一敌十,一般刀剑对他没有丝毫作用,即使伤到要害对于他来说就是些皮外伤,可谓不死不伤!” 元司遥倒吸一口冷气,也难怪是苗疆禁术! “圣上!” 外边传出青川的声音,桑榆瞧了一眼,放下擦手的抹布,“进来!” 青川推门而入,焦急的走到元司遥面前,“郡主,徐公子让您过去,说是世子有异!” “兄长?”元司遥忽的抬眸,顾不上细问,夺门而出。 元司遥才抵达偏殿外,便听见屋里元楚云痛苦的呻吟声。 元司遥神情一紧,推门进去。 “郡主!”徐辞暮见着元司遥,就像见着救命稻草一样,双手狼狈的按着躁动的元楚云。 元司遥快步而上,一旁还站着给徐辞暮递东西多向云妆。 床榻上元楚云紧闭双眼,毫无血色的嘴唇不断的打颤,双腿已经被徐辞暮绑住,但全身还是在不断挣扎。 元司遥拿过一旁的银针,精准找到穴道,一针而下,原本狂躁的元楚云立即安静了下来,整个人陷入昏迷。 “你总算来了!”徐辞暮呼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怎么回事?” 元司遥抿了抿嘴唇,将床榻上的元楚云上下大量,除了更加消瘦之外并无异常。 “我也不知!”徐辞暮看着元楚云,“我本是来看看楚云有没有醒过来,不料到时便是这般场景!” 徐辞暮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你是不知,这楚云兄像是中邪了一般,不断嘶吼也就罢了,还力大无穷,我都险些没有摁住!” 元楚云到这边时一直都挺好,并没有什么异常,虽然大部分都在昏迷状态,但也从未如此。 元司遥微微蹙眉,坐到床榻边,拿过元楚云的手给其把脉。 “怎么回事?” 元司遥喃喃自语,有些不相信的将手重新搭在元楚云脉搏上。 “怎么了?”徐辞暮见着元司遥凝重的神情,预感告诉他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元司遥没有接话,认真的给元楚云把脉,然而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 元司遥收回手,给元楚云捻好被角,站起身来,脸色差到极致。 “遥遥,世子他……”向云妆担忧的看着元司遥,又看了一样徐辞暮。 “蛊虫本就是一生二,二生三,相互之间有所感应,”元司遥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看向徐辞暮,“有人用蛊,引诱兄长体内的蛊虫,兄长体内的蛊虫得到感应,随之躁动!” “牵蛊!”徐辞暮大骇, “牵蛊?”元司遥疑惑的看着徐辞暮 徐辞暮语气飞快道,“我曾在一本古典中见过,如果用蛊虫王加之牵引,便能时中蛊人体内的蛊虫躁动!” “加之牵引?”元司遥抓住重点问,“如何牵引?” “蛊虫之间相互感应,但也臣服于蛊虫王,若是让蛊虫王吸食到中蛊人的血液,便能加之牵引!” 元司遥猛的回头看向元楚云,“所以说,有人近了兄长的身,还用了牵蛊之术?” 屋里陷入沉寂,彼此间呼吸沉重,元司遥攥了攥拳头,紧紧咬着银牙。 “现在当如何?”徐辞暮凑近元楚云,“如今楚云被全身蛊虫吞噬,如若再不医治,恐怕……” “好狠呐!”元司遥不知想到什么,低声喃喃。 “什么?”向云妆不解,与同样一脸不解的徐辞暮对视一眼。 “兄长如今的毒液已经攻入心脏,必须马上解蛊!” “可是羽涅…”徐辞暮担忧的看着元司遥,才到嘴别的话又吞了回去。 “按着时辰,羽涅便是这两日已经开花,而兄长已经等不到花完全绽放的时日,”元司遥顿了顿,继续说,“虽然如此,但只要羽涅开花,我便能救兄长” 徐辞暮听之,舒了一口气,但元司遥接下来的话让他一阵恶寒。 元司遥睫毛动了动,“明日便是祭祀的日子!” 徐辞暮猛的看向元司遥,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所以说,有人故意用牵蛊术,使得我们不得不提早去取羽涅,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桑榆,不让他与你一同前往,想让你有去无回!” 元司遥抿了抿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谁,竟然这般狠毒!”向云妆愤愤不平,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 “而且此人已然知道兄长身中蛊毒,所以才会使用牵蛊!” 元司遥深吸一口气,在屋里踱步。 “实在不行,明日我陪你一同前往取羽涅!”徐辞暮咬牙,“不管你有之人是谁,恐是不想让你回来!” “不可!” 元司遥想都没想摇头拒绝,“兄长一人在这,我不放心,此时我们身边的任何人都有嫌疑,你必须守在这里!” “而且,”元司遥想了想,继续说,“明日祭祀,人来人往实在太多,既然幕后之人知道兄长身中蛊毒,若是被人知道这里无人守着兄长,恐对兄长不利!” “那你一个人如何取羽涅!” 徐辞暮知道元司遥的意思,并没有强行一起过去。 元司遥眼神闪烁,并没有说话,确定此时元楚云无事之后离开了偏殿。 第141章 祭祀大典 “如今情况便是如此,明日我必须得去幽暗之地取羽涅!” 元司遥抿了抿嘴唇,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桑榆的眼睛。 她答应桑榆,凡事都与他商量,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和桑榆说一声。而且他们之间出了内鬼,这件事还要深查,与其自己贸然行动,不如和桑榆商量一番。 “好!” 出乎意料,桑榆异常的冷静,甚至就是这个“好”字都十分的温和。 元司遥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桑榆,抬头便撞进了他那令人心里一颤的眼眸,原本深不见底的深渊如今却起了氲氤,笼罩着元司遥的全身。 “你.....” “阿遥不是说想与我并肩而行吗?”桑榆打断元司遥,温和一笑,“阿遥想做的,我自然是相信阿遥!” 元司遥深深的看了一眼桑榆,最终点点头,“好!” “明日我让青川和青山陪你前往,莫要伤到自己!”桑榆温柔的揉了揉元司遥的脑袋,“还有你手臂的伤,定要注意些!” “好!”元司遥依旧点头, “还有!”元司遥想了想,“给兄长用牵蛊术之人,可是给竺宇泰泄露消息为同一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背叛南疆? 不论是不是为了对付她,但足以证明一点就是此人和北疆有所联系,整个南疆可谓是对北疆恨之入骨,那会是谁? 翌日,南疆祭祀大典开始,整个黎辰晨宫被人来人往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桑榆一身代表着南疆苗圣的正装,衣袍上绣着南疆独特的花纹,蜡染的衣裳是他们独特的手艺,束腰广袖尽显王者风范。 桑榆靠坐在椅子上,双眼闭着假寐,周遭安静到落针可闻。 “吱!”屋门被打开。 同样一席正装的尹荆楚走了进来,但依旧没有惊扰到座椅上等祭祀大典开始的桑榆。 “柏舟…”尹荆楚看着桑榆欲言又止, “他们走了吗?”桑榆声音淡淡,一只手抬起,轻揉自己的太阳穴。 “嗯!”尹荆楚沉闷的应了一声,嗫嚅,“要不你去找遥遥他们吧,我戴个头纱,应是没人看出!” 桑榆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如湖水,甚至嘴唇微抿,和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必!” 桑榆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着装,再往外看了一眼,“时辰到了,走吧!” 黎晨宫大堂,人们已经等候在此,直到桑榆的到来,大典正式开始。 “苗笙三十九年,吾圣启,祷上苍赐南疆百姓,有粮食之旋,有禾架之旋,年年七仓粮,岁岁九架禾……” 激昂的声音,响彻黎晨大堂,上千黎民百姓,上百苗民官员,手持香火,微微低头,虔诚祈祷。 而说话者是一位手持权杖,身着有些破烂的老者,老者上中的权杖泛着油光,上边挂着两枚铃铛,系着红布条。 老者约莫花甲之年,但声音听着十分洪亮,身子看着更是十分硬朗,即使脸上布满皱纹,见着还是让人十分的敬畏。 而此人正是南疆大祭司——年泯! 年泯人如其名,有一颗怜悯之心,深受南疆人民爱戴,更是当今南疆之圣单于柏舟的老师,就是桑榆都敬三分。 “圣上!”年泯拿过三柱香,双手奉上,微微弯腰递给眼前的桑榆。 桑榆食指修长,指尖微动,接过年泯手中的三柱香。 此时桑榆站在大堂中央,面向玄擎柱,点燃香烛,举过头顶。 年泯摇了摇手中的权杖,清脆的铃铛声似乎是为了唤醒这玄擎柱上的神女。 “祭神女!” “一拜!” 年泯话音落,桑榆带领众人弯腰祭拜。 “二拜!”众人再拜。 “三拜,起!” 香火气息笼罩整个黎晨大堂,随着桑榆的动作众人才敢站直身子,大堂中央,桑榆将手中的香柱插到香炉里,众人也纷纷将手中的香火插到固定的位置。 年泯见着,再次大喊,“祭祀大典第二项,赐福泽!” 赐福泽,泽乃是水,苗疆人讲究仪式,会取上一年中第一场春雨进行封存,直到祭祀大典这日,众人依次到苗圣面前,苗圣用手指轻站雨水,弹到众人身上,寓意着收恩惠。 这也是祭祀大典时间最久的一项,而这个需要他们认可的苗圣才能完成,也必须是血缘纯正,并一生守护着南疆的人才能为他们赐福泽。 大堂桌面上,一盆清澈透明的雨水安静的放着,桑榆微微低头,水里倒影着他的身影,幽暗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而桑榆右下方站着的便是白晴岚,从祭祀大典开始她便注意各个角落,确定没有看见元司遥的身影后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见着桑榆的眼睛越发的眷恋和贪婪,心里更是愈发得意,元司遥在桑榆心里也不过如此,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得到世人的接纳,只有自己才配得站在桑榆身边。 众人翘首以待,都等着桑榆的恩赐,然而桑榆却迟迟没有动作。 “圣上?” 年泯站在桑榆身边,小声提醒,“仪式开始了!” 桑榆动了动,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然而他们想象的动作并没有在桑榆身上发生,桑榆只是转过身,看着众人。 半响,夹杂着浓厚内力的声音传到众人耳里,“这福泽,便由苗王赐予大家!” 轰! 桑榆的声音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将众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相同的疑惑。 “圣上!” 两道声音几乎异口同声,年泯和尹荆楚瞪大眼睛,不明白桑榆是何意。 面对眼前的躁动,桑榆只是温和一笑,“这恩泽,我赐不得!” “柏舟!” 年泯不相信一向明事理的人今日突然变成这般,急匆匆的上前一般拽住桑榆的手臂,一脸焦急。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桑榆看着眼前的老者,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年泯不仅仅是作为桑榆的老师教导他,更像是父亲一般,从桑榆接手南疆开始,年泯便教导他如何打理南疆。 原先年泯便与桑榆父亲为好友,更是年长桑榆父亲一些,所以对于挚友的儿子,年泯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悉心指导桑榆。 而此时,只有站在一旁的尹荆楚看懂了桑榆眼里的心绪,顿时只感觉心里五味杂陈,痛苦不堪。 第142章 他选择了郡主! 白晴岚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攥着,身体更是忍不住的的跟着颤抖。 “柏舟....”年泯余光瞥了一眼白晴岚,语气尽量温和道,“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你身为南疆苗圣,这本就是你的职责,咱们先把这福泽赐了,什么事我们祭祀大典结束了再说可好?” 不知年泯哪句话刺激到桑榆,让桑榆嘴角动了动,抬眼看着眼前的南疆人,自己被围堵在正中央,身后是玄擎柱和黎晨宫,他们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桑榆。 似乎桑榆就是他们的希望,而这份福泽似乎真的可以给他们带来希望。 桑榆只感觉到自己目光无法聚拢,想透过这一层层的人看向更远的地方,然而自己的视线却被他们挡得密不透风。 “老师!”桑榆眼皮下垂,声音带着些沙哑,再次抬头时眼里的所有情绪都被掩盖。 桑榆偏头看着年泯,淡淡一笑,“我心有异,已赐不了这福泽,我身系南疆子民,便是希望南疆的子民都得到馈赠,所以今日便由苗王来赐予!” 说完,桑榆拇指相绕,做翅状,对着眼前的南疆子民,单膝跪地,低头行礼。 “圣上!” 众人惶恐,想避开桑榆突如其来的行礼,但奈何周围都是人,他们避开不了,被迫接受南疆最尊贵的跪拜礼。 桑榆停顿几秒,站起身,对着年泯点了点头,飞身离开。 无论身后的年泯怎么呼喊,桑榆都头也不回的离开黎晨宫。 “这这这....”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王爷这是....”不远处站着的向云妆和徐辞暮,看着飞身离开的桑榆,脸色都不是很好。 徐辞暮回眸,看着向云妆,解释说,“祭祀大典是苗疆最重要的一个典礼,赐福泽也只能由苗圣来完成,桑榆今日不愿意赐福泽,却还要来参加祭祀大典.....” 徐辞暮抿了抿唇,继续说,“就是为了宣告大家,这个位置他已经坐不得,如今他依旧以苗圣的身份来参加祭祀大典,不过是系着南疆百姓,系着十五年前的那场内乱,系着他那枉死的上千族人和他父母!” “所以....”向云妆心里沉重,与徐辞暮对视一眼。 “所以在苗圣这个尊贵的位置和郡主之间...”徐辞暮顿了一下,“他选择了郡主!” 桑榆快速的朝着幽暗之地的方向奔去,速度快却坚定,他方才其实没有说完,他的确身系南疆子民,但他心系元司遥,他没有办法隐瞒的情感。 他知今日定落个不忠不孝的骂名,但他不在乎,在他心里,南疆和元司遥一样重要,这两件事无论哪个,让他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 另一边,元司遥带着青川和青山已经摸索到幽暗之地。 三人躲在草丛里,探头探脑的看着前方的情况。 自从元司遥将这烧了之后,这里的人反而变少了许多,除了几个巡逻的苗民兵,就是竺宇泰都没有瞧见。 “郡主,这是!”青川警惕的看着周围,担心被偷袭。 王爷可是下命令了,在他赶来之前元司遥若是受伤,他们也没有必要回去了。 青山自从在青口中得知元司遥的身份之后,也不敢怠慢,更何况自家王爷这么看重元郡主。 青山和青川本就不是南疆人,他们是桑榆钦点的暗卫,一直陪在桑榆身边,这次青川之所以留在南疆也是为了给桑榆传消息。 所以自家王爷喜欢谁,对方是什么身份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只相信自家王爷。 “竺宇泰这是想来个瓮中捉鳖啊!” 青川:“......” 郡主这么说自己真的可以吗? 元司遥冷笑一声,“竺宇泰知我今日定会过来取羽涅,特意将人撤回,幽暗之敌本就凶险,他是想让我们有来无回!” “那我们怎么办?”青山问,“恐是这个竺宇泰早就有准备!” “而且!”青川接话,“我们曾经与王爷一起来过,羽涅长在护城河悬崖边上,十分的凶险,里边有许多的毒虫毒蛇!” “你们来过?”元司遥看着青川挑挑眉。 “嗯!”青川点头,“上次王爷离京除了调查公事外,便是过来打探羽涅!” “那王爷的腿伤是怎么被影殁伤到的?”元司遥对于竺宇泰的话始终耿耿于怀。 提到这,青川羞愧的低下头,嗫嚅,“我们本来已经安全的出来,却不料遇见了竺宇泰和影殁,属下愚钝,王爷是为了救属下才被伤到的,” 说到这,青川更是愤愤不平,“不然凭那个鬼东西,怎么会将王爷伤到这般严重!” “嗯!”元司遥赞同的点点头,“我们进去!” “郡主,你不是说他们有埋伏?” 元司遥看向青山,抿唇一笑,“那又如何,他们须得有本事捉住我,而且,” 元司遥耸了耸肩,“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元司遥给他们一人服下一颗解毒丸,避开巡逻的苗民兵,小心翼翼的进入幽暗之地。 和元司遥所想的一样,里边树木丛生,烟雾弥漫,四周都透露着阴深之气,就是元司遥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青川去前边带路!” 三人快步前行,今日乌云密布,笼罩在上方,元司遥耳立极佳,就是在这片行走也能听见“嗖嗖”的声音。 元司遥知道这是毒虫跑窜的声音。 越往深处走,雾气越大,几乎看不见两米外的事物。 “小心些!”元司遥小声提醒,“这里不安全,我们慢一些,不要走分开了!” 就在三人快要到护城河边时,脚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而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两出红色的光在这片迷雾中十分的显眼,就像是特意迎接他们三人。 “影殁!”青川咬牙切齿道,“这鬼东西还真在这里等着我们!” 元司遥眼睛微微眯起,她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三日定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慢慢放缓呼吸,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很可惜,影殁本就嗅觉敏感,已经发现了三人的到来,直接朝着三日发起了攻击。 “郡主小心!”青川和青山大呼,一左一右将元司遥护在中间。 第143章 我再也不会丢下阿遥了! 影殁力大无穷,就是青川早就做好准备,但还是被踢着连退几步。 青山见此,上前和青川一起托住影殁,朝元司遥大喊,“郡主先去取羽涅!” 元司遥咬牙,没有犹豫的快步上前。 越往悬崖边,元司遥更加清晰听见护城河“哗哗”的水声,没有树木的阻挡,元司遥的青丝被一阵一阵寒风吹起。 元司遥呼出一口冷气,眼神如凌厉,快速找羽涅的位置。 在那! 元司遥眼前一亮,不远处的悬崖边上,开着妖冶的红色花朵,如蜈蚣的样貌,却像蛇盘绕在悬崖边上。 元司遥往后看了一眼,青川和青山被影殁压制,被击得连连后退,身上更是被影殁修长的指甲抓伤,渗出红色的血液。 元司遥轻咬嘴唇,拔出腰间的匕首,一个飞身上前,蹲在羽涅花前,伸手就要将羽涅花割下。 “嘶~~” 就在元司遥的匕首要碰到羽涅花时,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元司遥手里的匕首,元司遥快速收回手,盯着朝着自己吐蛇信子的小毒蛇。 红蛇的毒蛇与红色的羽涅花融为一体,蛇身环绕羽涅花。 元司遥快速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看着随时会朝着自己发起攻击的毒蛇,元司遥快狠准的将手中的银针射入毒蛇的七寸。 “哧!” 毒蛇浑身一抖,便从羽涅花上掉落在地。 元司遥再次捏紧匕首,就要将羽涅花割下,却在此时听见身后青山的大喊声。 “郡主小心!” 元司遥一凛,只感觉后背发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滚,但后背还是被影殁抓伤。 元司遥单膝跪在地上,偏过头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伤的后背,又回头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影殁。 “郡主!” 浑身是伤的青川和青山跑过来,看着没什么大碍的元司遥终于放下心来。 “奶奶的!”元司遥站起身,紧了紧手中的匕首,盯着不远处的影殁。 上次没注意看,此时元司遥越看越感觉这个影殁眉眼很熟悉,总感觉自己在哪看过。 影殁脸白得异常,但已经被毁,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唯独这眉眼,和他这副样貌相悖。 影殁盯着元司遥几秒,十指忽的弯曲,对着元司遥再次发起攻击。 青山和青川与此同时也朝着元司遥的方向而去,但受伤的两人显然赶不上影殁的速度。 “郡主躲开!”两人惊恐的大喊,恨不得站在那里的是自己。 元司遥忍着身后火辣辣的疼,双手交叉护在自己胸前挡住影殁的一脚。 “呼!”元司遥被踹得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缓气,影殁一掌朝着自己的胸口袭来。 “噗!” 元司遥还是没忍住,翻涌的鲜血吐了出来,一阵眩晕,元司遥听见了一声“咔嚓”声。 青川,青山提剑赶来,一左一右牵制住影殁。 “郡主,你没事吧!”青川咬牙,担忧的看着元司遥。 “没....咳咳咳!”元司遥捂住胸口,微微弯腰,罢了罢手,“没事!” “噌!”青山手中的剑被影殁折断,影殁对着二人的腹部踹去。 两人被踹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滑落,眼见着影殁对着元司遥攻击,两人急从心来,想挣扎起身,但心有余而力不足,重新跌倒在地。 “郡...郡主!”青川惊恐的看着对着元司遥天灵盖拍下去的手,大喊着叫元司遥躲开。 此时的元司遥根本无法躲避,影殁高挑的审查笼罩元司遥全身。 这一掌下来,恐是要将元司遥天灵盖拍碎。 元司遥心有不甘,脑子飞快运转,想着怎么样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元司遥偏过头,让出自己的肩膀。 “妈的,手废了便废了,大不了老子以后用左手,总比脑子碎了强!”元司遥紧闭双眼,等待着猛烈的疼痛。 “嘭!” 一声撞击,料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只听见了青山和青川欣喜的声音,“王爷!” 元司遥猛的睁开眼睛,本就应该在南疆举行祭祀大典的桑榆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王爷!”元司遥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桑榆没有回答她,只是走到元司遥身边,伸出手,避开元司遥后背的伤,将整个人拥入自己的怀里。 “阿遥,我来了!” 一直以来,元司遥都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害怕,即使知道今天会面对什么,即使面对方才影殁那致命一击,她都没有惧怕,她依旧坚定自己的选择,她也明白桑榆不能陪自己来的苦衷。 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桑榆突然出现了,将自己小心的抱进怀里,她竟然感到了委屈,甚至感觉自己眼睛发涩。 “你.....你怎么才来啊!”元司遥闷声道,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的哽咽。 桑榆双手一抖,将元司遥更紧的抱住,轻声在元司遥耳边低语,“我再也不会丢下阿遥了!” 另一边摔倒在地的影殁站了起来,桑榆偏头看着他,松开了元司遥,“你去取羽涅,剩下的交给我?” 元司遥低着头,闻言点点头,“好!” 桑榆弯下腰,捡起了青川掉落在地上的剑,便与影殁交手。 元司遥也不再耽搁,快步朝着羽涅过去。 然而本应该和桑榆交手的影殁却像是缠住了元司遥一样,不愿意与其交手,就是对着元司遥攻击。 桑榆见状,看了一眼元司遥的方向,一个飞身上前,将元司遥护在身后。 元司遥见着,很快发现了端倪,语气飞快,“影殁本就是依靠嗅觉,他这番追着我一个人,定是有人将我的东西拿给影殁,想置我于死地!” 桑榆闻言,眼神微变,看了一眼悬崖边的妖艳的羽涅花,温声道,“影殁不好对付!” 元司遥抿唇,没有说话,她知道今天只要不解决影殁,自己就会被一直跟着。 然而就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桑榆这句话时,桑榆却一把揽住她的腰,飞身到悬崖边上。 果然,影殁见着,也跟着一个飞身追来,桑榆却放开元司遥,一把拿过她手中的匕首,弯腰割下羽涅花。 于此同时,影殁已经朝着元司遥扑来,桑榆见准时机,一把将羽涅花塞进元司遥怀里,一掌将元司遥推开。 在桑榆推开元司遥之时,元司遥立即明白了桑榆的用以,面露惊恐,生平第一次敢到害怕。 “桑榆!”元司遥惊恐大喊,整个人被桑榆这一掌推倒在地。 然而桑榆却一把拽住因为惯性还没来得及撤回的影殁,两人撞击在一起,桑榆身子后仰,双双跌落悬崖。 “王爷!” 第144章 老子让你滚! “桑榆!” 元司遥几乎是跪爬着到悬崖边上,此时她只感觉自己脑中混乱一片,胸口仿佛被勒住,感到很疼,疼到她此时无法思考,不知道该怎么做。 只能眼神空洞盯着这悬崖,听着下边的河水声,甚至想过跟着跳下去。 “郡主!” 青山和青川慌乱的一把拽住身子前倾,险些也跟着掉落悬崖的元司遥。 元司遥似乎被惊醒,抬头看向青川。 青川看着元司遥眼角滑落的泪珠,一怔。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元司遥,那么的无助,似乎一碰就碎了。 “郡主.....”自家王爷掉落悬崖生死不明,他们心里也难受, 青山捏紧拳头,“郡主,王爷水性好,他这么做定是知道自己能逃出来,我们先回去,莫要辜负了王爷一番心意!” 元司遥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羽涅花,胡乱的擦拭自己脸上的泪痕,“好,好!” 元司遥撑在地面要站起来,然而双腿一软,险些又跌坐下去,青川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元司遥。 元司遥将手中的羽涅花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抿了抿唇,看着青山,“你去找王爷可好,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带回来!” 青山看着元司遥,想也没想的点头,“好,郡主放心,我一定将王爷带回来!” 说完看了一眼青川,“将郡主平安带回去!” 青川和元司遥按照原路返回,两人都顾不上身上的伤,一路狂奔。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出幽暗之地时,原本不在的竺宇泰此时却守在了外面,苗民兵也肉眼可见的增多。 元司遥和青川迅速躲到一旁的草丛里。 “郡主,我去引开他们吧!” 说着就要站起身,元司遥却一把拉回他,“不要冲动,你一个人,恐是我还没出去他们就回来了!” “那怎么办?”青川焦急的看着元司遥,“他们就是等着我们出去,将我们一网打尽,好毒的心思!” 元司遥咬牙,下毒恐怕是不行了,竺羽泰不蠢,不会在一个坑里跳两次。 “不管了,先冲出去,一会你不用管我,只管逃出去,到了交界处会合,竺羽泰此时还没这个胆子直接当着南疆卫兵的面攻打我们!” “好!”青川顾不上这么多,他见识过元司遥的本事,武功他还不确定,但至少逃跑是在他之上。 两人准备就绪,相视一眼,默默点头,就要站起来。 忽的,对面却突然吵闹了起来,元司遥迅速看过去,不知何时对面来了一批人马,和竺宇泰的人打得难舍难分。 元司遥看向青川,“怎么回事?” 青川也是一脸疑惑,眼神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即使对方蒙着面纱,但一招一式却很好认出来。 “尹荆楚!”青川欣喜,“定是王爷已经料到,所以提前让苗王在这里等着!” 元司遥心里又是不由一疼,深吸一口气,“过去!” 尹荆楚左右扫视,寻找元司遥的身影,在看见元司遥时心里微松一口气,一个飞身到元司遥身边。 “我给你断后,你快些回去!” 元司要看着尹荆楚的眼睛,点了点头。 一路上都是尸体,元司遥知道这些人都是被尹荆楚解决的,所以也不再担心被人埋伏。 两人很顺利的回到黎晨宫。 元司遥顾不上其他的,直接朝着元楚云的寝殿赶去。 迎面就碰见在外边等候的徐辞暮,对方此时也瞧见了自己,快步迎了上来,面露痛苦,“你终于回来啦,楚云他...”徐辞暮闭了闭眼,“我已经用银针尽力保住他一口气!” 元司遥心一凉,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对着徐辞暮点头,“谢了!” 两人正准备进屋,却被不知何时赶来的白晴岚拦住。 “元司遥,柏舟呢?” 元司遥看着一脸怒色的白晴岚没有说话。 “我问你柏舟呢!”白晴岚大声嘶吼,“你凭什么得到柏舟这般对你,凭什么,我才是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人,你算什么东西!” “白姑娘!”青川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元司遥,出声制止。 然而白晴岚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去,“元司遥,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你了元家,你凭什么还要拖着柏舟替你送命!” 元司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冷喝一声,“滚!” “你说什么?”白晴岚不相信的看着元司遥, “老子让你滚你听不见?”元司遥喉间发出低吼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脚,十分不客气的对着白晴岚的腹部踹去。 没有防备的白晴岚硬挨了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跌落在地。 谁也没有料到元司遥会突然如此,而当事人更是慢慢吞吞走过去,蹲下来一把捏住白晴岚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我告诉你,今日桑榆若是不能平安回来,我必将你剁成肉泥喂狗!” “你....”白晴岚不断的挣扎,下巴很快红成一片,眼神心虚的乱飘,“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呵!”元司遥冷笑,松开了白晴岚的下巴, 在白晴岚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抬手朝着白晴岚精致的脸就甩了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白晴岚脸狠狠的偏了过去。 元司遥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睥睨的看着捂着脸,一脸羞愤的白晴岚。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狗叫什么,真是让人听见了恶心,你最好老实本分一点,不然下次就不是扇脸这么简单了!” 说完抬脚就要上前,白青岚不甘心的怒叫,“元司遥,你不得好死!” 元司遥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一眼挣扎起来的白晴岚,不屑的笑出声。 随之朝青川道,“看好这狗东西,别让她靠进这寝殿半步,若是不听,直接杀了,出什么事我担着!” “是!”青川应声,十分听命令的守在了门外,纵使白晴岚怎么瞪着他,都没有挪开半步。 白晴岚看着走进屋里的元司遥,一只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一只手紧紧攥成拳头。 片刻,白晴岚转身离开。 “元司遥,你自己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了!”白晴岚嘴角上扬,露出阴险的神色,这声音要是让别人听见,更是感觉到惊悚万分。 第145章 解蛊(一) 元司遥快步靠近床榻,正如徐辞暮所说,此时元楚云完全靠着徐辞暮根银针吊着一口气,但凡这根银针拔除,元楚云立即没命。 若是自己再晚来一些,这根银针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元司遥抬手抚上自己胸口,那里放着桑榆给她摘的羽涅花,明明是寒性的植物,元司遥却感到十分的烫手。 元司遥平复自己心绪,将手搭在元楚云脉搏上。 “备热水!”元司遥头也不回的说,“还有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备齐全了吗?” 身后的徐辞暮闻言点头,“放心,都是经过我一人之手,云妆已经去备热水!” 说完,徐辞暮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个包袱递给元司遥,“都在这里!” 元司遥打开包袱,里面都是元司遥让准备的银针,柳叶刀,还有一些药材等。 热水已经让人送来,元司遥让徐辞暮将元楚云搀扶起来,伸手解开元楚云上衣。 “这....” 徐辞暮看着元楚云身上的黑色纹理,忍不住的咂舌,“楚云兄本就被蛊毒缠身,如今被人下了牵蛊,这些毒素都已经流入他的血管!” 元司遥没有接话,抿了抿唇,这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看着元楚云身上的黑色纹理,元司遥想了想问,“白晴岚可是会牵蛊术?” 徐辞暮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摇头,“她并不会牵蛊,我待在桑榆身边这么多年,这个白晴岚对桑榆....咳,” 徐辞暮一手握拳抵在嘴边,随即继续说,“所以我对她也算是了解,她下蛊的确厉害,但牵蛊是秘术,不见得会!” 元司遥偏头看向徐辞暮,“那有没有可能她偷学,但没有告知任何人?” “这种可能不大!”徐辞暮摇头,“牵蛊需要有人指导,当年苗疆内乱,许多苗疆老者都暴死在内乱中,就是白晴岚的父母也没有逃出,而且学牵蛊需要人做引子!” “引子?” “对!”徐辞暮看着元司遥疑惑的眼神点头,“你也知道,牵蛊术本就是用在中蛊人身上的,若是想知道自己学的牵蛊术有没有用,就要找到中蛊之人,或者给人下蛊!” 白晴岚待在桑榆身边这么多年,她要当真学会牵蛊术以桑榆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 况且牵蛊术本就是秘术,是加以害人的东西,若是白晴岚学了,桑榆却视若无睹,那他这个南疆苗圣也没有做的必要,很显然,依照对桑榆的了解,他还不知道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元司遥若有所思,当然,不排除桑榆一直在骗她的可能。 毕竟连自己心绪都能隐藏的人,要想装个好人也不是不可能。 她不是圣人,也无法探究一个人的好坏,只能通过朝夕相处才能了解,而且她还没有原主的记忆,对这个传说中,元崇百姓口中的“战神”更是一无所知。 “想什么呢?”徐辞暮伸手在元司遥面前晃悠了一下。 “啊!”元司遥回神,快速的眨了眨眼,“没事!” 说着指了指屋内还在冒着热气的浴桶,“将我兄长抱到浴桶里!” 徐辞暮放在元楚云腋下的手抖了抖,怒视元司遥,“好好说话,我乃堂堂翩翩公子,郡主说话注意言辞,抱甚?” “你有病?”元司遥蔑了一眼徐辞暮,“麻溜点,一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嘿嘿!”徐辞暮咧着嘴,看着元司遥熟悉的轻蔑的神色,总算是满意了。 徐辞暮将人靠坐在浴桶内,陷入昏迷的元楚云还是忍不住的皱眉,脸色更是白得可怕。 元司遥将手洗干净,取出最长的一根银针捏在手中。 随后在元楚云胸口比划了一番,找到重要穴位,将手中的银针慢慢的推进去。 一旁的徐辞暮看着元司遥的动作,在看看元楚云的穴位,双手不由的紧了紧,心里更是不由的替元司遥捏了一把汗。 此时元司遥施针的穴位正直元楚云的心脏,徐辞暮知道,元司遥是为了封锁元楚云的心跳,起到一个假死的状态,但这也十分的危险,但凡元司遥的针稍稍偏离一分,元楚云会立即毙命。 “呼!”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不自知的情况下额头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液。 在这寒冷的季节,元司遥甚至感到燥热。 “来帮我!”元司遥站直身子,忽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嘶!” “怎么了?”徐辞暮心里一紧,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眼神瞥见元司遥后背的几道红色,“你受伤了?” 元司遥吸了吸鼻子,“被影殁抓伤的,不碍事!” 徐辞暮沉下气,知道现在什么事孰轻孰重,最终还是忍住了询问桑榆的下落。 元司遥从怀里拿出羽涅花,妖冶的花安静的躺在手心中,元司遥忍着心里一阵阵的抽疼,摘下一朵花瓣,塞进了元楚云的嘴里。 “这些把它捣成药汁!”元司遥将手中剩余的羽涅花递给徐辞暮。 “全部?”徐辞暮接过羽涅花,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花,“这花很是难得,之前桑榆可是调查了,最近的花期也就这一朵!” “嗯!”元司遥低下头,“这羽涅花并没有完全开花,只能全都用上才能救治兄长的命,而且,”元司遥顿了顿,“我现在尚且还在想怎么保存羽涅花,才能不失去它的药效!” 说着元司遥将手放在元楚云鼻腔下,确定没有呼吸之后才收回手 “快些吧,我们只有两柱香的时间!” 徐辞暮也不再说什么,快速的将手中的羽涅花捣碎,元司遥看着瓷碗里的红色药汁,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很熟悉。 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元司遥取出一半药汁,将银针放在里边浸泡。 “你过来!”元司遥让出一个位置给徐辞暮,“我给你说穴位,一会你同我将这些银针施入兄长体内!” 徐辞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司遥的身影,似乎不相信元司遥会让自己来帮忙,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有人能解蛊。 “想什么呢,过来啊!”元司遥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在发愣的徐辞暮。 “哦哦哦,”徐辞暮抛开心里的思绪,快步上前。 第146章 解毒(二) “云门,气舍,太乙,天枢.....” 元司遥语气飞快,徐辞暮也不逊色,元司遥每说一个穴位,徐辞暮都能精准的将银针施入。 “外关!”直到元司遥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八十一根银针全部施入元楚云体内。 元司遥手速飞快,拿过一旁的柳叶刀,快速划破元楚云的手腕。 一瞬间,黑色的血液汹涌而出,更是随着血液还有黑色的蛊虫随之流出。 就是看遍许多疑难杂症的徐辞暮看着眼前的场景都忍不住的作呕。 随着血液的流出,元楚云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元司遥看着时辰差不多,取出元楚云口中的羽涅花,再将元楚云胸口的银针拔出。 “嗯!”元楚云闷哼一声,拧紧的眉头预示着此时的他十分的难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外流。 “将药汁给兄长服下!” 元司遥咬牙,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元楚云的胸口。 徐辞暮二话不说,将剩下的药汁全部灌入元楚云口中。 随着药汁的流入,元司遥重新拿过一把柳叶刀,在见到元楚云胸口的一抹异样时,手中的柳叶刀直接刺入。 红色的血液溅了元司遥一身,就是一旁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瓷碗的徐辞暮都没有避开。 徐辞暮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元司遥刺入元楚云胸口的这一刀,这简直可以要了元楚云的性命。 “青川,柏舟呢?” 急匆匆赶回来的尹荆楚甚至还没来得及褪下他这身全身鲜血的衣裳,立即找到青川问桑榆的下落。 青川面露苦涩,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青山没有回来,就是郡主也已经在屋内待了一日。 “柏舟呢?”尹荆楚十分焦急,声音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些。 “圣上他....”青川死死咬住下唇,犹豫片刻道,“圣上为了阻拦影殁,和影殁一同掉入了悬崖!” 轰,尹荆楚只感觉到了五雷轰顶,身体跟着往后踉跄了一步。 “王上!”青川一把扶住尹荆楚,“青山已经出去寻找了,圣上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 尹荆楚重重呼出一口气,胡乱的点头,“对,柏舟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屋门,“遥遥如何了?” 青川晃了晃脑袋,“郡主回来便直接过来了,一直不让人打扰,此时只有徐公子在里边!” “好好,”尹荆楚努力平复自己,叮嘱青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柏舟掉入悬崖,一会我会派一些亲卫一同去找!” “是!”青川点头, “还有,”尹荆楚又说,“这边注意守着,不能让遥遥和楚云有何事!” 青川是桑榆的亲卫,所以对这其中的缘由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自然对于尹荆楚对待元司遥的态度没有多大的惊讶。 “王上放心!”就算尹荆楚不说,青川也会护好元司遥的周全。 尹荆楚离开后,急忙换了一套衣裳,便急匆匆的去见了年泯。 老者手拿权杖,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堂内,静谧得的大堂落针可闻。 “老师!”尹荆楚放慢了脚步,缓慢走上前,似乎很害怕惊扰到老者。 年泯手动了动,权杖上的铃铛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楚儿来了!” 年泯声音依旧和蔼,今日发生的事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嗯!”尹荆楚点了点头,毕恭毕敬的站在年泯面前,“今日之事,终是扰了老师!” 今日桑榆离开之后,尹荆楚也没有赐福泽,一是他本就没有这个意愿,二就是他没有这个资格,最终还是年泯将此事圆了过去,但还是抵挡不住外边的流言蜚语。 年泯看着尹荆楚,像是唠家常便饭一样,示意了一旁的空位,“坐下吧!” 尹荆楚踌躇片刻,还是走到年泯身边的空位置就打算坐下。 然而接下来年泯的话却让他一顿。 “柏舟一向听话得紧!” 尹荆楚捏着座椅把手的手一紧,暗暗的吐出一口气,才缓缓坐了下来。 年泯像是没有察觉尹荆楚的异样一把,自顾自的继续说,“柏舟在我膝下教导,从未忤逆过我半分,更是从未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以一敌南疆众人,寒了南疆子民的心!” “老师....”尹荆楚低下头,掩盖眼里的痛苦之色,“柏舟他不应如此!” “不应如此?”尹荆楚的话像是点燃年泯心中怒气的导火线一样,促使年泯再也没有了方才和蔼的声音。 “他是南疆的苗圣,他是不是忘记他那枉死的上千族人,是不是忘记了他那死去的父母!” “他没有忘记!”尹荆楚猛的抬起头来,凝视着年泯满是怒火的眼睛,“柏舟从未忘记!” “没有忘记他为何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出今日之事!” 年泯的这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而这句话也使尹荆楚身上的血液瞬间凝固,难以置信的看着年泯。 这段时日年泯需要去其他族系祭祀,所以并不在黎晨宫,这也是因为祭祀大典才赶着回来,算来也不过到了两日,所以在这短短两日,年泯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所有事。 “楚儿,”年泯放缓声音,“你与柏舟都是我亲自教导,我视你们为自己亲生子对待,但我更是南疆的大祭司,我肩负着我的使命,更是为了替秉文守住苗疆,” 单于秉文做为桑榆的父亲,也是年泯的好友,所以年泯于情于理都会照顾好桑榆,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放弃这一切,更是将自己所学交给尹荆楚和桑榆。 但是结果并不像他所想的一样,桑榆很少回南疆,所以对于苗疆许多秘术也并没有习得。 可这些对于年泯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桑榆的本事已经足够替十五年前那场暴乱中枉死的冤魂报仇。 “老师,我明白!”尹荆楚痛苦不堪,嗫嚅道,“但是遥遥是我姑姑的女儿,楚云是姑姑的长子,你以前不也是很喜欢姑姑吗?” 尹锦抒性格跳脱,但也是讨人喜欢,当年年泯也是对于这女子十分喜欢。 年泯年纪在他们几人中最大,所以也将尹锦抒当妹妹一样宠爱,后来年泯担任大祭司,尹锦抒也离开苗疆,但年泯也时常会提及以往的种种。 第147章 南疆留不得元司遥 “楚儿...” 年泯眼神空洞的盯着不远处的柱子上,握着权杖的手紧了又紧。 “南疆,留不得元司遥!” 即使元司遥是尹锦抒的女儿,但她更是元崇的郡主,她不应该以这种身份站在桑榆身边。 这些道理尹荆楚怎么可能不知,但桑榆的心思他又怎么可能不懂。 “柏舟呢?”年泯岔开话题,收回了目光看着神色不是很好的尹荆楚。 “我....”尹荆楚顿了一下,双唇忍不住的微微颤抖,“柏舟他,掉入了护城河悬崖!” “什么!” 年泯猝的站起来,手上的权杖“嘭”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你说柏舟他...” “老师!”尹荆楚站起来扶住身子摇晃的年泯,“柏舟做事你我是知道的,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定会平安回来的!” 门外,白晴岚脸色惨白,身体忍不住向后踉跄了一步,手指死死的抠着木柱。 “去找!”年泯花白的胡子跟着颤抖,眼睛里的神色让人琢磨不透。 “老师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白晴岚听着里边的对话,咬牙切齿小声私语,“元司遥!!!” “圣上,圣上!” 青山沿着护城河,大声唤着桑榆。 湍急的河流直流而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青山手里拿着火把,仔细的搜寻每一个地方。 纵使如此,也依旧没有看见桑榆的身影,就是影殁的身影也没有瞧见。 寒风呼啸,伴随河水哗哗的声音,显得十分的凄凉,青山咬牙,加快了脚上的动作。 “郡主,你去休息一会吧,我来守着楚云!” 徐辞暮看着守着元楚云床榻边一晚上的元司遥,不忍的出声让她去休息。 元司遥回过神,偏头看向窗外,外边此时已经泛起了旖旎的晨光,还隐约听见外边淅淅沥沥的雨声。 元司遥收回目光,看着床上依旧没有任何醒过来迹象的元楚云。 “还是没有消息吗?” 一夜没有喝水,元司遥声音沙哑。 元司遥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脚,从给元楚云解完毒,她随意的沐浴,处理了自己伤口后便一直坐在这里守着元楚云。 徐辞暮昨晚就已经在青川口中得知桑榆的事,此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着元司遥摇摇头,“并未!” 元司遥只感觉自己眼神恍惚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手中自己捏了一晚上的吊坠。 原本冰冷的玉佩被她握在手中一晚上似乎有了温度,但玉佩经过两次的撞击,此时已经裂得像开了花一样,眼见着就要碎了。 元司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当初元燚给她玉佩时尚且完好,这才经过几月便成了这般模样。 “桑榆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徐辞暮出声安慰元司遥,“我和他相识多年,他从来不会拿自己性命下赌注!” 元司遥抬头看向徐辞暮,终是点点头,“嗯!” 屋门被推开,两人对话戛然而止,同时扭头看向推门而入的向云妆。 “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向云妆略显尴尬的举了举手中的粥,“我瞧你们一夜未进食,便给你们熬了粥!” “没事!”元司遥摇摇头,“有劳姐姐了!” 向云妆叹了一口气,“我也帮不上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徐辞暮走过去,接过向云妆手中的粥,热气腾腾的粥伴着香味,让人食欲大开。 向云妆转身关上屋门,跟着徐辞暮走了进去。 “吃一些粥吧,桑榆会平安回来的!” 徐辞暮将手里的粥端给元司遥,“你这般,桑榆回来岂不是会骂死我?” 元司遥盯着徐辞暮手里的粥,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接过徐辞暮手中的粥。 元司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手中的白粥,徐辞暮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你说会是谁将消息显露给竺宇泰的?” 元司遥舀粥的手一顿,拿着勺子慢慢的搅拌着碗里的粥,嘴唇轻启,“不知!” 徐辞暮眼神闪烁,扭头看了看门外,降低声音,“你说会不会是白晴岚?” 白晴岚对于桑榆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她是最恨不得元司遥死的人,所以她的嫌疑也是最大的一个。 元司遥慢慢的又喝了一口粥,眉头微微皱起,回想着自己来到南疆后发生的种种。 昨日自己心事重重,所以看见白晴岚第一想到的也会是她。 但现在回味过来,却越发的匪夷所思。 “怎么了?”徐辞暮看着没有说话的元司遥,“白晴岚最希望的便是你不能回来,所以对你也是恨极,所以.....” “不一定!”元司遥打断了徐辞暮后边的话。 “嗯?”徐辞暮疑惑的看着元司遥,“为何?” “白晴岚的确恨我,”元司遥顿了顿,“但她若是给竺羽泰传信,那便是通敌!” 屋内陷入安静,元司遥说得不错,白晴岚再怎么恨元司遥,也是南疆人,白晴岚的父母也是在那场暴乱中丧命,她这样做岂不是将自己置于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的境地。 “所以,你是说这个人有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 元司遥抿了抿唇,“我也不知,我不了解这其中的缘由,一直以来也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其中发生的事,而且,”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吞吞吐吐继续道,“我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所以更是对很多事很模糊,未知全貌,我不好下结论!”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向云妆却突然说,“会不会因爱生恨?” 元司遥和徐辞暮皆是一愣,扭头看着向云妆,“因爱生恨?” “额...”向云妆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元司遥,“我瞎说的!” “我....我就感觉这白小姐对王爷的心悦这么多年都未得到王爷的欢喜,而郡主的出现却得到了王爷的青睐,心里难免意难平!” 向云妆说完脸先红了起来,被徐辞暮盯着更是别扭的偏过头,不敢去看徐辞暮的眼睛. “嗯!”元司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完便不再开口,低头将剩下的粥大口喝完。 第148章 寻回 “还是没有下落吗?” 年泯脸色憔悴,桑榆失踪两日,他也两日没有再合眼,南疆大小事务都要处理,他更是整日忧心桑榆的安危。 年泯如此,尹荆楚亦然,两日已经过去,眼见着天又要亮了,出去寻找桑榆的人却还是没有回来。 年泯看着尹荆楚的神情便知道了结果,犹豫片刻,才缓缓问,“遥....元司遥还是未出来半步?” 尹荆楚眼睛一亮,情绪有些激动的看着年泯,随后又垂下眼眸,“没有,自从那日回来,她便一直将自己锁在屋内!” 年泯听着,重重叹了一口气,“那楚云呢?” 年泯知道元楚云是因为中毒,所以才过来南疆,至于其他的,他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还没有醒来!” “醒来了,”年泯闭了闭眼,“就让他们离开吧!” 尹荆楚没有接话,看了一眼老者两鬓的白发,终是低沉的“嗯”了一声。 “三日了!” 元司遥低声呢喃,沉思的看着还是没有醒来的元楚云。 徐辞暮推门而入,将药碗放在桌上,“如何了?” 元司遥将手搭在元楚云脉搏上,片刻后移开,“已经平稳了,应该很快醒来!” 徐辞暮听着,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那日元司遥那一刀下去,没把元楚云刺死都把他给吓死。 如果不是看见流出来的蛊王,徐辞暮都不知道元司遥是做什么,而元司遥那一刀也丝毫没有偏差,精准的偏离了元楚云重要部位。 但由于元楚云身体太弱,再加上被人用了牵蛊术,所以直到今日都没有醒来。 “郡主,郡主!” 敲门声响起,青川焦急的声音响起。 元司遥猛的站起来,一个闪身走到门边,伸手开门。 “你...”元司遥声音有些颤抖,咽了咽口水,“如何了?” 青川激动的看着元司遥,“找到了,青山把王爷带回来了,但王爷受了伤,陷入了昏迷!” 青川还没说完,只感觉一阵风吹过,眼前哪还有元司遥的身影。 元司遥只感觉自己心脏“砰砰”的乱跳,似乎要挣脱自己身体的束缚逃出来。 元司遥一路狂奔,眼见着眼前就是桑榆的寝殿,元司遥却放缓了脚步。 元司遥看着紧闭的屋门,咬了咬牙,就要推门而入。 “住手!” 一声大喊,白晴岚一个闪身挡在了元司遥身前,一脸愤怒的看着元司遥,“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柏舟都是因为你才会落得这般境地!” 白晴岚冷笑,“而你呢,三日了,对柏舟不闻不问,一心只有自己那哥哥,如今装模作样些什么?” 元司遥看着白晴岚,没有心思和她争口舌之快,伸手一把推开白晴岚,“滚开!” 白晴岚却不依不饶,对着元司遥的胸口就是一掌。 元司遥反应很快,侧身避开,一把抓住白晴岚的手腕,“我今日没有心思和你动手,想找死也不必这般着急,待我看了桑榆,我奉陪到底!” 说罢手一用力,一把将白晴岚拽开。 白晴岚脸色阴狠,抽出剑鞘里的剑,对着元司遥的后背刺去。 “找死!”元司遥身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脸色一沉,就要还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还击,就听见了一声撞击声。 元司遥惊讶的转过身,入眼的便是一老者握着权杖,挡住了白晴岚的剑锋。 “大祭司?”白晴岚难以置信的看着年泯,“你为何拦我,你知不知道柏舟就是因为她才变得如此!“ 年泯收回权杖,回头看了一眼元司遥,轮廓当真像极了尹锦抒。 年泯回过头,看向白晴岚,”回去吧!“ ”为什么!”白晴岚不相信连年泯都向着元司遥,“你知不知道她是....” “我说了回去!”年泯出声打断白晴岚,“我的话是不管用了吗?” “我....”白晴岚心里不甘心,却又不敢违抗年泯的话,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年泯身后的元司遥,不情愿的转身离开。 元司遥看着年泯的背影,微微弯腰,“多谢!” 说着也不顾年泯什么反应,推门而入。 待元司遥进去之后,年泯才缓缓的回头。 他本不愿意让元司遥和桑榆见面,但看着元司遥酷似尹锦抒的脸,他终是不忍心。 元司遥快步走到桑榆床边,在看见桑榆时神情微变,终于忍不住伸手想抚摸桑榆的脸。 却在快要触及桑榆的脸时手却停了下来,不敢再上前半分。 桑榆脸色如白纸,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应该是被河里的石头所划伤。 元司遥停留在半空的手握成拳,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桑榆脉搏上。 所幸,桑榆并没有受很大的伤,应该是头部撞击到了石头晕了过去,再加上在冰冷的河水里待久了,寒气太重。 元司遥悬了三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忍不住的身子一软坐到了床榻边。 这三日她无时无刻都想亲自去找桑榆,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离开元楚云身边,他们身边已经出了内鬼,她不想桑榆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她得盯着元楚云,直到他度过难关,这三日更是煎熬无比。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看着昏迷不醒的桑榆,喃喃道,“还好,你没事!” “元姑娘!”青山端着一碗去寒气的药走了进来。 “这三日辛苦你了,我来吧!”元司遥接过青山手里的药,“你去找徐公子,将我的背包拿来!” 这光是吃药是没用的,这天气本就寒冷,如果医治不好,很容易落下病根。 “是!” 青山退了出去,元司遥舀着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才给桑榆服下。 一碗药喂完,青山也将东西带来,元司遥先给桑榆细心的处理脸上的伤口,以免留下疤痕。 再用银针给桑榆祛湿气,直到桑榆脸色渐渐开始红润,元司遥才收手。 “这是药,每日两副,熬好了给圣上服下!” 元司遥将手中的宣纸递给青山,青山小心放到怀里。 随即看了一眼桑榆,很识趣的离开了寝殿。 第149章 下蛊 元司遥坐到桑榆身边,替他捻好背角,仔细的打量着桑榆。 不得不承认,桑榆长得十分好看,温尔却不失凌厉,元司遥替他抚平微皱的眉头,终是没有忍住的在桑榆的嘴角嘬了一口。 嘴唇很凉,元司遥停留片刻,就要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却突然放在了元司遥后脑勺上,微微一用力将元司遥摁了回来。 元司遥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桑榆,由于吃惊而嘴唇微微张开,桑榆不费力的攻略城池。 元司遥回过神,死死的拽着桑榆的衣裳,强行与桑榆分开,满脸的欣喜,“你醒了?” 随后又感觉不对,语论无次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桑榆一脸温和,将手放在元司遥头上,轻轻揉了揉,像是在抚平元司遥激动的情绪,“在你看我的时候!”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模样,让元司遥躁动的心立即平静了下来,随后身子向下一缩,一把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让阿遥担心了!”桑榆将手搭在元司遥腰上,微微用力,将元司遥向上提了提。 “怎么了?” 桑榆轻轻拍了拍元司遥后背,“将脸抬起来,莫要闷坏了!” 元司遥吸了吸鼻子,将脸抬了起来,嘟囔的看着桑榆,“你也知道让我担心了,下次不可再如此了!” 桑榆宠溺的看着元司遥,“好!” 目光落在元司遥眼底下的淤青,一个翻身,将元司遥抵在了床榻内,又起身将元司遥的鞋褪下。 “这几日可是没有休息好,今晚就在我这里歇下?” 元司遥先是一顿,眼睛转了转,然后麻溜的滚到桑榆怀里,胡乱点头,“好!” 元司遥缩在桑榆怀里,嗅着她熟悉的味道,感到十分的踏实。 桑榆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元司遥,满意的笑了笑,更是将元司遥拢了拢,紧紧将元司遥抱了个满怀。 两人一夜无话,相拥而眠,直到徐辞暮来敲门,元司遥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啥子事?”元司遥幽怨的看着煞风景的徐辞暮。 “啧!”徐辞暮一脸嫌弃,“我就是来给你说说,你兄长醒了!” 原本还困意满满的元司遥眼前一亮,“真的?” “嗯,今早醒的!”徐辞暮也是高兴的点头,“可是要去看看?” 元司遥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坐起身的桑榆,桑榆有所感,轻笑着点头,“去看看吧,我已经没事了!” “好!”元司遥点头,“我晚些再来看你,兄长醒来,还需要施针!” 元司遥拿着背包离开,徐辞暮留下和桑榆说了一会话便也离开,就让桑榆好好休息。 “兄长!”元司遥激动的看着元楚云,一脸的欣喜。 元楚云依旧十分虚弱,但看着元司遥憔悴的脸还是忍不住的心疼,“劳烦遥遥了!” “兄长说的哪里话!”元司遥将银针拿了出来,开始给徐辞暮施针。 另一边,青山依旧来给桑榆熬药,却在药房门外与白晴岚大了一个照面。 “白姑娘这是?” 白晴岚用手绢捂着嘴,一脸歉意,“这几日天气寒冷,或许是感染风寒,感到头晕脑胀得紧,便想着来拿一副药!” 说着摇了摇手中的风寒药 青山看了一眼,白晴岚神色的确不好,随即让开路,“这几日天气寒冷,姑娘可是注意些身子!” 青山来到药房认真核对药材,确定无误之后便开始熬药。 青山过来时尹荆楚正在和桑榆说话。 而最让青山意外的就是白晴岚也出现在了这里。 “圣上,药好了!”青山朝着白晴岚和尹荆楚点点头,将手上已经凉下来的药汤递给桑榆。 “嗯!”桑榆应了一声,接过青山手里的药。 “这几日你好好歇息,其余的事交给我便可!”尹荆楚还是忍不住的叮嘱,嘴上一直碎碎念个不停。 桑榆低下头,看着碗里的汤药,低低“嗯”了一声。 随即就要低头喝药,然而就在汤药快要送到嘴边时,桑榆手上的动作却一顿。 桑榆垂眸,黑色汤药里倒映着桑榆的眼眸,原本就深沉的眸子和黑色的汤药融为一体。 白晴岚站在一旁,藏在广袖下的手紧紧攥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桑榆的动作。 桑榆很短暂的停顿,甚至是尹荆楚都没有察觉,微微仰头,桑榆将药汁一饮而尽。 见着空碗,白晴岚松了一口气,眼里更是藏着激动之意。 “荆楚,柏舟才喝下药,想来身子乏,我们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白晴岚率先接过桑榆手里的瓷碗,一脸的温柔。 桑榆慢条斯理的擦拭嘴上残留的汁水,难得没有反驳。 “倒是我的疏忽!”尹荆楚见着桑榆脸上的疲惫之意,立即站起身,让桑榆歇息。 “轰隆隆!” 元司遥站直身子,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腰,将东西银针收拾好。 “天都黑了!”看着外边电闪雷鸣,眼见就要下大雨,元司遥立即回自己屋里换了一声衣裳,利落的收拾一番就要去找桑榆。 “砰!” 屋门被重重推开,元司遥猛的转过身,恰时天边一道闪电,将门口的身影暴露在屋檐下。 “王爷?” 元司遥瞪大眼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那一瞥,桑榆的脸色白得可怕,一只手更是死死的捂着胸口。 元司遥想都没想,一个健步上前,双手扶住桑榆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而一切发生太快,桑榆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噗!” 这一吐似乎要了桑榆全身的力气,双腿一软便要往下倒。 “王爷!” 元司遥惊恐的接住往下倒的桑榆,桑榆全身的力量全部压在元司遥身上,让她险些站不住。 “桑榆?” 过来给元司遥送东西的徐辞暮已经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今早还好好的桑榆,在短短一日便成了这般模样。 “快帮我!”元司遥死死咬住牙齿,感受着桑榆愈发紊乱的呼吸,元司遥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徐辞暮几乎是本能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将桑榆搀扶进屋,就在关门时,一道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怎么样了?” 徐辞暮焦急的看着替桑榆把脉的元司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元司遥感受着桑榆的脉搏,脸色“唰”的一下变白,声音更是忍不住的跟着颤抖。 “下蛊!” 徐辞暮完全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元司遥,“你……你说什么?” 元司遥闭了闭眼睛,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呼吸透露出她此时的情绪,眼底更是一片猩红。 第150章 忘情蛊 “羽涅花,对,羽涅花……”徐辞暮几近疯魔,条件反射的转身出门,“我现在就去找羽涅花!” “没用了……”元司遥低下头,低声呢喃,不知是说给徐辞暮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徐辞暮身子一顿,转身怒视着元司遥,不受控制的大吼,“什么叫没用了,啊,什么叫没用了,你兄长中毒这么多年,不也医好了吗?” “桑榆中的是忘情蛊!”元司遥抬头,直视着徐辞暮,眼神里透露着徐辞暮看不懂的神色,“你跟随桑榆身边这么多年,不用我多加解释了吧…” 忘情蛊是苗疆最特殊的一种蛊,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但会吞噬人的感情,而且这种蛊本就不是毒蛊,所以用羽涅花根本解不了蛊。 徐辞暮愣在了原地,这种蛊他自然是听说过,怎么可能不知道忘情蛊是什么。 “那....”徐辞暮嗫嚅,不忍的咬住后槽牙,“还有什么办法吗?” 元司遥闭上眼睛,沉重的呼吸压得她心里生疼,几经波折桑榆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自己兄长的毒也已经解了,眼看着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如今... 元司遥死死咬住贝齿,睁开眼睛看着呼吸紊乱的桑榆,将手重新搭在桑榆脉搏上。 此时桑榆的脉像十分的乱,像是几股力量在争相搏斗,元司遥面露痛苦,眼睛放到了一旁桌子上自己放的吊坠上。 虽然已经裂开,但元司遥看着吊坠却莫名感到安心。 元司遥将手移开,抬头看向徐辞暮,眼眶猩红一片,望着徐辞暮,最终无奈的摇头。 烛台上烛火燃烧,整个屋里只有烛火燃烧时的“噼啪”声,此时外边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闪电似乎要将天边划出一道口子。 “嗒、嗒、嗒.....” 元司遥抬起头,看着院子前大树上掉落的雨珠,动了动因坐久了有些发麻的腿。 “吱!” 身后的屋门打开,徐辞暮从里面走了出来,垂眸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元司遥五味杂陈。 “他,”徐辞暮顿了顿,“你可是要进去看看?” 元司遥身子不由僵了一下,随即机械性的转头看着徐辞暮,嘴唇动了动,垂下眼睛道,“将他送回去吧!” “你不等他醒来?”徐辞暮有些恼怒,“你可是这般忍心?” “忍心?”元司遥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我且是等着他醒来?” “这方可不忍心?”元司遥抬起头,眼底因为一夜没有睡的缘故而通红,全身上下更是透着疲惫。 徐辞暮张了张嘴,嗓子像是被东西堵住一样,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说完,元司遥手撑着地面,借力就要站起来,然而一阵头晕目眩,元司遥毫无征兆的就要向后倒去。 “元姑娘!” “郡主!” 两声惊呼,徐辞暮快一步的接住就要倒地的元司遥,不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向云妆。 “你怎么过来了?” 向云妆看了一眼躺在徐辞暮怀里昏迷不醒的元司遥,舔了舔嘴唇,“我本是去寻你,瞧不见便想着许是来了这里,便寻了过来!” 说完又接着问,“郡主这是怎么了?” 徐辞暮低下头看了一眼元司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将元司遥抱了起来,转身进屋,“我一会再告诉你!” 向云妆紧紧跟在身后,瞧着躺在床上的桑榆先是愣了一下,直到徐辞暮将元司遥放到了软塌上,向云妆才立即拧干毛巾,小心给元司遥擦脸。 “你说什么?” 将桑榆送回去的徐辞暮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向云妆,一夜没有休息的徐辞暮此时神色极差,眼底下的淤青格外的显眼。 向云妆震惊的看着徐辞暮,拿在手上的毛巾紧了紧。 转头看向昏睡的元司遥,即使陷入昏睡,元司遥眉头依旧紧皱,睡得十分不安稳。 “那…郡主她,”向云妆犹豫片刻,“郡主医术这般了得,可当真一点法子没有了吗?” 徐辞暮看着向云妆,轻叹一口气,无奈的摇头,“这忘情蛊本就非毒蛊,自然是无法解除!” 向云妆没有继续追问,重新将手里的毛巾洗净,小心给元司遥擦试手背,眼神却在元司遥广袖上停留下来。 “这是?”向云妆用手揉搓了一下元司遥广袖上的红色血迹,“郡主可是受伤了?” 徐辞暮一愣,随即摇头,“并未!” 看着元司遥广袖上的血迹,徐辞暮了然,“这许是从王爷身上沾到的!” “嗯?”向云妆有些疑虑的看着这显眼的血迹,“你说这忘情蛊非毒蛊,这王爷怎就会受伤?” 徐辞暮一愣,有些疑虑的看着向云妆。 直到徐辞暮一直没有说话,向云妆才回味过来,讪讪道,“我就随口一问,许是我多嘴了!” “云妆倒是观察得细心些!”徐辞暮嗓音放低了些,“王爷掉下悬崖,身体受伤,应是沾染了郡主的衣裳!” 向云妆点点头,不再多问,细心的给元司遥捻好被角。 “不是说圣上只是轻伤吗,为何昏迷了三日还未醒来?” 年泯一脸愤怒,一手推开坐在床塌边上的医师,“,废物,让我来!” “大祭司!”白晴岚一脸紧绷,快一步拦住了年泯的动作,“让我来给圣上看吧,您先别急!” 年泯略显狐疑,看了一眼白晴岚,但终究没说什么,退到一旁,让其给桑榆把脉。 白晴岚故作镇定,将手搭在桑榆脉搏上。 “如何了?”年泯满脸担忧,忍不住的询问。 白晴岚微微蹙眉,桑榆脉搏十分虚弱,明显气血不足,似是受了很重的伤。 白晴岚指尖微动,感受到桑榆体内的蛊毒,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大祭司不必担心,圣上气血不足才一直昏迷不醒,这气候寒冷,圣上掉入护城河,即是铜墙铁壁之身都无法抵御寒气,更何况圣上凡身肉体,稍后我熬一些补气血的汤药,圣上定能早些醒来!” 白晴岚站起身,一脸眷恋的看着昏迷的桑榆,眼底的情意更是要溢出来。 年泯呼出一口气,他知道白晴岚对桑榆的心思,所以并不担心白晴岚会加害桑榆。 “当初兄长中毒之时,桑榆可有让白晴岚给兄长诊断?” 元司遥握着手中的茶盏,低头细细打量茶盏上的花纹。 徐辞暮闻言,摇摇头,“并未!” 元司遥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徐辞暮,半响,“为何?” “桑榆当初便已经怀疑世子所中之毒非同凡响,许是和蛊有关,奈何世子中毒多年,蛊毒早已深入骨髓,而且下蛊之人更是厉害,要想诊断出也不易,”徐辞缓缓道,“桑榆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让人趁机加害世子,所以便没有让白晴岚给世子诊断!” “那会是谁呢?”元司遥低下头喃喃细语, 不是白晴岚,会是谁想加害他们,让他们一步一步走进这个陷阱中来? 第151章 再见 “王爷!” 三王府内,元景夜坐在书房的软榻上,手持书册,桌上摆放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元景夜抬手,拿起茶水轻抿了一口。 “进来!” 暗卫闻言,推门而入。 “王爷,冥鸢传来消息,毒蜘蛛白晴岚给单于柏舟下了忘情蛊!” “啪!”一声轻响,元景夜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 水杯里的热茶溅到元景夜手背上,然而元景夜却像没有感知一般。 “消息可是确切?”元景夜抬眸,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 “单于柏舟为取羽涅花掉入悬崖,回来之时便被白晴岚下了忘情蛊……” 暗卫将消息一一转述给元景夜,整个书房内都不由冒着冷气, 元景夜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上的水泽,不急不缓道,“遥遥医术了得,当真是解不了这蛊毒?” 暗卫微微愣住,哑然,“相传这忘情蛊非毒蛊,并不会对人体有所伤害,所以……况且,这蛊毒至今都无人能解,元郡主可是奈何得了?” “嗤!”元景夜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漠然,“你当真以为元楚云是得了不治之症?他不过是中了蛊毒罢了,遥遥聪慧过人,竟解得了这蛊毒,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 元景夜语气淡淡,但却透露出很强的占有欲,眼神里透着精光,似乎想要将这一切占有。 “这……”暗卫大惊,竟没有想到这传说中无人能解的蛊毒竟然能被他们元崇的郡主所解。 “单于柏舟隐瞒身份这么多年,能手握元崇兵权,岂是好对付之人?” 暗卫咽了咽口水,略带疑虑,“这苗疆与朝廷历年来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王爷为何不将异姓王身份公之于众,如此以来,百姓岂能容下异姓王手握兵权?” 没有人会接受苗疆之人,更何况此时的苗疆不同往日,在许多人心里,他们都认为此时的苗疆人都是滥用蛊毒之人,而蛊毒在他们心里更是邪恶的存在。 元景夜负手在身后,修长的身影在烛光下越发的细长。 元景夜走到案牍前,上面摆放着一张宣纸,而宣纸上赫然写着“元司遥”三个字。 元景夜盯着这三个字,语气淡漠,“如今能让百姓相信桑榆身份的便只有朝廷那位和元燚,而且……” 元景夜转过身,“本王不止想的是元崇的江山,更想看着南疆和北疆角逐,你说这场戏是不是很精彩!” 元景夜嘴角上扬,眼里全是嗜血,“你说到时谁会赢呢,还是说这世上从此再也没有苗疆之人……” “王爷!”暗卫大骇,“你这般,孟妃娘娘……” “行了!”元景夜打断暗卫的话,“桑榆不好对付,要想知道他有没有中蛊,还需试探一二!” 暗卫不敢造次,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王爷想如何试探?” 元景夜看了眼外边漆黑的天,抬脚在屋里来回踱步,“你说这燚王要是知道他宝贝女儿在南疆受如此屈辱会如何?” 元景夜立在暗卫身前,“传信给冥鸢,就说………” 元司遥再次见到桑榆已经是半月之后。 元楚云被蛊毒伤到根本,纵使是解了毒,身子也是虚弱不堪,每日醒着的时间也是十分短暂。 元司遥按照往日一样来给元楚云施针,确定元楚云无碍之后才离开寝殿。 “圣上,可是注意些脚下!” 元司遥脚上的动作一顿,身体更是不由的一僵。 元司遥抿了抿唇,像鼓足很大勇气,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 恰好与朝着这边而来的桑榆对视。 不远处,桑榆和白晴岚缓缓而来,天气寒冷,此时更是下着毛毛细雨,桑榆手持油纸伞,将二人的身影笼罩在油纸伞下。 桑榆一改往日的黑色衣袍,此番身着大红色束腰束袖衣袍,腰间搭配藏蓝色腰带,上身绣着蓝色条纹,更是显得桑榆身子越发修长。 而常年用发冠的桑榆更是用一支白玉簪子将一头墨发随意束在脑后,显得有些慵懒,却不失贵气。 这还是元司遥第一次见这样的桑榆,不禁让元司遥微微失神。 这样的桑榆多了一些邪魅。 然而在瞥见桑榆瞧着自己的眼睛时,心里像是被很重的石头压住一样,让她险些喘不上气。 桑榆还是和平日一样,温文儒玉,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多了一抹陌生。 白晴岚望着桑榆看元司遥的眼神,心里微微不瞒,忍不住出声打断,“圣....柏舟,外边寒冷,我们可是早些进去探望元公子?” 桑榆收回目光,低低“嗯”了一声。 白晴岚得到满意的答复,微微仰头看着元司遥,更是得意的挑了挑眉。 很可惜,元司遥眼里根本没有白晴岚这厮,这是将目光转移到桑榆还有些苍白的脸上。 “哎呀!”一声惊呼, 原本还走得好好的白晴岚却突然脚底一滑,径自朝着桑榆身上倒去。 元司遥瞳孔微缩,手指不由收紧。 “小心些!” 想象中倒在桑榆身上的画面没有出现,只见桑榆一把拽住白晴岚的手腕,将人稳住。 “啊!”白晴岚尴尬的笑了笑,“这地面湿滑,可是撞着柏舟了?” 白晴岚这长一声“柏舟”短一声“柏舟”听得元司遥直犯恶心。 “元姑娘!” 桑榆收下手中的油纸伞,语气带着些歉意,“这几日身子欠佳,今日才来探望元公子,实在是抱歉!” 一声“元姑娘”让元司遥心里一沉,“若不是圣上舍身取羽涅花,兄长还不一定得救,说到底还是我们欠圣上一个人情!” 桑榆略带距离的眼神让刺得元司遥心里生疼,无声倒吸一口冷气,“圣上若是来看望兄长,我便不多加叨扰,多有怠慢!”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 元司遥一顿,转过身,勉强扯出一个笑出来,“圣上还有事?” 桑榆看着天边毛风细雨,微微蹙眉,“小雨淅沥,姑娘莫要着凉,这个拿着吧!” 元司遥神情恍惚,眼底微微闪烁,看着桑榆手上的油纸伞,抿了抿嘴,犹豫片刻还是将伞接过。 第152章 逐出南疆! 桑榆收回手,点点头便转身要离开。 “柏舟!”白晴岚叫住他,“我,我与元姑娘多日未见,有些话想说说,我一会进来?” 桑榆回头看了一眼白晴岚,眼神里多了一些狐疑,似乎在想白晴岚什么时候和元司遥关系这么好了。 但也终究没说什么,点点头“嗯”了一声离开。 元司遥当然知道白晴岚不怀好意,冷笑了一声,静静等着。 “元司遥,看着柏舟一点一点将你忘记,可是什么滋味?”白晴岚满眼挑衅。 元司遥盯着她,答非所问,“这忘情蛊是你下的 ?” 元司遥像是疑问,但语气全是笃定,冰冷的眼神吞噬着洋洋得意的白晴岚。 “对!”白晴岚没有否定,双手环绕抱在胸前,眼睛上下打量元司遥,“是我下的,那又如何?” 白晴岚来回踱步一圈,“如今柏舟忘了你,你以为他会奈我何?他现在不会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今留着你,不过是看在你兄长的脸面上罢了!” 桑榆作为南疆的苗圣,不能喜欢外族女子,更何况桑榆现在中了忘情蛊,元司遥就算现在跑去他面前大吼自己是他心上人,桑榆也断不可能相信。 弄不好还以为自己有臆想症。 所以,不得不承认,白晴岚这招用得当真是好,自己都忍不住的想给她鼓掌! “你难道不担心你们那个苗王还有大祭司知道些什么?”元司遥反问,“我若是没猜错,你们那个大祭司十分在乎桑榆!” “那又如何?”白晴岚大笑,看小丑一样看着元司遥,“大祭司一心想着重振苗疆,他比我更希望桑榆忘了你!” 元司遥眼底渐渐的暗下去,来回舔舐干裂的嘴唇。 “呵!”见元司遥没有说话,白晴岚越发得意,“你现在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没有柏舟的维护,你还能在这高兴几日?” “如今没有谁会相信你说的话,更没有谁愿意接受你,对吧,元郡主!” 白晴岚一步停在了元司遥身侧,偏过头嘲讽的看着元司遥。 元司遥低着头,盯着手中握着的折伞,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她总感觉握着的伞杆还残留着桑榆的温度。 片刻,元司遥抬眸,很轻的笑了一声,望着停留在自己身边的白晴岚,偏头附耳在其耳边,音量降低,故作惋惜,“就算桑榆忘记了我,但他还是不喜欢你,还真是可悲可叹啊!” “哗!”说罢,元司遥一把撑开桑榆递给她的伞,不理会怒火中烧的白晴岚,一步一步走进雨中。 “元司遥....”白晴岚望着元司遥的身影,死死攥着拳头,眼底全是嗜血, “元司遥!!!” 在自己屋里拨弄药材的元司遥手一顿,偏过头看着匆匆赶过来的徐辞暮。 从桑榆被下忘情蛊之后,元司遥便搬离了原来的住所,同徐辞暮他们住到了偏殿,一来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兄长,再者就是...自己也不好赖在桑榆娘亲的寝殿。 自己也找了方便照顾元楚云的理由搬离,尹荆楚自然不好说什么,便重新给她安排了寝殿。 元司遥收回目光,幽幽道,“被鬼追了?” “呼!”徐辞暮大口喘气,脸色严肃,并没有和元司遥贫嘴,“不知道谁将你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如今南疆传得沸沸扬扬,更是有南疆子民闹到了黎晨宫外,誓要桑榆给一个交代!” 元司遥手中的药材掉落,倏的回头看向徐辞暮,“消息确切?” “你说呢!”徐辞暮咬牙切齿,“桑榆此时就在黎晨宫外,如今南疆各族族长也都纷纷上觐,都要将你逐出南疆!” 徐辞暮唤了一口气,语气冰冷,“幕后之人显然要将你赶尽杀绝,如若只道你是外族人也罢,却将你是皇室中人的身份也一同传了出去,恐是有些难解决.....” 苗疆不与皇室挂钩,这是大忌,如今她郡主身份显露出去,南疆人民岂能容忍她继续待在这里。 元司遥面沉如湖底,想了想问,“只是将我一人的身份道了出去?” 徐辞暮明白元司遥的意思,知道她指的是元楚云,也有些疑惑,“是也,外边只传出你郡主身份,并没有将楚云的身份公之于众,很显然只是针对你一人!” “白晴岚!”元司遥磨着后槽牙,“我就说她这两日为何这般平安静,原来在这等着我!” “白晴岚?”徐辞暮并不是没有怀疑,但没有证据的事,他也不能妄自菲薄,“为何笃定是她?” 元司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最后停顿在了屋门外。 元司遥抬眼,这段时日南疆阴雨绵绵,一直未断过,走到哪都是一片潮湿。 南疆气候不像元崇,属于湿冷,阴风拂过,能透进骨子里,让人寒颤。 “如今白晴岚最希望我离开南疆,而将我赶出南疆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 元司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而她之所以只将我的身份道出去,是因为她忌讳桑榆,如若此时外边也传出我兄长的身份,桑榆定会彻查,但只传我的就不一样...” 说到这里,徐辞暮立即明白了元司遥的意思。 桑榆和元楚云相识多年,情同手足,桑榆不可能不干涉此事,但元司遥不一样,如今桑榆中了忘情蛊,在他心中元司遥不过好友妹妹,他留下元司遥不过是看在元楚云的面上。 如今元司遥身份暴露出去,桑榆先不管南疆的子民如何,就算是看在元楚云的面上,此时将元司遥逐出南疆都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元司遥也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屋里不出去。 更何况桑榆此时要顾及的是整个南疆! “那....”徐辞暮张了张口,顿了一下,“现下该如何?” 元司遥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双肩也随之耸动,随即像脱力一般耸下,回过头看向徐辞暮,只说了两个字,“离开!” “圣上,南疆不可与皇室有牵扯,圣上三思啊!!!” 此时的黎晨宫外被堵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皆有,桑榆身旁两侧分别站着尹荆楚和年抿,都沉声没有说话。 “圣上,规矩不可破,如今南疆已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切不可再牵扯出其余,将我南疆推入深渊啊!” 为首的一老者大呼完,双膝弯曲便跪倒在地,双手做翼状,放于额前,脊背下弯,手背贴地,手心贴额,重重的磕在地上。 身后众人见之,纷纷跪地,双手如老者做出南疆最尊贵的跪拜礼,铺天盖地的呼喊声如潮水一般将黎晨宫淹没。 “圣上三思啊!!!” “圣上三思啊!!!” “圣上三思啊!!!” 第153章 逐出! 呐喊声如猛兽的怒吼,不断的喧嚣、充斥着周围的一切,就连老天爷都感应到他们的怒火,原来的淅沥小雨伴随着狂风有了变大的趋势。 为首的桑榆神色依旧淡淡,微微蹙眉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柏舟,这....”尹荆楚没有想到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愣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备马车,请元姑娘出疆!”桑榆似乎不想太过于纠结此事,偏过头吩咐一旁的侍卫去处理。 “柏舟,你怎么.....”尹荆楚一怔,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拽住桑榆的手臂,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桑榆会做此决定, 就是一旁的年泯都未曾想到,瞳孔微缩,但也没有阻止桑榆,静静的等着。 “怎么了?”桑榆疑惑的看着尹荆楚,“元姑娘对我有恩,吾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前些日子因身体有伤前来我南疆治疗,如今身体已无恙,也是时候离开南疆了!” 桑榆语气温和,但注入了内力,足够让在场的人全部听见。 尹荆楚捏着桑榆的手情不自禁的加重,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他一双眼睛直盯着桑榆,想努力辨别桑榆说这话的可信度。 而桑榆的眼睛如深渊,什么也看不见,最让他不可置信的是,桑榆在提及元司遥时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即使元司遥来这里不过几月,但之前桑榆同自己提及元司遥时眼底都会情不自禁的透露出丝丝温柔。 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并非无迹可寻。 为什么元司遥要突然搬离寝殿? 为什么桑榆昏迷的那半个月元司遥一次都没有再出现过? 为什么桑榆醒来再也没有问到元司遥? 这些种种他早该发现,奈何桑榆这段时日身子有恙,整个南疆大小事务全堆积在他身上。 而且他本来对元司遥也有私心,再如何元司遥也是他表妹,他怎么也不想出现今日的局面。 “荆楚,你似乎很不对劲?”桑榆抬手,将尹荆楚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开,温声,“南疆子民都看着呢,有何异议我们回去再说?” 说着重新面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各位先行起来,我知在座的都是为我南疆着想,可我南疆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暂且留住外族之人,不过还其恩情!” “圣上说的是!”众人得到缘由,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圣上宅后人心,在天神女定不会计较,如今已留外族之人数月,还请圣上早日让人出疆!” 尹荆楚神色紧绷,来回抿唇,他深知桑榆这样做没有任何问题,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元楚云。 元楚云身子尚且虚弱,不宜舟车劳顿,而回去的路途遥远,谁也不敢确保会不会发生什么。 但尹荆楚始终不敢相信桑榆会将元司遥推到风口浪尖上,话又说回来,既然都不敢保证路上会不会发生什么,元司遥一个女子又怎么放心让她回去? 而南疆人信奉神女,如今南疆子民拿这说事,元司遥恐是不得不离开南疆。 “自然!”桑榆微微勾唇,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倒是煞有其事的看着脸色暗沉的尹荆楚。 “让人去请元姑娘.....” “不用了!” 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了桑榆的话,桑榆寻声转过身看去。 不远处,元司遥一袭青衣,身披白色披风,手里握着那日桑榆拿给她的纸伞,身上挎着一个包袱,似乎很匆忙,元司遥发丝有些凌乱,呼吸也有些不畅。 元司遥身后只站着元燚给她的暗卫成影和成风。 桑榆看着元司遥手里握着的折伞,挑了挑眉,随即收回目光。 在元司遥出现的一霎那,众人都警惕的看着这个外族女子,在他们眼里元司遥无异就是一个邪物。 元司遥吐出一口气,即使心里早有准备,但见着桑榆淡淡的眼神心里还是不由一抽,倒是有些生疼。 元司遥抬手提了提肩膀上随意收拾的包袱,走到桑榆面前,抿了抿唇,“这些月里多有叨扰,给圣上带来诸多不便,还请见谅!” 桑榆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和元楚云几乎一模一样,但其眼底不明的情绪却让他十分的不适。 这种不适不知从何而来,险些让他喘不过气,这让他这么多年以来竟然感到一些心疼。 “无碍!”桑榆别开眼睛,有些艰难的唤了一口气,“倒是多谢姑娘数月前的相助,如今照顾不周,还请姑娘见谅!” 说着,侍从也已经将备好的马车送了过来,元司遥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尹荆楚,年泯作揖,“数月多有叨扰,告辞!” “我.....”尹荆楚想说什么,哽了一下,最终只道了一声,“保重!” 元司遥点了点头,转身上马车,就在车帘放下那一瞬,元司遥看着白晴岚将一件披风搭在桑榆身上。 元司遥握着车帘的手一顿,睫毛微微颤抖,垂下眸,手一松,将外边的场景隔绝在这车帘间。 “成影成风,走吧!” 周围人自觉的让道,对着马车更是避之不及,生怕被什么感染一般。 桑榆看着缓缓而行的马车,转过身,没有任何留恋,“走吧!” 尹荆楚无论如何也是南疆苗王,如果此时此刻他还察觉不出桑榆的异常,也枉他活了这么多年。 “柏舟,你怎么了?”尹荆楚一把拽住就要踏进书房的桑榆,“今日你为何将司遥逐出南疆,你可知这路途遥远,她一个女儿家,路上危险重重,她身边也就两名暗卫.....” 桑榆脚一顿,微微皱眉,打断尹荆楚,“荆楚,今日你的行为异常,即使你知道元姑娘的身份,但你的行为已经越界了!” “我.....”尹荆楚张了张嘴,脱口而出,“我不是因为她是小姑女儿我才,我是因为.....” 后半句尹荆楚没有说出来,拽着桑榆的手也微微松开。 “嗯?”桑榆看着尹荆楚的神情,“今日只有这般,楚云才能留下来,而且我留下楚云,已经不欠她了!” 这个“她”就是桑榆没有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桑榆为了元楚云取羽涅花,险些丧命,若不是桑榆命大,恐是早已命丧黄泉。 当初苗疆叛乱,尹锦抒给向将军传信,所以向将军才能赶到救下桑榆。 至于尹锦抒的死,里面的缘由并没有知道。 但这么多年以来,桑榆对元楚云照顾有加,将其带在身边,用南疆的法子压制其身上的剧毒,再加上这次,平心而论,桑榆已经尽力了。 为了南疆,今日他也不得不将元司遥逐出。 第154章 邪物! 尹荆楚怔怔的看着转身进屋的桑榆,喉结上下滚动,难掩的闭了闭眼。 不远处,将两人对话全部听进耳里的白晴岚嘴角上扬,整颗心都放了下来。 马车内,元司遥闭着眼睛,身体靠在马车内壁上,脑中不断的回想方才白晴岚给桑榆披披风的场景。 “哎,出息了!”元司遥睁开眼,正想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马车却突然猛烈的颠簸起来。 “怎么回事?”元司遥双手紧紧攥着马车,外边的吵闹声也愈发的剧烈。 “郡主,我们的路被拦了!”成风拉住马栓,马车也随之缓动。 “邪物!” “邪物!” “邪物,滚出来!” 吵闹声将整个南疆街道覆盖,元司遥下意识的伸手掀开车帘,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外边的情况,一个东西就朝着她砸了过来。 “郡主!”成影大骇,一把接住扔过来的东西。 元司遥定晴一看成影手中的东西——菜叶子! 元司遥脸色一沉,抬眼看着前方围堵的人群,妇孺老少皆有,他们手中更是都拿着东西,面露凶煞,誓要将元司遥等人围堵至此! 为首男子看见元司遥,食指一指,口中大喊一声,“就是她,她就是外族的郡主!” 元司遥瞳孔微缩,面色近乎扭曲,一把松开车帘,“草,臭鸡蛋!” “啪!” 鸡蛋不断砸向马车的声音传到元司遥耳中那个,元司遥咬牙,“成风,成影,进来!” 即使成风和成影武功了得,但对方人多,还不能还手,别提多憋屈。 两人也没有犹豫,转身弯腰躲进了马车内。 “噗!” 看着成风成影身上的菜叶子,元司遥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虽然这个时候笑有点不道德。 “咳!”元司遥用手抵在唇上,另外一只手要将成风头上的菜叶子拿了下来。 “郡主!”成风一惊,下意识躲避元司遥的动作,“您千金之躯,岂能碰这些!” “别动!”元司遥叹一口气,将烂菜叶扔在马车地板上,“听见外边的人怎么称呼我们的吗,还什么千金之躯!” 邪物,是南疆人对外族人不雅的称呼,在他们眼里,所有的外族人都是邪物,几乎都是人人喊打的地步。 更何况元司遥的元司遥这种“混血”,更是不详。 外边的人还在不断的朝他们扔东西,马车寸步难行,即使能动,现在他们这个马车也不能继续用了。 “啧!”元司遥双手放到脑后,靠在马车壁上,苦中作乐,“这下我们回元崇不愁没吃的了,回手一拿就是鸡蛋煮菜叶!” 成风、成影:“......” “邪物,滚出来!” 外边的大喊声不断,成影皱眉,“郡主,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元司遥听着外边男子的声音,对于成影的话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从为首的男子说话的那一瞬间,元司遥就知道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很显然就等着他们被赶出黎晨宫。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元司遥坐直身子,“白晴岚!” “郡主,我去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成风愤怒不已,本来他们是被王爷安排到郡主身边的,如今郡主被这般羞辱,他们岂能无动于衷。 “别冲动!”元司遥制止提剑真要去找白晴岚拼命的成风,“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 “而且没人会帮助我们!”成影接过元司遥的话。 桑榆中忘情蛊的事元司遥并没有瞒着成风和成影,而且也瞒不住。 桑榆不会大动干戈的去查此事,就算是查了,那又如何,他不会将白晴岚怎样,他更不可能为了他们这些外族人寒了南疆人的心,破了南疆的规矩。 本来这些人心里就有怨气,更别提被人挑唆,此时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马车没有被掀开就已经不错了! “那我们怎么办?”成风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无奈又将剑放了下来。 “我....” 元司遥话还没说完,外边又传来躁动,“烧死他们,烧死这个邪物!” 烧? 元死遥和成风成影一惊,纵使他们躲在马车内,还是能感受到扑天的热气。 “嘭!” 马车四分五裂,成影揽着元司遥,在漫天火光中落地。 无数火把对着马车燃烧,马匹受惊长啸,挣脱马栓狂奔,周围人吓得纷纷让道。 元司遥看着损毁的马车,还没来得及说话,无数的菜叶子,鸡蛋朝着他们就扔了过来。 “就是这些邪物,就是他们扰了神明,不要放过他们!” “郡主!”成风成影大惊,两人一左一右的将元司遥护在中间。 纵使如此,对方人太多,而且朝着他们涌来,他们想用轻功脱身不易。 元司遥只感觉到许多菜叶子,鸡蛋砸在自己身上,余光一瞥,心里一惊,一把推开成风。 “啊!”一声尖叫, 元司遥捏住男子的手腕,一把锋利的匕首“啪”一声落到地上。 这一举动,也让周围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余悸的看着元司遥。 “谁让你来的!”元司遥明知故问,“从一开始,你便故意激起他们心中的愤怒,让这些人来围攻我们,就是不想让我们平安离开南疆吧!” “你...你说什么,”男子疼得冷汗直下,实在想不明白元司遥一个女子劲怎么能这么大,“我听不懂!” 元司遥加重力道,冷笑一声,“你听不懂,从一开始,便是你在带头大喊,怎么,我是杀你全家了吗?” “啊!”男子痛苦大喊,脸上痉挛显现,却依旧嘴硬,“你这邪物踏入我南疆,冲撞了神明,给我南疆带来不幸,我作为南疆子民,岂能容忍?”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一句话——险些被这个邪物带偏! “嗯!”元司遥松开男子手腕,皮笑肉不笑,“我是你们圣上带来的,你此话岂不是说你们圣上也冲撞了神明?你是不是也不能容忍?” “你....”男子吓得一身冷汗,“你莫要强词夺理!” 男子得以脱身,握着自己红肿的手腕,不着痕迹往后面退了一步,“大家莫要被这邪物扰了心智,她就是一个杂种,是邪物!!!” 第155章 大祭司可莫要怪罪! 轰!! 元司遥只感觉到自己脑中像被闪电击中,刺耳的声音在海识里叫嚣,一阵头晕目眩,元司遥向后踉跄一步。 “郡主!”成风一把扶住元司遥, “找死!”成影拔出利剑,指向男子。 “你们还看什么,莫要让这些邪物继续在南疆作威作福啊!”男子并不惧怕成影手中的剑,似乎早料到成影不敢杀他一样,仗着自己人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推了旁边的妇人上前, “你.....”成影脸色一黑,不得不将剑收回来, “大家不要怕,他们仗着自己会武功,竟然在南疆动剑,岂能让他们得逞!”男子继续怂恿,却一步步往后退,将位置留给这些被激起心中气愤的众人。 这些人对元司遥他们本就不满,如今见着成影的剑险些伤了他们的人,有些害怕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对,不要怕!” “将他们赶出去!” “赶出去!” 众人一哄而上,举着手中的东西就要对元司遥三人再次攻击。 眼见着这些人已经被男子扰到失去理智,元司遥抿了抿唇,三人默默后退了几步。 “住手!”一声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 连着所有人都一惊,纷纷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元司遥也是一顿,将手中的银针隐藏回去。 年泯? 元司遥看着手持权杖,身着身为大祭司的藏色衣裳,纵使往那一站,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他怎么会在这里,元司遥脑中不断飞转,眼睛突然一亮,难道是桑榆吩咐的? “大祭司!” 众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年泯,都不敢再造次,纷纷让出路来。 “你们在干什么?” 年泯看着满地狼藉,元司遥身后还在燃烧的马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马匹,以及狼狈不堪的元司遥三人,脸色一黑,低声朝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句话。 四周鸦雀无声,原本嚣张跋扈的众人此时大气都不敢喘。 “大祭司,这便是你们南疆的待客之道?”成影脸色难看,这些人害怕年泯,不代表他们害怕,“今日我们算是长了眼见!” 即使年泯此时帮了他们,但元司遥并没有阻拦成影的无礼,再如何,这些人都是南疆人。 况且,元司遥呼出一口气,刚才她脑中突如其来的难受,元司遥知道,这不属于她的反应,而是原主的。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年泯身边的苗民病一恼,手中没有出鞘的剑指着成影就要训斥, ”休得无礼!“年泯打断苗民兵, 走上前,对着元司遥三人微微低头,“今日多有得罪,元姑娘莫要怪罪!” 成影和成风将头偏过去,显然对这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并不接受,依旧站在元司遥身边无动于衷。 双方大约僵持了几秒,元司遥看着周围的人,突然笑出声,“莫要怪罪?大祭司倒是说得轻松了些,我们可是险些被你们的人烧死!” 年泯身子一顿,抬起头来直视元司遥,“那元姑娘想如何?” 年泯的话让周围的人脸色“唰”的变得苍白,这句话不就是在说元司遥想如何便如何吗? 元司遥看着这些将头恨不得低到地面上降低存在感的众人,冷笑,“冤有头债有主,今日这些人被怂恿,做出这些事,如果发生了什么.....” 众人一愣,“如果发生了什么”这是何意? 元司遥嘴角一勾,“大祭司可莫要怪罪!” 话落,只听见”扑通“一声,原先怂恿的男子毫无征兆的倒地不起,全身更是不断抽搐,七窍流血。 “啊!!” 旁边的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如铜铃,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这、这.....” 周围人目瞪口呆,更是背后发凉,扑面的窒息让他们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感。 年泯眼瞧着一眼,便知道男子被下了毒,嘴角微动。 “小姐,这、这是?”成风惊讶的看着已经断气的男子,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甚至来不及诊断。 “这就是报应!”元司遥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眼睛盯着年泯,“想必大祭司是眼慧之人,今日这场暴乱到底是谁策划,谁怂恿,想必一查便知!” “我无心闹事,只可惜有些人不打算放过我!”元司遥扫视了周围惧怕的人,顿了顿,“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 年泯看着元司遥,这双和尹锦抒一模一样的眼睛,却比尹锦抒多了一些沉着,甚至想象不到这不过是一个才及笄了一年的女子。 “那是自然!”年泯早就料到元司遥等人不会走得顺利,所有才会前来,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我让人给元姑娘备了马车,就当是赔罪,我也会亲自送元姑娘出疆!” 说着马车已经被人牵来,元司遥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此时哪还敢说什么,大祭司都亲自相送了,他们也只能灰溜溜的让路。 “请!”马车停下,年泯对着元司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元司遥也没有客气,转身一跃上了马车。 “世子.....”向云妆死死咬着嘴唇,眼睛通红一片,不敢直视元楚云的目光。 “遥遥呢,我....”才醒过来的元楚云脸色憔悴,挣扎着就要起来,“遥遥到底去了哪?” 元楚云甚至分不清现在是哪年哪日,身上的毒解了之后他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一日醒来的时间都十分的短。 “世子!”向云妆急忙搀扶住元楚云,“遥遥她...” “你们莫要再欺我!”元楚云不顾向云妆的阻拦,掀开了被褥,“方才你与徐兄在外边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去,遥遥是不是被赶出了南疆?” “世子!”向云妆大惊失色,一把搀扶住因为身体虚弱跪倒在地上的元楚云。 元楚云将手搭在床沿,借力站了起来,短短一会便已经满头大汗。 徐辞暮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楚云,你作甚?”徐辞暮将手里的汤药放到桌上,快步过去接过向云妆手里的元楚云。 “我要见桑榆!”元楚云脸色铁青,“遥遥待他一心一意,如今仅仅因为外边唤她一声邪物,他便将遥遥逐出疆,可是将我元家放在眼里!!!” 元楚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嘶吼,顾不上其他就要蹒跚往外走。 徐辞暮复杂的看着元楚云,并没有阻拦,到了喉咙的话,却在瞥见一旁的向云妆时咽了回去。 第156章 你当真这般无情? “嘭!” 元楚云一把推开桑榆的书房门。 一股寒气迎来,元楚云手里提着剑柄,平日里在乎礼节外表的人,此时衣裳却穿得随意,甚至有些凌乱。 元楚云一步跨进去,这般寒冷的气候,桑榆书房的窗户却全部打开,似乎是主人为了时刻保持清醒。 桑榆坐在主位上,看着元楚云并没有显得多惊讶,偏眼看着元楚云身后一脸苦涩的徐辞暮和满眼担忧的向云妆。 徐辞暮叹了一口气,将屋门关上。 “铮!!!” 向云妆听着屋内刀剑相撞的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要进去阻拦,世子身子这般虚弱,可别出什么事?” 徐辞暮摇摇头,“无妨,桑榆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 “桑榆,你当真这般无情?”元楚云咬牙切齿,双目猩红,手里握着剑柄,与同样拿着剑柄的桑榆相搏,两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遥遥待你一心一意,你却这般对她?” 桑榆愣了一下,片刻的失神让元楚云察觉,手里的利剑划过桑榆手臂,桑榆却被夺舍一般,不躲不闪。 “你.....”元楚云握着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点点鲜血滴落在地上,元楚云忍着心里的怒火,收回了手。 徐辞暮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垂下眼眸,“我们先回避吧!” “为何?”向云妆不解,“你我不知,若是一会世子出来,可是无人接应回去?” 徐辞暮抬头看了一眼向云妆,若有所思,“无碍,一会我过来接应便是!” 向云妆还想说什么,见着徐辞暮意已决的眼睛,无奈看了一眼屋门跟着离开。 半炷香,元楚云轻轻吐出一口气,听着外边许是徐辞暮和向云妆已经来接应自己回去的动静。 “桑榆,看在还算我是知己的份上,你可否前往亲自送我阿妹出疆?”元楚云用着不轻不重的声音,但足以让外面的徐辞暮和向云妆听见,“我阿妹被你们南疆人视为邪物,定不能相安离开南疆....” “她才十五岁啊....”元楚云低声喃喃,语气带着些恳求,“路途这般遥远,她身边就两位侍卫,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元楚云,元司遥不可能跋山涉水过来南疆,她只会是燚王府养尊处优的郡主。 门外的徐辞暮听着,心里更是不由的一睹。 他原本是打算和陪同元司遥离开,至少护送她到京城,但被元司遥拒绝。 元司遥不相信这里的人,桑榆又忘记了元司遥,她实在不放心元楚云,而向云妆不会武功,如果跟着自己离开,路上出什么危险,她很难保住护住向云妆的周全,所以只能只身离开。 “吱!” 屋门被打开,元楚云踉踉跄跄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差极,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徐辞暮皱眉,聪明如元楚云,定是已经猜到了桑榆的异常。 “楚云!” “世子!” 徐辞暮先一步接过就要倒地的元楚云,身上重力感压来,徐辞暮吐出一口气,看向站立在屋内无动于衷的桑榆,“我先将楚云送回去!” “嗯!”桑榆轻轻点头,“好生照料!” 向云妆急忙来搭手,两人一左一右将人搀扶离开。 屋内再次陷入安静,桑榆偏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刀伤,伤口不深,此时已经不再流血,很明显元楚云并没有下死手。 “来人!” “圣上!”青山走进来,看见桑榆手臂上的伤口一惊,“圣上,你受伤了?” “无碍!”桑榆摆了摆手,“备马!” 青山看了一眼,没有过问太多,“是!” 而今日发生的一切根本瞒不住白晴岚的眼睛,元楚云气势汹汹的去找桑榆,怎么可能不走露风声。 所以在桑榆翻身上马就要出黎晨宫时,白晴岚也已经驾着马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桑榆微微皱眉,略显不满。 “柏舟,我知道你去护送元姑娘离疆,”白晴岚拉紧马栓,喘了一口气,“我并非要阻拦你,我只是不放心你的身子,可否让我陪同前往,也有些照应?” 桑榆看了白晴岚一眼,想了想没有拒绝。 这一路有了年泯的护送一切都比较顺利,三日便成功抵达边界。 “劳烦大祭司相送,那日小女子多有得罪,大祭司莫要放在心上!” 元司遥站在马车旁,边界的寒风将她的发丝吹起,冷风更是将她的脸刮得生疼。 “元姑娘客气,终是我们的不是,姑娘大度,便也不与我们计较!” 年泯用着中原的礼仪朝着元司遥行了一礼,动作略显生硬。 元司遥抿了抿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有缘再见!” 说完转身对着成风成影使了一个眼色,提着裙摆就要上马车。 “元姑娘!”年泯出声叫住元司遥, 元司遥上马车的动作一顿,偏头不解看着眼前这位老者。 “经此一别,就别再相见了吧,南疆终是不适合你.....”年泯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元崇王爷将你照顾得周全,勿要再踏入南疆!” 天边落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珠,灰蒙蒙的气候将整个南疆笼罩,似乎看不见一点希望。 元司遥望着老者转身上马车的背影,再抬眼看了一眼城墙上“南疆”二字,垂下眼眸,弯腰钻进马车。 “你说那个大祭司说的是何意?”成风坐在成影旁边,头戴雨帽,身披蓑衣,嘴边叼着一根杂草,略显痞气。 成影手里拽着马栓,雨越下越大,他们行得十分艰难,更是慢上许多。 成影小心驾着马车,没有搭理成风。 “说说啊!”成风见成影不搭理自己,用胳膊肘顶了顶成影的手臂。 成影成风是元燚从小一手培养的暗卫,按理说他们做暗卫的性子更是沉闷,但成风却与之相悖。 性子跳脱不说,话还奇多,也就成影忍了他这么多年。 成影无奈叹了一口气,降低声音,“如今南北两疆内乱,这个大祭司许是识得王妃,郡主是王妃的女儿,更是南疆人更是将郡主视为‘邪物’,来南疆终是得不到相安,况且南疆如今战乱,他是在保护郡主!” “而且....”成影看着成风好奇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车帘,他知道元司遥听得见,但没有出声阻拦,应是默认。 “而且什么?”成风托着下巴,一脸好奇宝宝样。 “而且异姓王终是他们的圣上,大祭司有自己的私心,他更是希望异姓王寻得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妻子!” “那我们郡主怎么办?”成风立即急了,眼睛死死盯着成影。 成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成风,忍无可忍抬手在成风脑袋上敲了一下,“白痴,异姓王如今已经忘了我们郡主!” 坐在马车内的元司遥:“......” 感情没人管她死活呗! 第157章 给我杀了元司遥! “这个该死的白晴岚,小爷我要去宰了他!”成风恨得咬牙切齿,他们郡主金枝玉叶,他们更是小心保护,却被这么一个小人陷害。 成风还想说什么,成影却一把拽住马车,成风因为惯性,身子撞在马车壁上。 “你干什么呢?”成风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胳膊肘,“会不会....” 成风一顿,没有再说话,原本嬉笑的神色全然收回,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原本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的元司遥也睁开了眼睛,明锐的感觉让她也清楚的感受到外边的异常。 外边的雨不小反大,元司遥从来不会认为自己能平安回到元崇,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郡主!” 成影手里握着剑柄,与成风一左一右的跳下马车,护在马车两旁。 看着从四周涌入的黑衣人,成影脸色越来越差,他们就是武功再厉害,对面人多势众,也难免会落于下风。 元司遥抿了抿唇,修长的手掀开车帘,走出马车。 “郡主!”成风大呼,肉眼可见的紧张,“你出来作甚,外边这般危险!” 元司遥对着成风笑了笑,跳下马车看向面前为首的黑衣男子。 四周的人不在少数,至少有百来人,每个人都蒙着脸,看不清样貌。 “呵!”元司遥冷笑一声,“阁下还真是瞧得起小女子,派这么多人过来!” 视线被雨水阻拦,元司遥顾不得自己被打湿的全身,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对面男子见着元司遥,并没有与元司遥争口舌之快之意,抬起自己的右手,“那便是元司遥,杀!” 得到命令的杀手,对着元司遥三人一哄而上。 “郡主小心!”成影成风将元司遥护在中间,拔出自己的利剑,对着攻打上来的黑衣人干脆利落的抹掉对面的脖子。 “你们别管我,注意自身安全!” 元司遥抽出自己腰间的两把匕首,一把踹开要偷袭她的黑衣人。 元司遥喜欢近身贴战,两把匕首在她手上像是夺命的阎王,而这对于习惯拿长剑的古代人十分的不利,让他们手中的长剑就像一把废铁。 元司遥穿梭在黑衣人中,原本还掉以轻心的黑衣人此时已经不敢在小瞧眼前的女子,她身后的尸体和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成影原先还担心元司遥的安危,如今瞧见也稍稍放下心来,更加专注的对付这些黑衣人。 成风更是惊掉下巴,但还是小心的注意着元司遥的四周,防止小人。 元司遥一脚踹在黑衣男子膝盖上,黑衣男子吃痛跪倒在地。 “嗤!”元司遥快狠准一刀抹掉对方脖子。 红色的鲜血溅在元司遥身上,与雨水混在一起。 “给我杀了元司遥!” 为首的黑衣男子见状,大怒着朝着元司遥的方向飞身而去,得到命令的其余黑衣人也不再和成风成影纠缠,改变目标都对着元司遥。 “郡主!” 成影咬紧牙关,一脚踹飞面前的黑衣人,双脚点地,身子轻如燕,踩在众黑衣人的肩膀上,一个后翻来到元司遥身边。 “郡主可有受伤?” 赶来的成风紧紧握着剑柄,三人站成一个三角,背靠背,手上的武器被鲜血染红,“滴答滴答”的滴在泥土里。 “无事!” 元司遥握着匕首的双手动了动,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元司遥看着从四周源源不断涌现的黑衣人,抿了抿唇,眼底猩红一片。 幕后之人很显然对她下了死手,而这个人很清楚她的情况,不然也不会派上这么多杀手。 “今日势必要留下元司遥的性命!”男子举起手中的剑鞘,大喝一声,率先朝着元司遥刺去。 元司遥反应极快,侧身躲过,手中的匕首与黑衣男子的利剑相撞,元司遥咬牙,手上的匕首一个翻转,径直操着男子而上。 男子瞳孔猛的放大,匕首和利剑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呲呲”声,一眨眼功夫,元司遥已经近在咫尺。 在男子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元司遥眼睛微微眯着,另外一只手中的匕首对着男子的脖子就要刺去。 然后就在匕首抵达男子的脖颈之时,元司遥眼神一凝,四周的杀手都纷纷朝着她杀来。 元司遥呼吸一滞,抵着男子利剑的匕首被迫收回,而抵到男子脖颈的匕首也只是轻微划过男子的脖子,点点鲜红也只是让男子眉头微微皱起。 元司遥收回手,往后一个后空翻,即便躲过要害,但身上还是被利剑划破许多伤口。 感受着身上如无数蚂蚁在啃噬一般的伤口,元司遥明白,再这样耗下去,他们三人今日必要命丧当场。 黑衣男子用手轻轻抹过自己脖子上的伤痕,食指和拇指来回摩擦指尖的血迹,眼底一片阴霾。 元司遥刚才的那一剑如今都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他们人手多,今日交代在这里的就是他。 男子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元司遥,挥动着手中的剑,飞身上前。 四周的杀手都紧跟着,元司遥被迫连连后退,直到一只脚抵到身后的苍天大树,元司遥奋起拼杀,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黑衣男子趁着元司遥被其他杀手缠住,抬脚就朝着元司遥的腹部踹去。 “嘭!”一声巨响, 元司遥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树干上。 “噗!”元司遥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了出来,双手的匕首掉落在地,五脏六腑如错了位。 “咳咳咳!”元司遥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起来,单膝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脸白如纸,竹节般的手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 “呵!”为首的男子冷笑,“不过蝼蚁,也敢与吾叫嚣!” “呸!”元司遥偏头吐出口中的鲜血,用拇指指腹抹掉嘴角的血迹,轻笑,“阁下何不以溺自照?” “你....”男子恼羞成怒,元司遥竟然敢骂他不要脸,脸色瞬间黑下来,剑指元司遥,“我倒是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 说罢,脚上运用轻功,剑锋刺破雨滴,衣袂翻飞,电光火石间,身受数剑的元司遥根本躲闪不及。 “哧!” 利剑刺穿身体,元司遥瞪大眼睛,眉毛拧成了一个浓密的疙瘩,嘴巴微张,不敢相信的看着刺穿成风身体的利剑,原本程亮的剑身不断的流着鲜血,堪比此时天边落下的大滴大滴的雨滴,刺痛元司遥的双眼。 第158章 食言 “成风!” “成风!” 成影和元司遥几乎是异口同声,成影飞身一脚踹开男子,这一脚几乎用尽了成影全身的力量,男子握着剑重重的飞了出去。 “成风!” 元司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爬到成风身边,也不管什么古代的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将成风搀扶起,将其的头靠在自己腿上。 “咳、咳咳咳、”成风口中大口大口的涌出鲜血,还要低声喃喃,“郡、郡主,使不得!” “别动!”元司遥声音颤抖,用尽全力的撕下自己的裙摆,试图想堵住成风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口。 然而不管元司遥怎么努力,鲜血却不断的叫嚣,很快元司遥手中的棉布就被染红。 元司遥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怀里摸出银针,一根一根的扎进成风的体内。 就在元司遥再次要施针时,成风却一把攥住元司遥的手腕,“郡主,没用了!” 元司遥捏着银针的手一顿,红着眼睛看着气若游丝的成风。 她知道,这一剑刺穿了成风的心脏,大量流血很显然血管已经断裂,就是元司遥医术再高,也很难将成风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咳....”成风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的元司遥,勉强扯出一丝笑出来,“本是答应王爷,将、将小郡主平安、平安送回元崇...” “如今.....如今...”成风努力呼出一口气,“如今怕是要食言了!” 元司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将自己的头低得很低,让雨水尽情洗刷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成风!”成影单膝跪到成风身边,用着一只手死死的拽住成风的衣袍,这个平日里始终喜欢板着脸的男子此时就像小孩做错了事,显得十分的惊慌失措。 “你说过,”成影咬着牙,声音有些哽咽,一字一句道,“待我们完成这次任务,便告知王爷,我们不做暗卫了,不再做这个永远都见不得光的暗卫,可一直守护在小郡主身边,做小郡主的贴身侍卫!” “啪嗒!”一直低着头的元司遥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眼泪,滴落在成风手背上。 成风和成影本就是孤儿,后来被元燚带到王府,更是亲力亲为的教导二人,不论是武术还是文墨,元燚都很少假借他人,将二人培养成顶尖的暗卫。 两人因此也几乎每日形影不离,成风性子跳脱,成影恰恰相反,又比成风年长三岁,也因此没少训导成风。 但每次任务成影还是会小心护着成风,以免其马虎丢了性命。 成风也多次的和成影谈及自己想成为侍卫,他知自己性格跳脱不适合做暗卫,想光明正大的守护在自己主子身边。 而这次出行,成风还是最吵闹的一个,但也让原本枯燥乏味的路程多了些乐趣。 “你....”成影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此时波涛汹涌的情绪,“王爷教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可食言!” 成风看着成影,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是如此的不甘心,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了..... “我食言了.....”成风第一次和成影说话如此认真,没有了平日嬉笑之意,努力抬手抓住了成影的手指,“成、成影,我食言了,你、你一定要将小郡主平安、平安带回元崇....” “还有....谢谢你!”成风还是没有将话说完,手便垂落了下来。 成影一把接住成风冰凉的手,全身都在颤抖,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眼睛死死盯着成风垂落的手,久久不能回神。 元司遥睫毛颤动,身子微微晃动,将已经没有呼吸的成风小心放到成影手上,拿过成风掉落在一旁的剑柄,支撑着站起来,脚上一个踉跄险些又跌坐回去。 此时的元司遥就像地狱锁魂的幽灵,提着剑柄一步一步朝着男子的方向走去。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男子匍匐在地上,不断的向后退缩, 周围的杀手面面相觑,将元司遥围在中央,却不敢擅自出手。 他们的人已经死了很多,而对面只有三人,还有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却将他们的人杀了个七七八八。 而这个郡主更是凶狠,都是一刀抹掉对方脖子。 “废物,都是废物,给我杀了她!”男子看着不断后退的手下咆哮怒喊,“她受了伤,不敌你们,我命令你们杀了她,不然今日谁都别想活着回去!” 被成影一脚踹飞的男子此时只能无能狂怒,成影那一脚险些让他去见了阎王,此时也只能躲在一众手下身后。 其余杀手听着,后退的步伐越来越慢,元司遥身上的伤确实不少,而且他们人多,元司遥三人早因为他们的车轮战而精疲力竭,此时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样想着,这些人越发人高胆大,势必将元司遥杀死的眼神也越来越坚定,一些人开始变动位置,将元司遥围在中央。 元司遥冷着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将她围在中间的杀手,余光瞥见成影将成风小心放在地上,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成风脸上,将这充满寒气的雨水阻隔。 随后拿过一旁满是血液的剑,缓慢的站了起来。 元司遥心一沉,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吐出一口气。 “杀了她!”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周围人开始有了动作。 “驾、驾、驾、!” 然而就在这时,由远及近的出现马车飞奔的声音,这让原本已经要动手的杀手一顿,第一感觉就是元司遥的帮手来了。 马车内的桑榆鼻尖微动,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不适的皱眉,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圣上!” 马夫脸色惨白的看着眼前遍野的尸体,雨水被红色的血液染红,在地上形成沟壑纵横的水沟。 而一女子被众多黑衣杀手围在中央,显得十分狼狈。 桑榆看了一眼一旁的白晴岚,起身就要出马车,却被白晴岚抢先一步。 白晴岚拿过油纸伞,撑开下了马车,随后才伸手掀开车帘,让桑榆出来。 “柏舟,雨水打湿,注意脚下!” 桑榆轻轻“嗯”了一声,却在落地时看见不远处的白司遥时一愣。 这个喜着一身青衣的女子此时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更是将这袭青衣渲染,三千发丝被雨水打湿,脸上更是毫无血色,眼眶更是一片猩红。 第159章 太狼狈了 元司遥在见着桑榆时更像是被抽了灵魂,不知了下一步的动作。 “圣上!” 白晴岚感受到身边人的动作,一把拽住了就要上前的桑榆,而这一幕却被元司遥看在眼里,更是对白晴岚下马车时眼里的惊讶多了一些疑虑。 桑榆脚上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向白晴岚。 “这已经出了南疆!”白晴岚小声解释,“你答应元公子将元姑娘送出南疆,如今这已经出了南疆地段,今日你若是出手救了元姑娘,便触及了江湖事,这有悖南疆祖训!” “而且....”白晴岚一顿了顿,“你身子尚未痊愈,不应动武!” 白晴岚说得并无道理,但她自己也就私心,桑榆虽然忘记了元司遥,但她还是不乐意让桑榆出手救元司遥。 而且,她的确心悦桑榆,但也不会将南疆推到水深火热之中,她的目的只是想让桑榆忘记元司遥,然后将元司遥逐出南疆,永不踏入南疆一步,至于刺杀元司遥,她没这么蠢。 元司遥再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人,不说有个护女狂魔的爹爹,当今势力最强的元崇帝国的君主更是其伯父,若是元司遥今日当真命丧南疆,不难说元崇会做出什么。 “柏舟,元姑娘很显然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也不会派出这么多杀手,如果今日你当真出手,必定会走漏风声,那么将会有多少人盯着南疆!” 似乎感应到了元司遥的视线,桑榆抬眸,与元司遥的视线相撞。 无数的话语此时卡在元司遥的喉咙,想冲破这一束缚大声呐喊出来,但元司遥并没有,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撇开了眼睛。 “不知公子是?” 为首的黑衣男子挣扎起来,警惕的看着这个面色出众的男子,“我奉劝公子莫要多管闲事,小心丢了性命!” 桑榆脸色并不好,再加上更是长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温文儒雅的羸弱公子,黑衣人自然不将其放眼里。 “阁下言重!”白晴岚嫣然一笑,“我们不过赶路人,无意搅了阁下!” 像是为了验证白晴岚说的话,原本已经跨出一步的桑榆将脚收了回来,这让元司遥一阵刺痛。 黑衣男子心里微微放松,对着黑衣人挥手示意,“那就请公子回避一二,莫要被这肮脏的血污了眼睛!” 见着桑榆没有插手的准备,男子重新捡起地上掉落的剑,对着元司遥就要刺过去。 “嗖!”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羽划破长空,直直将为首男子手中的剑射掉,力道更是让男子的手发麻,身体更是因为惯性向后退了几步。 “哒哒哒!” 扑面的马蹄声袭来,成影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箭羽,更是有了短暂的震惊,随即一个飞身,将被包围的元司遥带了出来。 “有人偷袭!” 男子大喊,然而无数的箭矢却如密密麻麻的雨珠,在这些杀手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身体已经被箭矢穿破。 “遥遥!” 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将不明所以的元司遥激得一个激灵,猛的回头,见着马背上几乎要同手同脚下马的人时,元司遥心跳漏了一拍,眼眶更是红煞一片。 “遥遥!”元燚提着弓箭,手脚并用的跑到元司遥身边,看着元司遥身上的伤痕心痛到无以复加,满满的心疼和愧疚,“是爹爹不好,是爹爹来晚了!” “父....”一出声,元司遥才发现此时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可怕,看着元燚不修边幅的脸颊,就知道元燚这一路来有多着急。 “给我杀了这群畜生!” 元燚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让人将这些杀手重重包围,元燚带来的人全是燚王府的暗卫,个个杀人不眨眼。 “将他留下!”元司遥伸手指向为首的男子,“他交给我!” 元司遥与成影对视了一眼,成影立即明白了元司遥的意思,提着剑与元司遥一步步的逼近男子。 “你....你们要干什么!”男子见大势已去,吓得连连后退,惊恐的看着二人,“你...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杀了我,你们都别想好过!” 元司遥紧紧握着成风的剑柄,示意成影,成影毫不客气一脚踹到男子胸口上,重重摔到地上。 男子正要挣扎起来,成影摆弄手上的剑,将男子脚筋挑断。 “啊!”男子痛苦大叫,不断在地上翻滚, 元司遥蹲下来,看着还在地上不断挣扎的男子,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我管你是谁,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留下你狗命!” 说罢,元司遥指尖翻转,五指捏住剑柄,铮亮的剑身朝下,在男子惊恐的眼神中,猛的插进男子胸脯。 “啊!”男子眼珠翻白,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然而这一剑却没有立即要了他性命,而是清晰感受到自身的血液在不断的往外流,这种感觉比直接杀了他还折磨人。 “嗤!”滚热的鲜血溅在元司遥身上、脸上, 元司遥却像被定格了一样,单膝跪在地上,手握剑柄一动不动。 “郡主....”成影呼出一口气,“成风定是不想让他的血污了郡主!” 元司遥指尖微微动了动,像是回了神,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 “遥遥!”元燚一把搀扶住险些颠倒的元司遥,“有父王在,有父王在!” 说着一双如鹰的眼睛死死盯着朝着这边走来的桑榆,“桑榆,你那日是如何答应本王,你允诺本王不会让遥遥受到半点伤害,可你都做了什么!” 元燚清晰记得自己赶来时桑榆却站在不远处无动于衷,将元司遥置于水深火热中,更是让元司遥受了这么多伤。 桑榆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 “父王!”元司遥一把拽住就要上前理论的元燚,“这里交给我,好吗?” “可是.....”元燚犹豫的看着元司遥,但元司遥祈求的目光却让他无法拒绝出口,冷哼一声算是答应。 元司遥一步步上前,最终停留在距离桑榆只有一尺的地方停留下来。 深吸一口气,元司遥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丝笑出来,让自己看着没有这么狼狈,声音很轻很轻的喊了一声,“桑榆!” 桑榆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为何心里十分疼。 “太狼狈了....太狼狈了....”元司遥知道自己此时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索性不再继续伪装,低下头喃喃,“实在是太难看了....” 说着元司遥掀开自己的广绣,露出手腕上的一对镯子,元司遥指尖划过,那日桑榆给自己镯子的场景一帧一帧在自己脑子划过。 桑榆看着元司遥将手镯取下,呼吸一滞。 第160章 我们回家! 元司遥盯着手里的一对镯子,自从桑榆赠与之后元司遥从来没有摘下,银镯子此时泛起点点光泽,很是好看。 元司遥手指弯曲,微微用力,随后松开,抬起头来盯着这双自己日思夜想的眼睛,“这镯子,还你了....” “谢谢你这段日子来的照顾,也谢谢你之前对小女子的青睐....”元司遥哽咽了一下,红着眼睛,“虽然你忘记了....” “倘若有一日当真要念及到你的好,那也只有这一点了吧!”元司遥将手中的镯子递出去,“从此以后,你是你的南疆苗圣,我是我的元崇郡主,再见便形同陌路....” 元司遥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在得知桑榆中了忘情蛊时她没有哭,在自己被赶出南疆时她没哭,就是被南疆子民围攻她也没哭,但此时她再也忍不住。 然而桑榆方才后退的那一步却像无数把刀刺向她的心脏,痛到窒息,痛到她忍不住的掉眼泪。 如若今日元燚没有赶到,他是不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杀手杀死? 这么多年了,不论是现代还是现在,她第一次这么心悦一个人,然而却如此玩弄她,把自己弄得如此难堪。 桑榆感受着一双手死死的捏着他的心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在看见元司遥哭的时候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杀死。 无数的念头直冲云霄,桑榆紧紧的触着眉头,半晌,才缓慢的伸出手要去拿元司遥手上的镯子。 就在要触碰到时,元司遥手一松,“叮当”一声响,一对镯子相撞,双双掉落在地上。 桑榆手一顿,眼睛顺着往下看,镯子安静的躺在地上。 桑榆愣了几秒,才缓慢的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将镯子捡起来,冰凉的镯子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元司遥努力整理情绪,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这么想着身体也诚实的转身,看着一直守候在自己身后的元燚,元司遥淡淡一笑,“父王,我们回家!” “好!”元燚心疼的点头,上前就要带着元司遥离开。 就在元司遥跨出一步时,身体像脱力一般,双腿一软径直跪倒在地,“噗!” 一口鲜血吐出,元司遥只感觉眼花耳鸣,随即再也没有任何意识。 “遥遥!”元燚脸色唰一下全白,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就要倒地的元司遥,全身的伤让元燚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才能不碰疼元司遥。 元燚将元司遥打横抱抱起,让暗卫拿了一件披风盖在元司遥身上。 “桑榆!”元燚愤恨的看着桑榆,“今日遥遥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杀了你!” 说着大步离开,留下脸色很差的桑榆。 “圣上!”元司遥一众人的离开终于让白晴岚彻底放下心来, “回去吧!”桑榆喉咙动了动,咽下口中的血腥,转身上了马车。 - 元司遥再次醒来已经是一日后,看着四周的布置,应该是在客栈。 “遥遥!”推门而入的元燚看着醒过来的元司遥喜极,连忙将手中的汤药端过去,“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元司遥坐起来,摇摇头接过元燚手中的药碗,一口将药喝完,“都是皮外伤,让父王担忧了!” 元司遥将药碗放下,想到了什么问,“父王为何会突然来南疆?” 提到这元燚神色不是很好,想了片刻,“有人传信给我,道南疆苗圣中了忘情蛊,所以....” 元燚拿到这封信时起初也怀疑,但他不敢冒这个险,后来飞鸽传书给了成影,但没有等到成影的回信,他还是打算亲自过来一探究竟。 如果桑榆当真中蛊,元司遥在南疆的日子定不会好过,他实在不放心,所以就过来了。 “可是查到此信出自谁手?” 元燚摇头,“我已经派人去查,但依旧没有半点消息,但我确定这笔迹非皇室人!” 这个答案元司遥早就料到,幕后之人既然敢给元燚传信就会料到元燚定会查这封信的来处。 元司遥也没有再隐瞒,将最近的事全都告知给元燚。 “你说什么?”元燚难以置信,“你说是这个白晴岚给桑榆下的蛊?” “是!”元司遥点头,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桑榆为了拿到‘羽涅’跌落悬崖,受了重伤,因此被白晴岚钻了空子!” “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元燚一拳打在桌上,满脸愤懑,却也有些不解,“桑榆再如何也是南疆的苗圣,怎么会被白晴岚下蛊,就算他不懂蛊,也不应该如此.....” “白晴岚在南疆下蛊数一数二,况且桑榆后来几乎在军营,对蛊术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元司遥顿了顿,低下头来,声音也越来越低,“而且,我们谁也没有料到白晴岚会下忘情蛊!” 白晴岚的小手段她是知道的,无非也就那些勾心斗角的小心思,但下蛊本就是南疆禁忌,南疆行医,白晴岚为了得到桑榆,还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些杀手,可也是白晴岚安排的?”元燚想着那日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后怕,“这些杀手都是死士,嘴里都含有毒药,今日就算我们留他们一命,恐也很难问出什么!” 元司遥微微眯着眼睛,片刻后摇摇头,“不是!” “为何?”元燚不解, “白晴岚没这么蠢,她心里再恨我,也不会让整个南疆出来给她垫背!”元司遥想着那日白晴岚惊讶的眼神,继续说,“但凡这次刺杀和南疆有一点关系,那南疆就算是公然树敌,倘若有朝一日哪个国度想要收南疆于囊中,那也是南疆先破坏规矩在先,刺杀皇室中人的罪名可不小!” 元燚听着若有所思,立即明白了元司遥的意思。 元司遥抬眼看了看外边,没有下雨,但外边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而摇曳的大树也告诉元司遥寒风刺骨。 元司遥收回目光,嗫嚅,“成风呢?” 第161章 暴怒 呼啸的寒风将元司遥的青丝吹起,元司遥伸手提了提身上的披风,目光注视着前方。 不远处,成影高大却显得十分孤寂的身影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墓地前,不知站了多久,成影发丝沾着点点水汽。 元司遥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抱着手上的酒坛,一只手提着裙摆缓缓而行。 感受到有人靠近,成影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身体,麻木的的扭过身,在看见元司遥时一愣,随即拱手抱拳,“郡主!” 元司遥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郡主,天寒地冻,郡主有伤在身,莫要再受凉,还是早些回去!”成影脸色很不好,眼底下的淤青更是暴露出他没有好好休息。 “是你选的地吗?”元司遥将酒壶拧开,答非所问。 “不是!”成影摇摇头,“王爷选的!” 元燚选在了山顶,朝向元崇的方向。 “嗯!”元司遥点点头,蹲下身子,将酒零零洒洒的倒在成风墓碑前,“倒是个好地方,就是太高了,有些冷!” 将酒倒完,元司遥站起来,看了半秒,轻声叹息,“回去吧,以后多来看看成风,他这么闹的一个人,你来看他,他一定很高兴!” 元司遥知道现在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屁话,都是凡身肉体,陪着自己长大的人,情同手足去世了,没有谁能真的释怀。 安慰其向前看,莫要缅怀过去更是残忍至极,元司遥说不出这样的话。 “今后什么打算?”路上,元司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成影说话,瞥见成影手上的两把剑,元司遥问,“可是继续做暗卫?” 成影低头看着手中的剑,手指收紧,“我已向王爷禀报,今后留在郡主身边,守护郡主安危!” “也行!”元司遥点头,“你武功厉害,在我身边也可协助我一二!” 元燚一行人并没有在客栈耽搁太久,又待了一日,在元司遥的强烈要求下元燚终于答应元司遥启程回京。 - 玄暗阁内,玄忧辰一身玄袍,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坐在高位上,整个主殿只有几盏摇摇欲坠的烛火,十分寂静又显得有些诡异。 “也不知道遥遥到哪了,真是无聊至极啊!” 在元司遥离开南疆时他便得到消息,后来也不知是确实没什么事还是其他什么,他对于元司遥的行程更是一无所知。 玄忧辰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折子,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暗杀任务,玄忧辰都不想搭理,但奈何自己定的规矩,但凡有刺杀任务都要经过自己亲自监察,才决定要不要接这个任务。 “旋风!” 旋风是玄忧辰的左护法,在玄忧阁,旋风和暗幽都是玄忧辰的得力干将,所以其地位不言而喻。 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务玄忧辰都会交给其二人去办,两人对玄忧辰更是十分敬畏。 “阁主!”旋风和其他杀手无异,一身黑色长袍,手里拿着玄剑。 “最近可是没什么大任务?”玄忧辰有一下没一下翻着手里的折子,显得有些索然无味,“怎么都是些三瓜两枣?” “嗯?”旋风诧异的看着玄忧辰手中的折子,“阁主此言何意?属下记得前些日子,一雇主赏金白银千两,黄金百两,不论任务有没有完成,赏金都会全数给我们!” 旋风想了想,继续说,“我记得那位雇主在当日就已经将赏金带了过来!” “嗯?”玄忧辰终于将视线从折子上离开,微微蹙眉,“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众所周知,杀手阁接任务是有赏金的,但能不能完全得到这笔赏金还要看杀手阁有没有完成任务。 大部分雇主都会先交定金,若是任务完成机会将剩下的赏金全数奉上,如果任务没有完成,那杀手阁也就只能拿到那笔定金。 玄忧阁作为天下第一杀手阁,定金本来就不低,再怎么样玄忧辰都要保证自己手底下人的温饱问题,当然,玄忧阁更是鲜少出现任务失败,不然这“天下第一杀手阁”的称号就是空有其名了。 “是!”旋风笃定的点头,努力回忆那日发生的事,“这份任务本是交由我手,但暗幽瞧见,便说是对这个雇主感兴趣,说什么要亲自交给你监察,所以我便将任务单给了她!” 暗幽身为玄忧辰身边唯一的女子,又常年伴玄忧辰左右,所以在玄忧阁更是有许多人不敢得罪她,使得暗幽有些恃宠而骄。 旋风虽然地位和暗幽相等,但在大多时旋风还是会让着暗幽。 “暗幽?”玄忧辰低头再次翻了翻折子,确定没有旋风说的这个任务,继续问,“暗幽可有接下这个任务?” 感受到玄忧辰语气有些不悦,旋风如实回答,“隔日暗幽便派峰魅带人出了任务,道是得到了你的应允!” 玄忧阁杀手人数众多,玄忧辰为了方便管理便将其分为了好几派,而由峰魅管理的一派人数是最多的,专是接手一些比较难的任务。 玄忧辰在听见峰魅时神色越发不好,一张脸黑了下来,冷声到,“你可是记得刺杀的是何人?” 旋风心里不由升起一股不安,回想片刻,嗫嚅,“那日我只是匆匆看到一眼,好像是元崇郡主,元司遥!” 轰!玄忧辰在听见“元司遥”时脑子一阵电闪雷鸣。 “啪!”一声响,玄忧辰一把将手中的折子扔到地上,一个飞身上前,一把掐住旋风的脖子,怒吼,“你再说一次,刺杀的是谁?” “是.....”感受着脖子上的力道,旋风脸因为严重缺氧变得通红,但却没有半点反抗,“是元崇郡主,元司遥!” “嘭!” 玄忧辰手上一个用力,旋风直接被玄忧辰甩出去,重重撞在墙上,跌落地上,“咳、咳、咳、” 红色的血液随着旋风嘴角流出来,旋风抬手擦拭,挣扎起来跪在地上,“阁主赎罪!” 玄忧辰此时就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他就说为何这段时日没有一点元司遥的消息,若是此时他还不知道有人故意从中作梗,那他这个阁主当真是白做了! 第162章 惩罚 暗幽被手下领了过来,推开大殿门便一眼瞧见跪在地上的旋风,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阁主,您找我?” 整个大殿的气压十分低,旋风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玄忧辰发这么大的火,更是第一次瞧见他如此失态。 “本座是不是最近给你们好脸色多了,让你们分不清自己的位置?”玄忧辰皮笑肉不笑,“竟然不知道你们可以给我做主了?” 暗幽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不敢?”玄忧辰坐在上位,细细打量自己杀了无数人的手,低低笑出声,“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连刺杀皇室郡主这种事都能自己做主,是不是有朝一日你们连我也一并杀了,然后取而代之?” “阁主!” 旋风和暗幽此时大气都不敢喘,玄忧辰的话更是让他们后背发凉。 “我就说这段日子我怎么一点消息没有!”玄忧辰双手附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到暗幽面前,一把捏住暗幽的下巴,迫使其看着自己,“原来是有人自作主张的拦下消息!” 感受到下巴传来的剧痛,暗幽只感觉自己的下巴就要被捏碎,身体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玄忧辰的眼睛像会夺舍一般,让暗幽汗毛竖起。 “阁...阁主.....”暗幽两鬓流出汗珠,暴露出她此时的恐惧, “好啊,很好!”玄忧辰一把甩开暗幽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扬,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暗幽苍白的脸,“你最好给本座解释清楚了,否则,玄暗阁你也别待了!” “阁主!”暗幽大惊,更是没有想到玄忧辰会为了仅仅有几面之缘的元司遥就要将自己赶出玄暗阁。 满是不甘心充斥着暗幽的大脑,让她嫉妒得发狂,甚至恨不得此时就要将元司遥五马分尸。 她自小被玄忧辰带到这里,她自认为自己在玄忧辰这里的独特的,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抵不过一个元司遥。 “阁主...”暗幽挺直身子,低下头,卯足全身力气,“价高者得,本就是我们的规矩,何况这次刺杀不论我们成败,雇主都会将赏金给我们,为何不接此次任务?” 没有谁会拒绝此次这种诱惑,但暗幽明白,若是玄忧辰看见此次任务,不仅不会接,甚至会花费大量的人力去调查是谁要刺杀元司遥。 然而,这恰巧是暗幽最不想看见的。 “呵.....”玄忧辰冷笑一声,背过身,“你是在教本座做事?” “属下不敢!”暗幽壮着胆子,贪恋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这个背影,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属下斗胆,若是阁主知道此次任务,可还会接下此次任务?” 暗幽明白,她作为一个下属没有资格问出这句话,但是她不甘,她在赌,赌这么多年自己在玄忧辰那里到底算什么。 玄忧辰何其聪明,一人带领这么一个杀手阁,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心思。 旋风此时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整个大殿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三人的呼吸都显得异常的沉重。 玄忧辰始终背对着暗幽,看不出他什么神情,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 半晌,玄忧辰终于出声,语气间没有半点情分,“去领罚!” 暗幽此时只感觉心脉停止了跳动,直愣愣的看着玄忧辰的身影,一瞬间的恍惚让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玄暗阁的惩罚极其的严厉,不论男女皆是盐水抽打一百,断其一指,以示警告。 纵然是男子都不愿接受自己身体上存在残缺,更何况是一女子。 “阁主....”暗幽木讷的跌坐在地上,她即使知道玄忧辰一向说一不二,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底出现朦胧的水雾,暗幽哽咽着声音,“我伴阁主左右多年,阁主但真这般狠心?” 暗幽以前并不是没有犯过错,但玄忧辰总会睁一眼闭一眼,若是严重的也就警告一二,这是玄忧辰第一次动用规矩惩罚她。 “还要本座说第二遍?”玄忧辰转过身来,神色依旧冰凉,即使看见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暗幽也无动于衷。 “旋风处事不当,一同领罚!” 旋风并没有异议,暗幽的规矩他懂,若是还想在暗幽阁有一席之地,就不得忤逆玄忧辰。 玄忧辰转弯腰捡起地上的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拍在手心。 “可有查出幕后之人!” 暗幽回神,轻咬嘴唇,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触玄忧辰霉头,如实应答,“幕后之人通过飞鸽传信传的消息,就是赏金都是一男子送来,但过后便被杀害,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玄忧辰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眯着眼睛,“信封呢?” 暗幽犹豫片刻,从怀里将信封拿出来递给玄忧辰。 玄忧辰细细观看,和旋风说的一致,不论任务成败都会给赏金,而且定金都给了比玄暗阁定下的规矩还要高三倍。 面对这样的诱惑,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很可惜,他们要杀的人是元司遥。 “峰魅带走了多少人?”玄忧辰将信封折叠好,放进怀里。 暗幽眼神有些飘忽,碍于玄忧辰的压力,只能咬牙,磕磕绊绊道,“二...二百余人!” 当日峰魅本没带这么多人,毕竟对于峰魅来说元司遥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杀她就如捏死一只蚂蚁,后来也是暗幽的要求,峰魅不敢反抗,只能继续加人。 “二百余人,”玄忧辰冷冷笑出声,双手鼓掌,拍得啪啪响,“好,很好!” 每拍一下暗幽和旋风只感觉自己的心就凉一截,让人恐惧。 “去领罚,这段日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玄暗阁半步!” “否则,”玄忧辰语气淡淡,“永远别想踏进玄暗阁,本座不想再说第二遍!” 暗幽倏的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玄忧辰这是要禁她足? 奈何,玄忧辰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大殿,独留暗幽一个人愣愣的跪在大殿。 玄忧辰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干涉元司遥的消息,暗幽紧紧的捏着拳头,就是指甲陷入肉里都毫无知觉。 “当真是好狠的心呐!”暗幽低声呢喃,跌跌撞撞站起身,转身离开大殿。 第163章 你不如跟着我 正躺下准备睡觉的元司遥耳朵微微一动,偏头看了一眼客栈的窗户。 随即翻身坐起,眼睛转了一圈,走到窗户边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窗户打开。 “遥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防备呐,倒不怕遇见采花贼?”玄忧辰倚靠在窗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元司遥。 元司遥白了其一眼,转身回到屋内,悠悠道,“像你这样的采花贼还真不多见!” “今日怎么有空来拜访我了!”元司遥倒了一杯茶水,坐了下来。 玄忧辰看着眼前的女子,也没有客气,一个翻身进了屋,随手将窗户关上。 “自然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呢!”玄忧辰做出一副忧伤的模样,“难道遥遥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元司遥没有回答玄忧辰的话,只是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将茶盏放在桌上,元司遥才偏头看向隔桌想坐的玄忧辰。 “你是来看我是否还活着吧!” 玄忧辰一哂,继续装糊涂,呐呐道,“遥遥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别装!”元司遥翻了一个白眼,手里转动着茶盏,“前些日子我被刺杀,应有两百余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能因为一个任务就出动这么多人的杀手阁不多了吧!” 玄忧辰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语气淡淡的女子。 元司遥继续道,“这些人嘴里都含了毒,而且在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很明确,就是对准我,这种少说话多做事杀手,倒是很符合玄阁主的处事风格!” 说着,元司遥突然笑了一下,“说说,幕后之人是给了你多少银子,值得你派这么多人来刺杀我这么一个小女子?” 玄忧辰抿了抿嘴唇,“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哟!”元司遥笑得更灿烂了,嘴角微微上扬,“我居然不知道我这么值钱?” 玄忧辰明白,元司遥这么聪明,早就料到会是玄暗阁的杀手,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今天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这几日他一直在打探元司遥的消息,也终于在今晚赶到这里 和元司遥碰面,这几日他更是心事重重,在知道元司遥并没有出事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玄忧辰微微张嘴,想了片刻措辞,“我....我并不知道这些!” “不知道?”这次轮到元司遥有些诧异了, 元司遥看着玄忧辰的神情,并不像撒谎,“你作为玄暗阁的阁主,会不知道?” 玄忧辰有些难堪的偏过头,“暗幽有意将消息阻拦,在你到南疆之后,所发生的事我一无所知,直到偶然知道你要回京,但之后的事我也并不知道!” 元司遥转动茶盏的手一顿,眼睛微微眯起,“我该相信你吗?” 玄忧辰想了想,从怀里将信封拿出来递给元司遥,“这是我后来在暗幽那里拿到的!” 元司遥盯着玄忧辰手上的信封看了半秒,才伸手接了过来。 元司遥在打开信封前又看了一眼玄忧辰,才将信封展开,细细观看。 “幕后之人很显然不在乎结果,更不担心是否取到你性命,他们要的就是你被刺杀,仅此而已,不论结果如何,对他们来说似乎没有这么重要!” 元司遥睫毛微微颤动,将信封内容全部看完,半晌没有说话。 玄忧辰看着元司遥手里的信封,问,“你对这个字迹可是熟悉?” 元司遥摇摇头,“从未见过!” 元司遥不敢确定此人是不是和给元燚送信的是同一人,而他们这样大费周章又是为什么? “这封信可送我?” “当然!”玄忧辰爽快的答应,想了想又小心翼翼问,“那日刺杀,你....” 这是玄忧辰最关心的事,就算是元司遥此时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但最终还是他的疏忽,他心里更是愧疚。 元司遥不止一次救过他性命,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今自己的人刺杀了元司遥,他自然是心里不安。 元司遥将信封小心收好,叹了一口气,无奈笑道,“那日我们就三人,就算我们有三头六臂,也不敌你们这么多人,也正是因为如此.....” 元司遥将那日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苦笑,“我父王训练的一名暗卫为了救我被杀,不然那日去阎王殿报道的就是我了!” 越说玄忧辰脸越黑,三人敌百人,而其中更是有元司遥这么一个女子。 “桑榆呢,他明知回京危险重重,为何不派人护你!” 提到这元司遥心里不由抽疼,有些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中了忘情蛊!” “什么?”玄忧辰猛的站起来,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桑榆中了忘情蛊?” 玄忧辰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是知道忘情蛊是什么东西。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元司遥忍着心里的不适,故作轻松,“总之就是他现在已经把我忘记了,我们再见也不过是陌桥归桥,路归路而已!” 玄忧辰咽了咽口水,原本还将信将疑,然而在看见元司遥眼里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忧伤时,玄忧辰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带领这么大一个杀手阁阁主的玄忧辰第一次遇到这种难题,笨拙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有些木讷的挠了脑袋,“就感觉,在我认识的桑榆,他不应该这么不小心!” “哦?”元司遥收起情绪,挑挑眉,有些好奇的问,“你认识的桑榆是怎么样的?” 玄忧辰吐出一口气,无奈坐下来,“我和桑榆算不是有仇,当初刺杀他不过是受人之托,我们做杀手的,也要解决温饱问题,我手下这么多人等我呢!” 元司遥点点头,表示我懂,玄忧辰继续说,“但桑榆何许人也,唉,我也确实佩服他,我这个人就是特别惜才,只可惜我们道不同,但后来我也没有再接关于刺杀他的任何一个任务,他自然也没有找我麻烦!” 元司遥明白,若不是如此,当初桑榆和徐辞暮就不会由着自己多次救玄忧辰。 也不过是看着玄忧辰的确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虽然身后有这么大一个杀手阁,但也不是什么小人。 “哎,既然都这样了,你不如跟着我,反正桑榆都负了你,如何?” “滚啊!”元司遥气笑,但也知道玄忧辰是为了逗自己开心,忍不住调侃,“先不说别的,你现在算得上我半个‘仇人’,我可是险些命丧你玄暗阁之手!” 玄忧辰撇撇嘴,“我已经给你解释了....你当如何?” 元司遥笑眯眯的看着他,屈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很简单,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第164章 发疯 “郡主!” 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花涟瞧见下马车的元司遥时,提着裙摆一个飞奔上前。 “郡主,你可算回来了!” 元司遥看着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的花涟,哭笑不得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 元司遥这一来一回几近大半年,常年一直伴随在元司遥身边的花涟怎么受得了,每日都在担心元司遥有没有受什么危险。 “郡主离开王府这般久,奴婢心里自然是担心!”花涟吸了吸鼻子,嘟囔着嘴,“郡主离开这些日子,奴婢可是每日都盼着郡主早些回来!” 元司遥会心一笑,看了一眼跟在花涟身后的向生,不知是不是元司遥的错觉,总感觉向生更加壮实了。 “郡主!”向生上前作揖,接过成影手上的包袱,“郡主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元司遥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跟着花涟一行人进了王府。 “总算回来了!” 不远处的酒楼内,一双眼睛一直看着燚王府的动静,直到元司遥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移开目光。 就在要抵达上京城时,元燚就已经先行进京,不然一行人动静太大,元司遥也不想受到太多人的关注。 此时元燚应该在宫里处理政务,并没有在王府内。 元司遥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药草都被打理得很好,一看就是下了不少功夫在。 元司遥蹲下来,用手扒拉了一下这些药材。 思绪却不由的飘远,这些药材还是自己当初在温泉旁误采的,也是在那晚自己第一次真正接触到桑榆,还和他谈了条件。 “郡主?”一旁的向生唤了元司遥几声,见其一直没有反应,又加大音量的唤了一声,“郡主?” “嗯?”回过神来的元司遥一愣,略显尴尬的站起来,“怎么了?” “花涟已经备好热水,郡主一路劳累,可是早先去沐浴更衣?”向生本就生性敏感,在元司遥回来之后便察觉到一丝不对,但他作为下属自然不敢多问。 “好!”元司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离开这么一段时间,元司遥既然有些不适应,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元司遥总感觉这院子冷清得紧。 花涟端着糕点进屋,见着屋里看医书的元司遥,放慢脚步,小心将手里东西放在桌上。 又走到窗边,将元司遥打开的窗户关上,嘴上忍不住的小声唠叨,“这玄冬去首阳初来,寒气还在,郡主莫要受寒!” “知道了!”元司遥将医书放在桌上,忍不住打趣,“怎么过去这么久,还这么能唠叨?” “郡主莫要打趣奴婢!”花涟满意的回到元司遥身边,给元司遥倒了一杯热茶,“奴婢不在你身边,每日都担心郡主吃不饱穿不暖,自打奴婢来到王府,便一直伺候在郡主身边,还从未离开郡主!” 元司遥接过茶水,放在嘴边吹了几下,“我离开的这些日子,王府可有发生些什么事?” 花涟想了想,摇摇头,“王府一直很好,并未发生什么大事!” “那外边呢,可有发生什么?” 花涟不知道元司遥指的什么,权当元司遥只是无聊,想听一些外边的趣事。 “上京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不过....”花涟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的说,“不过宫里倒是有一些!” “什么?”元司遥喝了一口茶,微微皱眉。 花涟看了看门外,确定屋门紧闭才小声道,“就是在前些日子,宫里有失心疯的孟妃突然犯病,在宫里大吵大闹,将皇宫闹得鸡犬不宁,皇上因此还派太医去查看!” “之后呢?”元司遥问,“皇上可有将她关着?” “自然是禁了足,也因此孟妃每到夜晚就会一直拍宫门,还有在宫里身着红衣唱曲儿,使得宫里的人每日过得惶恐不安,谣言四起!” 花涟说着,自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继续说,“皇上安排的这些太医自然无解,就是徐太医看了也束手无策,但也不能任由孟妃这般闹,有损皇家颜面,后来有大臣提议让皇上将孟妃送到城外的静安寺,道是孟妃招了邪物,需得去去邪!” 这明显就是瞎扯,什么招了邪物,这么拙劣的借口也有人相信? “后来呢,皇上可有将孟妃送出宫?” “自然!”花涟点头,“原先皇上并未应允,但后来上奏的大臣越来越多,皇上没办法,只能将孟妃送出去!” 元司遥:“......” 她忘记了,古代人最相信的就是这些妖魔鬼怪,孟妃突然有这些举动,第一联想到的也只能是被什么上身。 只是,这个孟妃为何突然发疯,还是在自己不在上京城之时。 回来的第一夜元司遥成功失眠,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直到日上三竿,元司遥终于一脸疲惫的爬起来。 “吱!”元司遥打开屋门,一抹阳光照射进来。 元司遥眼睛被刺得疼,抬手挡了挡,才缓了过来。 “郡主?”在院子里等候的花涟瞧见元司遥,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郡主醒了怎不唤奴婢,奴婢伺候郡主更衣!” “啊——”元司遥伸了一个懒腰,走下台阶,“没事!” 今天气候难得不错,淡淡的微风,加上这阳光,十分的惬意。 “你在干什么呢?”元司遥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花涟脸上的墨水,又看了看她身后石桌上的宣纸,“你....这是在练字?” “啊!”花涟有些羞涩的撇开眼睛,“就...就郡主离开这些日子,奴婢甚是无趣得紧,就随便练练!” “挺好啊!”元司遥赞同的点点头,走过去拿着一张宣纸随意看了一眼,“女子识字是好事,你若是感兴趣,我给你寻一教书先生!” “不用不用!”花涟吓得连连摆手,“奴婢就是随意写写,哪入得了眼,更是不值得郡主寻教书先生!” 而此时的元司遥却没有回应花涟,只是细细的看着手上的宣纸,然后换了一张,接着又一张一张翻看,细细打量宣纸上的字迹。 “郡主怎么了?”花涟疑惑不已,“可是很丑?” 元司遥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拿起其中一张宣纸,宣纸上写得最多的就是“花涟”二字,其余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字体。 “这...都是谁教你的?” 花涟没想到元司遥会突然这么问,立即红了脸,低头支支吾吾了几个字,“向大哥教我的!” 向生? 第165章 怀疑 “父王!” 书房内,元司遥与元燚相对而坐,整个书房除了父女二人,其余人都被元燚潜走。 “才回来,怎么不多休息几日?” 元燚有些心疼的看着元司遥眼底的淤青,“昨日可是未休息好?” 元司遥会心一笑,心里一股暖流划过,摇摇头,“无事,就有些不适应!” “那便好!” 元燚无奈叹气,一只手搭在元司遥放桌上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就很快收了回来,语气略显沉重,“燚王府还有我,还有你兄长,有什么事也是我们在前面给你挡着,你便也躲我羽翼下,直至我无能,你能独当一面,便足够了!” 元司遥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手背上似乎还有些许温热,元司遥将另外一只手捂在上边,感受着这长久的温热。 在回来时元司遥便已经将元楚云的情况告知给元燚,元司遥明白,元楚云身上的蛊毒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元燚心里的一个结,如今这个结算是解开,元燚更想为元楚云,元司遥铺路。 若是自己百年后,元燚更想自己的子女没有受到威胁,这朝中如今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而元楚云在中毒这几年鲜少回京,在朝中更是没有多少结交,元燚只想自己子女以后能在这上京城有立足之地。 元司遥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我明白!” 随后,元司遥想着今日来的目的,抬头问元燚,“父王可将那日收到的信件给我瞧上一二?” 元燚没有丝毫犹豫,走到案牍前,从一摞折子里将信件抽出来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接过信件,又从怀里将那日玄忧辰给自己的信封拿了出来做对比。 看着两封信,元司遥眉头紧紧拧起。 “怎么了?”元燚看着元司遥手上的另外一封信,“这是?” 元司遥抬起头,将信封递给元燚。 元燚接过信封,看见信封上的内容,脸色忽的一变,顿时勃然大怒,捏着信的手忍不住的颤抖,“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刺杀皇室中人!” 元司遥将传给元燚的信件放在桌上,吐出一口气,“如今这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谁也不知道明日幕后之人又要让我们做什么?” 这次是刺杀,是让元燚前去南疆寻自己,那明日呢,明日会不会又发生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 “这封信你是哪里得到的?”元燚明白元司遥的意思,也将两份信做了对比,“这是出自两人之手!” 信上的笔迹很明显没有丝毫相同之处,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他们不得而知。 元司遥没有隐瞒元燚,说,“这是玄暗阁阁主给我的!” “玄忧辰?”元燚一愣,“遥遥怎么识得的玄忧辰?” “咳!”元司遥有些尴尬的用拇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我救过他的命,他作为回报便将这封信给了我!” 元燚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这玄忧辰终是江湖人士,更是杀人如麻,年纪轻轻便带领这么大的杀手阁,遥遥还是少于其接触!” “嗯!”元司遥点头答应,“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递给元燚,”父王您看!“ 元燚看了元司遥一眼,接过元司遥手上的宣纸。 宣纸上就几个字,但在元燚看见时却倒吸一口冷气,抬头震惊的看了一眼元司遥,又低下头反复观看了好几遍,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直至元燚将刺杀元司遥的信封拿出做对比,脸色越发难看,只道出两个字,“相似!” “是!”元司遥赞同的点头,“只是相似,却还是有很多不同!” “这是哪来的?”元燚将宣纸和信封放在桌上,再次细看了一遍, 元司遥磨了磨自己后槽牙,才道,“今日我瞧见花涟在院子里练字,这就是她所写!” “什么?”元燚倏的抬头看着元司遥,“你说这是花涟所写?” 花涟是什么人元燚比谁都清楚,而且花涟比元司遥还要年小几岁,当初元燚看着小丫头做事麻利,也算机灵,便将其买入府中。 那时花涟也不过七岁,见着元司遥也不讨厌这丫头,便一直将她留在身边。 而且在买来花涟后,元燚已经找人将其背景查干净。 花涟早已经没有亲人,自己父母被饥荒饿死,她后来被人贩子拐走,带到黑市贩卖。便被元燚瞧见带了回来,背景十分的干净。 “我知不是花涟!”元司遥说,“我从未怀疑她!” 元燚没有说话,看着桌上的三张宣纸沉默不语。 半响,才问,“谁教花涟习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元司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愿意去怀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但她清楚的明白,在幕后之人没有查清之前,没有谁值得相信。 她本就是现代军医,这些危机意识更是必不可少,她也不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向生!” “向生?”元燚呼吸暂停片刻,身体略往后倾,“他.....” “嗯!”元司遥明白元燚要问什么,点点头承认,“他就是向将军的遗孤!” 元燚对于这个答案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早就该料到。 在元司遥第一次将这姐弟带回来时元燚便觉得眼熟,太像了,特别是向生,简直刻画了向将军的容貌。 只是略显稚态,所以少了向将军身上魄气。 “父王!”元司遥犹豫片刻,“当年的事.....” 元司遥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向将军不过是众人的口口相传,元司遥自然也不是蠢货,她虽然在众人口中得知向将军是个不错的人,但那始终不是自己所了解,所以她自然也暗中调查过向生姐弟。 但很可惜,不知是她力量有限还是其他,对于这个姐弟以前发生的事可谓是一无所获。 而就目前的形势,向将军恐是凶多吉少,元司遥自然不可能直接戳别人心里的伤口,问别人的过往。 人是他带来的,自己又堂而皇之的询问,倒是让姐弟二人对自己有所防备。 “我们元家,始终欠向家一个人情!” 元燚所说的是元家,而不是燚王府。 所以这个元家自然包括宫里的,元燚何等聪明,在元司遥将人带回他定已经猜到一二,而之所以放心将人放到元司遥身边,也出于一点这些原因。 而元燚和元司遥一样,也调查过这姐弟的过往,太干净了,干净到像他们突然出现在这上京城。 元燚叹了一口气,“那将他送出府?” “不用!”元司遥摇头拒绝,“我自然有办法,父王放心!” 第166章 考取功名! “郡主!” “来了!”元司遥抬头看了一眼向生,低头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石桌上,用下巴示意了对面的位置,“坐!” 向生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坐了下来。 “最近医馆如何?” 从元司遥离开上京城,便让向生照看医馆的事务,向生为人聪慧,学什么都很快,当初元司遥着急离开,也就匆匆给向生说上一二,向生也是自己琢磨出门道,丝毫不用元司遥担心。 “如今过来医馆问诊的人越来越多,按照您和徐公子的吩咐,我们降低了一些价格,如今许多人看着价格值当,也就来咱们医馆!” 向生将这段时间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情况都很不错。 当初元司遥便给徐辞暮提议给老人和孩子一些优惠,本来身体容易出现问题的也是这些群体,在医馆这么大的规模下,想要吸引更多的人来就要给出相应的优惠。 不然,如果在相同的价格情况下,一些人也为了方便或者人少而选择小医馆。 “好!”元司遥点点头,“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和郡主比起来,我这里不算什么!”向生低下头,犹豫片刻,“不知我阿姐....” 元司遥回来之时向生就已经想询问向云妆的消息,但出于元司遥舟车劳累,便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直到今日元司遥叫自己过来。 “今天让你过来也是打算和你说此事!”元司遥说,“我因为特殊原因先回到上京城,但路途遥远,而且也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便将你阿姐暂且留在了南疆!” 元司遥没有解释这个特殊原因是什么,现在对于她来说,身边的人都要提防。 向生咬咬牙没有说话,但始终还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元司遥一眼就能看出来。 元司遥笑了笑,“你放心,有徐公子与我兄长在,你阿姐不会有什么事!” 听着元司遥的话,向生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些尴尬的看着元司遥,“多谢郡主!” “谢我做甚?”元司遥给向生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向生面前,“我还要谢谢你这段时日对花涟的照顾呢,昨日我瞧见花涟在习字,可是你教导她的?” 羞耻感迎面而来,向生只感觉自己脸颊发烫,都快将他烤熟。 没有料到元司遥会这么直接,向生羞涩到无地自容,只能将头低得越来越低,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得教导,就....就....” 就半天没有就出下文,向生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噗哧!”元司遥看着向生红得像猴屁股的脸,忍不住笑出来,“你害羞什么,你若是心喜花涟,我自然不会干涉!” “当真?”向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向元司遥,然而在看见元司遥笑意盈盈的眼睛时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立即低下头懊恼了片刻。 “自然是真的!”元司遥笑着道,“你俩要是相互都心悦彼此,我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出来!” 而这次向生没有立即接话,下意识的攥紧自己的手,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可是....” 可是他和花涟身份悬殊,花涟虽然也是给丫鬟,但作为燚王府元郡主唯一的贴身丫鬟,身份便是一级丫鬟。 整个燚王府的丫鬟侍从瞧见都要礼让三分,虽然花涟年纪尚小,但有元司遥这靠山在,不会有谁不长眼的去惹怒花涟。 而在元崇,一级丫鬟若是出嫁,谈不上什么风光,但身为主子的,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会太寒碜。 然而自己呢,不过是元司遥从外边带回来的人,若不是有元司遥的吩咐,恐是这王府随便一个低等下人都可以欺负他。 “想什么呢?”元司遥敲了敲石桌,“你本就聪慧,学习什么都很快,到时你考取个一官半职,便也是风风光光的迎娶花涟,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向生抬起头,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问,“郡主当真让我去考取功名?” 不论是考文官还是武将,只他一个下人是从来没有这个想法的,历代以来,从来没有哪位主子让自己的下人去考取功名。 先不论主子让不让,考取功名本来就不简单,每日都要苦习,而他们作为下人的本就是伺候主子的,哪有收了主子月银不干活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元司遥知道向生的担忧,放言道,“燚王府不止你这么一个下人,如若你真有这个心思,便也好好准备一二!” “如若你将来当真谋得一官半职,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待花涟一心一意,若是有朝一日你负了花涟,我是怎么样将你送上去的,就会亲自将你千倍万倍的拉下来!” 元司遥话音刚落,向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伸出右手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眼神坚定,字正腔圆,“郡主放心,若是有朝一日我负了花涟,定不得好死.....” “哎哎哎!”元死遥一巴掌拍在向生起誓的右手上,“干什么呢,怎么还弄封建迷信这一套,起来!” 向生尴尬的收回手,但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欣喜,在元司遥“恐吓威胁”的眼神下站了起来。 “好了,既然决定了,那你给我说说你是打算考取文官还是武将?” 元司遥很随意的问出这句话,就像家长询问小孩选文科还是理科一样,但自始至终元司遥的眼睛都没有离开向生。 向生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我想考取武将!” “哦?”元司遥挑挑眉,“为何要选武将,我见你教花涟习字,也是中规中矩,以为你对文官感兴趣呢?” “那不过是献丑罢了!”向生说,“我从未对文官感兴趣,我想习武,以前是为了保护阿姐,现在想保护更多的人!” “但是....”向生眼神里忽的露出一抹忧伤,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元司遥捕捉到。 “但是什么?” 向生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阿姐可否让我考取武将,自小阿姐便不怎么赞同我习武,道是能保护自己就足够了,所以便从小教导识字,作诗,而这些并非我所擅长,所以只能勉勉强强习得一些,根本拿不出台面来!” “你说从小便是你阿姐教你习字?”元司遥眼睛眯起,“你武功上的造诣极高,向姐姐并非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怎么会不让你习武?” 向生有些苦恼的摇摇头,“我不知!” 第167章 成婚! 元司遥眉头微微皱起。 向云妆这一做法确实让她有些看不懂。 向将军本就是武将,向生作为其儿子,这方面的天赋毋庸置疑,然而向云妆却避其长学其短,这又是为什么? “那你可.....” “郡主!” 元司遥的话被进来的花涟截断,元司遥偏头看向走进院子的花涟,“怎么了?” “王爷来了!”花涟看了一眼向生,很快偏开眼,“就在院子外边等候!” “父王?”元司遥记得今日元燚说宫里有要事与皇上协商,怎么突然来她这里了?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元司遥摆摆手让二人先下去。 “父王怎么来了?”元司遥站起身迎接走进来的元燚, 元燚脸色并不是很好,连身上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我过来与你道些事!”元燚坐在石凳上,说话还带着些喘气。 “可是发生了何事?”元司遥察觉到元燚的神色,给元燚倒了一杯热茶,“先喝杯茶!” 元燚端着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 气,微微抿了一口。 “今日边疆传来消息,都绘近日来一直有所动作,他们已经派兵加强了边疆,恐是对我边疆造成了威胁!” 都绘? 元司遥微微蹙眉,当初自己还未离京时桑榆似乎给自己提到过。 桑榆曾经就说都绘一直在招兵买马,至于之后的事桑榆再也没有提及。 元司遥虽然是现代人,但在带兵打仗这方面肯定不及桑榆,所以后来就再也没有询问桑榆情况如何。 “都绘如今大量的士兵压到边疆,不论是真的有所动作还是造势,对元崇都无利!” 元司遥抿了抿唇,接着说,“皇上如今何意?” 提到这元燚脸色更加难看,不由冷哼一声,“异姓王恐是要回京!” “异姓王”三字让元司遥微微一愣,随即低头抿了一口茶,掩盖眼底的不明显的情绪。 如今百官都认为桑榆一直在边疆,如今都绘动作越来越大,身为百军之首的桑榆自然要回京商议是否要引发此战。 元崇如今的实力不容小觑,若是真的打仗也并不惧,可打仗是一回事,而最苦的莫过于老百姓。 自从元修磬登基以来,一直主张以民为本,至少在这个观念上元司遥是认可元修磬这个君主的。 “异姓王本就统领大军,他回来便是好事,父王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元司遥不想提及往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如今国事在前,她不想牵扯出儿女私情。 更何况,只要桑榆还是一日异姓王,他们就迟早会见面。 元燚瞧着元司遥故作轻松的神色,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我....”元燚张了张嘴,可半天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元司遥看着元燚,直觉告诉她并没有这么简单。 “遥遥....”元燚踌躇片刻,咬咬牙问,“你心里可是还有桑榆?” 她心里还有桑榆吗? 元司遥苦笑一声,她不可否认,自己两世第一次谈恋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了。 “我知道了!”元燚无奈一笑,“我知道瞒过你一日,也瞒不过你一时,遥遥何等聪明,迟早也会知道!” 嗯? 知道什么? 不知为何,元司遥突然心里一阵抽疼,甚至毫无预兆,毫无原因。 “知...知道什么?” 元燚艰难的吐出一口气,偏头避开了元司遥的眼睛,捏紧了拳头,“据我所知,南疆苗圣没多久便要成婚!” “成.....成婚?”元司遥差点听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甚至快要不明白成婚是何意。 “遥遥!”元燚瞧见脸色不好的元司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只能放缓语气,“我本不想告知你,但南疆的消息似乎被人有意传出,很快南疆苗圣将要成婚的消息就传到了上京城!” 无论是出于桑榆年纪来说,在古代男子冠礼之后,便开始娶妻生子。 而南疆苗圣如今二十有五,放在古代就是妥妥的不孝子。 如今有人将消息传出,恐怕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可是白晴岚?” 元司遥声音微微颤抖,这句话也问得模棱两可,可能问桑榆的准妻子是不是白晴岚,也可能问是不是白晴岚将消息传出。 然而不论元司遥问的是什么,都不是她此时想知道的。 “嗯!”元燚轻轻的应了一声,“待他此番回京解决了都绘一事,恐就要成婚!” 元司遥此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自己曾经放言再见面就是陌生人,如今听见他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的悸动。 “父王!”元司遥站起身来,脚下不由的恍惚,元司遥用手撑在石桌上,压抑着心里的难受,“儿臣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房歇息了!” “好!”元燚没有阻拦元司遥,也跟着站起身,“遥遥好好歇息!” 就在元司遥已经转身时,元燚突然叫住她,“遥遥!” 元司遥转过身看着元燚,“怎么了?” “你还有父王,还有兄长,不论你做什么父王都永远站你身后,我们遥遥这般聪慧漂亮,将来定会寻得一好儿郎!” 元司遥自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以前更难理解女生为何老是喜欢哭哭啼啼。 而现如今,元燚一句维护她的话总会让她眼底朦胧一片。 此番回来,元燚的白发仿佛更多了,就是眼角的皱纹怎么也无法掩盖,但看元司遥的那双眼睛却一如既往的慈爱。 元司遥嫣然一笑,“好!” “元司遥可是知道了?” 静安寺内,元璟夜负手而立,眼睛盯着前方坐在院子里发愣的孟兮月,身后站着一暗卫。 “今日燚王已经将消息告知元郡主!”暗卫恭恭敬敬道。 元璟夜偏头看了暗卫一眼,“元郡主何意?” “神色并不是很好,只道身子不适便回房休息了!” “嗯,知道了!”元璟夜对着暗卫摆了摆手,自己朝着孟月兮的方向走去。 元璟夜停留在孟月兮面前,看着空洞无神的孟月兮,元璟夜缓慢蹲下身子与孟月兮平视。 “母妃!”元璟夜伸手将孟月兮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到后边,“这么多年了,该变天了!” 第168章 颓废 几日来,元司遥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每日就是吃喝,拨弄拨弄自己的药材,愣是几日没有出过燚王府半步。 在外人看来,要怎么颓废就怎么颓废。 “郡主...”花涟在得知自家郡主和异姓王的事之后整日忧心忡忡,更是每日替元司遥愤愤不平,“郡主,今日气候尚佳,奴婢陪你去府中走走?” 元司遥蜷缩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沐浴着来自太阳公公爱的抚摸,闻言眼睛都不睁一下,“这有什么可走的,累!” “郡主!”花涟都要急死了,“您这样对身子不好,我们还是去走走吧,实在不行,奴婢陪你去医馆瞧瞧,向生说近来医馆患者有些多,我们不妨去看看?” 元司遥听见医馆终于睁开眼睛,今日春季到来,感冒人多是正常。 想了想,元司遥终于动了动,“行叭,我去换身衣裳!” “好嘞!”花涟立即喜笑颜开,麻溜的搀扶起元司遥,“奴婢这就伺候您更衣!” “王爷,元郡主出府了!” 三王爷府后花园内,侍从看着正在给鱼儿投喂的元璟夜,小心翼翼的给其禀报情况。 “哦?”元璟夜挑了挑眉,手里投喂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向侍从,“去了哪?” 侍从回禀,“去了医馆!” 自从元司遥知道桑榆的消息之后,整日将自己锁在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余官家小姐拜访也一律不见, 元璟夜一直派人盯着,可以说是过得十分颓废。 听见元司遥终于出了府,元璟夜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将瓷碗里的吃食一股脑的倒入池塘里,转身离开。 “备车!” “是!”即使元璟夜不说,侍从也知道自家主子要去见元郡主,立即手脚并用的去备马车。 马车停在医馆后院,元司遥不慌不忙的下马车,入眼的便是宁止这厮。 “你很闲?”元司遥撇撇嘴,“向生不是说近日医馆繁忙吗,你还有时间杵这里当门神?” 宁止:“......” 宁止就知道,什么颓废不颓废的,一切都是浮云。 元郡主何许人也,徐公子还特意千里传书让自己也照顾一二颓废的元郡主,现在看来,他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好吗? 元司遥理了理因为坐马车有些褶皱的衣裳,抬头看着宁止,不解的问,“怎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宁止:“..........” 宁止恨得牙痒痒,一字一句道,“郡主大驾光临,我、怎、敢、怠、慢!” 这语气活似要把元司遥活剥! “哎,不需要弄这些虚的!”元司遥仿佛没有察觉到宁止要喷火的眼睛,双手负在身后,一摇一摆的走进医馆,“你多给我赚些钱就行,到时我嫁不出去,不至于一直在燚王府啃老!” 花涟:“!” 宁止:“........” “呸呸呸!”花涟小跑到元司遥身边,“郡主胡说什么呢,郡主貌比西施,医术还这般了得,怎会嫁不出去!” 元司遥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正如向生所说,近日来医馆的人的确不少,大多数都是老人。 元司遥站在二楼,往下看了一眼,转身回到屋里翻看账簿。 “嗯!”元司遥满意的点点头,“收入可观,可以开分店了!” “分店?”宁止不解,“这是何....” “叩叩叩!” 宁止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敲响。 元司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账簿放桌上才出声,“进来!” 向生推门而入,朝着元司遥作揖,“郡主!” “怎么了?”元司遥挑了挑眉, “三王爷过来了,我将他安排在了后屋!” 三王爷? 元司遥看了一眼宁止,恰巧宁止这时也扭头看向元司遥。 元司遥嘴唇微微动了动,宁止会意,无声的摇了摇头。 元司遥微微蹙眉,很快就松开,“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 待屋里的人都走完,元司遥才往后屋走去。 元司遥知道向生的安排是正确的,元璟夜再怎么说也是皇家子弟,不可能真的将他扔在下边不管不顾。 元司遥来到屋前,抬手敲了敲门,屋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入目的便是元璟夜的略显清冷的脸。 元司遥一愣,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元璟夜,不知为何,这突然的照面让元司遥脑中居然浮现出另外一个身影,让她不由一阵恍惚。 “元郡主?”元璟夜瞧见脸色突然煞白的元司遥,轻轻出声,“郡主可是身子不适?” “三王爷!”元司遥回过神,微微福身,“不知三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郡主客气!”元璟夜偏过身让元司遥进屋,“倒是本王叨扰了郡主!” 元司遥整理心绪,很快恢复如初,两人入座,元司遥抬手给元璟夜倒了一杯茶水,“不知王爷今日过来,可谓何事?” 元璟夜露出一脸苦色,“近日不知为何,浑身乏力得紧,恐是有些感染风寒,无奈只能来寻郡主看上一二了!” 元司遥看着元璟夜的神色,唇色有些发白,就是脸色都看着一副气血不足的模样。 元司遥伸出手,笑了笑,“若是王爷不嫌弃,我可为王爷看上一二?” “那最好不过!”元璟夜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将手放在桌上。 元司遥将手搭在元璟夜的脉搏上,食指和中指微动,不过片刻元司遥将手移开原来的位置,又向上移动了一些。 元司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睫毛微微颤动,垂着眼睛看着元璟夜的手腕。 元璟夜手腕比正常成年男子要纤细,就是皮肤都显得更加的白煞,将手搭在其手腕上,还能感受到阵阵冰凉。 十分的不正常! “怎么了?“元璟夜见元司遥半晌不说话,眼睛微微眯起,“可看出了什么?” “啊!”元司遥将手松开,神色一如既往,淡淡一笑,“王爷不过气血不足,再者近日气候变幻莫测,容易招惹风寒,一会我给王爷拿一些药,回去按时服用便可!” “那就有劳郡主了!”元璟夜收回手,“不知郡主近日可以闲日?” “嗯?”元司遥不解的看着元璟夜,“王爷这是何意?” 元璟夜看着元司遥绝美的容颜,轻轻一笑尽显风度,“冬去春来,不知本王可有幸邀元郡主去踏青?” 踏青? 元司遥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立刻咽了回去。 随即嫣然一笑,故作犹豫,才缓缓答应,“当然可以!” 第169章 一起用膳! 元璟夜回到府中,将手里的药材扔在桌上。 “让御风过来!” 门外的侍从听见,立即去叫人。 御风是元璟夜的贴身大夫,整个王府,他只为元璟夜一人诊断。 不一会,一位看着年数四十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木箱。 “王爷可是身子不适?” 元璟夜示意旁边桌上的药包,言简意赅,“看看!” 御风看了一眼药包,将手里的木箱放下,才着手打开药包,仔细检查里面的药材。 大约过了半炷香,御风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王爷,这都是一些补气血,防风寒的上等药材,百利而无一害!” 元璟夜拧着的眉微微松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东西,片刻过后,缓缓道,“扔了!” 御风先是一愣,但也没有过多的询问,自家主子喜怒无常,他们怎敢过多打探。 “等等!” 瞧着御风要离开,元璟夜突然想到今日元司遥给自己把脉时的神情,出声阻拦御风的动作。 “王爷还有何事?”御风回身,略显疑惑。 “你给我把把脉!”元璟夜将广袖微微向上扯了一下,露出发白的手腕。 御风没有犹豫,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白布搭在元璟夜手腕上,才将自己的手搭上去。 不一会,御风将手移开,“王爷气血不足,况且王爷自幼时身子便受到寒气侵蚀,如今身子里寒气交加,王爷还是得多多注重身子要紧!” 元璟夜常年看着脸色苍白没有血气,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受到寒气的影响,一副寒体,怎么可能和常人一般红润。 而之所以这般,也正是因为幼时无人照顾,自己母亲又是一个疯子,即使是皇室子弟,但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又没有强大的背景,能活下来已经不易。 所以,在外边人看来,元璟夜能活到今日,完全是得到了老天的眷顾。 “知道了!”元璟夜有些不耐,这些话术他不知道听了多少年了。 但转念一想,元璟夜一改往日无所谓的态度,看向御风,“去熬一些药过来!” 御风一愣,随即大喜,“是,属下这就去!” 元璟夜不爱喝药,这是御风一直都知道的,只要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病小伤,他都不会喝上半点。 其实元璟夜并非一直都这样,直到十六岁之后,他才不愿意喝这些很苦的汤药。 回到燚王府的元司遥一如往常,继续给自己种的药材松松土,晒晒太阳,一切都看着十分平静。 而元璟夜所说的踏青元司遥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元璟夜说他选一个好一些的日子再来接自己,自己在府里等着消息就行。 元司遥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身边就跟着一个花涟。 在花涟软磨硬泡下,元司遥才终于答应出来,不然她能继续做一个宅女。 两人漫无目的的逛街,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买。 “郡主走了这般久,可是要歇歇?” 花涟示意一旁的酒楼,担心元司遥太过劳累。 酒楼很大,一眼看着里面人满为患,声音嘈杂,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行!”元司遥点点头,转身朝着酒楼而去,“今晚就在酒楼吃饭吧,省得回去麻烦!” “好!” 元司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过去,就在元司遥要踏进酒楼时,一声低沉的声音传进元司遥和花涟的耳朵。 “元郡主,真是好巧!” 元司遥挑了挑眉,转身望向发声处,见着人抿唇一笑,“三王爷还是闲情雅致!” 元璟夜像是有些无奈,苦笑一声,“我这三王爷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这朝堂国家之事自然也不用我操心,还不如做一个潇洒王爷!” 两人对话很小声,再加上酒楼里面的声音太大,所以除了身边的侍从几乎无人听见。 但门口突然站着两个风姿卓越的人,混迹酒楼这么多年的店小二一看便知道这两人身份不凡,至少也是哪家官家子弟。 店小二立即笑意盈盈的迎上去,对着元司遥和元璟夜就是一通点头哈腰,“二位客官可是进来坐上一二,我们这里的饭菜可口,可是上京城最好的酒楼!” 元司遥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一旁的元璟夜先开口,“我见着元小姐也是一人,如此不知是否有幸邀元小姐一同用膳?” 元司遥眼睛微微眯着,不得不承认,元璟夜即使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但身上的气质怎么也无法掩盖。 即使元璟夜说话总是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错觉,但却莫名让人听见了有些凉意,总感觉下一秒元璟夜就能摄魂一般。 “那恭敬不如从命,劳烦了!” 元璟夜眼底透露出点点满意,让店小二给两人准备了一间上好的厢房。 店小二眼睛果真毒辣,看着元璟夜点的都是他们酒楼的招牌,而且还不是少数,店小二眼睛发亮,盯着还在不断点菜的元璟夜。 元司遥就这么看着,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也没有出声阻拦元璟夜点得太多。 “就暂且这些!”元璟夜再看了看茶水,“再上一壶上好的茶水过来!” “是是是!”店小二笑意盈盈,“客官稍等片刻!” 店小二将房门关上,将外边吵闹的声音隔绝,屋里除了元司遥二人,花涟和元璟夜的侍卫都在外边等候。 “不知王爷身子可有好些!”元司遥将茶盏放到桌上,主动打破厢房里的寂静。 元璟夜抿唇一笑,“元郡主妙手回春,本王已经感觉好多了!” 元司遥鼻尖动了动,天生对药材敏感的她,敏锐的察觉到元璟夜身上淡淡的药材味。 但却不是她开的药。 元司遥笑了笑,并没有揭穿,“那便好!” 香气可口的饭菜陆陆续续的上来,元司遥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不知孟妃近来可好?” 没有料到元司遥会突然问这个,元璟夜咀嚼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元司遥。 “母妃....”元璟夜吞咽嘴里的东西,顿了顿,“前段时日身子不适,如着魔一般,父王顾及皇家颜面,便将母妃安排到了城外的静安寺!” 元璟夜语气有些忧伤,元司遥一直低着头,脑中不断回想那日花涟和自己说的,和元璟夜说的无异。 元司遥抬头,眼神流露出点点不知所措和歉意,“抱歉!” 元司遥的神情都被元璟夜收入眼底,捏着碗筷的手不由紧了紧。 忽的元璟夜苦涩一笑,随即道,“不知元郡主可否愿意和我去瞧见母妃?” 第170章 试探 “王爷!” 元璟夜的心腹任之跟在身后,眼神透露出不解。 “嗯?”元璟夜似乎心情不错,两人慢悠悠的回三王府。 “您今日为何让元郡主去见孟妃?” 元璟夜笑而不语,他当然不是真的为了让元司遥去见自己的母妃。 “我不过试探她!” 元璟夜抬头,看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呼出一口气。 元司遥回来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母妃的事,她今日这般问不过也是为了打探一二而已。 如今元司遥拒绝自己的邀请去见自己的母妃,倒是让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翌日, 成影来到元司遥的院子,看着坐在院子里看医书的元司遥,微微弯腰,“郡主找我?” 元司遥从医书里抬起头。 入目的便是成影手握剑柄,而背上还背着一把,元司遥知道那是成风的佩剑,他一直戴在身上。 元司遥张了张嘴,心里堵得紧,恨不得干些什么解解愤。 “我找你帮我一些忙!” “郡主您说,我是你的侍卫,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属下去做!” 元司遥将医书放桌上,站起身来,微微咬了咬下嘴唇,声音略微放大,“异姓王是不是要抵达上京城了?” 成影一愣,有些不明白元司遥为什么要问这个。 而且元司遥一直安排在府外,没有必要不要现身,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她的贴身侍卫,回来之后更不让自己在暗中保护元司遥。 如今要想知道异姓王的消息,问谁都比问他消息来得快,元司遥为何多此一举的让自己跑过来。 成影迟疑片刻,如实道,“属下并不知!” 元司遥立即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能否给我去打探一二,如今父王不让我打探他的消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转换来得太快,将成影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的元司遥和自己认识的郡主简直判若两人,此时的郡主就像是被心爱之人抛弃,但还要默默关心其安危的深情女子。 “郡主....”成影有些犹豫,不是他不愿意听元司遥的命令,实在是上次刺杀在他心里一直挥之不去。 更是对这个异姓王的冷漠感到气愤,若不是燚王爷及时赶到,那日他们定要命丧黄泉。 瞧见成影的犹豫,元司遥猛的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成影的手,“你就允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成影大惊,就在要挣脱元司遥的手时,却感受到自己手心的东西。 成影微微一顿,看了一眼元司遥全是泪水的眼眶,随即恢复如常,很快将自己手从元司遥手里解救出来,紧了紧手心。 “属下答应便是!” “好!”元司遥破涕为笑,立即催促成影,“那你快些去,早日给我消息!” “王爷!”暗卫急匆匆的敲响元璟夜的书房门。 “进来!” 暗卫推门而入,将元司遥今日让成影去办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元璟夜。 “当真?”元璟夜眼睛微微眯起,脸色不是很好看。 “千真万确!”暗卫瞧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的脸,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王爷,要不要!” “不用!”元璟夜冷笑一声,“别阻拦他去打探消息,既然元郡主想知道桑榆的消息,那就让她知道!” “是!” 元璟夜让暗卫出去,整个书房再次陷入寂静,元璟夜没有继续看书册。 只是起身走到窗边,一眼望去,本是春意盎然的季节,但整个三王爷府却渗透点点凄凉。 “遥遥对桑榆还真是情真意切呐!” 元璟夜嘴角勾起点点邪笑,与平日看着悠然自得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阿嚏!” 躺在院子里的元司遥打了一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小声嘟囔,“谁骂我!” 隔日,成影回到院子里。 元司遥眯着眼睛,依旧低着头摆弄自己的药材。 “郡主!”成影微微喘气,不由咽了咽口水。 “如何?”元司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看向成影。 “可是要抵达了?”元司遥继续问。 成影点了点头,“是!” 元司遥笑了笑,来回踱步,最终站到成影身边,“几人?” “三人!”成影回答。 “好!”元司遥点点头,走到花涟给她准备的铜盆前洗了洗手,再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 “郡主!”成影看着元司遥的动作,顿了顿,“我们要不要....” “不用!”元司遥将抹布扔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喉,“他都来了,便不打扰便是!” “是!”成影懂了元司遥的意思。 “行了,你先去忙吧,记得我说的话!”元司遥看向成影,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成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戌时,花涟端着洗漱的东西,敲响了元司遥的屋门。 “郡主!” “进来!”屋内元司遥声音有些慵懒,听着就像要睡着一般。 花涟闻言推门而入,将东西放在桌上,再将雕窗关上。 “郡主,时候不早了,奴婢给您盥漱?” 元司遥神情厌厌,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哈欠,不由伸了一个懒腰,“好,困死我了,随意一些,我今夜想早些休息!” “好!”花涟立即手脚麻利的给元司遥准备。 然而背对的花涟却没有发现慢慢靠近自己的元司遥,神情间哪有半点睡意,眼神间甚至透露出点点星光。 “郡.....”花涟拧干抹布转身,一眼却正对上近在咫尺的元司遥,还没将话说完,花涟就感觉自己脖子一疼,随即两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元司遥眼疾手快的接住花涟,将她手中的抹布放在桌上,再小心翼翼的将花涟搀扶到自己床榻上。 元司遥三下五除二的将花涟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给自己换上,再小心的给花涟盖上被子。 元司遥盯着陷入沉睡的花涟看了看,取下头上的发饰。 元司遥对挽发没有什么概念,所幸丫鬟的发髻简单,元司遥照葫芦画瓢挽了一个。 确定好时间差不多,元司遥再将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给自己戴上。 看着镜子中的“花涟”,元司遥满意的笑了笑。 随后拿过铜盆,吹灭屋里的烛火,小心的推门而出。 黑暗中,几双眼睛盯着出来的“花涟”,其中一名暗卫微微皱眉,“我怎么感觉这个丫鬟有些怪异?” 旁边的暗卫瞥了一眼,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这大晚上的,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第一名暗卫咂舌,夜晚的光线始终是灰蒙蒙的,即使燚王府家大业大,烛火通明,但面对这阵阵微风,烛火的光影就显得格外的暗沉。 “可能是我看错了!” 第171章 你其实是女子? “花涟”将盆里的水倒掉,再收拾一二,转身回到“自己”屋里。 屋内灯火片刻,随后被吹灭。 外边的暗卫看着已经吹灭的烛火,警惕了一天的心绪终于得到了放松。 然而就在此时,漆黑一片的屋内,元司遥小心站到窗边。 花涟的寝屋有些偏僻,打开窗户便是后院,恰巧属于死角。 后院广阔,但是元燚一直感觉无用,便也闲置着,省得安排人去打扫,所以整个后院荒凉不说,还漆黑一片。 元司遥抬手轻轻敲了一声,不过片刻,雕窗便被打开。 入目的便是在外等候多时的成影。 成影见着戴着花涟面具的元司遥,微微点了点头。 元司遥翻身,干净利落的翻窗而出。 于是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燚王府。 “郡主!” 某个角落,成影和元司遥猫着身子,与黑暗混为一体。 “怎么了?”元司遥呼出一口气,看着城门外把守的士兵。 “郡主可知道燚王府的暗卫是谁安排的?” 成影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如果不是那日元司遥往自己手心塞了字条,他还不知道如今元司遥正在被人监视。 元司遥想了想,冷笑一声,“若我没有猜错,这些暗卫是三王爷的人!” “三王爷!”成影大惊,磕磕绊绊道,“他不是.....” “他可不是什么废物!”元司遥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小声回答成影的问题,“皇宫里暗流涌动,当初元璟尧还未被废除之时,三王爷尚且能平安长大到现在,岂是真的被神灵庇佑?” 成影何等聪明,元司遥一点便明白,想想这么多年元璟夜都伪装得这般好,更是将所有人都给欺骗了过去,心里不免生出一阵阵恶寒。 “呜——” 空中传来一阵响动,元司遥和成影对视一眼,立即朝着原本规划好的位置而去。 “嘘——”城墙下边,玄忧辰吊儿郎当的对着元司遥吹了一声口哨,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元司遥直接对着玄忧辰翻了一个白眼,无语道,“我是让你来办事的,不是来装逼的!” “装逼?”玄忧辰咬文嚼字,大概明白其中的意思,也不恼,依旧嬉皮笑脸的上下打量了元司遥这一身“花涟”妆。 “遥遥即使是一身丫鬟妆,也难以掩盖身上的气质呐!” 元司遥:“.....” “快些出去,一会被抓了明日我们仨就会被钉在皇宫的耻辱柱上,以示警告!” 元司遥看了看墙的高度,她昨日就已经将所有计划写在字条上,让成影带出去,这一处也是让玄忧辰找的地,以方便他们能出城。 “不急不急,这可是个好地方,而且这里比较偏僻,一般到这个点来巡查的官兵较少,出去定不会被发现!” “但愿如此!”元司遥斜眼看了玄忧辰一眼,“那还不走,等着官兵来抓吗?” 三人鬼鬼祟祟的蹲在墙角下,确定没有官兵之后,玄忧辰站起身来,对着元司遥伸出双手,展开了怀抱。 “来吧!” “?”元司遥不解的看着玄忧辰,“干毛?” “我带你出去啊!”玄忧辰一脸理所当然,扬了扬眉,“你没有轻功,怎么翻越这么高的墙,我只能舍身带你一二了!” “不可!”元司遥还没来得及拒绝,一旁的成影率先开口拒绝,“男女授受不亲,玄公子这般不好吧!” “你不也是男子 ?”玄忧辰脸不红心不跳,随即又做出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难道说你...你其实是女子?” 说罢还不忘记用眼神上下打量成影,最后将眼神停留在成影胸口。 “你!”成影恼羞成怒,“我是男的!” 玄忧辰捂唇闷笑,还准备继续调侃两句,元司遥一把站了起来,瞪了其一眼,“傻逼!” 玄忧辰:“.....” 玄忧辰收起了嬉笑,“咳,那遥遥是....” “你先上去,我就不用你操心了!”元司遥打断玄忧辰的话,干净利落的回绝。 “好吧!”玄忧辰不甘心的撇撇嘴,一个飞身,双脚点地,轻轻松松的便坐到了墙头。 元司遥有些羡慕的看着,有内力,会轻功真好啊! 羡慕归羡慕,元司遥没有忘记正事,对着成影道,“你断后!” “好!”成影点头答应。 元司遥向后退了几步,确定距离足够她助跑之后停了下来。 玄忧辰坐在墙头上,一脸好奇的看着元司遥的动作,想着她如何爬上来。 元司遥微微弓腰,脚上步子一动,如一阵凌厉的强风,元司遥猛的向前冲过去,一脚蹬 墙上,借助腰间和腿部的力量,将自己整个身子往上提。 动作干净利落,眨眼间元司遥已经跨坐在墙上,面对着目瞪口呆的玄忧辰。 “好!”玄忧辰由衷的感叹,若不是情况特殊,玄忧辰都想给元司遥鼓掌了,“遥遥当真是好功夫!” 成影见元司遥已经上去,立即运用轻功跟上。 元司遥没有功夫和玄忧辰打趣,将还在墙里的一只腿收回来,才开始注意着外边的地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元司遥恨不得现在一脚将玄忧辰这个蠢货踢下去。 就是成影都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微微一愣。 元司遥捏着拳头,额头青筋突出,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找的好、地、方?” 一眼望去,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一堆堆小土坡,有的很明显是才堆的,挂着白布,正在空中不断摇曳,周围有树林,雾气更是弥漫。 这他妈就是一片坟地,坟地!!! 对,是一片,很多坟墓连成一片,而最要命的就是,他们仨的脚下也是坟墓,只要往下跳,必定踩别人坟头上。 “这不好吗?”玄忧辰看着元司遥越来越黑的脸,委屈的垮着脸,“我可是选了好久,只有这里没有太多官兵愿意过来!” “这他妈肯定没多少人过来啊!”元司遥低吼,“哪个憨货没事过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人’!” “额!”一阵阴风,玄忧辰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抬手搓了搓自己手臂,“遥遥别这么说,怪瘆人的!” “你特么还知道!”元司遥白了玄忧辰一眼。 不是她迷信,实在是借尸还魂这种事情都出现在她身上了,谁还敢确定不会有其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第172章 往事! 玄忧辰委屈的看着元司遥,“那...我们现在换个地?” 元司遥只感觉自己脑中嗡嗡作响,无奈吐出一口气,“算了,浪费时间,而且容易惊扰官兵!” 元司遥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现代那句“在别人坟头上蹦迪”是什么感觉了。 感受着脚下还有些松软的土壤,元司遥就知道这应该才没多久。 元司遥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跳下别人的坟头,“罪过,罪过哦!” “嗤!”玄忧辰忍不住笑出声,相较于元司遥的着急,玄忧辰更是慢条斯理的下来,“遥遥居然害怕这?” “呵呵!”元司遥念叨结束,冷嘲热讽一句,“你这种杀手最容易招惹鬼魂,看看你脚下的墓碑,弄不好就是你杀的某个人的亲属,小心他半夜来找你,日夜吸收你的阳气,直至你没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不搭理已经愣在原地的玄忧辰。 成影亦步亦趋的跟着元司遥,他很清楚自家郡主忽悠人的本事,对于刚才玄忧辰的羞辱也瞬间舒坦了。 “等等我啊!”玄忧辰咽了咽口水,立即提着衣袍摆小跑上前。 诡异,诡异得紧! 古代本就信奉鬼神,虽然玄忧辰杀的人不在少数,但这种事也并非空穴来风,民间的各种灵异事件更是数不胜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有人故作玄机。 “你来这全是老尼婆的寺庙干什么?” 静安寺外,三人鬼鬼祟祟的蹲在一棵大树上,三人被茂密的树叶所遮挡,与这黑夜融为一体,想要察觉属实不易。 “....”元司遥白了玄忧辰一眼,“我来出家的!” “!”玄忧辰一惊,险些从树上掉下去,倒是成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玄忧辰。 “多谢!”玄忧辰尴尬一笑,随后埋怨的看着元司遥,“遥遥,这玩笑可一点都不搞笑!” “知道你还问!”元司遥唾弃一句,眼睛紧紧的盯着静安寺里面的动静。 静安寺此时一片寂静,更是没有行人,除了淡淡的烛火略显有些生气之外,整个寺庙都显得十分的寂凉。 “这群尼婆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那个老妖婆有些意思,其他的甚是无聊!” “老妖婆?”元司遥立即抓到重点,立即反应过来玄忧辰说的是谁,“为什么这么称呼她?” 孟兮月是疯子,但玄忧辰就算是瞧不起她,也应该称呼其“老疯婆”,而不是“老妖婆”。 “你不知道?”玄忧辰呐呐,“这个老妖婆并不是元崇人啊!” 元司遥看着玄忧辰,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不是元崇人,但她是哪里的我真不知道!” 当初桑榆给她提过一句,但具体的并没有说清。 “啧!”玄忧辰撇撇嘴,悠悠道,“看来桑榆之前对你也并非情真意切啊!” 元司遥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等着玄忧辰继续说。 玄忧辰也不避讳,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悠然自得的躺在一树干上。 “孟月兮是苗疆人!” “苗疆?”成影先是一愣,立即看向元司遥。 元司遥微微眯着眼睛,语气有些生冷,“然后呢?” “然后?”玄忧辰挑了挑眉,“你是元燚的女儿,这些事你不应该很清楚吗?” 提到这,元司遥有些苦恼的挠了挠脑袋,一脸惆怅,“我父王不愿意和我提及这些事!” 玄忧辰能想到,没有半点惊讶,“燚王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淌这趟浑水,他这个做父亲的倒是做得称职!” 元司遥睫毛微微颤动,玄忧辰说得不错,元燚从来不愿意主动和她说这些事,他不想元司遥知道太多,更不想把元司遥牵扯进来。 元燚将元司遥保护得太好,不论是以前的元司遥还是现在的自己,元燚都倾尽全力的保护自己,不然,自己恐怕也没法还魂到“元司遥”身上。 只能说,一切皆有定数吧! 玄忧辰将双手放在脑后,随意道,“我也不过略知一二,具体的燚王定比我了解!” “那你就把知道的和我说说!”元司遥压低声音,“长话短说,一会还要回去!” 玄忧辰看了元司遥一眼,笑了笑,“说来孟月兮,你母妃,桑榆母亲当初可是情比金坚呢!” “情比金坚?”元司遥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微微皱眉,“后来呢?” “后来?”玄忧辰继续道,“后来便是你母妃嫁给了你父王,两人也算是修成正果,而桑榆母亲就是苏浅兮不知何缘故又回到了苗疆,而在回去没多久,当今皇上也就是当时的太子便迎娶了孟月兮为妾!” “但皇上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孟妃!” 不然元修磬就不会这么多年以来对孟月兮不闻不问了。 “聪明!”玄忧辰点了点头,“因为当时的太子喜欢的是苏浅熙!” “纳尼?”元司遥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隐隐对元修磬为什么对桑榆这么好有了答案。 “苏浅熙呢?”元司遥问,“那她可喜欢皇上?” “这我哪知道!”玄忧辰耸了耸肩,“不过据说,当时苏浅熙突然回去,便是接受家族安排的亲事,没多久便也成了亲!” “而后来皇上迎娶了尚书之女莫霞晚为太子妃,成功登基!” 这远比元司遥想的要复杂,苏浅熙当年突然回去,真的是为了成亲吗? 她若是真的喜欢苗疆,真的愿意家族给她安排的婚事,就不会出逃苗疆了。 元司遥抱着点点侥幸心理,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那当时苏浅熙可是心甘情愿接受这门婚事?” 玄忧辰知道元司遥在想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才继续说,“据我了解,苏浅熙并不抗拒这门婚事,而且他夫君与她幼时便相知,所以没多久便怀上了桑榆!” 元司遥眉头拧得更紧了,这又完全说不通了,如果当真如玄忧辰这般所说,那苏浅熙就是喜欢单于秉文的。 那当初她出逃苗疆,当真只是出于对外界的好奇? 元司遥吐出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即问道,“这个孟月兮为何疯了?” 玄忧辰想了想,坐直身子,看了一眼静安寺的院子,“其实孟月兮当初生的双生子,当据说在生第一个孩子时出现难产,窒息而亡,就只顺利生产了当今三王爷,也就是那时孟妃精神便开始恍惚,彻底疯了!” 丧子之痛,对于每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打击,所以精神出现恍惚再正常不过。 但是,元司遥想着一张脸,不知出于何缘故,她并没有对这个孟妃有任何怜悯之心。 第173章 黑衣人 元司遥看着一脸随意的玄忧辰,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如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院子?” 玄忧辰闻言,挑了挑眉,伸出自己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元司遥微微惊讶,怎么比她预测的还要多? 看出元司遥的疑惑,玄忧辰压低声音,稍微靠近元司遥,“一双是宫里那位,一双是元璟夜,还有一双.....” 玄忧辰拉低声线,在元司遥期待的眼神下,玄忧辰耸了耸肩,双手摊开,“我也不知道!” 元司遥只感觉头顶一排黑线,忍不住骂出声,“操蛋!” “嗯?”玄忧辰看着爆粗口的元司遥,故作不满,“你一女儿家,怎么说话如此粗鄙,倒是有失你郡主的身份!” 元司遥正准备说话,忽然间眼神一凝,异于常人的敏锐,元司遥伸手放在嘴边,小声“嘘”了一声。 玄忧辰和成影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随着元司遥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一黑衣人左右观望,确认无误之后小心翻墙而入。 黑衣人身材高挑,应该是一男子,而且武功不低,看着其敏捷的动作,至少是在成影之上。 若不是他们三人所待的地方足够隐蔽,而且高,也很难发现男子的踪影。 元司遥盯着男子的背影,眉头紧紧拧着,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个背影足够熟悉,熟悉到似乎自己有所接触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是谁。 “你说他这是去哪?”玄忧辰煞有兴趣,手撑着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男子的动作。 元司遥沉思半刻,回头看了一眼玄忧辰,“你和他交手,谁厉害?” 玄忧辰想都没想,张口就回答,“当然是本座....” “嗯?”元司遥眼睛一眯,玄忧辰立即将后半两字咽了回去。 “应该....应该不相上下吧!”玄忧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如果不是刚才元司遥发现了黑衣男子,恐怕在男子都翻进院子了之后才发现他的踪迹。 元司遥微微惊讶,玄忧辰再怎么说也是杀手阁的阁主,武功自然不低,能与他打平手的,还真不多。 元司遥看着消失在他们视野里的黑衣男子,“这个方向可是孟月兮的住处?” “你怎么知道的?”玄忧辰很快从尴尬中缓解过来,又开始没皮没脸的拌嘴,“这还真是那个老妖婆的住处!” 元司遥已经懒得搭理玄忧辰对孟月兮的称呼,悠悠道,“偷偷摸摸来这里,而且武功还不错的,除了来找孟月兮还能有谁,难道来找这群老尼姑幽会吗?” “有道理!”玄忧辰认真的点头,十分认可元司遥的分析。 “那郡主,可要我....” “不用!”元司遥打断成影的话,她知道成影的意思,立即摇头否认,“此人武功不低,你若贸然上前跟踪定会被发现,而且容易打草惊蛇!” “那....”玄忧辰摸了摸自己下巴,“我去看看?” “你?”元司遥冷笑了一声,“你确定?” 玄忧辰感觉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瞧不起。 “等等吧!”元司遥目光紧锁孟月兮的住处,“我们现在跟着过去,不仅得不到我们想知道的,可能会惊扰到这里的人!” 大约过了半炷香,元司遥终于见到黑衣人出来。 与进去时不同,黑衣男子此时手上明显多了东西,从外形来看,像是一个罐子,而罐子被黑衣男子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瞧不清里边的东西。 就在黑衣男子翻墙而出时,脚上的动作突然一顿,扭头朝着元司遥三人的方向看来。 元司遥只感觉呼吸一滞,整个身体隐藏在黑暗中不敢动半分,就是呼吸都不由放缓。 黑衣男子紧了紧手中的东西,转身便朝着元司遥三人方向慢慢走过来。 元司遥只感觉自己自己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抿了抿唇,脑中不断运转如果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就是玄忧辰此时都神色严肃,眼神里更是透露身为杀手而有的肃杀之气。 成影紧紧的捏着剑柄,已然做好保护好元司遥的准备。 黑衣男子不断靠近,空闲的一只手从腰间抽出利剑。 眼见就要躲不过,元司遥手微微一动,宽广的广袖里滑落一把匕首捏在手中。 就在元司遥三人以为要动手时,黑衣男子却突然一顿,没有再继续上前,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迅速飞身离开。 元司遥瞬间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匕首藏好。 “看给你紧张得,有我在,我会让这猢狲伤了你不成?” 很明显,危机解除,玄忧辰又开始没皮没脸起来。 元司遥转头看向他,皮笑肉不笑,“是吗,那刚才我怎么听见有些人的呼吸声都成了波浪线?” 虽然玄忧辰听不懂元司遥的言外之意,但直觉告诉他定不是好话。 玄忧辰无所谓,指了指一旁依旧小心翼翼的成影,“我一个人尚可与他打成平手,但我们不是还有你这个小侍卫吗,我瞧他武功也不低,我们两人联手定将他拿下!” 元司遥没有继续接话,只是环顾着四周,确保再也没有人之后才看向成影。 “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什么情况定要想办法通知我们!” “可是....”成影不放心,想要跟随元司遥,话没说完就被玄忧辰打断。 “可是什么,有我你还不放心吗,我武功比你高,定将你家郡主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玄忧辰怎么可能会放过和元司遥独处的机会,兴致冲冲的拽着元司遥就要走。 元司遥给了成影一个放心的眼神,敏捷的下树。 元司遥从来没有来过静安寺,全程都是玄忧辰在前面带路,玄忧辰更是惊奇的发现,不论自己多快的速度,元司遥总能跟上。 明明是一个没有内力的小丫头,身上却如此敏捷,更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感。 两人快速的穿梭在黑暗中,很快就来到了孟月兮的院子。 一眼看去,只有一间屋子有微弱的灯光,四周无人,元司遥总感觉有些异常。 孟月兮再是疯子,那也是一个妃子,元修磬怎么可能不安排人照顾她饮食起居? 元司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孟月兮的寝室。 然而还未靠近,元司遥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第174章 诡异! 怎么回事? 元司遥偏头看向玄忧辰,两人对视了一眼,显然玄忧辰也察觉到了异常。 没人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个黑衣男子与孟月兮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两人只能悄无声息的靠近,透过纸窗,元司遥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依稀见着一模糊的身影靠坐在床榻边上。 看不清脸,但应该就是孟月兮。 元司遥知道此时是进不去的,无法进去就不知道孟月兮发生了什么,那这血腥味是否出自孟月兮,还是别的? 玄忧辰抬手戳了戳元司遥的手臂,元司遥扭头看向他,黑暗之中只见玄忧辰的嘴一张一合。 “怎么办?” 元司遥看懂了玄忧辰的意思,回头看向屋内,屋内的身影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 元司遥默默无言,只是站直了身子,环顾四周的环境,并没有特别好隐藏的地方。 元司遥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屋顶,眼珠转动一圈,元司遥弯腰捡了两颗石子捏在手心。 玄忧辰不明所以,静静的看着元司遥的动作,直到元司遥站起身,伸手向上指了指。 玄忧辰会意,挑了挑眉,一手揽过元司遥的腰际,脚尖轻点,轻轻将元司遥放在屋顶上。 元司遥蹲下身子,确定好角度,指尖微动,抬起自己右手,手中的石子像得到命令,弹飞了出去。 “啪,啪!”相继两声,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屋里的人听见。 玄忧辰瞪大眼睛,不明白元司遥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显让孟月兮知道他们的存在吗。 元司遥压低自己的身子,猫着眼睛紧紧等着。 “吱!” 片刻,屋门终于被人打开,一个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被拉得很长,却没有踏出屋门。 元司遥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双手紧紧攥着,甚至能感受到手心的汗液。 “哈哈哈,我的孩子来看母妃了吗~~~” 凄厉的大笑声开始回响在院子里,这让毫无防备的元司遥和玄忧辰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眼睛瞪得像个圆球。 “梦里故乡慈母泪,滴滴穿石盼儿归!” “盼儿归啊——!” 一声声的凄喊绕梁回响,更是横冲直撞的撞击元司遥的大脑,让她感觉头痛欲裂。 屋檐下的身影终于动了,元司遥忍着头部的剧痛,死死的盯着下边的动静。 从月光的折射下看出,孟月兮只是走了出来,但身子还是隐藏在屋檐下,让元司遥看不清她的面容。 “世情薄——” “人情恶——” “雨落黄昏花易落——” 凄厉的曲子响起,原本就头痛欲裂的元司遥此时甚至开始有些恍惚,而孟月兮的曲子却越唱越快,一声又一声的凄惨和大笑不断的冲击二人。 元司遥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额头汗如雨下,一旁的玄忧辰也好不到去,即使已经很克制,但月光下,整张脸却白得有些异常。 元司遥紧紧咬住牙关,确保自己不要晕厥,迅速的摸出腰间的银针。 夜间,元司遥看着自己捏着银针不断发抖的手,一滴汗珠划过额头滴落在元司遥长长的睫毛上,元司遥快速的眨了一下眼睛,汗珠滴落。 “世情薄,人情恶——” 还来! 元司遥咬住嘴唇,不断调整呼吸,顾不得发抖的手,迅速将银针插入自己的穴位。 “呼!”元司遥感觉自己呼吸都通畅了,又给自己施了一针,直到身上的不适终于得到缓解。 相较于元司遥,一旁的玄忧辰要好一些,有内力傍身,玄忧辰只感觉有些眩晕和脱力。 元司遥一把抓住玄忧辰的手臂,将银针施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屋檐下的身影终于动了,嘴里的曲子却依旧没有停下,身影一步步的走到院子中央,整个背影终于显露在元司遥眼中。 一袭白衣拖地,头发凌乱不堪,从背影看来身子十分的消瘦。 即使只是背影,但元司遥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孟月兮。 “孩子,我的孩子!”孟月兮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呐呐,“你是来看母妃了吗?” 元司遥沉住气,紧紧的看着孟月兮的动作。 忽的,在元司遥和玄忧辰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孟月兮忽的转身。 惨白无比的脸,却搭上烈焰红唇,额间碎发凌乱,脸上青筋突出,眼神冷漠而饥渴。 孟月兮手上抱着一个头枕,嘴角更是挂着诡异的笑,活似一个厉鬼。 元司遥和玄忧辰瞳孔猛的紧缩,呼吸更是一滞,感觉全身的血脉都已经凝固,整个后背都在发凉。 元司遥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虽然孟月兮的目光没有落在他们方向,但直觉告诉元司遥孟月兮定是发现了什么。 元司遥忍着心里的恶心,将孟月兮上下打量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孟月兮脸上片刻,才伸手扯了扯玄忧辰的衣袍,无声说了一句,“走!” “你还好吧!”玄忧辰搀扶住元司遥的手臂,两人翻墙而出。 成影一眼看见二人,迅速飞身而下,瞧见神色不对劲的元司遥,心里一阵慌张,“郡主!” 元司遥正准备说话,双腿却一软,喉间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遥遥!” “郡主!” 玄忧辰和成影一左一右搀扶住元司遥,让元司遥靠坐在墙面上。 “如何了?”玄忧辰担忧的看着脸色发白的元司遥,“可是那个曲子?” 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原本两人都没有什么不适,自从孟月兮开始说话之后,玄忧辰才感觉到自身的不适,但处于恍惚间的他根本无法顾及一旁的元司遥。 直到元司遥给他施针,他才缓和过来。 但最先感受到不对劲时玄忧辰就用内力压制,但元司遥却不一样,她没有内力,无法压制体内的不适。 “呼!”元司遥点点头,有些无力道,“是我疏忽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扔嘴里,才踉跄着站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两人点头,正准备离开。 却在这时,心里一股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涌入元司遥的心头,元司遥顿了顿。 “怎么了?”察觉到元司遥的不对劲,玄忧辰也停了下来,“可是身子又不适了?” “没有!”元司遥摇摇头,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早就准备的好蒙面用的黑布递给二人,“戴着,这里太诡异了,以防万一!” 两人看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黑布戴在脸上。 不知是人倒霉还是今日不易出门,还没走出多远的三人停住了脚步。 一语成谶,元司遥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黑衣人暗骂一声,“妈的!!!” 第175章 中毒 “怎么办?”玄忧辰唾弃一声,“这猢狲居然在这里等着我们!” 元司遥微微眯着眼睛,借助月光,打量眼前的男子。 “三位半夜不在自己府邸好好休憩,这地狱无门非要来闯,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 随着男子的话落,四周哗哗围上几十位黑衣人,将元司遥三人团团围住。 “哟,就凭这几个小罗罗,就想留下本座的命,未免也太瞧不起本座了!” 似乎察觉到玄忧辰的武功不低,黑衣男子没有再贸然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玄忧辰,实在记不得这自称“本座”的男子是谁。 “不知阁下是?” “我是你爷爷!”玄忧辰邪笑一声,“知道本座名讳的都去见阎王了!” “你.....”黑衣男子似乎被惹怒,皮笑肉不笑,“那我就亲自扒了你们的皮,亲自看看你是谁!” 一阵强劲的风袭来,玄忧辰一把推开元司遥,小声叮嘱,“这猢狲交给我,你注意保护自己!” 元司遥没有说什么,抽出匕首,对着四周的黑衣人一刀封喉。 元司遥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眼神却不由的瞥向玄忧辰与黑衣男子的方向。 熟悉的动作在元司遥脑中划过,元司遥十分确定在哪见过。 而且玄忧辰说得不假,黑衣男子武功确实不低,两人对峙这么多招都没有从对方的手上讨到好处。 但不难看出,黑衣男子明显对上玄忧辰有些吃力,玄忧辰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混迹江湖的杀手,杀人更是毫不心慈手软,怎么黑怎么来,黑衣男子渐渐的有些吃力。 “你到底是谁!”黑衣男子有些吃力的躲过玄忧辰的一剑,慢慢与玄忧辰拉开距离。 “本座说了,想知道本座的名讳,就去问阎王!” 玄忧辰指尖转动,一个飞身上前,空出的一只手三指弯曲,如利钩,对准黑衣男子的脖子。 黑衣男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玄忧辰,眼睛猛的睁大,忍不住暗骂一声,一个后空翻,堪堪稳住身形。 然而玄忧辰却没有放过黑衣男子的意思,紧紧相逼。 黑衣男子见状,来不及躲避的他一把抓住一旁的手下挡在自己前面。 “咔嚓”一声,男子嘴角流出鲜血,眼睛瞪得如圆球,死不瞑目。 “嘭!”玄忧辰手指一松,男子倒地不起,留下身后一脸惊恐的黑衣男。 “找死!”黑衣男子震怒,手指张开,一把白色粉末对着玄忧辰洒去。 玄忧辰没有料到这猢狲会突然耍阴招,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吸入粉末的玄忧辰双腿一软,忍不住单膝跪地,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该死!”玄忧辰吐出口中的血水,想站起来,但全身无力,很快又跌下去。 玄忧辰想运用内力让自己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内力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此时就像一个废物一样。 得到这个认知的玄忧辰心里一慌,不死心的一遍遍尝试,但结果还是一样。 “别挣扎了!”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我这毒粉,除了我,无人能解!” “你有本事就和本座单打独斗,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哈!”黑衣男子大笑,“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强弩之末,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我说过,我会亲自扒了你的皮!” 黑衣男子一步步走上前,提着手上的剑,对着玄忧辰脸上的黑布就要挑去。 玄忧辰暗暗咬牙,心里发誓,今日不要他逃出去,不然他就算把这天下翻个遍,都要把这猢狲找到。 眼见利剑就要对着自己的脸划过来,玄忧辰紧紧咬住牙关,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 “哧!” 就在黑衣男子的利剑距离玄忧辰的脸还有半公分时,一把匕首径直对着黑衣男子的利剑飞来。 匕首与利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玄忧辰眼睛一亮,转头看向匕首飞出的方向。 只见元司遥一个飞身上前,对着黑衣男子的胸口便是一脚,随即一个旋转落地,快速来到玄忧辰身边,一把将玄忧辰搀扶起来。 “吃了!”元司遥将一颗药丸塞进玄忧辰嘴里,眼睛盯着被自己一脚踹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什么垃圾,敢在我面前炫耀!”元司遥哼哧一声,“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你到底是谁!”黑衣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慢慢红润的玄忧辰,踉踉跄跄站起来,“不可能,这个毒药除了我,无人知道,你到底是谁!”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你当作宝贝!”元司遥的手并没有离开玄忧辰,在黑衣男子看不见的地方,依旧死死的稳住玄忧辰的身形。 玄忧辰更是极力的配合元司遥,故作轻松,“我还以为什么厉害的家伙,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不可能!”黑衣男子一手抓过地上的剑,毕生所学遭到质疑,黑衣男子杀红眼,对着元司遥喉咙刺去,“我要杀了你!” 玄忧辰一紧,想替元司遥挡这一剑,却被元司遥一把拽开。 一个向后弯腰躲过,抬脚踢开利剑,向后翻转一圈,喜欢近身贴战的元司遥一个回旋,已经来到黑衣男子面前。 伸手就要扯过黑衣男子脸上的面纱。 黑衣男子见状,立即偏头,向后飞身躲过。 元司遥武功怪异,完全让人琢磨不透。 黑衣男子斜眼瞥过一旁的玄忧辰,忽的方向一转,对着玄忧辰杀去。 玄忧辰眼神渐渐暗下来,即使服下元司遥的药得到缓解,但是他全身的内力还是没有恢复,根本无法躲过黑衣男子这一剑。 元司遥在黑衣男子动身时自己也已经开始脚上的动作,所幸自己距离玄忧辰近,躲不过黑衣男子这夺命的一剑,元司遥只能一把推开玄忧辰。 利剑从元司遥手臂划过,一道很长的伤口从元司遥的大手臂连接到手腕处,鲜血很快就涌了出来。 “丫头!”玄忧辰大惊,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上前就要和黑衣男子拼命。 元司遥却一把拉住玄忧辰,见着成影已经将其它黑衣人解决,快速朝着成影的方向大喊了一声,“走!” 黑衣男子哪肯放过他们,即使自己的人已经被杀死,也依旧死死追在后边。 第176章 春药! “那孙子还跟着我们!”玄忧辰一手捂着胸口,全凭元司遥和成影拖着跑。 元司遥回头看了一眼,停了下来。 “成影,你带着玄忧辰从小道跑,我去引开他!” “不行!” “不可!” 成影和玄忧辰几乎是异口同声,想都没想的拒绝。 “遥遥,此人武功不低,而且喜用手段,你没有内力,恐怕很快被他抓住!” 玄忧辰脸色越来越不好,说话不断的喘气,第一次玄忧辰这么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别啰嗦了!”元司遥松开玄忧辰,“我们不分开跑,今晚谁都别想逃出去!” 元司遥语气放缓慢,用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成影的手臂,“进了城,城西有家客栈,你将玄忧辰安排在那里,明日午时,我便来寻你们,你们放心,这孙子想抓住我,还没有这么容易!” “可是郡主....”成影满脸为难,提议道,“你将玄公子带回去,我去引开他!” “不行!”元司遥想都没想,“我没有内力,玄忧辰现在就是一个废物,我们很难进城!” “行了!”见成影还想说话,元司遥迅速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塞给玄忧辰,“过了一个时辰,再服药,切记!” 说完,元司遥没有继续给二人开口的机会,转身朝着另外一条路摸索过去。 玄忧辰咬咬牙,死死捏着手里的药瓶,感受着上面残存的温度,“走!” 黑衣男子看着兵分两路的人,眯了眯眼睛,转身朝着元司遥的方向追去。 “娘的,他朝着遥遥的方向去了!”玄忧辰向后看了一眼,气得直跺脚。 “郡主早就料到,她是故意将人引开的!”成影艰难的开口,两人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黑衣人明显更恼怒元司遥,特别是在元司遥解了他的毒药之后更是恼怒,元司遥明白此人不会放过她。 而且黑衣人没有理由追他们两个,很明显玄忧辰现在就是一个“废物”,而成影看着便也是听从元司遥,所以,抓住元司遥对于黑衣男子来说是最有价值的。 元司遥依靠着来时的记忆,不断的摸索,虽然她没有内力和轻功,但是隐藏本就是身为军人不可缺少的技能。 元司遥躲在一草丛里,看着还在流血的左手臂微微皱眉。 再这番下去,恐怕此人会寻着味道找来。 元司遥将身上的药包拿了出来,看着各种研制的药粉,都是为了今晚准备的。 除了一些解药外,更多的就是毒药粉。 元司遥迅速从翻找,看着手里的药粉,微微一愣,“春药?” 她为什么会把这个带出来? 想了想可能是出门时太着急,随手抓的。 而且元司遥本就喜欢乱放东西,不论是毒药还是解药元司遥都喜欢放在一起。 当然,这样放自然有她的原因,毕竟这些药也就自己知道。 而这个春药的确是她研制的,在现代时她也会看一些小说,女子被下春药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所以当初她抱着这样的心思,无聊自己研发了一个加强版的。 为什么说是加强版,那是元司遥实在是嫌弃古代的春药。 古代的春药要在一定的时间后才开始发作,元司遥想着,万一还没发作对方跑了怎么办,所以自己就改良改良。 只要吸入自己研发的春药,能立马起效,而且古代的春药大多数是口服或者鼻腔吸入,元司遥自认阴人很有道,所以不管是皮肤接触还是眼睛,鼻腔,嘴巴,都能将春药融入体内。 最主要,元司遥在里面加了自己研发的“制幻”。 制幻是元司遥自己研发的,类似于古代的迷药。 但制幻并不会将人迷倒,只会产生幻觉,像现代吃到一些毒蘑菇一样,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元司遥之所以把它加春药里,最主要的是想验证中毒者能不能幻想出长腿美女。 元司遥眼神复杂的看着手里的春药,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我把它带来作甚?” 正准备将春药扔到一边的元司遥手一顿,眼睛忽的一亮。 凭什么自己要在这里躲躲藏藏,像通缉犯一样被到处追杀。 “狗日的!”元司遥嘴角一勾,将春药拿在手里把玩,“爷爷今晚不给你下药,明早就切腹自尽!” 元司遥猫着身子,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距离那片坟墓已经不远,而且此时已经渐渐的听见鸡鸣声,只能速战速决,尽早的回到燚王府,免得被那群狗仔发现异常。 元司遥耳朵动了动,感觉到脚步声,她知道那名黑衣人已经追了过来。 “别躲了,你以为你能逃过我的手掌心?”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停在原地,目光落在元司遥的藏身之处。 “今晚我就把你抓回去,给我们那些宝贝泡酒!” “泡酒?”元司遥微微皱眉,依旧没有动静。 “既然你不肯出来,那我就只能亲自请你出来了!” 黑衣男子冷笑,一步步朝着元司遥的方向走去。 “五、四、三、二....” 元司遥心里默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最后一个数落下,“一!” 元司遥猛的站起身,朝着前面狂奔。 “现在才跑,已经晚了!”男子一个飞身追上去。 元司遥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狂奔,直到与前面一棵苍天大树迎面相撞,元司遥一把拽住树干,借助惯性环绕树干一圈,与后面的黑衣男子来了一个两两相望。 黑衣男子没有料到元司遥会突然停下,猛的停下身子。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眼前的女子眉头微微上扬,突然伸出双手,手掌伸开,手心的白色药粉随着微风的拂过,全吹到了男子身上。 “唔!” 男子反应过来,立即捂住,元司遥看准时机,向后退了几步。 “你对我做了什么!”黑衣男子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甩了甩头,全身更是开始燥热。 看着眼前多个“元司遥”,黑衣男子明白自己应该是中了毒药,但他并没有出现惊慌,而是嘲笑了一声,扯了扯衣服,“你以为你给我下毒有用吗,就这点毒药,对于我来说就是些儿戏!” “你说什么呢?”元司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谁给你下毒了,我不过是给你下了一点春药,这可不是毒药!” “春.....药?”黑衣男子撕扯衣裳的手一顿,眼神越发迷茫。 第177章 怪异 “嗯哼?”元司遥笑意盈盈,对着黑衣男子做出一个再见的手势,“你慢慢享受吧!” “你....你给我站住!”黑衣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的燥热让他难以忍受,手更是不受控制的撕扯自己的衣裳。 渐渐的眼神开始模糊,四周在他眼里更是变了样,一帧帧的画面,让男子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影。 “嘭!”一声响动, 逃走的元司遥忍不住的回头,只见黑衣男子整个身子撞到树上,从元司遥的角度看去,黑衣男子双手紧紧的抱着树干,身子不断的扭动,上身的衣裳大敞,力气之大让树上的树叶哗啦往下掉。 “咦~”元司遥立即撇开眼睛,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人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染料, 原本还有些懊恼没有趁人之危扯下男子脸上面试的元司遥立即将这个想法扔出去。 就这力气,把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奶牛都拉过来还不一定管用。 眼见着天边的白色越来越亮,元司遥不再理会男子的“呻吟”声,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罪过罪过哦!” 元司遥对着坟墓拜了拜,立即飞身而上,翻上城墙。 不得不说这里实在是阴气十足 也难怪都到这个点了还是依旧没人来把守。 元司遥快速跳下城墙,身子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嘶” 手臂随意包扎的伤口又渗出血水,元司遥皱了皱眉,顾不得太多,站起身就离开。 从城门到燚王府还要一定的距离,元司遥本因为今晚受到曲子的影响,速度慢上许多,直到天大亮才赶到燚王府。 元司遥小心翻进花涟的寝屋,检查脸上的人片面具,看着有些凌乱的发型,元司遥抬手随意扒拉了两下,再重新换上花涟的一套衣裳。 “今日这燚王府为何这般安静?”暗处的一名暗卫看着元司遥的屋子,实在是感觉有些诡异。 “你我在这守了这么多时日,这个元郡主哪日不是日上三竿方才起身?”另外一名暗卫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实在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对这么一个女子这般上心。 第一名暗卫还是忍不住的怀疑,“那婢女呢,平日这个时辰,她那贴身婢女早已开始打扫院子!” 这般提醒,这个院子看着确实有些怪异。 平日元司遥起身晚,但她那个婢女却是闲不了的主,每日都会打扫院子,或者给元司遥做一些点心端过来,等着元司遥起身。 可今日,整个院子都异常的安静,不仅元司遥没有起身,整个院子连个鬼影都没有。 “来了!”第三名暗卫示意了一个眼神, 只见元司遥的院子门被推开,“花涟”手里端着洗漱的东西,小心的靠近元司遥的寝殿。 “花涟”微微垂下头,轻轻推开元司遥的寝殿门,反手将屋门关上。 见着花涟,暗中的几名暗卫才终于放下心来,依旧仔细的观察着这间院子的一举一动。 元司遥伫立在门后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目光却透过一扇门,看向一处。 片刻,元司遥将手中的东西放好,快速换衣裳,又将一身行头换成才睡醒时的样子。 想了想又翻出一床被褥扔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待一切准备妥当,元司遥才来到花涟身边。 花涟依旧静静的躺着,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元司遥掀开花涟的被子,正准备将花涟颈间的银针拔掉。 想了想,元司遥收回手,将花涟搀扶到软榻上,又将自己穿过来的衣裳放到软榻旁边。 也幸得这丫头中规中矩,即使身为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没有因此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衣裳和府中其他丫鬟一样,永远都是做一样的,所以即使是花涟自己,也很难察觉这身衣裳已经不是昨日那套。 做好一切,元司遥才伸手拔掉花涟颈间的银针。 花涟眉头微微皱起,嘴里呜咽了一声,悠悠的有了醒来的迹象。 “嗯?”花涟睁眼,看着富丽堂皇的寝殿,有一瞬间的迟钝,更是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睡了很久。 “醒了?” 一声轻柔的声音,花涟一愣,猛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郡主!”花涟手脚并用的起来,“奴婢、奴婢....” “哎哟!”元司遥嘘了一声,“小声些,你应该是太过劳累,昨晚竟然晕倒了,不过没什么大碍,我看着这软榻方便,也就让你在这歇息下了!” 察觉到自己在软榻上,并没有影响到元司遥就寝,花涟才稍稍放下心。 但元司遥始终是自己主子,花涟立即翻身下床,慌乱的穿衣裳,“都是奴婢的不是,劳烦郡主...” “你可是小声些,莫要将你那小儿郎知道,不然他又要担忧了!”元司遥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一夜未眠,元司遥实在是疲惫,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花涟自然知道元司遥口中的小儿郎指的谁,虽然感到害臊,但也没有再说话。 花涟小心的收拾屋子,元司遥见着差不多,走到窗边,将寝殿的几扇窗户都打开了。 “郡主,这早晨寒气重,这般可是容易着凉!”花涟出声阻拦,小心的给元司遥准备今日的衣裳。 “无事,早上空气好,屋里闷得紧!”元司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平日里不怎么开窗的她今日将所有窗户大开。 暗处的三名暗卫一愣,全都瞥过眼。 主子可是交代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注意元郡主的院子来了什么人,元郡主去了哪,至于那间屋子,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若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就剜了他们的眼睛。 “王爷,昨夜静安寺外有人动手了!”一名暗卫匆匆赶到三王爷府, “什么情况?”元璟夜放下手中的手绢,语气生冷,“可查出交手双方是何人?” 暗卫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道,“并未!” “并未?”元璟夜眼睛眯起,冷笑了一声,“我派你们过去盯着,你们便是这般做事的?” 四周徒然沉闷压抑,暗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子饶命,实乃对方的武功都不低,属下失职,让对方潜入静安寺,后来双方在外交手,因皇室的人也在盯着,所以属下才不敢贸然动手!” 第178章 烫伤 “所以,你们双方都不知是何人?”元璟夜眼睛微微眯着,语气太过于平淡,平淡到听不出喜怒哀乐。 但暗卫只感觉后背一凉,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王爷息怒!” 元璟夜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手帕,指腹不由的摩擦手帕上绣的秀娟小字。 “当时交手情况如何?” 暗卫咽了咽口水,将昨晚看见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说其中有一名女子?”元璟夜手上的动作一顿,如鹰一般的眸子直视跪在地上的暗卫。 “是,但他们都蒙了面,属下并没有看清其面目!” 暗卫尽可能的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努力将有用的线索告知元璟夜,生怕元璟夜一个不高兴,自己恐小命不保。 元璟夜没有说话,暗卫小心翼翼继续道,“而且,此女子似乎懂得医术,当时她的人明显遭到暗算中了毒,此女子轻而易举便解了毒,但也因此受了伤,左手臂到手腕处被划伤,王爷可以依据此调查一二!” “懂医术?”元璟夜一愣,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手帕,目光停留在手帕上的“遥”字。 “会是你吗?”元璟夜自言自语,拿着手帕的手不由紧了紧,“可别让我失望呐!” 元璟夜站起身,将手帕揣入怀里,“备车,去燚王府!” 燚王府内,元司遥找借口将花涟打发出去,小心的清理手臂上的伤口。 经过一晚,手臂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黑色的淤血密布在伤口,元司遥小心清洗,上药。 “嘶!”元司遥微微皱眉,刺痛让她忍不住的抖了抖,“奶奶的,不要让小爷我逮到你,不然小爷非扒你一层皮!” “郡主!” 房门被敲响,外边响起花涟的声音,元司遥手上动作一顿,回过头看着屋门处,“怎么了?” “三王爷来了,说是要见郡主,郡主可是要去?” “三王爷?” 元司遥一愣,看着手臂上的伤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元司遥半晌不说话,花涟又敲了敲屋门,“郡主?” “哦!”元司遥呼出一口气,故作淡定,“你先将他安排在大堂,我整理一二便过来!” “是!”花涟转身离开。 元司遥看着才包扎好的伤口,咬咬牙将纱布解开。 又起身麻溜的将盆里的血水倒在屋里种植药草的土壤里。 “得亏老娘没事在屋里挖了这么个地,草!”元司遥小声嘀咕,拿过一旁的小铁锹随意薅了两下。 待一切都弄好,元司遥低头闻了闻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或许别人闻不到,但学医的元司遥本就对血腥味敏感。 想了想,元司遥又快速换了一件青色的衣袍,拿过桌上的香包挂在腰间。 此香包是元司遥自己制作的,并不似平常女子那般,元司遥这里面放的都是药材,整个药包都弥漫着药香味。 做好一切,元司遥才往大堂走去。 “不知今日三王爷登门,有失远迎,三王爷莫怪罪!” 坐在位置上喝茶的元璟夜听闻,抬起头,便看见踏入大堂的一抹青色,眼底不由的染上一抹笑意。 “是本王叨扰了元郡主,元郡主莫要计较才是!” 元司遥笑了笑,走到元璟夜面前微微福身,“不知今日王爷过来,可是有何事?” 淡淡的药香窜入元璟夜的鼻腔,让原本心里有些郁结的元璟夜顿感心旷神怡。 元司遥似乎过来得很急,脸上微微泛红,让原本就长得绝美的她多了一份俏皮,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宠溺。 元璟夜抿了抿唇,掩盖眼底的贪婪,换上平日淡淡的笑意,“我无意得到几本医书,放我这也是暴殄天物,想着郡主医术如此了得,便给郡主拿过来!” “医书?”元司遥抬头看了一眼元璟夜,藏在广袖下的手不由紧了紧, 元璟夜示意了一旁的侍从,侍从立即走到元司遥身边,双手将医书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看了看元璟夜,又看了看侍从手上的医书,嫣然一笑,“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王爷了!” 元司遥伸手接过医书,随意看了看将医书递给一旁的花涟,坐到了元璟夜的对面。 “郡主不嫌弃便好!”元璟夜抿了一口茶。 “王爷说笑,王爷这般赶来给我送医书,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说着,元司遥看了看外边已经快要到头顶的太阳。 快要到午时了! 但元璟夜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元司遥闲聊。 两人说着,下人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丫鬟给元璟夜添茶水,滚烫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丫鬟屏住呼吸,小心换完元璟夜的转身朝着元司遥的方向走去。 元璟夜看着丫鬟的背影,眼底的笑意全无,指尖微动。 顿时丫鬟只感觉小腿一阵刺痛,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丫鬟径直对着元司遥倒去。 元司遥眼睛一跳,依照元司遥的身手,想要躲过丫鬟手上滚烫的热水不是难事,但元司遥却一动不动,让滚烫的热水倒在自己左手臂上。 “啊!” 电光火石间,让花涟吓忍不住尖叫出声脸色发白,一个箭步上前将元司要搀扶了起来,“郡主!”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丫鬟扑通一声滚在地上,额头不断的磕在地上,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 “元郡主!”元璟夜故作一脸惊恐,快速来到元司遥面前,想要查看元司遥有没有烫伤,但伸出的手被元司遥巧妙躲开。 元璟夜一愣,“不...不好意思,实在是焦急,忘了男女有别!”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此时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眉头更是紧紧的拧着,“没..没事!” “郡主!”花涟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一把掀开元司遥的袖子,露出烫伤的手臂, 白玉般的手臂暴露出来,却有一大块烫伤十分的醒目,通红一片看着都十分的疼。 “天呐!”花涟惊呼,着急的对着外边大喊,“快叫府医,还愣着干嘛!” 花涟十分恼怒的对着还在地上求饶的丫鬟怒吼,小心的将元司遥宽大的袖子挽到肘间关节处,不让打湿的衣袖碰到元司遥的伤口。 “没..没事,我屋里有药,不用劳烦府医!”元司遥咬着后槽牙,脸色发白,情况看着很不好。 “今日陪不了王爷了,我这有些事,就不奉陪了!” “处理伤口要紧,元郡主不用顾我!”此时元璟夜心里五味杂陈,看着转身离开的元司遥抿了抿唇。 “王爷!”侍从走到元璟夜身边,“可是要回去?” 看着消失的身影,元璟夜抿了抿唇,“送一些上好的烫伤药过来!” 第179章 连根拔起! 客栈内,眼见已经到了晌午,却依旧没有瞧见元司遥的身影。 成影此时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很想去找元司遥,奈何此时的玄忧辰已经渐渐陷入昏迷状态,他根本不能撒手不管。 “唔——” 玄忧辰痛呼一声,强劲的毒素在不断的啃噬着他体内的每一寸血肉,让他不由闷哼一声。 强撑着全身的痛楚,玄忧辰悠悠睁开眼睛,喉咙干涩,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玄公子!”听见身后的响动,成影转身一个箭步上前,给玄忧辰喂下一点温水。 “遥...遥遥来了吗?”得到温水的滋润,玄忧辰总算发出一点声音,但喉间的嘶哑听着让人不由的心惊。 成影有些难堪的抿了抿唇,紧紧捏着手中的茶盏,摇了摇头,“并未!” “咳咳咳!” 玄忧辰顾不得全身的痛意,挣扎着就要起来,吓得成影赶忙去搀扶住玄忧辰,不让他起身,“玄公子,你这是作甚!” “我...我要去找遥遥!”玄忧辰瞪着不让他起来的成影,“昨夜那黑衣男子武功不低,遥遥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对手,我就是一个蠢货,怎么会相信遥遥会从那猢狲的手中安然逃脱!” 玄忧辰脸色惨白,此时的他全身使不上半点劲,几乎是一个废物。 玄忧辰没有料到此毒竟然如此强横,不仅压制住他全身的内力,更是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精气,如果不是元司遥的药和成影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恐他已经无法强撑到现在。 “玄公子!”成影依旧没有松手,“我们此时不清楚外边的情况,如此贸然出去定是不妥,况且公子此时身中剧毒,根本不能动用武功!” 成影心中的焦急一点不比玄忧辰少,但他不得不听从元司遥的命令看好玄忧辰。 “那就这般对遥遥不管不顾?”玄忧辰依旧瞪着成影, “我.....”成影面露痛苦,早知如此,昨晚无论元司遥说什么,他都不应该让元司遥以身犯险的去引开敌人。 玄忧辰正准备继续说什么,门外便被人轻轻敲了两声,仅仅两声便没有了响动。 成影和玄忧辰一愣,立即不再出声。 “谁?”成影低喝一声,拿过一旁的剑紧紧握在手中。 “我!” 熟悉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中,成影心里一喜,快速过去开门。 房门打开,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成影并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欣喜的唤了一声,“郡主!” 元司遥左右看了看,一个侧身进了屋内,伸手掀开脸上的人皮面具。 看着熟悉的容颜,玄忧辰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瞬间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勉强的扯出一点笑出来,“你总算来了!” 元司遥也不耽搁,一边快速的从包里拿出银针,一边吩咐成影去准备热水。 “你怎么还没昏睡过去,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省人事了呢?” 昨晚元司遥就已经察觉到此毒不简单,奈何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她解毒,只能用药压制玄忧辰体内的毒素,不让其流进心脉。 “遥遥不来,我怎敢安然睡过去!” 依旧是调侃的话语,但元司遥难得一次没有回怼玄忧辰,只是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拿着银针给已经闭上眼睛,彻底陷入昏迷的玄忧辰施针。 元司遥将银针一根根施进玄忧辰的十指,每一针都小心翼翼,以免触及到不该动的穴位。 成影依旧蹲守在窗边,小心观察四周的情况,不让人打扰元司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元司遥依旧神情专注,将最后一根针施入玄忧辰的神封穴。 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玄忧辰微微皱起眉头,气血翻涌,一阵恶心感袭来,玄忧辰毫无意识的侧身开始呕吐。 元司遥眼疾手快,将早就准备好的木桶接住玄忧辰的呕吐物。 乌黑色的血液从玄忧辰的口中吐出,元司遥轻轻拍了拍玄忧辰的后背,直到玄忧辰彻底吐不出来,元司遥才搀扶玄忧辰躺好。 “郡主!”成影来到元司遥身边,帮元司遥收拾东西。 “玄忧辰身上的毒需要三次才能清理干净,你继续在这里照看他!”元司遥快速整理东西,看了一眼脸色终于好了一点玄忧辰,“这几日定要小心行踪,昨夜之事元璟夜已经开始怀疑我,他定会安排人暗中调查,你们切记不可露马脚!” “那郡主一人,岂不是很危险!”玄忧辰忧心忡忡的盯着元司遥,十分不放心元司遥的安危。 “你放心,他没有证据,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他今日已经来试探我,我相信,他此时的矛头暂时对不了我!” “什么?”成影大惊失色,“他今日已经试探郡主?” 元司遥抿了抿唇,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叮嘱几句便快速离开。 燚王府,元司遥的别苑内,花涟在元司遥的屋内坐立难安,想着今日元司遥对她说的话,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想着自家郡主每日都被人盯着,花涟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房门响起,正在出神的花涟不由一阵哆嗦,下意识就要出声开门。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花涟咽了回去,想着今日元司遥的叮嘱,花涟咽了咽口水,将声音降低了几分,捏着嗓子,尽量的模仿元司遥的声音,“进来!” 元司遥推门而入,花涟看着元司遥大喜过望,快步走上前,微微松了一口气,“郡主!” 元司遥将有着和“花涟”一样的面具摘了下来,快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如何?” “郡主放心,并未有人过来!”也许是今日元司遥对花涟说的话太过于惊骇,花涟说话都不由降低了几分。 元司遥松了一口气,如今她被元璟夜盯着,许多事不方便,不得已将事由告知花涟。 她今后都需要借助“花涟”的身份出入王府,不可能每次都将这丫头弄晕。 若非如此,她也不想将这些事告诉花涟,并非她不相信花涟,而是不想花涟太过于紧张,毕竟任谁被人暗中盯着都害怕。 “郡主...”花涟咬住下嘴唇,眼泪汪汪的看着元司遥,“我们将此事告知王爷吧,如今这般对郡主实乃危险重重,若是郡主出了什么意外,奴婢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可!”元司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脸色暗沉下来,“告知父王并没有什么用,这些人解决了还好有其他人的出现,想要铲除干净,必须连根拔起!” 第180章 珍惜 小丫头听得似懂非懂,元司遥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快速褪下身上的衣裳。 看着还愣在原地的花涟,元司遥无奈叹了一口气。 花涟始终是年纪小,而且这丫头心思太单纯,让她一时之间接受这么多似乎有些困难。 而且元司遥明白,花涟一心为元司遥的安危着想,在花涟心里,元司遥手无缚鸡之力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 要想说服这个丫头,还得想想办法。 元司遥眼睛转了转,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忽道,“花涟!” “郡主!”花涟悠悠的看着元司遥,眼底的担忧都要溢出眼眶。 “你感觉异姓王如何?” 嗯?花涟有些迷茫的看着元司遥,不知为何会突然提及桑榆。 “很厉害啊!”虽然不明白,但花涟还是如实的回答,“异姓王是元崇的战神,守护着元崇的黎民百姓,不仅武功厉害,说话更是...更是听着就是温儒尔雅之人!” 花涟尽力的组织仅有的一点词汇来评价桑榆,在他们眼里,虽然桑榆一直在边关打仗,手上更是沾染了不知多少鲜血,但桑榆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一翩翩公子。 桑榆身上的戾气虽然重,但人们都知道那是战场上留下了的战果,而桑榆更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可以说,上京城鲜少会听见桑榆发怒之类的流言蜚语。 大部分桑榆都是说话淡淡,永远的带着点点笑意。 虽然桑榆常年戴着面具,看着像极了凶神恶煞之人,可大多数人对他是敬畏,而非害怕。 花涟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桑榆的优点。 元司遥听着,不由遥想当年,自己第二次见桑榆,被他威胁的场景。 这也算好说话吗,明明是这么腹黑一个人。 不知不觉,元司遥嘴角挂起淡淡笑意,很快,元司遥眼底闪过点点失落,这种失落将元司遥的思绪抽干,很是心疼。 “好了!”元司遥捏了捏太阳穴,打断了花涟,继续道,“那你也是知道异姓王武功了得,不瞒你说,异姓王曾经教了我一些武功,虽然不足以和高手过招,但保命已经足矣!” 元司遥知道,要想让花涟放心,就得有一个厉害的人作为靠山,而这个靠山,非桑榆莫属。 “当真?”花涟听着,眼睛果然一亮,“那...那往后便是无人再敢欺负郡主了?” 元司遥心里一暖,这丫头心里想的永远是自己的安危。 元司遥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在乎自己的人她却是十分的珍惜。 自己前世无父无母,自己的一条命也属于国家,即使在部队里自己队友对她也算是照顾有加,但自己始终是一个军医,无法和那些上战场出生入死的队友相媲美。 有些东西,是什么都无法弥补的,所以元司遥从穿越过来,一向唯物主义的她第一次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相信老天垂怜,将自己上辈子缺少的都给了她。 不论是元燚,元楚云,花涟,甚至元修磬,徐辞暮,玄忧辰,都是上天弥补给她的亲情和友情,她自然是视为珍宝。 “所以花涟,我需要你的身份,而你需要配合我,将这些想要加害我的,加害燚王府的人一一铲除!” “郡主放心,花涟定会极力配合郡主,不让燚王府受到威胁!” 花涟像是下了某些决心,小小的手紧紧的捏着,对于花涟来说,燚王府就是她的第二个家,从燚王爷将她带到燚王府开始,她的命就属于燚王府了。 元司遥会心一笑,心里也总算踏实了一些。 日后自己要经常出门,只要花涟配合自己,一切都好解决许多。 接下来两日,元司遥照常给玄忧辰解毒,直到第三日,玄忧辰身上的毒才总算解干净。 “你终于醒了!”元司遥呼出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臂。 “遥遥?”还未完全清醒的玄忧辰先是一愣,随即挣扎着坐了起来。 元司遥立即搀扶住玄忧辰,将一个靠枕放在玄忧辰身后。 “我昏迷了多久?”玄忧辰微微皱眉。 “三日!” “三日?”玄忧辰一愣,看着元司遥疲惫的脸,有些心疼道,“幸苦遥遥!” 元司遥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将你带过去的!” 元司遥明白,这趟浑水完全是自己将玄忧辰带下去的。 玄忧辰一江湖人士,这朝堂之事他本不应该掺和,但因为自己,玄忧辰才受伤。 “说什么胡话呢,脚长在我身上,我若是不想去,遥遥还能绑我去不可!”玄忧辰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极力的安慰元司遥,“再说了,你贵为郡主,身份尊贵,若是日后我出了什么麻烦,有你这么大一个靠山,我还乐着呢!” 元司遥苦笑了一声,知道玄忧辰是在安慰自己。 他一个天下第一杀手阁阁主,什么时候需要她这一个郡主来撑腰了。 “好了!”玄忧辰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氛围,在玄忧辰心里,元司遥本应该没心没肺,而不是如此这般模样。 玄忧辰发挥出他幽默风趣的优势,伸手搓了搓元司遥的额头,笑嘻嘻的道,“你这个死丫头眼瞎看不上我,我为了不失去你这么一个大腿,只能将你看做自家妹子,如今我帮自己妹子,有什么问题吗?” 元司遥:“.......” 仅有的一点愧疚片刻间灰飞烟灭,元司遥白了玄忧辰一眼,“如果你不想要这张嘴,我可以给你缝上!” 熟悉的表情出现,玄忧辰“哈哈”笑了两声,恰巧此时成影也推门而入。 “郡主!”成影将手里的铜盆放在元司遥身边,元司遥点了点头。 在玄忧辰的注视下,元司遥掀开自己的衣袖,在玄忧辰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元司遥抬手掀开手臂上的一层皮。 “遥遥!”玄忧辰眉头紧紧拧着,看着元司遥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玄忧辰立即想到那晚元司遥为救自己被黑衣人所伤。 长长的伤口虽然没有出血,但依旧狰狞得可怕,伤口边上的肉已经泛白,很显然是因为这层皮捂着的原因。 元司遥小心的清洗伤口,咬咬牙,“元璟夜已经怀疑我,那日他来燚王府试探我,不得已,我只能这般捂着!” 按照元司遥的医术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但整日被这层皮捂着,想要早点好是不可能的,而且为了不被感染,每日元司遥都要换新的皮,所以带着湿气的皮更是让元司遥的手臂好得越发的慢。 “那你也不必每日这般捂着啊!”玄忧辰懊恼不已,恨不得将元璟夜抓来毒打一顿。 “哪有这么简单!”元司遥让成影给自己上药,包扎伤口,眼睛看着玄忧辰,“元璟夜心思细腻,不可能这么快就打消对我的怀疑,所以我只能每日都要让他的‘眼睛’看见我完好无损的手臂!” 第181章 不是元崇人! “这是何意?”玄忧辰不解。 “燚王府被元璟夜的人盯着,如今我出入受限,一举一动都被元璟夜的人盯着,所以,要想让元璟夜打消对我的怀疑,我只能每日都将自己的手臂暴露出来,这些人才能将消息带到元璟夜耳朵里!” “什么?”玄忧辰大惊失色,噌的坐直了身子。 元司遥并没有对玄忧辰有所隐瞒,这两日她有意无意的到院子里给药草松土,故意将两只手臂都暴露出来,她相信,这些人很快就会将消息带回去。 元司遥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他爱盯着,便让他盯着就是!” “不行!”玄忧辰当机立断的反对,“这样太危险了,元璟夜此人心思深沉,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这对你十分不利!” 玄忧辰说的不无道理,他们都不知道元璟夜到底要干什么,而监视元司遥的人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别无他法!”元司遥眼睛微微眯起,“如果我将人铲除,必定会让元璟夜有所怀疑,而且,他还会派人继续监视我,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屋内陷入安静,玄忧辰和成影静静听着,脸色都十分不好看,元璟夜隐藏了这么多年,可见其心思多不纯。 而让他们最为苦恼的,便是他们对于元璟夜的实力如何,一概不知。 这让他们十分的被动,完全就是被元璟夜牵着鼻子走。 玄忧辰重新靠到枕靠上,一双眼睛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元司遥,看得元司遥心里直发毛。 “干毛!”元司遥不解的回瞪了玄忧辰一眼。 “我发现你们皇室中人这些小心思还真的多!”玄忧辰还略显苍白的脸带着调侃之意,“你瞅瞅你之前,都传闻元崇郡主元司遥就是个空有其貌的废物,谁都没有料到,这个世人眼中的废物医术这般了得!” 玄忧辰看着脸越来越黑的元司遥,不要命的继续作死,“而且,武功还不赖,遥遥这么多年不也隐藏得挺好,连我这个天下第一杀手阁的阁主都查不到你何时学的医,何时练的武,你这可比元璟夜厉害多了!” 玄忧辰虽然是打趣元司遥,但说的全是心里话,他早就耳闻这个郡主的各种谣言,而且也暗中调查过,然而这一夜之间变聪明的小家伙,似乎让许多人都十分好奇。 元司遥皮笑肉不笑,“想知道?” 玄忧辰想都没想,立即点头,满怀期待的看着元司遥。 “那你得去问阎王!”元司遥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你都说了我们皇室中人小心思多,所以你小心些,万一我将你利用完,反手就带人缴杀你的杀手阁!” 玄忧辰:“.......” 元司遥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玄忧辰,开口好意提醒,“好奇心害死猫,懂?” 别说玄忧辰不知她为何变聪明,元司遥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穿越到这么一个郡主身上,她不可能告诉玄忧辰原来的元司遥已经死了吧。 恐怕到时候不用元璟夜把她弄死,玄忧辰都要替天行道,杀了她这个妖孽。 “怎么会!”玄忧辰没有丝毫的担忧,难得正色道,“虽然我不知道遥遥的秘密,但我知道遥遥是一个心善之人!” 不然元司遥也不会三番两次救他这么一个不相干之人! “哦!”元司遥并不觉得玄忧辰在夸她,但也不打算继续和玄忧辰说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 “我打算再去一次静安寺!”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成影和玄忧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拒绝。 “郡主!”成影有些焦急,不善言辞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元寺遥,“静安寺实乃太危险,郡主要想调查什么,属下去即可!” “对啊!”玄忧辰附和,“成影说得不错,那日我们都栽了跟头,你若是想知道什么,我与成影去便足够了!” 元司遥摇摇头,微微皱起眉头,“事情没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 “遥遥的意思是....”玄忧辰想着那晚发生的事,惊奇道,“你怀疑这个孟妃根本没疯!” 这不应该啊,玄忧辰十分不解,当初孟月兮一夜之间成了疯子,心思细腻的元修磬怎么可能会相信。 元修磬不知派了多少太医给孟月兮查看,不论是徐太医,甚至是徐太医的儿子徐辞暮都给孟月兮问诊过,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疯魔。 尽管如此,元修磬依旧没有打消怀疑的念头,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元修磬一直将孟月兮囚禁在宫中的原因。 元司遥偏头看了一眼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回过头,轻轻点头,“嗯!” 玄忧辰神色有些凝重,若是真如元司遥所说,那这个孟月兮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而且,”元司遥又道,“那晚和我们交手之人,应该不是元璟夜的人!” “为何?”玄忧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元司遥白了玄忧辰一眼,“你是不是蠢!” 玄忧辰:“.......”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骂人呢? “孟妃是三王爷的母妃,三王爷要想拿到什么,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望孟妃,不必冒这个风险!”一旁的成影接住元司遥的话。 “原来如此!”玄忧辰并没有因为成影知道缘由而感到惭愧,还对着成影竖起拇指,十分认真的夸赞成影,“不愧是燚王调教出来的人,当真聪明!” 成影:“......” 元司遥不理会玄忧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而且你也说过,监视孟月兮的人有三方,而其中一方人至今查不到!” 这次玄忧辰明白了元司遥的意思,一只手放在下巴摩擦,“查不到的原因,一是此人当真隐藏够深,连我都不知道,二就是....” 玄忧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元司遥,“此人根本就不是元崇人!” 玄忧辰焕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那晚我与此人交手,此人武功根本就不是我们中原人的武术,而且擅长用毒,很有可能此人便是那第三波人!” 第182章 下毒 这件事比元司遥想的要复杂许多,纵使怀疑孟月兮是在装疯,那元璟夜定是早就知道。 那那晚的黑衣人为什么要半夜去静安寺,这其中的关联是什么,这个孟月兮到底要做什么。 见元司遥没有说话,玄忧辰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遥遥,你是何时发现你被人盯着的?” 玄忧辰明白,若是元璟夜的人,定会做到滴水不漏,元司遥一个没有任何内力轻功的人,是怎么发现这些人的。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嘲笑了一声,“太巧了!” “太巧了?”玄忧辰更加迷糊了。 “我回京第一次去医馆,并没有告知任何人,但我前脚到医馆,后脚元璟夜便到医馆,之后很多次,但凡我出门,必定会‘偶遇’元璟夜,这难到不巧吗?” 从元璟夜第一次去医馆,元司遥便有所怀疑,这一切就像在元璟夜的监控范围内,元司遥不得不多给心眼。 “原来如此!”玄忧辰悠悠道,“我瞧着这个元璟夜也不咋地,还不如我们遥遥!” 看着玄忧辰在逗自己高兴,元司遥笑笑,“你想多了,我不过是留了一个心眼,要想玩,我们还真不见得能玩过一个在宫里不受宠,却能活这么久的人!” 说到这,元司遥突然想到一事,神色微微凝重,“元璟夜体内被人下了毒!” “下毒?” “下毒?” 玄忧辰惊讶的看向和他一同出声的成影,都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了不可置信。 “郡主,这三王爷为人谨慎,是何人能给他下毒?”成影不解的问。 “不知!”元司遥摇摇头,“准确来说,应该不是毒!” 玄忧辰和成影更加迷糊了。 “这是一种迷惑心智的药物,并不易让人察觉,你们知道石麻吧!” 玄忧辰和成影点点头,开玩笑,元崇禁止的药物,谁人不知。 元司遥继续说,“此药和石麻有些相似,都会干扰一个人的神经,但又有些不同!” “石麻会让人对它产生依赖,从而迷失心智,但此药并不会,但凡中了此幻药,便会在身体里生根发芽,平日里看着与平常人无异,但通过特殊的方式,中药者却会丧失心智,从而为他人所用!” “毒王?”玄忧辰大惊,第一反应便是苗疆禁术。 “嗯?”元司遥有些惊讶的看向玄忧辰,“你知道?” “当然!”玄忧辰颇为骄傲,得意的挑了挑眉,“这天下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郡主,这毒王是?”成影满脸写满了疑惑。 元司遥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有些发酸的腿,“有些相似,但据我所知,毒王是将一婴儿开始所炼,听从他人毫无心智,全身布满毒液,力大无穷,难以杀害!” 成影愣了愣神,显然难以接受这种有悖伦理的事。 元司遥继续说,“但此药只会控制一个人的心智,让其为自己所用,具体的,我还得去细究才知!” 元司遥有些懊恼的抓了抓脑袋,她的医术一直以来都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本事,但关于这种苗疆禁术之类的是她涉足最薄弱的。 在现代时她不过是因为感兴趣才去研究苗疆的医术毒术,只可惜,还没有研究透彻她就嗝屁了。 难得看见元司遥有不懂的,玄忧辰怎么可能会放过调侃她的机会,笑得十分的欠揍,“居然还有遥遥不知道的毒,还真是稀奇!” 预想中的恼羞成怒并没有发生在元司遥身上,元司遥只是无所谓的摊开手,耸耸肩,“我不过凡身肉体,有不懂的不是很正常?” 忽的,元司遥突然坐了下来,伸着脑袋靠近玄忧辰,笑得一脸灿烂! 突然的靠近,让玄忧辰条件反射的往后靠了靠,咽了咽口水一脸警惕的看着元司遥,”你你...你想干嘛!” 不得不说元司遥笑起来更好看,但玄忧辰总感觉这个笑十分的诡异,让人汗毛竖起。 “这位无所不知的先生,能不能给我寻些关于苗疆禁术毒术医术的书册呢?”元司遥依旧保持她一百零一号蒙娜丽莎的笑。 “呼!”玄忧辰拍了拍胸脯,“我还以为什么呢,这有何难,你好好说便是!” “切!”元司遥收回自己的脑袋,撇撇嘴,“我先回去了,太晚了要引起那群狗仔的怀疑了,具体什么时候去静安寺,你等我消息便是!” 说完元司遥快速收拾东西离开客栈。 三王爷府内,元璟夜手里拿着鱼食,有一下没一下的扔给池塘里的鱼儿。 “如何?” 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并无任何异常!” “哦?”元璟夜捏了捏手中的鱼食,语气低沉,“确定她手臂无剑伤?” 暗卫点了点头,“这几日元郡主常常在院子里摆弄药材,时常会束缚广袖,属下瞧得一清二楚,除了烫伤,并无其他伤口!” 元璟夜将眼睛微微眯起,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语气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继续回去盯着,只需告知本王她的去向,其余不该看的,不该听的,最好给本王把眼睛和耳朵给我捂好了!” 低沉的声音惊起暗卫一身冷汗自家王爷对于元郡主的占有欲已经到达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以至于他们监视元郡主还要注意分寸,丝毫不敢听一些不该听的,但凡元郡主回屋他们就得转移注意,只要确保人在屋内即可。 这让他们一群暗卫十分的苦逼,时刻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是!”苦逼的暗卫不敢反抗,只能认命的双手抱拳,听从命令。 元璟夜满意的笑了一声,重新转身给鱼儿投食,“让人给元郡主送去请帖,道本王明日邀元郡主踏青!” “明日?”元司遥拿着请帖,不明白元璟夜为何选择在明日。 “郡主!”屋门被敲响,元司遥抬起头,将手中的请帖放在桌上。 “何事?” 一名侍从站在门外,恭敬道,“王爷让郡主去大堂用膳!” 元司遥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桌上的请帖,父王邀她用膳?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元司遥将请帖随意扔在桌上,出门朝着大堂走去。 第183章 嘱咐 “父王!”元司遥福了福身,看着元燚的模样应该已经等候多时。 “你我父女二人不必客气,赶紧坐下来用膳!”看见是元司遥,元燚笑意吟吟的拉开身边的凳子。 元司遥依言坐了下来,看了看四周,才注意到空旷的大堂,除了自己和元燚一个下人都没有。 元燚给元司遥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的放在元司遥眼前,“小心些,莫要烫着!” 元司遥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半晌没有动作。 元燚以为元司遥是拘束,立即出言安慰,“这里无他人,不讲究那些子虚乌有的礼数,遥遥不必拘谨!” “没!”元司遥抬起头来,将眼眶里的触动尽收眼底,拿着汤勺舀了半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喝入腹中。 元燚满眼期待的看着元司遥,“如何?” 汤汁随之流入胃里,顿时感觉一阵暖意由内传来,清香的味道留在元司遥的舌尖,味蕾立即得到满足,让人回味无穷。 元司遥惊讶的看着元燚,“这是父王熬的?” “许久未下厨,不知合不合遥遥的胃口!”被元司遥看出来,元燚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很好喝!”似乎是为了验证这句话,元司遥又大口喝了一口,眼睛笑得像一抹月牙,“兄长城不欺我,父王厨艺当真了得!” 她记得以前元楚云给她提过元燚厨艺不错,想不到竟然这般了得,这要放在现代,妥妥的就是饭店主厨级别。 “喝慢点!”元燚溺爱的给元司遥夹菜,“遥遥若是喜欢,待这些事过去,父王便时常给遥遥熬煮!” 以前元燚也不是没有给元司遥下过厨,但那时的元司遥连一声父王都不愿意唤自己,更别说什么喝他熬的汤。 每次都会被拒之门外,但元燚依旧没有放弃。 所幸,也算得偿所愿,看着和爱妻十分相似的脸,元燚再次感到满足,不管元司遥变得如何,只要还是他女儿便好。 元司遥慢慢咀嚼口中的饭菜,琢磨着元燚所说的“这些事”指的什么事。 “父王!”元司遥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一脸慈爱的元燚,“父王今日唤我过来,不单指用膳吧!” 以往元燚很少会让她一起用膳,大多时候元燚都回来较晚,担心元司遥饿着肚子,所以便吩咐下人给元司遥早些准备吃食。 元燚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元司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出声催促。 半晌,元燚收回手,眉头微微拧着,“今日三王爷可是给了你请帖?” 元司遥没有料到元燚居然是为了此事,但也没有隐瞒,她明白这事瞒不过元燚,而且她也没打算瞒元燚。 “对!”元司遥点头承认,“他约女儿明日去踏青!” “踏青?”元燚沉思片刻,“明日,异姓王便到上京城!” 异姓王三字让元司遥一愣,瞬间明白了元璟夜为何在明日约他。 “他要试探你!”元燚没有避讳的说出口,神色更是难看至极,“遥遥明日可不去,我会让人传口信给他,就道你身子不适便是!” 对于元燚来说,什么异姓王,三王爷都是浮云,他只想自己的女儿平平安安的便是。 “不可!”元司遥摇头拒绝,“若是我不去,定会让他更加怀疑,不如就去会会他,看他想做些什么!” 元司遥知道元燚是想保护她,但是她躲避一次,后面还会有无数次,她可不想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遥遥!”元燚神色凝重,“父王不想你牵扯其中,三王爷此人不简单,你独自与他外出,我实乃不放心!” 这么多年以来,元燚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侄儿,但无论元燚怎么调查,对于自己这个侄儿的消息愣是一点都查不出来。 就像是,他真的就是元崇的废物王爷,一无是处。 但越是这样,元燚越明白没有这么简单。 帝王家的儿子,有谁手上是干净的。 “父王,”元司遥伸手搭在元燚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这双尽显粗糙的手,“你放心,女儿会保护自己的,他想对我不利,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此时的元司遥的眼底充满凌厉,这是元燚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元燚哑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但做了决定,怎么说都没用。 见元燚没有说话,元司遥知道元燚已经答应自己,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给元燚夹菜。 “父王,莫要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女儿的本事你还不相信吗?” 虽然早就料到是这么个结果,但元燚眼底还是掩藏不住的欣慰。 元燚低下头,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疑惑的看着元燚手中的玉佩。 玉佩是由黑曜石雕刻而成,呈现黑色,算不上珍贵,但黑曜石却坚硬无比,不易摔坏,更是传闻黑曜石有辟邪的作用。 玉佩上用红色朱砂雕刻了一只狴犴,雕工精细,一只栩栩如生的狴犴像活的一般, 相传狴犴代表正义,这组搭配倒是清奇。 元司遥接过玉佩,一股冰凉之意传入手心,元司遥挑挑眉,“这是?” 元燚叹了一口气,“霜夜阁,这是你母亲当年与我一同培养的一批暗卫,这批暗卫都是父王与你母亲亲自调教,拿着这枚玉佩,这些暗卫便听命于你!” “父王明白,遥遥要想做的事谁也阻挡不了,父王既然拦不了,便也不能拖了遥遥的后腿!” 元司遥吃惊的看着元燚,又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没有料到这枚玉佩还有这等作用。 “父王,”元司遥盯着手中的玉佩,心里五味杂陈。 “遥遥就收着吧,这样父王也能放心一些不是吗?”元燚看着自家小女儿纠结的脸,慈祥的笑了笑,“当初不告知你这些,也是因为你母亲的嘱咐,如今我的遥遥长大了,能自己做主,父王自然是想给遥遥更多的保障!” “嘱咐?”元司遥疑惑的看着元燚。 元燚盯着元司遥,不由想到尹锦抒去世时所说的话,眼底不由暗了暗。 “你母亲曾经嘱咐过父王,不要替她报仇,她只想你们能够平安的长大!” 若非如此,元燚怎么会让府里的下人禁止提及自己的妻子。 “所以你知道母亲是如何去世的?”元司遥想都没想,脱口而道。 第184章 往事 元燚没有立即回答元司遥的问题,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看着碗里的汤。 沉默片刻,元燚终于抬起头来,“你母亲去世之时我便有所怀疑,奈何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查不到证据,无奈,父王只可护着你平安长大,直至找到一良人,可是....” 元燚眼底出现了一抹挣扎,很快便掩盖过去,但元司遥还是捕捉到。 “奈何我再也不是那个‘废物’郡主,所以这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是吗?”元司遥接住了元燚的话。 元燚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父王能坐到燚王这个位置,怎么可能随意让自己的女儿堕落成一废物,你这样做是想保护我,至少在他人眼里我这个‘废物’郡主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这些人更是关注不到我!” 元司遥摆弄着手里的汤勺,“而那时父兄身子抱恙,可谓是整个燚王府都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只要我一直是一个‘废物’,以后为了给世人一个交代,他们也不在乎多养我这么一个废物!” 元燚放在桌底下的手死死握着,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元燚不可否认元司遥的话,他当然想自己的女儿傲视他人,奈何,元燚不敢冒这个险,他只能以最蠢的办法来保护元司遥。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从元司遥出事之后,元司遥一夜之间变得不再是“废物”,这也导致后来发生了许多事。 “遥遥,你....”元燚不自然的沉默,身体纹丝不动,下巴却不由的颤抖。 “可是父王,”元司遥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当初连母亲和兄长都不放过,以后就会放过我吗,只要燚王府在一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威胁!” 这些人会想一万种理由将燚王府连根拔起,毕竟燚王府的地位在元崇非同小可,虽然元燚手里没有握着兵权,但大臣们都知道,元修磬最信任的就是元燚。 自然许多朝中要事都是元燚处理,而元燚一党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要想将这些人处理掉,就得将元燚这个首要人物铲除,让燚王府不复存在。 而元燚一党的人要么归顺,要么死,无非这两种情况。 最保守的不过于以作为元燚一党的乱臣贼子的原由,将他们彻底铲除,然后再选一批自己信任的人。 无论如何,元司遥都逃不了。 元司遥的声音让元燚感到巨大的压迫感,仿佛房间正在收缩。 元燚何等聪明,元司遥即使没有说出来,他也立即明白了元司遥话里有话。 但他也是迂腐之人,他本以为自己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在朝中的党派也会护住自己女儿一命。 但他却低估了 敌人的狠辣。 “是父王目光短浅了!”仿佛想明白了一切,元燚突然感到一身轻松,警觉双眼,“遥遥说得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燚王府的人不应该一辈子蜷缩在这王府内,遥遥要想做什么便去做,父王定会在后边护你!” 元司遥会心一笑,“好!” 看着小女儿脸上的笑容,元燚长舒一口气,“等这些事过去,我带你去看看你母亲可好?” 元司遥快速眨眼,扬起眉毛,声音欢快,“好!” 尹锦抒去世,元燚并没有将她按照皇家的礼数下葬,而是将其埋葬到了其他地方。 元司遥也是从花涟口中得知,记事起“自己”从未去见过自己母亲。 不是元燚不愿意带自己去,而是元司遥不愿意去。 这一夜元司遥和元燚谈了许多,更是将以前的事了解了个大概。 在元燚口中得知,当初元修磬一心要求娶苏浅熙,先皇本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借由给了苏浅熙一个身份,以堵住悠悠众口。 但就在先皇准备拟旨之际,苗疆人突然到访,带走了苏浅熙。 而此人正是桑榆父亲单于秉文。 单于秉文自幼和苏浅熙相识,双方父母更是在两人年幼之时便已经定下娃娃亲。 单于秉文一直心悦苏浅熙,在苏浅熙离开苗疆之后从未停止过寻找,后来无意得到消息,道是苏浅熙在元崇。 所以单于秉文便隐藏身份进入元崇,单于秉文也算君子之人,在知道苏浅熙发生的一切之后,他并没有强行将苏浅熙带走。 而是找到元修磬,表明身份,他也选择尊重苏浅熙,若是苏浅熙不愿同他回去,他自会想办法同苗疆人交代,从此苏浅熙便也不再是苗疆之人。 就在这一切都顺利发展之时,苏浅熙却同意和单于秉文回去。 这让元修磬十分受挫,一直以为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但他对苏浅熙的喜欢一点都不亚于单于秉文,所以便安排人送他们出京。 就在苏浅熙成亲当日,元修磬吃多了酒,稀里糊涂和孟月兮发生了关系。 所以元修磬出于责任,还是选择了迎娶孟月兮,但先皇却不同意。 直到后来孟月兮有了身孕,先皇无奈,但却依旧不认可这个儿媳,只能让其以妾的身份入住王府。 元司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一直在想苏浅熙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元修磬。 而元燚提及元修磬吃酒和孟月兮发生关系让元司遥根本不相信。 元修磬是先皇与贵妃的儿子,也是先皇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对于这个未来储君先皇是又严厉又宠溺。 而元修磬自然不负众望十分优秀,所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翌日,一大早元璟夜的马车就已经等候在燚王府门口。 元司遥迷迷糊糊的起来,昨晚想的事情太多,很晚才睡去,现在她只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心里更是将元璟夜骂了个七七四十九遍。 “啊!”元司遥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郡主昨晚可是没有歇息好?”元璟夜今日一改往日的风格,身穿一袭束腰广袖白袍,将元璟夜修长的身子凸显出来,加上俊美的外貌,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公子。 但就这么一个翩翩公子在元司遥眼里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元司遥随意的摆手,“没事,昨晚有蚊子睡不好,我们早些出发吧!” 第185章 踏青 坐在马车内,元司遥轻轻掀开马车帘子。 马车缓缓向城外走去,元璟夜准备了两辆马车,此时马车内除了自己和花涟没有其他人。 “郡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花涟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实乃是不放心。 心里更是一直在打鼓,自家郡主何时同这个三王爷这般熟络了? 元司遥看着外边的景象,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花涟,笑了笑,“踏青当然是去郊外才有意思,上京城内如何踏青?” “可..可是郡主,我们此行可是会遇到危险?”花涟哆哆嗦嗦的看着元司遥,总感觉这个踏青怪怪的。 元司遥嘴角勾了勾,没有着急回复花涟,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车帘看。 她知道外面的车夫是元璟夜安排的人人。 “阿嚏!”车夫毫无预兆的打了一声喷嚏。 此时阳光明媚,打在身上更是暖和和的,但是车夫总感觉背后一阵阴冷,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危险?”元司遥眉头挑了挑,收回目光,故作大声道,“能有什么危险,我们不是有三王爷吗,他自会护我们周全,不必担心!” 元司遥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车夫的耳朵里。 元司遥不再说话,继续掀开车帘观察外边的景象。 “遥遥,若是这个三王爷当真是为了试探你,定会选择城东的小路,那条路是异姓王必经之路!” 元司遥脑中不断回响着昨日元燚对她说过的话。 元司遥伸出脑袋,侧过头看着外边的两个路口。 “王爷!”元璟夜马车上的车夫驾车速度越来越慢,看着前边的两个路口犯难,“我们走哪条路?” 元璟夜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书册,头也不抬,“城东!” “果然是城东!”元司遥心里狠狠的唾弃一声。 这个狗日的元璟夜,真是要害死她! 元司遥收回脑袋,心里还在不断问候元璟夜。 现在元司遥只想一头撞死在这马车内,她能想象,若是一会当真遇见桑榆,这有多尴尬。 遇见前男友带着现任什么的,“咦~~~” 元司遥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双手环抱手臂,上下搓了搓,“不敢想不敢想!” “怎么了郡主?”花涟不解的看着元司遥脸上悲壮的神情。 方才不还一脸灿烂,怎么现在一副“一去不复返”的表情。 “咳!”元司遥右手握拳抵在嘴边,把自己如脱缰般野马的思绪拉回来,“无事,就是想到了一些悲伤的故事!” 花涟挠了挠脑袋,依旧是一脸迷茫。 此时元司遥没有心情管这么多,心里不断祈祷不要遇见桑榆一行人。 很可惜,有时候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元司遥此时就是这个倒霉鬼,而且倒霉到家了! 原先还走得好好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在马车内百无聊赖祈祷的元司遥有些疑惑。 这么快就到了? 没有遇见桑榆! 得意的元司遥翘着二郎腿,一脸惬意的双手相交放在后脑勺后,悠闲的靠在马车内等着花涟去看外边的情况。 “郡主!”花涟敲响元司遥的马车, 元司遥迫不及待的掀开窗帘,“到了?” “我...”花涟一脸难堪,正准备说话元璟夜却走了过来。 “遥遥!” 遥遥? 元司遥差点就要吐出来,根本来不及询问花涟为何一脸悲壮,只能强压心里的恶心,堪比京剧换脸的扯出一点笑出来。 元司遥掀开马车,弯腰走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站在外边的元璟夜绅士的向她伸出手。 元司遥挑了挑眉,元璟夜这模样,完全就是一副今日自己不让他搀扶,他就不走的架势。 元司遥忍了忍,只能将手搭在元璟夜手心,跳下马车。 而当她终于注意到外边的情形时,恨不得一头钻进马车内。 抬眼看去,他们不远处,停着两辆马车,而马车的主人却在不远处的小溪边,很显然是为了歇脚。 元司遥一行人自然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元司遥这边。 元司遥张了张嘴,一脸呆愣。 桑榆,徐辞暮,白晴岚!!! 上帝啊,来到雷劈死她吧! 元司遥心里不断咆哮! 似乎是察觉到几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和元璟夜,元司遥终于如梦初醒,顿感自己的掌心特别烫手。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挣开元璟夜的手。 手里的温度消失,元璟夜失落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五指微微蜷缩,想将这片刻的温存留住。 抬眼时眼底的情绪已经被掩盖,依旧一副翩翩公子,”遥遥,不巧今日居然遇见了异姓王,按照礼数,我们可要前去打一声招呼!“ 元司遥抿了抿唇,盯着不远处的桑榆,几个月不见,桑榆身型看着消瘦了不少。 带着面具的脸看不见任何神情,只有一双眼睛流露出来。 但那双眼睛像极了自己第一次与桑榆见面之时。 那晚自己夜闯丞相府,桑榆眼底的神情和此时几乎无异。 提防,冷漠! 元司遥还是低估了桑榆对自己的影响力,心里不由的一阵绞痛。 原本以为自己再见他时,更多的是尴尬,如今见来,自己还是忍不住的悸动和心疼。 ”还真是出息了!”元司遥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一声,自己居然还心疼他! “当然!”元司遥掩盖眼底的失落,努力让自己看着和平日一样,嘴角挂着笑,“异姓王身份尊贵,自然要拜见!” 元司遥和元璟夜的身份本就不低,但在元崇却有着不成文的规矩,见着桑榆的人都忌惮三分。 毕竟桑榆可是连皇上都不用跪的人。 “今日倒是巧,遇见异姓王回京!”元司遥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巧”字更是被他咬得极重。 元璟夜站在元司遥身边,“异姓王!” 今日元司遥身穿一袭浅绿色绣花长纱,与一旁的一袭白色的元璟夜倒是相配。 怎么看都是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徐辞暮站在一旁,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嗯!”倒是桑榆一脸淡漠,声音确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今日回京,路过此地本是歇歇脚,不想叨扰了三王爷与元郡主!” 咻! 元司遥只感觉一支箭射在她的心脏上。 第186章 喜欢郡主 “异姓王说的哪里话,今日与遥遥出来踏青,不曾想遇见异姓王,扰了异姓王歇息!”元璟夜不慌不忙的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元璟夜的一声遥遥实在是太过于轻车熟路,不知道的真以为元司遥和他关系多么密切。 还一起来踏青,这不由让人想入非非。 元司遥知道元璟夜会试探自己,但没想到元璟夜这么狗。 但很可惜,元璟夜要失望了,桑榆连个余光都吝啬给自己。 但是,元司遥想不明白,元璟夜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只见桑榆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温和,“那便不叨扰三王爷和元郡主踏青,玩得尽兴!” 说完对着元司遥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咻! 元司遥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一支箭给射穿。 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抬眼便与桑榆身边的白晴岚对上眼。 即使对方没有说话,元司遥却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极其丰富的得意与不屑。 元司遥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对着白晴岚就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而这一切都被元璟夜尽收眼底,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神情。 自己目的达到,元璟夜心情大好,即使感受到元司遥情绪不高,也不耽搁他欣赏这美景。 “看来这个元司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白晴岚坐在自己马车内,忍不住的吐槽。 他们方才可是亲眼所见,那个元崇的三王爷将元司遥搀扶了下来。 就是下了马车还不忘松手,这要说没什么,谁信。 “姑娘小声些,这不似南疆,说话得注意些才是!”与白晴岚乘一辆马车的侍女忍不住的的叮嘱自家姑娘。 “怕甚?”白晴岚很是不屑,“当初说什么对柏舟情深意切,如今回了上京城,还不是一头扎进别的男人怀中!” 白晴岚明白,自己的确用了手段让桑榆离开了元司遥,但她可没给元司遥下忘情蛊,元司遥还不是这么快找到了别人。 也枉费当初桑榆对她的喜爱,为了她不惜舍命夺羽涅,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护她。 如今这都不重要了,桑榆不再属于元司遥就足够了。 元璟夜一行人一直到申时才终于回京。 元司遥坐在马车内,双目紧闭,只感觉身心俱疲,这比她做一台大型手术还累。 马车停在燚王府外,元璟夜没有着急离开,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全是贪婪。 “王爷还有事?”元司遥奈着性子,强撑着全身的疲惫。 “今日...”元璟夜望着元司遥不耐的神情,手紧紧握着,“今日这般唤郡主,可是有些冒犯?” 元司遥很想对着元璟夜翻白眼,但她知道,不可以,不然今天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元司遥皮笑肉不笑,“称呼本就是给别人唤的,王爷随意便好!” 元璟夜眯着眼睛,眼中闪烁着光芒,“那便好!” “那我以后能经常约遥遥游玩吗?”元璟夜又问。 对于元璟夜突如其来的兴奋,让元司遥十分的摸不清头脑。 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随时恭候!” 直到元璟夜离开,元司遥还是不清楚这个心思阴沉的人在想什么。 “郡主....”花涟看着元司遥又犯迷糊的脸,很是头疼, 对于自家郡主自从出事之后,某方面就十分的不开窍,有时候让她这个做丫鬟的十分着急。 她可是见识过当初自家郡主因为摸不清这些而苦恼了几宿。 想当初,是个傻子都看出异姓王心悦自家郡主,可自家郡主愣是以为自己单相思。 后来更是以为自己是第三者而选择成全,用郡主教她的话就是什么小三。 如今这相似的一幕又要重演,花涟很是苦恼。 “怎么了?”元司遥慢慢吞吞的朝着自己院子走去,今日异姓王回京,所以元燚此时又不在府中。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喽,磨磨唧唧的干啥呢!”瞧着花涟纠结的模样,元司遥双手背在身后,表情甚是哀伤。 “郡主,”花涟咽了咽口水,“奴婢感觉,那个三王爷对您有意思!” “嗯,我知道!”元司遥想都没想就点头,“他对我可有意思了!” 毕竟自己可是他的棋子,利用自己来摆布桑榆,能对自己没有意思吗? 花涟:“......” “郡主!”花涟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家郡主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无奈只能红着脸将话说得更直接一些,“奴婢的意思是,三王爷对郡主乃是男女之情!” 元司遥脚上动作一顿,难以置信的凝视着花涟,声音都不由的颤抖,“你....你可别胡说八道!” “奴婢怎敢胡说,”花涟尽量的表达清楚,“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的,三王爷瞧见郡主时便是忍不住喜悦,而且.....” 花涟左看看,右看看,确保没有人之后才踮起脚尖,俯身到元司遥耳边小声嘀咕,“三王爷特选今日邀约郡主外出踏青,难道不是为了在异姓王故意为之吗?” 不得不说,在某方面,花涟的确比元司遥有天赋。 元司遥身子一个恍惚,张开双手压住胸口,倒抽一口气,“难怪,难怪....” 一直以来元司遥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更多的是想着元璟夜无非是利用自己试探桑榆的虚实。 难怪元璟夜的行为总是奇奇怪怪的,按照他的本事,要想知道桑榆到底有没有中蛊,他有一万种方法,却用了最蠢的办法。 这种看似接近自己,实则是在挑衅桑榆的行为,还当真是元璟夜这种人能干得出来。 “郡主,”花涟看着元司遥越来越黑的脸,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奴婢瞧着这个三王爷古怪得紧,郡主还是少与他接触的好!” 听着花涟的话,原本神色凝重的元司遥忽的一笑,双手背在身后,一摇一摆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嘴上不由小声嘀咕,“虽然被这种人喜欢怪瘆人的,但....也不是不能忍!” “郡主!”向生急急忙忙的赶到元司遥的院子,恰巧碰见元司遥躺在院子里的太师椅上看医书。 “怎么了?”元司遥挪开挡住自己脸的书册。 “我....”向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就,我听闻今日异姓王抵达上京城,我阿姐...” 第187章 他已经忘了我! 元司遥将书册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对着一边的石凳努了努嘴,“坐!” 向生踌躇了片刻,才循规循矩的坐下来。 “你阿姐没有回来!”元司遥坐直身子,给向生倒了一杯茶水,“这舟车劳累,你阿姐女儿家,路上无个照应,没有回来也好!” 向生还是有些不放心,“徐公子他们都回来了,我阿姐一个人可是会有危险?” 元司遥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茶杯中的水汽缓缓升起,让元司遥眼前一片朦胧。 “有我兄长在,不会让向姐姐出事的!” 如今元司遥自己都没有瞧见徐辞暮,具体情况还得见到了才知。 “这几日医馆情况如何?” 向生点点头,略显自豪,“一直都不错,如今医馆人手越来越多,我也是有些空闲时间,便是好好学习!” “嗯!”元司遥点了点头,很是满意,“我给你请的教习自然是好的,你可是好好学,莫要辜负自己的天赋!” 自从答应了向生,元司遥便给向生寻了一些教习,除了习武,文自然也不能落下。 也幸得向生聪明,即便比常人起步晚了这么多,学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向生坚定的点头,脸上写满了感激二字,站起身对着元司遥弯腰一拜,“我定不会辜负郡主的栽培!” “好了!”元司遥笑了笑,眼睛转了一圈,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我明日去医馆寻徐公子,你早些去告知他!” “是!” 待向生离开,元司遥拿起医书也转身进了屋。 一切回归平静,只见原本暗处的黑衣人动了动,其中一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朝着三王府奔去。 “你说她明日去见徐辞暮?”元璟夜负手立于窗边。 “是,属下听得一清二楚!”黑衣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元璟夜身边。 元璟夜直视外边的月色,一双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冷若冰霜,“知道了,回去继续盯着!” 翌日午时,元司遥吃完午饭才离开燚王府。 得到消息的徐辞暮很早便等在了医馆。 “啊!”徐辞暮打了他今天的第一百零八个哈欠,生理性泪水更是在眼眶里打转,“宁止,她怎么还没来,去催催!” 宁止欲哭无泪,“公子,元姑娘贵为郡主,我何德何能去催郡主!” “她怎么这么磨叽!”徐辞暮忍不住的抱怨。 “你着急去投胎?”房门被推开,元司遥站在门外,眉头微微上扬,一脸调笑。 徐辞暮坐直自己略显扭曲的身体,一双凤眼上下打量元司遥,直到元司遥都忍不住的要骂出口,徐辞暮才一本正经道,“多日不见,你胖了!” 宁止内心不断咆哮,自家公子还真敢说啊!!! 宁止已经想象到了自家公子的一百种死法。 然而发怒并没有出现,元司遥只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抬脚走了进来,“是吗,我也发觉是圆润了不少,比之前好看一些!” 徐辞暮翻了一个白眼,示意宁止将门关上。 元司遥坐下,徐辞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质问元司遥,“你怎么和三王爷走得这般近?” 元司遥挑了挑眉,“我现在和谁走得近,还须得通知你一声?” “不是!”徐辞暮此时恨不得撬开元司遥脑袋,看她在想些什么。 “你...你和桑榆不是....不是..” 后面的话徐辞暮没有说出来,但元司遥也猜到徐辞暮想说什么。 “但他已经忘了我,而且他都要迎娶那个白娘子了,还不允许我为自己谋一好亲事?” “你...”徐辞暮猛的站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元司遥,“你明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他是中了蛊,而且,哪有这么绝对,万一....万一” “行了!”元司遥收起了脸上的嬉笑,“没有这么多万一,你以为老天垂怜我,还有这种好事,他忘了我就是事实!”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有些恼怒的接着说,“我说过,忘情蛊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毒药,如今忘情蛊遍布他全身血液,除非将他全身血液换掉,顺路便换掉他脑袋,不然,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他的记忆也已经被吞噬!” 屋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宁止在他们对话间更是惊掉了下巴。 谁也没有料到,他们去南疆这几月,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徐辞暮有些疲惫的坐回去,对着宁止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宁止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看了一眼,无奈叹了一口气离开。 屋门重新关上,徐辞暮喃喃自语,“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元司遥苦涩一笑,“要是有办法,我早就尝试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唯一的希望彻底破灭,徐辞暮痛苦的闭了闭眼。 元司遥是他见过最有医术天赋的人,而且各种奇怪的治疗方法更是他闻所未闻的,若是连元司遥都没有办法,那么希望只能说十分渺茫了。 元司遥平复情绪,有些不解的看着徐辞暮痛苦的神色,“他又没忘记你,你怎么比我还难过?” 徐辞暮神色厌厌,无精打采的玩着腰间的玉佩,“你问的什么屁话,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情同手足,我自然上心!”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没有接话,示意徐辞暮继续说。 徐辞暮仰起头,叹了一口气,“他太苦了,眼见他和你一起时终于有了一些生气,如今...” “算了,肉麻死了!”徐辞暮回头看向元司遥,“你今日找我何事?” 元司遥抿了抿唇,“想问问我兄长如何了!” “他没事!”徐辞暮又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需要慢慢调养,所以没有一起回来!” “嗯!”元司遥放下心,又想到了什么问,“向姐姐怎么也没回来,你舍得与她分开这么久?” 昨日元司遥也不过是为了安慰向生胡诌的,向云妆没有跟着回来也是元司遥没有料到的。 “你说呢?”徐辞暮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语气间全是抱怨,“她知道我们此番着急回京,不想因为她在路上耽搁的时辰,所以便自请留在南疆照顾楚云!” 向云妆始终不会武功,不似白晴岚,若是一直赶车,身子肯定吃不消,而这个决定自然也是最好的。 元司遥抿了一口茶,“你心里倒是关心她!” 徐辞暮顿了顿,看着元司遥,第一次因为元司遥说这句话没有接话。 第188章 商讨 医馆房顶上,元璟夜一袭玄衣,身子半跪,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屋内的二人。 此时元司遥和徐辞暮的对话更是一字不漏的落进元璟夜的耳里。 眼见着两人的对话要结束,元璟夜起身正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 转眼间,却瞧见距离元司遥屋子不远处的转角处正站着一女子。 元璟夜定晴一看,略显眼熟,但有关这女子的记忆却十分的少。 元璟夜不断搜索有关这女子的回忆。 终于记得此女子不正是昨日同白晴岚一起回京,在其一旁伺候的女子吗。 元璟夜冷笑一声,白晴岚果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即便如此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也难怪能让桑榆中蛊。 另一边皇宫内。 陈公公带着桑榆来到御书房前。 “王爷,皇上就在御书房内!”陈公公微微弯曲着腰背,伸手推开御书房的房门。 桑榆点了点头,抬脚进屋,陈公公将屋门关上,守候在外边。 “皇上,燚王!”御书房内除了元修磬,元燚此时也在内,两人坐在软榻上,上边放着一张地形图,显然在商量要事。 “来了!”元修磬瞧见来人,立即喜笑颜开,对着桑榆招了招手,“快过来!” 而至始至终元燚都没有回头瞧一眼桑榆,像不认识一般。 桑榆停留片刻,便走了过去。 “着急回来,可是劳累?”元修磬指了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靠椅,“坐下说!” 桑榆看了一眼,点头坐了下来,“劳烦皇上挂心,臣不累!” 元修磬还想说什么,坐在对面的元燚忽的“哼”了一声,“堂堂九尺男儿,这番若是就累了,我看也不必带兵征战了!” “嘿!”元修磬气笑了,“你个老头度量何时这般小了,这都过去多少时日,说话还这般夹针带刺!” 元修磬早就知道了他们发生的事,如今元司遥都不能解的毒,他们恐怕是将整个皇宫的御医都叫来也无济于事。 元司遥发生这种事,元燚心里不高兴,元修磬自然明白。 而他心里自然十分可惜,他是打心底喜欢元司遥这个丫头,若是二人当真这般错过,恐是他都要抱怨老天的不公。 现如今的情况,若是将元司遥招进宫问话,怕是要引发几双眼睛盯着,这对元司遥也十分不利。 “燚王说得是,皇上不必挂心!”相反桑榆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淡淡笑了笑。 倒是元燚,头往另一处偏,不搭理桑榆。 元修磬无奈的看着突然耍起小孩子心性的元燚,这元燚女儿奴还真是半分没减。 “好了,我们先说今日的正事!”元修磬将地势图往桑榆的方向移了移。 听着,元燚才终于将头扭了回来,脸上的神情正经,认真看着桌上的地势图。 “如今都绘一直蠢蠢欲动,想必榆儿你也已经听说,在都绘与我军交界的士兵也频频传信,都绘恐是要挑起战事!”元修磬分析着如今的局势,语气更是不好。 “都绘一直以来安分守己,如今突然起兵,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元燚指着都绘,“都绘国土不大,却难攻易守,对于都绘的君王来说是他们守住王国的绝佳地势,他为何要冒险来攻打我国?” 都绘国土面积不大,军队人数自然也不及元崇,但占着绝佳地势,这么多年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元崇要想拿下都绘,恐是要花费一些时间。 可即便如此,都绘的胜算也不大,那他们为何要冒这个险? 元燚想到的这点元修磬自然也想到,所以他们此时面临的便是打还是不打。 此时都绘在边界的种种挑衅,对于元崇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羞辱,边界的士兵更是早想出兵。 元修磬转头看向带着面具的桑榆,“榆儿,你怎么看?” 桑榆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下,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元修磬和元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不解,“这是何意?” 桑榆语气平静,背靠椅背,会心一笑,“两国出战,要有缘由,这战胜方可得到天下认可,如今这都绘频频挑事,却不敢出兵,便是没有做好出战的缘由,正逼着我们先出兵!” 元修磬脸色一沉,“今日我若是出了这个兵,往日其他国也会不分缘由的攻打我国,而这先例还是由我国开启,怪不得他人,那我国子民将一直陷入战乱中,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元修磬明白了桑榆的意思,如今元崇国土不断壮大,有人忌惮就会有人记恨,不难免会不会联合起来攻打元崇,若是元崇率先打破了这个平衡,恐怕对元崇十分不利。 “皇上!” 屋内的谈话被打断,元修磬抬起头来,“进来!” 陈公公着急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皇上,这是前线传来的密信!” 屋内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陈公公手中的密信上,元修磬微微皱眉,接过密信拆开。 看着手中的信,元修磬脸色越来越黑,须臾,“嘭”一声,元修磬一把将信拍在桌上。 “岂有此理!”元修磬怒吼,“无耻小国,竟和朕耍这些小手段!” 元燚愣了愣,抬手拿起桌上的密信,片刻之后也是脸色阴沉的将信封递给了一旁的桑榆。 “自家士兵丢了,竟然想进入元崇来寻,他们这是当我们是傻子?”元修磬攥着拳头,气得面部发抖。 “这恐是无中生有,这当真让他们进了元崇,我元崇的脸往哪搁!”元燚紧紧抿着唇,全身绷紧。 桑榆扫过信中的内容,都绘边界一三品将军无故失踪,都绘苦寻无果,便要求进入元崇寻找。 如今两军僵持,谁也不愿意让步,无奈只能传信,让皇上定夺。 桑榆看了大概,将手中的密信对折,放到石桌上。 “已经有人将我到上京城的消息传到都绘!”桑榆笑道,“在这等我呢!” 元修磬一愣,“你的意思是,他们此番行为,便是逼着你带兵出战!” 元燚想了想,接过话,“谁都知我元崇带兵的是异姓王,所以出此策略,让异姓王尽早出兵,可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着有人上赶着送死的。 第189章 只要命还在即可! 两人的目光重新落到桑榆身上,只见桑榆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皇上莫急,既然都绘说他们的将军‘丢’了,那我便让他‘丢’了就是!”桑榆温和的声音响起,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我明日亲自前往边界给他们寻人,这战事我若是不想打,他们就是跳梁小丑罢了!” 元修磬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你明日当真要去边界,你去作甚?” 元修磬可不会真的傻到以为桑榆真的去给他们寻人。 桑榆笑了笑,“都绘君王生性好战,却没有那个本事,一直以来都以打压其余小国为乐,如今突然挑衅我国,并非凭空之举,恐是受人指点,有人撑腰罢了!” 元修磬和元燚一愣,两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了桑榆的弦外之音。 “你....你是说有人给都绘消息,想来一个里应外合?”元燚不相信的看着桑榆,总感觉这个想法太过于荒诞。 如今元崇朝堂的确动荡不已,无非是太子之位的争夺。 可若是真如桑榆所说,那就是通敌,这可是死罪! “臣不敢妄自菲薄,不过设想罢了!”桑榆站起来,“到时一切都会知晓,也急不得这一时!” “今日便到这,明日我前去边关,先回去整顿一二!” 元修磬点了点头,明白现在说的不过是假设,他们没有证据,更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着急也没有用。 “你方才回京,可是急于这一日,先休息一两日?”元修磬担忧桑榆身子吃不消,如今这细看,桑榆更是消瘦不少。 “无事,都绘距离元崇没有多远,我两日便可归来!”桑榆谢拒。 元修磬越听越不对劲,忽的站起来,“桑榆,你莫要告知我你是一个人前往?” 桑榆挑了挑眉,“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元修磬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混小子气死。 伸出手指着桑榆的鼻子就开骂,“你可知你去的哪里,你以为你前往边关的消息不会泄露出去,你这不是明摆着将自己往敌人怀里送?” 如今谁不对桑榆虎视眈眈,这才入京消息便传到了都绘,若是被人知道桑榆要一人前往两国边境,保不准出什么乱子。 “皇上!”桑榆无奈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臣又不是去送死,不过去看看这都绘能蹦跶出什么样,如今臣还不想领兵打仗,你就放心好了!” “那也不可!”元修磬想也没想,一口回绝桑榆,双手叉腰,“你要去哪我不拦着你,但你要带着禁卫军,不然你休想踏出这上京城!” 桑榆高挺的身躯站在御书房内,一双眼睛盯着元修磬那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神情,面具之下嘴角微微上扬。 “臣先回去了!”说着不等元修磬说话,转身快速离开。 “哎哎哎,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这是几个道理!”元修磬扯着嗓门在后边嘶吼,只可惜桑榆的身影早已经见不着。 “王爷,皇上说的不无几分道理,你为何要一人前往!”跟着的青川很是不解自家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桑榆慢悠悠的踱步在皇宫内,步伐透露出几分懒散,闻言笑了笑,“我又不是去收复都绘,这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难免不让人怀疑,况且这人太多了,何时才能抵达边关!” 青川挠了挠脑袋,“那王爷前往边关作甚,如今我们的大军一直在信河,都绘频频挑事,王爷不将大军调到都绘边境吗?” “不必!”桑榆出了皇宫,弯腰钻进马车,“我去去便回,如今都绘还没有这个胆量出兵,不必担心!” 马车缓缓而行,直到彻底看不见皇宫,元璟夜才慢慢走出来,一双眼睛盯着桑榆离开的方向。 “王爷,这异姓王这是要作甚?”元璟夜身边的暗卫小声询问。 元璟夜眯着眼睛,双手放在身后,不断转动拇指上的扳指。 “让人盯着,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即传信回来!” 桑榆这个时候去边境是他没有料到的,如今都绘蠢蠢欲动,桑榆却依旧没有出兵的意思,这让许多人都琢磨不透。 元璟夜看了一会,朝着三王府的方向走去。 “老板,拿根萝卜!” 元璟夜脚一顿,寻着声音看去,果然是一袭白衣的白晴岚。 白晴岚手里挎着一个菜篮子,将手里挑选好的白萝卜递给小商贩,紧接着又低下头挑选。 看这模样是打算亲自下厨,脸上洋溢的笑更是无法掩盖。 元璟夜想着今日元司遥和徐辞暮的对话,嗤笑一声,“回府!” 回到府中,元璟夜唤来两名暗卫,两名暗卫武功都不低。 “今晚你二人前去燚王府和异姓王府将元郡主和白晴岚给本王绑了!”元璟夜抿了一口茶,“确保绑到人之后将消息泄露给桑榆!” 两名暗卫面面相觑,了然的点点头,“是!” “等等!”元璟夜叫住正准备离开的两人,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莫要给元郡主用迷药,这些法子对她无用,直接给本王绑人,若是她反抗.....” 元璟夜眼底的嗜血一点点化开,像要将整个三王府泯灭,如厉鬼一般的声音让人畏惧,“只要命还在即可!” 暗卫身子一凝,寒意从脚起,眼睛迅速扫了一眼元璟夜,又迅速收回,“是!” 两人离开,元璟夜身边的贴身侍卫乙辛方从震惊中回过神,“王爷,你这是继续试探异姓王?” 元璟夜点了点头,“没有经过多方确认,本王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可是,”乙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这些暗卫平日里出手没个分寸,如今您这般下命令,按照元郡主的性情岂会任人宰割,到时恐会伤了元郡主!” 元璟夜没有说话,站起身走到窗边,外边已经灰蒙蒙一片,暗示着这些暗卫没多久就要动手。 “遥遥,你莫要怪我,待我得到你,定会好好补偿你!”元璟夜自言自语的呢喃。 夜间,元司遥心里忽的一跳,总感觉心里十分不踏实。 “难道太累了?”元司遥慢慢在府中消食。 时刻注意着元司遥的花涟关心的询问,“怎么了郡主,可是要休息?”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压住心里的不安,“我先回去休息了,今晚你也早些休息,不用服侍我!” 元司遥回到院中,伫立在院子半晌,看了看屋里透出的点点火光,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元司遥抬起裙摆,走到屋门前推门而入,随即反手将屋门关上。 第190章 失踪 屋内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元司遥来到窗户边,随手想将敞开的窗户关上。 伸出去的手却在触摸到窗户时停留了片刻,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将窗户关上。 啪啪的火烛声在屋内不断响起,元司遥坐到梳妆台前,取掉头上的珠钗,伸手将珠钗放到桌上。 收回手时,桌上元司遥随意放的一把手术用的小刀已然被元司遥收入袖中。 元司遥站起身,吹掉烛火径直合衣躺下。 不一会,屋内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黑暗中的黑衣人屏住呼吸,确保床上的人已经熟睡方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 此时屋内漆黑一片,借着外边的点点月光,黑衣人摸索到床头边,至始至终床上的元司遥都没有任何反应。 黑衣人伸出手,对着元司遥的肩膀就要敲击。 谁料,原本熟睡的人忽的睁开眼睛,一脚踢开男子伸出的手。 “你装睡?”黑衣男子眼底闪过片刻的惊讶,很快又恢复如常。 元司遥一个翻身而起,眼底哪有半点睡意,嘴角微微上扬,“我不装睡,你哪来的机会?” 黑衣男子并没有恼怒,只是很轻蔑的笑了一声,从腰间抽出匕首,“那又如何,你以为你逃得了?” 说罢对着元司遥便刺了过去,元司遥眼神一凝,一把扣住男子的匕首,一个侧身而起来到男子身后。 元司遥看准时机便要对着男子腰部出击,然而男子仿佛已经猜到,胳膊肘向后挡住元司遥的攻击,扭身一把扣住元司遥的肩膀。 黑衣男子双手用力,元司遥便被男子腾空托起,头向下,一个用力便想将元司遥狠狠砸到地上。 电光火石间,元司遥顾不得肩膀的疼痛,双手擒住男子的手腕,双腿扣住男子的肩膀,腰部用力。 “嘭!”一声巨响,两人双双砸到桌面上,顷刻间桌面便四分五散。 “嘶!”元司遥一手扶腰,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然而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把冰冷的剑便触碰到了自己的脖子。 元司遥没有动,依旧单膝跪在地上。 元司遥脑中飞快的转动,屋内这么大的动静,外边守夜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很显然男子做足了准备,只怕这些人此时已经凶多吉少。 而且从自己发现被元璟夜的人监视之后,元司遥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撤掉了元燚给自己准备的暗卫。 如今除了几名守夜的,成影也已经被自己安排到玄忧辰身边照顾他的伤势。 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 “还要继续反抗吗?”黑衣男子手中的剑死死的抵在元司遥的脖子上,仿佛在告诉元司遥她只要动一下便割断她的脖子。 元司遥抬起头,慢慢站起身,黑暗里,手里的小刀滑落,元司遥吐出一口浊气,悄无声息的将小刀又收了回去。 “我反抗你就会放了我?”元司遥反问。 “当然不会!”男子回绝得十分利索,接着冷笑一声,“主子说了,若是元郡主继续反抗,那属下便将郡主双腿打断,亲自带郡主出去!” 一股恶寒袭来,元司遥不知道黑衣男子口中的“主子”是谁,但她唯一敢确定是男子所说绝非虚假。 若是刚才自己没有反抗,恐怕此时自己脑袋已经开花了。 元司遥撇撇嘴,双手彻底放下来,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算你识相!”黑衣男子并未放松警惕,一步步的靠近元司遥。 元司遥看着对自己劈下来的手掌,巧妙的微微避开一二,减轻男子所带来的伤害。 “妈的,太多人,打不过!”在元司遥要陷入昏睡之时,还是忍不住的抱怨。 黑衣男子在确保元司遥陷入昏睡之后,才收起利剑,一把扛起元司遥翻窗而出。 异王府内,青川急匆匆的来到桑榆的书房,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推开桑榆的房门。 “王爷!” 桑榆手里正在擦拭自己的利剑,头也不抬道,“何事?” 青川大气都没有喘一下,紧接着说,“白小姐和元郡主被绑架了!” 桑榆擦拭利剑的手一顿,语气生冷,“怎么回事?” 青川将手中的一封信件递给桑榆,“方才有人将一封信送来了王府,属下恐有诈便擅自主张打开了信,里边写了白小姐和元郡主被绑,属下瞧见立即让人去了燚王府,元郡主院内的人皆已经被杀害,元郡主恐是凶多吉少!” 青川换了一口气,接着说,“属下也已经去查看白小姐,白小姐也已经不知所踪!” 桑榆伸手接过信,信封上的墨迹已经干透,很显然是早就准备好。 信里交代了若是今晚三更没人将二人救走,便将其杀害,抛尸荒野。 桑榆将手中的信放在桌上,“送信的人呢?” 青川道,“属下追上去时,已经被人杀害!” 将人绑走,却又将消息泄露出来,而且很明显此事燚王还未得知。 那便说明桑榆是第一人得知元司遥失踪,而此人这么做,便是奔着桑榆而来。 “叫上徐辞暮!”桑榆将手中的剑插入剑鞘中,起身离开书房。 “王爷!”侍卫连滚带爬的敲响元燚的寝殿,顾不上其他的大呼,“出事了!” 才躺下没多久的元燚皱了皱眉,随手拿了一件披风搭着,打开屋门便瞧见脸色惨白的侍卫,“怎么了?” “王爷,郡主院子里的人,都被杀害了!” “什么?”元燚头猛的后仰,随即顾不上其他,一把推开跪在自己身前的侍卫,朝着元司遥的院子跑去。 来到院子里的元燚很快便发现这里没有丝毫血腥味,应该是被人处理过。 元燚捏紧拳头,敲响元司遥的屋子,“遥遥!” 屋内没有响动,元燚压住心里的不安,一把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打斗留下的狼藉,而屋内哪还有元司遥的身影。 元燚浑身不停发抖,喉间发出低吼声,“封锁整个王府,若是有一只苍蝇飞出去,本王唯你们是问!” “是!”身后的侍从立即让人封锁整个王府, 一瞬间,王府的通道被人层层把守水泄不通,侍从暗卫更是不敢掉以轻心,细心的搜索每一处,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别将消息传出去!”元燚快速的换好衣裳,手持剑柄,“若要让本王明日听见有关遥遥的任何流言蜚语,本王绝不轻饶!” 第191章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元燚本想寻一些蛛丝马迹找到元司遥,奈何天空不作美,此时天边居然下起小雨。 从目前的状况看,雨势越下越大,更别说什么线索,整个上京城都被雨水冲刷了个干净。 “王爷!”暗卫将帽斗递给元燚,越来越大的雨更是让几人睁不开眼。 元燚心里越来越不安,也顾不得戴什么帽斗,直接冒雨朝着城外飞身而去。 “王爷!”身后的暗卫紧跟其后,这月黑风高,又下着大雨,他们心里比自家王爷还紧张。 若是今晚王爷出什么事,他们今晚也别活着回去了。 “站住!”突如其来的一行人让守城将士提高警惕,一把拦住元燚。 元燚从怀里拿出代表燚王的玉佩伸到为首的将士前。 “参见燚王,王爷万福金安!”将士一愣,随即立马单膝跪地。 元燚将玉佩收回,“今日本王出城之事最好给本王咽进肚子里,若是本王他日听见什么风言风语,本王要你们命!” 浑厚的声音传进众人耳里,守城的将士身体一哆嗦,自从当今皇上登基之后,燚王便隐掉所有锋芒,专心扶持皇上。 这让许多人都误以为燚王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 实则在当年,燚王与当今皇上不相上下,更是与皇上同誉为“绝世双骄”。 如若不是燚王与当今皇上血缘浓厚,关系更是要好,而燚王无心皇位,不然当年的元崇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是”将士毕恭毕敬应和,立即给元燚打开城门。 踏出城门,泥土的气息更加浓郁,瓢泼大雨将所有的足迹都冲洗干净。 如今这种情况,想找到元司遥,无异于大海捞针。 元燚死死攥着手中的剑柄,衣摆被雨水浸湿,水滴随着衣袍滴落,细细看,可发现元燚握剑的手在发颤。 元燚眯着眼睛,忽的脚一动,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王爷!”后边的暗卫一惊,立即纷纷跟上。 元燚伫立在一树桩前,看着上边的标记,伸出手摸了摸,收回手指腹来回摩擦。 “走!” “你说主子这是何意?” 一小木屋外,几名暗卫小心观察四周情况,还不忘小声嘀咕。 “主子心里何想,岂是我们能够猜忌,做好自己的事即可!”为首的暗卫压低声音,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 元司遥是被一声惊雷给惊醒。 原本就没有陷入太大的昏迷,她身为一个军医,对身体各个穴位十分了解,她自然知道这黑衣人敲击自己哪个穴位会让自己陷入昏迷。 所以只能无声避开一二,以免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她想完全避开,奈何自己没有内力,也低估了这些黑衣人的智商,明明可以直接敲击自己即可,他们居然运用内力,自己就算有意避开,也还是被波及。 这让元司遥十分郁闷,小说里的黑衣人智商不都挺低的吗,而且这些人下手十分的狠,根本不容自己废话半句。 如今听见外边黑衣人的对话,她更郁闷了,偷听墙角,一句重要的消息都没有听见就算了,这还被五花大绑的绑着,嘴里还被一抹布塞满。 双眼也被黑布覆盖,以至于对身边的所有声音都十分敏感。 元司遥听着外边越来越大的雨声,更是夹杂着雷鸣声。 “如今已经二更天,若是三更天依旧没人来,真要将元郡主……”黑衣人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为首的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无声的回头,没有回答。 屋内的元司遥只感觉自己后背一凉,即使黑衣人没有将话说完,但也能猜到后半句是什么了。 元司遥脑中不断思索,黑衣人说等人来,这又是为什么。 而且既然绑了她,不杀她,还要等人来救? 但不管如何,元司遥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逃出去!! 不管是不是真杀她,但她知道若是过了三更天,没人来救自己,自己非死即伤。 元司遥双手双脚被绑到椅子上,双手也是反绑在后边。 元司遥手微微动了动,一把小手术刀滑落下来。 幸亏元司遥藏的是小手术刀,若是藏的匕首定会被发现。 元司遥这手术刀是自己找师傅打造的,比之前桑榆送的那副还小上很多,而且这古代女子穿衣里三层外三层,手术刀小,还很薄,的确不容易发现。 元司遥手指灵巧,快速的凭感觉割手上的麻绳。 另一边,醒过来的白晴岚被眼前黑暗所覆盖,恐惧袭来,白晴岚不断挣扎。 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 底下的椅子随着白晴岚的动作不断晃动。 “砰”的一声,人连着凳子侧倒,响声更是引起了外边黑衣人的注意。 屋门被打开,黑衣人一眼看见已经倒在地上还不断挣扎的白晴岚。 “你最好老实一点!”黑衣人上前把白晴岚扶起来,“否则我取你性命!” “呜!”白晴岚不断摇头,原本精致的发型也已经凌乱,额头上布满汗珠,什么都看不见更是忍不住的全身发抖。 黑衣男子见白晴岚不敢再乱动,才满意的回头就要出去继续看守。 忽的,黑衣男子只感觉脖子一疼,一股热流从脖间流了出来。 男子一手捂住脖子,瞪得如铜铃般的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而外边守着的几名黑衣人也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早已经没了生息。 一声响动,男子倒在地上,到死都想不明白眼前的男子何时来的,什么时候出手抹了自己的脖子。 浓郁的血腥味引得不知所以的白晴岚更加恐惧,瞬间没有了任何声音,身体抖得如鹌鹑一般。 忽的,绑着自己身上的绳子一松,白晴岚先是一顿,随后手忙脚乱的挣开,拿掉口中的抹布和捂着眼睛的黑布。 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桑榆。 “王爷!”白晴岚大呼,瞬间眼睛通红,说着便要扑向桑榆。 面具之下桑榆微微皱眉,一只手抓住白晴岚的手臂,将其拦住。 “你没事吧?”桑榆低沉的声音似乎安抚到受惊的白晴岚。 这也使得白晴岚顾不得桑榆的动作,略带哭腔,紧紧攥着桑榆的衣袍,“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桑榆垂下眼睛,看着白晴岚的动作,将手中白晴岚的剑递给她,“先回去再说!” 第192章 你以为你还跑得了? 两人才出屋,便见到赶来的徐辞暮。 “如何?”桑榆将手中的披风和帽斗递给白晴岚,微微蹙眉,看着这愈下愈大,丝毫没有要停的雨。 “你不相信我?”徐辞暮拢了拢打湿的发丝,抬手抖了抖白色的广袖,满脸嫌弃,“就这些小喽喽,本公子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保证这四周没有一个活的黑衣人!” “嗯!”桑榆点了点头,“回去吧!” 另一边,因为不断用手术刀割麻绳,元司遥的手腕此时已经摩擦出血。 元司遥顾不得手腕火辣的疼,依旧快速的摩擦。 只感觉手上的绳子一松,元司遥紧绷的身子终于微微松了下来。 元司遥快速解开身上的绳子,将口中的抹布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拿掉眼睛上的黑布。 突如其来的火光刺来,元司遥不适应的抬手挡住,快速眨了眨眼。 待适应,元司遥才蹑手蹑脚站起来,为了不惊扰到外面的暗卫,元司遥双手提起裙摆,跌起脚尖来到窗边。 也幸亏外边雷雨交加,不然元司遥不敢保证这些黑衣人能不能发现自己的动静。 “草!”元司遥看着被封死的窗户,心里无声咆哮。 元司遥环顾四周,整个木屋就这么一个窗户,还被封死了。 如今想出去,只能从正门出去。 此时守在外边的暗卫越接近三更天越谨慎,不敢有半点懈怠。 忽的,原本明亮的屋子一暗,守在外边的两名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后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不明所以,两人握在手中的剑不由紧了紧。 电闪雷鸣声就在耳际,两人努力听着屋内的动静,却听不见丝毫响声。 为首的男子示意了一旁的手下,黑衣人得到命令,咽了咽口水,伸手推开房门。 屋内原本点燃的烛火此时已经全数熄灭,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衣男子一脚踏进屋内,死死屏住呼吸。 “轰!”突如的一声惊雷,黑衣男子不由的一个哆嗦,闪电照亮了屋内,原本应该被绑在椅子上的元司遥此时哪还有半点踪影。 “老大!”黑衣男子大呼一声,回头看向为首的男子。 为首男子也不顾什么,立即进屋查看,然而黑衣男子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情况,突然一阵有劲的风袭来。 男子拔剑的动作很快,挡住袭来的暗器,只可惜屋内太黑,男子只感觉手臂一阵刺痛,瞥眼一看,一枚银针赫然刺在体内。 还不等两名黑衣人有动作,其中一名已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彻底陷入昏迷。 为首男子立即想到自己主子所说的话,元郡主医术了得。 “有毒!”两个字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来,黑衣男子强撑着身上的不适,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女子。 “不是毒,可惜了!”元司遥耸了耸肩,语气遗憾道,“出门太急,忘记带了,只有一些上等的迷药,你们慢慢享用哈!” 说完抬起手挥了挥,就打算溜之大吉。 “你……”为首男子咬牙切齿,随即从腰间摸索出一物放到嘴边吹响,“你以为你逃得了吗,这周围全是我的人,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你抓回来,相信那个时候这个迷药也已经被我逼出体内!” “是吗?”元司遥冷笑一声,“既然我逃不了,那只能让你们两个先去阎王殿那里等我!” “你什么意思?”黑衣男子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元司遥一个跨步上前,不再废话,一脚踩在黑衣男子掉落在地上的剑柄上,向后摩擦滚动,脚抬起,剑柄落到脚背上,元司遥微微提力,剑柄落到元司遥手中。 “什么意思?”元司遥拔出利剑,“既然你想将迷药逼出体内,那本郡主岂能随你愿!” 元司遥手腕一转,反手握住剑柄,手起刀落,不再给男子说话的机会。 只见黑衣男子死死捂着自己脖子,似乎想将一股热流堵住,但红色的鲜血还是从指间流出,全身颤抖的看着即使被鲜血溅了一声,依旧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女子。 元司遥提着剑柄,转身离开这充满血腥味的屋子,只留下两具尸体。 黑衣男子说得并不假,元司遥没离开多远,便听见了脚步声,听着声音人数还不少。 元司遥整个人被雨水打湿,如今她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一眼看去是无尽的树林。 元司遥提着剑,往反方向的丛林深处跑,几乎不敢停下片刻。 也幸得自己前世跟着拉练,如今元司遥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久,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这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元郡主,你这是还想跑哪去?” 身后忽的传来男子声音,元司遥跑的动作猛的一停,地上的泥水溅起,元司遥嘴角动了动,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黑衣人,大约有三十来人左右。 “我不跑,等着你们来杀?”元司遥皮笑肉不笑。 “你以为你还跑得了?”黑衣男子冷漠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完全与这雨夜融为一体。 黑衣男子抬起手微微一动,跟着在身后的黑衣人全上前,将元司遥围在中间,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元司遥瞥了一眼,手上握着的紧了紧,恰在这时,两名黑衣人已经朝着元司遥发起攻击。 元司遥猛的弯腰,反手将剑插入泥土里,借力支撑自己身体,黑衣人的利剑破空,元司遥拔出剑,朝着两名黑衣人的腹部刺去,两名黑衣人倒下。 浓烈的血腥味似乎刺激到其他黑衣人,都提起手中的剑发起攻击,元司遥一脚踹在黑衣男子胸脯,借力起跳,双腿在空中形成一字,将两名黑衣人踹开。 黑衣人的动作越来越狠毒,渐渐的元司遥身上也有了许多伤口,刀剑的声音响彻整个丛林。 为首男子见元司遥被围攻,借着空隙,朝着元司遥踹去。 似乎感受到危险来临,元司遥一刀抹了与自己纠缠的黑衣男子的脖子,将剑抵在胸口,挡住为首男子的攻击,但整个人还是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呸!”元司遥吐出口中的血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专门搞偷袭!” 还未吐槽完,元司遥耳尖一动,注意到又有人朝着这边奔来。 “不是吧!”元司遥欲哭无泪,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上的伤口,夹杂着血水沿着裙摆流下。 但元司遥此时顾不得身上的疼,只想为自己默哀三秒,“我命怎么这么苦,这里还没解决,又来!” 第193章 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元司遥特别后悔,上辈子为什么不做个特种兵,非去学什么军医。 感觉到周围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元司遥眼睛微微眯起,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全身。 “打断她的腿,带回去!”黑衣男子一声大喝,周围的人迟疑片刻,便纷纷对着元司遥刺去。 穿过雨水,元司遥冷眼看着杀过来的黑衣人,呼吸不由放慢。 “轰!”一声雷响,元司遥看见黑衣人眼底的杀意,脑子不断飞转该如何脱身。 “杀!” “哧!”双剑摩擦,元司遥望着眼前的黑衣人,两人的利剑相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元司遥猛的抬腿,一脚踹开黑衣人。 眼前的麻烦解决,但始终躲不过多人的攻击,待元司遥反应到身后的偷袭时为时已晚。 “噌!”一声响动,预想的疼痛没有来到,便听见刀剑落地的声音。 元司遥猛的回头,见着不远处坐在马背上的三人,元司遥原本眯着的眼睛忽然瞪大。 “郡主?”徐辞暮惊讶的看着站在血泊中,全身被打湿,身上还不断流血的元司遥。 “你们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刺杀当朝郡主!” 徐辞暮不由分说跳下马背,抽出手上的利剑飞身到元司遥身边。 黑衣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三人也是面面相觑,但也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刺杀。 自始至终元司遥都没有说上一句话,眼睛看着桑榆身边的白晴岚,瞬间明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元璟夜当真是好手段! 眼神飘散,突的对上桑榆面具之下的眼睛,即使隔着雨水,元司遥还是瞧清了那双如深渊般的眼睛,依旧深沉,却十分冷淡,没有半点的波动。 刹那间,元司遥猛的抽痛,心里的堵塞比全身的伤口还疼。 “郡主!”徐辞暮看着还在发愣的元司遥,一把将其推开,但手臂还是免不了被划伤。 元司遥一剑刺向黑衣人,担忧的询问徐辞暮,“你没事吧?” 徐辞暮低头看了一眼往外流血的伤口,不以为意,耸了耸肩,“小伤,先把这些杂碎解决!” 元司遥点了点头。 就在元司遥与徐辞暮想要奋起反抗时,四周忽的窜出一众人,各个面带严肃,但看着训练有素。 元司遥眼色一沉,就是徐辞暮都摸不着头脑,这些人是从何而来。 “遥遥!” 熟悉的声音让元司遥紧绷的心一松,转过身,元燚一身骑装被雨水打湿,即使被雨水掩盖,元司遥还是一眼捕捉到元燚眼底的慌乱。 “杀了这些逆贼!”元燚一声怒吼,随即飞身上前到元司遥身边。 “遥遥,可是伤着哪了?”元燚双手颤抖,看着元司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双手竟然不知该往哪里放。 “都是爹爹的不好,是爹爹没有保护好遥遥!”元燚小心翼翼伸出手,将元司遥脸上的发丝轻轻拨开, 元司遥苍白的脸更加一览无余的显露出来,元燚心里不由一阵抽疼。 只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些找到遥遥! 元燚带来的人都是顶尖的暗卫,即使元璟夜的人不好对付,奈何本就因为与元司遥对抗耗尽了大量的精力,很快就被元燚带来的人擒杀,只留下为首的黑衣男子。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桑榆的鼻腔,让桑榆不由的蹙眉。 见着无事,桑榆手一动,便要驱马离开。 “异姓王!”元燚冷着嗓音,隐藏眼底的担忧,扭头冷漠的看着马背上高大的男子。 桑榆拉住缰绳,语气依旧温和,淡淡的语气十分随意,“王爷可是有何事?” “枉我儿对你一往情深,今日我儿被奸人所害,王爷冷眼旁观,从此我燚王府与异姓王府形同陌路!” 元燚紧绷着脸,眼底的怒气怎么都掩盖不住,每一个字都被元燚咬得极重,清晰的话语让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 元燚抿着唇,与桑榆对视,“再见面,井水不犯河水!” 元司遥眼睛动了动,睫毛上的水珠滑落,。 “王爷!”白晴岚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驾马来到桑榆身旁,楚楚可怜的盯着桑榆,“今日受了惊吓,我们早些回去可好?” 白晴岚受到惊吓不假,但不可否认白晴岚也不蠢。 在见到元司遥也被人刺杀,隐约也察觉到其中的玄机,而最让白晴岚高兴的是桑榆来救自己。 无论如何,白晴岚都不愿意桑榆和元司遥有过多的接触,哪怕是一个对视,白晴岚都不能忍受。 “燚王!”徐辞暮心里也不由的着急,在他看来,也只有元司遥配得站在桑榆身边。 也只有元司遥懂得桑榆的苦楚。 “徐公子!”元燚对着徐辞暮抱了抱拳,“今日徐公子出手相救,他日徐公子若是有需,本王定是义不容辞!” 徐辞暮无奈苦笑,知道元燚是打断自己替桑榆解释,只能回礼弯腰,“王爷客气,元郡主也算得上草民好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才是!” 马背上,桑榆笑了笑,颇为不解,“王爷可是说笑,我与令爱也只是算得上相识,何来一往情深之说!” 桑榆扭转马头,对着元燚点了点头,“王爷倒是不必如此,我们虽皆为朝廷效力,但也无太多交集,自然也说不上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桑榆对着一旁的白晴岚点了点头,便驾马离开。 桑榆没有将一个眼神停留在元司遥身上,元司遥就这么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苦涩一笑。 “王爷!”徐辞暮很是无奈,只能对着元燚行了一礼,“草民先行离开!” “父王!”元司遥丢掉手中沾满鲜血的剑,眼神飘忽,“我们回家吧!” 雨渐渐停下,元燚招了招手,暗卫将手中干净的披风递给元燚。 元燚将披风搭在元司遥身上,拿过元司遥的手,将其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我们回家!” — 三王府内,暗卫急匆匆的敲响元璟夜的书房,不一会里面便传出小声的说话声。 “桑榆去救了白晴岚,还恰巧碰见被刺杀的元司遥?”元璟夜微微蹙眉。 “是!”暗卫单膝跪在地上,谨慎的点了点头。 元璟夜一只手撑着脑袋,略显慵懒,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木桌,“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些?” 暗卫浑身一震,将头低得越来越低,“属下不敢妄自断言!” 元璟夜没有立即说话,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整个书房都透露出压抑的气息,暗卫更是屏住呼吸,以免惊扰元璟夜。 片刻,元璟夜睁开眼,停下手中敲击桌子的动作,“将消息传出去,元郡主半夜遭歹人绑架,燚王在城外郊区寻回!” 第194章 谣言 翌日,上京城被一条消息炸开了锅。 当朝郡主半夜遭人绑架,直到在城外郊区寻回。 见到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据说燚王大怒,当晚杀了许多人,此刻郊外更是横尸遍野。 此消息一经传出,有人惋惜,也有人得意,这消息更是成了上京城家喻户晓的饭后谈资。 “是谁将消息传出去的!”元燚勃然大怒,猛的将手中的茶盏甩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出,下人却丝毫不敢闪躲。 “去给本王查!”元燚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遥遥醒了吗?”元燚微微放低声音,盯着才从外边回来的花涟。 花涟红着眼睛,手里还提着还未来得及放下的菜篮子,“回禀王爷,郡主回来便一直歇息,应是还未醒来!” 元燚点了点头,“先别让遥遥知道,让她先好好养伤!” 元燚明白纸包不住火,但元燚只想让元司遥能将身子养好一些。 元司遥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三日后,此时院子里的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了元司遥的霉头。 要知道,在古代最注重名节,女子但凡晚归都不允,更何况还是在城外寻回。 即使没有发生什么,但谁人相信。况且还有人亲眼目睹燚王半夜行色匆匆出城,而至今燚王府都无人出来辩解,更是坐实了发生此事。 现如今,除非是为了攀附权贵,不然谁敢迎娶元郡主,这不给自己平添晦气,给他人平添笑料吗? “郡主!”向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脸颊气得通红,恨不得自己冲出去堵住他们的嘴,“郡主且去解释一番,如今上京城都已经传了三日,各种胡言乱语皆有,这对郡主的名节十分不利,往后....往后....” 后边的话向生没有说出来,但在坐的都心知肚明,也都真心替元司遥着急。 花涟更是想着外边那些污言秽语就忍不住低头抹眼泪,小眼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花涟才是受害者。 然而他们料想元司遥受到冲击的画面没有出现。 当事人依旧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摇晃着茶杯,除了脸色还有些白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处。 “郡主!”向生恨铁不成钢,将神游天外的元司遥给拉了回来,“郡主倒是想些法子,如今恶人逍遥法外,燚王府都快成他人口中的笑话了,王爷更是愁得夜不能寐!” “嗯?”元司遥撇过头,停下手中摇晃茶杯的动作,“我屋里有我才调制的香,花涟一会你给父王送一些去,保证他一夜无梦,睡得可香!” 向生:“......” 花涟:“......” 向生被元司遥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有气无力,原本还十分气愤,此时也莫名其妙的有些放松下来。 元司遥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无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但那日父王带回来的黑衣男子已经咬舌自尽,而且我已经去看,男子口中藏有毒药,明显是做足了准备,我就算现在出去把嘴磨破,都没人会相信!” “可是,您是郡主,去试试万一可以呢?”花涟小声抽泣,眼神中仍然抱着丝丝希望。 “唉!”元司遥摇摇头,“小妹妹还是太单纯了啊,毁誉由人,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说辞,他们只相信他们所听到的,今日我就算出去解释一番,他们也不过是碍于我的身份,表面上相信而已!” “那就这般由他们去?”花涟有些苦恼的拧了拧自己的衣裳,回想元司遥的遭遇更是自责不已,“都怪奴婢那日贪睡,不然郡主也不会遭受此罪!” “这和你无关!” 元司遥没有过多解释,那日回来她便察觉到异常,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惊动到花涟。 要知道平日里自己就是睡不着出门透透气都能惊动花涟。 元司遥当晚回去便去花涟的屋子查看,果然发现了浓烈的迷香。 而那些黑衣人给花涟下迷香却没有给自己下,而是直接进屋绑架,恐是早已受人叮嘱,迷药这些对自己无用。 一阵清风拂过,元司遥眼睛动了动,轻轻咳嗽一声,“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花涟等人并没有过多怀疑,元司遥本来就还未痊愈,更应该多多休息。 一众人悄声离开,独留下元司遥,元司遥抿了一口茶,起身回屋。 “还不出来,要我请你吗?”元司遥反手关上屋门,对着屋内喊了一声。 半响,屏风后边传出簌簌声,一修长的身影慢条斯理从屏风后边走出来。 “玄忧辰,你闲的?”元司遥走到软榻边,不管有没有外人,四仰八叉的半躺到软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 “遥遥这般说我可是会伤心的!”玄忧辰故作伤心的一只手捂着胸口,但身体却十分老实直接坐到元司遥对面。 “我这几日可是过得提心吊胆,一能下床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看你!”玄忧辰依旧是一副嬉笑脸,坐下来还不忘给自己倒杯茶。 “哦,是吗?”元司遥皮笑肉不笑,“可我听成影说, 你两日前便可下床,而且当晚便不辞而别,离开客栈!” 被戳穿的玄忧辰丝毫不尴尬,从怀里拿出一书册放到桌上。 “虽然如此,但我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遥遥,想想那时不能帮你什么,只能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遥遥醒来便也能开心开心!” 元司遥看见书桌上的书册,原本还一身松懒立即来了精神,一个翻身起来拿过书册。 “苗疆秘籍?”元司遥兴奋的翻了几页,语气中更是掩盖不住的高兴。 “嗯哼!”玄忧辰见着开心的元司遥,嘴角也是不自觉的向上扬。 “行!”元司遥将年旧的书册小心翼翼的放好,“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不辞而别的事了!” 玄忧辰瞧着元司遥骄傲的小脸,十分配合的对着元司遥抱了抱拳,“元郡主大度,不和小的计较!” 玩笑开过,两人回归正题。 玄忧辰眯了眯眼睛,“遥遥可是知道此事何人所为?” 元司遥冷笑了一声,身体微微往后靠,“谁受益,便是谁所为,绑架我和白晴岚,最后的结果不已经如他所愿?” 第195章 他本来就是给疯子! 元司遥口中的“他”玄忧辰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闻言玄忧辰却摇摇头,“不一定!” “确实不一定!”元司遥附和,“不然他也不会让人传谣,很显然那晚的结果并不能让他满意!” 玄忧辰睫毛动了动,轻笑一声,“毕竟那晚异姓王的出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所以他只能让人造谣,”元司遥接过话,“这样就没人再敢求娶我,这也是他最好的机会!” 元司遥瞥了玄忧辰一眼,继续道,“你倒是调查得仔细!” 玄忧辰听出元司遥口中的调笑之意,挑了挑眉,“我这不是为了能多帮帮你嘛!” 说着,玄忧辰胳膊肘撑在软榻上的小檀木桌上,手指摩擦着下巴,“但是你说,他这般做岂不是杀敌一千自毁八百吗,如若他真的娶了你,不也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嗤!”元司遥翻身而起,嘲笑了一声,“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我本来就是疯子!”元璟夜手持折扇,双眼微微闭着,右腿搭在左腿上,慵懒的和一旁的贴身侍卫乙辛说话。 元璟夜邪魅一笑,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中的折扇,“你说现在除了我,谁还敢娶遥遥?” “我啊!”玄忧辰真诚的睁着他那双大眼睛,对着元司遥眨了眨眼睛,“我娶你啊,咋样?” “不怎么样!”元司遥扯了扯嘴角,眼睛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玄忧辰看着元司遥的神情,打趣了一声,“你心里不会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吧,他可是在你出事的第二日,问都没问候一声,便离开了上京城!” “嗯?”元司遥回过神,盯着玄忧辰,“他离开上京城了?” 玄忧辰撇撇嘴,一脸不高兴,“对啊!” 元司遥紧皱着眉头,桑榆才回京没多少时日,这时又出京了? “他出京作甚?”元司遥又问。 “这我哪知道,异姓王的消息可不是这么好打探的!”玄忧辰耸了耸肩,“许是去收复都绘了吧,不是听说近日都绘在边疆频频挑事,更是激起了元崇士兵的怒火,异姓王做为将军,不可能坐视不管吧!” 玄忧辰说得简单,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就像桑榆不过是去收复一小小叛乱人家。 但元司遥却不这么认为,若是真的要带兵打仗,桑榆不可能走得这么悄无声息。 至少饯行仪式是不可缺少的,而且就按照元修磬对桑榆的宠爱程度来说,桑榆又要带兵打仗,他可是恨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为桑榆祈福,能够平安归来。 “算了!”元司遥叹了一口气,小声呓语,“这关我什么事呢?” 桑榆身经百战,即使元司遥是一个现代人,但是论带兵打仗这事自知比不过桑榆。 而且,自己在这瞎操什么心,自己以什么立场操心。 “哦,对了!”玄忧辰想到一事,透过窗往外看了看,“你前些日子说你的院子被元璟夜安排了人盯着,今日我过来,怎没发现有人?” 玄忧辰来时还特意看了一番,除了暗处的成影,并没有再发现其他人。 元司遥揉了揉眉头,“我被绑架那晚,我父王大怒,让人搜查了燚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玄忧辰立即明白了元司遥的意思,毫不吝啬的对元燚进行赞赏,“燚王倒是聪明,故意这番做,恰好能除掉你院中的眼睛!”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番做无异于大动干戈,显得有些愚蠢,但对于爱女心切的燚王来说,这个时候‘失去理智’也正常不过!” 元司遥笑了笑,“正是如此!” 从元司遥被人盯着开始,她就没有刻意隐瞒元燚,所以元燚早就知道了此事。 但令元司遥没有想到的就是,在自己被绑架那日,元燚还能冷静下来,不忘除掉元璟夜安排的几双眼睛。 这两日,元司遥依旧闭不出户,外边的谣言也是越传越多版本,大家众说纷纭,都能写出一小话本。 然而对于这一切,元司遥依旧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影响,直到徐辞暮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一宁静。 “你怎么还在上京城?”元司遥见着徐辞暮几乎是脱口而出。 刚将茶盏抵到嘴边,大气都还没来得及喘的徐辞暮手一顿,挪开茶盏幽怨的看着元司遥,“我应该在哪?” “咳!”元司遥一手握拳,有些尴尬的将手低在嘴边,“没事,你喝吧!” 徐辞暮这才心满意足的一口气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过来作甚?”元司遥见着徐辞暮休息得差不多,才开口问道。 平日里 徐辞暮几乎不来燚王府,一是医馆本来需要打理,二来主要是为了避嫌,毕竟徐辞暮就一平民,若是常常在燚王府走动,加上徐辞暮与异姓王本就要好,这难免让人心生怀疑。 “向生没有和你说?”徐辞暮期期艾艾,愁云惨淡道,“自从外边谣言四起,医馆的生意便是一落千丈,眼瞧着就要关门大吉了!” 元司遥微微蹙眉,不解道,“这二者间有何关联?” “元郡主,你别在这个时候给本公子犯糊涂啊!”徐辞暮咬牙切齿,一双桃花眼瞪着还在犯迷糊的元司遥,“你说有何关联?” 徐辞暮欲哭无泪,身体往后仰,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这些人本就迂腐至极,虽说当初传出的谣言是你遭人绑架,可终究不知实情,不免有其他声音在其中,所以....” 徐辞暮转过身看着元司遥,犹豫道,“所以许多人认为郡主您品行不端,在外行事风流,未免沾染了晦气.......” 元司遥快速眨眼,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瞪着徐辞暮,“挖槽,这他妈也太能扯了吧!” 元司遥知道这些古人思想封建,但实属没想到能封建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他小刀拉屁股,开了眼! 元司遥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在生死面前,这些人宁愿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都不愿意相信我们的医术?” 说到这徐辞暮更是忍不住的啜泣一声,满眼的嫌弃,“原本这些蠢货还没这么玄乎,就前两日来了一病人,年过八旬,都已病入膏肓才送到医馆,然而还未来得及医治便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徐辞暮无语问青天,仰天长叹一声,“因此这家人便在医馆大闹,道是还未来医馆前都好好的,一来到医馆人便没了,定是沾染了医馆的不良习气!” 元司遥:“......” 第196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牛逼!”元司遥都要忍不住的鼓掌,“真的牛逼,他们不去演戏真的屈才了!” 徐辞暮对于元司遥这些奇奇怪怪的发言已经不足为奇。 但说到这徐辞暮就来气,双手交叉于胸前,“这些人当真是睁眼说瞎话,那老者脸颊凹陷,眼球突出,就剩下一口气吊着,全身瘦得都只剩下一层皮,他们居然给本公子说来医馆前好好的!” “向生,这事你为何不告知我?”元司遥扭头看着向生,她就说这两日向生在府上的次数怎么越来越多。 向生抿了抿唇,低下头认错,“郡主赎罪,如今外边谣言本就未平,向生实在不忍郡主再添烦恼,扰了郡主心绪!” 元司遥明白向生的心思,也没有真的要怪罪他,正准备说话却被一旁的徐辞暮截住。 “向生啊,你想得太多了,你看你主子像是被扰了心绪的样子吗,倒是气色好了不少!” 元司遥:“......” “看来徐公子心情还是很不错的,那就请徐公子回吧!”元司遥作势就要让人送客。 徐辞暮立即闭嘴,不敢再打趣元司遥。 徐辞暮重新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烦躁,“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如今没有生意,医馆都快给不了工银了啊啊啊啊啊!” 元司遥双手手指在脑后交叉相扣,一脸惬意的晒太阳,“凉拌,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桑榆出京了?”徐辞暮想着刚才元司遥的问话便猜到一二,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嗯!”元司遥没有丝毫隐瞒,淡淡道,“偶然知道!” 徐辞暮还在京城是她没有想到的,按照以往,徐辞暮定跟在桑榆身边,两人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我也不知道他去作甚!”徐辞暮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知是说给元司遥听还是在自言自语,“只道是过几日便回来,让我看好上京城!” 元司遥斜眼看了徐辞暮一眼,心止如水,“我没有问你!” “嗯,你确实没有问我!”徐辞暮赞同的点点头,“你就是写脸上了而已!” 元司遥:“......” “看来医馆的事你并不着急啊!”元司遥冷笑一声,“还有心思调侃我?” “哈!”徐辞暮拿出折扇,顺了顺胸前的有些凌乱的发丝,“本公子经商这么多年,要是被这点事给阻拦,那我这么多年也是白干了!” 此时的徐辞暮又恢复了往日风流倜傥的模样,平日里总是一副嬉笑模样,但元司遥明白此人就是个笑面虎。 毕竟站在桑榆身边的人,能有几个简单! 如若今日他不一副风风火火,着急的模样,怎能安全的见到自己。 这外面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元司遥见着他一副骄傲的模样,笑了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用他们所谓的神明来亵渎医馆,你就要让他们明白,他们所相信的神明救不了他们!” “正合我意!”徐辞暮翘着二郎腿,与元司遥不谋而合,“本公子笼络了许多药材商贸,这些小医馆还得从我这里拿药材,如若他们还是敬仰他们所谓的神明,不愿意来我这里拿药材,就只能千里迢迢出买,就是不知道那些病人能否等得起?” “而且,”徐辞暮拿着折扇敲击自己膝盖,邪魅一笑,“他们能安排人在我医馆无法医治,我就不能安排了吗,而且我还要让他们明白,只有我们的医馆才能医治!” “这么相信自己的医术?”元司遥挑了挑眉。 “当然!”徐辞暮爽快的应答,“而且我们还有你,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不言而喻。 — “遥遥,这几日可好些?”元燚从宫里回来,便来到元司遥院子。 “劳烦父王挂念!”元司遥让花涟去沏茶,院子里只留下父女二人。 元燚坐下来,眼神瞥过元司遥放在桌上的医书,“圣上听闻了医馆的事,可是需要圣上出面?” 原本医馆便是皇上亲赐的牌匾,如今遭人陷害,若是皇上出面就会好解决许多。 但元司遥并不想让皇上出面,若是每次都让皇上出面,那这个医馆也不用开了。 “替女儿向圣上道谢,女儿自有办法,就不劳烦圣上了!”元司遥摇头拒绝,笑了笑,“就这些小伎俩,女儿还不放在眼里!” 元燚并没有怀疑元司遥的话,从这几日的观察,元燚知道自己的女儿能够独当一面。 原先谣言四起,元燚还担心因此影响元司遥,毕竟人言可畏,后来发现这些谣言对于元司遥来说毫无攻击性,就如说的不是她一样。 “也好!”元燚点了点头,“但是遇见什么困难,定要与父王说,切不可以身犯险!” “女儿明白!”元司遥接过花涟递过来的茶,小心给元燚倒茶水。 元燚将茶水放到嘴边吹了吹,低头抿了一口。 “遥遥,你不让我追查造谣一事,是有何打算吗?” 元燚本想让人追查此事,即使谣言已经传出,但凭元燚的本事,也并非不能逆转口风,然而这一切却被元司遥阻拦,不仅不让他追查,甚至还安排人出去造谣。 元司遥将茶壶放好,随即嫣然一笑,“女儿不过是不想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踏出这一步!” 元司遥没有过多的解释,元燚也不好一直追问。 父女两人坐在院子里说话,元司遥既然有自己的打算,元燚也不再耿耿于怀谈论此事,两人就这么说一些家常之事。 就在此时,成影却走了进来。 “王爷!”成影手持剑柄,微微弯腰行礼。 “何事?”元燚声音微微上扬,一脸笑意,很明显和元司遥聊得甚欢。 成影看了元司遥一眼,低声道,“三王爷来了!” 此话一出,原本嘴角上扬的元燚脸瞬间垮了下来,变脸的速度堪比京剧变脸。 倒是一旁的元司遥没有多大反应,似乎早料到一般。 “遥遥,你怎么看?”元燚低沉着声音,征询元司遥的意见,“若是你不想见,我让人搪塞过去便是!” “见,为何不见?”元司遥站起来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裙,扭了扭脖子,灿烂一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况且他还是我出事以来第一个敢来见我的,我怎么能躲着不见呢?” 第197章 探望 “王爷请!”花涟弯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实乃不好意思,郡主这两人心绪不好,一直不愿意出门,整日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只能怠慢了王爷!” 花涟小心翼翼带路,还时不时抬手摸眼睛。 从元璟夜的角度望去,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在疼惜自己的主子。 “元郡主可还好?”元璟夜一只手附在身后,似乎想辨别出花涟所说的真实性。 花涟双手放在腹部,在元璟夜看不见的地方双手紧紧相握,花涟甚至感觉全身都在冒汗。 花涟心里不断回想元司遥对自己的叮嘱:少与元璟夜对话! “奴婢实乃心疼郡主!”花涟咬咬牙,声音微微颤抖,“王爷还是自己去看吧!” 两人来到元司遥的院子时,整个院子除了院子大树下太师椅上躺着一抹白色身影外,偌大的院子不见一个下人。 元璟夜停下脚步,看着背对着自己,侧躺在椅子上的女子微微皱眉,从背影看去,确实消瘦了不少。 自从元璟夜接触元司遥以来,在他记忆里,此女子再也没有身着过白色衣裳,平日里都身着一些鲜艳的服饰,看着多了些俏皮。 感受到身后的动作,花涟疑惑的转身,恰巧看见元璟夜在打量整个院子。 花涟见状,连忙做出解释,“王爷莫要怪罪,郡主如今不想见人,所以不愿太多人伺候,这几日也就奴婢在一旁伺候,因此看着冷清了些!” 元璟夜收回目光,低低“嗯”了一声。 听见动静,原本还躺着的人终于动了动,元司遥一手撑着太师椅把手,借助臂力站起来。 不知是不是身体太过虚弱,元司遥站起来时脚上踉跄了一下,眼见就要重新跌坐回去。 “郡主!”花涟一声惊呼,顾不得身后的元璟夜,径直狂奔到元司遥身边,一手扶住元司遥。 “咳咳咳!”元司遥手里拿着绢帕,捂着嘴巴不断咳嗽,“我....我没事!” 元司遥微微佝偻在腰,转过身,半边脸还是被绢布挡着,只留下一双眼睛,不远处的元璟夜望着“虚弱”的元司遥,放在身后的手不由紧了紧。 “王爷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元司遥费力的说完,才将捂着口鼻的绢布拿开,“花涟,沏茶!” 绢布挪开,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空气中,脸颊微微凹陷,眼下更是一片淤青,眼睛里更是布满了红血丝,看着便是已经许久没有休憩好。 “王爷且过来休息!”元司遥瞧着元璟夜盯着自己的脸一动不动,只能先行走到石桌旁,伸手示意元璟夜。 元璟夜深吸一口气,忽的感觉脚下的步子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今日王爷怎有闲来我这里?”元司遥坐到元璟夜对面,摇摇欲坠的身躯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跑。 “我...”元璟夜脸色不由暗沉,微微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嗯?”元司遥微微偏头盯着元璟夜。 元璟夜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浊气,勉强扯出一点笑出来,“这几日听闻遥遥的遭遇,本王实乃痛心,但也不敢前来叨扰,想着今日郡主应是好些许,看来更是叨扰遥遥休息了!” “王爷哪里话,”闻言元司遥突然低下头,拿出绢帕轻轻擦拭眼角。 “自从发生这等事,上京城谁不见我如猛虎般避而不及,王爷还是第一个来探望我的!” 说着元司遥肩膀微微哆嗦一下,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搂着怀里呵护。 “王爷!”元司遥突然抬起头,眼眶中布满泪珠,像是在隐忍,不让眼泪流下来。 “你相信我吗?” 元璟夜一怔,完全没有料到元司遥会问出这句话。 此时的元司遥就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自然!”元璟夜隐藏掉眼底的情绪,微微一笑,“我相信遥遥定不像外界说的那般!” “那就好!”元司遥微微低头,抬手擦拭自己的眼角,再重复了一遍,“那就好!” 此时花涟端着茶水上来,小心将茶水放到桌上便迅速离开,像是特意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元璟夜抬手拿着茶盖轻轻刮擦着茶盏,袅袅的热气升起,侵染元璟夜的手心。 “遥遥可有怀疑之人?”元璟夜如与元司遥聊家常便饭一样,“关心”的询问元司遥,“如今遥遥名誉受损,燚王可能坐以待毙?” 元司遥拿着手绢的手紧了紧,闻言眼底的泪珠尽收眼底,只留下满满的失望。 “是我不让父王去调查的!” 元璟夜眉毛蹙起又展开,扭头目不转睛的看向元司遥,“为何?” 元司遥低下头,手指不断绞绕着手绢,显得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 半晌,元司遥抬起头,满脸的坚定道,“定是白晴岚为之!” 元璟夜表情微微僵硬,在元司遥还未发现之际立即恢复如初。 “对于这个白姑娘我略有耳闻,一直随在异姓王身边,听说医术也是了得,遥遥为何怀疑她?” “我被绑架那晚,瞧见了白晴岚与异姓王!”元司遥咬紧牙关,“我那时本想怎么会有这般巧之事,后来才得知那晚白晴岚也遭遇了绑架!” 元司遥分析头头是道,继续气愤道,“可那晚她连半点伤都没有,却能恰巧等到异姓王来营救她,这不明显自导自演吗?” 元璟夜没有想到这次安排得到这个效果,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下来,随即故意问,“白姑娘为何这般做?” 闻言元司遥双臂无力的耷拉在身体两侧,声音变得模糊不清,“白姑娘一直心悦异姓王,现如今我与异姓王桥归桥,路归路,她许是为了试探,也是挑衅吧!” 说着元司遥叹了一口气,“现如今我与异姓王已无瓜葛,却不料白晴岚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如若那日我不奋起反抗,现如今恐已经成了刀下魂!” 元司遥嘴上说着白晴岚心思歹毒,心里却在不断嘀咕:实在不好意思了白晴岚,只能先让你背锅了! 第198章 来信 听着元司遥的说辞,元璟夜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握紧拳头。 这让元璟夜心里十分不舒服,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 “既然如此,遥遥不让燚王调查,是因为...因为异姓王的缘故?” 不怪元璟夜多疑,元司遥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很明显是因为异姓王牵扯其中。 而最好的解释就是元司遥心里还有桑榆。 这个结果让元璟夜心里很不舒服,以至于他想即刻毁灭这一切,让桑榆从此消失在这世上。 这样就没人在与自己抢元司遥! 元司遥没有放过元璟夜的任何一个表情,但不得不承认元璟夜隐藏得很好,喜怒都不表于色。 “是也不是!”元司遥叹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如今我与他已经毫无瓜葛,不让父王继续追查,就当还他一个人情,毕竟我兄长一直是他照顾着,如今也算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这四个字似乎取悦了元璟夜,让原本心底一片阴翳的他瞬间一扫而空。 “我...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元司遥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歉意的对着元璟夜眨了眨眼睛,“实在是这几日一个人无人可说,王爷莫要怪罪!” 不得不说这样的元司遥更让人怜惜,也是元璟夜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越是这样,元璟夜越想将其占为己有。 “遥遥同本王不必客气!”元璟夜此时雨过天晴,元司遥愿意和他说这些对于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 “好!”元司遥乖巧的点点头,“今日坐着有些乏了,想先休息一会,就不奉陪王爷了!” 元司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话的气息也越发虚弱。 见状元璟夜也不好一直死皮赖脸待着,只能起身回府。 “那本王过几日再来探望遥遥,遥遥可是要保重身体,我让人送了一些补品过来,遥遥莫要嫌弃!” “谢王爷!”元司遥起身微微福身,目送着元璟夜离开。 “郡主好演技啊!” 整个院子再次只剩下元司遥一人,听见动静,元司遥转过身,身后的徐辞暮手持折扇,笑得如一只狐狸。 “看够了?”元司遥睨了徐辞暮一眼,重新躺回了太师椅上,哪还有半点虚弱。 “啧啧啧!”徐辞暮绕到元司遥面前,对着元司遥的脸上下打量,一脸的好奇宝宝。 “你这个脸是如何变换的,就是易容也断不可磨骨削肉,我上次瞧你还圆润了不少呢?” 徐辞暮知道想让气色变得不好很容易,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便可以,但是像元司遥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头发长,见识短!”元司遥嫌弃一声,不搭理徐辞暮的好奇。 开玩笑,现代的化妆技术堪称邪术,想给自己化个妆还不容易吗。 况且自己学医的,想配置一些简单的化妆品还不手到擒来,虽说赶不上现代化妆品,但是拿来糊弄这些古人也是绰绰有余。 “哪有郡主见识多!”徐辞暮不怒反笑,潇洒的坐到一旁,还不忘理了理因为蹲在屋顶过久,有些褶皱的衣袍。 “郡主这演技,堪比戏曲,要不是我亲眼瞧见过郡主手持利刃杀人,今日我都以为郡主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过奖!”元司遥将手放在脑后,脚蹬着地面摇动太师椅,“医馆的情况如何了?” 徐辞暮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已经凉的茶水让徐辞暮微微皱眉,轻轻抿了一口,嫌弃的放回桌上。 “一切顺利,那些小医馆本以为这次能赚个盆满钵满,但因为我们之前的名声,导致他们之前生意不是很好,所以医馆备的药材并不多,已经出现了因为药材不足无法救人的情况!” 这是元司遥意料之中的事,原先有他们自己的医馆,导致很多医馆生意大不如前。 而且经过元司遥的改革,自己的医馆费用相较于要低上许多,更何况后面还有皇上坐镇,所以很多人都选择去自己的医馆。 所以上京城的医馆很多都开不下去,但元司遥也将一些医术不错的招了过来,也不至于他们失业。 还在苦苦挣扎的都是家底还稍微好一些的,但也不会冒险采购一大批药材放在家里等发烂,所以如今这泼天的富贵,他们是接不住了。 “现如今想让医馆恢复如前,还得需要你出面!”徐辞暮只是控制了药材,但是想取得这些人的信任,解铃还需系铃人。 “嗯!”元司遥轻轻点头,“你安排人,到时我出面便可!” 徐辞暮看向太师椅上的女子,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抽痛了一下。 难得徐辞暮没有再打趣元司遥,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你如果不想出面,我还有其他办法!” 虽然平日里徐辞暮没少调笑元司遥没心没肺,但徐辞暮知道元司遥也不过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今面对整个上京城的恶语相加,纵使是男子也没办法做到充耳不闻。 元司遥蹬地面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摇晃着太师椅。 “不用,我还没这么娇弱,相较于这个,总比丢了饭碗强!” 徐辞暮没有再劝,他明白元司遥做了决定说什么也没用。 想着也不再纠结,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元司遥,“云妆来信了!” “向姐姐?”元司遥猛的坐起,看了徐辞暮一眼才接过其手中的信件。 信封封口完整,一看便是没有拆封过,应是才送到,徐辞暮便送了过来。 元司遥没有犹豫,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 信的大致内容就是给他们报了平安,也交代元楚云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床行走,正在慢慢恢复。 元司遥看着信的内容微微出神,眉头不由的紧皱。 “怎么了?”徐辞暮没有看过信,见着元司遥的神情不由紧张起来。 “没事!”元司遥回过神,将信递给徐辞暮,“兄长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回京了!” 徐辞暮大致扫了信件内容,顺手将信对折就要揣怀里。 恰这时元司遥突然伸手,“信给我!” 徐辞暮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件,没有想太多将信递给元司遥。 第199章 商议 另一边,桑榆驾马停留在都绘边境。 边境的气候始终不及上京城,现如今上京城气候暖和,边境还是冷风萧瑟。 生冷的风刮得脸生疼,驻守的将士依旧稳如泰山,仔细着四周的情况。 “将军!” 驻守在边境的副将曹勇早已等候多时,见着桑榆立即迎面而上。 桑榆低低“嗯” 一声,跳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的马夫。 “将军可算是来了,如今都绘嚣张至极,各种拙劣的理由挑事,真是可恶至极!”曹勇跟在桑榆左后方,将最近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两人很快来到议事的军营里,军营里各个将领都已经等候多时。 帐篷被掀开,里边的人自发站起来行礼。 “大将军!” 桑榆一身冷气,声音却依旧温和,闻言对着众人点了点头,“都坐下吧!” 桑榆坐到主位上,接过仆从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 “大将军,如今你来边境,可是要商议讨伐都绘一事?”一将领率先开口。 桑榆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仆从,低头打量着前边的地形图。 “不急!” 不急? 在座之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桑榆的不急是何意。 曹勇见桑榆一直盯着前边的地势图,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都绘所处地势错综复杂,易守难攻,更是不易攻打,大将军可是要万权之策,将都绘一举拿下?” 打仗虽讲胜败,但不能不顾将士的安危。 都绘国度虽小,但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若是他们强行进攻也并非拿不下,但这样他们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直都不是桑榆的作风。 桑榆抬起头来,微微挑眉,“我从未说过要此时攻打都绘!” 众人:“???” “那将军.....”曹勇与其余人一般,一脸迷茫。 既然不攻打都绘,那桑榆来这边境作甚,他们可不觉得这里比上京城好过。 “你们先下去吧!”继续低下头观看地势图,丝毫没有要继续商议拿下都绘的意思。 这下众人更迷糊了,但也不能违抗军令,只能默默退出军营等候消息。 曹勇走在最后边,临出去时回头看了一眼主位上看地势图的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另一边,在都绘的军营里,都绘主帅蒙越看着手中的信件,随即走到烛台前,将手中的信件烧毁。 帐篷里除了蒙越便是军师,军师看着蒙越的动作,即使不看便知道是谁的信。 “那边可是来信了!”军师一袭灰色的长袍,头顶纱帽,看着年数已过半百,一只手不断捋着下巴长长的胡须。 “嗯!”蒙越点了点头,“桑榆已抵达边境,恐是已经商议进军!” 军师踱步来到地势图前,“我军占据地势优势,敌军身经百战,人力物资皆比我军优渥,但要立即攻打我军也并非易事!” 军师收回目光,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依据我们对桑榆的了解,他并非贸然行事之人,对此短时间内应是不会出兵!” 蒙越走到军师身边,冷哼一声,“他桑榆虽身经百战,但此人太过于优柔寡断,不够心狠,凡事都要考虑将士的性命,便是大忌!” “也因此他的将士皆服从于他!”军师声音已显老态,继续道,“至少他带的将士都全心全意听信于他,得军心者也是成败的一环啊!” 军师虽说着桑榆,但实则是点蒙越。 都绘的军法极其严苛,当然,不论哪个国家军法都是毋庸置疑的。 但都绘许多都动用武力制服,原先许多不服之人也都是被打服的,因此军师没少提到要刚柔并济。 奈何蒙越听不进去。 “那又如何!”蒙越自然听出了军师的言外之意,极其不屑道,“他们吃的穿的都是吾国给的,就是这条命都是吾国所给,他们有何理由不为吾国卖命?” 见主帅听不进去,军师无奈叹口气,也只能作罢。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蒙越冷笑一声,“既然他桑榆这般看重他那将士的命,那我军频频挑事,本帅就不相信他桑榆能一直忍着!” “主帅说的是!”军师微微弯腰附和,“既然这是桑榆的一个弱点,我们便抓住他这个弱点,逼他出兵!” “来人!” 主帅大喝一声,帐篷很快被掀开,一将士快速的走进来。 “主帅!” 将士单膝跪在地上。 “吩咐下去,从今晚开始,加强巡查,一只苍蝇都别想给本帅飞出去!” “是!”将士双手抱拳,立即退出帐篷去吩咐。 夜深,整个军营依旧灯火通明,巡查的将士不敢有丝毫怠慢,耳听四路眼观八方。 桑榆在自己帐篷里小憩了一会,听见外边呼啸的风声,桑榆才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到烛火边,将烛火熄灭。 原本亮堂的帐篷瞬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若是仔细看,帐篷里哪还有桑榆半点影子,就是剑架上桑榆的白虹剑都一同消失。 黑夜里,只见一身影穿梭在黑暗里,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只留下一道残影。 桑榆停歇在一棵浓密的大树上,手里握着白虹剑,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都绘的方向看去。 都绘地处高处,两面皆是悬崖峭壁环绕,除了从正面进入都绘外,就只能从两侧的悬崖处过。 两面悬崖陡峭,随时都有岩石掉落的风险,即使轻功再高,若是不注意便会摔个粉身碎骨。 而且悬崖上方也有都绘的士兵把守,要想进入实属不易。 但从正前方进入都绘更是不切实际,一眼便会被都绘的士兵瞧见。 如今桑榆依旧地处元崇地段,只要过了前方城门,便出了元崇所占领的地段。 桑榆只停歇了片刻,一个飞身便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把守城门的将士直视着前方,巡逻的队伍也小心的观察四周,就在他们转身往另外一个地方去时,为首的将士只感觉一阵微风拂过。 扭过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都给我提起精神了!”为首将士冷喝一声,继续巡查。 桑榆一个飞身来到悬崖底下,整个人背靠悬崖,微微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第200章 大将军失踪了! 陡峭的悬崖,一眼望去都让人畏惧。 都绘的士兵手举火把,面对这目前从未有人能上来的峭壁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都给我提起精神,大帅说了,从今夜开始,定要严看死守!”领头怒喝一声,手握弯刀,一脸凶相让原本散漫的士兵立即提起精神。 然而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身影不断的借力悬崖上凸起的石头,往上攀岩。 桑榆即使轻功再好,但面对高耸的悬崖也不可能一次上去。 更没有人料到谁会这么不要命的攀爬此悬崖。 但凡一个不小心没站稳或者岩石松动都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更何况还要小心提防着都绘士兵的巡查。 而桑榆恰好就是这么个不要命的人。 细眼望去,桑榆的双手已是斑斑血迹,然而桑榆至始至终眉头都未皱一下。 桑榆停在半山腰,抬眼选择了下一个落脚点。 随即运用轻功往上,成功落到了选择好的落脚点上。 然而这次似乎没这么顺利,桑榆抓着的岩石“哗”一声松动。 眼见桑榆的身体就要跌下悬崖,电光火石间,桑榆一把抓住一旁的藤蔓,才使得桑榆没有掉下悬崖。 桑榆知道这根藤蔓坚持不了多久,立即腾出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下插入悬崖。 桑榆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松开藤蔓,立即扶住确定没有松动突起的石块。 这点意外并没有惊扰到上方的士兵,越到深夜,寒风越大,巡逻的士兵也越发掉以轻心。 “哗哗哗”整齐的脚步声。 又一批巡查的士兵走过,这期间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毕竟没有谁愿意来这悬崖上吹寒风。 却不料,就在他们经过的悬崖边上,桑榆屏住呼吸,隐藏在这黑暗中。 桑榆在等,他并非等好的时机,而是在等他们的领头。 都绘的主帅有一点说得不错,桑榆不可能忍受自己带的士兵受辱。 但他们还是说错了一点,这并非桑榆的弱点,桑榆也有本事,将这些日子自己士兵受到的屈辱全部还回去。 “哒哒哒!” 再次传来脚步声,桑榆屏住呼吸侧耳聆听,很明显此时过来的是一个人。 “领头!”迎面的士兵毕恭毕敬的行礼,侧身让领头先行。 “嗯!”领头点了点头,“提起精神,过去那边看看!” 待士兵离开,领头才一摇一摆的过来,嘴里还吹着口哨,听着心情十分愉悦。 不一会,桑榆便听见上方的男子停留在悬崖边上,大约距离自己不过一尺。 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到桑榆耳里。 桑榆当即脸一黑,还没有所动作,自己身旁一道水流迎风而下,而始俑者身心得到解脱,还甚至哼起了小曲。 即使距离桑榆有一尺,但桑榆还是偏过头,面具之下脸色更是黑得堪比包公。 “呼~” 领头舒适的提了提裤子,嘴上依旧哼着曲,漫不经心的系着裤腰带。 一切结束,领头转身就要离开,这悬崖上实在是寒风萧瑟,没人愿意久待。 就在领头经过桑榆头顶时,早就忍无可忍的桑榆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领头男的脚踝,用力一扯。 “唔!” 领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桑榆一个翻身上悬崖,在男子即将脱口大叫时一掌击在男子脖颈。 一切都是这么突然,桑榆单膝跪在领头男身侧,一身黑衣隐藏在黑夜里。 环视整个地貌,都绘果然地势奇异,两侧皆被悬崖包裹,中间修建城楼连接。 不知是不是因为地貌缘故,都绘安排在悬崖边上巡逻的士兵并不多,桑榆侧目,一批士兵举着火把,堪堪从对面悬崖过来。 桑榆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只能快速解决当下的事。 桑榆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拿出来,将带钩的一头固定在选择好的凸起的一大块岩石上。 也幸得这块岩石隐藏在藤曼后方,桑榆扯了扯确保无误。 做好一切,桑榆嫌弃的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男子,一把提起男子的衣领,一个飞身向下,一手抓住绳索。 桑榆不敢将所有的重心全部依附于绳索,两个人的重量实在是有些为难。 最主要还是当心岩石坍塌。 而桑榆利用绳索也只是图个快,不用绳索凭借他的武功带一个人也不算困难,但就要耽搁一些时间。 下悬崖的速度始终比上悬崖快上许多,桑榆往下看了一眼,已经能够看见路面,也不管能不能摔死男子,手一松,男子“嘭”一声掉落。 桑榆直接飞身而下,落到地面之后,一手拽住绳索,斜着用技巧一扯,原本古代的绳索一松,迅速掉落了下来。 桑榆收拾好一切,垂眸看着地上的男子,即使万般嫌弃,但桑榆还是弯下腰,将男子提起来。 桑榆避开所有士兵,按照原来的方向返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相安无事的一晚上,都绘领头兵丢了,而元崇大将军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要说起如何发现桑榆不见的,还是今日早晨曹勇越想心里越不舒坦,他们这些日子忍受着都绘的各种挑衅,但没有大将军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即使如此,都绘不知死活一般,各种作死,都要来元崇的领地来找人了,还不断散播桑榆贪生怕死之类的风言风语,这让他们如何忍受。 因此曹勇还是打算好言与大将军商量一番,谁知道平日里起得很早的桑榆迟迟没有出现,这让曹勇越发奇怪。 联想到桑榆昨日抵达边关时,说着不打算攻打都绘,但却一直在研究都绘的地势图,一直很晚才去休憩。 越想越奇怪的曹勇打算壮胆去桑榆休憩的帐篷找人,谁料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掀开帘子一看,帐篷里哪还有半点人影。 “你们可是瞧见大将军出去了?”曹勇慌了神,逮着昨夜巡逻的士兵询问。 士兵一脸茫然,但还是老实的摇头,“并未看见!” 曹勇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这么大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备马!” 曹勇心里不断祈祷大将军是自己出去了,而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他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曹勇立即安排人先安抚军心,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则带着两名将领,策马往边关的方向而去。 第201章 捡来的 “曹将军,你说大将军这是去了哪?”一名将领满脸担忧,三人不断的驱使着身下的马匹,恨不得让马儿再长两条腿出来。 “我也不知!”曹勇喘着气,神情紧张,手下的动作不敢慢下丝毫。 就在三人快抵达边关城口时,远远便瞧见一人骑着马,慢悠悠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大将军!” 曹勇瞧清来人,兴奋的大呼一声,手上的动作加快。 “大将军!”曹勇三人驱马停在桑榆前边,瞧见相安无事的桑榆,几人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大将军这是去了哪?” 桑榆拽着马,闻言淡淡笑了笑,“无事,我就随便走走!” 其中一名将领眼尖的发现了桑榆身后马背上绑着的人,不解的指了指,“大将军,这是?” 刚才几人太过于担心桑榆的安危,现下见着桑榆无事,才注意到桑榆身后的人。 “这是....”曹勇瞪大眼睛,瞧着昏迷男子身上的服饰,惊讶得都结巴了,“这.....这是都绘人?” 此话一出,其余两名将领皆是一惊,立即注意到男子装扮的不同。 桑榆失笑,“回去再说!” 军营里,几名将领面面相觑,然后再一致看着被他们大将军随意扔在地上的男子,皆是欲言又止。 “曹副将,”其中一名将领指了指地上的男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曹勇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大将军突然带回来这么一个人扔在这里,什么都没说,只道要去换身行头。 “我也不知,”曹勇摇摇头,“待大将军回来再问吧!” 而另一边,都绘军营此时已经乱成一片,蒙越黑着脸,其他领头更是瑟瑟发抖,不敢发一言。 “还没找到?”蒙越冷着脸,随时都在暴走的边缘。 前些日子他们传出自己将士失踪,借口入元崇边境,纵使知道不可能的事,但这无疑是对元崇的挑衅。 现下真丢了人,还是领头,这对都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按道理来说,都绘主帅本就不在乎,人当真丢了,死了,一个领头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但这失踪的时间实在是太巧,桑榆才到边境,人就丢了,蒙越不得不怀疑。 “没,没有!”一士兵心惊胆战的摇头,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去找!”蒙越大手一挥,“本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找不到,昨夜巡查的士兵全部军法处置!” “大帅!”士兵们惊恐的望着自己的主帅, 都绘军法向来要人命,那一百军棍下去,他们哪还有命。 可如今他们主帅正在气头上,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求饶,只能灰溜溜的出去找人。 “你怀疑是桑榆?”待所有人退下,军师才缓缓而道。 蒙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军师继续问,“若当真是他,他如何入的都绘,昨夜都绘戒备森严,要想入都可不容易!” 蒙越一张脸冷若冰霜,半响吐出一口浊气,“他要想入都,昨夜巡查最疏忽的地方便是他最好入都的地方!” 巡查最疏忽的地方? 军师一愣,随即惊叹道,“大帅可是说的是东西两处悬崖,可那悬崖.....” 就因为悬崖的险阻,所以对于悬崖两侧并没有耗费太多人力,将大批将士都安排到其余地段巡查。 军师始终不太愿意相信,桑榆能够从那悬崖入都,还绑走了他们的人。 “你别忘了,”蒙越冷笑一声,语气尖锐,“当初他与北疆毒王交手,双双跌入悬崖,毒王深受重伤,而桑榆不过昏迷三日!” 军师讪讪,“若当真是桑榆,如今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桑榆若是能从悬崖底下入都,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就是一种威胁!” 没人知道桑榆想干什么。 曹勇他们也琢磨不透。 直到桑榆出现,窃窃私语的几人立即闭嘴让路。 而自始至终被扔在地上的人,桑榆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直接绕开坐到主位上。 “将军,”曹勇微微弯腰作揖,“这敌军将领可是从何而来?” 桑榆一只手撑着有些沉重的脑袋,略显慵懒道,“路边捡来的!” 众人:“......” 就在众人在思考自家大将军哪来这么好的运气之时,躺在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只听闷哼一声,躺着的人无意识伸手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脖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才醒过来,男子此时还在犯迷糊,完全不知道此时是什么一个情况。 倒是周围的人见着醒来的男子,握着剑柄的手不由紧了紧。 记忆慢慢回笼,男子猛的坐起,警惕的看着四周。 直至看见主位上戴着面具的桑榆,男子心里突然一阵恐惧,立即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男子压抑着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站起来直面桑榆,“想不到外边所谓的泱泱大国,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将本将领绑架而来!” 男子话语刚落,曹勇一众人立刻明白此人是自家大将军俘获而来。 顿时不由一阵后怕,但隐隐又十分自豪。 “绑架?”桑榆声音温和,闻言挑挑眉,“不是阁下自投罗网的吗?” “你.....” 男子被气得面红耳赤。 谁不记得前些日子都绘“丢”将领一事,而且还因此闹得周边小国都知道元崇“不敢”让都绘搜查。 男子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赌桑榆不敢将自己如何。 “一直听闻元崇国王瞧不上我们这些周边国度,更是野心勃勃,想要全收入囊中,如今大将军将我绑来,可是想坐实了这一说法!” “你放屁!” 曹勇等人本就是一群武将,自然没有文官能说会道,面对这些厚颜无耻之人更是被气得脖颈通红。 “你莫要信口雌黄,一直以来都是你们....” “曹将军,”桑榆打断曹勇,“何必与之动怒,将死之人,勿置心上!” 男子闻言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盯着桑榆,“你要杀了我?” “有何不可?”桑榆反问。 “你...”此时的桑榆就像厉鬼一般,男子害怕的后退一步,鼓足勇气大喊,“你不能杀了我,你杀了我就是想要挑起战事,你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第202章 睁眼说瞎话 “交代?”桑榆像听见笑话一般笑了笑,“本将军为何要向天下人交代?” 狂傲的语气让在座的人都为之一振。 就是曹勇都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曹勇几乎是看着桑榆长大,从皇上将桑榆带到军营,除了向将军便是曹勇照顾着桑榆。 初见时桑榆脾性并不怎么好,也只有皇上和向将军知道桑榆的身世,对于这初来的毛头小子,曹勇也算是尽心尽力,并没有太多的过问。 后来向将军辞官,曹勇便被提拔为将军,直到桑榆立下战功,扬名立外,也因此被封为王爷。 曹勇为人耿直,也到了不惑之年,自知桑榆更适合作为将军人选,因此自请交出虎符,退位到副将。 曹勇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见到桑榆这般,在曹勇心里,后来的桑榆无论发生何事,都十分的沉稳,冷静。 今日桑榆不论是径直潜入都绘去绑架都绘的将领,还是直接杀人,都让曹勇心里隐隐不安。 “将军,”曹勇上前一步,“为何不将人先行留下,或许可盘问个一二?” 曹勇自然明白盘问不出什么。 他不过是担心桑榆就此将人杀了,该如何对天下人交代。 在这方面曹勇不得不承认男子说得有几分道理,若是将此消息传出,必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落下个“好屠戮”的祸名。 桑榆抬头看了曹勇一眼,将撑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微微勾唇,“我军发现异常人士潜入,自然认为是来盗取我方情报的探子,因此将其绞杀,有何问题吗?”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曹勇捂嘴咳了一声,“没...没问题!” 桑榆挥挥手,让人将男子带下去。 “你...”男子惊恐大喊,不断的挣扎,整个人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离开。 “桑榆,你不能杀了我,你....你就是个滥杀之人!” “你枉为人,今日你将我无缘杀害,定会遭受报应,他日必定会被他国联合绞杀!” “你们放开我!”求生欲让男子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把挣脱两名士兵,对着外边的士兵大喊。 “你们仔细瞧瞧,这就是你们的将军,我为都绘士兵,但我都绘一直以来对元崇井水不犯河水,每年依旧上贡,绝无二心!” “如今我却被你们将军无缘绑来绞杀,如此滥杀之人,他日你们的下场定如同我今日一般!” 男子狂怒的大喊引来许多人观望,两名士兵见状要上前去压制男子。 就在这时,一把剑柄却突然从帐篷里飞出,精准无误的刺穿男子的胸膛。 桑榆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对着一脸难以置信,死不瞑目的男子淡淡吐出两字,“聒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倒抽气,男子的话更是历历在目。 跟着出来的曹勇几人自然明白男子是故意为之,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人是他们将军所杀。 虽然都绘频频挑事,但确实没有出战的意思,而他们心里不服,但也要商议出战的理由。 “报!” 就在这时,一士兵着急来报。 “将军,城楼传来消息,都绘将领丢失,要求开城寻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一愣。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将男子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大将军如何,他们心里自然清楚。 但没有漏风的墙,万一这被有心之人听了去,真传出大将军滥杀无辜,终究是不好。 如今看着这倒地,已经气绝的男子。 他们还真是百口莫辩。 倒是绑架的当事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桑榆声音淡淡,“他们何人来了?” 士兵咽了咽口水,嗫嚅,“他们的主帅!” 主帅? 谁也没有料到主帅会亲自过来。 曹勇看了一眼桑榆,这恐是来者不善。 就丢了一个将领,主帅何必兴师动众的亲自过来找。 原先都绘就有意逼元崇出兵,今日恐是要借题发挥了。 “将军,”曹勇上前,“实在不可,末将前去将人打发了就是!” “不必!”桑榆挥了挥手,让人牵自己的马匹过来,“你将人带上,我同你一起前去!” “将....”曹勇还想劝阻,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都绘国度在边境,这边的人也是人高马大,桑榆的身高在元崇已经是很高的了。 但身形面对都绘的主帅,确实看着不像一个武将,倒是看着更像个文雅的文官。 蒙越看着前方的桑榆,满脸的戾气。 “还真是有劳桑大将军亲自过来,不知桑大将军可是瞧见我军将领?” 蒙越表现得满脸愁容,拿着驯马的编绳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身下马匹的脑袋。 桑榆身下的马匹不由动了动。 桑榆伸手顺了顺马匹的毛,笑了笑,“不知主帅说的可是这位?” 桑榆招了招手,后边两名士兵抬着担架上前。 担架上明显躺着一人,但被白布蒙着,看不清脸。 蒙越愣了愣,抬头看了桑榆一眼。 曹勇在桑榆身后忍不住的擦汗,自家将军连周旋都懒得周旋,直接将人给抬了上来。 好歹给他们想想措辞啊! 蒙越出神片刻,示意一旁的随从。 随从领会,一个翻身下马,抿了抿唇,上前走到担架前。 深吸了一口气,随从蹲下身子,犹豫片刻,伸出手掀开了白布。 霎时间,一张苍白,死不瞑目的脸赫然暴露出来。 随从不由一惊,手一抖,白布彻底被掀开。 “大帅!”随从惊呼,站起身让出道来,“正是李领头!” 蒙越咬紧牙关,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双方的人此时都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剑,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四周的动静。 “大将军不打算给个交代吗?”蒙越冷笑。 “嗯?”桑榆微微偏头,很是不解,“交代何事,本将军本还在想问主帅要个解释呢!” 蒙越瞬间恼怒,“我的人被你杀了,本帅为何要给你解释!” 闻言,桑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又扭过头看向蒙越,纳闷道,“不知主帅何时见着是本将军杀的人?” 元崇但凡方才瞧见自家将军杀人的人都不由低下头。 他们将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何时练就的? 第203章 故意 “你....”蒙越被怼得面红耳赤,伸出手指着地上的人,“我的人出现在你们元崇,而且还已经被杀害,大将军还想狡辩什么?” “哦?”桑榆挑了挑眉,“主帅的意思是,有敌军潜入我国,我还能冷眼旁观不成?” “还是说,本将军还需得好茶好酒的伺候着?” 蒙越轻轻攥起拳头,“我的人为何出现在元崇,难道不是桑大将军...” “嗯,我怎么了?” 桑榆打断蒙越的话,温言道,“我的人巡查疏松,导致混入了居心不良之人,被发现,不小心误杀了,这里本将军倒是可以赔礼个一二!” 话是说赔礼一二,可这语气实在是没有这个意思。 桑榆在腰间摸了摸,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手心,“够了吧?” “嗤!” 身后的人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全身都在颤抖。 蒙越身体僵硬,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询问,“大将军这是辱我大都?” “主帅此话怎讲?”桑榆把玩着手中的银元宝,“若是我的人不小心潜入了都绘领地,难道不会被误杀吗?” 无辜的眼神让人看得牙痒痒 “你莫要强词夺理!”蒙越深吸一口气,“我的人为何出现在元崇,难道不是桑大将军绑架的吗?” “哦?”桑榆挑了挑眉,反问“都绘地势险峻,戒备森严,本将军如何潜入,还悄无声息的将人带回?” 桑榆说话的语气太过于平常,以至于曹勇等人都要相信自家将军的胡言乱语。 “还是说,”桑榆一副恍然大悟,“主帅不相信自己人的本事,不相信你们的军队管制,以至于我潜入绑架了你们将领都无人知晓?” 桑榆这句话,就差直接说都绘的将领是“废物”了。 本就占据了地理优势,还被一人悄无声息的将人绑架,这传出去,搁谁听了都觉得丢脸。 一时间,这么些日子元崇遭受的各种挑衅得到报仇,身后的士兵立即洋溢出自豪的笑。 现下唯一的证人还死了,这是被绑架还是真的是探子,谁说得清。 “况且主帅前些日子不是传言自家将领不知所踪吗,我家将军昨日才从京都赶来,如何绑架了你们将领?” 曹勇见准时机站出来,一脸无害,“实在是抱歉,一直以来元崇,都绘两国友好,现下出现这种意外,并非你我愿睹之!” “相信主帅不会因为此意外,打破两国一直以来的友好吧?” 前些日子的传言主帅比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然而自己种下的果还得自己收。 蒙越也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自然!”蒙越将两字咬得极重,“既然是意外,那我们也只能受着不是!” “诶!”曹勇摇摇头,像是十分的愧疚,诚恳道,“虽说是意外,但终究让贵国痛失了一员猛将,我们将军倒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定会上书我国君主,让贵国今年的进贡礼少一些!” “那是自然!”桑榆点头应和, 即使戴着面具,但说话的语气实乃让人听着舒坦。 当然,除了都绘的人。 此时蒙越的脸已经黑透,只能强忍着心底的杀意,死死攥着腰间的弯刀刀柄。 “桑大将军还真是巧舌如簧,”蒙越喉结上下滚动,驱使着身下的马匹,“来日,我们定会再相见!” 桑榆轻轻一笑,将手中的银元宝扔到李将军身上,“恭候!” 都绘的人来势汹汹,又架着担架离开,而今日发生的事也是迅速传开。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消息也是传到上京城。 当然,当日曹勇还是不死心的询问自家将军这一出是何意。 “将军,今日这一出戏,不仅仅只是拿回我们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吧?” 曹勇太了解桑榆了,他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今日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损失,但这终究不是什么好办法。 而且太过于冒险。 若是曹勇一早就知道桑榆的计划,昨夜曹勇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桑榆身边。 “嗯?”此时帐篷里只有桑榆曹勇二人,桑榆抿了一口茶,“这不是正常之事吗?” “是!”曹勇点头,“但这不应是将军所为!” 自家士兵受挑衅,作为将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他们有更好的办法,而不是今日这般,最危险的办法。 也是都绘的人自己蠢,让他们钻了空子,不然任谁家将领无缘被杀,都不会善罢甘休。 “将军说不着急进攻都绘,如今这般做却又无疑激怒都绘,这可是相悖?” “还是说,”曹勇犹豫片刻,“将军故意为之?” 桑榆说着不攻打都绘,首先没有什么理由挑起战事,况且对外本就是两国友好。 再者,拿下都绘确实不是什么易事,若是都绘当真狗急跳墙,率先出战,他们反而落了下风。 桑榆将茶盏放下,似乎知道曹勇在想什么,淡淡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狗急跳墙!” “为何?”曹勇更加不解了。 桑榆指着地势图上的都绘,缓缓说,“都绘地势险峻,四面被大山环绕,这对于抵御外敌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 桑榆收回手,“但是,这也是他们一个致命要点!” 曹勇立即明白了桑榆的意思,接过话,“这也导致他们与其他国家的商贸有所阻碍,而且都绘的君主本是疑心重之人,一直以来讲究自给自足!” “但是,”曹勇深吸一口气,“都绘领地小,人力物力实乃有限,有些东西还是得需要同其他国家采购!” 曹勇眉头紧锁,严肃的看着桑榆,“比如,招兵买马!” 桑榆没有说话,已经默认曹勇所说。 片刻,桑榆重新指了指地势图上都绘所在地,“要想快速拿到自己所需,就必得就近所拿!” 曹勇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盯着桑榆的手指,随即又看着桑榆手指下的地势图,很快便知道了桑榆话中的意思。 “将军可是说成邦?” 成邦和都绘位于元崇一东一西,中间就隔了信河。 而且都绘和成邦都是边境的一小国度,两人在某方面十分相似,算得上一对下水道兄弟。 而且两国一直都有贸易上的往来,相较于元崇大国,此两国可谓是难兄难弟。 第204章 桑榆太不稳重了! 桑榆答非所问,并没有正面回答曹勇的问题。 “明知大量招兵买马会导致的利害,却还要将马匹卖给他,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曹勇抿着嘴唇,一拳敲击在桌上,愤恨道,“两国恐是已经密谋,当真是狼子野心!” “都绘不会主动出战!”桑榆十分冷静,连声音都没有太大的起伏,“但都绘会逼着他行动!” 桑榆口中的“他”一时之间让曹勇摸不着头脑。 但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们对排兵布阵十分精通,但让他们出谋划策,他们就是勉勉强强。 “都绘明白他们主动出兵并不会讨到什么好处,反而会让他们折损,都绘君主还不至于这么傻!”桑榆说。 曹勇点点头,恍然,“即使他们有所密谋,但谁都不愿意出这个出头鸟,毕竟我们可不好对付,所以只能让我们先出兵,他们方可有应对之策!” 曹勇想了想,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随即问,“那为何是都绘频频挑事,倒是想让我们快些出兵?” 桑榆笑了笑,声音低沉,“都绘即使明白不敌我们,但我们要想快速收复他们显然也不可能,倒是给其他人机会!” “调虎离山!”曹勇不愧是久经沙场数十年,桑榆一点立即明白过来。 “所以将军将大军压制到信河,如今这边境不过是一出空城计!”曹勇眼底闪烁着点点星光,眼底的佩服之意不言而喻。 不论是都绘还是成邦,要想进军元崇,必过信河。 数月前,在知道都绘招兵买马时,桑榆便将大军压制在信河。 对于桑榆这一决策,他们并没有太多疑虑,大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桑榆这次过来,他们原本以为桑榆会将大军调离到都绘边境,谁料桑榆单枪匹马便过来了,这让他们越发看不明白。 如今曹勇不得不佩服自家将军的深谋远计。 另一边,回到都绘的蒙越大发雷霆,不仅处罚了当晚巡查的士兵,还立即写密信,让出兵攻打元崇。 书信传到上京城时,已经是一月有余。 元璟夜看着手中的信封,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让他忍着!”元璟夜将密信烧毁,“身为主帅,难道还要本王教他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吗?” 乙辛点了点头,按照吩咐去写信。 关于主帅在桑榆那里吃瘪的事早已经传到上京城。 包括元司遥也听到了一二。 至于元司遥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与徐辞暮唠嗑时,徐辞暮说漏了嘴。 原本因为上京城的流言蜚语,元司遥已经很少出府。 所以对外边的消息也是鲜少知道。 而她府里的人更不敢当着她的面提异姓王三字。 也就这样,府里上上下下的对于此事默契的闭口不谈,元燚更不是不可能主动提及桑榆。 “你说都绘的将领死在了元崇?”元司遥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糕点。 “应...应该是吧!”徐辞暮眼神飘忽,故意打着哈哈,“也真是,居然让敌军潜入,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元司遥扭过头,将手中的糕点全塞进嘴里。 “你这话,让边关的将士听见了,都得给你急!” 徐辞暮尴尬的笑了笑,恨不得赏刚才心直口快的自己打一巴掌。 “到底怎么回事?”元司遥囫囵咽下糕点,“我前些日子听说都绘频频挑事,本以为战事要起,如今这都过去一月有余,半点火花都没瞧见!” “如今又传出这么个事,都绘定是消停了不少吧!” “我...我怎么知道!”徐辞暮撑着折扇,“我也在上京城,具体的....” “嗯?”元司遥打断徐辞暮,悠悠道,“看来徐公子是不想我去医馆了!” 徐辞暮:“......” 如今想让医馆恢复如初,就差最后一步。 当然,这就得元司遥亲自出马。 徐辞暮讪讪,“郡主莫急啊,你听我给你娓娓道来!” 徐辞暮再三思索,权衡利弊下还是把桑榆给出卖了。 “所以你是说,桑榆一人夜闯都绘,将他们的将领给绑架了?”元司遥眯着眼睛,突然觉得这场景十分的熟悉。 遥想之前,桑榆不也是单枪匹马的闯入玄忧辰的杀手阁吗,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啊!”徐辞暮唏嘘,“应该是,桑榆太不稳重了!” 元司遥白了徐辞暮一眼,脱口问,“他有没有.....” 元司遥没有将话问完,心里自嘲一笑,“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嗯?”徐辞暮听着元司遥小声嘀咕,“你说什么?” “没什么!”元司遥重新捻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什么时候去医馆!” “明日吧!”徐辞暮看了一眼元司遥,突然道,“他没有受伤。” 元司遥没有接话,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翌日,元司遥很早便已经起来。 马车也已经备好。 元燚在得知元司遥要去医馆,从下了早朝便来到元司遥的院子,对着元司遥便是千叮咛,万嘱咐。 “遥遥,你要去医馆我不拦着你,但要是遇见什么危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元司遥安抚着元燚,拍了拍元燚的手背,“父王放心,我去去就回,能有什么事!” 元燚微微皱眉,还是不放心,“父王最担心的便是老百姓闹事,对于老百姓我们也是束手无策,父王也是担忧!” 元司遥心里暖暖的,嫣然一笑,“父王放心,徐公子也在医馆,而且你还不了解女儿吗,我怎么会轻易让自己吃亏!” 见着时辰不早,元司遥说了几句让元燚放心,便带着花涟上了马车。 元燚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不知为何心里十分的不安。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太过于劳累的缘故,元燚揉了揉眉心,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元司遥很快便抵达了医馆。 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这和前些日子比起来,实属是生意惨淡了一些。 元司遥甚至看见了在医馆内闲出屁来的宁止,正在低头无聊的抠手指。 元司遥:“......” 第205章 演戏! 元司遥知道生意惨淡,但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凄惨。 “真是迷信害死人!”元司遥小声嘀咕。 医馆内的宁止很快注意到了门口的马车。 看着代表着燚王府的马车,立即明白来人是谁。 宁止眼睛一亮,一蹦一跳的立马出门去迎接元司遥。 “郡主!”宁止掀开马车,笑意吟吟。 元司遥弯腰出了马车,看了一眼医馆上的牌匾,问,“如何?” “徐公子已经准备好,此时已经在医馆等候多时!”宁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元司遥点点头,抬脚进了医馆。 元司遥这边的动作并不小,很快便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这还是自从元司遥出事之后,第一次出现在百姓面前。 一瞬间,议论纷纷的声音响起,元司遥就是在医馆内,都很难阻挡外边的议论声。 对此,元司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倒是宁止一脸愤愤不平,“要不要我出去赶走他们!” “不必!”元司遥摇摇头。 宁止有些不相信的盯着元司遥,弱弱的问了一句,“郡主当真不在乎?” 可没有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名节,更何况元司遥还未出阁。 闻言,元司遥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宁止,“我命都险些没了,还在乎这些?” 宁止愣了愣,立即明白元司遥说的是,上次被绑架之事。 此时医馆外边的人越来越多,当然,都不是来看病的。 “来了!”徐辞暮见着元司遥,下巴微微抬了抬,“坐!” “唉!”元司遥幽幽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果然,在我不知道的世界里,每天都在上演着我的故事!” “不是故事!”徐辞暮无情打击。 “差不多!”元司遥摆摆手,“反正主角都是我!” “你倒是想得开!”徐辞暮睨了元司遥一眼,“外面可都是议论你不检点的!” 元司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坏我名声可以,但不能断我财路!” 徐辞暮白了元司遥一眼,但也总算是微微放下心来。 “准备得如何?”元司遥贫完嘴,放低音量,“你别到时候给我抬来一死人叫我医治啊!” 徐辞暮被元司遥气笑了,“本公子有这么蠢吗?” 他们的计划本来就很简单,要想让医馆恢复原来的光景。 那就只能让这些人认可元司遥的医术。 虽然他们的医馆笼络了绝大部分的药材,但有人冥顽不灵的还是坚决病死都不来这里。 当然,这里面不排除他人做鬼。 如今百姓被这些人迷了眼睛,乱了心智,大部分还在摇摆不定。 再加上这段时日元司遥闭门不出,更是让许多人钻了空子。 “我已经先让他们去了其他医馆,保准除了你我,没人医治得了!” 徐辞暮话音刚落,便听见外边求救的大喊声。 徐辞暮对着元司遥无声说了两字,“来了!” “救命啊,徐大夫救救我丈夫吧!”一妇人跪在医馆外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助。 妇人身后,两名男子抬着一担架,担架上的男子看着已经奄奄一息,像是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这一变动让原本围观的百姓都让出一条道,一瞬间外边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救救我丈夫吧!”妇人还在大声求救。 一旁围观的一名男子站了出来,不由的提议,“夫人,我看你还是去别的医馆看看吧,这里....” 男子顿了顿,“这里实在是晦气,病人身体本就虚弱,很容易沾染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男子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元司遥耳中,不由冷笑一声。 “我自然是明白!”妇人像是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抬手用身上的粗布麻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能看的都看了,都束手无策啊!” 妇人越说越激动,捶胸顿足,“舍内就指望着我丈夫,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活,我一对儿女,年迈的父母怎么办啊!” 一时间,外边看戏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毕竟他们也没有本事将妇人的丈夫医治好,如今妇人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这里,他们还能说什么。 徐辞暮见着差不多,与元司遥对视了一眼,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徐大夫!”妇人见着徐辞暮,激动的连滚带爬的上前。 “徐大夫救救我丈夫吧!”妇人哀求的看着徐辞暮,不由跪在徐辞暮面前,“求求徐大夫了,如果我丈夫有什么事,我也是不必苟活了!” 徐辞暮心里默默汗颜,走上前将妇人搀扶起来。 “我给你丈夫看看吧!” 说着便蹲到男子身边,将手搭在男子脉搏上,片刻之后徐辞暮将手移开,又掰开男子的眼睛看了看。 “唉!” 徐辞暮收回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徐辞暮这一叹气,让周围的人心里的都不由一紧。 妇人更是小心翼翼上前,“徐大夫,我...我丈夫如何了?” 徐辞暮摇摇头,“恕在下无能,尊夫已经病入膏肓,而且送过来的时间太晚了,在下也无能为力!” 妇人一听,瞬间全身瘫软,跌坐在地上。 “徐大夫,你再好好看看啊!”妇人不可置信的攥着徐辞暮的衣袍,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求你再好好看看啊!” 而就在这时,一对看着差不多四五岁的孩童突然出现。 一男一女跌坐在男子旁边,伸手小小的手不断摇晃着奄奄一息的男子。 “爹爹,爹爹醒醒啊!” “爹爹不要我们和娘亲了吗?” “爹爹,我们再也不惹你和娘亲生气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奶声奶气的声音瞬间让周围人的心跟着揪起。 也许是妇人的哭声太过于凄惨,也许是同情这对儿女,一些眼泪浅的妇人更是忍不住的偷偷抹眼泪。 妇人见状,一把搂住自己的一对儿女,不断乞求着徐辞暮,“徐大夫救救我丈夫吧!” 元司遥一直在医馆内听着外边的动静,一时间快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在演戏。 徐辞暮盯着妇人,“在下实在是能力有限,不然定会救您丈夫!” 见着时机差不多,徐辞暮故作为难,“在下不可以,不过可以让元.....” “我给你瞧瞧!” 徐辞暮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女子的声音打断。 徐辞暮一愣,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站着的正是白晴岚。 第206章 喊我一声爹! 白晴岚的出现让徐辞暮愣了愣神。 这闹的哪出? 白晴岚为何出现在这里? 很显然,白晴岚没有给徐辞暮思考的机会,径直走到男子身边蹲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妇人一把攥住白晴岚要把脉的手,警惕的盯着对方,“你是何人?” 四周的人也同样抱着相同的疑虑。 徐公子都医治不了的人,这黄毛丫头算怎么回事? “辞暮,你不介绍介绍吗?”白晴岚不动声色的拿开自己被妇人攥着的手。 看着自己原本白皙的手腕有着几道黑印,白晴岚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 见徐辞暮无动于衷,白晴岚站起来,微微一笑,“我与徐公子,皆常年服侍在异姓王身边,大多时候,异姓王皆是由我照理!” 异姓王身边的人? 这下谁还敢乱言。 而且徐辞暮没有反驳,不就承认此女子说得并不假。 一时之间风向倒向白晴岚,周围人都让妇人允许白晴岚看病,或许真能治好。 “靠!”元司遥站在门后,透过门缝看着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 “你们公子怎么回事?”元司遥扭头问宁止。 宁止此时也是欲哭无泪,“我们公子自然没有告知白姑娘,也不知白姑娘在哪得到的消息!” 元司遥没有说话,回头继续看着外边胸有成竹的白晴岚。 “你们公子到底靠不靠谱?”此时元司遥不得不开始怀疑徐辞暮。 “这......”宁止犹豫不决。 毕竟他们都知道白晴岚是南疆的人,在医术上的造诣,宁止可以保证的告诉元司遥,自家公子定然略胜一筹。 但白晴岚何许人也,谁也不敢保证白晴岚会不会用南疆的各种奇怪的医术。 “算了!” 元司遥没有为难宁止,宁止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 此时元司遥只能祈祷徐辞暮能靠谱一次。 若是白晴岚当真医治好了,那就真的成笑话了。 元司遥想想都想笑,“这特么都什么事!” “嗯?”宁止看着还笑得出来的元司遥,以为对方是受到了刺激,赶忙安慰,“郡主放心,我们公子应该挺靠谱!” 外边,妇人听着白晴岚的介绍,不由的看向徐辞暮。 只见徐辞暮愣了片刻,立即回过神,咧嘴一笑,“能得到白姑娘的帮助,自然是好的!” “大娘你放心,白姑娘的医术不在在下之下,或许能有办法!” 元司遥双手环绕抱在胸前,静静的看戏。 既然徐辞暮都放话了,妇人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只能让白晴岚给自己丈夫把脉。 白晴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把脉前,眼神透过重重百姓,对着医馆屋门的方向,眉毛微微上挑。 白晴岚检查得很认真,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点。 大概半炷香,白晴岚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银子,将一根银针插入男子脖颈。 “动了,动了!”一旁的围观群众发现男子微微动的手指,激动的伸出手指。 徐辞暮藏在衣袍下的手也不由紧了紧,终究没有说话。 屋内的元司遥微微眯着眼睛,外边的情形被围观的人团团围住,元司遥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 “这.....”宁止也不由的开始紧张,心里不断的祈祷。 “怎么回事?”又是一声惊呼。 原本还安静躺着的男子,突然全身抽搐,更是口吐白沫,还夹杂着鲜血。 白晴岚也被这一变故吓直了眼,呆呆的愣在原处。 “夫君,夫君!”妇人一把推开白晴岚,连滚带爬的跪倒在男子身边,“夫君,你怎么了,你莫要吓我!” 两孩童见着这场景更是被直接吓哭。 “你对我夫君做了什么!”妇人像疯了一样,一把攥住已经吓傻的白晴岚的肩膀。 妇人凶神恶煞的盯着白晴岚,手上的力道也不断加重,差点将白晴岚的脑袋都摇了出来。 “说啊,你对我夫君做了什么,他刚才还好好的!” 白晴岚回过神来,厌恶的一把推开妇人站了起来,“什么叫还好好的,你夫君本就是将死之人,医治不了本就是常理之事!” “你胡说!” 妇人囫囵站起来,对着白晴岚就要扑上去,奈何白晴岚本就是习武之人,轻而易举便躲过。 妇人扑了空,跌倒在地上。 “娘亲!”两孩童见着自家娘亲被欺负,也顾不得哭了,两小只赶忙上前将妇人搀扶起来。 “你这个坏女人,你害死了爹爹!” 小女孩伸出手,一边哭一边指责白晴岚。 这一变故让外边好生热闹。 围观的人也开始低头窃窃私语,更多的是怀疑白晴岚的医术。 这些话自然传到了白晴岚的耳中,十分的刺耳。 这让一直以来心高气傲的白晴岚怎么忍受得了。 “关我何事!”白晴岚嗤之以鼻,“你爹本就已经踏入阎王殿,今日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爹!” “哦,是吗?”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白晴岚。 元司遥慢悠悠的走出来,看着白晴岚冷笑了一声。 见着出来的人,围观的人自然而然的让出道来。 虽说这一月以来,元司遥的名声并不怎么好。 但人家好歹是当朝郡主,当着元司遥的面,他们自然不敢议论什么。 妇人看清元司遥,立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扑通”一声,妇人跪了下来,一边大哭一边跪爬到元司遥面前。 “求郡主救救我家夫君吧!”妇人泪水不断涌出眼眶,通红着眼睛不断请求。 元司遥复杂的看着不对对着自己磕头的妇人,弯腰一只手将妇人扶了起来。 另外一只手更是不动声色的对着徐辞暮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群众演员,放在现代绝对吊打一群明星。 被赞扬的徐辞暮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元司遥。 “大娘,我给尊夫瞧瞧便是!” 此话一出,便引来一声嘲笑。 元司遥即使不去看,都知道是谁的声音。 “大娘,你夫君早已经无药可救,倒不如让其回去安心躺着,过几日舒坦日子,何必要遭受这罪!” 白晴岚刚才已经给男子检查完,确保此男子几乎没有存活的机率。 刚才那一针不过是赌一把,果然不行。 不等妇人说话,元司遥安抚的握了握妇人的肩膀。 随后看了一眼白晴岚小人得志的嘴脸。 声音温和,语调温柔,“若是我能医好,你就跪下来喊我一声爹!” 第207章 不来是孙子! 原本紧张的氛围,被元司遥这句话说得不由轻松了许多。 “你.....”白晴岚咬着后槽牙,“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医治!” 元司遥懒得搭理白晴岚,迅速蹲下来给男子检查身体。 此时男子已经不再抽搐,但依旧口吐白沫。 元司遥将白晴岚施的银针慢慢拔了出来,看着手中的银针,元司遥轻笑一声,直接扔在地上。 元司遥检查的方式始终和他人不同,毕竟是现代军医,大部分元司遥也会用西医的办法诊断。 原本以为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一番检查下来,元司遥也是累得够呛。 也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男子原本就因为劳累成疾,导致感染性疾病,机体免疫力下降。 说白了,就类似于现代的支气管炎。 而徐辞暮又用了特殊方法,封锁了男子的脉搏,导致脉搏虚弱,出现一种假死的情况,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牛逼!”元司遥忍不住小声嘀咕,“徐辞暮真狠!” 站在距离元司遥最近的徐辞暮:“......” 元司遥用银针先将男子的脉搏打开,让男子恢复正常的状况。 再将一根根银针扎入男子头部。 头部有太多的神经,但凡有一点偏差,男子可能就会落得个终身瘫痪。 所以元司遥也是小心在小心。 元司遥屏住呼吸,额头的汗滴沿着脸颊滑落,即便如此,元司遥握针的手依旧稳若泰山。 就在元司遥最后一根针落下,原本就有感染的男子迅速咳嗽起来,一个翻身便咳出一滩黑血。 “夫君!”妇人惊呼,但终究没有上前去推开元司遥。 白晴岚见状,开始冷嘲热讽,“元郡主若是不行,直说便是,毕竟您贵为郡主,我们也不敢议论一二,您不必在这折磨这大娘的夫君,让人看了真是揪心呢!” 白晴岚的话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 因为男子在吐出一口淤血之后,竟然渐渐的苏醒过来。 “醒了醒了!” 周遭的人激动的指着男子。 妇人一个扑上前,喜极而泣,“夫君,夫君!” “这....”白晴岚不可置信的盯着慢慢苏醒的男子,“他明明...明明已经....” 白晴岚咬了咬唇,直接蹲下身给男子把脉。 脉搏依旧很虚弱,但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怎么可能!”白晴岚低声喃喃。 “白痴!”元司遥累得够呛,白了白晴岚一眼。 要是没有这程咬金,早就结束了。 也不至于此时还顶着烈日施针。 元司遥抬手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大娘,你夫君此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因为他之前劳累成疾,导致肺部感染,所以还是得医治!” 元司遥尽量用他们懂的话术解释,还是希望大娘让男子在医馆观察一日。 毕竟支气管炎并不是小问题,若是一直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可能会出现呼吸衰竭,从而危及生命。 “可...可是我...”妇人面露难色,她肯定想要医治自己夫君,但是她就一普通百姓,哪来这么多银子。 看出妇人的难处,元司遥嫣然一笑,“大娘不必担忧银子的事,今日也算是让大娘提心吊胆了半日,这银子我就给你出了!” 说这句话时元司遥看了白晴岚一眼,意有所指不要太过于明显。 一时间更是引得周围人嘲笑。 “我....我...”妇人拉着自己一对儿女跪了下来,“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也不知是妇人的哪句话刺激到周围的百姓。 原先还在嗤笑的人此时都没有了声音。 他们都快忘了,眼前的女子乃是当朝的郡主。 更是当初爆发瘟疫时,救了上千人的大夫。 不知出于羞愧还是别的,周遭人低着头灰溜溜的离开。 元司遥也不再耽搁,让宁止安排人将男子抬进医馆。 “你在哪找的群众演员?”元司遥看了看身边已经放松下来的徐辞暮,忍不住打趣道,“演技当真不错!” “演员?”徐辞暮努力理解元司遥这句话,不确定问,“你是说戏子?” “他们可不是戏子!”徐辞暮看了看渐渐散去的众人,放低音量,“这男子原本就有旧疾,我不过是用了点小手段,就算我不用手段,这个妇人还是会来这里!” 徐辞暮已经给男子看过,他确保就上京城这些庸医还是没有办法医治。 他也不过是为了更加确保,所以才让男子看着已经命悬一线。 “还算聪明!”元司遥这次发自肺腑的赞扬。 虽然今日这一出还不至于打消这些人心中的那点迷信,但起到的推动作用还是很明显的。 眼下事解决,但还有私事还未处理。 元司遥看着想随着人流溜走的白晴岚,皮笑肉不笑,“白姑娘,这是要去哪呢?” 白晴岚一顿,全身的傲骨都在与之较劲。 白晴岚转过身,挺拔着腰身,下巴收紧,“你也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有何得意的!” “不管我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活耗子,”元司遥苦口婆心劝道,“我这个爹你还是要认的!” “咳!”徐辞暮握着拳头,抵在唇边,才没有让自己笑得这么明显。 “元司遥,你别不知死活!”白晴岚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元司遥燃成灰烬。 面对白晴岚的怒火,元司遥充耳不闻。 反而左看看,右看看,十分贴心的悟了,“哦,你一定是觉得这外边太多人,不好意思认咱这个爹!” “没事!”元司遥贴心的一摆手,“哪有做父母的不疼爱自己孩子的,你要嫌丢人,咱到屋里悄悄说!” 说着,双手附在身后,一摇一摆的转身进医馆,还不忘叮嘱,“快点的啊,不来是孙子!” 徐辞暮认为此时走为上策是最好的办法。 依照徐辞暮对白晴岚心高气傲的了解,她自然不会真的跟进去认爹。 而且很明显,元司遥就是在给白晴岚台阶下。 嘴上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好话,但明显已经不和白晴岚计较。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白晴岚盯着元司遥的背影看了片刻,就真的跟着进去。 第208章 他爱上你了吗? “你是在报复!”跟着进去的白晴岚对着元司遥的背影大声吼道。 元司遥动作一顿,眉头微微挑起,转过身。 居然真跟着进来了。 这还是元司遥没有料到的,这家伙当真这么蠢? 感受到元司遥的视线,徐辞暮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见元司遥不说话,白晴岚立即露出胜利者的姿态,一步步的靠近元司遥。 “你是在报复,那日被绑架,王爷去救了我,没救你!” “呵!”元司遥听笑了,上下看了看白晴岚,“也只有孤儿被救,才这么自豪!” 白晴岚也不当真是胸大无脑之人,一点就被激怒。 如今她像抓住了元司遥的小辫子,轻蔑一笑,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那又如何,元郡主不得不承认,王爷已经忘了你!” “白姑娘!” 徐辞暮此时脸色也暗了下来。 立即上前制止白晴岚继续瞎说,“白姑娘还需谨言慎行,有些事,我们也是不提罢了!” 徐辞暮说得很直接,对于桑榆为何中忘情蛊一事,大家心知肚明。 之所以不再计较,不过是看在白晴岚的身份。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当下去追究谁又有什么意义。 白晴岚也不否认,对于她来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知道又如何,这也不能改变什么。 “徐公子,你别忘了!”白晴岚扭头盯着徐辞暮,“我们才是自幼相识,才是一直跟随着王爷的,她,” 白晴岚指着元司遥,“不过是后来者,而已!” “白晴岚!” 如果说刚才徐辞暮还算克制,此时就完全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正因为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本公子不与你计较,不然就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本公子早让你死一百次了!” 这还是元司遥第一次瞧见徐辞暮这么生气,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徐辞暮!”白晴岚也恼了,对着徐辞暮便是口无遮拦,“如今王爷不在,你便是合着外人针对我?” “我就不明白,她元司遥有何本事让你处处帮着她,今日这一切,恐怕也是你们自导自演吧!” 白晴岚的话让元司遥眼睛微微眯起。 她原先还在想,白晴岚怎么会这么巧,今日恰好出现在这里。 如今此话一出,恐怕是有人给白晴岚消息了吧! 元司遥想到的,徐辞暮自然也能想到。 徐辞暮不再说话,心里不断盘算着会是谁将消息泄露出去的。 “不说话了?”白晴岚冷笑一声,“我就不明白,你如此维护元司遥作甚,难道就因为她的医术了得,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于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元司遥和徐辞暮有一腿。 局面发展到这一步谁也没有想到。 宁止,花涟立即将医馆门关上。 原先还在忙碌的向生也立即来到元司遥身边。 也幸得这些日子的风波,此时医馆里并没有其他人。 原先在医馆的那些太医,因为没有生意,徐辞暮也让他们回家等候消息。 不然这些话传出去,恐怕元司遥和徐辞暮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哈!”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元司遥突然笑了。 众人奇怪的看着她,元司遥走到徐辞暮身边,“他们为什么维护我,白姑娘不应该更加清楚吗?” 嗯? 这次白晴岚是真的听不明白了。 “自然是我这个人,人品好,不像有些人,只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徐辞暮侧目,看着眼前一脸自豪的元司遥。 不可否认,虽然平日里两人时常拌嘴,但在医术上的帮助,元司遥对于徐辞暮算得上知无不言。 虽然有时候元司遥嘴上威胁徐辞暮,但到关键时候,元司遥也会找一些蹩脚的理由让徐辞暮在一旁打下手。 元司遥明白徐辞暮对于医术的痴迷,所以也会对于徐辞暮指点一二。 这或许是徐辞暮袒护元司遥的原因,或者有着桑榆的缘故,再不济,但真如元司遥所说,她人品好。 元司遥“啧啧”两声,对着黑脸的白晴岚真心发问,“即使王爷忘了我,但他仍旧不喜欢你,不是吗?” 最致命的一问,让白晴岚瞬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如果其他人不知道,但白晴岚自己会不清楚桑榆到底有没有喜欢她吗? 即使自己给桑榆下蛊,桑榆也不过是回到以前。 对于自己,不过是因为有恩,其余的,实在是看不出半点。 “怎么,不说话啦?”元司遥学着刚才白晴岚得意的模样,身子微微前倾,“我这是说到你心坎上啦?” 白晴岚咬牙切齿,紧紧握着拳头,愤懑道,“至少我能一直陪伴在王爷身边,他迟早有一天会爱上我!” “啧啧!” 元司遥长吁短叹,“你陪在桑榆身边多少年了,他爱上你了吗,并没有!” “反倒是我这个后来者,还不幸得到过王爷青睐!” 元司遥无视白晴岚的关公脸,甚至哼起了五音不全的歌,“你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 “就算得到全世界也不开心!!!” 徐辞暮:“......” 其余人:“......” 可以说,元司遥这真是精准的踩到白晴岚的每一个雷点上。 让原本已经怒火中烧的白晴岚此时已经达到顶峰,眼见着已经彻底憋不住。 “元司遥,你找死!” 白晴岚怒吼一声,一把拔出随身携带的剑,朝着元司遥便刺去。 “郡主!”花涟惊恐的大吼。 元司遥眼疾手快,伸手抽出向生的利剑,一把抵住白晴岚的攻击。 “护好花涟!” 其余人见状立即闪开,徐辞暮想要上前阻止白晴岚,却被元司遥大声喝止。 “退下!” 徐辞暮咬咬牙,只能退到一边。 白晴岚如今是杀红了眼,对着元司遥便是招招致命。 只可惜元司遥武功变化莫测,白晴岚始终没有在元司遥手上讨到半点好处。 相反,还渐渐落了下风。 但元司遥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并没有真的伤到白晴岚,反而像是在遛狗。 也许是元司遥这行为激怒了白晴岚。 白晴岚动作越发狠辣,大有一种杀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架势。 让周围人看得,不由替元司遥捏了一把冷汗。 第209章 受伤! 就在此时,元司遥似乎逗累了,手腕一转,剑锋径直朝着白晴岚的胸口刺去。 面对此情景,白晴岚原本可以躲开,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而是直接迎上元司遥的剑。 自己的手中的剑也直接指向元司遥。 “郡主!” “白姑娘!” 一霎那,双方的剑都指向了对方。 谁也没有料到白晴岚会这么不要命。 但徐辞暮明显感受到元司遥动作慢了下来,并没有真的想要白晴岚的性命。 相反白晴岚,不仅没有收动作,速度也越发快。 徐辞暮哪敢真的让元司遥真出事,正准备上前制止,却有一个身影比他快了一步。 “呲!” 利剑刺入血肉,鲜红的血立即透过衣裳流了出来。 一瞬间,医馆内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让在座的都不由晃神。 元司遥愣了愣,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胸膛的利剑,鲜红的血更是刺痛了元司遥的双眼。 此时元司遥仍旧保持着举剑的动作,但她的剑却被一人握住,距离白晴岚的胸脯半尺。 “王爷!”白晴岚瞪大眼睛,望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桑榆。 紧接着,白晴岚注意到桑榆握着元司遥剑的手,惊呼,“王爷,你受伤了!” 利剑划破桑榆的手心,血顺着利剑一滴一滴往下落。 元司遥闻言抬起头,一张煞白的脸展露在众人眼前。 而此时的元司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桑榆,身上的痛更是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呵!” “果然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元司遥低头自嘲一笑,另外一只手突然握住胸口的剑,深吸一口气,元司遥忽的往后退了一步。 同时握着剑的手一松。 利剑脱离身体,大量鲜血涌出,元司遥向后踉跄一步,再也坚持不住向后倒去。 “郡主!”花涟一把挣脱向生,想要接住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的元司遥。 “遥遥!” 就在众人都愣住的时候,形色匆匆的元璟夜快花涟一步接住了元司遥。 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元司遥,元璟夜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想要抚摸元司遥的脸。 “三王爷!”徐辞暮回过神,打断元璟夜的动作,“元郡主恐是伤及要害,还是快些给郡主止血吧!” 元璟夜手一顿,点点头,“对,对,先给遥遥止血!” 徐辞暮复杂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多动作的桑榆,正要上前给元司遥查看伤情,却被元璟夜一把抱了起来。 “三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徐辞暮皱眉。 “本王还能相信你们吗?”元璟夜紧了紧手上的动作,微微往上提,“我会将遥遥带回三王府,找最好的大夫给遥遥看伤!” “今日你们袖手旁观,害得遥遥受伤,本王怎么再放心将遥遥给你们照看!” 花涟此时也是一脸恼火,在她看来,今日这里没有谁真心真意帮自家郡主。 不然也不会真的让郡主受伤。 “三王爷,让奴婢陪着郡主吧!”花涟眼含泪水,恳请元璟夜带上自己。 元璟夜看了花涟一眼,点了点头,带着元司遥离开。 待元司遥一行人离去,白晴岚着急的要给桑榆查看手上的伤,却被桑榆躲开。 “无事,划破一点皮!” 徐辞暮见着,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随即只能叮嘱向生,“你回府给燚王爷道一声,就说郡主要在医馆待上几日!” 向生咬了咬牙,死死瞪着桑榆的眼睛收了回来。 挣扎片刻,才点点头,“是!” 此时元司遥受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燚王爷担心。 也幸亏除了他们几人,没人知道元司遥受伤。 元璟夜也算是谨慎,没有带着元司遥走前门。 他们自然也不会将消息传出去。 元司遥以前医馆忙时,也会懒得回府,因此医馆一直给元司遥备有厢房休憩。 如今不管如何,只能先将元燚瞒住。 宁止很有眼见力,见状立即收拾起因为打斗而一片狼藉的医馆,独留桑榆三人。 徐辞暮叹了一口气,“王爷怎么回来了?” 面具下,看不清桑榆的脸,只听桑榆淡淡道,“边境暂无要事!” “还好王爷回来得及时!” 白晴岚见风使舵,接过桑榆的话,撒娇道,“不然今日,我定是要被元郡主打伤!” 徐辞暮抿了抿唇,还是没有揭穿白晴岚。 桑榆低头,眉头微微皱起,“我与徐公子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府!” 刚因为桑榆为了救自己,不惜伤了元司遥而沾沾自喜的白晴岚,知道桑榆这是赶自己回府,瞬间好心情又跌入谷底。 “嗯?”桑榆看着无动于衷的白晴岚,反问,“还有事?” 白晴岚就是不甘心也不敢违抗桑榆,只能不甘的跺跺脚,“没有!” 白晴岚离开,原本就有情绪的徐辞暮转过身往二楼走去。 “王爷当真好狠心!” 明明知道桑榆是迫不得已,但徐辞暮还是忍不住的阴阳怪气。 或许是出于自责,徐辞暮第一次对桑榆这么无礼。 桑榆一言不发,默默的跟着上了二楼。 但若是仔细看,桑榆受伤的手,从元司遥离开之后,便一直不受控制的发抖。 只可惜桑榆隐藏得太好,就是徐辞暮都没有发觉。 元璟夜匆忙的带着元司遥进了三王爷府。 避开所有人,元璟夜直接将元司遥带到自己的院子。 乙辛也已经把御风带了过来。 “若是遥遥有何闪失,你也不必活着了!” 元璟夜阴沉着脸,叮嘱一句便离开。 元璟夜回到书房,叫来暗卫。 “桑榆是何时回的京城?” 元璟夜怒斥着暗卫,一巴掌拍到桌上,“为何没有一人告知本王!” 今日这一出戏,可谓是有着元璟夜的推波助澜。 白晴岚那个蠢货自然不知道元司遥他们的计划,既然如此,元璟夜不妨帮白晴岚一把。 至少在不想让元司遥恢复名节这里,元璟夜和白晴岚是一样的想法。 也只有这样,世人皆对元司遥唾弃。 那元司遥就只能是他的了。 只可惜,白晴岚中看不中用,不仅没有阻拦成功,还默默推了元司遥一把。 第210章 暂住三王府 但是,桑榆的出现是元璟夜没有料到的。 也是在他计划之外,也使得后来的一切都朝着他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导致元司遥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暗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属下,属下也不知异姓王何时归的上京城,外边也一直盯着,但异姓王似乎故意隐瞒了行踪!” “废物!” 元璟夜一手操起砚台砸向暗卫的脑袋,瞬间鲜血直流。 “属下该死!”鲜血模糊了暗卫的双眼,暗卫也只能忍着,不敢出半点声响。 “去查!”元璟夜黑着脸, “是!” 暗卫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即屁滚尿流的离开。 此时乙辛也恰巧过来,“王爷,御风已经给郡主检查完伤势了!” “如何?” “王爷放心!”乙辛道,“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所以陷入了昏迷!” “御风已经配好药,已经吩咐下人去熬药了!” 听到元司遥没有大碍,元璟夜黑着的脸终于好了一点。 “让人小心伺候好了!” 吩咐好一切,元璟夜才去将沾满鲜血的衣裳换了下来。 而跟着来三王府的花涟红着眼睛,守在元司遥身边守了一夜,期盼着自家郡主能够早些醒过来。 直到第二日晌午,元司遥终于悠悠转醒。 此时花涟恰巧端着熬好的药进屋,一眼便瞧见自家醒过来的郡主。 “郡主!”花涟兴奋的连忙将药汤放好,小心的将元司遥搀扶起来。 元司遥看了看陌生的环境,微微蹙眉,声音沙哑,“这是哪?” 花涟将靠垫放到元司遥身后,让元司遥靠在上边,小心的替元司遥捻好被角。 “郡主,这是三王府!” “三王府?”元司遥露出迷茫的表情,呆呆的张开嘴,“我为何在这?” 花涟将那日元司遥昏迷之后的事,大概给元司遥讲了一遍。 自然也包括向生回府告知燚王,元司遥这两日待在医馆。 知道瞒住了元燚,元司遥总算松了一口气。 元司遥自然明白,古代女子绝对不可有夜不归宿的情况。 奈何之前元司遥软磨硬泡,元燚才答应下来。 但前提是不能让其余人瞧见,免得败坏元司遥的名声。 而元司遥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方便。 那时候医馆才改善,每日来医馆的人更是多之又多。 再加上元司遥一直想培养一批医术了得的医师,而且王府距离医馆还算不上近,每日来回奔波,索性就三四天回一次王府。 主仆二人正说着,便听见外边响起一声“王爷”。 元司遥看了花涟一眼,知道应该是元璟夜来了。 屋门被推开,元璟夜走进来便看见半躺着的元司遥。 元璟夜眼睛一亮,“遥遥,你醒了!” 花涟行了一礼,自觉让开。 元璟夜坐在床榻旁边的小凳子上,一脸关心,“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元司遥摇摇头,“多谢王爷关心,我已经无碍,就是叨扰了王爷,十分抱歉!” 元璟夜心底一疼,“你我二人,还需分得如此清楚吗?” 元司遥心底纳闷,他们二人应该很熟吗? 表面元司遥还是满脸歉意,“总归还是得谢谢王爷,既然我已经醒过来,那便不叨扰王爷了,我还是回府吧!” 说完就真的要起身。 “嘶!”伤口被牵动,元司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遥遥,你这是做什么!”元璟夜紧张的把元司遥按回去,“你伤还未痊愈,不宜下床走动!” “可..可是,”元司遥难为情的看着元璟夜, “遥遥,你可是不愿待在这三王府,也是如他人一般,瞧不起我这空有名头的三王爷!” “当然不是!”元司遥感觉自己被道德绑架了。 元璟夜这副受伤的表情,算怎么回事? “即使不是,那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可好?”元璟夜耐心劝道,“你总不能让燚王爷担心,不是吗?” 不得不说,把燚王搬出来的确很有效。 元司遥犹豫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元璟夜为了不打扰元司遥养伤,同元司遥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出了院子,乙辛跟在元璟夜身后,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王爷的背影。 “有什么话就直说!”元璟夜像是身后长了眼睛,清楚感受到乙辛的一举一动。 乙辛咽了咽口水,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王爷为何一定要将元郡主留在王府?” 对于乙辛来说,这可不是自家警惕的王爷能做出的事。 面对元司遥,他们可是有太多未知数。 至少目前为止,将元司遥放在府内,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万一被元司遥知道些什么,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本王好不容易将她带到府中,又岂会让她轻易离开!” “可是.....”乙辛还想劝阻,就被元璟夜直接截断。 “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元璟夜心情很好,难得语气算得上温和。 “桑榆那边查得如何?” 乙辛呐呐,“异姓王似乎依旧没有出兵之意,因此也不必待在边关,所以便回京了!” 没有人知道桑榆为何会突然回来。 包括当今圣上。 御书房内,元修磬两手叉腰,气得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你这个竖子啊!”元修磬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桑榆,“你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胆大妄为,竟然敢一人私自闯都绘军营!” “你...你是要气死朕吗?”元修磬气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桑榆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在这里挨训至少半时辰,“我这不没事吗?” “你还想有事?”元修磬瞪大双眼,“谁给你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 元修磬本来想说“怎么向你父母交代”,想想又觉得不合时宜,随即话锋一转。 “你怎么向我交代!” 桑榆:“......” “怎么,你不服气?”元修磬看着桑榆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很是不解,“我就说了你两句,你就这副模样?” “不敢!”桑榆无奈笑了笑,“我没想过搭上自己的命,我....”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元修磬广袖一挥,“区区一个都绘,我泱泱大国还拿不下他不是?非要冒这个危险!” 谁也没有料到,在元崇百姓心目中,他们战功赫赫的战神,居然也有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一天。 第211章 情分就此断了! “被骂了吧!”医馆内,徐辞暮悠哉乐哉的喝茶,“活该!” 才从宫里出来的桑榆直接来到了医馆,对于徐辞暮的调侃并没有太大反应。 “但有些话说得也不错,”徐辞暮将茶杯放好,“你何必冒这个险,而且也不值得!” 桑榆偏头,闻言淡淡道,“那又如何?” “不是!”徐辞暮跟随桑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桑榆在想什么。 “我明白,但你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徐辞暮压低声音,看了看紧闭的屋门,“一个都绘确实不足为惧,但加上成邦呢?” 桑榆沉默片刻,幽幽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徐辞暮眼神复杂的盯着桑榆瞧了一会。 “桑榆,你到底怎么了?” 不能怪徐辞暮多疑。 实在是桑榆这人,心思太重,有时候就是他都琢磨不透。 而且桑榆一直以来就将情绪隐藏得很好,永远都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可如今,徐辞暮总有一种他快忍不住的感觉。 “嗯?” 桑榆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一张绝世容颜暴露在空气中。 徐辞暮静静的看着他。 “我能怎么?” 桑榆盯着手中的面具,半响说了一句,“这面具戴了多少年了!” 徐辞暮一怔,心神不定,“你这是何意?” 桑榆将面具放到桌上,答非所问,“都绘不过是在逼着我出兵,若是我出兵都绘,成邦便有机可乘!” 徐辞暮微微皱眉,“但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而且,你有几分把握?”徐辞暮又问,“现如今,我们面临的不仅仅是都绘,还有成邦,而且,” 徐辞暮顿了顿,“楚云那边传来消息,北疆近日也是蠢蠢欲动!” 徐辞暮明白,此时桑榆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是元崇这个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国家。 二便是他自己的国度。 桑榆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给自己的上千族人报仇吗? 可如今,局势不容乐观。 不仅如此,他们可能还出现了叛国者。 现如今他们没有证据,想要将人拿下,也没有这么容易。 这横看,竖看,都是一把刀。 见着桑榆没有说话,徐辞暮犹豫片刻,小心翼翼询问,“桑榆,如果,我说如果,他们都同时起兵,你...你该如何?” 徐辞暮还是不忍心将话说得太直白。 若换他,他早就快疯了。 潇洒一生习惯了,突然换位思考这种局面,还是太残忍。 最终,桑榆离开医馆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等等!” 就在桑榆开门要出去时,徐辞暮鼻尖动了动,紧跟着,弯腰在桑榆身上来回嗅了嗅。 桑榆:“......” “你干什么?” “怎么有血腥味?”徐辞暮站直身子,“你受伤了?” 血腥味很淡,可以说已经被桑榆身上的檀香掩盖。 但徐辞暮本就对血腥味敏感,桑榆从他身边走过,他还是精准捕捉到。 “没事!”桑榆已经重新戴上面具,没有再给徐辞暮问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医馆。 夜间,原本安静的三王府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原本已经睡了一天,此时毫无睡意,躺在床上数绵羊的元司遥动了动。 屋内就点了一盏蜡烛,元司遥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花涟也被自己潜走。 元司遥动了动,一个翻身起来。 即使牵扯到伤口,元司遥也只是微微皱眉,鞋都不穿,自己来到窗边。 元司遥伸手微微将窗纸搓破了一个小洞。 透过窗户,元司遥看着御风手提药箱,步伐匆匆,看着十分着急。 元司遥也是今日才知道御风是元璟夜的专用府医。 这个时候,能让御风这么着急的,就只能是元璟夜。 可白天瞧见元璟夜时,他神色正常,并不像受伤的模样。 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元璟夜的情况并不怎么好。 元司遥收回目光,静悄悄的又重新躺回床榻上。 她明白,就是元璟夜让自己待在三王府,恐怕也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本还在迷惑元璟夜何时受伤时,元司遥突然灵光一闪。 她记得前些日子自己给元璟夜把脉时,他身体被人下了毒。 元司遥想了想,还是决定明日找借口,让花涟回府将自己那本苗疆古籍带过来。 自从玄忧辰送给自己后,元司遥就没有太多时间研究,如今闲置在燚王府,多少有些煞费玄忧辰的心血。 翌日,元司遥总算能下地走路。 花涟小心搀扶着元司遥。 今日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明媚,还带着微风,很是惬意。 院子里有一把备好的太师椅,元司遥悠然的躺着吹风。 不似在王府,花涟并没有太多活,元司遥便抓着花涟和自己说话。 “郡主,我们何时回王府?” 正准备踏入院子的元璟夜,听见花涟这句话脚一顿,停止了动作。 “唉!”元司遥叹了一口气,“自然等伤好了再说,不然父王瞧见了,真的要去异王府行凶了!” 虽然这一剑没有刺中要害,但剑刺穿元司遥皮肉,流了太多血,导致元司遥此时看着还是一副孱弱的模样,实在是太容易察觉。 “郡主,这都何时了,你心里还在惦记着异姓王!”花涟不满的嘟喃。 外边的元璟夜手不由紧了紧,脸色差得可怕。 身后的乙辛心里不断祈祷,希望这元郡主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元司遥偏过头,看了看花涟,释怀道,“我并非袒护他!” “我不过是不想将此事闹大,过去也就过去了,那日一剑,我们之间的情分就此断了!” 元司遥语气太过于平淡,似乎真的已经释怀。 花涟高兴的眨了眨眼睛,“郡主能这么想,自然是好!” “那是自然!”元司遥吊儿郎当的笑了笑,“本郡主又不是当真没人要,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元司遥的话让元璟夜瞬间春回大地。 无意间紧紧攥着的手一松,元璟夜嘴唇微微上扬。 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咳!”元璟夜动了动,走了进去。 听见声音,交谈的两人默契的闭嘴。 “王爷!”花涟微微福身。 元璟夜摆了摆手,“郡主在这可还习惯?可有不适?” 元司遥挣扎起来,元璟夜赶忙按住元司遥的动作,“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多谢王爷!”元司遥感激一笑,莞尔,“王爷照顾得十分周全,并无不适!” 第212章 苗疆古籍! 元璟夜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 元司遥想到昨晚的事,不着痕迹的看了元璟夜一眼。 不论从外相还是精神气看来,元璟夜都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不是清楚御风不给其他人看诊,元司遥都要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遥遥在想什么呢?”见元司遥发愣,元璟夜轻声打断。 “哦!”元司遥回过神,尴尬一笑,“就是我在这里待着也是无聊,想着让花涟回府给我带几本医书过来解解闷也是好!” 元璟夜微微眯眼,哪会这么容易让花涟离开王府。 “我府上倒是有几本医书,遥遥要是觉得无聊,我可以让人给你寻来,这三王府到燚王府算不得近,来回也是麻烦!” 对于元璟夜的说辞,元司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主要是想着我一直不回去,担忧我父王起疑心,花涟回去报个平安也是好的!” 元司遥说的话不无道理。 即使知道自家女儿什么德行,但一直见不着还是会起疑心。 元璟夜自然想将元司遥留在王府几日,若是元燚起疑,要去医馆找元司遥,那元司遥也只能回去了。 “也好!”元璟夜点头答应,“我安排马车送花涟回去,也能快一些!” 元司遥身体前倾,微微低头,“多谢王爷!” 待花涟离开,院子里只留下元司遥一人。 元司遥盯着元璟夜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果然被元璟夜“幽禁”了。 花涟回到王府,自然是被元燚抓着问东问西。 也幸亏元司遥再三叮嘱,花涟才没有露怯。 而元燚也只能理解为,医馆这两日重新恢复,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才没有回来。 可以说元燚对于自己这个女儿是深信不疑。 “她当真只是拿了医书?可有见了其他人?” 书房内,元璟夜手里把玩着两枚圆珠,闭着眼睛假寐。 “是!”乙辛点了点头,“还给郡主拿了几身衣裳,便没有再拿其他的!” “倒是见了燚王,说了几句话!” “燚王说了什么?”元璟夜悠悠问。 “只道是让郡主早日回府,莫要再落人口舌!” 元璟夜睁开眼睛,盯着乙辛看了一会,“知道了,你下去吧!” 元司遥在拿到医书之后,便迫不及待的研究。 不得不说,玄忧辰还是有些本事。 这本秘籍记载了很多苗疆蛊术,而且包括许多禁术也在其中。 但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古籍里面的文字记载,有一些元司遥居然看不懂。 从她穿越过来,这边的文字就是妥妥的繁体字,元司遥现代时本就爱研究中医,所以对于繁体字也算是手到擒来。 如今面对这苗疆的古文字,元司遥是彻底犯了难。 “这都什么鬼!”元司遥盯着古书嘀咕,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早些古文字占据还不是很多,元司遥一边看一边猜,也能看懂一些。 很快,元司遥便在书中找到关于毒王的记载。 “毒王,十万巫蛊所养,全身上下皆是虫蛊!” “婴儿时期下蛊,直到成为毒王,方可成型.....” “因此力大无穷,可谓难以斩杀,但无心智,只可听从他人....” 元司遥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十万巫蛊所养,白话不就是体内全身蛊虫吗?” 元司遥看得直皱眉,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元司遥继续往下看。 “若取出毒王体内的蛊虫,将其晾晒,磨碎,使其服入体内,便起到致幻之效....” “致幻?”元司遥一愣。 这里的致幻很显然指的不是迷幻,而更倾向于控制对方的心智。 而中此蛊之人,也可起到武功突飞猛进,但也因此落得听命他人。 元司遥立即想到元璟夜体内的毒。 可有一点让元司遥有些疑惑。 书中记载,要想起到控制作用,便要隔一月下一次蛊,而要取到毒王体内的蛊虫并不容易。 毒王体内的蛊虫可以说和毒王已经血肉一体,每次取蛊,毒王就会狂躁不安,重则会抵死反抗,杀害他之人。 也唯有控制之人,用特殊的方式使毒王放松下来,方可取蛊。 而且,据元司遥给元璟夜看的情况,他的症状很符合此特征。 但是,从取蛊,到每隔一月就要下一次蛊,这么规律的下毒,也只能是元璟夜身边的人才能完成。 按照元司遥对元璟夜的了解,他可不像会心甘情愿的听命他人。 所以,能让元璟夜毫无察觉,还能近元璟夜身边下毒之人,会有谁? 元司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突然眼睛一亮,“御风!” 元司要舔了舔嘴唇,“这三王府还真是热闹!” 推门而入的花涟一进来便听见自家郡主在自言自语的嘀咕。 “郡主在说什么呢?”花涟将洗漱的东西放到木架上。 “没什么!”元司遥心底感慨着人心叵测, 如果真是御风,那他为何这么做? 而且,御风是怎么拿到的蛊虫,他和北疆什么关系? 元司遥琢磨不透,还是继续看古籍。 “郡主,你都看一夜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花涟心疼道,“您身上还有伤,还得好好养着才是!” “知道了!”元司遥敷衍的点头,打发走花涟,又继续埋头苦读。 不得不说此书记得很详细,元司遥迅速找到如何杀毒王的一页。 但是, “要想斩杀毒王,须得阿巴阿巴之血方可引出蛊虫,将其烧杀.....” 元司遥:“......” “嘶~~~” 元司遥后槽牙都快磨碎了,这怎么到关键时候,就不认识了呢? “完犊子!”元司遥郁闷的抓着古籍,左看右看,都没猜到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什么破东西!” 元司遥气绝,将书放到桌上,抬手随意扒拉了一页。 “鬼峒幻音,扰其智,攻其心!” 元司遥皱了皱眉,低下头又重新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还真是巧!”元司遥眉头微微上扬,“得来全不费工夫!” 元司遥原本一直查找,关于那晚他们听到孟月兮唱曲之后为何会出现攻心的反应。 原来是出自这里。 倘若真是这鬼峒幻音,那是孟月兮无意之举,还是说, 孟月兮根本就没疯! 第213章 病情加重 元司遥从来没想过自己身体能这般脆弱。 昨晚不就是熬夜看了一会书,居然伤口发炎溃烂,导致发高烧。 好吧,元司遥承认, 她是天开始亮了才躺床上。 本以为是睡着了,谁知道居然是烧晕了。 如果不是花涟发现,元司遥真的要去见太奶了。 “怎么回事?” 元璟夜站在病床边,“不是已经没大碍了吗,为何突然严重了?” “王爷莫急!”御风算得上冷静,快速写了药方递给花涟去抓药。 “元郡主伤口有些溃烂,应是天气燥热所致,从而引发发热,我已经开了退热药,能尽快让郡主退热!” 元璟夜看着元司遥烧红的脸,冷冷道,“最好是!” 花涟拿着药单跑了许多家医馆都没有将药买齐。 总是缺这么几味药。 无奈,花涟转头去了徐辞暮的医馆。 在忙活的宁止一眼便认出了花涟。 有些诧异,“花涟?” 花涟也顾不得这么多,将药单递给宁止,“宁公子,这里可是有这些药材!” 宁止连忙接过药单,大致扫了一眼,都有。 “我现在就给你抓药!”宁止也不耽搁,但嘴上也没有闲着,“这是给谁抓的?” 花涟带着哭腔,“是给我家郡主!” “郡主?”宁止愣了愣神,“郡主还未好转?” 说完这句话,宁止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自己问的什么屁话,小姑娘都要哭出来了,能有好转吗。 也不再耽搁,宁止快速给抓好药递给花涟。 直到花涟离开,宁止才径直往二楼走出。 屋门响起。 屋内正在下棋的徐辞暮和桑榆对视了一眼,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进来!” 宁止推门而入,随即将门关上。 “郡主身边的花涟来这里抓药了!”宁止直奔主题。 “嗯?”徐辞暮歪头,“给谁的?” “元郡主!” 桑榆拿棋的手顿了顿。 徐辞暮看了桑榆一眼,问,“可是严重?” “一些高热的药,还有伤口溃烂的药!” 这两日关于元司遥的消息他们是一无所知。 徐辞暮明白,这是元璟夜故意将消息封锁,所以就是元司遥伤情如何,他们都不知道。 如今看来,情况算不上好。 “知道了,你去忙吧!” 桑榆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温声道,“到你了!” 徐辞暮看着已经被桑榆围死的白棋,也不知道是可怜自己,还是意有所指。 “真残忍!” 服了药,再重新处理了伤口,元司遥总算是退了热。 悠悠转醒,看见的便是撑着脑袋,已经在床榻边睡着的元璟夜。 元司遥舔了舔干裂的唇,才微微一动,本就睡得浅的元璟夜立即醒了过来。 “遥遥!”元璟夜眼底一喜,“你可是醒了!” 元司遥偏过头,看着外边已经完全暗下去。 声音沙哑,“王爷这是何必,让花涟来便是!” 元璟夜十分不赞同,“本王还是不放心,若是照理得好,你也不会伤口复发了!” 元司遥没有说话,她不可能告诉元璟夜,说是自己研究了一晚上的苗疆蛊术导致的吧。 元司遥本想着自己应该是能早些出三王府,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元璟夜也不放心,再次让御风给元司遥查看伤势。 此时屋内只有元司遥和御风。 御风安静的给元司遥把脉,依旧是一言不发。 御风看着和元燚的年龄相仿,长得一副文人风骨的模样。 “多谢御大夫这几日的照顾了,御大夫医术当真了得!”元司遥主动搭话,默默观察着御风的一举一动。 “郡主妙赞!”御风在上京城,自然是知道元司遥的医术,“与郡主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元司遥不以为意。 像是同御风闲聊,“三王爷如此重用你,医术自然不会差!” “郡主说笑!”御风淡淡道,“属下不过是运气好,得到王爷的赏识!” “哦~”元司遥了解的点点头,“王爷如此相信你,想来也是陪同王爷多年了吧!” 若不是元司遥此时一副无所事事,单纯就是要闲聊的模样,御风都要怀疑元司遥想要打探些什么。 “王爷幼时便伴着王爷左右,如今上了年纪,王爷心疼属下出去谋不了一口饭吃,便将属下留在府中!” 说完,御风便不再说话。 元司遥自然不会蠢到一直追问。 御风给元司遥检查完,收拾东西便起身离开。 “郡主定要好生休息,莫要再感染了伤口!” 元司遥笑了笑,“多谢!” 直到御风彻底消失,元司遥才收起了笑容。 御风说,自幼时便伴随在元璟夜身边,而且元璟夜一直不得宠,御风还一直在他身边。 那情分自然是不可比。 既然如此,御风为什么要给元璟夜下毒? 当然,这也是元司遥的猜测,万一不是御风,也有可能。 元司遥眼睛转了转,一个翻身起床,蹑手蹑脚的穿好衣裳。 随后,一小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却没有人发现。 “王爷!”御风来到元璟夜书房。 “嗯?”元璟夜抬起头,看着这个时候还出现在这里的御风,微微皱眉,“可是遥遥身体又不适了?” “没有!”御风摇摇头。 “那你找我作甚?”得知元司遥没事,紧绷的心松了回去,重新低下头看手上的书册。 御风盯着元璟夜半响,“王爷难道不觉得蹊跷?” “嗯?”元璟夜抬头,眼睛微微眯起。 御风顿了顿,继续道,“燚王如此宠爱元郡主,怎可能随郡主在外边不闻不问?” 元璟夜握着书册的手不由紧了紧,语气阴沉,“遥遥并非第一次待在医馆,有何意议?” “王爷何必自欺欺人!”御风语气算不上恭敬,“以往如何,燚王都会安排人去医馆查看元郡主的安危,而且暗中更是安排人护元郡主周全!” “现如今,燚王不仅仅撤掉了元郡主暗中的人,直到今日,燚王都未派人去医馆!” 话落,元璟夜的脸彻底暗了下来。 “你竟敢私自去调查?” “本王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禀报?” 面对元璟夜的怒火,御风没有半点惧怕。 “属下不过是不想王爷因为一女人乱了分寸,我们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等今日吗?” “你是在教本王做事?”元璟夜喉间发出低吼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属下不敢!”御风微微弯腰低头,“只是希望王爷莫要辜负了娘娘的期望!” 第214章 偷听 娘娘? 暗中,元司遥将自己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 也幸亏元璟夜这人生性多疑,对于书房这个院子不安排暗卫。 此时元司遥很快便猜测到御风口中的“娘娘”指的是孟月兮。 而且听这口吻,御风恐怕是更加偏向于孟月兮。 果然如元司遥所猜测,孟月兮并没有疯。 “你在威胁我?”元璟夜冷哼一声,但确实冷静了下来。 “属下不过是不想王爷与娘娘这么多年的计划,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功亏一篑!” “王爷莫要辜负了娘娘的良苦用心!” 元璟夜冷冷的看着御风,站起身,将手中的书册一把扔到桌上。 “良苦用心?”元璟夜冷笑,“我额娘心里可有过我这个儿子的立足之地?” 元司遥愣怔,这语气,元璟夜与孟月兮母子不和? “我额娘心里恐只有北疆,和宫里那位吧!”元璟夜接着说,“我不过是她杀人的一把刀,哪会管我要什么?” 元璟夜的话并没有让御风有所动,只是淡淡回答,“王爷多虑了!” “多虑?”元璟夜自嘲,“那就当本王多虑了吧!” 元璟夜还算是冷静,并不至于真的因为元司遥彻底乱了分寸。 “放心吧,元司遥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之内,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的眼睛!” 暗中的元司遥低头看了看自己,抿了抿唇,心里默默心疼一下元璟夜引以为傲的自信。 果然,现代的隐藏追踪不是盖的。 “但属下还是认为将元郡主留在府内不妥!”御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元司遥用舌尖顶了顶自己上齿内侧:今晚的对话,御风果然已经怀疑自己。 “理由!” “据属下所知,元郡主有武功在身,而且此人心思谨慎,况且当初还与异姓王有染,实在是不得不提防!” 御风语气坚定,大有一种不是元司遥走就是他走的架势。 仅凭他与元璟夜的对话,元司遥敢断定,御风恐怕不止是一个府医这么简单。 元璟夜看着桌上,自己小心放好的方巾。 还是当初太子逼宫时,元司遥给他的。 “本王确实要将元司遥占为己有,不仅仅是本王心悦于她,本王更需要她背后的势力!” 一股冷气从元司遥脚底攀升,让元司遥止不住的一阵恶寒。 元司遥抿了抿干裂的唇,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屋内再次传来元璟夜的声音。 “燚王,对外虽说是一个闲散王爷,但元修磬何其信任他!” “据本王了解,上京城的御林军,除了元修磬能调动便是元燚能左右!” 元璟夜此时像只贪婪的恶狼,想不断啃噬着世间万物。 “本王要想里应外合,御林军就是个麻烦,只要得到元燚的支持,这就好办多了!” “而且,”元璟夜舔了舔嘴唇,“本王若要一统元崇,还需要人扶持,这世人才能信服,而元燚便是不二人选!” 元璟夜的出身可是世人有目共睹,他登基是不可能的。 至少目前,在百姓,还有文武百官看来,元思睿自然是不二人选。 而此时迟迟不立太子,也是因为向贵妃还未封为皇后。 前皇后驾崩,虽然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但是皇上念及仲父栽培之情,元修磬并没有剥夺皇后的谥号。 所以要想封向贵妃为皇后,至少也要等两年。 如果将来得到元燚的扶持,他这个皇位坐得也是安稳。 “可元燚又怎可能服从!”御风并不认为元燚能扶持元璟夜。 元璟夜邪魅一笑,“所以,元郡主便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本王本就心悦遥遥,将来皇后之位也只能是她的!” 偷听的元司遥只感觉胃里一阵反胃,心里不由嘀咕:谁稀罕那皇后之位了。 御风的劝解终于有所松动,但还是不确定的问,“燚王当真会为了元司遥,违背元修磬?” “元燚有多心疼元司遥,恐是上京城的乞丐都知道,而且,” 元璟夜嘴角上扬,目光狠毒,“他若是不就,我只要得到遥遥,杀了便是!” 明明快要入夏的夜风是多么的温和,但此时的元司遥只感觉由外向内的冰冷。 元璟夜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元司遥耳中,只感觉十分的刺耳。 这让好不容易得到父亲疼爱的元司遥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或许是情绪的波动,元司遥只感觉此时伤口撕扯得生疼,让她忍不住的后退一步。 “谁?” 屋内的元璟夜瞳孔骤缩,阴狠的目光盯着声响的方向。 御风只感觉一阵轻风,原本还在屋内的元璟夜已经出了书房。 元璟夜站在院子内,一眼看去,哪有半点人影。 御风追出来,今晚的风格外的大,外边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 “王爷可是听错了?” 元璟夜没有说话,脚步轻点,立即朝着元司遥休息的院子飞去。 才往床上躺下,大气都没来得及喘的元司遥听见了敲门的声响。 元司遥咬牙,她就知道元璟夜会怀疑自己。 元司遥没有立即应答,只是等着元璟夜敲第二声。 门外的元璟夜冷冷的盯着屋门,仿佛想透过屋门,看里边有没有元司遥。 就在元璟夜要直接闯入时,终于听见了咳嗽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茶盏摔碎的声音。 元璟夜神情一紧,也顾不得其他,自己推门而入。 “王爷?”瞧见元璟夜,元司遥故作诧异,伸出去拿茶杯的手都没有来得及收回。 “怎么了?”元璟夜走过来,“我原本担忧遥遥还未退热,打算过来瞧瞧,便听见了声响,实在是担忧,便贸然闯了进来,遥遥莫要怪罪!” 元璟夜嘴上说着,眼睛却不断打量着屋内的东西。 元司遥的外衫依旧整齐的搭在屏风上,鞋袜也好好的放在床尾。 而元司遥人躺在床上,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微微上前,另一只手去拿床榻旁小桌上的茶水。 而伸出的手,正是白色的里衣。 “啊!”元司遥像受惊的兔子,立即收回手,用被褥将自己遮盖了个严严实实。 “我喉咙实在是疼,便醒来想喝口茶水,不料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将茶水打翻了!” 元璟夜瞧着地上的茶水,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第215章 讨公道 元璟夜终究不好当着元司遥的面一直待在屋里。 给元司遥倒了一杯茶水便离开。 出了屋门,元璟夜叫来盯着元司遥的暗卫。 “今晚可发现异处?” 暗卫摇了摇头,“并未,府医离开后,郡主便一直在屋内!” 元璟夜点点头,“给本王盯仔细了!” 元璟夜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元司遥休息的房屋。 看来是他多疑了。 屋内,元司遥在确定元璟夜离开之后,立即翻身坐起。 掀开被子,元司遥吐了一口气,她上半身确实穿着里衣,但外衫还未褪完,元璟夜便追了过来。 以至于她下半身此时穿着外衣,看着当真不伦不类。 也幸亏做为一名人民军医,反侦察能力自然是不可少的。 元司遥不会蠢到拿白日里穿的衣裳,而且,与其让元璟夜闯进来,不如自己引他进来,减少他的防备心。 元司遥褪掉衣裳,看着又再次溢出血的伤口,再次回想到刚才元璟夜和御风的对话。 元璟夜此人心思歹毒,今日御风的话必定还是让元璟夜起了疑心。 抬头环视一周,屋内并没有笔墨纸砚这些东西。 “果然!”元司遥暗自磨牙,元璟夜还真是心细如发。 元司遥盯着自己的伤口,白色的里衣此时呈现一块红色,还夹杂着药草味。 元司遥脑中灵光一闪,立即在衣摆处撕下一块白布,随后咬破手指,用鲜血歪歪扭扭写下几个字。 第二日,才去看望元司遥的元璟夜,正准备去书房,乙辛便急匆匆过来,俯首在元璟夜耳边说了几个字。 “你说元燚现在正去医馆?”烈日的太阳让元璟夜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直视着前方。 元燚怎么会突然想着去找元司遥? “是!”乙辛点头,“燚王下了早朝回府中,瞧见元郡主还未回府,道是心里不放心,要去医馆找人!” 元璟夜没有说话,乙辛犹豫片刻,道,“可要阻拦?” 元璟夜回头看了一眼,回过头,“不必!” “想方法递消息给元燚,让元燚知道元郡主受伤一事!” “王爷这是?”乙辛困惑,元燚知道了,岂不是要来这里将元司遥带走。 原本经昨晚御风的提醒,元璟夜也打算将消息传出去。 如今元燚察觉出来,倒是给他省了不少事。 “去办就行了!”元璟夜没有过多解释,转身又往回走。 “咦?”元司遥惊讶的看着又返回来的元璟夜,“王爷怎么又来了?” “遥遥,”元璟夜为难道,“方才府内的下人传来消息,道是瞧见燚王府的马车,正朝着医馆的方向赶去!” “什么?” 元司遥大骇,惊座而起,“父王可是知道我受伤了?” “遥遥注意伤口!”元璟夜心底十分满意这个结果。 但表面依旧担忧元司遥,“应该是,毕竟这么几日,怎么瞒得住!” “王爷说的是!” 元司遥机械性的点点头,几乎条件反射的对着花涟喊了一声, “花涟,收拾东西,去医馆!” 元璟夜没有阻拦,还很贴心的给元司遥准备了马车。 两人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不消片刻,两人便坐着马车赶去医馆。 另一边,元燚阴沉着脸,一脸怒气的坐在医馆的空厢房内。 “你们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儿怎么受的伤!” 此时屋内站着徐辞暮,宁止以及向生。 “燚王这是何意?”徐辞暮挂着笑,嘴上打着哈哈,心底更是把将消息传出去的人杀了一万遍。 “何意?”元燚一巴掌拍在桌上,“若是今日我不过来,你们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 “我儿尽心尽力的为这个医馆着想,你们却联合欺负我儿?” “燚王这是哪里话,”徐辞暮给宁止使了一个眼色,又赔笑道,“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们与郡主为好友,怎可能欺负郡主?” 宁止得到提醒,悄无声息的离开厢房,马不停蹄的朝异姓王府赶去。 只期盼着异姓王早些逃吧,不然依照燚王这个架势,知道了来龙去脉,恐怕要把异王府给掀了。 “误会?”元燚冷笑,“我儿受伤,你告诉本王这是误会?” “这.....”徐辞暮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元司遥受伤是事实,他们无可狡辩。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本王命人将这医馆烧了!” 元燚这是真动怒了,即使知道这个医馆有自己女儿一半的心血,可与元司遥命比起来,这算什么。 “父王!” 紧赶慢赶的元司遥到门边就听见了这句话。 吓得她立即推门进去。 “遥遥!”瞧见自家宝贝女儿,元燚迅速站起来,一个箭步到元司遥身边,对着元司遥开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可是哪里受伤了,有哪里不舒服,可要请大夫!” 元燚担心元司遥担心的已经神志不清,都忘记了他们现在就在医馆。 更忘记自家女儿医术无人能及。 瞧着元司遥苍白的脸,元燚心疼得像被针扎入心脏。 “父王,我没事!”元司遥满是愧疚,“先坐下,我慢慢给你解释!” 瞧见元司遥,徐辞暮终于松了一口气。 女儿奴什么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元司遥明白此事已经瞒不住,便将那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元燚。 “又是桑榆!”元燚倏的站起来,咬牙切齿,“走,去异姓王府,父王这就给你讨回公道!” 元司遥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乘机对着徐辞暮挤眉弄眼。 得知宁止已经去异王府传消息,元司遥才微微放下心来。 但很快元司遥就明白,她的心放早了。 元燚本来就因为元司遥三番两次受伤恼火,此时知道桑榆眼睁睁看着别的女子刺伤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受得了。 元燚来势汹汹,到了异姓王府,也不等人去禀报,直接一脚踹开了异姓王府的大门。 元司遥:“......” 桑榆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一直等候在厅堂里。 “异姓王还真是好闲情!”一眼就瞧见在品茶的桑榆,元燚气不打一处来。 桑榆没有太大反应,放下茶盏,声音温和,“燚王光临王府,有失远迎!” 第216章 王爷可还满意? 元司遥细细观察着王府。 居然除了桑榆,没见到一个下人。 就是青川都不见踪影。 仿佛这一切都安排好,就等着元燚过来给元司遥讨公道。 元燚此时已经怒火中烧,根本不想和桑榆在这虚伪的问候。 “既然异王知道我来的目的,那就只能受着了!”说着直接拔出腰间的剑,对着桑榆刺了过去。 桑榆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躲过元燚的攻击。 但桑榆似乎没有和元燚动手的想法,一直在闪躲。 元司遥心提着,知道自家老爹这要奔着要了桑榆的命去的。 好几次如果不是桑榆躲得及时,元燚的剑恐怕已经刺穿了桑榆的喉咙。 “保护好遥遥!”元燚一边与桑榆缠斗,一边提醒向生将元司遥拉到一边。 整个屋子的动静十分的大,屋内的东西也都遭受残忍的破坏。 向生担忧元司遥还有伤在身,将元司遥拖到了外边。 “王爷!” 一声尖锐的女声,元司遥即便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这么大的动静,白晴岚想不知道都难。 恐怕桑榆受到伤害,白晴岚便着急过来。 见着白晴岚要进去帮忙,元司遥一个跨步,拦住了白晴岚的动作。 “元司遥,你不要太过分!”白晴岚怒视着元司遥,“莫要仗着你们的身份,便来欺负我家王爷!” “欺负?” 也不知道白晴岚哪句话惹怒了元司遥, 元司遥眼神冷漠,“这不是你们欠我的吗?” 白晴岚瞧着桑榆只是闪躲,着急得直跺脚,“你们这是以多欺少!” 说着就要推开元司遥去帮忙。 元司遥眼疾手快,一把抽过向生的佩剑,抵在白晴岚脖子上。 “你要敢踏进去半步,我割断你的脖子!” 冰冷的剑刺伤白晴岚的脖子,白晴岚赤红着眼睛,发出低吼声,“你敢!” “你试试本郡主敢不敢!”元司遥轻蔑一笑,“就是我有伤在身,你这个垃圾也不是我的对手!” 元司遥手上的动作加重,很快利剑便划破白晴岚娇嫩的皮肤。 白晴岚自然是知道元燚的身份,那可是真的拥有皇家血脉的王爷。 桑榆再如何,不可能真的伤了元燚。 “你的伤是我一手造成的,要报仇找我便是,关王爷何事!” 元司遥意外的挑挑眉。 “算你敢作敢当,只可惜,谁让你是桑榆身边的狗,狗犯了错,主人自然难辞其咎!” “元司遥!”白晴岚双手握拳,歇斯底里的怒吼,“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负了又如何!” 元司遥对着屋内喊了一声,“父王,莫要手下留情!” 屋内的桑榆,原本可以躲过元燚的一剑。 却在元司遥这句话时,突然愣了神。 元燚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剑身直接刺入桑榆体内。 “王爷!” 目睹这一切的白晴岚已经顾不上元司遥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伸手一把推开元司遥,向屋内跑去。 元司遥并没有阻拦,举着剑的手垂了下来。 “今日这一剑,是你该受的!”元燚冷着脸,一把抽出剑,并没有因为得到报仇而愉悦。 鲜血涌出,桑榆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示意白晴岚不用搀扶自己。 “王爷可还满意?” 桑榆语气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不是这一剑确实扎进桑榆身体里,恐怕没有谁看出桑榆受伤。 元司遥看着桑榆的伤口,微微皱眉。 “满意?”元燚冷哼一声,“本王的女儿受到的伤害,岂是这么好解决!” “燚王爷!”白晴岚急了,“我家王爷好歹替你们守护元崇江山,王爷怎可下如此重的手!” 元燚此时在将注意力放到白晴岚身上。 “怎么,我儿不无辜吗,别说今日我只是刺伤了他,但凡我儿不高兴,本王还能杀了他!” 元司遥眼眶微红,默默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元郡主的伤是我造成的,若是燚王还有何不满,找我便是!” 元燚盯着白晴岚,“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白晴岚还想说什么,被桑榆打断,“王爷若是还不满意,我便站在这,直到王爷消气,如何?” 桑榆这是在维护白晴岚吗?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抬头看了看桑榆。 桑榆伤口的血流入其指尖,元司遥突然感觉身心俱疲。 “父王!”元司遥走进屋内,吐出一口浊气,“我们回家吧!” “那日一剑,我们所有的情分便断了,今日父王也给我报了仇,我们两清了!” “回去吧!” 元司遥脸色很差,差到元燚都担心元司遥随时会晕倒。 想着元司遥身上还有伤,元燚哪还敢有半点耽搁,带着元司遥便赶回王府。 临走时瞥了桑榆一眼,“哼”了一声。 “王爷,让我给你看看伤势吧!” 此时白晴岚是又担心又高兴----桑榆维护她了。 “不必,没什么大碍!” 确实没什么大碍,看着伤口流血不止,其实元燚这一剑并没有伤及要害。 桑榆眼睛一直盯着元司遥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燚王的马车离开,桑榆才收回目光。 “遥遥当真这么说的?” 元璟爷躺在元司遥躺过的太师椅上,闭着眼睛享受。 “是!”乙辛点头,“元郡主说情分就此断了,而且今日燚王跑去桑榆府上闹事,已经传了出去!” 元璟夜心情十分愉悦,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他要让元燚彻底恨上桑榆,这辈子都不再让遥遥和桑榆有半点关系。 只要心底越恨桑榆,那么元燚才会越感激那日自己带走了元司遥,还替他疗伤。 至少到现在,元燚的表现他是十分满意的。 而此时,外边更是传着燚王气势汹汹的杀到异王府。 还把异王爷给伤了。 当然,具体原因无人得知,只知道这两王爷此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也正如元璟夜所料,元燚得知是元璟夜救了元司遥,第二日便亲自登门拜访。 “王叔!” 元璟夜也是给足了元燚面子,亲自出门迎接。 “侄儿不必客气!” 元燚下了马车,身后的随从手里提着谢礼,一起进了三王府。 这还是元璟夜被赐府邸之后,元燚第一次来三王府。 与燚王府比起来,三王府简直能用寒碜来形容。 第217章 拜访三王府! 不过有一点,家丁虽然少了些,但该有的,元修磬一样没给元璟夜落下。 “那日多谢三王爷,遥遥这性子我自然是明白,她定是不会告知我!” “王叔这是哪里话,遥遥也是我妹妹,自然是袒护!” 元燚对于自己这个侄子,算不上了解。 以前自己女儿倒是喜欢欺负他,元燚倒是教导过几次,奈何那时元司遥心浮气盛,根本就听不进去。 那时想着,只要不出人命,小打小闹就随她去。 如今瞧着元璟夜还待元司遥这般好,元燚倒是有些愧疚。 “以前遥遥不懂事,倒是叨扰了侄儿,今日过来,一是来谢谢侄儿,其次也是来替遥遥赔不是!” 元燚说得真诚,拿着茶盏站了起来。 “王叔多虑了,王叔都说遥遥不懂事,我自然不会去计较!”元璟夜赶忙站起来,让元燚坐下说话。 叔侄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聊天。 元璟夜转动着手上的茶盏,半晌道,“王叔今后有何打算?” 元燚盯着元璟夜,不解问,“不知侄儿口中的‘打算’是指哪方面?” 元璟夜笑了笑,“我也是听说了王叔和异姓王的事,如今异姓王手握大权,父王更是偏袒异姓王,王叔已与异姓王不合,要是将来有个万一,王叔该如何护遥遥周全?” 元璟夜说得很直白,聪明如元燚,自然是明白元璟夜的意思。 现如今,自己和异姓王如此,皇上恐怕也已经知道,虽说不至于怪罪,但终究是受了影响。 即使皇上不说,元燚肯定知道元修磬的心偏向哪边。 先不论桑榆战功赫赫,守卫元崇这么多年,更是得到百姓拥护。 再者就是桑榆的身世。 当时元修磬可是力排众议将桑榆带回来,更名换姓的将其塞进军营,可以看出元修磬对桑榆有多宠爱。 现下,元司遥还未出阁,那将元司遥嫁给谁,在自己百年后才能护住元司遥才是最主要的。 元燚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再如何,我也是辅佐皇上这么多年,即使自己百年后,应不会为难遥遥!” 元璟夜对于元燚这般说并不惊讶。 伸出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桌面。 “可今时不同往日不是吗,王叔把异姓王给得罪了,而且据我所知,异姓王身边的白姑娘睚眦必报,她一心想嫁给异姓王,异姓王似乎也偏袒于她,王叔认为,她会放过遥遥吗?” 显然不会。 到时候元司遥没有了燚王府的庇护,那日子算得上如履薄冰。 即使将来元楚云应是会继承自己的位置,但是元楚云并没有实权。 虽然说元楚云和桑于现下算是好友,可如今因为元司遥的缘故,将来会怎么样,谁说得清楚。 元燚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再者就是,桑榆的身份,既然能待在桑榆身边,元燚早就料到白晴岚是南疆人。 而且就桑榆对白晴岚的态度,恐怕白晴岚在南疆的身份并不低。 南疆人有多难对付,元燚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元司遥以后想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必须要有个强大的靠山。 元燚眼神复杂的看了元璟夜一眼。 他倒是低估了自己这个侄儿。 或是说他低估了皇家子女。 这深宫里,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能好好的长大,怎么可能简单。 元燚站起来,也不再逗留,“今日多谢侄儿提点!” 元璟夜没有强行留元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虽说不至于让元燚投靠他,但是这顶警钟已经在元燚的心里敲响。 回到府中,元燚先去看望了元司遥,便一直将自己锁在书房,不得一人打扰。 直到晚膳时间,元燚都没有出来。 侍从无奈,只能去找元司遥帮忙。 “你说父王将自己锁在了书房?”元司遥微微皱眉。 侍从点点头,“是,王爷回来之后,看望了郡主便一直待在书房里,郡主过去看看吧!” 元司遥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元司遥一个人来到元燚的书房门前,抬手敲了敲屋门。 “谁?”屋内传出元燚疲惫的声音。 元司遥:“父王,是我!” 听见元司遥的声响,屋内沉默了片刻,才让元司遥进去。 “进来吧!” 元燚从桌前抬头,元司遥手里端着吃食走了进来。 “你有伤在身,怎么不好好休息?” 元司遥将饭盒放到屋内的圆桌上,“听下人说父王一直不用晚膳,我过来瞧瞧!” 书房内只点了一根蜡烛,夜间显得屋内灰蒙蒙的一片。 元司遥走到烛台前,拿起烛火多点燃了几根,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此时元燚还端坐在位置上,桌前摆放了许多折子。 “父王过来先吃点东西再看也不迟!”元司遥将饭菜摆放了出来。 一直在书房忙碌,下人怎么叫都不吃晚膳的人,果然只听元司遥的。 自己女儿开口让吃饭,那就吃饭了再说。 “父王有心事?” 元司遥坐在元燚旁边,静静的看着元燚吃饭。 元燚慢慢咽掉口中的吃食,并没有对元司遥有所隐瞒,将今日元璟夜对他说的话,事无巨细的给元司遥说了一遍。 “所以父王是担心我的安危?”元司遥抓到重点。 元燚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璟夜想做什么,但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他想要的可多了!”元司遥想到那晚元璟夜和御风的对话,心底还是止不住的恶心。 元燚明白,既然元璟夜今日直接挑明了和自己说这些,就说明他的野心并不小。 “遥遥觉得元璟夜如何?” 元司遥只感觉眼皮微微一跳,“父王是觉得,他能护住我?” 元燚没有立即回答元司遥这个问题,低头安静吃饭。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黑暗中,一身影悄无声息离开燚王府,直奔三王府而去。 翌日,下了早朝,元燚被单独叫到了御书房。 很多大臣心里都明白,恐怕是有关元燚伤了异姓王之事。 况且,今日异姓王因伤没有来早朝。 这还是头一次。 所以大臣们都默认,桑榆伤得不轻。 第218章 禁足! “燚兄,你这是要作甚啊!”元修磬气急,大着嗓门哭诉,“你即使心里真有怨气,也不可真的伤了榆儿啊!” “还伤得这般重,早朝都来不了了!” “那他伤了我儿怎么说?”元燚冷冷道。 元修磬一凝,唏嘘,“那...那你也不必下这般重的手吧!” 元燚:“我儿至今伤口还未痊愈,我不杀了他已经不错了!” “元燚!” 听见“杀”这个字,原本还算和颜悦色的元修磬脸色突然垮了下来,“你莫要忘了他是谁的儿子!” 当初元燚和元修磬年少轻狂,两人下江南历练,惨遭刺杀,元燚身受重伤,险些没命。 就在元修磬束手无策之际,便遇见了逃出苗疆的苏浅熙,尹锦抒,孟月兮三人。 阴差阳错之下,苏浅熙出手救了元燚,不然元燚早就一命呜呼。 哪还有今日的燚王。 也正是那次相遇,几人渐渐相处成好友,一起在外边历练。 元修磬见元燚没有说话,自觉说话有些重了,深吸一口气,将语气放缓下来。 “这只是一个误会,明明可以好好解决,你为何一定要去异王府闹这么一出呢?” “误会?”元燚语气冰冷,“就因为这次误会,遥遥便要拿命承担吗?” “当然不是!”元修磬强忍怒气,“我也是十分喜欢那小丫头,自然不希望她出什么事!” “但这件事明明有很多解决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舞刀弄枪呢?” “不知皇上说的解决办法指的什么,亦或者说了随便打发一点东西给遥遥,算是慰藉?” 两人的声音并不小,在御书房外守卫的宫人自然也能听见。 元修磬被怼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除了赏赐一些东西以外。 元燚见着元修磬的神情,心越来越冷。 果然,元修磬永远都袒护桑榆。 “皇上心里怎么想,微臣再清楚不过,你不过是偏袒异姓王,但遥遥也是我唯一的女儿,在这件事上,臣无法有半点退让!” “啪!” 元修磬气得抓着桌上的奏折就扔到了元燚身上。 “元燚,你莫要咄咄逼人,朕才是皇上,你要想清楚!” 元修磬已经给元燚台阶下,奈何元燚一心就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我咄咄逼人?”元燚肌肉紧绷,语气寒冷,“那日这么多人欺负遥遥时,怎么不说他们咄咄逼人?” 元修磬气得咬牙切齿,“元燚,你贵为王爷,怎么能做出这种不知轻重的事出来!” “榆儿守卫元崇百姓,就因为这点儿女私情 ,你出手伤他,让世人怎么看?” 元燚紧盯着元修磬,忽的笑出声来。 “儿女私情?” “皇上说这几个字时,不知脸疼不疼,是觉得这就是小儿之间的小打小闹,还是皇上有意袒护,打算息事宁人!” 元燚收起笑,声音生冷。 “臣是元崇的王爷,但臣更是一名父亲,臣见不得自己女儿受不得半点委屈,若是皇上认为臣做错了,那便治臣的罪,臣不敢有半点异议!” “好好好!”元修磬气笑了,一手指着元燚,“朕看燚王是病了,胆敢顶撞朕,想来燚王这几日也不必来上早朝了,在燚王府好好养着吧!” 元修磬是要禁他足? 元燚只感觉周遭冷气直冒,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当真说得一点不错。 当日,宫里人都知道燚王因为顶撞皇上,被禁了足。 元燚出御书房时,脸更是黑得犹如关公。 在很多人印象中,这还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与燚王闹成这般。 这些消息自然没有躲过元璟夜的耳朵。 “王爷,可要乘胜追击?”乙辛毕恭毕敬的的给自家王爷端着鱼食, 元璟夜嘴角上扬,“不必,不能让元燚认为,本王很着急!” “要让他明白,急的是他!” 乙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燚王当真会为了元郡主,不顾一切?” 元璟夜伸手抓了一把鱼食,丢到眼前的池塘底下。 池塘里的鱼儿立即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的夺食。 “元燚很疼爱他的王妃,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放弃调查燚王妃到底是如何死的。” “这个时候,箭在弦上,元燚敢赌他唯一的女儿会不会重蹈覆辙燚王妃的后尘吗?” 元燚确实不敢赌。 他儿子已经被下了毒,如果没有元司遥,恐怕元楚云早就不行了。 那如果元司遥遭人陷害,谁又能帮她。 元璟夜眼底闪烁一抹狠毒,“还差一点火候,元燚不得不考虑本王!” — “郡主,世子来信了!”成影将手中的信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挑了挑眉,接过信封。 信中大概讲了近日的情况,元楚云的伤已经好了,不日便启程回京。 元司遥看了信,便将信送去给元燚。 “好好好!”元燚激动的拿着信,反复看了几遍,手忍不住的颤抖,“好了就行,好了就行!” 因为被禁足的怒气,也因为这封信消散了一些。 元燚将信小心折好,“这些日子我也不必再忙活,倒是可以在府上好好陪遥遥了!” 元司遥已经听说了宫里的事,对此差点感动到泪洒护城河。 当然,被禁足也不是什么好事。 “父王之前一直在忙,如今倒是可以闲下来做其他的!” 元燚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因此放松下来。 之前元司遥便说过还要去“探望”一次孟月兮,却一次次被耽搁。 如今元司遥终于有空,打算今晚便再去瞧瞧。 上次三人没有准备充足,导致吃了亏,这次元司遥没有了玄忧暗的帮忙,自然要更加的小心。 夜晚,当所有人都在沉睡的时候,元司遥猫着身子离开了燚王府。 此次行动元司遥还是带着成影,以免没人给自己放哨。 “郡主小心!” 两人来到上次玄忧辰带出城的地方。 虽然她也很不想再踩别人祖坟,但元司遥看了,也就这里阴气重,最容易出城。 第二次去静安寺,熟悉路段的两人比上次更快了些。 此时静安寺静悄悄的一片。 如元司遥所料,暗中依旧有人盯着,也不知道有几路人,没人敢轻举妄动。 第219章 再闯静安寺 “你在这等我!”两人猫在墙角,元司遥观察着四周,“若是遇见特殊情况,你先行离开,不用等我!” 成影并没有异议,他是来帮助元司遥的,不是来拖后腿的。 既然主子都开口了,他只管服从。 元司遥见准时机,翻墙进了静安寺。 有时候元司遥挺庆幸自己不会什么乱七八糟的轻功,这在天上飘来飘去,不被发现才怪。 反正元司遥以前看电视就是这么演的——每次轻功在楼顶偷听,总会被发现。 果然,贼还得往低处走安全一些。 只可惜,元司遥还没来得及脑补结束,听力一绝的她立即听见了脚步声。 靠! 元司遥心里狂吼,她不会这么倒霉吧,每次过来都能遇见人? 元司遥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旁假山后边。 元司遥蹲下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一会,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人影暴露在月光下。 元司遥猫着身子看过去。 是他? 元司遥惊讶。 大晚上的,御风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御风行色匆匆,左右看了看,确保自己安全后,轻点脚尖,飞身离开。 果然如原司遥所料,御风并不简单。 而且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只有可能是见了孟月兮。 元司遥确保四周没人,才从假山后边出来,立即朝孟月兮住处奔去。 元司遥这次聪明了,为了防止像上次遭受鬼峒幻音的影响,元司遥先给自己来上一针。 将自己的听力给封锁。 一瞬间,元司遥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但这也特别危险,若是有人过来,元司遥听不见,就很容易暴露。 元司遥是一万个小心,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 终于摸索到孟月兮的住处。 和上次一样,这里十分的凄凉,一棵已经死了的树在院子中间摇摇欲坠,也只有一小间屋子燃着烛火。 元司遥一个闪身来到窗户边。 透过窗纸,只见屋内若隐若现的有个身影坐在床榻边上。 虽然看不清容貌,元司遥也知道此人就是孟月兮。 确定屋内没有其他人,元司遥从怀里摸出自制迷药。 此迷药无色无味,元司遥十分拍胸脯的确定。 就是武林第一高手来了,也别想从她的迷药中站着出去。 迷药透过窗户的缝隙飘进去,不消片刻,元司遥便见着原本还好好坐着的人向后倒去。 元司遥没有着急进去,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扔进嘴里。 再用银针恢复自己的听力。 等了一会,确定孟月兮没有反应了才闪身进屋。 元司遥为了不被察觉,下的迷药并不重,所以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元司遥观察着室内,很简单,并没有太多的陈设,十分凄惨。 元司遥在屋内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奇怪,不应该啊! 元司遥小声嘀咕,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啊! 元司遥一只手摩擦着下巴,将目光重新放到床榻上的孟月兮身上。 走近,孟月兮昏倒在床上,身上依旧是粗麻布衣,但洗得很干净。 干净的脸很憔悴,岁月也并没有饶过孟月兮,还是在孟月兮的脸上留下痕迹。 但从轮廓来看,孟月兮以前绝对是个大美女。 元司遥揉了揉鼻尖,心里还在不断唏嘘这么个大美女,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半辈子时,元司遥敏锐的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元司遥凝神,弯下腰去检查这血腥味从何而来。 微微向下扯了扯衣领,并没有发现伤口,元司遥皱了皱眉,继续向下掀开孟月兮的衣袖。 “嘶~” 元司遥咂舌,蹲下身,仔细打量孟月兮手臂上几乎布满的伤疤。 从伤痕上看来,皆是利刃所划。 元司遥摸了摸这些伤疤,有一些明显的肌肉增生,显然已经过了很多年。 元司遥又掀开另外一只手臂,皆是如此。 而且这只手臂上还缠绕着纱布,应该是新伤口。 元司遥紧紧拧着眉头,孟月兮身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伤口。 而且看着,也不像是他人所伤,倒像是自残。 这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元司遥放下孟月兮的袖子,开始打量唯一还没有检查的床榻。 元司遥想了想,将孟月兮移到床尾。 接着在床榻上摸索,小心掀开床垫。 忽的,元司遥眼睛一亮,一个类似于钥匙孔的形状映入眼帘。 那钥匙呢? 元司遥在床上摸索一会,并没有。 想着刚才自己一通翻箱倒柜,也没有发现钥匙这种东西。 眼球来回转动,余光瞥到还在沉睡中的孟月兮。 孟月兮发型很简单,一块布将发丝包裹,头上唯一的发饰便是一支木簪子。 簪子? 元司遥伸手取下簪子,簪子很简单,而且簪子两端都很粗,而这个孔却特别小,怎么看都不像钥匙。 元司遥仔细观摩,手在摩擦到簪子中间时,明显感受到阻力。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元司遥转动簪子,果然簪子从中间松动。 瞬间,簪子变成两半,另一半上边更是形如钥匙。 真聪明! 感慨了一下,元司遥立即去打开暗格。 只听“咔哒”一声,暗格打开。 里边放着几封信件,还有一个盒子。 元司遥没有着急打开盒子,先拿过信封快速翻看。 而每看一封信,元司遥的脸就黑上一分。 在拿过最后一封信时,元司遥蹙着眉头。 这封信明显已经有些年份了,元司遥打开信,里边的有些字都快看不清。 元司遥扫过信内容,顿时想杀孟月兮的心都有了。 两页纸,每一个字都足以让孟月兮死一百遍。 元司遥紧紧攥着手中的信封,控制住不刀了孟月兮。 信中清清楚楚交代十五年前苗疆内乱,苏浅熙明明心悦元修磬,为何答应离开。 甚至包括自己兄长为何中毒,自己母亲为什么会难产,事无巨细的写得明明白白。 元司遥深吸一口气,强忍内心的杀意,将信封归还原处。 现在还不是杀孟月兮的时候。 孟月兮留下这些证据,很明显是为了防备北疆,若是有朝一日北疆不做人,蒙月兮便可利用这些信,让朝廷干预其中。 元司遥将注意力放到里边的木盒子上。 确定木盒子没有什么蹊跷,元司遥才小心的打开盒子。 盒子被打开, 草!草草草!!! 元司遥迅速收回手,弯腰一顿干呕。 “缺了德的!” 元司遥胃里瞬间一阵翻江倒海,隔夜饭都要出来了。 第220章 春药 盒子里,一条条黑色虫子在不断蠕动。 元司遥强忍着恶心,再次看向黑子。 “偶买噶!”元司遥迅速一手捂着眼睛,露出痛苦面具。 行医这么多年,自认为已经刀枪不入,现代布满蛆虫的尸体她都没这么恶心。 但是这些虫子着实恶心到元司遥了。 就是看了一眼,元司遥也知道,这些是蛊虫。 主要是,这个盒子里不仅仅有蛊虫,还有黏液状,带拉丝的血丝。 用血养蛊! 心里做好建设,元司遥深呼一口气,放下捂着眼睛的手。 “忍着忍着!”元司遥不断洗脑。 迅速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垮袋里找到镊子,再找了一个空瓷瓶。 元司遥一手拿着镊子,一手瓶子,想着自己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元司遥才终于伸出手。 “呕!” 一只蛊虫被元司遥夹起,元司遥偏过头又开始干呕。 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元司遥瞬间感觉自己不干净了。 将蛊虫扔进瓷瓶中,封口,用纱布包裹镊子,同瓷瓶一起扔进垮包,一气呵成。 “很好!”元司遥快速将全是蛊虫的盒子关闭,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我现在感觉自己强得可怕!” 元司遥收拾好一切,确定没有什么纰漏,再将孟月兮回归原处,偷偷摸摸离开了屋内。 元司遥直奔成影处,见着还在成影,元司遥伸手拍了拍他。 “走走走!” 成影愣怔,郡主何时回来的? 他怎么没发现? 随即注意到元司遥着急的神情,以为被什么人发现了,也顾不得其他的,先带着郡主离开。 “郡主,得罪了!”成影一只手放到元司遥腰上,运用轻功带元司遥离开。 两人逃回上京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郡主可是被发现了?” “没有啊!”元司遥眨了眨眼睛, 想到自己身上带着一只恶心的虫子,元司遥又要呕了。 “那郡主.....” 这么着急干什么? 成影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瞧见了自家郡主眼底的恶心之意。 元司遥边走边小声说,“我不干净了,要回去沐浴更衣!” 成影:“......” 就在两人快要到燚王府时,元司遥突然一顿,停了下来。 回过头往后看了一眼,漆黑的夜晚,街道依旧空无一人。 “怎么了?”成影也跟着停下来,朝着元司遥的视线望去。 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事!”元司遥回头,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才继续往回走。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这一路都太顺利了。 来不及多想,两人已经回到燚王府。 为了不惊动家丁,两人还是选择翻墙而入。 就在元司遥身影彻底进入燚王府,黑夜里,一直紧跟着元司遥的身影才走了出来。 男子身材高挑,一身黑袍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是月光照下,脸上的面具微微泛光,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 见着元司遥回府,男子才转身离开。 “等等!” 正要回自己院子的元司遥突然伸手拦住成影。 成影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常,搂住元司遥,迅速爬到身后的树上。 树上树叶茂密,将两人的身形完全挡住。 一眼望去,只见元司遥的院子里,一男子鬼鬼祟祟的摸索到元司遥的屋子。 透过窗户,男子侧耳聆听,确定屋内的主子已经睡下。 紧接着又在自己腰间摸索片刻,拿出一物,对着元司遥屋内吹气。 又下药? 能不能有点创意? 高处的元司遥将男子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这又是谁派来的蠢货,刺杀也不做好功课,不知道下药对自己是最无用的吗? 元司遥用胳膊肘杵了杵成影,抬着下巴示意那狗贼。 成影意会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下树,再悄无声息的靠近男子。 然后快狠准,一击打在男子脖子上。 男子应声倒下。 狗贼解决,元司遥确定没有其他人,下树。 她没有轻功,只能倒挂金钩。 正准备回去接自家郡主下树的成影,恰巧看见郡主奇怪的下树方式。 成影:“......” “怎么样啦?”元司遥一蹦一跳过去打量男子,“真丑!” 男子五官其实也还行,中规中矩,但奈何元司遥此时看啥都丑。 “只是昏迷过去!”成影跟在元司遥身后。 “那就行!” 元司遥点点头,蹲下身子拿过男子手上的东西。 一节类似于竹管的东西,元司遥明白里面藏着药,只要对着竹管的另外一边吹气,药就会吹进屋内。 元司遥打量片刻,打算闻闻是什么药。 “郡主!”成影心里一紧,打断元司遥的动作,“这不知是什么药,郡主还是小心为上!” 元司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这显然不是什么毒药,他要是想杀我,直接动手就行,而且也不会只安排一人,应该就普通迷药!” 元司遥刚才夜闯孟月兮的屋子时,已经服了一颗药。 药是元司遥给自己准备的,解各种迷药迷香,自己配的迷药都迷不倒她,更别说这些东西了! 元司遥很是自信的凑过鼻尖,嗅了嗅里边的药。 很快,一阵奇怪的气味窜进元司遥的鼻腔,让原本一脸平淡的元司遥忽的脸一黑。 “特么的!” 元司遥倏的站起来,猛的将手中的管子扔了出去。 “郡主!”成影也被吓了一跳, 能让自家郡主如此生气的药,难道是什么郡主都无法解的毒药? 瞬间,成影寒从脚起,整张脸比元司遥的还黑。 “这....”元司遥一会指被自己扔出去的管子,一会指倒地不省人事的男子,眼睛都气红了。 “这狗贼给老子下春药!” 还是加了量的春药。 成影愣住,都快不知道元司遥说的春药是什么了。 直到看见元司遥的脸迅速变得通红,身子向后踉跄一步,眼睛都变得迷离时。 成影终于反应了过来。 见着元司遥快要摔倒,成影正准备伸手去扶。 然而看见元司遥伸手扯了扯衣服领口,成影伸到半空中的手立即停了下来。 “郡主,这....”成影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即使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 明白春药并没有解药。 第221章 守护 元司遥快速退掉身上的挎包扔在地上。 纵身一跃,跳进了一旁的小池塘里。 这个池塘是元司遥穿越过来才修葺的,元司遥挖池塘自然不是为了养鱼,单纯是为了种药材。 所以池塘的水算不上高,就到元司遥的脖子。 “郡主!”成影很是担忧,如今这气候虽然已经变热,但半夜的风还是微凉。 而且,郡主身上的伤痊愈了吗? 这边的动静还是惊扰了燚王府的人,花涟更是急匆匆的出来,一眼便瞧见自家郡主泡在池塘里。 “郡主!”花涟爬到池塘边上,焦急的要去拉元司遥上来。 不明所以的花涟瞧着一旁的呆站着的成影,气不打一处来,“成影,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郡主救上来!” “这....”成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次意外。 “花涟,”元司遥闭着眼睛,尽量平复自己内心的燥热,“我没事,你莫要管!” 越急躁,身上只会越热。 元司遥心里默念清心咒,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很快,闻声的元燚也披着披风急匆匆的赶来。 瞧见自己宝贝女儿在池塘里,元燚差点晕过去。 “成影!”元燚拉着脸,自然也注意到一旁昏迷的男子,“怎么回事?” 成影看了看元司遥,将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事告知了元燚。 一听到“春药”二字,元燚只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 “给我把他看好了!”元燚怒视着昏迷的男子,“若是他出了半点意外,我唯你是问!” “是!” 成影三下五除二将男子绑了起来,又在男子口中塞了一大团抹布,以免男子醒来咬舌自尽。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半个字,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这边动静不小,很多家丁侍从都引了过来。 “是!” 众人离开,只留下了花涟和元燚。 “父王,你先回去休息吧!”元司遥眯着眼睛,脸颊通红。 即使元司遥整个人泡在水里,但身上依旧燥热难耐。 仿佛一股很热烈的火在元司遥的体内燃烧,尽情的吞噬元司遥的理智。 “我在这陪遥遥!”元燚眼底满是心疼,并不放心其他人在这里守着。 元司遥吐出一口浊气,没想到这春药这么猛烈,元司遥凭借仅有的理智,从腰间摸出银针。 元司遥拿着银针的手都要抖成了帕金森,将银针一根根从指尖插入。 都说十指连心,每施一根银针,元司遥就被刺激清醒一次,直到左手五根手指都被插入银针。 目睹一切的元燚此时只想将那男子碎尸万段,心里疼得像无数根箭同时刺入心间。 就这样,元司遥在水中泡了多久,元燚就在这里守了多久。 直到第二日午时,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元司遥都还在水中。 “花涟!”元燚动了动,声音沙哑,“去给郡主拿一件披风,再备些热水!” 元司遥屋内,元燚早已让人开门开窗通风,此时春药应该已经散完。 “是!”花涟抬手抹了抹眼角。 “呼!”元司遥终于动了, 感受到体内的燥热已经完全褪下,元司遥终于得到放松。 她只感觉自己快要泡发了,手指都泡起了褶子。 元司遥拔掉手指的银针,嘴唇乌青,怎么看怎么可怜。 “遥遥,快些上来!”元燚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再靠近池塘一些。 “好!” 元司遥点点头,扑腾着游到岸边,一只手搭在岸上。 “终于好了.....”元司遥一只脚搭上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只感觉一阵眩晕,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遥遥!” 元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元司遥,才没让元司遥再次跌入湖中。 元燚将披风搭在元司遥身上,将元司遥整个人团团包裹,只留下脑袋出来。 才从医馆赶回来的向生,瞧见的便是自家郡主,脸色白得可怕,整个人陷入昏迷,被王爷仔细抱着。 现下元燚不允许元司遥去医馆,但元司遥可是有股份的呀,不去怎么赚钱,无奈只能让向生过去,大部分忙的时候都待在医馆。 今日恰巧回来,才进府院,王府的家丁便告知郡主被下了药,现在都还泡在水里。 “王爷,郡主如何了?”向生焦急询问。 元燚不敢有半点耽搁,将元司遥抱回屋里。 “水里泡太久了,况且遥遥本就因为那一剑没有完全痊愈,现下更是雪上加霜!”元燚的声音冷到极致。 屋里花涟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着。 元燚让花涟好生伺候元司遥沐浴,让向生去唤府医。 “成影!” 元燚守在外边,对着院子喊了一声。 成影立即出现,“王爷!” “那人可还活着!” 成影点头,“活着!” “将人看好,遥遥什么时候能下榻,什么时候给他吃食!” 成影点头,按照吩咐去办。 给元司遥沐浴结束,花涟立即去给元司遥准备姜汤。 此时府医也已经过来,给元司遥开了药,便让元司遥好好休息。 元燚原本想立即审问男子,但想想还是打算等元司遥亲自审问。 此时元燚被禁了足,府中的人因为元燚的缘故,也出不了府。 除了一些要采购食材的,不然整个王府的大门都一直关闭着。 因此元司遥被下药一事,并没有传出去。 静安寺庙内,孟月兮悠悠醒过来。 有一瞬间的迟钝,孟月兮就这么睁眼盯着上方。 突然,孟月兮猛的惊坐起,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孟月兮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原本自己还坐在床榻边想事情,后面的一切都忘记了。 想到什么,孟月兮立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簪。 将发簪取下,掀开垫褥,打开床上的暗格。 暗格里的信封,盒子都安然无恙的放着。 孟月兮终于松了一口气。 将暗格关好,孟月兮又起身检查屋内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异样。 掀开袖子,手上的伤还被包裹着。 孟月兮并没有将此事太过于放心上。 这些年她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每次放血都要休息很久。 好几次都因为身体营养不足晕倒,孟月兮已见怪不怪,只当自己又是身体坚持不住。 第222章 你就是给恶魔! “花....” 元司遥动了动,幽幽转醒,只感觉嗓子特别特别疼,声音也已经哑了,只想喝些热水。 “涟!!” 一直守在元司遥身边,不敢离开的花涟立即发现了元司遥的动作。 “郡主!”花涟欣喜,立即将元司遥搀扶起来。 “啊,我要...水!”元司遥撕扯着喉咙。 花涟手忙脚乱的给元司遥倒了一杯温水。 元司遥感觉自己嗓子终于得救,但声音还是哑得可怕。 “郡主,我给你熬了姜汤,你喝一些!”花涟心疼的给元司遥倒了一碗姜汤。 “好....” 元司遥接过,忍不住的皱眉,现在自己的声音实在是难听,像只发情的鸭子。 “郡主,你莫要再说话了!”花涟苦拉着脸,“以后郡主莫要再赶走奴婢,奴婢晚上就在这里守着郡主!” 元司遥做了个欧克的手势。 “我……睡了多久!” “郡主昏迷了两日,期间还忽冷忽热,王爷都要吓死了!”花涟将元司遥昏迷之后的事告诉元司遥,“王爷并没有审问那男子,说是等郡主醒过来,再亲自审问!” “好!”元司遥点头。 此时外边天已经全黑下去,元司遥慢条斯理的喝姜汤,突然脑子一闪,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的包...呢?” “包?”花涟先是一顿,随后想到元司遥指的是被她随意扔门口的包,“奴婢已经给你拿回屋了,郡主现在要吗?” “不...要!” 元司遥想都没想的拒绝,她可不想一醒来就看见那恶心的虫子。 不过,元司遥指了指软榻上放的古籍,扯着嗓子,“花涟,将那本书册给我!” 花涟闻言将书册拿给元司遥。 元司遥迅速翻到关于毒王那一页。 书中所说到,毒王身上的蛊虫作用,但是,此蛊虫取下来,最多半月,蛊虫便会死去。 而要蛊虫发挥控制作用,需要鲜活的蛊虫,将其烘干研磨,将其服下效果最佳。 半月,恐怕都还没出北疆,别说到达元崇了。 但是,将蛊虫取下,是有养它的办法的。 就是书中所提到的以血养蛊。 元司遥仔细阅读,“若要将蛊虫养活,需得阿巴阿巴之血,每半月喂养一次!” 元司遥:“......” “草!”元司遥一把将书扔被褥上。 相同的情节,相同的剧本,总到关键信息,她就不认识了。 花涟被吓了一跳,讪讪,“怎么了?” “没事!”元司遥赌气的将书递给花涟,不看了。 但她此时唯一肯定的是,孟月兮的血可以养这些蛊。 而且只有孟月兮的血可以养。 不然书中直接记载以血养蛊就是,为什么要写一些元司遥看不懂的。 那么,这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元司遥真的是气得抓耳挠腮。 但唯一确定的是,孟月兮一直和北疆有联系。 结合御风出现在静安寺,只怕是去取蛊。 那么也就说明,元璟夜身上的毒是孟月兮让御风下的。 而御风看着听命于元璟夜,实则是孟月兮的狗。 但孟月兮是元璟夜的母亲,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元璟夜养成一具傀儡? 百思不得其解,元司遥打算先睡觉,明天还要去审问是哪个孙子给她下的春药。 害得她现在变成这副模样。 “说....吧!” 元司遥坐在主位上。 右手边坐着元燚,左手边站着花涟和向生。 下边男子被五花大绑,仅仅两日,男子肉眼可见的憔悴。 眼下的淤青实在是衬托得男子脸色十分差,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 元燚听着元司遥的声音直皱眉。 “遥遥,你还是少说些话!” 元司遥点头,“好的!” 自己这个声音实在是有些滑稽,很没气势。 元司遥都不禁怀疑,若不是这个狗男人太饿了,没力气,早就在嘲笑她了。 元燚冷着脸,“是谁派你来的!” 男子只是悠悠看了一眼元燚,随后又看了一眼元司遥,没有说话。 哟,还有点小脾气,玩小倔强呢! “你可以不说,但你以为本王被禁了足,便查不到?” 答案显然不是。 元燚只是甘愿辅佐元修磬,并不是没脑子了。 男子嘴角蠕动片刻,身上的绳子勒得他生疼,手腕上更是出现血印。 但即便如此,男子也只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咳!”元司遥清了清嗓子,再倒了一杯温水润润吼。 “你可以不主动说!”元司遥扯着嗓子,“但本郡主有的是办法让你主动开口!” “我每天让人削下你一块肉,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在你身上的肉被削干净之前,你哪怕是半个身子踏入阎王殿,我都给你拉回来!” 元司遥声音沙哑,一句话说出来很没有气势,但却让屋内的人不寒而栗。 特别是跪在地上的男子,忍不住的打哆嗦。 他一点都不怀疑元司遥说的话。 元司遥是谁,那可是当初瘟疫时,救下整个上京城的活菩萨。 一根银针活死人,肉白骨。 在她手上救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你.....”男子忍不住的颤抖,“你就是个恶魔!” “恶魔?”元司遥似乎对这个评价很满意,嘴角上扬,“谢谢夸奖!” 众人:“........” 男子拼死抵抗,“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像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就是会遭受报应!” 元司遥:“???” “我元某人行善积德,只救人,不杀人,怎么到你口中我就是恶毒的女人了?” “向生!”元司遥叫了一声,伸出右手食指,“削了他!” 男子:“......” 说好的只救人,不杀人呢? 向生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男子走去。 “你...你别过来!”男子快疯了,吓得蠕动身子向后退, 向生手里拿着的匕首被磨得蹭亮,反射的光恰巧打在男子的眼睛上。 吓得男子紧闭双眼,“我......我说!” 向生架在男子腿上的匕首一顿,收手,站到一旁。 “早说嘛,非要遭这罪!”元司遥幽幽道,“别耍心眼,什么嫉妒我、嫉妒我父王、嫉妒燚王府等等憋足的理由就别说了,说一个削你一次!” 男子:“......” 还真是预判了他的预判! 第223章 现在就去杀了白晴岚! 男子颤颤巍巍,“是...是异王府的白姑娘让我这么做的!” 男子话落,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仿佛能听见男子急促的呼吸声。 屋内的人都知道,此时的燚王最不想听见的,便是异王府三个字。 “你可有说谎?”元燚冷冷的开口。 “属下.....属下哪敢!”男子早被元司遥的话吓破了胆子,“白姑娘说,若是计划成功,便给我一百两黄金,所以.....” “一百两黄金?”元燚气笑了,“你怎么确定她会给你黄金!” 元燚很会抓重点。 男子说的是计划成功,白晴岚才会给。 那男子不怕白晴岚耍赖吗,他又不是傻子! “我,”男子咬咬牙,“我身上有白姑娘的贴身玉佩,她说若是不给,我便拿着玉佩到异王府找异姓王!” 元司遥抿了抿唇,对着向生扬了扬下巴。 向生此时紧紧攥着匕首,得到示意,只能忍着怒火,去搜男子身。 男子并没有说谎,向生在他身上摸索片刻,便找到了所谓的玉佩。 元司遥接过玉佩,玉佩触碰皮肤,冰凉得有些刺手。 这玉佩元司遥见过,正是白晴岚常年佩戴在身上的玉佩。 元司遥就是再不懂珠宝玉器,也知道这玉佩价值不菲,而且白晴岚能贴身佩戴,定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所以,桑榆肯定认识这枚玉佩。 若是白晴岚真的耍赖不给这一百两黄金,男子的确可以凭借这枚玉佩到桑榆那里拿到一百两黄金。 当然,有没有福气花这一百两是后话。 但若真的是白晴岚所为,她定是不想让桑榆知道。 所以这枚玉佩,确确实实可以拿捏白晴岚。 “桑榆!”元燚一掌拍到桌上,茶盏里的茶水猛烈摇晃,流了一桌面的茶水。 “本王现在就去杀了这个白晴岚!”说着元燚真的站起来,就要杀去异姓王府。 “父王,”元司遥扯着声音,“你现在还在禁足!” “本王管他什么禁足不禁足!”元燚已经容忍很久,半点听不进去,“我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他们欺负你!” 还真当他们燚王府没人了!!! 元司遥拦住元燚,让向生将男子带下去,屋内只留下元司遥和元燚两人。 “父王,”元司遥将元燚按坐在位置上,“莫急,这件事太过于蹊跷!” 元燚一愣,直勾勾的看着元司遥。 “可是这玉佩?” 元司遥摇摇头,将玉佩放到桌上,“这玉佩的确是白晴岚的!” “那还说什么!”元燚又炸了,“证据确凿,还需要狡辩什么!” “父王,”元燚的袒护让元司遥很感动,但是,“现在我们去找他们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先不说白晴岚会不会承认,万一说是玉佩被偷的呢?” “而且,父王还在禁足,选择去异王府,不就落下了把柄?到时候文武百官可是要参父王一本了,说父王目无皇上!” 府上的人也不知道元司遥和元燚说了些什么。 但最终元燚还是没有杀到异王府,只是出大堂时脸色并不怎么好。 元司遥看着安静躺在桌上的玉佩,叹了一口气。 心口隐隐作痛。 然而,元司遥到死都没想到,当天他拦住了元燚,却没有拦住向生。 向生提着剑,气冲冲的杀到医馆。 为什么医馆,自然是桑榆一天有事没事就来医馆和徐辞暮下棋。 “唉,向生?”宁止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两日府上有事,来不了吗?” 向生直接无视宁止,气势汹汹杀到二楼厢房。 宁止:“......” 不对,很不对。 向生年纪不大,在这里除了元司遥便属向生年纪最小,平日里也是勤学,而且是出了名的好说话。 宁止随同徐辞暮身边多年,也是个没脸没皮的主,平日无聊只能靠打趣向生来打发时间。 向生每次都只能红着脖子,一言不发,任由宁止打趣调戏。 除了元司遥的事,宁止从来没见着向生恼怒过。 “嘭!”一声,宁止迷茫的抬头看上去,恰巧看到向生一脚踹开徐辞暮他们休息的厢房。 宁止:“???” 宁止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要出事,腿比脑子反应还快,提着就追上去。 只可惜,宁止还没进屋,便见向生直接一把将门摔上, 无奈碰了一鼻子灰。 屋内的徐辞暮和桑榆也是一愣。 什么情况? 徐辞暮正要说话,谁知向生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抽出佩剑架到桑榆脖子上。 ??? 徐辞暮一惊,伸手阻拦,“向生,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向生紧紧握着剑,“那就要问问异姓王了!” 向生还略带稚气的脸全是怒气。 始终还是小了些,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愤怒,隐忍,唯独没有恐惧。 哪怕对方是战神异姓王,哪怕知道对方武功高强,向生握着剑的手也没有丝毫颤抖。 桑榆并没有闪躲,只是微微偏过头,语气淡淡,“可是哪里惹得向公子如此不痛快?” 向生气得脖子通红,“那就要去问问异王府上的白小姐,她对我们郡主做了些什么!” 徐辞暮一愣,不确定的问,“你确定是白小姐对元郡主做什么?” 而不是元司遥对白晴岚做什么吗? 就元司遥那不吃亏的主,依照徐辞暮对白晴岚的了解,她的脑子绝对不会在元司遥那里讨到半点好处。 “嗯?”面具下桑榆微微皱眉,“向公子可否明说!” 向生瞪着桑榆,“前两日,白小姐让人给我们郡主下....下药,导致我们郡主在湖水里泡了一夜,直到翌日午时!” 向生越说越气,“我们郡主本就有伤在身,哪还经得起这种折磨,从湖里上来时便晕了过去,昏迷两日,现如今嗓子都不能说话!” 向生护主心切,已经把元司遥嗓子哑归到了不能说话这一类。 徐辞暮:“???” 在门外听墙角的宁止:“???” 他们没听错吧,白晴岚让人给元司遥下药,就元司遥那医术,谁能在她手上下药? 徐辞暮讪讪,“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就..就谁能给元郡主下药!” 向生还是太小,没见过太多世面的他,对于“春药”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见着没人信,向生快急得直跺脚。 第223章 监视桑榆! “不对!”徐辞暮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侧重点歪了,“什么药,需要在湖水里泡这么久?” 不问还好,这一问,向生原本脖子就被气红了,现在脸也红了,感觉整个人都在冒烟。 见向生这个反应,徐辞暮要是还不知道是什么,那他这么多年的医术当真是白学了。 春药确实算不上药,所以元司遥吃了亏。 而这种药,除了....咳,那就只能去湖水里泡着了。 当然,这并不能解春药,元司遥选择这种方法,肯定还是结合了自己的医术,其次就是吸入的量算不上多。 前两日。 桑榆微微眯着眼睛,想着那晚元司遥去做了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向生感觉桑榆的声音冷了几个度。 “向公子可否详细道来?” 向生瞧见桑榆这副模样,突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向生知道自家郡主对异姓王的感情,也明白异姓王应该不知道白晴岚背地里的那些勾当。 但他还是忍不住的生气。 郡主对他有恩,他却不能报答郡主,而白晴岚又是桑榆身边的人,他找不到白晴岚报仇,只能将气撒在桑榆身上。 “对啊,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万一有什么误会呢?”徐辞暮打着哈哈,不动声色移到向生身边,慢慢将向生的手按下去。 “没有什么误会!”向生虽然已经将剑从桑榆脖子上拿开,但依旧紧紧攥着剑柄。 “那男子自己招了,而且他还拿出了白小姐的贴身玉佩,若是事成,男子凭借玉佩找她,便可拿到一百两黄金!” 徐辞暮倒吸一口冷气,小心翼翼看着一言不发的桑榆。 这下这两王府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徐辞暮一点也不相信,元燚能忍住白晴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害元司遥。 元燚当然忍不住。 他一想到若是那晚元司遥不注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遇难,让元燚的忍耐已经到达的极限。 原本以为自己不争不抢,倒也是能护住元司遥。 但他还是太天真了。 无论是从元司遥坠马,还是后来发生的一切,这些人就从未想过让燚王府安宁。 那日元璟夜说的一切,在元燚的心里就是一根针,如今元司遥再次遭受陷害,这根针彻底刺入元燚的心脏中。 寂静的书房,元燚盯着桌上的画像。 画像女子眉眼温柔,嘴唇微抿,一颦一笑,皆是扣人心弦。 “阿抒!”元燚伸手温柔抚摸画像,低声呢喃,“我要怎么护住我们的遥遥!” 第一次,元燚这么无力。 元司遥现在的锋芒让他很开心,但也引得其他人的虎视眈眈。 即使他明白,他的遥遥变了,从坠马后他就察觉自己的遥遥变了,但并不妨碍元燚依旧疼爱她,元司遥依旧是他放在心里的女儿。 还没来得及收回思绪的元燚忽的一凝。 “谁!” 元燚对着空荡荡的书房喊了一声。 “莫非要本王请你出来?” 依旧没有声响,直到元燚准备动手时,一男子的声音传进元燚耳朵。 “王叔武功还是不减当年呐!” 熟悉的声音让元燚先是一愣。 紧接着便看见元璟夜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入。 元燚府内虽然谈不上戒备森严,但暗中也有暗卫,元璟夜能这么光明正大进来,可见武功并不低。 “三王爷怎么深夜来拜访燚王府?” 元燚紧绷的心放了下去,依旧端坐在主位上。 元璟夜附手走近,笑了笑,“当然是来关心遥遥!” 元燚就是再蠢都知道元璟夜的意思。 “遥遥被下药一事,并没有传出去,不知三王爷这是怎么知道的消息?” 元璟爷挑了挑眉,“今日你们府上的向生,怒气冲冲的去医馆找桑榆报仇,我不想知道都难!” 向生? 元燚确实没有料到第一个去找桑榆的居然会是向生。 不过想想也是,向生的性格还真有些像他父亲,对他好的人,他会想方设法报答回去。 元璟夜继续说,“想知道结果如何?” 元燚抬眸,盯着元璟夜没有说话。 元璟夜:“向生肯定是打不赢桑榆,桑榆当然也不会动向生!” “而向生不顾一切这么去找桑榆,自然是为了让桑榆知道白晴岚所做的事,只可惜.....” 元燚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 元璟夜幽幽道,“只可惜,就算证据确凿,桑榆依旧不为所动!” 元燚的手攥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元璟夜在告知他这件事时,他就已经猜出向生的用意。 冤有头,债有主,向生不会这么不知分寸的找桑榆麻烦。 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桑榆明白,白晴岚是怎么样的人。 最主要是,让桑榆给自家郡主一个公道,不是桑榆做的,但是白晴岚确确实实是桑榆身边的人,桑榆难道不应该惩罚白晴岚吗? 只可惜,向生如此大动干戈,桑榆还是维护了白晴岚。 “你在监视桑榆!”元燚这句话很肯定。 “当然!”元璟夜爽快承认,“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王爷应该懂的!” 元璟夜的野心暴露,如今桑榆是最大的隐患。 虽然元思睿才是太子人选,但元璟夜并不将自己这个二哥放在眼底。 一个迂腐之人,太过于正直,对他并没有威胁。 反倒是手握兵权的桑榆,才是他眼中钉,肉中刺。 元燚轻笑,“三王爷觉得,自己斗得过桑榆?” 桑榆若是真这么好斗,就不会年纪轻轻坐上这个位置。 即使有元修磬的庇护,但真没本事,他手下的兵依旧不会臣服于他。 元璟夜的目光落到元燚面前的画像上。 “若是桑榆就是单单的异姓王,那我胜算不大,但是,”元璟夜眯起眼睛,“他可不止这个身份,不是吗?” 元璟夜的话重重砸进元燚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桑榆的另外一层身份,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也是最不想染指的。 见元燚不说话,元璟夜忽的话锋一转,“王叔一定很爱燚王妃吧!” 元燚将目光看向画像,沉默代表承认。 “遥遥长得真像燚王妃呢!” 第224章 我只要遥遥平安! 元燚嘴角动了动,“三王爷此话何意?” “王爷别急啊!”元璟夜咧嘴笑了,“侄儿不过是感慨一二,这都过去了这么久,王叔对燚王妃还真是念念不忘!” 元燚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给元璟夜好脸色。 元璟夜无所谓,继续说,“本王听说,北疆那边已然蠢蠢欲动,现下都绘也是野心勃勃,你说到时,桑榆会选择哪边?” 元璟夜这句话很随意,随意到这入夏的轻风都能吹散。 可元燚却感觉十分窒息,窒息到喘不过气来。 桑榆会放弃南疆吗? 这个答案没人会知道。 但唯一确定的,桑榆不会放弃他那死去的上千族人,更不会放弃自己的父母。 现下危机关头,桑榆该如何选择。 一个是自己的族人,一个是养自己的地方,桑榆该怎么选择? 但元燚明白一点,人性都是自私的,他们都明白,桑榆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故乡。 不然桑榆也不会在朝廷上不争不抢,至今不参与朝堂政事。 而他手握兵权,给元崇打下这么多江山,也只是为了报恩。 现下元崇到了鼎盛时期,没有哪个国家会触这个霉头。 当然,除了最近不知道抽什么疯的都绘。 到时,都绘解决,战事平息,桑榆还是会回去。 没有谁想流落异国他乡。 元燚低吟,“那又如何,即使桑榆选择了南疆,但我军有足够的实力抵抗外敌,当初曹将军不也能抗此重任?” 元璟夜挑了挑眉,对于元燚所说并不意外。 “一个都绘确实不足为惧!”元璟夜转身走到窗户边上,“那如果不止都绘呢?” 元燚怔愣,猛的偏过头看向元璟夜。 “你这是何意?” 元璟夜转过身,“王叔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本王的意思?” “都绘不好拿下,到时桑榆的军队被绊住脚,你说成邦此时乘虚而入,凭借上京城的御林军,能守得住吗?” 元璟夜冰冷的话刺穿元燚的身体。 元燚回想桑榆才回京时所说过的话。 那时桑榆便怀疑有人叛国,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如今元璟夜都这么说了,元燚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元燚颤颤巍巍站起来,“你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元璟夜冷笑一声,“何为大逆不道,本王不过是为了自保,我这么多年以来过的什么日子,想必王叔心里清楚!” 元燚怒斥,“你这是叛国!” “那又如何?”元璟夜不以为然,“只要我坐上这个位置,这个江山还是姓元!” 刹那间,元燚仿佛看见了元璟夜眼底的呼之欲出的野心。 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为了这个位置不惜勾结他国,可见元璟夜的野心有多大 元燚抿了抿唇,“你就不害怕我现在就去揭发你?” “我既然敢和你王叔坦白,自然是有足够的底气,如今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即使王叔现在去揭发我,空口无凭,谁相信呢?” 元璟夜不会这么蠢,他既然敢说,就敢笃定元燚不会这么做。 更何况元燚此时被禁足,能不能走出燚王府都是问题。 现如今,整个燚王府都在元璟夜的掌控之下,即使元燚想写信进宫中,恐怕也逃不出元璟夜的眼睛。 元燚紧紧攥着拳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元璟夜扬起嘴角,“本王不是已经告诉王叔了吗,只要王叔肯帮我,本王定能护遥遥一辈子周全!” “当然,王叔也可以不帮我,”不等元燚说话,元璟夜又继续道,“只是到时我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恐是遥遥要随我遭受世人的一些唾弃!” 元燚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元璟夜是想用他稳住朝政。 凭借元璟夜勾结都绘成邦两国,此时想要坐上这个位置不算难事,完全不用他的帮忙。 如今这么做,一是元燚在朝中的信服力,其次恐怕就是为了得到元司遥。 元燚眼神复杂的盯着元璟夜,嘴角动了动,“你怎么确定成邦和都绘不会勾结?” “他们不敢!”元璟夜笑了笑。 “都绘也不过是能拖住桑榆的军队,要想讨到好处也是痴心妄想,待桑榆他们反应过来之际,恐是元修磬已经死在成邦的手下!” 元璟夜不过是想坐上这个位置。 只要元修磬和元思睿遇害就足够了,到时整个皇家,只有元璟夜能够坐上这个位置。 成邦只要助元璟夜一臂之力就会撤退,至少会在桑榆他们赶到之前就要离开。 成邦不是傻子,不会和桑榆的军队硬碰硬,恐怕到时成邦讨不到半点好处,还给人做了嫁衣。 到时,就是桑榆的军队赶到又如何,整个天下已经落入元璟夜的手中,即使他们再不服,也得听从元璟夜的命令。 “王爷真是好计谋!”元燚渐渐冷静下来,明白定局已成,此时他怎么反抗都无用。 “只是不知道王爷答应了都绘和成邦什么,他们会如此帮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元璟夜慢悠悠的回到元燚面前,“本王不过是告知都绘和成邦,桑榆野心勃勃,想要收复都绘和成邦!” “都绘和成邦本就因为每年的进贡力不从心,如今得知桑榆还要收复他们,他们只得拼死一搏!” “而且本王允了他们,只要我登上皇位,便可不用再进贡!” 这确实是个很诱人的条件。 没有哪个国家心甘情愿的进贡。 丢脸不论,还劳民伤财。 本来都绘和成邦国度不大,每年进贡的钱财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伤筋动骨,现下知道还要被收复,就是再好的脾气恐怕都要爆发了。 元燚神情略显疲惫,整个人像脱力一般,倚靠在椅子上。 “你能确保桑榆选择南疆?” 元璟夜知道元燚已经动摇,神情也更加轻松下来。 “明日,桑榆便会接到北疆想要攻打南疆之事!” “王叔不妨与侄儿打赌,若是桑榆去了南疆,皇叔到时只需助侄儿打开城门便可!” 元璟夜是在给成邦争取时间。 在桑榆的军队赶到前,助元璟夜坐上皇位。 元燚盯着他,反问,“如果桑榆没去呢?” “王叔相信吗?” 桑榆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元燚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喃喃,“我只要遥遥平安!” 第22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叔放心!”元璟夜邪笑,“我比任何人都爱遥遥,没有人比我更能护住遥遥平安!” 元燚只感觉一阵恶寒,却不可否认元璟夜说的话。 他不敢再拿元司遥的性命去赌,他做这一切只想元司遥和元楚云能够平平安安,这就足够了。 剩下的,就让他去做就行了。 - 翌日,桑榆拿着手中的密信,眼底闪了闪。 该来的还是来了,桑榆捏着手中的信,呼出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去。 “来人!” 侍从走了进来,“王爷!” “去请徐公子!” 徐辞暮到时,桑榆已经备好马匹。 “王爷这是要出远门?”徐辞暮已经见怪不怪,摇着折扇调侃。 “嗯!” 桑榆低沉着声音,给徐辞暮交代了一些事。 原本还一脸嬉笑的徐辞暮在听见桑榆所说之事后,原本的笑已经收回去,一脸凝重。 徐辞暮复杂的看着桑榆,“你确定要这么做?” 桑榆没有着急回答,只是盯着远处看了一会,回过神,“放心,来得及!” 丢下这几个字,桑榆便翻身上马就要离开。 “王爷!”就在这时,白晴岚却跑了出来,“王爷这是去哪,为何不带上我?” 桑榆皱眉,语气生冷,“待在异姓王府,哪都不能去!” 桑榆语气太过于冷淡,直到桑榆离开白晴岚才反应过来。 平日里桑榆虽说有意远离自己,但说话一如既往的温和。 但从昨日桑榆回府,便不愿见她。 就是见着,桑榆也是一脸冷漠,让白晴岚十分摸不着头脑,自己做了什么让桑榆这么不开心。 “徐公子!”白晴岚又看向一旁神色复杂的徐辞暮,“王爷这是去哪?” 徐辞暮收回目光,“白姑娘还是照顾好自己,还有莫要忘记王爷所说的话!” 说罢,徐辞暮便离开了异王府。 元司遥感觉自己父王很奇怪。 至于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就总感觉元燚在躲着自己,自己要去见他时,他总会找借口要忙。 元司遥很纳闷,父王都被禁足了,还有什么可忙的? 无奈,元司遥只能继续研究手里的蛊虫。 蛊虫被元司遥带回来已经有几日,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蛊虫越来越虚弱,再过不了几日就要死了。 很明显,这确实是影殁身上的蛊虫。 所以说,孟月兮和影殁确实有着一定的关系,不然孟月兮的血为什么能养这些蛊虫。 这只蛊虫对于元司遥来说没有什么作用,元司遥拿着镊子,将蛊虫扔进火堆里。 盯着眼前燃烧的火堆,元司遥又想到自己父王的异常,心里越发不安。 “王爷!”成影来到元燚书房。 “如何?”元燚努力控制住自己声音,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语气中还有些许期盼。 “异王府的行程,应该是往南!” 所以说,桑榆还是选择了南疆。 “知道了,下去吧!”元燚闭上眼睛,只感觉身心疲惫。 “王叔,我赌赢了!”待成影离开,一直躲在暗处的元璟夜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 元燚没有说话,心中的期望已经荡然无存。 “王叔应该知道,桑榆爱元崇,但他更爱苗疆!” 元璟夜说的是苗疆,而不是南疆。 苗疆是桑榆出生的地方,那里有着他的父母,有着他的族人,他怎么能不爱。 元燚睁开眼,“你什么时候动手?” “所以王叔这是答应了?”元璟夜勾了勾嘴角,“自然是不急,待桑榆到南疆再论,本王不会让他有返回来的机会!” 元燚疑惑:“你怎么能确保桑榆已经抵达南疆?” “这就不需要王叔操心了!”元璟夜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最多再有一月有余,这个江山便是本王的了!” 隐忍了这么多年,元璟夜总算是看见了眼前的皇位。 都说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毛骨悚然。 现下整个上京城便是如此,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和平日里无异,但处处隐藏着危险。 徐辞暮自从去了异王府,便再也没有离开医馆,整日除了医病救人,便不愿意见任何人。 有时候便将自己关在屋内,就是宁止都见不着。 而自从桑榆离开上京城,都绘便对元崇发起了攻击。 朝堂官员对于桑榆的离开,只当是去了边境。 却不知,现下边境,正是曹勇带着士兵抵抗。 而此期间,燚王也已经解了禁,但谁人都明白,燚王和皇上已经不似之前,每日就是上朝下朝。 而这一切的宁静,都从一封信件的到来,彻底被打破。 元璟夜手里捏着信,嘴角的笑越发深邃。 而这么多年的隐忍,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元璟夜死死盯着信里的内容,眼底全是嗜血。 注意看去,信里赫然写着“桑榆已抵达南疆!” 静安寺内,孟月兮看着手中的信,并没有元璟夜这么开心。 “所以说,你拿整个北疆做赌注?”孟月兮将信扔在元璟夜身上:“桑榆就是个疯子,到时知道你们算计他,他定会出兵北疆!” “那又如何?”元璟夜捡起地上的信,“竺明赫若是没本事,被桑榆杀了能怪谁去!” “你说什么!”孟月兮瞪着元璟夜,“你别忘了,没有北疆,哪来的你!” 这几年元璟夜能够养精蓄锐,如果没有北疆的扶持,确实不易。 但元璟夜却不以为然,对于他来说,北疆不过是给他牵扯住桑榆,仅此而已。 况且,竺明赫、竺宇泰兄弟本来就与桑榆有仇,这场战争,迟早要爆发。 “母亲,你莫要忘了,你如今可是皇室中人,本王登上皇位,你便是太后,一个区区北疆,算些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是桑榆当真胜了,你放心,只要本王登上皇位,便出兵收了苗疆!” “元璟夜!”孟月兮咬牙切齿,“北疆还有我孟家人,那是你外祖家,你当真这般无情无义?” 元璟夜不屑和孟月兮争论,将信烧毁便要离开。 “母妃好好待在这里便可,我会安排人守着母妃,待我登上皇位,便来接你入宫!” “元璟夜!” 孟月兮对着元璟夜大喊,奈何元璟夜头也不回的离开。 此时孟月兮明白,自己果然养了一个狼崽子。 幸亏....孟月兮眼里闪了闪,她还有机会控制元璟夜,这一切只能是她的! 第226章 战争打响 “郡主,有信!”成影将书中的信递给元司遥。 元司遥迅速打开看了一眼。 信是元楚云写的,再过几日,元楚云和向云妆便抵达上京城。 元司遥眯着眼睛,明白危险马上就要到来。 “成影!” 元司遥将信放到怀里,“帮我个忙!” “郡主请讲!”成影点了点头。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将我院子里的几双眼睛都杀了,我去医馆!” 成影先是愣了愣,瞬间明白,“郡主放心!” 元司遥点了点头,将之前元燚给他的玉佩递给成影,“你带着这个去霜夜阁,记住,定要护好父王的安危!” 成影盯着元司遥手中的玉佩,他自然知道霜夜阁是什么地方,毕竟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郡主放心!”成影慎重的接过玉佩,“郡主定要护住自身安全!” 元司遥点了点头,离开了燚王府。 元司遥直奔医馆,很快找到徐辞暮。 “元璟夜应要马上动手,今日我已经让成影将盯着燚王府的暗卫全杀了!” 徐辞暮看着元司遥递给他的信,眼底并没有因为向云妆回京而有半点喜悦。 “你要我做什么?” 元司遥:“我要你去静安寺!” “静安寺?”徐辞暮抬头,不解的看着元司遥。 “孟月兮的床榻上有一个暗格,钥匙便是孟月兮头上的发簪,暗格里有信封,我要你把信封偷来!” 徐辞暮眯着眼睛,“信封?” “是!”元司遥点头,“信里写了十五年前苗疆内乱,写了我母亲为何而死,更是写了孟月兮这几年与北疆勾结一事,我要你去偷来!” 徐辞暮震惊,很快明白元司遥要想揭发孟月兮和北疆,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让朝堂干预北疆一事。 但很快徐辞暮便摇头拒绝,“还是你去,如今这上京城十分危险,你留在城内,我不放心!” 元司遥心里一暖,能得到徐辞暮这样的知己,也是她三生有幸。 “我已经被元璟夜盯上,要想脱身不易,只要我还在上京城,他便不会盯着你,如今只有你才能在元璟夜眼皮下出京!” 徐辞暮明白这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他能放心吗? 他答应了一个人,要护元司遥安全。 “你放心!”看出徐辞暮眼底的担心,“元璟夜暂时不敢把我怎么样,他不会杀了我的!” “好!”徐辞暮捏紧拳头,“我定会快些回来!” 元司遥看着徐辞暮的离开,轻轻呼出一口气。 战争算是打响了。 “郡主!”宁止和向生急匆匆的进来,“医馆被包围了!” 元司遥吞下口中的茶水,走到窗边。 此时外边已经被侍卫重重包围,医馆的人也已经被赶出去。 元司遥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元璟夜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传响整个街道。 紧接着御林军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报!” “报!” “有敌军正往我军袭来!” 一瞬间,街道上百姓先是怔愣,紧接着便是惊恐。 小商小贩更是不顾拿自己东西,全都往自家跑去。 整个街道乱成一团,若是平日他们倒是不惧。 但上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桑榆此时还在边境抵抗都绘。 根本来不及救援他们。 这一变故将上京城的百官及所有百姓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文武百官紧急召进宫,此时就是无头苍蝇乱飞。 整个朝堂之上,只有元燚、元思睿和元璟夜一言不发。 元修磬坐在皇位上,阴沉着脸。 “嚎什么,不过一个小小的成邦,便将你们吓成这样,成何体统!” 百官心里苦啊。 他们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成邦嚎吗? 他们是因为没有人可抵御啊! “父皇,让儿臣去吧!”元思睿想都没想,便自请赴敌。 “不愧是朕的儿子!”元修磬很是满意,“那就你.....” “皇上!” 就在此时,元燚却突然打断了元修磬,走上前微微弯腰,“还是让臣去吧!” 众人哗然,显然都没有料到元燚会去。 只有元璟夜心里了然,并且十分满意元燚的表现。 “可是...”元修磬还在犹豫,毕竟元燚再怎么说也不似从前。 “皇上,此番成邦来势汹汹,还是让臣去吧!” 一句惊醒梦中人。 对啊,如今元思睿是他们公认的准太子,若是他去抵御外敌,遇到什么危险,那他们就完了啊! 大臣们一阵后怕,立即进言让元燚去。 元修磬思索片刻,最终妥协,“那就燚王前去,上京城所有御林军只可听命燚王!” 说着将他手中的另外一半虎符拿给了元燚。 “是!” 元燚走出大殿,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皇位上的元修磬。 “看吧,他心里只有他在乎的,怎么会在乎你燚王府的安危?”元璟夜趁着大臣们还在议论,走了出来。 他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就是离开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元燚紧紧握着剑,低吼一声,“关门!” 外边的御林军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此时他们听命燚王。 大殿内突然一黑,所有人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就再次听见元燚的声音。 “将这里给本王守住,没有本王的命令,这里的人不准踏出一步!” 元修磬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飞身而下,一把打开大门,两把剑柄便抵着自己脖子上。 “燚王!”元修磬大吼,“你干什么!” 大臣们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他们这是被软禁了。 见着元修磬想冲出去,元思睿和一名大臣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拽住元修磬。 “父皇,莫要冲动!” 元修磬气得两耳通红,见着站在元燚身边,嘴角含笑的元璟夜,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愧是朕的好儿子,隐忍了这么多年!” “父皇见笑了!”元璟夜嘲讽的盯着元修磬,“待我和燚王平定了成邦,再来救父皇!” 两人离开,大臣们从惊恐中回神。 “皇上.....” 元修磬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些御林军里面有些是元璟夜的人,此番轻举妄动,他们讨不到半点好处。 第227章 你果然骗了我! 上京城内,街道上此时除了御林军,所有百姓皆被驱回家里。 元司遥站在窗口,直到看见元燚带领御林军往城门口走去。 元燚的旁边便是元璟夜。 元燚似有所感,朝着元司遥的方向看了一眼。 “王叔放心,我已经安排人保护遥遥,保证没有一个人能伤害遥遥!” 感受到元燚的情绪,元璟夜出声安抚。 “最好是!”元燚冷喝一声,驾马快速离开。 元司遥立即明白了元燚要做什么,心里一沉。 “宁止!” 元司遥急匆匆的下楼,“外边有多少人?” 宁止汗颜,“至少有三四十人!” 元司遥咬咬牙,打算拼一把。 向生此时也走到元司遥身边,明白元司遥想什么。 “郡主,我陪你!” 元司遥点点头,“好!” 元司遥抽出两把匕首,一脚踹开屋门。 “郡主!”为首的男子立即上前拦住元司遥,“王爷吩咐了,今日郡主哪都不能去!” 元司遥勾唇,忽的一笑,“这还由不得你!” 说着转动手中的匕首,对着男子喉咙刺去。 随着元司遥的动作,更多的人上前阻拦。 只可惜此时元司遥已经杀红了眼,对他们是丝毫不手下留情。 向生和宁止此时也加入其中,宁止武功本就不低,而向生因为这段日子得到更专业的指导,武功也是蹭蹭往上长。 但三人能力有限,对方车轮战还是将三人拖住。 元司遥心里着急,挂念着元燚,不可避免因为分心而挂彩。 然而越着急越没用,这些人是元璟夜精选的暗卫,并不好对付。 “郡主!” 就在元司遥一筹莫展之时,成影却带着一批暗卫杀了过来。 元司遥眼睛一亮,瞬间看见希望。 “郡主去找王爷,这里我来解决!” 成影带着人加入,元司遥顺利脱身,一个翻身上马。 向生立即跟在元司遥身边。 元司遥驾着马去追元燚。 只希望他们能慢些,再慢些。 “父王!”元司遥到达城门时,便见着元燚在和士兵说话。 元燚听着声音,后背一凉,舔了舔唇,转过身。 “父王,不要打开城门,元璟夜就是个伪君子,你莫要相信他!” 元司遥嘶声大喊。 只可惜她根本近不了元燚的身,便被元璟夜安排人重重拦住。 “遥遥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元璟夜坐在马上,瞥见元司遥的身影,全是占有欲。 “你少恶心我!”元司遥呸了一声,“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 元璟夜一脸无辜,“遥遥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么做全是为了遥遥,这世上只有我最爱遥遥,遥遥难道还指望桑榆不成,可惜他此时在南疆,赶不过来呢!” 桑榆二字刺痛元司遥,更是刺痛了元燚。 “燚王,还不开门吗?” 元燚全身都在颤抖。 “父王....” 元司遥对着元燚摇摇头,想要杀了眼前人,想要杀了这一切的始俑者。 但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元燚吩咐打开城门。 元燚动了,他举起手,在元司遥近乎恳求下,缓慢的放了下来。 “开城门!” 元司遥只感觉此时的景象无比的刺眼。 城门被缓缓打开,外边是等候多时的成邦军队。 而在城门打开之际,元燚已经一个飞身到元司遥身边,御林军也随着撤退到元燚身后。 对于元燚的动作,元璟夜并不放在心上,只要城门打开就行了。 元璟夜露出了久违的笑,一切都要结束了,一切都是自己的了! “杀!” 成邦将领见状,带领着大军直接冲了进来。 “三王爷!”成邦将领成晖也算是客气,先是对着元璟夜打了声招呼。 元璟夜微微抬手,“除了元燚和元司遥,其余的都杀了!” 成晖只是挑挑眉,并不在乎,眼底满是杀戮。 “众将士听令!”然而此时,元燚却拔出剑,“抵死保护元崇!” 成晖眯着眼睛,嘲笑道,“王爷,此时才保护元崇,是不是有些晚了!” “谁说晚了!”元司遥接过话,“这一切刚刚好!” “哦?”元璟夜很有兴趣,“遥遥觉得,就这些御林军,能抵住?” “那就试试!” 成晖有些不耐烦,他们的士兵大部分还在城门外。 因为城门大小本就有限,再加上前方是元燚带领的御林军,他们的动作更是慢上许多。 他只想快些杀了元崇的狗皇上,他可不想桑榆的士兵赶来。 “莫要再多费口舌,杀进去便是了!” 说着,成晖起手中的刀,“杀!” “报!” 两声几乎是一起发出。 元璟夜皱着眉头,不知为何,心突然一跳,一股浓烈的不安袭来。开 “何事?”成晖不悦的皱眉。 “将将...将军,身后正有大批士兵赶来,好似元崇的将士!” 此话一出,原本还嚣张的成晖一愣,第一反应便是被耍了。 “你竟敢骗我!”成晖将刀架在元璟夜脖子上,心底早已将元璟夜骂了个狗血淋头。 元璟夜此时的脸已经沉下去,怪不得元燚愿意打开城门, 原来是想和他玩瓮中捉鳖呢! 只可惜,元燚太小看他了…… 元璟夜脸上一片阴翳,“要想保命,便随我杀进宫去,只要杀了元修磬,这就是我说了算!” 瞥见元燚,元璟夜心底一寒,“你果然骗了我!” “你以为,仅凭这些御林军,拦得住我?” 说着率先朝着元燚杀去。 成晖将信将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成晖立即命令士兵,无论如何都要杀入皇宫。 战争一触即发,元璟夜对元燚下了杀意。 对于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元璟夜不妨亲手毁了他。 元司遥知道元璟夜的厉害,不敢让元燚一人对付元璟夜。 “遥遥为什么不跟着我呢,我对遥遥可是一心一意,你何必执迷不悟!” 即使是一对二,元璟夜也毫无压力,用着自身的力量不断吞噬着元司遥和元燚的进攻。 元司遥躲避着元璟夜的进攻,一个翻身踹向元璟夜的胸口,然而却被元璟夜躲过,一掌打在元司遥胸口。 “遥遥!”元燚心里一紧,接过被元璟夜打飞出去的元司遥。 “遥遥,你如何了?”元司遥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 元司遥伸手胡乱擦了擦,她明白此时她和元燚加起来都不是元璟夜的对手。 元璟夜一直被蛊虫养着,他们要想拿下元璟夜,谈何容易。 第228章 你们竟然敢伤了我! “我没事!”元司遥撑着元燚的手,颤颤巍巍站起来。 元璟夜这一掌,可是铆足了劲,丝毫不心慈手软。 此时御林军被逼得节节后退,宫门已然近在咫尺。 与此同时,元崇士兵也已经赶来,成邦算是腹背受敌。 “还有多久!” 成晖咬牙坚持,一刀捅入御林军的心脏。 “杀入宫内!” 元璟夜握着的剑沾满了鲜血,不断顺着剑身流下。 元司遥和元燚一左一右退到宫门两侧,此时宫门紧紧关闭,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你以为仅凭你们两个,护得住?” 元璟夜嗤笑,手下的动作越发心狠手辣,对着元燚的心脏就要刺去。 “父王小心!” 元司遥一把推开元燚,自己也紧跟着倒地,向一侧翻滚。 元璟夜没有丝毫犹豫,对于背叛他的元燚是下了死手,手里的剑径直朝着元燚心脏刺去。 “父王!” 元司遥翻滚在地,嘴角挂着血丝,根本阻挡不了元璟夜的剑。 “瞪!”眼见利剑要穿破元燚身体,一支箭矢与元璟夜的利剑相撞。 元璟夜只感觉手指发麻,握着剑的手也被迫移开。 “父王!” 一声熟悉的声音,元燚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 扭过头直视前方,元楚云驾着马,手里拿着弯弓,一脸的焦急。 “云儿!”元燚翻身而起,一刀抹了偷袭的士兵脖子上。 元楚云丢掉弓箭,抽出马匹上的剑,飞身踩在叛军的肩膀上,来到元燚身边。 “父王,你没事吧!”元楚云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刚才那一箭,几乎是出于本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那一箭没有射中,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元燚抬起止不住颤抖的手,轻轻拍在元楚云手臂上,眼眶通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好啊!”不远处的元璟夜冷笑一声,“元世子倒是回来得及时,恰好能陪你父王一起下地狱!” 话落,元璟夜不给二人反应的机会,直接杀过去。 元司遥并没有加入其中,眼神落在了人群中厮杀的徐辞暮身上,眼睛一亮。 他回来了! 元司遥抿了抿唇,目光瞥见徐辞暮身后的人。 向云妆! 元司遥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径直杀入其中。 “徐辞暮!” 元司遥一路斩杀,来到徐辞暮身边。 徐辞暮因为要护着向云妆,很显然受限许多,但依旧没有落下风。 “走!” 元司遥在前边开路,三人躲过叛军,来到宫门前。 此时元崇的士兵也已经加入其中,元司遥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元司遥抹掉脸上的血迹。 “我回来之时,恰巧遇见元世子领兵而上,便一同赶来!” “好!”元司遥将目光落到向云妆脸上。 元楚云他们回京,确实能过信河,而且他们早了很多北上,确实能与边境士兵汇合。 向云妆神色并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脸色嘴唇发白,目光在人群中不断寻找。 “向姐姐,你没事吧?” 向云妆回神,歉意的笑了笑,“我无事,就是有些吓到了!” 元司遥点点头,寻到在人群中拼杀的向生。 “向生!” 向生一脚踹开眼前的叛军,来到元司遥身边。 “郡主!” “护好你阿姐!”元司遥再叫来一名御林军守在向云妆身边。 “阿姐!”向生眼睛一亮,欣喜的目光立即捕捉到向云妆, 一双好看的眼睛上下打量,“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平日里向生算是比较忙,除了在医馆帮忙外,便是努力识字,习武,每日匆忙倒是没感觉有多想念自己阿姐。 如今见着了,倒是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嗯!”向云妆拿出手绢,拉过向生的手,轻轻擦拭向生手上的血迹,“我回来了!” 元司遥安排好人护住向云妆,和徐辞暮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立即去帮元燚和元楚云。 此时元燚和元楚云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倒是元璟夜,越来越兴奋,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狠辣。 四人将元璟夜团团围住,元璟夜抬起手上的利剑,用拇指在剑锋上刮了一下。 “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你们四人一起,便是我的对手?” 四周全是厮杀声,成邦的叛军和元崇的士兵交战,双方不分上下。 血腥味充斥整个上京城,御林军也被元璟夜养的私兵绊住脚,竟然一时之间分不出谁占了上风。 “我们当然不这么认为!”元司遥动了动有些酸痛的手腕,“只要能拖延时间就足够了!” 元璟夜紧皱眉头。 居然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元司遥这句话。 如今皇宫内,御林军占了少数,自己的私兵占了大多数。 当时便是为了防止元燚耍花招,便将自己大多数私兵混在了御林军内。 若是他们这里出了什么意外,皇宫内的御林军绝对不敌自己的私兵。 纵使他元修磬有三头六臂,也很难逃出皇宫。 “你们不会以为,还能护住那个狗皇帝的命?” “啧!”元司遥忍不住咂舌。 “哪这么多废话!”徐辞暮又恢复到吊儿郎当的模样,都懒得和元璟夜废话,“要我说,先打了再说!” 对于徐辞暮,元璟夜可谓是恨屋及屋。 谁都知道徐辞暮和桑榆的关系,纵然徐辞暮没有个一官半职,但常年跟在桑榆身边的人,自然不容小觑。 更何况,据他所知,徐辞暮除了一个医馆,手上还经手了不少的商铺。 所以,元璟夜最讨厌又有权又有财的人。 “那就先拿你祭我的剑!”元璟夜猛的攻向徐辞暮。 与此同时,元司遥三人也有所动作。 几人谁都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一招一式都小心到极致。 和元司遥预想的一样,四个人对付元璟夜丝毫占不到便宜。 元璟夜被蛊虫养了这么多年,即使此时没有影殁那般力大无穷,但相较于如傀儡的影殁,元璟夜要灵活许多。 每当他们的剑要刺到元璟夜时,元璟夜就像全身都长了眼睛,能精准的躲过。 渐渐的,几人都开始有些体力跟不上。 倒是元璟夜越来越狠辣,体力不说有衰竭,动作更是越来越快。 元燚和元楚云算是默契,两人举着手中的剑,同时刺向元璟夜。 就在快要接触到元璟夜时,元璟夜忽的释放出内力,将二人震开。 而此时,后边早就见准时机的元司遥和徐辞暮,在二人被震开之际,两人已经飞身上前。 “嗤!” 刀剑刺破身体的声音,元璟夜低下头盯着刺入自己身体的两把剑。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元璟夜怔愣半秒。 “你们竟然——敢伤了我!” 元璟夜声音低沉,眼底布满血丝,全身散发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第229章 大结局(一) 元璟夜直接徒手握住两把利剑。 在元司遥和徐辞暮来不及脱身之际,手上微微用力,两把利剑瞬间被折断。 元璟夜一个闪身上前一步,带着鲜血的手掌毫不手软的打在元司遥和徐辞暮身上。 “遥遥!” “徐公子!” 元楚云、元燚眼睁睁看着被元璟夜打飞出去的元司遥和元楚云。 两人很想去接住他们,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方才元璟夜释放的内力将两人的五脏六腑都快震移位。 两人撞击到城墙上,如今才撑起身体,就见元司遥、徐辞暮被击飞出去。 “嘭!”一声巨响。 元司遥和徐辞暮径直撞向宫门。 原先紧闭的宫门也被撞开。 元司遥已经准备好骨头被摔碎的准备,紧闭双眼。 然而,预想的痛感没有传来,身下一阵阵热感,熟悉的味道迅速窜入元司遥鼻腔。 元司遥身体一僵,倏的睁开眼睛,待她瞧清时,瞬间愣住, 明明四周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徘徊着怒吼的厮杀声,但这一切元司遥似乎都闻不到,听不见。 眼前只有这具熟悉的面具。 “嗷——”一声痛呼, 元司遥的思绪被这声痛呼声拉回来。 “可有伤着了?” 温和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元司遥感觉自己快要溺闭其中。 脑子当场玄机,呆愣愣的摇头。 “桑榆!”一旁的徐辞暮怒吼,搀扶着疼痛的腰爬起来,“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桑榆没有理会徐辞暮,只是将元司遥小心再小心的放在地面。 “没有便好”桑榆轻轻擦拭元司遥嘴角的血丝,眼底全是心疼,“莫要逞强!” 久违的温柔,让元司遥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 元司遥重重点头,低低应了一声,“嗯!” 元璟夜在桑榆出现的瞬间便没有了动作。 眼底的震惊没有丝毫的掩饰。 嘴巴微微张开,拿着剑的手更是在剧烈颤抖。 宫外本就有着浓烈的血腥味,导致他们方才忽略了宫内飘出的味道。 如今宫门打开,里边横尸遍野,元璟夜仅仅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私兵。 而此时里边也在搏杀,桑榆身后还站着一身金色盔甲的元修磬。 就是元思睿,向书音都在其中。 “好!” “很好!” “哈哈哈哈!”元璟夜似乎受到刺激,身体向后退了半步,狂笑,“骗我,都在骗我!” 难怪元燚会答应同他合作。 难怪元燚不顾元司遥的阻拦也要打开城门。 原来在这等他呢! 不打开城门,不将他们骗进来,怎么能一网打尽。 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桑榆会出现在这里。 难怪元司遥说是拖延时间。 看着宫内桑榆带的士兵,元璟夜还有什么不懂的。 元璟尧叛乱时,外界便有一个通道通往宫内,原来至始至终元修磬都没有封锁这个通道。 奈何通道大小受限,所以要进入大批士兵,也需要时间。 从一开始,桑榆就没有离开元崇,都绘那边因为是曹勇带兵,所以都让他们误以为桑榆确实去了南疆。 桑榆兵分三路,一路抵抗都绘,都绘那不成器的东西,哪敢真的与桑榆的兵硬碰硬,也就做做样子拖延罢了。 而一路由恰巧从南疆回来的元楚云带领, 而他自己,则带领一路从暗道进入皇宫。 元璟夜还有什么不懂的。 余光瞥见成晖被杀,元璟夜闭了闭眼。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 “连你也骗我!”元璟夜忽的怒吼,眼底燃烧熊熊烈火。 但在场的显然不知道元璟夜说的是谁。 当然,除了元司遥几个当事人。 “这你确实是冤枉她了,她确实没有骗你!”这时元司遥却突然走了出来。 在元司遥话音落下之际,徐辞暮脸色差得恐怖。 元璟夜眯着眼睛,显然不相信元司遥说的话。 元司遥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扔给元璟夜。 元璟夜愣了片刻,警惕的看着脚下的信封,犹豫之后,还是弯下腰捡起信封,打开。 依旧是熟悉的字迹,却有些潦草,应该是在很着急的情况下写的信。 信里写着:桑榆并没有到南疆! 和他拿到的那封信的内容,完全相悖! 元璟夜低头捏着信,嘴角颤动,“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这个“她”到底是谁,让在场不知情的都竖起了耳朵。 “在南疆之时,有人对我兄长用了牵蛊术!” 元司遥并没有避讳,幽幽道,“用牵蛊,就得知道我兄长中蛊,而且能近我兄长身。” “那时知道我兄长中蛊之人寥寥无几,而且去了南疆,我兄长便由徐辞暮日夜照顾,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成功用牵蛊术,只能是我们信任之人!” “此人用牵蛊之术,笃定桑榆会去取羽涅,想因此借助影殁除掉桑榆,奈何最终桑榆逃脱!” 元司遥环视了一周,此时周围叛军被收服,御林军此番也是损失惨重。 “恰在此时,白晴岚对桑榆下蛊,刚好助你一臂之力,借助此番将我赶出南疆,再派人刺杀我,让我彻底对桑榆死心,你才有机会接近我!” 元司遥直勾勾的盯着元璟夜,“你说对吗?” 元司遥一字一句砸进元璟夜心里,元璟夜却不怒反笑。 “遥遥还真是聪明得——让我想毁掉呢!” 这句话让在场听八卦的人都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除了桑榆,依旧无动于衷。 元司遥耸了耸肩,“那时我心里虽然开始怀疑,但也没有证据,直到玄忧辰将一封信交给我。” 桑榆看着元司遥, “是的,你不用怀疑!”元司遥打断想说话的元璟夜,笑笑“就是让玄暗阁刺杀我的信封!” “此人十分清楚知道玄暗阁的暗幽对我充满敌意,定会接下这买卖,且不会告知玄暗阁阁主玄忧辰!” “只可惜玄忧辰闲出事来去调查,无意间知道了此事,作为歉礼,就将此信给了我!” 即使八卦听到这,还是有人听得云里雾里,依旧不知道元司遥口中的“她”是谁。 说到这,元司遥突然将目光盯向不远处的向生。 此时向生和向云妆正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受伤的徐辞暮。 “回到府中,无意间我看见向生在练字,熟悉的字迹让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即使信封上的笔迹和向生所写有些不同,但不难看出,向生的笔迹出自此人之手!” 说到这,傻子都知道了元司遥在说谁。 第230章 大结局(二) 向生此时搀扶着徐辞暮的手剧烈的发抖。 一张小脸唰的变白。 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心跳变得剧烈,让向生险些喘不上气来。 难以置信,恐惧蔓延全身。 “为...”向生张了张嘴,身体摇摇晃晃,怎么也说不出后面两个字。 “为什么?”这句是元司遥问的。 此时元司遥的目光落到了依旧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向云妆身上,再问了一遍。 “为什么?” 不止向生难以接受,就是向书音都险些晕厥,也幸得元思睿将其搀扶住。 “你利用向生,让我将你二人接回府!” “你会牵蛊术,便是会些医术,你明知道沈雪给我的衣裳里有石麻,还是以身犯险,就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 “后来我们去南疆,你借着能照顾我,跟着也是为了更好的动作,就是我回上京城,你都要留在南疆,是为了更好的给元璟夜传消息吧!” 元司遥艰难的吸了一口气。 “而最让我们放心的,便是你的身份——向子彦向将军之女!” 周围一片唏嘘,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谁都知道向将军就是元修磬的禁忌。 向云妆也知道,桑榆不会对她有所怀疑,因为自己的父亲有恩桑榆全族,桑榆不会杀了她。 “为什么?”元司遥又重复了一遍。 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的向云妆在听见“向将军之女”几个字之后终于动了。 “向将军之女!”向云妆轻笑了一声,放开了徐辞暮。 一双全是嘲讽之意的眼睛扫视了周围所有人,眼底的尖锐和平日里温婉的向云妆判若两人。 “哈哈哈,向将军之女!”向云妆猛的伸出右手,如疯了一般,指着周围人,“你们有谁还记得向子彦,有谁还记得当初的向将军!” “你!”向云妆毫不畏惧的指向元修磬,通红着双眼,“我父亲为了元崇江山,贡献了多少心血,可是呢,我父亲辞官之后,你们可有半点过问,可有半点在乎他的后代?你们全都忘记了,只有我还记得!” “你!”向云妆手指一转,指向桑榆,“若是没有我父亲,哪还有今日的异姓王,是我父亲将你从叛乱中带回来,是他教你习武,教你领兵,而你这么多年,可有半点过问!” “还有你!”向云妆将手转向元燚,死死咬住嘴唇,“若是没有尹锦抒让我父亲去苗疆,我父亲...我父亲...” 向云妆哽咽得说不出话。 怨恨,愤怒,憎恶,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 向云妆收回手,死死盯着这些人。 “凭什么你们都活得好好的,只有我家破人亡!” “凭什么只有我眼睁睁看着我父亲,因去苗疆救人,被下蛊导致全身溃烂暴毙而亡!” “凭什么只有我眼睁睁看着我母亲常年忧思,最终郁郁寡欢!” “凭什么.....”向云妆此时已经泪流满面,说完这些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向生此时胸口剧烈疼痛,似乎感应到自己父亲去世时的难受。 那时向生还小,很多事都不记得。 只依稀记得那晚母亲将自己骗进屋里,只听见父亲一声痛苦的嘶吼。 至此再也没有见着自己父亲。 后来他们姐弟二人便由母亲拉扯大,直到自己母亲去世,向生便由向云妆照顾。 所以向生很依赖向云妆,更佩服自己的姐姐。 向将军,暴毙而亡了? 这是在座的人第一反应。 即使知道向子彦辞官,但也没有料到向子彦已经去世。 向子彦的岁数和元燚差不多,谁会料到是这个结果。 元修磬动了动,最终还是半句话没说。 “哈!”元璟夜笑了笑,对于自己此时的处境满不在乎,“果然是一群虚与委蛇之人!”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解!”元璟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元司遥,“遥遥是什么时候开始提防我的?”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冷笑,“钦差府被查封之日,我父王被刺杀,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元璟尧,那刺杀是你安排的吧,想借助我们之手早些除掉太子,你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后来北疆来上京城,我在巷子里偶然遇见你被竺宇泰和悟繁蕾欺负,那时候脑子有问题还给你出气!” “后来想想,在他们看来你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招惹你干甚,恐怕那个时候你们正在议事,恰巧被我碰见了吧!” 元司遥啧了一声,“我还是‘翠花’之时,你出现在医馆,种种表现你都不是一个废物,不得不让人提防!” 元璟夜贪婪的眼神盯着元司遥。 有时候一个人太聪明了,让人真的很想毁了她。 “所以你便与桑榆演戏,故意让我相信桑榆已经忘记你!”元璟夜语气冰冷,“故意受伤住进三王府,就是为了打探消息!”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怪他太过于自负,以为有向云妆这张王牌,足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了!”元司遥收起笑,不搭理元璟夜,重新看向向云妆,“该说的已经说了,那就让我告诉你,凭什么!” 元司遥瞥向嘴角下垂,没有任何表情的徐辞暮。 “徐辞暮,拿出来吧!” 徐辞暮动了动,没有说话。 元司遥明白他心里的苦楚,也不逼迫他。 “我在孟月兮那里看到一些密信,里面记载了十五年前苗疆内乱的原因,记载了燚王妃身死的原由,记载了这些年孟月兮,以及元璟夜和北疆的勾当!” 什么??? 一语激起千层浪。 元司遥就是故意说给所有人听,这不是私人恩怨这么简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徐辞暮。 包括元璟夜。 元璟夜死死盯着徐辞暮,心底不断叫嚣徐辞暮并没有拿到信封。 若是这些信封真落到元修磬手里,那他们便能名正言顺讨伐北疆。 若是北疆再没了,他就真的完了。 徐辞暮抿了抿嘴唇,伸出手摸向胸口,一沓信封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不要给他!” 就在徐辞暮要将信封给元修磬时,一声嘶吼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元璟夜此时也见准时机,低吼一声,“向云妆!” 向云妆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 直直插入对她依旧没有任何防备的徐辞暮胸脯上。 “嗤!”在匕首刺穿的瞬间,向云妆一把夺过信封。 “徐辞暮!”元司遥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倒地的徐辞暮。 而此时桑榆早已和元璟夜,向云妆缠斗在一起。 谁也没有想到向云妆会武功。 但两人很显然不是桑榆的对手,桑榆一把夺过信封,递给上前来帮忙的元燚手里。 第231章 大结局(三)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 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阵诡异的声音就此传来。 才给徐辞暮服下药的元司遥一愣。 大吼,“关闭耳识!” 可惜还是晚了,最近的士兵纷纷感觉头晕目眩,气血攻心。 浑身没有力气,更别说反抗。 而就在这时,孟月兮带着一批人马杀了过来。 这里只有早些接触苗疆的元修磬、元燚、桑榆没有中招。 还有最早反应过来的元楚云也躲过一劫。 当然,早就有准备的元璟夜和向云妆并没有丝毫影响。 元司遥看着陷入厮杀的众人,桑榆被元璟夜还有向云妆拖住,其余的人都对付孟月兮带来的暗卫。 元司遥咬咬牙,盯着有些虚弱的徐辞暮,“我能相信你吗?” 向生愣了愣,握紧拳头,“郡主放心!” 元司遥将快要陷入昏迷的徐辞暮交给向生,拿着地上的剑,加入战斗。 孟月兮带来的人很显然都是一些经过严厉训练之人,比成邦那些士兵难对付得多。 见着被桑榆打压的元璟夜,孟月兮停止了鬼峒之音,转而吹了一曲更诡异的曲子。 元司遥立即瞥向元璟夜,元璟夜果然先是一愣,突然目光聚焦,瞳孔猛缩,如傀儡一般的诡异姿势对着桑榆攻击。 “桑榆,你小心!”元司遥心底有些担忧,不知道桑榆能不能对付已经被控制的元璟夜。 “放心!”桑榆只是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知道要想除掉元璟夜这个麻烦,就得先将孟月兮控制住。 这么想着,元司遥目光锁定与元燚缠斗的孟月兮。 “遥遥,你走开!”元燚躲避着暗卫的偷袭,“孟月兮不好对付!” 元司遥当然知道孟月兮不好对付。 “父王,母亲便是被孟月兮下了毒,才导致了难产!”元司遥一边与孟月兮缠斗,一边将信里的大概内容告知元燚。 “所以,我要同父王一起向母妃报仇!” 即使心里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在听见真相时,心底的怒火还是怎么都压不住。 而元司遥的话也让他十分动容。 “好!”元燚一脚踹开纠缠自己的暗卫,一同元司遥对付孟月兮。 孟月兮已经停下了口中的声音,只要遭受鬼峒幻音的人都不容易恢复。 而已经被控制的元璟夜更不需要时刻吹着幻音。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偷我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孟月兮对元司遥是恨得咬牙切齿。 徐辞暮去偷密信时,元司遥担心徐辞暮不敌孟月兮,便给了他迷药将孟月兮迷晕。 当然,元司遥也想过将人迷晕便杀了,但他们还需要认证,不能凭借几张密信就去攻打北疆。 最主要,还是要逼得孟月兮过来,让世人瞧瞧,这个装疯卖傻,一直与北疆勾结的孟妃。 “哪这么多废话!”元司遥躲过孟月兮的攻击,“我偷的就是你的东西!” 孟月兮再怎么有本事,终究是不敌元司遥和元燚。 “御风!”孟月兮闪退几步,快速喊了一声,“挡住元燚,本妃要亲手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元燚被御风缠住,孟月兮终于露出得意的笑。 “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元司遥懒得和她哔哔,扔掉手中的剑,抽出匕首。 她本就擅长近身贴战,此时没有了后顾之忧,一招一式更加诡异。 原先孟月兮还能勉强招架,越到后面越是不堪,看着近在咫尺的元司遥只感觉全身汗毛竖起。 她的长剑在面对元司遥的近身贴战更是发挥不到好的用处。 元司遥再次贴近,孟月兮心里一惊,用剑抵住元司遥手上变化莫测的两把匕首。 “你也就这点本事!”元司遥露出明晃晃的笑, “是吗?” 这时,孟月兮却忽然诡异一笑,元司遥猛的心惊,一股强烈的不安袭来。 只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元司遥心里一沉。 孟月兮并不打算给元司遥躲避的机会,手里握的剑一松,空出来的双手一把攥住元司遥的手腕。 元司遥只感觉一阵心凉,不等她挣脱,危险已经来袭。 霎那间,一股热流溅在自己身上,灼烧的感觉刺痛了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的一颤。 “父王!” 一声嘶吼打断了元司遥,元楚云痛苦的喊叫声冲破了元司遥的耳膜。 孟月兮见准时机想要偷袭元司遥,元修磬已经摆脱几名暗卫的纠缠控制住孟月兮。 元司遥如大梦惊醒,猛的转身,元燚挺直的身体背对着自己。 而他身体已然被两把利剑穿破。 一把来自御风,一把来自前太子元璟尧。 “我杀了你!” 元司遥怒吼一声,一个侧弯捡起元燚掉落在地上的剑,一剑刺穿元璟尧的胸口。 元楚云此时也已经赶过来,一刀抹了御风的脖子。 “父王!” 元司遥接住元燚。 不断涌出的鲜血刺痛元司遥的眼睛,元司遥手脚慌乱,脑中只有“止血”二字。 “父王,你莫要睡过去!” 元司遥心口一阵阵堵塞,被染红的双手灼痛元司遥全身,让她无论如何都镇定不下来。 “遥...遥遥!”元燚慢慢伸出手,想要抚摸元司遥的脸,然而血液的流失让他才举起的手再次落了下去。 元司遥一把接住,抬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父....父王,你别说话,我一定会给你止血的,我一定能的!”元司遥低声喃喃, 视线模糊,她没有哪个时候感觉到自己的手能抖得如此厉害。 拿着银针,一阵阵头痛欲裂,不顾元楚云的阻拦,一根根银针施入元燚体内。 伤口还是源源不断的流血, “为什么,为什么止不住!”元司遥痛哭,低声大吼,“为什么止不住!” 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为什么止不住自己父王的血。 为什么!!! 元司遥只感觉全身都在和自己较劲,猛烈的悲痛袭来,让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大吼。 元楚云压抑着哽咽,紧紧握着元燚的手,“父王,我才回来啊,你舍得吗.....” 元燚忍着剧痛,张了张口,“对...对不起!” 元楚云再也压抑不住,无声落泪。 元司遥低下头,大滴大滴的泪珠滴落在元燚的胸脯。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元司遥不相信老天爷这么残忍,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份温柔是元燚给的,自己无论做什么元燚都会无条件支持,自己受伤他会没日没夜守着。 两辈子,好不容易体会到父爱,难道就要给她收回去了吗? “遥遥...”元燚一把攥住元司遥想要施针的手,“你听父王说...” 元司遥哭红了双眼,呆愣愣的盯着元燚,随后慢慢俯下身,将耳朵贴近元燚。 “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元燚咽下口中的鲜血,“和桑..桑榆一定要……要好好的!” 元燚深吸一口气,在意识快要模糊之际,将最后一句话说完。 “还有...父王食言了,不能...不能陪你去看你母妃了!” 第232章 大结局(四) 元司遥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趴着趴了多久。 只感觉身下的呼吸越来越弱,到最后,已然感受不到元燚的呼吸。 而她此时所有的感官却无比的清晰。 感受到元燚身上的温度渐渐消失。 他听见成影按照自己原先的嘱托,找来玄忧辰,将孟月兮的人一网打尽。 她听见元修磬悲痛的声音,让人将孟月兮打入地牢。 她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吩咐人将元璟夜关押。 “阿遥!”桑榆将元司遥搀扶起来, 瞧见元司遥脸颊上泪水与血迹混合,直让桑榆心里一阵阵的抽疼。 “阿遥,”桑榆伸手,小心擦拭元司遥的脸,犹如对待一尊瓷娃娃,“不哭!” “我为什么救不了自己父亲!”元司遥低下头,滚烫的泪珠滴落到桑榆手背上。 桑榆手不由一颤,微微蜷缩。 “为什么....”元司遥声音越来越低,随之昏睡在桑榆怀里。 桑榆紧紧的将元司遥搂在怀里,也不顾周围人的注视,在元司遥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她太累了! “元世子!”桑榆将元司遥抱起来,“燚王......” “你带遥遥回去吧!”元楚云虽然不似元司遥这般痛哭,但他们都知道元楚云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元楚云抬起头,眼底布满了血丝,盯着桑榆怀里的元司遥。 “替我照顾好遥遥!”元楚云顿了顿,哑着声音,“待我料理好父王,便来接她回家!” “好!”桑榆点点头,带着元司遥离开。 “皇上!” 桑榆经过元修磬身边。 此时元修磬依旧不可置信的盯着被元楚云和成影抬起来的元燚,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后边的事,就由皇上处理,我先回府了!” 元修磬愣愣的看着桑榆,再看了看陷入昏迷的元司遥。 瞬间明白了桑榆的意思。 “你...”元修磬张了张嘴,艰难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桑榆低下头,眼底全是怜惜。 似乎自从认识他,阿遥便没有一日过上安稳的日子。 桑榆没有回答元修磬这句话,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 “云妆.....” 徐辞暮捂着伤口,伤口太深,鲜红的血从徐辞暮的指间流出, 徐辞暮快要坚持不住了。 强撑着伤口站起来,宁止赶忙搀扶住。 此时向云妆被御林军一左一右扣押,经过徐辞暮时,徐辞暮叫住了她。 向云妆停了下来,御林军也没有催促。 徐辞暮死死盯着向云妆,不肯露过向云妆的任何一个表情。 徐辞暮忍着疼痛,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么久以来,你——对我可有半点——喜欢?” 徐辞暮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句话问了出来,喉结滚动,徐辞暮咽下血水。 向云妆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尽是冷漠。 “没——有!” 咬得极重的两个字,就是看在一旁的向生都忍不住的后退半步,对于眼前的向云妆只感觉未曾有过的陌生。 “从来都没有,听明白了吗?”向云妆看着已经怔愣住的徐辞暮,不屑的笑了,“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取得元司遥的信任!” 向云妆回头看了横尸遍野的宫门外,“你也就这半点用处,不谋一官半职,整日游手好闲,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喜欢谁!” “这上京城的女子,有几人愿意陪你,你不妨去问问,” 向云妆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徐辞暮,“你当真以为桑榆能护你一辈子?这边的事解决,他马上就要赶回南疆,此时南疆全凭尹荆楚苦苦把守,他此番回去,还能不能活着尚且是个问题!” “就算侥幸拿下北疆,那你说,他是愿意做这个小小的王爷,还是做统领整个苗疆的苗圣?” 向云妆不等徐辞暮回答,冷笑一声,“到时,你依旧是个一无是处的可怜虫罢了!” 说完,向云妆毫不犹豫的离开,没有半点眷恋。 徐辞暮直勾勾的盯着向云妆的背影,脑中回旋着向云妆所说的话。 徐辞暮笑了,原来,原来不管他再如何讨向云妆喜欢,当时就算怀疑向云妆,徐辞暮都坚信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直到今日,他依旧对向云妆抱有幻想,所以才对她毫无防备。 然而却得到了这致命的一刀。 心里的疼比伤口的疼要疼上千倍万倍,徐辞暮再也克制不住吐出一口血。 “公子!”宁止大惊失色,伸手接住昏迷的徐辞暮。 走在不远处的向云妆,听到身后宁止惊恐的叫喊,依旧没有回头——她不需要这种对她毫无用处的人。 地牢里,微弱的光线让整个地牢都呈现出诡异的阴森。 潮湿的空气让人身体不适,长期关闭在这里,恐怕是要将人逼疯。 “皇上!” 外边响起狱卒的声音,一直坐在牢房里没有任何反应的孟月兮终于动了动。 “你来啦!”孟月兮扯着嘴角,想努力看清这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 元修磬并一脸冷漠,对于此女子并没有半分怜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修磬手里紧紧攥着密信,里边清清楚楚交代了十五年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为什么?”孟月兮笑了,她知道元修磬已经看了信封,也不再伪装。 孟月兮站起来,隔着木栏盯着元修磬。 “因为我爱你啊!” 元修磬不适的皱眉,没有说话。 “我在第一眼瞧见你时, 我便爱上了你!”孟月兮痴迷的望着元修磬,“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孟月兮一把抓住木栏,“你明知道那时苏浅熙有婚约在身,你为什么要爱上她?” “所以,你就对她.....”元修磬努力控制自己情绪,不让自己一怒之下杀了这个毒妇。 “对,所以我就对她下了忘情蛊!”孟月熙嫉妒得大声嘶吼,“单于秉文那个废物,他明明爱着苏浅熙,却甘愿拱手相让,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唯一可以让苏浅熙离开你的机会!” 元修磬胸口剧烈颤动,想着莫霞晚死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她这么爱你,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这是莫霞晚临死前对元修磬说的话,如今记忆回笼,元修磬只感觉全身疼得麻木。 “可是呢,”孟月兮抓着木栏的手,青筋突出,“即使你知道苏浅兮已经嫁人,你心里还是忘不掉她,甚至后来你宁愿娶莫霞晚,娶向书音都不看我一眼,直到..” 直到孟月兮对醉酒的元修磬下了药,让元修磬错把自己当成苏浅兮。 后来孟月兮怀孕,无奈之下,元修磬不得不给孟月兮名分。 但孟月兮明白,元修磬这么做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出于负责,仅此而已。 所以,孟月兮要想得到元修磬,就只能让苏浅兮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 那时苏氏和孟氏交好,单于秉文爱屋及乌,自然也不会怀疑孟月兮。 在得知竺氏一族要谋反时,孟月兮没有丝毫犹豫,出手帮了竺明赫。 以至于没有任何防备的单于秉文,被灭了族。 第233章 大结局(五) 元修磬闭了闭眼,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单于秉文有什么错!” “桑榆有何错!” 元修磬很佩服单于秉文的风度,在某种成都来讲,桑榆和单于秉文很相似。 骨子里透露出的那股温文尔雅是任何人都复制不了的。 只是桑榆因为少时的变数,这份温和中带了许多克制和压抑。 “有什么错?”孟月兮冷笑,“你真以为,就算没有我的推波助澜,就不会有这场叛乱吗?” “别天真了!”孟月兮嗤笑。 “苗疆的确世代行医,但在毒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然而在单于一族统治的苗疆,很多苗疆毒术被下了禁,更是以医术为主!” “毒术虽害人,但也未尝不是一道保命符,更利于壮大苗疆,让其他国家望尘莫及!” “而他单于秉文却有着妇人之仁之心,在他坐上苗圣之位后,更是做出一副与世隔绝,不争不抢的模样,谁都不想自己的国土被世人所泯灭,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所以,便要用上千单于人的性命来证明苗疆强大? 元修磬气笑了。 那时的苗疆,在单于秉文统治时期,已经到达了鼎盛时期,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任何防备的单于秉文,就算面临来势汹汹的竺氏一族的叛乱时,还是保住了苗疆的半壁江山。 也导致竺明赫没有完全反抗成功,分了南北两疆。 难道真以为是后来向子彦的支援吗? 在上京城得到消息,在到向子彦前去营救,这中间耽搁了不知多少时日,全凭单于秉文拼死抵抗。 所以单于一族用上千人的性命,才保住了苗疆的根基,保住了年少的单于柏舟,后来的异姓王桑榆。 “那尹锦抒和向子彦呢,你为什么要害死尹锦抒,为什么要给向子彦下万重蛊!” 信中明确写了尹锦抒之所以会难产,完全是因为被孟月兮所害。 尹锦抒在怀元司遥时便察觉了异样,为了保住元司遥不受到毒的侵害,每日都要承受常人不可承受的痛苦施针保胎。 但她知道,只要生下元司遥,她就会彻底没命。 为了不让元燚担心,所以将此事瞒了下来。 而且那时她知道身上的毒并非来自于中原,为了不让元燚再牵扯其中,所以更不愿意告知,只道是难产而死。 向子彦身上的蛊也是孟月兮让人所下。 万重蛊,如其名,只要下一只蛊虫,便会在体内不断繁衍,最终暴毙而亡。 “为什么?”孟月兮喃喃,松了手,无力垂落在身体两侧,“尹锦抒不该管这个闲事,更不应该让向子彦帮忙,而你,更不应该允了向子彦的请求,这是他们活该!” 在元修磬同意向子彦去营救时,孟月兮仇恨的种子便已经种下,为了苏浅熙,他元修磬竟然违背条约,让朝廷干预了此事。 难道他们不应该死吗? “哈哈哈哈哈哈!”孟月兮疯狂的大笑。 整个地牢都回荡着她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的一颤。 “终究是我赢了,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该死的人是你!”元修磬手伸过木栏,一把掐住孟月兮的脖子。 “告诉你,即便没有浅熙,朕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朕会让你在这地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孟月兮因为缺氧导致面色通红。 可她已经忘记了挣扎,眼前只有元修磬冷漠的神情。 元修磬一把将孟月兮拽近,“朕告诉你,因为你、元璟夜与北疆勾结,祸乱吾朝,朕定会命人前去北疆,同南疆一同剿灭北疆!” 此时的元修磬就是地狱里的阎王,让孟月兮恐惧。 “朕定要将你孟氏一族全部绞杀,包括元璟夜!” “这苗疆的江山,只能是单于一族的!” 一字一句,将孟月兮所有的幻想都击碎。 元修磬一把甩开孟月兮,转身离开。 “你别走,元修磬,你不能这么做!”孟月兮急了,滚爬着站起来,“你不能这么做,元修磬,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孟氏虽然比不上单于氏,但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如今要被灭满门,孟月兮怎么能不急。 “元修磬!”孟月兮使出全身力气,喊住元修磬,“你当真这般狠心,元璟夜也是你的儿子啊!” 元修磬转过身,对于楚楚可怜的孟月兮,心里没有半点可怜。 “从现在开始,元璟夜不再姓元,他同我元氏没有任何关系,朕绞杀一个乱党,有何不可?” “你...你不能怎么做!”孟月兮算不上喜欢这个儿子,但这是他唯一能锁住元修磬的筹码,如今筹码没了,元修磬甚至将元璟夜剔除了皇室。 “将她毒哑!”元修磬吩咐狱卒,“别让人死了!” 说着离开地牢,任凭孟月兮怎么喊叫都无济于事。 如今真相大白,元修磬怎么会轻易让这个毒妇死去。 他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她在乎的一切,她密谋的一切功亏一篑。 至于元璟夜,原本只要他安分守己,他三王爷的身份足以让他一辈子吃穿不愁。 今日他走错了路,害得元燚不幸逝世,元修磬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异姓王府内,桑榆守在元司遥旁边。 屋内没有任何服侍之人,桑榆就这么安静的盯着元司遥。 “阿遥!”桑榆轻声呢喃,随后掀开被子,钻进被子里将元司遥拥入怀中。 隐忍了这么久,桑榆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当初白晴岚给他下蛊,为了将计就计,桑榆喝了下去。 他确实中了蛊,但桑榆在白晴岚离开之后给自己下了一只蛊王。 导致两只蛊虫在体内相争,桑榆找到元司遥的时候已经快要陷入昏迷。 忘情蛊某种意义算不上毒蛊,所以自然争不过蛊王,最终被吞没。 而他身上留下蛊王,而那时羽涅已经给元楚云用完,在元司遥束手无策之际发现了元燚原先给她那枚吊坠的秘密。 吊坠是当初尹锦抒给元燚,元燚后来给了元司遥。 而吊坠内的水液实则是羽涅花的汁水,尹锦抒早就研究出保存羽涅的法子,只是奈何一直不知如何用羽涅花解蛊,便搁置了。 当时元司遥被影殁击中一掌,恰巧击在吊坠上,导致吊坠出现破裂。 所以才被元司遥误打误撞发现其中的奥秘,救下桑榆。 后来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也是为了抓出幕后之人。 原先桑榆自然不同意这个方法,还是元司遥死皮赖脸的求桑榆配合。 桑榆怎么可能受得了元司遥的恳求,在元司遥再三保证下不让自己受伤,桑榆才勉强答应。 “可是,还是让你伤心了!”桑榆低声呢喃。 想着元司遥这么伤心,桑榆只痛恨自己无能,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为什么让她这般伤心。 桑榆就这么抱着元司遥抱了一夜,直到天开始灰亮,桑榆安静又克制的在元司遥唇上吻了一下。 很轻,轻到如蜻蜓点水便离开。 桑榆起身,给元司遥捻好被角,深深的再深深的看了元司遥一眼,直到让她整个人印在自己心房,才转身离开。 第234章 大结局(六) 元司遥梦到了元燚。 与其说是梦,更像是真实发生的一切。 是原主所发生的真实事。 元燚对她的百般呵护,无论何事都顺着她意。 那时的元司遥心高气傲,惹了很多麻烦,但愿燚依旧舍不得训斥半句,只是默默的给元司遥善后。 直到元司遥的到来,即使发现了元司遥的变化和异常,元燚对她的疼爱依旧没有减少,还是将她放在手心里。 画面一转,元司遥便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元燚。 “遥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 这是元燚对元司遥说的最后一句话。 “父王!” 元司遥呢喃,眼角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元司遥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擦拭泪珠。 “郡主,你终于醒了!”花涟通红着眼睛,慢慢的给元司遥擦脸。 元司遥愣了愣,熟悉的环境,这是她的卧房。 一旦醒过来,元司遥所有情绪回笼,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刺激,元司遥记起了原主所有事。 这使得元司遥的心更加抽疼。 “给我更衣!” 元司遥坐起来,像外边看了一眼,明媚的阳光刺入,元司遥不适的用手挡住。 “我睡了多久!”元司遥声音很低,花涟听着就忍不住的落泪。 “两日!” 花涟已经不知道哭了多久。 在上京城叛乱,元司遥便吩咐人将自己看护在燚王府。 然而她等到的,却是燚王身死的噩耗。 “好!”元死遥点点头,身着一身白衣去了祠堂。 元司遥以前从未感觉燚王府能这般冷清,自己虽然不喜太多人伺候,但元燚总会用自己的办法让元司遥感觉到燚王府的热闹。 而此时的燚王府,都被一个浓郁的悲伤笼罩,压抑得呼气都难以忍受。 来到祠堂,里边只有元楚云跪着,不让任何人打扰,只是默默的烧着纸钱。 元司遥偏过头,快速的抹掉眼角的泪珠,走到元楚云旁边跪了下来。 元楚云烧纸钱的手一顿,偏过头看着元司遥憔悴的脸,心里一阵难受。 “遥遥好些了吗?” 元司遥再也忍不住的落泪,她之前就一直在想,她何德何能得到整个燚王府的照顾。 “遥遥不哭!”元楚云将手在自己衣裳上来回擦拭几遍,再将元司遥脸上的泪水抹掉。 “以后啊,遥遥便由我来照顾!” 即使元燚已经离开他们,但是元楚云会好好照顾元司遥。 他知道,这是元燚最后的希望。 “好!”元司遥努力挤出一抹笑,两人就这么安静的陪着元燚。 直到午时,两人才被下人叫去用膳。 “兄长,桑榆呢?”元司遥没有什么胃口,慢慢的喝着粥。 她记得那日昏倒前,见到的便是桑榆,如今自己在燚王府,却没见着他。 元楚云给元司遥夹菜的手一顿,低头默默吃饭。 “桑榆呢?”元司遥又问了一遍。 她停下手中吃饭的动作,当初元燚给自己挡剑时的不安感再次袭来。 元楚云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着头不看元司遥,嗫嚅,“他去了南疆!” 元司遥双手不由紧了紧,轻声问,“他为什么不等等我呢?” 元司遥明白桑榆会回去。 当他选择先解决上京城的叛党时,便已经将南疆置于水深火热中。 桑榆没有回南疆,对于竺明赫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竺明赫怎么可能会放弃,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在桑榆赶到南疆之前拿下。 所以桑榆此番回去,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元楚云抬头,努力保持平静,“桑榆说,让你好好待在上京城,” 元楚云一顿,艰难的继续道,“别再踏入那里!” 元司遥先是一愣,倏的站起来,声调都不自觉的变了,“什么叫‘别再踏入那里’?” 元楚云偏过头,不去看元司遥。 “我要去南疆!”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不可!”元楚云一把拽住元司遥,努力的劝说,“那里太危险了,桑榆不让你过去自有他的道理,而且皇上也派人跟随,桑榆不会有事的!” “他是不打算回来了吗?”元司遥通红着眼睛质问,死死咬住后槽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元司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她不知这句话是说桑榆打算留在苗疆,还是..... “是吗?”元司遥声音颤抖,再重复一遍, 什么屁的道理,元司遥能不了解桑榆吗,他此番去,就没有打算让自己活着回来。 一直以来他不断的压抑自己,再因为此番元璟夜、孟月兮的事,他的忍耐早就到达了临界点。 元司遥不敢想,桑榆在看见那些密信是何感想。 元司遥一想到桑榆的做法就恨不得马上到他面前,将他骂一顿。 但心里却止不住的心疼。 “兄长,”一滴眼泪划过,元司遥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 “你让我去南疆吧!”元司遥疼得微微弯腰,乞求的看着元楚云,“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任何我在乎的人了。” “太疼了!” 疼到她现在都不能从失去元燚的事实中缓过神来。 如果再失去桑榆,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她很难想象,也不敢去想。 元楚云盯着元司遥。 他因为父亲的身死,压得喘不过气来,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内心的悲伤如狂风暴雨般肆虐,本来乌云遍布,却因为元司遥这句话看见了一丝光亮。 “好!”元楚云释怀一笑,将元司遥搂入怀中,“兄长陪你去!”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妹妹啊。 自己怎么会忍心再让她伤心一次呢。 元司遥决定过了三日后便启程去南疆,她昏睡两日,今日她还要去找徐辞暮。 然后在自己父王下葬之后便离开。 走之前元司遥去见了向云妆。 元修磬终究是愧对向子彦,所以并没有将向云妆打入大牢。 只是安排一处暂且关押,至于后来怎么处理,待这次风波过了再论。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向云妆端坐在位置上,对于元司遥的到来不为所动。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便痛快些,何必将我关押在这如此折磨!” 元司遥坐到向云妆旁边,淡淡道,“我只是过来给向贵妃带几句话!” 向书音? 向云妆有些诧异,但也默认让元司遥说。 “在你父亲还为官之时,因为战事受伤危在旦夕,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之时,是苏浅熙出手救了你父亲!” 元司遥有些难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后来你父亲迎娶你母亲,你母亲在怀你之时,因为身体缘故,险些没有保住你,也是苏浅熙出手相救!” “但因为你母亲病情严重,上京城没有药材,苏浅熙为了救你母亲和还在腹中的你,不惜回到苗疆取药,也因此暴露了行踪,引出许多麻烦!” “你父亲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在苏浅熙遇难之时,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 这些事全是向书音让元司遥带过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向云妆,每每看见向云妆,她都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兄长。 元司遥将一封密信放到桌上,便转身离开。 向云妆直愣愣的看着元司遥的背影,半晌才将目光落到信封上。 向云妆颤抖着手,打开了信封。 里边清清楚楚写着孟月兮如何让人毒害向子彦一事,字里行间都表明孟月兮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而她,一直在替自己杀父仇人做事。 屋内传出向云妆痛哭声,元司遥顿住,转身看了一眼。 她不知该不该怨向云妆,而此时的向云妆更不知道该恨谁。 第235章 大结局(七) 此番南下,元司遥并没有带太多人。 知道元修磬已经出兵,元司遥和元楚云就带了些燚王府的暗卫。 当时孟月兮带人反叛,元司遥便让成影去找玄忧辰来帮忙。 若不是自己留了一手,那日恐怕还真不好解决。 所以相较于御林军,燚王府养的那批暗卫,损失算是较小。 “遥遥,你可是要休息一下,你这般赶路,身体怎受得了?” 自从离开上京城,元司遥的整颗心都在挂念桑榆。 他们已经耽搁了些日子,元司遥不敢再拖延,一路驾马,除了必要的休息,元司遥几乎都在赶路。 “没事!”元司遥摇了摇头,拿出水袋喝了一口水。 “最多三日,我们便能抵达南疆,你莫要急,桑榆不会有事的!”元楚云心疼自己妹妹,小声安慰着紧绷的元司遥。 “我知道!” 原本驾马车需要一个月的路程,元司遥他们生生压缩了半个月。 她也希望桑榆没事,希望桑榆能够等等她。 “苗王,可是要继续进攻?”青川护在尹荆楚身边, 尹荆楚手里握着剑,全身沾满了鲜血。 周遭更是烽烟四起,遍地尸体,看着惨不忍睹。 他们已经抵抗了许久,直到桑榆的到来,他们才得以缓了一口气。 即便如此,竺明赫在得知桑榆不在南疆时,便已经发起了进攻。 桑榆自然知道竺明赫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早已让尹荆楚主持大局,安排人抵御。 即便如此,南疆依旧被逼得节节败退,北疆因为与元璟夜的勾结,这些年实力大增,尹荆楚也是苦苦支撑,才等来桑榆。 在桑榆与元修磬安排的人,才将北疆的兵逼到了家门口。 但凡桑榆再晚一些,恐怕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继续!” 此时已经是夜晚,今夜一战决定着谁胜谁败。 “圣上呢?”尹荆楚眯眼睛,看着人群中大杀特杀的影殁,很是苦恼。 而面对这种情况,他却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瞧见桑榆了。 青川抿了抿唇,脸色算不上好。 “圣上让我们只管外边的士兵,其余的交与他便是!” 尹荆楚倏的看向青川,后背一凉。 桑榆这是独自去找竺氏一族报仇! 尹荆楚咬咬牙,“我去对付影殁,加快些动作,早些与圣上汇合!” “是!”青川也不再耽搁,带领了一批士兵从两侧杀入。 尹荆楚飞身到影殁眼前,对于这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最让他们苦恼。 南疆的兵不知多少死在他手下,当时桑榆没有到来时,影殁可谓是北疆的清道夫,让他们恨不得将影殁剁碎。 尹荆楚武功不低,但面对影殁还是有些吃力。 影殁力大,尹荆楚被影殁一把握住腰际,高举头顶,不给尹荆楚反抗的机会,将尹荆楚狠狠扔在地上。 尹荆楚五脏六腑都要被砸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该死!”尹荆楚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一个翻身,用剑身支撑自己站起来。 影殁没有意识,唯一的目的就是将敌人杀死,见尹荆楚又站了起来,影殁十指弯曲,如勾状朝尹荆楚心脏掏去。 尹荆楚瞳孔骤缩,心已经沉到谷底。 就在尹荆楚以为这次在在逃难劫时,两道身影窜到尹荆楚眼前,将影殁踹开。 尹荆楚一愣,见着来人眼前一亮,“楚云,遥遥!” 元司遥呼出一口气,将一颗药丸让尹荆楚服下。 元司遥和元楚云才赶到这里,就见着尹荆楚被影殁扔到地上的情景。 元司遥和元楚云想都没想,便飞身上前救下尹荆楚。 “你没事吧!”元楚云担忧的问。 尹荆楚没有犹豫,接过元司遥的药丸服下,身上的疼才得以缓解。 “无事!”尹荆楚摇摇头,很感激他们来得及时。 元司遥环视一周,都没有瞧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心底的不安再次升起。 “桑榆呢?” 尹荆楚也不再隐瞒,将事情大概告知元司遥。 元司遥紧紧握着拳头,睫毛快速的眨了一下。 桑榆一个人杀进北疆,是为了亲手给自己的族人报仇,但也没打算自己全身而退。 “兄长,你与尹荆楚拖住影殁,我先去找桑榆!” “好!”这次元楚云没有再阻拦,只是抬手拍了拍元司遥的手臂,“注意安全!” 元司遥点了点头,带着一些暗卫便去找桑榆。 一路上,元司遥心里惦记桑榆,并不和北疆的士兵纠缠,凭借着诡异的身影,很快找到北疆老巢。 北疆境地内此时横尸遍野,南疆的兵已经杀了进来,还有一些北疆的苗兵在苦苦支撑。 元司遥看这情景,一眼可以分辨出哪些是朝廷的兵,桑榆也就比他们快三四天来南疆,却这么快扭转了局面,可以见得桑榆的领兵能力。 也难怪北疆誓死要在桑榆赶到时拿下南疆。 南疆、北疆统治者的居住地不似元崇,有着偌大的皇宫。 他们是按照一个族一个族划分管理,一个族便是一个部落。北疆苗圣居住地比其他族的大上很多,但始终和皇宫没法比。 而南疆苗圣的居住地之所以能与皇宫媲美,那是因为原来的苗疆便是居住在那里,所以大上很多。 而北疆是后来才建,自然不在一个级别。 元司遥很快便找到代表竺氏部落的领地。 也是代表着北疆苗圣的居住地 一眼望去,即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所惊住。 就是跟在元司遥身后的暗卫瞧着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以瞧见,这里往日的繁盛已经不复存在,已然被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所替代。 男、女、老、少的尸体皆有。 看不见尽头,这里死的人应不止一千来人。 他们皆被一剑刺穿心脏,死不瞑目。 他们服饰大同小异,都代表着他们是竺氏一族的后代。 元司遥手里紧紧握着剑,深吸一口气,踏入竺氏部落。 没走多远,元司遥脚上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去。 一道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清风将元司遥的发丝掀起。 这让不远处逃难的妇人不由往后缩了缩。 妇人怀里死死护着一少年,从外表看去,应十岁左右。 元司遥转身,朝着妇人的方向而去。 “你..你不要过来!”妇人咽了咽口水,拉着少年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怨恨的瞪着元司遥他们,“你们今日屠我竺氏一族,他日定会祸临其身,不得好死!” 元司遥心里微微一疼,当然,并不是因为竺氏被灭心疼,而是看见此情景,元司遥第一次亲身体会到当年桑榆的无助。 “你们现在舒适的日子本来就是夺来的,让你们快活了十多年,你们应该懂得知足!” 元司遥不顾妇人的惊恐,再次上前一步,睥睨的盯着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少年。 “若是今日我放你一条生路,他日你当如何?” 妇人防备的盯着元司遥,再看看元司遥身上的服饰,“你不是南疆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元司遥不理会妇人,继续盯着少年。 都说童言无忌,孩童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即使就是个小男孩,但却已经能辨别是非,懂得是非对错, 在面对自己族人被灭,即使只是个小男孩,但眼底全是要报仇的恨意。 “我长大定要习得一身好本事,我定会给苗圣祖父报仇!”男孩攥着拳头,稚声稚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背脊发凉,“我要将单于柏舟大卸八块,然后拿来喂狗!” 苗圣祖父? 元司遥眯着眼睛,竺明赫都有孙子了..... “哦,是吗?”元司遥冷笑,挑了挑眉,“我不会给你长大的机会的!” 说完,不管妇人惊恐的眼神,转过身离开,只丢下两个字。 “杀了!” 第236章 大结局(八) 她可不是什么圣人。 这个少年能认识桑榆,而且很可能是竺明赫的孙子,就说明没少被人教唆。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她懂。 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这是他们欠桑榆的。 元司遥找了一会,还是没有找到桑榆的身影。 这也让元司遥心里越发不安。 而且现在还是夜晚,他们还要防备有没有漏网之鱼,寻找的进度更是越来越慢。 直到寻到一府邸前,元司遥听见里边嘶吼声,拿着火把的手一颤。 元司遥一路小跑,此时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的汗珠,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元司遥没有再犹豫,一把推开大门。 元司遥还未步入府邸,人却愣在了原地。 院中央,桑榆单膝跪在地上,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掉,一身玄衣,似乎已经被鲜血浸染了个遍。 身上数不清的伤口还向外流着鲜血,而桑榆却紧闭双眼,就这么保持着跪地的动作。 他满是血迹的手握着剑,剑身垂直向下,径直刺入一男子心脏。 躺在地上的男子没有了任何挣扎的迹象,应该已经气绝。 他们身边依旧是数不清的尸体,没人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整个府邸已经安静到能听见风吹的声音。 元司遥已经忘记了呼吸,手上的火把已经被扔在地上。 身后的暗卫不敢打扰元司遥,都扭过头不敢看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元司遥抬脚,踉跄着上前,僵硬的来到桑榆面前,僵硬的跪坐在地上,僵硬的将桑榆的手从剑柄上拿开。 再轻揉的擦拭桑榆脸上的血迹 “你以前说过——再也不会丢下我的!”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元司遥盯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 顷刻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划过,仿佛瞬间划破了静谧的夜空。她颤抖着肩膀,抽泣声如同一曲凄美的挽歌,唤醒了内心深处的痛苦。 元司遥一手紧紧攥住桑榆的手,一手死死拽着自己疼到窒息的胸口,微微蜷缩着身体。 “你以前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元司遥不断重复这句话,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都来寻你了,你不能说话不说话啊!” 元司遥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一身白衣被桑榆身上的血染红。 元司遥死死搂着怀里的桑榆,这几日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数崩塌。 整个府邸只有回荡着元司遥的哭声,这一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的无助。 “我都来寻你了......” “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元司遥死死攥着桑榆的衣裳——为什么..... 她没日没夜的赶路,就是为了防止桑榆做傻事。 她害怕桑榆一怒之下让所有人给单于一族陪葬。 她害怕桑榆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她害怕桑榆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的活着,早已千疮百孔的他早就对世间的一切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他更害怕,更害怕自己失去桑榆。 她已经永远对失去了疼爱自己对父亲,若是此时再失去桑榆,她该怎么办。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她本以为这辈子能够弥补上辈子缺失的一切,可如今让得到甜头的她,又残忍从她手上夺走,她如何接受得了。 元司遥整个人埋在桑榆肩上,仿佛将桑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就差一点!”元司遥已经哽咽到不能自已,难以控制自己夺眶而出的泪珠,小声呢喃,“就差一点我就找到你了啊,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为什么不等等她呢…… “阿遥.....不哭!” 一声温柔的轻呼 元司遥搂着桑榆的手一顿,任由眼泪往下掉。 她就这么保持搂着桑榆的姿势,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再听见了一遍。 “阿遥,不要哭!” 元司遥一把松开桑榆,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人此时微微睁开了眼睛,绝美的脸此时虚弱不堪。 “咳——”桑榆忍不住的剧烈咳嗽,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桑榆!”元司遥终于回过神,用手捧着桑榆的下巴,似乎想要接住这流出来的血。 “阿遥——”桑榆将元司遥的手拿开,“我没事!” “你骗我!”元司遥吸了吸鼻子,还是止不住的哽咽,“你吐了这么多血,你还说没事!” 也不知是不是元司遥的错觉,她居然瞧见桑榆眼底全是笑意。 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放松的笑。 “阿遥, 你不是会医术吗?” 元司遥这次是真的彻底呆住了,甚至都忘记了哭。 靠啊! 她是傻逼吗? 这种情况,她首先不给桑榆看伤势,居然是在这抱着他哭,这要是真有一线生机的机会,都被自己哭没了。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我给你看看!”元司遥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再将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擦拭,才给桑榆把脉。 “还好!”元司遥收回手,松了一口气,桑榆伤得很重。 但凭元司遥的本事,还没人敢从她手下将桑榆带走。 而且桑榆本来会些医术,所以在元司遥来之前,他绝对给自己服过药,不然都撑不到元司遥来寻他。 元司遥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想给桑榆找些止血养气的药,手却被桑榆抓住。 嗯? 元司遥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感觉到手腕突然一凉。 元司遥低头一瞅,眼泪又掉了下来。 一对银色手镯就这么静静的戴在自己手腕上。 当初为了骗所有人,苦苦演了一出戏,元司遥为了更加逼真,更是将手镯还给了桑榆。 当时元司遥心里都想给自己颁个奥斯卡小金人奖,自己都差点被自己演哭了。 如今再瞧见这副镯子,元司遥是真的哭出来了。 “以后,再也不会摘下来了!” 桑榆轻轻抹掉元司遥眼角的泪珠,将元司遥搂紧。 在元司遥看不见的地方,桑榆终于呼出一口气,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元司遥将桑榆搀扶着走出来,此时外边的士兵正在搜查有没有漏掉的竺氏一族。 “我以为你真的一个人杀进来了呢?”元司遥瞥了一眼桑榆,“尹荆楚告诉我你杀进来时,我恨不得马上把你抓来打一顿!” 桑榆笑了笑,“那不会!” “算你还知道轻重!”元司遥哼了一声,“这些人还不知道搭上你的命,你要是真和他们同归于尽,以后苗疆怎么办?” 桑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尸体,突然道,“阿遥会不会觉得我残忍?” 元司遥先是一愣,在随着桑榆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躺着许多尸体,里边还有不少手无寸铁的妇孺孩童老人。 “不会!”元司遥紧紧握着桑榆的手,笑得一脸灿烂,“天道好轮回!” 元司遥和桑榆并没有在这里耽搁太久,毕竟影殁还没有解决。 而且竺宇泰和悟繁蕾还活着。 桑榆和元司遥找到元楚云他们时,元楚云和尹荆楚已经负伤,两人都在咬牙坚持。 竺宇泰和悟繁蕾此时也在,青川和青山拼命阻拦竺宇泰。 “你还能坚持吗?”元司遥有些担忧的看着桑榆, 桑榆盯着手中的剑,一只手覆盖在元司遥后脑勺上揉了揉。 “阿遥放心!” 元司遥抿了抿唇,突然一把抓住桑榆胸口前的衣裳,“我给你补充补充能量!” 桑榆挑挑眉,还没来得及问怎么补充,元司遥已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第237章 大结局(九) “荆楚, 你去帮阿遥!” 桑榆的声音闯入,让原就被逼得节节败退的两人眼睛一亮。 “王爷!” “柏舟!” 两人异口同声,尹荆楚见着没有大碍的桑榆,终于松了一口气。 几人也不再耽搁。 桑榆和元楚云控制影殁。 元司遥和尹荆楚对付竺宇泰和悟繁蕾。 “嗨!”元司遥对着两人招了招手,“我们又见面了!” “又是你!”竺宇泰对此女子是恨得咬牙切齿,在得知元司遥和桑榆的关系之后,更是恨屋及屋。 “啊对!”元司遥笑嘻嘻的点头,眯着眼睛,“又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呵!”竺宇泰动了动手腕,“我先送你去见阎王,一会再送单宇柏舟下去,本王倒是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哦?”元司遥一只手摸着下巴,来回踱了两步,“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竺宇泰和悟繁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 元司遥定在两人前方的中央,手中转动着匕首,“你们竺氏一族的人,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剩下你们两人了!” “所以,只能我送你俩下去和家人团聚!” 竺宇泰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离。 元司遥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将竺宇泰和悟繁蕾击中,无法动弹。 “不可能!” 元司遥懒得和他解释,将手中的一枚形状奇异的玉佩扔了过去。 这是他们过来时,元司遥随手在已经死透的竺明赫身上拽下来的。 竺明赫看着地上的玉佩,向后踉跄了一步。 竺宇泰红着眼睛,弯腰捡起地上的玉佩,死死攥在手心。 “我要杀了你们!” 愤怒如同烈火,被灭门的悲痛让竺宇泰此时如暴怒的狮子,无法遏制的对着元司遥和尹荆楚攻击。 悟繁蕾很快反应过来,忍着心底的痛意,一起对付元司遥两人。 两人默契的一人对付一个,被刺激的两人,战意明显被提起。 “靠!”元司遥一边闪躲悟繁蕾的攻击,一边忍不住的自我吐槽,“我没事刺激他们干嘛!” 只是可惜了,悟繁蕾再厉害,却是对上了元司遥。 元司遥近身贴近悟繁蕾,对着她的胸口便是一脚。 “噗!”跌落在地的悟繁蕾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元司遥不给悟繁蕾反抗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踩在悟繁蕾身上。 “让你们苟活了这么久,现在该还回来了!” 在悟繁蕾惊恐的眼神下,元司遥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匕首插入其心脏。 “繁蕾!” 竺宇泰一掌将尹荆楚击退,便瞧见自己妻子命丧他手。 尹荆楚不给竺宇泰上前的机会,出手拦住他。 元司遥抽出匕首,转身就要去帮尹荆楚。 尹荆楚和竺宇泰打得不相上下,但可以看出尹荆楚想要真的拿下竺宇泰,还是有些吃力。 再怎么说竺宇泰是竺明赫的弟弟,他们本就不是一个辈分,想要碾压竺宇泰也是不可能。 “元司遥!”一声充满恨意的声音,元司遥挑了挑眉,转过身。 久违的声音呐! “果真是你!” 元司遥瞧见来人,原主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 “沈雪!”元司遥收起了方才的玩笑,冷笑一声,“我不去找你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你还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沈雪此时也是红着眼睛,想着沈家被灭门,想着自己父亲被斩杀,自己却连父亲的尸首被扔到哪都不知道。 忍辱负重在北疆,沈雪怎么可能不恨。 当初若是没有元璟夜帮忙,她怎么可能逃得出桑榆的盘查。 所以对于桑榆和元司遥,沈雪恨不得吃了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今日,我就要替我沈家报仇雪恨!” 沈雪在北疆这些日子,为了能报仇,更是勤学武功,如今武功也是精进不少,自认为对付元司遥已经足够。 只可惜,她对元司遥的记忆还是停留在了原来的废物郡主身上,对眼前的元司遥还是一无所知。 很快,沈雪便明白了这个道理,她打不过元司遥。 若是面对悟繁蕾,元司遥只是想一刀杀了解恨,但面对沈雪,元司遥几乎带着原主的仇恨,一刀一刀折磨沈雪。 元司遥一脚踹在沈雪膝盖上。沈雪一个吃痛,屈膝跪在地上。 元司遥一个转身来到沈雪身后,将匕首抵在沈雪脖子上, 俯下身子,侧首在沈雪耳畔,“你输了,只能我送你下去见你父亲了!” “那又如何?”沈雪微微仰头,依旧一脸高傲,“今日我落到你手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嗤!”元司遥笑了,站直身体,“我人都不怕,还怕鬼?” 话毕,元司遥一刀划破沈雪脖子。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元司遥白色衣裳上。 这一刀不会让沈雪立即死去,只会让她清楚的感知自己身体的血液不断流失,最终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清晰的感受着自己死去,却无能为力。 多残忍的死法——这是元司遥给原主的礼物! “元司遥,”元司遥注视着远方,低声呢喃,“我给你报仇了....” 元司遥迅速将所有情绪收拾好,去帮尹荆楚解决竺宇泰。 “你们输了!” 尹荆楚拖着受伤的身体,剑指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起来的竺宇泰。 元司遥并没有前去补刀,就这么站在尹荆楚身边。 这么多年了,不仅仅只有桑榆忍受着这一切,包括尹荆楚也同样饱受折磨。 但尹氏一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在他们这一脉中,当初还是存活了上百人,其余的也都惨死在了那次叛乱中。 原来只有站在这硝烟中,元司遥才能感受到当年的惨状。 远比于现在还悲惨,多少无辜的苗疆人死于非命,他们大多数只是精修医术,可就这么永远死在了他们想救的人手中。 当初亲口听桑榆诉说这一切时,简短的叙述,元司遥只是心里对桑榆的心疼,如今这种疼不断扩大,扩大到她此时就想去抱抱桑榆。 直到尹荆楚一刀解决了竺羽泰,元司遥才真正感受到这一切得以平息。 “王爷!”一声惊呼,元司遥几乎想都没想,转身就看向桑榆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的影殁此时已经被一根粗壮铁链绑住。 即便如此,影殁还是在拼命挣扎,这根链子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要将影殁绑住不简单,此时元楚云搀扶着桑榆,便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 “桑榆,可还受得了?”元司遥担忧的搀扶住桑榆的胳膊,满眼担忧。 桑榆安慰性的笑了笑,在元司遥看来笑得特别勉强。 桑榆连呼吸都有些局促,身体早就受不了了。 “我没事!”桑榆低沉的声音,带着些疲惫,“后面就交给阿遥了!” 第238章 大结局(十) 影殁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噩耗。 没人知道该如何成功杀掉影殁。 当初桑榆和影殁双双跌入悬崖,本就为傀儡的影殁在水中自然比不得桑榆。 桑榆成功刺中影殁的心脏,但也因此被激流击中,才导致昏迷过去。 而中了剑的影殁还是没死。 又被北疆人救活了,而且后来又被北疆人炼制,导致越来越厉害。 当时人们也想过用火烧,可难就难在毒王体内的毒蛊王。 毒蛊王与蛊王不同,毒蛊王的毒性要大上许多,而且毒蛊王是在炼制毒王时下的第一只蛊。 这只蛊存在毒王体内不知吸食了多少精血,而且毒王体内还有上万只蛊,毒蛊王不仅吸食精血,还有被其他蛊的毒所养,所以毒蛊王的毒性可想而知。 若是毒蛊王没有斩杀,便将毒王烧制,其余的蛊确实会被烧死,但毒蛊王在被烧制时便会散发许多毒气。 而这些毒气足以让在场的人全部中毒身亡。 甚至周遭的所有物种都会被祸及,不论是花草树木,都会死去。 况且这些毒气很难散去。 当然,也有人想过将毒王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烧制,不说能不能将毒王给控制,就算是真的有本事将力大无穷的影殁绑去,谁敢保准这些毒气会不会因为风向改变。 所以怎么说,都会祸及到周遭。 而唯一的办法便是将毒蛊王引出,再将毒王烧死。 可怎么引出毒蛊王是个难题,影殁体内全是蛊虫,谁知道毒蛊王在毒王体内哪里。 元司遥走到影殁面前。 影殁赤红着眼睛,被控制导致影殁十分的狂躁。 元司遥抽出匕首,快狠准的刺入影殁心脏。 “吼——”刺痛让影殁挣扎愈来愈烈。 这让周围看着的人都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刀若是刺入普通人体内,恐怕早就奔赴黄泉了。 然而毒王不仅没死,还因为受到伤害而被刺激出怒意,力气也越来越大。 所以这就是苗疆禁止炼制毒王的缘故,太过于有悖常论。 元司遥从怀里拿出一瓷瓶,再拿出银针。 将银针放进瓷瓶里,不明所以的人都不知道元司遥瓷瓶里的是什么。 只见元司遥将银针蘸取瓷瓶内的东西,再将银针刺入影殁体内。 直到十根银针都刺入影殁体内,元司遥才慢慢的将匕首抽出来。 匕首脱离身体,黑色的血液流出,元司遥聚精会神的盯着。 时间就这么一秒秒的度过,影殁还在拼命挣扎,大约过了一刻钟。 “出来了!” 眼尖的尹荆楚一眼便瞧见从刀口爬出的红色的蛊虫。 蛊虫全身通红,身上还残留着黑色的血液,蛊虫有一截手指左右这么大,看得人毛骨悚然。 元司遥立即举起手中的匕首,将蛊虫叼起,扔进早就准备好的瓷瓶里。 也就在此时,剧烈的疼痛让影殁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只见影殁大吼一声,一把挣脱身上粗壮的铁链。 “遥遥小心!” 元楚云一惊,正要上前将元司遥带回,一旁的桑榆已经有所动作。 桑榆一把搂住元司遥,一个回身将元司遥护在怀里。 这也导致桑榆将后背暴露到影殁眼前。 电光火石间,影殁一掌打在桑榆后背,强烈的力量将桑榆和元司遥击飞出去。 “桑榆!” 元司遥抱住倒地的桑榆,此时的桑榆已经意识模糊,本就身受重伤的他此时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倚靠在元司遥身上。 “桑榆,你坚持一会,我马上给你医治!”元司遥努力保持镇定,尽量不让自己像刚才一样失了分寸。 尽管如此,元司遥的手还是不听使唤的颤抖。 桑榆轻轻将手搭在元司遥手上,“我没事,我就睡一会,先将影殁杀了!” 元司遥抬眼看向和元楚云、尹荆楚缠斗的影殁。 回过头,元司遥回握住桑榆,“好!” 元司遥点头,哽着声音,“我去把这个畜牲杀了,但你要答应我,睡一会就醒过来,好不好?” 元司遥没有等到桑榆的回答,桑榆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将桑榆交给青川,元司遥捡起地上的弓箭,拿了三支箭矢。 元司遥将箭矢的箭头插上易燃物,点燃。 再将三支箭矢搭在弓箭上,对着元楚云和尹荆楚大喊一声。 “兄长,尹荆楚!” 与影殁缠斗的两人见准时机,一个后翻闪开,将影殁完全暴露在元司遥眼前。 拉弓,松手。 三支箭矢如同一条火龙,迅速朝着影殁射去。 带着火焰的箭矢将这黑夜彻底划破,星星之火将影殁点燃,似乎在宣告着他们的胜利。 十五年了,南北疆终于再次合并。 所有的北疆余党都被尹荆楚安排人抓了起来,更是派人搜查竺氏余孽,若是抓到,不必汇报,直接杀了便是。 而这一切元司遥都不用元司遥操心,唯一操心的就是给桑榆疗伤。 元司遥小心的剪开桑榆身上的的衣裳,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元司遥瞬间红了眼眶。 交错的刀口布满了桑榆全身,元司遥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洗干净抹布,轻轻擦拭桑榆身上的伤口。 就在擦拭到桑榆胸口时,元司遥手一顿。 胸口处,伤口已经痊愈,但依旧留着刀痕的疤痕暴露在元司遥眼前。 看着刀口,不像是他伤,倒像是自残。 追溯到之前,为了得到元璟夜的信任,能够顺利进入三王府得到更多消息,他们在医馆演的那出戏。 当时为了更逼真,便让毫不知情的白晴岚给了自己一剑,然而这么久过去,再加上元司遥细心的养护,此时她胸口连疤痕都不见了。 此时桑榆的这个伤痕,明显是他自己所伤,而且看着伤痕愈合情况,也就是那段时间的事。 元司遥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将自己的脸在胳膊上擦了一下。 那段日子,只有元司遥明白,桑榆才是最难过的。 包括那晚自己去静安寺,自己之所以这么顺利,也是因为桑榆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 这也是后来元司遥快要到燚王府时,桑榆应该放下心来,才导致元司遥发现他一直跟在身后。 “蠢货,干嘛要伤害自己呢,”元司遥吸了吸鼻子,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疼死了!” 这句话元司遥不知是对桑榆说,还是对自己说,心口更是又甜又涩。 给桑榆处理好伤口时,尹荆楚也恰巧忙完。 尹荆楚一眼便看见了元司遥通红的眼睛,“哭了?” 元司遥瞥了一眼尹荆楚,“少管,出去说!” 尹荆楚无奈笑了一下,跟着元司遥出去。 “桑榆如何?” 元司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心情低迷,“失血过多,而且影殁那一掌下了死手,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知道!” 桑榆太累了。 这是他们所有都知道的事。 从元崇马不停蹄赶回来,没有片刻的休息便加入了战场。 而且,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竺明赫是怎么被杀死的,也没人知道桑榆杀了多少竺氏一族的人。 “桑榆不会有事的!”尹荆楚安慰。 元司遥回过头,瞥了一眼尹荆楚,“要你说!” 尹荆楚:“......” 想了片刻,尹荆楚还是将一直盘旋在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是用什么将影殁体内的毒蛊王引出来的?” 不懂的人会认为元司遥是用银针将影殁体内的蛊虫逼出, 毕竟元司遥那十根银针确实都在影殁很重要的穴位上。 但懂医术的尹荆楚明白,最主要的是元司遥银针上的东西。 没有那些东西,元司遥仅凭施入银针,是无法准确的将毒蛊王引出体内。 元司遥看了一眼尹荆楚,撇撇嘴,“元璟夜的血!” 第239章 大结局(十一) 尹荆楚倏的看向元司遥。 不可置信的确认一遍,“你说的是——元璟夜的血?” 元璟夜是谁,他自然是知道的,他都快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元司遥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尹璟楚低头,抿了抿唇。 “我国古籍上曾有记载,要想斩杀毒王,只可用一母同胞的血将毒蛊王引出,方可斩杀毒蛊王......” 一母同胞! 所以说元璟夜和影殁是..... “他们是兄弟!”像是猜到尹荆楚心中所想,元司遥将答案说了出来。 “可..”尹荆楚有些难以言喻,“孟月兮当初不是只生下元璟夜吗,这影殁是,” 就算影殁真是孟月兮的儿子,她当真这般狠心,愿意将自己的亲儿子送给北疆炼制毒王? “当初孟月兮生下双胞胎,便让御风将其中一子私自送给了北疆,谎称只诞下一子!” 尹荆楚瞪着大眼睛,讪讪,“她当真这般狠心?” “呵!”元司遥冷笑一声,“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为了报复元修磬,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即使知道元修磬不爱她,她依旧执着得到,如果没有她暗中操作,会发生后边一系列的事出来吗。 当初元修磬对她也算不错,知道她不愿意回苗疆,元修磬也没逼她离开。 不然也不会让她得逞。 更是后来发生了一切,元修磬还是负责的纳她入府,也不算亏待。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孟月兮太贪心。 尹荆楚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影殁是孟月兮的儿子的?” 回想影殁那张脸,尹荆楚不由的哆嗦一下。 就那张脸,就是扔在孟月兮面前,她都不一定认出那是自己儿子。 元司遥啧了一声,得瑟道,“不是只有你才看了古籍!” 但要说怀疑,并不是从元司遥看了古籍之后开始怀疑元璟夜和影殁相似。 当初元司遥和影殁交过手,对于高深莫测的影殁,元司遥是心有余悸。 回到元崇第一次见元璟夜时,乍一看,她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影殁。 影殁虽然脸面溃烂,但怎么说和元璟夜也是双胞胎,不管是轮廓还是眼睛,都长得一模一样。 再到后来自己看了那本苗疆古籍,自己不认识的那两处,后来也私自找到桑榆,才知道了那几个字的意思。 一是一母同胞之血,还有一个便是母亲的血。 所以孟月兮为什么能养影殁身上的蛊毒,那是因为孟月兮就是影殁的母亲 当然,关于这些,元司遥并没有告知元修磬。 她明白,元修磬是个重情谊的人,不然也不会让孟月兮疯疯癫癫的活了这么多年,也不会让元璟夜长这么大,导致今日的局面。 若是知道,自己还有一字被孟月兮送去炼制成傀儡,她不知道元修磬能不能接受这一切。 尹荆楚了解了来龙去脉,只感觉一阵恶寒。 尹荆楚想了想,看着元司遥,“你是怎么说服元璟夜给你血的?” 要说元璟夜应该恨死他们才对,怎么会心甘情愿让元司遥取血。 元司遥舔了舔嘴唇,幽幽道,“我只是告诉他,他体内被孟月兮下了毒!” 来之前元司遥去见了元璟夜。 当时的元璟夜几乎还很迷糊,但是他被孟月兮控制,对于当时发生的事几乎一概不知。 甚至连自己怎么被关的都不知道。 直到元司遥将一切告知元璟夜, 对于一向高傲的元璟夜,在得知这一切无疑不是致命的打击。 自己这么早就被自己母亲算计,他怎么可能接受,可惜事实摆在眼前。 然而元璟夜和孟月兮算不上母子连心,既然孟月兮利用了他,他就毁掉孟月兮所在乎的。 所以便答应给元司遥取血,当然,这里面是否有恻隐之心,无人得知。 这也不是元司遥所关心的,如果当时元璟夜不愿意取血,元司遥也会直接硬取。 之所以告诉他这些,也不过是让他死个明白。 “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尹荆楚唏嘘感叹。 现在这一切总算是过去,他们现下要做的是珍惜当下,而不是去纠结过去。 过去的一切已经发生,他们无法改变,若是一直耿耿于怀,那么终将一辈子无法释怀。 尹荆楚事务繁忙,和元司遥说了一会话便离开。 元司遥一个人在外边站了一会,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你还打算躲多久?”元司遥收回目光,突然道。 片刻,一人走了出来。 元司遥扭头,白晴岚期期艾艾的站在不远处。 “你这是做什么?”元司遥挑了挑眉,“你是来看桑榆的吧,干嘛要偷偷摸摸的?” 好像从上京城叛乱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见着她,后来桑榆回南疆,白晴岚自然是要跟着。 白晴岚犹豫了片刻,走到元司遥身边。 “我还有何脸面看他!” 白晴岚眺望远方,此时外边还在收拾战场的尸体,此番虽然胜利,但对于南疆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劫难。 元司遥就这么听着,没有说话。 “他很爱你!”白晴岚又说。 在她得知桑榆没有中忘情蛊那一刻,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是慌的。 后来得知为了不忘记元司遥,他更是不惜对自己下蛊。 也许从那一刻,白晴岚便决定放手了。 若是说释怀,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喜欢了桑榆这么多年。 元司遥看着白晴岚,笑了。 对于白晴岚,元司遥算不上恨,若说讨厌还是有点的,毕竟情敌嘛。 当时见着白晴岚,她还以为这将是自己一生的劲敌,后来才明白,这女人很蠢,为了得到桑榆的喜欢,做的事更蠢。 但她却不会做出伤害南疆的事出来,所有情绪都在脸上,拿她和孟月兮、向云妆来比,简直就是没眼看。 要说这些,元司遥还得谢谢她给桑榆下蛊,才能让他们演这一出戏。 若说其他坏心思,还真没有。 不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白晴岚才自始至终是那个局外人,还被他们所利用,不论是元璟夜还是他们,可以说为了这出戏,白晴岚可贡献了不少功劳。 白晴岚继续自顾自的说,“我输了,我以前总拿我父亲母亲救他一命的恩情来要挟他,直到现在才明白,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爱上我!” 桑榆对她只有愧疚,只是把她当作妹妹来照顾,所以才这么纵容她。 其余的感情,还真是一点没有。 白晴岚的父母就是拿命引开了竺明赫的叛军,才让桑榆等到向子彦,也因此桑榆对白晴岚,算是十分纵容了。 “你明白就好!”元司遥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调侃,“不过有一句话你说错了,她注定会爱上我的!” “你...”白晴岚红着脸,好不容易拉下脸和元司遥说这些,现在全被元司遥一句话击垮。 “我就闲的和你说这些,既然桑榆没事,我走了!” “等等!”元司遥叫住她。 白晴岚转身,正要问她还要干嘛,元司遥就将一物丢到她怀里。 “这个还你!” 白晴岚接住,定晴一看,瞬间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这怎么在你这里!” 正是白晴岚丢失的玉佩,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当时发现不在时,她还哭了一夜。 元司遥白了他一眼,“哪天被人卖了,还乐呵着给人数钱吧!” 那日得知是白晴岚给自己安排人下春药时,元司遥便有所怀疑。 先不说白晴岚有没有那个胆子,就她对白晴岚的了解,只要桑榆忘了她,白晴岚就不会再大费周章的做这一切。 所以只可能是栽赃陷害。 而做这一切,就是给元燚最后一击,让元燚彻底“叛变”。 瞧着白晴岚激动的脸,元司遥嘴角动了动,突然道,“一天少盯着我男人,珍惜眼前人吧!” 说完,转身,开门进屋,关门。 不给白晴岚任何说话的机会。 白晴岚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紧闭的屋门,握着玉佩的手不由紧了紧。 看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第240章 大结局(十二) “你怎么还不醒啊!” 元司遥坐在桑榆床榻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只手把弄着桑榆修长的手指。 “这手真好看啊!” 桑榆的手真的属于那种受控党看了都受不了的手。 节骨分明,鲜明的曲线,显得十分有力。 摸着厚厚的老茧,可以看出桑榆这多年付出了多少。 “你都睡五日了!”元司遥继续和桑榆说话解闷,“兄长都回上京了,向贵妃马上册封皇后,元思睿也马上要册封太子了,兄长也要回去袭爵王位了!” 原本没有这么早册封太子,然而元璟夜叛乱之时,将元璟尧放了出来,导致元燚被杀。 元修磬一怒之下,也不再顾仲父之情,直接废了莫霞晚的皇后,所以便不用等两年的丧期。 “尹表哥每日都要忙着打理苗疆之事,就是白晴岚都不来找我添堵了,你不醒过来我一个人当真无聊!” 元司遥细细的给桑榆诉说这几日发生的事。 因为北疆沟通朝廷,元修磬出兵援助南疆,当年叛乱的真相也浮出水面。 在一定程度上,苗疆与元崇的关系算是打通了。 虽然有些思想传统的人依旧对元司遥还有些偏见,但总算是没有太大的恶意。 只是.... 元司遥看着沉睡的桑榆,心里微微作痛。 桑榆身份特殊,即使这些人对自己没有了太大恶意,但是还没宽容到允许他们的圣上迎娶自己。 在血液正统方面,他们是十分注重的。 元崇对于桑榆的宽容度就不用说了,对于他们来说桑榆在元崇长大,更是他们的大将军,即使此时桑榆的身份爆出,倒也没有多大影响。 如今自己要给元燚服丧两年,考虑这些还早,但自己终究还是要回元崇。 而且她自己也舍不得那里。 “唉——”元司遥叹气,“这异国恋也不知道怎么样?” ”没有手机,不能发短信,不能视频,只能写信...”越说元司遥越郁闷,一脸苦大仇深,“这么久才能收到信,会不会得相思病啊啊啊!!!!” “实在不行,等你不是苗圣了,我娶你?” “也不行,这样你还是得离开苗疆....” 她不想留在这里,但也不愿意桑榆为了自己离开自己的国土。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只能异国恋了。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就在元司遥心里还在心疼自己悲惨的爱情时,床榻上的人动了。 “阿遥,” 一道轻呼,桑榆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元司遥耳边,“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嗯??? 元司遥倏的坐直身体,瞪着双大眼睛,惊喜道,“你醒了!” “不对,你醒了?”元司遥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听他这声音就不像才醒过来的,自己在这逼逼叨了这么久,他听见了多少。 桑榆声音微哑,眼底含笑,“在阿遥问我怎么还不醒的时候!” 元司遥一手拍在自己额头上,回想自己叨叨的话,很想死。 就在她思考着怎么离开时,桑榆却一把拽住元司遥的胳膊,将她整个人被拽到自己身上。 ??? “你的伤!”元司遥吓出一身冷汗,挣扎着就要起来。 “我没事!”桑榆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搂着元司遥,“阿遥,我好想你!” 低沉的嗓音,直击人心脏的话,让元司遥忘记了挣扎,心里被密密麻麻的满足所包裹。 “我也好想你!”元司遥回搂着桑榆,依旧不敢太用力,只是将脸贴在桑榆胸口,听着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本来很让人安心,可元司遥的眼泪却在这个时候滑落了下来。 “还好你没事...”元司遥低吟, 这些日子压抑在心中的枷锁得以解脱,元司遥眼底的泪水如同瀑布般流下,哭到最后甚至全身都在颤抖。 “还好那日你没有冲动,还好你还知道南疆的千万子民还在等着你,还好....” 那日推门而入的场景已经成为了元司遥的心里阴影。 如今回想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害怕。 就像是看见元燚死在自己眼前一样,让她无能为力。 “阿遥....”桑榆心疼的拍了拍元司遥后背,没有打扰她,就这么让她宣泄自己情绪, 渐渐元司遥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沉睡过去。 桑榆吸了一口气,手微微用力将元司遥提起,让元司遥的脸埋在自己脖颈间。 低头吻了吻元司遥的额头,手上搂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元司遥说得不错,他那日之所以不孤身一人前往,要考虑到南疆这么多年的希望。 但他更舍不得元司遥心疼。 才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她,怎么忍心再让她经历第二次。 他舍不得 ! “你终于醒了!”尹荆楚坐在桑榆旁边。 桑榆倚靠在太师椅上,身上盖着披风,重伤的他此时看着十分虚弱。 “你昏迷的这几日,这小妮子能在你屋里一直待着!” 听着尹荆楚的的话,桑榆心里微动,眼睛看向不远处正在给他煎药的元司遥。 似有所感,背对着他们的元司遥扭过头,与桑榆对视一眼。 元司遥挑了挑眉,立即对着桑榆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明媚的阳光打在元司遥身上,灿烂无比。 “嗯!”桑榆勾唇,收回目光,“过两日你将各个部落的领袖召集吧!” 尹荆楚看着桑榆,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次尹荆楚没有再阻拦,这么多年了,桑榆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就在苗疆才统一了半个月,在苗疆子民还沉浸在这份喜悦之时,他们尊敬无比的苗圣却突然撂挑子不干了,将苗圣之位传到了尹荆楚身上。 对于尹荆楚担任苗圣,他们是没有太多异议的。 毕竟这么多年,南疆也是尹荆楚和年泯打理,治理能力是有目共睹。 而苗王将在各个部落中选取。 但桑榆不干了,还是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他可是唯一的单于后人啊! “其实你不必如此的!”元司遥死皮赖脸的和桑榆依偎在太师椅上。 当然,原来的单人太师椅元司遥十分嫌弃,便动手改造了一个双人的,两人躺在上边毫不拥挤。 “大不了我们就异国恋啊!”元司遥嘴上这么说,嘴却要翘到天上。 在得知桑榆退位让贤时,元司遥是感觉又感动又心疼。 桑榆为什么会这么好。 桑榆揉了揉元司遥脑袋,“我曾答应过皇上,在我有生之年,护元崇周全!” 对于桑榆来说,元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苗疆没有区别。 元修磬对他的恩情,他不会忘记。 “哦!”元司遥有些失落,“就这样啊!” 桑榆低下头看着元司遥故作生气的脸,宠溺一笑,“当然,我更舍不得阿遥!” “阿遥不是说,要娶我吗?” 元司遥的脸瞬间红了。 她那日乱哔哔的话,桑榆果然听到了。 “咳!”元司遥努力保持镇定,食指一下下的点着桑榆的胸口,“就算你回元崇,你还是王爷,哪里轮到我娶你!” 知道桑榆的心意,元司遥心结总算解开。 她之前一直担心桑榆委屈自己,倒是忘了,元崇对于桑榆来说一样重要。 桑榆抿了抿唇,盯着她的小动作,“那就让我来娶阿遥?” 说这句话,桑榆搂着元司遥的手还是不由紧了紧,眼里透露着一丝紧张。 当然,关于这细节,元司遥是一点没发现。 毫不犹豫的点头,眼睛笑成月牙,“好啊!” 清脆的声音让桑榆心里一阵悸动,再也忍不住的吻上元司遥。 元司遥先是一愣,也不顾他们此时处于什么地方,热烈的回吻桑榆。 第241章 大结局(十三) 自从桑榆醒过来,元司遥是一天没皮没脸的黏在桑榆身边。 美其名曰,弥补前段日子为了扳倒元璟夜所演的戏。 再者就是两辈子第一次谈恋爱,就谈到一个优质男,还这么帅,元司遥自然是有事没事就要桑榆抱抱,亲亲。 对此,其余的人还有些不习惯,痛斥桑榆就这么纵容元司遥,渐渐的他们也就对元司遥没皮没脸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全当是中原女子就是这般! 当然,怎么做,只有元司遥明白,她想让桑榆明白,自己爱恋他,依赖他,以后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会考虑到还有人在等着他,因此不做一些冲动的事。 就比如此时,桑榆此时正和众人在议事,元司遥居然就蹲在外边手指,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戳着地上的蚂蚁。 虽然桑榆已经不是苗圣,但还有许多事要交代。 他们已经在苗疆待了一个多月,元楚云袭爵王爷的大典要开始了,元司遥他们也打算离开苗疆,争取赶上大典。 “我说你有必要守在这里吗,他又跑不了!” 白晴岚此时走了过来,满眼嫌弃。 元司遥抬头,“美女的事,少管!” 白晴岚难得不和元司遥顶嘴,蹲到元司遥身边,“你们何时回去?” “明日!” 等了一会,也没等到白晴岚的声音。 扭头看她,用小棍子戳了戳她的脚,“怎么,舍不得我?” 白晴岚:“......” “放心!”元司遥语重心长的点头,“我们会回来的,毕竟这是桑榆的娘家!”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白晴岚惊了,元司遥都在乱说些什么,这些言论,别人听见了,不说元司遥不懂得男尊女卑的道理。 “你紧张什么?”元司遥疑惑,“桑榆都不在乎,皇上不急太监急!” 不等白晴岚反驳,元司遥一脸恍然大悟的瞪着她,“你不会还在惦记我男人吧!!!” ??? 白晴岚瞪着元司遥,“你能不能不要胡说!” 对于他们离开,白晴岚确实不舍,但说是惦记,怎么可能。 她白晴岚说了不会纠缠就说到做到,自然不会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更何况......白晴岚回头看了看在大堂议事的尹荆楚,没有再说话。 元司遥他们离开,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只带着青川和青山,便离开了南疆。 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在大典当日赶到。 对此,元司遥唯一的体会便是——桑榆这张脸太招蜂引蝶了。 以前戴着面具,元司遥不觉得什么,现在桑榆庐山真面目出现在他们眼前,勾引不少闺中少女。 “要不你还是把面具戴着吧!”元司遥瞪了一眼不知哪家官员的女儿,不满的建议。 桑榆笑了笑,俯下身子,将元司遥整个人笼罩,看着像在宣誓主权。 “阿遥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元司遥心里舒坦了。 大典结束,元司遥和桑榆商议,便去皇宫见了元修磬。 “你们确定吗?” 元修磬肉眼可见的憔悴,坐在御书房内,对于桑榆能够回来的喜悦,因为两人的一句话消失不见。 “嗯!”桑榆点了点头,“两年,我定将成邦与都绘收复!” 叛乱结束了,但都绘和成邦的仇没有结束。 桑榆早就和元司遥商量,打算前往边关。 元司遥对此要随军。 她以前就是军医,她虽然不能带兵打仗,但可以将医术带到边关,也算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 “楚王同意吗?” 楚王便是此时的元楚云。 “兄长会理解的!”元司遥说,“我相信,若是父王知道,也会同意我的做法!” 元燚这么在乎元崇,他一定不会阻拦元司遥的做法。 当初元璟夜算是拿元司遥威胁元燚,元燚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元崇的周全。 也用自己的性命护住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性命。 桑榆和元司遥离开,御书房再度陷入安静。 元修磬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主位上,身边只有陈公公一人。 “以前有燚王,便觉得这御书房没这么冷清,” 元修磬嗓音透露出沧桑,“以前我们承诺,不求同生,但能同死,如今他们都失了言,就留下了我一人,” “元燚,尹锦抒,浅熙...”元修磬顿了顿,“孟月兮,” 元修磬疲惫的往后靠了靠,盯着空旷的御书房,“元燚怎么能食言呢?” 陈公公心疼看着元修磬,小声安慰,“燚王终于能与燚王妃团聚,皇上莫要心忧,奴才也会一直陪着皇上的!” 元修磬动了动,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对,他们终于能相聚了!” 坐直身子,元修磬踉跄一下站了起来,“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这御书房当真闷得慌!” - “王爷,此番不能随你出军了,你保重!”还未走出宫门的两人迎面遇见了徐辞暮。 元司遥看着徐辞暮手里的药箱,皱了皱眉。 桑榆沉默了片刻,还是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徐辞暮微微勾起嘴角,对着元司遥行了一礼,“如今有郡主在王爷身边,我便不会担忧,他日凯旋归来,我定亲自相迎!” 说完,徐辞暮便转身离开。 元司遥此时的心里像被一块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 “他何时进宫为官的?” 今日在王府没有瞧见徐辞暮,元司遥还有些好奇。 徐辞暮和他们的关系,不可能会缺席自己兄弟的封王典礼。 而且徐辞暮本就是爱热闹之人,今日没有瞧见徐辞暮,元司遥只当是还没有调整好心绪,不愿出门。 却不料...他是因为御医的官职在身,不可随意出宫。 “我们还在苗疆时!”对于这件事,桑榆早就知道。 元司遥看着徐辞暮的背影,一阵酸涩。 “他这么爱自由的一个人,还是将自己关进了这深宫中!” 元司遥明白,向云妆对他的影响,他无法释怀。 所以,他将自己永远的锁在了这里。 “回去吧!”桑榆拉住元司遥的手,转身离开。 对于徐辞暮,桑榆心里也不好受,在得知这件事时,桑榆也想过为什么。 但换位想了想,若是他,他也会如此,或者会做出更不可控制的事出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都用心去喜欢了一个人,有了软肋,如今这根软肋被挑断,所以徐辞暮选择了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 元崇五十五年,二王爷元思睿册封太子。 元崇五十六年,叛党元璟夜废除王位,贬为庶人,在午门外斩杀,以示警告。 向子彦之子,向生追封将军,念及前向大将军恩情,其女向云妆饶其性命,禁足将军府,没有皇令,不可踏出半步。 若以后出阁,也只可嫁与平常人家,不可与朝廷有半点干系。 元崇五十七年,异姓王收复都绘,成邦,边境得以解放,元崇鼎立中原,全国普天同庆。 同年,异姓王册封摄政王,他日太子登基,摄政王便全心全意辅佐其右。 新年,太子登基,先皇退位。 新皇登基,改国号韶光,寓意繁荣昌盛。 韶光新年,新皇抓贪打腐,韶光新国迎来繁盛。 也在这一年,摄政王单于柏舟八抬大轿迎娶元郡主,十里红妆迎人羡煞。 摄政王更是当众宣告,此生不纳妾,只有王妃一位妻子。 -正文完 第242章 番外:元司遥篇(一) 这几日,他们的准王妃有点奇怪—— 这是元崇边关,所有将士的共同感受。 起初,元司遥跟着桑榆抵达军营时,许多士兵对这个深闺中的元郡主还是有很多不满。 他们碍于自家将军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确实瞧不起这个准王妃。 然而很快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元司遥初到军营,一天没事干,不是找这个斗武,就是寻那个斗医,愣是弄得整个军营的人看见她就灰溜溜的跑路。 元司遥是乐此不疲。 后来,还是被他们的将军将准王妃揪到了营帐里“数落”了一通,准王妃才老实了几天——也仅仅是不找人打架。 但斗医依旧不肯放过,弄得军营里几个资深的老军医都快怀疑自己毕生所学。 对此,他们是叫苦不迭,没办法又告到了自家将军那里去。 只是——自家将军就是个护妻狂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还美其名曰是锻炼他们。 但是,谁见过拿真人锻炼的??? 对,他们准王妃的斗医,就是相互试药,扎针,他们在准王妃那里半点好处没讨到就算了,还差点被扎成筛子。 后来无法,大将军便建议自家准王妃若是无聊,可以在军营组建一支医队,教他们习医,就不会一天没事干去找人斗医了。 元司遥听了之后立即起了兴趣,兴冲冲的亲自挑人,磨练。 也就又安静了几天,为了将这支医队培养成精英,元司遥又开始抓人来斗医。 用他们准王妃的话来说就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就这样,他们的日子更惨了,再后面都习惯了,但也打心底的佩服自家准王妃。 然而,就在这几天,他们感觉准王妃有心事。 具体表现在:不找人斗医了,经常叹气,时常发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们也不敢问。 营帐里,桑榆看着拿筷子戳饭,默默出神的元司遥,“阿遥?” 没反应 关于外边都说元司遥反常这件事他已经听说,也观察了几天,元司遥确实不对劲。 有心事,而且憋了很久,眼看就要憋不住了。 桑榆慢慢嚼着口中的饭,又喊了一声,“阿遥?” “啊?”元司遥终于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吃好了?吃好了我端走了啊!” 说着站起来就要将饭菜端走。 桑榆:“.....” 无奈放下手中的碗筷,拉元司遥坐下来。 “阿遥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元司遥盯着桑榆绝色的脸。 有,她有,她很不开心!!! “没有啊!”元司遥将头摇得如拨浪鼓,无辜的眨着眼睛,“王爷怎么这么问?” 桑榆还想说什么,便被叫去议事。 没办法,只能晚上再问了。 元司遥盯着桑榆离开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唉~~~” 恰巧被外边经过的士兵听见——他们准王妃就是有心事! 元司遥使劲戳着碗里的饭,大声咆哮,“我为什么这么惨啊啊啊啊啊!” 士兵:“......” 他们准王妃还是疯了! 要说是什么心事,元司遥能憋着,当然是难以启齿。 开始来军营时,为了元司遥的声誉着想,桑榆会给她安排单独的帐营。 后来元司遥没皮没脸,愣是要和桑榆睡,桑榆也无奈答应。 就这样,元司遥成功入住。 开始,他们也就安安静静的相互依偎睡觉,说话,后来会抱抱,亲亲。 但每次都点到为止,不会有半点进展。 开始还好,渐渐的元司遥也受不了,总想再进一步,但桑榆就像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一般,每次都深吻了元司遥,便搂着她睡觉。 其余的,她一点也没看出来。 弄得就好像只有她有这方面的欲望,桑榆倒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这让元司遥很苦恼。 所以——她是想洞房了!!! 而自己男朋友不配合。 没有什么比这惨了吧! 如今他们来边关快两年了,成邦已经被成功收复,如今与都绘的交战也到了关键时刻,元司遥虽然心里想,但也确实不敢打扰桑榆。 所以,她心里苦啊,但她不能说,只能自己憋着。 就这么憋着憋着,直到一封信的到来,元司遥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击碎。 元司遥看着来自苗疆的信,心里一阵苦涩。 “怎么连尹荆楚都结婚了呢???” 元司遥嘶了一声,“这...这,我和桑榆比尹荆楚谈恋爱都早,为啥子他先成婚了?” “成婚对象还是白晴岚!!!” 元司遥躺在床榻上,将信封盖在自己脸上。 今夜是元崇与都绘的最后一战。 元司遥本来是要去战场,可惜还没动,就被桑榆禁令不允出军营。 “收拾他们,还不需要阿遥出手!” 这是桑榆走时对她说的话,不然还真难将元司遥摁住。 “大将军胜利了!!!” “胜利了!!!” 外边传出胜利的号角,元司遥猛的弹坐而起。 顾不得掉在地上的信封,元司遥提起裙摆就跑了出去。 没跑出多远,便与驾马而来的桑榆撞了个正面。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桑榆穿铠甲,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打胜仗,但每每到这个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狂跳。 桑榆跳下马,温声喊了一句,“阿遥!” 元司遥一脸激动,如飞蛾一般,径直扑向桑榆怀里。 “我们赢了!”元司遥紧紧搂着桑榆,“你真厉害!” 桑榆回抱住怀里的人儿,眼里的温柔快要溺出水来。 而旁边的士兵也自觉的走开,不打扰这一对璧人。 今夜,是元司遥唯一不想和桑榆洞房的夜晚。 毕竟才打了胜仗,本就累,元司遥哪舍得折腾桑榆。 还是如往常一般,元司遥只是吻了吻桑榆,便打算在他怀里找个好位置,睡觉。 然而,一切都没有向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桑榆的手不仅没有离开她,反而加深了这个吻,一个翻身压住元司遥。 “等...等等,唔...”元司遥红着脸,微微推开桑榆,“你,你需要休息,你不累吗?” “不累!”桑榆轻轻在元司遥耳边吹气,“阿遥,两年了,我们赢了!” 桑榆一句话让元司遥愣住。 所以桑榆是为了等今日,等他们收复都绘? 不等元司遥回答,桑榆又再次吻了一下元司遥红润的嘴唇。 “阿遥,可以吗?” 充满欲望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身下的人儿,之前不动她是还没到时机,如今两年过去,自己放在心上的人也终于长大。 可以,当然可以! 元司遥伸出双手,勾住桑榆的胳膊往下按,用行动告诉了桑榆。 “桑榆,”元司遥轻轻唤了一声, “阿遥放心,”桑榆不断深吻元司遥, 桑榆再也忍不住,眼神略带凶狠,如几年没有吃肉的狼,终于见着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目光一沉, 一阵撕扯的疼,元司遥忍不住痛呼,被桑榆的吻堵了回去。 感受到元司遥的放松,桑榆不再忍受, 军营的貂皮被褥盖在两人身上,桌上红烛伴随着璇旎的交响曲摇曳,床榻上缠绵的两人,春色无边..... 第243章 番外:元司遥篇(二) 第二日,他们的准王妃又反常了—— 这是边关所有将士的所有感想。 郁闷了许久的准王妃在打完胜仗的第二日容光焕发,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 具体表现在:不找人斗医了,不进行人体实验了(准王妃教的话术),不发呆了,不走神了,看见大将军恨不得整个人黏他身上(虽然平时也差不多)等等。 总之就是——准王妃就像春天冒出的嫩芽,一脸春心荡漾(这句话他们可不敢说) 而最让他们诧异的是,他们的大将军居然说,晚上举行庆功宴!!! 这是天要下红雨,娘要嫁人的节奏啊!!! 他们打了这么多场胜仗,什么时候举行过庆功宴? 倒不是说他们大将军不通情意,以往打胜仗,大将军也是赏赐他们银两,若是想玩乐,倒可以自发举行,但大将军并不会参加。 更不要说这次是他主动提出,而且还是所有将士皆参与。 这让他们高兴之余又有点忐忑。 高兴是是他们大将军终于食人间烟火,知道与他们同乐了,忐忑的是他们大将军太反常了,这不像是庆功宴,更像是散伙饭。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终于熬到了晚上。 如今边境一片春意盎然,大草原上绿色如茵,一望无际。 将士们坐在这让人舒适的环境里,心情却格外的复杂。 大将军和准王妃都还没有来,他们只能翘首以盼,都做出一副,今日如果大将军敢赶他们走,他们就赖着不走的架势。 “咦?”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黑夜,元司遥眨了眨眼睛,“王爷还没来吗?” 众将士寻着声音,看见一袭大红色衣裳的元司遥。 一抹红色如火一般热情,将士们倒不觉得奇怪,这军营里大多数都是一些大老爷们,只有准王妃过来时,大将军给她安排了两名婢女。 平日准王妃就喜一抹大红色,只要瞧见这抹红,就是没有见其人,都知道是他们准王妃。 但今日王妃明显有精心梳妆打扮过,精致的妆容,束腰广绣百褶裙,步摇发出清脆的响声,与这夜晚融合,如黄鹂鸟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 “准王妃!”将士们站起来作揖。 “坐坐坐!”元司遥摆了摆手,走上前坐下,一脸笑嘻嘻,“都不要客气哈,都说是庆功宴了,你们才是主角,我就是来蹭饭的!” 将士们:“......” 算了,他们早就习惯了自家准王妃的奇怪发言。 “桑榆不是说先行过来吗,人呢?”元司遥小声嘀咕,扭着脑袋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众人也奇怪,他们王爷呢,不是说好一起参加庆功宴的吗? 就在他们纳闷时, “将军!”小士兵惊讶的声音响起。 众人扭头,都朝着出声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包括主位上的元司遥。 ,黑夜里,一抹身影伫立在不远处,男子墨黑的发丝用黑色的发冠高高竖起,一身大红色的,束腰束袖衣袍将男子修长的身材勾勒出来。 男子眉如远山,眸子明亮如星辰,鼻梁高挺。 而那双看着元司遥的眼睛,几乎要溺出水来,让人溺毙其中,无法自拔。 “呜——” 这哪是什么庆功宴,分明就是婚宴!!!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站起来,起着哄,吹着口哨,鼓着掌。 整个草原上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就是一场盛大的祝福。 元司遥身边的婢女推了推已经愣在原地的元司遥。 元司遥回神,眼底朦胧一片,只感觉胸口胀胀的, 在众人的目视下,一个飞奔上前,精准无误的撞进桑榆怀里。 “你.....”元司遥将脸埋在桑榆怀里,才说出一个字声音就已经哽咽。 桑榆将元司遥从怀里搀扶站直,轻唤了一声,“阿遥!” 一吻落在元司遥额头上。 “你真犯规!”元司遥吸了吸鼻子。 桑榆没有说话,牵着元司遥的手,慢慢走向上位。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一人出,百人合,一片祝福响彻这片草原。 元司遥红着眼睛,看着洋溢着笑的众人。 这里没有三书六礼,没有三媒六娉,只有桑榆为她束起了代表成婚的发髻, 在上万人的见证下走到一起,得到上万人最真诚的祝福。 这一夜是疯狂的,是放纵的,是热恋的。 他们放声高歌,在元司遥的带领围着篝火载舞,夜晚的风拂过他们畅意的面庞,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 原本还有些觊觎大将军的众将士,在曹副将的开头下,纷纷对这对新人送上祝福酒。 一轮下来,元司遥已经显出醉意,却依旧不愿放下酒杯,想将这些祝福全数收下。 直到站不稳,桑榆最后敬了众人一杯,将元司遥大横抱而起,就要离场。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醉酒,胆子也越发大。 见着二人要离开,直接大喊一声,“送入洞房!” 众人还没来得及附和,倒是在桑榆怀里,已经醉意朦胧的元司遥十分捧场。 几乎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高高举起右手,握着拳头,大喊。 “已经入了!!!”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发出响彻云霄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桑榆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儿,因为吃酒的缘故,隔着衣裳,桑榆都能感觉到元司遥身体发出的烫意。 桑榆忍下身体的燥热,向上提了提,大步离开。 褪掉元司遥身上的衣裳,桑榆小心的给元司遥沐浴。 元司遥趴在浴桶边上,热水缓解了元司遥身上的疲劳。 “桑榆,”元司遥闭着眼睛,小声嘟囔, “嗯?”桑榆小心给元司遥清洗,闻言低声应了一声。 元司遥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醉着,趴着一动不动,也没有再说话。 就在桑榆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元司遥眼睛微微睁开,偏着脑袋。 “桑榆,我好喜欢你啊,你喜欢我吗?” 桑榆的手一顿,盯着元司遥的眼睛慢慢回笼,喉结动了动,没有直接回答元司遥的话。 而是将元司遥捞起,擦拭干净,抱到床榻上。 又是一个不眠夜,喝醉了酒的元司遥也越发大胆,将自认为自制力不错的桑榆撩得几次破防,直到元司遥累到昏睡过去,桑榆才终于放过她。 将元司遥紧紧搂在怀里,桑榆在元司遥唇上落下一吻,低低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第244章 番外:元司遥篇(三) 元崇收复成邦,都绘的消息很快传到上京城。 伴随着的还有异姓王班师回朝的消息。 整整两年,他们终于等来这一日。 这一日上京城外站满了百姓,他们都在等着大将军的归来。 据说太子,楚王等亲自到城门外迎接,可见对异姓王的重视。 “来了来了!” 人群中传来众人欢呼声。 不远处的军队缓缓而来,位于最前方的便是异姓王桑榆。 紧接着后边是一辆马车。 元楚云死死盯着那辆马车,仿佛要将马车看穿。 他知道,那里面坐着他两年未见的妹妹。 元司遥似有所感,掀开帘子,对着元楚云招手,“兄长!!!” 见着元司遥,元楚云立即笑了,心里也不由泛出一阵心酸,两年未见,遥遥变了。 “太子!”桑榆跳下马,对着太子微微点头。 元思睿拍了拍桑榆肩膀,“辛苦!” 这两年的元思睿越发成熟,当然,当初二王爷一直如此。 但经过两年的磨练,此时的太子行事也更加稳重,初见帝王风范。 桑榆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到马车前,轻唤了一声。 元司遥早就蠢蠢欲动,掀开帘子就要跳下马车。 不料见着桑榆对自己伸出手。 元司遥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自家兄长就在不远处。 但桑榆坚持着,元司遥也不管这么多,任由桑榆将自己抱下马车。 “一会我还要进宫面圣,你先回府,我晚些来找你?” 元司遥笑得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好!” 对于他们的行为,大多数瞧见的人并没有什么异议。 毕竟敢问有哪位女子能在边关待上两年。 况且异姓王准王妃在边关靠一手医术,救了很多人的事迹早已传到上京城,对此元司遥也成了上京城许多女子膜拜的对象。 但也有少数思想传统的人,还是无法接受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如此行为,但也是在心里唾弃,并不敢说出来。 “恭喜!”此时徐辞暮走了出来,对着自己好友送上了最真诚的贺喜。 徐辞暮如两年前所承诺,待他们凯旋归来,定亲自相迎。 元司遥瞧见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如今的徐辞暮,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该如何形容这种变化,就好似元司遥初见桑榆时的模样。 看着春风和煦,实则生人勿近。 一众人没有耽搁太久,在百姓的拥护下进了宫。 - 在这一日,异姓王被册封摄政王,用军功换取求娶元郡主的圣旨。 在元崇五十七年年末,迎接新年的这日,皇上宣告退位,将皇位传给太子。 “操心了大半辈子,也算是放下这重担了!” 养心殿内,桑榆陪着元修磬说话。 “新皇很好,你放心!” 元修磬这两年身子算不上好,之所以苦苦支撑,一是为了等着桑榆凯旋而归,二是等太子羽翼丰满。 “如今你们都要成家,我也就放心了!” 元修磬轻轻一笑,“还有半月,楚云便要迎娶太尉之女乐笙笙,一月后你迎娶遥遥,元燚要是知道,指不定有多高兴!” 桑榆嘴角动了动, 站了起来,弯腰郑重的对元修磬行了一礼,“下月我大婚,太上皇出宫走走,婚宴还需你坐高堂,主持婚礼!” 元修磬一愣,抬头看向桑榆。 桑榆的父母早已去世,桑榆这句话,无非是... 元修磬红着眼睛,死死拽着桑榆的手,声音颤抖,“好,好,我一定去!” 元月十五这日,楚王府楚王迎娶太尉府乐笙笙,对于这一对,也算是苦尽甘来。 元司遥和桑榆站在不远处,看着拜堂的两人,也是不由一阵唏嘘。 元楚云也是疼乐小姐,楚王府没有长辈,楚王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直接请来乐太尉和太尉夫人见证他们拜堂。 对此,楚王妃感动得痛哭流涕,这么多年的爱恋也算是得到回报。 “想当年我父兄还躲着我嫂子呢,为了撮合他俩,我还给他们编了一个十分蹩脚的故事!” 现在想想那个故事,元司遥只感觉一阵肉麻。 桑榆宠溺一笑,紧紧牵着元司遥的手。 “话说,”元司遥仰头问桑榆,“还有半月咱俩也成婚了,到时谁为我们主持婚礼?” 想到这,元司遥一阵苦涩。 两年过去,元司遥也算是从失去元燚的悲痛中走出来,她还是会时常想念元燚,提及时心里也还是不由的抽疼,但比两年前已经好很多。 而且,想着桑榆的经历,元司遥时常感觉自己算是比较幸运。 至少她还有兄长,有尹荆楚这个外祖家,桑榆这一族却只有他一个人。 桑榆只是揉了揉元司遥脑袋,没有说话。 直到成婚这日,元司遥终于知道桑榆为何沉默。 见着元修磬,元司遥眼眶还是红了。 桑榆比她想得周全,没有谁比元修磬更加适合了。 这一日,上京城的百姓看见了一场前所未有,盛大的婚礼。 十里红妆,这是摄政王给王妃的承诺。 元司遥盯着手里的捧花,这是摄政王给王妃的浪漫。 元司遥拿着捧花,差点就泪洒当场。 这还是他们在边关时,元司遥有一夜对桑榆坦白了一切,包括她不是原主的事实。 对此,桑榆只是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句话,“我喜欢的是阿遥,就眼前的阿遥!” 这句话也让元司遥放下心来,也开始和桑榆说了许多关于现代的事,包括现代结婚拿的捧花。 想不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桑榆却记在了心里。 这一日的王府是热闹的。 新人拜完堂,元司遥却没有按照原来的礼数送入洞房。 而是一把掀开了盖头,踮脚在桑榆耳边说了一句话。 众人不解,伸长脑袋观望, 只见桑榆笑了笑,便伸手取下元司遥头上笨重的凤冠。 这一举动引得一片哗然,却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太上皇都没说什么。 元司遥走到外边台阶上,绝美的容颜暴露在众人眼前,手里拿着他们也不理解的花束。 “我随王爷在边关时,有一国度有这么一个习俗,新人在这日拿着手捧花,在拜堂结束后,抛出手捧花,所有未婚女子皆可抢!” “得到手捧花,象征着幸福的传递,接到手捧花的人也会得到幸运的眷顾和上天的祝福,预示着他们将会寻到自己的幸福!” 元司遥的话可谓是特别诱人,让很多心中有暗恋的女子更是跃跃欲试。 本来还有些拘束的众人,在一些壮着胆子的人上前之后,纷纷的上前去抢最佳位置。 四周很多人观望,也都十分好奇。 这一场婚宴也将让人难忘,算是前无古人的先例。 元司遥满意的看着众人,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桑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眼底含笑。 “真有这种习俗?”元修磬也有些好奇,伸着脑袋观望。 “嗯!”桑榆脸不红心不跳的替自家王妃撒谎。 “准备好了吗?”元司遥蹦跶着动了动手,身上的礼服有些限制了她的动作。 “好了!” 下边的女子早已准备好,但好歹是第一次,很多人还是放不开,只是站在下边,还不至于推搡着抢手捧花。 “好,那我数开始了啊!”元司遥将手捧花举起,在扔之前和桑榆对视了一眼,眼里全是幸福。 “三!” “二!” “一!” 手里的花抛出,元司遥迅速回头, 手捧花被抛出个完美的弧度,精准无误的落到众女子身后,一名站在原地,并不打算抢手捧花的女子怀里。 元司遥:“......” 众人:“......” 她毕竟也算得上习武之人,臂力比寻常女子大得多,所以一个没控制住力道,抛远了。 现在尴尬了,想要的没抢到,不想要的反而得到了。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都扭头纷纷看向这名女子。 女子一袭青衣,面容姣好,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发髻,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不远处。 元司遥有些不好意思的和这名女子对视,正想着说辞,挽救一下这尴尬的局面之时。 一直无动于衷的女子动了。 只见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右手拿起手捧花,高举头顶,手腕在空中转了一圈,随即双腿交叉,右手向前,左手向后,弯下腰行了一个只有元司遥才看得懂的绅士礼。 这一秒钟,元司遥感觉自己的心漏掉一拍。 第245章 番外:元司遥篇(四) 新娘闹了一通,总算是被送入洞房。 元司遥一个人坐在新房,脑中却不断回想方才见着的那名女子。 那个只有现代人才会的绅士礼,出现在这里让元司遥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女子真的也如自己一般,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但是,元司遥回想那女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闺秀风范,妥妥就是深宅里养出来的标配。 除了那绅士礼,几乎与一个妥妥的古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巧合?”元司遥不由犯疑。 “王妃,”花涟端着吃食进来,便听见元司遥一个人自言自语,“王妃在说什么呢?” 花涟还是作为陪嫁丫鬟,随元司遥进了王府。 向生被封为将军,此时正是兴大将军府的时候,而且此时向生才值弱冠之年,花涟也还小,元司遥并不想让二人这么早成婚。 至少也要等将军府壮大,足够保护花涟才可。 “没事!”元司遥规规矩矩的坐着,看着花涟,想了想问,“我离开京城这两年,京城可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 如今也只能问问花涟了。 元司遥去边关,并没有带上花涟,她现代是军医,也是常年在军营里,习惯了这种生活,她也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没必要将花涟带上。 “没有啊!”花涟将吃食放到桌上,“这两年,皇上都在整治朝堂,如今上京城管理倒是严苛了,而且太子也一直在抓腐,整治贪官,倒也没什么奇事!” 元司遥点了点头,这些她都已经听说了。 回来之后她一直在忙,一是自己父兄成亲,二是自己成亲,根本就没有多余时间去管其他的。 不过她倒是听说,两年前叛乱之后,先皇便重新整治朝堂,在选举方面更是严苛,不管是草民还是官家,想要为官都要凭自己本事,想要走捷径,但凡被抓到,牵连其中的所有人,皆诛杀,而且直系三代皆不可考官。 据说这个想法还是太子想到的,还有些像现代的政审,对于这个想法,元司遥是特别佩服。 花涟见元司遥出神,将吃食端给她,“王妃吃些东西吧,这是王爷让奴婢准备的!” 花涟真心替自家郡主高兴,话语中无不透露着王爷对元司遥的关心。 “王爷此时还脱不开身,担心王妃饥饿,让王妃吃一些!” “嗯!”元司遥含笑点头,伸手接过还在冒着热气的粥。 花涟担心元司遥无聊,便陪着元司遥说话。 直到桑榆回来,花涟才含笑退出。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桑榆才靠近,便闻到了身上浓烈的酒气。 当初在边关时,桑榆都没有喝很多,大多数都是她喝的。 今日显然喝了不少,此时脸色翻红,走路都有些飘忽。 桑榆低头闻了闻,皱眉,“我先去洗漱!” 元司遥一把拽住就要去洗漱的桑榆,一把搂住他,“一起?” 桑榆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精致的妆容比平日里多了一些娇媚,让人更加难耐。 桑榆一把将元司遥抱起,喉结上下滚动,“好!” 这一夜桑榆确实放纵自己喝许多酒。 前来参加婚宴的人不少,平日桑榆本就一副温和的模样,所以算不上得罪什么人。 更何况桑榆被封摄政王之后,更有许多人自发前来道贺,谁会得罪这位爷。 桑榆今夜高兴,来敬酒的,几乎是来者不拒,所以便喝了许多。 不过他还好,徐辞暮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什么,喝得比桑榆还多,最后还是被人搀扶回去的。 桑榆看着怀里已经累到睡过去的元司遥,心里被填得满满的,第一次体会到这个王府有了家的感觉。 然而在成婚的第二个月,摄政王府再次传来一个好消息。 摄政王妃怀孕了!!! 而且几乎是与楚王妃在同一个时间,也算是双喜临门。 摄政王更是一个宠妻狂魔,每日除了处理朝务,便是每日亲自照顾摄政王妃,就生怕有什么意外。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摄政王妃在安心养胎时, “一筒!”元司遥生气的丢出手中的牌,都快被手中的一副烂牌气得肝疼。 “王妃脾气很大啊!”徐辞暮慢悠悠的整理牌,很是惬意。 不错,自从元司遥怀孕,桑榆便不让她去医馆。 无聊的元司遥自制了一副劣质麻将,将打法告知徐辞暮和桑榆,没事就把两人抓来陪自己打麻将。 很显然,此时三人又悠闲的在院中搓麻将,而且看着三人桌面上的银子,徐辞暮占了上风。 “我现在是孕妇,别惹我!”元司遥丢出去的牌又被徐辞暮碰上,很是纳闷,“你不是御医吗,怎么现在像户部尚书?” 桑榆瞧着元司遥愁眉苦脸的模样,无奈笑了笑,“无事,摄政王府不缺这点钱!” 元司遥想了想,并没有被安慰到。 “不行!”元司遥继续算计着怎么打,语速飞快,“我们还要养娃,徐辞暮孤家寡人一个,他还有这么多商铺,不缺钱!” 徐辞暮:“......” 他很想告诉元司遥,她家王爷商铺更多。 而且,孤家寡人四个字明显刺激到他了..... “胡了!”徐辞暮面无表情的丢出手中的牌,“一人十两,概不赊账!” 元司遥:“......” 早知道就不刺激他了。 “话说,”元司遥洗着牌,眼睛飘着空着的位置,“我这何时才能不三缺一?” “咳!” 元司遥斜着脑袋,露出一副,怎么看怎么猥琐的表情小心试探徐辞暮。 “我听说,你这些日子,和那钦差府的段大小姐走得很近啊!” 徐辞暮洗牌的动作一顿,也就一霎那,便恢复如初,继续手中的动作。 也就这一细微的动作,成功被元司遥捕捉到。 “怎么,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介绍?”元司遥扬着眉,“都是兄弟,不带隐瞒的!” “没什么好介绍的,”徐辞暮摸着牌,神色如常,“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是吗?”元司遥看破不说破,给桑榆使了一个眼色,“我听说段大小姐早已及笄,却一直未有婚配,既然和你无关,那我便让王爷回宫里,请求皇上为这段小姐求一良配!” “嗯!”桑榆点头应和。 “哐镗!” 徐辞暮手中的牌掉地上,徐辞暮无奈弯下腰去捡。 元司遥迅速撇过身子偷看徐辞暮的牌,在徐辞暮坐直时,元司遥早已端坐在位置上。 桑榆就这么看着元司遥的小动作,满眼宠溺。 “王妃什么时候成媒人了?” 元司遥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丢出手中的牌,“你管我,反正你们不过利益关系!“ “再说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助人为乐,我乐意!” 这位段小姐就是那日接住元司遥捧花的女子。 元司遥还是没有机会与此女子见面,唯一知道的也就是此女子姓什么。 徐辞暮没有再接话,认真打牌。 元司遥也凭借着偷看牌的小动作,在打了一个下午的麻将,终于赢了一次。 - 韶光新年底,摄政王妃成功诞下一对龙凤胎。 取名,单于苍渊,单于纤凝。 据说此名是摄政王妃所取,寓意自己的一对儿女,如大海,如白云,能够在广阔的世界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事物的束缚。 第246章 番外:徐辞暮(一) “徐辞暮,你给我照料向姐姐!”元司遥神情算不上好,“其他人我不放心!” 徐辞暮收起了玩笑,点了点头,“你放心!” 因为向云妆中了石麻,元司遥无奈,只得将向云妆弄晕,带出府去休养。 她自然要去找沈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虽然元司遥时常觉得徐辞暮这个人很不靠谱,时常怀疑桑榆留这么个东西在身边干什么, 后来想想,桑榆能留他,自然有他过人之处,且信上一二。 “等等!”就在徐辞暮要跳上马车之时,元司遥叫住他,“你别趁人之危!” 她可没忘记徐辞暮第一次瞧见向云妆的时候,两眼冒光的模样。 徐辞暮:“......” 徐辞暮翻了一个白眼,掉转马头,“我徐某人是那种见色起意之人吗?” “最好是!”元司遥瞪了徐辞暮一眼,转身回府。 徐辞暮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不被人理解的日子,他真的很想报官。 他也就看着有些像纨绔子弟,但他长这么大,还是个处好吗? 他连女子的手都没碰过好吗? 之所以第一次瞧见向云妆露出那神情,一是不得不承认向云妆长得很美,不似元司遥那种明艳的美,而是那种温婉的美。 二者,便是他觉得此人长得太像一个故人。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是很确定。 徐辞暮将向云妆安顿在他第一次瞧见元司遥时的小院里。 徐辞暮站在床榻边,安静的盯着昏迷的向云妆。 这些日子他有事没事就去燚王府,见机找向云妆。 他很想问问向云妆的身世,只是每次向云妆都不愿意提及此事,徐辞暮也只能作罢。 倒是每次的相处,他发现向云妆确实与众不同。 据他知道,他们是被元司遥带回。 此前向生都是靠向云妆教导,平日向云妆也靠一些女红维持生计,不论生活多么艰苦,她还是将向生教导得很好。 似乎不管生活如何折磨她,她都能咬牙挺过去。 这样的女子,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向云妆似乎梦魇了。 此时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也白得可怕,徐辞暮想伸手给向云妆擦拭,想到元司遥的话,他伸出去的手顿了顿,收了回来。 “唉!” 徐辞暮叹了一口气,转身去给向云妆熬药。 “我就是个正人君子好吗?” 才给向云妆将药熬好,徐辞暮便听见屋内有动静。 徐辞暮一愣,将手中的药放到桌上,立即飞奔到屋内。 “云妆!” 一进屋,便瞧见已经跌倒在地上的向云妆。 向云妆毒瘾犯了,此时她全身蜷缩在一起,全身颤抖。 “我...我难受!”向云妆死死咬住牙齿,额头,脖子青筋突出,“给我!” 向云妆此时神志不清,大口大口的用鼻子吸气,难受到用手抓着自己的手臂。 一道道血红的抓痕很快在向云妆手臂上延展开。 徐辞暮立即上前将向云妆搀扶到怀里,一把抓住向云妆自残的手,“云妆!” “啊!”向云妆难受到低吼一声。 手被控制,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眼前的徐辞暮。 “云妆,”徐辞暮不断安抚向云妆,“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 神志不清的向云妆哪还听得清这些,因为手被徐辞暮控制,向云妆一口咬在徐辞暮的手臂上。 “嘶!”徐辞暮倒吸一口冷气, 向云妆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很快徐辞暮的手臂便被咬出血。 腥味刺激向云妆的味蕾,让原先还狂躁的向云妆渐渐平静下来。 “云妆?”徐辞暮依旧不敢惊扰到向云妆,低声安抚,“你感觉如何了?” 向云妆愣愣的盯着徐辞暮的手臂,半晌,才终于松开徐辞暮的手臂。 “徐辞暮?”向云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勾勾的盯着徐辞暮手臂上带着血丝的牙印。 “没事,你安心在这里养伤,一切都有我们!”徐辞暮小声和向云妆说话,生怕惊扰到她。 “我....”向云妆的毒瘾并没有完全消失,她死死的捏紧拳头,努力保持冷静。 “你将我绑起来吧,我...我没法控制自己,或者你将我弄晕也好!”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徐辞暮心脏一抽,深吸一口气,“好!” 为了不让向云妆难受,徐辞暮点了她穴道。 徐辞暮将向云妆抱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终究是没有绑向云妆。 来的时候元司遥便告知他,想要戒毒,向云妆必须得清醒着,如果向云妆挣扎得厉害,便将她绑起来。 但他舍不得,而且,他相信,向云妆定能成功戒毒。 徐辞暮舍不得折磨向云妆,那就只能在向云妆毒发之时,守候在身边。 如此一来,就能折磨自己。 也幸得皇天不负有心人,向云妆在徐辞暮的照顾下,也算是戒掉一大半。 每隔两三天还好毒瘾犯一次,但总算是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神智也还算清楚。 “这些日子,当真是劳烦徐公子了!”向云妆今日精神气还算不错,此时两人在院子里赏月,也算是惬意。 “哪有什么劳烦的!”徐辞暮摇着折扇,心情也格外不错,“再说了,这是郡主嘱托,我要是敢怠慢,异姓王不杀了我!” 向云妆扭头看着徐辞暮,嘴角动了动,“终归还是要谢的,只是....” “嗯?”徐辞暮偏过头,疑惑问,“怎么了?” 向云妆清瘦不少,徐辞暮也在给她调配药方,早日恢复些。 这些日子元司遥他们忙着上京城的事,很少过来,这里几乎都是两人单独相处。 渐渐的,两人间少不了一些暧昧。 好比如此时,徐辞暮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向云妆的侧脸,向云妆有意躲闪,但还是被徐辞暮炙热的目光,弄红了脸。 向云妆眼睛看向别处,通红的脸下,向云妆内心一片平静。 脑中也不断回想那人对自己说的话,徐辞暮内心最柔软之处是什么。 向云妆歉意一笑,“只是我喜这自由的生活惯了,只怕是很难报答徐公子!” 向云妆捕捉到徐辞暮愣住的神情,继续说,“云妆胸无大志,只喜这不受约束的日子!“ “徐公子是异姓王身边的人,目光长远,云妆没本事答谢徐公子,徐公子恐也不缺云妆的谢意!” 第247章 番外:徐辞暮(二) 徐辞暮直直盯着向云妆,半响说不出半句话。 向云妆看了一眼徐辞暮,又迅速扭头,笑了笑。 “说出来也不怕徐公子笑话,这些日子虽然被毒折磨,但这惬意的日子也是云妆最向往!”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身不由己,倒是这淡茶更加吸引我!” 徐辞暮的的喉咙,此时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束发之年,自己母亲病重,那时的徐父已然是宫中医术最好的御医。 那时他认为自己母亲还有救,只要徐父能早些回来,自己母亲或许也不会死在自己眼前。 他清晰的记得,在徐母生命快要到尽头时,徐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身不由己!” 后来徐母还是没有等到徐父。 所以,那时徐辞暮恨自己父亲,怪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官职,只有自己的前程。 但他更怪自己,怪自己不能救自己的母亲,眼睁睁的看着她病死在自己眼前。 后来自己专研医术,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其实早已病入膏肓,一直以来都是徐父用药吊着。 那时徐母为了不让徐辞暮担心,所以便一直隐瞒她。 其实,徐辞暮早就不恨自己父亲了。 他只是觉得,若是当时徐父没有身不由己,或许能够见徐母最后一眼。 这么多年,他不愿意为官,就是不愿意约束自己。 “徐公子?”向云妆轻声叫唤出神的徐辞暮,“徐公子?” “嗯?” 远去的记忆被拉拢,徐辞暮回过神,心里一片悸动。 “谁说我在异姓王身边,便见识长远了?”徐辞暮扬了扬眉,“我更喜欢这辽阔的天空,更喜欢这自由自在的感觉!” “当真?”向云妆像是寻到知己,“徐公子当真也喜这平凡的生活?” “当然!”徐辞暮心情很好,翘着二郎腿,“你莫要看那些达官贵人一脸春光无限,实则每日可难过了,日日防备着有没有人害他们!” “扑哧!”向云妆毫无防备的笑出来,一张小脸通红,“那还是这平凡人的生活更让人舒坦些!” 向云妆眼中点点星火,点燃徐辞暮沉寂了这么多年的心,只感觉全身酥麻。 - 徐辞暮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今日他不断想起那段和向云妆待在一起时的日子。 夜晚的徐府格外的寂静,徐辞暮才从宫里回来,书桌上放着一张烫眼的请帖。 自从元司遥和桑榆去了边关,元修磬的身子便算不上好,这一年来更是很差。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宫里。 徐辞暮盯着桌上的请帖,片刻之后,才将请帖打开。 请帖是将军府的,向生追封将军,追封礼必不可少,这些日子一直在筹划,明日就是追封礼。 徐辞暮将请帖放回去,整个人向后仰,疲惫的呼出一口气。 “原来,从那个时候她便已经开始算计...” 徐辞暮自嘲一笑,回想当时向云妆的话,他只感觉自己是个傻子。 向云妆将向生培养得如此之好,若是她甘于平凡的生活,就不会住在当时的燚王府。 更不会与桑榆见面。 明明漏洞百出,但他居然心甘情愿的选择相信。 直到去南疆,元楚云被下牵蛊,元司遥开始怀疑向云妆时,徐辞暮都还抱着侥幸心理。 “果然,这些年过得太踏实了,才遭受如此报应!” “叩叩叩!”屋门被敲响, 徐辞暮眼睛动了动,坐直身子,“进!” 徐父犹豫片刻,才推门而入。 “父亲?”徐辞暮有些诧异,“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憩?” 徐父在徐辞暮入宫为官之后,便辞掉官职。 徐辞暮也不负众望,在入官半年,便坐上了御医正一品的位置。 这可是元崇一直以来,最年轻有为的御医。 如今徐家的地位可想而知,不论是徐辞暮如今的官职,还是徐辞暮还是上京城最大医馆的东家,都不是随意得罪的。 原本官不可经商,然而皇上因为徐辞暮直接破例,不仅可以开医馆,还可以随时出入皇宫,并不需要通报。 可看出皇上对徐家的重视。 至于是因为徐辞暮的本事,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我等你回来!”徐父叹了一口气,询问,“皇上可是身子又不好了?” “嗯!”徐辞暮点头,“心病,还是得好好修养!” 皇上的心病,他们心知肚明。 燚王的死,对于元修磬来说,恐是难以释怀。 徐父嘴角动了动,瞧见徐辞暮桌上的请帖,犹豫片刻道,“我今日听说将军府下了请帖!” “辞暮,”徐父看着他,“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吧,你明日可寻借口入宫,我去便可!” 徐父也不过年过四十,两鬓却已经发白。 徐辞暮愣了片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事,我去即可!” “况且,向生与我算是友好,不去倒是引得非议!” 话是这么说,实则他也一年未与向生说上话。 这一年,向生依旧在楚王府,由楚王调教,直到追封将军,他才搬到将军府。 至于向云妆,一直被幽禁在皇宫。 明日恐是也会回到将军府。 所以,徐父这是担心他。 徐父见着如此模样的徐辞暮,心底一阵苦涩。 “辞暮,若是你不想入官,大可.....” 徐父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徐辞暮打断。 “没事,这样也挺好!” 徐父神情复杂,终究是没有再劝导徐辞暮,只是走前说了一句,“辞暮,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徐辞暮愣愣的看着徐父离开的方向。 “辞暮,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同样的话术,只字不差,却出自不同人之口。 还记得那段在小院的日子,徐辞暮对向云妆说,“待一切事都结束,我便恣意快马,走遍这大江南北,然后回到上京城,势必将我那些商铺扩大,做元崇最潇洒的首富,谁都不可左右我!” 向云妆轻轻靠在徐辞暮肩头,闻言低声笑了笑,“辞暮,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那晚的风多么的温柔,如今想起,只觉得寒风刺骨。 一切都早已有预谋,都按照他的喜好走,他怎可能不深陷其中。 原来所有善解人意之下,都是一把刀。 所以,他还是未能恣意快马,将自己锁在了这上京城。 第248章 番外:徐辞暮篇(三) 翌日,徐辞暮带上祝贺礼,便坐上马车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热闹非凡,徐辞暮到时,这里已经来了许多宾客。 虽说是追封礼,但今日来的人很多,不论是官家,还是女眷,当真是熙熙攘攘。 毕竟这向将军年轻有为,还未有婚配,谁愿意错过这攀附向家的机会。 众人见着徐家的马车,纷纷好奇观望。 都想看看,徐家是何人而来。 毕竟徐辞暮和将军府向云妆的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如今一些人也抱着看戏的态度,一些当然是奔着徐辞暮这个人而去。 现下,徐辞暮可是公认的,相貌仅次于异姓王的人。 其实徐辞暮的相貌一直都引人注目,只是那时徐辞暮行为乖张,恣意妄为,再加上一直无官职在身,即使徐父那时已然是正一品,奈何徐辞暮不愿沾染分毫。 为了长远着想,对徐辞暮也只是只可远观。 可是,现下今时不同往日,年仅二十有四的徐辞暮已经是正一品御医,而且因为一些往事,许多人都想钻这个空子,万一得到他的青睐呢。 徐辞暮端坐在马车内,闭目休息,听着外边的窃窃私语,不由皱了皱眉。 “公子!”宁止拉进马车,叫唤一声。 徐辞暮睁开眼,微微眯着眼睛,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因为徐辞暮当朝为官的缘故,许多官家女子已经很少瞧见徐辞暮。 如今瞧见,引得一片哗然。 徐辞暮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和之前一般,却不似以前。 多了许多沉稳,明明这将军府如此热闹,但他们总觉得徐辞暮特别的孤独。 “徐...”向生快要脱口而出的‘徐大哥’被及时收回去,有些难堪,“徐公子!” 徐辞暮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只是跟着走进将军府。 “向将军如此,倒是显得我们生疏了!” 一年时间,足以让经历了这么多变故的向生蜕变,如今行事倒是越发像向子彦。 “徐大哥!”向生和徐辞暮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向生站在徐辞暮面前,这一年他一直在楚王府,再也没有见着徐辞暮。 今日见着徐辞暮,向生只感觉心里已然被愧疚占满。 徐辞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能不清楚。 向云妆那一剑,就是奔着徐辞暮的命而去,就差一些,那把匕首就刺穿徐辞暮的的心脏。 若是没有元司遥,徐辞暮恐怕是凶多吉少。 后来徐辞暮被徐父带回,那时的元司遥因为元燚的逝世,昏迷三日。 那三日,徐辞暮几乎是去鬼门关走了一圈。 当时元司遥只是给了徐辞暮一颗药,吊住徐辞暮的一口气。 然而后边的变故没有谁料到。 那一剑没有刺穿徐辞暮的心脏,却刺穿了徐辞暮的血管,无论如何都止不住血。 徐父当时召集了宫内所有御医都无济于事,后来更是亲自跑去求助医馆的大夫。 只可惜,都无济于事。 徐辞暮不仅没有好转,气息更是越来越弱,几乎大半截身子已经步入鬼门关。 就在所有人都劝徐父放弃时,徐父只说了一句话。 “几年前,我未能救我妻子!” “如今,我儿重伤在塌,若我再无法救我儿一命,那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医术,又到底是为什么?” 徐父这一生救人无数,却救不了自己的妻子,若是再无法救自己儿子,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坚持了一辈子的医学。 那一日,徐父苦苦坚持,以身试药,终归是止住血,将徐辞暮的命暂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再次问及徐父时,他只会说,“我这毕生唯一值得骄傲的成就,就是将我儿的命留了下来!” 直到元司遥醒过来,才为徐辞暮治疗。 但也因此让徐辞暮身子十分虚弱,以致于元司遥他们前去南疆时,徐辞暮无法跟随。 “怎么了?”徐辞暮笑了笑,“你将我带过来,便是看你发愣?” 向生抿了抿唇,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这迟到一年的话,“徐大哥,对不起!” 向生的话刺穿徐辞暮的耳膜,让他微微晃神。 向生十分难受,在瞧见如今的徐辞暮时,就更难受了,徐辞暮对他们一向不薄,可以说是十分照顾了。 只可惜..... “这与你有何干系呢?”徐辞暮低头苦笑,“不过是无缘无份罢了,没有谁对不起谁!” “可是,”向生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那时你这么喜欢阿姐.....” 总归也只是十九岁的少年,再怎么装成熟,到了熟人面前,还是忍不住的露怯。 “都过去了!”徐辞暮抬手,正准备拍拍向生的肩膀,便有人走了过来。 “将军,太子来了!”侍从走了过来。 向生咬了咬牙,还想和徐辞暮说几句话,徐辞暮只是扬了扬下巴, “快去吧,别让太子等急了!” 向生不甘,好不容易能和徐辞暮说上话,如今又不能怠慢太子。 徐辞暮目送向生离开,笑了笑,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不远处。 徐辞暮背脊不由阵阵发凉,这里比较偏僻,也没什么人,况且此时大多人都在大堂,也没人会无聊到这里来。 徐辞暮苦笑一声,主动上前,“向小姐!” 此人正是被幽禁皇宫一年的向云妆, 向云妆神情诧异,很显然也没有料到徐辞暮会出现在这里。 “你变了!” 这是向云妆时隔一年多,对徐辞暮说的第一句话。 徐辞暮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轻笑,“毕竟也不如之前那般无所顾虑,徐家就我这么一个,自然是要替家父分担一些!” 向云妆知道徐辞暮这是随意找的理由搪塞她,也不揭穿。 “听说你现在已然是正一品御医,恭喜!”向云妆如才认识徐辞暮那般,神态温婉,语气如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人的心灵。 “不过是个御医,不足挂齿!”徐辞暮点了点头,“大典就要开始了,徐某先行离开,就不叨扰向小姐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徐公子!”向云妆叫住他。 徐辞暮脚上的动作顿住,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 “向小姐还有事?” 向云妆盯着他半响,问,“你后悔吗?” 后悔认识她吗,后悔曾经喜欢过她吗? 徐辞暮距离向云妆三步之遥,原先脸上淡淡的笑已经收了回去,反问向云妆,“你呢,你可曾后悔?” 向云妆的心突然一阵悸动,就像被电击中一样,瞬间从沉睡中惊醒。 一年多以来,他她从来不敢问自己这个问题,如今突然被抛出来,让她内心充满了惊慌。 徐辞暮没有逼迫她,再不像一年前一样,非要一个结果。 徐辞暮释然一笑,“我徐某人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不曾后悔,不过是没有朝着预想的结果发展,倒也不必耿耿于怀!” 徐辞暮的眼睛太过于坦然,坦然到向云妆险些认为,徐辞暮从未心悦过她。 可这一切不都是她咎由自取吗,她还有什么资格再索取。 徐辞暮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以前的种种,对于徐辞暮来说已经过去,他不必因为这点事就一辈子耿耿于怀,一辈子去舔舐,那他恐怕这辈子都注定碌碌无为。 如今这样挺好,他没法快速释怀,但也不会感秋伤悲,恣意如他,怎会甘心如此………